第一卷 政和风云 1 哥哥救我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哥哥,救我!” 一阵声波由远及近,直奔大树下的一名少年而去,翠绿的树叶被震的一阵摇曳。 伴随着一阵大地震颤,一道壮硕的身影已经冲到了少年的身前,一把抓住少年的肩头,用力的摇晃。 让人奇怪的是,这壮汉看起来远比少年显老,却开口叫着:“哥哥,救我!救我啊!” 少年摆了摆手,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可是……”大汉见状,不得不松开双手,尽管已经急不可耐,可张了张嘴却还是到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双手似乎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频繁的抓挠着自己的耳朵和头发。 少年理也不理一脸焦急的大汉,双眼紧盯着眼前的湖面。就在这时,湖面一阵轻动,一圈圈水波缓缓荡开,少年脸上一喜,缓缓起身,在那水波变化的一瞬间,猛的双臂发力,将手中早已蓄势良久的鱼竿一把提起。顺着鱼竿,一只颇为肥硕的鲫鱼跃出水面。 少年收竿解鱼,麻利的将鱼丢入一旁鱼篓,动作非常熟练。 这才面带笑意的转过头看向大汉,“十三啊,找我什么事?今天哥哥我收获颇丰,一会匀你两条,回去打打牙祭。” “哎呀,哥哥,救命要紧,别说吃鱼了,我怕是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哥哥你还是先想想办法,赶紧救救弟弟我吧。” “哈?”少年面露疑惑,看着名为十三的壮汉,他一脸的焦急不似做伪,这才收束笑容,面有正色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哎呀,哥哥,我……我……”头上豆大的汗珠从十三额头滑落,也不知是着急还是怎的,竟一时口吃起来,结巴了半晌终于才说了出来,“哥哥,我……我杀人了,你快救我……” “什么?”少年一惊,手中的鱼竿直接掉在地上,“你怎么不早说?” 面对少年责怪的眼神,十三满脸委屈。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在哪?尸体怎么处理了?有没有被人看见?还有谁知道?” 此时少年面上哪还有半点方才的淡定从容,嘴里连珠炮般的一串问题就问了出来。 “在……在……哎呀,”十三结巴了半天一时也有些说不清楚,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少年手腕,狂奔了起来。 少年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个踉跄,不过很快便调整了步伐,跟上了十三的脚步。 不片刻,少年跟着十三一阵疾驰,直接来到了村西的山脚下,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半人多高的茶田,少年自是认得,这是自家地头。 “哥哥,就……就在那里,我让十四一直看着。”十三一指茶田。 许是听到动静,茶田中露出了一颗脑袋,正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着,看到少年和十三过来,面上一喜,清瘦的身形从茶田中站了起来,少年定睛一看,便是十三口中的十四。 “哥哥。”茶田中的身影朝着奔过来的少年远远唤了一声。 少年摆了摆手,脚下紧上两步,转眼便冲进了茶田。 来到十四身边,就见十四的脚下仰面躺着两个人,一个印堂凹陷,嘴角挂着血迹,一个身子仰躺后脑勺却诡异的朝上露出。两人身上都穿着县里衙差的制式公服,奇怪的是上面竟无半分血迹。 少年看着这两具尸体,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瞪了跟上来的十三一眼。 “哥哥,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十三被少年瞪的有些心虚,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问道。 看着两具尸体,少年咧了咧嘴,蹲下身子,皱头微眉,一手掩住口鼻,一手翻看了一下两具尸体,一面盯着两具尸体的脸庞看了半晌。 “十三,你知道这两人是谁吗?”少年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县里的衙差。” “衙差?要只是衙差就好了。” 少年在那个脑袋被拧转了180度的尸体脸上抹了一把,指着那张脸。 “你再好好看看这张脸。” 十三和十四看了半晌,不觉对视一眼,十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哥哥,这……这……这是李才?” 你终于认出这是李才了? 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李才,村中富户李旺李员外家的独子,是县中出了名的纨绔,整日里带着一帮泼皮,在县里为非作歹。 “你杀人的时候,不看清楚是谁就杀的吗?” “大哥,我……我当时气极,所以……,而且,谁知道这小子这么不抗揍,我只是轻轻的一拧……” 轻轻的一拧?谁轻轻一拧能把人脑袋拧一圈?你当是拧螺丝吗? “而且……而且,李才他……他不过一个泼皮头子,他……他什么时候成……衙差了?” 十三终于有些慌了,声音到后面都有了一丝颤抖。 “哼,听说两个月前,县里新来了个县尉,李旺家前阵子吹吹打打的,在办喜事,你说呢?” 少年撇了撇嘴,最讨厌这些搞裙带关系,枕头外交的,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所以,这李才成了县尉的小舅子?我这是把县尉的小舅子,给不小心咔嚓了? “县……县尉……”十三面露惊恐,自己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 “哥哥,那怎么办?”十四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少年。 两人显然都已经慌了神。 “哼,”少年轻哼一声,面色严肃的盯着十三:“十三,你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跟我交代,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是……是……”十三在少年凌厉的目光逼视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缓缓的说了起来,“哥哥,这事是这样的……” 听着十三的叙说,少年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倒不复杂,不过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一个多月前,十三在田里劳作时挖出了一块石头。 那石头色泽淡黄,颇为圆润,其上一道斑驳的斜纹将石头一分为二,仿佛一只碎裂开的鸡蛋,而更为精妙的是在这斜纹的一侧图案之上,那图案形如一只毛茸茸的小鸟头。 整个看去这颗石头就是一只刚刚从蛋壳中生出的小鸡,正伸出它的小脑袋警惕而又好奇从蛋壳内向外张望,伸头欲出。 其形象颇为生动逼真,而这一切都毫无人为的迹象,而是天然生成的,这就不禁令人啧啧称奇了。 十三自得了这枚奇石便四处在村中炫耀,一时间传的村中人尽皆知。 前些时日,李才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带了几个泼皮找上门来,非说这奇石是十三从他们家地里挖出来的,让十三交出奇石。 十三哪里肯,仗着自己身壮力大,将几个泼皮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这事少年原也知道,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后来见李才也没再纠缠,便早已把这事忘了。 却不想今日便发生了这事。 两名衙差上来跟十三索要奇石,说是当今官家好金石,让十三交出奇石说是要献给当今官家。 人家穿着公服,挂着配刀,十三自是不敢反抗,只得伏低做小,任人宰割,颇不情愿的交出石头。 当然,十三这是没认出为首的衙差便是李才,要是知道是李才,他绝不会就这么怪怪的交出奇石。 原本这事到此也就罢了,可是没想到,衙差见十三如此听话的乖乖交出了奇石,便心生贪念,得寸进尺,让十三将家中财物、地契一应交出,这便是要断了十三生路。 这下十三哪里肯答应,两名衙差见十三不肯便拔出佩刀,想要威逼吓唬一下,哪想到十三居然先发制人,在两名衙差拔刀之际,直接出手,一拳直接砸在了一名衙差脑门之上,竟然力道齐大,将那衙差脑袋直接砸凹陷了进去,顿时便嗷呜一声,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另一名衙差转身要跑,十三自是不肯放过,追上去抓住衙差脑袋就是一拧,只一瞬间,地上就多了两具尸体。 等到看着没有了气息的两具尸体,十三这才回过神来,心底完全没了主意,一面喊自己的亲弟弟十四先将尸体拖到自家茶田里掩藏,一面跑去向少年求援。 方十三叙述完,看着少年依旧淡定的神色,兄弟二人仿佛有了主心骨,心口一直悬着的大石有了支撑,顿时安心了不少,方才的慌张也舒缓了几分。 少年了解了事情始末,这才一拍脑门,一脸懊恼,“这事怪我大意了,我早应料到那李才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怎能怪哥哥?都怪我一时意气没忍住,”十三见少年颇为自责,连忙抢着说道,“实在不行,我……我去县里自首就是,绝不拖累了哥哥。” “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少年闻言瞪了十三一眼,“你即叫我一声哥哥,我又岂能看你去送死?” “那这该如何料理?”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支起手臂抱在胸前,一手揉按着太阳穴,沉吟不语。 见少年久久不语,十三试探的开口道:“那……那……哥哥,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上县衙,将那些狗屁县尉一并了结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什么?”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方十三再次重复一遍,少年惊道:“你疯了吧,你这与造反何异?” “哥哥,那我们就索性反了吧?” !!!∑(゚Д゚ノ)ノ 少年惊了! 怎么也没想到十三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被十三一句“我们反了吧”惊到大脑当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十三,脑袋里冒出巨大的惊叹号。 十三见少年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少年心事,便接着补充道:“哥哥,这狗朝廷横征暴敛,倒行逆施,四处巧立名目盘剥百姓,还搞什么生辰纲,弄得民不聊生,哥哥你文韬武略,准备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着今天吗?” щ(゚Д゚щ) 少年这下彻底被十三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我……我……什么就等今天了?我……我准备什么了我?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少年直接就一套否认三连打出,失口否认。 “那哥哥你这些年教我和十四又是习文,又是练武,给我们讲古论今,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那是我想你们两个将来能够出人头地,不用一辈子窝在这里种地。”少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那哥哥你家每年产的粮食都不拿出去卖,而是囤起来,不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吗?广积粮,缓称王,哥哥,你给我讲过刘邦的故事,我懂。” 你懂个屁啊!少年抓狂。 “那是因为这些年灾祸不断,我担心日后年景不好,多存点粮将来不至于饿死。” “那哥哥你四处帮扶穷困,结交朋友,广结善缘,营造名声,不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吗?” “我……我那是……” 少年却一时有些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这事倒确实是他有意为之,只是原因并非十三以为的那般,而是因为一个他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少年是一个穿越者,此世的名字叫做杨峥,自幼在七贤村中长大,今年虚岁十八,幼年丧父,由其母一手拉扯长大,幸运的是父亲虽然去的早,却也留下了些许薄产,除了一套两进两出的宅子,还有十来亩的良田。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也能让他衣食无忧。 而作为穿越者的福利,他拥有一个系统,这系统名叫羁绊系统,顾名思义,他需要与人开启羁绊。 杨峥十岁那年,方十三和方十四的寡母因病故去,当时还不足十岁的方氏兄弟二人,顿时失了依靠。 杨峥见二人可怜,从家中拿出钱粮接济二人,竟然神奇的开启了羁绊系统,与方氏兄弟二人成功建立了羁绊。 因为羁绊的开启,杨峥对方氏兄弟二人自是更加上心,当然方氏兄弟率真的性格也与杨峥意气相投,杨峥与二人真心相交。 因得了杨峥接济方才活下来的兄弟二人对杨峥也是满怀感激,便尊杨峥为兄,处处以杨峥马首是瞻。 随着与方氏兄弟二人的相处,羁绊也进一步加深,而从中杨峥也发现了羁绊所带来的好处,那就是他能与建立羁绊之人相互增益,羁绊越深,增益越大。 比如方十三天生神力,有一把子好力气,与方十三建立羁绊后,杨峥发现自己的气力也增加了不少。 而方十四身形轻快,腿脚灵便,让杨峥也跟着身手矫健了几分。 因此为了最大化羁绊的效果,杨峥带着二人识文断字,练功习武,如今八年过去,别的不说,光从方十三能够一拳砸死衙差,便可看出其实力不俗。 而得了好处,开启了新世界的杨峥,自是想要更进一步的发挥羁绊系统的作用,建立更多的羁绊,就如同那些玩单机游戏的玩家一样,试图将地图范围内的每个NPC都刷一遍好感,以期能刷刷出任务来。 虽然这不是游戏,但是道理是相通的,所以杨峥便想着广结善缘,希望能够与人建立系统认可的羁绊。 然而这毕竟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真真实实的现实世界,他不可能逢人便上去搭话,追着每个人去跟人聊天,那样只怕他早都被人当做傻子了。 有了方氏兄弟的例子,自那以后,杨峥遇到谁家有困难,就主动出手帮助,不遗余力的努力帮扶接济他人,广交朋友,广结善缘。 久而久之,杨峥乐善好施,广结善缘的名声便传开了,在这清溪县里算是混了个“雪中炭”的诨号。 只是这个系统似乎有些不太靠谱,自从方氏兄弟之后就再没有了反应,十年过去,任杨峥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半点反馈。所以直到今天,杨峥也没明白这个系统羁绊到底是如何建立的。 但是天地良心可鉴,杨峥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开发系统,为了给自身增加点自保之力,可从未想要要谋反什么的。 如今这世道,没点本事可没法悠闲的过日子不是? 这该死的方十三,到底脑袋里再琢磨些什么?竟然把自己的良苦用心当做是意图不轨? 当真是其心可诛、虾仁猪心。 “还有哥哥你还……”方十三的声音打断了杨峥的回忆。 “够了!”杨峥怒喝一声,不让方十三继续说下去,“方十三,你整天都在琢磨什么?我活的好好的,每日里悠闲自在,衣食无忧的,我为什么要反?更何况,就凭我们三个,又与送死何异?” “那不是哥哥你胸怀……天……”方十三见杨峥面色不善的瞪着他,连忙改口,低头应喏,“是,哥哥教训的是,十三记下了。” “记住了,此事以后莫要再提,没的让人听了去,徒增杀身之祸。”杨峥满是警告的看了方十三一眼。 “是,哥哥教训的对。”方十三赶忙低头从心,“只是今天这事要如何处理?要不就到山里挖个坑把尸体埋了,我们就当无事发生?” 杨峥摆了摆手,“尸体肯定要处理,只是全当无事发生,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就算你杀人的时候没人看到,但是这衙差不是旁人,不是县里的泼皮,这是李才,李旺李员外家的独子,县尉的小舅子,平白失踪,就算今天没人察觉,明日也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那要不我现在就去做了那李旺。”方十三转身就准备动手。 “回来,”杨峥低喝一声,喊住方十三,“做掉李旺有用吗?” “那我连夜去县里,连那县尉一起做掉。” 杨峥捂脸,不想再跟方十三多说半句,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憨货。 不过事情总得解决,杨峥平缓了一下飙升的血压。 “不要总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如果暴力真能解决问题,还会有现在的问题吗?以暴易暴,我们又与李才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哥哥所说的屠龙的少年终将成为恶龙的意思了吧。”方十四略带思索的说道。 “哥哥睿智。”方十三补充道。 彡(-_-;)彡 不是,你们的关注点…… 杨峥扯了扯嘴角,虽然话是没错,但是这会讨论杀人大事呢,你两这都在琢磨什么? 是你们杀了人喂,能不能有点杀人之后的紧张感?能不能有点杀人之后慌乱无措?能不能有点杀人之后的心惊胆战? 能长点心吗? 究竟是这世道变了,杀人不过洒洒水,还是你们兄弟二人膨胀了,心太大? 杨峥差点就想丢下这兄弟俩不管,任其自生自灭得了,只是想想这两人跟自己还有系统的羁绊,若当真出个什么三长两短,这系统不知会不会给自己什么惩罚? 虽然从未试过,但杨峥却半点不想尝试,一旦有个万一…… 啊呸,杨少爷是这么重利轻义的人吗? 相处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杨少爷这都是为了兄弟! 杨峥只得耐着性子思考,沉吟半晌,一手揉着太阳穴自顾自的说道,“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对,哥哥,灭了他们!” 杨峥一脸黑线,这都是什么人啊? 杨峥板起脸,瞪着二人,把二人瞪得一阵心虚。 “好了,十三,一会你和十四先去把尸体处理了,记得把衣物扒了,定要烧个干净,莫要留下什么把柄,明日若是县里再有衙差来,你就先装作不知,若是他们要拿人,你就且先委屈一下,莫要再起争执,我这就先去县里摸摸情况。” “现在?”方十三看了眼天色,“这时候去县里是不是有点晚?” 如今已日头高照,此去县里也要一两个时辰,等赶到地方,估计也得日落时分了。 “宜早不宜迟。”杨峥摆了摆手,“我先回去准备些东西,十四你完事了,就连夜赶到县里来寻我,我会给你留下记号的。” “是。” 刚走出没几步,杨峥又转回来,“对了,奇石给我,这些身外之物,莫要贪恋,没有实力保护的财富就是原罪。” 方十三没有丝毫犹豫,从怀中取出奇石交给了杨峥。 方十三显然有话想说,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哥哥,十三绝非什么贪恋财物之人,只是这奇石仿若雏鸟破壳,澄澈明黄,我以为这便是哥哥所教《山海经》中凤凰之子金翅大鹏,虽其只是初生,但早晚有一天会大展宏图,便是这般寓意,我觉得便跟哥哥你一模一样。” “所以我原是想等哥哥生辰,献与哥哥为贺。哥哥你文韬武略,胸有大志,虽只是蜗居山村,但便如那金翅大鹏一般,迟早都是要一飞冲天的,所以我……我才……” 虽然觉得方十三把一个小鸡破壳说成什么金翅大鹏有些夸张,但是这话听在杨峥耳中却是有些动容。 “你有心了,”杨峥拍了拍方十三的肩膀,看着方十三真诚的双眼,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是为兄错怪你了,行了,你的心意为兄收到了,你且放心,你叫我一声哥哥,做哥哥的定然不会让你吃亏,一切交给我。” 说罢,杨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 扬了他吧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清溪县,乃是大宋两浙路睦州的治下的一个小县城,七贤村便在清溪县治下。 伴着斜阳,赶了小半日路的杨峥终于看到了县城的城墙,说是城墙,但其实只是土石垒砌起的小土坡,墙不够高,城不够厚,城上也没有兵士,只是在城门口有两个懒散的倚着城门看着往来行人的兵丁。 杨峥整理了下衣袍,缓了下自己的呼吸,缓步向城门走了过去。 原本就稀稀疏疏的城门口,杨峥这么一个白净清秀少年丢在一群贩夫走卒之中显然是鹤立鸡群,因此自是吸引了两名兵丁的目光。 一名年轻兵丁刚要上前拦下杨峥,却被另一人拉住,然后那兵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杨峥面前,“呦,杨少爷,您今天怎么来了?” 杨峥微微一笑,“张头,今天是你值守啊,二娃的病可好些了?” “好了,好了,不过是些小毛病,不害事,有劳杨少爷费心了。对了,说起这个我还得好好感谢杨少爷您呐,要不一会您上我家,我让我家那口子做几个小菜,咱喝两口?” 杨峥摆了摆手,“张头客气了,今日我还有事,吃饭就不必了。” 杨峥状似随口的问了一句:“对了,张头,县里近日可发生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那说来到还真有,最大的新鲜事便是刘县尉近日新娶了一房小妾。” “哦?却不知是谁家小娘如此运气,竟攀上了县尉大人?” “呵,这杨少爷你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那天俺老张可是亲自领着人为县尉大人开道,将那小娘迎娶入门的,那小娘细皮嫩肉的,嘿嘿嘿……” 张头说着一脸的坏笑,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不过杨少爷您竟然不知?” “我为何会知啊?”杨峥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头。 “那小娘正是从你们七贤村出来的呀。” “哦?是了,我是说最近李旺家似乎有什么好事似的,却原来是此事。”杨峥面上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对,正是李员外家的,好像是李员外的女儿。”张头点头附和,却是证实了杨峥的猜测。 “这个李旺,如此大事竟然不通知我一声,改日我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杨峥故作愤愤不平,心中却暗自琢磨,果然如此,你们这些搞枕头外交的,就会卖女求荣,难怪李才那个纨绔能够成为衙差,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杨峥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张头,最近怎么没看县翁大人啊,莫不是出门了?” “没有吧,近日里都没见县翁出城啊,许是县里公务繁忙吧。”张头挠了挠脑袋回道。 “这样啊,那行了,我先进城办点事,回头我去家里探望二娃,这些拿去给二娃补补身子。” 杨峥说着将几只钱引塞到张头手里,他已经从张头这里打探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自是不愿再多待。 “这怎么使得。”张头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没有半点推让的意思,直接将杨峥递来的钱引收下。 “杨少爷有空来家里吃酒啊。”望着杨峥离去的背影张头喊道,杨峥摆了摆手大步朝城内走去。 “舅舅,这就是你老提起的七贤村杨峥?”见杨峥走远,另一个兵丁对张头说道。 “啪”张头一巴掌扇在自家外甥头上,“杨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提及的?” “这位杨少爷可不是一般人,这可是咱们清溪县的大善人啊,谁家有个病有个灾的,杨少爷但凡知道了都会帮衬一二。” “而杨少爷不知道的,但凡求到这位杨少爷那,杨少爷也绝不推脱,真可谓是有求必应,就连新安县那边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呢。” “你刚来清溪,自是不知道,要知道杨少爷的大名在咱们清溪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这杨少爷这么好呢。”那兵丁听了张头的话眼中冒着精光。 “啪”又是一声脆响,张头再次一巴掌扇在自家外甥头上,“你少给我动歪心思,我跟你说,这位杨少爷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这些年但有打杨少爷主意,想去骗吃骗喝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好些个如今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就你那点脑瓜子,给我安心在这守城门就是了。” “舅舅,你是说……”那兵丁缩了缩头,在自己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啪”的又是一下,“别瞎胡说,杨少爷可是个好人,那可是人送外号‘及时雨’、‘雪中炭’的存在。” 此时已经离去的杨峥无法听到张头舅甥二人的对话,否则知道自己抢了未来梁山扛把子的外号,也不知该是何表情。 大概也就是抢别人的外号,让别人无外号可起吧。 宋江:感觉有被冒犯到。 此时的杨峥,正坐在城中一处面摊前,端着面,就着夕阳,看着不远处的县衙皱眉凝思。 “杨少爷,您的面,不够您喊一声,我再给您添。” “行嘞,林叔,我吃着,您先忙。” 被杨峥称为林叔的是个瘦削的老头,受过杨峥接济,连这个小面摊还是杨峥出钱帮林老头置办的。 “杨少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见杨峥皱着眉头,端着面却一口没吃,林老儿不由开口问道。 林老儿的声音让杨峥回过神来,失笑摇头,表示没事,“对了,林叔,听说刘县尉新娶了一房小妾?” “那可不,那刘县尉都快四十的人了,娶了个比他闺女都小的娃子做小,也不知怎么下的去手呦。” “谁说不是呢,林叔,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刘县尉也就刚来两月吧?他为人如何?” 林老儿左右看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哼,杨少爷你可不知道,自打这刘县尉来了,这清溪县当真是乌烟瘴气,你只看原先城里的那些个泼皮如今都披上了衙差皮,你就可以想见。” “哦?” “杨少爷,我跟你说,这些泼皮仗着穿上了公服,整日里吃拿卡要,弄得大家怨声载道,杨少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呀。” “县翁大人不管吗?” “县翁?哼,县翁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理会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死活。要我说,这县令该是杨少爷你来当才是。” “林叔,说笑了。”杨峥连忙摆手。 就在这时,但见从远处县衙中走出来几道身影,穿着的正是衙差公服,当先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走在路中间。其他人则有样学样,落后其半个身位,拱卫其左右。 “那个就是县尉刘鹏。”林老儿俯身在杨峥耳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后硕人坏话的原因,那刘鹏带着众衙差直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林老儿瞬间脸色一白,整个人迅速的缩回了面摊后面。 杨峥瞥了一眼,暂时不想生事,背过身去,端起碗埋头吃面。 可是墨菲定理告诉我们,有些事情,你越是不希望它发生,它往往越会发生。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杨峥听到有人低语了几句,紧接着便听背后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林老头,你这个月的税还没交,赶紧交出来。” “官爷,小老儿……前天刚交过。”林老儿有些畏缩的小声说道。 “嗯?”那衙差显然没料到林老头敢还嘴,愣了片刻,“前天交的是地皮税,今天交的是人头税。” “让你交,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个衙差不耐烦的踹了一脚面摊前的凳子,把林老头吓得连退两步。 面对明显的强行刁难,林老儿敢怒不敢言,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的打开,数出几枚铜板,就要递给那衙差。 却不想那衙差前跨一步,绕过面摊,直接上手,将林老儿手中的布包一把抢过,在手上颠了颠,转身就走,“就这么点?还不够兄弟们打二两酒的,林老头,今天算你交了一半,明天记得把另一半补上。” “官爷,官爷,”林老儿被抢走了钱袋,顿时急了,冲上前拽住那抢钱的衙差,“您行行好,您行行好……” “嗯?”那衙差恼怒的瞪了林老儿一眼,“怎么,你要造反不成?” 一句造反吓得林老儿连忙撒开了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那还不赶紧滚一边去?哼!”说罢一脚将林老儿踹倒,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向已经走远的刘县尉一行追了上去。 “哎,”杨峥走过去将摔在地上的林老儿扶了起来,帮林老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给林老儿塞过去几只钱引,“林叔,我今天还有事,不想多生事端,所以刚刚……,这是我的面钱,你收好了。”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杨少爷您帮了小老儿这么多,哪里还能再收您的钱,刚刚那般小老儿已经习惯了,杨少爷莫要往心里去,别因为小老儿这点事耽误了您的大事。” 林老儿从被抢走家当的悲愤中清醒过来,手里推辞着杨峥塞过来的钱,“而且,这也太多了,小老儿一碗面不值几个钱的。” “行了,林叔您拿着,多的就当我下次的面钱。” “诶诶,好嘞,那杨少爷您下次来小老儿给您好好做一碗。”林老儿连连打拱作揖向杨峥致谢。 杨峥摆了摆手,离开了面摊。 杨峥原本还想着有没有可能跟这个县尉刘鹏和解一二,索性将奇石给了他,但是见了此番作为,杨峥已经断了这个念想。 似刘鹏这样的人,必是贪得无厌,得陇望蜀之徒,对付这样的人,妥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所以,为了自身安危,要不要索性将他扬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善哉善哉,我怎会有如此暴力的想法? 这和方十三动不动就要做了谁谁谁有何区别?一定是被那两憨货传染的。 这样不好,咱可是大宋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杨峥甩了甩头将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甩掉。 “我当真是个好人啊。”杨峥不由感慨一句。 杨峥脑中思索着应对之法,脚下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杨峥踩突然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小院前,看着这处小院,杨峥计上心来,脸上不由浮出了一丝笑容。 “嫂嫂,兄长在家吗?”片刻后,杨峥转了一圈再次出现在小院之前,对着院中一个正在喂鸡的妇人轻唤了一声。 那妇人转过身来,看到杨峥,面上顿时露出喜色,“小峥啊,你怎么来了?你王哥还在衙里呢,应该一会就回来。” “嫂嫂,我这两日茶不思饭不香的,满脑子就是嫂子你烧的鱼,这不今个特意钓了几条大肥鱼,想来嫂子你也不忍心让弟弟忍饥挨饿的。” 杨峥提了提手中几条还在活蹦乱跳的桂鱼,一脸讨好的说道。 “哈哈,就你小子嘴馋,好好,快,先进来坐,我去准备。” 妇人又是开心又是嗔怪说了一句,接过杨峥手上的几条鱼。 “那就有劳嫂嫂了。” 杨峥也不客气,在一旁一边跟妇人闲聊着,一边等待,盏茶功夫过去,几道小菜已经炒就,这个家的男主人也终于出现在了小院外。 “兄长。”杨峥赶忙迎上去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那人显然在思索什么事情,皱着眉头,脚下机械的迈着步子,听到声音才醒过神来,待看清是杨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小峥啊,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想兄长了嘛。” “就你小子会说话,走,先吃饭,有事吃饱了再说。” 饭后,杨峥被拉到了书房说话,说是书房不过是隔壁的一间单独屋子,屋里摆了张书桌,桌上摆着两本已经发黄的书卷。 杨峥的口中的这位兄长名叫王衡,乃是这清溪县的主薄,辅佐县令掌管县中的文书档案。 只是自元丰改制后,一县三辅的架构被精简,因为跟县令沾亲带故,颇得县令信任,县令索性一股脑的将原本县丞的活计都丢给了主薄王衡,因此,在这县中,王衡掌管着县内教育、司法、文书等一切文事,算是掌控着这清溪县的部分实权。 杨峥一向扶危帮困、乐善好施,所做的不少事也算是从侧面帮了王衡的忙,王衡在这县中多年,这一来二去的,自是跟杨峥有了些交情。再加上杨峥这人会做人,逢年过节也不忘往王衡这里虚寒送暖,这关系自然也是越交越深。 “说说吧,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不等杨峥开口,王衡便当先发了问。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 天降祥瑞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怎么会,兄长把小弟当做什么人了?”杨峥故作气恼的回了一句,“小弟是那种只有有事,才会寻兄长的人吗?” “哦?当真无事?”王衡却是不信,有些质疑拿眼看着杨峥,似乎想从杨峥脸上看出点什么,“以往每次留你吃饭你都百般推脱,今日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当真不是因为有事?” 杨峥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早在助人为乐中充分掌握了求人办事的真谛。你越是要让帮你办事,你越不能急,不能一上来便急吼吼的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你要循循善诱,让对方主动提出,这样才能掌握主动,让人心甘情愿为你尽心尽力的办事。 杨峥显然深谙其中三味:“当真无事,小弟就是馋了,这不是正好钓了几条肥鱼嘛,想着让嫂嫂给打打牙祭。” 杨峥嬉皮笑脸的,王衡从其脸上完全看不出像有事的样子,不觉摇了摇头,笑骂一声:“你这小子...” “不过倒是兄长,方才进门的时候,我见兄长似乎有些愁容,却不知所谓何事?可有需要小弟效劳之处?” “哈,这个,来,小峥,你来帮我看看这尊神像如何?”王衡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搬过一只泥塑的神像,请杨峥观瞧。 只见那泥塑的神像盘腿而坐,双手叠放腿上,头上盘着道髻,身着一件开襟长袍,形象丰满,雍容华贵,座下一朵莲花,只是略有不同的事那六边形莲花座的莲花瓣不是向上盛开,而是向下倒覆,每个花瓣上都绘有不同风格的花卉图案,色彩斑斓,绚丽多姿。只是这神像的面容有些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杨峥看着这神像,看发髻服饰觉得有些像道家神像,可是看坐姿手势以及座下莲花却又像是佛家,整体而言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 杨峥有些疑惑的问道:“兄长,这是哪尊神?似乎是佛像?却从未见过这般的佛,还请兄长赐教。”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兄长你也不清楚?”杨峥一副你莫不是在逗我的表情看着王衡,“那兄长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啊?” “这就是我此前思虑之事,”王衡摇了摇头,“这神像我也不知从何而来,只是近日里开始在县里流转,我让人打听,却没人知道这神像是如何在县里出现的,这神像似佛非佛,似道非道,着实有些奇怪。” “可是在县中有百姓聚而拜之?或是引起了什么事情?” 王衡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来的蹊跷罢了。” “那兄长担心什么,且看它发展就是,若是这背后当真有人装神弄鬼,总是要跳出来的,倒是再将其拿下就是了。” “只是...”王衡似乎还有疑虑,沉吟半晌,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贤弟说的也对...” “其实兄长不用过分担心,没准这也许是个好事也说不定呢?” “哦?怎么说法?” “兄长与县翁治理县中多年,没准是这是百姓感念兄长与县翁所立的神位呢?” “嗤!”面对杨峥的话,王衡很是不屑,这一听就是马屁的话,王衡自是不会当真,不过虽然明知是马屁,可是王衡的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兄长别不信啊,”杨峥一看王衡反应便知王衡在想什么,“兄长你看,这神像的眉眼,是不是和县翁有些相似,这鼻子这嘴是不是又有些像兄长你?” 王衡对杨峥的话不屑一顾,不过随着杨峥一边比划,一边形容,王衡看着那神像不觉入了神,那神像原本模糊的面容仿佛会变化一般,还真让他看着看着觉得跟自己有些相似起来,对杨峥的话竟是信了几分。 其实这不过是杨峥的心理暗示,用一系列的细节描述让王衡自己心里逐渐向自己描述的方向接近。当然这也跟神像原本模糊的面庞有关,给了杨峥可乘之机。 “咳咳,”半晌王衡才回过神来,“好了,此事就先不管它了,且看它就是。” “如此看来,兄长当真是功德无量啊。” 千穿万穿毛不穿,杨峥继续拍马道:“既如此,我有一宝献与哥哥为贺。” “哦?”王衡此时已经被拍的颇为舒爽,斜靠着,眼睛微眯,好奇的等着杨峥所谓的宝物。 杨峥警惕的看了一下左右,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然后一层一层小心的剥开布包,将那颗小鸡出壳的奇石显露了出来,呈在了王衡的面前。 此时夕阳西下,温暖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这可奇石之上,让奇石更添几分辉光,衬上那原本橙黄的颜色,金光闪闪,煞是夺人眼球。 王衡顿时双眼放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奇石。 “兄长,这宝贝乃是在我家田间挖出来的,当时出世之时,霞光漫天,田间飞鸟齐鸣,甚至,小弟当时还听到了鼓乐之声。”杨峥对正仔细观察奇石的王衡又补充道。 “这……这……你说的可是真的?”王衡看着看着不觉双眼冒出精光。 “这个,小弟不敢有半分欺瞒兄长,当时那般奇景实乃小弟生平未见,而且,兄长且看这奇石上的图案,这可不是小弟图画雕刻,而是与生俱来,你看它是否像一只凤凰破壳而出,即将降世?” 虽然嘴上不屑方十三把一个小鸡破壳说成大鹏展翅,可是到这时候,杨峥的节操就体现了出来,直接整出了一个比大鹏展翅更为夸张的凤凰降世。 “凤凰降世……凤凰降世……”王衡从杨峥手中接过奇石,捧在手心自己端详,脸上满是激动,嘴里不断嘀咕着,“这是祥瑞啊,祥瑞啊。” “这般宝物,可不是为兄能够享受的。”好半晌,王衡才收回了心神,将石头推向杨峥,只是眼里一闪而逝的贪婪却暴露了王衡的内心。 杨峥见王衡那欲拒还赢的样子,自是不会去接,这奇石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杨峥双掌前推,推了回去,“这般宝物,若是兄长都配不上,弟弟我则更加配不上了。” “贤弟言之有理,如此,这宝物为兄就暂时替你保管。”王衡在将奇石小心的收了起来。 “对了,贤弟,这凤凰……不……这奇石,再无他人知道了吧?” “这个……”杨峥面露尴尬,“兄长,这奇石现世之时,霞光满天,我若说再无他人知晓,怕就是欺瞒兄长了。” “嗯,”王衡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贤弟说的也是。” “我欲将此奇石献于县翁大人,贤弟不会有意见吧。” “此奇石我已献给兄长,如何处置兄长一力做主便是。”杨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衡的想法,王衡自然是觉得自己保不住这块奇石,索性不如献给上官,换点实惠。 杨峥祸水东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奇石到了更高一阶的县令手上,那对杨峥来说就再好不过了,自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对了,兄长,我今日见县里衙差对那些摊贩随意索要财物,这事怕是对您和县翁...” 不等杨峥说完,王衡摆了摆手,不让杨峥继续说下去,“贤弟,不相干的事你就莫要多管了,我知你是个菩萨心肠,但是也该量力而行。” 杨峥闻歌知意,顿时明白那县尉刘鹏怕是不简单,定然有连县翁都忌惮的后台,不过他自是不会去多事,见王衡不愿说便也就此打住。 不过,王衡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对杨峥叮嘱了一句:“对了,省试的日子也快到了,以你的才学,必能高中,这些时日,贤弟还是呆在村里好好读书备考的好。” “是,借兄长吉言,今日晚了,我明日就回村里,闭门读书。” 杨峥跟王衡又聊了半晌,这才告辞出来,从头到尾杨峥一句也没提与李旺、刘鹏之事。 杨峥出了王衡家,在县城中的客栈开了间房住下。 夜半时分,躺在床上假寐的杨峥听到响动睁开了眼睛,就见一道身影从窗子里翻了进来,正是方十四。 “十四,一切处理妥当了?”杨峥从床上坐起轻身问道。 “哥哥放心,都已经处理好了,哥哥你这边情况如何?” 杨峥摇了摇头,“不太乐观,那李旺已经傍上了县尉刘鹏,今日那两个衙差便是刘鹏所派,所以,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李旺了。” “而且,我今天有幸见了刘鹏一面,我观其行事,绝非良善之辈,其手下差役多半都是往日县中泼皮,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该如何是好?”听了杨峥所说,方十四不禁皱起眉头来。 “我已将奇石献给了主薄王衡。” “哥哥是想要祸水东引,让王衡去制衡刘鹏?” “王主薄是个不愿惹事的性子,只靠他怕是不够。”杨峥摇了摇头。 “那...”方十四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杨峥一手揉着脑仁,沉吟良久,让方十四附耳过来,小声交代了几句,方十四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出于对杨峥的信赖,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夜已深了,你也奔波一天,睡会吧。”杨峥说着将床让出,让方十四上床休息。 方十四自是不肯,推脱不过便从床上拽了床被子铺到地上,和衣而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光微亮,方十四便起身身轻如燕的从窗子翻了出去,按杨峥的交代办事去了。 杨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腰身,心道这床比自家的差远了。 看看窗外的日头,杨峥掐着算了算,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林叔,来碗面。”杨峥晃晃悠悠的出了客栈又来到林老儿的面摊。 “杨少爷,您的面。”没让杨峥多等,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已经摆在了杨峥的面前,杨峥端着面一边慢条斯理的吃面一边跟林老儿闲扯着,眼睛却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县衙。 面吃七分,话说三轮,杨峥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等的人。只见远处几个衙差押着一个壮硕的身影正往县衙牢房那边行去。 那壮硕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方十三,此时正被几名衙差押解着。只是稍显怪异的是,方十三身上并未有什么束缚,倒是几名衙差反倒看起来小心翼翼,将方十三围在中间。 而杨峥眼见,甚至看到有两个衙差脸上有些青紫,手脚上似乎还带着伤。这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方十三是这帮衙差的头目呢。 杨峥不由摇头苦笑,显然方十三没有听自己的,乖乖束手就擒,不过想想也是,以方十三的性格,没有当场将这几个衙差打杀,在他看来已经算是按照杨峥的话照做了。 方十三显然已经看见了杨峥,就想要冲过去,却见杨峥隐晦的摆了摆手,便没再动作。 杨峥则站起身来,朝着方十三一行人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抓了我兄弟?”杨峥堵在了方十三一行人面前质问道。 “什么人,你想干什么?”几名衙差见有人拦路止住脚步,警惕的看着来人,手放在腰间官刀之上,对着杨峥大声喝问。 “七贤村,杨峥,”杨峥踏前一步,声音浑厚有力,“你们为何抓我兄弟?” “原来是杨少爷,”杨峥在县里大小算个名人,对方自然一眼认出,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衙差对杨峥拱了拱手,开口道:“杨少爷这是作甚?我们何时抓了您的兄弟?” 杨峥也不说话,只是抬手一指方十三。 那衙差脸色顿时一白,不过还是色厉内荏的说道:“原来这位是您的兄弟,恕我不知,我们不过是请这位兄弟回衙里问个话,还请您放心。” “问话?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问?非要把我兄弟押了几十里地到衙里问,有你们这么问话的吗?” “这个...杨少爷,这是县里的公事,您还是莫要多问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虽然杨峥没有一句重话,可是那衙差不觉得便自矮了一头,言语间也弱了几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 当街大闹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奉命?奉谁的命?可有衙府公文?你且拿出公文来我看看?” 那衙差自是拿不出公文来,但凡县里行文必得经主薄王衡的手,杨峥昨日已经在王衡那摸到了底细。 那衙差一阵犯难,半天不说话。 “怎么,没有公文吗?没有公文你凭什么捉拿我这兄弟?我大宋律法可有这般规定?你倒是跟我说说这是哪里的规矩?又或是谁的命令竟然比我大宋律法还大吗?难不成还是官家?”杨峥自是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 此时时近中午,这里又是城里的主路,早已是人来人往,经过杨峥这么一闹,早都有不少人远远的看着热闹。 这些个衙差以前大多不过是县里泼皮,又哪里懂什么律法,本就对杨峥有些畏惧,此时被杨峥诘问,更是哑口无言,若是换了别人,这些衙差没准一哄而上,将拦路之人一同拿下。 只是人的名树的影,杨峥名声在外,此时大庭广众之下,这几个衙差哪里敢对杨峥动手。 “杨少爷,您还是莫要为难我等了。”既然不敢动手,那衙差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为难?那好,我不为难你,你既然说是要请我这兄弟问话,那不如就在此处问吧,我相信我这兄弟定不会做那作奸犯科之事,没有什么不敢对人说的,正好,在此也还能让众乡亲们做个见证,还我兄弟一个清白。” “那如何使得,这是县里公事,又怎可让旁人听了去?” “即是公事自是无不可对人言,又怎怕旁人听了去,莫不是你们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峥自是明白发动群众的重要性,所以故意将音量提高了几分,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见, “就是,杨少爷说的对。” “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我们也好做个见证。” “莫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要谋害我们这些穷苦百姓?” 旁边一群看热闹的群众听到杨峥这么说,便有几人不嫌事大的出声附和。 几名衙差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倒是领头那衙差机灵,唤了一名衙差过来,耳语几句,那衙差便绕过杨峥直奔不远处的县衙而去。 杨峥也不去阻拦,拦下队伍是他算计的第一步,接下来要等的便是正主现身。 就在众衙差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哥哥,这些人说我偷了什么石头,要我交出来,若是不交,便要了我的命。”得了杨峥眼色的方十三突然大声喊道。 听到方十三的话,几名衙差脸色更苦,虽然说他们平日里行事毫无顾忌,嚣张跋扈,但是也有些分寸,只要不伤人性命,那些百姓也就忍气吞声了,没人敢反抗,最多不过私底下咒骂几句。 可今天倒好,赶上这么一位,他们去抓人,被人反打了一顿不说,战战兢兢的在人家主动配合下才把人带回来。眼瞅着就差几步就能交差了,却不成想却被堵在了这里。此时闹成这样,眼瞅着便要不可收拾。 “什么?他们要杀你?”杨峥故作吃惊。 “是的,哥哥,他们说我不交出石头就要杀我。” “你们凭什么杀我兄弟?且不说我兄弟没偷什么石头,便是偷了什么破石头,也罪不至死吧?大宋哪条律法规定偷石头要杀头?” “感情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性命居然还不如一块石头?” “你们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你们说是奉命,奉谁的命?县翁吗?我还不信了,县翁会下如此乱命,不行,我要当面去找县翁问个清楚。”杨峥一脸悲愤转身作势欲往县衙去。 “杨少爷,息怒,息怒。”那衙差连忙上前拦杨峥,他哪敢让杨峥把事情闹到县令那里,“我们那只是一时口快,吓唬这位兄弟的,并非真的要杀人。” “呸,你们刀子都拔出来了,要不是我老实听话,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方十三继续火上浇油。 那衙差苦笑连连,心说就你还老实,我们要是不拔刀子,怕不是已经被你打死了,只是这番话他却没法说出来。 “既如此,那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问吧,问完了便放了我这兄弟。” “这……”那衙差一阵为难。 “怎么,这是要造反了吗?居然敢当街阻拦衙差办案?” 就在这时,一声炸雷般的爆喝响起,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影,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县尉刘鹏,走到那几名衙差身前吼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让你们带个人怎么磨磨唧唧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领头衙差见刘县尉来了,顿时脸上露出喜色,连忙冲到刘鹏身前,在刘鹏耳边低声说着此间事情。 杨峥见正主终于来了,和方十三交换了一下眼神。 “就是你阻拦衙差办案是吗?”刘鹏一脸不爽,挺着胸,昂着头,用鼻孔冲着杨峥,对眼前乳臭未干的杨峥正眼都不愿瞧一眼。 “不知这位大人您是?”杨峥明知故问道。 “哼,这位是县尉刘鹏刘大人,我劝你速速让开,否则的话...”一个衙差连忙狗腿的上前为刘鹏张目。 “否则如何?否则我摊上事了?我摊上大事了?县尉大人便是这般教育手下的吗?” “哼,刮噪,你阻拦本县公务,扰乱秩序,来人啊,与我将他拿下。”刘鹏不耐烦的直接下了命令。 “慢着,大人连句话都不让人说吗?”杨峥没想到这刘鹏如此嚣张,竟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敢问大人我兄弟到底犯了何事,竟要取他性命?大人这是要枉顾国法,肆意杀人吗?”不等刘鹏回话,杨峥抢先大声喊了出来,不管怎么呀,大帽子先扣上。 “来人啊,救命啊,县尉大人当街杀人啦!县尉大人只手遮天,说杀人就杀人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杨峥全然不顾形象的扯着脖子喊道。 这一嗓子倒是让那些原本要冲上来的衙差们犹豫了一下,踌躇不前,回头向刘鹏看去。 可是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却不干了,你私底下小范围嚣张,可能旁人为了自保不敢反对,可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当街杀人,这若是再不反应,下一个被杀的怕就是他们了。 吃瓜群众平时虽然逆来顺受,可是谁也忍不了这个,顿时一个个群情激动,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街道沸反盈天,热闹无比。 “安静!”刘鹏怒喝一声,声音鼓荡,将嘈杂的声音暂且压下。 “哼,舌尖嘴利,本官何时说过要杀人了?休要再次颠倒是非,速速让开,休要再胡搅蛮缠。”刘鹏好歹没有利令智昏,此时智商尚且在线,并未着了杨峥的道。 杨峥争取到了说话的机会,自是不会就此作罢,“大人,小民只是想问问我这位兄弟到底犯了何事?大人要捉拿他?可有海捕的文书?” 文书刘鹏自是拿不出来的,此时被杨峥刁难,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旁边机灵的衙差赶忙凑到刘鹏耳边低语几句。 刘鹏顿时开口道:“昨日本官派了两名衙差前去找他问话,可是两名衙差却没回来,本官有理由怀疑两名衙差已经遭了他的毒手,为他所害,如此杀人大罪,本官自是有先捕后审的权利,只待证据确凿,便将这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大人怎可如此轻下定论?那两名衙差久久未回,大人如何就断定他们被我这兄弟所害?大人只是派他们问话而已,我这兄弟与他们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害他们?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说完杨峥不给刘鹏说话的机会便接着说道:“十三,那两名衙差找你所谓何事?他们问你什么?” “哥哥,那两人一来就向我索要我前些天从我家地里挖出的一块奇石,我哪敢反抗,直接就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起了贪念,据为己有,直接携宝而逃了?”方十三一脸委屈的说道。 刘鹏本想阻止方十三说话,可是听了方十三的话脸色不由一变,顿时阴沉了下来。 旁边几个衙差互看一眼,领头那个衙差赶忙上前对刘鹏说道:“大人,兄弟们对您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般事情,大人莫要信了此人奸计啊。” “哼。”刘鹏冷哼了一声,“花言巧语,你杀没杀人等到本官查证了再说,把这杀人嫌犯先带回衙里,待我亲自审问。” 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杨峥怎么肯?再次拦在了刘鹏面前。 “让开,再妨碍公务便将你一起拿下。” “大人,你这般武断专行,随口就给人定下杀人之名,这是要视我大宋的律法为无物吗?” “来人,拿下。”刘鹏被杨峥一而再再而三已经弄的不耐烦了,懒得再跟杨峥废话,直接朝衙差们下了命令。 一众衙差顿时朝杨峥冲了过去。 杨峥却是不慌不忙,对着四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拱手示意。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县尉大人要杀我,虽然杨某人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是官字两张口,上下一碰要人命,我杨某人今日有死而已,但是还望各位乡亲父老念在我平日里帮衬的份上,帮我照顾一下我那可怜的老母,可怜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呼,还恳请大家帮我照料,谢谢大家了。”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此时杨峥明显处于弱势的一方,别说杨峥占理,便是没理也能博人同情。 杨峥声音颇大,顿时引得旁边一众看热闹的群众哗然,有些受过杨峥恩惠的顿时为杨峥鸣起了不平。 “杨少爷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蒙此不白之冤。” “杨少爷,我们这就去请县尊主持公道。” “哥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不会让这狗官伤你半分。”一直老老实实半晌没出声的方十三怎么能够忍的住,直接撂倒身旁的两个衙差,一个前冲,挡在了杨峥身前。 杨峥见此,不觉苦笑,伸手将横在自己身前的方十三拉到一旁,打眼看着县尉刘鹏。 刘鹏脸上一阵青红,怒气上涌,“好个妖言惑众的小子,你在此妖言惑众,蛊惑民心,分明是意图不轨,公然攻击朝廷命官,你这是要造反啊,来人,还不速速与我将此意图造反的逆贼拿下。” “哈哈哈哈,”杨峥不觉大笑起来,“我看刘县尉才是真正的牙尖嘴利,就这么一会功夫就给我按上了造反的罪名,想来现在大牢中有不少人就是这么被大人按上罪名的吧?不过我倒想问问大人,县尉可有权给我定谋逆之罪?” “哼,本官说你是那就是了。”刘鹏显然颇不耐烦,被一个小小平头百姓纠缠,让他觉得颇丢面子,因此未加思索,直接便回了一句。 “哈哈哈,是嘛,刘大人可知大宋律对谋逆之罪是如何规定的?” “哼。”刘鹏冷哼一声,并不回答杨峥的话。 “看来刘大人是不知我大宋律如何规定了,不巧的是,小子恰恰最近看了《宋律》,我大宋律规定,谋逆之罪须有官家裁定,刘大人如今言之凿凿定我谋逆之罪,看来刘大人是自比官家了?原来刘大人才是有心谋逆的那一位啊。”杨峥笑意盈盈的看着刘鹏。 刘鹏闻言面露惊愕,这才发觉自己被杨峥绕了进去,顿时脸上一红,怒道:“小子,休要巧舌如簧,逞口舌之快,你妖言惑众,我虽无法定你的罪,但是我会将你拿下,呈报官家治罪于你,来人,速速将此人与我拿下。” 当此危急关头,就听一声大喝从县衙方向传来。 “住手。” 众人不觉朝声音处望去,刘鹏脸色变得颇为难看,冷声道:“王主薄不好好在衙内主事,跑来做什么?这里本官正在办案,王主薄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来人正是王衡,王衡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见杨峥并未有什么事松了一口气,方才有人进县衙报告说县衙门口起了冲突,他原本不想多管,但是听来人提到杨峥还有石头什么的,王衡却是坐不住了,一面派人去请县翁,一面赶忙匆匆出了县衙查看,结果正赶上这一幕,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 危机暂去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刘大人,却不知是因何事要锁拿他二人?” “怎么?王主薄这是要插手我的事情?”刘鹏虽然跟王衡同阶,但是在刘鹏眼里,王衡不过是一个小小书吏而已,若非县令让他主事,刘鹏根本不会拿正眼瞧他。 王衡虽然一点也不想管刘鹏的事,但是此时事已至此,他却不能不管,那块象征祥瑞的凤凰出世石他已经连夜呈给了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非常重视,斟酌良久之后,一早便已派人上报州府,说是清溪县出了祥瑞,乃是大宋吉兆。此事若成,想来靠着这祥瑞,自己这个县令的位置大概率要再往上挪挪,连带着王衡也自是会有升迁。 所以,此时就算王衡跟杨峥没有半点关系,也不能让献出祥瑞的杨峥出事,更何况是被按上谋逆的罪名,那将置县令于何地? “刘大人抓人还是当以公文为凭,我并未见衙署有签发捕拿此二人的文书。”王衡虽然不愿,但此时也不得不直面刘鹏。 “嗯?”刘鹏顿时眉头竖起,“王主薄当真要袒护这两个杀人嫌犯?” “杀人?”王衡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杨峥。 “主薄大人,我兄弟二人本本分分,如何敢干那杀人之事,县尉大人的手下不见了,却非要说是被我兄弟杀害,也不知我兄弟二人哪里得罪了县尉大人,县尉大人非要置我兄弟于死地。” 王衡觉得有些不太对,可是此时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他了,他不得不袒护杨峥二人,“县尉大人说此二人杀人,可有证据吗?” “哼,本官手下两位衙差此前前往七贤村办事,却不想一去便再也没回来,本官有线报称正是此二人将两位衙差杀害,毁尸灭迹,所以本官派人捕拿此二人回来问话。此事事出突然,虽未有公文,但本官已有人证,且杀人大事,岂容半点迟缓,所以本官现将这两个杀人犯拿下再说。” 王衡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刘鹏的话虽然于理不合,但事急从权,却也能说的过去,这下他反而难办了,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主薄大人,”杨峥见王衡犹豫,连忙上前朗声说道:“还请主薄大人明鉴,刘大人说有线报说是我二人杀害了衙差,却不知是何人所报?可敢让他出来与我当面对质?” 刘鹏面色越发不愉,正要开口。 “怎么回事?” 王衡闻声顿时松了一口气,面色一喜,回身向声音处小跑了过去。 “县令大人来了。” “县令大人做主啊!”周围吃瓜群众顿时群情激奋的喊了起来。 来人正是清溪县县令王寰王大人。王衡上前在王寰耳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说一番。 王寰点了点头,这才缓步走上前来,看了刘鹏一眼,说道:“行了,这两人于本县有功,定不会是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关于衙差失踪之事你再好好派人调查就是,这事就到此为止。” “大人……”刘鹏明显不服。 “怎么?本官说话不好使?” 王寰却不给刘鹏说话的机会,不悦的盯着刘鹏,目光中的冷冽让刘鹏把想要争辩的言语咽了回去。 “回去。”刘鹏脸色难看,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然后狠狠的瞪了杨峥一眼,带人离开。 见刘鹏从了心,王寰这才转身向四周看热闹的群众拱手,“行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原本的一场闹剧在县令王寰出场之下,三言两语便即平息。 王衡用眼示意了一下杨峥二人。 周围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无瓜可吃便也就此散去。 等到人都散了,杨峥和方十三才悄然的进了县衙。 在等了半晌之后,王衡再次现身,引着杨峥和方十三步入县衙内堂,县令王寰正在主位之上端坐。 “多谢大人为我兄弟二人主持公...” 道字还没说出来,杨峥的话就被打断。 “杨峥,你与刘县尉有仇。”不等杨峥说话,王寰直接来了一句。 “大人...” “你献奇石是想借本官的手,帮你解决刘县尉。”王寰根本不给杨峥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结论。 杨峥心念直转,思索自己此时该作何反应。 他跟王寰接触不多,对王寰的了解多是从王衡那扫听来的。此时听王寰根本不想问询,而是语气肯定,显然已是认定了此事。 此时若是再狡辩,非但无意,还会起反效果,杨峥索性也不多说,直言道:“大人,那刘鹏欲杀人夺宝,小民也不过是为求自保。” “所以本官方才才出面保你,算是还了你献石之功,如此,这事就此两清,你且回家去吧。” 杨峥有些错愕,这剧本不对啊。 正常情况不应该是,县令大人看在自己献奇石的份上,对自己和颜悦色,额外优厚吗?这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疏离感是怎么回事? 面对王寰的疏远,杨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杨峥还想再说什么,王寰却摆了摆手,不给杨峥多说的机会,示意王衡送客。 杨峥还想说点什么却也没有机会,见王寰下了逐客令,也只好跟方十三在王衡的带领下离开。 “兄长,县令大人他...”待出了县衙,杨峥就要开口向王衡询问。 王衡摆了摆手,打断杨峥的话,“你啊,今天这事做的确实欠妥,杀人这么大的事,若不是你平日里多行良善,王大人今日定不会保下你了。” “兄长,我...” 王衡瞥了杨峥一眼,这一眼让杨峥心中发凉,把杨峥原本还想解释自己没有杀人的话憋了回去。 “好了,你也莫要多想,这会大人算是保了你,回去吧,莫要再生是非,安心读书,最近少来县里,否则再让刘鹏撞见,可再没人会保你。” “明白了,谢兄长。”杨峥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朝外走去,方十三赶忙跟上。 “十三,你去趟新安,叫十四回来,告诉他事情有变。” 杨峥原本还安排了后手,原本想将刘鹏顺手除掉,而这其中县令王寰乃是关键的一步棋,可是如今王寰直接一句话,斩断了杨峥的计划,让杨峥原本算好的下一步无以为继,杨峥不得不暂时收手。 杨峥回村的路上仔细思量,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杨峥原本的打算是通过将奇石通过王衡献给王寰,王寰定然会以此为契机谋求更进一步的机会,毕竟当今官家好金石已经是天下人所共知之事。 如此一来,只要杨峥稍加引导,那对奇石也有觊觎之心的刘鹏,便会跟王寰对上,而那刘鹏在县里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只要杨峥再添一把火,便能让王寰利用比刘鹏高一阶的权位,除了刘鹏这个祸害。这也便是为什么会有今天衙门口这一出闹剧的原因。 杨峥甚至为此还安排了后手,为防万一,杨峥让方十四去州治活动,散布消息,为王寰除去刘鹏造势。 可谁曾想王寰竟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借着衙门口这一出,以保了他的命为由,将此事直接了断。 王寰能够看出自己利用了他,这在杨峥的意料之中,毕竟王寰又不是傻子,否则有怎么能做一县父母官。 只是王寰却似乎急于撇清跟他的关系,却让杨峥有些没有想到。他思来想去觉得王寰这么做要么是想独揽奇石之功,要是那刘鹏背后还有势力,是王寰也不敢得罪的。 杨峥摇了摇头,他自认自己已经算到了五步之外,却没想到在第三步便出了意外,想来还是自己大意了,事情没有考虑周全。 杨峥一路步行,一路总结此番得失,待回到七贤村,已经临近夕阳西下。 杨峥施施然的迈步进了家门,就听家中门房福伯喊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找你一天了,让我看您回来就让您赶紧去见她。” “娘?”杨峥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母亲找他为何,连忙脚下快赶两步向母亲院中而去。 “娘,你找我?” “峥儿,你回来了。” 只见屋内一个云髻高挽,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搂银花簪,一身浅蓝色对襟收腰罗裙,眉目虽未施粉黛,却白皙透亮的妇人。一看便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只听那有些清冷的声音,杨峥便是心头一紧,这是老娘要生气的预兆啊,别看杨峥在方氏兄弟面前颇有威严,可是面对他娘,杨峥不知道怎么就很从心。 “娘。”杨峥低着头来到老娘面前,有些紧张的低声唤了一声。 “你这几日去哪了?” “又跑哪野去了?” “功课可有温习?” 面对老娘的一顿连珠炮,杨峥赶忙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几日有些事情到县里去了一趟,只是事情紧急,走的匆忙,未及跟娘您说。” 然后不等老娘开口,杨峥便忙不迭的将方十三之事说了一通,当然自是将杀人的事隐去不说,只说奇石。 杨峥说的平淡,杨氏的皱起眉头却越皱越深。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事情都解决了?” “这不是不想让娘您担心嘛,而且区区小事,娘你放心,孩儿都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杨氏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杨峥终于连蒙带哄,把杨氏安抚了下去。 见老娘语气有所缓和,杨峥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 却哪里想到,下一刻,老娘话多就让杨峥哀嚎不已。 “峥儿,既如此,这些时日你就莫要再出去招惹是非了,还是好好读书,多多温习,有什么不明白的多多向你老师请教。” “眼瞅着大考就在今年,算算时间,也没几个月了,你可得加把劲,娘还指着你考个状元回来,光耀我杨家门楣。” “娘...”杨峥一听杨氏说起这个,顿时面色发苦,想他一个穿越者,每日里却要背诵那些复杂又拗口的文章,就头痛欲裂。 那些穿越之后诗词歌赋随手剽窃,随随便便成为风流才子、大文豪的人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到我杨峥遇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还有那些过目不忘、博闻强记的穿越福利,我杨峥为什么没有? 这一定是在为难我胖虎。 这十数年来杨峥被杨氏逼着苦读四书五经,每每说起就让他考状元,回来光耀门楣。 可是杨峥自家人知自家事,那晦涩的文字,当真比前世解微积分方程还要让杨峥头疼。 所以这期间的心酸又怎是几句话能够说得完。 十数年来,杨峥没有一日不在期望那该死的羁绊系统能给自己一个安排一个什么状元或是读书小能手作为羁绊。就算不能让他脑中瞬间多出四书五经来,但想来应该也能让他啃书啃的没有那么辛苦。 然而,这破系统半点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始终毫无反应。 “好了,峥儿,接下来三个月,你便在家老实读书,我会让福伯看着你的,你若敢迈出大门一步,我便打断你的腿。” “诶,娘。”杨峥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 他可不敢忤逆自己老娘,老娘的彪悍他可是领教过,那是真下死手啊。 毕竟杨峥一手炉火纯青的杨家枪法都是老娘亲传。 小时候为了教杨峥习武练枪,杨峥可是没少挨杨氏的毒打,现在想想,都让杨峥心里直打激灵。 由此,杨氏的彪悍可见一斑。 “峥儿,你莫要怪为娘对你太严厉,娘也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杨家。” “要知道,咱们杨家祖上也算是世家贵胄,想当年天波府之名,便是辽帝听了都要胆寒,可是如今,却也不知开封城中可还有人记得我们杨家。” 说着说着,杨氏叹了口气,已是红了眼眶。 “可怜你爹去的早,留下咱们娘两孤儿寡母,因此复兴杨家的使命便落在了你的身上,你若再不努力,我杨家只怕就再无希望了,到时候,你让为娘有何面目去见你爹啊。” 杨氏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面对老娘的软硬兼施,杨峥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忙向老娘承诺,“是,是,是,娘,孩儿定会努力的,我这就去读书。” 杨氏得了杨峥保证,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吧,晚饭我让福伯给你送过去,让你能多读会书。” “对了,也别读的太晚,读到亥时就可以了。” 杨峥在心底哀嚎一声,老娘一句话就给他直接布置到了晚自习,当真是要了亲命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 终极羁绊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作为一个穿越者,居然无法逃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命运,这到哪说理去。 要知道从杨峥三岁开始,杨氏就开始了对杨峥的拔苗助长。三岁习文,四岁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有一天拉下的。 这也就是杨峥是个穿越者,要是换个土著,这般练法,只怕早都废了。 有时杨峥甚至怀疑自己那短命的老爹,该不会就是因为,同样自小经历这么一出,脆弱的身心饱受摧残,终于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便扛不住,早早去见了杨家先祖。 直到近两年,杨峥成了年,杨氏才放松了些许对杨峥的管束。 从小杨峥耳中听到的便是那后世耳熟能详的杨门忠烈的故事,杨老令公,七郎八妹那都是杨家先祖。 只是一百多年过去,杨家早已破落,开封城中早已没有人还记得这里曾经有一座天波府。 到了杨峥这一代,更是只剩下七贤村这几亩良田而已。 每当老娘跟杨峥诉说杨门辉煌的时候,到最后便总会补上一句: “峥儿,你是杨家的希望,你定要再现杨家当年的辉煌!” 一句话:白手起家,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对于自己杨家后人这个身份,起先杨峥还有些小窃喜,觉得这是穿越者的福利,自己作为主角的优势,可是如今,认清现实的他只感到了深深的负担。 好处半点没有,担子倒是一堆。 现在是个什么时代,北宋政和五年,尽管杨峥分不清现在具体是公元多少年,但是杨峥至少还是知道,如今当皇帝的是宋徽宗赵佶。 哦对,现在还不能叫宋徽宗,那是庙号。再加上这两年越发繁复的苛捐杂税以及花石纲的兴起等,种种迹象表明,宋徽宗在亡国的路上越走越远,想来距离靖康之耻也没有几年了吧。 杨峥常常懊恼自己前世没有好好了解这段时间的历史,不然不会像如今一样,对当今时政没有个预知,这大大增加了他完成复兴杨家的难度。 一想到这个,杨峥就只想哀嚎一句,悔不当初啊。 少小不努力,穿越徒伤悲。 不过就算杨峥的悲伤逆流成河,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后悔二字。 没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杨峥不得不逼自己一把,咬着牙扛过了老娘的拔苗助长。 如今杨峥要说文可出口成章,武可上阵杀敌有些夸张。 但是有一说一,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并非白费。 文上,杨峥已经通过了乡贡,就等今年省试开考,看看能不能去混个进士的出身,谋个一官半职。 武上,杨峥就要得意的多,有赖于羁绊系统,他得到了方十三的力量加成,方十四的敏捷加成。一手杨家枪法已经炉火纯青,青出于蓝,便是杨老令公在世,怕不是也要赞一句“不愧是我孙子。” 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家业上,虽然早死的老爹没能给他留下太多家产,但也算过的去,作为穿越者,利用这一点点的启动资金,在这个时代,还是能做些事情的。 在假借杨氏之手的经营下,杨家手中掌握着大大小小数十家商铺,分布在两浙路的各个州县。不然杨峥哪有那么多的闲钱能够用来扶危济困,创下“雪中炭”、“及时雨”的诨号。 对此,杨氏自是支持,杨氏一看就是大户出身,自是知道名声的重要,所以在杨峥帮扶危难这件事是鼎力支持。 老娘的种种做派和见识,都显示出老娘出身不俗,虽然杨峥一直追问自家母亲的身份,但是杨氏一直讳莫如深。在杨峥的认知里,从未见自家老娘联系过任何一个娘家人。 尤其是,杨氏长得极美,绝非普通平民家庭可以生养,这话的意思并非是说普通家庭生不出这么美的人儿,但是在这个年代,普通家庭觉得保不住这么美的人儿,这样的美人,身在普通家庭,那不啻于一场灾难。 而杨氏一个生的貌美,带着幼子的寡妇,能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独立支撑起杨家,这件事本身就绝不普通。不过既然老娘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问,只能将事情记下。 而杨峥,在外型上更是继承了老娘杨氏的优秀基因,常年练武修成的修长身材,配上一副刚毅的脸蛋,姣好的面容,剑眉星目,英武挺拔之中,不失丰神俊朗。 这幅比前世要帅的多的面庞,在杨峥看来这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恩赐,毕竟颜值就是正义,能靠脸吃饭,谁还靠才华? 总比某个脸上有一块青色胎记的杨家后人要强的多不是?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毕竟杨峥目前地图只开到了睦州这么大点地方,相对于大宋26路,14个府,240个州县来说,杨峥不过才开了芝麻大点的地方。 ………… 翌日。 杨峥正在书房抱着一本《易》在刻苦钻研。 就听门口传来一声急吼吼的大嗓门:“哥哥,哥哥!” “十三,少爷在读书,你莫要再找少爷厮混,带坏了少爷,快些走。”福伯严厉的呵斥道。 “福伯,让他们进来吧。”早都读书读的不耐烦的杨峥听到声音,连忙让福伯放人。 “哼,你们快点说话,莫要打扰了少爷读书。” 方十三和方十四自是不会跟福伯计较,绕过福伯冲进了书房。 “哥哥,十三在这里谢过哥哥救命之恩,日后哥哥但有所命,十三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 方十三一进门二话不说单膝跪地、纳头就拜,方十四也跟在后面有样学样。 两人这一上来给杨峥整的有点懵,愣了好半晌。 因为就在方十三、方十四拜下的时候,杨峥脑中听到叮的一声,十年未有反应的系统终于有了动静。 只是他来不及去查看,当先冲过去先将方十三、十四二人扶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你我自幼相交,早已形同兄弟,你们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何分彼此?”杨峥有些嗔怪的说了一句。 杨峥拉着二人又是总结了一下此番的经验和问题。 方十三突然说道:“是,哥哥说的对,经此一事,我也算是明白了哥哥的良苦用心,所以今日起,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哥哥,我和十四也快到立冠之年,我们想有个正式的名字,日后也好称呼。” “哦?这事……”杨峥以为兄弟二人是想让他给他们起个名字。 正在琢磨要给二人起个什么名字的时候,却听到方十三又开了口。 “哥哥,我给自己起个名字,叫方世腊,以后你就叫我方腊即可。”这是方十三。 “哥哥,我给自己起名叫方世貌,哥哥叫我方貌就行。”这是方十四。 这其实是方十三、方十四的谐音,按照本地方言,十三读出来就是世腊,十四读出来是世貌。 可是谐音梗是要扣钱的啊喂,你们这名字是王建国给你们起的吗?起得也太草率了吧。 “方世腊……方世貌……” “方腊……方貌……” 杨峥口中念叨着二人的名字,不觉呆了。 就算杨峥再不熟悉这段历史,但是水浒传也是看过的,作为水泊梁山的宿敌,方腊的鼎鼎大名杨峥还是听过的。 所以这是正史还是演义? 所以我这是收了什么样两个弟弟?北宋第一反贼?摩尼教开创者?明教首任教主? 所以我该怎么办? 是大义灭亲,现在就去举报了这两个未来的反贼?为天下除害? 还是替天行道,跟他们一起主持正义,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在线等,挺急的。 所以这才是系统给我建立羁绊的原因? “哥哥,可是我两的名字不好?”见杨峥半晌没有反应,方十三开口问道。 “啊,”杨峥回过神来,“没有,不是,十三,这个我们要不换个名字?” “哥哥,这是为何?可是我们的名字有问题?” “这……”杨峥一时语塞,问题?这名字问题大了,你造吗?可是这让杨峥怎么说?说你这是谐音梗,不合规,打回去重新取? 可是重新取什么?仓促之间杨峥也想不出来。 “你看叫方孝孺如何?” “方孝孺?”方腊口中念叨着,面色看起来却没有半分喜色,似乎并不满意,“哥哥,这名字是不是太文绉绉了,我……我……”方腊挥了挥自己粗壮的胳膊。 看着方腊那满身的腱子肉,方孝孺这个名字跟他确实有些不搭,就好像金刚芭比小哪吒一个意思,透着一股违和感。 “啊,没事,这名字挺好的,就叫这个吧。以后十三就是方腊,十四就是方貌了。” 杨峥也想通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该反的,那不管叫什么都会反。 这跟人有关,不是改个名字就能改变的,你就是给方腊改名方孝孺,该发生的也还是会发生。算了,就不去祸害日后的大忠臣了。 方孝孺:???感觉有被冒犯到。 方腊、方貌得了杨峥的肯定,满心欢喜,拜谢了杨峥,言道不打扰杨峥读书,被杨峥叮嘱了几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杨峥心中却百感交集,原来自己相交了这么多年的两人居然是名人。 只是为什么是方腊? 杨峥很想问问这系统到底是怎么选择羁绊的,可是这系统并不会回答他,不然他也不至于到现在就只有这么两个羁绊。 这时杨峥方才想起之前方腊他们刚来的时候,脑海中传来的系统声响,他赶忙查看了起来。 “与方腊终极羁绊解锁,获得方腊独门绝技《圣火功》,请领取。” “与方貌终极羁绊解锁,获得方貌独门绝技《穿云步》,请领取。” “领取。” 杨峥脑中多出了两本绝技秘籍,杨峥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本上。 《圣火功》,杨峥脑中浮现一副人体经脉图,沿着经脉有一串标着箭头的红颜循环往复,形成一套循环。 咦,这系统有点东西啊,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内功?对于一个后世的武侠迷来说,这东西具备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杨峥全神贯注于其上,在脑中默默按照圣火功的运行路线在体内臆想有真气在体内流动。 也不知是杨峥是个学武奇才,还是因为有系统的帮助,杨峥感觉自己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等到杨峥回过神来,他已经觉得自己掌握了圣火功的入门第一层功法。 杨峥脸上满是兴奋的睁开眼睛,脑中已经在脑补自己神功大成,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威武雄姿。 杨峥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另一门绝技上,脑中一个小人腾挪跳跃起来,脚下如生了风,辗转腾挪,身影在空中连续闪烁,杨峥若是不集中精神,甚至都捕捉不到那身影的变化。而小人在一番腾挪后,一个蓄力,高高跃起,整条腿上如有金光闪烁,带着他整个身体如穿云利箭一般直射而下,化作一片璀璨炸在地上。 那小人身轻如燕,仿若能在空中飞翔一般,这明显违反万有引力定律的行为,牛爵士若是看见,怕是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哦,不对,牛爵士还要五百多年才会出生,所以这一切才是正常的吧,毕竟连内功都有不是吗? 不去管到底还要不要相信科学,光是那让人目眩神移的炫酷动作,就让让杨峥感觉自己看了一步特效大片,心驰神往。 这是一套步法,其中还包含着腿法杀招,这一下退可守进可攻,又能跑路还能杀敌,简直是杀人跑路的最佳功法了。 杨峥回味着两门绝技,越发兴奋起来,别的不说,有这两门功法傍身,至少让他自保无虞。 就算是跟着方腊一起反了,也不是没有机会。 咳咳,想多了,他杨峥堂堂大宋忠烈杨家将之后,岂能干那谋逆造反之事,以后说不得还是好好约束方腊,让他莫要多生事端。 是夜,杨峥在书房中苦修圣火功。 “夫人,您来了。” “福伯,峥儿怎么样?可有认真读书?” “夫人放心,少爷刻苦着呢,昨夜更是挑灯夜读了一夜,没有出过书房半步。” “吱”的一声,杨氏推门进来。 杨峥修炼了一夜,此时也正好收功,醒过神来,这一夜修炼过去,杨峥却无半点疲惫,反倒神采奕奕,目泛精光。 杨峥感觉一股热流在丹田处萦绕,虽然还无法灵活调动,但这是真实存在的真气,自是让杨峥的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峥儿,你这读书也得注意身体,莫要太拼了,该休息也得注意休息。”杨氏一进门便关心的劝了杨峥一句。 “娘,无事,孩儿不累。” “哎,你莫要怪娘逼你,行了,今天你且休息休息,想出去玩便出去玩吧。” 咦?杨峥心头莫名,老娘今天为何如此反常,不过难得老娘开了绿灯,那还不抓紧机会还等什么? 正好去找方腊、方貌,把他们的绝技传授给他们。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 不依不饶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昨晚也有所考量,到底要不要把这两门绝技传授给方腊、方貌二人。 按照杨峥前世所看的武侠小说推断,这圣火功明显就是日后明教的传教功法,这要是传给了方腊,估计日后方腊很可能便会在明教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不传,杨峥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是从方腊身上得到的。以他如今和方腊的羁绊之深,想要摘清自己几无可能。 既如此,还不如索性直接传了,一来能再次收割一波二人好感,二来也能增强二人实力,日后就算真的闹起来,也能让他们多一份保命的机会不是。 虽然杨峥不知道跟自己羁绊如此之深的方腊、方貌二人若是出事,系统会不会因为羁绊对他有所惩罚,但是杨峥却不敢轻易尝试,毕竟他已经从这羁绊中尝到了甜头。 虽然这个羁绊,让他有点无可奈何,但是总不能便宜你占了,责任你不担吧。杨峥从来都不嗤以最坏的打算来揣测系统。毕竟这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同时,杨峥也琢磨了一下自己是怎么解锁终极羁绊的。 这卡了近十年的羁绊为什么会突然触发了?这十年来杨峥可是没少尝试,各种方法都用了,跟方腊、方貌二人的好感度已经刷无可刷。 如今就差找个桃花林,搓黄土斩鸡头,然后一个头磕在地上,称一声二弟、三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原本杨峥就打算试试找日子和方腊、方貌找个桃园磕个头,试试看能不能让羁绊更进一步。 却没想到,还没等他做,居然解锁了,杨峥仔细思索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也许是因为在奇石这件事情上救了方腊、方貌二人的命?所以好感值一下突破天际,解锁终极羁绊。 这大概就是过命的交情吧。 等杨峥找到方腊、方貌兄弟二人,二人也正要找他。 不等杨峥说明来意。 方貌便先开口道:“哥哥,我看到李旺家养的几个泼皮,这几日总到你家田头转悠,哥哥还当小心。” 杨峥家里的田地自有杨氏操持,乃是雇了人耕种,杨峥根本不管,只是此时听到方貌说起,才知道此事。 “嗯?” “哥哥,要不我去让那李旺长长记性?”这是方腊,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杨峥琢磨了一下李旺的意图,难道这李旺还是冲着那奇石来的,但是奇石已经给了县令王寰,以刘鹏的势力不会不知道此事,所以李旺此番行动,多半是要报复此前之事了。 而那李旺早都被杨峥三人打破了胆子,要说背后没有刘鹏的指示,借李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找杨峥三人麻烦。 只是不知那刘鹏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让李旺对自家田地打主意? 这李旺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点?非要来作死呢? 杨峥想的有些烦躁,甩了甩头,懒得再想,刘鹏我动不了,一个李旺我还怕了你了? 要不就按方腊说的,甭管别的,先去教李旺做人再说。 真是跟方腊混久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简单粗暴了?这样不好,杨峥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念头。 “这事一会再说。” “我找你们来,乃是要传授你们二人一门功法,此功法乃是我近日在家中藏书中翻出来的,我试着练了一下,觉得颇为不错,想着咱们兄弟三人,有福同享,自是不能把你们拉下。” 二人自是不疑有他,不会对杨峥功法来历有什么怀疑。 杨峥刚讲了两句,方腊就激动说道:“哥哥,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内功?” 杨峥点了点头,“嗯,怎么,你知道?” 方腊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点头,“哥哥,如此珍贵的功法,你当真要传给我们?” 杨峥翻了个白眼,“我教你们习文练武,我会什么自是教你们什么,能学多少看你们本事,但是你们何时看我藏过私?” 杨峥绝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毫不藏私,是为了刷好感提升羁绊。 当然法不轻传,杨峥自是要叮嘱一番二人不可外传之类的话语。 “你们且听好了......” 说着杨峥便教导起二人圣火功的入门功法,引导二人开始修炼。 一炷香过去,方腊当先从修炼中醒转过来。 “多谢哥哥传授神功。”方腊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哥哥,日后但有所命,十三在所不辞。” “怎么样?这么快就有气感了?” 方腊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瞒哥哥,这功法我觉得与我颇为契合,我只是按照哥哥所说,便很快感受到有真气在经脉中流转,莫非我便是哥哥所说的练武奇才?” 我还天赋异禀呢,少爷我昨天费了半天功夫才练出气感,你可倒好,这才一炷香时间,着实有些逆天啊。 杨峥不由感慨,看来这《圣火功》不愧是方腊的独门绝技,只是这么一会功夫便已经能够生出气感来,比自己这个有系统作弊的挂杯都是丝毫不差。 半个时辰以后,方貌也醒转过来,同样一脸激动的向杨峥表示感谢。 杨峥自是推辞一番,不过从时间上可以看出,方貌在圣火功的修炼资质上有所差距。 不知道如果传授二人穿云步的话,会不会这个结果反过来?只是穿云步杨峥自己还没开始练,自是也没法传授二人。 “走,我们去李旺家看看。” 在叮嘱二人接下来自行修炼之后,杨峥终于想起来李旺之事,一时起意,既然有人要作死,那不成全他,是不是对不起他这番作? 方腊、方貌自无不可,自是以杨峥马首是瞻,杨峥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没等三人到李旺家门口,有看见三人身影的李旺家丁便屁滚尿流的奔入李旺府中。 等到杨峥三人出现在李府门口,李旺已经领着一众家丁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杨峥,你……你来干什么?”李旺板着脸大声喝道,只是那声音中微微的颤抖,出卖了他的内心。 “李旺,你这是干什么?我听说你把闺女嫁到了县里,也不说给我发给喜帖,你看我一听说此时,便念着你我同村之谊,这特地跑来跟你道声贺,讨杯喜酒喝,你怎么还摆出这般阵仗?” 杨峥看着色厉内荏的李旺,以及那些双腿都有些打颤的家丁,笑着说道,然后冲方貌示意一下。 方貌立刻会意的从身上摸出三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来,递到李旺面前,“喏,这是我们兄弟送你的贺礼,你不是喜欢奇石吗?我们兄弟特意到田里寻了半日,这才挖了三块奇石,送与你为贺。” 李旺看着方貌递过来的和普通田间破石头没有任何区别的石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想要发怒,却又不敢,憋了半天才说道:“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没别的事就走吧。” “别啊,我这礼也送了,贺也道了,讨杯喜酒不过分吧?”杨峥依旧满脸笑意的说道。 “杨峥,你...你到底要怎样?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许你李旺做初一,便不许我做十五?”杨峥见李旺不再装下去,便也不再跟他玩闹。 “李旺,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你让人上我家地头转悠,到底又有什么图谋?亦或是,你卖女求荣,那刘鹏让你做什么来对付我?” “你……你……我……我……我就四处看看有什么不可以?你家地还不让人看了?” “哼,”那边厢方腊的脾性已经到达了极点,早都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在李旺一众家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把抓住了李旺胸前一副,将他一把提了起来。 李旺那肥头大耳,身如肉球般的庞大身躯,就被方腊一只手便双脚离地提了起来,提溜到了杨峥面前。 “我哥哥问你话,你就老实回答,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旺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那些围着的家丁,想要上前救援,却摄于方腊的威势,犹豫不前。 “李旺,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你敢动我,刘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哦?果然是刘鹏,他让你干什么?”杨峥好整以暇的问了一句。 李旺本不愿说,但是看到方腊已经举起了砂锅大的拳头,距离自己的胖脸越来越近,这才叫道:“我说,我说,刘大人让我把一块奇石藏到你家田里,谁知道方家这两小子一直在你家地头蹲着。” “嗯?”杨峥微以琢磨,便明白刘鹏想干什么,这怕是要栽赃嫁祸自己。 让人把奇石埋在自家田地,然后改日说是县里丢了东西,到这里来索要,到时候只需在地里转一圈,光天化日之下把那石头再挖出来,当真是让杨峥无法解释。 这阴谋说出来无比简单,这栽赃嫁祸半点技术含量也没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刘鹏要的不过是个由头,至于事实如何,估计根本没人关心。而这一遭,县令王寰可不会再护着自己了。 看来还真是麻烦,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得想办法一劳永逸。 “李旺,离我家地头远一点,你若是敢将那什么破石头埋到我家田里,我便让你李家从七贤村除名。” 杨峥威胁了李旺一番,放了句狠话,示意方腊走人。 方腊冷哼一声,一把将李旺丢在了地上。 “杨峥,你等着,刘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李旺放狠话,杨峥带着方腊、方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旺不过是个小角色,吓唬一番,已经让杨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懒的再搭理,倒是那刘鹏,当真是心眼比针还细,不就是当面怼了他一番吗?居然如此针针计较,实在是个麻烦。 “哥哥,怎么办?那刘鹏居然还纠缠不休。”方貌皱着眉头问道。 杨峥揉了揉眉心,一时间也没什么主意,不怕泼皮耍无赖,就怕泼皮当官耍无赖。 在这个封建时代,当官的就是爷爷,手中有点权力自是为所欲为,自古道民不与官斗,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算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可杨峥一个平头小民,此时却是没有跟刘鹏斗的资本。 之前杨峥本以为能够借着县令王寰的势压住刘鹏,让他不敢跟自己为难,却不想那王寰却似对自己颇有成见,不愿庇护自己。 事情有些难办,在这清溪县唯一能够制衡刘鹏的人,不愿意帮他。 想来那刘鹏定是知道了这点,方才如此嚣张的直接安排人来栽赃嫁祸,这事要是让刘鹏做成了,自己连个辩白的机会怕都没有。 要不要索性铤而走险,直接去将那刘鹏做了一了百了?杨峥仔细在脑中推演,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杀人也许容易,但是杀人之后的扫尾却是麻烦,任何犯罪不管计划的多么周密,总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因此杀人之后可能会埋下更大的隐患。 他杨峥又不是那个想要实施一场完美犯罪的秦风。尤其是在大宋这个年代,司法远不如后世健全,人家很可能根本不看证据,只看你有嫌疑就把你给下狱了,然后刑讯逼供,让你认罪伏法。所以说,在大宋,杀人这种事,莽就完了。 当然这不过是想想,莽完了,善后太难了。真让杨峥去杀人,他是不干的,为了一个小小县尉,搭上自己大好前程,不值当的。 尤其是他日后还要考取功名,若是这事日后被人发现,要挟也好,作伐也罢,都将是他无法接受的。 如此一来,还是得找正规途径解决此事才行。 “十四,之前让你去新安散布的消息可散出去了?” “都散出去了,不过这些时日过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你抽空去趟新安,看看情况。” “是,我这就去。”说完方貌转身便直奔村外而去。 这是杨峥原本布置的后手,原是担心县令王寰无法制住刘鹏,杨峥便将注意打到了州府,因此当时便让方貌到睦州州治新安县去做了些准备。 一是编了一首与凤凰出世奇石有关的童谣,让方十四散播出去。 二是让方十四散播了关于刘鹏欺压百姓,作威作福的传闻。 如果当时王寰没能阻止刘鹏,杨峥就打算上州治去把事情闹大,煽动群众,给州府压力,让州府不得不出面解决问题。 说白了,走的依旧是发动群众的套路。毕竟除此之外,杨峥手中并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资源。 事到如今,杨峥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是这一次,杨峥心里却没有什么底。 上一次他谋定而后动,将各方反应都算在了心中,因此才敢毫无顾忌的去跟刘鹏刚正面。 唯一让他没有料到的便是县令王寰的态度,按照他的推测,他给了王寰献上祥瑞这样的大功,王寰应当对他有所优待,以他一个举子的身份,日后,进士可期,王寰怎么也该跟他亲近亲近。 可怎么也没想到,王寰居然对他冷言冷语,拒之千里。这让他百思不得极其解,将他原本后续的计划统统打乱。 原本跟王寰拉近了关系,那刘鹏自是拿他无法,可是如今,没有王寰庇护,独抗刘鹏,杨峥顿觉压力陡增。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 竹林居士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直到第二天傍晚,方貌匆匆回来,却给杨峥带回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刘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人一箭射死的。” “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 方貌立刻把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原来,就在昨日傍晚,刘鹏像往常一样带着衙差回府,路上却不知从何处有一支冷箭射来,直接洞穿了刘鹏的头颅,刘鹏当场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再死。 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杨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又不免有些好奇,这到底是那位好心的大哥如此仗义,为我出的这口气呀。 “那人可抓到了?” 方貌摇了摇头。 刘鹏死后,刘鹏所领的衙差就全乱了,这些人本就是些泼皮无赖,因为刘鹏才能穿上衙差的皮,如今刘鹏一死,顿时成了无头苍蝇。 这些人平时欺压下百姓还行,让他们去锁拿凶犯,那显然是为难胖虎。再加上此时群泼无首,更是乱作一团,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去追凶? “那可知那人是谁?” 方貌摇了摇头,“只听说那人箭术高超,所用箭矢据说属于猎户自制,并非什么军制。如此一来,就更难查了,毕竟咱们睦州的猎户也是不少。” “如此好汉,可惜无缘一见啊。” “是呢,哥哥,如此好汉,他日若是见到,定要好生结识一番。”方腊忙不迭的补了一句。 “行了,既如此,我们也不必再担心什么。” “如今县里出来如此大事,定不安生,没准不会找人顶罪,你们回去就好好修炼圣火功,莫要再生事端。” “对了,李旺那里盯着点,莫要让他再挑起什么事来。” “是,谨遵哥哥教诲。” 杨峥也安心躲在书房中练功,如此匆匆半月,眨眼而过。 这一日杨峥正在习练圣火功,忽觉得丹田一阵鼓胀,一股热流在丹田四处乱窜,似有一团火焰欲要喷勃而出,让其疼痛难忍。 杨峥不敢有半分松懈,精神集中于丹田之上,尽力控制,终于在一番努力之后,将那火焰压缩凝实,在丹田中安分下来。 对照脑中圣火功秘籍,杨峥知道这是自己圣火功第一层练成了。 杨峥将真气运于双掌之上,试了试威力,只觉得自身拳掌威力提升不少,不觉欣喜不已。 又将真气运于双脚,脚下穿云步展开,却觉在真气加持之下,腿脚更为轻灵,腾挪之间阻滞稍减,身法速度都有不小提升。 杨峥有意试招,来到院中演武,只见杨峥身影一晃,突然消失不见,转瞬整个人如利剑自上而下射向院中训练力量用的石锁。 腿锁接触的瞬间,砰的一声石锁炸裂开来,变成了一堆碎屑。 杨峥看到那原本如水桶的石锁炸裂成一块块的石块,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前在没有真气加持之下,杨峥可做不到如此程度,最多只能让那石锁产生裂隙,却无法让其完全碎裂,更不说碎成一块块。 由此可见,真气与招式配合施为,能起到1+1>2的效果。 所以是不是该弄个什么掌法? 杨峥不由琢磨起来,既然已经证明内功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要不要乘着这时候去少林寺把九阳真经什么的弄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姑苏慕容家,去他们家弄点武功秘籍来。 到时候拳打少林,脚踢慕容,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当然杨峥也只是自己臆想一下罢了,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少林和姑苏慕容,还不一定,就更不说什么少林武功和慕容家家传绝学什么的了。毕竟他来到这方世界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这世界有什么武功之类的,如今能习得圣火功,还是托了系统的福。 再说了有他老娘看着,他现在连家门都出不了,就更不说什么少林姑苏了,而且就算到了少林姑苏,也未必能让他如愿。 时间就在这一天天读书练功中度过。 天气日渐炎热,眼瞅着便要盛极而衰,眨眼间秋日便快要到了。 这一日,杨氏再次将杨峥叫到了面前。 “峥儿,这几月你在家苦读也是辛苦了,秋试在即,你准备准备,过两日为娘为你收拾妥当,你便出发吧。” “对了,临走前,也去你老师那拜辞一下。” 杨峥不由苦笑一声,说起他这位老师,也是个个性十足的人,若不是必要,杨峥还真不想去见自己这位老师。 但是如今杨氏有命,杨峥自是不得不从。 杨峥让福伯准备了些糕点,提着一路向村外一处竹林走去。 这竹林位于村子南边,竹林枝繁叶茂,如此燥热的天气,一进竹林便觉阵阵清凉,酷热顿消。 杨峥一路走到竹林深处,这里有一处竹子搭建的小院,小院门口一个楼牌,上书竹林居三个大字,从那锋锐的笔力可以看出题字之人那颗不安分的心。 杨峥一路推门进去,在一处偏房中寻到了自己此次所要拜见的人,他的老师——竹林居士。 “老师。”杨峥将礼物放到桌上,向桌后坐着正在专心用刻刀雕刻一块印石的老者恭敬的叫了一声。 那老者仿若没有听到,依旧专心的雕刻着手中的印石。 杨峥也不着急,依旧恭敬的束手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老者雕刻。 直到大半个时辰过去,老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抬起头来看了杨峥一眼。 “怎么?今日来有何事?我让你读的书你可读完了?” 杨峥心中一苦,想起被老师那些藏书折磨的岁月,当真是苦不堪言,那一本本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文字晦涩,每一字一句都要揣摩半天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甚至揣摩半天都弄不明白什么意思的书,那都是杨峥的一场场梦魇。 这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杨峥有看不懂的地方,去向老师请教的时候,老师却来一句悟者自悟。 翻译过来就是:懂得自然懂。 杨峥心中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要不是当面质问老师有些显得不尊敬,杨峥真想问一句:“老师,你是不是也不懂?” 也许杨峥有胆子真的问出口,没准就真相了。 当然尽管有许多的苦闷,但是这老者却是也教了杨峥不少,当得起杨峥尊一声老师。 面对老师的问题,杨峥闪烁其词,岔开了话题,说道:“老师,如今秋日将至,徒儿不日便要进京赴考,特来向老师您辞行。” “嗯,知道了。”老者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杨峥等了半晌,见老者毫无反应,心中有些无奈,只得再次开口,“老师,徒儿有一事相讯,老师可认识那县令王寰?” 杨峥苦思良久也想不到王寰为何会对他那般态度,最后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便是应在他的老师身上,所以才有此一问。 许多年后的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嗯。”老者再次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老者的回答肯定了杨峥的猜测。只是杨峥心中无奈更甚,虽然早知老师脾性,但是每次都会被老师这惜字如金的做派,弄得满是郁闷。 “那徒儿告辞了。” 既然老师不愿意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杨峥礼尽到了,自是不想再待在此处,不然只怕尴尬癌都要犯了。 “回来。”就在杨峥就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老者喊住了他。 杨峥再次回到老者身前,静待老者训示。 “那王寰可是对你不公?” “那倒没有,只是他对我态度极为冷淡,似是不想跟我多有瓜葛。此前有些事情,他分明可以做的更妥帖,可是却拒徒儿于千里之外。”杨峥解释了一句。 “哼。” “那王寰就那德行,谁也不愿得罪,又谁也不愿牵连,却不知在朝堂之上,最要不得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也活该他这么多年了,还不过是个下品县的县令。”老者言语中满是不屑。 “好了,不去管他。此次秋试非去不可?” “是,老师,母命难违。” “如此,”老者沉吟半晌,“既然你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去参加秋试,我也不拦你,你尽力即可,不过莫要报什么希望就是了。” “这是为何?”杨峥有些不解的问道。 同时心中腹诽,你是不是我的老师,人家都盼着自家弟子金榜题名,你倒好,摆明了叫我一轮游,这是何道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哈,为何?哈哈哈哈。”老者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才停下来,“你可知老夫叫什么?” 杨峥摇了摇头,他只知道老师自号竹林居士,却一直都不知道老师的姓名,以前也曾问起,却从未得到老师回应。 如今听到老师有要说的意思,顿时来了兴致。 他一直猜测自己的老师是个隐士,只是不知其名,因此对老师接下来的话颇为期待。 “你可知东坡居士?” 就算历史不算精通,可是东坡居士苏轼苏东坡的大名杨峥又如何能不知道,见老者如此问,顿时有些惊为天人,难道自己的老师就是苏东坡? 自己这是撞了什么大运?这莫不就是主角光环? 只是眼前这位自己的老师,怎么也看不出来有苏东坡那般浪荡不羁的风骨,不过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捧哏必须当好啊。 “难道……老师就是苏轼苏子瞻?” 杨峥说完满眼期待的看着老师。 “咳,老夫就是是苏子瞻...” 杨峥眼冒精光。 “……的弟子。” 说完老者颇为得意的昂起头。 杨峥仿佛做过山车一般,心情从波峰到波谷,心中暗自腹诽,老师您这说话大气喘的,也不怕舌头闪了。 杨峥知道苏东坡,还知道苏东坡有四个出名的弟子号称“苏门四学士”。 “老师是黄庭坚?” 老者皱了皱眉,没有回应。 “老师是秦观?” 老者眉头皱的略深。 “老师是晁补之?” 老者眉头凝成了麻花。 “原来老师是……” 老者嘴角微扬,就要带起一抹笑意。 “张耒?” 老者原本要扬起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没好气的瞪了杨峥一眼。 杨峥有些傻眼,这几个都不是?苏东坡及其四大弟子都不是?苏东坡还收过别的弟子?只是未能名留千古? 见杨峥有些困惑,老者不爽的冷哼一声,瞪了杨峥一眼。不准备再让杨峥猜下去了,这再猜下去非得让他给气死不可。 “小子,你给老夫听好了,老夫姓廖名正一,字明略。” 廖正一?廖明略?谁啊?不认识。 杨峥皱着眉头,显然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老者显然找错了人,也高估了自己的名望,廖正一这个名字也许有些分量,放到朝堂上可能有些人会恍然,原来是他。 可是对于杨峥来说,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十数年没出过两浙路,也没上过朝堂,又从哪里知道去。就算他是个穿越者,提苏东坡他还认识,提廖正一,对他一个不读史的人来说,却是对牛弹琴。 杨峥一脸茫然失望的样子,让廖正一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不得不开始自报家门。 “老夫乃是元丰二年的探花,端明殿大学士,苏师都称我一声国士,你居然不知道,当真是气煞老夫。” 装杯装到廖正一这个份上,可当做算是悲哀。 杨峥听了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看廖正一的眼神思索中夹带着些许疑惑。 “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廖正一瞪着眼睛看着杨峥,心道老夫都报了名字,你居然还这番表情,当真是...有些恼羞成怒。就差喊一声如此不孝的弟子,谁给我将他拖出去打杀了吧。 其实要说廖正一也算是一号人物,毕竟他能成为苏东坡的弟子,虽然未能位列“苏门四学士”之一,但那也只是因其入门较晚,论才学却也未必弱了。能得苏东坡一声国士,能与黄庭坚、秦观等人为友,其能力可见一斑。 只是廖正一的这一番言语,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莫名其妙。 要说廖正一会出现在这里,其中也有些故事。 因为哲宗亲政,怨恨在太皇太后垂帘期间自己形同傀儡,于是放弃旧党而起用新党。作为旧党的司马光、苏轼等人皆为哲宗所不喜,甚至将司马光掘坟鞭尸,可见哲宗之恨。 而作为苏轼学生的廖正一自是无法幸免,被打为旧党,受了贬斥,发配地方。当时真当壮年的廖正一哪里受的了这个,索性辞了官,找个地方归隐起来,打着等到朝堂形势有所变化,再图复起的想法。 毕竟这朝堂浮浮沉沉,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新旧两党相互倾轧而已。 好容易等到哲宗挂了,端王赵佶上位,旧党同僚纷纷起复,蛰伏了数年的廖正一本以为时机已到,就等着新帝赵佶一旨召命,请他还朝。可是谁成想,左等没反应,又等没反应,赵佶上位还没满一年,便又罢了旧党,启用蔡京为相。 要说蔡京也是个狠人,作为新党一员,他不但打击旧党,同样排挤新党,自己一家独大。更绝的是蔡京为铲除旧党,直接在端礼门立起了一块“元祐党人碑”,将这元祐党人打为朝堂之祸,又命令全国各地的州县都刻“党人碑”,并以此诏告天下。 如此一来旧党官员死了的削去官衔,在朝的一律降职流放。如此旧党一派死的死,贬的贬,朝堂之上再无旧党影踪。 而廖正一的名字赫然位列“元祐党人碑”上。 这一下算是彻底绝了廖正一的心思,自此心灰意懒,再也无心朝堂。索性躲到了七贤村,找了片竹林,自此诗书作伴,金石为友。也因为这,才有了让杨峥拜师这位端明殿大学士的机会。 当然这些杨峥都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只是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多厉害没看出来,又傲娇又臭屁是一点没拉下。 嗯,不能这么说自家老师,老师这叫做文人的风骨。 杨峥自然不是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尽管心中嘀咕,但是面上功夫还是做得到位。 多年接济穷苦大众,打下的待人接物的良好情商此刻尽显,自是对着廖正一一番捧脚。 什么“原来老师如此厉害”、“老师果然才学出众”、“小子何能居然得拜老师为师”、“此乃小子一生之幸”、“我居然是东坡居士的徒孙,何其幸也”之类的话语层出不穷,将廖正一捧的老怀大悦,虽然依旧强绷着一张脸,但是目光明显的柔和了几分。 “那此次秋试,老师可有教我?弟子虽然资质愚钝,但定当不负老师教诲,力争金榜题名。”杨峥乘着廖正一高兴的功夫,问出了先前埋在心底的疑惑。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 杨门再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咳,”廖正一略显尴尬的怔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终于叹了口气,这一口气仿佛让他瞬间又老了十岁一般。 “哎,你资质虽然愚钝,但毕竟勤能补拙,这些年来勤奋好学为师也是看在眼里的,按说去参加秋试,也未必没有机会一登集英殿的机会,只是……” 所谓一登集英殿乃是指通过秋试,取得参加殿试的资格,因为殿试一般都在集英殿举行。 资质愚钝,你可真是我亲老师,我那么说是自谦,可是你……有这么说自家弟子的? 杨峥低着头状似恭敬,可是廖正一看不见的地方,杨峥嘴角都快撇到地上去了。 “哎,你道那县令王寰为何要疏远于你?” “是为师连累了你啊,怪只怪为师之名太盛,连一个小小的下县县令都容不下为师,罢了罢了。”廖正一挥了挥袖子,感慨一声。 不吹牛会死吗?以前您老也就是不爱说话,没见您这么爱吹牛啊,今个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的牛没吹,全憋到今天一起放大招了? 杨峥觉得自己要是不吐槽两句,自己怕是会憋出内伤来。 “老师这是哪里话,有事弟子服其劳,怪只怪弟子本事不足,不能为老师分忧。只是其中缘由,还请老师为弟子解惑。”吐槽归吐槽,场面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哎,如今你也知道了老夫身份,便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 “早些年权相蔡京为了铲除苏师一系,将老夫之名列于端礼门外石碑之上,并通传各州县,老夫在此隐居那王寰是知道的。” “朝堂最忌党争,为师被冠上了元祐党人,旁人自是不敢多与老夫有牵连的。” “而你作为老夫弟子,自是脱不了元祐党人这层关系,那王寰不待见你便是因此之故。” 杨峥听了廖正一的一番解释,心中不少疑惑顿时解开。 “如今蔡京权倾朝野、地位稳固,早已无人敢再为元祐党人说半句好话。而你带着元祐党人这层身份,自是无人会为你出头,所以秋试嘛,呵呵,不提也罢,你且就当是去见识见识东京风光便好。” 看风光?是看别人金榜题名有多风光吗? 杨峥心有戚戚,看来自己此去东京大概前途渺茫了。 看到杨峥一脸苦色,廖正一似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宽慰道:“如今奸佞当道,这个仕不入也罢,你且在此随我读书习字,他日也自可有一番作为。” 杨峥:…… 老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算了,还是不说了。 碰上这样的老师,杨峥也是无奈了。 这哪里是安慰人,杨峥很想说,看看您老,在此隐居每日里读书,沉迷金石,十多年过去了,除了我这个弟子,逢年过节连个来看你的的人都没有,你跟我说他日也可有所作为? 这话老师你自己信吗? 对于参加科举中进士,说实在的杨峥本来并不太上心,要不是因为老娘总是把让他出将入仕,复兴杨门挂在嘴边,杨峥其实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科举。 毕竟未来十年间,不知道哪一天,这大宋就要亡国了,与其去做一个亡国之臣,倒不如躲在这里每日里钓钓鱼来的悠闲自在。 七贤村位于两浙路睦州,往东走上个百里地就是未来南宋都城临安,当然现在还不叫临安而叫杭州。 所以杨峥半点不慌,北宋是要灭了,但是南宋还能撑个一百多年,呆在离南宋都城这么近的地方,金兵怎么也打不到这里来。 所以呆在七贤村,安全系数上升了好几个等级,杨家这些年也算有些薄产,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又没有生命之虞,在此安享太平,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此时被老师这么说来,杨峥却一点也不想再窝在这里,看看老师,杨峥不觉就想到自己二三十年后会不会也成了这个样子?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杨峥打了个激灵,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赶紧甩了出去。 做人,总还是要有点追求的,更何况重活一世,怎么也得比上辈子活的更精彩一些不是,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廖正一以为杨峥摇头是心有不甘,叹了口气。 “哎,为师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这样年少气盛,不服输,这是好事,无妨。” 说着廖正一看着杨峥露出欣慰的笑容。 “对了,虽然你还未及冠,未有表字,但是此番你要入京,未免旁人问起,丢了老夫面皮,老夫便给你起个表字吧。” “还请老师赐字。” “唔,”廖正一斟酌了一下,“令堂希望你能复兴杨家,重现昔日杨家荣光,那我便为你起‘再兴’二字,你看如何?” “多谢老师赐……” 再兴?杨再兴? 嗯!嗯?喂喂,等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杨再兴不是岳飞手下大将吗?我要是占了这个名字,日后你让真的杨再兴可怎么办? 不对,我记得我娘说我是杨门唯一嫡系,所以…… 难道我就是杨再兴? 杨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脑中嗡嗡的。 “你以为如何?”就在杨峥听到杨再兴这个名字发愣的时候,廖正一问道。 不如何,我可不想血战小商河,被人射成刺猬。 “老师,不如换个表字?”杨峥试探的问道。 廖正一眉头一皱,似是不喜,“那就‘复兴’、‘重兴’,你意下如何?” 杨复兴?杨重兴?这还不如杨再兴呢。老师你这么有文化的人,怎么起个名字却如此的没有文化? 得了,还是杨再兴吧,说出去也算好听,好歹也还算个人物。 “徒儿谢过老师赐字再兴。” 廖正一见杨峥还是选了再兴二字,脸上不悦敛去,又接着勉力道: “再兴啊,此次秋试,你就尽你所能去拼一把吧,就算最后没能有什么结果,但是年轻人嘛,就该去奋不顾身一次,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后悔,去吧,为师支持你。” 所以呢? 然后呢? 杨峥睁大眼睛看着廖正一,老师您要支持我,你倒是给点表示啊,该不会就是嘴上这么一说?心灵鸡汤谁不会?咱别光水,好歹来点干货呀。 廖正一也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终究是杨峥面皮薄,绷不住。 “是,老师,弟子会尽力的,若是无事,弟子这便先告辞了。” 不过好在的是,廖正一还是没让杨峥空手。 “对了,我的名帖你拿去,若是在东京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持我名帖去大相国寺寻求帮助,他们智清禅师与我有旧,你可向他寻求一二帮助。” 大相国寺?智清禅师?杨峥带着一丝疑惑,不知自家老师为何还会跟和尚有交情。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老师跟人智清禅师走动,也不知道人家还记不记得,这份名帖还好不好使。 不过聊胜于无,杨峥还是接过名帖,贴身藏好,向廖正一谢过。 廖正一挥了挥手不再多言,再次拿起刻刀,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印石之上。 杨峥默默的退了出来,对自己这个老师也是有些无奈了。 起什么表字不好,起个再兴。 杨峥努力回忆自己对杨再兴的记忆,那仅限于《说岳全传》这种演义小说的可怜记忆,杨峥又能对杨再兴有多少了解?就记得杨再兴武力值颇高,在岳飞账下能排进前三。还有就是杨再兴这人有点刚愎自用,傲气无双,非要单挑冲阵,最终血战小商河,被金军射成了筛子。 除此之外,杨峥就再记不起其他,杨再兴是从何处起家,是怎么被岳飞收编,怎么打的大小战役,一样也不知道。 自己该不会这么巧,就是这个杨再兴吧? 但是年龄也不对吧,杨再兴是哪年生人来着?总不会比岳飞大吧,按道理岳飞现在也不知道出生没出生呢。 杨峥想的脑壳都要裂开,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懒的再想了。 杨再兴就杨再兴吧,大不了不上战场就是,安心做个文官,就算上了战场,乖乖听话,不冲动,不冒进,不去小商河就是了。 杨峥收回思绪,又想到了跟老师的这番交流。 这番交流并非毫无用处,至少他知道为什么县令王寰会对他是那个态度了。 他拜师廖正一也有些年头了,以前一直问起老师名讳,老师都讳莫如深,此后也就不再多问,只当是个有些怪癖的隐士高人,多少爱搞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现在知道了自己老师的身份,那层神秘面纱揭去,杨峥才知自己老师似乎也并非什么无名之辈,只是运气差了点,因为在朝堂上站错了队,交错了友,一身抱负无处施展,只得寄情于金石之上,当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同时他也有些发愁,按照这个状况,他参加秋试明显的是陪太子读书,注定无果了。 就算他当真是金榜题名,到时候有心探查之下,自己怕也会被打回原形。不要以为大宋朝没有政审,越是封建时代,对出身越是看重。 对于能否金榜题名对杨峥来说并没有那么放在心上,其实他内心里对做官并没有什么想法,更何况在知道了老师廖正一这般政治经历之后,他其实对朝堂是有所排斥的。 更何况现在这是个什么年代?按照后世史书的记载,这是宋徽宗时代,亡宋功臣、六贼之首的蔡京为相,四起四落,权倾朝野、贪婪自用,兴花石纲之役、铸九鼎、建明堂、修方泽、立道观,闹的民不聊生。 这样的朝堂,不混也吧。可是唯一可虑的就是,他娘杨氏不答应,此次不中,三年以后他娘必然又要逼着他再考一次?毕竟在他娘心中,这是复兴杨家的唯一途径。那这三年他还得被他娘耳提面命的督促着读书? 杨峥想想那个画面就不禁想要哀嚎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 想什么来什么,等到杨峥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福伯便立刻通知他,杨氏召见。 杨峥强打起精神,来到杨氏屋中。 “娘,您找孩儿。” “峥儿,可去见过你老师了?” “见过了。” “你老师可有说什么?” “老师勉力了孩儿一番,让孩儿定要尽己所能,不负母亲的希望。” 杨峥自然不会将实情向母亲吐露,那样不啻于直接摧毁母亲多年的希望,按照自家老娘的性格,怕不是要打上门去,给老师一个好看?那要是闹将起来,杨峥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万一再给自家老娘气出个好歹来,可咋整。 杨氏微微颔首,“你这老师,虽然话少了些,但是这些年来教授你读书也算用心,你切不可辜负了你老师对你的期望。” 杨峥心中再次默默吐槽,丢本书让我自己看也叫用心?这要是放在后世哪个老师敢这么干,非得让学生家长投诉到失业不可。 当然这话杨峥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应和着母亲的话语。 “峥儿,你如今也大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为娘有件事要跟你说。”杨氏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杨峥心中咯噔一下,按照一般剧情,这句话一说出来,便是关于主角身世的大秘密即将揭开。 难道我不是亲生的?我是捡来的?我还有个弟弟?亦或是有个妹妹? “娘,不知何事?”杨峥好奇中带着小心,“莫不是......?” “嗯?”看到杨峥那古怪的眼神,杨氏就知道自己儿子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瞎想什么呢?” 杨峥有些尴尬的讪讪一笑。 “那不知母亲要跟孩儿说的是...” “嗯,其实想跟你说的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为娘像你这个年纪,已经生了你了,你此去东京,路途遥远,所以...” (O_o)?? 这是要给我张罗相亲?这来的有些太突然了吧?我不日就要进京赶考,难不成还要让我在赶考之前把亲事给办了? 杨峥条件反射的就生出一股抵触之情,而且这村里的姑娘哪个他不知道,一个能入他眼的都没有,自是更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草草了事。 “娘,大丈夫身未立,事未成,杨家未复,何以成家?而且孩儿着就要进京赶考,这事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 “哈?”杨氏看杨峥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虽觉得儿子懂事很是欣慰,但也有些不解和愁苦。 “峥儿,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这不冲突。你有复兴杨家之心自是好的,可是传承杨家也是大事。” “以前你要读书,娘也便没有急着为你操办张罗,如今……” “娘,孩儿还小……” “这事为娘说了算。” 杨峥一阵泄气,没想到自己穿越了,居然也还是躲不掉被催婚的命运。 “好吧,娘,那是谁家姑娘?什么时候?今天还是明天?” “嗯?臭小子,你怎么比为娘还急。”看着杨峥的样子,杨氏不免好笑的调笑了一句。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 我急么?我哪有急?不,是娘你急了。 “行了,这事你也别急,急也没用,人家姑娘能不能看的上你还不一定呢?” 娘,你要这么说,你儿子我可就有话要说了。 你儿子要颜值有颜值,不敢自比正道的光,那也是正义的化身。 要文虽不能七步成诗,但好歹也有个举子身份。 要武不说万夫莫敌,至少一套家传杨家枪法傍身,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 要名声,清溪县谁人不知他雪中炭、及时雨杨峥之名。 可盐可甜,别说谁家姑娘看不上他,应该问谁家姑娘配得上他? “哼,我倒想看看哪家姑娘这么大的架子。”杨峥有些不服气。 杨氏看着杨峥的样子,不觉轻笑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你爹年轻的时候,有年赴京赶考,结交了一至交好友,就差一个头磕在地上,拜把结义。后来,你出生后没两年,你爹那至交好友也生了个千金,因此,当时他们两人便为你们定下了亲事。” 我这短命老爹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 “只是后来你爹几次都没能考中,回了家,而你爹那名好友却金榜题名。你爹自觉无颜去见故友,整日郁郁,终于撒手人寰。” 嗯,就是心眼有点……,唔,针针计较,哦,子不语父过,不可妄议......我啥也没说。 “但是这门亲事却还是在的,你爹临去之前,还拉着我的手给我几次交代,让我帮他把这事办了。所以我在想,此次趁着你进京赶考,你便去将此事了结了吧。” 听了母亲的话,杨峥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感情是个娃娃亲。 “那……父亲都已去了,这事还作数吗?” “为娘也拿捏不准,所以这才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你去看看。” “那家人在哪?东京?”杨峥问道。 “嗯。” “你父亲那名至交好友姓陈名轩,前些年听说升了礼部侍郎,只是也有些年没有联系了,现在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此去正好拜访一下,若是能趁机让其提携你一二,就算这次没能考中,日后也好谋个出身。” 杨峥默默将名字记下,打算到东京后打探一下再做打算。 “对了,此事你也不必强求,你去看看,若是对方还认这门亲事,那你便应下。若是对方不愿,那便好聚好散,把此事了结了,莫要耽误人家姑娘。” 杨氏又叮嘱了杨峥一句。 有枣没枣打一杆再说,这道理我自是省得。 杨峥表示记下。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 目标东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哥哥,听说你要去东京?” 翌日一大早,方腊和方貌便找上门来。 方腊这些时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圣火功的缘故,红光满面,精神矍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可是同样修炼了圣火功的杨峥和方貌虽也有所提升,但是却不像方腊这般明显。这让杨峥有些啧啧称奇,不愧是方腊的专属秘籍,所以这圣火功和方腊的匹配度更高,效果更好? 听到方腊问话,杨峥点了点头。 “秋试在即,我得赴京赶考。” “那不如我们陪哥哥一起去,也好帮哥哥处理些杂事。”方腊眼中放光的说道。 杨峥哪敢带着方腊这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暴脾气去东京,在这县里他还能料理一二,去了东京,以方腊的性格,说不好就闹出事来,杨峥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杨峥想也不想的就摇了摇头。 “那哥哥带上十四,也好有个照应,家中我会替哥哥照看,护得家中周全,定不会让旁人骚扰。” 杨峥闻言开口就想拒绝,自己不在,方腊还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圣公”。有方貌在,没准还能看着点方腊。 可是此去东京,一切未知,说不好会有什么事发生,有个人手在身边,办事也方便些。 杨峥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不过他对方腊着实有些不放心,反复叮嘱他不要惹事,好生修习功法。 打发了方腊方貌二人,杨峥又去了一趟清溪县城,找上主薄王衡,办理了秋试所需的一应文书。 “多谢兄长。”杨峥拿着一应文书向王衡拱手致谢。 “贤弟客气,该是为兄谢你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衡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显然是有什么好事。 “怎么?兄长这是即将高升了?” 王衡开心的点了点头,“那枚凤凰出世的祥瑞献了上去,据说上面的大人非常高兴,县令大人即将调任州府,调令已经在路上了。” “那兄长你...” “自是随大人一同前去州府任职。” “恭喜兄长了。”杨峥为王衡高兴,“对了,却不知王大人走后,谁来接掌清溪?”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没准便是出在你们这届参加科考的学子之中。”王衡显然知道的不多。 杨峥点了点头,“对了,那杀害县尉刘鹏之人可曾抓到?” 听到杨峥的话,王衡面色古怪的看了杨峥一眼,“不是你?” “咳,咳。”杨峥被王衡这句话噎的咳嗽不止,好半天才止住,一脸苦色的看着王衡,“兄长莫要开这般玩笑。” “真不是你?”王衡有些惊讶,“那还当真奇怪了。” “兄长为何会认为是我?”杨峥满是不解。 “咱们清溪县谁不知你乐善好施及时雨、嫉恶如仇雪中炭之名,那刘鹏这般作为,你又正好与那刘鹏起了争执,有了嫌隙,以你的性格,自是不会放过,而且咱们这县里,除了你还有谁有能力能除了他?” “这……” “你不知道最近县里都给你起了新的诨号,嫉如仇,你听听,这名号可比雪中炭好听多了。”王衡调笑道。 杨峥却是冷汗都下来了,百姓这般想也就算了,连王衡这个当官的都这么想,可见有多少人认为刘鹏之死是杨峥所为了。 “这……这……冤枉啊,小弟一向奉公守法,何曾敢有如此出格举动,兄长信我啊。” “好,好,好,为兄信你,这事与你无关。” 王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王衡那有些调笑的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这都没人追究了,你小子就别跟我这装了。 杨峥欲哭无泪,这锅背的,冤。 “好了,为兄预祝贤弟你此番能够高中,衣锦还乡。” “借兄长吉言。” 杨峥从县衙出来,心情却是无比的惆怅,想到此前进县衙,那些衙差看他那恭敬又畏惧的眼神,这才明白到底所为何来。 如今黑锅背了,却还不知道到底是替谁背的,史上最惨背锅侠非杨峥莫属。 不过这也不怪人家甩锅,要怪只能怪杨峥声名太盛,吸锅属性太过强大。 如此,将一应杂事料理妥当,杨峥又在家中待了两日,一切收拾停当,终于踏上前往东京的路途。 杨家门口,杨氏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嘴上不停的叮嘱着杨峥,说让杨峥快些上路,可是手里却紧攥着杨峥的手不肯撒手。 “娘,孩儿只是赴京赶考,又不是不回来。” “是,是,峥儿,你此去一路小心,为娘在家等着,等你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终于在一番折腾之后,杨峥还是迈出了脚步。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是的,没看错脚步,杨峥要走到东京去。 按理说杨峥应该骑马,可是马在大宋可是个稀罕物。大宋本就缺马,好一点的马都被收归军管。而在这江南之地,本就非纵马之地,就算是匹驽马,也是稀罕之物,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由此可见大宋缺马到了什么程度。 原本杨氏让福伯弄了头驴子给杨峥代步,只是杨峥考虑一番后还是拒绝了。 他准备趁着这番前往东京的路上正好修炼一番自己的穿云步,有一门身法傍身,安全性自是大大提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打不过就跑的基本原则是杨峥的人生信条。 正好此番方貌跟他一起,杨峥索性将这本该是方貌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他。许是方貌跟穿云步契合度高,杨峥只教了一遍,方貌便已掌握,欠缺的只是熟练而已。 此时,刚出了清溪县,上了官道,杨峥和方貌见道上无人,便各自运起功法,一路飞奔了起来。 此去东京,杨峥从睦州出发,需要先一路北上,经淮南东路、京东西路再向西到达东京汴梁。 虽然这不是杨峥第一次出门,此前他为了能够保持自己扶危济困、助人为乐,持续做好人好事,也做了些营生。 好歹也算没有浪费自己穿越者的优势,做了些买卖,甚至还在周边各县开了些商铺,安排人打理。此番出来更是将生意一股脑的教给了方腊。 其实方貌心细,教给方貌更为靠谱一些,只是此番他带了方貌出来,却也只能教给方腊,杨峥只能不求突破,只求维持了。 以往没有什么闲情游逛,如今借着这个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游历一番。 如今方才七月初,距离八月十五的秋试还有一月多时间,时间上尚算充裕。再加上这几日穿云步的习练,杨峥一行的速度快了很多。 因此一出睦州,杨峥便稍稍偏了些方向,直奔十年后的南宋都城杭州而去。 杭州作为两浙路的路治,下辖钱塘、仁和、余杭、临安、于潜、昌化、富阳、新登、盐官九县。人口超过20万户,为江南州府人口之最。 杭州最美的自是西湖,所谓“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自不是浪得虚名。 此时,杨峥与方貌二人一路东游西逛的穿行在杭州街头。 这里与清溪县有明显的差别,街边摊铺林立,人头攒动,沸反盈天,热闹非常,远非小小的清溪县所能比拟。 看着这一副盛世图画般的场面,杨峥不由感慨也难怪几十年后林升会写出“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般诗句。光是眼前这情形,若不是知道历史,换了杨峥也会觉得盛世可期,无需忧患,此生唯享乐耳。 杨峥和方貌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虽然见惯了后世的大场面,但是此时的杭州街头,却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走走停停,就在这时,方貌突然拽了拽杨峥衣袖,杨峥不解的看向方貌。 就见方貌隐晦的朝着远处11点方向使了个眼色,杨峥顺着方貌所指看了过去。 杨峥看了半晌,才在越过一座三层建筑的屋顶上发现了方貌所指的东西,那里是这一片区域的最高点。隐约在那屋顶上可以看见趴着一个身影。 似乎感受到杨峥的目光,那身影目光射向杨峥,有如实质,杨峥慌忙躲闪开眼神,等到再去看时,却已是不见了人。 “哥哥……你说那人……” 杨峥不想多事,因此摆了摆手,示意方貌不要多管,拉着方貌继续闲逛起来。 却不想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前方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看不少人纷纷四散奔逃,有不少人直冲杨峥这边而来。 杨峥和方貌不知发生了何事,为防被冲过来的人群撞到,杨峥拉着方貌躲到了街道一侧,在一处屋檐下暂避。 这股人流持续了几分钟,等到人群冲散,街道上已是一片狼藉,空空荡荡。 紧接着就见一队兵丁跑了过来,将街道封锁,一时间将杨峥二人堵在了街边。 走肯定是走不了了,杨峥四处打量一下,发现他们躲避之地正是一处酒楼,索性直接钻进了酒楼里。 这酒楼看起来着实不小,酒楼里人也是不少,举目望去,一层已经做得满满当当。酒楼里的人似乎没怎么被方才外面的骚乱所惊扰,照常的吃喝着,只有一部分靠窗的人发现外面的变化,正探头朝外看着。 小二原本正探头朝外看着,此时见有人进来,忙不迭的招呼起来,将杨峥引上了二楼。此时二楼人也是不少,杨峥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径直走了过去,带着方貌坐了下来。 “诶,你听说了吗?” “什么?” “北边辽朝后院起火了。” “什么情况。” “听说辽朝东边有个部落反了,占了辽朝的长春州,建国号“金”,将长春改名隆州白龙府。” “哦?这是哪个部落,这么厉害,辽朝能放过他?该不会过俩月就被辽朝灭了吧?” “说是叫什么女真族,一个叫完颜阿骨打的领头。” “这是勇士啊,若是辽朝多一些这般勇士多好,那我大宋便可安享太平了。” “哈哈哈哈。”此人的话引得同伴们一阵大笑。 “这谁说的好呢……” “只期盼这个叫完颜阿骨打的能多撑一会,别让辽朝太快灭了,也能让我大宋多安稳几年。” 杨峥和方貌刚坐下,就听到旁边一桌人高声谈论的声音。 金国建国了?这是哪年的事?可怜不学历史的杨峥根本对不上今年到底是哪一年。 要不要通知大宋提前出兵找人灭了金国,这样也许就没有靖康之难了?不过旋即杨峥就摇了摇头,把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 不说他如今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人听他的,就说听方才这几人的论调,大宋的想法就可见一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去帮助敌人的敌人就罢了,怎么还能帮敌人打敌人呢?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就算大宋真的信了他的话,大宋有哪里有能力能穿凿过辽朝的层层防守,一举灭了即将大兴的金国呢? “哥哥,你说这金国能撑多久?” 就在杨峥思索时,方貌问了一句。 杨峥不觉苦笑一声,能撑多久,我说能撑一百多年你信吗?我说辽朝都会被它灭了,你信吗? “谁知道呢,说不好辽朝都没他撑的久呢?” 这时,楼梯口又上来了几人,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着话。 “你们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同伴附和道。 “我跟你们说啊,方才是朱大人被人刺杀了,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了整个过程。” “朱大人?哪个朱大人?” “还能有哪个朱大人,造作局的朱勔呗。” “嘘……”同伴忙掩住那人的嘴,“你不想活了?” “哼,怕什么,我看他有今天没明天了。” “行了,”同伴左右看了看,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压低了声音问道:“快说说方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出动了这么多的官兵?” 说话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说,刚才朱大人方从造作局出来,便有一支利箭向他袭去,直扎心口,当时就留了好多血,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这声音颇小,杨峥催动圣火功凝聚于耳上,才听了个七七八八。 方貌朝杨峥看来,显然也是听到了那几人的话。 两人四目相对,杨峥点了点头。 杨峥和方貌显然都想到了方才远处蹲守在屋顶的那道身影。 “哥哥,你说会不会是...” 杨峥自是明白方貌的意思,刘鹏也是被人射杀的,所以这射杀朱勔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杨峥想到自己无端端的背了锅,心中有些不忿,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刘鹏,所以此时也是上了心。 杨峥思绪不由飘飞起来,见杨峥陷入了思考,方貌也不多打搅,默默守在一旁。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 杭州风波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也不知何时,小二又领了一人走了上来,此时二层也几乎坐满了人,只有杨峥这桌还有空位。 “客官,小店人满了,可否行个方便,拼个桌?”小二跟杨峥赔着笑脸问道。 杨峥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小二得了杨峥首肯,连忙将人引着坐到了杨峥这桌。 随着那人坐下,杨峥却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古怪的抬头朝那人看去。 这人头戴朱黑漆笠,身形粗壮,穿着一领灰蓝色巴山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脚踩着多耳麻鞋。 这人将斗笠摘下放在一边,杨峥这才看清其样貌,国字脸,一字眉,一双杏子眼,一把落腮胡,脸色黝黑,年纪显的颇大。 杨峥打量对方,对方也在看他,两人双目对上,对方眼神有如利剑,让杨峥难以直视。 不过杨峥却觉总觉得这眼神在哪里见过,再向对方看去时,对方已经眉眼低垂,不再看杨峥一眼。 “兄台,怎么称呼?”杨峥见桌上气氛尴尬,不由开声。 对方却好似没有听见,对杨峥的话毫不搭理。 杨峥讨了个没趣,便也不再答话,朝窗外看去。 就见此时街上已被官兵封锁,正有官兵进入一家家的店铺的索问。 杨峥见来盘查的是官兵而非衙差,便知这事不简单,莫非那朱大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而有一队兵丁此时正朝这家酒楼而来。 杨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这桌的中年大汉,就见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队兵丁,放在桌上的拳头攥了起来。 杨峥微微一笑,试探道:“他们似乎是冲兄台来的?” 那大汉闻言顿时瞪了杨峥一眼,目带凶光,却依旧没有说话。 杨峥运功将声音压成一线,直逼大汉耳中:“为何杀人?” 大汉身形微动就要起身,这时一只手压在了那大汉一直紧攥的拳头上,按住了大汉的身形。 那拳头挣扎了两下,竟纹丝未动,大汉眼中露出惊骇,转头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杨峥。 “为何杀人?”杨峥依旧面带微笑,用只有大汉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再次重复了一遍。 “行花石纲,巧取豪夺,掘坟毁屋,贪赃受贿,不该死吗?”一道声音从大汉牙缝中挤了出来。 呵呵,楚王好细腰,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你这样不行啊,你要除也该除正主啊。呃,我怎么会有如此危险想法? 杨峥甩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微微一笑,递了杯茶水过去:“把你脸抹干净了,一会看我眼色行事。” 说着将大汉放在旁边的斗笠拿起递给方貌,方貌将其塞到了背着的书箱里。 大汉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杨峥。 杨峥却没在看他,只是望着楼下过来的兵丁。 大汉想了片刻,不动声色的就这茶水搓揉了一把脸,那原本黝黑的面容顿时白皙了几分,显然这大汉之前也是在脸上稍作了些伪装。 不过片刻,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紧接着,没一会功夫,一队官兵走上楼来,店家掌柜一路跟着,陪着笑脸。 “官爷,我们这真的没有什么嫌犯。” “就是,你这是要干什么?”有宾客嚷嚷着。 一个明显是领头将官模样的人,却根本不理会那掌柜的言语,扫了一圈二楼吃酒的众人,一挥手,“兹事体大,挨个盘问,都给我查仔细了,谁若是不配合,立刻给我就地拿下。” 这一句威吓让在场原本还在讨论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 后面的兵丁立刻分散开来,逐桌逐桌的盘查。 有一名官兵来到了杨峥这桌桌前。 “你们三个,一个个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兵丁当先指着杨峥问道。 杨峥使了个眼神,方貌虽然不知道杨峥为何要帮这个明显处处透着可疑的人,但是他自是不会违抗杨峥的指示。 便见方貌上前一步,“这位官爷,我们三是一起的,来自睦州清溪县,此番是陪我家少爷进京赶考,途径此处,我是少爷的书童杨十四,这位是我们家的护院杨十三。” 方貌说的如此详细,一是说给官兵听,让官兵确认自己几人身份;二来也是说给那大汉听,让他不要露馅。 “这是我们的路引,还请大人您查验。” 这路引上还当真是写了杨峥、十三、十四三个名字,这倒不是杨峥有预知之能,只不过是此前有心带着方腊和方貌一起进京,只是后来改了主意,却也没再去更换。 那兵丁接过方貌递过来的路引,翻看两下便还了回去,又看了几眼三人,便转去了下一桌。 杨峥和方貌对了个眼色,便施施然的坐下,那大汉见状,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现在叫大汉有些不太对,那大汉去掉了脸上的伪装,与先前上来有了些许不同。 大约一炷香时间,二层的宾客便已尽皆被盘查了一遍,几名负责盘查的兵丁向那领头的将官报告,就见几个兵丁说了几句,有几个兵丁指了指几个方向,其中正有那先前盘问杨峥这桌的兵丁朝杨峥这边指了一下。 那领头将官当先朝杨峥这桌走了过来,顿时间整个二层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朝杨峥这桌看了过来。 那大汉顿时身体再次绷紧,先是向杨峥投去一个眼神感激的眼神,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就要站起,准备先下手为强,看能否突围而出。 就在大汉即将起身发难的刹那,杨峥的手再次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正此时,那领头将官已然到了近前。 杨峥定睛朝那将官看去,之间这将官国字脸,浓眉阔眼,方口大耳,颚下一缕山羊胡,两鬓略有些斑白,看起来颇有威势,给杨峥一股渊渟岳峙之感。 见将官过来,方貌当先起身上前:“官爷,可是还有何不妥?” “你们说是要赴京赶考?文书拿来我看下。” 方貌忙翻找出文书递给那将官。 “从睦州去东京你不走衢州,为何要来杭州?” “大人,学生从未出过睦州,却早闻杭州繁华之名,此次难得出门一趟,时间也还算充裕,便想着见识一番,家师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学生此来也是想要博闻广记,增长一下自身阅历。”杨峥闻言连忙解释道。 那将官闻言看了一眼杨峥,又转头看向方貌和那大汉。 “这是我家护院杨十三和书童杨十四,都是随我一路上京的。” 方貌到算还好,表情自然,那大汉却明显有些紧张,被那官兵盯着,身子绷的更紧,眼神微微躲闪,不敢与那官兵对视,只将眼光定格在哪官兵腰间的佩刀之上。 “我家这护院有些内向,还请官爷勿怪。”杨峥见那青年表现不由解释了一句。 那将官皱着眉头低头查验了杨峥的文书,杨峥的身份让他有些顾忌,尽管那个护院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但他却不好直接发难。 “咦。”就在这时,却听旁边桌发出一声轻咦。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发声之人看去。 “没事,没事,我眼花了。”说话之人真是杨峥邻桌方才说朱大人被刺杀的人。 那将官却好似找到了突破口,皱了皱眉,叫过掌柜低语两句,掌柜转身下楼,紧接着便领着先前在二楼引路的小二上来。 “这三人可是一起来的?” 小二在杨峥三人脸上扫过,却看见杨峥略带威胁的眼神,有些胆怯的小声说道:“小...小的...也记不清了。” “那你再好好想想?”那将官却不肯放过,继续逼问小二。 小二被这么一吓,更是害怕,双腿打颤:“管...官爷,方才人多,小...小的确实记不清了。” “哼。”那将官却依旧不放过,似乎对那大汉始终有所怀疑。 “你是护院?”那将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汉。 大汉本就紧张的身体僵直,此时在将官的逼视之下,更是紧张,嘴皮都有些不利索,半晌才挤出一个“是”来。 “怎么称呼?” “小……小的,杨十三。” “那你家少爷姓谁名谁来自哪里?” “我……我家……少爷杨峥,从睦州清溪县而来。” 这个方才小兵盘问的时候,方貌特意自报了一遍家门,那大汉留心自是记了下来。 “哦,原来你们都是从清溪县来的啊,那可巧了,我也是清溪人。” 那将官似乎是遇到老乡一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多了些许热情。 “对了,那清溪县县尉马峰跟我很熟你可认识?”那将官好似随口的问了一句。 “大人……”杨峥一听这话,便知这将官打的什么主意,心道要糟,刚要开口,却被那将官瞪了一眼,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这……大人,清溪县县尉似乎叫...刘鹏,大人您可是记错了?”就听那大汉面带疑惑的回了一句。 杨峥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是计上心来,暗暗瞧了大汉一眼。 “哦?哦!是嘛,瞧我这记性,对对,刘鹏。” 那将官说着又看了那大汉几眼,犹豫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终究估计杨峥举子身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轻易捉拿定罪,否则若是换了其他人,二话不说先拉回衙里审问一番再说。 最终那将官还是将文书还给了杨峥,转身向另一桌走去。 等到那将官彻底盘查完,带人离开,杨峥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的吃喝起来。 等到大街上解除了封禁,杨峥三人出了酒楼,在街上走了一段,那大汉正要转身告辞离开,却被杨峥拉住。 大汉有些不解,看向杨峥。 “继续走,不要回头,有人盯着我们。”杨峥有内功在身,五感远超常人,自打出了酒楼,便觉得一直有目光在自己三人身上,自是知道被人盯上了。 “那怎么办?” “不急,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大汉无法,一路亦步亦趋的跟在杨峥身后。 直到找了一家客栈,方貌去开了房,三人进了房间,这才松了口气。 “连累二位了。”大汉有些抱歉的向杨峥拱手致意。 杨峥摆了摆手,“兄台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我叫庞万春,也是清溪县人……” 庞万春三言两语将事情向杨峥二人说了出来。 原来庞万春是清溪县六圣村人,本是个猎户,以打猎为生。 嗯,不要奇怪,这六圣村未必有什么六圣,七贤村也未必有什么七贤,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村子更有名而已,你敢叫六圣,我就叫七贤,那还有叫八仙的呢,人生在世,哪有不攀比的呢?攀比个村名也不算什么不是。 虽然听起来一个六圣,一个七贤,可是两个村子完全不挨着,甚至离的有些距离,一个在清溪县最东头,一个在最北边,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这两个村子到底是怎么攀比起来的。 此前在那屋顶的便是庞万春,作为一个生在乡村,长在林间,终日与虎狼争食的新时代大宋三好青年,自是气不过朱勔横征暴敛,欺压百姓的作为。更何况那朱勔将他拼了老命、九死一生方才猎杀的一只老虎,从其身上剥下的一块虎皮巧取豪夺了去。 叔可忍,婶不可忍,庞万春这暴脾气哪里受的了这个,所以做了准备,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当街射了朱勔一箭,也不知是死是活。 “是吗?” “那朱勔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引来兵将盘查?” “我只知道他是杭州造作局的督监。”庞万春有些挠头,也不太清楚到底为什么。 这造作局督监听起来不是什么大官,可是事实上却算是钦差,这造作局也叫应奉局,乃是官家专门委派到苏、杭二州搜取天下奇物的机构,那花石纲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是这朱勔,作为应奉局的一手缔造者,因为屡次向官家敬献奇珍异宝,深得官家喜爱。因此,他的遇刺,自是得到了杭州地方官府的高度重视。 可惜杨峥此时并不清楚这些。 “庞兄的箭术很高超啊?却不知庞兄是如何习得的?”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自己平日里打猎,打着打着就练出来了。”庞万春谦虚的笑了笑。 杨峥见庞万春不似说谎,不觉对着庞万春竖起拇指,交口称赞。 却不想杨峥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庞兄,你可知道,那清溪县县尉刘鹏居然也是被人一箭射杀的。” 杨峥说完,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庞万春。 庞万春闻言一呆,看向杨峥,杨峥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听说那箭矢便是寻常猎户所用。” “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2 西湖风波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不片刻,庞万春在杨峥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好吧,其实那确实也是我干的。” 这下庞万春才道出了实情,那块虎皮他本是拿到清溪县里去卖,不成想被刘鹏看上,直接强占了下来。 庞万春不忿,也是胆大包天,他本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没了什么顾忌,既然刘鹏不让他好好活着,那没什么好说的,淦就完了。 庞万春准备了多日,终于摸清了刘鹏的作息习惯,找到机会提前埋伏,在一天傍晚刘鹏回家的路上将其一箭射死。 他原本想上刘鹏家取回虎皮,却才听说那虎皮已经被刘鹏孝敬给了杭州造作局朱勔。他想上门讨要,可是朱勔比刘鹏势力更大,更为嚣张,又哪里是他一个平头百姓能够见得到的,连造作局的门他都进不去。 因此,庞万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回生两回熟,便故技重施,准备了几日,方有了今日刺杀朱勔的举动。 可谁成想这朱勔能量远比他想象的大,这一箭射没射死朱勔不知道,但是马蜂窝却捅下了,竟然派了官兵前来追查。 哪像他射杀刘鹏,那些衙差一哄而散,连个敢追上来的都没有。 要不是今天有杨峥帮他,只怕他今天是活不了了。 杨峥心道果然如此,甩锅的人终于找到了,我的沉冤终于得雪了,这黑锅我终于可以甩了。 只是转念一想,如今他出手救了庞万春,已经与庞万春绑在了一起,所以这个黑锅,似乎,他还得背着? 你道杨峥为何要救庞万春,原来,在那酒楼中,庞万春在他那桌坐下的那一刻,杨峥脑中久未有过动静的系统突然响起:“发现羁绊者,是否建立羁绊?” 杨峥自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是,这可是十多年来的第三个,机会错过了可就不再,杨峥岂能放过?难得出现一个新羁绊,已经尝到羁绊甜头的杨峥,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便有了之前酒楼里的那一幕。 “多谢杨少爷您仗义搭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杨少爷有用得着庞某的地方,庞某义不容辞。” “此番连累杨少爷,庞某万分抱歉,如此庞某这就告辞,莫再给杨少爷你添麻烦。” “慢着。”看着转身要走的庞万春,杨峥连忙叫住了他。 “庞兄不必客气,你现在还走不得。” 庞万春有些不解的看向杨峥。 “此前我们从酒楼出来便有人盯梢,如果我们猜错的话,此番必然有人在客栈外盯着,你若一离开,便立刻暴露,此番所做尽皆化作乌有。” “那该如何是好?”庞万春闻言有些着急起来。 “庞兄不必着急,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杨家护院,今晚且好生歇息,明日我们观察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这么一个上好的羁绊工具人,就算没有这么回事,杨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离开? 杨峥只是乐善好施,救人于水火,绝不是贪图人家庞万春的身子,哦,不,羁绊。 翌日一早,方貌和庞万春就来到杨峥的房间。 “杨少爷,盯梢的人还在。”庞万春脸色有些不好看,“要不我独自杀出城去,绝不再连累您。” “怎么能不连累,你现在出去不就摆明了……” “十四,住嘴。”杨峥喝止了方貌的抱怨,微微一笑,“不急,且等等,他们比我们着急。” “对了,十四,你拿一套衣服给庞兄弟换上,既然扮我杨府护院,便要有我杨府护院的样子。” 等到庞万春换了衣服出来,杨峥绕着看了一圈,又简单帮庞万春整理了一下面容,改换了一下发髻。 “庞兄,你这胡子还是修整一番的好。”杨峥其实是想直接给庞万春剃了,但是又怕庞万春不同意,毕竟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损。 庞万春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一句,“但凭杨少爷吩咐。” 杨峥得了准话,便也不再犹豫,直接下手,在庞万春满脸割肉般心痛的表情中,将庞万春那一脸的络腮胡剃了个一干二净。 顿时一个白净的青年出现在了眼前,年龄小了十岁不止,顿显稚嫩,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当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庞兄,你今年多大?”杨峥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庞万春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公子,我今年十七。” “嚯,”杨峥吃了一惊,没想到庞万春竟如此年轻,不过他就很想问问,你十七岁是怎么长出三十七岁的脸的?全靠这满脸的络腮胡来的? 胡子果然才是真男人的象征啊,自己要不要也蓄一下呢? 万一有人非要跟自己比一下男人才有的东西,自己也能一较长短不是? 杨峥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想到。 不过才十七岁你就敢杀人?你这胆子有点肥啊。 杨峥大概是选择性的忘了不久之前方腊直接失手杀了两个人的事实,否则他便会发现他身边跟着的这几个都是胆大妄为之人。 “既然你才十七,我痴长你一岁,便叫你万春了,你现在是我杨家护院,叫我少爷即可。” 良久,杨峥看着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庞万春,满意的点了点头。 “杨……杨……少爷,这...这是我?”庞万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被杨峥这么一顿拾掇,庞万春整个人都变的有些不同,面庞刚毅,浓眉大眼,再配上那一身腱子肉,倒有几分威武,说是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绝不掉价。 “叫我少爷,你觉得如何?” “多谢,杨少爷。” “叫我少爷,这样才不会让外人起疑。” 杨峥反复纠正着庞万春的称呼,杨峥真的是为了不让旁人猜忌,绝不是在做什么屈从性的心理暗示。 “是,少爷。” 庞万春对自己的新形象颇为满意,面带喜色,似乎也逐渐适应了自己护院的新身份。 “成了,走,我们出去转转,试试效果,这繁华的杭州城我还没来的及好好逛逛呢。” 杨峥迫不及待想要上街检验一下效果。 方貌自是都听杨峥的,庞万春犹豫了一下,却也还是跟了上去。 杨峥当先领着方、庞二人往城内市集走去,在市集上转悠了一圈,一路走走瞧瞧,说说笑笑,倒是颇为自在。 这一路上杨峥也没少套庞万春的话,算是对庞万春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庞万春猎户出身,没别的特长,就是善弓箭,百步穿杨一点都不带吹的,这都是庞万春在多年为了生存的觅食中练就的,无他,唯手熟尔。 这让杨峥暗暗感叹,作为武勋世家,他自然也是练过弓箭的,自是知道弓箭有多难。至于他的准头嘛,连方貌都要比他强上三分,大概真的是没有天赋吧。不过,如今有了跟庞万春的羁绊,他的箭术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有所提升。 其实杨峥要是读过水浒,大概就会知道绰号“小养由基”的庞万春凭借一手精湛的箭术射杀了梁山好汉中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欧鹏七人之多,梁山一百零八将有超过半成折在庞万春手里。 由此,庞万春的箭术可见一斑,不容小觑。 约莫逛了一个时辰,杨峥突然开声说道:“都说杭州西湖美不胜收,少爷我还没去看过西湖什么样呢,走,我们去西湖走走。” 这话说的声音颇大,方貌顿时会意,知道杨峥是说给那些盯梢自己的人听的,便附和道:“是啊,少爷,我也没看过呢,我们去看看吧。” “走着。” 说罢三人便转了方向朝城门处走去。 西湖位于杭州城正西,西湖也正因此而得名。 要看西湖就得出城,这其实也是杨峥的试探,看看这些盯梢的人会不会阻拦他们出城,若是阻拦,说明庞万春基本已经被锁定,自己三人想要脱身就有些难了。 可能因为昨天城内刚发生了当街刺杀,三人刚来到城门处,便发现城门盘查极严。 还有兵丁拿着一副画像,挨个比对,似乎在查找什么人。 “少爷,这……要不……”庞万春看着城门口把守森严的官兵,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无事,且放轻松。”杨峥一眼便看出了庞万春的想法,拍了拍庞万春的肩膀,率先排到了排队出城的队伍后面,庞万春无法只得跟上。 不多时便排到了杨峥三人,顿时有兵丁上来问询。 杨峥不慌不忙,一脸从容淡定的说要去西湖看看,又递上路引,说明身份。 兵丁确认了一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一副图画对着三人比对起来。 杨峥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顿时嘴角露出一抹玩味。 只见那画像画的颇为粗糙,只是一个满脸虬髯,面容黝黑,头戴斗笠的粗犷面庞,眉眼却不是很清晰,除此之外再无更多。 杨峥还特意瞅了庞万春一眼,顿时摇头,若是那些兵丁能凭这副图画把此时的庞万春找出来,那他们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了大运。 那兵丁照着三人看看了几眼,便挥了挥手,放三人离开。 出了城,杨峥嘴角露出了笑意,这般看来,想要离开却是不难了。 从杭州城西北方向的钱塘门出来,走了没几步便到了白堤最东端著名的断桥残雪,可惜此时正是七月天气,也没有窦娥,自是看不到残雪美景。 “杨少爷,如今出了城,那我就……” 杨峥微微皱眉,看了眼庞万春,觉得这个庞万春脑子是不是有些不太灵光,你现在走了,和做贼心虚,畏罪潜逃有什么区别?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你是不是傻,你现在走了,我们少爷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少爷,要我说就不该救这个蠢蛋,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省的连累我们。” 方貌对庞万春有些不待见,心直口快,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我……”庞万春被方貌怼的哑口无言,脸胀的通红,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好了,好了,小点声,后面还有人跟着,你们莫要说太多暴露了。” “什么?” 方貌和庞万春齐齐一惊,顿时就要回头朝身后看去。 杨峥却一把搂住二人肩膀,不让二人回头,推着二人朝前走去。 庞万春心中惊疑不定。 方貌则是对杨峥佩服不已,暗道哥哥的功法看来又有精进,我得努力了。 “不要去理他们,且放宽心,今日既然出的了城,明日便也能出城,我们今天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莫要为这些事误了如此美景。” 杨峥低声对庞万春说了一句。 然后便不再多管,游览起西湖的美景。 七月的西湖,湖中荷叶开的正盛,间或有莲蓬冒出头来,有游船在湖中荡漾,不时荡起一阵阵波澜。 杨峥惬意的领着方、庞二人游走在西湖边上,经白堤,过苏堤,绕到南岸夕照山下。 既然来了西湖,雷峰塔自是不能错过,当然此时的雷峰塔只是百姓们的称呼,其名应叫皇妃塔,是吴越国王钱俶为供奉佛螺髻发舍利而建,只因建在夕照山的雷峰之上,当地百姓便以峰为名,故雷峰塔的名字便就此叫开了。 让杨峥略感失望的是,此时的雷峰塔似乎并没有什么看头,既没有压着白素贞,也没有藏着法海老禅师,而那塔身已有些许破败,光华不在。 “哎,”杨峥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见西湖,云胡不归?” “走了走了,明日我们便赶赴京城吧。”杨峥有些意兴阑珊的大声说道。 “是呢,少爷,离秋试日子也不远了,我们路上得抓紧些了,莫要耽误了行程。”方貌也大声附和,显然是说给旁人听的。 如此绕着西湖逛了一圈,三人从西南方向的钱湖门回了杭州城,找了家酒楼简单吃了些东西,三人草草的回了客栈,这一日便算是这般过去。 ………… “如何?”官衙内,昨日盘查杨峥的将官向一名手下问道。 “大人,他们今日出了城,去西湖走了一圈,黄昏时分便回来了。”手下将自己跟了一天的情景详细描述给上官。 “大人,他们明天好似要离开,似是那个姓杨的少爷要进京赶考。”手下不充了一句。 那将官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明日你再辛苦一下,跟着他们,若是他们路上分开了,便回来报我。” “大人,可需要我多带些人手?到时一举将他们擒拿?” “不用,”那将官摆了摆手,“那姓杨的路引文书都是真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且跟住了就行。” “是。”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3 朴实无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翌日。 一早方貌便已收拾停当,庞万春也早已等在一旁,等到杨峥下来,三人施施然的出了客栈。 一出客栈,杨峥便放开五感,只一瞬,便铺捉到了不远处吊在身后的身影,杨峥不觉微微皱眉。 他本以为经过昨天那么一番表演,对方应该对他们放下了怀疑,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跟随,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谨慎,当真有些不好对付。 不过对方似乎也并未派人阻拦自己,三人依旧如同昨天一般,顺顺利利的便出了杭州城。 离城走了约有五里,庞万春停下脚步,正要朝杨峥致谢道别。 却见杨峥使了个眼色,庞万春不明就里,脚下却是不慢,紧紧跟随了上去。 “继续走,身后还有人跟着,现在不是分道扬镳的时候。” 庞万春昨日见识了杨峥感知的厉害,自是不疑有他,继续跟着杨峥。 这一走便是一日,直到晚上找了一处客栈落脚,身后跟随那人依然还在。 “杨少爷,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明日你们继续北上,我这就掉头回去。”在客栈房间中庞万春面有焦虑的说道。 “不至于,”杨峥摆了摆手,“如今他们只是派人跟着,而没有直接捉拿,说明他们并不确定。”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对方之所以这般,便是想看看我们到底会不会分道扬镳,一旦我们分开,那便坐实了你畏罪潜逃的嫌疑。” “你一走倒是潇洒,可是我家少爷的文书和路引他们都已看过,一旦坐实,他们便可直接发海捕文书,天下之大,我家少爷却已无容身之处,可怜我家老夫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此孤苦无依。” 有些话杨峥不好明说,方貌却无所顾忌,直接把话挑明了。 庞万春闻言顿时有些尴尬,脸上满是愧疚和歉意。 “那……那……我这去把那跟踪之人杀了,然后杀回杭州,让他们有什么冲我来,绝不连累杨少爷您。”良久庞万春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杨峥闻言不觉苦笑,自己这都交的是什么朋友啊,动不动就要杀人,方腊如此,这庞万春也是这样,这些人怎么总是这么简单粗暴,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杨峥自然是不能让庞万春回去的,不说羁绊的事,便是从保命的角度,也绝不能放庞万春离开。 “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庞兄,你这么急着离开可是还有其他要事要办?是家中父母需要你回去照顾?” “要事?没有,我父母早已过世,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哪有什么要事,我只是不想再给杨少爷您添麻烦了。” 说白了庞万春如今孑然一身,不然也不能因为一时义愤,便做这杀官的举动。而且如今庞万春犯了事,你让他离开,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去,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是做事全凭心意。 像庞万春这样的人,让他独自离开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估计就算这次不被抓,以他的行事作风,迟早也还会再犯事,到时候没准还会牵连到杨峥身上。 “那既然庞兄你无甚要紧之事,不如便随我去东京如何?从今天起,你便正式算是我杨府护院,随我一起进京。” “这……不太好吧。”庞万春有些犹豫。 “这样,我每月给庞兄开十贯钱的月奉,聘庞兄做我杨府护院,十四,先给庞兄支应一月月奉,以示诚意。” 庞万春心里盘算,十贯钱就是一万个铜钱,要是按照一文银子一个馒头的价格,够他吃上半年的馒头。 虽然他不知道一般护院的月奉究竟有多少,但是他吃饱喝足半年所需,如今只要一个月他就能够赚到。 对于他一个有上顿没下顿,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小猎户而言,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庞万春接过方貌递过来的交子,感觉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人家诚意这么足,虽然给的是交子,而不是真铜钱,但是庞万春也知道人家不可能随身背着几十贯铜钱到处跑,那不现实。 这十贯铜钱大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庞万春最终还是败在了杨峥的金钱攻势之下。 “那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少爷您看的起我,庞某便不推辞了,日后少爷您有所需要,尽管吩咐。” 杨峥见庞万春答应下来,满意的笑了笑。 鲁树人果然说的没错,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他原本还担心庞万春不吃这套,还在琢磨用什么其他的办法留住庞万春。 却不想金钱的魅力果然无穷,每月十贯铜钱对杨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杨家这些年经过杨峥的经营,也算是小有薄产,这些年杨峥布施出去的钱财也远远比这个多的多的多。 而这十贯所能创造的收益绝对远超投入,这笔买卖值了! 看着庞万春这个工具人,杨峥心里乐开了花。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而随着庞万春的答应,系统也有了反应。 “与庞万春终极羁绊解锁,获得庞万春独门绝技《养由基箭术》,请领取。” 养由基箭术?杨峥有些不解为何不叫庞万春箭术,这就是杨峥的无知之处了,小养由基的外号居然都不知道。 当然,对杨峥来说,他其实连春秋著名箭术大师养由基是谁都不知道,毕竟那是和同时期智商250的鲁班大师齐名的存在。 不过甭管它叫什么,有用不就完事了。 对了,养由基是什么?是个什么东西?杨峥发出了对自己的灵魂拷问。 在知道庞万春精善的事箭术之后,杨峥便有预感庞万春的独门绝技应该是箭术,跟庞万春提升羁绊相应能提升自己的箭术。 只是此时身后还有人跟着,不太方便,所以一直也没法验证。此时得了绝技,自然证实了杨峥的猜测。 杨峥没想到这些时日一直拉着庞万春聊天刷好感度,都没能提升的羁绊,此时却突然解锁了终极羁绊,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终极羁绊解锁便是要将人收归自己麾下?可是方腊和方貌又怎么解释? 杨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庞万春拿了交子,连叫杨峥少爷的声音都真诚了几分,心头烦事尽去,整个人无事一身轻,也健谈了不少。 杨峥自是乐得如此,拉着庞万春谈天说地,变着法的跟庞万春拉近感情,好感度刷起来。虽然已经解锁了终极羁绊,但是该培养的感情还是得培养,这毕竟是真实的世界,不是玩游戏,这都是人,再好的羁绊都是需要感情去维系的。 于是在达成友好共识之后,三人旅行团的气氛和谐了很多,方貌虽然依旧对庞万春有些意见,但是做为一家人,却已是不再针锋相对了,最多揶揄挤兑两句而已。 如此又行了几日,就连庞万春都发现了跟踪他们的人,毕竟总是有一个熟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住店,这人也住店,他们吃饭,这人也吃饭,想不发现也难。 好几次,庞万春都有点忍不住想要问问那人,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踪,你家上官知道吗?你到底准备跟到什么时候?你家上官给你报销差旅费吗? 那人也是无奈,他也是人,也得吃饭睡觉,他不过是个普通兵丁,临时被上官安排了此事,又哪里有什么跟踪的经验。 在发现杨峥他们已经发现自己了之后,索性就光明正大的跟着三人,跟他们同吃同住。当然杨峥他们打尖住店,他只能啃干粮,睡街边,毕竟上官也没给经费啊。 杨峥自是毫不在意,只把这人当做空气。 如此又过了两日,杨峥突然发现,那跟着他们的兵丁脚步迟缓了不少,甚至为了等那兵丁跟上来,杨峥一行在官道一旁的一处小店打尖歇息,等那兵丁过来。 等那兵丁跟上来,杨峥却发现那兵丁神色有些不对。 见到杨峥一行在远处吃喝似乎在刻意等他,那兵丁喉头滚动,吞咽了一下口水。脸上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 等到杨峥他们起身离开,那兵丁连忙前冲两步。 庞万春还以这兵丁是要朝他们动手,回身有些警惕的看着奔过来的兵丁。 就在庞万春警惕的眼神之下,却不想那兵丁直接冲到杨峥他们刚才坐着的桌前,那里还有杨峥他们没吃完的食物,那兵丁也不管干不干净,竟然将那食物连盆端起往嘴里倒去。 庞万春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黑人问号.jpg 杨峥见了也是微微皱眉,回身走回小店。 “店家,再来十个馒头,一碟牛肉。” 那兵丁方才以为杨峥他们走了,埋头扒拉,此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却没想到杨峥他们居然折返了回来,一时间愣住,往嘴里扒拉食物的手也顿在当场。 “你……你们……咳咳……嗝……” “无妨,你继续,慢点吃,不够还有。” 杨峥说着递过去一盆店家刚刚准备的馒头,示意那兵丁取用。 那兵丁显然是饿的急了,也不跟杨峥客气,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你这是饿了几天了?”庞万春蹲在一旁,看着那兵丁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那兵丁嘴上塞着馒头,顾不上说话,伸出三根指头比划了一下,接着又抓起一个馒头塞到了嘴里。 瞅瞅,瞧给娃饿的,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这杭州城的将官好狠的心啊,庞万春脸上闪过一丝同情。 “你家上官怎么连口饭都不管的吗?” “不,不是,我出来的时候带了干粮,只是……只是……你们……吃……吃完了。”兵丁塞了几个馒头终于放缓了速度,可以开口说话。 尽管兵丁的话断断续续,几人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你没口粮了就回去啊,还跟着我们作甚?”庞万春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人说了,让我一路跟着你们,看你们分开再回去报信,谁知道,你们……你们……”那兵丁也是个实诚人,直接把底都给交代了,而且一脸的委屈,说着说着似乎就要落下泪来。 杨峥三人对视一眼,心道这兵丁也是个死心眼。 “那你家大人也没说让你饿死了也要跟着我们吧,莫不是你家大人太过苛责,让你连命都不要了也要跟着我们?” “才……才不是,大人很好的,处事很公道,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死心眼呗。 “那你还能把自己饿成这样?我们少爷要是不给你吃的,你这能把自己饿死。” “这都怪……怪我……准备不足……”那兵丁有些羞赧。 杨峥见这兵丁都已经这般模样了,居然还要维护自家上官,显然这上官平日里颇受爱戴,这在糜烂的北宋末年可不常见,不禁对兵丁口中的大人来了兴趣。 “哦?按你说来,你家大人是个好官,为何我却从未听过啊?你快与我说说你家大人,姓谁名谁,做过什么?”杨峥套着兵丁的话。 “我家大人名叫宗泽,乃是杭州团练使,他……”说到这,那兵丁突然闭嘴,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连忙将手中馒头放下,将剩下的半盆馒头推回给杨峥,然后怒目瞪着杨峥。 “好了,好了,你吃饱了吗?我们准备继续上路了,你还要跟着我们吗?”杨峥好笑的看着那兵丁。 那兵丁脸上满是犹豫。 杨峥看出了他的纠结,拍了拍兵丁肩膀,又跟店家要了些馒头,“行了,你把这些带上,省着点吃应该够你会回杭州的了。” 看那兵丁默不作声,脸上有些不甘。 “我们这一路要去东京,你难道要跟着我们到东京不成,那样只怕不说东京,可能你还没到徐州,便已经饿死了。你想看着我们分开,可是你都这般说了,我们又如何会分开?你再跟着,吃苦的都是你,我们可以接济你一次,可不会一路接济你,毕竟你可是来跟踪我们的。” “行了,把这些吃食带上,回去吧,记得跟宗泽大人说一声,杨某绝非作奸犯科之人,请他放心。” 说完一挥手,也不等兵丁反应带着方、庞二人起身再次上路。 “谢谢,杨少爷。”那兵丁纠结良久,终于远远的道了一声谢,将那些馒头打包带上,向来路返了回去。 宗泽的大名,杨峥还是听过的,就是没读过正史,也从说岳全传中知道宗泽的大名。 作为北宋末年著名的抗金将领,金兵闻其名而丧胆;一手提拔岳飞,可以算是岳飞的知遇恩师;南宋建立的奠基人,宗泽的丰功伟绩着实不少。 如此股肱之臣,却没细想到此时竟然只是杭州城的一个小小团练使。 难怪当时面对那名将官的时候,杨峥总觉得这人气势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位大佬。 宗泽吗?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结交一番,杨峥想道。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4 误入黑店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没了跟踪之人,杨峥一行放开了很多,途径苏州的时候,杨峥还特意跑去打听了一下有没有燕子坞这个地方,不过打探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失所望,燕子坞倒是有,可是到了地方,杨峥却发现这里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庄子,并无什么奇异之处,也找不到什么武功秘籍。 杨峥还不死心的在太湖上转了几圈,想找找看有没曼陀山庄,琅嬛玉洞什么的,可是他终究是失望了。 无奈,杨峥只得继续上路,方貌和庞万春不知杨峥要做什么,只当他是为了游山玩水。 既然没了武功秘籍,杨峥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箭术上,而且身边放着这么一位百步穿杨的箭术大拿,不用岂不可惜?因此拉着庞万春请教箭术。 正经的弓箭不好弄,可是庞万春是什么人?那是猎户啊,弓箭从来都是自己制作的,虽然做出来的弓箭和那些军制的没法比,可是用来练练手确实足够了。 这一路上练练功,习习箭,再无大事。于是,十几天之后,杨峥一行已是出苏州,过扬州,经徐州,这一日终于到了宋州地界,过了宋州便是大宋都城东京开封府。 宋州西边这块因为紧邻开封,扼守着开封东边要道,南来北往的往开封去的人络绎不绝,也让这里被连带着繁华了起来。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就是环首都经济圈。 这一日,行了半日,翻过一座山岭,庞万春的肚子便当先咕咕的响了起来,庞万春四处巴望,远远见山岭土坡下,约有十数间草屋,傍着溪边,草屋旁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 “少爷,前方有个酒店,不若我们吃点东西再走?” 杨峥此时也是有些饿了,于是便点了点头,三人朝酒店直奔而去。 远远的便见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身着绿纱衫儿的妇人,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钚,鬓边插着朵野花。 待到近前,那妇人便起身相迎,“客官可要歇歇脚?本家有好酒好肉,还有上好的大馒头。” 那妇人身形妖娆,绿色的纱衫内是桃红的短襟,配上一条金色的绸带,更显腰身,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尤其在妇人说到大馒头的时候,庞万春不觉朝那妇人胸前看去,不禁喉头滚动,吞咽一下。 杨峥不觉顺着向妇人脸上看去,那妇人柳眉桃花眼,铺着一层脂粉的脸上稍显白腻,晨的红唇越发妖冶。只是半边发丝垂下,将半边脸遮住,让人无法一睹全貌。 三人进了酒店,却发现店内并无其他食客,这时一个汉子从里屋转了出来,见到三人一愣,然后连忙招呼道:“客官吃点什么?” 这汉子身穿白布衫,脚踩麻鞋,肩上搭着一块白的清瘦汉子,生得三拳骨叉脸儿,脸上微有几根髭髯,看起来四十上下。 三人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家上好的大馒头先来二十个,再来几盘小菜,赶拿手的上。”庞万春显然还惦记着大馒头,说的时候还不忘朝那妇人看去。 那妇人却不以为忤,见庞万春看来,还眉头轻挑,眼中饱含媚态,直把庞万春的魂都勾了去。 就连杨峥、方貌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不一会那汉子端出一笼屉馒头来,放在桌上,那馒头确实各个饱满,又大又圆。 庞万春拿起一个就咬了一口,“咦,店家,你这馒头居然还放了肉馅,这馒头怕不是得三文一个?”说着三下五除二便消灭掉一个。 “客官说笑了,我家这店本小利薄,哪敢把馒头卖出包子的价,那不是等着关门?客官要觉得不错,那就多吃几个就是。”那妇人掩嘴笑着答道。 “你别说,这味道真还挺好,你家这用的是什么肉啊?”庞万春又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自是上好的黄牛肉。” 牛肉?刚拿起一个馒头准备下嘴的杨峥不觉顿住。 别看电影电视里古代大侠动不动就上二斤牛肉的,但是真正来到大宋,杨峥才知道在大宋无故杀牛是犯法的,毕竟这时候生产力有限,耕牛繁殖不易,可是紧俏物资。 所以想要吃口牛肉,那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在杭州城这样的繁华大城,想要在酒楼里吃上一口牛肉,也未必容易。 而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酒店,居然能够吃的起黄牛肉,还只卖馒头的价格,要说这其中没有古怪,杨峥是半点不信的。 杨峥放下手中的馒头,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店,越看越是觉得古怪。 那妇人身材姣好,面容也不差,这里离开封不远,以妇人的姿色,在开封定能找到更好的营生,却为何要在这偏僻的地方开店,而且看这样子生意也不怎么样。 “店家,我们初到此地,却不知此地叫什么名字?” 趁这那汉子上菜的功夫,杨峥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客官,此地名为十字坡。” 十字坡?杨峥心头一紧,乖乖,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十字坡吧?不会这么巧吧。 “客官,要不要来些酒水?我家有上好的自酿酒,客官可要尝尝?” 那妇人不知何时从后厨托了一大坛酒来,放下三只大碗。然后不等杨峥三人回应,便为三人一人倒了一碗。 庞万春端起那碗酒,凑到鼻尖闻了闻,作出一副陶醉装,“嗯,这酒混香醇厚,不错不错。却不知此酒何名啊?” “山野自酿的酒水,哪有什么名字,客官喜欢多喝几碗就是。”妇人巧笑着回应。 庞万春仰头一饮而尽,大叫一声,“好酒,嫂嫂再给我满上。” 那妇人自无不可,端着酒坛又为庞万春倒满,端起酒碗递到庞万春嘴边。 庞万春伸手去拿,顺手借此机会一把抓住那妇人的柔荑,“还不知嫂嫂芳名?” 那妇人白了庞万春一眼,不动神色的抽出手来,娇笑一声,“客官唤奴家二娘就行。” 杨峥心中再次咯噔一下,得了,这次没跑了,十字坡、二娘,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这就是水浒中那家声名赫赫的黑店无疑了。 那这妇人定是那母夜叉孙二娘,那汉子就是那菜园子张青了。 看了眼那笼屉中的馒头…… 瞬间一阵恶心感在杨峥胃中翻滚起来。 一个劲作死的庞万春此时还沉溺在和孙二娘的调笑中,显然已经是没得救了。 杨峥又看了眼方貌,却见方貌就着酒吃着包子,也是大快朵颐。 哦嚯,完蛋,难道我杨再兴还没鏖战小商河,今日却便要身死十字坡吗? 杨峥心念急转,想着应对的方法,将手中的酒碗放了下来。 这酒是不能喝了,这里面九成八放着蒙汗药呢。 然而孙二娘又怎么可能放过他,见杨峥把酒碗放下,连忙凑了过来,“怎么,是小店的酒水不好吗?还是客官也想要奴家喂你喝?” 说着孙二娘还像杨峥抛了一个媚眼。 要说之前啥也不知道,杨峥可能还觉得这妇人美貌,别有风情,可是此时知道这是家卖人肉馒头的黑店,而眼前这位就是母夜叉孙二娘,杨峥怎么看怎么觉得倒胃口,那眉眼惊的杨峥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我不会喝酒。”杨峥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孙二娘闻言,嬉笑一声,“大丈夫哪有不会喝酒的?” “再说这酒嘛,喝下去就会了。” 就算孙二娘说出花来,杨峥又怎么可能去喝那可能放着蒙汗药的酒?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 孙二娘和张青虽然在水浒一百零八将里排名靠后,可是能在这地方开黑店,本事大不大不知道,胆子绝对足够大,一般胆子和本事成正比,所以只怕自己今天要栽啊。 杨峥虽然有些武力,但是从未正式和人交过手,也摸不准孙二娘和张青到底是什么水平,此时作为帮手的庞万春和方貌都吃了酒,估计打斗起来根本帮不上忙,因此反而一时间让杨峥不敢轻举妄动,撕破脸皮。 这要是万一打虎不成反被杀,就笑话大了。 熟读《稳字经》的杨峥,自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见杨峥依旧不为所动,孙二娘又凑前几分,就快要坐到杨峥大腿上,让杨峥身体一阵发紧。 孙二娘将酒碗捧到杨峥嘴边,“客官,来,尝尝嘛。” 那嗲里嗲气的声音让杨峥一颤。 杨峥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强忍着恶心,小心将那酒倒入口中,然后装作初次喝酒一般,以袖掩面,干呕两声,趁机将救吐到了袖子里。 但就算如此,杨峥也直觉一阵唇舌发麻。 “这就对了嘛,一回生两回熟,再来一碗,客官你就会了。”不等杨峥反应,又一碗满满的酒递到了杨峥嘴边。 显然孙二娘并不放心,怕一碗酒无法放翻杨峥。 杨峥无法,只能接过酒碗仰头灌下,然后故技重施又干呕起来。 不等杨峥缓过劲,孙二娘再次斟满一碗递了过来。 卧槽!还来?杨峥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袭而过,这酒就算他大部分都吐了,也有部分残留进入了胃里,照这喝法喝下去,他一会就真被放翻过去,成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杨峥连连摆手,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脑袋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5 兄台救我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少爷!”方貌和庞万春见杨峥栽倒连忙惊呼,冲上前去查看。 孙二娘却抢先一步,将杨峥扶了起来,当着二人的面,轻轻摇了摇杨峥,“客官?客官?” “看来这位客官当真是不会喝酒呀,这就醉了,我先让我浑家把他扶进屋里歇息一会,你们看可好?”孙二娘娇笑一声。 方貌是知道杨峥酒量的,平日里杨峥没少喝方腊、方貌二人偷喝过酒,杨峥可从来没喝醉过。这酒虽然有些烈,但也不至于两碗就倒了。 方貌刚想开口,却见杨峥微不可查的朝他挑了挑眉,知道其中有古怪,便按下心神,点了点头,确认了孙二娘的做法。 “那还请老哥扶我家公子去屋内暂歇,嫂嫂且陪我们再喝几碗可好?” 孙二娘自无不可,将杨峥交给张青,又为方貌和庞万春二人斟起酒来。 却说张青抱着杨峥进了里屋。 杨峥直觉突然一轻,然后感觉自己掉到了地上,摔的生疼,险些痛呼出声,心中对张青大骂不止。 紧接着杨峥便感觉自己双手被反剪到身后,然后被麻绳捆缚了起来,接着双脚也被绑缚上。 不过可能张青觉得杨峥看起来似乎是个文弱书生,不足为虑,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将杨峥捆住了双手双脚,并未五花大绑。 听着张青出去,杨峥也顾不上许多,也不知道外面方貌能拖多久,当先想办法将自己手脚上的绳索挣脱再说。 杨峥运起圣火功,双臂发力,向外将绑住的双手向外撑开。要说也是张青大意,只是用普通的麻绳将杨峥捆绑,而没有用牛皮筋,因此杨峥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将那麻绳挣断。 然后杨峥坐起身来解开脚上的绳子。 就在这时,杨峥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注视他,不禁心中一惊,难道是张青去而复返了? 抬头四顾,却没看见张青的身影,此时他才看见离他不远的地上,还被捆绑着一个人。 那人看上去也是年纪不大,一身书生打扮,只是那人被绑的严实很多,当真是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不知道是抹布还是臭袜子的东西。此时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见杨峥看过来,那人拼命摇头,嘴里小声嘟囔。 杨峥立刻竖其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那书生连连点头,不再发出声响。 杨峥这才小心的走上前去,取出书生口中塞裹之物。 “兄台,救我!”那书生低声叫了一句,目中满是哀求之色。 杨峥拍了拍那书生肩膀,让他稍安勿躁,然后开始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那书生得到解放,站起身来,无声的连连向杨峥作揖致谢,眼中满是委屈和泪水。 杨峥连忙止住书生的动作,他知道危机还没有解除,手中比划着告诉书生外面那张青和孙二娘还在。 书生再次紧张起来,抱住杨峥的胳膊,满脸恳求。 杨峥一面宽慰书生,一面四下打量,这才发现这屋子除了与外间相连的门外,里面还有一扇门,只是挂了个门帘。 杨峥悄声走过去朝那扇门里看去,却并没有人。 杨峥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环眼四顾,确定这应该是这黑店的后厨。 正前方有一个大灶,灶上正蒸着两屉馒头。灶台的对面摆着几个大缸和数十个酒坛。而在灶的另一头连着一个石头垒成的几案。 几案上放着一块案板,案板两侧钉着两把菜刀,一把宽刃大菜刀,一把长臂剔骨刀,中间还放着一块连着骨头的肉块,在几案的脚下堆着一堆已经剃干净了的骨头。光看骨头的形状便能看出那绝不是普通动物的骨头,更像是人的骨头。 那书生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目眦欲裂的掐着杨峥的小臂,将杨峥掐的一阵生疼。 杨峥心中亦是愤怒不已,虽然前世从书上知道这孙二娘和张青到底干的是什么勾当,施耐庵还为二人粉饰过三不杀、讲义气、有原则之类的话。 杨峥以前读书时,不觉得如何,还真当二人是有情有义的好汉。 可是此时,见到那案板上的人肉,以及这满地尸骨,顿时杨峥怒火中烧。 这二人在这剪径杀人也就罢了,还将人肉开膛破肚,扒皮抽筋,剁碎了做包子卖钱,当真是毫无人性。 那张青说的什么三等人不可杀,此时看来就是个笑话。 “第一不杀是云游僧道。他又不曾受用过分了,又是出家的人。”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怕杀了小的引来大的。还放了人家鲁智深,与鲁智深结拜,无非就是看打不过人家,还不如抱人大腿。 “第二不杀是江湖上行院卖艺之人。他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 那不过就是让让人家帮他口口相传,给他们扬名。让他们在戏台上传播他们的名声。当真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臭不要脸。 “第三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 不过就是想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结份善缘,万一哪天自己被官府抓了,论罪流配,也好能因为此前善缘,有个落脚之处。 这张青口上说的冠冕堂皇,可是暗地里干的确是杀人分尸的勾当,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这些人...这些人...”可怜书生骂人的词汇贫乏,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什么。 杨峥强压下心头怒火,思索该如何对付外面二人。 可是就在这时,忽听外面“咣当”一声。 杨峥心中暗叫不好,再也顾不得多想,上前抄起案板上的两把菜刀,冲回到之前的房间,躲在门内一侧,双刀紧攥在手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书生。 那书生跟在杨峥身后,双腿一阵打颤,鼓足勇气,捂着自己的嘴,大声的呻吟起来。 杨峥精神紧绷,手中菜刀再次紧了紧,就等着有人进来。 也没让他多等,一条腿当先迈了进来,杨峥屏住呼吸,不敢让对方察觉,只等那人进来,便要一刀兜头砍下。 紧接着一只手掀开门帘,低头就要进来,等到那身影进来一半,杨峥看准的就是这个时机,毫不犹豫的一刀剁了下去。 进来之人正是张青,他也没料到居然有人在这里准备砍他。 猝不及防之下,张青不愧是梁山一八零八将之一,脑袋一低,身子向前一扑,那原本照着他头顶砍去的菜刀却是被他躲闪开来。 只是尽管张青应变得当,但是毕竟仓促,这一刀杨峥虽然没能砍中他的脑袋,将其一击毙命,但是却也砍在了张青的大腿后侧,让张青痛呼一声,大腿上飙出血来。 这就体现出杨峥的经验不足了,他这一刀若是改做上撩或是直削,只怕张青就没法这么轻易躲过去了。 这边张青刚刚躲过致命一击,那边书生已经抱着一个酒坛朝张青砸了过去。 张青连忙躲避,就地一滚,躲开了砸来的酒坛,但这房间不算大,他这一滚已是滚到了墙角。 张青这才翻过身来,看清了偷袭他的人,张青满脸惊愕。 可是杨峥可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手持两把菜刀再次朝张青砍去。 张青手上没有武器,哪敢跟杨峥对线,只能左闪右躲,实在不行就地打滚,躲避这杨峥的攻击,深得懒驴撒泼之精髓。 张青一面躲闪,一面高声呼喊:“贼婆娘,快来救我!” 俗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张青空有一身本事,可是却没有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绝技,再加上被偷袭腿受了伤,行动不便,实力大损。面对手持双菜刀的杨峥,也只能被动躲避,一身本事发挥不出十分之一。 不过毕竟菜刀不顺手,而且杨峥的菜刀刀法显然熟练度不够,一时间也不能将张青拿下。若是此时给杨峥换一把长枪,让杨峥将杨家枪法使出,那张青此时只怕已经小命不保。 张青被杨峥逼在墙角,那书生也不闲着,瞅着空便朝张青砸过去一酒坛,让张青无法突破杨峥的攻击,而且地上一地的酒坛碎片,让张青滚起来更是舒爽,一时间只听张青的惨叫声连连响起。 照这个情况下去,张青被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想杀张青,孙二娘可不答应。 就在杨峥用菜刀在张青身上拉出了不少口子的时候,孙二娘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了两把钢刀,杀了进来。 “兄台,小心!”书生站的远,先看见孙二娘进来,连忙出声提醒背着身的杨峥,然后将手里的酒坛朝孙二娘砸了过去,阻了孙二娘一下。 “小子,休要张狂,吃我一刀。”孙二娘原本准备的偷袭被叫破,只能硬上,大喝一声,双刀就向杨峥招呼了过来。 杨峥连忙回头,便见孙二娘已经一刀劈来。 杨峥连忙举刀相迎,双刀碰撞,别看孙二娘虽然是女流,可是在力气上却丝毫不弱,尽管这一刀被杨峥弹开,却也让杨峥手臂发麻。 杨峥暗暗吃惊,心头焦急更甚,这边一个张青还没搞定,又跳出来一个不弱于张青的孙二娘,若让他们两人联手,他以一敌二,只怕分分钟便要交代在这里。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6 以一敌二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孙二娘急速挥刀,将杨峥逼退几步,算是给张青解了围。她看了一眼张青,“贼汉子,你没事吧,先坚持一下,一起拿下这小子。” 说着孙二娘挥手将手中一把钢刀朝张青丢了过去。 得了孙二娘支援,张青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此时他身上各处已是有不少血口子,正在汩汩留着鲜血,看起来颇为凄惨。 接下孙二娘丢过来的钢刀,张青铁青着脸,添了一下正在流血的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贼婆娘,少废话,今天定要先杀了这小子。” 杨峥心中暗叫糟糕,越发焦躁,孙二娘能冲进来,说明外面庞万春和方貌都已经被放倒了,此时除了靠自己再无别的办法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书生,书生也有些慌乱,知道书生也是指望不上。 光是一个张青已经够难缠了,此时再加上一个孙二娘,以一敌二,杨峥半点取胜的信心也没有。 张青和孙二娘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联手举刀向杨峥杀来。两人双刀挥舞,使出一式郎情妾意……,咳,不对,奸夫淫妇刀法。 杨峥双手菜刀舞动,脚下穿云步施展开来,凭借着穿云步的精妙,左挡右闪,疲于防守,竟也能暂时抗住。 只是如此才不过几个回合,杨峥便觉得双臂发麻,虎口震痛,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朝着书生大喊一声:“跑!去找救兵来!” 书生却没有动,愣在原地,脸上满是纠结和犹豫。 杨峥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再次吼道:“快去,不跑我们都得死在这,跑了,你记得回来给我收尸。” 书生闻言,不再犹豫,喊了一句:“兄台保重。” 喊完转身从屋里另一个门穿过后厨直奔屋外而去。 张青和孙二娘怎么可能让人跑了?不管引了谁来,今天这事传出去,他们多年的营生岂不是就全曝光了? 张青和孙二娘对视一眼,“贼婆娘,你快去解决了那书生,这边我还能支撑一下。” 孙二娘也不矫情,翻身直接追了出去。 杨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知道只要书生一跑,张青和孙二娘必然会分出一人去追,他便要抓住这个机会突施偷袭。 就在张青和孙二娘对视的时候,杨峥就已经明白了两人的意图,早已蓄势的他,要的就是这一刻,乘着二人不备,杨峥抖手一甩,一把剔骨刀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刚转身的孙二娘腰眼而去。 这一甩杨峥用上了全力,剔骨刀去势猛烈无比,若是被击中,那定是穿腰而过,孙二娘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此时孙二娘方才转身,听到身后风声响起,却也只来的及回头,身子却不及回转,显然是躲不开这一刀的了。 “贼子,敢耳!”张青没想到杨峥会突施偷袭,顿时目眦欲裂,手中钢刀竭尽全力的朝那飞出的剔骨刀砍去,也是张青反应的快,这一刀竟然追上了剔骨刀,砍在了那剔骨刀刀柄之上,将剔骨刀砍得向下一坠,让那剔骨刀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 剔骨刀去势极快,不等孙二娘有任何反应,已经一刀插在了孙二娘小腿之上,将孙二娘的小腿瞬间洞穿。 孙二娘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上。 张青见此,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可是还不等他冲过去,在他为了救援孙二娘的时候,丢出剔骨刀的杨峥已经二话不说一刀砍出,直奔张青脑袋而去。 张青方才分心救援孙二娘,哪里想得到这原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居然这般奸诈,偷袭一波接着一波。 此时他只来的及歪了下身子,避开要害,却已是躲不开杨峥这一刀,被杨峥一刀剁在了左肩琵琶骨之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显然这平时用来剁人骨头的菜刀足够锋利。只是不知道平时张青用这刀剁别人骨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把刀会有一天剁在他自己身上。 张青痛苦的大叫一声,他也是个狠人,左手按住砍在肩头菜刀,右手持刀向杨峥胸腹削来。 杨峥原本准备一击便退,却不想被张青按住菜刀,等到一拉没拉动的情况下,才弃刀奋力后退却已是迟了,被张青这一刀在他胸口划出一道尺长的口子,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 这就是杨峥经验不足了,临场应变不够迅速,若是砍中张青便弃刀脱身,他便能免受胸前这一刀。 这连环两击正是杨峥方才在仓促间算计的,从让书生跑路开始,杨峥便布下了棋局,原本很完美的方案,能够一举重伤张青和孙二娘二人,此时却因为他的失误,不但失了武器,还让自己也受了伤。 杨峥捂着胸口,与张青拉开了距离,胸口剧烈的起伏。 “贼汉子。”孙二娘跌坐在地上,正巧看见杨峥一刀劈在张青身上,顿时惊呼一声,再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咬牙将插在自己腿上的剔骨刀抽了出来,然后双手将头发一拢,扎在脑后,拄着双刀硬撑着站了起来,双目通红的瞪着杨峥。 杨峥朝孙二娘看去,却是吓了一跳,因为一直垂下挡住半边脸的长发被拢起,露出了孙二娘的全脸。那原本被遮盖的半张脸上布满了紫红色的疙瘩,眼眶深陷,眼珠突出,就仿佛被开水烫过的癞蛤蟆一般,看起来异常的恐怖骇人。 张青咬着牙将卡在骨头上的菜刀拔了出来,后背抵着墙站了起来,对杨峥怒目而视。 杨峥此时手里没了武器,显然不是各自手持双刀的张青和孙二娘的对手,他也不犹豫,转身跑向了后厨。 一进后厨,他便抱起几个酒坛朝门砸去,刚要冲出门的张青慌忙躲闪。 紧接着又是几坛酒水砸了进来,只听得一阵哐哐坛子碎裂的声音响起,竟然将张青和孙二娘堵住。 然而他忘了,这后厨和外面大厅是想通的,而那里屋也是和大厅相通的。 正当他丢酒坛的时候,孙二娘已经从另一侧绕了过来。 只是孙二娘刚刚绕过大厅,刚刚冲到后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让她发狂的一幕。 只见杨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灶的底下抽出了一根正在燃烧的柴火,当做火把。此时正瞄准着那里屋,作势欲丢。 “小子,你敢。”孙二娘情急之下也忘了偷袭,大喝着朝杨峥杀来。 杨峥闻声转头看到冲过来的孙二娘,惊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一声,怎么把这屋子相通的事给忘了,当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要是孙二娘方才不出声,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杨峥不及多想,他知道孙二娘之所以出声是因为自己手中的火把,所以他直接左手一甩,手中火把脱手而出,直奔那里屋而去。 “不!”孙二娘大叫一声,也顾不上杨峥,直直的朝那火把扑了过去,想要将那火把拦住。 孙二娘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成功拦下火把,眼睁睁的看着那火把打着旋蹿进里屋。 里屋原本就被书生砸了不少酒坛,方才又在杨峥的有心之下,又是几个装满酒的酒坛砸过去。此时的里屋别说地上,连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酒气。 学过初中化学的都知道酒精的爆炸极限在3.5%-18%,所以按照杨峥的估计,这火把丢进去,定会引起爆炸,那张青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让杨峥有些失望的是,预想中的大爆炸没有发上,空气中发出几声轰鸣,然后便是火光呼的窜起,整个里屋瞬间被火焰所弥漫,里屋里传来几声痛苦的惨叫。 娘的,人肉馒头也就算了,感情你这酒也是参水的假酒?居然连个爆炸都引不起,显然是因为酒精纯度不够,杨峥有些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声国骂。 “贼汉子!”孙二娘大喊一声,想要冲进去救人,但是门口被砸的酒坛最多,此时整个门被火焰堵住,孙二娘根本冲不进去。 孙二娘转过头来看着杨峥,以择人而噬的眼神瞪着杨峥,持着双刀就朝杨峥冲了过来。 杨峥虽然也受了伤,但是他的腿没伤,这时候又怎么会傻的去跟行动不便的孙二娘缠斗,瞬间拉开距离,朝着外面大厅冲去。 杨峥冲出大厅,便看向之前他们坐的那桌,方貌和庞万春都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杨峥赶忙冲过去,试探了一下,发现两人都还活着,心下总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从里屋冲出来一个火人,在大厅里打着滚,扑灭这身上的火焰。 杨峥哪里会放过这个趁他病要他命的机会,端起桌上的酒坛,发现居然还有不少酒水,嘴角一勾,朝着那火人就砸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酒坛砸在火人身上碎裂开来,顿时一团火焰窜起,本快要熄灭的火焰再次将那人包裹在了其中。 “啊啊啊啊!”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啊!我杀了你!”这一幕正好再次被跟上来的孙二娘看见,孙二娘此时已是状若疯狂,不管不顾的朝着杨峥冲来。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7 恶有恶报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怕孙二娘伤到方、庞二人,只能迎了上去,凭借穿云步的精妙,绕着孙二娘游走,与孙二娘缠斗起来。 孙二娘因为腿受了伤,行动多有不便,被杨峥转来转去,一时间拿杨峥毫无办法。 孙二娘有些气极,索性不去追杨峥,而是朝着方、庞二人冲了过去。 “贱人。”杨峥骂了一句,却毫无办法,只能上前阻拦,缠住孙二娘。 孙二娘见此,知道杨峥在乎方、庞二人性命,便也不跟杨峥纠缠,双刀朝方、庞二人招呼了过去。 眼瞅着那刀就要劈在庞万春的身上,杨峥无法,冲上前去,将方、庞二人身下的桌子掀翻。 借着这股力道,桌子撞了一下孙二娘,让她的刀歪了一下,并未击中庞万春要害,只是将其背部划开一道口子。 但是孙二娘砍庞万春是假,想要杀杨峥才是真,那桌子虽然撞开了孙二娘持刀的右手,可是孙二娘左手中的刀已经朝着杨峥招呼了过来。 杨峥方才为了救人,根本顾不得躲闪,被孙二娘一刀砍在大臂上。杨峥痛呼一声,捂着胳膊退后两步。 孙二娘见这招奏效,便再次故技重施。 杨峥怒了,知道不能这样下去,索性抄起旁边的一张桌子,照着孙二娘砸去。 孙二娘再次在庞万春身上砍了一刀,却不及闪避,被桌子砸了个正着,踉跄着后退两步。 杨峥此时也不管庞万春被砍了会不会有事,捡起桌子就朝孙二娘砸去。桌子毕竟是大物件,不像酒坛那么容易躲闪,孙二娘本就腿脚不便,再次被砸个正着,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杨峥得势不饶人,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冲过去捡起桌子抡起来朝着孙二娘劈头盖脸的就砸。 孙二娘此时坐在地上,无法闪避,只能用双臂护住头脸。 杨峥也是上了头,哪里还记得什么招式武功,桌子抡圆了连续砸下,只两下就将孙二娘手臂砸的皮开肉绽,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桌子也不堪其辱的碎裂开来,杨峥便又从旁抬起一张桌子,握住桌腿,准备继续开砸。 孙二娘被砸的头晕眼花,却也知道不能再被砸了,连忙连跌带撞的爬起来,地上的刀也顾不得捡。 此时形势逆转,从原本孙二娘持刀追杨峥,变成了杨峥举桌追二娘。 孙二娘毕竟腿脚不便,又哪里跑的脱,三两下便被杨峥追上,一桌子拍到孙二娘背上,将孙二娘直接拍飞出去,撞到墙上,一时间已是爬不起来。 杨峥也累的够呛,手臂发颤,已是有些脱力。 就在这时,杨峥忽听耳后风声响起,本能的躲闪一下,却还是有些迟了,一把刀顺着他的肩膀直接划到他的腰间,霎时间皮开肉绽,鲜血飙出。 杨峥这才回头看清偷袭他的人,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扑灭了身上火焰的张青。此时他整个如一根烧焦的黑炭一般,要不是身上不时有鲜红色的血液流出,都无法分辨这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凸(艹皿艹 ),这都什么怪物,这还没死?你是有主角光环吗? 杨峥心中大骇,手中桌子脱手而飞,砸了出去,张青全然不知躲闪,和桌子撞在一块,随着桌子的碎裂,张青也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杨峥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张青是强弩之末,方才一刀不过是回光返照。 不过杨峥知道事情没完,不敢大意,强打着精神,艰难的站起身来,捡起孙二娘掉的钢刀,小心翼翼的走到张青身边又补了两刀,见张青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又朝孙二娘走去。 孙二娘身子歪倒在墙边,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她看着杨峥补刀张青,知道杨峥是个狠角色,今日再无幸免,不由双目流出泪来。 又见杨峥朝她走来,收了泪水,恶狠狠的瞪着杨峥:“小子,今天算是老娘看走了眼,没想到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你敢不敢告诉老娘你姓谁名谁,也让老娘做个明白鬼。”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 杨峥自是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自是不想跟孙二娘多说一句,尽快了结了她才是。 “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你就等着吧,自会有江湖好汉,朋友们为我们夫妇报仇的。” “江湖好汉?朋友?”杨峥不屑的撇了撇嘴,“就你们这种杀人越货也配称江湖好汉?哈哈哈哈。” “放屁,老娘在此劫富济贫,行侠仗义,老娘怎么就不是江湖好汉了?” “你管这叫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孙二娘不说还好,一说杨峥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见不得这种当表子立牌坊的行为。 “怎么不是?我们杀人也是有原则的,我们有三杀三不杀,每次都只挑富人下手,杀了人多出来的银子我们也去救济了那些贫苦百姓。” “哈哈哈哈,”杨峥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有钱就该死吗?有钱就是你们杀人,把人剁碎了做馒头的理由吗?那你们怎么不去杀那些贪官?怎么不去杀官家,他才是这大宋最有钱的人。” 咳,杨峥这不时冒出的危险念头,也就是孙二娘此时已经没了思考,不然只凭这一点,就能定杨峥一个欺君犯上之名。 孙二娘一时语塞。 “哼,不过就是欺软怕硬,仗着你们有点功夫,就为所欲为。你们那什么狗屁三不杀,不过是怕僧尼报复,靠戏子扬名,交流犯为退路,为你们的自私自利找借口而已。” “你……你……你……你现在杀我们不也是在草菅人命,杀人越货,你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孙二娘被杨峥说穿了心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知道自己必死,索性一扬脖子。 “行了,老娘今天认栽,快给老娘来个痛快,老娘到了地下等着你。” “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说着一刀朝孙二娘脖子抹去,一道鲜血奔涌而出,溅了杨峥一身。 自此,未来梁山好汉排名一百零二的地刑星菜园子张青和排名一百零三的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还未来得及上山入伙,走上人生巅峰,就被杨峥一刀终结在了这十字坡的黑店里。 也不知道未来水泊梁山还能否凑出一百零八将来,不过这不是现在的杨峥需要考虑的。 杨峥一口气杀了张青和孙二娘,心头强撑着的一口气顿时泄了大半,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前胸后背还有左手臂上各被砍了一刀,这会心神放松之下,才感觉到疼痛不已。一番打斗下来,杨峥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整个人都在打颤。 不过还没等他缓过劲来,杨峥突然感觉到屋里有些热,这才发现里屋的火已经蔓延开来,已经朝着这边袭来。 杨峥心中一惊,强撑起身体,对方、庞二人拳打脚踢,想把二人唤醒,可是庞万春挨了两刀,身上还在飙血,居然还没有醒来,看来孙二娘这蒙汗药实在是有些强。 可是火势不等人,大火已经点着了大厅的茅草顶,火星吧啦吧啦的向下掉落。 杨峥无法,只能奋起最后的力气,对二人连拖带拽起来,只是刚经历了一番恶战,杨峥力气有限,方貌还好,身子不重,可是庞万春却壮硕的多。 杨峥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将庞万春挪动了少许。 厅堂里越来越热,杨峥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杨峥这时要是自己跑出去,定然能活命,但是要想将方貌和庞万春两人都救出去,只怕三人都得葬身在这火海之中。 只是杨峥不肯放弃,继续努力的挪动着方、庞二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恩公,我来帮你!” 就见一个身影冒着火势冲了进来,不是那书生又是何人。 杨峥有些惊讶,但此时顾不得多问,跟书生合力往外搬人。 有了书生的帮助,杨峥终于将方、庞二人弄出了屋子。 方才出了屋,便见大厅的大梁不堪重负,轰隆一声砸落了下来。 杨峥暗呼一声好险,这要是再晚几秒,怕是他连同方貌和庞万春都要葬身在火海之中。 杨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眼前被火光包围的酒店,终于松了口气。 “多谢兄台相助,若非兄台,只怕我和我这两位兄弟今日都无法幸免了。” “恩公说哪里话,若非恩公出手,我又如何能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个,杨峥看着书生,有些不解的问道:“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找到救兵了?” 书生摇了摇头,给出了答案,“没有,我是按恩公你指示去找救兵,可是这地处偏僻,一时如何找的到救兵。我远远看到这边火光突起,我料定是恩公你放的火了,这说明那两人没能难住你,但是那两人联手,估计恩公你也不好受,所以我赶紧回来,想着看能不能帮上到恩公你,却没想到恩公你已经将那两个恶人正法。” “哦?兄台为何如此笃定是我放的火?有如何笃定那两恶贼难不住我?” “这个……这地方乃是两恶贼居所,他们自己自是不会放火,所以放火之人定是外人,而这方圆数里无人,除了恩公还有何人?” “而这火光经久不息,只能说明那两恶贼被恩公缠住,无暇救火,由此可见恩公本事。” 杨峥闻言顿时对着书生刮目相看,觉得这书生有勇有谋,知道变通,也不迂腐,顿时起了结交之心,“还忘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8 义结金兰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恩公客气,鄙人张浚字德远,还得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未请教恩公姓名。”张浚朝杨峥拱手致谢。 “杨峥,字再兴,德远兄,不要客气,你我共同遭难,哪有什么救与不救之说,不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非也,非也,若非恩公,今日我只怕已是成了那馒头中的馅料了。”说到这张浚不由的干呕了两声,显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德远兄,莫要再叫什么恩公,如此客套显得生分,你我直唤表字即可。”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见方貌和庞万春还未醒来,一时也无事可做,杨峥虽然身上有伤口,却一时半会死不了,也不可能丢下方、庞二人不管,索性席地坐了下来,与张浚攀谈起来。 这一聊,没想到聊的意外的投机。杨峥也是刻意结交,顿时两人越来越觉得亲切。 “再兴兄,你所说即是我心之所想,感觉与再兴兄便如多年老友一般,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再兴兄可愿意?” “嗯?德远兄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客气。” 张浚沉吟了一下,站起身来,对着杨峥一礼,“今日与再兴兄一见如故,且再兴兄于我就救命之恩,我想与再兴兄结拜为兄弟,不知再兴兄意下如何?” 杨峥却是没想到张浚会提出结拜这个要求,按说一言不合便义结金兰什么的该是那些江湖人士的专利,张浚一个儒生,却这般作为,倒是让杨峥暗暗称奇。 经过交谈,杨峥也觉得张浚这人言谈举止,颇对自己胃口,确实可交,便即要点头答应。 等等,张俊?后世岳王庙里跪在岳飞墓前的四个人里是不是好像就有这么个人? 当时杨峥去旅游看到的时候,还特意了解了一下,那张俊原本和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并称南宋“中兴四将”,还是岳飞的上司,结果嫉贤妒能,后来和秦桧联手构陷岳飞,所以后世被人立像长跪于岳飞墓前。 所以这张浚日后……想到这里,杨峥一时间不觉有些犹豫。 “怎么?再兴兄是看不上我吗?如此便罢了,是我张浚无能,不配与再兴兄结为兄弟,是小弟高攀了。” “罢了罢了,感谢再兴兄救命之恩,小弟就此告辞。”说罢张浚起身便要走。 闻言,杨峥一愣,知道自己思索的久了,怕是已经凉了张浚的心。 不过和张浚的一番攀谈下来,确实很对杨峥胃口,而且言谈举止,也颇有风范气度,一点也不像会作出嫉贤妒能这般事情的人。大概也许可能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吧,亦或是形势所迫。 算了,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有我在,日后定叫张俊不要去与那岳飞为难就是,如今这张青和孙二娘都被我杀了,未来已经改变了,那这张俊也未必不能改变。 而且今日要是没有张浚,方、庞二人必死无疑,我怎可因为还未发生的事而归咎于人,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罢了,罢了日后我多费心一点就是。 多个兄弟多条路,没有羁绊又如何。 想通了这点,杨峥也不再犹豫,连忙叫住张浚。 “诶,诶,等等,德远兄等等。” 张浚转过头来,冷漠的看了杨峥一眼。 “德远兄,我并未说不愿啊,德远兄这是作甚?”杨峥被张浚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就是杨峥这个历史盲的无知了。此张浚非彼张俊,那跪在岳飞墓前的是叫张俊没错,但是表字伯英,元祐元年生人,两人在年龄人差了十来岁。而且张俊是凤翔府成纪人,出身于行武之间,并非什么儒生。跟眼前的张浚并非一人。 杨峥显然误会了什么,而且也没有人能够纠正他这个误会,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可能都会一直误会下去。 “再兴兄这是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 说罢杨峥便拉着张浚跪下,两人叙了年龄,两人居然同年,都是绍圣四年生人,杨峥月份大一些,因此杨峥为兄,张浚为弟。 因为条件有限,也没有什么香烛酒水,那店里后厨倒是还有些没砸完的酒坛,可是谁知道有没有被下药。 “哥哥稍等。” 杨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张浚捡起掉在地上的剔骨刀,冲进那还冒着火光的酒店废墟中。 只片刻,张浚提着两颗已经看不清面目的人头出来,丢在地上。 “哥哥,来,鸡头有了。” 杨峥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自己这兄弟也是个狠人啊,而且如此一来,也算是上了投名状,杀人有他一份,自是也跑不了,这心思,通透啊。 路走宽了啊,弟弟。 得嘞,人家结拜斩鸡头,这不比斩鸡头强? 两人不再多话,索性就着远处熊熊火光,叩首跪拜,义结金兰,也算是为张青、孙二娘超度。 就是不知道张青和孙二娘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从地下爬出来。 “大哥!” “二弟!” 两人礼毕,也算是完成了结拜。 就在这时,杨峥脑中传来叮的一声: “与张浚建立羁绊成功。” “与张浚终极羁绊解锁,获得张浚专著《中兴备览》,请领取。” 《中兴备览》?什么东西,为什么不是独门秘籍什么的?专著?这玩意有什么用? 而且为什么这次如此容易便跟张浚解锁了终极羁绊?我还什么也没做呢。不过是结拜而已,莫不是结拜了系统便默认好感度刷满了? 还有让杨峥有些欣喜的一点是,这次的羁绊似乎并非系统安排的,因为在见到张浚的时候,系统可没有与张浚建立羁绊的提示,而是在他与张浚结拜之后,系统才弹出建立羁绊的消息。 如此一来,是不是说明他其实是可以主动建立羁绊的,而并不需要等待系统被动建立?掌握了这点,便能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去结交一些有能力的人,以此来加速提升自身,想到这里杨峥不由心中一喜。 但其实杨峥只猜对了一半,如果杨峥仔细想想便能找到其中真正的原因,那便是因为杨峥救了张浚的命。想想方腊、方貌、庞万春,尽管他们与杨峥建立羁绊是系统的被动推送,但是解锁终极羁绊都有一个同样的特征,那就是杨峥都救了他们的命。 所以也许每当杨峥听到那句:“哥哥,救我!”的时候,都去全力以赴,救人性命,他便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此时张浚在侧,杨峥显然没有机会想这些,连那本新得的《中兴备览》也没机会研究,只能稍后再说。 张浚跟杨峥结拜,也是一脸欣喜,拉着杨峥说东说西。 杨峥这也才得知了更多张浚的事情。原来张浚居然还是西汉留侯张良之后,这可不是因为都姓张,随口往上硬凑的,而是能够摆出族谱好好掰扯的那种。 只是让杨峥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张浚既然有如此家世,为何会独自一人上路,怎么也该随身带个书童或是小厮,也好有个襄助护佑,那在进入孙二娘这家黑店的时候,也好……嗯……大概、也许能多送一个人头吧。 对此张浚的解释是,张家家道中落,他是出来游学的,张家并没有那么多财力能再多供给一人,所以他只能独自上路。本来游学了近一年多,准备去参加本次秋试,谁成想游学了一年都没出啥事,却在就快要到东京了,差点丢了性命。 弟弟,你这心也太大了吧。 而在得知杨峥是杨门忠烈之后,却也要去参加科举之后,张浚对杨峥也是高看了一眼,连说难怪大哥有如此身手,能够手刃张青和孙二娘。而且作为名将之后,却弃武从文,当真是有大毅力、大决心、大魄力之人。 这一番话给杨峥夸的,心中舒畅的同时,却也有些汗颜,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单论读书,他自认自己的努力程度绝对没有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那般刻苦。 什么悬梁刺股、凿壁借光、牛角挂书、废寝忘食、韦编三绝、囊萤映雪什么的,他一样也做不到,可是这些典故却是这个时代的常态。看似伟大,却也透露出其中心酸。 一个平头百姓,究竟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够在这个时代出人头地?读书考科举是他们眼中出人头地最直接、也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可是这条路却绝不容易。 而随着一百多年前宋真宗说出:“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车马多如簇。”开始,更多的人开始冲上了这条高速公路。 科举每三年一次,每科能够金榜题名的不过一百五六十人,而成就这一百五六十人的却是数以万计的大基数,万里挑一绝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再加上这其中,还有不少无法得到荫补的世家子弟参与其中,侵占名额,普通平头百姓能够获得的机会就又小了几分。 而这些人就算成功出头,也不过是和那些得以荫补的世家子弟站上了同一个台阶,甚至还有不如。 十八年的努力只是换来和人家坐在一起喝咖啡,绝不只是说说而已,现实是远比这还要残酷的多。 毕竟即便是后世,不还有人喊着“别人三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十几年的寒窗苦读?”这种歪屁股的言论。 当然杨峥此时可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他也没有这么伟大的情操,他当前最大的任务,是让自己能够成为那一百五六十人中的一个。而他老娘对他的期待更高,希望他成为那一百五六十中的第一名。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9 终到东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就在杨峥和张浚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方貌率先醒转了过来。 “少爷,这……这是……怎么了?”方貌看着远处烧做一片焦黑,间或闪烁着几处火苗的酒店,不由发出了疑问。 杨峥笑着将之前的事向方貌简单说了一下,方貌这才看见杨峥身上的伤,顿时心中满是愧疚。 “这两个恶贼!”方貌听完,浑身发抖,一是惊惧于世上还有如此禽兽的恶人,一是恼恨杨峥深陷险境自己却毫无作。 尽管杨峥只是轻描淡写的简单带过,但方貌只看那烧毁的房屋,便能看出当时有多么凶险。 方貌咬牙切齿的怒骂一句,然后朝杨峥叩首道歉,“少爷,都是十四无能,未能及时发现那两贼人之可恶,让少爷深陷险境,反而还让少爷搭救于我,还请少爷责罚。” 杨峥笑笑,摆手表示无事,“好了十四,你我兄弟,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这般情况就连我都差点栽了进去,也非你能预料,不用过分自责,今日你且当个教训,日后多加提防就是。” “是,少爷,少爷教训的是,我定当好好记着此事。” “好了,你去把万春弄醒,我们也该走了,此地发生这么大事,还不知道会怎么着,虽然我们行的端做得正,但毕竟死了人,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别再多生事端了。二弟以为呢?” “听大哥的。”张浚自无不可。 方貌对庞万春一阵推搡,庞万春依旧睡的呼呼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方貌见庞万春如此没心没肺恼凶成怒,还是因为肚子里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亦或是二者都有。 方貌直接将庞万春拖到溪水旁,用力拉起庞万春的身子,如倒栽葱一般将庞万春半个身子塞入溪水之中。 溪水不深,也就半人多高,庞万春脑袋被塞入水中,顿时一阵咕嘟声响起,原本呼呼大睡的庞万春经这么以刺激,顿时清醒,庞万春双手挥舞,两脚乱登,拼命挣扎。 方貌直接一松手,庞万春便头上脚下的整个人摔入水中,溅起一团水花。 几个呼吸后,庞万春终于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还不忘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对方貌怒目而视。 那眼神包含怒气与不解,翻译一下便是:我他呦弄啥呢?你要不给我个解释我弄死你。 “哼,亏得你还是个护院,少爷差点丧命,你却在那呼呼大睡,还是靠着少爷,才能救你一命,你说要你啥用?”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人肉馒头就数你吃的最多,参了蒙汗药的酒就数你喝的最欢。” 一阵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从方貌口中喷出。 “什……什么……人肉馒头?蒙汗药又是咋回事?”庞万春一脸的不解。 方貌便将从杨峥那听来的张青、孙二娘所作所为跟庞万春说了一遍。 庞万春还不等方貌说完,便腹中一阵翻滚,直接跪倒在小溪边哇哇哇的呕吐起来。这一吐,庞万春将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了,也不知道庞万春会不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从今往后再也不吃馒头。 等庞万春从方貌口中得知了之前发生的事后,顿时傻眼,转而变为一脸的愧色,冲到杨峥面前,跪求杨峥的原谅。 杨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宽慰了庞万春两句,便催促着继续上路。 说来也奇怪,这火也不算小了,而且烧了近半个时辰了,居然到现在也没见有人来,也难怪张青和孙二娘敢在这里开黑店。 方貌从烧的只剩断垣残瓦的屋子里,把他们的书箱行囊搬了出来,可是,经过一场大火,除了铜钱银两和一些瓶瓶罐罐还能用之外,其他都已经烧的一干二净。 “完了,少爷。”方貌满脸苦涩。 “无妨,只要县里开具的文书还在就行,其他东西不行我们去了开封再买就是。” “可是,可是,除了路引我贴身带着,其他所有文书都在书箱里啊。” “呃,”杨峥一时间有些傻眼,没了文书,他还怎么去参加考试?现在回去重开?这一来一回,时间上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大哥,这个好办,此去开封,直接去府衙补一份就是了,这个我知道,到时候我带你去。”张浚似乎颇有经验,开口宽慰道。 杨峥也别无他法,只能如此。当下也不再多言,准备先离开此地再说。 “嘶”,直到这时,杨峥才感觉身上一阵疼痛,尤其是肩头到背上那一道一尺长皮肉外翻的刀口,火辣辣的疼。 庞万春慌手慌脚的翻出身上带着的金疮药为杨峥敷上,那感觉,别提多酸爽。 收拾一番,几人相互扶持着,匆匆的离开,直奔东京开封而去。 …… 两日后,一座雄厚方正、巍然耸立的巨城映入眼帘,七八丈高的城墙,让站在城下的人自觉渺小,也给人一种望而生畏、凛然难犯之感。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门处如流水般穿梭,一派热闹的景象。 杨峥几人随着人流步入城中,一条大河由西向东穿城而过,沿河两岸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各式的店面铺子应有尽有。界面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饶是后世看过《清明上河图》的杨峥,此时看到这汴京城的实景,只觉得张择端画的还是保守了,这般盛世,又怎是一副图画能够描绘。 杨峥不禁有些感慨,这就是这个时代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无论面积、经济、人口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这是大宋的荣光,也是大宋的巅峰,最后的巅峰。 可惜如此大城,在此时又有谁能料想到它十数年后的即将遭受的命运呢? 就算是已经见识过杭州城的方貌和庞万春已是看傻了眼,两人东瞧西看,好奇的眼神,四处打量。 “大哥,这还只是外城,内城比这更加繁华。” “怎么?二弟,你先前来过?” “嗯,此前在太学中读过两年书。” 杨峥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张浚。 “这个……大哥也知道我出身,张家虽然没落,但是读个太学的能力还是有的。”张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杨峥一时语塞,瞧瞧人家,什么叫做世家?人家汉朝的侯爷,过了几百年,到了宋朝还有这般能量。 再瞧瞧自己,自家也算大宋开国名将之后,这才堪堪百年而已,就已经沦落至此,撑死了也就算个乡下土财主的地步。 果然是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啊。 “大哥,我们且先去寻个住处,然后再去把你的文书补办了。” 张浚也看出自己的话好像不经意间扎了杨峥的心,连忙转移了话题。 杨峥收起心思,点了点头,吩咐方貌、庞万春跟上,随着张浚一起。 张浚带着几人走了几条街,在离着太学不远的两条街上,找了一家客栈,带着杨峥几人住了进去。 待收拾停当,杨峥便放了方貌和庞万春的假,让他们自己出去逛逛,自己则跟着张浚往府衙而去,补办一应文书。 方貌原本因为之前让杨峥犯险想要跟着,被杨峥以摸清城中情况为由打发了。 张浚一路为杨峥介绍着沿途风景,然后轻车熟路的带着杨峥来到了礼部所属的府衙,说是府衙其实跟后世一样,算是办事大厅一样的窗口机构。 “二弟,这是不是错了?不是该去开封府吗?这如何来了礼部?” “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这文书便相当于后世的准考证,秋试前需要一应报备核对,方能参加考试。 每位参加秋试的学子都会由各州府将一应材料报送到礼部,由礼部统一整理存档,所以要补办这文书,去开封府是没有用的。 杨峥恍然,这要不是有张浚,自己想要补办这文书怕是少不了一番折腾。 “你从两浙路来?”办理文书的小吏问道。 “正是。” “那你且要等等了,两浙路的考生材料如今尚未送来,你且等几日再来吧。” “这是为何?” “这我哪里知道,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杨峥不由皱眉,心中升起些许不安。 “大哥,没事,离秋试还有些时日,我们过几日再来吧。” 也只能如此了,就在这时,杨峥突然又想到一事,向那办理文书的小吏打听到:“这位大人,礼部可有一位陈轩陈大人?” “陈大人?”那小吏想了一下说道:“陈大人早不在礼部了。” “那可否告知陈大人如今在哪高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杨峥没能问出有用的信息,自是有些失望。 “大哥,你在找人?”张浚问道。 “嗯。”杨峥只说这位陈大人是其父故旧,只是多年未曾联系,所以此次前来,想要拜见一番。 “这个容易,交个我了,回头我打听到这位陈大人的消息便告知大哥。” “如此,有劳贤弟。”有张浚帮忙,自是省了杨峥不少事,否则杨峥还不知道该从何处寻起。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0 你可认罪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带着少许不安的心情回了客栈,结果刚到客栈,便有两名衙差来到了杨峥和张浚面前。 “你叫杨峥?” 杨峥一脸疑惑,不知道衙差找自己有什么是,不过这里是汴京,他也不敢怠慢,连忙答道:“正是在下,不知两位大人找我何事?” “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个,大人可否告知所为何事啊?” “你的事发了,你走不走?”那衙差明显的不耐烦起来。 事发了?杨峥心中一惊,但是不及他多想,衙差再次催促,态度强硬。 杨峥无法,只能乖乖的跟着衙差,两名衙差一左一右将杨峥夹在中间朝府衙而去。临走前,杨峥对张浚使了个眼色,张浚自是会意。 一路上,杨峥都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事发了。他当先想到的便是两日前十字坡之事,但是想想这事除了自己四人,也没有旁人看见,而且自己也算是为民除害,真·正当防卫啊。 而且,大宋向来秉持,民不举官不究,以张青和孙二娘的人品,应当没有什么亲近之人会为他们举报自己吧。 而且就算当真有人要为他们报仇,那也应该是他们放过的那些绿林中人,按照绿林规矩,也该是直接来刺杀自己,而不是去报官,所以再怎么问罪也问不到自己头上吧。 再退一步的想,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不应该只抓自己,应该把张浚一起带上啊。 所以……,杨峥紧接着便又想到,难道是在杭州救庞万春的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也许是那宗泽发现了什么?但是一想还是觉得说不通,如果是这事的话,应该去抓庞万春啊,为何要来抓自己? 杨峥左思右想,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 没多大功夫,杨峥便被衙差带到了一处府衙,进了府衙,衙差将杨峥带入一处偏厅。 偏厅不大,当中摆着一张几案,几案后坐着一个身着官袍的官员,正埋头书写着什么。 “判官大人,嫌犯杨峥已经带到。”衙差上前一步禀告道。 “啪”判官一拍惊堂木,将杨峥吓了一跳。 “杨峥,你可知罪?” “学生不知。” “哼,本官劝你还是坦白的好,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大人,学生确实不知,还请大人明示,学生犯了何罪?” “好,既如此,休怪本官无情了。” “哼,那你且看看,这些便是你的罪状。”说着那判官将桌上的一张纸拿起,甩给杨峥。 杨峥上前捡起那张纸,只见纸上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就的,这是一份认罪供词。 供词上写着是杨峥的自述罪状,简单来说便是,杨峥承认自己射杀了两浙路睦州清溪县县尉刘鹏,刺杀杭州造作局督监朱勔两条大罪,其中还写明了作案方式以及作案手法。 这作案手法描写的极其详尽,连人证都有,若不是杨峥脑子还算清醒,怕都是要以为这事真的了。 杨峥看完心头一沉,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而且还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如此直白的栽赃到了自己头上。 真·背锅侠在此。 杀人这种事,我堂堂大宋忠良之后,一等良民怎么会干呢? 这种莫须有的栽赃陷害如何能认? 该怎么办?怎么甩锅?在线等,挺急的。 这事是庞万春干的,他不可能将庞万春供出来,但是这个黑锅他也不能背,这要是背上了,就算不死,也要赐字流放发配,成为一个贼配军。 那就彻底绝了他走上仕途光复杨家的希望,就算日后能像面涅将军狄青一般,从行伍中拼杀出一片天地,却也会因为这不白之冤而染上污点。而且,狄青的下场,那比战死小商河还要憋屈,杨峥如何能受的了。 杨峥心中一苦,这事吧,跟他确实有些关系,但是这黑锅嘛,是绝对不能背的,誓死不做背锅侠。 “怎样,可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就签字画押吧。”就在杨峥思考的时候,上首的判官大人开口了。 “大人,这些事学生从未干过,如何能认?”杨峥一脸莫名其妙的争辩道。 “不说别的,就按您上面这写的,先说这作案手法,刺杀县尉刘鹏、督监朱勔皆是利箭,学生虽会箭术,但是无论准头还是力道,学生都自认达不到一箭射杀的程度。” 认怂,必须认怂,我杨峥的箭术,那就是花架子,连只鸡都射不中,更别说人了。 “再说这作案过程,大人这上面写的县尉刘鹏死于五月初三,那几日我被家母禁闭家中苦读,根本没有机会出门,家母和家中老仆皆可为证。” 我有不在场证明。 “而刺杀督监朱勔是七月初二,那日学生乃是第一次入杭州城,城门守卫都可见证,学生并未携带任何弓失箭支,无论从作案工具还是作案时间上都没有任何机会。” 我没有作案机会。 “最后再说作案动机,学生与朱勔大人素不相识,就算到现在学生都未曾见过朱大人一面,学生为何要刺杀朱大人?” 我没有作案动机。 “再说县尉刘鹏,学生只是与刘大人有些口角,但无冤无仇,学生为何要刺杀于他?” 你看,我一没动机,二没能力,三没机会,四不在场,你这总不能还平白诬陷我了吧。 杨峥每说一句,那判官脸色变黑一分,等到最后,不等杨峥说完,那司丞一拍惊堂木。 “够了,休要再言辞狡辩,巧舌如簧,这些本官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本官早已证据确凿,你现在多说一句都显得格外可笑。” 杨峥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依旧表现得老实恭敬。 “却不知大人掌握了什么证据?” “哼,这就叫你死心,我派人专门去清溪县询问,清溪县十个有九个百姓都说是你杀了刘鹏,而刘鹏的死和刺杀朱大人的手法一致,所以除了你还有何人?” “还有那弓失箭支,本官也已派人找到,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O_o)?? 杨峥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就是所谓确凿的证据?大宋要是靠这种证据来断案,这大宋怕不是有一半以上都是冤假错案?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难怪岳飞冤死风波亭,敢情莫须有是有传统的啊,不是人家秦桧的专利啊,这谁顶得住啊? 卧了个大槽嘞,杨峥气的直想骂娘,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的保持冷静的问道: “大人,这也能算作证据?那若是这汴京城的百姓都人是大人杀的,那岂不是大人才是真凶?” “哼,一派胡言,本官身在汴京城中,如何到睦州杀人?本官又不会飞。而且汴京城百姓如何会说本官杀人?” “大人既然明白无法飞到睦州杀人的道理,学生身在家中,有人为证,学生又如何能够飞到县城里杀刘县尉?” “啪”,判官怒气上涌再次一拍惊堂木,“休要自误,我劝你就此认下,本官还可酌情对你从轻发落,若不然,哼哼……” “对不起大人,学生没有做过的事,学生不能认,也不敢认。” 事到如今,杨峥已经看出来了,这判官就是冲着让他认罪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缘由。 但是这罪是绝对不能认的,一旦认了,前途不保暂且不说,是否能活都是个问题。 “杨峥!” “你当真要与本官作对?” “非是学生要与大人作对,而是朗朗乾坤,天道昭昭,是非曲直,自有公理,大人非要歪曲事实,给学生加上这般莫须有的罪名,学生绝对不认。” “好你个杨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啊,这杨峥咆哮公堂,给本官重重的打。” 一旁一直站着的两名差役立刻上前,将杨峥一把按到在地,哨棍便重重的朝杨峥屁股和后背上招呼了过去。 杨峥只觉屁股上一股巨力袭来,这尚且能忍,可是他背上还留着此前被张青看出的刀伤,方才刚刚结疤,这一棍子下去,顿时刀疤迸裂,鲜血瞬间渗溢出来。 杨峥痛彻心扉,却紧咬牙关,将要出口的声音闷在了喉头。 “杨峥,本官问你,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杨峥一口便回绝了。 “很好,我看你是不知道本官的厉害,再给我打十大板。” “啪啪啪”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是十板子下去。 “杨峥,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 “再给本官打,本官就不信了,今天还治不了你。” 钻心的疼痛感然杨峥冷汗直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下,衣衫已经完全被浸湿,后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甚是恐怖。 …… “你认不认罪?” “不……认……” 杨峥被打的几乎要失去意识,却依旧坚持着。 “继续……给本官继续……”判官脸上暴起青经,面容有些狰狞的吼道。 “大人,已经八十大板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会死人的。”一个衙差说道。 “先将他拖下去,暂时收监。”判官吐了口气,对着衙差们挥了挥手。 两名衙差互看一眼,将地上已经晕过去的杨峥架起来,带了下去。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1 身陷囹圄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哥,大哥!” 杨峥朦胧中听到似乎有声音在唤他,这才悠悠醒转过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臂刚刚撑起,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手臂一软,一头栽倒。 “大哥。” 杨峥扭过头来,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将视线聚焦,看向声音处。 隔着一层栅栏,张浚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对你用刑了?” 杨峥环顾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一间监牢之中,监牢简陋之极,只是在地上堆了些干茅草,再无其他,他此时就趴在监牢的地上。 杨峥这才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二弟,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已经辰时了。” 杨峥略一思索,自己被抓进来的时候是申时,现在是辰时,显然已经过去了一夜。 “这是哪里?监牢吗?”杨峥左右看了看,见旁边还有几件牢房,但是都空着,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见到有守卫,不觉有些奇怪。 “不,大哥,这里还是开封府衙,此处只是临时收押嫌犯之所。” “大哥你昨晚被带走之后一直未归,我和方貌、万春他们都甚为担心,一直在打探消息,直到今日一早,方才赶的及来见大哥,只是,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受这么重的伤?” 杨峥强撑着,断断续续的,将昨日那判官逼他认罪,他坚决不认的事情及缘由简单说了一下。 张浚听完不觉大怒,“这些人怎敢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行此刑讯逼供、污人清白之事,当真胆大妄为。大哥,我这就去击鼓鸣冤,还大哥清白,我不信这判官还能一手遮天了。” 杨峥摆了摆手,示意张浚说话小心,“莫要轻举妄,我感觉这事情并不简单。” “嗯?大哥的意思是?这背后……” 杨峥点了点头,“我虽不敢断定,但是以我跟那判官的几番交锋下来,我觉得这事似乎并不简单,也许这判官背后还有别人,若是他们官官相护,那怎么告也没用的。” 张浚不觉皱起了眉头,“那该如何是好?” “二弟,你可知这开封府的主官是谁?” 张浚想了一下,“现任开封府尹是王革王大人。” “王革?”杨峥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对这个名字一点映像也没有,显然并非什么后世的名人,那判官背后之人不会就是这王革?可是自己与王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小案子针对自己才对。 “二弟,你可否为为兄打听打听这位王大人。” “这个哥哥放心。” “对了,你且附耳过来。” 张浚连忙俯身凑近,杨峥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将那两件刺杀案子的真相告诉了张浚,张浚面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转瞬便恢复了平静。 “如此,事情有些难办了。”张浚眉头皱的更深,“不过大哥既然信任我,我定不能让大哥失望。” “你这般……,让方貌……这般,千万不要让庞万春……” “大哥你且保重,愚弟先去打听一二。” 张浚离开之后,杨峥仔细的思考着,从他突然被带走,到现在被暂时收押在这开封府的临时牢房里,每一个细节在他脑中一一闪过。 从衙差带他走并未给他上镣铐,到现在被临时关押在这里,也并未有镣铐,都说明这些人并没有认为他有什么威胁,不是一个拥有武力的人,那么这其实却是与他们说自己是杀人凶手自相矛盾。 也不知是那判官和衙差足够自信,还是认为自己不足为虑,杨峥想来应该是后者。 所以从这种种迹象表明,那判官从头至尾其实都不认为他是真凶,只是想要屈打成招,逼他认罪而已。 想通了这点,杨峥反而放下心来,思索起另一个问题来。那判官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让他认罪?是有什么压力驱使他已经不再去追求事实的真相,而只是想要一个结果,或者说是必须要尽快给出一个交代? 那么这个压力又是从何而来呢?会不会是开封府尹王革?如果是的话,那王革跟这两件刺杀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杨峥想到这里便无法再继续下去,因为所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 却说张浚出了府衙,一直在府衙门口团团转的方貌和庞万春便立刻迎了上来。 “回去说。”张浚低声道了句,便当先往回走,方貌和庞万春不明所以,但也只能跟上。 回了客栈。 “方貌你先将万春看住了。” 方貌和庞万春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方貌还是听话的将手抓住了庞万春的双臂。 张浚见此这才将情况向两人做了说明。 庞万春当先叫了起来,“少爷这是代我受过啊,不行,我这就去开封府衙,去认罪,让他们放了少爷。”说罢便要往外走。 “住嘴,回来。”张浚喝了一声。 方貌双臂一紧,将庞万春拉了回来。 “你这要是去了,不仅把自己搭进去,而且救不了大哥的同时,还更坐实了大哥的罪责。” 张浚瞪了庞万春一眼,心说还好大哥早就料到你会有这般反应,让我做了准备。 “那……这……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出手刺杀刘鹏和朱勔的,都怪我,都怪我。”庞万春自责的用手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袋。 “行了。”张浚被庞万春闹的脑袋疼。 “浚少爷,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少爷他有什么吩咐?”方貌还算冷静的开口问道。 张浚闻言看了方貌一眼,又看了一眼庞万春,见两人的反应果然都如杨峥所说一般,心中不由对杨峥多了几分佩服。 “行了,方貌跟万春一起,你们去市井里打听一下,咱们这位屈打成招、刑讯逼供的张判官的情况,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住哪,有什么嗜好,平时爱去哪里,总而言之,一切有关这位张判官的事打听的越清楚越好。” 张浚从府衙出来的时候已经打听到这位判官的姓名,张图,身为本家张浚对着个叫张图的判官深感不耻。此时便让方貌、庞万春去好好打听清楚这位张判官的底细。 “切记把这家伙看好,莫要让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大哥他自有打算,莫要让这家伙坏了大哥的事。”张浚有些不放心的一直庞万春叮嘱道。 “浚少爷放心。” “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未时三刻在此汇合。” 方貌和庞万春立刻便行动了起来,张浚也转身出了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杨峥趴在牢房之中,脑中还在思考着脱困之法,就听牢房外有脚步声传来。 不片刻,便见一个人站在了自己的牢门外,正是那昨晚审问自己的张判官。 “杨峥,你可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在这份供状上签字画押吧。”张判官居高临下,俯视这杨峥,仿佛杨峥不过是一只蝼蚁,可以任他蹂躏。 杨峥摇了摇头,“大人,学生没做过的事,坚决不认。” “你还当真是死鸭子嘴硬,”杨峥的坚持,似乎早在张判官的意料之中,并没有动怒,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文书,“你当真就不担心你那家中的老母?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张判官将那份文书丢到了杨峥面前。 杨峥捡起文书,只扫了一眼,脸色便是一变。 这是一份通知睦州清溪县的公文,公文中说,今查有睦州清溪县七贤村村民杨峥刺杀杭州造作局督监朱勔、刺杀清溪县县尉刘鹏,证据确凿,经嫌犯杨峥供述,刺杀皆为其母杨氏指示,先请清溪县迅速将杨家一干人等捉拿归案,押送开封府。 杨峥怒火中烧,这张判官当真是卑鄙无耻,见自己不认罪,便以自己的母亲为要挟,这样的卑鄙小人究竟是如何成为主掌开封刑罚的官员的? 这一刻,杨峥体会到了封建社会法制的黑暗。 “哼,大人真是打的好算盘,可是大人你这随意捏造证词,污人清白,你眼中还有王法吗?你置大宋律于何地?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杨峥眼睛微眯,眼中寒光一闪。 “呵呵,”张判官听到杨峥饱含愤怒的质问,对杨峥充满杀意的眼神毫不为意,不怒反笑道:“杨峥,本官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你就不要心存侥幸了,你还是乖乖的把这供状签押了,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也不至于牵累家人。” “对了,你手上那份公文,本官还没有用印,你现在若是答应,还来的及,不然的话……,嘿嘿嘿。” “卑鄙……” 杨峥见张判官如此肆无忌惮,不觉脱口骂道,不过旋即回过神来,知道这样毫无用处,要想不牵连杨氏,必须冷静下来。 沉默片刻,杨峥才开口道:“哼,大人好算计,大人要我认罪也可以,但是大人可否告知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亦或是大人身后的人为何定要置我于死地?”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2 在劫难逃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张司丞闻言一愣,不知道杨峥突然会冒出这么一句来,脸色微变。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官身后哪有什么人?本官秉公执法,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吗?” 杨峥在说出了那番用来诈张判官的话语之后,就一直紧紧的盯着张司丞的脸,此时通过张判官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便让我来猜一猜,是王府尹让你这么干的,对吗?” 张判官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但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却没有逃过杨峥的眼睛,被杨峥看了个一清二楚。 果然是王革,可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啊。 “大人你抓我顶罪的时候,你可有认真调查过我的家世?” “嗯?”张判官有些不明白杨峥怎么突然又转了话题,这杨峥的思路当真是有些跳跃,让人根本跟不上节奏。 这自然都是杨峥刻意为之,就是要在这个过程中让张判官落入他的节奏,掌握主动,让张判官来不及思考,从而从张判官那里套取更多的消息。 “看来大人并没有调查,那我劝大人还是好好调查一下的好,免得自己将来后悔。” “哼,危言耸听,本官为官这么多年,判过的案比你知道的都多,你以为本官会被你这三言两语吓到?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你犯了事,本官该怎么判还是怎么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莫要再负隅顽抗了,你死定了,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我说的。” “啪啪啪。”杨峥看着张判官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演,不觉为他鼓掌,只是他那明显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心虚。 杨峥自然是故意忽悠张判官的,他虽然是杨家忠烈之后,若是放在一百年前,杨家的名头说出去还能唬一唬人,可是到了如今,却早已没有用处。 这不过是杨峥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只要张判官有那么一丝犹豫,当真派人去调查他的家世,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张判官并不敢再对他怎么样,这样至少能为他赢得一段宝贵的时间。 “大人不信的话自是可以试试嘛。” 看着杨峥微笑着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张判官不由的多了一丝狐疑,莫非这杨峥当真是有什么了不得家世背景?可是若是真的话,可是却也没听说两浙路有什么姓杨的世家啊。 “哼,装神弄鬼,本官奉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签还是不签?”张判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呵,不签,我也奉劝大人一句,有时候,抓人容易,可是放人可就难喽。”说完杨峥面露不屑的将手中的那份公文随手丢在了地上。 “你……”张判官脸上阴晴不定,弯腰准备去捡起那份公文,却不想慢了杨峥一步。 “慢着,大人,”杨峥又将那公文捡起,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入袖中,“这是大人逼供我的罪状,我可要留好了。” “你……你给我等着。”张判官也懒得就一张状纸跟杨峥掰扯,大不了回去重写一份就是,此时被杨峥气的,不想再多说半句,直接转身夺门而走。 “对了,大人,过几日我还要参加秋试呢,还请大人给我送些书本纸笔进来,日后我若金榜题名,定不会忘了大人今日之恩情。” 杨峥冲着张判官的背影喊道,张司判官显顿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仓皇离开。 申时三刻,张浚再次出现在了杨峥的牢房,这让杨峥不觉对张浚多看了两眼。 那张判官离开的时候,杨峥可是明确听到他交代看守的衙差要对他严加看管,禁止任何人前来探视,可是现在张浚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可见张浚还是有些手段的。 “大哥,我查到了,那开封府尹王革和杭州造作局督监朱勔关系非常密切,可以说是亲如兄弟。”不等杨峥开口,张浚便当先爆了个大料。 “哦?”杨峥眼睛微眯,一些此前想不通的事情瞬间便想通了。 “还有那朱勔果然如大哥你所料,并未身死,只是受了重伤,至今无法下地。” “嗯,”这个杨峥从当时那张判官逼审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得到张浚的消息,一些杨峥想不通的地方终于清晰,杨峥思考了一下,对张浚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所以,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是那张判官自作主张?为了向府尹王革表功?”张浚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峥。 “恩,八九不离十,我也想过可能是王革让他从速查办,但是这种可能性极低,毕竟事情发生在两浙路,不让两浙路抓人,却让开封府抓人,你觉得这事说的通嘛?” 至于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一路派人跟踪他的宗泽向王革报信。但是这个可能被杨峥直接排除了,从他和宗泽短暂的一面之缘也罢,还是后世对宗泽的评说也罢,杨峥都觉得宗泽应该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张浚点了点头,毕竟开封府怎么也管不到两浙路的事。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附耳过来。” 听完杨峥的话,张浚脸上的愁容转淡,继而化为一脸兴奋,“大哥,你就瞧好吧,我定要让那张老贼不死也脱层皮。” “勿要大意。”杨峥又叮嘱了张浚几句。 “嗯,对了,大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转过来,我为你敷上。” 杨峥想了一下摆了摆手,“不用了,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伤留着还有用。” “大哥,当真没事吗?那你让我看一眼,我确认一下。” 杨峥再次拒绝,却拗不过张浚,只得转过身,将后背露了出来。 张浚之间杨峥后背,整个后背一片赭红猪肝色,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下面一道道结痂,其中不少更是直接跟衣服黏连在了一起。其中有一道从肩头到腰间的伤疤,更是皮开肉绽。 张浚伸出手想要帮杨峥将那衣服从伤口上拨开,却一下子扯动了那已经凝结的血痂,顿时间再次冒出血来。 杨峥吸了一口冷气,将身子转过来,看到张浚微微泛红的眼圈。 杨峥不由笑骂了张浚一句,“勿要做这般小女儿态。” “嗯。”张浚从鼻间挤出一丝声音,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大哥,你且再忍受些时日,愚弟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救哥哥出来。” 说完便跟杨峥告辞一声,低头默默的离开。 等到张浚离去,杨峥又思索了一遍自己的计策,觉得只要实施顺利,他应该能够赶得上秋试。 对于张浚,杨峥还是很放心的,虽然从认识到现在他和张浚相交也还不到十日,可是却发现这人有勇有谋有手段,绝非一般懦弱、迂腐的儒生可比,绝对是个人才。 只是这般人才将来为什么要嫉贤妒能呢?为什么非要跟岳飞过不去呢?是什么让他如此膨胀?自己日后定好好好督导于他,不能让他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张浚要是知道杨峥对他抱有如此想法,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接下来就看张浚他们的表现了。 这样一来,杨峥反而成了最无所事事的人,他身上有伤,也没法坐起练功,索性趴在地上,心思沉入脑海。 之前得到的张浚专著《中兴备览》他还没来得及翻看,此时反正也无事可做,杨峥不由在脑中阅览起来。 杨峥越看越觉得惊讶,这《中兴备览》写的乃是治国之策,共四十一篇,但其并非是一本书,而更像是一封奏疏。 按照其中一些细节描述,杨峥很快便察觉到这应该是张浚后期向南宋高宗赵构所上的奏疏。 这封奏疏大气磅礴,乃是站在极高的战略角度,分析宋、金、夏三者的国际关系,针对当时形势,提出从农业、经济、军事、律法等各项改革措施。措施未必具体,却又很强的针对性。并且具备一定的计划性和可操作性,若是照此施为,大宋复兴有望,收复河山可期。 这是一个非常有见地的战略规划,有些内容,即使放到如今宋、辽、夏、金的四国形势当中,也能有所参考和裨益。 这就极其难得了,能写出这般文章,这张浚的格局和眼光绝对是值得肯定的。要有这般格局,那就得有站在这般格局的高度,都说屁股决定脑袋,那没有身在高位,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战略眼光。 杨峥看的啧啧称奇,对张浚又高看了几分,觉得自己这个兄弟结拜的没错,有一种抱到了大腿的感觉。 只是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这么一份文章,对他又有何用?始终不如给一本秘籍或者功法来的实在。 杨峥平稳的在牢房中度过了一日,直到第二日,杨峥都没见那张判官再来逼他签那份供状。 杨峥不由扬起了嘴角,看来那张判官果然被自己忽悠到了,去调查自己的家世去了。 这个张判官,胆子小了点啊,想干大事,还这么胆小,这哪成? 干大事而惜身,贪小利而忘义。 四世三公的袁绍都干不成,你张判官,你不行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3 东京太热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而此时的汴京城内,最出名的莫过于樊楼。 做为汴京城唯一能够与皇城高度比肩的酒楼,樊楼无愧其汴京第一楼之称。 此时樊楼一层大堂的舞台上,一名说书人正念叨着。 “众位客官,上回书说道:杨家将替主闯龙潭,老令公撞死李陵碑。” “今日我们便说说:杀奸贼六郎受斩刑,救忠良八王闯金殿。” “这杨六郎可是忠烈之后,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田地,若不是当时朝中有贤王,这为我大宋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良之后便要就此为奸贼所害了啊。” “是啊,当时杨六郎有贤王相救,却不知道如今杨家后人又有何人可救啊。” “怎么?兄台是知道什么?” “我跟你说,你可莫要说出去,杨家有一后人,最近进京赶考,却莫名蒙了不白之冤,被奸佞直接栽赃陷害污为杀人凶手。可怜杨家一门忠烈,终究是逃不脱为奸佞所害,可悲啊,可叹啊。” “居然还有如此之事,这郎朗乾坤,还是在这汴京城天子脚下,这还有王法吗?” “大冤屈啊,大冤屈啊,忠良之后为奸佞构陷,平白被污,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诶,听说了吗?杨家忠烈之后,被开封府无故捉拿,诬其为杀人凶手,对其刑讯逼供,将其屈打成招,当真是听着伤心,闻着流泪啊。” “要说这开封府真是越来越……” “若是包大人还在,唉……” “兄台慎言,兄台慎言。” “咳,咳,想当初包拯包大人在的时候,何曾会有这般冤屈。”“谁说不是呢...” “兄长,你说他们说的这个是真的吗?”樊楼二层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衣着朴素中带着奢华的少年,面有疑惑的向他对面的一个男子问道。 “殿……咳……表弟,这事当不得真,杨家早已沦落,如今数十年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后人……” “哦?兄长,你家素与杨家较好,当初还是令祖救的杨家六郎,连你也不知道杨家后人的下落吗?” “咳,这个……”那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哎,我还当他们说的是真的,”少年一脸失望,“若是杨老令公在世,定不会叫那辽人如此嚣张,跋扈朝堂。” 少年说着激动的捶了一下桌子,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男子吓了一跳,左顾右盼,见旁人都在激动讨论杨家后人的事,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安抚着生气的少年。 “表弟,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寻,若是找到杨家后人,定引来与表弟相见。” 少年闻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也不知道怎么了,汴京城中的百姓感觉这两日来听到的最多的便是杨门忠烈之后为人构陷之事,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议论。 你要是没有听过或是说上两句,旁人都会对你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时间这事情在汴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成为了汴京城这两日最大的热点。 若是这时代有微博的话,那这两日定会有一条霸榜超话:#大冤屈忠烈之后被诬杀人#。 汴京城中不少不明真相的人,不觉都起了好奇之心,纷纷打探起事情的真相来。 有人义愤填膺,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唯唯诺诺,有人噤若寒蝉。 一时间,东京有些热。 这事原本只是在百姓之中传播,却渐渐的也传到了一些朝中官员耳中。听闻了此事,有担忧的,有冷笑的,有事不关己的,但更多的是等着看热闹的。 这其中便有张判官张大人,他前日被杨峥的一席话忽悠的有些犹豫不决,这两日里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还当真派了人去打探杨峥的底细。 说实话张判官是有些过于谨慎了,不过这也是当京官的通病,别看张判官是六品的品级,放在地方上也是可以做一州知府的人。 可是在这汴京城中,尚书多如狗,侍郎遍地走,就张判官这六品的品级,当真有些不够看。 因此,张判官还真的不得不处处陪着点小心。 这两日里他一直让人在调查杨峥的家世背景,昨日开封府突然开始传杨家将,他还当个笑话在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谁知今日里,居然有人将这事牵连到了开封府的身上,别人不知,他一听便知这是在影射他。 乍闻此事,他当真是又羞又恼。 不过转瞬间,他便明白,那杨峥定是杨家后人,这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还当这杨峥有什么厉害的家世,却原来,就这? 张判官不屑的撇了撇嘴。 若是杨业在世,他张图倒还当真不敢动这杨峥。可是现在呢?天波府都没了,他杨峥还有什么可依仗的?还真当还会再跳出个贤王赵德芳来,救他杨家一命? 天真!真当赵德芳救杨六郎是为国留贤?再说了,人家杨六郎也确实是有本事,你杨峥,一个乡下来的穷书生,能有什么值得人家贤王看重的? 张判官心中不觉好笑,当真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光凭这点能量就想翻身,当真还是太天真了些。 张判官也是不禁摇头,对自己居然被这么一点小把戏给差点忽悠了,看了自己有些过于谨慎了。也许这京官当的实在是有些久了,看来是时候挪挪屁股了。 这次帮王大人把这事漂漂亮亮的办成,王大人一高兴,没准便会帮自己活动活动,早就听说苏、杭富庶,去这二州当上一任知州岂不美哉。 想到此处,张判官再无疑虑,拿起那份他精心撰写的认罪供状,施施然的踱出自己的官舍,朝衙内的牢房而去。 …… 张浚一行走在街上,路过的人,十个有九个都在议论此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方貌,准备好了吗?” 方貌坚定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看你表现了,行动。” 方貌嗯了一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大街当中。 “冤枉啊!” “大冤屈啊!” “开封府草菅人命啊!” “我家少爷是冤枉的啊!” “我家少爷是被诬陷的啊!” “开封府处事不公,污人清白啊!” “开封府构陷忠良之后,栽赃陷害啊!” 方貌手中举着一张状纸,站在朱雀门内的御街之上,大声的高喊起来。 御街两旁的人听到这悲苦的呼喊声,不觉都向方貌投去了目光。 方貌也不理会,而是一边喊着,一边沿着御街,一路向大内的宣德门缓步行去。 听到声音,沿街的不少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等到大概听出来,方貌喊的正是这两日汴京城里传的最热闹的事情时,不少人不觉都跟在了方貌身后,想要看看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浚和庞万春混在人群里。庞万春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确定的向张浚问道:“浚少爷,这样真的行吗?” “应该能行吧。”张浚也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先别说这么多,让你找的人你可都安排好了?” “浚少爷放心,都安排了,只是看着阵仗,感觉其实也不用咱们安排什么人。”庞万春看了看周围逐渐朝方貌聚拢的人群,不由嘟囔了一句。 “兄弟,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 “据说是开封府胡乱抓人,草菅人命,这家仆忠义,为了救主,要去敲那登闻鼓。” “嚯,这胆子够大的,这登闻鼓怕是有年头没响过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登闻鼓是那么好敲的嘛。” “就是,不管有冤没冤,只要敲了鼓,便先要吃上一顿板子,这一顿板子下来,啧啧。” “倒是好一个忠仆。” 方貌举着状纸不理会旁人的议论和眼光,坚定的向前走着,走一步喊上一句,越来越多的人朝着方貌身后聚集,跟在方貌身后。 更有好事者还在向旁人解释着什么,好似是知道什么内情,其实也不过是将方貌方才所喊的说与旁人而已,却好像自己知道什么大秘密一般。 倒是让张浚和庞万春安排的人手少了些工作。 还有人动了动脑子,将方貌所喊与这两日来汴京城中的最热的话题结合了起来,顿时来了兴趣。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方貌终于来到了宣德门前。 此时方貌身后跟着的人群已颇为壮观,怕是不下万人。 就连张浚都没想到竟然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和跟随,张浚和庞万春对视一眼,突然对事情的成功多了几分信心,同时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张浚又生出几分担忧。 宣德门前的守门禁军早就注视到朝这边汹涌汇聚过来的人群,因为离得有些距离,他们并没有听到方貌的叫喊,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早在看到人群朝这边汇聚的时候,便有禁军去报告了当值的皇城司亲事官指挥。 此时亲事官指挥大人方才赶到明德门的城楼上,尚且不明所以,便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朝着明德门走来。 明德门前的御街上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将原本宽敞的御街挤得水泄不通,怕是不止万人,这是要做什么?造反还是逼宫? 指挥大人脸色煞白,不敢有半分耽搁,大声喊着,“关门,快关城门。” 于是,在一众群众的注视之下,明德门缓缓的关上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4 击鼓鸣冤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城下的人听着,速速退去,莫要在城下聚集,否则格杀勿论。” 听着城头上的喊话,城下的人顿时懵了。 “什么情况?” “怎么关门了?” “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 “现在难道连登闻鼓都不能敲了?” “我们活该被冤枉是吗?” “有冤不能伸了是吗?” 城门前原本还算平静的人群顿时间炸了锅。 城上的守军以为这些人要逼宫,城下的人以为城上官官相护,连伸冤的机会都不给。 对立态势立刻形成,原本还觉得事不关己,只是来看个热闹的人群顿时不干,闹哄哄的吵成一片。 方貌却不理会这些,举着状纸,一步一步的向明德门下走去,那登闻鼓就立在明德门左侧。 方貌刚刚踏前一步,那城头守军立刻弯弓搭箭,对准了他。 “来着止步!” 声音响起的同时,已经有一支羽箭射下,直插在方貌身前一步。 这一箭,方貌还没有什么反应,却把围观群众都给射懵了。 现场顿时寂静一片,片刻之后城下群众再次闹了起来。 “皇城司和开封府沆瀣一气啦!” “皇城司和开封府官官相护了!” “皇城司杀人了!” 下面喊什么的都有,乱做一团。 城上指挥也有点懵,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城下那群穿着各式各样的人群,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攻城逼宫的样子,难道是我误会了? 然而不等他多想,城下又起了变故。 方貌看着脚前的箭簇,面带不解。 “要伸冤,要公平,要正义。”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原本杂乱无章的声音渐渐被这一句话所统合,城下人群开始齐声的高呼起来。 整齐的声音声震四方,方圆数里便只听到这么一句话,汴京城内不少人都惊讶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外面怎么回事?”此时正在挥毫的大宋官家,徽宗赵佶(虽然按理说这时候不能叫徽宗,毕竟人还活着呢,但是为了便于理解,就这么叫着吧)不由皱了皱眉头,让身旁的太监前去查看。 城上指挥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大人,现在连登闻鼓都不能敲了吗?” 很快,方貌的声音为指挥解释了所有的疑惑。 “登闻鼓?” 你们是来敲登闻鼓的?那你倒是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们要进攻大内呢,知道你们是要要登闻鼓我紧张个什么劲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敲个登闻鼓要不要闹出这么大阵仗来?皇城司指挥一脑袋黑线。 这也不能怪皇城司指挥反应过当,因为如果不是方貌提起,他差点都忘了在明德门前还有登闻鼓这么一个东西,毕竟上一次登闻鼓被敲响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哦,那你敲吧。”皇城司指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抬手让守城禁军收了弓箭。 方貌缓步上前,走到那面巨大的登闻鼓旁,拾起那有小臂粗细的鼓槌,照着鼓面重重的捶了上去。 顿时间“咚咚咚”的闷鼓声响起,鼓声的响起让那“要伸冤,要公平,要正义。”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而经过来刚才众人齐声呐喊,现在这事情仿佛已经变成了事关他们每个人的重要事情,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行了,等着,我去给你叫人去。”皇城司指挥见方貌真的是敲登闻鼓,心里松了口气,准备帮方貌去叫人来处理。 等等,叫人,我该去叫谁? 等话说完,皇城司指挥愣住了,大宋早年前为登闻鼓专门成立了个登闻鼓院,就在近旁,有官员专门处理登闻鼓相关事宜,就跟后世的信访办类似。 可是经历了神宗年间的改革,裁撤冗官等事情之后,这登闻鼓院便再无人问津,尤其是近些年来这登闻鼓就未曾响过,那登闻鼓院早已经人去楼空,院子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这该到哪儿喊人去? 这可怎么办?皇城司指挥觉得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 就在皇城司指挥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走了过来,“将军,城下发生了何事?” 指挥正发愁呢,这小太监的出现顿时让他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快去禀告官家,有人敲登闻鼓。” “敲登闻鼓?”小太监闻言也是一惊,这登闻鼓多少年未曾响起过了,如今居然响了,这个是个大事,小太监忙不迭的一路小跑着走了。 “登闻鼓?”徽宗听到太监禀报愣了一下,旋即莞尔一笑,“小梁子,走,我们看看去。” 徽宗正在拍马赶去明德门的路上,且让马儿再奔一会,我们回到杨峥这里。 杨峥正好整以暇的趴在牢房内反复琢磨着《中兴备览》,却听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见便有人来到他的门口。 “杨峥,这牢房你呆的可还如意啊?” 张判官一张嘴,杨峥便知道,这张判官,大宋老阴阳师了。 “托大人的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大人这是又来让我签押供状的?” 呦,很上道嘛,小伙子有前途。 张判官看杨峥如此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何,你是自己主动签啊,还是让我帮你啊?” “大人这是已经迫不及待了?你就不再等等?” “杨峥,不要再自误了,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张大人啊,你听我一句劝,现在收手,还来的及。” “否则,你今天死定了,王革也保不了你,我说的。” 他娘的,终于能把这句还回去了,说完,杨峥顿觉舒坦。 “废话少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判官连杨峥依旧还是这个态度,顿时脸色一沉。 “来人!” 顿时两个衙差从牢房外冲了进来。 “大人。” “给我将他按住,让他将这份供状签押。” “是,大人。” 说罢,两名衙差打开牢门,冲了请来,一人上前一脚踢翻杨峥,另一人抓起杨峥的手向印泥中按下,然后又在状纸上一摁。 “大人,成了。”一名衙差将供状抵还给了张判官。 张判官接过供状,看着供状上的手印,满意的笑了笑。 “杨峥,你两度刺杀朝廷命官,如今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张判官看向杨峥,杨峥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一脸悲愤,哭天抢地,反倒是一脸淡漠,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张判官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杨峥,你杀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罪名成立,鉴于你拒不悔改,情节恶劣,本官判你斩立决。” 说是斩立决,但其实并不是立刻拖出去砍了,因为张判官还没有这个权利,在大宋死刑都是需要上报,由官家同意批复后,集中在秋后统一执行。所以就算当真要砍杨峥的头,最快也要等到八月十五之后,也就是秋试之后。 杨峥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张大人,我劝你善良,我已经多次提醒你了,你却依然执意如此,哎,大人,快回去看看,到底是夷州好,还是登州好,给自己选个好点的埋骨之地。” 大宋有刑不上大夫的传统,因此有宋一朝,是没怎么杀过官员的,通常对官员的最大惩处便是充军流放。只是在这个环境恶劣的年代,流放到偏远地方与送死无异。 但是这条对杨峥来说目前不适用,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只能算个儒生,还算不上士大夫。除非他这次金榜题名中了进士,那便算是多了一道保障。 “大人,你当真不再想想了?一会你可莫要哭着来求我。” 杨峥此时的话语在张判官听来就是最恶毒的诅咒和最后的挣扎。 哭着来求你?开玩笑,是你哭着来求我吧,可惜晚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自己尽快准备一副棺材板吧,实在不行,老夫家中的草席可以借你一用。” 说完张判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杨峥看着张判官的背景勾了勾嘴角,心中想到张浚他们应该已经行动了吧。 却说明德门前,官家赵佶终于在千呼万唤中使出来,要说这点他就比掌握空间魔法的曹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官家登上明德门的城楼之上,朝下一望。 嚯,这好家伙,怎么这么些人,官家皱着眉头朝那皇城司指挥看去。 皇城司指挥顿时缩了缩脖子,背心里冷汗直冒,小心翼翼的上前向官家解释了几句。 官家顿时来了兴趣,这是有多大的冤屈,引得万民同来,往日里上元夜也未必有这般热闹吧。 “下面何人?报上名来。”在官家的示意下,大太监梁师成朝着城下喊道。 “草民睦州清溪县方貌。” “为何要敲击登闻鼓?你可知不管你有无冤屈,敲击登闻鼓者先领仗五十?”梁师成再次开声问道。 “草民明白,但草民有冤要诉,愿领仗责。”方貌跪在地上,将状纸妥善放下,然后坦然的脱去上衣,匍匐于地。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5 有何冤屈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梁师成见此拿眼向官家看去,官家也是起了兴趣,挥手示意梁师成继续,同时给梁师成使了个眼色。 梁师成自是会意,官家这是还想看后续呢,可不能将人给打死了,但是也不能打的轻了,这明德门前数万人看着,这若是轻了,日后人人效仿,都跑来敲登闻鼓,那官家不得被烦死,而且梁师成自己屁股也不干净,万一真有一天告到他头上,他该怎么办? 所以这板子要重重的打,打到人人生畏,但是又不能把人给打死了,要给他留一口气,这就是考验功力的时候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梁师成,要说宫里面谁打板子最擅长,太监们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要知道宫里面打板子可是常有的事,那几个梁师成专门调教的打板太监,那板子打的当真是艺术。 让你活你就活,让你死你就死。 让你皮开肉绽好不吓人,但是不伤及脏腑,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让你外面看起来无伤无痛,内里却已是伤及脏腑,没有三两日好活。 这都不是什么难事,要不怎么说,打板子是门艺术呢?而梁师成正是此间的大艺术家。 梁师成想了一下,唤来身边的小太监,叫他去唤了两个太监来,叮嘱了几句。 那两个太监顿时领命,提着棍子下了城楼。 明德门的城门缓缓打开,两个太监拖着棍子出来,来到趴在地上的方貌左右站定。 两人也不多话,举起棍子就朝方貌背上拍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顿时一道血印子便在方貌的背上显现,方貌痛的浑身一紧,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紧接着一阵“啪啪啪”的声音响起,现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往哪不和谐的画面上去想象。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两个太监的棍棒上已是开始往下滴血,每一下拍下,都会溅起一小团血花。 方貌的后背此时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淋,方貌更是满头冷汗,牙齿已经快被他咬碎,但他硬是硬气的一声未吭。 远处围观的群众看得无不心惊胆战,那每一下棍子抡下来,便仿佛砸在他们身上一样,让他们心头一跳,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甚至有的人已经不敢再看,用双手捂住了双眼,只从指缝间留出的缝隙偷偷的观瞧。 “不会有事吧。”藏在人群中的庞万春,看着远处方貌那惨兮兮的样子,有些紧张的向身旁的张浚问道。 张浚摇了摇头,有事肯定是不会有事的,没看见官家都来了吗,怎么可能当着官家的面把人打死了,那岂不是扫了官家的兴致?所以方貌死肯定是死不了的,但是这样子,实在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张浚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丝感慨,这杨峥主仆二人当真都是狠角色,这样的人日后必有大成就,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也狠的人,你要说做不成事,张浚是不信的。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那张判官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要去得罪这样两个人?还好自己跟杨峥结拜成了兄弟。 同时,张浚又不觉想到,自己是不是对自己要求太放松了?要不要也对自己狠一点?毕竟,男人嘛,就要对自己狠一点,是不? 不到盏茶功夫,这五十仗已经打完,方貌趴在地上,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整个全部被鲜血所覆盖,那用来施刑的棍棒汩汩的向下滴着鲜血。 围观的人群都已经被方貌这般惨状震惊到无声,全场寂静的针落可闻。 梁师成非常满意现在这番景象,想来这一顿棒子下来,应该没有几个人还敢没事来击登闻鼓了吧。 方貌脸色煞白,呼吸短促急切,背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昏死过去,也亏了他多年习武,身子骨还算壮实,又有圣火功护住了内脏,这才堪堪硬抗了下来。要是换个人,此时怕已是气若游丝,离死不远了。 梁师成挥了挥手,又有两个太监下到城楼下,给方貌塞喂了丹药,又掏出药瓶涂抹在方貌的身后,找了一兼干净的衣服为方貌披上,搀着方貌让他就这样跪坐在明德门前。 梁师成自是明白恩威并施的道理,方才打板子是为了杀鸡儆猴,告诫所有人登闻鼓不是那么好敲的。现在给方貌上药治疗,乃是为了展现大宋官家宽厚仁义的一面。 谁说太监不懂政治,能被人称为“隐相”的梁师成,又怎么会是不懂政治的人?只看官家随身都带着梁师成,便可见梁师成的手段。 这世上,可能会有叫错的名字,却从未有起错的外号。 “方貌,你有何冤屈?现在可以说了。” 在官家的示意下,梁师成开口问道。 方貌稳了稳气息,这才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 “启禀官家,草民乃是睦州清溪县杨家少爷杨峥的书童,我家少爷乃是嫡传的杨门后人。” “草民随我家少爷此番赴京赶考,谁成想方进汴京城,我家少爷便被开封府拿了去,口口声声我家少爷刺杀朝廷命官。” “可是我家少爷本本分分,一心遵从官家教诲,闭门苦读,只为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报效官家。可是如今却平白蒙冤,可怜他连却连那朝廷命官的面都没见过,便被扣上了刺杀之名。” “开封府逼我家少爷签押那莫须有的罪名,我家少爷坚决不肯,怎料那开封府竟对我家少爷施以重型,我家少爷几度昏死,命都丢了大半,那开封府竟然还不肯放过,欲要置我家少爷于死地。” “开封府欲要断绝杨门一脉,直接动手便是,竟使这般手段,当真是让人不齿,却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指使。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堂堂开封府,竟然行此卑鄙无耻,随意安置罪名,污人清白的下作之事,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啊?” “天可怜见,杨家一门忠烈,为国捐躯,后人却惨遭如此迫害,杨家一脉今日便要就此断绝,还请陛下做主,为我家少爷正名,还我家少爷一个清白。” 说完方貌以头抢地,重重的磕起头来。 城上官家皱起了眉头,梁师成最会察言观色,一见官家这般表情,便心道要遭,那开封府尹王革跟他也算有些交情,赶忙上前说道:“官家,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哼,官家冷哼一声,瞪了梁师成一眼,梁师成赶忙躬身低头退到一旁,不再敢多言半句。 “你先起来,此事朕知道了,朕定会派人彻查此事。”官家第一次主动出声,朝城下方貌喊了一句。 官家没想到事情牵扯到了开封府,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因此准备缓上一缓,容后再查。 “我家少爷如今命悬一线,生死不知,还请官家现在就彻查此事。” 方貌确实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再次一个头磕了下去,显然不想就此罢休。 官家不觉眉头再次皱起。 方貌见官家不答话,再次一个头磕下,喊了一句,“草民恳请官家现在就彻查此事。” 官家一直没回话,方貌便磕一个头喊一句。 顷刻间方貌的额头就已渗出血来,顺着脸颊留了下来,仿佛两道血泪挂在脸上。 现场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不知道是谁起了头,跟着方貌喊了一句,“请官家现在彻查。” 渐渐的这个声音在人群中由小及大,慢慢的扩散开来,遍及了明德门前整个范围,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化作这一句: “请官家现在彻查。” 声震朝野,如此浩大的声势,让明德楼上的官家不禁动容,这就是民心啊。 官家心中恼怒,这开封府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如那方貌所说一般?这一刻,官家心中的天平已经有了一丝丝的歪斜。 “去,把王革给我叫来,让他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家语带怒意的说道。 梁师成自是不肯怠慢,喊过身边一个心腹太监,叮嘱几句,让他尽快去将王革找来。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官家已经派人去请开封府尹王革王大人前来了,还请大家稍安勿躁。”梁师成自是不能任由那声音继续喊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王革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明德门上,额上满是汗水。 实话实说,此时的王革有些发懵,来的路上他已经跟传令的太监打探了情况。听到有人告自己的御状,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还在自己思索难道是自己强占良田的事情被人举报了?待等知道还牵扯到什么杨家后人,罗列罪名,构陷忠良,他就有些搞不懂了。 王革自觉自己一向小心,平日里最多也就是贪点小钱,占点小田,未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哪里冒出来的什么杨家后人?罗列罪名又是什么事?那太监说的也不清不楚,王革自是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他盘算这莫非这是自己的对手专门搞出来恶心自己的?那直接朝堂上见真招啊,搞这些盘外招,当真是没有面皮。 王革这边脑子还在盘算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转眼已经到了官家驾前。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6 大闹天宫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王卿家,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家面色不善的看着王革。 王革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他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跟官家告罪一声,“官家,请容臣先了解一二。” “哼,”官家却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 “方貌,开封府尹王革王大人已到,你可与王大人当面对质。”梁师成上前一步帮王革解了围。 然后将手上的状纸递给了王革,这是之前方貌所写的状纸,在方貌申诉冤屈的时候,便有太监取了呈了上来,官家和他都已看过。 “王大人,敢问我家少爷究竟是如何刺杀朝廷命官的?是用何种手段?在何时间?” 王革看完状纸依旧一头雾水,因为状纸里并未具体说明案情,所以此时被方貌一顿质问,王革一个也答不上来,一时间只能哑口无言,愣在当场。 “王卿家,人家问你话呢。”官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催促了一句。 “这……这……这……”王革脑门上冷汗直冒,结巴了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官家,这事臣并不知情,可容臣先回去调查一番?” “哼!”官家此时越看王革越不顺眼,朕不知道容后调查吗?你问问看这里的万民答应吗?竟给朕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朕怎么就任用了你们这帮酒囊饭袋? “王大人,还是在这里把事说清楚的好。”梁师成一看官家脸色,便猜到了官家心思。知道若是让王革下去调查,下面的万民就算不闹事,大宋的威仪今日便要折损在这里了。 此时官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便是弃车保帅,无论如何,要保住大宋威仪,要保住自己的面皮,要给万民留下一个朕处事公道,维护公理正义的高大形象。 王革都快哭了,心说这叫什么事?我才是最冤枉的,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就让我说清楚,我怎么说清楚? “官家,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我这就让他们放人。”王革无法,先想办法把这事糊弄过去再说,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 “你就这么把人放了?那万一刺杀是真的呢?”官家有些看不下去了,这王革是怎么成为开封府尹的?朕当初是瞎了吗?居然找这么一个饭桶来做开封府尹。 旁边梁师成早看出了问题,知道今天这事事关官家威严,事关大宋的威仪,已经不是简单糊弄过去就行了的,他此时就算跟王革没有交情,从官家的角度,他都不得不帮一把。 于是他上前一步,开口道:“王大人,不如让人将那杨峥和主审的官员喊来,就在这明德门前当着官家的面,再审一遍,若当真有冤屈,自是为其平冤,若是证据确凿,也好给万民一个交代。” “对,对,梁大监说的对,就按梁大监说的办,臣这就去办。”王革点头如捣蒜,见官家点了头,王革赶忙转身下去安排。 梁师成看着王革离开的身影,微不可查摇了摇头,这王革,也就到这了。 “官家,您看,此事可否请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部官员来此,三堂会审,也好以示天下,官家您公平、公正、公开之名,扬我大宋之威仪?”等王革离开,梁师成又赶忙向官家建言道。 官家闻言颇为满意的看了梁师成一眼,眼中带着赞许之色,心说还是小梁子会办事,深得朕心,微微颔首吐了一个字:“可。” 梁师成赶忙安排太监去通传三部主官前来明德门。 “方貌,你且稍安勿躁,官家已命人提调杨峥前来此处,又请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的大人们前来此处,今日就在这明德门前,由官家监督,三堂会审。” “杨峥若是清白,大宋自是不会冤屈任何一个好人,若是当真证据确凿,大宋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可有异议?” “草民叩谢大人,叩谢官家仁义,官家英明,官家威武。” “官家仁义,官家英明,官家威武。” “官家仁义,官家英明,官家威武。” “官家仁义,官家英明,官家威武。” 明德门前的群众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满是兴奋之情,好似获得了胜利一般,都跟着方貌朗声喊道。 这一喊,倒是让城楼上的官家老怀大悦,这万民齐呼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竟然是如此的舒坦,这样的喊声以后还可以再多来一些嘛。 官家看下面那些民众也顺眼了不少,这都是朕的子民啊,都是真心拥戴朕的啊,民心可用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此时的开封府,已经乱了套。 王革站在大堂上,看着下面少尹、判官、军曹站了一大排,张判官正在其中。 “杨峥现在何处?速速于本官叫来。” 下面众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只有张判官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明白王大人为何会突然问起杨峥。 “快点,没听到吗?你们谁抓了这个人?快去给我找,把人给我请来。” 众官依旧有些莫名其妙,少尹小心的问道:“大人,却不知找这人何事?我等并未听过此人啊。” “何事,何事?掉脑袋的大事!”王革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你们谁抓的人?人现在在哪里?” 听到掉脑袋的大事,众官齐齐缩了缩脖子,张判官更是背心冷汗直冒,他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们聋了吗,让你们找人你们还不赶紧去,官家还在那等着呢,本官没工夫跟你们解释,先把人给我找到。” “大人,大牢里就关着一个人,是不是就是杨峥?”主管大牢的兵曹问了一句。 “那你还愣着干嘛,等着我去带人吗?” 那兵曹缩了缩脖子,转身出去提人了。 “这个人是你们谁抓的?”王革面色此时已是怒火中烧,眼中满是怒火的看着剩下的手下官员,语气颇为严厉。 众官回想打望,最终终于将目光齐齐的定格在了张判官身上。 张判官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大人,下官……下官……也是为了……为了……大人您啊!” “为了我?我让你为了我,我让你为了我。”王革找到了正主,哪里还忍得住心中怒火,冲上前去便一脚将张判官踹倒在地,紧跟着一脚接一脚的朝张判官踹了过去。 王革显然动了真怒,张判官接连挨了好几脚,身上一阵疼痛,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刮破,流出血来,可是却半点也不敢反抗。 其余众官见张判官已是血流满面,赶忙冲上去拉住府尹大人。 “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有话好说?老子都快要被他害死了,还有话好说?” “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出来我们也好想想办法。” 王革知道光发脾气没有用,还是要解决问题,于是将自己之前明德门前的情况说了出来,请众手下想想办法。 众手下听完也是一脸懵逼,这种事情还真是头回遇到。 “张图,你为何要抓那杨峥啊?又是怎么栽赃陷害的?你速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府尹大人正在气头上,少尹自是责无旁贷,先把事情屡清楚再说。 不过少尹大人一句话便已经把事情定了性,显然这种事情他们也都没少干,所以根本没有半分怀疑。只是他们办这种事的时候一直也没遇到过什么麻烦,有硬茬子也提前了解料理了,却不知道这是哪里钻出来一个孙猴子,居然要大闹天宫,想把天捅个窟窿。 “这……这……”张判官此时脸都肿了,但是依然不得不结结巴巴的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当然他自是做了些许美化。 “下官也是此前见府尹大人心忧朱勔朱大人,所以这才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将刺杀朱勔大人的元凶绳之以法。” “谁知道这杨峥,他……他不讲武德,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耗子味汁……” “你……”王革听完张判官的话,心中倒是了然了几分,可是又气的不行,这张图真是个猪队友,你要做这事之前,不会提前查查那杨峥是个什么人?有什么家世背景?像这种硬茬子也是你敢惹的? “你做事不会动动脑子?你说你到底是咋想的?净干蠢事,饭桶!”王革口吐芬芳,朝着张判官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大人,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少尹拦住了王革,“方才衙差回来报信说,官家定了在明德门前三堂会审,那边已经去请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的人了。” “哼,”少尹的话王革听进去了,“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张图,你可有能定那杨峥罪的证据?” “下官派人去清溪县调查了,那里的百姓十个有九个都说人是杨峥杀的。” “你……你是猪脑子吗?你这判官是怎么坐上的?这种你管它娘的叫证据?”王革闻言再次暴起。 “大人……大人……”少尹也是一脸无语,却不得不连忙上前安抚府尹大人。 “这不是人证吗?”张判官怯懦的小声回了一句。 “你!”这一下连少尹都听不下去了,“你住嘴,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是,是,是。”张图小鸡啄米,连连点头。 “可还有其他证据?” “没……没了。” “你……”少尹都不由扶额,这张图当真是扶不起的猪队友,坑爹啊这是。 在场其他判官也是互相看看,大气也不敢喘。 “大人,也不是没有办法。”沉默片刻,少尹眼中寒芒一闪。 “嗯?”王革听到有办法,立刻来了精神。 “大人我们如此……这般……” “你是说……,好,就按你说的这么办!你速速去准备。”王革眼冒精光,“我先去明德门,稳住官家。” 接下来开封府众官在少尹的指挥下,立刻行动起来,王革整了整衣冠,施施然的迈着步子朝明德门而去。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7 三堂会审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却说这时候的开封府牢房里,杨峥悠哉哉的趴着,牢房门口,张判官再次来到杨峥的牢房前。 “杨峥,你的案子已经定了,开封府已经签发,斩立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准备上路吧。”张判官冷着脸将一纸令书递到杨峥面前。 杨峥就见那令纸上写着:“经查证,睦州清溪县杨峥刺杀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拒不悔改,判斩立决。”上面盖着鲜红的开封府大印。 杨峥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有些奇怪,按照他的了解,大宋死刑需要大理寺复核,由官家钦定,什么时候开封府能判斩立决了? 杨峥拿眼去打量那张判官,同时手中不动神色的将那份斩立决的判决塞入怀中。 “你做什么?将令书交出来。” 张判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被杨峥敏锐的捕捉到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大人,既然我都要死了,我还不能留着这封令书留个念想吗?” “对了,大人,您这脸怎么肿了?可是走路摔到了?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你……”不知是张判官终究拉不下面皮,没有上前动手硬抢,还是张判官此时已经慌张的失了智,居然就这么让如此重要的令书留在了杨峥手中。 “来人,送杨峥上路。” 张判官朝牢房外喊了一声,顿时有两个衙差冲进门来,一左一右将杨峥架了起来,拖出了牢房。 这两名衙差直接架着杨峥朝府衙外走去,杨峥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架着走。 开封府衙在外城城东,这两名衙差架着杨峥出了府衙,一路朝东而去。 杨峥抬头看了看太阳,好心提醒道:“官爷,这方向怕是不对吧,砍头不是应该往内城走吗?你们这再走就要出汴京城了。” 两名衙差并不答话,只是拖着杨峥一路埋头狂奔。 就在经过一处偏僻巷子时,突然窜出两个黑衣人,从侧旁向杨峥一行袭来,两个黑衣人手持长刀,以黑巾蒙面,冲过来的时候,还大叫一声: “杨峥少爷,我们来救你。” “杨峥少爷,快跑,速速出城。” 两名衙差大叫一声“什么人”,丢下杨峥,和那两名黑衣人战在了一处。 若是换了别人,此时肯定已经直接逃了,可是杨峥自己人知自家事,自己在着汴京城无亲无故,谁会来救他?这二人也不是方貌和庞万春,所以杨峥只一眼便翘楚了端倪。 因此杨峥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甚至好整以暇的欣赏起四人的打斗来。 越看越觉得有些意思。 “诶,这招力劈华山不错,就差一点,加油。” “诶诶,那个小心,他要攻你背后了。” 四人打了半晌,见杨峥没有丝毫跑的意思,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一个衙差使了个眼色。 一名黑衣人高喊道:“弟弟,你速带杨峥少爷离开,我来拦住他们。”说罢长刀一甩拦住了两个衙差。 另一个黑衣人则趁机冲到了杨峥身边,“杨峥少爷,我们先走。”说完拉着杨峥就要跑。 可谁曾想一拉竟然没有拉动,反而被杨峥带了一个踉跄,杨峥暗中出手一点,那黑衣人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杨峥这要是还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也就别参加什么秋试了,干脆直接一头撞死得了。这明显是开封府的人做的局,想要造他畏罪潜逃的假象。 所以当那黑衣人来拉他的时候,他便出手运功震晕了那黑衣人。 杨峥惊叫一声,“哎呀,你怎么摔倒了?” “你们两个加油,这个好像自己摔晕过去了,就剩那一个了,你们赶紧收拾了他。” 另一名黑衣人见此,知道不妙,想要诓骗杨峥畏罪潜逃的戏码是做不成了,又假模假式的跟两个衙差比划了两下,高喊一声,“杨少爷,我不是对手,等我再去喊些人来。”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巷子另一头跑去。 两名衙差对视一眼,只得再次架起杨峥就走。 “官爷,这两个黑衣人是什么人?跑了一个,这个晕过去了的正好抓回去细细审问啊。” “诶诶,官爷,这黑衣人你们不管了吗?”两个衙差只管埋头狂奔,不理会杨峥的叫喊。 眼瞅着就要冲到开封城城门,杨峥哪里肯干,忙大喊大叫了起来。 “来人啊,我是杨家后人杨峥,开封府要杀人灭口了啊。” 杨家后人的热度还没过去,杨峥这一嗓子,顿时引的众人朝这边看来,就连城门口的守将也都朝两个衙差看了过来。 两个衙差脸色发白,对视一眼,调转身形,又朝原路奔了回去。 杨峥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任由衙差架着朝内城而去。 尽管两个衙差一再的放慢脚步,但是路有尽头,片刻之后,两名衙差终于架着杨峥来到了明德门前。 顶着王革王大人疑惑、不解、气恼、愤怒等种种情绪掺杂的复杂眼神,两名衙差还是喊了出来:“大人,嫌犯杨峥带到。” 城头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的几位大人正在探讨案情,王革站在一旁,虽然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敢吱声,见杨峥还是被带了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和失望,不过很快被他遮掩了下去。 此时刚过正午,阳光正盛,杨峥眯着眼朝城头看了一眼。 然后这才转头看着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方貌,轻声道了句:“十四,你受苦了。” “哥哥说哪里话,一切都是十四应该的。” 杨峥也不再多言,恩情都已在心头记下。 杨峥在看城上,城上的人也在看杨峥,就见此时的杨峥,身量颇高,面容俊秀,颇有一股英武之气,若不是此时穿着一身的囚服,身上带着斑斑血迹,定会得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郎”的夸赞。 “城下可是杨峥?” “正是学生。” “官家,如今人都齐了,现在就开审吗?”梁师成向官家请示了一下。 得到官家的首肯之后,梁师成这才朗声道: “今有睦州清溪县杨家家仆方貌击登闻鼓明冤,状告开封府污蔑构陷其家主杨峥刺杀朝廷命官,陛下宽厚,特许在此明德门前请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堂会审,今有陛下与明德门前万民为证,还请列为大人开审吧。” 刑部尚书王云,御史中丞王黼,大理寺卿周三畏下得城头,便在明德门前摆起了桌案,旁边两排禁军充作差役,开封府尹王革站在一旁,杨峥、方貌跪坐于前。 而官家和梁师成则依旧站在明德门城楼之上,俯视着一切。 别看三人都是各部主事,可是这部与部之间也是有较大分别的。 就拿刑部来说,虽然他是六部之一,是大宋的司法部门,主管刑罚,但是在大宋,中书省和门下省合并为“中书门下”,掌握行政大权,长官为“同平章事”即宰相,也就是说掌权的乃是宰执蔡京。 刑部隶属于“中书门下”,只是个执行机构罢了,并没有太多的权利。而作为刑部尚书的王云,不过是个掌印的工具人而已。 而御史台,作为大宋的中央监察机构,实权是没有的,凡事全靠一张嘴,便是所谓的嘴强王者。而御史台主官应是御史大夫,不过自从元丰改制以来,这个职位便一直留缺,都是由作为副手的御史中丞主事。 所以,这御史中丞也算是有实无名,当然,虽然活干的都一样多,但是这品阶上却差了一阶半,御使大夫是从三品,可是御使中丞只是正五品,想来大概是大宋的官家觉得,嘴强王者也就值这个价? 司马光:我不服,谁说我是嘴强王者?御史中丞怎么了?御史中丞也能干翻宰相,不信你问问王安石,你看看他服不服? 王安石:……感觉有被侮辱到。 这里面最有权势的当属大理寺了,大理寺作为大宋的最高法院,掌刑狱案件审理,长官大理寺卿,更是位列九卿之列。 王云、王黼、周三畏三人互看一眼,王云和王黼都对坐在中间的周三畏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三畏作为大理寺卿,换到如今相当于最高法院院长,也不多做推辞,开口便问道:“堂下何人?” 接下来自是一番报名唱卷宗的传统流程,不做赘述。 “杨峥,既然是你家仆从敲击登闻鼓为你鸣冤,你有何冤屈要告?” “大人,学生此番入东京乃是为了几日后的秋试,三日前方才进入汴京城,刚一入城,便被开封府拿去问话,指认学生刺杀朝廷命官,学生不服向那上官澄清,却不想那上官根本不顾学生话语,坚持学生便是杀人凶手。” “学生自是不认,却不想那上官便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供状让我签字画押,这与学生供词全然相反,学生如何能签?” “那上官便威逼利诱学生,学生自是抵死不从,于是,那上官便对学生施以重刑。” 说罢杨峥伸手一扯,将身上的囚服脱去。 敌羞,吾去脱她衣!!!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8 铁证如山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衣服一脱,露出横竖密布,满是痂壳的后背,其中还夹杂着少许衣物碎片的痕迹,显然是衣物和血痂凝结在了一块。 “嘶!”在场围观的群众见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杨峥趴伏在地上,让在场所有人都能看个清楚,随着杨峥的动作,其间还有血痂迸裂,有鲜血冒出。 看的在场群众不禁心中都对杨峥起了同情之心,甚至有人对王革怒目而视,王革老脸微红,不过旋即恢复,面露惊讶,只做不知。 “大人,学生被施了重刑,昏死过去,等到再醒来时,已是在大牢之中。” “之后,那上官又来牢中威胁学生,那上官伪造了一份海捕文书,要将学生的寡母以杀人主谋之名逮捕,只要学生低头认罪,他便收回这份文书,如若学生不从,他便会用印发往睦州。” 说着杨峥从那被脱下的囚服中掏出一份纸张,递了出去。 “大人,请看,这便是那上官所书知会睦州的海捕文书。” 早有禁军上前取了呈给三位大人。 周三畏拿过看了一眼,递给王云、王黼二人。 王云看了直接拍案而起,怒骂一句:“贼子敢耳!” “咳咳!”王黼咳嗽两声,王云方知自己失态,眼睛冷冷的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开封府尹王革,将头扭向了一边。 “王府尹,这你如何解释?”周三畏开声化解了场上的尴尬。 王革接过那文书扫了一眼,“这文书也未用印,谁知道是不是杨峥伪造的。” 杨峥闻言不觉嘴角一扬,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就知道大人会这么说。” 杨峥再次俯身,在囚服中掏摸一阵,再次摸出一份文书来。 “诸位大人,那这份用了印的斩立决,总不能是学生伪造的吧。学生也是读过大宋律例的,斗胆问一句,开封府什么时候能够判斩立决了?” 禁军再次接过呈上。 这一次周三畏都变了脸色,结果令书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将那令书丢到王革面前,“府尹大人,解释一下吧,本官也很想知道,开封府什么时候开始抢我大理寺的活了?” 王革一时语塞,心中恼怒,此时只想口吐芬芳,要是张判官在此,王革准保叫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诸位大人,此事……此事可能是下面某个临时工干的,而且这与本案无关,开封府其实已掌握了确凿证据,证明这杨峥就是刺杀朝廷命官。” “临时工?” 难怪后世总是临时工背锅,感情这根子是打这一千多年前来的啊。 杨峥看着王革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无耻的样子比起后世甩锅的大拿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峥这才知道自己当年冤枉了那些大拿们,原来临时工是有悠久的历史传承的,论功力,此时王革绝对可以称得上祖师。 “王府尹,敢情您这个临时工是从我大理寺挖过去的?” 周三畏却有些不依不饶,还在纠结开封府越权抢大理寺活的事,一副要跟王革好好将这事掰扯清楚的架势。 王革老脸一黑,对周三畏也是颇为不爽,这事他可没法解释。这都已经甩出临时工了,你还要我怎么解释? 王黼看出了现场气氛的尴尬,赶忙出来打圆场,“周大人,想来王府尹也是被人蒙骗,莫要再纠结于此,我们还是先把这案子审清楚,官家可还在上面看着呢。” 周三畏闻言只能瞪了王革一眼,负气的冷哼一声,倒也不再穷住不舍。 “杨峥,开封府指你刺杀县尉刘鹏,造作局督监朱勔,证据确凿,你可有辩解?”王黼见此只得主动问起了案情。 “大人,你可看了开封府的卷宗?” “学生若是没记错的话,卷宗所载:指学生于五月初三和七月初二,分别刺杀清溪县县尉刘鹏刘大人和杭州造作局督监朱勔朱大人,可对?” 王黼看了一眼手中的卷宗,点了点头。 “大人,五月初三,学生被家母禁足家中,闭门苦读,未曾出门,家中清溪县城距离学生的家,需有半日路程,学生不可能出现在县城中杀人,家母与家中老仆皆可作证。” “七月初二,学生于巳时二刻入杭州城,而朱大人被刺之事发生在同一时间,从时间上学生根本来不及作案,学生总不能站在杭州城的城门口便能射中城内的朱大人吧,这点守城兵士可以为证。” “所以,不论是县尉刘鹏,还是督监朱勔,学生均没有作案时间,也有不在场证明,还请大人明鉴。” 杨峥开口摆事实,讲道理,为自己辩护道,。 “如此。”王黼听后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革,“王府尹,方才你说开封府证据确凿,不知是何证据?” 王革听到王黼问话,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语说了出来: “自是铁证如山,开封府此前派人前去清溪县调查,遍访城中百姓,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证,当日正是杨峥刺杀县尉刘鹏。” 王革根本不提朱勔之事,只抓住刘鹏这个点来打。 说着王革从袖中掏出一份状纸,递了过去,“大人请看,这是开封府遣人往清溪县所录城中数百名百姓之证词。” 王黼接过状纸展开细细查看,看完将状纸递给周三畏与王云。 “二位大人怎么看?”待二人看完,王黼问道。 “这个么……”王云眼珠一转,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不过却也不愿出这个头,只是沉吟。 周三畏扫了一眼,也许是心中还有气,亦或是铁证面前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说话。 “二位大人,既如此,这确实是证据确凿,看来不用再审了,不如……我们这就宣判?”王黼见两人都没有异议,准备盖棺定论。 听到这话,那些围观的群众,顿时一颗心又都提了起来。 有人感到失望,觉得这是杨峥哗众取宠,明明真的杀了人却还要如此做秀,如今铁证如山,终于还是将自己作死了。 有人替杨峥惋惜,觉得他身单力薄,怎么是开封府的对手,这所谓铁证一定是开封府的手段,你看,这就着了开封府的道了吧。 有的人立刻改变力场站在了开封府的一边,有的人依旧坚持,觉得杨峥是被冤枉的,一时间争论起来,议论纷纷,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肃静!”见王云和周三畏都不说话,显然默认了他的提议,王黼一拍惊堂木。 “杨峥,开封府有清溪百姓的证词为证,指你确实刺杀县尉刘鹏,你可还有话说?” “哈哈哈哈。”杨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不止。 “杨峥,你休要自误,本官问你话呢!”王黼见杨峥放肆发笑,不觉皱起眉头。 杨峥摇了摇头,露出哂笑之色,“大人,这也算证据确凿?” “大人,那证词可否给学生一观?” 杨峥叹了口气,面色淡然,不见半分紧张焦急之色。 “拿去给他看。”三位大人商量了一番,让人将供词送下去给杨峥。 杨峥拿起证词,认真翻看起来。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一些站在杨峥这边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期待着杨峥能够拿出反驳的证据。 另一部分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等着看杨峥还有什么诡辩之词。 “大人,学生看完了。”杨峥将证词抵还给禁军,“只是……学生有一个问题想问府尹大人。” 王革冷笑一声,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冷冷的看着杨峥。 “敢问府尹大人,你确认这份证词当真是清溪县百姓所言?如何证明真伪?” “哼,本府还能诓骗你不成,这份证词自是开封府走访清溪县百姓所得,其中文字字字真实可信,有我开封府大印为证。” 王革的话语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那府尹大人是确认这份证词是开封府所做?不会再说这是临时工所为了吧?” 杨峥面带笑意的问了一句。 王革脸色一黑,愤愤的瞪了杨峥一眼,这小子实在太可恶了,不知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的道理? “府尹大人?这不是临时工所为吧?” 见王革不说话,杨峥再次提出确认。 王革脸色再黑一分,终于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不是”二字。 桌案后的三位主审互看一眼,周三畏一直绷着的脸上缓和了几分,不管这杨峥有没有杀人,至少怼王革怼的老夫甚慰啊。 “既如此,”杨峥话锋一转,“诸位大人,学生想说这份证词是假的。” 不等众人发问,杨峥便解惑道: “诸位大人,这份证词上写着:城门守卫衙差王三说当日看到我入城,但是以学生所知,守城的一直是一名叫张成的衙差,五月初三值守城门的应该是他,学生从未听说县衙中并未有一个叫王三的衙差。” “还有这证词中所写县尉刘鹏在距离县衙门口百米处中箭而亡,当时有面摊老板李五看见。据学生所知,县衙门口百米处只有一处面摊,面摊老板姓林,叫林木头。却从未听过有什么叫李五的。” “还有……” 第一卷 政和风云 29 辽国奸细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一口气说了十几个人,一一将他的怀疑对照着那份供词比对了出来。 起先桌案后的三位大人毫不在意,可是随着杨峥的叙说,周三畏抢先拿过那份证词,与杨峥所说一一对照,却发现杨峥所说与证词一一对应,按照证词所载各人证词一一驳斥。 周三畏两眼放光的盯着杨峥,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证词杨峥只看了一遍,便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就让周三畏高看了杨峥一眼。 王黼、王云见周三畏聚精会神的盯着供词,一会抬头看一眼杨峥,一会低头看证词,眼中冒着精光,便觉得有些不对,也不觉凑了过去。 等到杨峥说了近一炷香时间停了下来,三位主审这才回过神来,从供词中抬起头来。 “王府尹,杨峥方才将这份证词一一驳斥,说这些人都是不是清溪县的人,不知府尹大人作何解释?” 周三畏眼带笑意的看着王革,他原本已经以为铁证如山之下,杨峥已经山穷水尽,却哪曾想到杨峥居然还能绝地求生,将这份供词推翻。 周三畏感觉如同在炎炎夏日一缕凉气游走心间,又如久旱的心头被大雨浇灌,那透心凉,心飞扬的舒爽感觉在心头飘荡。 这时候不趁机发难还等何时?君子报仇,三秒钟也嫌晚,别问,问就是周大人也是个针针计较的气节之人。 “哼,一派胡言,这些人都是我开封府实地寻访的证人,你不认识,不知道就不要信口雌黄,那不过是你孤陋寡闻,除了暴露你的无知之外一无是处,你不知道你不能说他们不存在。” 王革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小样,就这点我们还能算计不到?你再本事,你不可能把清溪县每个人都认全了,我说有这些人你又能怎样?就算你记性好点,说的多点,哪有如何?你总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人。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任我拿捏? “杨峥,府尹大人说的也是,你不可能认识清溪县所有人,所以你所说并不能证明这份证词是假的,以目前的证据来说,这案子已是证据确凿了。”王黼自是要为有交情的王革说两句话,谁让大家都姓王呢。 “杨峥,你所说这些虽然有些道理,不过却也不能完全驳斥这份证词,杨峥,你可还有其他想要说的?比如你刚才所说那面摊老板姓林不姓李,比如……”周三畏此时心早都站到了杨峥这边,自是有心提点两句。 按说周大人也是大宋老法师...哦...老法官了,中立性还是应该保持的,这明显偏帮的行为绝不应该出现在周三畏的身上,可是谁让那王革抢饭碗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抢人饭碗呢?那这梁子结下了,今天官家也救不了他王革,我周三畏说的。 “咳咳,王大人,周大人……”王云见王黼、周三畏两人明显有拉偏架的嫌疑,两人一人站一边,那问题的关键便落到了王云的身上。 见王云出声,王黼和周三畏都拿眼朝他看来,就看他帮哪边。 这可愁坏了王云,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刑部尚书,向来秉持着明哲保身的信条,在朝中能摸鱼就摸鱼,好容易战战兢兢的,在权臣蔡京手下混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撸下去,王云自觉自己也算是深谙为官之道。 今天原本在家中闲着拈花逗鸟,不成想被突然召到这明德门前搞什么三堂会审。他原想着继续苟着,却不想此时却成了关键C位。 王云顿感压力巨大,有些不知所措,“这……这……”了半天,也每个下文。 “大人,学生还有话说。” 王云听到声音,仿佛得了救星一般,连忙开口:“你且说来。” “大人明鉴,那张成,衙役干了十八年,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力,十一岁,小名大娃,二儿子张猛,今年六岁,小名二娃。“ “那面摊老板林木头,人称林老儿,在县衙门口卖面为生,进二十年,老伴林氏,体弱多病,有一女儿林巧儿,十二岁。” “还有……” 杨峥将之前所说的人姓名、年龄、家庭成分、几口人,一一详细的说了出来,没有一点磕巴和犹豫。 场众人听的目瞪口呆,虽然不知道杨峥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光是这份记忆力,便让人惊诧不已,一般人就算是拿着户籍念,怕是也很难如杨峥这般念的这么顺畅流利。 “你说这些作甚?”王革有些莫名其妙。 “请恕学生无知,却从未听说过证词中任何一人与清溪县所属人口一致。” “哼,那又如何?你又不可能都记全,这些人没准是新来的呢?你不认识岂不是正常。”王革已经有些心虚,话语不再如方才那般镇定。 “大人,不知此处可能查到清溪县的户籍卷宗?学生不才,恰好认识清溪县所有的人,而且之前也有帮助县中整理户籍卷宗,离开清溪县前,全县共计八千九百七十二户的信息,都在这里,若有卷宗,可与学生一一对照,孰真孰假,一对便知。”杨峥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勾起了嘴角。 “哇。”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杨峥刚才说了什么?全清溪县八千九百七十二户的信息全都记到了脑子里?他……他这是什么脑子? 当然也有人是不信的,觉得杨峥就是在为了脱罪信口雌黄,吹牛水不会啊。 不过有前面杨峥一口气说了数十户的信息,其实已经征服了一部分人,这些人还是觉得杨峥说的很可能说的是真的。 不过,你说你没事记着玩意干啥,吃饱了撑的?有这功夫多读点书不好吗?暴殄天物啊。 要说杨峥也不是有意去记这个,只是当初刚觉醒羁绊系统,他为了解锁羁绊,刷遍了全清溪县的每一家每一户,甚至连人家家里的一条狗,一头牛都不放过,要想不记住都难。 这就好像玩游戏,刚刚出生新手村的时候,恨不得刷遍村里每一个角落,把所有任务刷个遍,看看能否刷出什么隐藏剧情来。 所以十年下来,杨峥一日未曾松懈,就是为了刷遍清溪县,结果这系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这么多年来,就结成了方腊、方貌两个羁绊,你说杨峥容易吗?说多了都是泪啊。 “诸位大人,若是没有卷宗,也无妨,大人也可以随便问,不过,我却从未听过证词上的这些人,不知道府尹大人可能说出这证词上的人的信息呢?王大人可愿与我对质?” “哼,本官为何要跟你比这个?而且,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你随口胡编的,此时又无法对证,随你怎么说都可以。而且,你记这些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革自是不敢跟杨峥对质的,就算有清溪县的户籍卷宗,他也绝不会拿出来。这份证词本就是开封府少尹找人现做的,他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又哪里可能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此时他都不觉有些心虚。 “这些都是我大宋机密,你却随意刺探,杨峥,你居心叵测啊!你莫不是辽国的细作?”王革才不会跟杨峥搞什么对质,直接倒打一耙,大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 “哈哈哈哈,大人,我杨家世代忠烈,大宋无人不知,我就是投辽,辽人敢收吗?” 杨峥洒脱大笑,对王革扣下的大帽子不屑一顾,你说别的我可能还得想想如何反驳,可你要说这个,呵呵,你怕是踩铁板上了。 “杨门之后怎么可能是奸细?” “哈哈,太好笑了,杨家将居然是辽国奸细?” 下面的议论的声音顿时响起。 王革老脸一红,刚才着急,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好了,杨峥,这里没有卷宗,你也口说无凭,若只是凭这个,你可无法自证清白。” 关键时刻,王黼帮王革解了围,王革忙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杨峥闻言不觉皱起了眉头,这官官相护,敢在做的光明正大,肆无忌惮一点吗?杨峥抬头望了一眼明德门上的官家,只是隔着太远,实在看不清官家脸上的神情,杨峥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我杨再兴没有败走小商河,今日便要栽在这里,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 “大人,小民可以证明我家少爷所说句句属实,我家少爷一直以来在县里乐善好施,扶危济困。县里谁家有个难事,但凡求到少爷这里,少爷都绝不推辞,尽力帮扶。我家少爷可是得全县百姓交口称赞,人送外号雪中炭,是人人口中的大善人。” 方貌见杨峥说了这么多,居然还是无法取信,不觉有些着急,连忙开口为杨峥证明。 方貌的说法顿时又引起周围的议论之声。 “这杨峥居然如此善良,当真是不错。” “这杨峥真有这么好?莫不是骗人的吧。” “这人记全县每家每户这么多人信息干什么?” “这杨峥会不会真的是奸细?” “这是在收买人心吧,这杨峥想干什么?” “你才是奸细,人家是杨家后人,忠烈之后,怎么会是奸细?你是奸细人家杨峥都不会是奸细。” 现场争论起来,吵吵嚷嚷,闹作一团。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0 证据不足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肃静!”周三畏不得不出声再次将现场的吵闹声压下。 “杨峥,口说无凭,这些并不足以说明这份证词有问题,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云问道。 “大人,既如此,那学生想请收集整理这份供词的人当面对质,不知可否?” “王府尹,你觉得呢?”周三畏朝王革看去。 王革哪里敢让人出来对质,“咳,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收集整理这供词的人员近日请假回乡去了,一时也无法过来。” 杨峥沉吟一下,“那敢问大人,这份证词是何时从清溪县收集的?是何人收集?何时呈报上来的?” “这个……具体时间本官不记得了,大概就是月初呈报上来的吧。”王革板着脸回了一句。 “月初?今日是八月初三,总不能是今天吧,所以大人的意思是七月初吗?” “嗯。” “大人确定吗?确定是七月初吗?”杨峥不依不饶的确认道。 “这个……”王革不知道杨峥想干嘛,沉吟不语。 “王府尹,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人家问你谁收集整理的,你不知道,问你什么时候整理的,你不知道,问你什么时候呈报的,你依然不知,我看你改名叫王不知好了。” 周三畏见王革支支吾吾,似是察觉了什么,开口挤兑起了王革。 “你……”王革被怼的气结,却一时间无法反驳,只能不耐的回道:“对,就是七月初。” 杨峥闻言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可是大人,学生四天前被抓进开封府,也就是七月三十一日。” “也就是说这份指控学生的供词在此之前就已经收集整理出来了,那学生就有些疑惑了。一是,这份证词既然早已整理出来,为何不直接定学生的罪,发下海捕文书,通缉学生?” “其二,这份证词既然早已出来,为何会先送到开封府,按理说不应该发往两浙路州治杭州府,请杭州府捉拿学生吗?那时学生正在杭州,学生还与杭州府负责捉拿刺杀朱勔大人的杭州团练使宗泽有过一面之缘,为何宗大人当时不直接那些学生?” “就算这些都说的通,是开封府单独要调查学生,可是学生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引来开封府的单独调查?” “不知大人可否为学生解惑啊?” 杨峥的质问一句紧似一句,直把王革说的额头冷汗直冒,心虚不已。 “这……这个……”王革语塞。 “怎么?难道是大人记错了?不是七月初?是八月初?”杨峥似是好心一般提醒王革。 “对对,是本官记错了,不是七月初,而是八月初。” “哦?是吗?”杨峥嘴角勾了起来,声音拉的很长。 “开封府七月三十一日抓我入府,就算当日连夜赶往清溪县调查,就算这份供词是昨日便已收集整理完毕,呈报上来,那也仅仅三日时间。” “从睦州清溪县至此汴京城,此去需经七州十八县,共计四千余里,大人手下竟有如此迅猛之人,可于三日内,往返共计八千里余里,一日可行两千多里地。” “就我所知,江湖人送神行太保的戴宗,也不过日行八百里,大人手下这般人物不一般啊,何不请出来让大伙开开眼界?” 杨峥微笑着说道。 周三畏哈哈大笑起来,“是了,是了,王府尹手下这般人物,当真是我大宋奇才,还不速速献与管家?” 王黼不禁扶额叹息,心道该如何和这王革撇清关系,这样的猪队友,拉出去埋了吧,没救了。 王云目瞪口呆,看了看杨峥,又看了看王革,深深的松了口气。 王革已经慌了,没想到为何情况和急转直下,变成如今这般样子。盯着杨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杨峥生吞活剥。这剧本不对啊,你怎么不按剧本演呢? 小子,对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下这般重手,你不讲武德啊! 可是周三畏不肯放过他,“王府尹,速速将这奇人请出来哇。” 王革到哪里去给他找这么个奇人出来去,他气的不行,却也只能认栽,“这……这可能是下面人搞错了。” “那……王府尹,你这份铁证可就无法作数了,你可认?” 王革还能怎样,这时候除了认栽还能如何?他也很绝望啊。心中已口吐芬芳将开封府的一应手下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那王府尹,可还有其他证据?” 王革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大势已去。 “那,既如此,本官这就……”周三畏征询了一下王黼和王云的意见,就要宣布案子的结果。 “且慢,大人,学生还有话说。”确实杨峥打断了周三畏的话。 “大人,学生此番遭了开封府这般迫害,也不敢向开封府讨要交代,但是……” 杨峥嘴上这么说,但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杨峥这是想要个说法。 周三畏微微皱眉,觉得杨峥有些不知情识趣,见好就收得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如今既然你已经无罪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莫不是你还想要把开封府拉下马不成?你也是要参加科考,走科举的人,你这么把事做绝了,日后你再官场上如何混? 周三畏有心提点杨峥两句,话刚要出口,王黼便开口道:“杨峥,你还想说什么?” 其实周三畏的担心杨峥如何不知,可是他却有自己的想法。 像王革这样的人,明显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反正已经将王革得罪了,也没有再交好的可能,所以便无所谓得罪的更深一点。 这一次若是不能将王革扳倒,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再找什么由头来坑害他。当然王革不是那么好干掉的,能够做到开封府尹的职位,王革已经站在了朝堂的上游,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搞定的。 所以,其实杨峥的最终目的,是想要将那个张判官彻底搞掉,一来为自己报仇解恨,二来杀鸡儆猴,让那些想要动他的人,动手之前先思量思量。 毕竟以己度人,以张判官那针针计较的小心眼性格,若是留着他,还不知道会再想出什么办法对付自己呢。 当然若是在此之外还能再的点额外好处,那自是好的,毕竟杨峥可没有忘记,此时城楼上还站着大宋的头把交椅扛把子——官家赵佶。 “大人,学生方才被押送来此地的时候,有两名黑衣人行刺杀学生之事,若非开封府衙差经验丰富,勇武过人,将那两名贼人打跑,学生恐怕已是性命不保。” “学生当时被一名黑衣人挟持,学生侥幸从其身上得到了这个,还请大人帮忙追索凶手。” 说着杨峥从囚服中摸出一块腰牌递了上去。 这腰牌正是杨峥乘着震晕那黑衣人的功夫,从黑衣人身上顺下来的。 其实黑衣人的身份再明显不过,杨峥之所以顺这块腰牌,原本是想要留作杀手锏的,却不想还不等他使出来,王革就已经从心了,所以索性此时抛出来,用来换取那张判官的命。 三位大人只看了一眼那腰牌,王黼便扶额不忍再看,王云则转开头去,周三畏冷笑一声,将那腰牌直接丢到了王革脚下,“王府尹,这事还是请你派你手下精锐的衙差追索凶手吧。” 那腰牌正是开封府衙差的制式腰牌。 周三畏、王黼、王云三人显然不想参合这事,于是索性丢回给王革,让王革自己处理,无论怎样,总是需要给杨峥一个交代的。 王革只一瞥,便连忙俯身将那腰牌藏入袖中。 然后也不知道王革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虚的,浑身发抖,直冒冷汗,沉默不语。 “府尹大人,想来这刺杀之人不过是听命行事,这背后想来还有幕后黑手,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杨峥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好。”王革冷着脸,从鼻腔里喷出一个字来。 其实杨峥已经算是给王革留了面子,否则的话,杨峥一定要追索开封府,到时候恐怕王革就要丢了面皮。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当真做绝了,大家都不好看。 到时候反倒让在场的几位大人不喜,让人觉得他杨峥是个得势不饶人的人,那他日后的官途可就是南上加南了。 尤其是城楼上还有一位大宋第一人,杨峥也没接触过,谁知道他老人家是个什么脾气。 既然没法一下将王革置于死地,那还不如营造一下自己宽厚君子的人设。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稳一手。 “杨峥,你可还有什么要说?”周三畏再问一句。 杨峥摇了摇头。 “王府尹,你呢?” 王革也是摇头,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王革心头回荡着“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那好,稍等。” 周三畏跟王黼、王云使个眼色,三人起身,转过身来,朝着明德楼上行了一礼,然后朗声说道: “臣大理寺卿周三畏。” “臣御史中丞王黼。” “臣刑部尚书王云。” “今日于明德门外三堂会审清溪县杨峥刺杀朝廷命官一案,经查证据不足,无法定罪,还请官家定夺。”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1 官家圣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官家在城楼上看了一场跌宕起伏的精彩大戏,本是心头愉悦,只是随着剧情反转,官家的心却逐渐下沉,这开封府到底是怎么在做事?尤其是最后不知杨峥递上来的是个什么物件,看的不太真切,不过听对话,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这一下官家有些动了真火,心道这还是在朕的脚下,就有这般勾当,那那些朕看不到的地方,又该如何?这就是朕的大宋?看来这吏治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不过此时官家可不能当着城下万民表现出来,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开口道:“善,如此便还杨峥清白吧。” “本官宣判,杨峥刺杀朝廷命官经查不属实,杨峥无罪释放。” “学生叩谢官家,官家圣明,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峥赶忙跪伏叩拜,也不知道该喊什么,便学着后世电视剧中那般喊起了万岁。 可是杨峥不知道的是,在宋朝,可不兴这个,这时候可还没有人这么叫。 不过好话谁不爱听啊,尤其是这还是官家赵佶没听过的船新版本。 围观群众见事情终于有了个了解,杨峥鸣冤成功,反复他们也胜利了一般,不知道谁起了头,所有人跟着杨峥一起喊了起来。 “官家圣明,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家圣明,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家圣明,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民的呼声如巨浪一般以明德门为中心扩散开来,不知怎么竟引得整个汴京城四处都跟着呼喊起来。 城楼上的官家赵佶听着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震整个汴京城,心中的不快尽去,脸上也展开了笑容。 这般的声势便是往日里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也未曾有过,这果然是船新的体验。 这就是朕的子民啊,这就是朕的大宋啊,看来朕做的还不错,民心可用啊,赵佶陶醉在这一声声的呼喊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潮水渐渐退去,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官家也清醒了过来,此时他看向城下万民的眼中满是喜悦,特别是当官家将目光集中在杨峥身上的时候,多少多了几分好感。 “杨卿家。”官家开口道。 瞧瞧,方才还是直呼杨峥,这一会就变成了杨卿家,这说明官家已经默认将杨峥当做自己的臣子了。 这微妙的转变,对于熟读《情商》的杨峥而言,迅速的便已扑捉到了,赶忙应声答道。 “学生在。” “你是杨家后人?” “回禀官家,学生正是杨老令公嫡传杨家第十代。”杨峥怕官家不行,又补充道:“家中有宗谱为证。” “好好好,老令公后继有人已。”官家感慨一句,转头向梁师成问道:“小梁子,天波府如今是何人所有?” “这个……”梁师成哪里知道这种小事,不过这如何难得到机智的梁师成,“回官家,天波府早几十年便已变卖拆改,如今已是不在了。” “哎,如此,”官家叹了口气,想了半晌,“王革。” 王革失魂落魄,此时听到官家叫他,一个激灵,连忙应了一声,“臣在。” “这次事因你开封府而起,如今已经证实是你开封府冤枉了杨卿家,朕就罚你在汴京城中赔一处宅子,让杨卿家重立天波府。” “还有,刺杀杨卿家的凶犯也得尽快抓到,堂堂汴京城,什么时候,贼人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了?你这个开封府尹到底是怎么当的?” “是,臣此番定加强汴京治安。”王革抹了一把脑门的汗,这时候,不管官家说什么,王革都得认,只要官家不追究他,他就皆大欢喜,其他的都是小事。 “谢主隆恩。”杨峥又整出一句船新话语,逗得官家抚须大笑。 这是杨峥的胜利,也是汴京中万千百姓的胜利,他们看到了抗击黑暗的可能,看到了反抗强权的机会,他们明白了命运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正义是需要自己去捍卫的。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场闹剧终于以杨峥的完胜而告终,洗清了罪名,打响了名声,还意外的得了一处宅子。 官家确立了威信,维护了大宋的威严,收获了民心,也满脸笑意,满意的回了宫中。 开封百姓看到了热闹,吃了大瓜,茶余饭后又有了能愉快的跟人吹牛蹭饭的资本。 唯一损失惨重的便是开封府了,在官家面前失了信任,在同僚面前丢了面皮,在开封百姓眼里失了威信,当真是一举三失。 王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明德门回到开封府衙的。 杨峥不关心,也不关注,反正听说开封府当晚全府出动剿匪,数名衙差在此次剿匪中牺牲,还有一名判官不幸为匪徒杀害。 杨峥听说后,也就笑了笑,但是心中对王革这个人的危险评级却是提升到了最高级别,这个人实在是够黑够狠。 杨峥此时正趴在医馆之中,由大夫小心的为其处理背部的伤口,那些混杂着衣物的血痂被小心揭开,重新上药,疼的杨峥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方貌也在一旁接受医治,因为在打完就被上了大内上好的伤药,反而更好医治,反倒显得比杨峥淡定的多。 庞万春在一旁一脸的愧疚,只是此时有外人在,不方便说话,他只能在一旁跑来跑去,尽兴的服侍杨峥和方貌二人,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张浚则是在感慨,自己认的这位大哥,不简单啊。 这一番操作,连消带打,跌宕起伏,要不是作为工具人,执行了这个计划,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件事能成。 原本以为的必死之局,只是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态,却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 尤其是明德楼下的那番应变,他大哥当真是宠辱不惊,谈笑间强撸飞灰湮灭,那范儿,也不见得比周公瑾差到哪去。 而他完全是按照杨峥的计划行事,才有了这个结果,所以这才是张浚最为佩服和感慨的地方。自家大哥这是什么脑子,这一环套一环的,怎么能够在短短时间内便算计了这么多步。 张浚在脑中一步步的复盘着杨峥的这一系列操作。 大哥步步为营,提前布局,引着开封府踏入他布好的陷阱,先是藏了那海捕文书、接下来是那份斩立决的令书,接着还能从黑衣人身上取得腰牌,这一份份证据将开封府推向了深渊。 尤其是大哥背诵清溪县户籍,当真是神来之笔,这是翻盘的关键,想来大哥很可能在出清溪县之前便算计好了这一切,要不然没道理没事去背什么清溪县的户籍吧?谁闲的没事干了把县里每一家每一户都摸清楚吧。 还有大哥日常扶危济困,营造雪中炭的名声,想来也便是为了应对今日这般局面。 再配上杨家后人的身份,经过今日一战,大哥便会声名鹊起,一鸣惊人。 这是算到了第几层? 嘶,张浚倒抽一口凉气,他突然想到一个更为可怕的可能。 会不会开封府抓他都是大哥计划好的?又或者就算开封府不抓大哥,大哥也会想办法让开封府来抓他? 如此说来,大哥很可能人还没有进开封,便已开始算计上了,甚至该不会大哥从数年前就开始布局今日这一切了吧?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仔细揣摩,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张浚越复盘心中越惊叹,不算不知道,一算吓死浚了。 原来大哥早在数年前,还在山野乡村中便已布局好了今日的一切,这只怕就算是那草庐中便已定下天下三分大局的诸葛孔明,也不过如此了吧。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周公瑾算什么,大哥这是算无遗策当世诸葛啊,可怕可怕。 杨峥若是知道张浚居然想了这么多,怕是要心中一惊,完了,被看穿了。 人在开封,刚下大牢,谢邀…… 呸! 被看穿了个鬼啊,杨峥真要是能算计到这一切,又怎么会让自己身陷囹圄,遭了一顿重刑,险些连性命都差点丢掉。 他之所以能记住全清溪县每家每户,还不是当初为了刷羁绊,把全县百姓当做了NPC。这事不提也罢,说多了都是泪。 不过你要说杨峥没有算计,却也不然,只是没有张浚想的这么多罢了。 其实当杨峥在老师廖正一哪里得知,因为党争的事情,这次秋试他很可能名落孙山的情况后,他便琢磨着要怎么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 他不想因为场外因素,名落孙山,被母亲逼着再苦读三年参加三年后的秋试。 只是他要后台没后台,要关系没关系,所以只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原本他还是一筹莫展,可是当他被关进开封府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机会可能来了。 要知道,危机危机,危险是和机遇并存,只要度过了危险,便能迎来重大的机遇。 所以杨峥在牢房中仔细的思索对策,在盘点了一下自己可资利用的资源,终于把主意打到了杨家后人上面。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2 大获全胜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之所以想到这个,还是受了张浚的启发,当时张浚说自己是留候张良之后后,杨峥顿时对张浚高看了一眼。 杨峥就是那时才突然想起,在这个年代,名望的重要性。 张浚之所以会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说明自己是留候后人,便是因为留候的名望,即使过了近千年,依然能让人肃然起敬。否则的话,你说你是杨峥,不认识你的人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这时候就必须搬出一个响亮的名头,让人一听便知道,先让人记住自己,再想着打出自己的名头。 这就像是品牌效应,奈可也得借着乔老板的名气卖A锥,等到A锥火爆了,谁还记得乔老板是谁? 名望就是品牌,在这个年代想要出头就必须要有名望,而现在的杨峥没有,虽然有雪中炭的外号,但是仅仅局限于清溪县中,所以他得先借别人的品牌来把自己推销出去,再考虑打出自己的品牌的事。 于是杨峥翻出了杨家这个老品牌,但是想要让老牛吃嫩草,哦,不,老树发新芽,就得讲个好故事,炒出大热点。 谁成想不知道是不是杨峥主角光环爆发,瞌睡遇到枕头,开封府给他送来了温暖。 于是杨家将的故事再次传遍了开封城,老品牌再次焕发新春。 好故事的大纲已经写好,矛盾已经触发,伏笔也都已经埋好,就只差一场引爆矛盾的高潮。 于是,杨家将秋季首场新品发布会,被放到了大宋朝国都开封府汴京城明德门前。 紧接着便是杨峥用他精湛的演技,针对竞争对手开封府这个百年品牌展开了一场吐槽大会。将开封府这个老品牌的黑料一一爆出,打击对手的同时,将杨峥这个新品牌打了出来。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如今看来是成功的,杨峥成功的立住了人设,还获得了意外之喜,得了一处宅院,虽然这宅院目前还没能到手,但是想来开封府尹王革应该不会也不敢赖账。 剩下的便是如何打造爆款A锥,超越奈可了。 过了没两日,开封府非常效率的派人来请杨峥去看房子,这倒是出乎了杨峥的意料,他原本以为王革怎么都会拖上一些时日,等到他上门催要几次之后才能给。 这处宅子位于汴京城外城城东偏南一些的位置,宅子占地不小,约有十亩左右,内有山水流觞,一条从汴河引入的小河西进东出穿宅而过,河上亭台楼阁,颇显雅致。整个宅子三进三出,屋舍正南正北,屋中家具齐全,打扫干净。 显然可以看出这宅子的原主人也是费了心思的,杨峥有心打探,可是带看的开封府书吏却不多言。 除了这个地段,略微差了点以外,其他的杨峥都算满意。 汴京称分内外城,内城北边是大内,西边住的都是官员权贵,东边多为富豪士绅,南边沿着御街两旁商铺林立。能够住在内城的非富则贵。 外城与内城的分布差不多,同样是西贵,东富,南边则是太学、国子监以及大宋各中央官署的府衙。中间夹杂商户。 比如太学和国子监的北边一条街之隔,紧邻这汴河边上,便是汴京城最富盛名的风月场所。 所以,可见汴京城的学子们有多难,能在汴京城学有所成的学子,都得是战胜了自我的人,都是有大毅力的人,都是久经考验的战士。 所以,这处宅子在汴京城的位置就比较一般了,既不在中央核心区,也不在上东CBD,又没有紧邻学区,除了宅子大点新点之外,一无是处。 但是杨峥还算满意,本来就是白送的,还挑什么肥,拣什么瘦,要什么自行车啊。 书吏领着杨峥在宅子内转了一圈,绕回正门处,见杨峥颇为满意,这才拿出地契交给杨峥,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这看房看的舒坦,环境优雅,设施完善,手续齐备,拎包入住,最重要的是不用出一分钱。 站在门前,杨峥看着这属于自己的豪宅,心中豪气顿生,好想赋诗一首,然而憋了半天,杨峥也没憋出半个字来,最终话化为一句: “万春,去找人做个‘天波府’的牌匾挂上。” “好嘞,少爷。”庞万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经过这一场受了刺激,变的稳重和乖巧了很多,已经真正把自己当做了杨家护院。 杨峥决定再考察几天,若是庞万春真的就此转变,他不吝将圣火功、穿云步,以及养由基箭术统统都传给他,当真把他打造成杨家第一护卫,就像焦赞、孟良之于杨老令公。 “恭喜大哥。”这豪宅让张浚看的有些眼热。 杨峥哈哈一笑,揽着张浚肩膀往里走,“二弟,走,你且挑一间房,日后便当这里是自己家。” 翌日,庞万春便带着抬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大匾回到杨府,在杨峥和张浚的注视下,小心的将那块刻着天波府三个字的牌匾挂了上去。 牌匾挂上,自是引得百姓围观,自打杨峥在明德门前那一闹,杨家的声名再次响亮了起来。此时挂上天波府的牌匾,又引起了一阵喧哗,杨峥走上街,大小也算个名人,不少人都能叫上他的名字。 在这种情况下,杨峥再去礼部补办文书,便顺利很多。 等到一切办妥,距离秋试的日子也不远了,杨峥索性宅在家中一面尽快将伤养好,一面临时抱抱佛脚,苦读几日。 这一日,杨峥正在书房中读书。 “哥哥,走。”张浚便冲了进来,兴奋的要拉杨峥出门。 “这是要去哪?” “哥哥,今日有个文会,乃是各地学子凑的局,准备在秋试之前,大家先互相熟悉熟悉,也好等高中之后,大家互相有个照应。” 杨峥闻言有些不太愿意去,这种文会什么的,一听就要吟诗作对。 这种项目都非他所长,毕竟就算想要剽窃,也要他还记得才行,他记得的那些,出名的唐诗宋词,早都被前人吟诵烂了,他就算想剽窃都没有素材,所以杨峥对吟诗作对什么的就兴趣缺缺了。 毕竟不能露脸还可能丢脸的事情谁还愿意去参与啊。 只是杨峥终究没能拧得过张浚,被张浚连拖带拽的拉了出去。 文会在汴京城中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举行,这也便看出这场文会的组织者实力一般,否则定该寻个更为清净雅致的地方,比如哪位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家的后花园。或者直接包下开封最大的酒楼——樊楼。 这倒是让杨峥觉得这场文会也许确实如张浚所说,是外地学子想要相互结交而举办。 等到杨峥和张浚到时,醉仙楼里已经宾客云集,里面已经有不少学子,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攀谈。 杨峥刚一进门,便有人认出了他,毕竟他可是汴京城最近最火热的流量小生,别人想不认识都难。 “咦,这不是杨峥杨贤弟吗?杨贤弟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啊,只是久闻其名,未得一见,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啊。”一个看起来年纪约有二三十岁模样的儒生迎了上来。 杨峥并不认识来人,向张浚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哥,这位是这次文会的发起人,何栗,何文缜,也是我的同乡。” 杨峥闻言忙上前一步,“何兄过奖,何兄才是文采非凡,气质出众,我辈楷模啊。何兄叫我再兴即可。” 两人上来就是一顿商业互吹。 何栗哈哈大笑,拉着杨峥的手,“来来,再兴,我为你引见诸位高才。” 何栗直接将杨峥拉入了他方才在的小圈子,他能够成为文会的发起人之一,自是这诸多学子中的骄楚,所以能够跟何栗相交的自然也不会太差。 “再兴,这位是马守。” 何栗指着一个略显清瘦,看起来和何栗差不多年纪的儒生说道。 对方拱手行礼,杨峥也连忙回礼。 “这位是傅中行。”何栗又指着马守身旁的一个儒生说道。 杨峥再次行礼问好。 傅中行点了点头。 “这位是秦桧,秦会之,说来会之出身江宁府,跟你也算是半个同乡,你们多亲近亲近。” 杨峥听到秦桧这个名字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后面何栗说的话,他都差点没听清。 “怎么?再兴知道我?”秦桧明显发现了杨峥的异样,眼珠转了转,好奇的问了一句。 秦桧的名字杨峥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后世被钉在了历史耻辱柱上的人物,塑成铜像长跪岳飞墓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一听到秦桧名字的时候,杨峥才有些失态。 可是这种事杨峥怎么可能说出来,当下赶忙圆道: “早就听人说会之兄文采斐然,素有大志,今日一见,会之兄果然不凡。” “哦?杨兄这话从何说起啊?” 杨峥本来只是客套一下,原想着就此揭过了,谁成想秦桧居然还要盘根问底。 我就客套客套,你这人居然当真?就你这情商,日后是怎么当上一代权奸的?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3 文会风波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未来的权奸秦桧,显然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杨峥虽然觉得秦桧颇有些不识趣,可是以他的情商,又怎么会让场面冷场? 作为刷遍清溪县,素有挽尊小王子之称的杨峥来说,这种场面,自是应付自如。 “我听闻会之兄曾作诗云‘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会之兄志向之高远由此可见一斑呀。” 还好杨峥当初因为去岳王庙看到秦桧的铜像,回去之后还真对秦桧这个人做过一番了解。知道秦桧在考中进士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教书先生,但是他不甘清贫,所以才做了上面那般诗句。 秦桧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挂着一丝得意,“没想到愚兄这般山野之言,竟然传到了贤弟耳中。” 何栗又为几人介绍了张浚,六人就此占了一张桌子坐下聊了起来。 杨峥看看张浚,又看看秦桧,心中琢磨着怎么让这两人离远一点,这要是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让秦桧再把张浚带到坑里,去坑岳飞,那自己这穿越者当的也就太废了。 (张浚:(O_o)??) (秦桧:感觉有被冒犯到。) 何栗出自蜀中,家里小有薄产,所以可以支撑他一直苦读求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秋试了,此前已经参加过两次,却屡试不中,但是他并不放弃,依旧坚持在这条通往成功的道路上。 马守、傅中行和秦桧也都是第二次参加了,所以他们几人都算熟悉。而张浚和何栗是同乡,张浚游学的时候和何栗相识,所以此番何栗得知张浚也来参考这才邀请张浚来参加此次文会。 由于有杨峥和张浚两个新人,何栗便热情的向两人传授着秋试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今日整个醉仙楼都被何栗包下,场中都是与何栗相熟,受邀前来一会的秋试学子,大约有百来人之多。何栗熟练的带着几人在人群中穿梭介绍,让杨峥看的啧啧称奇,这绝对是交际花啊。 不过杨峥的注意力其实还是更多的放在了秦桧身上,毕竟人的影树的名,杨峥不能不在意秦桧这个人。 只是以目前的观察来看,他并未发现秦桧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非要说的话,大概是这秦桧绝对是老阴阳师了,精通各种阴阳语。 他话不多,多数时候都只是默默跟在何栗的身后,可是一开口,总让人觉得空气忽然安静,要不是有何栗这个交际花,只怕没有人愿意跟秦桧多说一句话。 杨峥看的不由啧啧称奇,这么一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成为日后的一代权奸的? “几位公子,实在抱歉,醉仙楼今日已经客满了。” “公子我今天就想吃你们家的菜了,你速速给公子我腾一桌出来。” “这个……抱歉,公子,小店实在是没有位置了。” “哼,瞧不起本公子吗?本公子今天就要吃你们家!” 就在何栗带着几人在场中与众人闲聊的时候,从醉仙楼的门口走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就有几个身影走了进来。 “嚯,我当是谁这么霸道,原来是屡试不中的何公子啊。”来人一进来便冲着何栗说道。 何栗脸色一黑,显然也是认出了来人,“罗阳,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这醉仙楼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说不欢迎便不欢迎?我今天偏要在这吃饭,你能把我怎么着?” 杨峥只听这几句,便知这人是特意来找茬的。连忙小声向身旁几人询问。 马守小声在杨峥耳边说了几句,杨峥这才明白其中原委。 这罗阳和何栗算是老冤家了,这罗阳与何栗都是三届参赛的老选手了。 而两人矛盾的起因,是因为何栗每年秋试前都会搞一次文会。三年前,也就是上一次的秋试,何栗再此举行文会。 罗阳早就听闻何栗举办的文会,第一次没参加上也就罢了,这第二次他便不想错过,可是左等右等,却没有等来何栗的邀请。 这原本也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罗阳心中不甘,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质问何栗为何不邀请他。何栗起先一脸蒙圈,旋即也被罗阳的态度惹怒,便直接将罗阳拒之门外,这一下便将罗阳惹恼,两人的仇隙也就此结下。 谁成想罗阳这次居然直接闯了进来。 “罗阳,你赶紧给我离开,莫要败坏了我们的兴致。” 罗阳确实嘿嘿一笑,却是不理何栗,而是走到一张桌前,霸道的将坐在那桌的学子赶走,用袖子轻拂了下桌椅,招呼跟他同来的几人,然后稍显谄媚的请他身旁一个衣着稍显华丽的人坐下。 “公子,您坐这。” “罗阳,我再说一遍,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离开。”见罗阳几人竟然把他请来的人赶起来,施施然的坐了下来,何栗铁青着脸。 “何栗,你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赶我离开,这是你家的吗?还是你有官身了?可以命令我了?”罗阳脸上带着戏谑。 “你……” “小二,你眼睛瞎了,还不快来给我们点菜。”罗阳转头冲小二吼道。 “公子,你说这有的人考了这么多年都考不中,还要赖在这里,每次都还要组织一场所谓的文会,搞得好像参加了他这个文会就能中举一样,我看啊,但凡来参加了他这个文会的,反而考不上的概率更大呢。”罗阳转头朝那华服书生说道。 “哈哈哈哈。”那华服公子说声闻言大笑起来。 何栗脸色难看,其他人脸色也不太好,特别是马守和傅中行,脸已经板了起来,秦桧倒是面不改色,眼睛正盯着那华服公子。 何栗这才注意到和罗阳一起来的几人,尤其是那华服公子,只看衣着,便觉这不是一般人,何栗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还未请教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呵,凭你也配问公子姓名?”罗阳讥诮的嘲讽道。 “无妨。”那华服公子说了一句。 “公子宽厚,那就告诉你好了,你挺好了,公子姓赵名伯瑋,乃是国子监祭酒的得意门生。” “国子监!” 听到国子监三个字,场中一片哗然,这里都是外地学子,根本没有机会到国子监求学,国子监的太学生在这些外地学子眼中,基本是属于保过秋试的存在,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国子监的学生可以以天子门生自居,大多家世显赫,秋试对他们来说,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就好像普通高中的学生看衡水高中重点班的感觉。人家都是有资格保送上清北的,而这些外地学子却还要苦兮兮的苦读参考争取那有限的名额。 罗阳见众人反应,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们,参加这个什么破文会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跟像我一般,跟在公子身边,便有机会入国子监中学习,到时候,金榜题名便不再是难事。参加这个破文会,你们便只能跟这何栗一样,名落孙山。” 现场再次议论声起,有不少人听到有机会入国子监学习,都不觉动心,当下便有人想上前拜见赵公子。 何栗的脸色越发难看,处处被罗阳针对,几乎是每一句都在向何栗扎刀子,现在还开始从何栗这挖人,摆明了就是不让何栗好过。 “何栗,你想不想也入国子监学习啊?”罗阳嘿嘿笑着。 “罗阳,休要胡说,你以为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国子监?”罗阳身边的同伴帮腔,瞥了一眼何栗,“他也配?” “话不能这么说嘛,万一公子愿意赏他个机会呢?他在这里举办文会,目的不就是为了结交几个能金榜题名的,日后好提携他嘛,可是你看看,这文会他都办了三次了,看样子,还得举办第四次呢。” “罗兄你莫要这般说,万一人家这文会这次中就有那么一个走狗屎运的高中了呢。” “哈哈哈,刘兄,你莫要逗我,这话你信吗?” “哈哈哈哈哈!”两人仰头大笑起来。 两人这番话,却让在场众人反应不一。 有的学子听了退了几步,远离了何栗几分,有的学子站在原地游移不定,还有的想要上前结识那位赵公子。 只有一直跟在何栗身边的几人面色难看,对罗阳几人怒目而视。 杨峥扫了那几人一眼,从这一番话,还有那公子,姓赵,衣着华丽,光凭这两点,大致就可推断属于皇室宗亲。罗阳明显是不知道怎么傍上了这位皇亲,得了机会,今日明显就是冲着砸何栗场子来的。 “何栗,你看我这人就是心善,我不像你那么小肚鸡肠,不能容人,我今天给你个机会,你只要跪下来跟我磕头道歉,我便为你在公子面前说说情,请公子给你个出身。” “何栗是吧,我看你也有些能力,本公子正缺一个四下沟通的长随,你可愿意?”赵公子也配合的说道。 何栗此时早已气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他何曾受过这般侮辱,紧紧的咬着牙,要不是摄于那赵公子身份,他早就冲上去教训罗阳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4 不欢而散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罗阳,当日文缜他不过是忘了邀请你而已,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何栗给你斟杯酒,大家把酒言欢如何?”马守看不下去上来当和事佬。 杨峥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这马守也太过天真了,人家都这样欺上门了,还想着息事宁人,这样只会不对方羞辱的更惨。 毕竟,有一位伟人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马和事佬啊,三年前你也是这般做和事佬,你看何栗把你当回事了吗?你今天居然还帮他说话,你啊……哎。”罗阳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过呢,我大人大量,”罗阳话锋一转,“这样吧,你让何栗跪下来给我斟酒道歉,我就同意。” “你……”马守气结。 “文缜兄,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他明显是在气你,你越生气他越开心,你何必如了他的意。我们不去理他,我们换一桌就是。”傅中行揽住何栗肩膀,欲要将他拉走。 杨峥不由再次摇头,这般做法只会让罗阳更加得寸进尺。不过他跟何栗不过初次相识,也没有太多交情,也不愿多生事端。 果不其然,罗阳的声音再次响起,“何栗,你就这么走了?公子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你是看不起公子吗?” 何栗肩头抖动,定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何栗抬起头求助的眼神来朝周围身边每个人看来,马守、傅中行、秦桧跟他目光相对都低下头去,何栗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杨峥身上,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杨峥叹了口气,他其实是不想参合的,却终究还是敌不过心底响起的那一声:“是否与何栗建立羁绊?” 杨峥有些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和何栗建立羁绊,但是此时轮不到他多想,有羁绊不要,那是不可能,辛辛苦苦十多年,这才是第五个羁绊,怎么可能不要。 其实这就是杨峥的无知了,若是他前世多读点书,便会知道这位何栗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因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位何栗将会是此轮科举的最大赢家,政和五年的状元。 而这位状元更为厉害是的还在他成为状元之后,因状元而擢秘书省校书郎,之后便开始了他的开挂生涯。第二年便提举京畿学事,之后便是一路从主客员外郎、起居舍人,到中书舍人兼侍讲,数年时间便做到了御史中丞。 然后在御史中丞的位置上,干了一件大事,例数王黼奸邪专横十五罪,直接逼得当时一手遮天的宰相王黼不得不辞官挂印。 然后等到钦宗继位,何栗直接成为了朝堂上权柄最盛之人——宰相。而从他高中状元到成为宰相仅仅只用了十一年的时间,以不到不惑之年的年纪站到了大宋文臣的顶点。其这一番成就不可谓不亮眼。 不过,遗憾的是,他也成为北宋的最后一位宰相。末世宰相,亡国之臣,作为北宋最后一任宰相,面对国破君虏、生灵涂炭之局面,何栗自觉回天无力,悲愤至极,绝食而死,年仅三十九岁。 当然杨峥可不知道何栗的这些丰功伟绩,他此时只看到面对罗阳的咄咄逼人,这位何栗同学手足无措,毫无还手之力,向他投来近乎哀求的目光。 为了羁绊,再不想惹事,杨峥也上了。 “诸位都是国子监的太学生吧?” 在此时全场一片沉默,都等着看何栗会怎么做的时候,杨峥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太学生作为天下学子的表率,就是这么表率的吗?” “原来国子监里都是教人如何霸凌的吗?” 见没人回应,杨峥便接着说道。 罗阳等人还未做反应,赵公子却闻言皱了皱眉。 “赵公子你是国子监祭酒的得意门生,祭酒大人教您的就是这些吗?看来国子监也不过如此啊。” 想要在这种局面下反转,那必须剑走偏锋,管你什么鬼,先把大帽子扣上,接着偷梁换柱,转移话题,把这段揭过去,再将对手拉入自己的节奏,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打败对方。 杨峥,大宋老辩手了,这套路他熟。 赵公子脸色一变,这才终于正眼朝杨峥看去,不由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恍然的神色。 “我道是谁,原来是在明德门前巧舌如簧、舌辩无双的杨门遗孤啊。” 赵公子抬起手鼓了两下掌,似乎是在夸赞杨峥一般,可是那脸上的神情却又哪有一分夸赞的样子,分明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 “赵公子谬赞了。”杨峥不以为忤,倒像是真把赵公子的话当做夸赞一般,面有得色。 “公子,这位就是那个大闹明德门的杨家后人?”罗阳见赵公子面色不虞,连忙开口,作为下属,怎么能不为主子分忧。 “嗯。”赵公子微微颔首。 “那他怎么还敢在您面前如此放肆,若是没有您家祖上,他们杨家早都不在了,哪还轮的到他来放肆。” 这话倒是让杨峥一愣。 罗阳一看杨峥表情就知道杨峥不知道,不由哂笑一声,“杨……什么来着,杨什么兴?” “你在城内大肆宣扬,八贤王仗义营救你家先祖杨延昭的故事,可是如今八贤王的后人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不认识,你说你是不是当真可笑?” “你可听好了,公子便是八贤王的六世孙,你见了救你杨家的恩人当面,还不速速前来叩拜谢恩?”罗阳昂着头,拿鼻孔看着杨峥。 杨峥这下有些犯难,这会要是认了这层关系,向赵伯瑋叩谢,那便跟方才何栗一样,失了先手,后面便会处处被动,只能任人羞辱。 可是不认,那就是用人家的时候,就贤王救忠义,不用人家就把人家甩一边,连人都不认,会显得他杨峥薄情寡义,此前经营的忠义人设可能就此崩塌。 杨峥瞬间便觉得自己被架在了火上,心中暗骂自己干嘛要来趟这趟浑水。 不过事已至此,杨峥只得脑中急转。 下一刻,杨峥一个跨步上前,“原来公子便是八贤王之后,祖上有赖八贤王搭救。” 这是点明于我杨家有恩的是你祖上八贤王,跟你这个八贤王之后可没什么关系。 “可惜我初到汴京,未能早点结识公子,否则,我也无需去明德门前击鼓鸣冤,想来公子便能解我之危。” 若是你觉得对我有恩,那当日我被开封府诬陷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如果知道,你有没有能力救我?你有,可是你并没有出手,那咱两也没什么恩不恩的;如果没有,那你就少在这攀交情。 “来来,公子,我敬你一杯,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贵为国子监的太学生,日后还得向公子好生请教。” 但是你祖上的情我还是认的,所以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给你敬酒赔罪。你是国子监的太学生,你身份在这摆着,不想太难看的话,就到此为止,否则,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家撕破脸了,谁都不好受。 杨峥这话里有话,连消带打,你想挟恩求报,让我对你俯首帖耳,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给你面子,不想撕破脸,以给你敬酒的方式把面子给你给足了,这事我们就此揭过如何? “一杯酒水就想……”罗阳自是不答应,自己这边占着上风呢,尤其是今天他就是打定主意要来羞辱何栗的,不让何栗跪下给他唱征服,他如何能够罢休? 不过,赵伯瑋却听懂了杨峥话里的意思,颇有深意的笑了笑,接过杨峥递过来的酒,“杨老弟果然嘴上功夫了得,看来杨家后继有人啊,老令公英武一世,杨老弟莫要坠了老令公的名声。” 杨峥你就一张嘴牛逼,杨业的一身功夫,继承没继承不知道,这嘴上的功夫你倒是青出于蓝,也不知道杨业知道了,会不会掀了棺材板。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不要给杨家蒙羞。 说着赵伯瑋将手中的酒凑到嘴边轻嘬一口,便即放下,深深的看了杨峥一眼,站起身来,“日后可以来我府上,我们好好亲近亲近。” 今天的事就到这了,日后莫要再让我看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改日定当到贵府叨扰。” 杨峥笑意盈盈的回了一句,既然赵伯瑋也不想撕破脸,那客套话自然还是要说的。 赵伯瑋话里的意思他自是听的明白,显然赵伯瑋是个很在乎名声的人,自是不想让杨峥把之前的大帽子扣实了。毕竟人家也是皇室宗亲,这点体面还是要的。 “我们走。”见赵伯瑋离开,罗阳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回头狠狠的瞪了何栗一眼,眼中的不甘一闪而没,领着跟他同来的几人跟在赵伯瑋身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峥眯着眼盯着赵伯瑋的背影看了半晌,在何栗的感谢下才收回了目光。 “多谢再兴贤弟,帮我解围。”何栗出声道,此时何栗一脸的颓丧,哪里还有方才的意气风发。 杨峥连忙宽慰两句,他也没想到那赵伯瑋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他劝走了,他本还以为要跟赵伯瑋撕破脸,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却没想到赵伯瑋就这么走了,只是看赵伯瑋临走时的眼神,总让杨峥心中有些不太放心。 经过这么一出,这场文会也算是开不下去了,大部分应何栗邀请而来的学子都纷纷告辞离开,何栗也无心挽留。 刚才这般局面,这些人一个敢出声帮他的都没有,这也让何栗看清了现实,他原本还觉得自己虽然未能金榜题名,但至少人脉广泛,知交遍天下,可是现在看来,这所谓的人脉不过是泡影,肯为他出头的不过他身边这寥寥数人,而真正能帮上忙的却只有一个今天刚刚认识的杨峥。 这让何栗有些心凉,以前觉得这文会热闹,让他广结天下知己,可如今,当真是可悲可笑,何栗颇有些意兴阑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5 初次登门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满脑子还是那赵伯瑋,回去的路上张浚见他神思不属,问起来,杨峥便将心头想法说了。 “大哥是担心他日后对你不利?” “这倒不是,只是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而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许是大哥你多虑了。” 杨峥不置可否,这一场风波也算就此而过。因为赵伯瑋,杨峥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却忘了一个他应该更为关注的人——秦桧。 这是后话,这次文会之后,没几日便到了省试的时间,因为被安排在了秋季,所以又称秋试。 自庆历四年范仲淹改革科举考试,将省试定为三场:先考策,次考论,再考诗赋。 以策观其才,以论观其识,以赋观其博古,这边是可取选士的信条。 至神宗时王安石推行科举考试新法,废除明经诸科,增加进士名额。进士科试考经义,罢诗赋、帖经、墨义。考试分四场:第一场试本经,第二场试兼经,第三场试论一首,第四场试时务策三道。 至此往后,考三场或考四场不断更替,考试内容亦不断变化。神宗以后,时而诗赋与经义并行而举,时而又罢诗赋,专用经义取士。 不过等到哲宗废除新法,王安石所推行的科举被全盘推翻,再次回归到了范仲淹所举。 省试在贡院内进行,连考三天。 省试这天,杨峥和张浚一早便来到了贡院。 这次参加省试的考生不下万人,毕竟大宋二十四路,近四百个州府,一千二百三十四个县,每个县每年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个,成功杀出重围的儒生,有幸加入省试的大军。再算上往年未能中第的,这人数可谓是一年比一年多。 贡院门前排队等着进入的考生将整个贡院前后围的满满当当。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核对之后,杨峥终于走进了考场。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这也算是杨峥来到大宋所经历的最重要的一次考验。 第一天的策,对杨峥来说不在话下,毕竟拥有千年后的眼光,那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那这种议论时政问题、向朝廷献策的文章,还不是信手拈来。 而后面的论,对杨峥也不算难事,这就好像后世的议论文,立好论点,展开论据,最终论证,完全是套路。 只有最后这诗赋,就有些让杨峥挠头了。这时候穿越的优势全然无用,毕竟这是词赋最为鼎盛的大宋,杨峥知道的唐诗宋词,都被前面什么唐宋八大家给作过了,他自是不能再作。 说白了就是没得抄,只能绞尽脑汁的拼凑了一首还算工整押韵的词交了上去。 走出考场,杨峥自是一身轻松,成与不成的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所以他也便不再关心,接下来就只等放榜。 若是没中,那他就打算收拾包裹滚回七贤村去,若是中了,接下来他还得待在汴京,等待年底的殿试。 这时候的殿试都是放在新年之前,在朝堂准备放春假休沐之前的十来日,在集英殿召开。 可不像日后的朝代,将殿试放在春寒料峭的三、四月份。 那距离省试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三两个月的,人家在京城这繁华之地还等得起,可是等上半年,那花销,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 虽然老话说穷文富武,可是这穷文也是跟富武相对而言。习武因为需要满足饮食需要,自是少不了钱财。 这就好像后世,练健身的,真要论起来,那饮食都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为了涨肌肉,吃的都是高蛋白,高营养,且不说吃纯天然的牛肉、鸡肉,便是蛋白·粉喝起来,那也不是一般财力能够承受的。 哪像读书,只要填报肚子,有钱买书,买笔就可以。再不济,买不起书还可以借嘛,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当然这都是填饱肚子的前提下,三餐不愁,温饱无忧,这才有能力,有精力去读书。 所以能够到开封参加科举的,再穷也至少是能解决温饱的。 连肚子都填不饱的穷人,是没有资格读书的。 所谓寒门,只不过是相对那些世家大族而言,而不是真的代表的是劳苦大众。 省试结束,杨峥一时间没了压力,索性拉着张浚在汴京城中四处游览起来。 期间他也曾去叫上何栗,想要顺手刷刷好感,提升羁绊,只是何栗自从文会后受了刺激,兴致不高,而且因为此前连着两次屡试不中,此时心中忐忑,哪里有什么游玩的心思。把自己锁在房中,只说是为了一心准备再好生温习,以便为殿试做准备。 人家求上进,杨峥也不好拦着不让人家努力,只能跟张浚两人带着方貌和庞万春两个跟班四处游山玩水,逛吃逛吃,好不惬意。 汴京城周边的山川杨峥基本逛了个遍,甚至还拉着张浚特地跑了一趟嵩山。 去嵩山的目的自是为了少林寺,只是让杨峥失望的是,少林寺虽然是有,可是却已经闭寺多年,不接待外客。杨峥有心翻进寺里,去藏经阁里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楞伽经,有没有什么七十二绝技。 只是让他绝望的是,少林似乎早有准备,望着那立在峭壁上的寺墙,杨峥咽了口唾沫,失望的离开了嵩山。 直到这一日,杨峥突然想起老娘交代的娃娃亲来。 这边才忙去打听了陈轩的住处,让方貌准备了礼物,登门前去拜访。 陈轩府邸在汴京城外城的西边,这里基本上都住着大大小小的朝廷官员。杨峥已经打探到,如今陈轩官拜兵部侍郎,算是从三品的高官。 瞧瞧人家这是怎么混的,再想想自家老爹,早早便去见了先祖,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提着礼物站在陈府的门前,杨峥心中有些忐忑,即使当日在明德门前面对周三畏、王云、王黼这种朝中贵胄的二品大员,都不如此时这般紧张。 按说杨峥不该这般,但是他毕竟是来上门询问亲事的,按照如今两家的家世差距,陈轩会不会认他都不一定,更不要说这门亲事了。 要是不认,杨峥也就无所谓了,可是万一人家要是认了呢?那这陈轩就会成为他未来的老丈人,谁头一次见老丈人不紧张的? 所以,今日到底是被悔婚,然后丢下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呢? 还是抱上大腿,纳头拜倒,“岳父大人在上,受我一拜”呢? 杨峥深呼吸了几下,收拾心情,这才上前敲门。 很快便有门子开门,杨峥报上姓名,门子进去通报,没一会儿,门子过来请杨峥进去。 “杨公子,这边请,老爷在书房等您。” 杨峥一路随着门子往里走去,陈轩家的宅子不算小,曲水流觞,布置的颇为雅致,一路穿廊过院,杨峥终于来到一处屋舍。 “老爷,杨公子来了。” “进来吧。” 杨峥推门进去,便见在一张书桌后面正做着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面容硬朗,鄂下一缕山羊胡,看起来约莫四十岁。 杨峥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观察他。 “像,真像……”陈轩看着杨峥出神,口中喃喃着。 “学生杨峥,拜见陈大人。” 陈轩这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我与你父兄弟相称,你叫我一声叔父即可,我便叫你峥儿吧。” “是,叔父,那小侄便却之不恭了。” 见陈轩这个态度,杨峥一颗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之前明德门前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是当时我不知是你,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出手营救,还望你不要见怪。” “怎敢有劳叔父,这只怪小侄没能第一时间前来拜见叔父。” “对了,不知道杨大哥这些年来可还好?”陈轩眼带期盼的问道。 “家父十年前便已故去了。” “啊,大哥他……”陈轩愣了半晌,昂头眨了眨眼睛,最终叹了口气,“不过大哥若是见到你重立天波府,想来泉下也算得以慰藉了。” 陈轩又问起杨峥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杨峥简单讲家中情况介绍了一二。 陈轩这才有些感慨的说道:“嫂夫人也是不容易,峥儿你日后便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有啥困难随时跟我说。” 杨峥见陈轩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伪,便赶忙应下。这么好的大腿,不赶紧抱住,还等什么? “对了,你是参加了省试吧,考的如何?” 杨峥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策、论我觉得都不错,就是诗赋上可能差了些火候。” “哦?你且说来我听听。” 杨峥便将自己所做大致说了一下,陈轩听完面有赞叹之色,“不错,不错,不愧是大哥的儿子,这策作的高瞻远瞩、立意深远;这论立论端正、有理有据,都是相当不错,单凭这策、论,你此番高中已是无虞。” “就是这诗赋嘛,确实还需要加强一下,不过也无妨,诗赋不过小道,况且殿试重在策论,你且好好准备一番就是。” “好好好,大哥后继有人,杨家复兴有望了。” 陈轩说着说着抚掌大笑,好似比杨峥还要开心一般。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6 指腹为婚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却不如陈轩这般乐观,毕竟他的老师廖正一都明确告诉他,他是来陪跑的,不要抱有希望。 “怎么?”陈轩看杨峥并无兴奋的神色便问道。 杨峥便将老师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陈轩听完眉头微皱,手指敲打着桌案。 “这个确实有些麻烦。” 杨峥听到这话,心里一沉,“叔父,此事真的如此严重吗?” 陈轩无奈的摇了摇头,给杨峥透露了一点朝堂的情况。 如今是蔡京刚刚复相不久,此前有人以党人碑为由弹劾于他,致使蔡京罢相,可是如今,徽宗却又不得不召蔡京还朝。 你道为什么?因为朝廷没钱了,朝中大员这么多,却没一个能够弄来钱的,国库空虚。别看大宋看起来很富裕,甚至在后世史学家和网文作者口中,都号称是史上经济最发达的朝代,GDP世界第一。 可是此时大宋,历经从神宗、哲宗一系列的变法折腾,当真是每况愈下,国库里虽然说不上掏不出钱来,可是却早已入不敷出,眼瞅着就要见底。 国库空了,官家的日子自然不好过,更何况官家还酷爱收藏,那日子就更难了。 穷玩车,富玩表,屌丝爱手办,比起这些来,官家的爱好当然是上档次多了,不过其实质都是一样,花钱又败家。 所以给赵佶当宰相,首要一条,便是要能弄钱,甭管这钱是怎么来的,黑猫白猫,能够搞到钱就是好猫。 而蔡京恰恰是这只好猫。 前些日子,户部尚书跑去跟官家哭穷,诉说国库空虚,赵佶被烦的不胜其扰。这一下子,官家赵佶便又想起了蔡京来,因为蔡京为相时,总是能想办法弄出钱来。 其实要论起来,赵佶在位二十六年,历朝共用过十二个宰相,章惇、韩忠彦、曾布、蔡京、赵挺之、何执中、张商英、刘正夫、余深、王黼、李邦彦、白时中。 其中何执中、刘正夫、余深、白时中作为蔡京的忠实粉丝,自是唯蔡京之命是从,自不必提。 这些个人,有蔡京这个带头大哥荣耀王者带队,就算自身只是个青铜,也是能勉强混的滋润,躺赢全局,无非是蔡京安排在前头的傀儡罢了。 至于王黼和李邦彦,虽然不算蔡京铁粉,但是也属于和蔡京相交莫逆,互帮互助,和谐友好的存在。蔡京自是不会去拆他们的台。 而章惇、曾布、张商英则是作为王安石的后继者,一心想要继承王安石之遗志,作为新党一系,每日里想的是如何变法图强,如何改变民生,却根本不会搞钱。 毕竟作为王安石一脉,在搞钱这点上,天然不足,不然也不至于搞得大宋自神宗朝起,国库便开始逐渐空虚。所以,这几人自是难得赵佶的喜欢。 尤其是张商英,虽然比只知道变法的惇、曾布强点,知道投上所好,抓住了赵佶修道的喜好,在参禅悟道上倒是得了官家喜爱,可是却忘了赵佶还有收藏这个爱好,所以不会弄钱,也是白搭。 毕竟,爱是会消失的,不是吗? 至于韩忠彦、赵挺之,既不懂变法,又不会弄钱。在朝堂之上还左右摇摆,又不想当新党,又不愿做旧党,想要两不得罪,做一个自由的锋卫摇摆人。 可是他两一来没有麦迪的天赋,也缺乏科比的努力,在这种新旧两党相争的朝堂之上,哪里有什么安身立命的机会,自是草草的惨淡收场。 所以细数起来,赵佶一朝,能够在朝堂之上一直屹立不倒的,唯有蔡京一人,四次复相,四起四落,赵佶一朝二十六年,蔡京一人就做了十七年的宰相。 有宋一朝无出其右,绝对的大宋第一宰相。 只凭这一点,就可谓是史上权臣第一人,什么霍光、严嵩、张居正、鳌拜、和珅,根本不足于论。 这还不算他隐于幕后,远程指挥何执中、刘正夫、余深、白时中四大傀儡的时间。 当然,要是论权倾朝野,能到行废立之事,蔡京比起他们来自是差了不少。 但是,如果不论品性,单说能力,蔡京的能力绝对算得上是大宋历任宰相中最强的。知进退,懂谋略,操纵朝堂,作为权臣,能得善终,当真是不简单。 能够在一手将大宋这艘在惊涛骇浪中穿行的大船,强撑着没有翻船,甚至还一度,让大宋扩大版图,收复燕云,做到了以往历朝大宋宰相都没有做到的事,蔡京也算是居功至伟了。 而且在他当政之期,虽然也有些事端,但朝堂还算稳定。 比起英宗、神宗年间,新党、旧党在朝廷上争斗不休,弄得大宋每况愈下,风雨飘摇来,蔡京凭借一己之力,甭管什么新党、旧党,统统驱逐出朝堂。让朝堂之上再无党争,只这一点便可见蔡京手段。 而经历新旧两党的不断折腾,变法改革,再改回来,如此反复,将偌大的一个蒸蒸日上的大宋帝国折腾的日薄西山。 也就是蔡京一直在勉力维持,才让这个帝国没有迅速灭亡,甚至一度回光返照,收复燕云,创下不世之功。 蔡京也算是能力拔群了,尤其是,蔡京能够一直深得帝心,自也是因为把握住了赵佶的喜好。 一来能够弄来钱,让国库不至于空虚,为赵佶的收藏买单。 二来为赵佶引荐了观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满足了赵佶另一个爱好——修道。 三来写得一手好字,能够跟赵佶交流书法,产生精神共鸣。 这样一个除了不能满足赵佶生理需求以外,能够满足赵佶其他所有爱好,满足他的物质和精神需要,又能帮赵佶分忧,将朝堂治理的稳如磐石,让赵佶能够心无旁骛,专心爱好的人,有什么理由不得到赵佶的偏爱。 鲁迅说过,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鲁迅:我没说过,别啥啥都是我说的。 所以,相比起来,蔡京跟变法失败的王安石,因循守旧的司马光来,实在是强出了不少。 当然这些都是在不看蔡京只手遮天,为祸百姓,横征暴敛的前提下。 此时的朝堂几乎是蔡京一人说了算,而对于党人的打击,蔡京一直是不遗余力的。 杨峥作为元祐党人廖正一的弟子,就算自身没有什么政治倾向,可是也避免不了会受到牵连。 “此事,我来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保你进殿试,只要进了殿试,最差你也能谋个进士出身,至于日后,其他的事,等日后再说吧。” 其实,这事倒也不是太难,贡士进入殿试,不单单是成绩达标就可以,这背后自然是少不了政审这一关的。 而陈轩准备做的,便是要在身份审核的时候,稍微做点工作,不要让人知道他有廖正一这层关系即可。其实这个好弄,只要改一下睦州报上来的文书即可,一般人不可能查那么深。 这就好像后世高考往届改应届,对有关系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你要是自爆,那事情可就大了。 学渣不可怕,可怕的是猪队友。 难的是杨峥一旦参加了殿试,那肯定是要蔡京过目的,那时候杨峥那点身份也自然会被人调查的明明白白,那时候蔡京难免不会对他做点什么,将他这个党人余孽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过这些都不是杨峥现在操心的事了。 若是连个进士都考不上,以后就更没这事了。 “如此,多谢叔父了。” 杨峥没想到这叔父居然对自己如此上心。他原本的想法是靠着打出的杨家后人名声,尽量让人忽略他党人弟子的身份。不过,如今有陈轩帮忙,那自然是更为稳妥了。 谈完了正事,自是该谈谈另一件正事了。 “叔父……”杨峥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提亲事的事。 陈轩有些奇怪的看着杨峥。 “是这样,我娘说当年我爹跟您定了一门娃娃亲,那个……” 杨峥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扭扭捏捏的打开天窗,把想问的问题直接说了出来。 陈轩闻言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继而皱眉摇头。 杨峥对此有些理解不能。 “是这样,我是跟大哥定下了这么亲事,只是……岚儿她……” “咳,这事吧……,它是这样……” 原来陈轩有一个女儿,今年芳龄十七,只是不知是在娘胎里受了寒,还是怎么的,自小便身子骨弱,体弱多病,命犯孤魔,大夫说可能活不过十岁。 正好一日陈夫人带陈岚去开封城外白云庵礼佛,被慈云庵中住持女尼灵慧师太瞧见,直说陈岚与她有缘,能保她性命。 陈轩和陈夫人自是疼女儿,希望女儿能平安长大,便此将女儿留在慈云庵中寄养。 直到陈岚十岁,身体被灵慧师太调养的大好,不再有性命之忧,陈轩欲要接女儿回来,却不想陈岚不愿,一心想要留在慈云庵中,侍奉灵慧师太。 后来更是直接便拜了灵慧师太为师,灵慧师太更是直接将衣钵相授,甚至有意日后要将慈云庵住持之位一并相传。 如今陈岚虽未真个剃度出家,但是却终日在庵中礼佛,只旬日才会回家中小住。 杨峥听的目瞪口呆。 这事,他就离谱。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7 文人风流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所以,这门亲事,还需要问过岚儿意见,若是她愿意,我和她娘自是不会反对。”陈轩叹了口气,一副拿女儿没有办法的样子。 杨峥心道这都是什么事,难道要去娶一个尼姑?想想还挺刺激……个鬼啊。 我杨峥是那样的人吗? “所以,叔父的意思是……?” “咳,这样,改日,你若有空,直接去一趟慈云庵,见岚儿一面,与她亲自分说。” 说完,陈轩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补充道:“当然,我也会跟岚儿提前说下这事,她若愿意,那我便为你们完婚,她若不愿,那你就把这当自己家,反正岚儿一心礼佛,我这份家业也没有别的人可托付,倒不如都交给了你。” 陈轩说的诚恳,杨峥知道陈轩不是骗他,但是这事,他怎么都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从陈府告辞离开,杨峥还处于蒙圈状态,谁能想到准备好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岳父大人在上”的台词居然一个都没用上。 说好的退婚剧情居然没有出现?这难道是因为我太优秀了?但这也不算答应了吧,所以这算是个什么事? 这算是被拒了呢?还是被拒了呢?还是被拒了呢? 算了,不想了,大不了改日再去一趟慈云庵就是。 想来一心向佛的陈岚一定会果断的拒绝自己吧。 …… 几日后。 “大哥,大哥,中了,中了。” 张浚一脸喜色,高喊着一路奔了进来。 “谁中了?” “你中了,我也中了。” 杨峥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微微松了口气。 “哦?走看看去。” 杨峥跟张浚一起来到贡院外放榜的地方,杨峥在榜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名次不算靠前。想来应该是陈轩运作的结果,不然可能这榜单上不会有他的名字。 对杨峥来说,所求只是上榜,求一个参加殿试的机会,因此名次高低反倒无所谓了。 从现在起他便是一名贡士了。 杨峥又朝榜单看去,在前面一些的位置看到了张浚的名字。 杨峥又往前看去,却在前几个名字里看到熟人。 次名赵伯瑋,三名秦桧,马守和傅中行也位列前十。 而让杨峥感到惊讶的是头名,也就是省元,赫然竟是何栗。 杨峥不由啧啧称奇,没想到何栗竟然如此厉害,居然拔了头筹,同时心中也为何栗感到高兴。 杨峥在人群中找了一下,没有看到何栗的身影,便向张浚询问何栗住处,要去找何栗庆祝。 等两人寻到何栗,告知何栗中了省元的消息,何栗顿时眼泪夺目而出,喜极而涕。 何栗双手挥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整个人大口大口的抽气,感觉一个不好就要抽的背过气去。 杨峥和张浚连忙上前安抚,好一顿手忙脚乱之后,何栗才终于被两人平息下来。 何栗对杨峥和张浚千恩惋惜,激动的泪水止不住的哗哗往外流, 毕竟作为一个连续参加了三次省试,赌上了九年的时间,每日里心中惶恐,不知道此次能够高中的人而言,有这些反应也是正常。更何况何栗还是一举中了省元。 不过,何栗能有今日的成绩,也算的上是厚积薄发了。 杨峥、张浚叫着让何栗请客,何栗也不推辞,又喊上了马守、傅中行、秦桧三人。 六人此番都通过了省试,自是都开心不已。 尤其是秦桧得了第三,马守和傅中行也在前十之列,走路的步子都不一样了,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用鼻孔看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张浚提议大家一起前往醉仙楼好生庆祝一番。 却不想马守喊道:“今日高兴,而且也没有旁的事情,我们就别去醉仙楼了吧,不如今日我们换个地方?” 众人一愣,问道:“那去哪?樊楼吗?” “去什么樊楼。”马守不屑的撇了撇嘴,“都说汴京城中风月好,今日我们便去体察一下民情,到录事街一游可好?” 马守脸上带着几分坏笑说道。 录事街乃是汴京城中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位于汴河南岸,距离国子监只隔着一条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考验学子们的心性,故意为之。 几人一听,立时都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走走走,为兄知道一家非常不错,名叫风月醉花楼,这季的花魁便是出自他家,为兄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何栗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如今得了结果,何栗算是卸下了一身的包袱,于是便当先应和道。 其他几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阵狼嚎般的叫好。 杨峥有心不去,可是心中其实也挺好奇,而且这时候大家都这么说,他一人说不去,扫了大家的兴,还显的他假正经。 毕竟在这个年代,文人风流,前有大文豪苏轼,后有奉旨填词的柳三变,都曾在此留下过佳话。 杨峥看过很多历史,也度过很多兵法,可是在这一刻。 他上头了。 所以杨峥在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投了赞成票。 其实,大宋朝廷是禁止官员逛青楼的,毕竟有损体面,但是呢,每逢节日却又有所例外。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这条其实也就形同虚设了。 不然像苏轼这种大文豪又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多的千古名作呢。 当然杨峥几人如今只是个贡士,还算不得朝廷官员,自是不受这个约束。 风月醉花楼算不上是录事街中最大的一家青楼,它坐落在汴河堤畔,是一座三层的建筑,楼外星火点缀,楼内灯火通明。 杨峥心中好奇,面上却状似平静,心中却在焦急的呼叫。 求问:第一次逛青楼,怎么才能装作不是第一次的样子,在线等,挺急的! 其实青楼并非杨峥想的那般下三路。 北宋的妓分三类,一类是家妓,是公卿权贵在家中豢养的歌舞妓,用来自娱自乐或是招待朋友,甚至送人。像是苏大文豪就干过将姬妾送给朋友的事。 苏轼: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 二是市妓,多是自小被卖入青楼妓馆,签了卖身契,由老鸨好生培养,教了琴棋书画,用来陪酒娱人,若是不通琴棋书画,便只好以色娱人了。 第三种则是官妓,多是犯了事的官员妻女,统归教坊司管辖,这教坊司的管事也算是朝廷命官,只是好说不好听罢了。 几人刚来到门前,便见醉花楼门口竟然排起队伍,让几人吃惊不已,不过好在队伍还不太长,没等多久,便排到几人,立刻便有姑娘迎了上来,热情的将几人领了进去。 楼内呈回字型布置,当中是一个舞台,围着舞台四周,摆放着桌椅,舞台后方是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 此时场内已是坐了不少的人,围着舞台最近的那一圈已经坐满了,姑娘引着几人在离舞台稍远的地方找位置。 此时舞台上正有姑娘在曲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时不时引来一声喝彩。 姑娘引着几人找了个位子坐下,接着便有姑娘端上几碟小菜,然后又为几人把酒斟满,便乖巧的站在一旁。 这倒是跟杨峥想象的不一样,不是该一人发一个姑娘,然后……咳咳,然后不停的劝酒吗? 呃,说好的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怎么直接就上高速了呢? 何栗显然是过来人,一看杨峥的样子,便知道杨峥是个初哥,但他也不戳破,说笑般给几人科普起了青楼。 青楼以前并非烟花之地的意思,孟浩然有诗云:“夫婿久离别,青楼空望归。”,那时青楼代指女子的居所。 而渐渐的有些富贵人家突遭变故,妻女无法生活,一些富家女儿因为自幼学习琴棋书画,便找一处落脚,以琴棋书画吸引有学识的才子,或是权贵,靠着他们的欣赏生活。 直到后来,有人发现这个营生居然非常赚钱,于是便将注意打到了上面,自小圈养幼女,教以琴棋书画,用以吸引权贵富豪,也算的上是一门雅事。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描写青楼的诗词,有那么多留连青楼的文人骚客,在他们文笔的赞扬下,青楼似乎成了高雅的殿堂。 随着时间的发展,青楼也是逐渐演变,从事的人也越来越多,往往一家青楼会有好几个知名的姑娘;一个地方有几家青楼相互竞争。 就像汴京城这条录事街上大大小小分布着数十家青楼,甚至每三月各家还会评选一番,搞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斗——评选花魁。引的无数才子文人蜂拥而至。 何栗这么一讲解,杨峥算是明白了。 起先一些富贵家的女儿因为家道中落,为了自谋生路,不得不找个平台,以卖艺为生,逐渐凭着技艺有些些许名气和收入。 结果慢慢的这事形成了规模,被有心人瞧见了眼热,便萌生念头,组建经纪公司,网罗各地练习生,教授琴棋书画,搭起平台,专门经营此事。 在经纪公司的包装之下,将这些练习生一个个打造人设,包装美化,找合适的机会正式出道。 之后更是在多家经纪公司的竞争之下,催生出了排行榜,每三月召开一次路演,按照大众投票打分,重新排名,更新排行榜。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8 花魁之名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诶,你们说师师小姐能够第三次蝉联花魁吗?” “应该可以吧,师师小姐都已经蝉联两次了,想来这次也不会输吧。” “那可说不好,我听说春香楼的蔓蔓小姐这次可是特意找人填了一手新词,就是为了要重夺花魁之名。” 旁边桌的谈论声被杨峥收入耳中,师师?莫不是大宋第一名妓李师师? “兄台,今日可是有师师小姐的演出?”何栗也听到了旁边的谈话,一脸激动的转过头去向人问道。 “你竟然不知道?”旁边之前说话那人用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何栗,拿眼上仿佛在说,你这个伪粉,居然连师师姑娘的演出都不知道。 “前些时日忙着应付秋试,无暇顾及。这不是刚刚放榜,勉勉强强得了个省元,也算是放下心来,这才有暇前来此处。”何栗讪讪的说道。 杨峥抽了抽嘴角,这何栗,老凡尔赛了。 旁边搭话的人不由高看了何栗一眼,“兄台居然还有这般本事,那今晚你可来着了,据说师师小姐今日会上台表演一曲,请人为此曲填词,以应对几日后的花魁大赛。兄台既然高才,今晚定要楼上一手,没准能有幸得师师小姐青睐,成为师师小姐的入幕之宾也不一定。” “哦?竟有此事。”何栗顿时两眼放光。 “文缜兄,这师师小姐是何人?” “哈哈,你们不知道,这师师小姐不仅仅是这醉花楼的头牌,还是这本季录事街的花魁。” “这花魁排名乃是录事街八家最大的青楼合伙推出的一个排行榜,头名便是花魁。” “说来也是奇了,这师师小姐在这醉花楼也有些年头了,此前并不显山露水,却不想半年前突然参选,然后一来便艳压群芳直接夺取了当季花魁,并且三月后再次蝉联。” “如今看看时间,就快要开始下一季的花魁评选了,也不知道师师小姐能不能再次蝉联,若是三次蝉联,那可是录事街有榜以来的第一次有人三连花魁。” “文缜兄,那这花魁是如何评选的?” “这录事街上的小姐都可以参加评选,只要有人为他们投票。” “投票?” “每季度最后一月,录事街会组织三场演出,想要观看演出就需要买票,一人一票,各家竞选花魁的小姐依次演出,观看者在看完演出后,可以将票投给喜爱的小姐。三场演出完毕,按照最终投票结果,票数最多的成为花魁。” 这三场演出分别比试歌、舞、曲。一般第一场是曲,各家小姐以最拿手的乐器弹奏一曲;第二场是歌,词曲不限,以歌声为胜;第三场则是比拼舞技。” 何栗一副熟稔的样子为几人科普扫盲。 杨峥听的当真是眼界大开,感慨古人也挺会玩啊,后世的选秀节目也不过如此。 在几人的谈论的时候,陆陆续续的还有人向醉花楼内进入,不片刻,醉花楼内已是满满当当,到处是人。后面来的人,没有地方可坐,索性直接站在了后面的角落里。 此时临近舞台处还有一处空着的桌子,却是无人,有人想要上前,却被楼里的姑娘劝住。 只是似乎有人不信邪,偏要上前,却见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魁梧汉子,将那想要抢座之人直接拎了起来丢出楼去。 没过多久,便见几人施施然的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那张空着的桌边坐下。 只是没想到,这进来的人中居然有熟人,正是那日在醉仙楼出现过的赵公子赵伯瑋,以及他的跟班罗阳。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跟他年岁差不多的公子,满脸的兴奋之色。三人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壮汉,其中一个正是那把人丢出去的汉子。 感受到有人注视,赵伯瑋也向目光处看去,却也发现了杨峥几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栗当即变了脸色。 罗阳脸上满是讥诮,而赵伯瑋见何栗神色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过头去跟他身旁的公子说话,不再理会何栗几人。 倒是罗阳,跟赵伯瑋说了一声,迈步朝着何栗这边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文缜兄嘛,怎么,你也来逛花楼?” “许你能来?就不许我们来?”马守斜了阴阳怪气的罗阳一眼,不等何栗开头便怼了回去。 “就是,不知道罗公子这次考过了没有啊?”傅中行也呛声道。 罗阳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以往忍气吞声的马守和傅中行,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居然敢怼他了,这让他有些不自然起来。 “哼,你们也不瞧瞧,我跟着我家公子,省试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哦?却不知,罗公子考了第几啊?”这一下,秦桧也加入了战团。 “既然你们如此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这次荣登二甲,嘿嘿,如何?你们几个又是第几啊?” 马守、傅中行、秦桧三人对视一眼,不由嘴角上钩。 “哎,罗公子厉害啊,居然能够排到二百名内,不简单啊,不简单。” 罗阳闻言不觉翘起了嘴角。 “就是,就是,哎,比不了啊,比不了,我就不行了,勉勉强强的才考了个第十,惭愧,惭愧啊。”这是傅中行。 “是啊,是啊,想我也是第二次参考了,这才侥幸拿了个第八,哪像人家罗公子,二百名内,了不得啊,了不得。”这是马守。 “你……你们……” 罗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带你们这样凡尔赛的,你们还是人吗? 见罗阳眼神朝他这边看来,秦桧微微一笑,“哎,今年的卷子,难度有些高了,后面的策论,我没有发挥好,哎,不然名次上可能还能再往上走走,可惜啊,仅仅只是拿了个第三,哎,怪我,怪我,大意了,大意了。” 秦桧一脸的懊恼之色。 “第……三……”罗阳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脸上已是极其难看,不过他是来找场子的,怎么能就这么快怂了。 “哼,不过是个第三而已,知道我家公子第几吗?第二名,哼哼,就你,还没发挥好,你发挥好了,能考过我家公子吗?井底之蛙。” 杨峥不禁扶额叹息,这罗阳过来开团之前,不先打探一下敌情的吗?你这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这下连你家公子的脸也要丢了。 这罗阳,猪队友无疑了。 马、傅、秦三人再次对视一眼,脸上笑意更浓。 “那你知道第一名是谁吗?” “哼,管他第一名是谁,反正不会是你们几个,我家公子比你们排名高,你们还有什么可得意的,记住了,我家公子可是第二名。” 马、傅、秦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何栗。 “咳咳,”一直默不作声的何栗终于憋不住了。 “哎,罗阳啊,你家公子是第二名不假,可是非常抱歉,让你失望了,区区在下便是这次的省元,第一名。” “什么?”罗阳嘴巴大张,久久都合不上,“怎么可能?就你?你个考了两次都落榜的死扑街,怎么可能考第一名?” “你若不信,去看看榜单就是了,贡院门口可还贴着呢。”马守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哼,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区区省试而已,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等着,等着殿试,你看状元定是我家公子的,就凭你们几个?也配觊觎状元之位?想都别想,下辈子吧。” “怎么?莫不是这状元已经被你家公子内定了?”秦桧抓住罗阳话中漏洞,阴恻恻的来了一句。 罗阳闻言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方才一时上头,说错了话。 科举舞弊可是大事,就算真有,也不能说,罗阳这点道理还是清楚的,要是让秦桧把这话说实了,连累了他家公子,他罗阳有几个胆都不够赔的。 “休……休要……血口喷人,我是说,就凭你们几个,不过是省试一时侥幸,论才学,论品性,论地位,你们那样都比不上我家公子,只有我家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才是真正具备实力的状元之才。” 妈呀,可算把话圆回来了,罗阳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见罗阳的反应,秦桧微微一笑,也不再与罗阳争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省试高中,秦桧的心气高了,此时看罗阳,觉得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小人物,咱秦大人日后是要做高官的人,是干大事的人,不屑与这般小人物计较。 仿佛是感受到了秦桧眼中轻蔑的眼神,罗阳心中忐忑顿时化为羞恼,指着秦桧几人。 “哼,今日师师小姐遍邀京中才子至此求词,你们看着,最终拔得头筹,能够入得师师小姐法眼的,定是我家公子的词赋,就凭你们这几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定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才实学。” 罗阳说完,也不等何栗几人再回话,转身便回了赵伯瑋那一桌,只是看起来背影有些狼狈。 何栗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之前憋的一肚子气,今日可算是出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39 为曲求词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不过罗阳临走的话语,也激起了何栗几人的兴趣。 原本几人不过是来喝喝花酒,放松放松,可是此时听说此处都是京中才子,一会要比拼词赋,顿时都起了斗志。 尤其是这次省试,他们的排名都进了前十,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自是觉得自己才是人中龙凤,还有谁能比自己强。就算是何栗、马守、傅中行、秦桧几人之间,也其实未必心服。 所以,此时,心里都是摩拳擦掌,暗暗琢磨,一会定要作一首好词赋,将旁人比下去,若是能将何栗比下去,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比省元还要厉害? 更何况,今晚求词的是汴京头号花魁李师师,虽然他们都没见过李师师真容,但是不妨碍他们都想成为李师师的入幕之宾。 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李师师选中,那得是多大的荣耀? 这牛逼,能吹一辈子。 就算原本没有想法,此时也被激起了想法。 真男人,永远不能再女人面前说不行。 所以,此时四人眼中精光直冒,摩拳擦掌。 就连杨峥,也被这般气氛感染,有些跃跃欲试。 就在这个时候,场中光线忽然一暗,在场所有人不由停下了说话,朝四处打量。 紧接着就见一个身影缓缓沿着二楼楼梯逐级走下,脚踩一双金凤钩花鞋,脚步轻盈优雅,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身影身上,望着她的步履,每一步都似踏在各人心上,让人心脏随之跳动。 等待下得阶梯,在舞台中央站定,众人这才看清来人。 那人上套一件天青色团花藤纹素面圆领小衣,流云薄衫,腰间逶迤拖地暗花黄玫瑰纹样罗裙,身披石蓝底掐牙镶边繁花薄纱玉锦。顺滑的批肩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惊鹄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掐花嫦娥奔月钗,腰系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囊。 整个人亭亭如立,清新自然,给人一种仙女临凡之感。 只是脸上带着一只金凤面具,遮挡住了眉眼,让人看不真切。 只见来人朱唇轻启,婉转轻灵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奴家,李师师,见过诸位宾客。” 李师师?李师师! 大宋第一名妓,连官家都为其倾倒,成为其入幕之宾的李师师? 也难怪她要以面具遮脸。 不过这样似乎更是让人想要一睹真容,就连杨峥也很想知道那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副美丽的面容。 所以这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鲁迅:别又说是我说的,我没说过。 “师师今日请诸位贤才来此,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那娇柔的声音听在在场众人耳中让人心中一软,只怕接下来不管她求什么,都会不顾一切的为她去做到。 上刀山下火海,九天揽月,五洋捉鳖,但凡能做到的,还是做不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师师小姐但说无妨。” “师师小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场中立刻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几个刚才还是衣冠楚楚的儒生,转眼变成了满眼疯狂的迷兄迷弟。 李师师嘴角轻扬,等到这阵阵高呼声慢慢静了下去,这才再次红唇轻启:“我知在座各位宾客都是大宋才子,文采斐然,师师近日新谱一曲,只是苦无良词相配,因此,近日想向诸位求一妙词。” “若是谁人能够帮师师填上,师师已在雅间备好酒水,为其独奏一曲,以为酬谢。” 李师师的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哄闹起来,人人眼中放光,能够跟李师师独处的机会,那可是拿钱也买不来的。 李师师自夺花魁一来,还没有见谁能成为李师师的入幕之宾,一亲芳泽,不论权贵还是富豪。 如今李师师亲自开口给机会,其吸引力之大,立刻炸翻全场。 只是这为曲配词当真是有些难度,通常只有为词配曲的,何曾见过为曲配词的?李师师这个要求其实也是有些强人锁男。 这个年代,通常都是对着相应的词牌来作曲,曲是现成,只要词是按照词牌来填的,那就能配上。 像是苏东坡、柳三变那般,当年都是被各家青楼小姐追着求词,然后对应着词牌为其配曲吟唱。 可是今日,李师师居然是调了个,为曲求词。 这只能说明李师师确实大牌,让人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师师小姐,却不是是何曲牌啊?” 通常曲子都是有曲牌的,对应相应的词牌,词牌固定,大家按照词牌的格式去填词即可。 说白了就是词谱,有时候,因为它们是同一个格式的若干变体,几个格式合用一个词牌;有时候,因为各家叫名不同,同一个格式又有几个词牌。 但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个,像什么常见的《念奴娇》、《卜算子》、《鹊桥仙》、《江城子》,还有些冷门的《满江红》、《菩萨蛮》、《苏幕遮》等等,其实都是定式。 填词就是给你格式,往里填字,就像是数学中给了公式,你往里带具体的数即可。 这样一来,其实算是命题作文,难度上来说并不算特别难。 像《念奴娇》,一百字。前后阙皆十句四仄韵。 (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仄)仄(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平)平(平)仄,(平)仄平平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 往里填字,只要通顺,合辙押韵即可。 只是李师师却摇了摇头,“此曲并无曲牌,此曲只是奴家近日有感而作,一会儿,师师这边将曲子弹奏一遍,还请各位品位曲中意境,以曲填词。” 这一些不禁让在场诸位才子微微皱眉。 这命题作文直接改为开放作文,其中还要加上阅读理解,这难度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说罢,李师师也不等众人回应,一招手,便有两个姑娘将琴抬了上来。 李师师在琴前坐好,闭目凝神半晌,这才抬起手来,指尖触碰琴弦,低鸣的琴声瞬间弥漫全场,场中除了琴声再无半分其他声响。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的聆听李师师的弹奏,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打扰了这美妙的琴音。 那琴音如女子低声轻诉,期间夹杂着几分欢喜又有几分哀怨,像是在感慨,又似已明悟,高亢处夹杂着几分清冷,婉转中夹杂着几点坚持,似有解脱又似有怀念。 一曲奏罢,众人都还沉浸在曲中,久久未能回神。 “还请诸位为奴家此曲填词。” 之前叫嚣的众人都沉默了下去,苦苦思索着究竟该填什么词才能符合这曲子的意境。 杨峥也在思索,这曲子在他听来仿佛是一个女子在诉说自己,仿若看遍世间繁华,似有出尘之味,却又似乎因为什么,似乎无法抗拒,又或是难以放下,在此之间纠结反复。 场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半晌都无人发声。 李师师也不着急,目光在场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静静的等待着有人来为她献上答案。 没让李师师等太久,不多时,便立刻有人起身吟作一首,只是都不用李师师评判,旁边便已响起一片嘘声,显然是过不了关。 有了第一个出头之人,其他的人也胆子大了起来。 接下来又有几人接连吟作,别说李师师了,就是场中众人也都有不少人大摇其头。 这时有人起身,作了一首: “绿围红,飞琼家在桃源住。画桥当路,临水开朱户。柳径春深,行到关情处。颦不语,意凭风絮,吹向郎边去。” 在场众人一听这词,便觉不错,都不由朝声音处看去,觉得这词一出,怕是这人要得了李师师的青睐。 却不想,这词却是赵伯瑋所做,此时正面带笑意,颇为自得的看着李师师,只等李师师的颔首。 他的位置非常好,正对舞台,李师师只需抬首便能看到他。 这词写的不错,李师师听了,对着赵伯瑋微微一笑,那笑容让赵伯瑋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李师师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全场哗然。 因为这可是从有人开始作词以来,这么多人之中,李师师首次开口询问作词者的姓名。 难不成这词钟了师师小姐的意?这厮要成为师师小姐的首位入幕之宾了? 在场众人都满脸嫉妒的看着赵伯瑋,心中哀嚎,为什么不是我?不准碰我的女神,女神是我的! 罗阳更是眉开眼笑,朝着何栗这边看来。 见何栗几人也瞧向这边,不觉昂起头,得意的努了努嘴,朝何栗几人比了个你们不行的手势。 何栗几人顿时炸毛,只是碍于如今场面,也不好与罗阳计较,只能暂时按下心头不爽。 赵伯瑋得李师师问话,举止得体,风度翩翩的站起身来,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让在场一众人看的嫉妒不已。 赵伯瑋见旁人反应,脸上笑容更甚,“幸得师师小姐垂询,小生姓赵名伯瑋,师师小姐叫我伯瑋即可。”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0 凤栖钗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李师师闻言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赵公子大才,这词做的相当不错,只是……” 李师师摇了摇头,“只是与我这曲子的意境差的有些远,不过师师这厢还是多谢公子了。” 说着李师师站起身对着赵伯瑋欠身做了一个万福。 赵伯瑋原本满脸的笑意僵在脸上,良久才拱拱手,有些失望的缓缓做了下去。 罗阳一脸的得意也瞬间拉胯,何栗几人见了,朝着罗阳撇了撇嘴,将罗阳方才的手势还了回去。 在场众人顿时都送了一口气,没事,女神还在,我还有机会。 天晴了,雨停了,感觉自己又行了! 女神还是爱我的,我可以,我能行! 何栗几人见赵伯瑋的词,没有得到李师师的认可,一个个激情再起。 接下来马守、傅中行、秦桧、张浚几人自负于自身文采,也都先后站起来作了一首,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终究还是没能入得李师师的眼,甚至连个姓名都未曾留下。 众人都将目光落到了何栗身上,如今几人之中,就只剩下何栗和杨峥还未曾吟作。 杨峥在几人看来,觉得他是杨家后人,拳脚功夫没准不错,文采嘛,就不说了,这次省试,他的排名也不靠前,所以众人都没对他抱有希望。 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了何栗的身上,就算不是自己,若是自己这边有人能够得到李师师的青睐,他们也是与有荣焉。 何栗感觉到自己背负了众人的期许,自是不敢怠慢,绞尽脑汁思量起来,他好歹是得了省元的人,诗赋之才自还是有几分的,片刻之后便吟讴一首。 他的词做的也算不错,李师师品鉴了半晌,开口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蜀中何栗何文缜。”何栗得李师师垂询,忙一脸喜色的起身应答,他可是第二位得到李师师问询姓名之人。 旁边马守几人也是激动不已。 “原来是此次省试的头名,省元何栗何公子,失敬失敬,不想连何公子这般大才都来为师师捧场,多谢公子,师师这厢有礼了。” 得到了李师师的抬举,何栗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旁边也一阵阵的议论之声响起。 “原来他就是何栗。” “这就是省元啊,果然不一般。” “这省元所做词赋,当真不俗,想来这次应当能入的师师小姐的法眼了吧。” 何栗也是听到众人一轮,笑意盈盈,一脸得色。 “公子这词,做的当真不错,公子之才,不输前人,便是柳三变复生,想来也不过如此。” 何栗脸上喜色更深。 在场其他人却都是一脸懊恼和艳羡。 “只不过……” “公子这词,却还是跟师师的想法有些出入。” 李师师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否了何栗的词。 何栗原本都开始四方拱手,此时闻言,却是一僵,只得悻悻的坐下。 “大哥,你不试试?” 张浚见杨峥一直沉默,这才怂恿杨峥道。 其他几人这才回过神来,他们所做都已经被淘汰,如今几人中只有杨峥还未曾填词了,于是几人又都朝杨峥看了过来,不过有纷纷移开目光,显然不对杨峥抱什么希望。 杨峥本就不善诗词,他原本也没什么兴趣,可是此时除了张浚,看其他人都一副不看好他的样子,反而让他有些不爽。 我是不善诗词,可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眼神? 瞧不起我? 嘿,真男人,绝对不能说不行。 成不成的另说,但是绝对不能怂,淦就完事了。 杨峥沉吟半晌之后,起身开口念道: 繁华声,觥筹错, 汴河风烟朱墙柳。 月盈楼,欢情薄, 迎来送往,咽泪妆欢。 莫、莫、莫! 梦转冷,遁空门, 辗转一生伴残灯。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罢、罢、罢! 这词算是中规中矩,取得是钗头凤的词牌,虽然李师师的曲子没有曲牌,但是也勉强算是合的上李师师那首曲的调子。 在场众人听了并未觉得有多惊艳,顶多只能算是不错,比起赵伯瑋的那首,其实还要差上几分。 比起何栗的遣词造句,也逊色一些。 连赵伯瑋和何栗的词,都未能入得李师师的法眼,这首想来更是不如。 所以众人也都没有多在意,何栗几人也是一阵惋惜,摇了摇头。看来觉得今晚,他们这些人中,注定无人能得到李师师的青睐,能够近距离欣赏李师师的歌喉了。 杨峥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对自己的词赋水平心里有数,所以也没有报什么期待,此时见李师师并没有什么反应,便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也不再多管。 他可能是在场众人中对一亲李师师芳泽最不敢兴趣的人了。并非他不近女色,他好歹是个男人,慕少艾乃是人之本性。 可是李师师的身份在那摆着,别人不知晓也就罢了,可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在明知李师师是官家赵佶的人的前提下,还去亲近李师师,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了。 虽然他不确定这时候的李师师有没有和官家混在一起,但是就算还没有,为了自己的下半生着想,还是不要有牵连的好。 到时候让官家知道了,绝了他出仕的可能也就算了,可万一官家妒火中烧,直接要了他的小命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杨峥心态平和的很,就算李师师再美,再有吸引力,他也告诫自己莫要有非分之想,他可不想做什么浪子燕青,过着四处逃亡的生活。 世界虽然那么大,我也很想到处去看看,可是却不想被人追杀着,东躲西藏的去看看。 可是却不曾想,他才坐下没多久,便听到沉吟良久的李师师,缓缓开口,“方才那首词不知是哪位公子所做?” 杨峥本来已经觉得这事算是过了,所以没有在意,心思已经放到了别的地方,此时李师师问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反倒是张浚一脸兴奋,仿佛就像问到的是他一样,连忙推搡杨峥,把还在发愣的杨峥拽了起来。 何栗几人都想杨峥投去讶异的目光。 李师师转头看向杨峥,再次重复了方才的问话:“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全场再次响起一片哗然之声,这是第三位被李师师垂询姓名的人,众人不由目光都朝着杨峥看了过去。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杨峥顿时觉得自己如同被放在架子上烤炙的肉片,浑身发热。 “我认识他,他不是那个明德门前的杨门之后嘛,叫……叫什么来着?” 还不等杨峥说话,便有人叫出了杨峥身份。 “哦,原来是杨峥杨公子。”李师师显然也听到了旁边人的话语,直接一语道破了杨峥的大名。 那日明德门前的事情,早已闹的汴京城人尽皆知,杨峥的大名在汴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峥见过师师小姐。” “杨公子,这词却是你所做?” “这个……是的。” “杨公子可愿与我到楼上雅间一叙?” 听到李师师的话,全场先是一静,接着便是巨大的哄闹和咆哮声响起。 “凭什么?” “师师小姐为什么选他?” “师师小姐是我的。” “师师,你不能这样!” 这是无法相信,发出质疑的。 “姓杨的,你何德何能,我命你速速拒绝。” “姓杨的,你敢,老子和你拼了。” 这是双眼发红,要跟杨峥拼命的。 李师师却不管这些,只是静静的拿眼看着杨峥。 杨峥心中发苦,有心拒绝,不说官家,光是现场这些人,会不会因此真的发疯来找他拼命,犹未可知。 杨峥朝着李师师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和李师师对视,因为,就在那一眼之中,杨峥原本要开口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哥,赶紧答应啊。” “对呀,再兴,快点答应。” “就是就是,虽然我们不能同去,但是你去了也算提我们圆了心愿。” 张浚几人在一旁满含艳羡,但是脸上也带着几分小得意,虽然不是他们被师师小姐青睐,可是杨峥是自家兄弟啊,这也就相当于是自己被青睐了不是? 因此,几人连声催促,让杨峥速速答应。 杨峥耳边催促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杨峥虽然觉得这是个大坑,但是此时箭在弦上,还是那句话,真男人,绝对不能说不行! 否则,让朋友们怎么看他?让旁人怎么看他? 没准明天汴京城就会传出杨家后人杨峥有隐疾,不好女色好男风的传闻来。 杨峥虽然看过不少历史,也读过很多兵法,可是这一刻,他还是上头了。 淦! 今天就是刀山火海,杨某也去定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杨峥一昂头,答应下来。 李师师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师师身体不适,这边暂且告退了。” 说罢,朝着周围欠了欠身,转身朝楼上走去。 “师师,不要走。” “师师,你怎么能让姓杨的那小子去你那。” “师师,我还没有作词,你听我作完啊。我定比那杨家小子强上百倍!” “师师,你为什么不选我?” 现场再次响起一片嚎叫声。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1 夜会佳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师师这边上了楼去,那边有姑娘来到杨峥面前,请杨峥上楼。 杨峥有心带何栗他们一起上去,那引路的姑娘满脸的为难之色。 “好了,再兴,不要为难人家了,你去吧,我们在此等你,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哦。”何栗笑了笑,代表众人说道。 杨峥无法,只得跟着那姑娘前去。 路上难免会碰到其他人,那些人对他怒目而视,嘴中骂骂咧咧,各种威胁,却是没有人敢上来拦阻他。 “姓杨的,你若敢碰师师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命。” 这是杨峥踏上楼梯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威胁。 杨峥跟着那姑娘一路上了三楼,又走了不短的一段,终于到了一处厢房前。 “公子,师师小姐就在里面,请您进去吧。” 杨峥推门而入,缓步走了进去,这显然是一间会客用的外厅,中间一扇屏风,横在了去往后面房间的通道上。 厅内正中铺着一张毯子,摊子中间摆放着一只精致的小鼎,里面氤氲着烟气,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隔着炉鼎,毯子上相对摆放着两张小几,一张小几上摆着一只古琴,另一张小几上则摆放着酒水和佐酒的凉碟。 除了这些,房内陈设不算太多,只在角落里摆放着一些花草,朝北的一侧窗户打开着,可以听到汴河中潺潺的水声。 杨峥在明显是为自己预备的小几后坐定,环顾四周打量着整个房间。 没让杨峥等太久,不多时,李师师从里屋款款走了出来。 此时李师师已是换了一身衣衫,不如方才在楼下那般隆重奢华,而是一身稍微轻灵的简单衣裙,虽然失了几分尊贵之气,却平添几分灵动亲近,同时还更加凸显出李师师夭矫的腰身。 只是遗憾的是,李师师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遮掩住了半张脸的金凤面具,让人无法一窥全貌。 尽管杨峥见惯了后世的各种美女,此时看李师师也依旧有些心动。 “杨公子,师师这身可还好看吗?” “咳咳,”杨峥收回自己一直盯在李师师身上的目光,“不知师师小姐,叫我来是有何事?” “杨公子这是说哪里话,你为师师填词,师师自是要酬谢一番,”似乎是看出了杨峥的拘谨,李师师轻笑一声,故意调笑道:“而且,杨公子,方才师师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咳咳,师师小姐天生丽质,自是穿什么都好看。” 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调戏了,但是贫乏的经验,让杨峥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李师师的问话。 “杨公子的意思是,师师这身衣服不好看喽?” “不是,我是说……” 一个成熟的男人,应当懂得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的道理。 否则讲不赢,丢了面皮,讲赢了,注孤生。 这种时候还不如来一句来上一句土味情话,反调戏回去。 然而,可怜杨峥一个穿越者,尽管多活了二十多年,可是穿越前他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少男,解释是是解释不清的,讲道理更是讲不赢的。 鲁先生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鲁迅: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初哥遇上绿茶,小鸡遇上老鹰,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只能任由老鹰欺负。 因此,杨峥被李师师百般调笑戏弄,往日里的淡定自若,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窘迫。 杨峥端起桌上的酒水,低头饮酒,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李师师自是拿捏的住分寸,见此,也不再调笑,轻笑一声,换了话题:“杨公子,可否为师师解说一下,为何会做这么一首词吗?这词听起来颇有些幽怨呢。” 李师师巧笑嫣兮的看着杨峥,美眸中闪烁着星光。 听到李师师问话,杨峥抬起头来看向李师师,只一眼便让杨峥呼吸停滞。 杨峥闪开眼神,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这才开口道:“这个,其实是因为听着小姐弹奏的曲子有感而发。” “哦?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我听小姐曲中带着一丝厌烦与不耐,似是流露出一种看惯了世间繁华,想要避世远遁的空灵之意。” “因此,我猜小姐可能是厌烦了这青楼的奢靡生活,想要找一处无人识得的清静之地,避世远居,亦或是索性遁入空门,青灯长伴。” 李师师听着杨峥的话语,仿佛被戳中了心事,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奴家似是被公子看穿了呢。” “既如此,师师小姐,为何不就此隐遁,潇洒离去?” 杨峥这句话一出,便又犯了初哥常犯的十大错误之一,劝小姐从良。 “那不知公子可愿带我远遁,逃离这纷繁复杂的汴京城呢?” 果然,李师师立刻便对杨峥发出了灵魂拷问。 “呃。”杨峥没想到李师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原本心头还有些迤逦的念头,瞬间清空,背后冷汗直冒。 这可是皇帝的女人,哪里是他可以染指的,就算他如今也算有些本事,可是又哪里能够与大宋最高权柄的掌控者对抗,不见一个开封的小小判官都差点把他玩死吗? 总不能让他学燕青,浪迹天涯吧。 他可还有老母在堂,还有复兴家业的重任抗在肩上,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 其实放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确定自己没有燕青那般本事,能够保的住小命。 而且,这女人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杨峥虽然觉得自己长得还算不错,但他自认自己没有帅到惨绝人寰,能够达到能够让李师师这样的女人一见倾心的程度。 想到这里,自从和李师师说话开始,杨峥一直掉线的智商,这会儿终于上线了。 既然自己没有这般本事,这女人为何要说这种话?难道会是因为那首词?当真戳中了这女人的心事? 别逗了,就算有这种可能,最多也不过是有些好感,却也不至于就到了,对一个刚刚见面,根本不了解多少的人,托付终身的程度。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咱还没有解锁终极羁绊呢。 你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所以,这女人根本不是在诚心要跟自己远走高飞。 那她是为了什么?杨峥脑中急转。 她明明有皇帝为依仗,却还要做这般抛头露面之事,显然这事是她自愿。 所以她此番说要与我远走高飞,要么不过是在逗我,要么就是想要害我,可是我与她无冤无仇,今天才是第一次相见,所以…… “杨公子,奴家实在不想如金丝雀一般再呆在这鸟笼之中,还请公子救救奴家。” 见杨峥半晌没有反应,李师师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柔弱,带着几分无助,面有凄苦之色,双眼满是期待的看着杨峥。 杨峥只看了一眼,原本恢复清明的心神便再次沦陷。 李师师那眼神,杨峥只感觉李师师化作了一只流浪的小猫咪,用带着无助与乞求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心中怜意顿生,好想立刻将这只小猫咪搂入怀中,抱回家好生喂养,保护起来,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在李师师的期待下,那句“师师小姐,我带你走。”就要从杨峥口中说出。 可是话语刚要出口,杨峥突然打了个激灵,盘坐的双腿放松下来。 “姑娘,你就莫要再那我开玩笑了。姑娘若想走,又有谁能拦得住你?” 你道杨峥为何会突然有如此大的变化,难不成还当真是双脚离地了,腿没压力了,病毒就上不去了,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那都是忽悠,真正的原因是,就在杨峥要答应的那一刻,杨峥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否与???建立羁绊?” 若是换在平时,杨峥肯定立刻确认,毕竟羁绊难得,至今杨峥都没弄明白这个羁绊到底是按什么规则建立的。 可是那“???”三个“?”却是杨峥头回遇到,这让他心中一惊,因为以往建立羁绊,都会是直接带着名字,比如他和何栗建立羁绊的时候,系统弹出的是“是否与何栗建立羁绊?” 包括此前的张浚、庞万春、方腊、方貌几人皆是如此。 可是此时却没有名字,而是三个“?”代替,这就让杨峥不得不认真思考了。 此时他在这雅间之中,除了他和李师师二人,并没有别人,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五感全开确认过了,这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也没发现还有其他藏人的地方。 所以这“???”便只能是眼前的这位名为李师师的女子,可是为何出现的不是“是否与李师师建立羁绊?”呢? 杨峥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解释,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李师师,而他此时并没有得知人家真名,而这人却发出了让杨峥带她离开的邀请,这才触发了系统。 如此一来,这人脸上带着的面具便能说的通了,再结合此前何栗跟他科普的时候,曾说李师师半年前突然出道,夺取花魁的事。 杨峥能够非常肯定这个李师师不是真正的李师师,这人一直在假扮李师师,那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何要假扮李师师?真正的李师师又在何处? 这一系列的问题袭上心头,让杨峥不得不谨慎应对。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你就可以骗人。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金老爷子诚不欺我。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2 可愿娶我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面对一个连真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杨峥怎么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非但是这女子的要求,就连系统建立羁绊的询问,杨峥都没敢确认。 冷静下来的杨峥自然不会答应,他仔细思索这其中的蹊跷,只是信息实在太少。 “嗯?”李师师眼见杨峥在她的哀求之下,就要开口答应,却不知为何突然改了口,一阵错愕。 不过李师师很过就调整过来,继续卖萌:“奴家一个柔弱女子,如何逃得出这权贵遍布的汴京城,还请公子怜惜。” 李师师那幽怨的神情,让人心疼怜惜,忍不住就升起保护的欲望。 不过杨峥既然已经知道这李师师是假的,显然这李师师别有用心,又怎么可能再着了她的道。 “哈,姑娘说笑了,我连开封府一个小小的判官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这汴京城中的权贵?” “再说姑娘既然都能搞定那位,又何惧这汴京城中的权贵啊。” 杨峥一改之前的拘谨,一腿立着,一手撑地,身子后仰,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师师,试探的说了一句。 李师师微微皱眉,不知杨峥为何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还有杨峥那句“搞定那位”,让李师师有些游移不定,但终究心中还是不踏实,开口道: “公子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懂呢?公子说的那位是……?” “哈哈哈,姑娘既然不知,那我就更是不知了。” “姑娘不是要为我弹奏一句以为酬谢吗,那就有劳姑娘弹奏吧。” 杨峥见李师师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便也不再多说,直接转移了话题。 李师师咬了咬唇,也不说话,手抚琴弦,拨弄了起来。 悠扬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这次的曲子哀怨之意又重了几分,仿佛是被丈夫抛弃的妻子,低声哭泣,吟诉自身悲苦。曲调压抑,让杨峥听得心中一阵酸楚上涌。 一曲终了,李师师抬起了头,一双明眸中充盈着泪花,一脸凄凉的看向杨峥,语带哀怨的问道:“公子当真不愿搭救奴家吗?” 其实李师师在知道眼前这位是那大闹明德门的杨峥之后,心中也有几分好奇。 尤其是在时候李师师还认真的分析了一番,觉得这杨峥胆气、心计、才能皆是不俗。 毕竟不是谁都有胆量赶去告御状的,登闻鼓都多少年未曾响起过了。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告的赢的,可杨峥偏偏做到了,还做的非常好,不仅证明了清白,还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她之所以会选杨峥,一方面有这方面的原因,二来则是杨峥那首词确实抓住了她曲中的意境,撞上了她心中所想。 所以才会请杨峥上来详谈,原本见到杨峥一进来便表现出的一脸羞涩、拘谨的初哥像,与她印象中有些出入,心中升起一丝玩闹之心。 于是便故意逗弄了一下杨峥,但其实并没有真想要让杨峥带她走的意思,就算杨峥当真答应,李师师也不可能跟他走。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估计早都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可是却没想到,这杨峥眼瞅着便要答应,却突然改了口,这让李师师实在没有预料到。 所以此时李师师心有不甘,她还从没见过能够拒绝自己的男人,可是今天却让她碰到了,这一下好胜心便上来了。 “哈哈,姑娘的曲子弹的当真不错。” 杨峥鼓掌拍手,虽然他对音律也只是十窍通了九窍,但是好坏还是听的出来的。这曲子能牵动他的心神,那自是非同一般了。 “姑娘当真要我带你走?” “还请公子怜惜。” “带你走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连你的脸都没有见过,不如你将面具取下让我看看你的真容,我可不想带一个丑八怪回去。” 杨峥心里也好奇的紧,很想知道这个冒充李师师的人,到底是谁,又意欲何为。 所以在提起戒心之后,心中那份迤逦消散,反倒轻松自如了许多,因此开始防守反击,开始试探李师师的底细。 “我跟你说哦,我来开封的路上,就遇到过一个女人,那女人却总是用头发遮挡住半张脸,而没有遮挡的那半张脸生的很美,我原以为她是个美人,原本看她嫁了个邋遢汉子,还提她不值,却哪里想到,她另外半张脸……嘶……” 杨峥夸张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既然你要跟我玩,那咱们就玩一玩,谁怕谁啊,杨峥本着光脚不怕穿鞋的心态,开始了他的反击。 “什么玩意?”李师师心里快气炸了,哪个男人敢这么说她?老娘长的这么美,你居然敢说老娘长得吓人?该死! 外貌从来是女人的禁忌,杨峥的话瞬间挑起了李师师的怒火,只是李师师很好的掩饰住了。 而此时挑事的杨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引了多大的雷。 “原来公子也是这般以貌取人的庸俗之辈,看来奴家是所托非人了,哎。” “话不是这么说,你既然让我带你走,那是不是应该坦诚一点,那我总要确认一下我带走的人是谁吧,万一是个冒牌货呢?” 杨峥嘴角一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师师。 李师师不知是被杨峥盯着不自在还是被杨峥的话戳中,眼神躲闪了一下。 不过立刻又迎上了杨峥的目光,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透露着满眼的无辜和茫然: “公子在说什么?怎么会有人冒充奴家?奴家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冒充的呢?” “哈哈,姑娘既不愿以真容示人,那就恕在下爱莫能助了。” 杨峥双手一摊,哈哈一笑。 “公子,奴家之所以不愿取下面具,只是因世人皆贪图奴家美貌,无端引来祸事,所以奴家这才以面具遮面,希望能少些事端。” 信了你的邪,你以为你是天仙啊,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奴家曾经许下承诺,若是谁见了奴家真容,那便必须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娶了奴家,否则……” “否则你要杀了我?杀不了我你就杀了你自己?” 杨峥心中吐槽,姐姐,你以为你是木婉清啊,看了你的真容就得娶你,这都政和五年(5111年)了,你还来这套? 段誉看了木婉清不是也没娶她嘛。 李师师被杨峥抢白,脸上一红,“公子既然知道规矩,那公子只要愿意娶了奴家,奴家自是没什么不可给公子看的。” 说罢,李师师一脸羞涩的低下头去。 这一下反倒是将了杨峥一军,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不可看,可是让他现在答应娶了对方,他却无法答应。 先不说对方面具下藏着的那张脸,会不会和那孙二娘一样,更为可虑的是这人冒充李师师,到底包藏了怎样的祸心,会不会比孙二娘还要脸丑心更黑? 而且杨峥如今还有婚约在身呢,虽然很可能是个注定要解除的婚约,但是一日没解除一日婚约就还在不是? 有人可能说了, 怕什么,美女投怀送抱,点个头的事,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怎么都是占便宜。就算最后发现是个丑八怪,大不了就是当个渣男而已。 嗯,这么想的朋友大概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这天下哪有这么天大的好事?刚见一面,美女就投怀送抱?人生三大错觉,我天下最帅,我最聪明,她喜欢我。 哪里来的自信? 而且就算不说这些,作为根红苗正的忠烈之后,杨峥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始乱终弃,这种渣男行为呢? 杨峥此刻,既没有自己能够迷倒李师师的自信,也没有当渣男的勇气。 所以,这一刻,杨峥怂了。 “哈哈,这个……这个……,姑娘说笑了,你我这才第一次相见,我连姑娘真容都没见过,谈婚事是不是早了点。” “你答应娶我,那我自是会给你看,奴家保证不会让公子失望。” 李师师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杨峥却是一脑门黑线,后背冷汗直冒。 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到底藏了什么心思?怎么就一门心思的缠上了我?难道当真是馋我的身子? 这让杨峥更感不安。 不行,必须赶紧离开,这真赖着要我娶她怎么办?我如何向家中老母交代? “好了,如今曲也听完了,姑娘的谢意我也收到了,杨某这就告辞了。” 杨峥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这地方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呆,至于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有什么心思,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人家可是守身如玉的黄花大小伙,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交代了? 那就,赶紧跑吧。 “慢,杨公子不愿再与奴家说说话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不顾李师师的再三挽留,夺门而出。 (ˉ▽ ̄~) 切~~ “胆小鬼,就这点胆子,也想看姑奶奶的真容?” 李师师看着杨峥仓皇的声音暗啐了一句。 不过,这杨峥是不是知道什么?李师师思索起杨峥之前的话语,心中有些惊疑不定,陷入了沉思。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3 辽人悍勇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一路逃出了厢房,刚下得楼来,便听得楼下一阵闹腾。 杨峥原本以为是大家吃酒热闹,可是慢慢却发现了不对。 因为这些人全然不像吃酒的样子,一个个都站着,将舞台那块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杨峥居高临下,就见舞台中央,一个女子跌坐在地上,以手掩面,嘤嘤的哭泣。 有几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挡在那女子身前,和他们对面的几人对峙着。那几人看穿着明显不像是大宋的服饰。 那几人身穿圆领袍服,腰间束带,脚蹬长靴。站在C位的那位头戴幞头,其他几人都是光着脑袋,髡顶、垂发于耳畔,一看便是异族打扮。 “住手,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嘿,多管闲事,我今天就过分了怎么样?我今天就要定她了。” 头戴幞头的异族男子讥笑一下,伸手便朝那地上的女子抓去。 对面的书生伸手阻拦,却不料那异族男子身后一个壮硕大汉突然出手,一拳砸向那书生胸口。 那书生哪里料到这个,想要反应也是不及,被一拳结结实实的砸中,顿时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众人再看过去时,那书生胸口鼓动,接着便一口血吐了出来。 “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其他几人见书生被打了,立刻上前理论。 然而还不等他们话说出口,那大汉已经双拳再次挥舞,将上来的几个书生再次打飞出去。 那异族男子对这般场面理也不理,手已经抓住了地上那女子,一个使劲,便将那女子拉入怀中。 “小美人,你直接跟我走不好嘛?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为了你啊,可惜他们太不自量力了,哎,你看你们大宋的男人,就是废物啊。一个个就知道读书,书读的再多有什么用?脑子都读傻了。” 那女子被强搂着,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嘴里呜咽着,显然被吓的不轻。 这异族男子的一句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怒了。 “你说什么?” “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这个蛮子,滚出我们大宋。” “有本事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异族男子拖着那女子站起身来,好笑的环视一圈,“怎么?不服气,那行,来,我们比划比划?” 有几个书生安耐不住就要上前,那个壮汉前沓一步,恶狠狠的瞪着想要上前的人,顿时让几人止住了脚步,有两个还蹬蹬的退后几步,一脸的惊慌。 原本闹哄哄的现场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半晌也没有人上前。 “哈哈哈哈,”异族男子放肆的大笑着,“说你们废物你们还不信。小美人,你看,这样的废物,你喜欢他们什么?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今夜,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异族男子歪嘴狂笑。 “哈利巴,去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男人。”这句却是用的辽语。 之前那个打人的大汉哈利巴,走到舞台中央,直接抓起一个之前被他打倒的书生,然后高举过头顶,朝着前方丢了出去。 一些人不及闪避,被砸倒一片,桌椅板凳应声而碎,顿时场中一片呼痛之声响起。 哈利巴却没就此停手,又迈步向另一个倒在地上的书生走了过去,那书生面容惊惧,手脚并用向后倒退。 可是舞台就这么大,这书生已然退到了舞台边缘,撞到一个站在舞台边缘的汉子腿上,那汉子看起来身形壮硕,书生忙抱住汉子的腿,“兄台,救我。” 那汉子低头看了书生一眼,却没回话,而是朝身后的一个少年看去。显然这汉子是少年的所带家丁或是护院。 那少年正是和赵伯瑋一起来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此时脸上满是怒容,见那汉子看过来,刚要点头。 旁边的赵伯瑋却拉了他一下,小声凑到少年耳边说了几句,少年脸上闪过不满,犹豫,不甘的神色,显然赵伯瑋劝说他不要多管闲事。 少年犹豫了半晌,只是他终究还是少年心性,如何忍的了,最终还是朝他的护院点了点头,赵伯瑋一旁见了,叹了口气,面色发白,懊恼不已。 那护院得了首肯,迈前一步挡在了书生前面。 那护院看起来也颇为精壮,虽然个头不如哈利巴,但是却也差的不多。 哈利巴此时已经到了近前,见护院护住了书生,狞笑一声,一拳当胸捶了过去。 护院见哈利巴拳头袭来,也是出拳相迎。 两拳相对,撞在一块,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哈利巴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可是护院却是脸色微变,垂在腰间的手臂微微发颤。 “吼吼!”哈利巴吼了一声,再次欺身而上,双拳再次朝护院胸口砸来。 护院赶忙躲闪拆当,不敢再与哈利巴硬拼。 两人战做一团,因为身后便是少年,护院不敢后退闪避,只能见招拆招,原地左右躲闪,只是这不过方寸之间,又哪里躲得开,于是两人拳拳到肉,瞬间已经交换了数拳。 哈利巴越打越是兴奋,口中呼喝着,一拳猛似一拳。 可是那护院却渐渐有些不支,脸色发白,额头大汗直冒,身体发抖。 那少年看出了护院的窘境,赶忙出声示意另一护院上前帮助。 另一护院见同伴不支,早已安耐不住想要上前帮忙,只是未得允许,不敢出手。 此时得了少年点头,一个箭步,立刻上前,拦下了哈利巴的大部分攻击,让先前的护院得以喘了口气。 三人再次战做一团,两名护院与哈利巴缠斗起来。 哈利巴却丝毫不惧,反倒直接一扯,将身上的衣袍剥去,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张浚听到声音,回过头去,却不知什么时候,杨峥已经回到了他们身旁。 此时也没人关心杨峥跟李师师独处的情况,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场上。 “大哥。” 张浚赶忙向杨峥解释方才他离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几个异族服饰的人是辽朝人,那领头的异族男子好像叫什么耶律雅里,听起来像是皇族之人,不知道怎么来了大宋。 方才大家正在听曲看舞,这几个辽人便走了进来,因为人多,没有位置,这几个辽人便蛮横的直接抢了一个靠近舞台的位置。 那被抢的几人看着辽人高大,敢怒不敢言,只得憋屈的离开。 这也就算了,方才换了一位跳舞的姑娘,就是现在被耶律雅里强搂在怀里的那个。 耶律雅里见其长得漂亮,非要对方陪侍,那舞女不肯,耶律雅里便要用强。 于是立刻引来了在场众人的不满,有人站出来阻止耶律雅里,却不想被耶律雅里打伤。 再之后的事情杨峥都已经看到了。 就在杨峥听完张浚的讲述,场上的战况也已发生了变化。 哈利巴悍勇异常,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他也不躲闪,就是与两人拿拳头互砸,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可是这哈利巴皮糙肉厚,身上挨了数拳,却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两名护院有些吃不消,明显的动作慢了下来。 这完全是用身体天赋硬吃对方。 如此又坚持了几个回合,两个护院终于不如哈利巴抗揍,被哈利巴打的嘴角溢血,显然脏腑都已受了重伤。 可是这两个护院却不肯退一步,依旧死撑着。 只是死撑毕竟是死撑,只是几个呼吸之后,两个护院被哈利巴直接打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少年脸色大变,转头求助的看向赵伯瑋,赵伯瑋此时也已经面白如纸,想要拉着少年转头就跑,只是身后被人堵着,根本没有机会。 赵伯瑋双眼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终于在看到杨峥时眼睛一亮,对着耶律雅里色厉内荏的高声喝骂:“辽贼休要嚣张,当日我大宋有杨无敌杀的你们辽狗节节败退,今日我们有杨家后人,定要给你们你好看。” 喊罢,赵伯瑋转头朝着杨峥的方向喊道:“杨兄,今日辽狗竟敢在我汴京城中嚣张,你莫要留手,当给他们好看。” 在场众人全都转头朝赵伯瑋喊的方向看去,正是杨峥几人所在之处。 凸(艹皿艹 ) 杨峥一口大宋粗话就蹦了出来,心中有一万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峥并不想管这麻烦事,那哈利巴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杨峥一身修为都在枪上,杨峥琢磨了下,光是哈利巴这抗击打能力,只凭一双肉拳,感觉自己怕是都破不了防。 因此杨峥有心装鸵鸟,当没听见,身子向何栗几人身后躲了躲。 可是在场众人听到赵伯瑋的呼喊,顿时才想起来,这位杨峥可是杨家后人,杨门忠烈,杨无敌那可是当年杀的辽人胆寒,退避三舍的存在。 顿时个个醒悟,对啊,我们还有杨峥啊,原本被辽人欺负的憋屈,这一刻重新化作希望,爆发出来。 “杨兄,还请出手教训这些辽狗。” “杨兄,请速速扬我大宋之威仪。” “杨兄,快宰了这些辽狗。” “杨兄,让辽狗再见识见识杨家枪法。” 顿时场上喊杨峥出手的声音此起彼伏。 杨峥顿时骑虎难下,左右为男。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4 你行你上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就连耶律雅里也都看向了杨峥这边。 杨峥此时完全是被架在火上,心中满是无奈。 感情上去挨揍的不是你们啊,我跟你们一样都是读书人好不好,只不过我出身在杨家而已,谁跟你们说我就武功高强,能够打的过了? 我都没有信心,你们是哪里来的信心? 你们是怕我不死吗? 你们这些刁民,总是想害朕。 “再兴,上吧。”何栗推了杨峥一把,眼中满是期待。 马守、傅中行、秦桧三人也是目光如炬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今日他要是不上,他就是大宋的罪人。 杨峥喉头滚动,看着那小山一般的壮汉,心里没底。 尤其是此处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当日击杀张青和孙二娘,杨峥便发现自己的弱点。 那便是手上功夫不行,除了枪法,其它的他都不太擅长。 杨峥当时已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用满身的伤换了二人性命,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没有趁手兵器,若是当时给他一杆长枪,绝对会轻松很多。 杨峥拿手的是杨家枪法,那是习练了十几年的东西,可以说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可是此时到哪去寻一杆枪来,这又不是战场厮杀,也不可能随身带着杆点钢枪不是? 所以,杨峥并不想上去与辽人厮杀,尤其是近身肉搏,他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那汉子的铁拳?没看那两个壮硕的护院,此时躺在地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吗? “哈哈哈,可笑,当年杨业在我大辽铁骑下,是怎么死的,你们不知道?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自吹自擂?”耶律雅里见杨峥不敢站出来,嘲讽道。 “来来来,今天让你们知道管你们什么杨无敌,李无敌的,在我大辽面前不过都是土鸡瓦狗。” “杨业的名号不过是你们宋人自己吹嘘的罢了,你们那个什么杨家后人,人家就很清楚嘛。” 这耶律雅里可以啊,大辽老阴阳师了吧。 这话再次挑起了全场的火气,所有人对耶律雅里怒目而视,同时也都满是期盼的看向杨峥。 杨峥叹了口气,躲是躲不掉了。 再躲下去,杨家天波府的声望就全砸在这里了。 算了,咱没事儿不惹事儿,但是事儿来了也不怕事儿。 说那么多干嘛,豁出去了,淦就完了。 “大哥,小心。”张浚叫住杨峥,眼中满是关切。 杨峥点点头,跨前一步,拨开人群,缓缓走到了舞台中央,将袍子下摆撩起系到腰间,一拱手,“天波府杨再兴。” 那壮汉咧了咧嘴,似乎听不懂杨峥在说什么,转头朝耶律雅里看去。 此时场上杨峥和哈利巴相对而立。 杨峥因为自幼习武打熬筋骨,身高接近八尺,在宋人中已经算是高的了。 (此处以汉尺为准,大约一尺23厘米,八尺即1米81。若是按照宋尺,一尺31.6厘米,八尺得2米4了,此后身高都以此为准) 可是此时面对对面近丈身高的哈利巴,明显挨了一头不止,尤其是哈利巴肌肉穹起,壮如小山,杨峥跟他比起来就显得小鸟依人的多了。 “哈利巴,给我往死里打。”耶律雅里用辽语朝哈利巴喊了一句。 哈利巴闻言,哪还跟杨峥讲什么礼数,立刻迎上去,照着杨峥脑袋,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杨峥可不敢正面硬刚,脚下轻点,穿云步展开,躲闪了开去。 哈利巴一拳不中,再次一拳砸来。 杨峥也不跟他硬拼,只凭着穿云步,左躲右闪,每每从哈利巴的拳下躲开,一时间倒是让哈利巴那他没有什么办法。 “吼!*&¥@*#……”哈利巴连翻出拳都落了空,心里不爽,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 可是哈利巴说的是辽语,杨峥半句也没有听懂。 “姓杨的,就知道躲闪算什么本事,是男人你就来硬的啊。” “你们杨家不是号称无敌吗?难道是躲猫猫无敌吗?” 耶律雅里显然知道哈利巴在说什么,朝着杨峥开启了阴阳语嘲讽模式。 杨峥怎么可能傻到去跟哈利巴以拳对拳,那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吗? 所以杨峥对耶律雅里的喊叫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躲闪着哈利巴的拳头,打算跟哈利巴打消耗战。 可谁知在场众人却也看不下去了,高喊呼喊为杨峥打气。 “杨兄,你别跑了,跟他硬拼。” “对啊,杨兄,你要展现我大宋男儿的风采,打死他。” “是啊,杨兄,上啊,揍他,别躲了。” “真男人,就要刚正面。” “上他!” 杨峥气的恨不得当场转身就走,你们这些人真是猪队友,别人辽人这么叫也就罢了,你们跟着叫什么? 那砂锅大的拳头是那么好硬怼的吗?感情打不到你们身上是吧,你们行你们上啊? 一个个的,除了会口嗨,还会什么?你们是键盘侠转世吧。 “哈哈哈,你们看,这就是你们推出来的人,除了会躲猫猫以外,还会什么?” “就这也敢妄称无敌,笑死我了,你们大宋果然都是嘴强王者。” 大阴阳师耶律雅里的嘲讽开关再次开启。 其实耶律雅里看得明白,哈利巴身形已经比方才慢了一些,要是让杨峥再这么拖下去,哈利巴说不准还真会阴沟里翻船。 这姓杨的小子,真是阴,居然打消耗战,这要是再让他躲闪下去,非得让姓杨的杨磨死,到时候他便能轻易战胜哈利巴。 所以耶律雅里在一旁不断出声刺激杨峥,想要逼迫杨峥跟哈利巴硬刚。 然而杨峥这边的猪队友实在太多,也跟着一起喊着: “杨峥,正面上他。” “杨峥,别躲,刚正面啊。” “杨峥,你怎么这么怂,你还是不是男人?” 杨峥听着耳边刮噪的声音,一肚子的火,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要不是他在跟哈利巴交手,根本无暇分心,不然非得跟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才是。 你行你上,不上就闭嘴。 杨峥一直在观察哈利巴的动作,方才哈利巴跟两个护院以伤换伤斗过一场,再加上跟他耗了这么久,杨峥觉得哈利巴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杨峥瞅准机会,运功于双拳之上,在哈利巴一拳攻来的时候,一个滑步,绕到哈利巴身子左侧,双拳狠狠的朝哈利巴左侧腰眼轰去。 哈利巴慌忙格挡,杨峥一拳击打在哈利巴的手臂上,杨峥只觉如打在了钢铁之上,震的自己全骨发疼。 哈利巴也不好受,这一下来的仓促,再加上杨峥运起了真气,哈利巴吃痛不已,不停的甩动手臂来缓解。 杨峥一击成功,不给哈利巴恢复的机会,缠了上去。 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杨峥专找哈利巴的空挡,乘着他气力消耗,速度变慢,开始时不时的给哈利巴来上一拳。 杨峥似乎是认准了哈利巴的左侧腰眼,拳拳不离哈利巴的左侧大腰子。 哈利巴只得连连格挡,在这个过程中,哈利巴的左臂已经被杨峥打的垂了下来,使不上力气。 所以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否则空有一身力气也是没用,只能被杨峥拖入他的节奏慢慢磨死。 此消彼长之下,攻守之势易位,杨峥追着哈利巴不放,打的哈利巴左挡右支,好不狼狈。 耶律雅里见哈利巴落了下风,被杨峥逼的都快没有了还手之力,连忙招手让另外三个站在他身后的辽人一起上,誓要拿下杨峥。 在场众人见了连呼“卑鄙”、“无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为杨峥分担。 “大哥,小心!”只有张浚担心杨峥安慰,出声提醒。 杨峥也看到那几个辽人靠了过了,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解决哈利巴。 否则让几人围上来,任他穿云步使的再熟练,也架不住没有施展空间,被人活活的围杀。 杨峥当下攻运双腿,脚下连点,朝着哈利巴踢去。 呔,辽狗,看招! 吃我一记风神腿——神风怒嚎! 咳咳,穿云腿,杨峥要是有风神腿,还忌惮什么哈利巴,雄霸都给你整趴下。 哈利巴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手臂因为被杨峥多次运功击打,浓烈的圣火劲在他经脉中流窜,让哈利巴手臂颤抖,无法发力。 杨峥瞅准机会,猛的高高跃起,身形从哈利巴眼前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哈利巴头顶,犹如一道闪电,朝着哈利的脑袋劈了过去。 哈利巴有心举拳招架,但终究快不过闪电,没能赶上杨峥的快腿,直接被杨峥一脚点在了脑门上。 全场静默,只见哈利巴双腿弯曲,弓着身子,双臂交叉挡在面前,而此时的杨峥,则脚尖绷直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哈利巴的脑门上。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数秒,杨峥一个鹞子翻身,矫健的落回地面。 而在杨峥落回地面的瞬间,哈利巴身子摇晃了两下,然后直直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哈利巴的倒下,让已经围上来的三个辽人都顿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哈利巴居然被干掉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5 来打个赌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这时围观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全场轰然响起了掌声和叫喊声。 “好,打死这些辽狗。” “好,不愧是杨家后人。” “杨峥威武。” “这才是我大宋男儿!” “辽狗,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男人,软蛋,快滚回你们辽国去吧。” 旁边围观的众人朗声叫好,为杨峥高呼。 杨峥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方才那一下的爆发,几乎抽走了他全身的真气和气力。 那三个辽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慑于杨峥击败哈利巴的威势,都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杨峥,没敢冲上来动手。 耶律雅里见哈利巴倒下,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就许你欺负人,还不许我们还手吗?” “滚回你的辽国去吧。” “告诉你,辽狗,你听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真当我们大宋是好欺负的吗?” 不等杨峥说话,旁边的众人就已经喊了起来。 “你……你们……”耶律雅里环视一圈,看着刚才敢怒不敢言,这会一个个呼喊叫嚣,摇旗呐喊的人,眼珠一转,冷哼一声。 “你叫杨峥是吧,你完了,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杨峥还没调匀气息,只是看着耶律雅里,并未说话。 耶律雅里见杨峥不答话,以为杨峥不信他的话,便接着说道: “你们三个,把哈利巴抬上,我们去开封府,这小子公然袭击我们大辽使臣,我倒要看看大宋朝廷怎么交代。” “要是不能让我大辽满意,那就休怪我大料铁骑无情了,嘿嘿嘿。” 杨峥闻言脸色大变。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卑鄙。” “无耻。” 一片叫喊声再次在场中响起。 在场宋人,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耶律雅里生吞活剥。 说好的单挑,你怎么还带摇人的? 打不过,你就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耶律雅里听到叫骂声,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哼哼,任你们宋人奸诈似鬼,在我大辽铁骑之下,还不是得给我们大辽伏低做小。 那三个辽人听命的上前检查了一番哈利巴,然后就要抬起哈利巴朝外走。 “杨峥,你别怕,我们为你作证,定不让人冤枉了你。” 这是有良心的。 “别人他们走了,索性把他们做了,让他们没机会去告状。” 这是嫌事还不够大的。 “辽狗你痴心妄想,我大宋怎么可能帮着你们辽狗,杨峥你放心,朝廷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这是天真无邪的傻白甜。 杨峥却是有些麻瓜。 外交无小事,这事原本只是打抱不平,可是上升到了外交层面,那就不是这么一句两句能够揭过的了。 就算有这些人作证,自己只怕也得不了好。 更何况弱国无外交,以大宋的尿性,当真能作出把自己咔嚓了,来讨好辽国这种事来。 自己无官无职,在大宋朝廷眼里无足轻重,所以牺牲也就牺牲了,能换来宋辽和平还是值得的。 而且这样的事情,大宋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并且还不止一次。 杨峥转头愤怒的朝赵伯瑋这个始作俑者瞪了过去,要不是这人使坏,自己才不会管这些破事,惹上一身官司。 赵伯瑋不敢看杨峥,转过头去,看向他身边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脸色发白,脸上有愤怒也有懊恼,直愣愣的呆在原地,感觉到杨峥看过来的眼神,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耶律雅里带着人就要离开,有人想要阻拦。 “怎么,难道你们也要与我大辽为敌,攻击大辽使臣吗?” 耶律雅里一句话,那些挡在他身前的人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让到了一边。 “哈哈哈哈,大宋的男人,不过如此。” 耶律雅里似乎嫌事情不够大,再次开启了阴阳语嘲讽技能。 只是这一次,尽管有的人满脸不忿,却没有任何人出声。 任由耶律雅里带着人朝外走去。 杨峥环目四顾,将场中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杨峥看着那些人,居然连拦下辽人的勇气都没有,心中满是悲哀和失望。 这里在场的大多都是京中才子,是大宋未来的栋梁之才,可是这些人的表现…… 呵,这样的大宋栋梁,能成什么事? 但现在可没有功夫给杨峥失望,他决不能让耶律雅里就这么走了。 这要是让耶律雅里去告了状,轻则前途尽毁,重则没了小命。 杨峥脑中急转,思考破解之法,突然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 杨峥脚下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杨峥已经拦在了耶律雅里的身前。 “呦,你还想如何?”耶律雅里不屑的撇了撇嘴,完全没将杨峥放在眼里。 “嘭” 杨峥一掌朝身边的一张桌子拍了下去,那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杨峥俯身捡起一只桌腿来,在手中颠了颠,目光冷然的看向耶律雅里。 耶律雅里被杨峥冰冷的眼神,看的发毛,他从杨峥的眼中看出了杀意,不觉喉头咕噜一下。 “你……你还想干什么?你是想让宋辽开战吗?” 畏于杨峥的武力,没有哈利巴,耶律雅里心里有些没底,但是嚣张惯了的他,决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心虚,耶律雅里依旧昂着头,一脸蔑视的看着杨峥。 “宋辽开战?你辽国腾的出这个手吗?” 杨峥冷哼一声,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辽国自身都自顾不暇了,此时你还敢挑起宋辽战端?你不怕我大宋出兵,和金国联手攻辽吗?你不怕自己成为辽国灭亡的罪人吗?” “你……你……你,胡说八道,我大辽强盛,谁不知道我大辽铁骑的威力,你说那什么金国,我听都没听过。” “哦?你没听过吗?那看来你在辽国地位也不行啊,那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想来对辽国也无足轻重了。” 杨峥扬了扬手中的桌腿,一边对着耶律雅里比划一边说道。 “你……”耶律雅里有点慌。 “哼,金国不过癣芥,我大辽分分钟便灭了他。” “你赶紧让开,否则,我这就去找你们朝廷讨要个说法。” 耶律雅里虽然嘴上这么说,然而口气已经软了,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哦?那你不妨试试,你且去开封府告状就是,到时候宋辽战事一起,看看你们辽国还能支撑多久,嘿嘿。”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祖上是杨无敌,此次出征辽国,我自会向官家请命,轻率大军攻辽,你不是说我大宋无人吗?你不是看不上杨无敌吗?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杨家男人的厉害,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无敌!” 杨峥已经通过耶律雅里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希望到时候,耶律王子你,还有命逃回辽国,见证这一切,嘿嘿嘿。” 耶律雅里没有发现,话语的节奏已经逐渐被杨峥掌握。 “对了,耶律王子,你是辽国什么王来着?你说若是我大宋以你为质,你父皇愿意用几座城池来换你回去?” 耶律雅里勃然色变,“你怎么知道……” 耶律雅里话刚一出口,便赶紧闭嘴,一脸警惕的看着杨峥。 耶律是大辽皇族的姓,能姓耶律的,怎么都跟大辽皇族沾亲带故。 而耶律雅里一看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看其他那几个辽人对耶律雅里的态度,还有其手下有哈利巴这样的猛人,耶律雅里怎么都不会是个小人物。 当然更重要的是,看过很多历史,也读过很多兵法的杨峥,隐约记得,辽朝历史上,有过一个皇帝叫做耶律雅里,跟此人同名,莫不是就是一个人吧。 虽然他不记得这个耶律雅里的具体事迹,但是此时,知道个名字也就够了。 日后能当皇帝的人,不是皇子,就是皇孙,再看这人年纪,多半已经封王,也不知道一个辽朝的王爷,值多少钱?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耶律雅里面色不悦,“赶紧让开,好狗不挡道。” 耶律雅里挥手示意手下的辽族勇士,上前将杨峥赶走。 那辽族勇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可是还不等他伸手推杨峥,就被杨峥一桌退砸在了膝盖上,将其砸的身形一矮,噗通一声,跪在了杨峥的面前。 “哎呦呦,有话好说嘛,何必行此大礼,耶律王子你也太客气了。” 耶律雅里脸色瞬间铁青。 “你既然不想说,那就不管你是什么王了吧,耶律王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确定了耶律雅里的身份,杨峥更加确定心中想法,脸上逐渐开始浮现笑意。 “赌什么?”耶律雅里有些跟不上杨峥的节奏,一脸莫名。 “赌与我大宋开战,你辽国还能撑多久?”杨峥微笑着说道。 什么? 杨峥的笑容,在耶律雅里看来,却仿佛恶魔一般,耶律雅里脸色又白了几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6 大辽使臣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耶律雅里心里有些慌,他此来的目的名为向大宋催要岁币,但实际却是为了稳住大宋,因为东北的金国实在有些让大辽吃不消。 虽然金人如今刚刚立国,可是辽朝却几次三番派兵围剿,却都败在了金国手上。 金国便如一根刺,卡在了辽朝的东北长春,让辽朝如鲠在喉。 天祚帝耶律延禧便想抽调大辽兵马,集中兵力,一鼓作气,将金国覆灭。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大辽可不想再平添麻烦,而且,大辽这些年,国力日渐衰落,如今的国力也无法支撑与宋金同时开战,两线作战。 只要能稳住大宋,让大宋这边按兵不动,不对大辽用兵,相信金国那群蛮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剿灭,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到时候,再翻过手来收拾大宋,易如反掌。 所以天祚帝耶律延禧才会派出他的次子,大辽的梁王殿下,耶律雅里出使大宋,就是为了虚张声势,在与大宋的谈判中争取主动,当然若是能趁此机会再多要点岁币回去,那自是更好了。 在耶律延禧想来,我大辽很强,我大辽可以的,我大辽能反杀金国。 金国那不过只是个小蚂蚱而已,就他们那群蛮子也配称国? 只要大宋不参合,这一切都会尽在大辽掌控之中。 谁说大辽不懂计谋,大辽汉化都近百年,其治下的土地上,更是还有不少汉人,大辽早已不是百年前,大宋人人眼里的蛮子了。 没看人家大辽都把金国当蛮子了嘛。 要是杨峥知道耶律延禧的想法,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告诉耶律延禧,历史会教你们大辽做人。 所以耶律雅里这来大宋,并没有什么顾忌,反倒表现的颇为嚣张,就是为了给大宋一个错觉,让大宋以为大辽依旧强盛。 而且作为次子的耶律雅里,深得耶律延禧的喜爱,甚至有意将皇位相传,此次之所以派耶律雅里使宋,也是向让耶律雅里躺赢一份功劳回去,日后封太子也能有个理由。 可是此时,大辽的一切算计,居然被杨峥识破了。 耶律雅里看着杨峥,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恶小子?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我大辽被金国打的节节败退的? 难道是前方走漏了消息?可是这小子为什么会知道? 大辽可是严格封锁了消息,怎么会让这种深在腹地的消息泄露出来?难道我大辽出了奸细? 不对,这小子说他是杨无敌的后人,定是军中有杨家的人,给他通风报了信。而且这杨家人在军中的能量还不小? 所以,这小子刚才说要向大宋皇帝请命,出征我大辽,居然是真的? 不行,这个消息我得尽快传回去,让父皇警醒点。 耶律雅里可不是个蠢人,所表现的出来嚣张不过是他的伪装,但是此时处处被动,疑虑顿生,心中有些游移不定。 “耶律王子,还要不要打赌?” 见耶律雅里半晌没有反应,杨峥催问了一句。 “你当真要挑起宋辽争端?你可付的起这个责任?你觉得以你们宋朝真的会任由你这般作为?” 耶律雅里却没有回应打赌的事,而是眼珠一转,强装镇定,三连反问。 “所以要不要赌?”杨峥也不回应,只是笑着看着耶律雅里。 耶律雅里感觉心里有一万句辽国粗话想说,你除了打赌就不会说个别的? 可是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不敢跟杨峥打赌,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宋辽真的开战,坏了天祚帝的布局,他就算是天祚帝最疼爱的亲儿子,天祚帝也会砍了他。 耶律雅里瞪着杨峥,最终还是吐了口气,“你等着,你挑起宋辽争端,你们宋国不会放过你的,这事没完,我们走。” 说着带着三个辽人抬着哈利巴头也不回的离开。 杨峥这次没有再阻拦耶律雅里,因为他已经确定耶律雅里被他唬住了,不会也不敢,真的拿着这事,去跟大宋朝廷告状。 见耶律雅里带着人灰溜溜的走掉,在场宋人顿时欢呼一片,好像是他们赢得了这场胜利一般,一个个面带喜色,仿佛过年一般。却没有一个人去担心日后辽人会不会对杨峥打击报复。 看着辽人走远,杨峥才松了一口气。 何栗几人已经冲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嘴上说着奉承话。 张浚面露忧色,不过此时大家都在热闹的,他也不好扫兴。 杨峥却没多搭理他们,而是赶了两步,堵在一人面前。 “赵伯瑋,你就这么走了吗?不该给我个交代吗?” 赵伯瑋尴尬的笑了笑,不过转瞬板起脸来,“交代,你要什么交代?我凭什么给你交代?” 与赵伯瑋站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拉了拉赵伯瑋衣袖,赵伯瑋闭上了嘴,看向少年。 那少年拱手朝杨峥作了个揖,面上带着几分愧色,“杨兄,实在抱歉,这事却是我们的错,不该牵连杨兄,不过杨兄你也看见那辽人有多嚣张。若非你出手,今日我大宋必为其所辱。” 杨峥摆了摆手,他早就觉得这个少年有些奇怪,赵伯瑋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杨峥却看出赵伯瑋对这少年颇为尊敬。 能够被赵伯瑋这般对待的人,杨峥脑中转了几转,突然上前一步,凑近少年身前,轻声说道: “不知太子殿下当面,学生杨峥失礼了。” “你……”少年有些惊讶的看着杨峥。 一旁的赵伯瑋已经变了脸色,瞪大眼睛盯着杨峥,低声对着杨峥吼道:“你胡说什么!你……” 少年拉住了赵伯瑋,对着杨峥摆了摆手,“杨兄怎么猜到的?不过还请杨兄保密,毕竟……”说着少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少年确认了杨峥的猜测,这少年正是现任大宋帝国第一人赵佶的儿子,今年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赵桓,未来被迫接手飘摇帝国,只当了一年苦命皇帝的末世皇帝宋钦宗赵桓。 杨峥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好笑,这大宋果然是有传统的,老子喜欢微服私访逛青楼,这儿子便也有样学样。 “嘿嘿,这还的多亏了伯瑋兄,若非伯瑋兄,我还真不知道殿……” “你……!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赵伯瑋瞪着杨峥,有些着急的想要向赵桓解释。 “杨兄叫我木一旦即可。”赵桓摆手示意赵伯瑋淡定。 显然赵桓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杨峥定是通过,赵伯瑋对他的种种举动,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噗,这名字,杨峥好想说,太子殿下,咱能费点心起个好名字吗? 你这把名拆开也太偷懒了吧,而且这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吗? 对了,杨峥还想问问赵桓,你认不认识一个,整天过着朴实无华且枯燥日子的人?想来你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的语言,不然你一个堂堂太子,居然跑来逛青楼,不是日子太枯燥闲的,还能是什么? “杨兄当真是文武双全啊,词能得师师小姐青睐,武能力克辽国勇士,当真是我大宋栋梁。” 赵桓一扫先前紧张的心情,微笑的看着杨峥,眼中满是欣赏。 “侥幸侥幸,不敢当一旦兄如此夸奖,只是,那耶律雅里……” 按照年龄来说赵桓今年才十五岁,杨峥应该称一旦贤弟,可是人家身份在那摆着,虽然人家现在用的是假身份,可是杨峥也不能不知进退,真的称人家贤弟不是。 君不见许攸,因为老管人家掌握空间魔法的曹丞相叫阿瞒,惹来杀身之祸的前车之鉴吗? “杨兄不用担心,此事因我而起,杨兄乃是打抱不平,这事若是官家怪罪下来,我自会为杨兄解释。” 赵伯瑋张了张嘴,想要阻拦赵桓,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有了赵桓这句话,杨峥觉得又上了一道保险,心中大定。 这也是杨峥故意点破赵桓身份的原因,为的就是再为自己上个保险,他对大宋朝堂上,那些卖自己人向辽人求和平的朝臣,当真是没有什么信心。 “对了,杨兄,不知你方才跟那耶律雅里所说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会那般反应?” “这……”杨峥四顾一下,才发现何栗几人还在远处站着,并未跟上来,显然是因为跟赵伯瑋不对付的原因。 “此事不过是我的猜测,此处说话不太方便,一旦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理应如此。”赵桓给赵伯瑋使了个显色,意思是你来安排。 杨峥跟赵桓告罪一声,又去跟何栗几人说了一声,这才跟着赵桓和赵伯瑋离开。 本以为经过这么一闹,醉花楼今日定然已经没法做生意了。 可是那里知道,此时反而更加热闹,场中一大堆大宋文人高谈阔论,对辽人大肆鄙夷、贬低,仿佛刚才打退辽人的是他们一般,反倒没人记得真正的的功臣。 见此,杨峥只是微微摇头,也难怪许多年以后林升会作出“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诗句来。 如今一看,大宋老传统了。 李师师站在三楼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望着下面赵桓和杨峥离开的背影,再次陷入沉思。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7 太子舍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如此说来,那辽国是绝不敢与我大宋开战的了?” 在杨峥把自己的猜测给赵桓讲解后,赵桓惊呼出声。 “这些辽人当真可恶,杨兄你可知,那耶律雅里今日还在朝堂之上,张嘴就要我大宋今年岁币翻倍。”赵桓猛的一砸桌子。 “那不知朝廷是怎么打算的?” “哼,”杨峥不提还好,一提赵桓火气再次上涌,“那些庸臣,居然……居然怂恿父皇答应下来。” “这些尸位素餐的蠹虫,为何无人能如杨兄你这般,看穿辽国的诡计。” 杨峥不禁默然,他因为知道历史进程,所以有先知先觉,能作出这般的判断。 可是别人却不像他这般,能够俯视历史的长河。 不过,朝堂之上必然不乏聪明人,肯定有人能够看出这一点来,可是为何却没人说?杨峥揣测,这大概是因为没人愿意但责任。 比如有人提出来这是辽国的诡计,辽国不敢跟我们开战,所以不用惯着辽国,岁币完全不用给,咱不怕他们。 那定然会有人说,那万一要是因此辽国要开战呢?你能负责吗?既然你提出来了那你就得负责,到时候宋辽因此开战,就全是你的责任。 而且就算宋辽没有开战,省了岁币,却也不会得到半点好处,还会因此得罪那些主张多给岁币买平安的人,被人记恨在心。 而更大的可能,辽国会因为这事,兵压边境,虽然未必会开战,但是会以此要挟大宋,到时候大宋为了平息辽国怒火,岁币照给,还得把提出主意的人咔嚓给辽国交代。 能够出席朝会的,哪个不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油条,自是不会把自己放到那般困境之中,所以大家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如此一来,又有谁会出这个头,索性不如一切照旧,花钱买平安,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一点也不心疼。 这主要还是因为谁主张谁负责的办事原则,这种懒政的方式,便是到了千年后都未曾改变,更何况现在?这就好像杠精总会用不讲道理的“你行你上啊”来跟你开杠。 朝堂之上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以“我买电冰箱我还要会制冷?我买电饭煲我还要会加热?我买电灯泡我还要会发光?”反杠回去。 跟杨峥选择沉默不同的是,赵桓还在愤愤不平。 对此,杨峥倒是觉得挺好,少年人嘛,总该有些热血才是。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有热血,国家有希望,更何况,这少年未来还将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 可是杨峥却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作为一名后浪,却没有后浪的表现,大概就是所谓,有的人十八岁就已经死了,直到八十岁才埋。 “杨兄,你为何断定那辽人不敢与我大宋开战?” 杨峥自是不能说,这是历史,他眼珠一转,解释道:“殿下,此前我也不太确定,我本来只是诈一诈那些辽人,可是那辽人反应却证实了我的猜测。” “今日那个叫耶律雅里的是辽国皇子,在辽国地位不低,若是只为催收岁币,何须将如此重要人物派来大宋。况且他们敢开口要两倍岁币,当真不怕一下激怒我大宋,将来人都咔嚓了吗?那耶律雅里这个皇子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而此前我在杭州时听闻有一个部族在辽国东北建国,号称金国,其族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传言称,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杨峥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说服力,把后世大清女真的说法都搬了出来,反正都是女真,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我猜辽国定是不堪金人之扰,兵力为其所牵扯。如此一来,定然是害怕我大宋与金人联手,攻袭于它,导致两线作战。” “所以我料定这耶律雅里,此来催收岁币只是个幌子,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此时表现的越是嚣张,说明辽国此时越是虚弱。” 赵桓闻言点了点头,“好好好,杨兄仅从这点蛛丝马迹便能分析这么多,当真是让人佩服,便是诸葛武侯也不过如此。” 杨峥有些心虚的谦虚着:“哪里那里,殿下谬赞了。” “杨兄,你放心,我定会将此事禀明父皇,必不让那辽国诡计得逞。” 杨峥心里苦笑,有心阻拦,想要告诉赵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想想却终究还是放弃,少年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殿下……”赵伯瑋欲言又止。 赵伯瑋年长赵桓几岁,跟赵桓关系不错,此番逛青楼也是因为赵伯瑋经不住赵桓的几番央求,这才带着赵桓前去,却没想偏偏就出了事。 杨峥一直觉得赵伯瑋这人不简单,单只从那日醉仙楼,赵伯瑋果断迅速抽身而去就可以看出这人心思敏捷,思虑深远。 刚才听到杨峥的说法后,赵桓表现的如此激动,可赵伯瑋一直表现平淡,仿佛对着一切并不意外的样子,让杨峥对赵伯瑋的评价再升一级。 赵桓看了赵伯瑋一眼,“表兄,此事你莫要劝我,那些庸臣拿着我大宋的俸禄,却不思为我大宋分忧,一个个非奸即蠢,任由辽人在我大宋作威作福,蒙骗父皇,我定要让父皇看清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哎……”赵伯瑋张了张嘴,闻言终于还是闭上了嘴巴。 赵桓慷慨激昂了半晌,终于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这才平息了自己的心情,转移了话题: “对了,杨兄大才,有勇有谋,孤如今初升储位,宫中空虚,太子舍人之位尚缺,你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殿下!”赵伯瑋惊了,自己这么努力的和赵桓搞好关系,都没能得赵桓许个一官半职,没想到赵桓居然直接开口给杨峥许了太子舍人。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因此忙要出声阻止。 赵桓确实不离赵伯瑋,只是拿眼朝杨峥看去。 “这个……” 太子舍人,始设于秦朝,属东宫属官,是执掌东宫宿卫,后来也兼管秘书、侍从之职。 太子属官从秦以来,每朝皆有设立,还有太子太保、太子少傅、太子洗马、太子詹士等多名属官。不过从宋神宗开始,精简吏治,裁撤冗余官职以后,太子属官仅剩太子舍人一职。 赵桓能够将此职位许给杨峥,可见赵桓对杨峥的重视。 杨峥没想到赵桓居然这么毫无铺垫,如此直白的拉拢,而且直接开口许官,还是太子舍人这么一个从七品的官职,杨峥顿时觉得受宠若惊。 不过您这太子之位刚坐上也没多久吧?这就急不可耐的要建立自己的班底了? 赵桓今年年方十五,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刚刚被官家立为太子。 杨峥有些纠结,他之前并未想过这个事,今日碰到赵桓也是巧了。 不过仔细想想,如今是大宋,又不存在明清那种九龙夺嫡,叔侄反目的戏码,若是历史还按照正常的流程走的话,赵桓这个太子还要再做十年,然后临危继位,当一年皇帝,之后便是康王赵构另起炉灶。 按理来说直接早日去投奔赵构才是正理,不过现在的赵构应该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就算杨峥想去投奔,也没什么机会。 而且尽管赵桓这个皇位没有坐太久,但毕竟是正统,日后等到北宋没了,再投奔赵构也不迟。 毕竟杨峥想要复兴杨家,就得出仕,而想要在朝堂上出头,那没有后台是不行的。 官家赵佶已经做了十多年帝位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少,而且这大腿他未必抱的上。 宰执蔡京就更不用提了,作为党人弟子,天然对立,他就算想抱,人家也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么一想,如今最合适的后台还真是非赵桓莫属。 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直接纳头拜倒便是。 不过…… “殿下,学生能得殿下看重,实乃学生之幸,敢不为殿下效死。” “只是,如今学生还未得中进士,寸功未立,便得殿下赐官,学生心中惶恐。而且,家母希望学生高中,唱名东华门外,光耀杨家门楣,慈母之言,未敢忘怀。” “殿下,为免旁人闲话非议,说殿下徇私。学生以为,不若等学生此番殿试高中,学生再厚颜请求殿下,为殿下宿卫廊下,倒是还望殿下不弃。” “哈哈哈,好好好,难得杨兄有此雄心壮志,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依杨兄所言,这太子舍人之位,孤暂且为你留着,只待杨兄他日高中,孤便禀明父皇,请求父皇册封。” 赵桓见杨峥如此为他着想,心里对杨峥越发满意。 连想要开口阻拦的赵伯瑋,都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还颇为意外了高看了杨峥一眼。 杨峥自是欢喜,这路走宽了呀。 这朝里有人好做官呀,这条大腿果然好粗。 只等日后高中,便有了从七品的官位等着他,即便是状元,也未必有这个待遇。 要知道,在北宋,即便是状元,通常来说也是要从最底层的九品小官,一步一步做起来的。 所以赵桓的许诺,让杨峥此番,直接预订了从七品的太子舍人,待遇不可为不优渥。 而且日后赵桓登基,他作为潜邸之臣,从龙之功,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杨峥突然想起一事来,觉得这事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不然将来必是隐患。 “殿下,学生还有一事要向殿下禀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8 朝堂争议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兄可是有何疑虑?尽管说来。” “这个……殿下可知元祐党人?” “嗯?”赵桓微微皱眉。 “家师姓廖名正一,正是元祐党人之一。” 赵伯瑋惊呼一声,“什么?” 杨峥看着两人反应,倒是不以为意,颇为洒脱,这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还不如早点说出来,以免日后成为双方芥蒂。 先小人后君子,先把事情说开了,免得日后生了嫌隙。 若是赵桓不介意此事,还愿意拉拢自己,那杨峥必也会全心全意回报赵桓,赵桓要是心有不愿,那杨峥自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这些时日,他也算是了解到了,这元祐党人确实是朝廷禁忌,尤其是在蔡京把持朝政之下,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要不是有准岳父帮忙,他这次省试没准都够呛,只是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省试毕竟把关没那么严,可是要等到过了殿试,上榜封官的时候,那审查可就严格多了。 政审这一关,只怕他是过不了的,所以杨峥此前也考虑过这一点,想要出位,就必须抱大腿。 没想到瞌睡遇到枕头,居然遇到了太子赵桓。 不过,杨峥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大面,能让赵桓为了他不顾朝堂禁忌。 “孤……”赵桓陷入了思考。 “殿下三思啊。”赵桓刚要说话,赵伯瑋便出声阻止,不阻止不行,元祐党人是朝堂禁忌,谁提谁死,就算太子,也不一定能够保的住。 却不想,赵伯瑋不劝还好,这一劝反倒起了反作用。 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叛逆期,你怎么能阻止他?越阻止越完蛋。 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赵桓,一摆手,不听赵伯瑋的劝阻,“表兄,勿要多言,孤相信杨兄。” 赵桓此时展现了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遇事果断的派头,这气势,还真有几分王霸之气,让人不禁愿意为其效命。 “能得殿下信赖,杨峥敢不效死!” 没什么好说的,这大腿稳了,必须抱住,杨峥赶忙推金山倒玉柱,再次拜倒。 “叮,成功与赵桓建立羁绊。” 好吧,稳了稳了,连系统都认证了。 就是不知道这日后要是解锁了终极羁绊,能开出什么来?难道是能开出什么王霸之气,不灭皇拳,或是浑天宝鉴什么的? 想多了,想多了,杨峥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的水甩了甩。 “哈哈哈,好好好,”赵桓忙上前扶起杨峥,“孤能得杨兄之助,孤之幸甚,孤之幸甚啊。” …… 等到杨峥回到天波府,张浚、方貌、庞万春立刻都迎了上来,脸上都挂着担心之色。 对于张浚、方貌、庞万春三人,这是解锁了终极羁绊的过命交情,杨峥自是毫无隐瞒,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张浚、方貌闻言若有所思。 只有庞万春听完,也懒得思考,只是叫着:“少爷,日后再出去一定要喊上万春,洒家身为杨家护院,怎可让少爷以身犯险。” 庞万春这是彻底把自己当杨家护院了,毕竟杨峥待他不错,管吃管住,教他武艺,还管发钱,这般滋润的日子,庞万春以前哪里经历过,所以自是一百个愿意。 是的,省试之后,杨峥觉得,庞万春也算是经受住了组织考验,正式将圣火功和穿云步传授给了他。 这一下,杨峥算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给了他一个船新体验。 是兄弟就来砍我! 啊,不是,是护院就该为少爷抗刀! 这些时日来,庞万春整日里,都闷在府中刻苦修习,俨然变成了一个宅男,尽管汴京城花花绿绿,可对庞万春来说啥也不香了。 有内功,有轻功,还有箭术,哪一样他不吸引人? 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张浚听说杨峥还会内功这玩意,就觉得很好奇,缠着杨峥教他。 杨峥倒也不藏私,对于张浚这个有过命交情的结拜兄弟,自是倾囊相授,只是也许是资质问题,张浚学倒是学了,可是进度就有些不如人意,因此只是浅尝辄止,修习了没两三日,便即放弃,并未像庞万春这般沉迷于此。 杨峥本以为醉花楼的事,应该就这般过去了,想来那耶律雅里不会这么不知情识趣,真的跑去告状,但是哪想到,这事竟然还是闹开了。 若是耶律雅里知道,不知道会不会骂一声猪队友。 …… 两日后的朝会之上。 一位侍御使,觉得自己抓到了大事情,为了升职加薪,为了挡住大辽铁骑南下,为了挽大宋之危机,风闻奏事,将此事直接捅上了朝堂。 弹劾此事,怒叱贡士杨峥,无故殴打辽国使臣,故意挑起宋辽争端,通敌卖国,应予以严惩,给辽国一个交代,以保宋辽和平友的好邦交关系。 其实杨峥此时根本算不上朝臣,根本够不上资格被拿到朝堂上来提及。若是当真有损宋辽邦交,礼部直面出面办事即可,根本不需要拿到朝堂上来说。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醉花楼的事闹的很大,瞒是瞒不住的,汴京城私下里早都传开了,所以这事自然而然的传到开封府的一干官员耳中。 杨峥之前在明德门前,把开封府搞得颜面尽失,损兵折将,还赔了一套宅子。开封府上下,早都对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不过眼。 之前杨峥一直也没什么把柄,可是这下次得了机会,怎么可能不搞事情? 开封府少尹立刻找上府尹王革,谋划一番,这事呢,要说开封府直接拿下杨峥也说的过去,毕竟打架斗殴也算是个罪名,但是如果仅限于此,那对杨峥来说最多不过一顿仗刑而已。 只是让杨峥吃些皮肉之苦,那对开封府上下来说,难解心头之恨。 开封府可没想过这么轻易放过杨峥,要整就整大的,所以这罪名必须往大了按。 而且这事也不能由开封府出面,那样显得开封府气量狭小,因私废公,打击报复。 所以开封府尹王革找到了御史中丞王黼,王黼和王革关系一直都还可以。虽然上次在明德门前,王黼觉得自己这个本家实在有些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但是塑料兄弟的表面关系,还是需要维系的,更何况王革还是给了些好处的。 毕竟大家兄弟之间,谈感情就有些俗了,谈钱嘛,这些不过是小事,一个小小的杨峥,连个官身都没有,任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为了友谊,为了兄弟,安排。 于是便有了今日朝会上这一幕,这也算是开了大宋朝堂之先河,杨峥成了大宋朝堂上第一个被弹劾的白丁。 “杨峥?是那日明德门前的杨家后人吗?”官家赵佶坐在龙椅上问道。 “正是此人。”梁师成忙上前为官家解释。 “众卿家怎么看?” “臣以为此事连辽国都未追究,李御使似乎有些狗拿耗子了。” 周三畏虽然是直脾气,但是毕竟混迹朝堂多年,这其中猫腻只一琢磨便明白过来,是以有些不屑的讥诮了那上奏的御使一句。 “周大人,这是怎么说话?我们御使自是有监察天下,风闻奏事之责,怎么就是狗拿耗子?况且此事,事关宋辽和平邦交,如此事关国家兴亡之大事,我御使若是闻风而不报,官家还要我等何用?” 王黼作为御史中丞,必须维护自家利益,更何况这事还是他安排的。 “呵呵,若是只是小小的一场斗殴,都要提到朝堂上来审议,那宋辽边境三不五时就有摩擦,这朝会天天就讨论打架斗殴好了。” 周三畏怎么会被王黼三言两语忽悠过去,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二位大人消消火,这事既然已经提上来了,总不能就此不了了之吧,还是议一议正事吧。”旁边吏部尚书蔡攸做起了和事佬。 但是这话看似是在当和事佬,但是实际上却是在帮王黼,因为按周三畏的意思是这事就没必要讨论。这是典型的拉偏架了。 要说蔡攸,这位可是来头不小,他是当朝宰相蔡京的长子,但是在朝堂之上素来都有传闻蔡攸与蔡京不睦,素有嫌隙,但是这话也就是说给普通百姓听听,朝堂之上谁若是信了谁就是真傻,人家这明显是策略,无论朝堂如何变幻,都可以此保蔡家不倒,恩宠永固。 这也是世家大族的老套路了。 只是做的这么明显,父子同朝反目,却还住在一个屋檐底下,父慈子孝,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有什么可议的?”周三畏对杨峥印象不错,所以并不想让杨峥因此获罪,所以还是说了一句。可是如今看这意思,蔡家插手了,那朝堂之上,怕是不会就此简单了事,因此虽然嘴上还是这么说,可是气势上已经弱了下去。 “那便议一议吧,刘爱卿,你怎么看?”上首的官家再次开了口。 这话问的是礼部尚书刘正夫,毕竟外交归礼部管辖。 官家将话题再次抛了出来。 第一卷 政和风云 49 怒叱朝堂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回官家,此事臣以为事关宋辽邦交,还当谨慎为上。” 刘正夫也是个老油条,这话就是在大太极,怎么理解都可以。抓了杨峥来治罪给辽国一个交代算是谨慎。暂时静观其变,等到辽国来告状,再解决,也算是谨慎,怎么说都对。 “刘大人,这辽国使臣前两日可还讨要两倍的岁币呢,你觉得如今出了这般事,辽国可会善罢甘休?” 李御使既然开了炮,为了前途,这炮都不能空房,所以开口便逼刘正夫表态,不给他打太极的机会。 “这个……” 刘正夫有些不爽的瞪了李御使一眼,这些御使当真是烦人,每日里总想整点事,他哪里知道辽人会怎么想,但是他必须给个意见,刘正夫想了想说道:“臣以为,其实正好趁此机会,卖辽人一个好,也可让辽人减些岁币。” 杨峥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是死是活无关紧要,若是能够借此,在和辽人谈谈条件,压压岁币,也算是功劳一件,牺牲一个杨峥,无关痛痒,因此刘正夫权衡一二,便做出了决断。 “刘大人此言在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见有人表了态,大家自是没什么可说的跟上就是,毕竟他们跟杨峥非亲非故。 可是如此一来却惹恼了一人。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官家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太子赵恒,有些奇怪,往日朝会,赵桓都是乖巧的坐下下面,一言不发,今日居然主动出声,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些愤怒?当真怪哉。 “嗯,准。” “父皇,儿臣请斩此通敌卖国之贼。”赵桓指着那个奏议的李御使。 赵桓的话顿时弄得满场群臣皆惊,被赵桓所指的李御使更是吓的面无人色。 就连一直站在下首第一位,闭目养神的蔡京,此时都睁开了眼睛,眯眼看向赵桓。 “太子何处此言啊?” “启禀父皇,当日是那辽人嚣张跋扈,寻衅滋事,无故掳掠我大宋女子,并意图强暴之,当时有不少我大宋义士欲要阻拦,却不想辽人悍勇,尽皆不敌,反被辽人所辱,那辽人更是羞辱我大宋男儿,皆是没种的废物,说我大宋无人,当着我大宋男儿的面,便意图对那女子用强。” “也亏了杨峥出身杨家,有武艺傍身,在当时那般情况下,仗义出手,一举将辽人击溃,这才挽回了我大宋的颜面,显我大宋男儿之威武。” “对于这般有功于国的忠义之士,这位李御使,身居高位,却不思为国举贤,反而意图谋害,行奸佞小人之举,也不知是何居心?” “殿下,慎言。” 梁师成见赵桓越说越是愤怒,而且直接将那侍御使指为奸佞,连忙出声劝阻。 毕竟赵桓是太子,是日后将是接管大宋天下的帝君,如今那李御使并未被定罪,却被作为太子的赵桓直接指责为佞臣,无论真伪与否,他在这朝堂之上都待不下去了。 御使风闻奏事,不管为的是什么,这是御使的职责,身为储君,你可以就事论事,斥责臣子所言不对,但是在未定罪的情况下,先入为主,直接斥责臣子为奸佞,实乃为君者大忌。 就算他当真是因为这事有私心,手脚不干净,可是身为人君,也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说某人是奸佞,这样的话,哪个大臣还敢为人君效命?只会在背后骂他昏君。 果然,李御使顿时一脸悲怆,跪伏于地,朝着赵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陛下,臣一心为我大宋安危着想,处处殚精竭虑,今日却被太子殿下这般无端指责,臣为自证清白,今日只好以死明志,还望陛下抚恤臣之妻儿,臣在此拜谢陛下。” 说罢,李御使直接起身,一头朝殿中的立柱撞了过去。 “李大人,你这是做甚。”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旁边有大臣眼疾手快,拉了李御使一把,但是还是慢了一些,李御使头上已经鲜血直流,不过好歹算是保住了性命。 “陛下,臣等无能,请陛下恩准臣等致仕。” 一众御使心有戚戚,亦与同悲,在御史中丞王黼的带领下,整了整衣冠,齐声朝官家跪拜请辞。 官家没好气的瞪了赵桓一眼,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众卿家快快请起,众卿都是我大宋股肱之臣,大宋还有赖诸位,怎可就此致仕?朕不准,众卿莫要再提。” “太子,你出言无状,还不速速替朕扶众位卿家起来,向诸位卿家赔礼。” 官家这是给太子机会,让太子以他的名义,为他刚才干的蠢事挽尊。 赵桓都傻了眼,不知事情为何会闹成这个样子。 梁师成非常有眼力价的上前,推了赵桓一下。 赵桓方才醒悟,既然官家下了令,定了性,赵桓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躬身就要扶王黼起来。 王黼却是缩了一下身子,“臣等庸碌无为,不敢劳太子殿下,臣等愧对陛下恩德,还请陛下准老臣致仕还乡。” 赵桓碰了个钉子,有些尴尬的僵在那里。 官家一件这般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只得自己亲身走下龙座,缓步上前,亲手将王黼扶起。 “王爱卿这是说哪里话,爱卿如今正当壮年,比朕还要年轻,怎么就要告老?朕还需要你这般良臣辅佐于朕,莫不是王爱卿嫌朕不堪辅佐了?” 官家这话先捧后压,王黼自是不敢再托大,他也不是真的想要辞职,不过就是拿拿架子,给太子长个记性。太子他可以不放在眼里,毕竟如今官家春秋鼎盛,这太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上位,没准熬不到上位就已经被撤换掉了。 可是面对官家,王黼却不敢再端着,而且官家这是里子面子都给了,自己要是还拿大,那官家一句准则,他就玩脱了。 王黼赶忙感动流涕,“臣谢陛下信赖,定为陛下肝脑涂地,为我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能在朝堂上混到王黼这般的,谁还没点演技,这眼泪说来就来,瞬间上演一出君贤臣良的动人画卷。 可是实际怎么样,各人自己心里清楚,朝臣有朝臣的打算,官家也有官家的无奈。 这也就是在大宋朝,中华千年历史上,对文臣最为开明的年代。这要是换个朝代,比如换到汉武年间,亦或是洪武年间,王黼敢来这么一手,滚蛋回家都是轻的,直接咔嚓了,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帝王与士大夫共天下,在大宋从来不是一句空话,大宋的每一位帝王都做到了身体力行,却也深受其制。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官家回到龙座之上,路上还不忘看了一眼太子赵桓,眼中的不满赵桓全都看在眼里。 赵桓心中不是滋味,又是气愤,又是不甘,他明明一心为了国事,可是竟然竟然……。 他心中有千万句话想说,想要为杨峥辩驳,可是此时却没有他半点说话的余地。 一切妥当,大家各回各位,朝会再次被拉回了原点,本来这事经过这么一闹,通常来说也就糊弄过去了,可是谁想,这些御使偏偏较上了劲。 就在梁师成准备喊一句退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侍御使再次出列,“官家,关于杨峥殴打辽国使臣一事,还请官家定夺。” 这一次连王黼都皱起了眉头,瞪了那出列的年轻侍御使一眼,心说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我们这刚君臣和谐,你干嘛还跑出来添乱,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没眼力价的手下哪冒出来,回头得赶紧找个由头发派了。 “行了,那就再议议。”官家赵佶脸上明显露出了不耐烦。 下面众朝臣,这会儿,再没人出声,都只是低头垂首,不发一言。 等了良久,见没人回应,官家脸上不耐又增几分,只能直接点名,“王卿家,这事既然是你们御史台提出来的,那你拿个意见吧。” 官家话语中已是带上了不满,显然是有些责怪。 朕都亲自下去扶你了,面子里子都给你了,还居然还不知足? 王黼心中直骂,怪那个多事的侍御使,本来自己在官家面前好容易博点好感,就因为你这不开眼的,转眼给我拉胯,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但是此时,他也没法多说,这会儿,他已经顾不上再去帮好友王革出头了,杨峥死不死的跟他没多大关系,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而已,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可是若是因此,给官家留下自己主持的御史台咄咄逼人,连个小小的白丁都不肯放过,非要将人置于死地的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今天这一番拿架也会变成不知进退,恃宠而骄,那很可能,会让官家对他的态度由喜转厌。 王黼不觉有些坐蜡,心中恨透了那个没眼力价的侍御使,自己这本来刚刷了一波官家的好感度,非多事整这么一出,让官家下不来台,这要一个应付不好,非得玩脱了不可。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0 官家教子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不过,王黼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心念急转,硬着头皮回道:“臣以为,此事还得看礼部的意思,若是礼部觉得此事有妨宋辽邦交,那便严惩,若是不然,训诫一番也就是了。” 王黼再次把皮球踢回给了礼部尚书刘正夫。 刘大人原本刚送了一口气,老神在在的看戏,哪想到皮球居然又被踢了回来,连忙说道:“臣以为,这事目前辽国使臣都未追究,不如暂且按下,等到与辽国谈妥岁币再说不迟。” “刘大人,方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可是要对杨峥严惩不贷的。臣请对杨峥这般目无国法,危害两国邦交的贼子,予以严惩。”年轻的侍御使再次奏请。 刘正夫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拿眼朝王黼看去。 你们御史台这都啥人?分不清好赖坏吗?蹬鼻子上脸是吧?没看陛下都不想追究吗?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大哥我也很无奈啊,我哪知道这莎士比亚没有士的玩意,到底怎么回事,这脑子缺根筋啊,大哥,你也别急,回头我就办了他,这事我交给我,我来解决。 王黼和刘正夫眼神交流了一番,王黼忙再次出声,“陛下,臣以为,刘大人说的在理,毕竟此事连辽人都没有追究,我大宋却行严惩,这若是传到民间,怕是影响不好,况且那杨峥毕竟是杨家忠烈之后,若是严惩,怕明德门前又不消停了。” “臣以为,对杨峥稍作训诫,让他多加注意自身言行,毕竟他如今也是贡士,没准日后还有望进士及第,成为陛下之臣,还应严律自身,以为表率。” 王黼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事人家事主都不追究,咱们也就别多管了,而且杨峥还是个刺头,再来一次告御状怎么办?这杨峥日后是要做官的,要惩戒日后等他做了官,机会多的是。 要不说还是王黼厉害,不愧是素以辩才无双著称,这正的反的都让他说了,谁也不得罪,谁的好也都卖了,跟他一比,刘正夫简直就是个弟弟,太极打的都没人家圆。 “可是,大人……” “闭嘴。”王黼回头,瞪了一眼,那没半点眼力价的年轻侍御使,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几名御使将他拉住,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还请陛下定夺。” “好,那这事就按王爱卿的意思办吧。” 王黼闻言也是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知道这关算是过了,好歹没让官家再生恶感。 别看卿家和爱卿都是两字,这期间区别可大了去了,卿家,那说明在官家眼里你就是个一般人;爱卿,那得是官家觉得你不错,表示亲近才说的,若是厌恶,那官家就会直呼其名了。 等到退了朝,赵桓乖乖的在垂拱殿站了近一个多时辰,才等到父皇的传唤。 “知道你今日错哪了吗?” 赵桓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孩儿……孩儿今日,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却不想……,孩儿不知,还请父皇示下。” “呵,”赵佶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看来还得多历练啊。 “公道话?朝堂上是讲公道的地方?你旁听朝会已经半年有余,居然还能说出这话来,看来朕该给你换个老师了。” “父……父皇……”赵桓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他虽然贵为太子,可此时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可是父皇,若是我们都不去主持公道,这天下又哪里还有公道可言?父皇你前些时日不也还去明德门前了吗?” “朕不是说不让你主持公道,可是你得分场合,况且你真的立身持正,没有私心,在主持公道吗?” “孩儿,孩儿……” “你是看上了那杨峥之才?想要将其收入麾下?” “父皇……”赵桓心中一惊,冷汗直冒。 赵佶摆了摆手,“不用紧张,你想要招揽人才,朕并不反对,更何况那杨峥确实有些能力,智计胆识都是上选。这么多年来,能在明德门前上演这么一出的,十数年来,他是第一个。” 赵桓没想到,父皇居然对杨峥评价如此之高。 “可是你今日却不该在朝堂上,如此明显的偏帮于他。” “非是孩儿偏帮,孩儿只是陈述事实,当日若非杨峥,我大宋男儿将被辽人羞辱的一文不值,那绝对是我大宋之耻。”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他们争斗的地方好像是醉花楼吧。”赵佶笑眯眯的看着赵桓。 “孩儿……孩儿……”赵桓语塞,心慌不已。 逛青楼被父皇知道了,该怎么回复,在线等,挺急的。 “哈哈,”看赵桓的样子,赵佶不由的大笑出声,“我已让高俅选了两个高手保护你,省的你身边连个护卫之人都没有,还要靠他人解围。” 儿子随自己,当老子的哪有不高兴的,是自己的种,没错。 要不是当了皇帝多年,城府已深,怕不是还要说一句,朕年轻的时候也如你这般。 微服私访、逛青楼什么的,大宋老传统保留项目了。 所以赵佶虽然知道了,却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关心起赵桓的安全问题。 “谢……谢过父皇。”实锤了,父皇什么都知道了,“孩儿……孩儿,只是好奇,所以……所以这才……,孩儿保证以后不去了。” 赵佶闻言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其实心里多少有些得意。毕竟他自己也经常微服出访,出入花街柳巷,这好奇,哪里是想管就能管的住的? “好了,还是说回朝堂之事吧,今日你不该去为杨峥争辩的。桓儿,你记住,你是君,你不能与臣子争锋,你与他们争,只会将他们推到你的对立面,你有想法,可以让他们帮你说出来。为君者,讲的是平衡之道,你可明白。” 赵佶心情不错,显然存了调教儿子的心思,连这般帝王心术都直白的教给儿子。 赵佶耐心教导赵桓,赵桓面上点头,可心中却没有多少认同。 “可是,若孩儿不去争辩,杨峥只怕是就要被他们冤杀。”赵桓有些委屈。 “而且,父皇,你可知,那些辽人此来,明面上是讨要岁币,可是实际却是怕我大宋与金国联手出兵对付大辽,所以那些辽人就算吃了亏也根本不敢声张,可是父皇您看看,这些朝臣,又哪一个是为我大宋着想?不思报国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杀忠良去讨好辽人?孩儿实在见不得这些奸佞在朝堂之上颠倒黑白,危害我大宋。” 赵桓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义愤,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哦?辽人当真怕我大宋与金人联手?这事你是从何处得知?” “这……这是哪杨峥说的。” “杨峥?又是他?他如何能够断定此事?你且与我说来。” 赵桓便将当日杨峥所言说给了赵佶,赵佶听了沉思良久。 “他如何能这般肯定?” “这个……这个……” 赵桓挠了挠头,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还需要多加历练,偏听偏信可不行,若是这杨峥忠义,一心辅佐,也就罢了,可是万一要是懂了什么歪心思,自己这个傻儿子怕不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看来该为自家儿子找一位好老师了。 “这事朕知道了,桓儿,此事先不要外传,朕自有安排。” “是,父皇。” “不过,即便事出有因,可是今日之事,也依旧是你鲁莽。要是朝堂之上有人问起缘由,你又该如何解说,难道你要说是杨峥说的吗?” “你让朝臣如何看你?觉得你是一个偏听偏信,只是听信一家之言的储君?是个徇私舞弊,不知轻重的储君?” 赵佶说着说着,不觉语气重了几分,眼神也凌厉起来。 “这……可是……可是……”赵桓喏喏的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桓儿,你是储君,自该有储君的威仪,也该有储君的思虑,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千万人盯着,不可轻易表态。今日之事,一来,你不该偏听偏信,只听杨峥一人所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二来,更不该在朝堂之上,亲自下场,与朝臣争锋,理不辩不明,事不说不清,你有想法,且让朝臣去讨论,不满意就让他们一直讨论,讨论到你满意为止。” “你学废了吗?” 赵佶耐着性子,仔细的教导儿子。 “是,父皇,孩儿记下了。” “行了,朕罚你将《资治通鉴》给朕抄写一遍,去吧,朕还有事。” “啊,是,父皇。”赵桓苦着脸退了出去。 赵佶看着自己的长子退出了垂拱殿,不由有些感慨,他当年刚当皇帝的时候,也刚十八岁,也如自己儿子这般赤子之心,可是朝堂终究教会了他怎么去做一个帝王。 “小梁子。” “奴才在。”梁师成不知道刚才躲哪去了,这会听到赵佶召唤,立刻便出现在赵佶的面前。 “去,叫高俅、童贯速来见朕。” “喏。”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1 游慈云庵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却说风暴的主角杨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此时,他正一脸尴尬的站在一座尼姑庵前,看着面前对他横眉冷对的小尼姑,满是讪讪。 没错,杨峥来找他未来的媳妇谈婚事了,或者按照通俗的说法,他来相亲了。 虽然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两次相亲的经验,但是他对相亲多少有些抵触,但是还是觉得这事应该尽快有个了断,要是早点了断了,当日在醉花楼他没准就真答应了那“李师师”,娶了她又如何。 咳,开玩笑,他怎么会这么随意的,就将自己的终生幸福交代出去,还是一个藏头露尾,不尽不实,别有用心的人。 他绝不是一个肤浅的人,才不会是馋人家身子呢。 然而让他无语的是,站在慈云庵前,别说谈婚事了,他连人家面都见不到。 求问如何能够在不失礼数的前提下,让一个看门的小尼姑,放他进入一座只有女人,才能进的尼姑庵? 在线等,挺急的。 “小师太,还请麻烦帮忙请陈岚小姐出来一见。”杨峥低声下气、放低姿态的请求道。 “什么小师太,师太就师太,为什么要加个小?人家哪里小了?”那小尼姑语气不善,昂头挺胸,对杨峥怒目而视。 让你小看人,人家哪里小了?哪里小了?啊!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里没有叫陈岚的姑娘,还有,刚才若不是我回来的及时,你是不是就想强闯?” “你一个大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没想到这般淫邪。”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慈云庵,我跟你说了,今天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踏进庵门一步。” 这小尼姑嘴里不停,机关枪一样的嘚啵嘚啵了半天,硬是怼的杨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把杨峥说成了意图擅闯尼姑庵的登徒子,淫贼。 不过在杨峥眼里,这小尼姑确实小,看年纪不过也就十三四岁,比杨峥矮了一个头还多,再加上平平无奇,连僧袍都撑不起来的小身板,杨峥觉得自己叫她小师太一点错都没有。 不过杨峥还想着能进慈云庵相亲,所以也不敢得罪这个小尼姑,只得陪着笑脸再次请求。 “妙玅,怎么回事?” 一个身着僧衣,头戴僧帽的尼姑喊住了小尼姑。 “妙澜师姐,这人想强闯慈云庵。”小尼姑见了来人立刻告状。 名叫妙澜的尼姑朝杨峥看了过来。 杨峥一脸苦笑,赶忙上前拱手作揖,解释道:“这位师太,小生此来,是想求见一位叫陈岚的姑娘,还请师太帮忙通传一声,请陈岚姑娘出来与我一见。” “师姐,我都跟他说了我们这没这个人,他偏不信,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想强闯我们慈云庵,不知道安的什么歹心。” “陈岚?”妙澜思索了一下,“哦,施主说的是妙常师妹吧,不知施主你找她何事?” “小生乃是应其父兵部侍郎陈轩陈大人所托,有要事要与见陈岚姑娘相商,还请师太帮忙通传。” “陈大人吗?那你找的就是妙常师妹了。行吧,你且再这等着,我去问问师妹,看她愿不愿意见你。” “有劳师太。” “对了,施主怎么称呼?” “小生姓杨名峥,字再兴。” “杨施主,那请先在此等等。” “妙玅,你且在这看着。”说罢,妙澜师太转身走了。 “是,师姐,你放心吧。” 妙玅挺了挺胸膛,再次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挡在了庵门之前,瞪圆了双眼盯着杨峥。 杨峥也懒得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念叨起刚刚妙澜师太提起的这个名字,“妙常?陈妙常?” 大概过了盏茶功夫,一个小尼姑来到庵门前。 “杨施主,妙常师姐请你进去,请跟我来。” 杨峥闻言就要迈步上前,却不想小尼姑妙玅再次横在了杨峥面前。 “妙玅别闹,这是妙常师姐的客人。” 小尼姑这才哦了一声,撇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身子。 杨峥摇了摇头,跟着那领路的尼姑步入庵中。 绕过刻有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壁没走多远,杨峥便被领到左侧的一处庵堂之中。 “公子还请在此间稍坐片刻,慈云庵都是女眷,还请施主勿要到处走动,我这就去请妙常师姐。” 杨峥无事,只得打量起这座庵堂,整个庵堂干干净净,东西两侧的墙上雕有壁画,北侧有一个佛龛,佛龛上供奉着一尊高约三米的观音像,观音像前有些香火供奉。南侧的地方摆着两个蒲团。绕过佛龛另有一道门与北侧连廊相通。 毕竟是尼姑庵,杨峥也不好过多打探,没有再往连廊处查看,在庵堂中绕了一圈,又欣赏了半天壁画,杨峥终于无所事事的选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又等了片刻,才听到有脚步声从北侧传来,不多时从佛龛后转出一个身影,杨峥忙抬头看去。 只见这身影穿着一袭灰色僧衣,脚踩灰布僧鞋,与之前所见的妙澜、妙玅等几个尼姑的服饰并无不同,只是这身影身量苗条,就算是朴素的僧衣也难掩其玲珑的曲线。 再看脸上瓜子脸,柳叶眉,凤眼黛目,脸上虽未施粉黛,却白净无暇,透着水嫩红润,而与一众剃度的尼姑不同的是,这身影有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微微扎起,垂于脑后。 她手中撵着一串佛珠,宝相庄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质,泛着一股圣洁的气息,让人见了心中平和,想要亲近,却又有几分敬畏,生不起半丝邪念。 杨峥看的不觉有些入神。 “贫尼妙常,见过施主。”直到那身影朱唇微启,轻唤杨峥姓名,才将杨峥惊醒。 杨峥赶忙起身回礼。 两人礼让一番这才面对面盘坐于蒲团之上。 “小姐可是陈轩陈大人之女陈岚?” “贫尼正是,不过如今贫尼法号妙常,陈岚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未曾提起了。” “施主,此番来找妙常,不知所谓何事?” “啊,这个……”杨峥此前想过,可是这时真正面对陈妙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姐在这庵中生活可还习惯?”杨峥随口找了由头。 “一切都好。” “小姐有多久未曾回家?我此前去过贵府,我见陈叔父对小姐颇为挂念。” 陈妙常闻言却没有回话,而是抬起头,一直低垂着的眼睑此时抬起看了杨峥一眼,只一眼便让杨峥有些心虚,“施主,有话不妨直说,可是家父出了事情?亦或是有事相拖?” “呃,这个,其实也算是陈大人所托。” 这事说起来多少有些尴尬,不过杨峥也不是矫情之人,当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娃娃亲的事,以及陈轩的意见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不知小姐的意思是?” 若说在来慈云庵之前,杨峥对这门亲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只是为了了解两家长辈的心愿,不在意陈岚是否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在看到陈岚的第一眼,杨峥却有些动摇了,所以他一直都叫陈妙常小姐,而为称其师太,就很能说明其内心的想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嗯,绝对不是馋人家身子。 陈妙常听了微微皱眉,思虑良久方才回道:“此事怕是要对施主说声抱歉了。” “想来我父也向施主说了,贫尼自幼体弱,得师父收留调养,这些年虽然身子骨硬朗了一些,但也同样随师父修习佛法,早晚参禅礼佛,如今虽然还未剃度出家,但贫尼已是以僧侣自居,此生惟愿与青灯古佛长伴。” “这……” “施主若是觉得如此有违长辈遗愿,不好交代,等过些时日贫尼回家一趟,向我父禀明此事,一切罪责皆由贫尼承担。” 杨峥心中虽然略感失望,不过人家拒绝的干脆,而且杨峥看了看陈妙常,脸上一脸的淡漠,也知道这事不可强求。 “既如此,小姐既然想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多打扰小姐修行,这就告辞。” 从庵堂出来,杨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件事看来也算是就此了结。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很快便被杨峥抛到了脑后。 “施主,这边走。” 杨峥在一位尼姑领着朝庵门而去,还没到庵门口,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你们这慈云庵当真奇怪,我来上香礼佛,为何不能进?” “我说不能进就是不能进。”这是熟悉的小尼姑妙玅师太的声音。 “凭什么?你倒是给我说出个理来。” “慈云庵并不对外开放,不知小姐是从何处听说?小姐若是要上香礼佛,可以去城中的其他庙宇。” 领着杨峥的尼姑显然知道妙玅的脾性,忙上前两步,解释了一句。 此时杨峥也已经来到了庵门前,正好看到妙玅正堵在门口,她的对面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 但见她身穿青绿底梅花刻丝长裙,外罩素锦织月白色蝉纱,腰系绣金腰带,挂着一个红底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香囊,脚踩一双粉底撒花鞋。长发乌亮绾在脑后,插着一只翠玉簪子,面容姣好,姿容靓丽。 这少女长得颇为养眼,让杨峥不由多看了两眼。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2 刁蛮少女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哼。凭什么不对外开放?”那女子依旧不依不饶,“等等,那他为什么可以进?而且他还是个男的,你们这不是庵堂吗?不是只有尼姑吗?莫非你们这名为庵堂,实际上却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这就是你们不对外开放的原因?” 那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杨峥,对领路的尼姑质问道。 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能乱说啊。 别以为你长的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杨·躺枪·峥无语的看着那少女。 “这……施主休要胡言,败坏本庵清誉,这位施主是有事前来拜会,并无什么勾当。” “哼,那我也是来拜会的,那我可以进了吧?” “那不知小姐拜会的是本庵哪位师太,容贫尼这就去通禀。” “这个……”那少女眼珠一转,“我拜会的和他一样。” “那小姐你可知那位师太法号?” “这个……叫什么来着?那个谁,你刚才拜会的师太叫什么来着?” 那少女挠了挠头,然后突然看着杨峥问了一句。 杨峥翻了个白眼,你当着人家的面这么问,我就算告诉你,人家也不会让你进去吧,更何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峥懒得搭理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刁蛮少女,朝着那领路尼姑作了个揖,“多谢师太,小生这就告辞了。” 说罢,杨峥拔腿朝庵门外走去,路过妙玅的时候,杨·小心眼有仇必报绝不怜香惜玉·峥不忘叮嘱了一句:“妙玅小师太,可把门看好了,莫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去扰了诸位师太的修行。” “你……”那少女插着腰指着杨峥,气都不打一处来。 不帮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拆姑奶奶的台?姑奶奶跟你没完。 “你别走……”少女脚下一转便要挡住杨峥去路。 杨峥正好迈步向前,完全没料到那少女会拦自己,两人眼瞅着就要撞上,还好杨峥反应的快,堪堪止住身形。 少女也没想到,呆愣在原地,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寸之地的杨峥,若是她呼吸再大一点,便要与杨峥撞个满怀。 少女一个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杨峥,惊呼一声,连退了几步,红霞顿时爬上了俏脸。 杨峥也是没想到,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头,那里方才被少女发丝拂过,有些微微发痒。 而且,好家伙,比起平平无奇的妙玅小师太,这刁蛮少女,唔,挺有料的。 “告辞!”杨峥一拱手,有些心虚的绕过少女,抬脚就跑。 “你……” 少女闪身又欲阻拦,可是想起方才的一幕,不觉顿住了脚步。 等到少女反应过来,再想拦住杨峥的时候,却发现杨峥已经沿着下山的路走出去好远,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背影。 少女只能愤愤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继续跟妙玅小师太扯起皮来。 从慈云庵回来,杨峥索性就宅在了家中。 如今方才九月中旬,因为距离殿试还早,这些时日里,何栗、张浚等人每人里也没什么事,四处以文会友,留连秦楼楚馆。 他们总是拉着杨峥一起,杨峥起先还有些兴致,可是时间长了,杨峥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不是杨峥这人高雅,而是一来他诗词歌赋水平一般,能够卖弄的辞藻不多,二来他也没有心思与那些人整日里吟诗作对,受那些莺莺燕燕的软语吹捧。 杨·守身如玉黄花美少年·峥在见识过李师师之后,眼光高着呢,根本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不见连人家李师师自荐枕席,杨峥都拒绝了吗? 所以跟着何栗他们热闹了一两次,他就没了兴趣,索性在家闭关练功。 自从得了圣火功,他日日勤练不辍,如今圣火功已是被他修炼到了第三重,自身真气大增,他试了试若是全力使出穿云步的绝招——穿云腿,嗯,杨峥起名就是这么无能。 以杨峥如今的真气水平大概能够使三次方才力竭,远不像之前与哈利巴争斗时只用了一次便几近脱力。而且使出来的威力也比之前大了一倍,若是现在再让杨峥与哈利巴对阵,杨峥又信心将哈利巴力毙于腿下。 当然相比起方貌来,杨峥就痛苦的想去shi,方貌脚下的穿云步使出跟杨峥完全不同。 杨峥使来虽然也是辗转腾挪,灵敏异常,穿云腿也势大力沉。可是在方貌脚下,杨峥才发现什么叫做神出鬼没,悄无声息,威力虽然不如杨峥,可是却胜在无踪无影,无迹可寻,绝对是偷袭暗杀的一把好手,真·睦州清溪县刺客之王。 若是让杨峥形容,搜肠刮肚他也只能想出铁掌水上漂、鬼蝠草上飞、踏雪寻梅什么的词来。 值得一提的是,也许是有庞万春的加成,杨峥的箭术水平有了大大的提高,在深入研习了《养由基箭术》之后,杨峥如今最拿手的便是一手速射,或者称作连珠箭,可在眨眼间连射两箭,两箭可以相连,也可以分别射向不同的方向。 按照《养由基箭术》中所述,这招练到极致可以刹那间连出九箭,封死所有角落,让人无从闪避。 这个杨峥自是也传给了庞万春,毕竟这本秘籍是从庞万春身上爆出来的,庞万春果然极具箭术天赋,比杨峥掌握的更快也更好。如今庞万春已经达到了能够连射三箭的程度。 所以按照这个规律,从谁身上爆出的秘籍便是跟谁最为契合。杨峥虽然都能学,却终觉无法将他们发挥到极致。 所以要不要将《中兴备览》交给张浚?可是这玩意要怎么给?这又不是秘籍?只不过是几篇文章,难道告诉张浚,这是你几十年后所著的文章,写的非常精彩,你好好学习一下,等到十几年后你再把它著书立说作出来。 估计张浚一定会以为,杨峥这个大哥脑子坏掉了,要跟杨峥割袍断义。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杨峥如今还有何栗和赵桓两个羁绊,并未解锁终极羁绊,他倒是有心刷起来。 可是何栗每日里花天酒地,他实在是没啥兴趣,好感刷不起来。 赵桓人家毕竟是太子,不可能像他一样整日里无所事事,人家要上朝、上课、学习、读书、学帝王心术,每日里忙的不可开交,他哪里有机会天天跟赵桓泡在一起刷好感。 “少爷,府外有一位叫木一旦的公子求见。” 就在杨峥这般想着的时候,方貌进来通传,如今方貌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当做杨府的一员,将杨峥称做少爷,而不再是哥哥。 这赵桓莫非也掌握了曹丞相的空间魔法?嘶,如斯强大。 “快快请他进来,算了,我亲自去迎接,以后,若是这位公子来访,当以大礼待之。” 方貌虽然不解,但是已经暗暗记在了心中。 杨峥一边朝府门口冲去,一面思索这位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木一旦亲自来找他干什么?若是有事,也该让人喊他过去才是啊。 就这么琢磨着,杨峥就来来到了门口。 赵桓正抬着头,目光落在府门上写着“天波府”三个大字的牌匾之上。 “不知木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杨峥忙上前向身着一身常服的赵桓行礼,请赵桓入府。 微服私访,大宋老传统了。 赵桓摆了摆手,一边跟着杨峥往里走,一边说道:“再兴,你这牌匾上的字写得当真不错,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杨峥嘿嘿一笑,面上有些得意之色,“当不得木兄夸奖,鄙人拙作,让木兄见笑了。” “哦?”赵桓惊讶的看了杨峥一眼,“再兴谦虚了,这字笔锋锐利,自成一派,看来跟再兴你出身武勋世家有关,想来你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赵桓可是见过其父皇赵佶的瘦金体和蔡京的楷书,这两人的字不仅当世之名,就是后世也被称作名家,所以能得赵桓一声夸奖,自是说明杨峥的字确有可取之处。 当然这个功劳其实还得归功于他的老师廖正一,廖正一虽然精力都在金石之上,但是书法一道也是不弱,对杨峥的字是狠狠的调教过一番的。不然已杨峥一个穿越者,哪里写得出这般字来。 “殿下今日来寻我,可是有要事?” 此时已经进了府内书房,没有外人在,杨峥便恢复了对赵桓的称呼。 “确实有事。”赵桓一脸郑重。 “你可知前两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杨峥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可是与我之前和辽国使臣的斗殴有关?” “嗯?”赵桓看了杨峥一眼,“有人告诉你了?” 杨峥摇了摇头,“学生猜的,能让殿下如此郑重的亲自跑一趟,定然是与我有关的大事,而这些时日,与我有关有能够闹上朝堂的,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件事。” “那你可知朝堂上是何种情况?” “殿下这可是为难我了,我连朝堂都没上过,又如何知道朝堂是那般情形。”杨峥面露苦笑。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3 谈古论金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赵桓却不接话,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杨峥。 杨峥见此,知道赵桓这是有心考较于他,杨峥只得转动脑筋。 这些时日,因为日后定是要走仕途,所以他也是好生研究了一番大宋的管制,对如今朝堂之中的人事也算有些了解,虽然了解的不全,但是基本的体系架构,各部的老大还是多少知道的。 杨峥思考半晌,良久之后,方才开口道:“想来当时某位御使大人,奏请严惩我这个殴打辽国使臣,破坏两国邦交的乱臣贼子吧。” “官家定然询问礼部尚书刘大人,然后御史中丞王大人会与刘大人据理力争,最后有赖殿下出面,为我主持公道,这才让官家免了我的罪过。” “啪啪啪!”赵桓鼓着手掌,“若不是我知道再兴你那日不再朝堂之上,我几乎都要以为再兴你是亲眼目睹了此事。” “如此说来,学生猜对了?” 赵桓点了点头,“厉害厉害,只凭着这些信息,再兴便几乎全部猜对,再兴之智近乎妖已,再兴之才不在诸葛孔明之下啊,看来孤以后要改口叫你小诸葛了。” 小诸葛?我这不会是又抢了谁的外号?吴用吗?得,这是跟梁山干上了,先是抢了宋江的及时雨,现在又抢吴用的小诸葛,啥时候我再给我整个别的外号? 其实我挺中意玉麒麟的,怎么没人给我起这个呢? 杨·不学无术·峥这纯属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他要是稍微读过水浒,便知道人家吴用的外号叫智多星、赛诸葛。 赛诸葛可比小诸葛更牛不是,一个是已经超越了诸葛孔明,一个还是在模仿,所以杨峥就是还没模仿成,已经被超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这年代可还没有飘柔。 赵桓听完杨峥的猜测拍手称赞,杨峥猜的虽然不全对,但是却也八九不离十。 于是当下便将当日的情形说与杨峥,当然关于他怒叱朝堂却被群臣反对的事,赵桓自是不会说的,只说他是如何以一己之力,舌辩群臣,最终让官家改变了主意,不再追究此事。 赵桓的口才一般,说了没几句,杨峥便已听明白了其中关窍,但是他也不戳破,认真的听着。 听完后赶忙站起对赵桓施以大礼想谢,感谢赵桓的救命之恩,愿为赵桓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云云,只哄的赵桓满怀欣慰。 杨峥也很开心,因为系统提示他与赵桓的羁绊再上一层,虽然距离解锁终极羁绊还差的很远,但是好歹也是看到了进步不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对了,再兴,金人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强吗?” “殿下,金人虽然如今族人不多,但是他们常年生活在白山一带,那里地形险要,环境恶劣,生存十分艰难,但也正是在这般的环境下,让金人全民皆兵,金人勇士更加勇猛,他们是真正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战士,甚至以一当十。毫不夸张的说,我大宋禁军面对金人勇士,可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话说的就有些夸张,但是为了让这位为了的太子现在就能意识到未来敌人的强大,提早作出准备,就是稍微的夸大那么一丢丢,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也许能让赵桓提前准备,避免那场亡国之战也说不定呢? “嘶,当真有这般强大?”赵桓将信将疑。 杨峥见赵桓不信,眼珠一转,“殿下可还记得那日醉春楼里的哈利巴?” “那日辽国勇士哈利巴,殿下也是见了的。” 赵桓点了点头,那日的凶险他此时还历历在目。 “在我看来,金国人人都是哈利巴。” 哈利巴的实力赵桓可是见识了的,当日他身边那两个东宫卫士联手,都根本不是人家哈利巴的对手。 “什么?当真?” 所谓眼见为实,哈利巴什么实力,赵桓是知道的,现在杨峥告诉他,这金国居然人人都是哈利巴? 这下赵桓惊了,东宫卫士连哈利巴这样的都挡不住,那换了金国,大宋,那只怕是唯死而已。 啧,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杨峥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自然不会去纠正,说自己可能也许大概,只是稍微的夸张了那么一点点。 反正如今大宋对金人的力量一无所知。 “那这金人有多少人?” “据我所知,金人如今还只是一个部族,人数也就不过万人。”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的人也不过只有万人而已。” 好个屁啊,一万个哈利巴,那要是引军南下,大宋哪里抵挡得住? 不过还好,这些人在辽人腹地,距离大宋还远,头疼的该是辽人。 赵桓有些庆幸,不过…… 不对,等等。 “那金国远在辽国腹地,再兴你是怎么知道的?” “呃,这个……” 杨峥心里一慌,刚才光顾着吹牛了,把这茬给忘了,果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这总不能说我是从后世史书上看的吧,杨峥挠头,赶紧思索对策。 “那金人被辽国断了生路,便有金人从辽阳府行船到大宋买粮,江南素来是鱼米之乡,粮食丰富,我之前在杭州时曾有幸见过贩运粮草的商人,他们有雇佣金人保护粮草,我有所接触,这才略知一二。” “原来如此。”赵桓点了点头。 杨峥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其实他这话漏洞百出,别的不说,光说人家金人就算要买粮,也该从登州上岸,哪里需要大老远的绕到杭州。 “那不知再兴你可还能联系上那贩粮的商人?我大宋可否与金国沟通有无?若那金人当真如此厉害,我大宋与其联手,那辽国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我大宋则可趁此机会一举收付燕云十六州,完成我大宋百年来未曾完成的壮举。” 赵桓越说越是兴奋,目光炯炯的盯着杨峥,等着他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杨峥心头直跳,我滴个乖乖,我都告诉你金人强大了,你怎么还想着和金人联手灭辽呢?你不怕引狼入室吗? 杨峥想了一下,他隐约记得原本的历史上,大宋好像还真就是这么干的,好像当时还真的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只是后来具体发生了啥事,导致大宋被金国直接突到了汴京城下,导致城破国灭,君虏臣死,杨峥实在有些想不起来了。 杨峥后悔的直想撞墙,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好好读读历史,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记住。 杨峥光想着金灭宋的事,可是他却忽略了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这一切。 就算你将金国描绘的再厉害再恐怖,他们对金国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并不十分了解。 而相比而言,跟他们对峙了上百年,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辽国才是大宋所有人心中最大的敌人,那是深入骨髓的仇恨。 所以他们只会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除掉辽国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若有机会定会不遗余力。 更何况收复燕云十六州,这是大宋百年来的耻辱和梦想,是大宋是一代一代帝王传承的信念。 而自打神宗皇帝留下了“收复燕云十六州者可封王”的遗言,这个信念已经传承到了大宋每一个人的心里。 “再兴,你以为如何啊?” “这个……”杨峥犹豫了一下,“殿下所言甚是,若按殿下所谋划,辽国定然不敌,可是殿下可曾想过,若是没了辽国,我大宋又是否能够抵挡的住金人的攻击?” 杨峥还是不想放弃规劝赵桓的机会。 辽人算什么,辽人汉化近百年,无论从体制机制来说,都与大宋更为接近,辽人就算南下,也不会对大宋大肆屠虐。更何况,辽国如今早已是强撸之末而已,内部问题,纷繁复杂,比之大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一个继承了辽国遗产,发迹崛起的金人,在尝到了攻伐辽国享受的红利之后,很难不对大宋不起贪婪之心,毕竟大宋之富庶,可是辽国远远不及的。到那时,大宋将要面对的,将是比辽国更加难缠的存在。 打个比方便是,如今的辽国只是一只垂垂老矣的老虎,牙不尖了,爪也不利了,更是没了山林之王的气势,不过是个固守领地的柴狗而已。 而金国则是刚刚在群狼环伺中,杀出一条血路的狼王,对辽国虎视眈眈,只等这只猛虎稍有不慎,便要扑上去,啃其皮,啖起肉,蚀其骨,将那行将就木的丛林之王毙于脚下,取而代之。 “嗨,再兴多虑了,你也说了金人穷困,倒时大不了我大宋多与他些岁币就是,想来金人比辽人更需要这个,没准只需用少量岁币便可将其打发,这可比贪得无厌的辽人好办的多。” 杨峥闻言心中惊讶莫名,这是他第一次听一个未来的大宋执政者,将岁币这事说的如此堂而皇之,这难道不该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吗?亦或是大宋已经富裕到在执政者眼中,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了吗? “可是,若是金人比辽人更加贪婪呢?”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4 打上门来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更加贪婪?怎么会?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辽人,更加贪婪的人吗?” 杨峥无语,很想肯定的告诉赵桓,有,不仅有金人,还有日后的元蒙,一个比一个强大,一个比一个贪婪。 没有实力守护的财富就是原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流传的话语,都被你们下饭吃了吗? “再兴你想多了,这些不过都是以后的事,等到我大宋收付了燕云十六州,便能再次以长城为依仗,建立北方防线,拒敌于国门之外,又何惧什么辽人、金人。到那时,我们便可坐山观虎斗,任由辽人与金人打个难分难解,我们自可渔翁得利。” 殿下您这成语倒是用的不错,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另一个成语叫做天真无邪? 杨峥震惊于赵桓的天真,心中一阵哀叹,一个未来的大宋执政者,居然抱着如此天真的想法,完全没有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不能未雨绸缪,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这一刻,杨峥甚至生出了就此离去的避世之心。 但是他也知道,赵桓如今不过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你要求一个在后世来说也不过正读初中的孩子,能够像成年人一样思考,掌控时政大局,具备超前的思维和战略眼光,那是不现实的。 毕竟无论 知识、经验,还是阅历等等,都是他此时所无法具备的。 看来想要改变日后赵桓的命运,改变大宋的结局,自己可能还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任重而道远。 杨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从初到大宋,只是抱着苟活于世,咸鱼度日的心态,不知何时已经慢慢的发生了改变,开始操心起了大宋的未来,想要改变十数年后那场悲剧的到来。 “再兴,等到燕云收复,建立北面防线,再联合金人,一举灭辽,之后再将西面那个三姓家奴的李家干掉,我大宋便可称霸寰宇,万邦来朝。” 赵桓越说越是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宋无限光明的未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些走神了的杨峥。 杨峥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这位未来的帝王倒是野心不小,收燕云,灭辽平夏,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志大才疏呢? 不过志大从来不是缺点,才疏才是,有我小诸葛在此,帮你弥补这一缺点,实现你的大志又有何难? “殿下志向远大,不过,如今我们还当脚踏实地,才能让殿下的志向一步步实现。” “对对对,再兴,你速速派人去寻找那往金国贩运粮草的商人,此乃我大宋灭辽平夏的第一步,你做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杨峥知道此时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自是点头应下。 “好了,好了,此事重大,稳妥起见,孤还当尽快禀告父皇,以策万全。” 说罢,赵桓起身风风火火的就要走。 直到离去,赵桓依旧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兴奋中,反观杨峥,心中却充满了惆怅。 不过这种事情,以他现在的身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杨峥回到房中继续修炼,不论如何,想要得到更多的话语权,都是得靠实力说话,既然暂时无法改变,那就从增强自己做起。 可是还没等他坐稳,便听方貌又来通报:“少爷,府外有人来找,说是你的本家兄长。” “本家?兄长?”杨峥有些疑惑。 我娘跟我说我是杨家独子,这么多年我也没听说,我有什么本家兄弟,这莫不是哪个不长眼的,见我重开天波府,冒充我家亲戚,上门来打秋风的? “那你先请他进来。” “他不进来,说是需要确认少爷您的身份。” 嚯,这究竟是谁,如此拿大,冒充也就罢了,还要确认我的身份?现在的骗子套路这么深了吗? 杨峥心里满腹疑惑,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左右无事,杨峥起身跟着方貌往外走去。 来到府门口,便见一个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把红缨,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那汉子双臂抱胸,斜抱着一柄长刀。 杨峥只看了那汉子一眼,已是大致猜到了这人是谁,只是心中有些不敢确定。 看来这倒不是骗子,只是这位究竟又想闹哪样?杨峥有些摸不清楚。 “这位兄台,不知有何事找我?咱们不如入府详谈?” 那汉子闻言,却不答话,而是反问道:“你便是杨峥杨再兴?” “在下正是。” “阁下既然敢自挂天波府的牌匾,想来,定会杨家枪法了?不知可敢与我一试?” 杨峥一愣,不过既然猜到对方是谁,倒也没有生气,“兄台既然想要领教杨家枪法,那便随我到府中演武场上一试吧。” 那汉子却倔强的摇了摇头,“不,我们还是就在此处比划一二吧。” 杨峥不由皱眉,当街比武斗殴,这少不得又得被开封府抓住话柄,只是那汉子显然是个驴脾气,估计杨峥就算说了也是无用,他也大概猜到那汉子不肯入府的原因,因此有些无奈,只得吩咐道:“十四,去府中取我的长枪来。” “慢着,取两杆来。” “兄台不是使刀?”见对方抱着一把刀,杨峥自是认为对方是使刀的。 “今日只是试试你的杨家枪法,用枪足已。” 对方满是自信,言下之意便是你还配我用刀。 杨峥被这话,也是挑的心头火气。 杨峥这处宅子位于汴京外城东南,既无权贵,也无豪绅,周围来往多为普通百姓,贩夫走卒,门口街道还算宽广,街边还有些摊贩,倒是人来人,有些热闹。倒也不怕闹将起来,惹出什么事端。 当然该有的礼数还是得尽到,杨峥对着四周拱手致意:“各位街坊邻居,我与这位兄台要在此处切磋一二,还望诸位行个方便,为我二人腾个地方,以防一会我们斗将起来,伤到诸位,不便之处,还望诸位谅解。” 杨府周边这些邻居跟杨峥相处有有近一月时间,平日里杨峥也是依旧保持着自己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的原则,所以倒是让这些人觉得杨峥这人不错。再加上杨峥自打在明德门前一闹,在这汴京城中也算小有名声,因此这些人对杨峥的请求也是理解。 “杨公子放心,我们这就给您把位置腾出来。” “杨公子加油!这汉子上门挑衅,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杨公子小心啊,莫要受伤。”这是关心杨峥的街坊大妈,其间还夹杂着几个怀春少女。 若是后世,没准就有人举着灯牌,开始喊,“哥哥加油,哥哥最棒”什么的了。 离得近的几个摊贩纷纷挪动摊子,将位置腾出,片刻之间在杨府门口空出一片空地来。甚至还有人帮忙维持秩序,不让人踏入这边方才腾出的空地。 这些人倒也不散去,都等着看两人比斗。此时的民风还是悍勇,根本不怕两人比斗有个误伤啥的,反而是非常好奇。 早就听说杨峥前些时日,在醉花楼大展雄风,打的辽国勇士屁滚尿流,可是无缘一见,今日可要好好看看,这杨峥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番本事。 不片刻,方貌提了两杆木制长枪出来,递给了杨峥。 杨峥接过,直接丢了一杆给那汉子,“兄台,请。” 那汉子也不矫情,伸手抓住长枪,将一直抱着的长刀小心的放到一边。双手持枪,长枪一抖,舞了个枪花,拉开架势。 “请。” 杨峥也不废话,长枪一摆,跃身而上,一招白蛇吐信直奔那汉子面门。 那汉子不慌不忙,长枪一抖,一招金簪拨灯,将杨峥长枪挑开,紧跟着前踏一步,长枪如蛟龙出水,由下而上猛地直扎杨峥心眼。 杨峥也不含糊,一招黄龙卧道,身子后仰,闪开长枪,紧跟着便是一个乌龙摆尾,长枪横扫那汉子腰间。 两人就这般你来我往,刚开始两人都还只是试探,可是斗到后来,杨峥不觉已是用上了全力。 杨峥是苦练十多年杨家枪法,各种招式早已烂熟于心,却少有人能与他拆招,让他能够如此酣畅淋漓的将杨家枪法一百零八式尽数施展开来。 那汉子则是越斗越是心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杨家枪法使的如此熟练,单论枪法,竟似不在自己之下。 起先他还存着看看杨峥到底是不是杨家后人,会不会杨家枪法的打算,因此有些留手,可是打着打着,也被杨峥激起了胸中战意,不觉手上开始加力,逐渐的认真了起来。 杨峥此时却已是完全沉浸其中,身体力行的将脑海中,杨家枪法的每一式变化使出,全力施为,招招都直奔对方要害而去。 仿佛生死搏命,顿时险象环生,可又每每被对方将危机化解,一时间两人斗的难分难解。 周围群众看得惊险刺激,目眩神移,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一时间都屏住呼吸,忘了出声叫好。 也不知道斗了多久,你来我往的有多少个回合,而且因为对方也用的是杨家枪法,杨峥施为时,也同样在拆解杨家枪法,这一来一回,杨峥只觉身心舒常,杨家枪法在他手中更为熟练,以往还有些觉得转换不太顺畅的地方,此时也都圆转如意,如臂使指。 显然在这番比斗中,让他的杨家枪法融会贯通,对杨家枪法的理解更上一层。 此时那汉子手上猛的发力,双臂连抖,长枪化作十数道虚影,直奔杨峥而来,这一招正是杨家枪法的一个绝招,名为十面埋伏。 彷如四面八方全是枪影,便如陷入了十面埋伏之中一样,让人无从闪避。 顿时间杨峥,陷入了绝境。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5 杨志卖刀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面对对方的这记杀招,杨峥自是知晓。 因此,杨峥也不慌乱,只见他后撤半步,手中长枪也是猛的刺出,枪尖化作繁星,如同烟花一般在那汉子眼前炸开。这也是杨家枪法中的一个绝招,名为暴雨梨花。 暴雨梨花与十面埋伏有些类似,又有些不同,一个是枪尖连点,爆出数点寒星,一个是枪出如龙,快如闪电,但其根本却都是一枪化作无数枪,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杀招。 枪影撞上繁星,繁星消弭,枪影遁迹。 只听一连串的炸响在两人之间响起,最终画面定格。 只见杨峥和那汉子两人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持枪而立,两人枪尖撞在一起,定在了原地。 下一刻,只听一声闷响,两人手中长枪炸裂开来,化作一团木屑掉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 “哈哈,痛快。” 两人齐声仰天大笑,笑声持续了好半晌才停了下来。 “兄台,府中已备好酒菜,可愿进府一叙?”杨峥枪法大进,心情颇好,抬手邀请道。 “故所愿也,不敢请耳。” 那汉子一抱拳,拾起自己的长刀跟着杨峥便踏入了天波府。 “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兄弟见谅。非是为兄有意刁难,只是看到这天波府三个字,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故方才有些失礼,还请兄弟见谅。” 刚一入府,那汉子便拱手向杨峥致歉。 杨峥摆了摆手,“兄长所为,我能理解,若是换了我与兄长易地而处,只怕我比兄长做的还要过分。方才多谢兄长手下留情,未尽全力,否则,只怕我不是兄长一合之敌。” “哪里那里,兄弟过谦了,咦?”那汉子突然有些惊讶的看着杨峥,“兄弟知道我是谁?” “哈哈,青面兽杨志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杨志闻言先是脸上一阵欣喜,没想到自己的名号居然如此响亮,可是旋即又化为落寞,谁能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呢? 杨志的神情被杨峥看在眼里,却也不多说,只拉着杨志往府内走。 得了吩咐的方貌早已将酒菜备好,杨峥拉着杨志坐下。 “对了,兄弟是杨家哪一支?” 杨峥自然明白杨志问的是什么,当下将他从宗谱看到的记载算了下,自己应是六郎延昭一脉。 杨志恍然,这才说起,自己算是二郎延定一脉。 当下两人又论了下代系,两人算是同辈,从杨老令公算起都是杨家第十代。 接着杨志又询问了一番杨峥是如何重建这天波府的,杨峥便将自己初入汴京城的遭遇说了一番,杨志听了不慎唏嘘感慨。 两人这一番攀谈,算是定下了亲戚关系,杨志毕竟年长,杨峥忙称一声兄长。 “兄长,小弟表字再兴,兄长叫我再兴即可。” “我看兄长面有愁容,可是有何烦心事啊?” “哎。”杨志长叹一声,“再兴,为兄求你一件事。” “兄长但说就是,何用相求?只要是小弟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杨志将那柄一直不曾离身的长刀取了过来,小心的解开包裹在外的包布,露出磨得有些发白刀鞘。 “再兴,这是杨老令公当年所用宝刀,愚兄无能,令宝刀蒙尘,如今贤弟既然重建天波府,愚兄便将此刀赠予贤弟,还望贤弟让此刀重现昔日荣光。” 杨峥接过宝刀,抽出一看,刀身寒光闪烁,锋刃薄如蝉翼,吹毛可断,当真是一把好刀。 不过杨峥看完却并未收下,而是重新将刀推还给了杨志。 “此刀即是杨老令公所传,兄长还是好生留着,来日让他再饮辽血,以祭老令公在天之灵。” “这个……”杨志脸上现出纠结之色,半晌才有些犹豫的说道:“那……为兄将此刀卖于贤弟如何?” “嗯?”杨峥听到这句,才突然恍然,自己都认出杨志了,为何还把“杨志卖刀”这一茬给忘了。 若是按照事件原本的发展来说,杨志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明明武艺高强,不派他去上阵杀敌也就算了,却让他去押送什么花石纲。 押送花石纲也就罢了,你说遇上个劫道的把花石纲丢了也还能追索回来,结果他却好,直接在黄河里翻了船,这上千斤的大石头,捞都没法捞。 好容易疏通关系,攀上了太尉高俅的线,想要重新来过。结果谁想到,杨志到东京后,见到了太尉高俅,好生的恳求想要求个官复原职,却不想官没捞到,还被高俅赶了出来。 再之后便是因为盘缠用尽,不得不变卖家传宝刀。却谁想卖刀又遇到泼皮牛二,堂堂名门之后,竟然被一个泼皮欺辱,当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最后还忍耐不住,光天化日之下,当街之上,一刀将牛二给宰了。 这下算是摊上了官司,被发配充军大名府。 要说杨志是水浒第一倒霉蛋,可是一点也不冤枉。 然而杨峥所不知道的是,他觉得杨志是运气不好,所以踩导致了这一切。 可是他若是真的有仔细看过水浒,便不难知道,杨志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之所以没有带兵打仗,不是因为没人用他,而是因为他当了逃兵。 他是武举出身,官拜殿司制使,此前在西北军中效命。 可是却在一次与西夏的交战中,当了逃兵。这才不得不回东京找门路。 而之后他到大名府,得梁中书赏识,让他押解生辰纲,可是押解途中他刚愎自用,对下属非打即骂,苛刻严厉,被晁盖、吴用等人用计夺了生辰纲。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老实实的带队回大名府,承认错误,梁中书也未必会拿他怎样。 可是他干了什么?他又逃了,跑去梁山落草。 而这还没完,这货上了梁山,在梁山出征方腊的时候,这货再次逃了。 所以,也就是杨峥这个读书不仔细,还自诩自己读过很多历史,看过很多兵法,却都是一知半解的人,才会觉得杨志是个可怜的倒霉蛋。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性格决定命运,人生无常,有的时候,还真不一定是运气的原因。 当然,此时的杨峥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觉得杨志这人只是时运不济。 所以杨峥想起这段,再看杨志如今宝刀还在,脸上虽有困顿,但是应该还未到穷途末路的地步,那想来应是还没遇到牛二。 所以按照推断,他觉得杨志现在很有可能是想要寻思门路,准备去找高俅,谋个出身。 只是碰巧路过自家府上,正好看到自己在这重开天波府,所以心中不忿,这才上门挑衅,打上门来? 杨峥觉得自己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兄长何出此言啊?兄长这是不拿我当自家兄弟。兄长若是有难处,直接开口就是,莫要提什么卖刀。” “这个……”杨志顿了顿,这才一脸不自然的将理由说了出来。 杨峥这才知道原来事情果然和他知道的那样,杨志确实是来找高俅的,不同的是,杨志已经找过一次高俅了,结果却被高俅大骂了一顿,赶了出来。 杨志此番本是想将祖传宝刀卖了,凑一笔银两,再去高俅那里疏通疏通,想来看在钱的面子上,高俅应该不会再这般不顾情面了吧。 杨峥听了却撇了撇嘴,这高俅当真是见钱眼开。 可是他哪里知道,高俅拒绝杨志的真正原因。 杨志之前通过门路,寻到高俅那儿,高俅本来还挺开心,得一大将来投,他手下能奉承的不少,可要说真正能打的,一个也没有,这好不容易,来个有真材实料的,高俅自是大喜。 当然高俅自也不是蠢人,还是找人查了查杨志的底。 刚看杨志简历的时候,高俅一看,武举出身,不错,是个当将军的料,可是越往下看,越是恼火。 你道为什么,原来高俅看到,杨志这丫是个逃兵啊。 还是在西北战场上当了逃兵,这要来何用?再有武力也不能用啊。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三、四、五……10086次。这谁敢用? 所以高俅二话不说将杨志赶了出来。 可是杨志却不这么想,他只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给高俅送银子,所以高俅不满,这才想着要将家传宝刀卖了,凑了银子,再去找高俅买个官。 所以他跟杨峥说起,也只说是缺些银钱,对他当过逃兵的事,只字未提。 一个明明知道,但是刻意隐瞒。 一个自以为知道一切,所以也不刨根问题。 于是,误会产生了。 杨峥知道了杨志所说的实情之后,心里直摇头,这位兄长当真是可怜、可悲又可恨,当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怜,是因为杨峥觉得,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可悲,则是杨志明明是忠烈之后,还是武举出身,一手好牌,却被他打烂了。 可恨,则是都这样了还不自知,居然还想着要买·官贿爵,正是因为像杨志这样的人多了,才导致朝廷腐败之风日盛,贪腐成风,搞得乌烟瘴气。 毕竟,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所以这把刀,我到底是该买呢?还是不该买呢? 在杨峥期盼的眼光中,杨志陷入了沉思。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6 卖官鬻爵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不想给杨志这个钱,倒不是他有多高尚,见不得这种万事不决靠行贿的行事作风,而是他觉得自家兄长还可以挽救一下,不想让他走上他所知道的老路。 在杨峥看来,这钱若是给了杨志,那就是害了他。 而且不想让他在行贿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但是熟读《情商》的杨峥知道,劝人不能直接开口劝。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兄长需要多少?我这就叫人准备。” 杨志闻言大喜,“三……三千贯就行。” “好的,十四,你去账上支三千贯来。” 杨峥吩咐了方貌做事,这才乘着这个当口,开口说道: “兄长,三千贯可够?高俅那可有官阶的价目列表?兄长想当个什么官?我们不妨直接买个大的?上将军多少钱?不若直接买个上将军回来,也不辱没了兄长这一身武艺。” 杨志目瞪口呆,吞了口口水,自己这个本家弟弟什么来头?这开口就是上将军的,好家伙,一个上将军得多少钱? “这个……这个……为兄也未曾扫听过,而且……而且……上将军实在是有些高了,那是从三品的职位,也非一个高太尉所能决议。” “哦,这样,那不知那高俅能够决议的事哪些?不弱就照着最高的那个品阶来。” “这个……”杨志挠了挠头,他哪里知道高俅那能买到的最高品阶是什么,他上次都还没来的及开口,便被高俅骂了出来,又哪里知道这么多。 “再兴你一片好意,为兄知道了,不过,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为兄还是当稳扎稳打,此前为兄也不过是个从八品的殿司制使。这次能弄个同阶的承直郎、军训判官之类的就行,当然若是能往上够一够司直、修武郎之类的自是更好。就是……就是不知道高太尉能不能做得了这个主。” 杨志舔着脸憨笑着。 嚯,你还真敢说,一个八品的司直郎,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那,这个什么司直郎需要多少银子?” “这个,想来三千贯怎么也足够了吧。” 在杨志看来,三千贯是很大一笔钱,怎么着也都够买个八品的官了。 “兄长可有把握?要不我去帮兄长疏通疏通?” “不用,不用,这个我都联系好了,如今就只能银钱,不用再麻烦再兴了。” “哦?不知兄长找的谁的门路,还是当谨慎一些,莫要上当受骗。” “不会不会,上次我已经见到了高太尉,无论如何也不会是骗子,只是上次我银钱带的不够,这才没能得高太尉的应允。再兴放心,等我日后做了官,不需多少时日,便可将这三千贯如数奉还。” 杨峥嘴角抽了抽,不需多少时日如数奉还?大宋的俸禄据说是还不错,但也没有不错到一个八品官能够年入三千贯的程度,所以这钱从哪来,自是不言而喻。 自己这位兄长,果然是好的没学会,坏毛病学了一大堆啊。 不行,必须拦着,不能让他再错下去。 “兄长,要我说,这钱倒是不着急,还是当勤勤恳恳做官,踏踏实实干事,如此他日方能有所发展。” 杨志抬头看了杨峥一眼,脸上有些不悦,“怎么,再兴这是瞧不起我?” “怎么会?兄长这说哪里话?兄长武举出身,实力也在这里,我只是觉得,以兄长之才,若是去做什么承直郎,实在是埋没了,兄长合该沙场建功,扬我杨家威名,重振杨家。” 杨志闻言顿时弓起身子,双眼警惕的盯着杨峥看了半晌,见杨峥一脸真诚,这才放松下来。 “嗨,再兴,莫要谈什么沙场建功了。如今朝堂什么样你是没见过,我跟你说,我之前在西北,别说吃空饷了,养寇自重的,都不是稀奇事,更有甚者,将兵器卖与西夏那些奸逆。军中这般作为,何来沙场建功可言?此番为兄之所以落没,便是因我看不惯,这才顶撞了上官,只能另寻他路。” “所以,为兄的心已经死了,找个地方上的武官当当即可。”说着杨志看了杨峥一眼,似乎是怕杨峥担心他还不起钱,不借钱给他,又补充道:“再兴你放心,这钱,等我当了官,自然很快便会还你。” 我信了你的邪。 把贪藏枉法说的如此堂而皇之,不当回事,即便朝堂如此,可也没见几个当官就是为了捞钱的。 “兄长,这些事还是莫要做的好,若是缺钱了,来寻小弟便是,莫要因为这些事,损了我杨家名声。” “哎,”杨志毫不在意的摇摇头,“再兴,为兄痴长你几岁,今天就教你个好,在朝中为官,你若是不做这些,你便根本难以立足,更何谈重振杨家?你道每年考评升官,都是凭的什么?凭的是这个。” 杨志搓了搓手,比划了个银钱的样子。 算了,这人中毒已深,没救了,拉出去埋了吧。 杨峥觉得有些心累,算了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杨峥是有些看不起的,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凭还未发生的事就去否定一个人,那是偏见。 杨峥压下心头的不适感,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给自己这位沾着亲带着故的本家兄弟一些面子,于是开口道:“兄长既然已经有了主意,那小弟便祝兄长前程似锦,来,兄长,满饮此杯。” “饮胜!”杨志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好不痛快。 三千贯钱而已,对杨峥来说,也不是太多。 权当是接济本家穷亲戚了,也不求什么回报了。 毕竟杨峥这些年,也没平白浪费了自己穿越者的优势,别的没有,至少在钱上一直还是能够有所保障的。 等着方貌将银钱取来,杨峥示意方貌交给杨志,杨志顿时两眼放光。 “兄长,这些可够吗?” “够了,够了。”杨志大喜过望,“多谢再兴兄弟,日后若有所需,兄弟尽管吩咐。” 杨峥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杨志好歹也是本事不俗,别的不说,光是方才门口那一番比试,杨志也是用的杨家枪法,造诣远在自己之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为了这点钱走上了歪路。 还好自己不用,想到若是有一天自己落到杨志这般田地,自己会怎么做? 不过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作为一个穿越者,若是还要因为银子发愁,那杨峥觉得自己当真是白白多活了一世。 “兄长便就此在府上住下,如今天波府刚刚重立,想要再现昔日荣光,还需你我共同的努力,哥哥作为杨家一员,还请为此出一份力。” 虽然杨志这个人有些瑕疵,但是毕竟是杨家人,杨峥觉得以后没准还是可以改造的,就算不行,打好关系,建立一份羁绊,对自身也能多些提高,,比如自己在枪法上没准又能精进几分,倒也没什么坏处,于是便开口请杨志留下。 “这个……”杨志脸上却有些犹豫,不过毕竟刚拿了人家银子,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顿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达成了共识,接下来酒桌上的气氛也热闹了不少,两人更显亲近,推杯换盏,言笑无拘。 等都酒宴散了,杨峥让方貌给杨志安排了房间,在府上住下。 这才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因为直到现在,他脑海中也未能响起系统的声音。 这钱也出了,酒也喝了,该接济的也接济了,大家相谈甚欢,这羁绊也该建立了啊。可是为何?为何这杨志却没有? 这些时日杨峥也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个系统建立羁绊的条件。 像是方腊、方貌二人,是因为最初杨峥接济了他们二人,让他们二人不至于流离失所,饿死接头,这才建立了羁绊,而直到因为方腊杀人,他出手为方腊摆平此事,救了方腊的命,这才跟方腊、方貌二人达成了终极羁绊。 而庞万春则是莫名其妙的只因为坐一桌吃饭便解锁了羁绊,然后也是因为出手救了庞万春,免于他被官府捉拿,算是救他一命,然后在十贯钱的作用下,直接解锁了终极羁绊。 至于张浚,则是跳过了建立羁绊,直接因为从张青和孙二娘手中救了他一命,然后两人义结金兰,直接解锁了终极羁绊。 这让杨峥一度以为只要跟人结拜就能解锁羁绊,很是想要拉个人就去磕头结拜,但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因为按照系统的尿性,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而且真要是莫名其妙的拉着人结拜,人家也得肯啊,不然非把他当神经病不可。 后来的何栗和赵桓则是机缘巧合,因缘际会之下,因为出手帮了他们才解锁的羁绊,只是终极羁绊却完全没有影呢。 所以通过这仅有的六个羁绊来看,杨峥觉得想要解锁羁绊,那就要帮对方一个忙,让对方跟自己建立关系,而想要解锁终极羁绊,则需要救对方的命。 但是如果仅从助人为乐上来看,自己助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为何却只有这么几个羁绊?而且自己救的命其实也不算少了,为何也没能建立羁绊呢? 就拿这次来说,自己可是真金白银的帮了杨志,可是为何却没有建立羁绊?杨峥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钱给的不够多? 对了,自己好像漏了一个李师师?当时李师师问他要不要娶她的时候,系统弹出了是否建立羁绊的提示,杨峥当时觉得李师师有问题,所以没有同意。 现在想来,建立羁绊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方主动提出?像张浚便是主动提出要与杨峥义结金兰,但是加上救了张浚一命,所以直接解锁了终极羁绊? 哎呀,这么算来,那的想方设法让对方跟自己主动拜把子,这样便能建立羁绊了? 所以自己要不要去找杨志拜个把子? 可是从血缘上来讲,杨志本来就算他的远房兄弟,这个再拜个把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且想让对方主动跟自己结拜,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峥琢磨了半天,一时间也琢磨不明白,也就懒得再想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7 峰回路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志从杨峥这得了三千贯,便是一刻也不愿多等,连夜便再次联系关系,准备再次求见高俅之事。 杨峥也不去管他,依旧在家中苦修。 这日,方腊突然来报,兵部尚书陈轩派人请他到府上一趟。 杨峥心中疑惑,自从上次从慈云庵回来,他想着陈岚自然会去跟她爹解释,而且这事他也不好自己去说,免得尴尬,所以便没有再去陈府跟陈轩知会。 如今陈轩请他前去,想来大概是陈岚已经跟他爹说了,所以陈轩叫他去大概便是为了了结此事。 杨峥不敢怠慢,立刻赶去陈府。 …… 陈府,书房。 “哈哈哈,贤侄,没想到你来的如此之快。” 陈轩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一见杨峥便热情的起身相迎。 “有劳叔父等候。” 陈轩摆摆手,拉着杨峥坐下,“听说贤侄前些时日在醉花楼大显威风?好好教训了辽人,好好为我大宋争了一口气?” “呃,”杨峥被陈轩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事都闹上朝堂了,自己差点为了全两国邦交被严惩法办,这算什么大显威风? 而且陈轩也是够资格参加朝会的,这事他肯定清楚啊,可是此时为何要这么说?莫非……? “叔父,朝堂上可是有了什么变化?” 陈轩眼中一亮,笑意盈盈的看着杨峥,一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有气,哦,不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味的样子。 “贤侄果然聪慧,这两日朝堂一改往日作风,对辽人不假辞色,辽人几次要求增加岁币,官家都没同意,更是要求辽人削减岁币,而辽人对此虽然表面震怒,但实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举动,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杨峥心头了然,想来定然是赵桓将自己的话说给了官家,被官家所采纳,这才借着岁币之事,反过来试探辽国。 而辽国这番反应,却又正中了杨峥所料,这一来一回,怕是已经让官家起了些别样的心思。 若是杨峥所料不差的话,此时大宋定然已经派出细作,前去辽国腹地联系金人了。 不过这都不关杨峥的事,他唯一关心的是,他这只蝴蝶扇起了翅膀,到底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是否会让历史的发展有所改变?亦或是还是会走上原来的老路? “还请叔父示下。” 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熟读《情商》的杨峥,自是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低(扮)调(猪)谦(吃)逊(虎)才是做人之本。 适时的捧下老丈人,才能更讨老丈人欢心不是。 果然陈轩面有得色,一副指点后辈的样子,“这意味着呀,官家动了心思,我大宋承平已久,静极思动,官家这次只怕是想要有些动作了。所以,贤侄,此番你若能高中进士,日后定然大有可为呀。” “全赖叔父提携。”杨峥闻言做若有所思状。 “好了,不说这个,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说,关于你跟岚儿的婚事。” “前些时日岚儿回来说,你们已经见过了?” “嗯。前几日,小侄走了一趟慈云庵,见到了妙常师太。” 杨峥大个机锋,并未顺着陈轩说陈岚小姐,而是说的是妙常师太,借此让陈轩明白两人商谈的结果。 只是陈轩似乎没有听出杨峥话中的意思,依旧满脸笑意。 “哈哈,那你就没事多来家里走动走动,岚儿如今身体大好,也不用一直呆在慈云庵了。” “恩。嗯?”什么意思?杨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陈岚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为何还要走动? “嫂夫人大概什么时候入京?” 杨峥有些跟不上陈轩的思路。 “这个……叔父可是有事要与我娘商谈?我这就书信告知我娘。” “嗯?”陈轩微微皱眉,“那也行吧,你这就问问嫂夫人,你们的婚事定在明年可好?” 婚事?什么婚事? 杨峥有些莫名其妙,难道陈岚没跟陈轩说吗? “不是,这个……”杨峥斟酌了一下,才小心问道:“叔父,陈小姐她……不是一心向佛吗?” “啊?岚儿确实因为自小在慈云庵中长大,耳濡目染,但是她也并未剃度出家,如今你们都已不小了,既然你们见过了,没什么问题,那便尽快将婚事定下来。” “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是我又穿越了吗? “好了,你回去速去信嫂夫人,与她商议一下。” 不等杨峥回应,陈轩便直接拍板定下了此事。 “是,旦凭叔父吩咐。” 带着一肚子疑惑,杨峥只得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对了,岚儿难得在家,你且去约她出去走走。” 直到杨峥从书房出来,还处在懵逼的状态,这都是什么情况? 这是陈岚没跟他爹说?还是陈轩要强扭甜瓜,撮合他们? 而且这直接相约是什么鬼?这是不是进度有些太快了? 这年代不该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大家小姐不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究竟是我不明白,还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这其实就是杨峥的误会了,其实在宋朝,那开放程度,简直开放到你无法想象。 远不是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那般。 寡妇再嫁是义举,妾是租来的,媳妇是可以相看的。 达官贵人蓄养姬妾是平常事,甚至还诞生了最早的有偿代孕。 甚至还有更为奔放的女子相扑,这可是东京城里最火热的项目,观看人数之众,甚至超过了蹴鞠,因为这可比蹴鞠更刺激,更精彩…… 不过杨峥来东京时间尚短,还未曾有机会,一睹这般精彩刺激的项目。 带着满脸的疑惑,在陈家家仆的引领下,杨峥踏进了陈家后院。 “杨公……姑爷,小姐在里面,请您过去。” 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了茫然的站在院门处发呆的杨峥。 杨峥这才惊醒,跟着丫鬟往里面行去。 穿过一道门廊,眼前豁然开朗,面前一条小河,河上桥廊亭阁,一个俏丽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亭子中。 “小姐,姑爷到了。” 那身影转过身来,杨峥这才看清,正是陈岚。 只是今日陈岚并未着僧袍,而是一件湖青色长裙,头发挽起,插着一只翠绿孔雀簪,脸上也是也稍作修饰,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颜色,不像之前那般清冷。 陈岚的这一身装扮,一改僧装高洁清冷,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让杨峥眼前一亮。 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娇俏少女。 “嗯,你下去吧。”不过陈岚一开口,清冷的语气便再次暴露了她的高冷范。 “杨公子,你来了。” “嗯,这个……我该叫你陈小姐还是该叫你妙常师太?之前慈云庵的事,小姐没有跟令尊说吗?” 看到这样的陈岚杨峥原本是有些欣喜的,只是再听其语气,并无半分热情,杨峥便觉得陈岚的态度其实并未改变。所以,这事情有待推敲啊。 “嗯,公子叫我岚儿就行,家父也是这么叫的,家父还是希望我能与公子结成连理,只是……” 陈岚顿了一下,好像在纠结什么,“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忍见他失望,所以便先按他的意思来吧。” 这话说的似乎好似是在为老父亲着想,一切都是为了父母之命,可是配上陈岚有些生硬的语气,杨峥感觉陈岚大概是在例行公事? “呃……好吧。” 杨峥有些无语,不过,也行吧,谁让你长得美呢? “小姐也别再公子公子的叫我,我虚长你一岁,你便叫我一声峥哥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杨……峥……哥,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陈岚这话虽然是个疑问,可是语气却是陈述,不等杨峥答应,便迈步而走。 杨峥只得跟上。 “岚儿,你想去哪?”杨峥追上陈岚问道。 陈岚停下来,想了一下,“去大相国寺吧。” 呃,这陈岚中毒有点深啊,你咋不说去白云庵呢?约会去哪里不好,去寺庙?你这当真是虔诚的信徒呢,这还真是…… 不过,也行吧,杨峥突然想起,自己老师的至交好友智清禅师,好像就在大相国寺,老师还让自己若是事可以去找智清禅师,正好此去也可拜见一下。 当下也不再多说,两人往大相国寺而去。 一路上杨峥各种找话题想要跟陈岚聊天,可是陈岚性子冷淡,虽然对他的话也有回应,只是沟通的并不是非常顺畅。 往往一个话题,到了陈岚这里,便被一句话,甚至一个“嗯”或“哦”所终结。 比如杨峥想更多了解陈岚,问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她就一句:“修佛,参禅,闲暇之余学些琴棋书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而杨峥若不主动开口,陈岚便能一句话也不多说。 杨峥自认自己也算是一个健谈的人,却不想遇到了陈岚。这比说单口相声还费劲,杨峥费尽了脑筋的尬聊。 这一路杨峥别提多郁闷了,不过还好,很快到了大相国寺。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8 大相国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相国寺在汴京内城城西南的位置,算是汴京最为知名的寺庙,汴京城中不少人都来此上香礼佛,磕头许愿。 只是让杨峥奇怪的是,此时时间尚早,可是大相国寺中来上香的人却不多,寺中只有三两名香客,跟杨峥想象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香火正盛的样子有些出入。 似是看出了杨峥的疑惑,陈岚终于第一次主动开口:“大宋崇道抑佛,所以便是这般了。” 杨峥这才恍然,他之前还真没注意这个,被陈岚这么一提醒,想起来,自李唐开国一开,立道门为国教,宋袭唐制,所以有宋一朝,多数帝君都是崇尚道法,而其中由以宋徽宗赵佶为甚。 “这边吧。”陈岚似乎对这里很熟,直接引着杨峥往后面走去。 “阿弥陀佛,后面是僧舍,还请施主止步。” 七拐八弯,杨峥跟着陈岚来到一处门洞时,被一个沙弥拦住。 “德方,是我。”陈岚对沙弥开口道。 “妙……妙……妙常……师姐?你……你……你怎么……” 名叫德方的小沙弥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看了半天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 不过,虽然德方认出了陈岚,只是大概从未见过陈岚穿便装的样子,此时眼中仍是难以置信。 陈岚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那个小沙弥。 “行了,我们进去。” “师……师姐,请。” “喝!” 杨峥跟着陈岚进去,沿着院墙走了一段,便听墙内一声巨吼声传来,吓了杨峥一跳。 等到转过院墙,眼前一片开阔,是一个类似小广场一般的空地。 一个赤着上身的和尚,正在舞动一个巨大的香炉,就是寺庙中常见的摆在大殿门前的铜制香炉,一个怕是得有千斤。可是那和尚抓着香炉的一只腿,却能随意挥舞,丝毫不见吃力。 杨峥不由吃惊,这和尚的力量得有多大?方腊的天生神力他是见过的,可是跟这和尚相比,怕也是有所不如的吧。 “咦?” 那正在挥舞香炉的和尚看到有人过来,举着香炉就走了过来。 待到近前,才有些惊讶的说道:“妙常,你今天怎么来了?怎么还换了一身女儿装?” 说着那和尚将手中香炉随手朝身后一丢,拍了拍手。 陈岚看到那被香炉砸的明显陷下去一块的地面,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智深师叔,你这样,智满师叔又该头疼了。” 被称作智深师叔的大和尚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怕他个鸟,他敢管洒家吗?” 见智深如此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岚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智深师叔,智清师伯他可在?” 智深、智满、智清,敢问贵寺有没有一位名叫智杖的大师?小生想与他好生攀谈攀谈,杨峥心中腹诽着。 “在,在,在,就师兄那样,不在寺里能去哪?这会肯定在后面禅房里呢。”这叫智深的和尚明显不耐烦的说道。 “咦,这小子是谁?”智深好似发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朝着陈岚眨了眨眼,“我说妙常小师侄你,今天怎么穿起女儿装了呢。” “挺好的,小师侄,以后就这么穿,你长的好看,干嘛老穿一身灰不拉几的僧袍,当尼姑有什么意思,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才是正事。” “我看这小子就不错,高高大大,长得好看,就是太白净了点,细皮嫩肉的,怕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可不行,这如何保护的了你啊?” “要不要师叔帮你调教调教?教他两手?” “师叔你……”陈岚一脸无语,跺了下脚,纵使她多年参禅,性子清冷,此时也不觉被智深这顿抢白,说的面皮发红,脸上飞起一丝霞色。 杨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到陈岚这般小女儿态,倒是难道,不然他都要以为陈岚,是个莫得感情的木头人了。 杨峥这也才近距离的观察智深和尚。 鹭鸶腿紧系脚絣,蜘蛛肚牢拴衣钵。赤着身子,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双臂上肌肉高高穹起,青筋直冒。浓眉大眼,方鼻阔耳,一张大嘴占了半张脸,面目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要不是剃了个光头,头顶上点了戒疤,杨峥绝不会相信这是个和尚。 “师叔,这位杨峥可是武勋世家出身,前些时日还打败了辽国勇士哈利巴,可不是你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陈岚也不知是因为被智深大和尚刺激了,还是别的什么,居然为杨峥争辩了一句,这让杨峥不由多看了陈岚一眼。 “哦?”智深大和尚顿时两眼精光大冒,“小子,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 “师叔你……” “怎么?你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维护上你的小情郎了?别急,让师叔帮你称量称量,看着小子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可别是个银样烂枪头。” 智深大和尚口无遮拦,什么话都往外说,他显然是个武痴,听到陈岚说杨峥打败过辽人,顿时心痒难耐。 “师叔你……”陈岚被智深大和尚弄得气不打一处来。 “杨峥,别管他,我们走,我们去见师伯。” “别啊,小师侄,别走啊,我保证不伤到他,你干嘛把他护的这么紧。” 陈岚此时已经板起了脸,直接拉着杨峥要走。 “慢着。”智深大和尚直接脚下一挪,横在了两人面前,阻住了去路。 “师叔,你再这样,我就去找师伯告状了。”陈岚有些生气的说道。 “小师侄,别啊,我这不是……”智深显然有些害怕陈岚去告状,但是又忍不住心中想要跟杨峥比试一番的欲望。 智深和尚挠了挠头,眼珠一转,瞪着杨峥说道: “小子,来,我们比划比划,洒家保证点到为止,你总不至于不敢吧,难道你要一直躲在女人后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站出来,莫要让我看不起你!” 杨·无妄之灾·峥此时当真是无奈,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动手?我是斯文人,我是出来游玩的啊喂,不是出来打架的。 最近这都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要拉着我打架,有毒吗?哈利巴、杨志,这又冒出来一个智深大和尚。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不干架不舒服斯基。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退缩就显得他杨峥从心了,这还有陈岚在旁边看着呢,怎么能从心呢?比武可以输,面子不能丢。 杨峥上前一步,将陈岚拉到身后。 陈岚被杨峥突然一拉有些愣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杨峥说道:“比试可以,但是我不善拳脚,你这有长枪吗?” “有,有,有。” “那个谁。”智深四下张望,扯着嗓子喊道:“德方,德方你死哪去了?” 之前在内院门口的小沙弥德方听到声音连忙转了出来。 “师叔,我在这呢。” “去,去取把长枪过来,对了,顺便把我的禅杖也拿过来。” “诶诶,我这就去。” 说着德方一路小跑着朝后方禅房跑去。 智深比武的愿望达成,脸上绽出笑容,皱的像一朵菊花。 “杨峥,你……你不必如此,我去找师伯说说就是……” 陈岚从刚才杨峥把她拉到身后,那一下的蒙圈状态中缓了过来,有些纠结的看着杨峥。 “不用。”不等陈岚说完,杨峥就打断了她,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现在这时候从心,那让他杨峥的面子往哪搁? 陈岚见杨峥态度坚决,知道劝也没用,只得说道:“师叔他……天生神力,膂力过人,最擅长的是一柄丈八禅杖,上斧下铲,锋锐无比,你……你当心些。” 杨峥点了点头。 不多时德方已经带着另一个小沙弥扛着已经将禅杖和长枪过来。 杨峥接过长枪,这是一杆通体镔铁打造的长枪,入手颇为沉重,他挥舞了两下,觉得并不如往日里使贯了的点钢枪趁手,但是此时却也不好再提出更换,只好将就使用。 而智深大和尚那边,只看德方和另一个小沙弥需要两人肩抗,才能将那禅杖拿来,便知禅杖沉重。 而智深大和尚却直接单手便从德方肩头将禅杖取下,直接舞动,飒飒生风,可见其膂力不凡。 那禅杖果然如陈岚所说,一头是月牙铲,一头是斧,两面开刃,闪着寒光。 “小子,来吧,我让你三招。”智深大和尚一拍胸脯喊道。 陈岚面有担忧的看了杨峥一眼,低声说了一声“小心。” 德方和另一个小沙弥闻言立刻退到一边。 杨峥也不客气,既然智深大和尚要托大让他三招,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先发制人的机会。 当下杨峥长枪一转,挺枪就刺了过去。 智深禅杖一摆,就要格挡开杨峥这一枪,却那知杨峥这枪乃是虚晃,枪尖猛的一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智深肋部,这一招正是杨家枪法中的一招,名为乌龙入洞,这一下若是扎实了,那变是一个血窟窿。 第一卷 政和风云 59 智清大师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智深没想到杨峥居然如此狡猾,他刚才格挡出去的禅杖此时已然收不回来,只能脚下猛的发力,身子一旋,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一枪。 杨峥一招得手,可不给智深喘息的机会,他已然被挑起了火气,自是得势不饶人。 一招跨虎开山,长枪横扫,朝着智深腰侧拍了过去。 智深只得竖起禅杖挡在侧面。 长枪与禅杖相撞,顿时一声轰响,智深和尚脚下退了半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杨峥却也不好受,长枪上传来的反震力量极大,震的他手臂发麻,杨峥总算是知道这智深的力量有多大了,明白这智深大和尚,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力敌的。 杨峥立刻改换策略,脚下穿云步展开,绕着智深游走,长枪神出鬼没,攻向智深所不备之处。 智深被杨峥灵动的枪法逼的左挡右支,一时之间竟然完全腾不出手来还击,只能被动防御,显得好不狼狈。 远处旁观的陈岚眼中泛着光芒,脸上露出了喜色。 而德方等两个小沙弥则是面露惊讶之色,暗暗咋舌,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够将智深师叔逼到如此地步。 智深大和尚越打越怒,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眼前这少年逼到如此境地。 他招式大开大合,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可是现在一身气力使不出半点,被杨峥逼的疲于招架。 这倒不是说智深大和尚比杨峥弱了,功夫不如杨峥,只是因为被杨峥针对了。 这毕竟只是比武切磋,又不是拼死相搏,所以智深大和尚有所保留,一些拼着两败俱伤的招式不好使出。 杨峥招招攻向智深的要害,智深若是不招架,必为杨峥所伤。 而智深大和尚要是当真不管不顾,拼着以伤换伤的打法,那杨峥必然不敌,很有可能智深以受伤的代价将杨峥直接毙于杖下。 智深理智尚存,不可能下此死手,所以反而束缚了手脚。 杨峥自打一进门看到智深大和尚举鼎练功,就知道智深大和尚膂力过人,和方腊的天生神力走的是一个路子。 对付这种力量型选手,杨峥早已从和方腊、哈利巴的比斗中,总结出了经验,这种选手虽然力大,但是其弊端就是动作不够敏捷,蓄力发力都需要时间。 杨峥现在做的就是针对这一点,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不给对方蓄力的时间,让对方无法还手,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对手稍有不慎,便会中招,能够迅速出奇制胜。 若是对方身手了得,短时间拿不下对方,那只要占住先手,和对方拼消耗,毕竟对方势大力沉,消耗更大,时间一长,气力不济,总还是有取胜的机会。 这就是杨峥的思路,只是他越战他越心惊,这智深大和尚比他预料的要厉害的多,仅从枪杖相击时传回来的力道,杨峥就已经双手发麻了。 而且这战了有十来回合,禅杖上的力道不减反增,这智深和尚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一般,反而是杨峥,觉得这几下的交击,已是让他气力大损。 这让杨峥非常怀疑,自己想要跟对方打消耗战,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杨峥一枪砸向智深,智深举杖相迎,杨峥趁着枪杖相撞的力道,身子向后一越,与智深拉开了距离。 智深眼冒精光,举着禅杖就朝杨峥攻了过来,智深憋了一肚子的火,哪里肯放过这般机会。 却不想杨峥竖枪,躬身拱手,“大师武艺高深,小子不敌,多谢大师赐教。” 智深的禅杖在杨峥头顶不到二指的距离堪堪停住,若不是智深反应的快,这一禅杖下去,杨峥便立刻脑浆迸裂,身死当场。 杨峥却是连眼睛都没眨,只是拱手看着智深,这倒不是他心大,而是他从刚才和智深的交手中,已经知道智深留有余力,手上有分寸,所以这才这般不闪不躲。 他相信智深不会伤他,否则刚才智深绝对有机会拼着受伤,直接将他毙于杖下了。 “不行,小子,再来,洒家招式还没使出来呢。” 智深却是不干,本来就被打的一肚子憋屈,正想找着机会发泄一番,怎么能够说停就停。 难得有个人能和他过过招,这等机会,他如何能够放过,这才打了不到二十个回合,怎么能就此打住。 “快快,小子,再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智深和尚怒目圆睁瞪着杨峥,禅杖之指杨峥。 “小子不是大师对手,小子认输。” 杨峥哪里看不出智深想干什么? 还跟你比试?那我不是找虐吗?你这禅杖比我胳膊都粗,我这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住,我又不是受虐狂。 只是刚才这番交手,杨峥便已知道,自己这点实力,差人家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索性见好就收,杨峥可不管智深怎么想,他把长枪往旁边一插,拱手认输,伏低做小,任智深怎么样都不管。 智深把禅杖架在杨峥脖子上,“小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赶紧拿起枪来与我再战。” 杨峥却不管这些,脸色如常,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智深。 陈岚见了,不由的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开口提杨峥解了围。 “智深师叔,杨峥他是我邀请来的客人,你莫要为难他了,不然……不然我这就去告诉智清师伯。” 说罢转身欲走。 “妙常,你……”智深脸上闪过一丝惧意,气的龇牙咧嘴,“哇呀呀呀。” “小子,你可别再让洒家再看到你。”智深怒的把禅杖一丢,转身甩着膀子走了。 “好了,智深师叔他就是这般,好武成痴。”陈岚看了杨峥一眼,语气依旧清冷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拜见智清师叔。” “恩。”杨峥点了点头,对陈岚的语气他已经习惯了。 “这位智深大师,功夫如此了得,莫非大相国寺都是这般?” 路上,杨峥开口询问道。 “倒也不是,大相国寺虽有武僧,可是能如智深师叔这般的却也不多。” 武僧?不多?而不是没有,乖乖,莫非这大相国寺中还有不少这般高手?杨峥暗自揣度。 看到杨峥不解的目光,陈岚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智深师叔啊,他本在五台山上修行,只是犯了戒律,这才被罚来到此。” 杨峥心中一动:“这位智深大师俗名可是姓鲁?” 陈岚有些意外的看了杨峥一眼:“你认识智深师叔?” 杨峥摇了摇头,不过他已经从陈岚的话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智深师叔出家前,俗名鲁达,曾做过渭州经略府提辖,只是因为打抱不平犯了事,这才看破红尘,避世出家。”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嘛,吃了官司,这才不得已跑五台山出家,这个故事我看过。 杨峥心道果然如此,前有杨志、后有鲁达,二龙山二位寨主齐活了,再算上没了的张青和孙二娘,就差行者武松,就可聚首二龙山,集齐五大寨主,召唤神龙了,咳咳,串频道了,神龙是没有的。 也不知如今杨志得了自己接济,还会不会再次落得落草二龙山的境地,还有这位智深大师,又会不会再次流落江湖,结草二龙山呢? 还有那行者武二郎却也不知在何处?自己这算不算是变相的,救了那位二龙山原寨主邓龙一命呢? 杨峥面上惊叹着原来智深大师这般厉害,感慨自己还是太弱了,根本不是鲁智深这般悍勇之敌,心里却颇为期待未来究竟会怎样。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寺内深处的一处禅房前。 陈岚上前敲了敲门,“智清师伯,师侄妙常求见。” “进来吧。” 陈岚这才推门,引着杨峥迈入禅房。 禅房之中朴实无华,没有什么修饰,里面陈设也非常的简单,靠里有一张床榻,地上放着几个蒲团,智清大师正盘坐在正中的一个蒲团之上。 “拜见师伯。” “杨峥拜见智清大师。” “阿弥陀佛。”智清大师睁开双眼,宣了声佛号,“妙常,杨施主,请坐吧。” 智清看起来年纪要比智深老迈不少,长长的须发垂下,微微有些发白,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与智深完全是两个极端。 陈岚引着杨峥在智清面前的蒲团上坐定。 “师伯,这位是杨峥,乃是……乃是师侄的朋友。”陈岚向智清介绍,虽然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是陈岚也是在无法说出未婚夫三个字来,只得以朋友代替,倒也不算诳语。 智清微眯的双眼睁开看了一眼杨峥,“原来是天波府忠烈之后杨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大师谬赞。” “对了,大师,这是家师托我带给您的。” 杨峥从怀中掏出那份廖正一的手书,递给了智清。 “这是……?”智清有些不明所以的结果,待打开手书,看清手书上的字迹,不觉脸色一正,将手中手书看的仔细。 杨峥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一旁。 倒是陈岚有些意外的看了杨峥一眼。 过了良久,智清方才抬起头来,看向杨峥,“你与廖居士……?” “正是家师。”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0 不忠不孝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智清得了杨峥答复,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对杨峥又是亲近了几分。 “廖居士他可还好?” 杨峥心道,看来自家老师,这回倒是没有吹牛,还真是和智清交好。 “家师身子健朗,每日里金石为伴,倒也逍遥快活。此番来京,家师还特意叮嘱小子前来代他拜见大师,只是小子初到汴京,便遭算计,所以还未曾来得及拜见,还请大师见谅。” “阿弥陀佛。”智清摆了摆手,听闻老友尚好,脸上浮现一丝怀念之色,“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当年他若是听老衲一句劝,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田地,哎,不提也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 杨峥不由产生一丝好奇,“敢问大师,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家师对此一直讳莫如深,却不知大师可否为小子解惑?” 智清叹了一口气,“这又有何可说道的,左右不过党争之故事,只是你老师他,性子过于刚强,原本也不至于泥潭深陷,自身难保,却……哎,你不见你那师公,东坡居士都被起复,可是你看看你老师他,哎……,也不知,过了这么些年,经历这么多事,他性子可有改改?阿弥陀佛。” 智清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脸上一脸的惋惜之色,杨峥不禁默然,想起自家师父那性子,爱吹牛皮,喜欢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主,也不由的摇了摇头。 见杨峥这番变现,智清已是知道自己这位老友,这些年来,却是从未变过,不禁为他感到惋惜。 “你老师他……,也罢,杨居士,你日后不妨多来我这走动走动,若是有什么困难,你皆可告知于我,老衲虽然能力一般,但是只要进了我大相国寺,老衲还是能庇护你一二。” 杨峥闻言,不觉感慨,看来老师的面子还是有些用处,只凭一封手书,便能让智清大师卖这么大一个人情,承诺庇护,这绝非一般交情可比,看来自己倒是沾了自家老师的光了。 “多谢大师。” “应该的,杨居士莫要客气。” “师伯,妙常此来是有事相求,还请师伯相助。” 陈岚见杨峥和智清的事说完了,气氛陷入沉默,一大一小两人相对长吁短叹,不由出声打破了气氛。 “哦?妙常你有何事?还需老衲出面的啊?”智清奇道。 “还不是……我师父她,”陈岚说到这看了杨峥一眼,杨峥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那日我请求师父为我剃度出家,我师父却说我尘缘未了,坚持不给我剃度。还将我赶出了慈云庵,让我回家。” “师伯,你去劝劝我师父,妙常自幼修行,一心向佛,你也是知道的。”陈岚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副小女儿撒娇之态。 杨峥面色古怪的看了看陈岚,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他倒是终于明白了,为何今日陈轩会和他再提婚事,为何他会见到陈岚这般俗家打扮,为何陈岚今日会对他没有一口拒绝。 不过,现在看起来,陈岚是一心出家的,他虽然对陈岚有些好感,馋人家的身子,但是也不至于真的就到了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对于陈岚的选择,他听之任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未婚妻要出家,随它去吧。 智清看了看陈岚,又看了看杨峥,似乎有些回过味来。 “妙常啊,这事非是师伯不帮你,你师父说的对,你还年轻,未曾尝过这红尘滋味,又如何当真静得下心来修行?你且去红尘中历练历练,等到你遍历千帆,若还有此坚韧之心,再来出家也不迟。” 陈岚显然没将智清的话听进去,摇了摇头,“师伯,妙常心志坚定,此生惟愿青灯古佛长伴,并不想历经什么红尘,还望师伯成全。” “哎,阿弥陀佛,痴儿啊。”智清似乎早已料到陈岚会这么说,“你与你那智深师叔一样性子,都是痴妄。” “妙常如何能跟智深师叔一般?”陈岚有些不解。 “妙常啊,老衲给你讲个故事吧。” “话说五台山有位禅师收了一沙弥为徒,年甫三岁。居住在五台山最高处,师徒在山顶修行,从来不曾下过山。” “这一修行便是十余年,这一日,禅师同弟子下山。” “沙弥见牛马鸡犬,皆不认识,于是禅师指而告之曰:‘此牛也,可以耕田;此马也,可以骑;此鸡、犬也,可以报晓,可以守门。’沙弥闻言点头记下。” “少顷,一妙龄女子走过,沙弥惊问禅师:‘此又是何物?’” “禅师怕徒弟动心,便正色告之曰:‘此名老虎,人近之者,必遭咬死,尸骨无存。’” “沙弥听后再次记下。” “等到晚间回山,禅师问沙弥:‘汝今日在山下所见之物,可有记在心上了的?’” “沙弥答曰:‘一切事物我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总觉舍他不得。’” “噗嗤。”智清还没说完,杨峥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师见谅,小子实在没忍住。” “看来居士是有所得了。”智清脸色平静,也不见责怪之色,只是抬眼看了陈岚一眼,见陈岚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之状,智清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居士既然明白了,不如指点我这位师侄一二。” 陈岚眼带迷茫的转头看向杨峥。 杨峥咧了咧嘴,“额,这个,这个……” 这故事明显就是后世哪个经典歌曲《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的故事版嘛。 杨峥一时间有些犯难,难道跟陈岚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然后跟她唱: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小和尚吓得赶紧跑,“师傅呀呀呀呀呀,坏坏坏, 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咳咳,杨峥甩了甩脑袋,面色一正,说道:“大师的意思是,红尘中有许多事需要你自己用心去体悟,否则终究无法明了世间道理,到头来不过是空耗岁月,即便佛经读的再多,佛法学的再深,却也难有存进。” “正所谓,身在红尘心似客,佛在心中经满腹。” 陈岚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依旧有些不太明白。 “身在红尘心似客,佛在心中经满腹?”陈岚默默的念叨着。 “阿弥陀佛。”倒是智清大师看了一眼杨峥,颇为赞许的说道:“杨施主这般悟性,若来修禅,必能得无上大道,廖居士能收得你这样的弟子,当真是他的福气呀。” “杨施主看来与我佛有缘啊。” 一听这话,杨峥不由打了个激灵。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见人便度化,那人叫做须菩提。 杨峥可不像当什么和尚,见智清这么说,不由身子往后靠了靠,离智清远一点。 陈岚却依旧皱着眉头,仍然沉浸在老虎之中。 杨峥和智清见此,默契的对看一眼,也不打扰,两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为何女人是老虎?” 就在杨峥和智清相谈甚欢的时候,陈岚冷不丁的插进来一句。 “这……” 杨峥和智清有些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陈岚就是女人,所以她无法理解也是正常,可是你要是换做男人是老虎,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弥陀佛,妙常,有些东西,需要经历和体悟,这边是你师父不予你剃度的原因,你自幼长在慈云庵,未染红尘,许多事,还需历练,如此方能精进佛法修为,我佛门将出世入世,你未入世如何出世?你可明白了?” 陈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多谢师伯指点。” 杨峥和陈岚又与智清大师攀谈了一会,这才准备告辞出来,临出门前,智清大师对杨峥说道:“我与你老师也是多年好友,你平日里若是无事,不妨常来这里走动走动,大相国寺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智清对杨峥更加亲近了三分,看的一旁的陈岚一阵无语,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难明的感觉。 往常智清师伯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呀,为何杨峥来了,一切就都变了呢?莫非这就是红尘的滋味吗? 宝宝心里苦,宝宝委屈。 杨峥哪里知道陈岚的这番心理变化,他看智清老和尚的眼神,就觉得对自己充满了恶意,一副想要把自己拐回家,让自己跟着他出家当和尚的架势,杨峥心中满是抗拒。 杨峥哪里会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去当什么和尚?就算你有一座大相国寺给我继承,我也不干。我杨峥是那样的人吗?我又没拿什么霸道和尚爱上我这种偶像剧的剧本。 我满腹经纶,苦修武艺,为的不就是出仕报国,出将入相吗?这老和尚居然要阻我拳拳报国之心,是为不忠。 我娘盼着我早日娶妻生子,这老和尚却要断我杨家香火,是为不孝。 这老和尚要让我不忠不孝?心思大大滴坏呀。看来这大相国寺以后还是能不来就不来的好。 智清若是知道自己的表现让杨峥起了这番心思,也不知会不会哭死。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1 密室杀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出了大相国寺,杨峥本想与陈岚,再在汴京城中四处走走,却不想陈岚依旧沉浸在之前的故事当中,说是要回去修行体悟。 杨峥无法,只得送陈岚回了陈府,这才转还回自家府上。 却不想刚刚抬脚迈进门,便见方貌迎了上来。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又出事了?我是柯南吗?走哪哪出事?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会? 杨峥脚下一顿,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何栗被开封府抓走了,浚少爷已经去开封府探查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且详细于我说来。” 听到方貌说张浚已经先一步前去,杨峥也先定下心神,让方貌娓娓道来。 原来,何栗他们几人昨日再次出去吃花酒,这次他们倒没有选醉花楼,而是选了另一家叫做莺燕楼的店,毕竟只可远观不能亵玩总不是个办法,心头的火气总要有个突破口不是。 这倒不是醉花楼不做皮肉生意,毕竟连他们的头牌李师师都被官家包养了,这已经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了,所以你还指望下面的能依旧守身如玉吗? 只不过想要成为醉花楼的姑娘的入幕之宾,条件太高,说是需要诗词歌赋来征服,但其实不过是敲门砖,你真当风流才子,真的只靠嘴巴就能夜夜当新郎吗? 就算是青楼第一才子柳永,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百年士族河东柳氏出身,身份在那摆着,人家可不是当真穷困潦倒的,只能靠姑娘养着。 说到底还得身份、权利与金钱那点事,那又岂是他们几个,还没有高中进士的穷书生,所能高攀的上的? 所以,何栗几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后世有个叫亚伯拉罕·马斯洛的外国人就曾经说过,生理需求是人最强烈的,不可避免的,最底层需要,也是推动人们行动的最强大动力。当一个人为生理需要所控制时,其他一切需要,均退居次要地位。 所以,足见几人需求之强烈。 可是没曾想,这一次居然出了事。 几人刚到莺燕楼,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罗阳,何栗的死对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一下没人拦着,两人哪里还忍的住,立刻开撕,都想看看对方耐撕不耐撕。 两人都带着弟兄,自是不能弱了气势,气氛必须搞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 不过好在的是,大家都是读书人,总不能辱没了斯文,光着膀子,干一架什么的,他们也干不出来。 于是两边先是诗词大比拼,接着开始一掷千金,再后来更是赌上了身家性命。 两边争的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何栗和罗阳更甚,那当真是恨不得生撕了对方,扒皮抽筋,生啖其肉,不死不休。 那场面,杨峥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还好莺燕楼的老鸨子机灵,终于在场面就快要无法控制的时候,叫停了这场耐撕的比拼,给二人一人安排了一位楼里漂亮的姑娘,将二人送入厢房,又为他们各自的兄弟也都一一安顿好,在楼里歇息下,让他们化仇恨为力量,去化解他们内心最狂野,最原始的基本的需求,这才让事情没有闹大。 可是也恰恰是这样,才出了事。 等到早上醒来,做弟弟的惦记着当大哥的,毕竟是大哥带自己出来喝酒吃肉解决生理需求,自是不能忘恩负义。 老鸨子也还惦记着二人,自是让人端了醒酒汤亲自带人就要送入二人房中。 可谁成想,老鸨子敲了半晌罗阳房间的门,都没有丝毫反应,这些可急坏了他的弟弟们,顿时急不可耐的将门一脚踹开,然后一股脑的冲了进去。 紧接着便是惊呼声乍起,哭喊声,叫嚣声,怒骂声响彻莺燕楼。 因为几人一进去便看见罗阳和昨天陪他的那个姑娘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胸口处各有一个血窟窿,整张床都浸染成了鲜红色,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立刻便有人想到了昨晚的争执,当时不管是罗阳还是何栗,都叫嚷着要置对方于死地。 如今罗阳真的死了,那不用说了,一定是何栗干的。 这边一有人出声提醒,那边顿时有人附和,一众做弟弟的,吃了大哥的肉,喝了大哥酒,现在大哥罹难,怎么能不为大哥报仇雪恨。 顿时一众人等就冲向了何栗的房间,踹破房门,从床上将衣冠不整的何栗揪了起来,当头就要拉他去见官。 被揪起来的何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眼惺忪,一脸懵圈的,只顾着扯了件被单,护住自己的要害。 这一下动静自是惊动了楼里的其他人,这边马守、傅中行、秦桧几人也都冲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何栗救下再说。 那边老鸨子也是动作迅速,一见出了人命,知道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承担,赶忙喊人去报了官。 等到这边两边厢就要开战的时候,官差也到了。 一见官差,罗阳的弟弟们尽皆化作苦主,拉着官差一顿哭诉。 何栗这边几人,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顿时也是慌了神。 别看这几人日后也是朝廷重臣,甚至何栗、秦桧日后都将是大宋宰相,可是此时都不过是二十来岁,未经过多少事的大小伙子,此时遇上人命官司,顿时如无头苍蝇,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开封府来的官差毕竟只是普通差役,听了苦主的诉讼,一面命人封锁现场,一面也不管到底谁是凶手,谁是苦主,将一众人都都先带回去再说,自有上官处置。 杨峥听完方貌所说,对事情大概有了了解。 他从心里不认为这事是何栗做的,仅从性格上来讲,何栗就不是能够下得去手杀人的人,更何况以何栗的头脑,也绝不至于作出如此不智之举。 你要说两人当场斗殴,何栗失手将对方打死,那还有些许可能,可要说事后杀人,这事何栗绝对做不出来。 “十四,走,我们去莺燕楼看看。”杨峥思索了一下,喊了方貌一声。 此时大白天的,录事街上安安静静,关门闭户,一副萧条景象,与其夜晚的热闹非凡当真是大相径庭。 杨峥和方貌二人心中有事,脚步很快,片刻见便已到了莺燕楼。 此时莺燕楼大门紧闭,方貌上前敲了敲门,良久方有小厮拉开门缝,小心的露出脑袋,看到门口站着的杨峥二人,轻声道了句:“得罪,客官,小店今日有事,暂不营业。” 方貌可不管这个,直接推了一把,挡在门口的小厮不防,被推了个踉跄。 方貌上前一步,将门打开,将杨峥迎了进去,然后反身将门关上。 “你们妈妈可在?”杨峥一边打量着莺燕楼的陈设,一边问道。 “鸨母没……没在。”这小厮被两人突然闯入的行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畏缩的老老实实答道。 “出事的房间在哪?” “客……客官,怎么称呼?问……问这个作甚?”小厮壮着胆子问道。 “少废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方貌瞪了小厮一眼,低喝了一句。 小厮吓的连退两步,眼神却已经将出事的房间,暴露了出来。 杨峥循着小厮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二楼左侧一间敞着门的房间,当下也不说话直接朝楼上走去。 “客……客官,使不得,使不得。”小厮冲上去就要阻拦,方貌却不给他机会,将小厮推开,也跟着上了楼。 小厮犹豫了一下,转身朝后堂跑去。 杨峥刚来到房间口,便问道了一股腥臭气味,不由捂住口鼻,蹭了蹭脚底,小心的迈步走了进去。 为了防止有人在门口窥伺,因此进门位置放了一张屏风,绕过屏风,当先入眼的便是一张已经被完全鲜血侵染的床榻,此时尸体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已经被开封府的衙差带走,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现场。 屋子一侧的一张圆桌上,摆着几盘吃剩的小菜和酒水,地上脚印纷乱,显然这时候的人,没有什么保护现场的意识。 房间只有一扇朝南的窗户,此时是紧闭着的。 以现场这纷乱的脚印来看,窗户应该并没有人动过,那应该是原本就关着的。 杨峥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半晌,确认了自己的推测,这窗户应该是一只锁闭着的。 杨峥不由回身,朝身后的大门上看去。 这时候的房门基本都是那种老式的门栓,便是用一根横棍,插住两扇门板,那种较为简单的锁闭方式。此时门栓看起来并无什么异样,完好无损。 “你确定那发现罗阳尸体的人是踹门进来的吗?” “这个……”方貌挠了挠头,杨峥这话问的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他也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见。 杨峥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问错了人,“嗯”了一声,便又看向别处。 门栓完好,窗户锁闭,仅凭眼前的这些看来,这似乎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 终于到我杨·福尔摩斯柯南·峥出场的时候了。 真相只有一个!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2 来龙去脉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走到床榻前,看了看床榻的帷幔,上面并没有多少血迹,只是整张床单都被染红。 这至少说明血液喷溅的不是很厉害,如果当真如方貌所说死因是胸口心脏处的当心一刀,那必然是下手的人很有分寸,应该是个老手。 毕竟想要一刀刺中心脏,还不让鲜血飞溅,新手可没这般本事。 只是没有看到尸体,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么个死法,所以这一切也只是猜测。 床上和地上散乱的丢弃着几件衣物,显然是罗阳二人的。 杨峥捏着衣物仔细的搜寻了一下,终于在一件看起来像是儒生长袍的袍服内,发现了一个钱袋。打开来看里面有些交子和散碎银子,想来应该是罗阳的。 杨峥又来到那张圆桌前,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包在手上,小心的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又闻了闻,伸出小指轻沾一下,放到舌尖尝了一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酒壶中的酒有问题,因为舌尖传来的感受告诉他,这酒里面加了东西,应该是类似于蒙汗药一类的药物,只是具体是什么,他不懂药理,暂时还分辨不出来。 杨峥又在屋内翻查了一圈,这才停下忙碌在房中站定思索起来。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凶手先是在酒中下了药,将罗阳二人迷晕,然后悄悄潜入房中,对二人下了杀手,之后再从容的从正门离开。 若是按照这个推断,那凶手应该是一个熟悉莺燕楼,在莺燕楼中不会引人怀疑的人,杨峥几乎第一时间就怀疑是莺燕楼内部的人自己干的。 毕竟想要精确的在送到特定房间的酒里下药,还能自由出入特定房间的,只能是莺燕楼自己人。 所以这个人是谁呢?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凶手显然并非求财,毕竟罗阳的钱袋还在,那便是寻仇了? 和罗阳有仇的人?那算起来,刚刚和罗阳针锋相对的何栗还当真是最大的靶子。也难怪对方抓住这个时机动手,这样一切都可以栽到何栗头上,而让自己从容脱身。 所以对方一定是蓄谋已久,早就处心积虑要干掉罗阳了,然后抓住了这次罗阳和何栗掰头的机会,精心布置,弄了这么一个似乎是密室杀人的戏码,让何栗无端当了替罪羊。 杨峥大概缕清了思路,却发现事情更加复杂了,想要为何栗洗清冤屈,就必须把真凶找出来才行,可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谁知道这罗阳是不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主,得罪的人无数,仇人遍天下?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时,一声爆喝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杨峥的思考。 杨峥和方貌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一个中年龟公,之前开门的那个小厮就跟在他旁边,还有几个壮硕的大汉跟在他身后。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是不是那凶手的同伙?来人啊,给我将这两个可疑的家伙抓起来。”那中年龟公根本不给杨峥开口的机会,几句话便将杨峥二人定了性。 那几个壮硕大汉明显是莺燕楼豢养的护院打手,闻言立刻一拥而上,朝杨峥二人扑来。 “慢着。”杨峥呼喝一声。 几个大汉定了一下,转头看向龟公,却听那龟公喊道,“别听他的,这两人鬼鬼祟祟,先拿下他们在说。” 几名大汉再无犹豫,再次冲了上来。 杨峥暗中将哪壶酒揣了起来,也不畏缩,迎上了几名大汉。 要知道杨峥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可是手刃张青、孙二娘,就连杨志、鲁智深也都过过招的存在,区区几个青楼豢养的大汉,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 果不其然,不过是须臾的功夫,几个大汉都已经躺在了地上,一个个哎呦痛呼。 “你……你们……”那龟公这下变了脸色,转身就想跑。 杨峥哪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纵跃便到了龟公身前,一手制住了龟公。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 那龟公被杨峥单手抓着颈窝,浑身颤抖,自是不敢说不。 杨峥也懒得跟他解释自己不是什么坏人,这年头当好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人若不狠地位不稳。 所以也不废话,直接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老鸨不在,现在这里你负责吗?” 那龟公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们这的酒菜都是哪来的?有专人负责吗?” “大……大部分都是后厨做的,偶尔也采买一些。” “包括这酒吗?”杨峥将方才揣起来的酒在龟公眼前晃了晃。 龟公有些疑惑,但看那酒壶是自家的样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们这里平时就是这般,往酒里下药来坑害客人的吗?” “客……少……少侠……说哪里话,有话好说,小店怎么敢在酒里下药?” “那这酒你怎么解释?”杨峥说着提起那酒壶就给龟公灌了一口。 龟公方才要开口说话便顿时被憋了回去,咳咳了两声,砸了咂嘴,脸色再次一变,“这……这……这酒……” “这酒便是之前这房中的,我看这事就是你们莺燕楼干的,你们这莺燕楼怕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黑店吧。” “少……少侠误会了,小店绝对不敢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小店开门做生意,怎么会跟钱过不去?这……这定是有人栽赃小店。还……还请少侠为小店主持公道,还小店一个清白。”龟公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 杨峥见这龟公被自己言语唬住,抓在龟公脖子上的手也松了开来。 “那你们后厨和负责采买的可靠得住?这药可是他们下的?” “这个……后厨老张是楼里老人了,在这干了也快有二十年了,应该是稳妥的,至于采买,一向都是鸨母亲自负责,想来也是没有问题的。” 按这个说法,那这药应该就是在送去房中的过程中下的了。 “哦?那我问你,你们这近日可有招新人吗?” 龟公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少侠有所不知,我们这种地方,哪敢用生人,招人也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龟公一指缩在一边的小厮,“像他,你别看他年纪小,却是自小跟着我在这楼里,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 杨峥闻言沉吟一下,便又问道:“那这酒平日里都是谁负责送入房中?” “这个……”龟公犹豫了一下,“小店就这么大,也不养闲人,所以平日这楼里就我和他两个在外堂奔走招呼,多数都是我们两送的,不过像昨晚这般场面,难免……难免忙不过来,也有……也有楼里的姑娘自己去后厨取了端过去的。” 闻言杨峥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龟公不像在说谎,如果按他所说,那在这酒到底是谁端过来的可就说不清楚了,那就更没法分清到底是谁在酒里下了药,甚至有可能是是那位,已经遇害的姑娘,自己端过来的也说不定。 “那你们这大厨老张可在?他总能记得昨晚谁去后厨端了酒吧?” “这个……这个……”龟公想了下,对那小厮说道:“去,你去问问老张,看看他还记不记得,昨晚都谁去过后厨?” “诶。”那小厮得了吩咐,答应一声,连忙转身拔腿就跑,深怕跑慢了会被吃了一般。 杨峥也不去管他,想来这龟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便又问道:“你这楼里最近可有什么人有异常?” 龟公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罗阳经常来你们莺燕楼吗?” 见龟公一脸迷茫,杨峥又补充道:“就是那个被杀的公子。” “哦,您说罗公子啊,他确实是我们这个常客。” “那他在你们这可有相好的?或者说是他经常找哪位姑娘?” “这位罗公子出手大方,每次过来,楼里的姑娘都争抢着要陪罗公子,但要说真正相好,怕是……” “少侠也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又怎么会有贵公子,对我们楼里的姑娘,动什么真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要说跟这位罗公子最为亲近的,那大概就是莺莺了。” “莺莺?是跟他一起死在这里的那位姑娘吗?” 龟公摇了摇头,“莺莺昨天正在陪那位何公子,昨日陪罗公子的是燕燕。” 呃,杨峥很想吐槽,你们起名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简单粗暴,莺燕楼就非要叫莺莺、燕燕吗?这莺莺燕燕的,绕的我有些晕。 还有为什么何公子的相好是莺莺,昨晚却放任莺莺去陪何栗,这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 就算逢场作戏,那也忍不了,看着自己的禁脔,去给仇人投怀送抱吧。 这得是多么伟大无私的胸怀才能干的出来的事?染一头绿发都干不出来吧。 “嗯?,所以他们昨日起争执便是因为莺莺?” 龟公再次摇头,“是……呃,不对……不是。” 杨峥一头雾水,所以到底是还是不是?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3 董超薛霸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昨日其实是这般……”龟公这才将昨日的事情,详细的讲了出来。 原来昨日何栗几人先来,鸨母安排了燕燕几位姑娘招待,先是坐在楼下大厅中吃酒。 后来罗阳也来了,作为莺莺的熟客,莺莺见了便立刻出去迎接,却谁也没想到,罗阳一进来便看到了何栗,然后便跟老鸨子点名,要正在服侍何栗的燕燕,来服侍自己。 罗阳看到何栗,何栗自是也看到了罗阳,原本何栗不想生事,但是罗阳居然上来便要抢他身边的姑娘,那何栗哪里还忍的住,自是决不答应,拉着燕燕坐在自己身边,还示威性的朝罗阳挑了挑眉。 罗阳自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罗阳当场就叫嚣着,今天必须要燕燕来陪自己,任凭莺莺在一旁怎样委曲求全,罗阳也是铁了心。 于是冲突便这么起来了。 接下来便是两人为了争燕燕,开始各种赌斗,赌到最后,罗阳终于因为豁得出去,敢放话赌命,旗胜一招。 毕竟何栗是个正常人,理智尚存,不至于为了一口气连命都不要,这才输给了罗阳。 后面的事就众所周知了,罗阳终于胜了何栗一次,自是洋洋得意,极尽嘲讽之能事,将何栗好一顿羞辱,那场面,绝对是大型公开凌辱现场。 要不是老鸨子出面,让人拼死了拦着,只怕何栗当场暴走。 最后罗阳搂着燕燕上了楼,进了房间,这边老鸨子为了安抚何栗便让莺莺领着何栗进了房中,好好服侍。 两边跟随的其他人,老鸨子也都安排了姑娘,这事才算到此为止。 杨峥听完,要不是之前从凶案现场发现的蛛丝马迹,他都不觉要怀疑,这事是不是就是何栗干的了。 杨峥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想要为何栗洗清冤屈,且得费些功夫了,必须将真凶找出来才行。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先前那小厮已经奔了回来,在龟公耳边说了几句,便又缩到了一旁。 龟公听完,挤出一个笑容,“少侠,方才已经问过后厨老张,昨天客人多,他忙着准备餐食,也不记得都有谁进过厨房了。” 杨峥对此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此时闻言,仍不免有些失望,这条线索又断了。 “那你好好想想,最近你们莺燕楼,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吗?比如类似昨日这般的?”杨峥一时没有头绪,只能再次寻找线索。 “这个……” “你要说还当真有一件,上上个月的时候,那位罗公子,也在这与人有昨日这般赌斗。” “哦?对方是谁?”杨峥眼睛一亮。 “唔,”龟公沉思了半晌,“好像是一位姓王的公子,那位公子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来我们莺燕楼了,如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要不是少侠您问起,小的都要有些想不起来了。” “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形?” “当时……”龟公眼睛上翻努力回忆着。 “当时,王公子与罗公子也是赌斗相争,然后最终也是罗公子胜了,也是对那王公子百般嘲讽,那王公子当时负气而去,任凭鸨母怎么劝也没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过我们莺燕楼。” “哦?那当时他们相争的是谁?也是燕燕吗?” “这个……好像是吧。”龟公有些不太确定,转头看向小厮,小厮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然也是不太确定。 “那王公子长相你可还记得?” “这个……若是再出现,小的定能认出来,可是……” 杨峥一听这话,便知道想让龟公把人画出来,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咚咚咚。” 就在杨峥思索下一步该从何处下手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龟公使了个眼色,那缩在一旁的小厮立刻跳起来,冲下楼去。 “是谁在此闹事?”大门打开,就听一声蛮横中带着不耐的声音传来。 杨峥一眼便看到,楼下那穿着开封府制式服饰的两名衙差,意味不明的看了那龟公一眼,龟公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与杨峥对视。 杨峥也不再理他,站起身来,和方貌施施然的走下楼去。 “这位差爷,是我。” “大胆,你……,你……,杨……杨……杨公子。”先前开口的衙差原本还想训斥,待看清说话的是谁,不由结巴了起来。 这也不怪这衙差,自从之前明德门一事后,甭管杨峥的大名在汴京城中传没传开,但是在开封府衙中,却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他,开封府损失惨重,一位判官,四名衙差,莫名其妙的就殉职了。 所以开封府中,虽然恨杨峥的大有人在,可是却谁也不想招惹这个煞星,万一一个不慎,被这煞星克死了,可如何是好? “杨公子为何在此啊?”那衙差讪笑一下问道。 杨峥好笑的看着那衙差,“我听说这里出了命案,牵扯到我的朋友,所以过来看看,正好你来了,我将我的发现也跟你说一下,也好有个人证。” 说着就要带衙差上楼指认现场。 “这……这……这……” 那衙差左右为难,跟上去吧,自己堂堂开封府的公职人员,怎么能听一个平头百姓驱策,可是不跟上去吧,这里报了案,他又不能不管。 两名衙差互相看着,纠结良久,最后终于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杨峥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点,等到两名衙差过来,便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告诉了两名衙差,两人听得暗暗咋舌,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只能默不作声,暗暗记下,也不回应。 最后杨峥走到桌前,拿起一只杯子,将那酒壶中的酒倒入杯中,“二位差爷,这酒中被人下了药,我怀疑凶手就是用这酒迷晕了二人,然后潜入房中杀人的,你们可要验一验?” 两衙差哪里肯去接那酒杯,都连连摆手摇头。 “那请二位差人将此物作为证物带回去吧。”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了酒杯,小心翼翼的捧着。 “杨……杨公子,若是无事,我们这就先回衙里交差了。” “恩,去吧。” 等到出了莺燕楼,两位衙差才抹了一把汗,心里觉得这杨峥当真可怕,明明自己是官差,平常百姓遇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不敢得罪,这杨峥对他们也算恭敬,可是为何,却让他们觉得像是在面对上官一般?压力山大。 不过还没等他们喘匀气息,就听背后一声呼喊,“二位差爷,等等,我且随你们一起去趟府衙吧。” 两人再次背后一紧,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对视一眼,默默的跟在了杨峥的身旁。 “二位差爷,怎么称呼?” 路上无事,两衙差不敢说话,杨峥只好自己起了话头。 “小的董超。” “小的薛霸。” 平时趾高气昂的衙差,在杨峥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也是没谁了。 呦,没想到居然又遇到了名人,这不是押解林冲和卢俊义的,那二位倒霉催的衙差吗?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二人可谓是押解克星,押解一次失败一次,每次都想途中暗害押解对象,却每次都会失败。 天生和押解这事犯冲,却每每都让他们押解,也不知道是不是施耐庵施大爷预算不够,给不起龙套钱,只好让二人客串。 第一次被高俅买通要求他们在野猪林暗害林冲,结果被鲁智深所救,两人办事不利,被高俅发配了大名府。 然后这二人在大名府,再次干起老本行,当起了差人,然后这二人第二次则是押送卢俊义,被卢俊义的管家李固买通,要他们暗害卢俊义,只是这一次他们就没那么幸运,直接被忠心护主的卢家家丁燕青射杀了,白白折了性命。 所以想要干坏事也得有干坏事的命才行,这两人明显没这个命,亦或者说是这两人太倒霉。 不管是豹子头林冲,还是玉麒麟卢俊义,这都是后世的知名人物,说一句是有大气运护身的,英雄型主角人物也不为过。又岂是董超、薛霸这种,不过打酱油的路人甲可以比拟,他们每次押送的都是这种人,也就只能无奈的充作背景板了。 不过既然如今这二人还在开封府,那是不是说明林冲的事还没发?还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而卢俊义也还安心的做着他的土财主? 卢俊义远在大名府暂时够不到,可是这林冲若是没出事,应当还在汴京城中,那要不要去好生与林教头结交一番,没准又能开个羁绊啥的? 要是正好时机凑巧,赶上林冲蒙难,趁机救下林冲,借此拉着林冲义结金兰,这样一来,自己的枪法武艺,是不是又能够再上一个台阶? 而且,要说这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中,杨峥最喜欢谁,那自是非林冲莫属了。 林冲算是水泊梁山里的一股清流,被逼上梁山的典型,其他人有自愿,有被迫,但多多少少都有些劣迹,而林冲却是从未做过什么歹事。 即使是在梁山这个快意恩仇、藏污纳垢的地方,林冲依然能够坚守的住自己的本心,这就异常的难得。 再加上林冲这人忠厚仗义,有勇有谋,算得到,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彻,知进退,绝对是上上选的人物,只可惜生不逢时,若是换在其他时代,那绝对能作出一番事业来。 在杨峥看来,林冲就是三国里的赵云,隋唐中的秦琼,这样的人物,怎么能不让人想要与其结交一番,甚至成为生死之交。 就在杨峥脑中yy的时候,一声呼喊,打断了他。 “杨公子,我们到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4 爱到三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董超轻声的提醒将杨峥拉回了现实。 杨峥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到了开封府府衙前,赶忙将脑中之事放到一旁,先着紧眼前。 “你们可领我去大牢探视一番?” 杨峥这话虽是请求,但却容不得董超、薛霸二人拒绝,二人苦笑一下,领着杨峥朝府衙内的大牢走去。 杨峥其实也知道大牢在哪,毕竟他还在这住过几天,但是没有身份不好随意乱闯,如今有董、薛二人带着,那就不一样了,自是没有人来阻拦。 很快杨峥就到了大牢,董、薛二人跟牢头说了一声,牢头自是认得杨峥这个煞星,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要他不劫狱,自是请他自便。 董、薛二人这才向杨峥告辞准备离开,杨峥却叫住二人,斟酌了一下才叮嘱了一句: “我看你二人也是本分老实人,日后还当谨守本心,莫要贪图眼前小利,而做些腌臜的事情出来。若是当真手头紧凑,也可到我府上寻我,莫要行差踏错。” 二人虽然不明白,杨峥为何要跟他们说这个,但明显杨峥是一番好意,虽然觉得杨峥是个煞星,恨不得离远远的,但是毕竟人家是将门之后,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不是一个层次,能够得这种大佬示好,他们自是感动不已,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杨峥也只是随手为之,若是董超、薛霸二人听了他的话,将来没有再做半途截杀自己押解的囚犯的事,也许能够保住他们一条小命。 当然这其中的道理,杨峥自是不会去与二人分辨,至于二人听不听,能不能逃得性命,那自有二人自己决定。 正所谓:福祸本无门,庸人自扰之。 杨峥说完也就不在管他们,转身向牢里走去。 这里说是大牢,其实只是开封府的内监,用于临时收监用的地方,与真正的大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大概类似于后世看守所和监狱的区别。 而且如今案子还没有定论,这些人被带回来关押在此的,也不全是嫌疑犯,也还有配合调查的证人,还有苦主,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都牵涉这件案子之中,开封府怕走了凶手,索性都带了回来,暂时关在这里。 因此牢头对这些人监管的也不太严,听到杨峥这个煞星只是想要探望一下,都不由松了一口气,告诉了杨峥位置,让他自己进去。 等杨峥找到何栗几人这边,就见何栗几人精神萎靡的坐在一个牢房中。而罗阳那边的几人则关在另一处牢房。 “文缜兄。” 何栗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脸的沮丧,听到有人叫他,忙寻声望了过来,待看清是杨峥,不由眼睛一亮,悲呼一声,“再兴,救我。” 这句为何听起来如此熟悉? 所以这是任务吧,这是系统任务吗?这是和何栗解锁终极羁绊的任务?只要任务成功,便可解锁更多姿势? 咳,说正事呢,不要开车。 杨峥面色古怪,不过旋即他便掩饰了过去。 何栗起身忙赶了两步,扒到牢房的栅栏前,带着几分急切,“再兴,你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杀人。” “文缜兄,莫要着急,我此来就是为了救你们出去的。” 杨峥拍了拍何栗抓着栅栏的手,宽慰着何栗。 马守、傅中行、秦桧三人闻言也是精神一震,眼中充满希望的看向杨峥。 “文缜兄,可有人能够证明,你们昨晚一直都在房中,并未出过房间?” “这个……”几人都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倒是何栗此时却已经顾不上许多,直接开口道:“莺莺可以,昨晚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我们相拥而眠,直到……直到三更才睡。” 这时其他几人也才都开口说身边的姑娘可以证明,有喊四更睡的,有喊五更的。 杨峥一时无语,你们这些老不羞,不是本少爷看不起你们,就你们这小身板,真的撑得到五更吗? 你咋不干脆说一夜到天明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装杯,实在是……莫得面皮。 而且这问题,他一会肯定还会去跟那些莺燕楼的姑娘们,再问一遍,到时候是与不是,不都一目了然了吗? 不过杨峥也懒得拆穿他们,而是将自己在莺燕楼的发现,告诉了几人,几人听完顿时眼中充满了希望。 “厉害厉害,不愧是雪中炭、小诸葛,有再兴贤弟你帮忙,定能帮我洗刷冤屈,还请再兴贤弟你多多帮忙,为兄日后定有重谢。” 何栗脸上阴霾一扫,眼中透出希望的光,对杨峥不吝溢美之词。 杨峥却是没有何栗这般乐观,摆了摆手,“文缜兄莫要客气,此事并不简单,若是不能把真凶找出来,让其认罪伏法,怕是很难为兄长脱罪。” 见杨峥说的慎重,何栗也收起了笑容,“那以你之见,该从何处下手?” “我怀疑那酒里的药是莺燕楼内部的人下的,只是如今缺少线索,不知到底是何人,文缜兄你们可有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杨峥一看几人神色,便知道没戏,这几个人当时肯定都光顾着寻欢作乐了,哪里会再管别的。 “咳,再兴你尽管施为,为兄在此静候佳音。”何栗老脸一红,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杨峥也是无法,又再宽慰了几人几句,便告辞离开。 不过他并未离开大牢,而是转向了牢房的另一边,那里关押着莺燕楼,涉事的几位姑娘还有鸨母。 “呦,这位公子,长得好俊呀。” 杨峥刚在他们牢房前站定,还不等他说话,就已经有眼尖的姑娘笑出了声。 看这些姑娘们的神色,有说有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状态。 “咳咳。” “公子这是来找我们的?” “原来公子好这口?” “公子这喜好有点特别呀,妈妈,你看我们回去,是不是可以专门装修这么一间房间?” 一个姑娘对着牢房比划了一下。 “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花样还挺多。” 老鸨妩媚的斜了杨峥一眼,娇笑道。 噗,什么跟什么?什么就好这口了?怎么就花样多了?你们把我杨·正人君子守身如玉黄花美少男·峥当成什么人了? 杨峥听到这些莺莺燕燕的话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不过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案情而已。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何一个个的如此不纯洁?还装修一间这样的房子,你这挺时尚,挺超前啊,大宋版考斯颇累有没有? 再给你整个大宋joy呗。 好尴尬啊! “咳咳!”杨峥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公子,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 倒是鸨母有眼力价,出言制止了姑娘们的调笑。 “咳咳,是这样,我想了解下关于昨天的案子。” “哇,公子,原来你是个官呀,你是什么官?” “你能现在放我们出去吗?奴家在这里呆着好生无聊呢。” “而且你看这干草又脏又硬,把人家的屁屁都硌疼了呢。” “公子可要体恤奴家呦。” 杨峥满脸黑线,白眼直翻,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就说了一句,你们这就七嘴八舌的说了好多句。 鲁先生说过:一个女人五百只鸭子,这一群女人,我的妈呀,鲁先生诚不欺我。 鲁迅:(O_o)??怎么又赖我头上? “好了,不要吵了,让公子把话说完。” 鸨母面色一肃,环视了一众姑娘一圈,姑娘们在鸨母的逼视下,都闭上了嘴巴。 “多谢鸨母,”杨峥抹了把汗,心中当真是对鸨母充满了感激,“谁是莺莺?昨晚你和何公子一直在一起吗?一直在房中吗?” “奴家是莺莺。”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衫的姑娘开了口。 “昨晚奴家和何公子进了房中,”莺莺低下头脸红了一下,“何公子与我一直……一直到三更天,奴家……奴家实在困的不行,便睡去了,直到早上闹哄哄的,有人闯入房中,奴家才被惊醒。当时何公子在我身边,不过奴家睡着的时候,就不太知道了。” 旁边不少姑娘都露出了精光,羡慕的看着莺莺。 卧槽,文缜兄牛逼,居然说的是真话,杨峥在心中惊叹一声。 本来他还觉得这几人都是在装杯呢,莫非这些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里,居然潜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于是杨峥又问了其他几个人相好的姑娘。得到答案的杨峥面色有些古怪,暗道果然只有文缜兄一个老实人。 同时也心中佩服那个连子时都没过就敢吹到五更天的。 总而言之,通过这件事,杨峥对何栗、马守、傅中行还有秦桧四人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了解。 不过这对于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杨峥又接着将心思拉回了正事上。 “鸨母,两个月前,你们莺燕楼也有人,和罗阳发生了昨日那般争执,你可还记得和罗阳争执的那人?” 鸨母想了想还没开口,旁边就有姑娘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记得那公子姓王,长的也还算周正,就是脾性不好,赌输了就发脾气,一点都不知道愿赌服输,妈妈当时还劝他来着,当时莺莺一直陪在那位王公子身边,你肯定映像更深,对吧,莺莺。”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5 证据确凿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不觉将目光转到了莺莺身上,莺莺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那位王公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之前还常来,从……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如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我已经有些不记得了。” “怎么会,那王公子以前可是你的常客啊,你还跟我们说王公子仗义疏财,还说要为你赎身呢,你怎么会不记得呢?” “好你这个小浪蹄子,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莫不是尝过了何公子的好,便不记得王公子了?” 杨峥无奈,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转到不正经的话题上去了呢? 这也没酒,你们怎么就开上车了呢? 咱们说正事呢,能严肃点吗? 不过那调笑的姑娘的话,杨峥倒是上了心,那王公子要为莺莺赎身,那这个莺莺怎么也不应该不记得王公子才对,至少王公子姓谁名谁,家住何处,总应该知道吧。 “呸,这话你能当真吗?男人跟你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莺莺立刻反驳了回去。 “那可不是,我有天,可是听见那王公子,跟妈妈打听为你赎身,要多少银子呢?不然我又怎么会知道,他跟你在床上说了什么?我又没跟你们在一张床上,不信你问妈妈。”那调笑的姑娘,翻个白眼,再次挤兑了回去。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鸨母。 鸨母点了点头,“是有这回事,只是我看那王公子并非良人,便开了个高价将他吓退了。” “妈妈真好。” “原来妈妈这么为我们着想。” “谢谢妈妈。” “妈妈,笔芯,爱你呦!” 杨峥翻了个白眼,我信了你的邪! 当真是因为看那王公子并非良人?怕不是看人家王公子确实想赎身,于是狮子大开口,却没想到人家连价都不还,直接不玩了,吓跑了吧。 而且杨峥刚才一直在观察莺莺的表情,在鸨母说出,将那王公子吓退的话时,莺莺眼神复杂,其中有失望,有愤怒,有无奈,不一而足。 “那鸨母可知那王公子根底?”杨峥追问了一句。 “这个……” 鸨母有些犹豫,有些警惕的看了杨峥一眼,“公子在开封府到底是何身份?可有印信能出示一下?毕竟这是客人的身份,涉及隐私,奴家也不好随意透露给他人。” “这个嘛……” 这一下倒是难住了杨峥,他哪里有什么印信,只是眼看着关键线索就要出来了,杨峥自是不愿就此放弃,他眼珠一转。 “本官是太子府的人,鸨母可能不知,那位何公子是太子看重的人,因为出了今日之事,太子特命我来调查,今日事发突然,我来的匆忙,未曾将印信带在身上。不过这事还请鸨母莫要出去乱说,否则……” 杨峥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眼神凌厉的盯着鸨母。 这才又接着说道:“不过,看来鸨母这是信不过我啊,要不这样,我去将太子请来,让鸨母确认下我的身份?” 杨峥自是没法拿出什么印信的,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借一下赵桓的名头,反正自己也已经投诚赵桓了,预定了太子舍人的职位,想来此时借用一下这个名头,赵桓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不用,不用,公子说哪里说,”鸨母显然被杨峥的气势所夺,额头冒汗,连连摆手,“我自是信得过公子,公子想问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还请公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那王公子是何人了吗?” “是,是,大人,奴家只知道那王公子叫王庆,也是开封人士,家住城西,家里也算有些积蓄,算得上富庶,其他的,奴家就不知道了。” 杨峥又再追问了几句,那鸨母却也再说不出什么来,杨峥这才作罢。 等到杨峥从开封府衙回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刚一进门便看到迎上来的张浚。 “大哥,你总算和来了,何栗的事,你可有办法?” 杨峥摆了摆手,示意张浚进去说,便往府内走,边将自己今日的一些发现,说给张浚。 “这么说来,大哥是怀疑那个王庆了?我这就去查查这个王庆。” 说完不等杨峥说话,张浚就风风火火的再次出了门。 看着张浚的背影杨峥摇了摇头,这个二弟还真是性急,其实他心底还是觉得这事是莺燕楼内部的人做的,只是没有什么充分的证据,如今的线索都指向了王庆,那让张俊去查查也好。 只是杨峥不知道的是,他让张浚去调查的这个王庆,日后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这人可是能与宋江齐名的人物,只是杨峥孤陋寡闻,不知道人家罢了。 这王庆是东京富户王砉的儿子,王砉迷信风水,夺了他人一块风水宝地作为祖坟,风水先生说他当得大贵之子。 之后王砉妻子怀孕,王砉便梦到有老虎入室,蹲踞堂西,然后又有狮子突入,将虎衔去,之后王妻便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王砉为其取名王庆。 王庆家庭殷实,自是衣食无忧,再加上王砉深信风水先生所言,王庆乃是大贵之子,自是骄纵惯养。 等到王庆成年,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生的凤眼浓眉,身形伟岸。王庆自幼不喜读书,反是尚武,好与人打赌斗狠。 王庆常年混迹汴京街头,仗着家里薄产,出入赌坊青楼,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但是再多的家产也经不住这般霍霍,这才有了之前王庆与罗阳赌斗败北之事,非是王庆不行,只是王庆财力不济,当时不敌罗阳,只得被其嘲弄。 而自那之后败光家产的王庆,为了生存不得不找了份事做,因为他武艺不错,被人看上,拉到了军中,如今在禁军中做个小兵,不多日便升了伍长,而且以他的武艺,要不了多少时日,在军中这种,靠拳头说话的地方,必能混出个名头。 而且日后,王庆更是凭着这一身武艺,拉起一支人马,打旗造反,虽然很快便被剿灭,但是却也被后世,将其与宋江、方腊、田虎并称为宋末四大寇,可见王庆之不凡。 当然这都是后话,杨·不学无术历史盲·峥对此一无所知。 等到接近子时,方貌方才回来,他之前在莺燕楼得了杨峥吩咐,去找人分析那酒里到底下了什么药,看看能否顺着药来寻些线索。此时他回来,想来应是有了结果。 听了方貌的汇报,杨峥踩知道那酒里有川乌、草乌和坐拏草的成分,其药效有麻醉止疼,让人昏厥的作用,是大宋如今最常用的麻醉用药,多是各大医馆大夫治病所用。 虽然弄清了成分,但是想要借此查出药的来源就有些难了,因为这麻醉药应用广泛,各大医馆也经常会开了,给一些有外伤之人,用于止痛之用。 所以如此一来,便无从查起了。要是换了其他毒药,譬如砒·霜什么的,反倒更好查一些。 两日后,杨峥方才起来,张浚便找了过来。 “大哥,事情怕是不太好办。” “怎么了?” “那王庆有些麻烦,愚弟这两日对那王庆调查了一番,发现此人并不简单。” “这王家专门靠做些打点衙门,帮人诉讼,疏通关系为营生。我打探了一下,这王家为了帮人打点,挑唆使滥,排陷良善,颠倒黑白,手段颇多,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敢干。” “而且,我还打听到,那王庆月前被王家打点,送入了禁军,就算他当真犯了事,也自有兵部论处,开封府却是无权拿他的。” “所以大哥你当真确定那王庆便是凶手吗?” 杨峥听了,也觉得颇为为难,对自己的猜测有些动摇。 而且,如果王庆有这般家世背景,似乎也没必要动手杀人吧? 一个罗阳而已,区区一个贡生,就算打赌输了,以王家的手段,怕是随便找个由头都能办了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干出杀人害命的事,这得有多大的仇啊。 而且王庆在禁军之中,若是有外出,禁军肯定有记录,一查便知,所以这样一来反倒让王庆的嫌疑小了不少。 线索再次断掉,案情又一次陷入了僵局,杨峥着实有些无奈。 连续几日,杨峥都四处奔走调查,张浚、方貌几人也没有闲着,都在为这事奔波。 “大哥,开封府定了明日开堂,你可有眉目了?”张浚有些忧愁的看着杨峥。 杨峥摇了摇头。 这几日,开封府那边也在调查案子,尽管杨峥提供了一些发现让董超、薛霸送了过去。 但是开封府调查之后,找来找去,还是将目光放到了何栗身上,毕竟从动机上来讲,何栗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目前唯一没有明白的便是作案手法。 不过罗家可不干,从命案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天,罗阳的头七,罗家人每日里到开封府衙门口哭喊,闹的汴京城人尽皆知,开封府眼瞅着就要压不住了,总不能再让人到明德门前告一状吧,自是需要尽快给出一个结果才行。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6 讼师杨峥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翌日,开封府终于过堂审理这起杀人案件。 也不能说开封府办事拖沓,毕竟是命案,需要调查取证,仵作需要勘验尸体,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流程,需要有确凿的证据了,方才会过堂一审,再加上人员办事效率的影响,能够像这样七日就开审的,绝对是效率极高,非常快的了。 “升堂。” “威!武!” 开封府尹王革坐于大堂正中正大光明匾的下方。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妾身罗氏,拜见大人,妾身夫君罗阳,前些时日在莺燕楼为人所害,还请大人为妾身做主,查明杀害我夫君的真凶,为我夫君报仇,让我夫君得以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妾身莺燕楼鸨母王氏,拜见大人,前日莺燕楼姑娘,燕燕与方才罗夫人夫君罗阳一起被害,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王革点了点头,“嗯,是非曲直,本官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带人犯。” 一直候在旁边的何栗被带了上来,尽管他有贡士的功名在身,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个区区贡士,而不是进士,所以刑罚是免不了的。 案子迟迟无法推进,开封府自是发愁,而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何栗,所以为了让何栗认罪,开封府自是用上了手段。 不过何栗也算硬气,自己没做过那是打死也不能松口,自是咬牙拒不承认。 所以虽然何栗身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伤痕,可是何栗却是被架着拖上来的。 “犯人何栗,今有罗氏、王氏指你杀害,罗氏夫君罗阳、莺燕楼燕燕姑娘,你可认罪?” “大……大人,学生……并未杀人,还请大……大人明鉴。” 何栗趴在地上,尽管身子虚弱,但是依旧坚持自己无罪。 “传仵作。” “仵作,你来说说你所勘验的结果。” “大人,下官查验了罗阳和燕燕的尸体,两人都是被利器刺穿心脏而亡。” 听到这罗氏顿时掩面嘤嘤嘤的哭泣起来。 “还有大人,在二人房中的酒杯里,下官发现酒里含有川乌、草乌和坐拏草等物,这是医家常用来做麻醉用的药剂,溶在酒中,无色无味。” “下官以为,凶手是先在酒中下了药,等到药效发作,偷偷潜入二人房中,乘着二人昏迷之下,用利器刺死了二人,然后再悄然离开。” “何栗,这就是你的作案手法,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那晚学生一直在房间中,并未出过房间,又如何杀人?” “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自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无人抓住你的把柄,可是你却没想到,恰恰你行凶时已是被人看到。来人啊,带人证。”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走了上来。 “你是何人?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奴奴莺燕楼小翠,那晚大概一更天的时候,奴奴起夜尿尿,看到……看到一道黑影,从莺莺姐的房间出来,直奔燕燕姐的房间去了。” “何栗你还有何话说?” “大……大人,那晚学生……一直与莺莺姑娘在一起,这点莺莺姑娘可以为学生证明。” “传莺燕楼莺莺。” “莺莺,犯人何栗说当晚都与你在一起,你可能证明?” “大人,那晚妾身与何公子欢好之后,便沉沉睡去,之后……发生了何事,妾身便不知道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睡去的?” “这个,妾身记的不是很清楚了,妾身当时困倦非常,哪里还记得时间。” 听到这话,藏在围观群众中旁听的杨峥怔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莺莺,他可记得莺莺当时,很肯定的跟他说是三更天,怎么现在却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何栗,那你呢?” “大人,学生当时也是一同沉沉睡去,不过学生记得当时的时间大概是三更天的样子。” 听到何栗依旧坚持三更天的说话,杨峥眉头皱了起来。 “小翠,你可还记得你看到黑影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大人,奴奴记得当时正好梆子敲了两下,应该是二更天的样子吧。” “何栗,你还有何话说?你可能证明你三更天之前都在房中?” “这个……”何栗有些疑惑,转头看向莺莺,“莺莺,你再好好想想,我们睡下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三更了?” 莺莺摇了摇头,脸色清冷,“公子莫要为难妾身,妾身实在是记不清了。” 杨峥心道果然,那这莺莺的话可就值得思量了,为何之前她明明记得是三更,现在却又说不记得了呢? 啪,惊堂木一声响,“何栗,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学生冤枉,学生当晚喝了不少酒,又与莺莺欢好一番,疲累的很,早早的便睡过去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去杀人?” “而且学生毕竟初次到莺燕楼,对莺燕楼的布置并不熟悉,如何能够悄无声息的摸到罗阳的房间去?” “还有方才仵作也说了,罗阳的酒中被人下了药,学生当晚一直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有时间有能力下药?还请大人明鉴。” 何栗据理力争,为自己辩白。 “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却只是空口无凭,本官劝你勿要心存侥幸,速速坦白交代,你究竟是如何杀人的?” 何栗有些懵,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心头有些慌乱,他努力挣扎着抬起上身,扭头朝身后围观的人群中,搜索杨峥几人的身影。 何栗身上有伤,扭头幅度太小,自是没能发现站在人群角落的杨峥、张浚。 杨峥自知王革对他不喜,所以便一直躲在了角落里,免得让王革瞧见,反倒连累何栗。 没有看到杨峥几人,何栗眼带失望的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何栗,你还有何话说?” 何栗依旧沉默。 啪,王革一拍惊堂木,“好,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全都指明何栗杀害了罗阳、燕燕二人,本官宣布……” “慢着!” 所有人都等着开封府尹宣判,却不想此时一个声音喝止了王革,众人全都寻声望去。 而何栗眼中再次绽放了光芒,也努力扭头朝声音处看去。 杨峥高喊一声,打断了王革的话,见到众人望过来,于是拨开人群,走上前去。 “学生杨峥,拜见府尹大人。” 王革一见是杨峥,便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一拍惊堂木,“好你个杨峥,你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啊,与我将这扰乱公堂之人拿下,重大五十大板。” 杨峥却是怡然不惧,面带微笑的拱手看着王革。 “大人,学生乃是何栗的讼师,自是有所疑问才开口,怎么是扰乱公堂呢?” “你……”王革指着杨峥,一口气顶在嗓子眼,顺不下去。 “那你有屁快放。”好半天王革才缓过来,狠狠的瞪了杨峥一眼。 咦,好臭! 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粗俗。 “大人,我想问一下这位证人小翠。” 王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小翠,你当真看清那黑影,就是何栗何公子吗?可是看到了正脸?”杨峥盯着小翠的双眼问道。 “奴……奴只看到一道黑影,穿着的衣衫像是何公子。” 小翠被杨峥盯着有些害怕,身子微微的向后缩了缩。 “哦?你如何识的何公子的衣衫?” 杨峥却不管,再次上前一步,逼问小翠。 “那晚就何公子和罗公子最为瞩目,奴,如何能认不出……”小翠有些受不了杨峥带来的压力,声音越发的微弱。 “你仅凭衣衫就能断定那是何公子?” “你连正脸都没有看到,万一是别人穿了何公子的衣服呢?” “你怎么可以仅凭猜测就胡乱作证?” “万一猜错了,你岂不是平白冤枉了好人?” “害了一条性命?” “啊?!” 杨峥语气一句重过一句,步步紧逼。 小翠吓的连连后退,直到杨峥最后一个字说完,小翠直接撞到了鸨母身上,抱住鸨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杨峥,你要干什么?来人,给我把他叉出去。”王革见状爆喝道。 “大人,学生只是想证明,这小翠所说看到的人影并不是何栗。而且,大人也听到了,刚才小翠所说,她并不确定她看到的那个人影就是何栗。” “那又如何,小翠看到人影,从房中出来去到罗阳房中,这是事实,当时除了何栗,还有何人有动机去杀罗阳?你休要再无理取闹了。” 王革明显不想再听杨峥胡搅蛮缠下去。 “大人,当时在房中的可并非何栗一人。” “哈,可笑,莫不是你还想说莺莺姑娘,才是杀人凶手?” “正是,大人高明,看来早已看清了此中关窍。” 杨峥直接送上了一记马屁。 “放……” 王革顿时有点懵,什么我就看清了,我说反话你听不懂?王革有些恼怒,正要呵斥。 “屁”自还未出口,就听杨峥再次开口道:“大人,你可知这莺莺是怎么办到的吗?” 听到这句,老于世故的王革保持了沉默,等着杨峥的下文。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7 血口喷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见王革没有反驳,便继续说道:“这杀人真凶便是莺莺,这莺莺用下了药的酒先将何栗放倒,然后乘着夜深人静潜入燕燕的房间,将已经因为被醉倒的罗阳和燕燕一起杀了。” “莺莺姑娘,你说我说的可对啊?” 杨峥笑意盈盈,看着方才因为作证,还在此处站着的莺莺。 “杨公子你……血口喷人,平白诬陷奴家,还请大人为奴家做主。” 莺莺一脸委屈,以手掩面,眼现泪花。 “有没有诬陷,你心里清楚。” “何栗,我问你,那晚你和莺莺进入房间,她是和你一起进入房间的吗?之后他有没有离开过?” 何栗回想了一下,“我们是一起进的房间,不过进去之后,她说要去取些酒菜过来,然后便出了房间,之后才回来。” “鸨母,贵店的酒菜都需要姑娘自己亲自去端吗?”杨峥转头问了莺燕楼鸨母一句。 “这个……,其实姑娘们只要在门口喊一声,便有人会送来酒菜,当然,偶尔也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姑娘们亲自去端取酒菜也是正常。” “那晚莺燕楼忙不过来吗?” “这个……”鸨母有些犹豫,她自是不相信,自家姑娘会作出杀人的事,所以自是要偏袒自家姑娘的,因此说道:“确实有些忙乱。” 杨峥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点了点头,转头问向何栗,“莺莺回来之后,是不是一个劲的劝你喝酒?” 何栗点了点头,“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这一说我方才想起,当时她确实一个劲的劝我喝酒,而她好像滴酒未沾。” “这之后呢?你们又做了什么?” “这个,当时我们喝了一会,便去了床榻之上,然后后来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一直到早上被打上门来,我都依旧有些困顿。” “哼,莺莺姑娘你还不承认吗?”杨峥盯着莺莺,那目光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 “承认什么?”莺莺一脸疑惑。 “承认你再酒里下了药。” “公子说笑了,妾身为何要这么做?公子又凭什么这么说?”莺莺不以为然。 “凭什么?就凭这个,你看这是什么?” 杨峥从怀中掏出一物来,却是一只酒壶。 “大人,这是我在莺莺房间发现的酒壶,学生找人鉴定过,这酒里也有方才仵作大人所说的成分,所以这莺莺便是如此设计,然后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好将自己杀人的行为,全都在栽赃在何栗身上。” “莺莺,你的奸计已经暴露了,你还不认罪吗?” “不……不可能……你这个酒壶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哦?那请鸨母看一下,这到底是不是我伪造的。” 杨峥将酒壶递给鸨母,鸨母接过,仔细的看了半晌,才颓然的叹了口气,“大人,这确实是我们莺燕楼的。” “那再请仵作大人验一下这酒壶中是否有川乌、草乌和坐拏草的成分?” 说着杨峥又将酒壶递给了仵作,仵作看向王革,见王革挥了挥手,仵作自是下去检查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我们房里找到酒壶?” 莺莺心神有些慌乱,双目无神,最终喃喃。 “哦?为什么不可能在你房中找到酒壶?” “因为,那酒壶已经被我……”莺莺说到这,突然顿住。 旁边一众吃瓜群众却是齐齐惊讶的哦出了声。 “被你怎么了?说呀,怎么不说了?”杨峥满脸笑意的看着莺莺。 “你……你……”莺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指着杨峥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你房中的酒壶已经被你丢掉了,我怎么会拿到的?百密一疏啊,你计划的再完美也总有顾虑不周的时候,这不是,嘿嘿。” 杨峥摊了摊手怪笑一声。 “你……你……你……”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是怎么杀人,又为什么要杀人?说不得府尹大人能看在你坦白从宽,认罪态度好的情况下,网开一面,要不然,一个斩立决下来,嘿嘿。” 莺莺听到“斩立决”三个字身子不由晃了两晃,张了张嘴却立刻闭上,咬着牙,瞪着杨峥,双眼几欲喷出火来。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帮你说说?”杨峥见莺莺准备抵死不认,便再次开口。 莺莺自是不会回答他。 杨峥讨了个没趣,将目光转向坐在上首的府尹王革,王革此时若是再看不出来什么,那他就不配坐在这个开封府尹的位置上。 尽管他不喜杨峥,甚至恨的有些牙痒痒,但是此时却也只能任由杨峥嚣张,所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杨峥继续说下去。 “你杀人的手法方才我已经大致说过了,你先是在酒中下药,一壶送去了燕燕房间,一壶带回自己房间,将何栗灌的半醉,待他睡去之后,你算准时间,便套上了何栗的衣衫,假扮成何栗的样子,偷偷从房间出来,然后轻车熟路的直奔燕燕房间,确认两人都已经被迷倒了,你这才潜入进去,用你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刺穿了他们的心脏。” “而且你为了防止血液喷溅,你那匕首是缓缓刺进他们心脏的吧,然后再缓缓拔出,然后看着他们的血缓缓流出,直到失血过多而死,那张被鲜血完全湿透的床榻便是最好的证明。你用这样的方式杀死对方,可见你对他们也是恨到了极致。” 一旁的一众吃瓜群众,听完杨峥所说的杀人手法,不觉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莺莺的目光都带上了恐惧。 “杨公子真会编故事,这不过是你的臆测而已,我与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何要杀他们?” 莺莺虽然脸上已经不复方才的红润,但是依旧冷静的说道。 “那便来说说你的杀人动机吧,这就要从你那相好王公子说起了。” 听到杨峥提到王公子,莺莺瞳孔微缩,冷冷的瞪着杨峥。 “那王公子自从三个月前光顾了你之后,便对你着了迷,自此与你夜夜笙歌,可能这么一来二去的,你们便互生情愫,私定了终身,也不知是你出了部分钱财,还是那王公子对你,确实情深义重,反正那王公子都动了对你赎身的心思。” “于是那王公子便去与鸨母询问,想要为你赎身,却不想鸨母为此报了个高价,那王公子却是一时之间拿不出来。” “但是王公子没有放弃,依旧时常来找你,直到上上个月,王公子再次来找你,却发现你在陪一位罗公子,也就是被你杀死的罗阳,两人顿时起了争执,为你赌斗,当然也可能王公子存了靠这次赌斗来把大的,将你赎身的银子赚出来。” “结果很可惜,你的那位王公子终究是棋差一招,被罗阳胜了一头,不但没能赚出给你赎身的银子,反而将全部身家都赔了进去,自此便再也没在莺燕楼中出现。” “你心中自是恨极了这位坏了你好事,害得你的情郎输光了身家,还对其百般嘲讽羞辱,直接导致你不能与你那情郎长相厮守的罗阳。” “其实你虽然心中有怨恨,原也不至于杀人害命,但是你听说你那情郎入了禁军,更是坐上了小军官,你心中怨恨便更深,你暗恨那罗阳害得你原本能够成为一名军官夫人,过上体面日子的生活化作了泡影。” “于是你便暗中谋划,寻找机会,而这个机会便出现了,那晚,何栗与罗阳居然又赌斗了起来,于是你计上心来,实施了你策划已久的事情,如此便有了今日之事。” “我说的可对啊啊?莺莺姑娘?” 杨峥仿若亲见,每一句都说到了莺莺的心坎之上。 杨峥每说一句,莺莺的脸色变白一分,等到杨峥说完,莺莺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一脸灰败。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莺莺叫道。 杨峥怜悯的看了莺莺一眼,“事实都摆在这里了,你还不肯承认吗?” “我……我……你血口喷人,你毁我清白,我不活啦。”莺莺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杨峥冷冷的看着莺莺,也不说话,任由她表演。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圆,你难过的太表面,像没天赋的演员,观众一眼能看见。 只是过了好半晌,也没有人上来劝解,只是任由莺莺哭闹。 莺莺干嚎了半天,见所有人都冷冷的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表演有些尬。 莺莺左右四顾,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鸨母身上,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抱住鸨母的腿,哀求道:“妈妈,救我。” “妈妈,不是我,你相信我,我没有,都是他污蔑我。” “哼!”鸨母有些嫌弃的,甩开莺莺拉扯她的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鸨母自是也明白了一切,她一脸痛惜的盯着莺莺问道:“莺莺,那罗阳固然可恶,但是你为何要杀燕燕啊,她与你亲如姐妹,你如何下得去手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8 真相大白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亲如姐妹?哈哈,好一个亲如姐妹。” 莺莺见连最疼自己的鸨母都不替她说话,心里已经凉了一截,此时听到鸨母的质问,一直压在胸口的怨气瞬间便爆发了出来。 “妈妈,你知道这燕燕都干了什么吗?我拿她当姐妹,她却背后捅我刀子,这样的姐妹,要来何用?” “她明面上装作与我交好,背地里却四处诋毁我的清誉,甚至,甚至还去王郎那里说我是残花败柳,身有花柳,要不是王郎对我情意深重,怕就要着了这个贱人的道。” “还有那日赌斗,便是她在一旁煽风点火,逼着王郎与罗阳赌斗,然后还处处偏帮罗阳,这才让王郎大败亏输。” “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因此处处使手段,耍心机,想要拆散我跟王郎,妈妈你敢说,你之所以会跟王郎开高价,不是因为这个贱人,在背后撺掇的吗?” 莺莺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所以此时也无所顾忌,盯着鸨母反问。 鸨母脸色一僵,不敢与莺莺对视,把头转向了一边。 “我和王郎之所以走到今日这般田地,全拜这个贱人所赐,妈妈你居然觉得她无辜?哈哈哈哈,这里面最该死的就是她。” 莺莺状若疯狂,一脸的凶煞,言语中满是戾气。 “那日,我特意准备了两壶放了麻沸散的酒,一壶送去了那贱人房间,我看着那贱人和罗阳吃酒,这才端着酒回自己屋里,然后我便劝何公子喝酒,等到差不多时候,我便假意与他欢好,谁知道他方才动了没几下便睡了过去,当真是没用的紧。” 一旁的何栗听到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红光直接蹿到了耳根子。 “然后我算着时间,听到楼里都已经安歇了,这才换上了何公子的衣衫,出门去了那贱人房中。” “我一进去,便看到那贱人和罗阳光着身子的搅在一起,倒也睡的香甜,于是我便取下头上发簪,找准了那贱人心脏的位置,缓缓的刺了下去。” “你们知道吗?我刺下去的时候,那贱人脸上满是痛苦,皱着眉头,那样子当真是让人畅快,哈哈哈哈。” “还有那个罗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王郎如何会输光了家产,要不是他,此时我早已与王郎双宿双飞。” 说到这,莺莺狷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嫣红,通红的双眼中满是向往之色。 众人看着莺莺癫狂的样子不禁后背发寒。 莺莺显然不管这些,继续说了下去。 “等到看着那两个贱人鲜血流干,我才悄悄的出了房间,然后脱了衣服再次回到床榻之上,我还喊醒何栗,告诉他现在三更天了,夸他真是厉害,他还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莺莺肆意的大笑着着。 而何栗的脸,已是涨的通红,趴在地上的身体颤抖着。 “你疯了。”鸨母看着莺莺,眼中满是失望和畏惧。 “是,我是疯了,从你跟王郎要高价开始,从那个贱人拆散我和王郎开始,就是你们,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还我王郎来。” 说着莺莺就朝鸨母扑了过去,鸨母躲闪不及,顿时被莺莺扑倒在地。 莺莺疯狂的用手在鸨母身上抓划,顿时将鸨母那被脂粉裹盖的脸,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莺莺忽然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抬手,取下头上的一根银簪,照着鸨母胸口刺了过去。 众人惊呼一声,眼看着那银簪就要刺中鸨母,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大手抓在了莺莺的手腕上,让那银簪不能寸进,然后又有一只手伸过来,直接夺下了那根银簪。 出手的正是杨峥,他看莺莺状态不对,所以一直提防着,莺莺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他这种武艺傍身的高手的对手,不经提防之下,这银簪转眼之间便已易手。 “所以,这就是你刺死罗阳和燕燕的簪子吗?” “哼。”此时已经被衙役制住的莺莺,恶狠狠的看了杨峥一眼,呲着一口白牙,“都怪你,坏我好事,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杨峥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人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已是无药可救,自是再懒得跟她再多说一句。 “大人,这根银簪尖端锋锐,其上血气极重,想来便是杀人的凶器了。”杨峥双手将银簪呈到了王革面前。 王革看了一下便示意衙差拿去给仵作检验。 “大人,还是您高明,早已看出了端倪,发现了真相,大人当真是明镜高悬,慧眼如炬,如今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真凶已经认罪伏法,您可以宣判了。” 杨峥见王革不做表示便再次出声提醒。 千穿万穿马屁不传,尽管王革不喜杨峥,但是杨峥这话说的让他舒服,而且事实却是也已经清楚了,他也不好再多拿捏,就算他有千般不肯,此时光天化日,证据确凿,他也没有什么好执拗的。 啪,王革一拍惊堂木。 “本官现在宣判,今有莺燕楼林莺莺,于十月二十四在莺燕楼杀害罗阳、王燕燕二人,证据确凿,林莺莺杀人罪名成立,手段残忍,影响恶劣,按大宋律判斩立决。” “林莺莺,你可还有话要说。” 林莺莺被衙差押着,跪倒在地,双目通红,听到王革问话,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王郎,王郎,妾身来找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王革见状,摇了摇头,“带下去吧。” 自有衙差将林莺莺带走。 王革起身也要走,却被杨峥喊住,“大人,何栗他……” 王革翻了个白眼,“何栗无罪释放。” “大人英明。” 王革瞥了杨峥一眼,冷哼一声,甩手走了。 杨峥这才上前将何栗扶了起来,“文缜兄,受苦了。” “有劳再兴了,为了为兄之事,你费心了,若非再兴,为兄只怕今日难逃一死,为兄实在无以为报,日后再兴若有所需,尽管吩咐一声就是。” 何栗得杨峥解救,虽然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但总算逃得性命,自是对杨峥满是感激。 “文镇兄不必如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先回去再说。” 这时张浚、方貌也凑了过来,几人扶着何栗出了开封府衙。 站在府衙外,何栗抬头看向那普照大地的冬日,感受那暖暖的阳光,不由双目流下泪来。 众人以为何栗是重见天日后激动的,也不由跟着一起抬头看天,顿时大家齐齐的流下了眼泪。 杨峥却不在此列,他心中腹诽,你们是不是有病,没事对着太阳看什么?不流泪才怪。 杨峥直接将何栗带回了天波府,将人安顿下,这边又摆了酒宴,为何栗洗尘,马守、傅中行、秦桧几人也尽数赶到。 宴上,何栗再次举杯向杨峥道谢,“今日真是多亏了再兴,也就是再兴足智多谋,早已算到那莺莺的所作所为,在关键时刻,雷霆一击,让那莺莺原形毕露。” “就是就是,再兴当真是厉害,当时我都以为无力回天了呢。”马守附和道。 “是啊,是啊,再兴当时那架势,当真威风,将那林莺莺辩驳的体无完肤,无所遁形。”这是秦桧。 “没错,这次多亏了再兴啊。”这是傅中行。 “哪里,哪里,不过是侥幸而已,若是那林莺莺抵死不认,其实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众人听了连说杨峥谦虚,可是只有杨峥自己知道,当时的情形到底有多惊险。 他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连忙岔开话题,举杯敬酒。 众人连忙举杯,然后气氛就此热闹了起来,众人谈天说地,一会儿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会儿抱头痛哭一场,各自感怀。 最后各个都喝了个伶仃大醉,杨峥这才让人,将几人分别安排在府中住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杨峥独自坐在院中,看着柔和的月光洒在地上,十一月的天气,已是有些冷,但杨峥常年练武,再加上有内功傍身,早已不畏寒暑,此时冷风吹过,只是觉得有些清凉,酒意微微消散,脑中清醒了几分。 他这才想起去看此前成功搭救何栗后,脑中系统跳出来的提示: “与何栗终极羁绊解锁,获得何栗独有特质,嶙峋傲骨,请领取。” (O_o)?? 这是啥玩意?独有特质?为什么会是这东西?而不是秘籍或是专著什么的了?而弄出了这么一个东西?这玩意有啥用? 当然任凭杨峥又多少疑问,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只能无奈的选择了领取,接着脑中再次响起了提示声: “获得特质‘嶙峋傲骨’,正在与宿主进行匹配。” “匹配完成,根据宿主实际情况进行修正,‘嶙峋傲骨’修正为‘不屈意志’。” “‘不屈意志’无论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摆在你的面前,你都绝不会屈服,始终保持镇定自若的状态。” 看完描述,杨峥依旧一脸问号,这有啥用?而且为什么在何栗哪里就是嶙峋傲骨,到我这就成不屈意志了? 我差哪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69 肺腑之言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自是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中,何栗作为北宋最后一位宰相跟随徽钦二宗被金人掳走,面对国破君虏、生灵涂炭之局面,何栗誓死也不向金人乞怜,最终绝食而死。 而对于杨峥来说,作为一个穿越者,奉行的自然是后世的三观,让他绝食而死,也不是说他做不到,只是在后世看来,不管金也好,宋也罢,不都是中国人吗? 所以如果杨峥处在何栗那个位置,他先想到的一定是先委曲求全,之后再图其他,什么都没有自己小命重要。 当然此时的杨峥根本不明白这一点,他也弄不懂这个特质对他来说有什么用,直到有一天他体会到了这个特质的好处时,他才会惊呼,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波不亏。 费了那么多周折,就得了这么一个没什么用的玩意,杨峥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旋即,杨峥就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个功利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毕竟他救人是出于本心,而非是为了系统的福利才去救人,要是因为这个,而失却了自己的初心,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系统的福利不过是个意外,有也好,没有也罢,不能为了系统福利而去救人,没有就不救人。 也许起初,杨峥在清溪县四处扶危助困,是存了这般心思。 可是现在,杨峥早已放平了心态,这系统随缘好了。 要怎么做还是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自己想助人便助人。 这才是助人为乐的本质,决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为了系统福利不择手段的傀儡,那与行尸走肉何异。 杨峥心头不觉浮现一丝明悟,之前略有些失望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心态反而变得平和了很多。 杨峥洒然一笑,不再去管那所谓的不屈意志,到底有什么用了,而是盘点了一下自己这几日的得失。 要不是最后那莺莺露出了破绽,他其实根本想不到,该如何搭救何栗,那只所谓的莺莺房间找到的酒壶,其实是他骗莺莺的,那只酒壶,其实是那天他在燕燕房间找到的那只。 当时他将酒壶中的酒,用杯子倒了点让董超、薛霸二人带回了开封府,而他则将酒壶带走交给了方貌,让他去找人查验其中成分。 今天他顺手将这只酒壶揣在了怀中,却没想到关键时候起到了大用处。 其实一切都是杨峥诈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莺莺房间的酒壶,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只燕燕房间的酒壶。 杨峥先是通过言语诱导,然后突然拿出那只酒壶,让莺莺以为这只酒壶真的是在她房间找到的,然后步步紧逼,一步步的剥茧抽丝,还原真相,用言语让莺莺以为,她的所有算计,都已经被杨峥所洞悉,从心理上彻底击溃莺莺,最后让她自己坦诚真相。 这其中算计,不知道费了杨峥多少脑细胞,当中若是稍有一点差错,或是那莺莺心理再坚韧几分,抵死也不承认,那今天的结局怕是就要改写了。 这件事除了方貌这个知情者意外,杨峥谁也没说,方貌跟他已经是生死之交,他自是放心,至于其他人,杨峥还是保持了谨慎。 就在方才的酒宴上,何栗几人还曾经问起,他从哪找到的酒壶,都被他敷衍了过去。 杨峥感慨的叹了口气,反思今日自己的冒险行为,若是当时被人发现那酒壶是假的,只怕非但救不了何栗,还会因为伪造证据,连自己也赔进去,还好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杨·福尔摩斯柯南·峥,首次成功运用柯学,大破莺燕楼密室杀人奇案,成就达成! 只是杨峥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件事,却为他引来了日后一场大难。 …… 几个月后,一个身量挺拔的男子,出现在了莺燕楼。 那男子站在莺燕楼内,将身上背着的一个包袱,重重的丢地上,包袱散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钱。 “鸨母,我要给你们的姑娘赎身!” 鸨母听说有人要为自家姑娘赎身,喜笑颜开的从楼上奔了下来。 可等看清了那男子面容,鸨母脸色大变,转身欲逃,却被那男子一把抓住。 “公子,王公子,不关我事啊,你要找,都找那姓杨的去。” 这男子真是林莺莺的相好——王庆。 等到王庆从鸨母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勃然大怒,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杨峥!” 说完,连地上那个装满银钱的包袱,也没有看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 几日后,杨峥再次来到陈轩府上。 “禁军教头?”陈轩有些奇怪的看着杨峥,“峥儿,你找这些大老粗做甚?” 此时杨峥正在他的准岳父陈轩的府上,与陈轩对坐,这次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为的便是想通过他这位未来的准岳父,与林冲搭上线。 杨峥也是上次看到董超薛霸,才想到,可能林冲这时候,还没有被发配,还在汴京城中当着他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所以这才想通过准岳父的关系,打听听听。 虽然陈轩不在禁军之中,但是作为兵部侍郎,好歹也算是一个体系的,想来多少在禁军还是有些关系的。 要是让杨峥自己去找寻林冲,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连禁军的大门在哪都不知道。 贸贸然的找上去,怕不是会被人当做细作,直接处理了。 “这个,叔父也知,小侄乃是武勋出身,这家传的杨家枪法,近日里觉得好似到了瓶颈,所以此番便想寻个人指点一二,以求突破。” 杨峥随口找了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哦,原来如此。”陈轩恍然。 “因此还有劳叔父帮我打听打听,看能否帮我请动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来点拨小侄一下。” “唔,林冲!”陈轩沉吟了一下,似乎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行吧,这林冲我帮你打听打听,找找看就是。”不过转而陈轩,面色一凝,严肃的叮嘱杨峥:“不过,峥儿,不是我说你,这些舞枪弄棒的事情,你平日里当做强身健体,自无不可,可是莫要太认真了,难不成他日,你还真想带兵打仗,当个大老粗不成?” “如今你既已过了省试,接下来只要闯过殿试这关,仕途已是在望,你杨家世代便想摆脱武勋世家的枷锁,好不容易到你这看到了希望,你还当认真应考才是。” “你也知我大宋抑武扬文,所以你当分的清主次,舞枪弄棒什么的,你还是莫要投入太多,因此耽误了大好前程。” 虽然这话杨峥听得有些刺耳,可也知道陈轩说的没错。 陈轩这话发自肺腑,当真是将杨峥当做了自家孩子,这才把话说的如此通透,若是换了旁人,谁管你杨峥去死? “是,叔父教训的是,小侄这厢记下了。” 杨峥自是听得懂好赖话,虽然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陈轩对自己的关切,他还是明白的,自是连声应下。 “对了,听说你前两日又在开封府闹了一场?” 陈轩看了杨峥一眼,叹了口气,“我知你少年心性,可是……” “你还是少与那王革起冲突的好,你莫要以为之前明德门前无事,让你侥幸胜了一场,便就此看轻了他。你要知道,但凡能坐上开封府尹这个位置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你如今根脚未稳,还当小心谨慎,莫要让人抓到把柄,否则对你绝对不利。” 那可不,汴京城中尚书多如狗,侍郎满地走,更不说皇亲国戚,功勋贵胄,那个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开封府尹能够得罪的起的?可是王革却能一直稳如泰山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是本事。 “你可知前些时日朝堂上,还因为你与辽使斗殴之事,有御使借此凑请官家严惩于你,若非后来官家英明,让此事不了了之,你此时没准已是没了性命,所以你做事还当小心才是。而且你可知这背后是谁在推动吗?” “莫非是那王革?”杨峥听了陈轩的话,心中基本已经断定搞事的必是王革无疑。 “嗯,”陈轩点了点头,“这事也是我事后打听到的,王革找人疏通了王黼的关系,王黼自是要帮衬一二的,只是这事你运气好,没能让他们遂了意,可是你决不能就此掉以轻心,有一就有二,难保下一次你还有这般运气。” 杨峥点了点头,表示记在了心上,又对陈轩好一番感谢。 不过,找我的茬?那必须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一说一,谁还不是个针针计较的君子呢? “哎,峥儿,你聪慧过人,年少有为,我说这些想来你可能不爱听,毕竟少年人自是有少年人的心气。” “你看看如今朝堂上敢说真话的还有几人?不过都是一些蝇营狗苟,尸位素餐的蠹虫,你有心气是好事,但是也当掌握好分寸,青峰虽利但也需懂得藏其锋芒,刀子只有藏在背后才最有威慑力。” 这当真是肺腑之言了,杨峥心中感动。 “小侄谨记叔父教训。” “对了,难得你来一次,快去看看岚儿,多带她出去转转,看看这汴京繁华,莫要让她整日里只知道诵经念佛的。” 正式说完,陈轩自也不忘为女儿操心。 “是,那侄儿告退。” 陈轩挥了挥手,示意杨峥快去。 杨峥不觉莞尔,这还真是,别人家父亲都深怕女儿坏了名节,恨不得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这位陈叔父倒好,深怕自家女儿整日闷在家里,一个劲的往外赶。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0 去看老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片刻之后,杨峥已经熟门熟路的,出现在了陈岚的小院之中。 “姑爷。”丫鬟小菱见来的是杨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转身颠颠的朝屋里跑去,边跑边喊着:“小姐,小姐,姑爷来了。” 杨峥等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请进”,这才迈步走进了屋里。 一进去便见陈岚盘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卷经书,低头读着。 杨峥进来,她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盯着手中的书卷。 “岚妹,整日里看书,也是费眼,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见陈岚也不主动开口,杨峥只得自己起了话头。 听到声音,陈岚终于从经书中抬起头来,看了杨峥一眼,沉吟了一下,才面无表情的淡淡回了一句:“也好。” 说罢陈岚将经书合上,递给站在一旁的小菱,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吧。” 杨峥倒是没想到陈岚答应的如此痛快,而且行动如此迅速,若是放在后世,喊女朋友出门,不等个一两小时可出不了门。 可杨峥这还没想好去哪呢,“岚妹可有想去的地方?” 话刚问出口,杨峥就想扇自己一巴掌,你问陈岚想去哪,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她想去的无非就那么两个地方,不是白云庵便是大相国寺,无论哪个都让杨峥提不起兴趣来。 可是却不想,陈岚提出了一个让他没有想到的意见。 “我们去看老虎吧。” 正在杨峥懊恼自己嘴欠的时候,陈岚开了口。 “老虎?” 杨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老虎得去哪看?这年头哪里看的到老虎? 这如今又没有动物园,这汴京城中哪里来的老虎? 要看老虎也只能到山林之中寻觅,最近的山林也离城有数十里地,可是这个时间出城,天黑都不一定能到,而且就算到了,也未必就能看到什么老虎。 真当老虎是你家养的啊,说看就能看到,尤其是在汴京这种地方,周边山林早已不是什么人迹罕至之地,老虎都不稀得待,害怕你们这些人类扰了虎爷清静呢? 这一下倒是让杨峥有些犯难了。 见杨峥愣在哪里,陈岚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智清师伯所说的那种老虎。” 杨峥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明白陈岚说的是什么。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陈岚居然还在惦记着这个。 可是杨峥却更加为难了,心道你这还不如让我带你去看真老虎呢。 智清口中那所谓的老虎是对和尚说的,你是女的,我总不能带你去看男人吧,我杨峥不要面子的吗? 可是带你去看女人,你自己就是女人,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可是有为难之处?” 陈岚见杨峥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便再次开口。 “没有没有,我们这就走吧。” 尽管没有想出来,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如今也不能说不行啊,先出门再说吧。 两人当下便出了门,杨峥领着陈岚往汴河的方向走,不多时,两人便到了远远看到了横跨汴河的虹桥,只见虹桥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虹桥两侧汴河岸边商铺林立,熙熙攘攘。 杨峥一边走一边将沿路的各式人物,一一为陈岚指点解说,大到来往的摊贩、人马、车辆,小到摊子上卖的货品、小吃,店铺里的各色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间或夹杂着一些他听来的风俗俚语,不时再来两个小笑话。 前世作为单身狗的杨峥,除了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却没有什么实操经验,此时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是这效果嘛。 陈岚也不说话,只是耐心听着杨峥的讲解,也不说自己知道或是不知道,不管杨峥说什么,她都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对于杨峥说的笑话,不时的也会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杨峥甚至不知道,自己讲的笑话,到底有没有,戳中陈岚的笑点。 杨峥一边说一边也在观察陈岚的反应,只是也不知陈岚是习惯了这般古井无波,不管什么情况始终一个表情;还是杨峥说的话无法调动她的情绪,让她动容。 杨峥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此时内心的彷徨与无助,别提多大了。 只是在这方面,却是没有人可以帮他。 如此两人走了很久,两人从汴河北岸一路走过,又过桥绕到南岸,两岸商铺、小摊都快被他们逛了个遍,此时眼瞅着就要绕回虹桥位置。 “这些就是所谓的老虎吗?”一直没有言语的陈岚终于开了口。 “呃,是也不是,智清大师所谓的老虎,即是意有所指,也是代指,其代指的便是眼前这些浮世繁华,世人看不破这般繁华,追求金钱、名利,那这繁华便是老虎。” 陈岚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不知智清师伯的老虎意指的,又是什么呢?” “这个……”杨峥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终于还是照实说了,“对于智清大师这等和尚而言,老虎指的便是这些如花美眷。” 杨峥一直那些大街上来往的妇人、小姐。 “这些女子?”陈岚有些不解,“她们如此柔弱,如何能被比作老虎?”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老虎吗?” “这个……”杨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对和尚来说女人是老虎,可是陈岚毕竟不是和尚,甚至连尼姑都算不上,她最多是个带发修行的居士罢了。 只是因为她自幼在尼姑庵长大,所见都是尼姑,便以为自己日后也要做尼姑而已,对于世俗的事情并不太懂得。 尤其是在这男女之情上,智清所谓的老虎其实更多的是指男女之大欲,是情爱,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最底层的生理需求。 显然陈岚直到现在也并没有明白这一点。 而这最底层的需求,却是最有可能动摇修行根基的,所以在智清口中便是老虎。 杨峥倒是明白,可是这话他却不好对陈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总不能说这些女子都是红粉骷髅,能够激发男人心底最底层的欲望,一旦粘上他们,转眼之间便会红粉变骷髅,害了性命。 而且陈岚是个女子,杨峥怕是说了她也无法理解。 “你看那些花儿,是不是很好看?” 杨峥想了半天,开始了他的忽悠。 陈岚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要将他们据为己有,让她们永远为你盛开。” 陈岚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呃。” 杨峥有些气结,姐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这么不配合的吗? “你佛法修为有成,自是不会贪恋这些花草,但是对于那些俗人来说,却是希望将那美好的事物据为己有,这么说你可能明白?” 陈岚点了点头。 “唔,你看那些女子有没有觉得很美,很赏心悦目?就如同这些花草一般?” “嗯。” “所以很多人想要将她们据为己有,与他们长相厮守,可是这般下去,就是花草需要施肥,浇灌,小心呵护一般,想要与那些女子长相厮守,自是也要百般小心,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耗在她们身上,自是再也顾不上修行。” 陈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接着又皱了皱眉说道:“为何我却没有这般想法?” “这……” 你是女的,你当然没有这般想法,你要有这般想法那还了得? “不管是花草也好,那些女子也罢,他们不过都是修行路上的阻碍,有人因为其美丽的外表,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轻则耽误了修行,重则断了修行念想,毁了道基。”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她们便是老虎一般的存在,但是对于俗世红尘,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已,这是普通人最原始的需要。” “这么说吧,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从低到高依次是生理,安全,交流,尊重,自我实现需求。所谓生理需求,你可以理解为温、饱、欲,也就是你身体最基本的需求。” “智清大师呢,便是追求最高级的自我实现的需求,而在实现这一需求的过程中,其他四种需求在不断的干扰着他,他想要达到,就必须克服。而老虎,恰恰是最底层的生理需求,非有大智慧,大毅力着不能战胜,所以智清大师将其比作大敌。” 杨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随口胡扯,先把这事圆过去再说,甚至不惜搬出了,马老师经典的需求理论。 陈岚闻言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消化杨峥的话语。 杨峥见陈岚没有再追问,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两人就这般沉默的继续走着。 杨峥也不去打搅她的思考,就为了解释这个问题,杨峥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快要死光了,现在这样挺好,他能喘口气。 要是陈岚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来,他非得被逼疯了不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岚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带我去看看那些,最厉害的能毁人道基的老虎吧。” 陈岚这话虽是请求,但却让人提不起拒绝的勇气。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1 杨志出走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最厉害的老虎?”杨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们男人最爱去的那种地方,想来定是因为有最厉害的老虎吧。” 纳尼? 杨峥惊的差点跳起来,你居然想去那种地方? 到底是谁告诉你男人最爱去的地方有最厉害的老虎的? 我的天,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还有,你为什么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咱能换个话题吗? 绕过去不行吗? “怎么?不可以吗?”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港真,若是让你爹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非要把我扒皮抽筋不可。 而且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带着你去那种地方,别人怎么看我? 怕是过不了一个时辰,我海王的名号就要传遍汴京城了。 “不行,坚决不行。”杨峥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陈岚有些不解的看着杨峥。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是在那边吗?我自己过去好了。”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陈岚指着不远处,一处有几个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杨峥顺着陈岚所指望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居然走到了录事街的街口,陈岚所指的地方,正是一处青楼。 我的个乖乖,杨峥不由心中叫苦,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呢? 下次出门一定得提前看看黄历才行,杨峥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 “不是,不是,我们走吧。”说罢抬脚转身就要走。 可惜杨峥光顾着阻拦,却忘了,有时候,促使别人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最好方法,便是阻止他。 尤其是对于陈岚这种明显还处于叛逆期的人,毕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嘛。 陈岚非但没有跟杨峥转身,反而还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妈呀,杨峥觉得自己要疯了,连忙上前一把拉住陈岚手腕,陈岚不妨,被他拽了一个踉跄,身子后仰,眼瞅着就要摔倒,杨峥赶忙前踏一步,让陈岚撞到了他的怀里。 揽着陈岚的肩膀,感受着怀里的娇躯,杨峥感觉一股热流直窜脑海。 “唔。”陈岚痛呼一声,将杨峥惊醒。 “呃,这个……”杨峥无暇感受怀中的软玉温香,将陈岚扶稳,尴尬的退开两步,“这个,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陈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也有些懵,不过她并不像杨峥这般,只是面色不愉的瞪了杨峥一眼,“不妨事的,你若想回去便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 陈岚的话语并不生硬,可是听在杨峥耳中,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陈岚是铁了心,今日要去看一看大老虎。 你要杨峥怎么办,杨峥也很无奈呀。 杨峥看着眼前这位姑奶奶,心中充满了无奈,无声的呐喊着: 姐姐,你怎么这么犟呢?却也知道自己硬拉,是拉不住这位大小姐的。 “当真要去?” “嗯。” 陈岚眼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好吧,那我们需要先做些准备,你这个样子是进不去的。” “这是为何?他们不都进去了?” 陈岚指着三三两两进入青楼的男人们。 “因为他们是男人,这地方只准男人进,你这样子是进不去的。” “为什么只让男人进?” 你是海绵宝宝吗?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家就是这么规定的。” “哦,那我要进去。” 陈岚根本不管这个,只是拿眼看着杨峥,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说着,我就要进,不管,你给我想办法。 我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杨峥深深的叹了口气。 “走吧,先随我回府上再说。” 陈岚脚下却没有动,眼中满是质疑的看着杨峥,那意思似是在说,这是你的托词吧,你不会是想骗我回去吧。 杨峥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信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不骗你,只是带你回去做些准备,现在时辰还早,最厉害的老虎要晚些时候才会出来,我们有得是时间。现在都是小老虎,晚些才会有大老虎。”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杨峥只得委曲求全。 陈岚将信将疑的看了那青楼半晌,这才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 “少爷,你回来了,这位是……少夫人吗?” 不一会,杨峥便带着陈岚回了天波府,刚进府,方貌便迎了上来。 杨峥瞪了方貌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带着陈岚回了自己的小院。 “你且先将这身衣服换上。” 说着杨峥将方才回来路上,按照陈岚的尺码买的一套儒生长衫,递给陈岚。 陈岚就算再不通世事,此时也明白了杨峥的意思,这是要让她女扮男装。 陈岚显然觉得颇为有趣,难得的一向冰块脸的陈岚,脸上浮现出一丝娇俏。 那一瞬间的风情,让杨峥看的一呆,不觉心跳都漏了两拍。 陈岚拿着衣服进了屋,杨峥自觉的踱出了院子,刚出来,方貌便迎了上来。 “少爷,这位可是未来的少夫人?”方貌一脸的八卦。 杨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打听,日后你就知道了。” 方貌顿时了然,赞了一句,“少爷好眼光,这下老夫人应该放心了。” 杨峥哼了一声,“好了,府上一切可都还好?” “正要跟少爷您禀报,”说起正事,方貌收齐了方才的嬉皮笑脸。 “旁的事倒是没有,就是那位杨志,午间的时候,想要向少爷你辞行,可是少爷你不在,他便跟我交代了一声,让我跟少爷你说一声,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对了,他那柄家传宝刀他也带走了。” “嗯?”杨峥不由皱眉,这杨志在他府上住了这么多日,总是早出晚归的,见不到人,如今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走了? 对于杨志,杨峥心里也是有些微辞的,别的不说,前些时日,杨峥为了何栗的事四处奔走,杨府上下都在为这事操心,就连庞万春都被发动起来奔前跑后,可是这杨志却是不闻不问,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当无事发生一般。 等到何栗的事结了,杨志这才跑过来问了几句,说自己是那几日正忙,没能帮得上忙有些抱歉,杨峥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如今这杨志更是连个照面都不打,只是让人传个话就走了,更是让杨峥有些恼火。 你杨志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客栈吗?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亏了我还将你杨志当做杨家一员,有心与你一同重振杨家。 还有,你居然将那把家传宝刀带走了?你不是说卖给我了吗? 虽然我推脱了没要,但你就真这么好意思? 方貌看着杨峥脸上阴晴变化,小心的问道:“少爷,要不我让万春去将他追回来?” 杨峥摆了摆手,人家都走了半天了,还追什么啊,而且追回来怎么说?说让他把宝刀留下?搞得我好想贪图人家宝刀似的。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过了良久,杨峥才吐出一口气来。 “对了,他可有说他要去哪?” “他说要去大名府,好似是少爷你给他的三千贯钱起了作用,他从高太尉那里买了个大名府管军提辖使的职位,这是要去走马上任的。” 大名府?管军提辖使?杨峥面色古怪,要是杨峥没记错的话,按照原来的发展,杨志杀了牛二,便是被刺配到了大名府,然后得大名府北京留守梁中书看重,提携他做了官军提辖使。 所以这是转了一圈,杨志依旧没能逃脱命运的轨迹,走上了他的老路?那可就有意思了,也许不久的将来,这位非酋就要又一次丢失生辰纲了。 杨峥不由勾了勾嘴角,被一旁的方貌看见,问道:“少爷,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杨峥自是不好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方貌,“我只是笑那杨志短视,区区一个管军提辖使便让其如此,实在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谁说不是呢,他若是跟在少爷身边,将来成就,必不止于此。” “哈哈哈哈,少拍马屁,快去干活去。” 杨峥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扫方才的阴郁,再次愉悦起来。 赶走了方貌,杨峥算算时间,踱回了小院,刚一进去,就听房门吱的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这公子身量修长,稍显瘦弱,面白如霜,长的颇为秀气,手中把玩着一只折扇,虽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却多了几分儒雅之风。更绝的是那张脸,当真是帅的惨绝人寰,这要是走出去怕是要迷倒万千少女。就连杨峥看了,都不觉有一丝心动。 杨峥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认出这张脸就是陈岚,杨峥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弯了。 “如何?”陈岚转了个圈,摆了几个姿势。 杨峥摇了摇头。 “怎么?是有哪里不合适?” “还行吧,除了这张脸。” 陈岚不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2 陈风破浪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你这张脸太漂亮了,莫说是个女人,就是个男人看了也要心动不已,你这般出去,我怕是我都护不住你。” 陈岚愣了一下,旋即浮现一抹娇羞,白了杨峥一眼。 方才她女装的时候,也没见杨峥这么说,怎么这会换了男装了,你反而说心动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没一个好东西。 “要不咱就别出去了吧。”杨峥不死心的,试图打消陈岚的念头。 陈岚面上一冷,“不行,大不了我自己去。” “别别别,去去去,我陪你去还不成吗?”杨峥再次无奈,“你等等。” 说着杨峥将陈岚推进屋按坐在下来,然后在屋翻找了几样东西,再次回到陈岚面前。 陈岚有些好奇的看着杨峥手中的物件,面色有些古怪。 杨峥也不解释,先是拿起一个小盒,从里面扣出一小块来,丢到一只小杯里,放了几滴水让其化开。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杨峥本想直接上手,终究还是顾忌到男女之别,问了一句。 “这要怎么用?” “倒到手上,揉匀涂抹到脸上。” “不涂行不行?”陈岚看着那化开的,黑乎乎的,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倒胃口的东西,有些畏缩。 “不行。你太白了,你看哪个男人像你这么白,你要是自己不想来,我帮你弄。” “我自己来吧。”陈岚叹了口气,小心的将那黑乎乎的东西倒在手上,有些嫌弃的将手伸出去老远在手上揉搓。 任凭她再出尘脱俗的像个尼姑,但终究还是个女人,天性如此。 “放心,我调制过的,不臭。” 陈岚缓缓的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确认了之后,这才极不情愿的涂抹在了自己脸上以及脖子上。 等到陈岚涂抹均匀,杨峥又拿出一只炭笔,朝她的眉头画来,陈岚连忙后仰想要躲避。 “别动,不然画歪了别怪我。” 陈岚立刻不敢动弹,老老实实的定住,任由杨峥施为。 紧接着杨峥又拿出一撮黑乎乎的毛发,抹上胶水贴在了陈岚的上嘴唇上。 收拾停当,杨峥退后两步,左右看了看,又上前将陈岚的发髻解开,重新为她梳了一个,当下流行的儒生发髻。 等到一切完事,杨峥这才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大变样子的人儿。 这才像个样子嘛,那些古装电视剧里,以为仅仅只是粘个胡子,就能女扮男装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经过杨峥这么一番折腾,方才的翩翩佳公子,变得普通了很多,肤色暗了至少三个色号,也就比寻常男子略显白皙,浓眉大眼八字胡,让原本俊俏的面容变得普通了不少。 再加上陈岚本就能够比肩一般男子的个头,除了太瘦,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以外,倒是与寻常男子无异。 陈岚不知自己究竟被杨峥整成了哪般模样,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杨峥找了面铜镜递给她。 陈岚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同时也对杨峥将自己变丑了感到有些气愤。 不过她也知道,只要能让杨峥带她去看老虎,丑就丑点吧,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怎么还会这个?”陈岚对杨峥居然还会易容有些好奇。 “哈哈,我会的那可多了。” 杨峥打了个哈哈,自是不会告诉陈岚,自己当年为了扶危济困,各种乔装打扮,练下这门手艺。 “我们走吧。”陈岚起身就要出门。 “不急。” 陈岚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先来约法三章。” “什么?” “第一,一会到了地方,你多看少说,不然以你的声线定会惹人怀疑。” 陈岚点了点头。 “第二,一切行事,你都要听我的。” 陈岚有些迟疑,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第三,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吧。” 陈岚想了想,“便叫陈风吧。” 杨峥咧了咧嘴,好嘛,“那我给你取个表字叫‘破浪’如何?” 陈风破浪?什么破名字。 陈岚翻了个白眼,“表字就叫子山吧。”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子山,你叫我再兴。” “是,听凭再兴兄吩咐。”陈岚一秒入戏。 杨峥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 杨峥和陈岚,哦不陈风,并肩走出了天波府。 方貌看的暗暗咋舌,心道少爷原来好这口?嘶,我是不是要离少爷远点? 别看杨峥说的这么爽快,可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仿佛像是要参加什么重要考试一般,心情颇为紧张。 陈岚似是也察觉到了杨峥的不自然,心底觉得好笑,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淡定自若的杨峥也会有这般样子,她也不戳破,默默的与杨峥并肩走着。 等到站在了录事街的街口,杨峥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可惜陈岚不给他这个机会,率先朝里走去,杨峥无奈,只得跟上。 “客官,可有相好的姑娘?” “大爷,进来玩啊。” “客官,别走啊,我们这有新来的姑娘,你要不要看看?” 一路上,总有各种招揽生意的姑娘招呼着,甚至有姑娘直接冲过来伸手就要挽着二人胳膊往楼里拽。 杨峥对此却是敬谢不敏,倒是陈岚一脸好奇的,打量着那些招揽生意的姑娘,眼中满是探索之意。 不过若是有人想要碰她,她便一个冰冷的眼神甩过去,吓的对方缩回手去不敢靠近。 杨峥也不停留,目不斜视的领着陈岚,朝录事街的深处走去。 不过多时,杨峥便带着陈岚来到了风月醉花楼的门口。 以杨峥有限的逛青楼的经验来说,他其实也就熟悉风月醉花楼这一家,而在他的印象中这风月醉花楼,算是比较正经的青楼了,不像其他青楼,大都是些皮肉生意。 这里谈谈风月诗词,欣赏轻音妙舞,附庸一下风雅,想来应该还还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也不至于不好收场。 反正陈岚只是想要见识一下,真正的老虎是如何吃人的,那这有汴京花魁的风月醉花楼,便藏着最厉害的大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而且,反正陈岚什么都不懂,自然是杨峥说什么就是什么。 “客官,里面请。”杨峥和陈岚刚一靠近,便有姑娘迎了上来。 要说还数风月醉花楼的姑娘最知礼数,没有像先前那些青楼的姑娘一般,拽着人往里走,只是恭敬的邀请,恪己守礼,落落大方,在这灯红酒绿的录事街反倒显得另类,让人不新生厌烦。 “杨公子,您今怎么来了?上次多亏您仗义出手,才让奴家幸免,奴襄萍这厢谢过杨公子。” 还没等进门,杨峥便被人认了出来。 杨峥有些尴尬,他仔细看了一下说话这姑娘,却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从这姑娘的话语里,想来应该就是那日,他从辽使手中救下的那位,于是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公子可有定位置?要不奴家为您安排一处前排的好位置?” 杨峥连忙摆手,拒绝了这位襄萍姑娘的好意,他现在身边带着陈岚,这么一尊随时可能暴露的炸弹,躲都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往前凑? 那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吗? 陈岚若有所思的看了杨峥一眼,跟着杨峥走了进去。 “你常来这里?你跟她们很熟?” 陈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凑在杨峥耳边问了一句。 杨峥连忙摇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我这也是第二次来。” 杨峥赶忙撇清关系,这可不能让自家未婚妻误会了自己。 看着陈岚一副信你有鬼的眼神,杨峥又忙将之前,那日在风月醉花楼,痛殴辽使的事说给陈岚听。 “哦。” 哦是几个意思?杨峥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岚,心里有些没底,但是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风月醉花楼在布置上也是用了心的,装饰颇为考究,集典雅与风月于一体,虽也不免大红大紫,却看起来艳而不俗,让人赏心悦目。 此时楼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一层大厅里,已经坐了有大概三分之二的人,杨峥拉着陈岚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他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生出什么事端来。 陈岚细细打量着楼内的一切,听着舞台上有姑娘弹奏的轻快小曲,目光都放在了,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少女身上。 看了半晌,陈岚悠悠的转头,问了杨峥一句,“原来这就是最厉害的老虎吗?看起来也没有太厉害的样子呀。” 杨峥不由语塞,想了想还是说道:“她们这里管最厉害的老虎叫花魁,这个并不是花魁。他们这的花魁叫李师师,可谓是名满京城。” “那你去将那李师师叫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怎么个厉害法。” “我……”杨峥心道你这也太看的起我了。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啊,鸡呀鸭呀的,想见就见啊。 这可是人家官家的禁脔,牌面大着呢,搁宫里这好歹也是个贵妃,那是咱说见就能见的? “最厉害的怎么能这么轻易见到?每日里都有不少人,想要见李师师一面而不可得。你看这些人其实都是慕名而来,想要来一睹李师师的,也不知道这些来人来有多少次了,有没有见到过李师师。” 杨峥勾了勾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些人想要见李师师,可李师师想不想见他们,那就另说了,至于我,我不过才第二次来,李师师哪里知道我是谁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3 师师相邀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就在杨峥话音刚刚落下,一个醉花楼的姑娘来到了杨峥身旁。 “杨公子,师师姑娘听说您来了,特意让我请您上去一叙呢,您请跟我来。” (O_o)?? 为何我的脸有些疼? 打脸来的这么突然,让杨峥猝不及防。 杨峥一脸尴尬的迎上了陈岚调笑的眼神。 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你刚不是说不熟吗?怎么人家一听说你来了还特意请你? 杨峥欲哭无泪,觉得自己跳进汴河也洗不清了。 杨峥可不想去见什么李师师,上次被李师师弄得狼狈落荒而逃,他至今记忆犹新。他可不想再去面对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这一个陈岚就已经让他胆战心惊了,这要是再加上一个李师师,这火星撞地球,杨峥觉得自己今天,怕是没法活着回去了。 可是他转头便看到陈岚期盼的目光,不由喉头滚动,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得硬着头皮,找了个借口: “我和我这位兄弟同来的,可否一同前去?” “这个……”那姑娘明显迟疑了一下。 “看来不行,那我就不去了吧,我还要陪我这位好兄弟呢。” 杨峥眉头一喜,连忙拒绝道。 “这个,公子稍等。” 那姑娘匆匆离开,显然是回去请示李师师了。 别啊,不用问了,我不去了,杨峥张了张嘴想要叫住那姑娘,却在陈岚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杨峥转头,正迎上陈岚似笑非笑的脸,突然有些心虚,硬挤出一个笑容。 “那个,你听我狡辩……,不是,我真跟那个李师师不熟,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请我过去,可能是因为上次我救了他们醉花楼一次,她想要对我表示感谢吧。” 陈岚好笑的摇了摇头,轻轻的拍了拍,杨峥放在桌上的手。 那软糯的,微带凉意的小手,拍在杨峥手上,让杨峥心头一震,心脏不争气的咚咚咚起来,仿佛有只小兔几,在心里使劲蹦跶。 不多时,那姑娘再次回来。 “杨公子,师师姑娘请您和这位公子一同上去,请随我来。” 杨峥看了陈岚一眼,见陈岚点头,只得应下,跟着那姑娘一起上了楼。 因为楼梯在大厅中间,上下楼梯自会引起旁人注意,有人看到两人跟着风月醉花楼的姑娘上了楼,顿时议论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还在等着李师师出场呢,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上楼,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机会上楼,人家楼梯把守的严着呢。 可是此时杨峥二人却如此施施然的上了楼,顿时大家都不干了。 “诶,小子,谁让你上楼的?” “小子,你上楼干什么?快下来。”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杨峥没想到自己不过上个楼,怎么就引起了这么大反应,自己都这么低调了,怎么还会引来这么多的注意? “诶,那人是杨峥。” “哪个杨峥啊?” “杨峥你都不认识?就是前阵子,在这醉花楼中,打的辽人屁滚尿流的那个。” “哦哦。” “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 瞬间之前喊着让他下来的声音小了下去。 “杨公子这是又得了师师小姐青睐了吧。” “那可不,杨公子是谁,那是唯一能成为师师小姐入幕之宾的人。” “杨公子牛批!” 杨峥功力精进,自是将这吵吵嚷嚷的议论声,听了个一清二楚,他不由的心里发虚,以手掩面,这怎么还被人认出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那夜空中的萤火虫,这么的拉风耀眼吗? 还有,这些人乱喊什么啊,这要是让陈岚听见…… 杨峥忙拉了一下陈岚,快走两步,往楼上蹿去。 等到终于上了楼,拐出了楼下众人视野,杨峥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是陈岚看着杨峥的样子,不觉勾起了嘴角。 “二位公子,请进吧,师师姑娘就在里面。” 还是上次杨峥来过的那间厢房,站在门口,就听得门内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婉转,似是一个女子在感怀倾诉。 杨峥轻轻推开门,拉着陈岚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生怕打扰了那美妙的琴声。 一进去,便看到房间正中盘坐的李师师,正专注的拨弄着身前的琴弦,她的对面,已经摆了两张几案,几案上已是布好了酒水和小菜。 杨峥和陈岚缓缓的走过去,一人一个跪坐在了几案之后,静静的聆听那如水的音符。 不知过了多久,李师师终于弹完最后一根琴弦,空灵的乐章依旧在空气中蔓延。 良久,李师师抬起头来,目光略带幽怨的看了杨峥一眼,仿佛在说,冤家,怎么许久不来看人家。 杨峥顿觉头皮发麻,低下头去,不敢与李师师对视。 李师师见状,不满的娇哼一声,然后朱唇轻启:“杨公子,不知奴家这首曲子弹的如何?” 啪啪啪,杨峥抬手鼓起了掌,“师师姑娘真乃琴艺大家,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李师师依旧带着凤凰面具,听到杨峥的夸赞,嘴角勾了一下。 “公子就会哄人家开心,”李师师娇嗔一句,接着语带埋怨的说道,“公子,当真是好大的牌面,还要奴家几番相邀,才肯前来,当真是难请呢?” “这个……”杨峥摸了摸鼻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见杨峥吃瘪,李师师似乎很是高兴,这才将目光从杨峥身上挪开,放到了陈岚的身上。 李师师盯着陈岚看了半晌,又撇了一眼杨峥,面色有些古怪,不过很快便被她掩饰了下去,“还未请教,这位……公子是?” “哦,他姓陈名风,乃是我至交好友,从外地远道而来,听闻师师小姐大名,特央我带他来见识见识。” 不等陈岚开口,杨峥便强者提陈岚答道。 李师师眼带责怪的瞪了杨峥一眼,“师师是在问这位公子,杨公子你插什么话?你说是吧,陈公子?” “咳。”陈岚刚要开口,杨峥不由咳嗽一声。 陈岚立马领悟,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李师师见了眼珠一转,“方才杨公子说陈公子远道而来,却不知陈公子是从何处而来?” “他……与我同乡,自是从两浙路而来。”杨峥再次抢答。 李师师白了杨峥一眼,“听闻两浙路路治杭州,乃是天下少有之富庶之地,陈公子对杭州可熟悉?可否为师师说说啊?” “这杭州啊……” “杨公子,奴家问的是陈公子,没有问你。” 见杨峥又要抢话,李师师抢先说了一句,噎的杨峥差点岔了气。 陈岚有些好笑的看了看杨峥,又看了眼李师师,她也不傻,也看出了李师师可能是看出了什么破绽,这时在试探自己。 只是这个问题她还真无法回答,她自幼在尼姑庵长大,别说杭州了,连汴京城她都没有游遍,怎么可能答得上李师师这个问题。 “咳咳,”陈岚清了清嗓子,刻意的压低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犷沙哑一些,“这杭州嘛,其实也没有什么,哪里比得上这汴京繁华,不提也罢。” 尽管陈岚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是李师师是什么人,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异常,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有坚定了几分,心底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有些好奇,不过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哦,原来如此,那陈公子可是来对了,这汴京的繁华啊,便是逛上三天三夜也逛不完。只是没想到,杨公子不带你去别处,居然来了我们风月醉花楼,可见杨公子对我们醉花楼,倒是喜欢的紧呢?” “咳咳,这个……”杨峥突然被cue,有些尴尬,此时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说是,那让陈岚怎么看他?他方才说什么第二次来,不是铁铁的打脸? 说不是,那便会让陈岚觉得,他说是带她看最厉害的老虎,却只是在敷衍她,而且也会惹得李师师不高兴。 李师师看到杨峥再次吃瘪,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杨公子,此前你仗义出手,救下我醉花楼的姑娘,奴家还未曾谢过,来,奴家便以这杯酒敬公子,以表对公子的感谢。” 说着李师师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来到杨峥面前,恭敬的向杨峥敬酒。 “师师小姐客气了。”杨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陈公子远道而来,奴家也敬陈公子一杯。” 李师师紧接着,又端着酒,来到陈岚身前,举杯敬酒。 陈岚一直以出家人的身份自居,自是不沾酒的,此时李师师敬酒,她有些为难。 人家好意敬酒,她也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时候总不能说,我是出家人,不能喝酒吧,那不就穿帮了? 陈岚不由向杨峥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杨峥顿时领悟,忙起身过来,将李师师手中的酒接过来,仰头干掉。 “陈公子他初到汴京,这两日水土不服,身子不适,我代他喝了。” 李师师没好气的白了杨峥一眼,却不依不饶,“陈公子,这酒既然不喝,那这菜总该吃一口吧,来尝尝我醉花楼的手艺,这可算是汴京特色,陈公子从杭州二来,定要尝尝。”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喂到了陈岚嘴边。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4 针锋相对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陈岚刚拒绝了一次,这回不好再拒绝,张开嘴就要去吃,却不防李师师突然哎呦一声,手上一松,筷子上的菜一个没夹住,掉落下来,正掉在陈岚身上。 李师师慌忙拿出一张绢帕,帮陈岚擦拭,也不是是不是有意,李师师的手不经意间在陈岚的胸口拂过,陈岚惊慌之下,忘了伪装声线,哎呦一声,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子。 李师师微微一笑,确定了想法,心中更加笃定,不过她却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又收拾了几下,帮陈岚将衣服擦拭干净,连连给陈岚赔不是,陈岚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杨峥在一旁却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有些瞠目结舌,除了尴尬,居然还觉得有些小刺激。看向李师师的眼中满是戒备。 这是被发现了吗?这是被发现了吧。 等到收拾停当,三人再次各自回位落座,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杨公子,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可还没有回答我呢?”还是李师师开口打破了沉默。 杨峥一愣,问题?什么问题?转瞬便反应过来,李师师说的问题是愿不愿娶她那个问题。 杨峥立刻双目圆睁,瞪着李师师,用眼神示意李师师,这是什么时候,姑奶奶您就别添乱了行吗? “问题?什么问题?我怎么不记得了?” 装傻,这种时候必须装傻。 李师师却是一脸笑意,她似乎非常想要看到杨峥吃瘪,“就是那个问题,杨公子当真忘记了吗?” 见李师师不依不饶,揪着不放,杨峥内心哀嚎,姑奶奶,你要不要这么玩我?你是嫌今天事情还不够大吗? 就连陈岚也满是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公子说了要娶我的,怎么就……” 李师师做出一副凄婉之状,以袖掩面,作势欲泣。 陈岚转头看了杨峥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喂喂,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当时是你逼着我娶你好吧,好在我立场坚定,毫不动摇,这才保住了我的清白,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了呢? “咳咳,师师小姐说笑了,我何时说过这话,那不过是你当时的玩笑之语,师师小姐就莫要再提了。” 杨峥有些尴尬,也不知怎的,莫名还有些心虚。 “如此大事,又怎么会是玩笑之语呢?师师与公子都那般了,公子居然……”李师师略带幽怨的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公子没将奴家放在心上呢?枉奴家这些日子里对公子茶饭不思,日日想念,却不想……” 李师师做垂泪状。 喂,话可要说清楚啊,我跟你哪般了?我连你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你这么说可是会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看到旁边陈岚探寻的目光,杨峥浑身一个激灵,面色一冷,不得不开口道:“师师小姐这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并未对你做过什么,你可莫要说这般令人误会的话语。” “你……公子就是这般无情吗?那奴家最后再问公子一次,公子可愿娶我?” 李师师眼中噙着泪水,满怀期望的看着杨峥。 “你……我……” 杨峥暗呼厉害,这李师师避重就轻,刻意说些模棱两可,让人误会的话语,最后又直指核心,让人防不胜防。 一旁的陈岚看了看李师师,又看了看杨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好半晌才一副恍然的样子。再看向杨峥的目光就别的有些复杂。 要是此时没有陈岚在旁边,杨峥没准就一口答应下来了,上次因为发现李师师不是真的李师师,害怕李师师包藏祸心,杨峥没有答应,后来想想大是后悔。 因为有系统羁绊约束,想来就算李师师当真有什么异心,自己也能及时察觉,而且系统应该也不会放任李师师,作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所以这么一想,李师师之所以这般假扮冒充,大概是有其他图谋,而非针对自己。 可是要说日后有图谋的人,那可多了去了,连方腊这种未来的大反贼都能成为他杨峥的生死兄弟,又怎么会在乎再多一个李师师? 所以想通了这点的杨峥,其实是不介意答应李师师,正好也能顺手成就一个羁绊。 不过这一次李师师再说这话,系统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自己就这么错失了一段羁绊?这让杨峥颇为后悔上次没有答应李师师。 可是现在杨峥就算想答应,也不行,他的未婚妻还在旁边看着呢。 就算他这个未婚妻有些不靠谱,一心向佛,未必真能与他完婚,可是至少现在这层关系还在,杨峥自是做不出,当着未婚妻的面,答应要娶另一位女子,这般脚踩两只船的渣男行为。 “师师小姐,你再问我几次,我也同样的答案,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所以只能辜负小姐一片深情了。” 杨峥作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果断的拒绝了李师师。 李师师闻言眼珠一转,看了旁边的陈岚一眼,依旧摆出一副垂泪的样子,“公子你……竟如此狠心,罢了,罢了,那却不知是哪家小姐,有这般福气?能与公子结成连理?还望公子告知,也好让师师死心。” 杨峥又怎么看不出李师师是在套话,所以自是不会告诉她。 “这个不便告知,师师小姐就莫要再追问了。” “公子连这点请求都不愿满足师师吗?”李师师满是幽怨,“陈公子,你可知道杨公子他到底和哪家小姐结了亲?也好让师师知道自己输在了何处。” 李师师声音软糯,语带哀声,让人听了不忍拒绝。 陈岚听了都觉得李师师当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她若是个男人,见了怕都忍不住要为李师师出头,好生训斥杨峥一番。 可惜陈岚不是男的,而且杨峥是她未婚夫,这李师师当着她的面在这里对他的未婚夫勾勾搭搭,就算陈岚再没见过世面,再不懂世俗情爱,再懵懂无知,此时也察觉了李师师的险恶用心,这分明是欺到自己头上来了。 “咳,杨兄的未婚妻……” “咳咳咳。”杨峥大声的咳嗽起来,想要阻拦陈岚。 陈岚看了他一眼,却依旧继续说了下去。 “杨兄的未婚妻乃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姿容靓丽,品性纯良,不论是姿色容貌,还是品性家世,都是上上之选,远非师师小姐你所能比拟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就算我不打算要,可是你当着我的面挖人,你当我不存在吗? 陈岚自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李师师一愣,看了眼杨峥,又看了眼陈岚,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你这说的就是你自己吧,当真是没羞没臊,而且你这都跑出来跟着未婚夫逛青楼了,又哪里有资格说自己品性纯良的?还敢说是我无法比拟的?当真可笑。 “兵部侍郎?可是陈轩陈大人家?” 陈岚微微一愣,没想到李师师居然直接就叫出了自己父亲。 杨峥则是眯起了双眼,这李师师果然有所图谋,要不然怎么能够随口便叫出,并不算什么朝中大佬的兵部侍郎的名号。 要知道兵部侍郎并非什么朝中高官,不过区区从三品而已,在朝堂上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而且其上一二品大员多的是,叫出一二品大员不稀奇,可是能一口叫出从三品的那可就不多了。 而且这兵部侍郎也不止一位,而她却一口叫出,光是这份眼力和记忆,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是听闻陈大人家中只有一女,而且自幼体弱,送到城外白云庵中寄养,又如何会与人定亲?” “公子莫不是看不上奴家这薄柳之姿,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奴家吧?”说着李师师变又要落泪。 杨峥顿感无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鲁先生诚不欺我。 陈岚却是有些不满了,“师师小姐这是哪里话,婚姻大事,又岂是能够随意拿出来作为敷衍的借口?在白云庵中寄养难道还不能有归家的一天?陈家小姐又没有剃度出家,如何不能定亲?” 陈岚这句一语双关,一面是在说自己并非拿婚姻大事来开玩笑,一面按指李师师之前开口就要杨峥娶她,明显是在那婚姻大事说笑,半点也不尊重,孰高孰低,自是一目了然。 李师师楞了一下,没想到对面居然如此犀利的回怼,不过旋即莞尔一笑,转头对杨峥说道:“原来如此,可是那陈小姐在庵中长大,想来就只会吃斋念佛,旁的什么也不懂,又如何能够相夫教子,当真不是什么良配,还望公子三思啊。” 若说起初李师师不过是存着玩闹的心态,在故意挑事,可是在听了陈岚的话之后,却激起了她的好胜心,颇有些不服气的,与陈岚针锋相对了起来。 不等杨峥说话,陈岚先忍不住了,“是不是良配何须你来评判,再说你又怎知陈家小姐除了吃斋念佛就不会其他了?”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5 你是老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哎呦,陈公子,我说陈家小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李师师白了陈岚一眼。 “你……”陈岚气的一时语噻,良久才憋出一句,“我们都信陈,我是她远房表哥,我自是听不得你如此诋毁我表妹。” 是佛也有三分火气,一向清冷的陈岚,此时也动了真火。 你要杠,那就杠,谁怕谁啊。 杨峥在一旁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看到李师师和陈岚两人分别向他递来的凶狠眼神,他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造孽啊,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哎呦,陈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我哪里诋毁陈家小姐了?”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只是想要提醒杨公子慎重,毕竟比起那位陈家小姐来,奴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闲来能与公子弹琴对弈,读书作画,亦能为公子烹饪菜肴,以满足公子口腹之欲,比那位陈家小姐可是胜了百倍,公子你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说着李师师还朝杨峥抛了个媚眼。 那眼波流转间闪过的一抹春·情,让杨峥看的心头直颤,暗呼妖精,只好低头垂目,不去看她。 李师师见状,挑衅的朝陈岚挑了挑眉。 “你……”陈岚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脑中急转,很快便怼了回去。 “哼,那有如何,我表妹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我表妹她姿容秀丽,有大家风范,哪像你这般,遮遮掩掩,连脸都不敢露,谁知道面具下面藏的是怎样一张脸。” 李师师却是丝毫不恼,“哈哈哈,陈公子,你果然是初来汴京,在这汴京城,谁不知我李师师之名?论姿容长相,我李师师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呢。” 汴京第一花魁,说话就是这么的有底气。 “倒是陈公子你的表妹,整日呆在尼姑庵里,不同俗事,素面朝天,怕是连如何梳妆打扮都不会啊,更勿论主持家中事务了。” “我猜啊,定是每日里板着一张脸,连个笑容都没有,所以还是让你表妹好生的颂念佛经好了,莫要误了杨公子的大好前程。” 李师师话虽不重,却句句切中要害,每说一句,陈岚脸便黑一分。 “哼,你……满口胡言,我表妹怎么就不通俗事,不会梳妆打扮了?你这是污蔑,你……你……你……” 陈岚指着李师师,心中气愤难平,可是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言语。 “咳,师师小姐,莫要再开玩笑了,子山兄,你也莫要生气。” 杨峥眼见陈岚气的说不出话来,赶忙出来打圆场,拉偏架。 “师师小姐,婚姻大事,莫要拿来说笑,我与陈家小姐的亲事,早已定下,不管师师小姐出于何种想法,这事还是莫要再提了,否则杨某怕是再也不敢来着醉花楼了。” “哎,”李师师悠悠的叹了口气,“却不想公子竟是这般看我,想奴家对公子一片赤诚之心,诚心诚意的向公子自荐,却被公子如此对待,罢了,罢了,终究是奴家错付。” 那神情就仿佛听多了网抑云,然后默默的来一句: 你等过一个人吗,从满心欢喜到满目疮痍。 杨峥不由翻个白眼,心道姐姐你戏真多。 陈岚更是见不得李师师那一副假模假式的样子,气都不大一出来,要不是自小的教养和佛门清规戒律,让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骂人。 否则,此时怕是一句“贱人就是矫情”就要脱口而出。 此时三个人三种状态。 李师师一副我见犹怜、自怨自艾的样子,低眉垂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陈岚一口怒火憋在心头,却不得发,只能狠狠瞪着李师师。 杨峥看一眼李师师,看一眼陈岚,想叫这边莫要再惺惺作态,想叫那边消消气,可是如此氛围之下,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如此,我们这就告辞了。” 过了片刻,杨峥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氛围,一分钟也待不下去,开口告辞。 然后拉起陈岚起身要走。 “公子,就这么着急嘛?为何每次到师师这里,都是这般急切,师师就这么讨人厌吗?” 不是,为什么急着走,你自己心里没数嘛? “看来公子对师师误会颇深,陈公子,方才是师师不对,你是君子,自是不会跟奴家这般小女子计较的,对吧?” 能屈能伸,而且李师师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把陈岚架到了火上。 陈岚这时要是还要坚持走人,那便是承认自己不是君子,可是不走,这胸中一口恶气,实属难平。 陈岚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李师师一眼,站起的身形又坐了下来。 杨峥见此,也只得跟着坐下。 只是此时,杨峥仿佛生了痔疮一般,有些坐立不安。 能安才怪了,两位姑奶奶刚才已经怼出了真火,现在看似平静,可是越是平静越让杨峥有不好的预感。 风平浪静都是在为暴风骤雨蓄势。 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恐怖的。 “陈公子,方才对令妹多有冒犯,师师为你弹奏一曲赔罪。” 说罢,不等陈岚回应,手下轻动,悠扬的琴声已是弹奏了起来。 琴声其徐其缓,转而加快,透露出一种紧张感,等到氛围越发肃杀,琴声一转,似是将蓄积的气势一下释放,高亢争鸣,其后再而转平。 换做前世,杨峥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可是作为已经在大宋轻盈多年,在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素质教育的时代,杨峥又如何不知道这首曲子? 《十面埋伏》,只是原本的十面埋伏应是琵琶弹奏,可是此时在李师师手下,琴弦拨动,丝毫不逊于琵琶弹奏的《十面埋伏》带着杀气,扑面而来,别有一番风味。 若是单纯从演奏技巧上来说,这李师师的琴技当真不俗,杨峥这种不精此道的人都得拍案叫绝。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师师和陈岚刚刚互怼完,李师师什么曲子不好弹,弹十面埋伏? 你这是搞事情啊。 杨峥面色尴尬又无奈的看着李师师,一个头两个大。 而陈岚又如何不明白李师师这是什么意思,方才刚刚被压下的心火,再次喷涌而出,那被涂黑了三个色号的脸,已是一片铁青。 “陈公子,你觉得奴的曲子弹的可好?” 火上浇油,李师师一开口,便是老阴阳师了。 “哼,不过尔尔,比我表妹那是差远了。” “哦?” “拿来。”陈岚摊手,示意李师师将琴给他。 李师师只是淡笑,却不反应。 陈岚皱了皱眉,拿眼瞥了杨峥一眼。 杨峥顿时会意,心中无奈,却不得不从,起身将李师师身前的古琴,搬到了陈岚面前。 陈岚挽起袖子,拨弄两下,试了试音。 紧接着便弹奏起来,琴声起初颇为轻扬,舒缓而不急切,不似方才十面埋伏那般杀气腾腾,只是如丝般萦绕,一层一层将人包裹,不觉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琴声一转,杀伐之气跃然而出,如一把利剑,劈开层层包裹,突出重重围堵,让人本要凝滞的呼吸,豁然一畅,仿若干涸的土地,突逢骤雨,让人甘之如饴。 一曲《秦王破阵子》,在陈岚的指尖弹奏而出。 这《秦王破阵子》最初本是鼓谱,乃是唐太宗李世民,在做秦王的时候,大破刘武周时,与阵前鼓舞士气所做,后来更是一度成为了大唐的军曲,唐军每战,比闻此鼓。 杨峥不禁捂脸,两位姑奶奶,我谢谢你们。 李师师那边弹了一首,以琵琶曲改成琴曲的《十面埋伏》,暗指陈岚是项羽,刚愎自用,终究是垓下被围,自刎乌江的下场。 陈岚这边不甘示弱,立刻回赠一首,以鼓曲改成的《秦王破阵子》。旗帜鲜明的反驳,我可不是项羽,我是秦王李世民,无所畏惧,来一个杀一个,管你什么十面埋伏,没有我破不了的阵,胜利终将是我的。 “师师小姐,以为我这曲如何?我表妹琴技胜我十倍。” 喂喂,出家人不打诳语呢? 李师师闻言确实不以为意,反而淡淡一笑,眼睛盯着陈岚抚在琴上的手,微微挑眉。 “公子这双手,让奴家看的都要妒忌呢!” 陈岚顺着李师师的目光,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方才为了弹琴,将袖子微微挽起,而露出了自己一截玉璧,那皮肤白皙,手腕纤细,怎么看也不似一双男人的手。 陈岚顿时脸上一红,方才还要与李师师一争高下的火气,顿时消失大半,剩下的只是羞恼。 杨峥再次捂脸,感觉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这都是什么事啊。 起身,拉起陈岚,想李师师告辞。 李师师还要挽留,杨峥哪敢再多呆,拉上陈岚便走。 让这场针锋相对,仓促的落下了帷幕。 李师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一道曲意哀怨的琴声淡淡响起,如泣如诉,传到了转身离开的杨峥和陈岚耳中。 那琴声仿佛一位被丈夫抛弃的妇人,在低声呢喃哭诉,听得杨峥直起鸡皮疙瘩,陈岚咬牙切齿。 杨峥脚下加快两步,拉着陈岚迅速下了楼。 等到杨峥拉着陈岚逃也似的,出了风月醉花楼,杨峥才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陈岚,却发现陈岚再次回复了清心寡欲的冰块脸,沉默不语。感受到杨峥看过来的目光,陈岚低声说了一句,“回去吧。” 陈岚明显想着心事,杨峥也不去打扰,两人就这般沉默的默默往回走。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汴京!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陈府的门口,陈岚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了,抬头看向杨峥。 杨峥也顿住脚步,与陈岚相对而立,注视着对方,等着对方开口。 陈岚和杨峥就这般对视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岚悠悠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原来你才是老虎。” 言罢,陈岚转身便回了陈府,只留下杨峥独自在风中凌乱。 我才是老虎?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成老虎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6 当街调戏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咻咻咻咻。 杨峥看着七只箭矢连成一线,排队一般从眼前划过,然后依次穿过靶心,一头扎在后面的墙上。 微笑,杨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同样是一招连珠箭,杨峥觉得自己能够三箭连珠,已经很了不起了,看是看着庞万春的七星连珠,杨峥不想说话。 有天赋很了不起吗? 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百步穿杨算什么,一秒七箭的手速,杨峥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练不到这个水平。 你这手速怕,不是靠着孤枕难眠练出来的吧! “哎,最近箭术遇到了瓶颈,让少爷见笑了。” 庞万春在一旁举着弓挠着头,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微笑,我是少爷,我不生气,你管这叫瓶颈? 什么叫凡尔赛?这就叫凡尔赛,比北大也还行还要凡尔赛,让杨峥心里抓狂。 算了,看来本少爷在箭术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这箭术,不练也罢。 丢下一句“那你好生练习”,“瓶颈什么的就是因为你练的不够”,杨峥转身,把手中的长弓丢给庞万春,头也不会的离开了自家演武场。 自己连个家丁都比不过,还练什么箭,习什么武,丢人。 不能习武,那便读书好了,眼瞅着殿试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可是等杨峥来到书房,看到书房里拿着一卷书,摇头晃脑,嘴中念念有词的张浚,杨峥顿时没了读书的兴致。 这一过去,肯定又会被张浚拉着一番讨教诗词,可是这又哪里是讨教,那简直就是单方面的虐菜好吗? 王者虐青铜的感觉,不要太舒爽,当然作为被虐的一方,杨峥的感受可就没那么好了。 算了,算了,少爷我大度,王者怎么了,不也还得在我家蹭吃蹭喝吗?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貌突然出现在杨峥身边,方貌看杨峥脸色不好,不由关心起来。 方貌的出现,吓了杨峥一跳,自从方貌开始修习者穿云步以后,方貌便开始飘了。 这个飘不是膨胀的那个飘,而是以杨峥的修为,也时常无法察觉方貌的脚步,仿佛一个不用脚着地,便可以四处移动的幽魂一般,让杨峥无法捕捉到方貌的行踪。 这就很难受了,同样的功法,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这个家没法呆了,杨峥白了方貌一眼,懒得去理他,径直出了府,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方貌,在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做错了,惹少爷不高兴了。 杨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中带着深深的挫败感,一脸生无可恋的颓废。 其实杨峥这是钻了牛角尖,虽然他在箭术上不如庞万春,轻功上不如方貌,诗词上不如张浚,可是他轻功比庞万春好,诗词比方貌好,箭术比张浚强呀。 而且,他们的箭术练得好,轻功练得好,杨峥都能通过羁绊,对自己有所加成,这对他不是好事吗? 好事个鬼啊,这岂不是说明,若是没有这些羁绊加成,他杨峥岂不是更废? 所以,杨少爷其实是个废柴? 嗯,杨峥牛角尖钻的更深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杨峥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抬头四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怎么走到了这里? 前方不远处香火缭绕,大相国寺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杨峥暗道一声晦气,转身就要离开,却听一声呵斥声响起,不由顿住脚步,朝呵斥的方向看去。 就见不远处的寺门口,一个少女将一个少妇护在身后,瞪着前方一个青年公子。 “呦,哪里来的小辣椒,还挺有劲儿。” 那青年公子流里流气,看着少女眼冒精光。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花花太岁高公子啊。” 少女不怒反笑,瞥了高公子一眼。 高公子眼前一亮,“呦,小娘子知道我?不知小娘子怎么称呼?既然知道本公子大名,那不如随本公子回去玩玩?本公子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快活二字。” “呵,”听着高公子的污言秽语,少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抿嘴一笑,“是嘛?那公子不妨在这里施展一番,也好让本小姐见识见识到底是何种快乐。” “这个嘛,”高公子虽然秉性好色,可是也做不出,在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的事来。 “这里人多眼杂,又是佛门清净之地,怎好喧哗,而且这么多人看着,我是无所谓,可是毕竟小姐你的名节还是要的嘛。” “哈?哈哈哈哈。” 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个不停,良久才说道:“高公子居然还知道名节?还知道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知道光天化日?那你方才这般调戏这位姐姐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些?” “怎么?小娘子这是对本公子有些误会?在向我问罪?”高公子眯起了眼睛。 “哎呦,岂敢岂敢,这汴京城中除了官家,又有谁敢问你的罪?” 少女作出一副惊恐状,“我只是想提醒高公子,这般作为实在有伤风化,还是收敛着些的好,否则……” “呵,你也知道只有官家能问我的罪,那凭你也敢教训我?嘿,我今天偏要试试,看看否则如何?” 高公子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一群爪牙立刻上前,将少女和那妇人团团围住。 居然是当街调戏妇女的戏码,今天是出门又忘看黄历了?怎么这么狗血的剧情也能遇到?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当街强抢民女啦!” 就在杨峥想着的时候,便听一声高音响起,那少女毫无形象顾忌的,直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用。” 高公子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破喉咙!破喉咙! 杨峥好想帮着喊两句,也不知道破喉咙会不会来,他在一旁腹诽,心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救人呢? 他此时已经认出了那少女,那少女正是那日,在白云庵门口与他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刁蛮少女。 他虽然跟这少女不熟,可是一个敢独自出城,到白云庵无理取闹的少女,绝非什么简单之辈。 江湖老话,独行的老人、小孩、女人、僧侣,都不是什么善茬,绝不好惹。 而且对面那位高公子显然不是什么良善,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嚣张的,怎么会没点背景?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听那少女叫他高公子,这朝堂之上姓高的就一个太尉高俅,拿脚指头也能想到,这位敢这么跋扈,口口声声只有官家能够管他的高公子,定然跟太尉高俅脱不了干系。 所以这位高公子的大名,简直呼之欲出了。 因此杨峥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 毕竟他此时无权无势,贸然得罪太尉高俅,怕是接不着高太尉日后的报复。 可是时间不等人,还没等杨峥作出决定。 便听得一阵噼里啪啦之声响起,转眼之间,朝着那少女伸出魔爪的高公子的狗腿们,已经抱着胳膊,抱着腿,哎呦哎呦的躺在地上叫了起来。 杨峥不由对那少女刮目相看,她一个区区小女子,居然能够瞬间秒了高衙内的狗腿们,可见是有功夫在身的,难怪敢跟高公子对线。 杨峥不由对那少女的身份,起了好奇之心。 “你……” 高公子完全没料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脸色有些发白。 “高公子,就这?小女子可还没有快活呢,要不高公子,你来陪小女子快活快活?” 少女捏着拳头,脸上带着微笑,一步步朝高公子走去。 “你……你……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高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今天这剧本不对啊。 这时候别说喊爹,就是喊妈也不好使啊,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少女一步一步的逼近高公子。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大喝,“住手。” 高公子瞬间面露喜色,看来自己有救了,果然还是喊爹有用。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爹来见。 高公子忙向声音出看去。 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和尚,从大相国寺里冲了出来,只三两下便挤开人群,冲了过来。 杨峥打眼看去,不是智深大和尚又是何人。 高公子脸上一喜,虽然不知道这和尚是什么人,但是这时候就是他的救星啊,忙上前一步,靠近了智深一些。 智深却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闪躲两步,和高公子拉开了距离。 高公子一呆,这什么情况,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谁敢在大相国寺门前造次?” 智深大和尚瞪着溜圆的双眼环目四顾。 “大师,她……她……她无辜在此殴打我的这些朋友。” 高公子听和尚问话,忙一指那少女,先搞起状来。 “啥?”智深有点莫名其妙。 高公子有上前两步,指着躺了一圈的狗腿,“大师,我的这些朋友,便是被这个刁蛮丫头打的,他在大相国寺门前行凶,大师还当主持公道!” “哈?”智深大致听明白了高公子的意思,抬起手来照着高公子后脑勺就来了一记,耳光贯脑。 “打的好,一帮大男人,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当真是浪费粮食,你还还意思告状?”说完智深还不忘给高公子一个鄙视的眼神。 高公子懵了,不是,你拿错剧本了吧,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导演,他改戏!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7 枪棒教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智深大和尚满脸鄙夷。 高公子一脸懵逼。 这时,又有一个壮汉从大相国寺的寺门里走了出来。 那壮汉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 壮汉来到那妇人身边,关切的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那妇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杨峥眼珠一转,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不由心中暗道可惜,方才不该犹豫的。 自己貌似错过了一个良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壮汉应该便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所以这高衙内与林娘子宿命的相逢,就在自己眼前上演了? “小子,好狗不挡道,快让你的这些狗腿子上一边躺着去。” 智深一脸不满的朝高衙内吼了一句。 “你……”高衙内原本以为大和尚是来帮自己的,结果没想到大和尚非但不是,还倒打一耙。 “嗯?”智深杏眼圆睁,瞪着高衙内。 “大和尚,你敢坏小爷好事,你给我等着。” 见这大和尚凶煞,有些畏缩,色厉内荏的撂下一句狠话,带着自己的一种爪牙仓皇的走了。 “多谢师兄出手。” 林冲向智深拱手致谢。 “诶,兄弟说哪里话,走,我们里面继续。” (O_o)?? 好像救人的是我才对吧,那少女瞪大双眼,看着智深和林冲理都没理她,转身朝寺里走去,不由心生不满。 “喂,大和尚,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你得罪了他,你不怕他报复吗?” 少女出声,叫住了拉着林冲胳膊,往寺里走的智深大和尚。 智深回过头来,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有些不解。 “洒家管他作甚,你没听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他报复自有大相国寺顶着,他还能把大相国寺拆了不成?” “你……”少女没想到智深竟然会如此说,被智深一句话怼的,原本想说的话统统憋了回去,一时语塞。 远处杨峥听了都不觉要拊掌称赞,这智深大和尚大智如愚啊,居然看的如此通透。 “智深大师睿智。” 杨峥鼓着掌,开口赞道,刚才错过了结识林冲的机会,此时自是不能再错过,于是便开了口。 “原来是你这不爽利的小子,哼。” 智深闻言朝杨峥看来,待看清是杨峥,冷哼一声,显然对上次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呃,杨峥没想到智深居然如此记仇,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不愧是你,见人就怼,你这是嘲阳人啊。 “哈哈哈哈。” 一旁的少女显然也认出了杨峥,见其吃瘪,不由捂着肚子,开怀大笑。 杨峥瞪了那少女一眼,转头连忙对智深说道:“小子确实不是大师对手,不过既然大师愿意指点小子,那小子今日便舍命陪大师,与大师战个痛快。” 杨峥今日为了达到目的也是拼了。 智深眼中一亮,“哈哈哈,好好好,走走,我们去里面,去里面。” 智深抓住杨峥胳膊便往里走。 “喂。” “大和尚。” “臭小子。” 杨峥跟着智深和林冲二人朝大相国寺深处走去,对那少女的呼喊置若罔闻,气的那傻女直跺脚。 “妾身谢过小姐方才护持之恩,小姐若是不嫌弃,不若与我一起同游大相国寺如何?” 却是林冲夫人林娘子,上前化解了那少女的尴尬。 少女眼珠一转,忙应了一声,跟林娘子走了进去。 “师兄,这位小兄弟是?” 三人到了大相国寺后面智深经常演武的空地,林冲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呃,”智深挠了挠头,“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杨峥脸色一黑,若不是他还有目的没达成,此时都想翻脸走人,这智深大和尚一定是故意的。 不亏是嘲阳人。 “小子杨峥,见过林教头。”杨峥恭敬的向林冲拱手致礼。 “咦,你知道我?”林冲有点惊讶,他可没有跟杨峥通名,“你叫杨峥?可是天波府杨峥?” “正是小子,小子久仰林教头大名,林教头枪棒绝艺,冠绝天下,小子心幕已久,早想向林教头请教,只是苦无机缘,未能得见林教头。” “我还曾托了关系想要求见林教头一面,却不想今日如此碰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今日还望林教头多多指点一二。” 好话谁都爱听,杨峥这一番话捧的林冲开心不已,这才想起,前两日好像有人跟他提过,有人想要见他,“哦,原来是你。” “来来来,闲说少说,先比划一下才是正理。” 智深在一旁早已忍不住了,打断了还在客套的二人。 “小子,来来,你不是要向我兄弟请教吗?那就少废话,走起。” 说着就将一杆铁枪丢给了杨峥。 那边林冲也不矫情,取了一只铁枪擎在手中。 “林教头,小心了!” 杨峥知道林冲自持身份肯定不会先出手,所以也不客气,挺枪朝林冲攻了过去。 见杨峥攻来的枪势,林冲便暗叫一声好,知道杨峥并非花架子,也收起心神,认真对待起来。 开始林冲还收着,只是防守,并未返攻,可是不想杨峥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反而激起了林冲的兴致,手中长枪运起如飞,如臂使指,灵活的在杨峥的攻击中寻找机会,将杨峥的攻势化解。 杨峥这边也越战越勇,全力施为,将一身枪法技艺施展到极致,七十二式杨家枪法尽数施展,一时间居然与林冲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落下风。 当然这并不是说杨峥此时就真的能比肩林冲,甚至比林冲强了,只是杨峥占了先手优势,又无所顾忌的全力施为,招招抢攻。 而林冲则是主守,枪法稳如泰山,守的密不透风,任凭杨峥枪出如龙,角度刁钻,也是水泼不进,纷纷被林冲挡在了三尺之外。 明显林冲还是有留手,若是攻守转换,杨峥自认自己绝对无法像林冲这般,守的如此从容自若。 “林教头,小心!” 既然如此,杨峥决定要出绝招了,这招却并非杨家枪法中的一招,而是他拆解穿云步的绝招穿云腿后,将其与自身枪法相融合所创出的一招,杨峥称其为穿云箭。 只见杨峥后撤几步,身子半蹲,枪交右手别在身后,枪尖拖地,脚下一个发力,身子猛地前蹿,枪尖在地上拉出一串火花,右手猛的一拉,双手持握,枪尖冲前,身子跟着一旋,整个人化作一根箭矢,笔直的朝林冲射了过去。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此时林冲的感受便是如此,他只觉眼前一波汹涌奔腾的气势迎面而来,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如置身于千军万马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杨峥的长枪便已到了林冲的面前,林冲竟是不慌不忙,一个马步稳住身形,长枪一摆,对着杨峥的长枪迎了上去。 等到枪尖相击的瞬间,林冲一抬枪杆,猛地一挑,然后自己身子后仰一个铁板桥,就见杨峥连人带枪擦着林冲的身子飞了出去。 杨峥就地一滚,这才止住自己的冲势,拄着长枪站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这一击让他消耗不小。 “好好好,林大哥好厉害,林大哥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场上的宁静。 杨峥白了在一旁拍手叫好的少女一眼,这少女似乎有意针对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最多也不过是上次在慈云庵没有帮她忙而已,这女人当真是小心眼的紧,针针计较。 杨峥摇了摇头,懒得理她,对着林冲抱了个拳,“林教头枪法超绝,小子甘拜下风,受教了。” “哈哈哈,杨小兄弟过谦了,你武艺精湛,这杨家枪法也有独到之处,你不过是经验上欠缺了些,日后多家磨砺切磋,定然不俗,我在你这般年纪可没有你这样的身手。” 林冲开怀大笑,对杨峥不吝夸奖之词。 见自家夫人过来,林冲也是将枪往地上一插,迎了上去。 “官人。” 林娘子唤了一声,缓步上前,掏出手帕为林冲擦拭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这一把狗粮塞的杨峥有点撑。 “官人,这位是芝芝姑娘,方才在相国寺门口,若非芝芝姑娘仗义相助,妾身怕是……怕是……,相公还要多多感谢芝芝姑娘才是。” 林娘子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 林冲顿时手忙脚乱,对林娘子好生安慰,好容易让林娘子止住了哭泣,林冲这才冲着少女抱拳致谢。 名为芝芝的少女客气了几句,面色一正说道:“林大哥不用客气,只是,林大哥可知那人是谁?” “是谁?” “那人便是名号花花太岁的汴京一霸,高衙内高坎。” “是他?” 见林冲听过这个的名头,芝芝点了点头,“林大哥还当小心,那人绝非这般好相与的,今日吃了这般大亏,定会要报复回来。” 林冲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显然对高衙内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心中顿时担忧起来。 “哎,哥哥,怕他作甚,大不了,洒家这就帮哥哥提前料理了他。” 智深大和尚一脸满不在乎的宽慰道。 “不可,不可,此事我自有对策。” 林冲显然对智深这般做法不敢苟同,婉拒了智深的提议。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8 突然晕厥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出了这样的事,林冲也无心在大相国寺中久留,携着夫人向几人告罪一番,匆匆便要离开。 “林教头,日后若是去高俅府上,切记莫要带刀。”一直在旁边听着默不作声的杨峥,见林冲要走,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杨峥隐约记得高俅便是以林冲带刀擅闯白虎堂为由,将林冲入罪发配的。 林冲有些莫名其妙,他去高俅府上为什么要带武器?而且他一个枪棒教头,不带枪棒,为何要带刀?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林冲还是对杨峥的提醒表示了感谢。 说罢,林冲带着夫人离开。 只留下智深大和尚略带不满的嘀嘀咕咕,眼珠乱转。 最后智深将目光放在了杨峥身上,仿佛猫看到老鼠一般,冒出精光。 “小子,来来来,你可是答应洒家,今日与洒家战个痛快的。” 杨峥心中暗自叫苦,有心找借口推脱。 “小子,怎么,你要食言?”智深大眼一瞪,“莫要让洒家看不起你,今日可没有妙常护着你,你真当洒家不敢下杀手?” 杨峥无语,这怎么说着说着还要下杀手了呢? “大师,小子绝无此意,今日定当奉陪到底。” 自己立的Flag,跪着也要完成。 “好好好,这才像个男人,整日里躲在娘们身后有什么出息。” 说着智深捞起一旁方才林冲用过的长枪丢给了杨峥。 杨峥只得无奈接住,舞了个枪花,拉开架势。 那边智深也抄起自己的禅杖,杨峥也不多待,知道今天不跟智深打一架,自己定然没法出大相国寺的门,所以也不再纠结,挺枪朝智深攻了过去。 “来的好。”智深大喝一声,迎上了杨峥的长枪。 两人就此战在了一处。 只是让杨峥倍感无奈的是,耳边传来某位少女的喝倒彩声,让他烦躁不已。 杨峥本就弱了智深一筹,此时再有那少女在一旁唧唧咋咋,喊的杨峥心乱不已,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多久,杨峥战着战着,感觉自己的心绪突然平静了下来,整个人古井无波,少女嘈杂的声音仿若被瞬间静音,脑海里浮现出周遭的环境变化,将一草一木的变化都尽收眼底,智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块肌肉的鼓动都被他一一洞察。 这让杨峥不觉暗暗称奇,他就好像是玩游戏一般,自己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上帝视角,场中的一切都是游戏屏幕里的内容,他俯视着整个小院。 杨峥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进入了如此奇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实力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明显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更强,对周遭的一切洞察力更深。 在这种状态下,他甚至通过细微的变化,隐约能够预估到智深下一招要出什么招,禅杖只是一个起势,杨峥便已能预判其运行轨迹,他只需身体自然的作出相应的应对,便可轻易进行躲闪。 杨峥不觉沉浸在这种状态下,他和智深有来有往,之前一直被智深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的颓势有所遏制,竟然逐渐的适应,能够有所应对,时不时的还能还击两招,跟智深有来有回,竟是一时间没有露出败相来。 只是这样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杨峥便感觉一阵深入脑海的眩晕感传来,仿佛有巨斧劈在了脑袋上一般,杨峥感觉头痛无比,一阵阵剧痛传来,再也维持不住,一下子便跳出了这般状态,杨峥手中长枪再也把持不住,从手中滑落。 杨峥捂着脑袋跌倒在了地上。 还好智深功力深厚,禅杖堪堪停在了杨峥胸前不到一指的距离。 智深见杨峥如此,忙上前查看。 杨峥头疼欲裂,蹲在地上抱着头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只是虽然疼痛过去,但是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颇为疲惫。 “姓杨的,你怎么了?莫不是打不过大和尚,故意装病吧。”少女芝芝调笑了一句。 杨峥有气无力的看了芝芝一眼,也不去理他,只是朝智深告罪一声,起身欲要告辞。 智深原本听了芝芝的话,觉得杨峥可能是装病,毕竟杨峥此前有过前科,智深大和尚并不是很信得过他。 智深又仔细打量了杨峥半晌,见他面色发白,似乎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似乎确有不适,也不好再留难杨峥,得了杨峥改日再战的承诺,这才放杨峥离开。 杨峥一面捶着脑袋一面缓步离开,少女芝芝却不依不饶,跟在杨峥身后。 “姓杨的,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啊。” “姓杨的,这已经出了相国寺了,大和尚不在,你别装了。” 杨峥脑袋昏沉,被这少女喋喋不休,吵的更是隐隐作痛,感觉脑中一阵阵的抽搐。 杨峥摆了摆手,张嘴想要将少女赶开,可是却觉得昏昏沉沉,发不出声音来。 而那少女芝芝,也仿佛狗皮膏药,黏上了他,蚊子一般绕着他嗡嗡嗡。 杨峥觉得脑袋越来越差,终于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姓杨的……” …… 等杨峥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这是哪?” 杨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有些发愣。 难道自己再次穿越了?杨峥甩了甩头,将这个糟糕的想法甩出脑海,仔细观察屋内的事物,屋内布置简单,没有什么繁复奢华,只是桌椅和摆件透露出一丝简约而不简单的气息。 “杨居士,你醒了?” 杨峥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头挽道髻,身着道袍的年轻小道士推门走了进来。 “这位道长,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此处为太平观,昨日杨居士晕倒,师姐将你送来此处修养。” “太平观?师姐?” 杨峥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太平观,还有所谓的师姐又是谁?莫非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名为芝芝的少女? 杨峥满肚子的疑惑。 想着想着杨峥脑袋又抽搐了起来,不觉抬头捂住了头。 “杨居士可是头疾又犯了?我这就去请师父来为居士诊治。” 说罢不等杨峥回话,小道士便转身小跑着离开。 杨峥想要喊住道童,先将情况了解清楚,可无奈头疼的不行,话还没出口,小道士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杨峥只能再次躺了下来,心中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平观的名字他还是听过的,这是汴京城内非常有名的一座道观,也是官家亲自敕封的名观。 它之所以有名,还是因为这太平观位于内城西侧,紧邻宫禁,可以说与宫禁只是一墙之隔。 而它的名声更是因为这太平观内住着的人,这人名叫王老志,据说曾遇八仙之一的钟离权传授道法道术,于是弃官入道,苦心钻研道术,在占卜一道上颇为灵验。 官家赵佶颇为崇道,更是自封教主道君,时不时的穿着一身道袍在宫内晃悠,以道人自居。 于是便有人将王老志推荐给了蔡京,这王老志也当着有些本事,他并未现身官家面前,只是凭着一份书信,便让官家另眼相看,并亲自前去王老志下榻之处与他回见,而这一见,便让官家将王老志奉为上宾,引为知己。 然后官家便让人在宫禁旁修建道观,赐名太平观,以此为王老志修行之道所,并请王老志主持观中事务。三不五时的,便召唤王老志与其探讨道法,或是直接亲临太平观与王老志秉烛夜谈。 如此一来二去,也不知怎的,官家对王老志更为信重,甚至一些国事都要拿来请王老志卜算一番,更是封了王老志“观妙明真洞微先生”的封号。 至此王老志虽无国师之名,却已具国师之实,可谓是大宋道门魁首。 而其所居的太平观也一并跟着出了名,汴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渴求拜见,求卜问卦。 尤其是传出多年前,时任临泉县令的王嵘为儿子求卜,王老志写了“太平宰相”四个字,然后迅速涂去,满脸后悔的叹息自己“泄漏天机,恐遭其厄”。 多年后,王嵘的儿子王黼高中进士,一路平步青云,数年时间便已从校书郎,迁左司谏,到御史中丞,距离宰相所欠的只是时间而已。 等到这个传说在汴京官场传开,太平观一时间门庭若市,排队求卜问卦的络绎不绝,能够从观门口一路排到明德门。后来王老志言明每日只卜三卦,改排队为预约拿号之后,这般情势才有所缓解。 所以这太平观可是寻常人想进都进不来的,却不想,自己此时却正躺在太平观中,杨峥怎么想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杨峥的记忆中,自己明明是在大相国寺门前晕倒的,为何会被送到了太平观来? 先不说远近问题,这太平宫他从未来过,他跟道家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怎么就会被送到了这里? 大概也许,只能归结到那个名为芝芝的少女身上,看来,这个少女不简单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79 贤者模式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一时间想不明白,杨峥也便懒得再想,转头思索起自己晕倒前的事情来,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倒? 想到这杨峥自然的联想到此前进入的那种玄妙的状态,那种洞察一切的上帝视角,杨峥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晕倒九成八便是于此有关。 大概是这种状态太耗费心神,只是那短短的片刻状态维持,便让自己精神不济,这才导致自己晕倒。 不过自己是如何进入这种状态的呢? 杨峥想来想去觉得一定是系统的锅,而最近系统的变化便是他得到了一个“不屈意志”的特质。 杨峥再一次仔细的阅读了“不屈意志”的说明,无论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摆在你的面前,你都绝不会屈服,始终保持镇定自若的状态。 镇定自若的状态?杨峥琢磨良久,觉得一切都落在了这镇定自若几个字上。 杨峥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那种状态,确实感觉自己心绪平静,冷静异常,不为外物所动。 思维清明,思路迅捷;觉识敏锐,可全方位洞察;意志坚定,不为外物所扰;这哪里是什么不屈意志,这分明就是贤者模式啊。 这个发现让杨峥有些欣喜,那种神妙的状态杨峥怎么都觉得对自己大有裨益。 只是这个贤者模式要如何触发? 难不成自己要先来上一发? 呃,想歪了,想歪了。 应当是当时的环境影响,林冲所带来的压力,还有那个芝芝叽叽喳喳的吵扰,都有可能是自己进入贤者时间的诱因。 究竟如何,还得进一步研究才行。 不过,这个副作用有些太猛了吧。 心神消耗实在有些大,总不能用一次晕一次吧,杨峥揉着到现在还在发疼的脑袋想道。 就在杨峥想着的时候,一个身着道袍的,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出尘之气的中年道士,跟着此前出去的那个小道士走了进来。 那中年道士进来,也不多话,看了杨峥两眼,便让杨峥伸出手来,为杨峥把脉。 杨峥虽然猜到自己大概是怎么回事,但此时人家好心为他诊治,自是不好拒绝,将手伸了过去。 过了良久,中年道士才松开搭在杨峥手腕上的手指,“杨居士,此时头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只是微微还有些不适。” 中年道士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从脉象来看,杨居士身体毫无问题,比寻常人还要健壮,不过这头疾,杨居士还当重视,日后莫要过去操劳。” “有劳道长了,还未请教道长尊号?” “贫道王仔昔,道号冲隐。” 王仔昔面容和善,语气温和,让人觉得颇为亲切。 “原来是冲隐道长,却不知道长与观妙明真洞微先生如何称呼?” “正是家师。” “原来道长是王真人真传,小子失敬,失敬。”杨峥忙起身行礼。 杨峥这才知道,这王仔昔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王老志的弟子,说不好日后便会继承王老志的衣钵,得官家的敕封,那便是下一个当朝国师啊。 杨峥顿时来了兴致,这般人物,就算是不能结个羁绊什么的,也定要提前打好关系才是。 虽然杨峥没见过王老志,但是单看他这位弟子王仔昔,倒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意思,但是却又不给人以距离感,反是平易近人,让人觉得颇为亲近。 王仔昔摆了摆手,面色平淡,似是并不在意这些礼节。 “杨居士此前可曾犯过头疾?” 王仔昔也不与杨峥多客套,直接问起了病情。 杨峥摇了摇头,“道长叫小子杨峥或者再兴就好。” “那再兴你幼年可得过什么重病?” 杨峥心里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用脑过度,精神力消耗过大而已。 但是王仔昔如此问了,他还是装出深思了一下的样子,最终摇了摇头。 王仔昔眉头微蹙,仔细端详了杨峥半晌,然后闭目掐算了起来。 良久方才睁开了,神情有些微妙的看了杨峥一眼。 杨峥被王仔昔这一眼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兴你六岁那年可是得过一场重病?” 杨峥瞳孔一缩,不管旋即掩饰了过去,装作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那时候太小,好多事,小子都记不得了。” 杨峥自是记得自己六岁那年的那场大病,当时他突感风寒,高烧不退,连烧了七八天,杨氏请了不少大夫为其诊治,都毫无效果,一个个都全杨氏早做打算。 不过几天后,杨峥突然高烧退去,身体也慢慢痊愈了起来。 只是没人知道的是,杨峥的身体里,原本的魂魄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灵魂。 这是杨峥心底最大的秘密,正是因为那场大病,他才来到了这里,带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上。 但是这种事杨峥怎么可能往外说?打死也不能说,而且就算说出来又有几人能够相信? 这件事自己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自己和这王仔昔素未抹面,这是平生第一次见,这王仔昔是如何知道自己六岁那年得过大病? 就算他是瞎猜的,却又如何能如此说却的说出六岁来? 杨峥心中有些惊疑不定,莫不是这王仔昔暗中调查了自己? 不过一想,也没可能,自己普普通通,跟王仔昔素不相识,人家预备的国师接班人,哪里有那功夫来调查自己。 所以难道还真的是道法高深,能掐会算?将自己的事情算了出来? 不过连穿越这种事都有,还有系统带来的各种神妙,再有个能掐会算,能知过去未来的神妙道法,什么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杨峥沉默不语,王仔昔继续说道:“那场大病即是再兴你的祸端,却也是你的机缘,想来你从中受益良多,既然再兴你不想说,那便算了。” 杨峥越听越是心惊,尤其是迎上王仔昔看着自己,脸上带着一副早已看透了一切,似笑非笑的眼神,杨峥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一副的女子,被王仔昔看了个一干二净。 难道自己是个穿越者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呵呵。”杨峥干笑一声,“道长说笑了,生病还能受什么益?我哪有什么不想说的,只是当真记不起来了。” 王仔昔闻言只是笑了笑,“不说这个,我要与你说的是这场大病,始终给你留下了隐患,便是这头疾。” 杨峥见王仔昔将话题转回了头疾上,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道长我这十多年来,一直也没有什么事,这头疾晕倒还是头一回,这都过了十多年了,还能有什么联系?” “非也,非也,再兴,你可知魏武帝?” 魏武帝?杨峥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原来你说的是会空间魔法的那位? “呃,自是知道。”杨峥点了点头。 “那想来再兴自是知道,这位魏武帝素有头疾这件事了。” 杨峥不知王仔昔是何意,难道这曹丞相的头疾,跟自己的头疾又什么关系? “那你应该也知道神功妙手药王仙师,为其诊治头疾之事。” 神功妙手药王仙师?谁啊? 哦,这是说的华佗吧。 “华仙师在为魏武帝诊治时,便曾断言,魏武帝之头疾之根源,便是源自其幼年的一场大病。” “这场大病为魏武帝带来了荣华富贵,却也带来了无尽的痛苦,最终也因头疾而亡。” “道长是说我所患的头疾,便与魏武帝一般?” 杨峥有些不信。 你是说曹操也是个穿越者?这不是扯得吗? 王仔昔却没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你可知华仙师是如何仙逝的?” “因为他欲要开颅为魏武帝诊治,魏武帝以为他要加害与自己,所以这才为魏武帝所不喜,要了他的性命。” 嗯,读过很多历史,尤其是《三国演义》的杨峥,自是对此熟的不能再熟了。 王仔昔嘴角一勾,摇了摇头。 “华仙师既然已经知道了,魏武帝的头疾是与幼年大病有关,又如何会去舍本逐末,头痛医头?” 头痛不医头,难道医脚吗? 这个…… 杨峥突然睁大了眼,乖乖,这是有大料啊,要不要再来点八角、花椒? “那……那是为何?” “自是因为华仙师知道他不该知道的秘密。” 说完,王仔昔别有深意的看了杨峥一眼。 (O_o)?? 知道了什么?知道曹操是个穿越者? 别扯了! 杨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般密辛,道长是如何知道的?还有那华仙师又掌握了魏武帝的什么秘密?” 对王仔昔的说辞,杨峥自是不信的。 见有人质疑自家师父,还不等王仔昔回答,一直在旁服侍的小道士便开口抢答。 “师父他得师祖真传,能知过去未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这般小事,自是逃不脱师父的法眼。”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貌似还通读《知音》、《读者》和《故事会》呢? 你们怕是没看过这几本传世经典大作吧。 你咋不继续说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懂阴阳,明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未出茅庐便知三分天下呢? 这好歹还能让人信服一点,扯什么前知后知的,按你这么说,我杨·熟读历史·峥也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呢。 不然我给你说道说道这大宋未来国运走势?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0 武帝密辛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知明,住嘴!” “再兴,莫要听他乱说,华仙师是我道门中人,华仙师此前早已算到此事,自知无法幸免,便将此事提前写入了道书之中,我也是偶然翻看道藏,才无意间有所发现。” 哦,我就说嘛,这还能解释的通。 “那魏武帝的秘密是……?”杨峥一脸好奇。 “再兴你当真想要知道?”王仔昔挑了挑眉。 杨峥此时已经被王仔昔,撩拨起了好奇心,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想想那魏武帝都做了什么?” “你说他不过一个宦官之子,家世地位都远不如旁人,不说比四世三公的袁家,还有杨家,王家等几大世家,以及皇亲国戚的刘姓族人,魏武帝却能凭借一己之力,建立大魏,让一群人死心塌地的团结在他的周围。你说他到底凭的是什么?” 杨峥心中琢磨着王仔昔的话,不觉入了神。 莫非当真是如同王仔昔所言? 那魏武帝当真有什么大秘密? 难道魏武帝也跟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然后也有这么一个羁绊系统?然后借此结下了一堆的羁绊,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 所以魏武帝对关云长那般热忱,便是想要与关云长结下羁绊,只是却不想被刘大耳抢了先,任凭他百般努力也始终没成? 还有所谓的青梅煮酒论英雄,便是因为魏武帝拉拢刘大耳,想要和刘大耳结下羁绊,可不想,刘大耳野心甚大,拉拢结羁绊没成功,于是魏武帝便对刘大耳动了杀心,以绝后患? 嘶,若是这么说来…… 杨峥越想越觉得,这说法也不是那么的不靠谱啊。 没准这事真有可能?可能是真的? 杨峥不觉便顺着王仔昔的话,下意识的问道:“魏武究竟靠的是什么?” 王仔昔却不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杨峥。 那眼神仿佛直抵杨峥心底,让杨峥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杨峥被看的心里发毛,“道长这般看我作甚?” “哈哈,无事,无事。”见杨峥反应,王仔昔大笑着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可不是华仙师。” (O_o)?? 几个意思? 杨峥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了,方才不过是与再兴说笑,再兴勿要多想,你这头疾想来还是有法子的。” 杨峥翻了个白眼,你这人很讨厌诶,你知不知道。 说话说一半,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这?说是说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 要我不要多想,那你就不要多说啊喂。 还画蛇添足的加一句还有救,你这不是明摆着就是想要我多想吗? 还有,咱能先把后半段续上不? 杨峥追问了一句,王仔昔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坚决不肯再与杨峥多说刚才的话题。 杨峥心里琢磨着王仔昔的话,心中惊疑不定。 这王仔昔莫非当真能掐会算?能算到这个? 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华佗留下了道书,写了魏武之事? 莫非那魏武帝真的与自己一般?是个穿越者?也有一个羁绊系统? 难道王仔昔真的发现自己的秘密了?他知道多少?知道到什么程度? 他会不会是故意诓我? 可若是诓我,他又是怎么能准确说出我六岁那年的事? 杨峥被王仔昔几句话便搅的胡思乱想,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你这头疾还是多加注意,稍后我给你开个调理方子,让知明给你抓几剂药,你取了药,自己回去服用,日后多加注意,好生调养。若是头疾再犯,你也可再来寻我。” 就在杨峥混乱的时候,王仔昔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杨峥哪里在意什么药剂,此时,心里还在惦记着魏武帝的话题,就像那些被无良作者断更一般,一口气吊在嗓子眼里,别提有多难受。 可是王仔昔却只是微笑,再也不肯多说半句。 王仔昔写了方子,吩咐小道士知明去按方煎药,便要转身离开。 话还没说清楚呢,杨峥自是不能让王仔昔就这么走了。 “道长,道长……” 王仔昔转头看向杨峥,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那神色,确让杨峥想要追问刚才话题的言语,咽了回去。 杨峥只得眼珠一转,脑中急闪,琢磨了个话题出来,留住了王仔昔的脚步。 “道长,素闻太平观卜算天下无双,道长即是得了观妙明真洞微先生真传,那道长可否为小子算上一卦?” “哦?” 王仔昔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怎么?是不是小子唐突了?道长若是不方便那便算了。” 杨峥虽然没来过太平观,但是也隐约听说过,太平观求卜问卦,每日是有限制的,好像是只卜三卦? “到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王仔昔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峥,“只是贫道说了,再兴你会信吗?” 要是换了以前,杨峥自是不信的。 毕竟他是一个长在红旗下,在马克思老爷爷的辩证唯物主义熏陶下,长大的新时代少年,那相信的是科学。 可是连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甚至还有随身带着一个系统,这种不科学的事情,那再有点什么稀奇古怪,不科学的事情发生,杨峥都不觉得奇怪。 “道长这是说哪里话,不信我便不会请道长给我算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杨峥心中多少是带着怀疑的。 看问题要辩证的看嘛,听听总没什么坏处。 “那好吧,你想算什么?前程?或者姻缘?” “前程吧。” 姻缘有什么好问的,指腹为婚的事都还没解决呢,还问什么姻缘? 本就是随口问的,杨峥并未多想。 “哦。”王仔昔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手上连掐算都没有,直接便开口吟道: “身旺无倚财星全,官星怕逢七杀途。功名早遂学阴阳,时来依旧又改换。” 这……道长你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人家算卦不是还得问个生辰八字,看个手相什么的吗?或者摇个签筒,丢个龟壳铜钱,然后再掐掐手指,什么的。 您这甚至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手指连动一下都欠奉,直接就给出了批卦,您这有些太儿戏了吧? 好歹您也装装样子不是?您这让我怎么信? 看着杨峥一副欲言又止、满是疑虑的神色。 王仔昔淡淡一笑,“贫道知道再兴你不会信。” (╯‵□′)╯︵┻━┻ 你这让我怎么信阿喂。 “这个……道长不需要问一下小子的生辰八字?” 杨峥有意提醒,试探的问道。 王仔昔显然看穿了杨峥的想法,摆了摆手,“贫道非是街边卜算之流,我太平观的卜算之术也绝非寻常道术可比。” “天道如网,天机如目,道法如梭,只要掌握了纲,那这天道之中,一目一眼自在掌握,又何须那般繁琐?” 王仔昔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傲气和自信。 (キ`゚Д゚´)!! 杨峥不觉瞠目,道长,您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您这就掌握天道了? 杨峥一脸的不信。 若当真你有说的这般神妙的道术,那你岂不是随随便便便能洞察天机?那大宋还有何事不可平? 若有事,先占卜下,然后结果好就照着做,不好就改,这大宋早都兴旺发达了吧。 何至于还被辽人骑在头上? 你就吹吧! “太平观道法居然如此神妙?道长可否教我一二?” 杨峥面上做惊奇状,可是心中却越发的不信。 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人家吹牛逼的时候,自然要做好捧哏,不然岂不是尬吹? 作为一个自幼扶危济困,接触了各色人物的杨峥,早已熟读《情商》这本书,自是要让人家吹牛吹的尽兴,吹的满意。 “哦?你当真想学?” “自是当真。” 杨峥故作一番心向往之的表情。 可是王仔昔却不按套路出牌。 “呵呵,可惜贫道不能教你。” (╯‵□′)╯︵┻━┻ “这是为何?是法不轻传?亦或是小子资质过于愚钝?” “天下道法,有缘自可学得,又怎能局于门户之见?若都如此,则道门衰败亦。” 那就是我资质愚钝了? 你…… 够了啊,我就是捧个哏,给你个台阶,你怎么还喘上了? 真当小爷稀罕跟你学什么狗屁道法? “你与我道门有缘,只是你的缘法却不在贫道这里,贫道若是传你道法,便改了天机,于你于贫道都非好事。” 嚯,这……这话是怎么说的? 不想传就不想传呗,这借口找的,不愧是道法高深,拿缘分说事,只是人家都是‘我看你与我有缘’、‘我看此宝与我有缘’。 一般不都是,我看你与我西方有缘,然后收做弟子吗? 怎么到您这,都有缘了,还不收徒呢? 您这是什么套路?欲迎还拒? 套路深,佩服,佩服! 厉害,厉害! 反正我也不是当真想学,不过跟你客套客套,你不答应就对了,你若答应了,为难的可就是我了。 “这……还真是可惜。” 杨峥脸上满是遗憾,捧哏的戏已做足。 赶忙换了话题:“那不知道道长刚才对小子的批卦何解?” “字面意思。” (O_o)?? 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是放一起,我就一点也不明白了。 怎么着?懂的自然懂呗。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1 大宋国运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贫道泄露的天机已是太多,本来如你这般命格,我就不该卜算多言,今日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怕贫道要遭天噬。” (╯‵□′)╯︵┻━┻ 吃面不吃蒜,营养减一半。 啊呸,说话说一半,寿命减一半。 你个只会卖关子,吊人胃口的家伙,活该你遭天谴。 杨峥在心中将王仔昔深深的鄙视了一番。 既然直接问不行,那咱换个问法总行了吧。 “道长,外界一直盛传,洞微先生当年为御史中丞王黼批命“太平宰相,那不知道道长觉得我比那王黼如何?” 王仔昔好笑的看了杨峥一眼,杨峥的小聪明显然被他一眼看穿。 “一句太平宰相,可是让家师受了天道反噬,遭了不少苦。” 王仔昔脸上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说的表情。 同时还给了杨峥一个略带鄙夷的眼神。 (⊙o⊙)… 杨峥算是见识到了王仔昔的守口如瓶,心里虽然恨的牙痒痒,可是却拿王仔昔毫无办法。 知道自己从他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只能将王仔昔的批卦暗暗记在了心里,想着日后找人帮忙解个卦。 可是这个鄙夷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杨峥心中有些不爽。 “既然太平观在卜算一道上颇有造诣,那不知道长可知我大宋未来如何?” 哼哼,鄙视我? 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四五六来? 我还不信你能比我对未来知道的更清楚? 似是看出杨峥对自己的不满,王仔昔微不可查的晃了晃脑袋,“你这个问题,其实官家也曾问过家师。” “哦?那不知洞微先生是如何奏对的?” “其实这般卜算国运的事,家师是不愿接的,一来颇为耗费精神,二来泄露天机,必遭天谴。只是官家待家师颇为敬重,此番也是心忧国事,以一国之尊,多次恳求家师,家师这才松了口,决定为官家卜算,也算是全了官家礼遇之情。只不想……哎。” 怎么?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 杨峥充满了好奇,瞪大了眼睛等着王仔昔继续说下去。 “咳咳,贫道着象了,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 W( ̄_ ̄)W 别啊,你不能这么不地道吧? 这话总是说一半,这天还怎么聊? “后来呢?洞微先生卜算的结果呢?” 感受到杨峥幽怨的目光,王仔昔笑了一下,这一次居然没再卖关子,而是娓娓的向杨峥说出了当时的情景。 当日洞微先生王老志接了官家的请求,便吩咐了徒弟王仔昔守着,为其护法,不让任何人打扰,然后开始了闭关。 这一闭关便没了时日,要不是每日送进去的饭菜有被动过,王仔昔都要忍不住冲进关去。 直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王老志才破关而出。 出关之时,王老志形容憔悴,宛如枯槁,原本健壮饱满的身子,已经塌陷了下去,皮肤就像是挂在骨头上一般。王仔昔大惊失色,想要为王老志诊治,王老志却摆摆手,让王仔昔速速去请官家前来。 等到官家得了消息赶到的时候,看到王老志的惨相,官家动容不已。 王仔昔只记得,当时自家师父气息微弱的对官家说出了这次卜算的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七杀临身遇紫薇,破军武曲水做冢,贪狼擎羊陀罗命。” “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 “……” 看着杨峥几近抓狂的眼神,王仔昔嘴角扬了扬,却没有半分解释的意思。 杨峥再次碰了个软钉子,已经熟悉王仔昔这说话说一半的恶趣味,知道追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也不再多问。 “却不知,洞微先生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吗?” 王仔昔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不太好,天道反噬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怕是……” 杨峥心中一沉,本来还想要与王仔昔争辩的心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屋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道长,不知那位送我来此的姑娘何在?可否告知,让小子当面致谢。” 杨峥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出声打破了沉默。 “哦,你说她啊,这个,你们有缘自会再见。到时,你再谢她就是,无缘,那谢与不谢又有什么区别。” 神踏马的有缘自会相见,你这……问这这不说,问那那不说的,这天是没法聊了。 “道长,小子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叨扰道长了,这就告辞了。” “嗯,他日头疾若是再犯,你可再来我这,我再为你调养一番,总不会让你步了魏武帝之后尘。” 王仔昔点了点头,冲身边的知明小道士吩咐一句,“徒儿,你代为师送送再兴。” 去你的步魏武帝后尘,小爷我年纪轻轻,风华正茂,你这就咒我去死? 这是人干的事? “多谢道长,小子告辞。” 杨峥心头有气,一刻钟也不想再次多呆,起身离开。 出去的路上,杨峥依旧不死心,跟知明小道士,有一句没一句的套着话,状似不经意问道: “知明道长,方才你师父给我的批卦是什么意思?” “那批卦,这个,这个,小道才疏学浅,也并不是太清楚。” 知明?你的狄大人在哪里?你这什么都不知道,让狄大人怎么想? “那知明,对那批卦,你怎么看?” “唔,小道以为,师父的批卦大概是说,杨居士你财富有余,但官途坎坷,努力半生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嗯?杨峥闻言不觉皱起了眉头,自己将来会那么惨? 难怪王仔昔不肯说,这要是说了,自己定然是不信的。 目前看来,自己前途光明,就算确实有些阻碍,但是杨峥却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就是一个蔡京嘛,大不了熬到赵桓上位,小爷我还不信我出不了头。 不过这小道童知明倒是实诚,不像他那个无良的,说话只说一半的师父。 杨峥心头一喜,便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你师祖对大宋未来的那句批注是何意思?” “这个……” 小知明有些为难的挠了挠脑袋,“小道不是太清楚,只是觉得大概师公的意思是,大宋未来,定会大事发生,这大事将决定大宋兴亡,而能否安然渡过,就看大宋能否把握住机会了,这大事将是影响大宋百年未有的大变局,是危机也是机会。” 哦?可以啊,有些东西啊。 按照既定的历史,未来十年,正是大宋由盛转衰的关键时期,若非大宋一步步踏错,内忧外患,奸臣当道,叛乱四起,辽、金环伺,最终也不至于落到一个国破帝虏的地步。 这么看来,还真让王老志蒙对了? 亦或者是,这位官家敕封的,观妙明真洞微先生还真的能窥探天机,预知未来? 不过,这些话其实似四而非,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 大宋的衰败其实并非未来十年造成的,而是这百年来不断积累下来的弊病,日益复集而成。 大宋朝廷也早已认识到这个问题,从神宗变法开始,便是想要革新求变,让大宋重振荣光。 只是想法虽好,可是其中利益纠葛,派系斗争,却将原本富庶的大宋折腾的精疲力竭。 若是将大宋比作一个人,那么他原本是一个健康的人,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这人一不小心生了病,便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于是开始治,下猛药,各种虎狼之药一顿猛灌,刮骨疗毒。 可是,所谓是药三分毒,一番折腾下来,结果就是病治没治好不知道,人却因为这番折腾,身体毁了大半。 所以,与其说大宋是因为未来十年各种错误,累积而亡,不如说从神宗变法开始,大宋便已开始走向衰败。 尤其是到了徽宗这一代,不问苍天问鬼神,那还能有好了? 杨峥这么细一琢磨,觉得那卜卦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些轱辘话,怎么理解都行,怎么解释都对。 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失去了再研究下去的兴趣。 “对了,不知你那位师姐在何处修行?” 对卦文失了兴趣的杨峥,终于想起了那位送他来此的,名叫芝芝的姑娘。 “师姐?”知明想了一下,“杨居士说的是寒芝师姐吗?” 寒芝? 杨峥点了点头。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杨峥翻了个白眼,只能换了个问法,“小道长,你和你寒芝师姐很熟吗?” “那是自然,”知明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骄傲,“众多师兄弟里,师姐最是疼我,师姐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些新奇玩意。” “哦?那你和你师姐是怎么认识的?” “师姐跟我们同在山之中修行,上清宫与我们离得又不是太远,自然是识的,更何况师姐常来与师父走动,自是熟稔。” “那你们此前在哪座山中修行?” “自然是老君山啦。” 知明看着杨峥,一副你居然连老君山,这么有名的道家名山都不知道,当真是白活了,真是没有见识的表情。 →_→ 杨峥被一个小孩子揶揄了一下,也不着恼,继续问道:“那你还有你师姐是何时来的汴京城?” “前年呀,前年师祖得官家赏识,在这太平观中修行,便招了师父前来汴京,我们便都跟着来了。至于师姐,想来也是那个时候吧。” 杨峥心中一动,又跟小道童套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2 西方来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等到杨峥走远,知明小道士回到王仔昔身边。 “那位杨居士可是问了你些什么?”王仔昔手中把玩着一只龟甲,漫不经心的向徒弟问道。 “师父你怎么知道?” “呵,那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知明将自己与杨峥的话语,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给了王仔昔。 “哎呀,师父,我……我是不是泄露了天机?该不会也会遭到天谴吧?师父救我。” 知明突然惊呼一声,一脸紧张的望着王仔昔。 王仔昔摆了摆手,笑了一下,“无妨,你不过是说了你的想法而已,跟天机有什么关系?” “那,那可是我理解的不对?所以这才无关天机?” 王仔昔好笑的看着,紧张加疑惑的徒弟。 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从你师祖将这批卦说出来的那一刻,这天机便已不是天机了。” “那……” “那徒儿理解的可对?可有对杨居士说什么不该说的?” “哈哈,你怎么理解就怎么说,不用去管它对错。天机变化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你如何理解都可以。” “至于该不该说,反正你都已经说了,再说就算让杨居士知道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师父你方才为何不直接说给他听?”知明挠着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有些人,你把话跟他讲明了,讲透了,他可未必能听的进去。” “而且,这位杨居士,可是决定大宋未来走向的气运之子呢。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与他,说什么魏武与华佗之故事。” “嘶。”知明倒吸一口凉气,“师父你是说……。” “师父您是自比华佗,将他比作魏武帝?他……他配吗?他可还拿自己跟王黼比呢。” “呵,那可说不好。” “既然如此,那师父你方才为何不……” 知明想说的是,既然杨峥如此重要,刚才杨峥有意拜师,师父为何不收他? 王仔昔摆了摆手,“知明啊,此前你师祖强行窥伺天机,不仅自身受损,也是赌上了我们天心一脉的气运,以本派此时的气运,是断然容不下这般人物的,招他入门,对本派来说,非但无福,反遭灾祸。” “这……可是……” “好了,休要多问,这些时日你的修行还当抓紧,日后我们天心一脉还将有大难,到时,便就全靠你了。” …… 却说杨峥离了太平宫,一路疾驰,赶回了天波府,正遇到在门口焦急徘徊的方貌。 “少爷,你昨晚去哪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杨峥跟方貌大概解释了一下,这才让方貌放下心来。 杨峥回到屋中,想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贤者时间到底是怎么触发出来的,只是他尝试了半天,却始终不得要领。 这个破系统就是这点不好,一点提示都没有,一点也不智能,不像人家穿越带的系统,那人工智能程度高的都超过主角了,甚至能够直接挂机交给系统托管,可他这个,只有冰冷的通知,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峥感觉自己连系统的全貌都没有看到,说不沮丧那是不可能的。 杨峥有些无奈,索性再次出了门,直奔陈府而去,他还没弄清那句老虎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等他到了陈府,却不想居然吃了个闭门羹,陈轩去兵部了,不在家,陈岚则是直接让丫鬟告诉他,自己要静心礼佛,不见。 (O_o)?? 这到底是怎么了,前两天还好好的,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 杨峥只得悻悻的离开,索性回了家,闷头修炼,还不信自己一个有系统加持的人,还比不过家里这几个土著了? 毕竟他们的本事还是自己教的呢,怎么也不能让徒弟把师父比下去了不是。 如此,杨峥索性每日里埋头苦修,时不时的去找林冲请教一下枪法,毕竟搭上了林冲这条线,杨峥还是想要与林冲把羁绊建立起来的,怎么说林冲也算是他的童年偶像。 就这样一切相安无事,时间过得很快,眼瞅着大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些时日以来,杨峥已经放弃了,无论他怎么修炼,在箭术上他始终赶不上庞万春,在轻功上始终差方貌一筹。 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有的事大概也许是注定,既然无法改变,那不如躺平任艹。 所以,杨峥索性将功夫都放在了打磨枪法上。 尽管没有系统的加持,但杨峥在枪法一道上,确实有些天赋。 而且,有林冲这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喂招,杨峥的枪法想不精进都难。 所以,这些时日的苦修也不是没有结果,若是单论枪法,以前还能在杨峥手下走上几十回合的方貌和庞万春,如今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是林教头,也是对杨峥的枪法赞不绝口,直夸杨峥天赋了得,枪法已算是登堂入室,颇为不俗了。 虽然木桶效应告诉大家,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短板有多短,可是马太效应又告诉大家,强者恒强。 杨峥总算是靠着一手精妙的枪法,在家里教方貌和庞万春重新做人,将自己的威信再次树立起来,让大家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当家。 …… 杨峥此时正赤着上身,在自家后院的演武场上,挥舞着长枪。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练枪,走走走,快跟我走。” 张浚一进门就冲过来,拉着杨峥就要走。 不过张浚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杨峥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张浚自己反倒差点一个踉跄。 见杨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张浚哎呦一声。 “大哥诶,你整日里窝在家里就知道练功,有什么意思?走走走,弟弟我今天,带你出去热闹热闹。” “不去。” 喝花酒有什么热闹的? 一群庸脂俗粉,也就你们几个整日里自命风流,喜欢往前凑。 而且哪次去不是小爷我付钱?用小爷的钱为你凑个热闹,小爷这凑的是热闹吗? 小爷那凑的是寂寞。 再说了,喝花酒哪有大枪好玩? 是大枪不够亮吗?还是是虐菜它不够香? 杨峥扫了一眼一旁一脸苦色陪他练枪的方貌和庞万春,不由勾了勾嘴角。 “哎呀,大哥,你还不知道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再说知道了也没兴趣。 张浚见杨峥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表情,也不藏着了。 “大哥,今日京城有大热闹,”张浚一脸的神神秘秘,“智苦大师就要来京城了!” 智苦大师?不认识。他只认识一个叫智深的武痴。 这些大师起名,为何这么草率?真的没有叫智杖大师的吗? 杨峥有些奇怪的看着张浚,这叫什么热闹? 一个和尚而已,大相国寺的和尚多了去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而且你不是儒生吗?什么时候对佛法感兴趣了? “大哥,你不知智苦大师?” 一看杨峥表情,张浚便知道,自己白激动了半天,感情自家这位大哥啥也不知道。 得嘞,科普安排。 “大哥,这智苦大师可是为有道高僧。” 没道的那能叫大师?听着张浚的废话,杨峥不耐的翻了个白眼。 “智苦大师,自幼在佛门圣地五台山出家修行,佛法颇深,二十年前,智苦大师深感佛门经义之不足,尤其是唐末纷乱,战火连连,导致佛家经典十不存一。智苦大师便发下宏远,要效仿昔日大唐高僧玄奘法师,往西域天竺求取真经,不取真经绝不回返中土。” “当时先皇得知,还曾亲自为其送行,一如当年唐皇李世民礼送玄奘之举,当时更是传为一段佳话。” “可是,大哥,你造吗?” 不造,我啥也不造。 “这位智苦大师就要回来了!”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试问谁能把一件事坚持二十年?智苦大师当真是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是能够比肩玄奘法师的人物。这般人物,如何能不让人激动?” “大哥,据说智苦大师今日便能到京城了。” “大哥,快快快,随我出城前去看看,听说好多人都去了,我们现在出发,还能赶个前面的位置,看智苦大师一眼。” “哦?” 原来你是个饭圈男孩。 看着自己眼前这位,激动的像极了,为偶像接机的小粉丝,的结拜义弟,杨峥不由失笑。 行吧,既然弟弟想要去给偶像接机,那就陪着走一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宅的也实在有些久了,是该出门活动活动了。 看着换了身衣服,跟着张浚除了门的杨峥背影,方貌和庞万春齐齐的松了口气。 两人互看一眼,不禁热泪盈眶,少爷可算是出去了。 再不出去,他们感觉就要废了。 少爷太狠了,每天啥也不干,就是拉着他两练枪,可你要说互有胜负也还行,可是单方面的屠杀有什么意思? 两人很想说,少爷你都大伯凯尔,尬的籁氪了,就不能换两只羊薅吗? 作为王者,天天虐青铜有意思吗? 您不知道,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的道理吗?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3 智苦大师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跟着张浚一路朝西门而去。 一路上往西门去的行人络绎不绝,看样子似乎都是去接机,哦不,去迎接智苦大师的。 杨峥看着三五成群,朝西而去的兴奋人群,暗暗咋舌,看起来,这位智苦大师流量很大,粉丝不少啊。 等到出了城,被张浚拉着一路出了城西快五里地,人群就都没断过。 而到了城西十里亭这里,更是聚集了满满当当的人,那当真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杨峥和张浚挤过去,找个视野好的地方,却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一眼望去,不下万人,而且还一个个都神情激动,翘首以盼。 杨峥心惊不已,这是什么情况,好家伙,这得是顶流了吧,顶流就是这种实力吗?接机的粉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如斯恐怖! 嘶,前面的,你踩我脚了! “德远,这……这位智苦大师很出名吗?” 杨峥有些茫然的问道。 如果流量这么有用,谁还埋头苦干,做什么实力派? 看到自家大哥这个反应,张浚终于露出笑意。 我就说嘛,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大哥刚才一定是拿错了剧本。 “大哥,这可是先皇钦点的西行高僧,大哥你想想当年的玄奘法师,今日这些不过是小场面。” 早说了大哥你该出来开开眼界,见见世面,整日里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杨峥吞了口唾沫,不是他没见过大场面,后世比这大的场面多了去了。 尤其是一到黄金周,那旅游景点漫山遍野全是人的景象,可比现在壮观多了。 可是那是在后世啊。 是一千年以后,所有人都遗忘了我,那时红色黄昏的沙漠…… 能有谁~ 咳咳,扯远了,现在是在大宋啊。 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大宋啊! 因为一个人,一个消失了二十年的人,能让这么多人自发的聚集到这里,只为了看这个人一眼,那这个人得有多大的魅力? 一句万人空巷,已是不足以形容。 这到底是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仅能让女人倾倒,还能让男人俯首。 杨峥心中升起了好奇。 看着杨峥脸上的表情,张浚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杨峥和张浚挤不上前,索性在官道旁找了棵较高的大树,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这一下倒是视野开阔,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远处连绵起伏的人海,让杨峥看的头皮发麻,人海中有男人,有女人,有富商,有小贩,有贵妇小姐,也有平头百姓。 此时他们都做着同样的动作,都翘首以盼,满含期待的看向西方,等待着辣个男人的出现。 而远处五里亭那里,杨峥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杨峥还是认出了那几个人。 正中盘腿跌坐,一脸宝相庄严的,正是大相国寺主持智清大师。 另一个站在一旁来回走动,不时挠头的,除了智深大和尚还有谁。 而陪在智清大师身旁端坐的,却是让杨峥连吃多日闭门羹,百思不得骑姐,他的小老虎陈岚陈妙常。 陈妙常此时一身僧衣,神情肃穆,一副脱俗出尘的气息,陪在智清身旁。 杨峥撇了撇嘴,一时气苦,几日不见,好端端的未婚妻又变成了小尼姑,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杨峥有心上前去找陈岚,但是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人群,终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找了个粗壮的树枝骑坐上去,斜靠着等着辣个男人的到来。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物,能引得汴京城中,这许许多多的人出城前来迎接。 “来了,来了。” “他Lei了。” “辣个男人来了。” 就在杨峥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将杨峥吵醒。 杨峥顺着众人目光方向看过去,就见远处的官道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而随着身影迈步向前,此前堵在官道上的人群纷纷向官道两旁让开,为那身影让出路来。 等到那身影渐渐走近,杨峥这才看清。 那是一个身着麻衣僧袍,手持禅杖的瘦削和尚。和尚面容苍老,脸上满是风尘之色,身上的僧衣虽然陈旧,打满补丁,却不显凌乱,依旧规整。 那和尚身子挺直,眼神坚定,自有一股坚毅自信的气质油然而生。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顶级偶像智苦大师了。 杨峥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觉察到这位智苦大师的不凡。 不同于智清大师的和善亲近,智深和尚憨莽,智苦大师带着的是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不自觉便让人生出崇敬之情。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朝前走着,随着他的走动,他身前的人群自动散开,让出路来,等他走过,又在他身后缓缓合拢,追随这他的脚步。 仿佛整个天地间有一束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走到哪里,光就照到哪里,当真是万民来朝,群邪退散。 随着那智苦的走动,所过之处,人群禁声,一个个虔诚的朝智苦行礼,智苦面带微笑,轻轻颔首,以示回礼,脚下却是半点不停,似缓实疾,而围绕着他的人群,也不见半点散乱,秩序井然。 杨峥不由感叹,不知道是智苦的魅力太大,还是这群粉丝素质太高?这要是有人心怀不轨,整出点事来,怕是开封府都兜不住。 不过话说,这么多的人在城外聚集,这大的动静,开封府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是,为何不见有开封府的衙役前来维持秩序? 莫不是这王革,当真心大,不怕出事吗?不怕自己的乌纱帽不保吗? 这事,有些不对劲啊。 就在杨峥心中暗戳戳的猜测之时,智苦已经缓步来到了五里亭近前。 五里亭中智清大师轻咳一声,站起身来,领着智深和陈岚等一众大相国寺的和尚,迎着智苦走上前去。 “阿弥陀佛,智苦师弟,一路辛苦了。” “阿弥陀佛,见过师兄,贫僧幸不辱命。” 智苦朝智清行了个佛礼,微微侧身,示意身后一直紧跟着的两位弟子,将一直挑在肩头的担子放了下来。 “师兄,此处一共九九八十一本真经,皆是贫僧此番西行所得,还请师兄过目。” 智清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僧众结果担子,走过去扶住智苦,“师弟,这些年,苦了你了。” “为众生求取佛法真经,何苦之有。贫僧唯愿,以贫僧此番行事,能为众生拨开云雾,让世间少些疾苦,多些良善,仅此而已。” “更何况,此乃陛下交托贫僧的重任,贫僧自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智清闻言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了,师兄,为何不见陛下……?陛下可是有事耽搁了?” “这个……”智清沉默半晌,这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师弟,此事容后再说,你一路劳苦,我们先回大相国寺。” “阿弥陀佛。” 智苦心中一沉,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脸上不悲不喜,闻言只是口呼一声佛号。 “师兄,且稍等我一下。” 智苦直起身,环目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双手合十,朝着四周行礼。 然后朗声说道:“感谢诸位施主前来,贫僧心感惭愧,贫僧此番西行,行当年玄奘法师之故事,求取大乘佛法八十一卷,惟愿天下众生,得传真经,少些疾苦。” “大师,还请传我真经,我定不负大师所传。” “对对,大师,还请传我等真经!” 智苦一句话,便让下面沸腾了起来。 智苦抬手虚按,待到声音稍息,智苦这才继续说道: “诸位施主,贫僧此番,还将留驻大相国寺一段时间,真经佛法也将暂时收入大相国寺藏经阁之中,各位施主,若是有心,可来大相国寺借阅探讨,贫僧也会择日开坛讲法,与诸位施主共研佛法。” “定去叨扰大师,聆听大师教诲!” 下面一阵兴奋的附和之声响起。 “今日,贫僧一路风尘,请诸位施主见谅,允许贫僧回寺中稍作休整,此番还请各位施主依序回返,勿要惊扰城中百姓,还请诸位施主,将此事带贫僧通传,贫僧在此谢过!” “阿弥陀佛。”智苦再次传声。 “感谢大师传法!” “我们一定去!” “大师高义!” “大师菩萨心肠,谢大师!” 人群中一阵激动,传来一阵阵的高呼,久久不散。 智清闻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智苦只在原地,朝众人微笑颔首,目送众人有序离去。 “大哥,大哥,你听见了吗?智苦大师日后要开坛讲法。” 张浚一脸激动的抓着杨峥左摇右晃。 不是,至于这么激动吗? 杨峥无语的双眼一番,心中感慨,瞧瞧人家这话说的,不愧是顶流啊。 这号召力,当真是杠杠的,这声势,当真厉害。 这日后若是开坛传法,还不得挤破头去?得赶上日后顶流明星的演唱会了吧。 了不得呀,了不得。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4 佛道相争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好不容易的安抚好了激动的粉丝,平平安安的返回了大相国寺,刚刚进入智清的僧舍,屏退其他人,根本顾不上修整,智苦便急不可耐的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智清苦笑一下,“师弟,你离开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大宋早已变了天地。” 等到智苦从智清口中得知了,亲自送他西行的哲宗皇帝,已经不在了。如今大宋主政的官家崇信道法,以道门为重。智苦不由皱起了眉头。 “师兄,如此说来,我佛门如今算是旁落了?” “阿弥陀佛,倒也不算,官家如今虽然崇道,但也并未抑佛,不然这大相国寺也不至于能在汴京城中立足。” “况且,今日城外景象你也见了,信众繁多,足可见我佛门依旧昌盛。” “可是,师兄,你没发现今日城外来人中,一个达官贵胄也没有吗?开封府甚至连个衙差都没有派来。” “阿弥陀佛。”智清闻言宣了声佛号,沉默了下去。 “师兄,如此下去可不行,你忘了二十年前,我为何要踏上西行之路?” 二十年前,高太后崩逝,哲宗皇帝初掌朝政,意欲继承神宗皇帝之遗志,变法革新,罢旧党范纯仁、吕大防等,起用章惇、曾布等新党。 只是变法困难重重,改革进度不尽如人意,在朝堂之上难有突破,这时哲宗皇帝将目光转移到了宗教之上。 其时大宋崇道,佛门旁落,佛门领袖五台山慧海禅师,敏锐的扑捉到了这次机会。 寻了个时机,以寻求真经佛法为名,向哲宗皇帝进言,欲要效仿昔日唐代高僧玄奘之故事,西行往天竺求取真经。 慧法禅师钦点自己最优秀的弟子智苦,跋涉万里之遥,远赴天竺求取真经,只为换一个佛门崛起的机会。 慧海法师的这个想法与哲宗皇帝不谋而合,哲宗皇帝正苦于没有破局之法,慧海法师便送来了枕头,自是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如此这般,才有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盛景,当时整个汴京城都为之震动。 当时,这件事还没开始,慧海法师便开始造势,一时间,佛门将有高僧,往西域求取真经的事,在汴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热点头条,持续霸榜。 等到势造够了,慧海便定下日子,安排智苦从大相国寺出发。 出发那日,汴京城人头攒动,上到王公贵胄、文武百官,下到商贾贵妇,贩夫走卒,几乎倾巢而出。 在哲宗皇帝的亲自带领下,礼送智苦出城,并且一路送到了五里亭,才依依惜别。 哲宗皇帝更是拉着智苦的手,千叮万嘱,以七宝袈裟、九锡禅杖相赠,并与智苦约定,等到他日智苦取得真经回来,再在此处五里亭恭候相迎。 一切尽皆效仿唐皇当年,可谓一时盛景。 当时智苦备受感动,因此这二十年来,历经险阻,百般艰苦,都咬牙抗了过来,便是不想辜负哲宗陛下所托。 可是那曾想,转眼二十年过去,智苦不负所托,回返汴京,可是却已物是人非已。 师父慧海禅师早已仙逝,他苦苦期盼的佛门大兴,却还没有看到。哲宗皇帝也已英年早逝,一心推进的变法维新也半道崩楚。 智苦二十年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这让智苦如何能够甘心?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二十年前他离开时,是五台山最具慧根,最优秀的弟子,只为了佛门大兴的梦想,毅然踏上了西行之路。 可是二十年后,他携真经,王者归来,大宋却早已变了模样。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让人放出消息,为自己的强势回归造势,就是为了今日能够在汴京城再创辉煌,引起一波远比二十年前,他离开时更大的高潮。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设想的官家亲至、出城相迎;王公贵胄无不追捧;文武百官无不仰慕,全城百姓无不高呼,一样也没有实现。 虽然人确实来了不少,可是不过是一些贩夫走卒、平头百姓而已,与他的期盼相差甚远,这落差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师兄,想二十年前我离开的时候,那是何等盛景,官家亲至,朝中文武百官悉数到场,信众何止今日十倍。可是今天呢?师父他所望之佛门大兴的场面呢?” 智苦神情有些激动。 “阿弥陀佛。师弟,你着相了。” 智清无言以对,只能口呼佛号。 智苦却满不在乎,“师兄,师父让你们振兴佛门,二十年过去,你们就给师父这般回答吗?” “师弟,这朝堂风云变幻,非人力所能掌控,而且,我佛门乃是方外之人,如今我佛门也算昌盛,……” “师兄,”智苦有些不满的打断了智清的话,“你忘了师父的志愿了吗?你忍心看着师父多年心血白费吗?” “阿弥陀佛。” 智清再度沉默。 智苦见智清不说话,挑了挑眉。 “师兄,我听闻那道门魁首王老志遭了天谴,怕是要不行了,我们何不抓住这个机会,弘扬佛法,重振佛门?” 智清眼皮一抬,若有所思的看了智苦一眼。 “师弟,你今日方才进城,如何知道此事?” 智苦淡淡一笑,并未正面回应。 “师兄,看来你也知道此事,你以为这事,可为否?” 智清想了想,摇了摇头,“师弟,我佛门今日之局面来之不易,如今尚可,莫要多做,一切当以稳妥为重。” 稳?一味求问,如何能够让佛门大兴?还不得任由道门兴风作浪? 智苦对智清的话不以为然,眼神锐利的盯着智清:“师兄,既如此,师弟我便拿主意了。” “师兄,我意欲七日后,在大相国寺开坛讲法,弘扬大乘佛法,还请师兄应允,为我准备道场。” “你想清楚了?” 智清与智苦对视半晌,看出了智苦眼中的坚定,深深的叹了口气,合上了眼睑,低呼一声,“阿弥陀佛。” …… 而与此同时,在汴京城的另一处,也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太平观。 “师伯,今日那智苦可是造了偌大的声势,绝非易于之辈,师伯不可不防啊。” 一个一身道袍的少女盘坐在下首,满脸担忧的,对上首的王仔昔说道。 杨峥若是在此,便能认出这个一身道袍的少女,正是那日在在大相国寺的少女芝芝,只是此时一身道袍,面容郑重,没有了那日的娇俏,气质大变,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王仔昔脸上古井无波,似乎没有听到寒芝的话。 寒芝皱了皱眉,有些着急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王仔昔摆了摆手,“寒芝啊,我道门如今得官家垂询,已是盛极一时,要知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此乃天之道,莫要强求。” “师伯,可这……,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就这般任由佛门欺负到我们头上?若是让佛门得了势,那我道门岂不是,又要回到当年那般困境之中?” 寒芝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委屈的说道。 王仔昔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师伯……”寒芝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寒芝,你去看看你师祖吧。” 寒芝有些诧异,看向王仔昔,见王仔昔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带着一丝愁容,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带着一丝颤声问道:“师伯,师祖他……怎么样了?” “哎,”王仔昔叹了口气,“你师祖他……怕是就在这两日了。” “什么?”寒芝惊的站了起来,“师祖他……” “去吧,去看看你师叔祖吧。” 王仔昔挥了挥手,示意寒芝快去,寒芝也不及多礼,转身冲出了房间。 “哎,多事之秋啊。” 王仔昔深深的叹了口气。 …… “师祖……” 寒芝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老者。 此时的王老志面容枯槁,身形瘦削的仿佛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 听到寒芝的声音,王老志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抽了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 寒芝看着王老志这般情形,鼻头一酸,眼中已有泪光闪现。 “寒……寒芝……啊,不……不要……难过,一切皆是……定数,这是老道……自己选的,只是……这些年……苦了你了,日后……莫要强求。” 王老志努力的磕磕绊绊的叮嘱了寒芝一句,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费力的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寒芝离开,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寒芝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对着王老志施了个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莫要强求?莫要强求! 无论师祖还是师伯,都叮嘱她莫要强求,可是在这汴京城中,要想立足,又如何能够不强求? 站在院中,寒芝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情绪压下,便要抬脚离开。 “寒芝。”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寒芝转过头来,看向声音处,却见一个中年道人,从屋檐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师叔。”寒芝看清来人,有些惊讶,赶忙朝来人行了个礼,“师叔你怎么在这?”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5 佛门盛会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来人寒芝自是认识,道号冲灵,俗名林灵素,虽然并非王老志的亲传弟子,但是道门一家,按辈分算与冲隐处士王仔昔和她师父冲妙真君虞仙姑同辈,算是他们的师弟。 “你师祖他如今这般样子,我又如何能不来?”林灵素叹了口气。 寒芝闻言又想起师祖那般惨状,不禁默然。 院中一片沉默,终于还是林灵素打破了沉默。 “今日万胜门外的事,你知道了吧。” 万胜门便是汴京城的西门,因得胜班师回朝的禁军,常从此处入城而得名。 寒芝一愣,知道林灵素说的是今日佛门,做的那一场盛事,不觉点了点头。 “寒芝,你怎么看?” 寒芝又想起此前跟师伯王仔昔的对话,虽然心头不认可,但是此时林灵素问起,寒芝不知其何意,所以摇了摇头,看向林灵素:“师叔以为呢?” 林灵素见寒芝这般反应,不觉嗤笑一声,“看来师兄定是与你说什么盛极而衰,交代你莫要多做了吧。” 寒芝有些讶异的看向林灵素。 “如今你师祖受了重创,佛门这明显是得了消息,想要做过一场,与我道门争一争高下。这都被人欺上头来了,若是不予反击,日后我道门如何在大宋立足?也就师兄他抱着清静无为,万物不争的心态。” “可是他也不想想,若是不争,我道门何来今日之局面?若是不争,寒芝你这些年来做的这么多努力,岂不都是白费?” “你可知二十年前,那慧海为何要弄什么西行取经之事?” “不过是因为他棋差一招,在上一轮道门与佛门的争斗中,被你师祖胜了,落了下风,他想要寻求机会,扳回一局罢了。只是没想到这慧海当真能够隐忍,这一局居然藏了二十年才发动。” “今日万胜门外这一场,不过是这一轮争锋开始的信号而已。” 听到这般密辛,寒芝有些惊讶,有些不解的看向林灵素:“师叔,需要我做什么?” 林灵素闻言,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自家这个聪慧的师侄已是听进去了。 林灵素也不端着,凑过去,小声的与寒芝耳语几句。 寒芝一边听着林灵素的安排一边点头。 …… 两日后。 坊间传出消息,观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为突破境界,决意闭死关修行,向官家请辞。官家百般劝解,却都被王老志婉拒。 官家无法,只得同意王老志所请,准了王老志的请辞。 不过官家心中放不下,进封王老志的首席大弟子,王仔昔为“通妙先生”,接掌王老志之职,将太平观擢升太平宫,赐予王仔昔作为修行道场,并另赐下各类道家珍宝法器。 这一消息对普通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多感觉,可是却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尤其是一些知道内情的,一时间都各怀心思。 可还没等这一消息被消化,紧接着大相国寺便放出风来,西行归来的智苦大师,将于七日后在大相国寺开坛讲法,向众生讲经,弘扬大乘佛法,普惠世人。让佛门的光,照在这汴京城的大地上。 与上一条消息相比,这条消息的反响却截然相反,朝中文武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可是汴京城中的百姓却激动不已,尤其是一些那日参与了前去迎接智苦的百姓。 一个个都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去大相国寺门口排队等候。就仿佛那是什么灵丹妙药,听了智苦传法便能药到病除,陈疴尽去,增长寿元,而晚去一步,板蓝根、莲花清瘟就要卖完了一般。 …… 听到消息的时候,杨峥心头一动,没想到前几日见过的冲隐真人王仔昔,这么快便接掌了其师之职。 “大哥,你听说了吗?智苦大师七日后开坛讲法,你定要与我同去,一起聆听智苦大师的教诲。” 而张浚这两日都在拉着杨峥,在说智苦的事,说的杨峥不胜其烦。 杨峥心道,这智苦大师的魅力也太大了,就这么一个消失了二十年的人,居然能让人如此痴迷,当真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如张浚这般,要知道二十年前,张浚可还没有出生呢,不可能听说过智苦的名号,却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影响的。 所以这大概就是顶流了吧,这就是偶像的魅力啊,过几日还要开专场演唱会,哦不,开坛讲法,乖乖,这智苦大师不一般啊。 不过这些跟杨峥关系不大,他不怎么放在心上,要不是张浚非要拉着他去,他一点也不关心此事,根本不想去什么法会。 法会什么的有什么意思,是飞鹰走狗的少爷生活不舒坦吗?还是在家里虐菜它不香吗? 不过世事无绝对,有时候,打脸来的总是如此之快。 “不知殿下深夜召学生前来所谓何事?” 杨峥一脸懵逼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太子赵桓。 “再兴,你来了。”赵桓从沉思中醒过神来。 “再兴,找你来,是有一事想让你帮孤参详参详。” 杨峥垂首,等着赵桓继续说下去。 “今日父皇召孤前去,让孤去参加七日后,大相国寺智苦大师召开的法会,可是你知道,父皇他崇尚道法,如今却让我去参加佛会,父王这到底是何用意?” 赵桓搓着手不停的来回走动。 嗯?杨峥消化着赵桓的话,也不由生出了疑惑,官家这番迷惑行为到底有什么深意? 是为了平衡佛道?还是要释放什么信号?一时间杨峥也有些弄不明白。 “学生以为,陛下大概是想让殿下向佛门示好,好让佛门不至于以为自己受了冷落,陛下崇道,今日再次册封了道门,自是不好露面,因此只好由殿下您出面安抚了。” 赵桓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再兴你以为,孤该去?” “去,必须去,还得大张旗鼓的去。” “好,既如此,再兴你到时陪孤走一趟吧。” 呃,好吧,真香。 …… 七日后。 大相国寺外。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锣鼓喧天,鞭爆齐鸣。 排队来听智苦大师传法的人群,由山门处已经排到了御街之上,又沿着御街一路排到了朱雀门。 光是这队伍的壮观程度,便远超过往,甚至比那日万胜门外迎接智苦,更为庞大。 “师兄,今日便是我佛门振兴的开始。我要这‘资圣熏风’重现汴京。” 智苦站在大相国寺资圣阁上,俯瞰着大相国寺,寺里寺外挤满的人群,心中舒畅,豪情万丈。 资圣阁乃是大相国寺中最高的建筑,资圣阁是一座佛塔,塔高十余丈,共有六层,用以存放大相国寺历代高僧之舍利。站在资圣阁最顶层,可俯瞰汴京城,将汴京城南城尽收眼底。 资圣阁原名排云阁,咸平五年(公元1002年),真宗为排云阁赐名资圣阁,寓意资助圣政之意。 因为真宗赐名之故,大相国寺一时间香火旺盛,使得资圣阁内外香烟缭绕,远远望去,仿佛于云山雾海之间一般,被称为“资圣熏风”,乃是当时汴京城有名的盛景之一。 只是这些年来,大相国寺的香火大不如前,很难再看到这般景象。 “阿弥陀佛。”与智苦站在一起的智清低唱佛号,面色平淡,对智苦的话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蹬蹬蹬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师父,师叔,太子殿下来了。”德方小跑着冲上了资圣阁阁顶。 “哈哈哈,好好好,师兄,你看,我佛门离大兴不远矣。” 智苦意气风发,也不等智清回话,便催促德方。 “德方,前头带路,速速与我前去恭迎太子殿下。” 德方看了眼师父智清,见其点头,便转身引着智苦下了资圣阁。 而此时大相国寺的山门外。 杨峥正瞪着眼前,身着一身湖绿色淡雅长裙,以轻纱遮面的女子。 “杨公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咳,”杨峥收回目光,面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没想到,小姐也对着法会感兴趣,还请师师小姐莫怪。” 此时站在他对面的正是风月醉花楼的头牌李师师。 李师师星眸一翻,白了杨峥一眼,“怎么?许你杨公子来的,就不许我来的?还不许人家信佛了?杨公子未免有些太过霸道了吧。” 杨峥被李师师挤兑的无言以对。 心里却在大吼,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 杨峥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子赵桓和另一边的张浚,心头一阵悲苦。 “见过师师小姐。” 倒是赵桓,上前恭敬的对李师师行了个礼。 不行礼不行啊,这可是他老爹给他找的后妈,虽然没有公布,咱可以当做不知,但是老爹的面子不能不给啊。 尤其是上次他去风月醉花楼的事,被老爹知道后,老爹旁敲侧击的暗暗警告了他一番。 所以此时,赵桓对李师师心中不敢有半分轻慢之心,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毕竟他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 李师师倒是被赵桓这般正经,搞的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向赵桓回礼。 赵桓拽了拽杨峥衣袖,然后朝杨峥使了个眼色。 杨峥心中憋屈,但此时也只能忍着,恭敬的朝李师师行了个礼。 李师师见杨峥这幅吃瘪的样子,不觉嬉笑一声,顿时心情大好。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6 开坛讲法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太子殿下,贫僧智苦,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前来,疏忽怠慢,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这时,智苦已经在德方的带领下,来到了赵桓面前。 赵桓打量了一番智苦,要说智苦这几日来,倒是好生休养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再换上一身崭新的袈裟,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有道高僧的味道。 赵桓点了点头,“有劳大师,听闻大师跋涉万里,远赴西域,为我大宋黎民百姓迎取真经,殊为不易,实乃我大宋之楷模,知道大师今日要开坛讲法,孤特意来聆听大师教诲,没有打扰到大师吧?” “殿下客气,殿下能来,实乃看的起贫僧,又何来打扰之说。” 大家都是场面人,场面话自是说的滴水不漏。 赵桓又将杨峥、张浚、李师师介绍给智苦,智苦自是一一招呼。 张浚此时自是欢喜不已,一副见了偶像的样子。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整个人顿时化身迷弟,就差冲上去请智苦签名合照了,如果他知道什么是签名合照的话。 智苦请德方将赵桓一行引入贵宾席位。 此时大相国寺正殿前方的小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作为法坛,作为智苦讲法之处。 法坛并不大,不过几尺见方,也就容得一人站立其上,但是法坛高达三丈,就连山门外都可以看见。 而法坛的前方放了无数蒲团,这变是所谓的贵宾席位。不过是更靠近法坛一些,有个蒲团能够端坐于前而已。 这显然就是智苦思虑不周了,没有准备的更为妥帖,这也就是太子,而且年纪也轻,好说话,这要真是官家来了,那变是失礼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从那日迎接看出了些情况,所以原本以为,今日不会有什么达官贵人前来,毕竟那日在城外迎接的队伍里,他可没有看到任何达官贵人。 而且,通过这几日的打探,智苦心里也有了计较,觉得如今大宋官家崇道,所以其下文武百官自也是有样学样。 楚王好细腰,上好之,下必效之。 所以管中窥豹,智苦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今日来的都是普通百姓,最多不过是城中富户。 所以智苦让人将法坛造的高高的,想让城中更多的人都能看到他,都能聆听到他讲的佛法。 要不是在资圣阁中讲法无法让别人看到他,也无法将他的声音扩散出去,他恨不得自己站在资圣阁的阁顶讲法,让全汴京城的人都能看到他,听到他。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居然来了,若是早知太子回来,他定会让人将法坛造的大一点,让太子与他同台,让旁人都能看到太子对他的重视和亲近。 然而现在已是于事无补,想要再改造法坛已是来不及。 智苦只能后悔自己大意。 倒是赵桓和杨峥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今日不用受那万众瞩目的煎熬之苦了。 智苦陪着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告罪一声,退下去准备。 那边厢也大相国寺也开始慢慢的放人进来,在赵桓他们身后端坐。 不多时,赵桓他们身后已经坐的满满当当,能到这里坐下的多是城中富户,也不乏收到消息的权贵极其家眷,甚至还有人上来向赵桓行礼问候,刷个存在感。 也有认出杨峥的,毕竟杨峥当初大闹明德门的事迹,过去了也才没两月,大小也还算是汴京城过气流量小生,多少还是有些人面。 不过更多的是认出李师师来的,来的这些权贵就算没见过,也听过李师师的大名,毕竟官家的风流八卦,在民间的传诵度还是很高的,就不说在权贵之间了。 杨峥几人也只能一一应付,客气回礼,弄得不胜其烦。 只有张浚看着几人疲于应付,而他却无人问津,心中有些酸楚,我留候后人,预定的新科进士就这么没有牌面的吗? 喂喂,好歹明德门前,我张浚也是幕后策划之一,难道没人知道我这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明德门下的留候后人吗?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他张浚,此时,跟赵桓、杨峥、李师师比起来,就是个素人,就是这么的没有任何牌面。 好在这些人都是体面人,懂得规矩,打了招呼之后便找地方坐下,也不过多打扰,这才让杨峥几人好受了一些。 不过能够进到寺里的毕竟是少数,还有不少人被堵在了寺外,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等到日上三竿,大相国寺钟楼的大钟敲响九下,智苦缓步而出,登上了法坛。 此时智苦换了一身大红色金丝袈裟,袈裟上镶嵌有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等佛门七宝,手持一根金光闪闪的九锡禅杖。 在阳光的照耀下,再配上智苦那硕大的光头灯泡,整个人明光闪烁、烨烨生辉,散发着光芒。 此时阳光正盛,智苦整个人仿佛另一个太阳,璀璨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阿弥陀佛。”智苦站与高台之上,口宣一声佛号。 也不知智苦用了什么手段,这声佛号仿佛不是在耳边响起,而是在每个人的心中响起,给人一种庄严安定之感,让人烦躁尽消。 不管是寺内还是寺外,顿时安静了下来,满是期盼的等待智苦的讲法。 杨峥看的暗暗咋舌,好家伙,有点东西啊。 “贫僧智苦,二十年前奉先皇之命,往万里之遥的天竺,求取真经……” 智苦在上面声如洪钟,口若悬河,直讲的唾沫横飞,让人振聋发聩,寺内寺外听其讲经的信徒,无不一脸虔诚,满眼专注。 杨峥努力的让自己集中精神,聆听智苦大师讲法,可是也不知是最近几日练功太过辛苦,还是昨晚上没有睡好,杨峥拼劲全力,跟自己的眼皮抗争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捣起了蒜来。 不知过了多久…… “大师,佛说众生平等,可是你看我们能坐在这院里,可是却还有那许多人却被拦在了寺外,这是何其的不公啊?” 这时,一个声音将杨峥从迷迷糊糊中唤醒了过来,杨峥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张浚,以眼神询问发生了何事。 张浚凑到杨峥耳边,悄声耳语。 原来智苦大师这一讲已经讲了近两个时辰,准备结束今日的讲法,结束前例行的询问了一句,大家对他所讲可有疑问。 下面一众听讲的信众,自是有些许问题,不过问题都是关于智苦方才所讲,对佛法经义的理解,智苦都已一一解答。 就在智苦准备宣布结束的时候,却不想有人提出了一个略显尖锐的问题。 这问题显然是在这近前听讲的权贵所提,但这分明就是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这问题让在场众人无不侧目,作为享受了特权的阶层,此时却被红果果的摆上台面,让在座的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而同时,连外面进不来的人,也在口口相传中,得知了这个问题,也都各自浮现不同的表情。 有愤怒的,也有期待的。 这问题显然戳中了他们的痛点,本来没能挤进来,心中就有些不爽,再看到这些坐在寺中的人,不但不用挤,还能有座位,这待遇天差地别,要说心中没有的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智苦的身上。 作为全场焦点的智苦,此时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此时到底是作何想法。 “阿弥陀佛,施主谬已,眼前的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终究都要进入六道轮回,生老病死,没有人能逃得过,今日之富贵不过是昨日所积之功德,今日之困苦,皆因前世之业障。” “因果轮回,众生平等。无始为恶,无今日苦,无始为善,无今日得。阿弥陀佛。” 智苦的一番话,看似回答了问题,但其实不过是偷换了概念。 杨峥心中腹诽,却不好拆穿。 可是其他信众却不然,听了智苦解答,顿时恍然大悟,一副心悦诚服状。 智苦见了众人反应,不由暗暗点头。 不过不等他放下心来,声音再起。 “大师,既然众生平等,我们又为何要拜佛呢?” 之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智苦朝声音处看了一眼,先前这人提问,智苦当时真讲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这次再出声,智苦才看清说话的是谁。 却原来是陪在李师师身边的侍女,智苦原本想要让这声音闭嘴,可是发现是李师师的人,虽然心中不悦,但是碍于李师师的身份,也不好撕破脸皮。 智苦轻声宣了声佛号,然后淡淡的说了句:“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阿弥陀佛,大师所言甚是,我即是佛,佛即是我,众生皆可成佛,皆在六道轮回中,何来不平与高下。” 就在全场回味着智苦大师的话语事,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娇媚的声音突兀响起。 智苦朝着说话的李师师微微一笑,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7 虎头蛇尾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师,奴家听闻西域天竺将其民划分为几等,其身份世袭罔替,不可更改,可有此事?” “阿弥陀佛。” 智苦闻言皱了皱眉,不知李师师为何会问这个,不过李师师毕竟算是贵客,他也不好得罪,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大师高义,为普度众生,不远万里远赴天竺,求取真经。” 好话谁都爱听,李师师的高帽子一扣,智苦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只是,大师,天竺崇信佛法,可是为何天竺百姓却连众生平等都做不到,就算轮回转世,也依旧摆脱不了既定的命运?” 李师师作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O_o)?? 杨峥一脸惊愕的看着李师师,思量这李师师莫不是有人假冒的?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你这话问的,你这是搞事情啊,你让人大师怎么回答? 说天竺的子民不行,这些人之所以不平等,是因为他们前世做的业太多,因此要偿还好多世才行?可是那也得有个尽头啊。 说是天竺佛法不行?那你让人家大师这二十年远走西域之功还怎么显摆?用了二十年就带回来了个这?那大师不得疯了。 说是没有此事,一派胡言?嗯,大师的脸得多疼? 智苦原本还挂着微笑的脸瞬间一沉。 虽然李师师作出一副人畜无害、发烧卖萌、楚楚无辜,好似当真只是天真耿直,对此事不解的样子,可是在一切粉红不过骷髅的智苦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 李师师这么明显的砸场子,智苦要是还能看不出来,那他也不可能是五台山最优秀的弟子,成为今日坐在此处的大师。 只是他却不敢发作,因为他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官家的意思。 如果单纯只是李师师的意思,他自是不惧,就算今日碍于官家颜面,不好直接落了李师师的面皮。 可是却也要让李师师明白,他智苦五台山最杰出弟子,全五台山の希望,注定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不对,重来,注定要成为佛门第一人的男人,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可是万一这背后是官家的意思,那可就麻烦了。 这莫不是官家要崇道抑佛的信号?智苦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智苦能想到的,杨峥和赵桓又如何能想不到? 杨峥朝赵桓看去,赵桓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表示这事跟他父皇无关,亦或是他也不知道这事有没有他父皇的影子。 “大师?” 李师师见智苦久久不言,再次说声,摆明了要将智苦逼到死角。 “阿弥陀佛,世间总有佛法照耀不到的地方,佛法出自天竺,可惜天竺却没有珍惜,贫僧此去,便是为了让佛法得全,让佛法重燃,带来光明,照亮黑暗,天竺如何,贫僧顾及不到,可是我要这佛法,能够为我大宋百姓带来希望,让我大宋百姓不似天竺那般,永世无法翻身。” “这便是贫僧此次西行的目的,拯众生之疾苦,解百姓之疑惑。” 啪啪啪。 寺内寺外的信众闻言都是精神大震,激烈的鼓起掌来。 一时间群情激动,口呼大师之名,面有感激之色。 大师就是大师,能够成为五台山古往今来最优秀的弟子,智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逆风翻盘,化被动为主动,将李师师的问题化解,还就此顺杆给自己造了一波势。 “可是,大师……” 李师师抿了抿嘴,还想说点什么。 “阿弥陀佛,天色已晚,今日贫僧传法到此为止。” 可是智苦却不给李师师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句话,结束了今日的法会,朝着台前一礼,转身就下了法坛朝后殿走去。甚至都没有与赵桓等人打一声招呼。 李师师撇了撇嘴,这智苦当真够狡猾,偷换概念,居然让他这般逃了,当真是不爽利。 杨峥和赵桓再次对视一眼。 这一波,怎么都觉得有些虎头蛇尾的感觉。 两人齐齐看向李师师,李师师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殿下,杨公子,为何这般看我?” “师师小姐,这是……唔……的意思?” 此处人多,赵桓不好明说,手指朝天指了指。 李师师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殿下以为呢?” 说完也不给赵桓再发问的机会,向赵桓告罪一声,转身离开。 赵桓脸色一变,看向杨峥,杨峥微微摇头,示意赵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 “再兴,你以为这事可是父皇他......” 一回到太子府,赵桓便开口问道。 杨峥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李师师肯定有问题,故意搞事是一定。 杨峥心里清楚这个李师师并不是真正的李师师,可是她却能一直顶着李师师的名头行事,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到底是她挟持了真正的李师师,假冒她在外招摇撞骗,还是官家为了金屋藏娇,又不想让人猜到,所以找了个替身出来,顶替李师师。亦或是就连官家宠幸李师师这事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不管那种情况,这李师师都该低调行事才对,如今如此光明正大的,高调出席今日的法会,还能与太子殿下言笑不拘,这哪里有半分低调行事的影子,简直就是红果果的向世人挑明,她李师师便是官家相好,能与太子平起平坐,虽无妃子之名,却有妃子之实,将大义占的稳稳的。 这般反常的行为,怎么也不像是怕被人撞破秘密的样子。 那么…… 薪资挖一字马依托此。(真相只有一个) 某人被死神小学生灵魂附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手指一甩,指向前方。 呃,好吧,某人鼻梁上并没有眼睛,一指推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自己入戏太深,老脸一红。 这李师师虽然是有人冒充的,但是一定得到了官家的默许,所以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今日的法会上。 “殿下,以学生之见,师师小姐今日所为,定是陛下授意。” “哦?”赵桓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孤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孤想不明白的是,父皇既然已经有了安排,又为何让孤今日参加这法会?”赵桓皱着眉头。 “这个……” 李师师明显是来砸场子的,如果是官家安排,那官家为何又要让赵桓来捧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殿下,学生猜想,官家是想要恩威并施,敲打佛门?” 打一棒给一个红枣,没错了。 “嗯?” 赵桓来回踱步,思考了半晌。 可是他虽然是太子,但是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且成为太子也不过才刚刚半年而已,对很多事情的见识还是浅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来,只能将杨峥的话记在了心里。 “殿下,学生以为,官家此为定有深意,学生猜测这可能是官家在为您做准备,让您能够收拢佛门之心,让佛门成为您的臂助。” 杨峥苦思半晌,甚至努力的回想,前世的这段历史中,有没有什么事情跟这个有关联,可是以他贫乏的历史知识,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了这么一种可能。 “哦?”赵桓闻言,面上一喜,“你是说,这是父皇的意思?可是,父皇崇道,又为何要让我去收拢佛门?” “道门如今颇受陛下崇信,已是昌隆,这时候殿下去拉拢道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陛下更得道门之心。反观佛门却远远不如,想来佛门也有心争一争香火,唯一缺的便是一个机会,而殿下便是那个可以给他们提供机会的人,殿下只凭今日之举,便可让佛门看到希望,想来佛门定会靠向殿下。” 赵桓点了点头,对杨峥的话深以为然。 “报,殿下,大相国寺主持智清大师在府外求见。” 嗯?这智清大师也是得了曹丞相的空间魔法真传? 要不要这么捧场? 杨峥不由有些庆幸的抹了把汗,他其实心中并不确定,这些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蒙对了,但是就冲智清这么捧场,杨峥心里就给他点了个赞。 这位才该叫及时雨、雪中炭呢。 赵桓眼睛一弯,朝着杨峥满意的点了点头。 “速速请大师进来。” “不,还是孤亲自前去迎接。” 说着,赵桓脚下急赶,朝着府门前去。 智清看着满脸喜色迎出来的太子赵桓,微微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便恢复,宝相庄严的宣了声佛号,朝着赵桓行礼。 赵桓赶忙扶住,“大师怎么亲自来了,让弟子传个话,孤自可前去拜会大师。” 赵桓这一套礼贤下士,让杨峥看的目瞪口呆,感觉有些不真实,当初赵桓招揽他的时候可都没有这般,所以,是我杨峥不配吗? 咱好歹也是给你解过围的人。 武,是为你打退辽人的杨家将; 文,是为你出谋划策的小诸葛; 还跟你解锁了系统认定的羁绊,却也没受到这般礼遇,如今一个区区老和尚…… 所以,是我杨峥答应的太快吗? 所以,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被珍惜吗? 而被偏爱的却能有恃无恐吗?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8 智清上门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不管杨峥心中如何腹诽,赵桓都热切的将智清请进府中,奉为上宾,让人沏茶倒水,搞得智清都有些受宠若惊。 殿下,我小诸葛杨峥站在着这么久了,巴巴的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也没见你上茶,这……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对吗? “殿下,贫僧此来是为了今日白天,贫僧师弟智苦之事,来向殿下道歉的。” 在赵桓的热情中,智清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道歉?”赵桓有些不解。 “智苦师弟他,今日讲法之后未及向殿下请示,便匆匆离开,着实有些失礼,贫僧在此替他向殿下道歉赔罪,还请殿下谅解。” 智清原本是为了今日李师师砸场子的事,来试探情况的,看看到底是不是官家对佛门有意见。 这事智苦不好出面,只能催着他来了,原本他并不想来,可是智苦百般劝说,更是牵扯上整个佛门,由不得智清不重视。 不得已,智清只能亲自出来打探,今日能够知道官家心意的有两人,一个李师师,一个太子。 去问李师师?自是不可能的,一来人家明显来砸场子,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二来总不能让他堂堂佛门宗师,大相国寺主持,去青楼吧。 那明日这汴京城中就会传遍他智清逛青楼的风流韵事,让他颜面往哪搁?让大相国寺百年清誉往哪放? 所以智清只能硬着头皮,来太子府上打探,却不想这剧本,似乎有些不对啊? 虽然不知道赵桓为何对他如此热情,但是智清也不傻,于是将自己原本的想法压下,以退为进,随口找了个理由,来试探赵桓。 “诶,大师说哪里说,像智苦大师这般有道高僧,孤能得闻智苦大师传法,已是莫大荣幸。再说智苦大师今日说了众生平等,孤与大师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又何来失礼一说?大师你将孤当做什么人?大师你着相了。” “阿弥陀佛,确实是贫僧想多了,殿下竟然想到了这个,看来殿下慧根深重,果是与我佛有缘。” 杨峥看着这两个仿佛上了《情商》这门课,情商水平大增的人,在这里一番有来有回的商业互吹,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角。 看来这智清大师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啊,亏了我还当你是个有道高僧,果然人不可貌相。 难怪就自家老师廖正一,那情商感人,性子古怪的人,能和这位智清大师成为至交好友,看来都是这位智清大师的功劳啊。 “殿下今日能够亲临法会,我大相国寺当真是蓬荜生辉,想当初,这般景象还得是先帝在位的时候,也不知何时,我大相国寺还能再现当年的资圣熏风的盛景。” 来了来了,智清的试探来了,忆当年,畅未来。 杨峥微微挑眉,看向了赵桓。 赵桓此时也正好朝杨峥看来,两人目光相触,顿时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赵桓这才开口道:“大师说哪里话,佛门一向普度众生,为我大宋分忧解难,如今香火虽然不及往日,但来日方长嘛。” 智清闻言,眼中一亮,“借殿下吉言,日后还望殿下多来大相国寺转转。” “好说,好说。” 智清得了满意的答案,心里松了口气,仿佛这才看到杨峥一般,略作惊讶的说道:“咦,再兴,你也在这。” 杨峥翻了个白眼,方才你进门,我和太子一起去迎接的你,你能没看见我?搞得好像才发现我一般,合着你眼里没我呗。 “见过智清大师。” 腹诽归腹诽,面子还得给。 “再兴,上次与你说的事,你可考虑好了?” (´`;)? 什么事?考虑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殿下,再兴的师父与老衲是至交好友,老衲一直拿再兴当自家子侄看待,而且再兴他颇具慧根,老衲一直想要将衣钵相传于他,所以此前便问过再兴,可愿拜入我门下,成为老衲入室弟子。” 智清向赵桓解释道。 (╬◣д◢) 老和尚虽然你说的话每个字都没错,可是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我什么就拜入你的门下了? 我放着大好的人生不享受,去当和尚?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这想要跟太子套近乎,不要套到小爷头上来。 “哦?还有此事?”赵桓顿时来了兴趣,看向杨峥。 “大师说笑了,杨某身负重振杨家的重任,杨家未复前,不敢有其他想法。” “再兴谬已,百年前,你杨家祖上五郎杨延德,便在我佛门五台山落发为僧,就连我舞台上上的武僧,都是五郎一手建立。再兴想要重振杨家,于此并无冲突。” “更何况,妙常亦在我佛门慈云庵长大,你若有疑虑,亦可如妙常一般,入我门下,带发修行。” 杨峥心中恼火,却发作不得,老和尚当真是厉害,几句话连消带打,将杨峥的借口直接封堵,更是点出陈妙常来,想要让杨峥就范。 “大师,这妙常是……?” 赵桓再一旁听的不明就里。 “殿下不知?”智清面作惊讶的向赵桓解释道:“妙常乃是兵部侍郎陈轩陈大人府上千金,自幼与再兴定了婚约,不过妙常她,自幼长在慈云庵,由老衲的师妹,慈云庵住持灵慧师太抚养教诲。” “所以,再兴拜入老衲门下,自是一桩美谈,在此,老衲斗胆,请殿下玉成此事。” “哦?”赵桓眼珠一转,觉得智清说的不如道理,让杨峥带发修行,杨峥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得了大相国寺的助力,同时也能让太子府与佛门更为亲近,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似乎可行? 赵桓不由拿眼朝杨峥看去。 “既如此,不如……” 杨峥心中咯噔一下,赵桓不会当真了吧,这怎么行? 老和尚心思大大的坏,这是要断我杨家香火,让我杨家绝后啊,不行,绝对不行。 “殿下,确有此时,不过……” 不等赵桓说完,杨峥抢着答道。 “大师,杨某尚有老母在堂,还有家国未报,更何况杨某还有复兴杨门重任在肩,更有传承杨家香火之责,杨某不想日后被人说杨某不忠不孝,所以,大师,这事还是休要再提了吧。” 杨峥坚决的,斩钉截铁,表示了拒绝。 开玩笑,捞汁才不要去当和尚。 “再兴……”智清还想说什么,他本想乘着太子当面,顺势将杨峥收入门下,可是此时看到杨峥一脸的坚定,知道已是没有可能,再说就该惹人厌了。 “阿弥陀佛,再兴既然红尘未了,那变暂罢,日后再兴,你若是想明白了,老衲随时欢迎。” 智清还是不肯放弃,留了个活话。 见杨峥已经做了决定,赵桓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殿下,今日那位师师小姐……” 唠了半晌,智清终于问出了此来的目的,今天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赵桓和杨峥对视一眼,心道果然。 “哈哈,大师莫要误会,师师小姐她,天真烂漫,不通俗事,所以今日方才问出了那般话语,确实有些不当,在此……哦,还望大师,莫要与她一个小女子计较,见谅一二。” 赵桓原本想说在此代她想智清道歉,可是一想不对,从哪方面说,他都代表不了人家李师师,虽然这暗地里的关系,小妈得罪了人,当儿子的擦屁股,倒也说的过去,可是这事,他逼近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讲。 更何况,他觉得这是父皇给他做的局,好让他收佛门为己用,他又如何能够辜负父皇好意? 所以,赵桓换了个说法,只说是李师师的无意行为,让智清不要多想。 智清人老成精,闻弦歌而知雅意,瞬间便明白了赵桓的意思,自是知情识趣,连说不敢。不过心里已经大概有些明白。 “殿下,还望殿下在师师小姐面前,为我佛门美言几句,莫要让师师小姐起了误会,日后,殿下若有所需,我佛门自当不遗余力。” 智清嘴上说的是请师师莫要误会,可是实际是想让谁不要误会,一目了然。甚至已经明白这是个套,可是他却不得不钻,想赵桓示好。 赵桓自是不会拒绝,虽然依旧稚嫩,但是这点心计还是有的,笑呵呵的与智清客套几句,算是接下了智清的示好。 智清见此,这才微微送了口气,又与赵桓说了几句,这才起身向赵桓告辞。 赵桓连忙起身相送,亲自将智清礼送出了太子府大门,看着智清走远,这才回府。 这待遇,换做旁人,足够回去吹一辈子的。 “再兴,孤刚才可有纰漏?” 赵桓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刚才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可是此时心中却多少有些不自信,所以这才向杨峥询问道。 杨峥摇了摇头,熟读情商的他,自是不会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语,对赵桓方才的所为直接奉上一记彩虹屁,直将赵桓拍的舒爽无比。 “哈哈哈,有再兴,孤万事不愁亦!” 果然,还是当佞臣才是最舒服的呀。 第一卷 政和风云 89 重操旧业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少爷,少夫人派人邀你去府上赏月。” 杨峥刚回到府上,方貌便前来通传。 “少夫人?哪个少夫人?”杨峥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来。 “就是陈府的少夫人啊。” 杨峥这才恍然,方貌说的是陈岚。 “去,别瞎叫,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莫坏了人家小姐名节。” 杨峥白了方貌一眼。 “这不是早晚的事嘛。” 方貌嘀咕一句,见杨峥面露不悦,赶忙闭嘴离开。 “赏月?”杨峥摸不准陈岚为什么突然主动约他见面了。 自从上次从风月醉花楼回来,陈岚便借口要修行,对他避而不见,他几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约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这都不妨碍,虽然脑子里觉得奇怪,可是行动上不拉半点,杨峥立马收拾整理一番,匆匆再次出门,直奔陈府而去。 “你来了……” 直到杨峥一路狂奔,火急火燎的来到陈府,杨峥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人儿,他就想立刻冲上去问一句,好解开他多日一来的疑惑,到底那句你才是老虎是什么意思。 可是等到近前,看到一袭僧衣,一脸清冷表情,生人莫近的陈岚,杨峥堵在心头的话,瞬间失去了说出口的力气。 杨峥走过去,默默的坐在了陈岚的对面。 “今日你与太子同去大相国寺听讲了?” 良久,陈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嗯。”杨峥点了点头,“今日你怎么没去?” 杨峥当时还奇怪,陈岚一心向佛,如此佛门盛会,以她的脾性,定然不会缺席,况且此前他决定要去的时候,还让方貌特意送信,邀陈岚一同前往大相国寺共襄盛会,却不想陈岚并没有答应。 陈岚抬了抬手。 杨峥这才看清陈岚手中拿着的东西,那似乎是一张羊皮,羊皮上似乎写着什么东西。 杨峥凑上前去,就见羊皮上弯弯绕绕,写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梵文。”似是看出杨峥的疑惑,陈岚开口道。 杨峥这才恍然,难怪陈岚不去听智苦讲法,这连原版经书都拿到手了,自然无需再去跟那些人一杨,挤在人群中听讲。 直接自己一个人看原版,它不香吗? 只凭这一点,杨峥便看出,陈岚在佛门的地位不低啊。 这可是智苦跋涉万里取回来的经书,自是珍贵无比,可是这才几日,便已摆在陈岚的案头,任由她随意取阅,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没点关系地位,怎么可能? “你看的懂?” 杨峥看着那些曲里拐弯的文字有些眼晕。 “嗯。”陈岚轻轻应了一声,见杨峥似乎有些不信的看着她,“之前为了读经,学了些梵文。” 杨峥不由对陈岚刮目相看,感情您还是为研究僧? “你对佛门怎么看?” 杨峥正在心中感慨陈岚居然懂梵文,不想冷不丁陈岚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啊?什么?佛门?” “嗯。” “这个……”杨峥不知道陈岚想问什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可愿入我佛门?” (O_o)?? 不是,那边智清千方百计要收我为徒,你这是怎么?也想要收我为徒? “哦。”见杨峥久久不语,陈岚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杨峥回答,已经有了答案。 (•_•)? 杨峥觉得自己智商有点不够用,实在不明白陈岚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子又是什么意思?” 陈岚不给杨峥思考的时间,又提了个新的问题。 “嗯?” “太子又对我佛门如何看?” 杨峥疑惑看了陈岚一眼,不明白她一个并没有出家的人,为何非要以僧尼自居,这一口一个佛门的,让他听的颇觉不爽利,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哎。”陈岚见状,叹了口气。 杨峥一看便知陈岚大概是误会了,想了想,索性将方才在太子府,太子接待智清的情形说了下,也将太子与他定下的说辞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对佛门颇有好感,想要与佛门多加亲近。” “哦。” 虽然陈岚声音依旧清冷,不过杨峥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松了一口气的味道。 “那……”在又一阵沉默之后,陈岚有些犹豫的,再次开了口,“听说今日那李师师也去了?” “嗯。” “你跟她……”陈岚清冷的语气似乎有一丝丝变化,不过旋即话锋一转:“那今日那个李师师为何要说那般话?” ヽ(ー_ー)ノ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干?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谁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见杨峥没有反应,陈岚不由抬起一直垂着的眼睑,看向杨峥。 杨峥翻了个白眼,把自己对此的猜测说了出来。 陈岚听完,一直紧皱的眉头却未见舒展,垂下眼皮,沉默凝思。 “你今日叫我来此,就是为这个?” 杨峥等了半天,陈岚都没有反应,只得主动开口。 “嗯?”陈岚抬起头来,目有惊讶的看向杨峥,旋即回过神来,露出一丝歉然。 “你看今晚这月亮,它多圆……呃,多亮……” 杨峥咧了咧嘴,好嘛,感情你这是都忘了我还在这呢? 这又不是那啥,它又大又圆,哦不对,月亮当得起又大又圆的称号。 只是今天并非十五,杨峥抬头看了眼月亮,月亮根本谈不上圆润,本来方貌告诉他陈岚邀他前来赏月,他就觉得奇怪,此时见了陈岚模样,心中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来自己又当了一回工具人,人家这是跟自己这打探消息呢,根本不是回心转意,要邀请自己来风花雪月的,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来,今夜是看不到月色有多美了。 杨峥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来之前的小鹿乱撞也变得意兴阑珊。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陈岚回应,起身直接离开了陈府。 “你……”陈岚张了张嘴,最终想要喊住杨峥的话,还是没有出口。 …… “官家,这是杭州造作局新献上来的祥瑞,请您过目。” 梁师成小心翼翼端着托盘,将一块放在锦缎上的奇石呈到赵佶面前。 “官家,你看,这石上凤凰破壳而出,意寓我大宋即将浮云化雨,在官家您的治理下,迎来新生。” “哈哈哈哈,”赵佶听着梁师成的话,看着那块凤凰出世的奇石,心中大悦,“好好好,当赏,小成子,你且去这般安排……” …… “少爷。”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庞万春,杨峥不觉有些奇怪。 庞万春说来在府上存在感确实有些低,再加上自己这些时日有些忙,没太关注他。 庞万春不像方貌,打点府上各项事务,他身为杨府护院主管,可是手底下连一个护院也没有,这么大个院子,除了他们三人,也就只有一个做饭的老妈子和看门的老头。 所以庞万春闲着无事,每日里不是在练功,就是在练功的路上。没事很少来主动找自己,今日居然破天荒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来庞万春是不是因此有些想法? 杨峥揣测着庞万春的意图,示意庞万春坐下,酝酿一番,这才开口道:“万春啊,这些时日我确实有些忙,这些时日没顾得上你,你许是觉得有些闲,不若这样,你明日去市上寻些身子健朗的家丁回来,咱们府上这护院的队伍也该搭建起来了,总不能让你这个护院总管处处亲力亲为,手下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是,少爷,这我一会就去办。”庞万春应了一声。 嗯?杨峥见庞万春依旧一脸纠结,这才知道自己大概是会错了意。 “咳,万春,你可是有话要说?” “少爷……”庞万春犹豫了片刻,“万春是来向您辞行的,少爷放心,你方才交代的事,万春会帮您办好的。” “什么?”杨峥怎么也没想到,庞万春会突然说要离开,不由惊呼出声。 “为何?”杨峥有些没想明白,庞万春为何要急着离开,“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庞万春却是不说话。 看着庞万春这幅样子,杨峥不由脾气上来,语气不觉严厉了几分:“说,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庞万春扭扭捏捏了半天,这才终于说出了原因。 “少爷,我今日在街上看见那朱勔了。” “谁?” “朱勔,杭州造作局督监。” 杨峥这才反应过来朱勔是谁,就是那个他初入杭州,便被庞万春出手刺杀的人,也是江南生辰纲总负责人。 “那又如何,他出现就出现了呗,莫不是你还想刺杀他?” 杨峥也是有些好笑,这庞万春也太嫉恶如仇了吧,非要把人弄死不可吗?什么仇什么怨啊,再说了,你不满生辰纲,你找正主去啊。 呃,我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呸呸呸。 “我怕那朱勔认出我来,少爷你是要走仕途的,到时候定会连累少爷你,所以我就想……我就想……” “就想重操旧业,一不做二不休,再动手把那朱勔干掉,然后远走高飞?” 庞万春老脸一红,低下头去。 感情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啊! 杨峥顿时就炸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你这是不满足于两浙路睦州清溪县刺客之王的称号了,想要直接晋升帝都刺客总瓢把子是吗? 这都是什么人啊!总有刁民想害朕! 来人,护驾!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0 莫非王土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庞万春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这做法嘛,实在是让杨峥不敢苟同。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样就不连累我了吗?” “你在府上这么多日子,周围邻居哪个不认识你,虽然你现在本事高了,但是你能保证不让人看见?就算没被人看见,你一个大活人突然从府上消失,谁还不起怀疑?” “更何况,那开封府本就有心针对我,到时候不管是不是你做的,都能赖到我头上,你这还能不连累我?” 心累,做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 “这……那我将那王革也一起……” (╯‵□′)╯︵┻━┻ “啪。” 杨峥一拍桌子,打断了庞万春的话,然后双目圆睁瞪,指着庞万春,气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这都是什么人啊,如此的胆大妄为,朝廷命官,你说杀就杀?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杨峥也不想想,他之前还有那般大胆的念头来着。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似主人型,有什么样的主家,就有什么样的家丁护院。 当然杨峥自是没有这个觉悟的,他只觉得庞万春是这些时日,练武练得,觉得自己长本事了,飘了。 自古侠以武犯禁,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不行,今天必须把庞万春这个歪风邪气给制住了,不然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庞万春,你长本事了是不是?你刘哔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如今本事高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是……少爷,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看你就是飘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觉得没人治的了你了,那是一条人命,是大宋的朝廷命官,是你没事就能杀着玩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庞万春很想否认三连,但是面对杨峥凶厉的目光,不觉闭上了嘴巴,身子也矮了下去,一脸的委屈。 少爷,小的都是为你着想,为了你好,你还这么说我,万春委屈,万春心里苦啊。 “我知道你觉得这些所谓朝廷命官,搜刮民脂民膏,横征暴敛,你很是痛恨,但是大宋有大宋的律法,不能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就去做破坏律法,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那你想想这大宋是什么样子?你还敢在这样的大宋生活吗?你想要帮助和拯救的那些人,真的能在这样的大宋活下去吗?” “更何况,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成事吗?” “那少爷你是要跟我一起?”庞万春脸上一喜。 “嗯!嗯?” 呸!凸(艹皿艹 )一起什么一起?差点让你带沟里去。 “你不要以为自己有些本事了,就可以突破律法,胡作非为,你本事都是我教的,我能教给你,我就也能收回来。你不是本事高了,今天出非你打赢我,否则一切休想。” 说着杨峥抄起一旁的腊杆长枪丢给庞万春,自己也捞了一杆在手中。 “来来来,你不是本事大了吗?今日你若是能打过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拦你,可你要是打不过我,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做好杨府护院,一切听我安排。” “少爷,我……”庞万春一脸苦色。 他又不是没跟杨峥比过武,虽然他在箭术上能够胜过杨峥,可是论近身肉搏,他和方貌联手都不是杨峥的对手,尤其是这些时日,早被杨峥虐的死去活来,欲生欲死。 此时见杨峥要拉着他比武,庞万春感觉生无可恋。 “来啊,让我看看你庞万春到底几斤几两!” 杨峥加重了语气,让抓着长枪的庞万春冷汗直冒,身子微微发颤。 不是,少爷,你想虐菜就直说,不用找这么多借口吧。 庞万春身子一抖,手里的长枪差点没拿住。 庞万春此时好想喊一声,“少爷,饶命。少爷,万春知道错了。” “哼!” 杨峥可不给庞万春开口求饶的机会,挺枪就朝庞万春刺去,庞万春只得无奈举枪格挡。 杨峥此时已是怒火攻心,上了头,打定主意,今天定要给庞万春点颜色看看。 杨峥手中长枪如游蛇般绕着庞万春,每一枪都直奔其要害,又每每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让庞万春险象环生,心惊胆战,真怕少爷一个受不住,自己的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 见杨峥动了真格,庞万春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手足无措,竭力应付,只几个回合便已汗流浃背。 按往常,杨峥便就此收了手,可是今日,杨峥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庞万春,长枪丝毫没有放松之势,逼的庞万春疲于奔命。 如此这般,半个时辰过去,杨峥终于收了长枪。 再看庞万春,拄着长枪大口的喘着粗气,脚下站立的地方,早已被汗水浸润透了。 杨峥枪法控制的很好,庞万春身上到没有一点伤,他之所以如此,全是累的,从身体到精神。 杨峥的长枪每一下都让他有一种一脚踏入鬼门关,然后又被踹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做过山车,做一趟就已经惊心动魄了,哪里架得住给你绑车上,让你一直过山车嗨够一小时的? 要不是庞万春有个大心脏,只怕换个人,这会已经吓晕过去。 “少……少爷……,我……错了……下……下次……不敢了。” 庞万春全靠一口气撑着,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头认错。 “哼,还想有下次?” “没……没……,一切都听少爷吩咐。” 庞万春立刻决定跟从内心的指引。 杨峥这才脸色稍霁。 “你如今是我杨府的护院,不再是之前那个独行侠,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很多人,由不得你任性妄为。只要你安分守己,没人能够动的了你,你就安心在府上带着,出了事,自有我顶着。”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杨峥也算是深谙御下之道。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知道……了……” 杨峥得了满意的答复,这才拍拍手,深吸口气,匀了匀自己的呼吸,将手中长枪插回兵器架上。 舒坦,饭后运动运动,果然是舒筋活血。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少爷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哼,这还差不多,果然还是需要少爷我以德服人。 杨峥心满意足的背着手,溜溜达达的离开了自家演武场。 “咚”、“当啷”一顿声响响起。 靠着长枪勉力支撑的庞万春,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倒在地上,长枪跌落在一旁。 趴在地上的庞万春,流下了悔不当初的屈辱泪水。 这场景,当真是见者伤心,闻着流……呃,大快人心啊。 别人开不开心不知道,至少杨峥很开心,看你们还敢不敢飘了?真当自己长本事了? 哼,在本少爷面前,都是弟弟,本少爷都没敢飘呢,你们飘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少……少爷……” 杨峥刚出演武场,便碰到了站在远门里,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方貌。 “怎么?” “这……是怎么了?万春他……他要不要紧?要不要我找个大夫?” “嗯?” 感受到杨峥不善的眼神,方貌缩了缩脖子,“少爷,我知道了,我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不等杨峥回话,方貌便运起穿云步,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掉了。 算你小子跑的快,不然,哼哼,本少爷今天,可还没有活动开筋骨呢,杨峥暗搓搓的想道。 杨峥舒松了一下筋骨,确实很爽,但是庞万春所说的事情,确实是个麻烦。 这朱勔,杨峥也曾打探了解过。 朱勔原本出身贫寒,他老爹朱冲原本只是个帮佣,靠着打零工挣些辛苦钱。可不知怎的,从哪淘换了几个治病的药方,制成药丸,靠着卖着不知道有效没效的药丸,居然逐渐发迹,朱家竟然一跃成为了苏州城的富户。 朱勔自是跟着沾光,朱勔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却唯独在园艺一道上,造诣颇深。 当今官家还是端王的时候,便与他结识,朱勔自是攀附,为端王整治园林,堆山造园,颇得端王喜爱。 等到端王一朝得势,朱勔自是水涨船高,从给王爷修府邸,变成了给皇帝整花园。 那这还了得,以前得不到的奇花异石,现在还不是想要就要,不给? 呵呵,你怕不是没听过什么叫,“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皇帝要,你敢不给吗?不给你就是谋逆! 朱勔便是打着这个旗号,四处搜刮奇花异石,民脂民膏,给官家淘换稀罕物件的同时,也把自家弄的盆满钵满。 所以,这可不是一个善茬啊,真可惜庞万春那一箭没能要了他的性命。 如今朱勔进京,究竟所谓何来?是来恳请官家,为他主持公道,捉拿刺客,还是说有其他的事?算算时间,莫不是回京述职? 信息太少,杨峥琢磨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此事记在心上,找机会好好打探一番,早做准备。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1 卧龙凤雏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庆殿,大朝会。 “众卿还有何事啊。” 处理了一堆奏事,赵佶端坐龙椅之上,有些慵懒的问了一句。 “臣,杭州造作局督监朱勔,有事启奏。” “讲。” “陛下洪福齐天,福泽大宋,遂今有祥瑞出世,臣朱勔特护送祥瑞入京,为陛下贺。” “哦?有这般事?是何祥瑞啊?” “呈上来。” 不等赵佶吩咐,那边梁师成便已经安排开了。 不多时,一个精装的玉盒便被端了上来。 梁师成上前结果,将玉盒打开,呈到赵佶的面前。 玉盒中放着的正是那枚凤凰出世的奇石,此时有玉盒的陪衬,更显的其璀璨夺目。 “嗯。”赵佶看了看,没有做任何表示,脸上更是没有半分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一挥手,示意梁师成给在场众臣都看看。 梁师成当即会意,端着玉盒在众臣间走了一圈。 “众卿以为如何啊?” “凤凰降世,凤凰降世啊,此乃大祥瑞啊,官家。” 赵佶的话音刚落,便有朝臣迫不及待的出声喊道,深怕自己慢了一步被别人抢了去。 此时一阵阵的附和声也响了起来,都是口称祥瑞。 赵佶微微点了点头,“朱爱卿,此祥瑞出于何处,又有何故事啊?” “官家,那日臣于杭州城外灵隐山下巡查,入得山中,忽然听得一声嘹亮的轻鸣之声,然后便见山中一处有宝光流转,臣当下便朝那宝光处寻去,等臣到得宝光处,便看见这祥瑞破土而出。” “臣当下不敢怠慢,忙上前查看,便见这祥瑞之上,又一雏凤破壳而出,臣此时想来,臣此前听到的那声啼鸣便是这雏凤所发。” “臣觉得颇为稀奇,当下便准备取了祥瑞进献给陛下,却哪想到,旁边居然有贼人也早瞧见了这宝光,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向臣下痛下杀手。” 说到这里,朱勔已是眼圈微微泛红。 “臣自是不敢让这般祥瑞被贼人所夺,此乃陛下之福祉,是我大宋之吉兆,如何能让那贼人抢了去。” “于是,当下,臣便率所带之人与那贼人争斗,却不想那贼人颇为厉害,臣等数人皆非其对手,让那贼人害了臣所带兵士的性命。” 说着说着,朱勔眼中大颗大颗的掉下泪来。 “可这般祥瑞,又岂能落入贼手?臣当时便发誓,臣在则祥瑞在,臣不在了,也绝不能让祥瑞落入贼人之手。” “到最后,便只剩臣一人与那贼人缠斗,臣虽不才,却时刻不敢或忘陛下之恩重。只是臣无能,臣非贼人对手,屡屡为贼人所伤。” “臣知道不能这般下去,所以,臣便硬拼着吃了贼人一箭,佯装身死,等到那贼人近前准备拿取祥瑞的时候,臣突施剑招,那贼人不防,被臣一剑刺死。” 说着,朱勔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衣袍,露出胸口的一个洞来,那洞口虽已结痂,但是经朱勔这么一弄,又再次裂开,汩汩的冒出血来。那血洞看起来颇为吓人,看的在场一众朝臣心惊不已。 朱勔故事讲的生动,再配上这鲜血淋漓的真实,由不得别人不信。 “爱卿受苦了,快快通传太医,速速为朱爱卿诊治。” 赵佶看着朱勔那胸口还在往外冒血的血洞,满是痛惜的喊道。 当下便有太医上前为朱勔止住血迹,重新包扎。 等到处理妥当,脸色煞白的朱勔,这才又继续说道:“陛下,臣当时受了重创,便觉自己已是不行了,只是想到未能再见陛下一面,臣心有所愧,却不知是不是这祥瑞有感,当时臣感觉这祥瑞宝光闪烁,这才保住了臣这条性命,让臣还有幸能面见陛下,呈此祥瑞,天佑大宋啊,陛下。” 说着朱勔一个头磕了下去。 “好好好,朱爱卿有心了,祥瑞事小,若是朕失了朱爱卿,那才是朕的损失,是我大宋的损失啊,这凤凰出世又怎及朱爱卿之忠贞。” “我看啊,朱爱卿才是我大宋之祥瑞,是朕的凤雏啊,我大宋就该多一些如朱爱卿这般的人才好,来人啊,拟旨。” “喏。”旁边梁师成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朱爱卿呈现祥瑞,拼死护佑,功在社稷,封磐固侯,擢升威远节度使。” 所以说,不论古今,要想成大事,先要学会讲故事,谁的故事讲得好,谁就能高官厚禄,黄金万两。 “谢陛下,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天佑大宋!” 朱勔赶忙拜下,叩谢隆恩。 满朝文武尽皆出言恭贺称赞,朱勔满脸红光,意气风发,哪里还看的出来方才的受伤之像。 “对了,朱爱卿,那抢劫祥瑞的贼人可有查清?” “回陛下,当时臣濒死,未来的及探查贼人,等到臣护送祥瑞回杭州城,命杭州府派人探查,却已是没了贼人踪迹,实乃臣之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朱勔听了官家问话,惭愧的垂首认错,不过虽然明面上是在认错,可是实质上却是将责任甩了个一干二净,还坑了杭州府一把。 果不其然,这话听在官家耳中顿时变了味道。 “哼,这杭州府都是干什么吃的,在他们治下,居然还有贼人出没,这也便罢了,朱爱卿拼死搏斗,将贼人毙于剑下,却还能认贼人跑了?当真是可笑,连个小小的贼人的尸体都拿不住,要他们何用?” 赵佶坐在龙椅上发了一阵脾气,“居安,你且给朕好好查查这杭州府,还有定要将那贼人给朕拿回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我朕的大宋如此肆意妄为。” “臣,遵旨。” 一旁字居安的吏部尚书蔡攸,面无表情的出列应下。 “退朝。”梁师成高呼一声,结束了今天的朝会。 …… “哈哈哈,孤的卧龙来了。” 赵桓对迎面走过来的杨峥咧嘴一笑,把杨峥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殿下,您这是……” “哈哈,再兴,你有所不知,今日朝会……” 说着赵桓将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事向杨峥讲了一遍。 “那朱勔被父皇叫做凤雏,而你却是孤的卧龙,就是不知道卧龙跟凤雏到底谁强一些。” 卧龙凤雏?什么玩意? 还有殿下,官家叫声凤雏,你这就赶着来个卧龙?这不好吧,您这是等不及了?殿下,您这个思想有些危险啊。 杨峥刚想全赵桓低调,可是赵桓少年心性,哪里听得进去,只是拉着杨峥,跟杨峥讲述今日朝堂之事。 杨峥听完赵桓的讲述,不觉菊花一紧。 (O_o)?? 还可以这样? 这朱勔故事编的可以啊,明明是被行刺了,居然能让他编出这么一个英勇护祥瑞的故事来? 可惜了捞汁的奇石,居然成了这种人的垫脚石。这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这也能信? 不是,港真,就这也能称凤雏?庞士元若是泉下有知,怕不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问朱勔一句宁配钥匙吗? 而且还让这么个凤雏与我齐名? 杨峥真想问问朱勔,算命吗?你算什么东西? “殿下,这……这是真的?” 杨峥有些无法相信,这朝堂怎么听起来这么儿戏呢?这是认真的吗? “哈哈,我就知道再兴你不信,其实起初孤也不信,可是看到朱勔身上那碗口大的血洞,容不得孤不信,若非有祥瑞护身,又有何人能在这般伤势中活下来?” 说着赵桓还双手拇指食指撑圆,比划了一下。 “这……” 杨峥无语,我说的是那祥瑞吗啊喂?我说的是这朱勔编的故事啊,这故事破绽百出,你们怎么会信呢?傻子都不信好吧。 还碗口大,这碗它够大够圆吗?够大够圆,他朱勔怎么还没死啊。 杨峥翻个白眼,无力吐槽,谁家见过箭伤能有碗口这么大的疤的?这射的是箭吗?这是rpg吧,轰个对穿。 再说了,谁家胸口射这么大个洞,不早都死透了,这一听就是假的吧。 而且从朱勔被行刺到现在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什么样的疤到现在还没好啊,还没好他怎么还没死呢?为什么这么明显的谎言,你们能信啊? 就很离谱,你们莫非都是傻子? 不对,这很不对,朝堂上可能会有傻子,但绝不会所有人都是傻子,那说明什么?只说明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秀,一场作给所有人看的秀。 所以朱勔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已经不重要了,那碗口大的血洞,不过是个噱头,是为这所谓祥瑞张目,是为这所谓凤凰出世,天佑大宋做铺垫。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作秀,不是秀给朝臣的,而是秀给天下人看的,所以满朝文武,都是在配合朱勔演出。 如此看来,朝廷这是要有大动作啊。 这么一想,杨峥突然觉得朝堂的水有点深,自己还要不要进去混,这得多费头发啊,他可不想自己变强了,也变秃了。 咦,难不成,当真要去做智清那老和尚的入室弟子? 变秃了,也就变强了? 嘶,好阔怕,杨峥浑身一抖,赶紧将这么恐怖的念头甩出脑海。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2 出手捞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不过要说起来,那个所谓祥瑞,凤凰出世也好,小鸡破壳也罢,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 而且这块石头还是方腊最先发现的呢,却不想成了朱勔的的晋升之阶,给人家提供了踏脚石。 也不知道那个一心要跟自己撇清关系,将奇石之功,据为己有的县令王寰,有没有从中得到些好处。 杨峥内心哂笑一声,也懒得去操这份闲心。 不过,从赵桓口中听完这件事,除了觉得荒谬以外,杨峥反倒松了口气。 之前听庞万春说看到了朱勔,杨峥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以为朱勔是追到汴京来报仇的。可是从朱勔如今的这番做法来看,他其实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刺杀了他。 否则,以这朱勔的做派,定然早都找上门来了。 没看一个帮他搜捕凶手的杭州府,都直接被他卖了个一干二净吗?对队友尚且如此,对敌人那就更是不可能放过了。 可怜那杭州府,好端端的,没犯什么错,却就这么成了背锅侠,成全了朱凤雏。 想到这,杨峥突然心头一动。 “殿下,学生想请您从杭州府要个人。” “哦?”赵桓略带惊讶的,看了杨峥一眼,“是再兴你的亲友故旧?” “这倒不是,”杨峥摇了摇头,“殿下,学生与那人其实只是一面之缘,不过人才难得,学生不忍见其就此蒙冤沉沦,那实乃大宋的损失。” “哦?”听杨峥如此说,赵桓不由好奇起来,此时赵桓还在兴奋劲上,不由的调侃一句:“不亏是孤的卧龙,这是要给孤推荐个姜伯约吗?” “呃……” 殿下你真会开玩笑,不过倒也没错,他想请赵桓保下的人,以历史上的功绩来论,倒也绝不输给姜维。 “学生想请殿下,保下杭州团练使宗泽。” 姜维凭一己之力支撑后汉数十年,宗泽也不差,率兵勤王,击退金兵,拥立康王赵构称帝,建立南宋,受命天下兵马大元帅,居中统筹调度,屡败金兵,一人扛起了南宋军事,绝不必姜维逊色。 “嗯?”听到杨峥要保的人,赵桓不觉皱起了眉头。 要保这个人难度有点大啊,旁的不说,这追击贼人不利,让贼人肆意在杭州境内出没,责任最大的莫过于这个杭州团练使了。 若是别人,赵桓打个招呼,要个人问题不是太大,毕竟这位是未来的天子,虽然初登储君之位,未来的事情还不好说,但是只要不是太关键的人物,想来蔡攸多少还是会给太子一个面子。 但是杭州团练使宗泽,显然不在此列,这可是最关键的一号抗锅侠,怎么也不是他赵桓说句话,就能好使的了。 见赵桓沉吟不说话,杨峥赶忙不了一句:“殿下,宗泽之才绝不再姜伯约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要学生来说,学生觉得,这宗泽便是昭烈帝之黄汉升,绝对是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 既然赵桓深受三国荼毒,那自然得找个三国名人来类比。 姜维什么的,跟宗泽还是有差距,可要说黄忠,还当真跟宗泽有些类似。 都是一身本事,大器晚成的人,都是愈久弥坚,老当益壮。当然,这时候的宗泽也就刚五十出头,还算不上太老。 其实按道理说,杨峥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帮宗泽,他跟宗泽不过一面之缘,非亲非故,也没什么交情。而且,要说起来,宗泽和他还算是敌非友。他可是从宗泽眼皮子底下,救走了刺杀朱勔的元凶庞万春的。 不过,宗泽之所以会落得背锅的下场,跟杨峥救走庞万春脱不了干系,所以其实杨峥对宗泽的背锅负一定的责任。 当然这并不是杨峥想要保宗泽的理由,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杨峥觉得宗泽这般忠贞又有才干的人,实在是不忍心,见其平白蒙冤。 若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导致未来的国之柱石就此沉沦,弄得到时候没人勤王救驾,赶走金兵,拥立新主,重新复国,那罪过可就大了。 一句话,若是因为他的横插一脚,导致未来的南宋朝廷没了,致使金兵南下,数万万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备受欺凌,那杨峥得把自己恨死。 但其实,这是杨峥钻了牛角尖,他所认为的,都是以他认知的历史为依据,但对如今的大宋来说,这些都是还没有发生的未来,如今有了他的介入,未来的大宋真的还会走上原来的老路吗? 以大宋朝廷这个尿性,唔,很难说。 别的不说,光是朱凤雏这番秀,它就很离谱。 杨峥也能想到,要保宗泽有多难,作为预定的首席背锅侠,基本已是板上钉钉,逃无可逃了。 可是若是不保,宗泽此次,怕更是在劫难逃,仕途肯定是没了,就只怕连性命也可能不保,这才是杨峥请求赵桓出手的原因。 不论如何,最少也要保住宗泽性命。 “殿下,人才难得,但求殿下保他一命。” 见赵桓依旧沉默,杨峥不得不再次补充一句。 “再兴此言当真?当真会是孤之黄汉升?” “当真。” “好,孤信你。” 赵桓也是个痛快人,只是杨峥一句话,便给予了杨峥充分的信任。 “学生代宗泽谢过殿下。” 仅因为自己一句话,赵桓便如此信任自己,杨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动容。 “哈哈哈,好说,好说,”赵桓感受到杨峥的情真意切,觉得自己已经将杨峥这个心腹收服,开心不已。 “来人,去唤伯瑋兄长过府一叙。” 没片刻,赵伯瑋便匆匆赶来,看到赵桓和杨峥在一起,赵伯瑋微微皱眉,神色有些幽怨的看了赵桓一眼。 自从赵桓结识了杨峥以后,赵桓便跟他接触的少了。 以前有个什么事都会向他赵伯瑋寻求意见,可是如今,却都被杨峥抢了风头。这不由得让赵伯瑋心中有些不满和怨念。 今日,听到赵桓喊他来,不由心下欢喜,忙急匆匆赶了过来,可是一来便看到奸夫……哦不,杨峥也在,那心情,别提有多不爽了。 “兄长,你来了。” 见赵伯瑋到来,赵桓热情的招呼一声。 听到赵桓久违的声音,赵伯瑋忙收敛了表情,欢喜的迎上前去。 “兄长,今日找你来,是有事相请。” “殿下尽管吩咐,伯瑋定为殿下鞠躬尽瘁。” 说完,赵伯瑋还不忘挑衅的,朝杨峥挑了挑眉。 怎么样,说到底需要办事,还是得靠我赵伯瑋吧,就知道你这个嘴强王者除了嘴,啥也不是。 (⊙o⊙)… 杨峥:什么味道,这么酸? “兄长,是这样……” 等到听完赵桓的交代,赵伯瑋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没资格参加朝会,但这么大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今赵桓要他去捞最关键的人物,他实在有些麻瓜。 “殿下,这个……请恕伯瑋无能为力……” 赵伯瑋一听就不想干,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只因为杨峥一句话,你就要去捞?殿下,你清醒点,勿要受了奸佞小人的蛊惑。 “嗯?兄长,可是有难处?以兄长之才,居然还有事能难倒兄长?” 赵伯瑋闻言一愣,殿下居然如此认可我?那我决不能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和期待啊。殿下,末将愿效死。 那这事,赵伯瑋咬了咬牙,“既然殿下信的过我,殿下放心,伯瑋这便去办。” “当真没有问题?不行的话,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再兴,你再给孤想想,如何能够保下这宗泽?” “没有问题。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他人。殿下,交给我吧。” 赵伯瑋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杨峥一眼。 “那此事就交给兄长了,兄长从未让孤失望过,想来这回……兄长也定能马到成功。对了,兄长自己也当小心些,莫要把自己折进去。” ┭┮﹏┭┮ 殿下,赵伯瑋感动的,朝赵桓一拱手,转身出去。 他不敢开口,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激动的哭出来。 杨峥看着赵桓这一番操作,不由侧目,想要给赵桓打666。 这太子有点东西啊。 不行,不能再将人家赵桓当小孩子看了,就这手腕,是一般十五岁小孩子能使出来的吗?没看把个十七八岁的赵伯瑋使唤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吧,不是杨峥信不过赵桓,而是信不过赵伯瑋,赵伯瑋如今跟他一眼,没有官身,不过是托了姓赵的福,其他也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让他去捞宗泽,真的靠谱吗? 杨峥对赵伯瑋一点信心都没有。 “殿下,这……稳妥吗?” 赵桓摆了摆手,“无妨,一切交给伯瑋兄长就好,兄长从未让孤失望过。” (。-_-。) 殿下,人都走了,你就别演啦。 不过,你到底是哪来的信心? 不过,杨峥也没有别的办法,否则他也不会开口请赵桓捞人。 算了,我尽力了,宗泽你能不能逃过一劫,就看命了。 “再兴,放心吧,孤答应你的事,自是会办到,大不了,我直接去找父皇要人。” 好吧,不愧是你,太子殿下。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3 洪荒封神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什么?” o(゚Д゚)っ! 庞万春和方貌听完杨峥转述了朱勔之事,都惊呆了。 杨峥看到两人反应,心里终于舒坦了不少,总算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少爷,这可怎么办?那朱勔定然不会放过我,要不,我还是去做了他,然后远遁,实在不行我就去北边,去辽国避避风头,别连累了少爷。” 庞万春一脸的决绝。 杨峥翻了个白眼,看来昨天教训的轻了,没长记性啊。 果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见杨峥将拳头捏的咔咔响,庞万春缩了缩脖子,吞了下口水。 “啊……不是,少爷,我想了想,我那日躲在屋顶,还易了容,想来他也没那么容易发现我,所以大概……可能……也许……没……没事?” 呵呵,孺子可教,都学会自问自答了,有进步。 “万春,你在担心什么,你这是不信任少爷啊!你看少爷这般,就知道少爷早已成竹在胸,哪里还轮得到你来担心,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切交给少爷,少爷怎么说怎么办就是了。” 方貌见庞万春不开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杨峥看了方貌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不亏是跟我多年的十四,果然了解我,有眼力价。 然后杨峥又朝庞万春使个眼色,意思自是让庞万春多跟人方貌学学。 然而…… “少爷,那你说吧,我们怎么做了他,我这就去打听那朱勔的行踪,定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Д°)╯︵┻━┻ 摔,你怎么就这么暴力? 世界如此浮躁,你还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别总一心想着做了人家,好不好。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以暴制暴,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而且,杀人犯法诶,你怎么能将大宋律法当无物? 更何况人家朱勔,现在可是当红炸子鸡好不,你做了人家,让官家的面子往哪搁,让朝廷的脸面往哪放? 那还不得举全大宋之力捉拿你啊?你以为你跑的了吗?这可跟你当初在杭州刺杀朱勔的时候不一样了。 换句现在流行的话本里的话说,人家现在是有功德金身护体的,天道挂号的人物,先不说你杀不杀的了,杀完了滚滚雷劫也就劈下来了。 你以为你是练了八九玄功的杨戬,还是雷电出身的雷震子,能够不惧这般雷劫? 没事多读读书,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这样不好,不看你家少爷我如今都修身养性,不起意气之争了吗? 杨峥将手里拿着一本《洪荒封神》,随手丢给庞万春,让他好好学习,读完了交一篇万字的读后感上来。 恩,这是杨峥此前闲来无事随手写的话本,把前世自己看的那些洪荒流、封神流小说什么的,攒把攒把,凑出来了这么一本,交给杨家自己开的书局去刊印。 杨峥手上这本正是刚刚刊印出来,请杨峥校验的,若是没有什么纰漏,便会上市宣发。 想到庞万春这不开眼的样子,杨峥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好手头有这本书,索性丢给庞万春。 一来让庞万春受受教,涨涨见识,别一天天的就知道莽。 二来也是试水一下反应,看看自己写的行不行,毕竟这是他的首部作品,要说心里没点小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码个几十万字也不容易,谁不想多点收藏和推荐呐! 杨峥之所以动了心思写话本,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大相国寺的法会闹的。 其实讲道理,他当时听完智苦的西行故事,就想把《西游记》搬出来,正好可以借着法会蹭一波热度,提震一下销量,赚个月票,刷个名望什么的。 不过有了赵桓跟他的那番交流,他才想到,官家赵佶是崇道的,虽然他历史学的不咋地,但是却记得赵佶是个彻头彻尾的崇道者,还给自己上了一个什么道君皇帝的封号。 所以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写什么西游啊,那是为佛门张目的,明显无法迎合上意的呀。 虽然咱并不是要做什么媚上之举,可也不能跟官家对着干不是。 万一让官家不喜,直接给他404了,他到哪说理去? 所以为了自己日后官路亨通,为了给自己刷名望,杨峥索性捣鼓了一本《洪荒封神》出来。 从盘古开天辟地,到道祖鸿钧合道,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再到龙凤大劫,巫妖大劫,封神大劫,最后,太上老君化胡为佛,等等一系列他记得的洪荒传说攒在了一块。 这其中,虽然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了,但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常看小说三百本,不会写书也会编啊。谁还不是个写手? 杨峥自是尽量遵循原著,虽然没有明着吹捧道门,却也算是将道门的由来、体系拉了起来。 恩,也算是为这个世界科普了,绝对不是为了什么迎合上意什么的。 当然,一时半会肯定写不了这么多,所以,杨峥已经拟好大纲,准备分成几册,弄个连载。 而手头这本便是试水的第一册,内容刚到巫妖大劫结束,天庭初立,道祖许诺,西方必定大兴这里。 正好也和如今的情况对上,如此一来,佛道两家,两不得罪,又讨了官家的好,正好正好。 庞万春接过书,一脸懵逼,读书?读的什么书?老庞我活了二十多岁都没读过书,你现在让我读书? 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读书的。 毕竟…… 少爷,人家不识字啊! 杨峥:(O_o)?? 跟着本少爷哪能不识字?现在不识字,那以后还能不识字吗?你难道一辈子就想做个看家的护院吗? 而且就算是护院,那也是得读书的好吗? 你看看我杨家祖上,那护院焦赞、孟良,就连烧火丫头杨排风,那都是能上阵杀敌的大将好不好,你敢说他们不识字吗?不识字连护院你都做不好! 在杨峥的一番鸡汤教育之下,庞万春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明白了自己的欠缺。嘴中吼着什么吴下阿蒙,定叫少爷刮目相看的言语,丢下那本《洪荒封神》,急吼吼的跑了。 而方貌则多了一个教导庞万春读书识字的重担。 方貌:(-_-)ゞ总感觉自己平白受了牵连。 鸡汤之所以是鸡汤,看来还是有些用的嘛。 杨峥自得的,捡起自己的大作,看来还得找人看看试试水。 对了,自己的结拜义弟张浚呢?平日里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怎么今日还不见人?难道是又去喝花酒去了? 看来是时候好好尽一下自己作为大哥的责任了,约束下自己这个便宜义弟。 怎么能整天沉溺在温柔乡之中呢?把心思都放在这些低级趣味上呢?就不能有点追求吗?就不能整点高级的趣味吗? “十四,你派个人去看看。” 杨峥吩咐了方貌让人去找找张浚,确认一下这小子没有醉死在石榴裙下。 然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还没等派去找人的人回来,就有衙差找上了门。 “杨峥,你事犯了,跟我走一趟。” (O_o)?? 这话为何听的如此耳熟? 上会你们也是这么说的,结果闹了个大乌龙,如今又来?看来王革的乌纱帽怕是要保不住喽。 心中腹诽归腹诽,说正事还是要真经。 杨峥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两位衙差。 呦,巧了,这不是熟人嘛,董超、薛霸啊。 “超哥,霸哥,不知我这又犯了什么事啊?” 杨峥严肃的脸,意见董超、薛霸,顿时浮出笑容。 董超、薛霸连称不敢,他们心里也犯嘀咕,来的时候,府里的衙差们一听要拿杨峥回去问话,大家伙都不乐意来。 倒不是怕了杨峥,只是经过上次明德门一战,杨峥给开封府的这些衙差们都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都觉得这小子是个扫把星,所以谁也不想沾。 最后只能抽签,董超、薛霸也不知道是谁手气这么的好,反正,最后他们两个成为了最幸运的那一对,接下来这个差事。 “杨少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浚、何栗、马守、傅中行、秦桧几人,你可认识?” 杨峥点了点头,心里却咯噔一下,好嘛,这几个这是又闹了什么幺蛾子,莫不是喝花酒又喝死了人? 上会是罗阳,这会又是谁,这么倒霉,撞到了这哥几个手上? 到底是这哥几个,谁被日本某小学生附了体?走哪出事到哪?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点吗? 莫不是我那倒霉结拜义弟张浚吧? 嘶,好像还真有可能,第一次遇到张浚,这家伙就被孙二娘和张青五花大绑,准备剁了做包子,再然后杨峥就进了开封府,然后是何栗被牵扯进罗阳被杀一案,现在又除了这事,哪一次都有张浚的影子。 你要说这没关系,打死杨峥是不信的。 咱不是迷信哈,但是这个事吧,他就是有点玄乎。 杨峥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事情的真相。 可是他却不相信,他自己,这些事里,哪个不是因为跟他扯上了关系? 方腊、庞万春:没有这回事,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家少爷?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4 祸从天降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咳咳,话说回来,这会儿,这几个不安分的家伙,又干了什么? “怎么,他们可是犯了什么事?” “这个……” “这个,杨少爷,他们几个挑衅磐固侯,被磐固侯状告,如今被开封府拿下,下了大狱,因为他们都跟杨少爷您认识,开封府怀疑是您指示他们侮辱磐固侯,所以……这才……” 董超、薛霸一面说一面看着杨峥脸色,“拿你回去”几个字,却是不敢说出口,但是意思杨峥自是也明白了。 厚礼谢! 这当真是祸从天降啊,这几个让人不省心的,一天天的尽给捞汁惹事,我欠你们的啊。 你们没事跟人家较什么劲?还侮辱人家? 喝花酒侮辱人家?你们是怎么侮辱的? 狗头好奇。 等等,磐固侯又是哪位? “磐固侯,也就是杭州造作局督监朱勔,朱大人,乃是陛下新封的威远节度使,磐固侯。” 见杨峥不解,董超忙解释了一句。 朱勔?! 王德发!!!∑(゚Д゚ノ)ノ 你们招惹谁不好,你们去招惹当红炸子鸡? 你们这是谁红惹谁啊。 这边一个庞万春就够让我头疼了,我这刚安抚下去,避免了和朱勔对线,你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又给我整上了?安心打野,猥琐发育不行吗? 非要上线gank人家,你们有那实力吗?你们以为你们人多就了不起了? 哎,难道这就是宿命?这是命运注定的相逢吗? “具体怎么回事?” 董超、薛霸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朝堂上,官家因为祥瑞之事,封了朱勔磐固侯、威远节度使,这本来不是个什么事,可是官家还加了一句“朱爱卿,真乃朕之凤雏也”,这句话朝臣们听了,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为了恰饭,自是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这话却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太学里,如今的太学里不仅有原本的太学生,还有一帮刚刚通过省试,等待殿试的贡士,在此学习生活。 杨峥其实也有资格去,但是他跟这些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觉的自己是天子门生,是马上就要进士及第,日后步入仕途,平步青云,半步宰相的人。 如今见一个靠着谄媚献上的人,竟然被官家如此看重,吹捧,甚至被依为凤雏,这是多高的评价?这些人哪里能够服气? 尽管这个年代还没有《三国演义》,这些人也没听过什么“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的言语,但是《三国志》还是有不少人读过的,诸葛卧龙、庞凤雏之名还是听过的,这是国士啊。 他朱勔何德何能,不过一个幸进的小人而已,无论才学,还是功绩,都配不上凤雏之名。所以,这让这些人心中有些意气难平。 当然,数落官家昏庸,自是不敢数落的,毕竟还指着官家恰饭。所以这些人的怨气便都集中在了朱勔的身上,自是说什么的都有,各个变身大阴阳师,对朱勔大肆口诛批驳、咒骂连连。 不过大多是人都只是私底下说说,大家私下里相互抱怨抱怨,同仇敌忾,增进友谊。 交际的最好方式不就是一起骂一个都讨厌的人或事嘛,这说着说着,感情不就增进了? 你真让他们站出来,当面说,面对面的对线,他们反而没那个胆子。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何栗、马守、傅中行、秦桧、张浚几人在其中。 只是有时候,喝酒误事,喝花酒要命啊。 酒到酣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没错,鲁迅诚不欺我。 这日几人又去喝花酒,几番之后几人就私底下又抱怨起来,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 可是却不想,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三急?许他们有需求,就不许人家朱凤雏有需求? 虽然是当红炸子鸡,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可是对于汴京来说,他还是一个外来务工人员,人生地不熟,进了花楼,除了姑娘,谁认识你个大男人啊。 人家朱凤雏就坐在隔壁桌,可怜何栗几人根本不认识,不知道这位就是他们心心念念,口口相传的凤雏大人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感谢个鬼啊,谁想遇到啊。 这三杯酒下肚,说话就没了把门的,几人私底下抱怨的声音颇大,自是被我们的凤雏大人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 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嘛,朱大人如何能不恼?如何能不生气? 朱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朱大人很好的保持了自己的风度,当即让手下随从将几人抓了起来,然后直接丢到开封府的大牢里。 为此,朱大人还特意跟开封府的话事人,他的至交好友老大哥,开封府尹王革王老哥,郑重的会晤了一番,交代王大人,定要帮自己好好的照顾好这些赞扬他的小老弟们,给他们一个在开封府大牢的vip尊贵体验的实习机会,让他们提前接触社会,了解生活的艰辛。 让他们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总之,朱大人是个好人,一心为了提携后辈,为了让他们经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他们所不能,然后才能放心将国之大任交给他们。 朱大人当真不枉凤雏之名,为年轻人的成长操碎了心。 何栗几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等到进了开封府大牢,一人被招呼了几棍子杀威棒之后,终于酒醒了。 可是这时候后悔已经晚了,怎么办,求助啊。 场外求助热线,直接连线天波府,呼叫雪中炭、及时雨,解危扶困小诸葛,专门收拾烂摊子小能手——杨再兴。 (O_o)?? 杨峥:喂?哪位?你说什么?我这信号不好,喂喂喂…… 王革一听说,顿时乐了,正愁找不到由头呢,感情好,送上门来了,来人啊,去把某个杨姓小子给老夫抓来,居然策划侮辱磐固侯,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当我开封府不存在吗? 于是,才有了董超、薛霸来拿人这一幕。 这下难办了,这事吧,说大也不大,可是却着实有些麻烦,想要捞人,怕还是得着落在这位朱凤雏的身上,得让这位凤雏大人满意了才行。 “杨少爷,我们……走吧?” 董超、薛霸小心翼翼的催促一声,打断了杨峥的思考。 杨峥也不矫情,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先去开封府探探虚实再说。 于是示意董超、薛霸前头带路,跟着他们往开封府而去。 董超、薛霸也不上镣铐,只是两人一左一右,将杨峥夹在中间,朝开封府走去。 这么一看,反倒不像是押解杨峥,倒像是杨峥是上官,带着两个衙差出街巡逻的样子。 这也就是杨少爷才有这般气质。 …… 开封府。 “杨少爷,诶,诶,大牢在这边……诶,杨少爷,您,别……别……” 一进开封府,董超、薛霸就要领着杨峥往大牢去,毕竟他们是以犯事的名义抓拿杨峥的,可是谁成想,一个没拦住,就已经让杨峥直接朝后堂冲了过去。 杨峥才不管那么多,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直入后堂,正见到王革和另一人在堂中端坐喝茶。 “学生见过府尹大人。” “你……”王革正与那人相谈甚欢,却不想被人冲入打断,脸上浮现一丝愠怒,等到看清是杨峥,更是怒从心起,“来人啊,将这嫌犯给本官抓起来。” “大人,你这断案有些草率呀。” 杨峥早料到了王革反应,半点不惊慌,反而微微一笑,朝着和王革相对而坐的另一人行礼,“学生杨峥,见过磐固侯。” 要说朱勔这人,生的倒是端正,也没有惯常官吏那种大腹便便,看起来倒是颇有些周正,让人看了不会心中生厌,也难怪能够得官家喜欢。 光凭这面相,就是已经有了加分项,再做些讨官家喜欢的事,那更是让人心喜,难怪官家会推他出来立牌坊,就这颜值,妥妥的师奶杀手呀。 颜值果然正义,鲁迅诚不欺我。 所以我是不是非常正义? “哦?你认识我?” 朱勔有些意外,挥手打断了王革要喊人抓人的话语。 “磐固侯勇斗贼寇,护佑祥瑞的义举,如今满城皆知,学生又如何能不知,磐固侯之行为,真乃吾辈楷模,是学生学习的对象,让学生好生钦佩。” 花花轿子人人抬,杨峥的话自是让朱勔开怀不已,面有得色。 “朱兄,莫要听这小子胡言乱语,这小子最善嘴上功夫,巧舌如簧,莫要被他骗了。”王革不满的瞪了杨峥一眼。 朱勔摆了摆手,“你是为了那几个骂我的小子来的吧。” 杨峥惊讶了一下,没想到朱勔居然这么直接,不给他绕弯子的机会,直奔主题。 “学生替他们向大人道歉,还请大人看在他们年少无知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回,回头我定会好好教育他们,述说大人的丰功伟绩,让他们认识错误。” 杨峥姿态放得很低,如果能用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把人捞出来,那自是最好。 虽然他心里也看不上朱勔,但是作为一个后世的社畜,深谙生存之道,为了恰饭,暂时的低头还是可以忍受的。 “哦?是吗?那你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在心里,继续咒骂本候呢?”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5 再添仇敌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这……” 让他们赌咒发誓,这想想都不可能,只怕是让他们口头认错都难,这些个愣头青,最不缺的就是倔强,撞了南墙都不死心的那种。 这跟早已经受过社会毒打,熟读《情商》的杨峥,可是不同。 更何况要让他们心里都不在咒骂,而且这玩意在心里骂,到哪知道去? 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杨峥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样,就这?跟我斗?想帮朋友摆事,要有摆事的资本,你,不还不够格。 朱勔微微一笑,显然看出了杨峥的为难。 “这样,本候大人有大量,只要他们肯书面认错,承认错误,向本候道歉,本候就既往不纠,你以为如何?” 这个条件倒是提的不过分,可是以杨峥对几人的了解,只怕是难上加难。 杨峥都可以想象他们几人的反应,定会梗着脖子,坚决不干,甚至,打死也不屈服,定要将一身傲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别忘了杨峥从何栗那,得到的特质便是嶙峋傲骨。 有一个人挑头,其他的肯定也不会认怂。 杨峥有些无奈,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怎么,办不到吗?” 朱勔微笑看着杨峥,脸上的微笑突然化作狠厉。 “既然办不到,你在这充什么大头?来人,给本候将此人一并拿下,与那几个小子一并论处。”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跑捞汁这来碰瓷来了?呵呵。 说完,朱勔懒得再看杨峥一眼,转头对王革说道:“王老弟,你看,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得这般治他,也就是你太过心慈,才让他得志猖狂,让你在明德门前吃瘪。” 杨峥脸色一变,才知道自己这是着了朱勔的道,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也知道自己跟王革的过节。 所以这番作为,从一开始就是请自己入瓮,替王革出气。 这朱勔,有点东西啊。 “大人当真好手段。” 回过味来的杨峥,眯起眼睛,道了一声。 见衙差已经上前,就要拿住自己,杨峥忙开口道:“朱大人,那凤凰出世的祥瑞当真是你发现的吗?” 朱勔原本已是不屑再跟杨峥说话,杨峥这种小角色在他看来根本没有跟他对话的资格,可是此时听到杨峥的话不由一顿。 “不知那清溪县县令王寰,大人如何处置了?” 朱勔脸色一凝,甩手挥退了衙差。 “王寰是谁?为何要本官处置?” “大人当真不知?” “本官为何要知?” “啪啪啪,”杨峥鼓着掌大笑一声,“学生当真为那位王大人可悲,可怜他费尽心机,为大人谋取了这般功劳,却还要遭大人算计,高明,高明,大人当真高明。” 杨峥此时已是明了,这王寰,只怕已经被朱勔灭了口,或者就算没灭口,也定是找了法子被封了口。 朱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胡言乱语,本官为何要算计,一个本官都不认识的人。” “大人或许不知,那块破石头,其实是学生给王寰的。大人当真以为处置了一个王寰,便没人知道了吗?” 朱勔眼睛眯了起来,如同毒蛇一般阴狠的盯着杨峥。 杨峥心内生寒,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大人,不如就此放了学生那几位兄弟,学生保证,绝不将事情泄露出去半分。” “哼,本候又没做什么,又有何需要担心的。” 朱勔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 “大人想来也不愿这事泄露出去,大人贵为侯爷,何必与几个学生计较?” 说完,杨峥不再多话,只是淡笑着看着朱勔,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朱勔与他对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 “咳,算了,算了,本候大人有大量,就不与那几个侮辱本候的后生一般计较了,他们也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日后若有机会,还会同殿为臣。王老弟,你就高抬贵手,治他们一个不敬上官,一人打上十大板子,以儆效尤即可。” 王革自无不可,从朱勔来到开封府,感觉两人就主客易位,虽然单从品阶上来说朱勔和王革两人平级,王革也比朱勔大,若是以前,朱勔还要叫王革一声老大哥,可是如今? 朱勔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红人,连称呼都不是老大哥,而变成了王老弟,王革还半点没有脾气,不觉间已是矮了下去。 此时听到朱勔的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点了点头。朝外面喊了一句,立时有衙差进来,王革将事情吩咐了,挥手让衙差去办。 杨峥见此,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心中却也知道,这一下其实算是将朱勔得罪死了。只怕后面还要对自己使什么手段。 只从这片刻的交锋,杨峥便已意识到,这朱勔绝不是个善茬,表面一团和气,可是内里心狠手辣,典型的笑面虎。 这可是一只藏在阴影里的毒蛇,冷不丁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给自己一下,杨峥提醒自己一定要打起一万分的小心。 显然朱勔没有料到杨峥知道奇石的事情,此时也摸不准杨峥知道多少。 他如今刚刚靠着自己编的这一番感天动地的故事上位,自是不愿失去。只是不知道杨峥虚实,为了稳住杨峥,这才有所妥协。 其实大家都知道朱勔是在编故事,但是如今故事已经编了,官家也认可了,那就不能让这个美丽的泡沫破灭,尤其是朱勔这个最大利益的既得者,必须去维护住这个泡沫。 想要掩盖真相是掩盖不住的,但是只要不让真相被官家听到,那就一切都无所谓。 真正让朱勔忌惮的是,杨峥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若是为了这个再去击鼓鸣冤,把事情抖漏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官家的颜面何存?就算杨峥得不到好,可到那时,他朱勔也就完了。 毕竟击鼓鸣冤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自从杨峥敲响了十数年来都未响过的登闻鼓,这击鼓鸣冤的人就屡见不鲜,搞得原本都已废弃的登闻鼓院再次启用,一时间好不热闹。 以朱勔这种,总是做损人利己的事的性子,自是以己度人,觉得杨峥也是能做的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损人不利己这种事来的。 若是杨峥知道朱勔是这么想的,定会对朱勔说一句:大可不必,莫要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至于何栗几人,他们也不过是辱骂了朱勔几句而已,就算有多大的恨,也不可能将几人置于死地,原本之所以把杨峥招呼过来,就是听了王革的诉苦,本着爷牛批了,要给小老弟出头,帮小老弟出口气的想法,教训教训杨峥。 可是现在,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甚至影响到了自己的根本,那朱勔就得好好思虑一番了。 所以,朱勔为了不刺激杨峥,稳住杨峥,让他做出过激的行为来,衡量利弊,只是小惩以戒。 杨峥也是摸准了朱勔的顾忌,这才会采用了如此极端的行为。 可是如此一来,等于将朱勔得罪死了。朱勔这会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日后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他这个隐患。 杨峥叹了口气,自己什么也没做,平白无故再添一个大敌。 哎,莫非是因为自己颜值太高,所以才如此拉仇恨? 想想自己,还没出清溪县的时候,便已经站在了朝堂最大掌权者蔡京的对立面,虽然这事,是他老师廖正一招惹的,但是有事弟子服其劳,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紧接着,他刚进汴京城,便跟开封府直接开杠,虽然最终刚赢了,可是人也得罪了,开封府如今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不然这次也不会说是要拿他,说什么是他在幕后指使张浚几人辱骂朱勔,这就是在恶心他,就算不能真把他怎么样,要了他的性命,也绝不让他好过。 现在可好,又得罪了一个当红炸子鸡,他这还没能步入朝堂呢,便已是树了三个大敌,日后若是进了朝堂,定然是步履维艰,直接开启了地狱模式,杨峥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未来,满是泥泞的官途了。 哎,我这该死的颜值,定是因此才引起了他们的妒忌。 杨峥只能如此安慰自己,这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否则,谁身上背着三座大山,气也喘不顺。 不过事急从权,就算明白这些,该救人还是得救,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今天要是他不站出来救人,还不知道朱勔会怎么处置张浚他们几人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知道朱勔会干出什么事来,虽然不至于直接要了几人性命,可万一要是朱勔一发狠,直接革了几人功名,那可不要了几人性命还要让人难过。 别以为这事朱勔干不出来,朱勔刚刚得势,此时正是立威的时候,张浚他们几个不知好歹的,正好撞在他手里,还不是成了他杀鸡儆猴的工具。 你别说,若是按朱勔原本的打算,确实就是这么打算的,包括杨峥的功名,他也准备拿掉。 不单是为王革小老弟出气,还是为了让天下士子看看,他新上任的磐固侯,是有实力的,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通通闭嘴。 可是谁成想,被杨峥三言两语就给破坏了。 就很气。 ╭(╯^╰)╮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6 鸡飞蛋打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等到杨峥接到五人,看着张浚、何栗几人相互搀扶,蹒跚着走出开封府衙,杨峥总算是松了口气。 杨峥忙上前带人将几人接回府内,涂抹了伤药、安顿,好一番处置。 看着几人皮开肉绽的屁股,杨峥心道,这手下的够重的啊,十杖就打成了这样,当真是下死手啊。 不过几人虽然模样惨淡,可是一个个却都咬着牙,一声痛也不喊。 何栗代表几人向杨峥道了声谢,知道自己又给杨峥添麻烦了。之前就欠了杨峥一条命,再算上这次,欠杨峥的实在是有些多。 杨峥摆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几人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莫要再闹出今日之事,至于他与朱勔的那番博弈,却是只字未提。 因为就算提了,也不过是徒增几人的愧疚之情而已,却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有些事,自己去说,会让人觉得自己有挟恩望报之嫌。 虽然以何栗、张浚的品性并不会有这般怀疑,而且与杨峥都建立了终极羁绊,杨峥对他们自是知根知底,放心的很。 可是马守、傅中行、秦桧三人可就说不好了。 这几人杨峥也是相交多日,平日里相处还算融洽,杨峥也算刻意结交,可是却一直无法得到一同认可的羁绊,也不知道是这几人跟杨峥关系没到位,还是杨峥没有救过他们的命?总之,系统不认,一切徒劳。 尤其是此时,何栗主动道谢,张浚更是不必说,可是马守、傅中行、秦桧几人却是另一番表现。 马守默默的趴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的咬着的牙,出卖了他此时的心理。 傅中行则是骂骂咧咧,此时口中还在不停的咒骂朱勔和开封府个没完,任凭何栗、张浚怎么劝解,也全然不听,仿佛深怕朱勔和开封府听不到,不能再抓他一次一样。 倒是秦桧的行为让杨峥记在了心上,秦桧对杨峥轻声道了谢,嘴上也不咒骂,反而跟杨峥询问他是如何救他们出来的,杨峥自是没什么隐瞒,照实说了,秦桧点点头,再次道谢,便别过头去如马守一般保持了沉默。 只是和马守眼中的空洞和迷惘不同的是,在转头的一瞬间,杨峥瞥见了秦桧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寒光。 “少爷,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杨峥思考的时候,庞万春一阵小跑的冲了进来,附在杨峥耳边说道。 (╯‵□′)╯︵┻━┻ 有完没完?能不能让本少爷消停点?怎么刚解决完一件事,就又出事了? 到底是谁?这么衰,走哪哪出事? 你看什么看,怎么可能是本少爷? 就本少爷这颜值,绝对的欧皇,怎么可能是非酋?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庞万春看杨峥面色不善,以为自己又哪错了,这几日里,被罚着读书习字,那比演武场上虐他一顿还让他难受,他可不想再触了少爷霉头,赶忙说事。 “少爷,你先前一直让我找人盯着的人出事了。” 闻言,杨峥立刻站起身,对何栗几人告罪一声,出了房间。 “十四,去将我叫你准备的衣服和工具拿来,万春,准备一下,少爷我今天带你出去干票大的。” 杨峥一脸煞气的吩咐二人做事。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仇人名单上又要再添一个惊天巨擘了。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有些事,淦就完了。 …… 这边厢,林冲与陆谦在樊楼之中,正酒到酣处,却见自家丫鬟锦儿冲了进来。 “官人,你怎么还在此处喝酒?” “怎么了?”林冲有些奇怪。 锦儿却盯着陆谦,脸色发白。 “官……官人……” 锦儿咬着嘴唇,这才哆哆嗦嗦的说出了来由。 “官人你刚才出门没多久,就有一个汉子慌慌急急奔来家里,对娘子说他……他是……陆……陆虞候家邻居,说你与陆虞侯吃酒,一口气上不来,晕倒了过去,娘子听了,便领着我跟那汉子前来寻你。” “我和娘子跟着那汉子,一路直到太尉府前小巷内一户人家。上至楼上,只见桌子上摆着些酒食,不见官人。然后那日在大相国寺出言调戏娘子的高公子便出现了。” “我……我……便赶紧出来寻官人,只怕,只怕,娘子她……她……” 说到此处,锦儿已是带上了哭腔。 “什么?” 林冲听完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坐在对面的陆谦脖领,将其提了起来,怒视着陆谦,“陆谦,你这厮竟敢如此害我。” “教头息怒,教头息怒,此事……此事……” 林冲却懒得再听他解释,直接一圈捣出,砸在陆谦鼻梁之上,只听咔嚓一声,登时鲜血直流。 林冲又砸了陆谦两拳,直将陆谦砸的头晕眼花,林冲也懒得再跟陆谦纠缠,将陆谦一把摔在地上。 “锦儿,娘子在哪,你速带我前去。” …… “少爷,我们这就出发吗?” 换了一身夜行衣,将脸也蒙上,庞万春激动不已的问道。 “人在哪?头前带路。” “少爷,跟我来。” 庞万春迈步就要往外走。 “回来,走后门。” 看庞万春一副,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就要穿着夜行衣往大门外走去,杨峥无奈的喊住了他。 亏你还是睦州刺客之王,就这? “就是那儿。” 没片刻,庞万春和杨峥已经到了地方,正猫在一处房顶上,庞万春指着太尉府前小巷内,一处人家说道。 “我派去的眼线,说林家娘子被人引去了那里。” “我刚跟你说的,你可记下了?” “少爷放心,少爷忘了老庞我先前是干啥的了?这种事我熟。” 我信你个鬼。 杨峥把面巾往上拉了拉。 “行,动手。” 两人一个翻身,跃下屋顶,朝着那处人家奔了过去,两人都有功夫在身,此时穿云步运起,几个呼吸之间,便已到了门前。 就听里面有呼喊声传出。 “救命啊,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 “你叫啊,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娘子,你就从了为夫吧,嘿嘿嘿。” 庞万春朝杨峥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杨峥一点头,庞万春当即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在门上,“轰”的一声,那门板仿佛纸片一般羸弱,直接碎裂开来。 庞万春和杨峥瞬间便冲入房中。 这房间是个挑高的两层设计,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个loft,这种设计也是让杨峥啧啧称奇,原来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有了这般前卫的设计呀。 声音是从二楼传出来的,杨峥在楼下看了一圈,这高坎也是牛逼,居然让人把梯子撤了,生就把人堵在楼上了呗,这是老手啊。 杨峥朝庞万春使个眼色。 庞万春立刻会意,在屋里一侧找到梯子架到二楼。 然后一个蹿身,身形便已翻上了二楼。 有梯子不走,非要跳上去,显摆给谁看呢?你当少爷我不会吗? 杨峥好整以暇的,施施然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好好的loft还用梯子,就不能做个扶梯吗? 也太low了吧,差评。 上来一看,林娘子抱胸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在另一边一个身子佝偻着横在地上。 “看什么看,闲杂人等快滚。” 庞万春冲着林娘子吼了一声,林娘子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转过弯来,慌忙起身朝着楼梯冲去。 杨峥让开堵在楼梯口的身子,看着林娘子慌慌张张的逃了出去。 “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叫破喉咙。” “我叫没有人。” “你刚才不是叫我们二人嘛,我们这不就来了?” 杨峥的恶趣味爆棚,名字报出,把高坎高衙内虎的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你们想干什么?知道小爷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爹是李刚?” “李刚是谁?告诉你,我爹是太尉高俅,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开,打扰小爷的好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高坎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死活的,恢复了自己的纨绔本色,面对两个黑衣蒙面的怪人,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倒是颐指气使起来。 杨峥挑了挑眉,佩服高坎的胆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都这般情况了,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梁静茹给不了你这个勇气啊。 庞万春早看不惯高坎的做派了,再次上去一脚将高坎踹倒在地,让他认清现实。 “高俅很了不起吗?今天就是高俅来了,也救不了你。” 高坎被踹懵了,直到被庞万春一脚踩在胸口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喊道:“大侠饶命啊,大侠,你要什么?要钱吗?你放了我,我让我爹立刻送来。” “小子,你欠的债太多,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行了,别跟这小子这么多废话,快把正事办了,我们回去交差。”杨峥催促道。 “小子,以后记得把招子放亮点,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说完,不管地上高坎的哀求挣扎,抬起脚来,朝着高坎的裆部踩了下去,就听“嗷”的一声,高坎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庞万春不放心的还在地上辗了碾。 杨峥在一旁看着,不觉夹紧了双腿,冲着庞万春一挥手,一个翻身,跃下了二楼,出了屋子。 想来这回,林冲应该不会,再走上历史的老路了吧。 只可惜,没法靠这个跟林冲套个近乎,建立羁绊什么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做好事不留名,请叫我及时雨、雪中炭、嫉如仇,杨·不留名·锋。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7 喂王八吧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官人,就在那儿。” 锦儿气喘吁吁的,指着前方一处人家说道。 林冲看清位置,也顾不上锦儿,当先冲了过去。 林冲刚冲到门口,就见屋里窜出一道人影,林冲不及分辨,只道是害了自家娘子的贼人,愤怒的全力一拳,便朝黑影砸了过去。 那黑影正是杨峥,他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在门口堵他,此时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双臂交叉,抬手格挡。 这一下正砸在杨峥手臂上,将杨峥砸的双臂发麻,隐隐作痛,使不出劲来。借着这个力道,杨峥身形后跃,躲进了屋里。 这才朝着突袭他的人看去,这一看,不禁咧了咧嘴,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碰上正主了。 “小贼,休跑。” 林冲大喝一声,便要冲进来。 杨峥有心解释,可是又怕暴露身份,而且若是让林冲知道,自己早知他娘子会有事,却不事先提醒,反而在这里做些鬼祟之事,难免林冲不会想歪,到时候再想交好林冲,刷羁绊可就男上加男了。 此时林冲明显上了头,用了全力。 杨峥两条胳膊,被刚才林冲猝不及防的全力一砸,此时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根本不是林冲对手,杨峥不由心中叫苦。 但此时只能先应付过去再说,面对林冲再次砸过来的拳头,杨峥只得躲闪。 他也想刚正面,可是刚正面也得有实力才行啊,他刚和林冲一个交手,已经吃了暗亏,此时双手全然不听使唤,根本无法硬顶,只能和林冲游斗起来。 就在这时,庞万春从二楼下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这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不过少爷安危重要,庞万春当下跳下来冲过去攻向林冲。 林冲心里一惊,还有人?心中不由大急。 “娘子,娘子!” 林冲唤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心中不觉更加焦急起来。 杨峥看出林冲着急冲上楼的想法,朝庞万春使个眼色,庞万春当即明白,两人配合,跟林冲交了一招,然后借力朝门口退去,直接闪身跑出了屋子。 林冲见两个贼人走了,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这汴京城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高手来,两个蟊贼居然都有这般功夫,自己居然一时半会拿不下对方。 不过林冲也没时间多想,此时还是先将娘子救下,才是正理。 林冲也不去追,赶忙冲上楼去,可是楼上又哪里有他的娘子? 他唯一看见的就是一个躺在地上,已经疼得昏死过去的高坎高衙内,只见其身下流出大量的血来。 林冲上前小心的检查了一下,人倒是还活着,只是…… 林冲不觉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思索一番,转身下楼出了屋子。 “官人,娘子她……唔……唔……” 林冲刚一出来,就碰上追上来的锦儿。 林冲闻言,一把捂住锦儿的小嘴,冲锦儿摇了摇头,拉着锦儿往家里走。 “娘子?” 回到家,推开大门,进了院子,林冲便见到屋里亮着光,试探着喊了一声。 屋里没有回应,却传来一阵呜咽的啼哭声。 林冲忙冲进屋里,就见自家娘子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将头埋入腿间,小声哭啼。 林冲赶忙走过去,抱住林娘子,“娘子。” “官人!” 林娘子看清是林冲,一下扑到林冲怀里,哇哇的大哭起来。 林娘子的哭啼把林冲哭的心烦意乱,心中懊悔,自己刚才为啥不直接给那高衙内来上一刀,了解了他的性命。 林冲好一番宽慰,这才让林娘子止住了哭啼。 “娘子,可是被高衙内那厮侮辱了?” 林娘子闻言一怔,“官人当奴家是什么人?奴家就是死了也绝不让人污了身子。” 林冲闻言心中一松,这才问起林娘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等到听完林娘子的叙说,林冲挠了挠头,面色古怪,看来自己错怪了好人,那两个黑衣人居然是去帮忙的?可是他们无缘无故为何要出手帮忙? 也不对,若是帮忙,怎么会穿着一身夜行衣?这分明是早有准备的样子。所以这两个黑衣人是与那高衙内有仇了?娘子只是恰巧被他们撞见,顺手救下? 再想到那高衙内的伤势,林冲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这两个黑衣人定是为了报仇,有亲人被高衙内所辱,所以准备多时,出手教训高衙内,不过罪不至死,所以只是卸了他的零件。 而自家娘子适逢其会,正好被这两个黑衣人阴差阳错的救了下来。 林冲反复思索半晌,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真相,心里默默的谢了那两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黑衣人一声。 …… 半个时辰后,在城中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杨峥和庞万春这才小心翼翼的摸回天波府。 “少爷,今天这事爽,下次再有这般好事,定还要叫着俺老庞。” 庞万春一脸的回味,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杨峥翻个白眼,什么就好事?这事好事吗?这事违法犯罪好吗?本少爷要不是逼不得已,会做这种事? 你们这一个个的,就能不能让本少爷省点心? “闭嘴,胡说什么,我们干什么了?什么好事?给你的书你看完了吗?” 庞万春如霜打的茄子,瞬间闭嘴,“是,是,少爷,我们刚就去散了个步。” “哼,回屋看书去。” 想来自己今天所做,也不过是让原本该发生的事,让它提前发生了而已,反正早晚也要失去,自己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反而帮高坎保全了性命,想来高坎定会感激自己的。 我果然是个好人啊。 杨峥默默的想道。 …… “这是谁干的!” 高俅怒火中烧,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一帮闲汉。 这些人都是平日里跟在高坎身边的,此时一个个匍匐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你在哪?是不是你们泄露了坎儿的行踪?” “是不是你?是你,还是你?还有你?” 高俅气的指着一帮闲汉点着鼻子骂。 “我问你们话呢!说!” 一群人抖如筛糠。 “大……人,小的们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违和能让人摸上门去?” “大人,这……这我们也不知道,许……许是那陆……陆虞侯走漏了消息?” 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陆虞侯,你自求多福吧。 “哼,是吗?那为何出事的时候,你们没人陪在坎儿身边?为何出事那么久,你们也没给人来报信?那宅子离我太尉府不过一街之隔。怎么?你们是不敢啊,还是不愿啊?” 一帮闲汉吓得脖子一缩。 “大……大人,我们……没有……” 一帮闲汉齐齐的,朝高坎投去求救的目光。 高坎此时已经处理完了伤势,一脸惨白的躺在一旁。 高坎感受到一帮闲汉的目光,“爹,那个……那个是……孩儿让他们离开的。” 高俅皱起眉来,“你今晚本来要干什么?” “孩……孩儿,约了林冲的娘子喝……茶……” “林冲?” “瞧你干的这些破事,一天天的,你都干了什么,一一从实给我说来。”高俅等着高坎说道。 高坎缩了缩脖子,不敢有半分隐瞒,将自己今日原本的计划,一一说了出来。 “哼,就这点出息,整天就想着女人那点事,活该你栽在女人身上。” 高俅咒骂一句,“来人,去,把陆谦带来见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鼻青脸肿的陆谦,便被丢在了高俅脚下。 “太尉大人,饶命,太尉大人,你听我解释啊。” 陆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此时心里惶恐不已,要是被高俅认为是自己出卖了消息,导致高坎落得如此田地,他定然小命不保。 “说!” 陆谦忙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大人,你看我这脸,我这鼻子,都是被林冲打的,还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林冲?又是林冲!” 就在这时,高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爹,那两人一个自称破喉咙,一个自称没有人,他们说孩儿……孩儿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是有人派他们来的。” 高俅双目一凝,听到什么破喉咙、没有人的时候,他差点忍不出就要骂人,可是听到后面,不觉思索起来。 按照高坎这个说法,这两人是认识高坎的,也知道高坎是他儿子,可是居然还敢下手,按这个推断,幕后之人明知自己还敢动手,这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是背景不在自己之下。 而听坎儿的意思,这两人明显是受人指使,那就是朝中有人要与我作对了?这人明面上搞不过自己,所以就来阴的? 难道是他? 高俅不禁陷入了沉思。 “爹,你定要为孩儿报仇啊!” 在高坎的哭嚎中,高俅从沉思中醒过神来。 “给我查,去通知开封府,还有皇城兵马司,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堂堂大宋国都,汴京城中,怎么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 “今天值守巡夜的人呢?都是瞎子吗?叫人来见我!” “你们几个,都去给我查,查不出来就去护城河里喂王八吧。” “还有,去叫林冲来见我。” “等等!”高俅思索片刻,“来人,取库里给我取一柄宝刀来。” 不多时,刀来。 “陆谦,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想办法将这刀卖给那林冲,然后如此这般……” 陆谦结果宝刀,连连点头。 “去吧,若是办砸了,你自己去护城河找王八报道吧。”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8 佛兴大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师兄,王老志没了!”智苦面带喜色的冲入智清的禅房。 “阿弥陀佛。” 智清脸上无喜无悲,对于智苦带来的消息没有半点表情。 “师兄,我佛门大兴的机会来了。”智苦有些兴奋。 “师弟,兴又如何?衰又如何?你我还不是参禅打坐,何必去在意那些浮华?” 智清摇了摇头,不太认同智苦的想法。 “师兄,你错了,你以为师弟我是在乎什么功名利禄?是想要像那王老志一样,求个什么洞微先生的称号?让官家依为国师?” “不,师兄,贫僧所求的不过是普度世人。佛渡世人,只有我佛门大兴,才能将佛法更为广泛的传播开去,才能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佛法的感召,才能救他们脱于水火。” “贫僧绝不是为了什么名与利,而是为了弘扬佛法,为了完成师父他当年的遗愿。” “阿弥陀佛。” 智清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宣了声佛号。 “师兄,我知你心有他念,但师弟我不怪你,也不求你帮助,你且看这,师弟我,定要让佛门扬名!” …… “洞微先生仙逝了?” 杨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讶,琢磨了半天,吩咐方貌去准备了些财物,准备去太平观走一遭,毕竟自己也算是受了太平观的恩惠。 等到杨峥到底时候,太平观内外已是挤了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杨峥只是放眼一扫,便发现这来的不少都是朝中权贵家中仆从,还有不少品阶稍低的朝臣亲至,在太平观山门外等候。 杨峥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想要进去,今天怕是难了,转身就要走人。 “杨居士!”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杨峥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个熟人,不是王仔昔的徒弟王知明,又是何人。 知明站在太平观的门口接待入内的达官贵人,杨峥方才看见了,但是见他在忙,便没有上前打搅,准备改日再来,却不想被眼尖的知明看到。 杨峥转回身来,在一众等候在门外排队的权贵的注视下,施施然的走上前去。 “知明小师父,听闻洞微先生仙逝,小子特来凭吊,不知可方便?”说着将让方貌准备的礼物递到知明手上。 “杨居士有心了,杨居士直接进去便是,小道这边还要接待客人,就不陪居士进去了。” “有劳,多谢。” 见知明让开身子,杨峥道了声谢,缓步迈入了太平宫。 “这小子是谁?” “他凭什么能直入太平观?” “莫不是哪家的公子?” 杨峥听到身后传来的议论声,不觉勾起了嘴角,感觉自己无形中又装了个杯。 杨峥一路进了正殿,已经看到不少人立于正殿之外,静默凭吊。 杨峥走上前去,取了三支香,默默拜祭一番,这才打量起殿内的情况。 一个仙风道骨,身着道袍的老道,闭目盘坐在大殿正中,似是睡了过去。可是再看旁边跪着的一地人,杨峥明悟,这个老道应该就是观妙明真洞微先生王老志无疑了。 所以这是坐化了? 王仔昔一声白色道袍,跪坐于老道的右手边。在其下首还有一个看起来和王仔昔差不多打扮的中年道者。 而在老道的左手边则跪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冠。女冠的身后跪着一个同样道士打扮的女弟子。在其后跪着不少的道士,想来都是太平宫中的道门弟子。 只一眼,杨峥便认出那一身道袍的女弟子,便是那少女芝芝,也就是知明口中的寒芝师姐。看她所处的位置,应该是那女冠的弟子,似是在这道门中的地位不低。 感受到杨峥注视的目光,寒芝抬起头来看向杨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旋即便低下头去。 杨峥见寒芝眼圈通红,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向寒芝询问,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压下心头的想法,等以后再找机会询问。 期间时不时有人上前跟王仔昔等人说话,杨峥原本也想上前说两句,但是看了看排队的人群,终于还是放弃了,决定等过几日再来拜访。 就在杨峥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正门处传了过来。 “陛下有旨。” 在场众人都朝声音处看去。 只见梁师成捧着一卷圣旨穿过门楼走了进来。 王仔昔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他身边的众人也都跟着,紧随其后。 “王仔昔接旨。” 王仔昔领着众人连忙跪下,聆听圣旨。 “朕闻观妙明真洞微先生仙逝,先生道法无双,护佑大宋,不辞辛劳,实因朕之过,心实痛惜,追封先生太清执符含真大道国师。” “封观妙明真洞微先生之弟子王仔昔通妙先生,改太平观为太平宫,赐予通妙先生修行之用。” “通妙先生,接旨吧。” 梁师成笑呵呵的将圣旨递向王仔昔。 “贫道领旨,谢陛下封赏。” “官家稍晚些时候会亲来,还请通妙先生有所准备。” 乘着交接圣旨的档口,梁师成凑过去在王仔昔耳边低声说道。 王仔昔点点头,向梁师成拱了拱手。 “那咱家这就回去禀报官家了。” “灵素,帮贫道送下粱大官。” 之前跪在王仔昔下首的中年道者连忙应声,引着梁师成朝外走去。 杨峥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由揣测。 这徽宗果然是崇道啊,这王老志刚死,便册封了其弟子,可见圣眷正浓。 自己现在开始修道,不知道还来的来不及? …… “官家,西域取经回来的智苦禅师,想要求见,您可要见?” 梁师成轻声向赵佶问道。 赵佶此时一身道袍,正五心朝天,盘坐在蒲团之上,听到梁师成的话,一直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瞥了梁师成一眼。 “这智苦还当真是有些手段,居然都求到小梁子你这去了。” 虽然赵佶是笑着说的,可是梁师成却感到一股寒意,额头上瞬间冒出汗来,“官家,老奴……老奴……” “行了,”赵佶摆了摆手,“还是继续让桓儿去吧,也算是让他历练历练。” 说罢,赵佶缓缓闭上眼睛,继续修炼起来。 …… “贫僧智苦,见过太子殿下。” “智苦大师。” 赵桓神色有些古怪,他听到梁师成传父皇口谕,这才匆匆入宫,赶过来见智苦。 他也不知道智苦西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他的小诸葛杨峥也不在身边,连个参谋的人都没有,索性上来开门见山。 “大师此来,可是有事?”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贫僧此来是因为,我佛门近日,得一祥瑞,想要献与殿下。” “哦?”赵桓不觉来了兴趣,“不知是何祥瑞?” “殿下请看,”智苦从袈裟中取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送到赵桓面前。 只见盒中放着一只手指大小的物件,形如一只如意,在光照之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殿下,这是一枚西域高僧的佛骨舍利,乃是贫僧从西域带回。” 智苦将那枚舍利拿起,放在阳光下,请赵桓观看。 “殿下请看,这舍利之中有字。” “哦?” 赵桓眯起眼睛,迎着阳光,仔细观瞧,隐隐约约在那舍利之中确实看到一个字。 “殿下,你看那是不是一个‘兴’字?” 赵桓看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玩意就跟旅游观景一眼,全靠想想,比如导游直个山头,告诉你这山头像不像一个猴子,你越看便觉得越像,暗示加想象,就是这么强大。 “殿下,这一个兴字,便是预示着我大宋注定大兴,这是大宋兴盛的预兆啊,此乃祥瑞啊。” 赵桓其实原本是不信这个,可是前两日刚刚被那凤凰出世给洗过脑,赵桓不觉却是信了,不由也兴奋了起来。 “大师说的是,这是我大宋将兴的预兆,真乃祥瑞也。” “只是大师说着祥瑞得自西域,那为何大师此时才送来?” 面对赵桓的质疑,智苦毫不慌张。 “殿下,此前贫僧并未将此物放在心上,只是前些时日,传出我大宋出了个凤凰出世的祥瑞,贫僧这才想起此物,所以,便迫不及待的赶来,想要献给殿下,为殿下贺。” 智苦丝毫不提,此前先是托人想要送给官家,却没想到官家没见到,反而见到的事太子。 智苦微笑点头,“殿下,贫僧愿将此祥瑞献与殿下,想来这般祥瑞真是要应在殿下身上。” 赵桓微微一愣,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可是毕竟是在宫中浸润多年,转瞬便明白了智苦的意思。 这佛门这是向自己隐晦投靠吗?这是要将佛门兴盛的希望压在自己身上? 赵桓略一琢磨,便明白了智苦的心思,这事对他没有什么坏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便回道:“哈哈,这祥瑞出自佛门,看来也是预示着,佛兴大宋嘛,大宋兴则佛门兴。” 智苦面上一喜,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上道,都没用他费什么唇舌,就说出了他最想要的话,当下连忙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大宋兴则佛门兴。佛兴大宋!” 第一卷 政和风云 99 出师未捷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哥,你听说了吗?” “什么?” “智苦大师向官家进献了一尊祥瑞。” “祥瑞?” “据说是智苦大师前些时日,参禅打坐时,特然福灵心至,得佛祖相招,将其神魂摄去大雷音寺,传其佛法,赐下佛宝。” “等智苦大师神魂归来,便见手边多了一件宝物。智苦大师不敢藏私,便将那宝物借太子之手立刻献与了官家。” “哦,有此等事?”杨峥露出思考之色,“不知是何宝物?” 为什么这事我不知道?我堂堂预定的太子舍人,为何都不知道这事? 这太子,不对劲。 “据说是一根形如如意的佛骨舍利,那舍利上刻有‘佛兴大宋’四个字。” “呵,”杨峥听完,不觉好笑的摇了摇头。 一个舍利上,怎么可能刻有这么多个字?而且还什么福灵心至,梦中传宝,大雷音寺懂汉文吗?知道汉字怎么写嘛?还能在舍利上写出“佛兴大宋”? 要说凤凰出世,还有天然形成的可能,可这什么佛兴大宋的舍利,你说是天然形成的,打死杨峥也不信。 又来这套,什么祥瑞,这和陈胜吴广起塞到鱼肚子里的“大楚兴,陈胜王!”有什么区别? 假,太假了! 所以自古以来,所谓祥瑞,不过是有心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所刻意为之的罢了。 这一听就是人为的好不好?却偏偏有这么多人信,就连司马迁都把这事写到《史记》之中。 不过想想那一个小鸡破壳都能吹成凤凰出世,那这“佛兴大宋”的舍利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看来这位智苦大师,是个有些想法的大和尚啊。 这祥瑞早不献,晚不献,偏偏赶在洞微先生王老志仙逝的时候献,这大和尚的想法,昭然若揭啊。 只是这事怎么又牵扯上了太子? 赵桓也没有来找他商量一下,说好的做彼此的卧龙呢?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是吗? 杨峥激灵一下,索性也懒得再想此时,这是佛道之争,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坐看他龙争虎斗便是了。 只是,让杨峥没有想到的是,真正引发这场争斗的,还是他闲的无聊,捣鼓出的《洪荒封神》。 所以说到底,他才是始作俑者。 虽然如今发售的只是第一部,故事的内容也不过才刚刚展开。 原本杨家书局以为这话本会无人问津,所以也没敢多印,结果没想到,短短几日便已销售一空,到了一书难求的地步,书局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加印。 幸运的是,毕昇毕姥爷,在几十年前便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才让加印变得容易了许多。 《洪荒封神》大热,如今连樊楼的评书都换成了洪荒故事,其热度可见一斑。 不过这些,杨峥都不知道,他倒腾完了,便将书丢给了方貌,让他安排去了,此时早都将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可是不成想,这《洪荒封神》究竟会闹出怎样的大事来,杨峥若是知道自己无聊倒腾出来的这么一本话本,会拉开佛道相争的开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 “师兄,佛门如今都欺负到头上了,你怎么还能坐的住?” 林灵素站在王仔昔面前,神色激动的吼道。 王仔昔淡淡的看了林灵素一眼,“师弟,我道门昌盛百年,根基深厚,非是一个智苦能够撼动的。” “师兄,师伯刚走,这佛门就跳出来,这是对我道门的挑衅,你若是还如此无动于衷,那它佛门,日后便会更加肆无忌惮。” 见王仔昔无动于衷,林灵素一脸的怒其不争,急得跳脚。 “那以师弟你所见,该如何?” “那自是毫不客气的还回去,将佛门打压下去,将他们打疼,让他们知道我道门的厉害,免得他们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与我道门争锋。” 王仔昔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师弟,盛极而衰,你需知道’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莫要多言,静看便是,我道门的根基早已扎下,无需去在乎那偶尔刮过的微风。” “师兄,你……”林灵素见王仔昔这般模样,有些抓狂。 “师兄,你看看这个吧,看完你可还敢说那是微风?” 王仔昔抬手拿起林灵素甩在自己眼前的一本书册,只间书册上写着《洪荒封神》几个大字。 王仔昔不觉有些好奇,缓缓翻开,看了起来。 却不想,王仔昔这一看便是一个时辰过去,直看到“鸿钧:西方合该大兴。”,戛然而止。 “后面呢?” “什么?”林灵素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还不够?这佛门的屠刀都已如此明晃晃的亮出来了,师兄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王仔昔摇了摇头,知道林灵素会错了意。 “师弟是从哪弄来的这话本?当真有些意思。” “有意思?”林灵素被王仔昔这般淡定的神色气笑了,“师兄,我是让你看看着佛门的手段,连这般话本都编出来了,就为了想要与我道门争锋,你怎么……怎么……还……” 林灵素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 “师弟,你错了。” 林灵素一阵错愕,“我错了?” “这话本不可能是佛门编出来的,这话本看似荒诞,却是心思颇大,这是将远古以来的传说、神话统统整合,作出合理的解释,让其成为一整套圆满的体系。” “若我所料不差,这话本定还有后续,写出这话本之人,野心极大,此人目标可不只是我道门,还有佛门,这是想将佛道一网打尽,这人心思之深,我生平仅见。” “不是,师兄,你这怎么还替人家说上话了?”林灵素万分不解,“师兄,这里已经说了西方注定大兴,你再想想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佛兴大宋’的祥瑞传言,这分明就是佛门所做,哪有你说的那么危言耸听。而且,这里面当真是胡言乱语,还弄出什么鸿均道祖,连我道门三清都成了其弟子,还与那佛门二圣并列,其心可诛啊。” 王仔昔却不这么看,见林灵素还在纠缠这个,知道只凭自己几句话,怕是难以说服林灵素,因此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翻看起了那话本。 “师兄?” 林灵素见王仔昔不理他,气恼不已,负气离开。 …… “师兄,你看看这个,当真是天助我佛门。” 此时,大相国寺发生着同样的一幕,智苦将那本《洪荒封神》翻开,递给智清,一脸兴奋。 智清自是也看到了那句“西方合该大兴”的话语,不觉皱起了眉头。 智清将那话本拿过来,仔细通读了一遍,不觉眉头皱的更深,问出了和王仔昔同样的问题:“师弟,这话本,你从何处得来的?” “我也不知,只是看坊间传的热闹,方才看德方在看,便要了过来,没成想,居然是一本弘扬我佛门的书,当真是天意啊,天意啊。” “阿弥陀佛,师弟,这事绝不简单,只怕这话本还有后续,未必当真是为我佛门张目,写话本这人只怕还有更大的谋略与布局。” “师弟,还当谨慎为之,莫要为他人所算计。” 智清凝眉叮嘱一句。 智苦闻言,微微沉吟,“阿弥陀佛,师兄教训的是,贫僧自会小心谨慎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这句‘西方合该大兴’,也是为我佛门张目,我们自可再次上面做翻文章。” “阿弥陀佛。”智清不置可否。 …… 可是智苦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还没有见到什么实质性的成效,却已经得罪了人。 “这些老秃驴,敢来抢我风头?” 新晋当红炸子鸡,官家钦点的凤雏,磐固侯朱勔,端坐家中,非常的不满。 朱勔献祥瑞有功,圣眷正浓,民间也流传着他朱凤雏的传说,原本热度正高。 可是出了“佛兴大宋”这回事,朱凤雏的热度,瞬间从榜一被挤到了榜二,这让朱凤雏如何能够满意? 这祥瑞是你一个老和尚能献的?碰瓷碰到我头上来了? 于是,朱凤雏要发飙了。 朱凤雏这人大条归大条,可是做事半点不莽,他先是进攻请见官家,旁敲侧击的试探了一番,官家对佛兴大宋这个祥瑞的态度。 然后,朱凤雏大摇大摆的带着人马上了大相国寺。 是日,便传出朱凤雏在大相国寺遇刺的消息。 索性朱凤雏吉星高照,有祥瑞护体,没有受伤。 可是此事却在汴京城中传开,都说大相国寺,窝藏匪类,意图不轨。 智苦:(O_o)??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师兄,这……这……朱勔,当真是不为人子!” 智苦愤怒的跳脚,只可惜粗话库内容不够,半晌才挤出了这么一句粗话。 “师兄,你说我们这是哪得罪他了?他要这么陷害我佛门?他莫不是道门派来的?” “阿弥陀佛。”智清扯了扯嘴角。 叫你安分点,不要搞事,不要搞事,你怎么就不听?这下好了吧? “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师弟,莫要着急,清者自清,莫要自乱阵脚,有些事,不去计较,便自无事已。” 我只要当做无事,那有事的就是别人。 恩,智清大师深得此中三味。 佛门这也算是出师未捷,经此一役,智苦算是得了教训。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0 刺配沧州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林冲还是出事了。 杨峥得到消息的时候,林冲已经被下了大狱。 杨峥满脸的错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杨峥着方貌前去打听,这才知道事情始末。 原来,那日林冲与陆谦起了争执,陆谦自知理亏,不知从哪弄到一把宝刀,送与林冲赔罪。 林冲收了宝刀,便闻高俅高太尉召唤,便带刀直入高俅府上,却不想误入白虎堂,被高俅拿了痛脚,直接以欲谋害上官为由,交给了开封府,下了大狱。 这…… 杨峥一阵无语,怎么兜兜转转的,事情还是按照原有的轨迹发生了。 自己为了这事做了那么多准备,为何却还是这般结局? 莫非这是历史的定性?过程可改,结局不可改?一切的事情都终将归于它原有的宿命? 杨峥不觉一阵失望,若当真是如此,那他还努力个什么劲啊,索性回家安心当个富家翁好了,反正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也免得被战火波及,安安心心的苟过未来十年,就又可以继续风流快活。 正所谓躲在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嗯,这句绝对是鲁先生说的。 鲁迅:对,这句我有说过。 不过这般念头,刚一冒出就被杨峥掐灭了。 他倒不是有什么伟大的情操,或是家国情怀,不忍见山河破碎,血流成河,百姓流离什么的。他只是不想看到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喂养长大的母亲,那失望的眼神。 这也许是他重活一世,最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如果非要说,杨峥有什么坚持的话,大概便是不愿辜负,杨氏的母爱如山吧。 杨峥忙安排人去开封府打探疏通,毕竟他也是开封府大牢的熟客了,自是也有了些关系。 他跟王革不对付归不对付,但是毕竟差吏们还是要吃饭的,咱各交各的,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正好随着判官张图的意外牺牲,开封府也是换了一批差吏,这其中有个新来的判官孙定,这人为人周全,办事利索。 拿了方貌塞的银子,自是诸事办妥,脱罪是不可能脱罪的,毕竟是高太尉亲自交办的事,不过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倒是让他一番操作,改死罪为刺配流放,判林冲发配沧州。 事情依旧沿着原本的脉络行走,可是却又有了些不同。 …… 开封城外,十里亭。 林冲与家人依依惜别,林娘子哭的更是梨花带雨,抓着林冲的衣袖,久久不肯松开。 直到过了良久,就见林冲推开林娘子,喊人取过纸笔,下笔写起了什么。 杨峥心头暗道不好,这宿命的轨迹如此不留一丝余地。 林冲怕不是要休妻,虽然也许这是林冲一番好意。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想看着林娘子守活寡,好让她再去寻找幸福。 可是如此一来,林娘子只怕又会走上历史的老路,自缢而亡。 杨峥一惊,连忙上前唤了一声:“林教头。” 林冲听到呼唤,停下笔,转头看去,见是杨峥,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对杨峥拱了拱手。 “杨兄弟,莫要再叫什么教头,林某现在戴罪之身,已不是什么教头了。”林冲说的有些萧瑟,不过很快便洒然一笑,“杨兄弟若看得林某,你我兄弟相称便是。” “林大哥,蒙大哥不弃,叫我再兴即可。”这是两人关系拉近的信号,杨峥自是不会推辞。 杨峥走进,朝那纸上看去,隐约看见休书二字,心道果然。 “多谢杨兄弟几次三番助我林冲,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若是林某还能活着回来,定要与杨兄弟好好喝上一场。” “对了,”林冲伸手入怀,掏出一本书册,递给杨峥,“杨兄弟大恩,林某无以为报,这是我这些年的一些习武经验,不只是枪棒,还有些拳脚功夫,虽然粗浅,但希望能帮到杨兄弟你。” “这……”杨峥微微惊讶,旋即大喜,“大哥说哪里话,愚弟绝非施恩望报之人,不过这枪棒技艺,确实是我所需,我便不与大哥客气了。” 杨峥收了书册,见林冲又要低头书写休书,眼珠一转,说道:“大哥将如此重宝与我,愚弟受之有愧,这样,愚弟在此向大哥保证,大哥此去且放心,家中一应事物,我自会照拂,保其完好如初,只等哥哥他日回返东京。” 林冲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了一下,目光落回身前的纸张上,犹豫半晌,将笔一丢,将那写了一半的纸张团作一团,撕了个粉碎。 “如此,有劳再兴了。”林冲朝杨峥拱手致谢。 杨峥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保住了林娘子的性命。 林冲又与杨峥絮叨两句,便即准备上路。 杨峥看着眼前两个熟悉的开封府衙差,董超、薛霸,不由莞尔。 “开封府没人了吗?怎么什么事,都是你两来做?” 听到杨峥话语,董超、薛霸不觉苦笑,这事你说不是巧了吗?大概、也许除了我两,其他人都不配有姓名吧。 “此去沧州,你们可把我大哥好生伺候着。”说着杨峥塞过去一沓交子。 董超、薛霸看的眼热,想要接,又想要拒绝,一脸的便秘之色。 “怎么?莫不是你们还有别的心思?” 杨峥若是没记错的话,董超、薛霸得了高太尉的命令,会在野猪林暗害林冲,所以他才会有这番表演,敲打二人。 “这样,这一份呢是一路花销,你二人此去若是把我哥哥伺候好了,等你们回来,我另有一份厚报。”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咱乐善好施、雪中炭杨少爷,最不缺的就是朴实无华。 董超、薛霸对视一眼,心内的恐惧终究抵不过对金钱的渴望,猴急的从杨峥手中接过钱来,揣入怀中,对杨峥赌咒发誓,绝不让林冲掉半根毫毛。 叮嘱完二人,杨峥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有转头对林冲说道:“大哥切记,逢林莫入,尤其是像什么野猪林、快活林什么,若是进去了,还当小心些。” 抢鲁智深的戏,让鲁智深没戏可演,只能干瞪眼,嘿嘿。 “哦?”林冲面露惊讶,随即展颜一笑,“再兴,你也是洞微先生一脉吧。” (O_o)?? 怎么肥事?我的身份暴露了? 杨峥满脸疑惑,有些不太明白林冲的意思。 “我听说,太平宫中,洞微先生一脉,道法无边,拥有未卜先知之能。” “此前你便提醒我莫要带刀去高俅府上。” (-_-)ゞ “那大哥你还……” 感情你记得啊,记得你还带刀去?不信邪呗?不撞南墙不回头呗? 感情你也是属驴的。 林冲哈哈一笑,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拍了拍杨峥的肩膀,“为兄都记下了,又欠了再兴你一次。就此别过了。” 说罢,林冲转身,跟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董超、薛霸二人朝沧州方向去了。 望着林冲远去的身影,杨峥不觉陷入了沉思。 几个意思,林冲是记得自己的提醒,还是带刀闯了高俅府?所以林冲是故意的? 他为何要如此?是真的头铁?亦或是怒火攻心,上了头,真要杀高衙内为林娘子报仇? 亦或者是…… 杨峥突然想到什么,忙从怀中掏出此前林冲给他的书册,翻看起来。 图册中除了枪棒技法,还有一套太祖长拳的拳谱。 得,被嫌弃了,林冲看出自己不善拳脚,这才给了自己一套拳法。 良久,杨峥才叹了口气,看来此番反倒是他应该感谢林冲了。 看来林冲是认出了那日跟他交手就是杨峥,知道是杨峥帮他救了林娘子,也是杨峥让高衙内没了鸟蛋。 所以林冲为了不暴露杨峥,索性在高俅设计他时,将计就计,主动带刀入了高俅设好的局。 难怪这都过去了这么些时日,也没见高俅追索谋害高衙内的凶手,却原来症结在这里,是林冲帮他扛下了所有。 杨峥不觉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这才让高俅束手无策,却没想是这般样子。 看来林冲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糙汉子,反倒是外粗内细,心思敏锐的人。 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帮自己背了锅,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 能够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洒家这辈子值了。 当然更值的是,在杨峥和林冲称兄道弟的时候,脑中传来的那一声“叮”,以及之后紧跟的一连串反应。 与林冲建立羁绊成功。 不容易啊,做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跟林冲搭上线,现在终于成功了。 杨峥泪流满面,你知道半夜打鸟,有多辛苦吗? 我太难了。 虽然没能和林冲达成终极羁绊,但是好歹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鲁先生说过,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鲁迅:我没说过!不过这句说的没错。 更何况,这刚和林冲建立羁绊,便得了一本武功秘籍,这收获,也不差了。 这才只是开始,这要是跟林冲解锁终极姿势……呸,终极羁绊,那得是什么? 杨峥想想就觉得激动。 就是不知道为何林冲会是如此?建立羁绊如此困难?奖励如此丰厚?莫非这林冲是个SSR?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1 杨氏进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当然惊喜不止如此。 杨峥的脑中还回荡着系统那悦耳的声音: “成功建立六个羁绊,系统升级。” 六个羁绊?这系统数学不好?方腊、方貌、庞万春、张浚、赵桓、何栗、林冲,这是七个呀。 杨峥摇了摇头,不理解这破系统是怎么算的,这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体育老师:这锅我可不背! “系统升级完成,宿主得到一个可主动与他人强制建立羁绊的机会,可对任意一人使用。” 这当真是个意外之喜,没想到辛辛苦苦十几年,这系统居然还能升级?而且居然还有了主动建立羁绊的名额,天可怜见,鬼知道杨峥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不过要说起来,杨峥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这个名额该对谁使用了。 这就好像,以前没钱的时候吧,日盼夜盼,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中奖发财,结果真中奖了吧,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这个名额弥足珍贵,杨峥自是不愿意随便的用在阿猫阿狗身上的,自是要找一个最合适的人才行,谁知道这坑爹的系统以后还会不会给这样的机会。 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杨峥索性放到一边,暂时先不去想了,等到日后真的遇到合适的人再说。 今天收获颇丰,杨峥吹着小曲,迈着少爷步,溜溜达达的回了天波府。 刚进府门,方貌满脸喜色的,就急吼吼的冲了过来,“少爷,少爷,大喜啊。” “何事大喜?”杨峥有些疑惑的看向方貌。 莫非我有系统的事被方貌知道了? “老夫人他们就要来了。” “什么?”杨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之后才想起来。 自己前些时日去信回去,给老娘杨氏大概说了下,自己到汴京这些时日的情况。 主要是说了说自己通过了贡士以及重开天波府的事。 当然对于自己被开封府下狱,以及路上差点被做成肉包子之类的事,却是只字未提的。 毕竟报喜不报忧,这是种花家的老传统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就不要给母亲平添烦恼了。 然后杨峥还解释了下,自己因为还要在汴京等待开春,参加殿试,因此没法赶回去过年。自己一切无碍,等到过了殿试,便即回去。 杨峥去信的目的,是为了让杨氏在家中安心,莫要挂念,可是却不想他老娘居然直接便要来京城。 也没说提前打声招呼,就挺秃然的。 等到杨峥知道消息的时候,杨氏已经在路上,杨峥了解自家老娘的脾气,自是知道拦不住,杨峥可不放心自家老娘一个人上路,还好方腊知道轻重,知道杨氏要上京城,便一路相随护送。 此时方貌能得到消息,想来定是方腊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杨峥问清了具体情况,听到三日前,杨氏一行已经入了宋州地界,算算也就是这一两日便会到达开封。 杨峥赶忙将府上的事宜向方貌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自己府上唯一的护院庞万春,让其稍作准备,便急匆匆的赶着,出了开封府前去接人。 说实话他心里还当真有些放心不下,想到自己当初快到开封的时候,差一点就被做了包子,杨峥心里就总觉得不踏实。 虽然如今十字坡的黑店已经被付之一炬,孙二娘和张青也已经凉透了。可是毕竟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那般太平,别说车匪路霸,就是做包子的都这么堂而皇之,万一再让自家母亲遇上,那可当真是悔之晚矣。 要说庞万春,这个杨府唯一的护院当真是舒坦,这些时日里窝在府中,好吃好喝的,每日里没事就是习武、练箭,让他一身腱子肉更加壮实,整个人圆了一圈,哪里还看的出以前是个身手矫健,上房扒梁,飞檐走壁,游走在黑暗之中,专诛贪官的刺客,哦,不对,猎户。 这样的日子久了,庞万春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杨峥喊他做事,当下二话不说提弓背箭,披挂完毕。 杨峥翻了个白眼,你这样,我们能出的了开封城才怪,你怕是不知道大宋的律法,是不准百姓随意携带武器的吗?别看街上动不动就有人提枪带刀的,可是那些人,不是不怕死,就是有背景。 真以为到处都是江湖侠士呢?大侠遍地走,剑客多如狗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东京汴梁,大宋的都城,你是不是当大宋官府不存在? 我们杨府现在不过是普通人家,一没背景,二也怕死,你一个小小的护院,在家里使使也就罢了,现在携弓带箭的,能出的开封城才怪。 没看就算是人家智深大和尚这么嚣张的人,也只敢躲在大相国寺的后院舞刀弄枪。杨志卖个刀也要把刀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严实了。 杨峥呵斥了庞万春几句,说的庞万春满脸的委屈,想他纵横两浙路的堂堂睦州清溪县刺客之王,何时受过这般委屈。当下立刻便……转身回去将装备放下,抄起一根寻常护院常用的粗木棍提在了手中。 杨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让方貌准备了点干粮让庞万春带上,问清了方腊他们的行进路线,这才带着庞万春出了城。 杨峥心中还是有些担忧母上大人在路上的安危,一出了开封城,便带着庞万春一路疾驰。 可是杨峥却也不想想,杨氏一个寡妇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独自一人将他拉扯长大,将杨家的几亩薄田经营成一份产业,还能教他杨家枪法,这能是普通人嘛? 等到杨峥在开封与宋州交界处接上杨氏的时候,远远的就见方腊安稳的坐在一架马车上,边上几个大汉一脸苦色的跟着马车小跑着,杨峥有些懵。 不是说只有方腊一路护送吗?这些壮汉是什么情况?这是方腊找的护卫?可是这些人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这大冷天的,不怕冻着了吗? 而且这一个个衣衫不整,歪瓜裂枣的,别说连个统一的制服都没有,这整的一个个跟难民一样,这是哪家镖局的?素质也太差了些。 不行,一定给给差评,这服务好不好不知道,但这卖相一看就不咋地。 方腊这是从哪找到?莫不是为了省钱就随便找了一家? 不行,这一会可得好好批评一下方腊,太敷衍了,这能凑合吗? 不对,方貌不是这样的人,这难道镖局推出的新服务?特别款难民大礼包,扮猪吃虎,以此好骗过那些劫道的?让劫道的以为是难民就放过去不劫了,或者是真要劫,这些人可以乘着劫道的大意,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点子倒是还行,就是有些跌份,你这样办镖局,谁敢让你家保镖? 杨峥摇了摇头,这镖局不行,路走窄了呀。 不过暂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杨峥朝着马车奔了过去。 见杨峥直冲这边来,那些护卫在马车边上的大汉神色木然的看了杨峥一眼,却没有丝毫反应。 杨峥更是大摇其头,这些镖师,太不敬业了,装难民也装的不像,看到陌生人靠近,一点警惕都没有,做难民不合格,做镖师也不敬业,差评,没跑了。 方腊这是也看见了杨峥,方腊兴奋的朝杨峥招手大喊,“哥哥!” 杨峥点了点头,同时朝方腊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方腊立时看懂了杨峥眼中的意思,不过他却没有回应杨峥的眼神,反而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的朝杨峥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转头朝马车里面喊了一句:“老夫人,哥哥来接您了。” 就在杨峥还有些奇怪方腊的反应的时候,杨氏已经掀开帘子,从马车里露出头来,看到站在马车前方的杨峥,脸上一喜,“峥儿,你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你不好好的在家待着,出来做什么?” “自然是想娘了,赶着来早点见到娘。” “嘿,”杨氏脸上笑开了花,“来京城两月,别的没学会,倒是把京城这油嘴滑舌学会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杨氏脸上绽开的笑容,久久合不上的嘴,都出卖了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来来来,峥儿,快来车里,车里暖和,别冻着。” 杨峥听着杨氏的话语,又看了看围在马车旁边的一众衣衫褴褛的壮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 在杨氏的催促声中,杨峥爬上了马车。 “哎呦,我儿瘦了,想来这些时日在京城没少吃苦。”杨氏捧着杨峥的脸,左右端详,半晌才悠悠的说了句话。 “娘,你这一路辛苦了,路上可还顺利吗?”杨峥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的将脸从杨氏手中抽了出来。 我儿还知道害羞了?杨氏微微一笑。 “外面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哪家镖局的,太不靠谱了,以后再也不能用他们家了。”杨峥岔开了话题。 “镖局?”杨氏愣了一下,旋即莞尔,“咳,他们那里是什么镖局的啊,他们不过是为娘看他们可怜,这世道也不是那么太平,所以为娘就让他们勉强当个护卫,也好谋个生路。” “娘亲威武,宅心仁厚!”杨峥一记马屁奉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2 七进七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哦,原来是真难民啊,那难怪了,我就说哪家镖局敢这么不靠谱呢。 “那娘,你们这一路可还顺利?可有遇上了什么劫道的?娘你没事吧?”杨峥有些担心。 “没事,”杨氏摆了摆手,“你娘我硬朗的很,能有什么事?” “那他们……,娘,他们护卫您一路,这大冷天的,好歹给他们弄暖和点,咱们杨家也不差这点小钱。” 杨峥指了指外面衣服有些破烂的一个汉子,他那衣服已经没了袖子,就像光着身子穿了个马甲,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嘿,他们壮实的很,不怕冷,非要这么穿,为娘也拦不住,不信你问他们。” 说着杨氏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探头出去,朝外面喊了一句:“你们冷吗?” “不冷,不冷。” 听到杨氏的声音,外面的几个大汉激灵一下,连连摇头。 杨峥看着他们有的冻的嘴唇发白,浑身直打哆嗦,却喊着自己一点也不冷,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不过既然杨氏都这么说了,杨峥也懒得再去管。 杨氏便拉着杨峥询问这些时日在京城的情况来,杨峥自是报喜不报忧,光捡好听的向杨氏一一诉说。 “少爷,老夫人,到开封城了。”前面跟方腊一起坐在马车上的庞万春喊了一句。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来到了开封城下,开封城的城楼已是遥遥在望。 “进城,我们回家,万春你给方腊指一下路。” “好嘞。”庞万春应了一声,就要催着马车进城。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马车两旁的几个汉子,拦在了马车前,一个汉子站了出来,“老……夫……夫人,如……如今已经到了开封城,小……小的们是不是可以……可以走了?” 那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说话磕磕巴巴,牙齿一直在打颤。 “我让你们走了吗?”杨氏掀开帘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那些汉子见杨氏出来,齐齐的后退一步。 “那……那不知夫人还有何吩咐?”领头那汉子不敢看杨氏,低着头,带着颤音问道。 “你们欲往何处啊?” 几个汉子互相看了一眼,却又瞬间低下头去。 “怎么?莫不是还想着回去干你们的老本行?”见几个汉子不说话,杨氏再次开口。 那几个汉子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更有一个穿着马甲的汉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峥儿,咱们府上人手可还够?” 杨峥一时间没明白老娘这唱的事哪出,这是想把这些难民收归府中?看看这些人,一个个倒也还算有二两肉,我养家倒也不差这点钱,老娘仁善,想要救济,那就救济吧,反正我杨家也不差这点钱粮。 于是杨峥赶忙回道:“如今家里就只有我和方貌、万春几人,冷清的紧,娘亲,您若是想……” 杨氏不等杨峥话说完,点了点头,对着那几个汉子说道:“如此,我给你找份活计如何?” 几个汉子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杨氏的意思,只是他们心中却满是犹豫,一时间却没有人答话。 “到我府上,只要你们谨守本分,好好做事,我不但管你们吃喝,还给你们发工钱,让你们也有个奔头,换个活法,你们可愿意?” 几个汉子依旧不语,面上满是纠结之色。 杨峥不由皱了皱眉,这年头难民都这么有牌面了吗?管吃管住,还发钱粮,这都不满足?这队伍不好带呀。 “行了,有愿意的,你们就跟上,不愿意,那你们就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杨氏看也懒得再看那些汉子一眼,有些意兴阑珊的钻回了车里。 “十三,走吧,进城。” 方腊听到杨氏吩咐,赶忙上车,驱赶着车朝开封城行去。 马车走出去一段,那几个汉子还站在原地,显然还没作出决定。 直到马车眼看着就要进城,有几个汉子终于转身,发足狂奔,朝马车追了过去。 不过也还是有几个汉子留下了原地,没有跟上马车。 等到经过一番盘查,车子进了城,缓缓的开到天波府门口,方貌忙迎了出来。 杨氏在杨峥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挂在正上方的“天波府”三个大字。 “好,好,好。”杨氏连喊了三声,然后转头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家儿子,“好,峥儿,你做的不错,你爹没办到的事你做到了,你果然争气,比你爹强多了,不亏是为娘的好儿子,你爹泉下若是有知,也足以安慰了。” 看着杨氏脸上的笑容,杨峥顿时觉得这些日子受的苦,都算值了。 他放着在乡下吃饱喝足,钓鱼打鸟的悠闲日子不过,跑到这汴京城来,受尽冷眼欺辱,为了不就是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实现母亲的的期望嘛。 “娘,我们先进去再说。” “好。”杨氏抬脚跨入天波府的大门,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跟在马车后面的八个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转瞬消失,一指那八个汉子。 “十四,你先带他们洗漱一番,给他们弄点吃的,再换一身干净衣服,他们以后就是咱们府上的家丁了。” 方貌连忙点头应下。 “娘,你一路舟车劳顿,房里水已经为你放好了,你先歇息歇息。” 杨峥在老娘的一再要求之下带着杨氏在府中转了一圈,这才引着杨氏来到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房舍前,请杨氏洗漱休息。 “好好好,峥儿,你做的很好。”杨氏脸上满是开心与满足。 安顿好杨氏,杨峥这才回到正堂,看到早已等在那里的方腊,给了方腊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人几月未见,如今再见,更感亲切。 “十三,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个……”方腊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出原委。 原本方腊护着杨氏一路从两浙路出来,一路上到也算是顺利,只是途经二龙山的时候,出了点小变故。 当时在二龙山脚下的官道上,几个山贼拦在路上,撂下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的话语。 区区几个毛贼自然不被方腊放在眼里,自打得杨峥传了圣火功以后,方腊便觉得自己如鱼得水,原本就一身蛮力,在圣火功的加持下,那就更加残暴了。 只是打了小的,引出老的,直接把二龙山的寨主引了出来,什么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再带上一群山贼,乌泱泱上百人,堵在前面,就算方腊再神力无敌,也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方腊力竭,眼瞅着就要被山贼拿下的时候,杨氏擎着一杆长枪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将那匹拉车的老马解下,一个翻身上了马。 一夹马腹,那老马似有灵性一般,也不用杨氏如何驱策,原本慢悠悠的步子顿时矫健起来,带着杨氏在一众山贼中往来冲杀。 杨氏长枪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将,碰之则伤,遇之则倒,等到杨氏在山贼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山贼里面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着的人了。 就连寨主邓龙都直接被杨氏一枪了解了性命。 收拾完山贼,杨氏看都没看一眼倒了一地,哭爹喊娘的山贼,吩咐方腊挑几个强壮点的,让他们护送一程,然后直接钻回了车里。 方腊当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之后便乖乖的按照杨氏的吩咐做事,挑了几个精壮老实的随行上路,一路平平安安的来到了开封城。 此时将当时的情况给杨峥说完,还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夭寿啦,我怕不是有一个假的娘亲? 这是我娘? 我的娘亲是女侠? 我娘亲能屠龙? 尽管自己的杨家枪法是杨氏一手交的,可是杨峥从未见自家老娘习练过枪法。 在杨峥看来,自己老娘只是从自家老爹那里,记住了杨家枪法的套路而已,可是此时看来…… 杨氏在杨峥的心中的形象,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还是自己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盼儿成龙的老母亲? 不说杨峥心中的震惊,杨峥很快便想到一个问题,山贼? 那老娘还把这些人往家里揽? 好家伙,我这前面收了个睦州清溪县刺客之王,我这老娘就弄了几个山贼进家里,再加上方腊这个日后的大宋第一反贼。 我滴个亲娘诶,我杨家这是个贼窝啊。 这这这……要了亲命了! 还有那可怜的二龙山寨主邓龙,自己这边帮他,拦住杨志和鲁达,干掉了张青和孙二娘,却还是没能逃脱寨坡人亡的命运,可怜啊,看来就是个扑街命,救不了,救不了。 “哥哥,不必担心,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他们其实也都是被逼无奈的本分人,身家清白,也没有犯过什么大事,而且有老夫人在,这些人也不敢作什么妖。” 方腊似乎看出了杨峥的想法,不等杨峥发问,便解释了出来。 你管山贼叫身家清白?你管拦路劫道叫没犯什么大事?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哪天事情败露,让人一锅端来,也算省事了。 杨峥揉了揉发疼的脑仁,现将这事丢到一边,问起了方腊最近老家那边的情况。 可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一问还问出一桩大事来。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3 这都是命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方腊先是简单的跟杨峥说了下杨峥交给他让他打理的家中各项产业情况,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正常进行。 这是杨峥的根底,自是杨峥最为关心的,虽然他觉得交给方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毕竟也是头回,所以心里还是着紧,此时得到方腊的确认,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杨家在两浙路的十几家店铺,数个作坊,都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店铺和作坊的掌柜都是受过杨家恩惠之人,这些人基于对杨家的感恩,干的也就卖力,所以一切都算正常。 但是方腊接下来的话,就让杨峥无法淡定了。 “哥哥,这几个月,我……我弄了点东西,还需要跟哥哥你禀明。” 杨峥原本没当回事,准备摆手说你自己掌握就好,但是看方腊一脸郑重,也起了好奇,耐着性子等着方腊的解释。 “哥哥,你可还记得,此前县里一直有人在传教?” 杨峥闻言点了点头。 他记得最开始在清溪县主薄王衡那里见过一尊泥塑的神像,只是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教派,又急于处理和县尉刘鹏的恩怨,所以也没有过多关注。 此时被方腊提起,杨峥才想了起来。 “那个,”方腊扭捏了一下,“哥哥,那个,我把这个教派给收编了。” (??`??Д????)!! 收……收编了?! 杨峥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那是一个教派喂,你怎么这么厉害,这才短短两月,你就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既然说出来了,方腊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跟杨峥交代了个底掉。 原来两浙路最近流传起了一个教派,这个教派一直在暗中传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两浙路开始扩散开来。 这个教派信奉的是一个名为摩尼的神,其教义为“二宗三际”,“二宗”指光明与黑暗,  即善与恶;“三际”指初际、中际和后际,  也即过去、现在和未来。 而这个教派的传播靠的便是摩尼神像,通过神像拉拢教众,传播教义。 听到这个,杨峥再次想起那尊泥塑神像。 不觉间那神像的样子又在脑中浮现,那形象似道非道,似佛非佛,只是面容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人家这教本来传的好好的,也没碍着方腊什么事,却不知道怎么得,就让方腊知道了。 方腊起先没在意,可是后来发现杨家产业中也有不少人信奉这个,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方腊找了几个熟悉的人,打探了一番,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信奉这个教派的居然不少都是当年受过杨家恩惠的人。 而他们之所以会信奉这个教派,归根到底,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他们之所以能够时来运转,有人接济,便是因为教派的功劳。 得知其中缘由的方腊,如何能忍,这些可都是他的哥哥杨峥做的,凭什么却落到一个不知名的教派身上?这定是有人算计啊。 算计谁不好?你偏偏要算计我家哥哥?那还能让你好过? 于是方腊计上心头,多方打探,终于抓到了这背后算计之人的一些根脚,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方腊摸上门去,让这背后算计之人永远的消失了。 要说这人也是倒霉,他原本也算是摩尼教中的小高层,这摩尼教最初是个西方教派,只是这教派不甘平淡,不满足于只在国内传教。 于是便跟着出海的商船,一路向东传教,不想便来到了大宋东南沿海一带,这教派所传教义,确实有可取之处,几经波折,终于传到了两浙路来。 而在两浙路,这位摩尼教的小高层,发现摩尼教在两浙路,尤其是睦州这个地界,传播的异常顺利。 他也是歪打正着,原本还喜不自胜,亲自跑来睦州,想要将摩尼教发扬光大,可是却不想乐极生悲,被方腊彻底留在异国他乡的这片土地上,再也无望踏上家乡的故土。 虽然这算计之人消失了,可是这个教派却还在啊,那些信奉教派的人如今也是深信不疑,任凭方腊怎么解释,这些人也不相信,反而对教派的信仰更加坚定。 方腊苦劝无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们不听劝,一定要信这个什么摩尼教,那我便釜底抽薪,直接把这摩尼教篡了算了。 干脆自己替代了哪个背后算计之人,直接当起了这个教派的幕后操众者,算是将这个教派给收编了。 杨峥听完直咂嘴,这叫个什么事? 还敢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杨峥问这话的时候,一定是没看过海绵宝宝。 不然派大星一定会告诉他,比一个油漆泡泡更糟糕的,是两个油漆泡泡。 不过方腊毕竟不是派大星,这一个惊喜已经让杨峥有些缓不过神来。 杨峥嘴巴大张,面容呆滞,好半晌才按下惊疑不定的心。 不过,最终,杨峥也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看来该来的终究会来。 历史的车轮啊,为何你总是这么孜孜不倦的重蹈覆辙呢? 就在杨峥长吁短叹的时候,方腊从身后掏出一物来。 “哥哥,你看看这是什么?” 杨峥闻言朝方腊手中看去,这一看心中再次一惊,慌得一批。 原来方腊拿出的正是一个此前他见过的神像,只是这回不再是泥塑的了。 虽然形态动作服饰都与他此间见过的一般无二,但是眼前这个神像却是烧制后的陶瓷,不仅上了色,添加了釉彩,而且面部轮廓也更为清晰。 杨峥定睛朝神像面部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这神像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哥哥,你看,这神像我找匠人做了雕琢,尤其这面容,我是比照着哥哥你来勾画的。” “哥哥你在睦州扶危济困这么多年,岂能让霄小打着你的旗号传教,占了你的功劳,所以,我便擅作主张,将这教派收编了下来,来宣扬哥哥你雪中炭的威名,让这些得了你恩惠的人,都来为你烧香祈愿,以酬哥哥您的救济之情。” 我屮艸芔茻! 杨峥差点就一句大宋粗话脱口而出。 方腊,你承认吧,你TM就是派大星变的吧。 “这,这,这……” 杨峥咕噜一声,吞咽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是吗? “十三,这事……这事,咱还是别干了,这教派赶紧的散了吧。” 杨峥惊疑不定的委婉劝道。 “哥哥,可是有何不妥?” “这个,自是大大的不妥。” “为何?我们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只是让那些无所依托的人有个依靠。” “而且,正是因为有了教派,让这些人可以互帮互助,这些人原本也都是些苦命人,若非有哥哥你接济,想来他们可能都活不下去。如今有了教派,他们也能有所依托。哥哥为何觉得不妥?” “哥哥你速来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如今这教派已让我整顿一番,革除异心,自是可以按照哥哥你的想法施为,对哥哥来说利大于弊,哥哥为何要不要?” “这个……” 杨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总不能跟方腊说,你这是在搞邪教,日后是要被国家机器镇压的。可是方腊方才的诉说,从哪里看这也称不上是邪教,反倒让杨峥不好反驳。 杨·不学无术历史白痴·峥所不知道的是,这教派还真是邪教。 早在大唐开元二十年(732),唐玄宗李隆基,就曾经下敕“摩尼法本是邪见,妄称佛教,诳惑黎元,宜严加禁断。”,明确禁了摩尼教。而到明太祖朱元璋,洪武立国之初,便下诏立法禁止各种异端信仰,其中便包括摩尼教。 杨峥若是知道这些,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方腊说,让方腊尽快将这教派解散了了事。 可惜的是,看过很多历史,也读过很多兵法的杨峥,对此一无所知。 “哥哥,你放心,自从我接手教派之后,便已是将此前教派中的各种不良之风一扫而空。此前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是想利用这教派敛财,但是哥哥你名下产业收入颇丰,自是无需靠这么一个教派来敛财,这教派如今只是一个导人向善、互帮互助的组织而已。” “可是……” “哥哥,这教派如今在两浙路传播甚广,就算是想要解散,也不是就能解散的了的。” 方腊看出杨峥的抵触,依旧不遗余力的解释: “哥哥,你若是不管,将教派解散,这些人也会再成立其他的教派,或者再次被有心人利用,成为别人手中敛财的工具。” “哥哥,你忍心看着,那些好不容易,从困苦中挣脱出来的人,再次陷入泥潭吗?” 哎,杨峥心中叹了口气,看着这教派是怎么样都解散不了了。 毕竟实际操作的是方腊,若是不能说服方腊,杨峥想解散也解散不了,可是听方腊说了这么多,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说方腊放弃这个教派,甚至杨峥隐隐有点被方腊说服。 这莫不就是日后明教教主的实力? 看来,自己终究是抗衡不过这天命了。 哎,这都是命啊。 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拦不住啊,随他去吧。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4 明教当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你要保留也行,但是这神像的面容还是改回去吧,做的模糊一点,不要让人看出来是何人,更不要以我的形象为模子。” 杨峥指着那面容酷似自己的神像,终于选择了妥协。 既然阻止不了,那只能尽量跟自己撇清关系。 “哥哥是担心这个?”方腊见杨峥松了口风,“这个好说,这神像我也只是刚做出来,就是想请哥哥定夺,既然哥哥不愿,那我再改改就是了。” “我原想着是借此,为哥哥扬名,既然哥哥不愿声张,做好事不留名……” “是这个道理,那些不过虚名,我只求多为大家做点事,让那些苦难之人,少受些罪,我所求的,不过是心安罢了。 “哥哥高义,哪像有些人,打着教派之名,行聚宝敛财之事。所以,哥哥,为了不让这些别有用心之人成事,哥哥更该站出来啊。” “你……” “不行,我注定要入朝为官的,还是低调点好。” 杨峥严辞拒绝。 方腊点点头,“是了,是我思虑欠周了,我知哥哥将来是要在朝中做官的,若是让人看到,确实有些不便,有此担心也是正常,这个我省得,自是不会让哥哥为难。” 说到这里,方腊微微一顿,好似明白了什么,眼冒精光:“我懂了!广积粮,缓称王,低调才是王道。” 你懂什么了?你懂了?神踏马的广积粮,缓称王,你脑子都在想什么啊喂!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杨峥的辩驳很无力,却让方腊更觉得,自己理解了杨峥的深意,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杨峥无奈,见越说越歪,知道这大概是命运作怪,他如今腕子还小,掰不过命运的大腿,只能叹了口气,顺着方腊的意思来。 “既然你一意想要留着这教派,那你定要将这教派严加管理,莫要出了岔子,闹出乱子来。” “还有,多导人向善,行善事,莫做什么违反大宋律法之事。” 杨峥知道方腊性子,深怕他行差踏错,所以好意规劝。 好在方腊当他是大哥,很是听话,方腊点了点头,“哥哥所言甚是,正要向哥哥请示,我研究了一下这教派的教义和宗旨,我觉得确实有不太完善的地方。我有心修改一下这教派的体系和架构,还有这教义什么的,也需要修订修订,以方便日后管理,还请哥哥给些意见。” “这个……” 杨峥心说这玩意我哪懂?你让我给意见,岂不是问道于盲? 不过你既然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出出主意。 好歹,咱也是看过很多历史,读过很多兵法的人。 “咳,那十三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与你参详参详。” 方腊闻言大喜,当下便将自己对于教派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显然方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有认真的琢磨过。 杨峥听完也是受益匪浅,他虽然不懂什么教派,但是毕竟有后世超越千年的眼界,后世什么没有,就算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 于是杨峥把自己后世道听途说的一些关于什么传销的模式啊,粉丝会的经营模式啊,网红的运营啊,以及一些公司运营的组织架构、管理体系等等,都搬出来,给方腊提供参考。 方腊仿佛一块海绵一般,疯狂的吸收着杨峥灌输过来的知识,顿时觉得自己眼界大开,心中对杨峥更加的敬佩。 不亏是我方腊的哥哥,就是牛批。 看来哥哥心中早有计较,不然哪可能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如此看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拖后腿了呀,没能为哥哥分忧,所以哥哥才一直不予我说这些。 不行,我回去就改革,把这教派支棱起来,为哥哥张目,成为哥哥的坚实后盾,绝不拖哥哥的后腿。 杨峥若是知道,方腊是这么想的,怕是打死也不会跟方腊说这么多。 然而杨·懵懂无知·峥什么也不知道。 如此,一个即将崛起,日后名声大振的教派,就在两人的一番探讨之下,在这间房间之中,定下了未来的教义和章程。 虽然还是原本教派的模子,可是其中的内核却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过这些都得要在,日后慢慢的推进演化之下,方才能够真正显现出来。 “哥哥,还有一事,这教主之位必须由你来担任。” 定下了教派的架构和章程,方腊终于提出了最后的问题,这个带头大哥,谁来做。 “不了不了,为兄还要为官,这教主还是你来吧。” 杨峥想有多远躲多远,可不想跟这个教派有任何牵连。 “那如何使得?哥哥,不管怎么说,这教主舍你其谁?” 杨峥打死也不想当这个教主,可是方腊却是铁了心要让杨峥当这个教主,两人争执不下。 “哥哥,不如这般,按照教义,我们设置明暗二尊,这个明尊你来做,我来做暗尊,明尊为教主,教派一切唯明尊之令是从,但是因为哥哥你要做官,可以不管教主事务,你看如何?” “既如此,不如你在明,我在暗,你为明尊,我为暗尊如何?” 杨峥原本是根本不想跟这个教派扯上任何关系,只是推辞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妥协。 可是方腊却不干,“不行,哥哥,这如何使得?这教派便是因你而立,你若不当明尊,这教派还有何意义?” 那不如就散了吧。 当然这话杨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能散,不早散了嘛,还至于讨论什么教义、什么架构的。 “好了好了,这样把,这明尊我可以当,但是不可透露我就是明尊,也就是说,我虽为明尊,但实际我只在暗处,除你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明尊是谁。你为暗尊,但你需要站在明处,教派的一切事物都归你掌控。” 争执良久,杨峥终于下了定论。 见方腊还想说话,杨峥横了方腊一眼,“你既然尊我为明尊,如今我这个明尊发了话,你还不听?” 方腊张了张嘴,却突然咧嘴一笑,拱手行礼,“谨遵明尊法旨。” 杨峥看着方腊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 我这是被套路了吧?我这一定是被套路了! 夭寿啦,派大星你又套路海绵宝宝! 说好的我啥也不管呢?说好的这教派与我无关呢?这怎么我就成了明尊了? 这该死的方腊,不过几个月不见,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聪明了?难道他也被魂穿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方腊吗? 杨峥想想,还是将自己心中这般怪异的念头,按了下去。 一切只能归结于这几月来,让方腊帮忙打理自家产业,使方腊开了窍,再加上处理这教派之事,得了大大锻炼,心智水平都已非昔日可比。 简单的说,人家升级啦。 可怜自己还拿他,当从前村中那个耿直莽撞的少年对待,却不想人家已经成长起来。 杨峥直呼自己大意,心中懊恼不已。 不过好在的是他跟方腊的兄弟情谊还在,而且有系统认证,他和方腊的终极羁绊还在,无论如何,方腊都绝不会害他,这至少能让杨峥心中稍安。 方腊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功夫,杨峥居然想了这么多,开口请示:“明尊,既然如今名分已定,还请为我们教派赐名。” “此处没有外人,休要整这些客套,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即可。” 摩尼教自是不能再叫了的,摩尼,谋逆,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 杨峥沉吟一下,“那就叫明教吧。” 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但该来的终究会来,既然无法抗争,那就只好接受,还历史本来的面貌。 “尊明尊法旨。” “苍天已死,明教当立。” 噗,我还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呢。 你以为你是张角啊。 啊,不是,这么说来,你和张角也差不多啊,都是反贼,一个大汉第一反贼,一个大宋第一反贼。 我去,你该不是张角穿越来的吧! “瞎喊什么?”杨峥赶忙捂住了兴奋的方腊的嘴,深怕他再喊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语来。 “唔,唔,那该喊什么?我们明教总该有个敞亮的口号吧。”方腊一脸的委屈。 “我明教的口号就是,”杨峥琢磨了一下。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得了,要整就整全套,既然圣火功有了,明教也有了,那还差这点口号吗?想来千年后的金老爷子自是不会怪罪。 “明尊英明!我代教中兄弟们拜谢教主。”方腊得了口号,念了两边,便觉得朗朗上口,心中顿时一阵欢喜。 听到方腊的话,杨峥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脸的生无可恋,挥了挥手,示意方腊赶紧下去,他现在是多一刻也不想看见方腊。 虽然自从得了圣火功的那一刻起,杨峥便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让他没有一点点防备,如此的猝不及防。 直到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自己怎么就上了方腊的套了呢?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芜湖,挨宰啊。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5 考个状元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赶走了方腊,正在屋里悔不当初,痛定思痛,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方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就来。” 杨峥深呼一口气,收拾了心情,推门出了房间。 在从方腊嘴中得知了自家老娘的彪悍战绩之后,此时再见杨氏,杨峥心情颇有些复杂。 感受到杨峥的眼神,杨氏有些好笑的白了杨峥一眼,“怎么?十三都告诉你了?” “嗯。” “哈,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三两个小毛贼而已,你娘我年轻的时候,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些根本上不得台面,你莫要往心里去。” 杨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小场面?三两个小毛贼?那可是上百人山贼团好不好?站着不动排队让我砍,我都得砍的手酸,到您这感情就只是小场面?那什么才是大场面? 当真要长枪一抖,杀他个七进七出,亦或是立马桥上,喝退百万雄师,那才算是大场面? 那感情好,大宋开国至今,怕是也没遇上过几回这样的大场面。 我这是遇到一个什么样的娘亲? “娘,你年轻的时候……” “咳,你娘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咳咳,你打听这么多干嘛,不该问的别问。” 杨氏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杨峥无奈的看了自家老娘一眼,只能苦口婆心的说道:“娘,以后这般冒险的事,还是莫要做了,有事吩咐儿子就是了。” “好好好,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你娘我还哆嗦。”杨氏似乎是让儿子见识了本性,索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性格。 [??_???] 母上大人,您这是放飞自我了吗? “咳咳,”杨氏清了清嗓子,将杨峥拉了回来,“峥儿,你受苦了。” ??? 杨峥脸上一阵疑惑,刚才还是大咧咧的爽直,怎么突然开始煽情了呢? “十四都跟我说了。这天波府,可是你用命换来的。”杨氏看向杨峥的目光满是心疼。 “呃,这个,”杨峥挠了挠头,“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些皮肉伤而已,而且,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那也不该冒险,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啊?” 呃,娘,刚才你还说我啰嗦,怎么你也开始了,报应来得还真是快呢。 “还有,峥儿,以后遇到这种事,全然不用担心,早知道会有这般事情,为娘就该提前把这个给你带上。” 说着杨氏转身拿出一个包袱来,那包袱连包了三层,杨氏小心翼翼的将包袱解开,露出里面包着的一个一尺见方的长方形铁盒子。然后杨氏将铁盒捧起来递给了杨峥。 杨峥见母亲颇为郑重,也不免起了好奇,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小心的接过了盒子。 “打开。” 杨峥依言,将铁盒摸索一阵,找到了下手之处,缓缓的将盒子打了开来。 只见盒中放着一块卷曲的铜片,铜片上刻有文字。杨峥将那铜片从盒中取出,仔细的辨识其其上的文字。 等待看完,捧着铜片的杨峥手都有些颤抖,抬起头来,看向杨氏,“娘,这,这,这是真的?” 杨氏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这是你杨家先辈用命换回来的东西,又岂会作假?” 杨峥不觉有些激动,前世就听说大宋朝最爱发这玩意,却没想到如今居然看到了实物。 这玩意不是别的,正是鼎鼎有名的丹书铁券,乃是帝王颁授给功臣、重臣的一种特权凭证。 而从南北朝开始,这玩意开始具备了“免死”的功能,因此丹书铁券又可以称作免死金牌。 可以说,有丹书铁卷在手,只要不是谋逆,无论犯下多大的罪,都能逃得一条性命。 当真是混迹朝堂,居家旅行之,怼天怼地,纨绔必备佳品。 只是这东西,也并非那么容易弄到,因为难得,更显其珍惜。 “以后若是再有开封府那般事发生,你就把这东西甩到他们脸上,看他们谁敢动我儿一根汗毛。”杨氏霸气的说道。 哈哈,杨峥附和着杨氏笑了笑。 不过,杨峥却没往心里去,这玩意说有用也有用,说没有也没有。 当个纨绔那自是无所谓,可是真要用在官场上,那也不过是官家一念之间罢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大宋说刑不上大夫,有宋一朝,基本没有处死过文官,可是武官你看看,被文官挤兑也就罢了,还要处处受官家猜忌和不待见。 就连面涅将军狄青,那般低调做人,却也被挤兑的丢官外放,还要被仁宗赐酒,嘴生毒疮,活活逼死。 所以,真要到了那一步,免死金牌也不好使。 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当真想要靠着这么一个玩意,在朝堂之上横着走,那只怕早就被人挫骨扬灰了。 如此看来,自家老娘当真见识不凡,尽管传了他杨家枪法,却不许他走武科举的路,逼着他刻苦读书,考取功名,走文官仕途,看来是早已看到了这一点。 仅从这点来看,自家老娘就一点也不像是普通的山野村妇,再加上老娘这不经意间显露出的本事,杨峥不觉对自家老娘的身世好奇起来。 他有心探寻,可是自家老娘却是闭口不言,杨峥也只得作罢。 “峥儿,以后莫要再这般冒险,凡是哪有那么多十拿九稳的?这其中要是有个万一,你让为娘可怎么活诶,你让为娘如何有面目去见你爹啊……” “下次一定。” 听到老娘开始絮絮叨叨,杨峥不觉有些头大,连连向杨氏保证下次一定注意,这才让杨氏停止了絮叨,改换了别的话题:“峥儿,我让你打听陈家的消息,你可有眉目了?” “这个……” 其实杨峥并不想跟杨氏说陈家的事,虽然不管是杨氏,还是陈轩,显然都有意促成这门婚事。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内心里自由恋爱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尤其是在那日陈岚对他说了那句话以后,这些时日却又对他避而不见,让杨峥心里着实有些百爪挠心。 虽然他有些期待和陈岚能够结成伴侣,但是却又不希望陈岚是因为父母之命,就这么把这事定了。 这并非说杨峥抵触包办婚姻,或是存了什么自己今年才十八,还是个孩子,结婚还早什么的想法,而是他此时心内颇为纠结。 也许出处于后世男女平等的思想作祟,亦或是什么其他的想法,杨峥就是希望能够真正的让陈岚接受自己,而非是在这种父母期盼下,委屈自己。 “怎么?可是没寻到陈家?”杨氏见杨峥许久没有回话,不由问道。 “寻到了,陈叔父如今官拜兵部侍郎……”杨峥将陈家的情况和态度大概向杨氏说了一下,包括陈轩对他的帮衬,以及在两家亲事上的态度。 “哦?那你为何这般表情?你没看上人家陈家千金?”杨氏听完,有些不解。 “不是,不是。” 杨峥连忙摇头,以陈岚那般颜值,就算是被后世美女养刁了眼光的杨峥,也不得不赞一声美貌,又怎么可能看不上人家。 “这个,娘,我想与陈家妹妹再多相处些时日,婚事就容后再说吧。” “嗯?”杨氏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眼珠一转,知道儿子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儿子不想说,她也不好逼的太急,“那行吧。” 杨峥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家老娘,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你也别让为娘等太久,想当初,为娘和你爹,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有你了。” 杨峥不觉捂脸。 讲不讲优生优育啊喂,你们这是违法犯罪好不好。 “对了,虽然这事为娘可以等等,但是陈家那边未必能等,你可别因此错过了这门好姻缘。” “还有,如今既然为娘来了京城,多少还是要去陈府拜见一下的,这事你看着安排下。” “好的,娘,孩儿自是省得。” “还有,你的课业准备的如何了?这次殿试可有信心?” 要说信心,杨峥还真不太有,此番得中贡士的有近千人,也就是说将有千人能够有机会参加殿试。 按照以往每次殿试的取士的规律来说,每次取士约在一百五十人左右,所以能够高中的比率也不过15%而已。 杨峥对自己的才学,其实并不是太有信心,尤其在诗词歌赋一道上,他连抄袭的资本都没有。 尽管他是个穿越者,可是会的那些著名诗词不是唐诗就是宋词,处在这个北宋末年的时代,那些唐诗宋词如今大多数都已经有了出处,让他想抄袭都没得抄。 “娘,孩儿定会努力争取考个进士回来的。”杨峥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恩,你师父给你带了点东西,回头我让十三拿给你,殿试的日子也快到了,这些时日你也收收心,好生在家中温习,争取考个状元回来,也算为杨家争口气。” 听到杨氏的话,杨峥直冒冷汗。 我的亲娘呀,你可别吓我。 你这给我压力老大了,我连考中进士的把握都没有,您老这就期盼着我哪个状元回来,您老是不是也太看的起我了? 你儿子我都没信心,您这是哪来的信心?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改还不行吗?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6 杨家渊源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少爷,少爷,师师小姐的丫鬟来了,邀您前去一叙。” 杨峥正在跟杨氏说话,就听方貌兴奋的声音传了进来。 “师师?”杨氏不觉眉头微蹙。 难怪自家儿子对婚事推脱,莫不是都是因为这个师师? “峥儿,这师师是何人啊?” “这……” 杨峥瞪了一眼闯进来的方貌,方貌一脸错愕,不知道少爷为何要瞪自己。 杨峥不知道怎么跟自家老娘解释李师师的事。 直接跟老娘说明李师师身份,是个青楼花魁?那让他老娘如何看他?认为他这些时日在汴京城好的没学会,就学会逛青楼喝花酒了?不思进取,不用心学业,老娘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尤其是在知道了自家老娘的身手之后,杨峥心里着实有些发虚。 或者跟自家老娘解释,李师师跟自己没关系? 没关系,人家能这大晚上的,派丫鬟来邀请他? 黄泥巴摸裤裆,说不清了。 杨峥心里一阵苦涩。 “啊,这个,对了,娘,我们杨家可还有旁支?” 杨峥朝方貌使了个耗子味汁的眼色,示意他赶紧去回绝了李师师,然后拉着杨氏,岔开了话题。 方貌见状,赶忙麻溜的告罪一声,转身出去。 杨氏一眼便明白自己孩儿的想法,不过她初来京城,也不好多问。反正如今天波府已经立下,她是打算就在此住下,帮杨峥主持府上一应事务,所以,日子还长,以后自然有机会慢慢打听。 听到杨峥问话,杨氏思索了一下:“怎么,你是遇到杨家人了?” 杨峥点了点头,将杨志的事说了出来,还有那柄号称是杨家老令公的祖传宝刀。 杨氏听完,冷哼一声,“延定一脉,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祖传的宝刀都拿出来卖,真是给我们杨家丢人,而且受了你接济,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跑了,当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峥儿啊,你当时就应该将那把令公宝刀留下,这般祖传宝刀,合该留在我天波府镇宅。” “这个……”杨峥一时语塞。 “娘,所以这杨志也是杨家人?” 杨氏点了点头,开始向杨峥讲起了这其中渊源。 同时也解开了杨峥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明明杨家祖传的是枪法,可是为何家传的又是宝刀?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咳,扯远了。 其实说起这个,便要从杨继业的爸爸的爸爸说起,也就是杨继业的爷爷。 杨继业的爷爷名叫杨会,善使一把金刀,其刀法源自一本《金刀谱》,当时杨会被称为天下第一刀。 而杨继业的爸爸,名叫杨衮,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杨衮天赋异禀,悟性绝佳,不想抢了自家老爹的风头,便弃刀学枪,期间结合好了好几家的枪法,其中就有高家高思继,最终形成了自己的杨家枪法。靠着这套枪法,闯出了偌大的名声,火山王杨衮的名号天下闻名。 杨衮有七个儿子,还收了高家高兴周的儿子高怀亮为义子,杨衮自觉自己枪法得于高家,又得高兴周的爸爸高思继传艺之恩,颇为偏袒高怀亮,甚至将杨家枪中的绝招只传了义子高怀亮,而没有传给亲儿子。 后来,杨继业在战场上与高怀亮相遇,被高怀亮用杨家枪法胜了,杨继业引为生平之耻,便此弃枪从刀,改练刀法。 杨继业凭着手中金刀,闯下了金刀杨无敌的诨号。 所以老杨家这一家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当真是天赋绝伦,让人艳羡。 等到了杨继业的儿子们,因为杨继业出征在外,这些儿子们都是爷爷传艺,也就是火山王杨衮传授,所以学的自然是正宗的杨家枪法。当然这一会,杨家的七郎八虎总算是学全了杨家枪法,没有拉了绝招。 而等到再下一代,杨继业带着七郎八虎早已战死在了战场上,留下了一群孤儿寡妇。 枪法还能有个杨六郎传承,可是刀法确实断了传承。杨家二郎杨延定的夫人耿金花,是花刀令公耿忠的嫡女,最终算是为杨继业的金刀找了个归宿,传给了他的儿子,以及耿家刀法。 所以,爷爷传艺,寡母授技,杨家老传统了。 再往后,杨家一脉以六郎杨延昭为嫡传,二郎杨延定一脉自是成了旁支。 由此再往后传,直到传到了杨峥这一代,杨家嫡传仅剩下杨峥这么一支独苗,而其他旁支也仅剩下了杨志这么一支。 原来如此,杨峥这才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行了,峥儿,虽然那杨志与我杨家算是有些渊源,可是他此番作为当时是辱没我杨家门风,日后,你若是有机会,将杨家家传宝刀收回,便收回了吧。” 这…… “是,娘,孩儿记下了。” “娘亲,天色也不早了,您舟车劳顿,先好生安歇,孩儿就先告退了,等明日,再来请安。” “去吧,去吧。”杨氏摆了摆手,示意杨峥去忙吧。 “臭小子,这么急着走,莫不是要去会那个师师?哼。” 看着杨峥的离开的身影,杨氏嘴里嘀咕着。 不过杨峥可没心思去管什么师师小姐,让人去回了师师的丫鬟,径直去找了方腊。 方才听杨氏说他老师有东西给他,他就有些好奇,自家老师会给自己什么?莫不是什么临考小秘籍? 所以一出来,杨峥便急匆匆的找到方腊,问起此事。 等杨峥从方腊手中接过一个包袱,便急不可耐的打开包袱,见包袱中放着的是两本书,和一封信。 杨峥先是翻看了一下两本书,一本名为《白云集》,一本名为《竹林集》,里面多是一些辞赋,杨峥一看便知是老师所著。 杨峥放下书,这才拿起那封写着“徒儿再兴启”的信来。 开篇便是“再兴吾徒如晤”,杨峥都能想到,廖正一那板着脸,一副严师的样子。 只是读着读着,杨峥觉得胸口有些堵。 廖正一难得的在信中真情流露,言说自己一生蹉跎,只因脾气太臭,不愿委曲求全,才落得今日这般田地,事到如今,却还连累了他这个做弟子的,作为老师,他心愧不已。 这还是杨峥第一次见廖正一低头,此前他这位老师可是刚的不行,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也没为自己所作所为后悔过,可是如今,他这位老师却因为他低头了,这让杨峥心中有些难受。 廖正一在信中还说,他这十数年隐居七贤村,做了两本著作,便是此前杨峥看到的《白云集》和《竹林集》,现在都留给杨峥了。 此前廖正一被发配夷州,他逃了没去,可是知道的人却是不少,若是有人拿这点来针对杨峥,便是杨峥日后最大的隐患。 此前廖正一还心怀幻想,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起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廖正一也算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只怕是痴心妄想了,别说起复,朝堂之上,还有没有记得他这个人,都还两说。 所以自觉此生无望,也不想再拖累杨峥,成为日后杨峥官路亨通上的绊脚石,他决定自行前往夷州,算是将这个漏洞补上,不让任何人能够以此为由,要挟为难杨峥。 夷州那地方,就是现在的台湾,如今不过是个不毛之地,以大宋目前的管控能力,根本达不到那个地方,只不过是圈在了疆域之内而已。以廖正一那副身板,孤身一人前去,不啻于去送死。 杨峥读到此处,不觉已是眼眶湿润。 虽然他这个老师,平日里对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颇为嫌弃的样子,可是谁能想到,他这个老师居然为他做到了这般田地。 “十三!十三!”杨峥冲出房去,高声呼喊方腊。 “少爷,怎么了?” “十三,我老师他……他走了?”杨峥有些激动的抓着方腊的肩膀。 “少爷放心,虽然廖师他不让人跟着,但是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机灵的小子,暗中跟随照应,不管廖师去哪,他们都会照拂和传信回来。” “此前他们传回消息,说是廖师刚刚才出两浙路。我已又安排了人,揣测着廖师的路线,到前方安排,而且我们的商队也会有所照应,少爷你放心吧,我定不会让廖师出半点问题。” 杨峥闻言,算是松了口气,拍了拍方腊的肩膀,“这事你做的好,盯紧点,他要去哪就由他去,但是若是他要出海什么的,定要拦住,莫要让老师他出什么事。” 方腊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峥了解廖正一的性子,知道想要将廖正一劝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他这位老师,是真的倔强,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所以只好由着他,让人照顾好他,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只是廖正一为了他,竟然甘愿赴死,实在是杨峥没有想到的。心中虽然觉得老师这么做,着实任性了些,可是心里却暖暖的。 此前心中对自家老师的不满、腹诽,此时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则是满满的感动。 有师若此,做弟子的又怎么能够给老师丢脸? 此番殿试,定要考个状元……啊呸,进士回来。 做人,贵在自知,状元就算了,杨峥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7 下次一定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公子,还当真是是难请呢!” 醉花楼三层老地方,李师师的会客厅,此时李师师语带不满的,朝杨峥抱怨道。 杨峥摸了摸鼻子,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来,一点也不想跟李师师打交道。这个女人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道暗藏了什么心思,让杨峥与其相处总要小心提防,着实有些累。 只是这一次,李师师拿出了让杨峥不得不来的筹码。 因为这次丫鬟来请杨峥的时候,还带来了李师师的一句话:“十字坡的馒头好吃吗?”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杨峥头皮发麻,不得不出现在了这里。 “师师小姐,请我来,就是要说这个吗?” 杨峥明显有些不耐烦,只是碍于被李师师抓住了痛脚,只能虚与应付。 “杨公子就这么不待见奴家吗?奴家可是哪里做的不好?引得公子生厌?” 杨峥不理李师师的问话,直接开门见山:“师师小姐,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若是需要杨某做什么,那便开出条件来,杨某自会考虑,可是若是想要要挟杨某,那杨某自是不会坐以待毙。” “哎,杨公子当真是对师师有所误会呢。”李师师见此,娇笑一声,纤手一翻,不知道从哪取出一张有些焦黑残破的纸张来,递给了杨峥。 杨峥接过,看了一眼,之间纸张上隐约写着杨……清溪县……字样,这才觉察这应该是清溪县为自己开的文书证明,也就是他的学籍。 当日在十字坡孙二娘的黑店里,他的一应文书及行李被大火烧过,方貌只来的及将未烧干净的钱财取出,却未将其余物件处理干净,不知道怎么竟然落到了李师师手中。 “师师小姐这是在查我?”杨峥双眼一眯,盯着李师师。 李师师后背一凉,感觉到杨峥眼中的寒意,不觉作出一副惊恐状,“杨公子,这是说哪里话,奴家哪敢查你,奴家这也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东西,这不是一得到信,便想着通知公子前来处理嘛。公子莫要冤枉了奴家。” 机缘巧合?我信了你的邪! 这么一张小小的纸片,若非有心,又如何能够寻的到?而且如今距离杨峥火烧十字坡之事,都已过去数月,要是不是特意,打死杨峥都不行。 “哦?那我还当谢谢师师小姐喽?” 李师师点了点头,坦然的接受了杨峥的感谢,“那不知公子想要如何报答奴家?” 你还真是打蛇随棍走,上杆子往上爬啊。 “那不知师师小姐想要什么报答?不会还想要杨某带你离开吧?” “唔?杨公子这是要以身相许?”李师师掩嘴娇笑。 噗,明明以身相许的是你好不好,怎么就成我以身相许了?你果然是馋我身子,你下贱。 杨峥刚要开口拒绝,便听李师师开口道。 “不过很遗憾呢,杨公子此前已经拒绝了奴家,伤透了奴家的心,如今想要奴家答应,那得看杨公子你的诚意呢。”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不知为何,杨峥脑子里响起了这魔音灌脑的旋律,不觉浑身打了个冷颤。 李师师似乎很喜欢看杨峥发囧的样子,见杨峥此时一脸囧态,不觉再次笑出了声。 “好了,不跟杨公子开玩笑了,所以十字坡那对夫妇是杨公子所为喽?” “怎么,师师小姐这是要兴师问罪,为他们报仇?” 见李师师终于谈到了正事,杨峥也板起脸来,冷冷的扫了李师师一眼。 “公子误会了,师师只是想提醒公子,以后还是该将首尾处理干净些,莫要留下后患。” “师师小姐是要教我怎么做事?”杨峥挑了挑眉。 “公子为何总对师师抱有敌意?师师只是好意提醒罢了。” “而且,此次若非师师机警,说不好这会儿,公子已经出现在开封府的大牢里了。” 杨峥眉头一挑,刚想回怼一句,不过看李师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心中一紧,莫不是开封府的人还不死心?还想找要找自己的麻烦? “如此,多谢师师小姐了。” “谢就不必了,只是有些事想要问问公子,还望公子如实回答。” 杨峥抬手,示意李师师发问。 “敢问公子,对佛门怎么看?” 佛门?杨峥不明白李师师为何会问这个。 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便认认真真的回答你。 “师师小姐,这可问倒我了,我一不是和尚,二不修佛法,我能如何看?你让我评价佛门,岂不是问道于盲?” 见李师师面露不善,杨峥又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还是说说我的浅见,我觉得佛法最核心的观点皆印在‘因果’二字上,此世因造来世果,天地循环,因果不断。这个回答,师师小姐可还满意?” 李师师微微挑眉,“那道门的核心又是什么?” 杨峥微微皱眉,不明白李师师为何突然关心起佛门和道门来,不过还是回答了李师师的问话。 “无极。” 李师师有些不解的看向杨峥。 “对应佛门的因果,我以为道门将的是无极,无即是没有,虚无,道可道,非常道,似有还无;极则是极尽,包含一切,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一切,一切都是道。” 李师师微微一怔,口中念叨着“无极”两字,眼中一抹精光闪现。 “啪啪啪。”李师师抬手鼓掌,“公子大才,方才还说不通佛法和道法,却能直指核心,一语点出关窍所在,当真厉害。”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杨峥颇为受用。 李师师说着说着,从身后取出一本书来,递给杨峥。 “不过,不知公子这书的后续,可已经写完了?” 杨峥接过一看,正是他闲极无聊写的《洪荒封神》。杨峥之前交给方貌就没在管了,没想到居然都传到李师师手里来了。 难怪刚才要问我佛门、道门的看法,感情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这是几个意思?催更? 杨峥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这书貌似还不错,挺畅销,你看,这都有来当面催更的了。 杨峥一想不对啊,这书我署名的是阳破天的笔名啊。 “师师小姐这是何意?这书我还是初次听闻。” 杨峥说着假意翻看起来。 “咦,不错不错,这书写的倒是有点意思。” 李师师看着杨峥假模假式,非常浮夸的演技,不觉掩嘴轻笑。 “哦?杨公子,看来,你家书局的掌柜该换人了啊,这刊印如此书籍都不向你禀报,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家书局刊印的就是我写的了? “既然不听话,不如就不要了吧,正好我醉花楼缺个记事录谱的管事,我就勉为其难帮公子一把吧。”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呃,”杨峥一时无言,在看到李师师带着笑意的双眼,杨峥不由老脸一红。 话都说到这份上,杨峥再抵赖下去就没意思了,“这个,快了,快了,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把后面的写出来。” “那不知后续的情节,这佛门当真要大兴吗?” “大兴是一定要大兴的,只是这佛门嘛……” 杨峥说道这里却是住了嘴,不再说下去,当真是吊足了胃口。 “这佛门如何?”李师师满是期盼的问道。 “你等后续出来,一看便知。” 剧透是不可能剧透的,打死也不会剧透的,他可不像被人当街打死。 “公子,就先说给我听听嘛。” 李师师不觉语带娇嗔,撒起了娇。 杨峥一阵激灵,感觉被李师师的声音,魔音灌脑,不自觉的就想要答应下来。 不过想到剧透狗的悲惨下场,不觉浑身一抖,目光恢复了清明。 “呵呵,下次吧,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你……”李师师不觉气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我……就将十字坡的事,上报开封府去。” 这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还提?果然女人的话不能信。 杨峥被这一句话挑起了火气,不禁回怼道:“那你不怕我去告你冒充她人,招摇撞骗吗?” 李师师闻言微微一愣,“公子在说什么?奴家不太明白。” 话都说到这份上,杨峥索性将李师师的伪装戳破,“哼,你之所以带着面具,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李师师,你装神弄鬼,意图不轨,你不怕我去开封府揭穿你吗?” “哦~”李师师顿了顿,旋即展颜一笑,“那你去告吧。” (O_o)?? 咦,居然不怕?这是虚张声势,还是有恃无恐?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李师师?” “想知道?”李师师狡黠的一笑,“我偏不告诉你。” 得,看来是有恃无恐了。 所以这事看来不简单,这李师师背后有人啊,不会是官家吧? 也不是没可能,所以,真的李师师被官家金屋藏娇了,但是又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让李师师就此消失,所以找了个人来打着李师师的旗号,继续经营这醉花楼,而真正的李师师则去和官家你侬我侬了? 杨峥脑子里思索着,不觉已是接近了真相。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8 主动羁绊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见杨峥面色不愉,李师师轻笑一声,“公子看来对奴家颇多误会呢。” 杨峥眉头一挑,拿眼盯着李师师,也不答话。 “奴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更何况,公子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对师师说明吗?” (O_o)?? 说明?说明什么?为什么要说明?为什么要对你说明? “听说公子府上的护院管事,射术无双,百步穿杨箭不虚发。” “听说磐固侯在杭州便是为利箭所伤。” 李师师一边目光炯炯的盯着杨峥一边说道。 杨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师师,等待她的下文。 “奴家还听说清溪县县尉刘鹏也是被射杀的呢。” “呵呵,师师小姐,此事明德门前都已有定论,莫不是师师小姐以为官家所断不公?” “奴家岂敢质疑陛下,只是奴家为公子感到担忧罢了。” 担忧?我怎么没从你脸上看出半点担忧来?莫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且这些事早已有定论,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哦?师师小姐此话何解?” “奴家只是想提醒公子,那磐固侯可不是什么心宽之人。” “有劳小姐挂念了,不过,我没做过,又有何惧?” 李师师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换了话题,不再提此事。 “我还听说公子在睦州经营多年,手中商铺林立,日进斗金,平日里施粥放粮,接济百姓,公子的雪中炭的美名,颇得百姓称颂呢!” 杨峥挑挑眉,我得百姓称赞,我骄傲了吗? “师师小姐这是在查我?” 杨峥冷哼一声,语带不满。 “没有没有,公子莫要误会,奴家只是对公子颇为好奇,所以这才想多对公子有些了解而已。” 我信了你的邪! 你这还不是查我? 不过这倒是给杨峥提了个醒,看来以后得提高安全等级,回头得个手下这些商铺,提升一下保密意识的培训。 毕竟他以后在朝为官,难免不会有人为了针对他,抓他把柄什么的。虽然这些原本就是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可被人查的,可是也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查自己,今天李师师,明天,王诗诗的。 “对了,奴家最近听说,睦州新进崛起了一个教派,非佛非道,又似佛似道,名曰摩尼,不少百姓纷纷入教,如今已有教众数万人了呢,这事公子可知?” 杨峥面上不动,心中却骤起波澜。 我的妈呀,数万之众,这是搞什么,方腊这厮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搞这么多教众,坑爹呢这是,这不出事才怪了。 想当年黄巾张角,几年之间也才传了数十万教众而已,这其中大多数还是活不下去的灾民难民。 可是睦州地处江南鱼米之乡,灾涝较少,百姓相对富庶,可是这才两个月啊,就已经数万人了,这要是再这样任由方腊搞下去,用不了三年,便要超过张角了吧? 到时候……杨峥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行不行,不能让方腊这么折腾下去,必须整治。 “杨公子,你出身睦州,可知此事啊?”李师师笑意盈盈。 杨峥回过神来,心中咯噔一下,这李师师怎么回事,你这一副吃定我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开什么玩笑,这事我怎么会知道,不知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我离睦州已两月,这两月间的事,我又如何知道?” “公子当真不知?” “不知。” “哦,既如此,那我便如实禀报官家吧,公子大概不知,这摩尼教在唐时,便被玄宗钦定为邪教,如今睦州居然有摩尼余孽,若是任由其发展,他日定然为祸不小,后患无穷,所以,这摩尼教,奴家还当提醒官家,防患于未然才是。” 等等,禀报官家? 而且这摩尼教是邪教?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是什么人诶,你这是在诈我? 杨峥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李师师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通过之前李师师的表现,杨峥觉得这李师师多半所言非虚,还真能直接进言官家,若当真如此,那这事可难办了。 虽然方腊还没来得及整顿教内事务,未能来的及改摩尼教为明教,可是这教派不折不扣的尽在方腊掌控,一时半会还是摩尼教的架子。若是让朝廷知道,说你是邪教,你就是邪教。 这朝廷若是发兵清缴,那还不拔出萝卜带出泥,难免不会牵扯到杨峥身上。 光是前面李师师提到朱勔、刘鹏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显李师师已经锁定了庞万春,还有十字坡的事,显然李师师把自己查了个彻彻底底。 虽然未必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人家明显已经锁定了自己,人家又不是要断案,只要所有线索指向自己,自己就根本无所遁行。 所以杨峥不敢赌。 “这个,师师小姐,这摩尼教当真如此不堪?我怎么听说,这摩尼教首恶已除,剩下来的不过是些虔诚的信徒罢了,他们也是被人所骗,当碍不得什么事,就不用了大费周章的,劳顿官家费心了吧。” “哦?公子不是说离开睦州日久,不太清楚这事吗?” “这个……”杨峥抹了抹鼻子。 “我虽不知此时,但我自幼在睦州长大,州县百姓大多淳朴,想来不过是想要有个信仰供奉,并非是有其他什么旁的想法,所以,还是莫要劳烦官家了吧。” “哦?公子这话,怕是做不得数啊,奴家总不能就这般回复官家吧。” 看着有些窘迫的杨峥,李师师笑意盈盈。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看李师师这般表现,熟读《情商》的杨峥,哪里还不明白李师师的意思,当下便说道:“那……不知师师小姐的意思是?” 李师师摆了摆手,“我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如今官家崇道,若这是道门之事,官家自是不会有什么旁的想法,毕竟天下道门是一家嘛。” 闻言,杨峥双眼一翻,感情是在这等着我呢,我这个明尊还没坐热忽呢,这就惦记着收编我了? 啊,不是,谁要做这个什么明尊了,当真是,我怎么就摊上了方腊,这么个不安分的弟弟? 不是,道门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他们? (佛门:我佛门给你双倍,可行?) “原来师师小姐是道门中人。” 杨峥作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偷眼朝李师师看去。 李师师却不回应,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杨峥。 “这个……师师小姐,我与道门不熟,不知师师小姐可否为我引荐?” “哦?这么说来,公子是承认与那教派有关了?” 啊咧,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没有没有,只是同为睦州乡里,我总不愿见同乡遭难,而且,作为睦州一员,还是希望家乡安定,所以帮着打听打听,打听清楚了,也好找人传回话去,把误会说开,自是免得一场不快不是。” “公子果然是读书人,就是会说话,更难得的事品行高洁,心忧家乡百姓,当真是良善呢。” 你怎么还骂人呢?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讽刺我,想说我“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呸,我杨峥岂是那样的人? “再说,以公子与道门的熟稔程度,哪里还用的着我来引荐。” “哦?小姐怎知?如此说来,师师小姐与通妙先生也是熟悉?却不知与通妙先生如何称呼?” 被套了话的杨峥,也准备套套李师师的话。 可是李师师根本不上当,掩嘴轻笑,“奴家可不认识什么通妙先生,公子休要戏耍奴家。” 骗谁呢?不认识,你就帮人收编?我是三岁小孩吗? 杨峥气不打一处来,被李师师套路的,把自己老底都快揭了,居然还在这装天真?你是看我无邪是吗? 今天要是不找回场子,怕是日后都得任由人家拿捏。 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我还有个主动建立羁绊的名额,要不,索性干脆把这李师师羁绊了,这样让她成为自己人,那应该就不会出卖自己了吧。 只是这个名额这么难得,下次想要获得还不知道什时候呢,真的要用在她身上吗? 说来很长,但是念过不过是一闪而过,杨峥便有了决断。 与其被人要挟,不如先下手为强,跟李师师建立羁绊,想来有系统的认证,自是能有所保障,让李师师不会对自己不利。 至于值不这得为此浪费这宝贵的名额,嗨,现在不果断点,若是让李师师把事情捅出去,那造成的影响可不是杨峥现在能承受的。 那么,来吧,跟我建立羁绊吧! 杨峥脑中默想,沟通系统要和李师师建立羁绊。 “系统,与李师师建立羁绊。” “建立羁绊失败,未跟羁绊人在有效距离。” what?几个意思? 哦,忘了,这个不是真正的李师师,所以她叫什么来着。 “系统,与眼前这人建立羁绊。” 杨峥双眼紧紧盯着李师师。 “建立羁绊失败,宿主需要明确羁绊人真实姓名。” (O_o)??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 那我无fa可说。 这是什么破系统,要你何用? 然而系统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回应,这并不是一个人工智能的系统。 不过系统若是有回应,估计杨峥就该哭了。 因为大概杨峥和系统的对话会变成这个样子: “宿主若是不需要本系统,本系统可以立即脱离,后果自负。” “系统卸载中……” “别别别,系统大佬,我开玩笑的。” “求你了,别离开我。”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09 原来是你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为什么不行?我都下定决心,使用我这么珍贵的羁绊名额了,为何却不成功? 系统,你玩我? 杨峥欲哭无泪,只能收拾心情另想办法。 伟人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靠天,天会塌,靠地,地会陷,靠系统,系统会崩,凡是还得靠自己,才是最牢靠。 “师师小姐,上次说,想要我带你离开,可还作数?” 李师师没想到杨峥会突然说道这个,微微一愣,随即莞尔,“哦?公子想清楚了?” 杨峥点了点头,“是,我回去前思后想,觉得小姐既愿真心托付,我又怎好薄情,落了小姐一番好意。” “哦。公子不怕我脸上有疤,面具之下生的恐怖异常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独一无法,我欣赏的是小姐的灵魂,又何必在意这些。” “啪啪啪!”李师师不觉鼓掌,“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就是会说话。” 你果然是在骂人,算了,我不生气。 “师师小姐可是同意了?” “这个么……”李师师故作沉吟,然后掩面欲泣,“公子,有些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所以,公子,还是忘了我吧。” 你!…… 不是,这画风不对啊,你怎么不按剧本演呢? 导演,她改戏…… 这一刻,看过很多历史,读过很多兵法的杨峥,上头了。 杨峥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欺身到李师师身前。 “你耍我?”杨峥狠狠的瞪向李师师。 李师师嘴角一勾,“公子这是作甚?莫不是还想对奴家用强?” “公子莫要乱来,不然奴家可要叫了!” 李师师虽然作出一副受惊的样子,可是眼中满是戏谑和挑衅,那眼神,仿佛在说,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杨峥顿时怒从心头气,恶向胆边生。 “你叫啊,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 呃,这话为何如此耳熟,杨峥不自觉的扭头,朝身后左右看了看。 “装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说着伸手向李师师脸上的面具抓去。 直到这时,李师师才发现杨峥不似说笑,当下双掌一拍身前几案,居然身子贴地,平平的后掠,脱离了杨峥掌控的范围。 这倒让杨峥没有料到,微微一愣之后,立刻追了上去。 李师师一个翻身站起身来,转身就要遁逃,却不防杨峥已是追了上来。 李师师回身双掌平推,直攻杨峥胸口,杨峥怕伤了李师师,不想与李师师硬碰硬,因此脚下一滑,闪身让到一侧,再次向李师师欺来,一手成爪,罩向李师师肩头。 李师师脚下急转,堪堪的闪过了杨峥的咸猪爪。 咦?杨峥这才意识到,这李师师居然会武功?而且貌似不弱? 这让杨峥更加好奇李师师到底是谁了。 而且李师师的步伐和武功不弱,李师师掌出如风,就算是杨峥都不得不避其锋芒,不敢与其硬拼。 毕竟杨峥不精通拳脚,好容易刚得林冲传了一套太祖长拳,习练时日尚短,也还未能驾轻就熟。 当下杨峥不再留手,朝李师师逼去。 李师师忙腾挪辗转,杨峥也紧跟不放,脚下穿云步施展,这屋中本就不宽敞,只是几个起落,顿时便要将李师师逼到了角落。 李师师顿时面色大变,“杨峥,你……你想干什么?” 这也就是杨峥,占着穿云步这般步伐精妙,才能将李师师逼到如此境地,若是换做他人,就算武力高强,或许击伤李师师容易,可要想将同样精善步法的李师师逼到角落,怕不是一件易事。 “你……你别过来!” “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功名了?” “你再过来我就去官家那告发你,说你组织邪教!” “你……” 任凭李师师如何叫唤,杨峥都不为所动,伸手冲着李师师脸上的面具抓去。 李师师此时已经慌了,连连后退,可是她一声长裙,此时心慌,一不小心便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脚下一滑,顿时向后倒栽过去。 “啊!”此时,李师师仿佛全然忘了自己会武功,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 杨峥忙一个箭步上前,伸出臂膀,横在李师师腰间,挡住了李师师的下坠之势。 说来繁复,实际就是此时,杨峥与李师师呈现了一个,经典的偶像剧姿势。 李师师整个人斜挂在杨峥身上,而杨峥则成半抱的状态将李师师抱住。 两个人不觉都呆住,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没有动作。 在这呆愣的时候,杨峥空着的手依旧机械的,抓向了李师师脸上的面具。 李师师忽觉脸上一轻,顿时惊醒,赶忙伸手朝脸上捂去。 杨峥揭开面具的瞬间,已是看清了面具下,那张绝美的脸庞。 那脸庞,未施粉黛,干净白皙,明眸善睐,娇艳欲滴,一抹红霞爬上面庞,美艳不可方物。 不知为何,杨峥觉得自己心跳漏了半拍,再次愣在原地。 脑中反复思索着李师师的面庞,这究竟是谁,为何会给他一股熟悉之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直到杨峥忽觉胸口一阵大力袭来,他踉跄的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形。 李师师已是脱离了他的怀抱,面具已经重新戴回了她的脸上。 “杨峥,你太过分了!”李师师胸腹大幅鼓动,气鼓鼓的瞪着杨峥。 杨峥这才回过神来,心头一突。 完蛋,我刚才都做了什么?我怎么就上头了呢? 现在认错还来的及吗? 杨峥挠了挠头,“方才一时情急,唐突小姐,还望小姐见谅。” “哼!”李师师冷哼一声,抱胸而立,“你完了,你等着,我定会去官家那参你一本,就说你组织邪教,意图不轨!” “别啊,此事是我不对,我向小姐道歉,还请小姐原谅,小姐要如何惩罚杨某,杨某都接着,但是还望小姐莫要再提邪教什么的。”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没商量,你死定了!” “你!”杨峥脸色一沉,看着李师师的样子,杨峥突然福灵心至,“原来是你!” “什么?”李师师正在气头上,不妨杨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灵光一闪的杨峥,终于想到眼前这女子究竟是谁。 这不就是那个和他有过两面之缘的刁蛮少女吗?刚才那发脾气的样子,不就和哪天在慈云寺外的那个刁蛮少女一模一样吗? 对了,这少女叫什么来着?芝芝?这个不就是元方的师姐,通妙先生口中的道门骄楚虞寒芝吗? “你是虞寒芝!” “你!”被叫破了身份的虞寒芝脸色大变。 “虞姑娘,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哼!” “不若我们都当今日无事发生,你不去向官家提什么邪教,我也只当你还是李师师。” 虞寒芝满脸寒霜,瞪着杨峥。 看不出来,你长的一般,可是你想的,怎么这么美?这样就想算了?美的你。 “虞姑娘,你不是道门中人吗?为何会在此处,假冒李师师?” 杨峥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哼,要你管?你尽管去揭发好了,反正我也厌倦在这醉花楼里带着了,正好可以就此解脱。不过你肯定是死定了,今天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哼哼……” 看虞寒芝满脸寒霜,傲娇的放狠话,杨峥反倒觉得她实在虚张声势。 只要你肯说话,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杨峥闻言跨前一步。 “你要干什么?”虞寒芝紧张的抱胸,连连后退。 杨峥不觉洒然一笑,他方才原本是想上前赔礼,却不想虞寒芝误会了,难道真以为他会出手杀了他? 我杨峥是那样的人吗?是那种滥杀无辜,随意出手杀人的穷凶极恶吗? 杨峥肃穆而立,躬身一礼到底,“虞姑娘,对于刚才的事,杨某再次给你赔礼了,方才当真是情非得以,还望姑娘见谅。” 虞寒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红。 不过像就凭这么三言两语,就让虞寒芝消气,显然是不可能的。 “虞姑娘,你看这事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 “少套近乎,谁跟你一家人?” “你我同为道门之人,可不就是一家人吗?” 虞寒芝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就成道门之人了?你这打蛇随棍走,走的也太溜了吧? 虞寒芝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将杨峥这不知名的教派收归道门,到底做的对不对。 “哼,等你得了太平宫的认可再说吧。” 哦?杨峥眼珠一转,这是默认了?今天这是算是揭过了? “多谢虞姑娘,高抬贵手,此番算我欠姑娘一个人情,日后姑娘若有需要,杨某定会还上这个人情。” 这就是熟读《情商》的好处,总算是有惊无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虞寒芝瞥了杨峥一眼,给了他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 “杨公子,我有些累了,你请回吧!” 虞寒芝依旧心气难平,对杨峥下了逐客令。 “告辞。”杨峥也不废话。 “哼!”虞寒芝转过脸去,懒得再看杨峥一眼,不耐烦的冲杨峥摆了摆手。 等到杨峥离开,虞寒芝气的一把将身前的几案掀翻。 自己怎么就如此轻易的放走了,那个轻薄自己的小贼?我这是怎么了? (╯‵□′)╯︵┻━┻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0 自成一派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你道虞寒芝为何会,最终选择原谅了杨峥? 只因为在那个关键时刻,杨峥作弊了。 他最终还是使用了系统那个,珍贵的,主动羁绊名额。 之前是不知道眼前之人的真实姓名,得不到系统的认可。 等到杨峥叫破了虞寒芝的身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可不放心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一个,自己完全不知道深浅的人手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将这个人变成自己人。 虽然没有经验表明,经过系统认证,与杨峥建立羁绊的人,便不会背叛和出卖他。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也没有反例。 面对虞寒芝的要挟,杨峥除了将虞寒芝杀人灭口,或是俯首称臣,任人宰割,没有第三个选择。 所以,杨峥只能赌,赌系统是靠谱的,赌系统认证的羁绊是有约束力的。 以目前的结果来看,杨峥赌对了,至少暂时让虞寒芝放下了,对他的仇视。 与虞寒芝羁绊建立。 随着系统的一条认证消息,杨峥才能峰回路转,把握主动,将事情重新掌控在了手中。 不过,今天的事,也给杨峥提了个醒。 他自以为行事做的隐秘,可是在有心人的查证下,却仿佛明晃晃的摆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尤其是在这个不需要多少证据,只需要有所推测,便能下定论的年代。 看来回去,得叮嘱方腊,将明教的事,做的更隐蔽些。 若是今日虞寒芝没有拿这事来要挟他,而是直接就去官家那揭发他,那后果当真不敢想象。 诶,等等,不对,所以那虞寒芝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把这事告发吧,否则,她何必找我来,与我说这些事。所以,她就是想要将我收编,帮他道门打工,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布局?都是套路? 这明教跟我有什么关系?明尊不过是方腊强按给我的,就是明教这个名字,也不过是昨天才和方腊定下的,还没来得及传回睦州。 所以,就算她虞寒芝再厉害,也不可能连还未发生的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所以我慌什么?我干嘛要承认?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其实根本不确定这跟我有没有关系,只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再说的心态。 是我大意了,被她先前又是十字坡残书,又是庞万春给引导了思维,所以,我被套路了? 我才是真道门打工人? 我上当了? o(╥﹏╥)o 汴京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自古真情留不住,还是套路得人心? 我太难了。 后知后觉的杨峥,满脸沮丧的回到天波府,叫来方腊,将今日之事说与他听。 方腊听完,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在等听到杨峥说,要让明教并入道门,方腊却有些不愿意。 “哥哥,如此岂不是便宜了那道门?而且,我明教教义与道门并不相同,那道门有何资格让我明教加入?” 杨峥瞪了方腊一眼,不从心行吗?不从心你就被定为邪教了。 “不入道门,你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等着被朝廷派兵剿灭?” “而且倒也没什么不同,其实大体都是相似,至于宗义,那有些差别也没什么,你不看道门之内,不也有派别之分?” 在杨峥的严肃批评下,方腊有些不情不愿的接受了杨峥的说法。 “而且,你要这么想,成为道门一支,你便可光明正大的传法,扩大影响,不用再仅局限于睦州一地。睦州不过弹丸之地,相比大宋,二百四十个州,眼光要方长远一点。” 闻言,方腊眼中精光一闪,哥哥说的对啊,是我狭隘了,没有理解哥哥的远大抱负,哥哥这是要让将明教发扬光大,遍传大宋的每一片土地啊。 那这道门看来还是入了的好,我明教如今还弱小,当傍上了道门的大腿,借力发展。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能够打着道门的幌子,那自是可以光明正大传教,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天塌了有个大的顶着,这就是护体金身呀。 还是哥哥想的长远啊,我差点坏了哥哥大事。 “哥哥英明!哥哥威武!”方腊一脸兴奋之色。 杨峥对方腊的吹捧,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叮嘱方腊回去之后,将杨家名下的店铺好生整顿一番,明面上留几家店铺,剩下的由明转暗,低调行事,默默发展,莫要再被人摸到把柄。 杨峥与方腊定下了,明日带他去太平宫拜见,抱大腿。 然后便将自己穿云步、太祖长拳等一股脑的传给了方腊,方腊自觉得了杨峥信赖,感动不已。 接着杨峥便催促方腊,只等明日事了,就速速启程,回返睦州,尽快将大后方处理妥当。 方腊自是领会了杨峥的精神,广积粮,缓称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低调行事,扮猪吃虎,只等日后做个大的。 杨峥若是知道方腊心里是这么想的,怕不是当场就要爆炸,可惜她不知道。 方腊自从上次杀了李才,被杨峥批评教育了一顿之后,便知道有些话自己心里明白,不要说出来招惹祸事的道理。 所以杨峥所说,在他看来都是为了日后,实现其远大抱负所做的准备,他只需努力执行,做到最好就行,不用言之于口,人尽皆知,反引灾祸。 …… 翌日。 未免夜长梦多,杨峥便领着方腊上了太平宫。 在元方的引领下,杨峥再次见到了通妙先生王仔昔。 王仔昔依旧一身道袍,脸上挂着淡笑。 只是杨峥却觉得王仔昔看起来,较上次形容憔悴了不少,脸上虽然笑着,可是眉宇间却挂着淡淡的忧愁。 “再兴来了,那日匆忙,未能与再兴多续,想着过几日再寻你说说,却不想一直忙到了如今。” “道长客气。”见王仔昔如此平易近人,杨峥受宠若惊。 跟王仔昔客套几句后,杨峥这才将话题引入正题,说明了今日的来意。 “道长,这是我家乡兄弟方腊,此前他发现有人在家乡假借传道敛财,他出于公义,将那幕后黑手铲除,可是那教派却保留了下来,信众不少,可是却没人主事,若是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为祸不小,所以我这兄弟,只得暂时代管。” “不过,我这兄弟对于教派,却是没什么经验,问到我这里,我便想起了道长,道长作为道门魁首,定是经验丰富,今日来此,便是想请道长指点一二。” “哦?”王仔昔眉眼带笑的看了杨峥一眼,仿佛一眼便将杨峥心底的念头看穿。 王仔昔没有急着回答杨峥的问题,而是问了方腊关于教派的一些情况。 方腊起初还有些紧张,不过说着说着也放松下来,将此前和杨峥商讨的关于明教的一应宗义大致说了出来。 王仔昔听完,沉吟半晌,“如此说来,这教派教义倒是与我道门有相似之处。” “正是,所以,小子这才第一时间想到道长,想来道长这般方正之士,定然能给出个章程来。” 再兴有心了,这教派已然不小,便是自成一派也不为过,再兴却想着将其引入我道门,难得,难得。” 杨峥笑而不语,心里却吐槽着。 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那师侄虞寒芝给我下套,我至于吗? “既如此,我道门如今有天心、上清、灵宝、清微、净明、楼观数个派别,其中数天心、上清、灵宝三派香火旺盛,信徒繁多,不知再兴你这教派想入我道家拿一派?” “这个……” 我哪个都不想入,我能自成一派吗? 王仔昔见杨峥半晌无言,抬眼看了杨峥一眼,“莫非再兴想要自成一派?” “道长说笑了,这并非杨峥之教派,我只是为方腊牵个线,道长莫要误会。” “哈哈,一样,一样,既如此,不知方道友怎么想?”王仔昔笑着摇了摇头,对杨峥这般说辞显然是不信的。 “王道长,我……我并不知道长所说几家教派教义,你让我入哪家我觉得都不合适,不知我可否自成一派?” “自成一派?”王仔昔又看了杨峥一眼,“你可知如今我道门这些教派都是传承多年,就算历史最短的,也可历数到大唐天宝年间,这些教派都是历经数百年积淀,旁的不说,光是道藏、道法、道术,便不是你一个初创的教派所能比拟。” “你若是开宗立派,难免不会惹人妒忌,虽是道门一家,却不免相互切磋,你觉得你这教派可有底气?” 杨峥闻言不禁沉默,看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呀。别说什么道藏,便是道术和道法,他也一样没有呀。 却不想方腊却一脸坚毅的开口道:“道长,你所说这些,如今我确实一样没有,可是那些传承多年的教派,不也同样是从这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他们能行,为何我不行?” “所以道长,我还是想要自成一派。” “哦?”王仔昔这回没看杨峥,反而认真的盯着方腊看了半晌,手中不时掐算,脸上浮起一丝讶然之色。 良久,王仔昔方才开口道:“你可想好了?其中困难可不少,说不得便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嗯。”方腊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这教派想叫何名?” “明!”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1 逆天改命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王仔昔见方腊坚定如斯,也不多劝,点了点头,“既如此,稍后我便通传其他几派商议,若是没有异议,我便让人颁下文书,许你明教为我道门一支,但你也需遵从我道门教义,供奉三清道祖,遵守道门一应礼法。可若是有异议,有人寻你切磋道法,比拼道术,你也得接着,你可明白?” 这道门也不是说入就能入的,你的得到道门的认可,需要道门发下相应的文书,承认你的传承和经义。 如今的道门发展,已经远比早先正规了很多,不再是随便找个山头,立个道观,传几个徒弟,便算是道门一脉了。而是有了统一的管理,几大派联合成立了联盟,这才是所谓的道门。 而王仔昔算是这个联盟的盟主,是得到大宋官家认可的,而之前的道门盟主便是王老志,也就是王仔昔的师父,他们都是天心派,算是道门最大的一系,地位稳固。 不要以为道门内部就一片和谐,没有争斗,其实各派之间也并不相互服气,比斗、切磋都不过是寻常事。 原本六个派系,现在突然要多出来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想要来跟他们争位置,那自然会有人不愿意。不出黑手灭了你,只是上门挑战,看看你够不够资格,都算是好的。 你若是撑住了,那说明你够资格,若是撑不住,那你有何资格跟我们平起平坐?这也是为什么王仔昔提醒方腊,如果有人上门挑战,你得接着的原因。 对于一个新立的派系,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也并不是王仔昔这个道门盟主说了就算的,道门不是一言堂,王仔昔能够有这番作为,便已是对明教起了很大帮助。 这多半还是王仔昔看在杨峥的份上,亦或是推算出了什么,才会做出这般决定,要是换做别人,可能连见王仔昔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勿谈什么其他了。 杨峥想明白这些,才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虞寒芝?也许人家真的是一番好意在帮自己?而并非是起了什么要收编自己的心思。 同时,杨峥也明白自己到底承了王仔昔多大的情分,也不知为何王仔昔会对自己这般另眼相看? 杨峥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得将这事暗暗记下,日后再找机会,换上王仔昔这番恩情。 “嗯。”在听完王仔昔的一番叮嘱之后,方腊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稍后我便安排,你也尽快将你教中经义细写一份呈报于我,我会派人给你传授道门一应具体章程。” “有劳道长。”杨峥、方腊齐齐道谢。 王仔昔摆了摆手,“无妨,帮你们也是在帮我道门,如今我道门盛极一时,总要为日后做点准备。” 杨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王仔昔,在他的印象里,有宋一朝,道门都极受推崇,从未受过什么冷落,所以王仔昔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王仔昔看出了杨峥眼中的疑惑,不由哈哈一笑,“再兴你不是早看清楚了吗?” 我看清楚了?我看清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仔昔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本《洪荒封神》来,在杨峥面前晃了晃,“我还等着再兴你的后续呢?我倒想知道,面对佛门大兴的局面,再兴你会如何破局?” 啊咧,王仔昔王道长,通妙先生,不是,你也看这个?作为道门魁首,你也跑来催更?你这就有点儿戏了吧。 杨峥满脸黑线。 “道长,这不过是儿戏之作,当不得真,见笑,见笑了。” “哦?我倒觉得再兴你写的不错,倒是将我道门由来与传承说的很是明白,又通俗易通,颇为利于我道门传播,近日里,各地道观的香火都旺盛了两分,我看这其中便有再兴你的功劳。” 杨峥捂脸。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我事啊。 “而且更难得的是,再兴你居然看出了我道门盛极而衰的兆头,希望能给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提个醒吧。” 我不是,我没有。 方腊在一旁听了,不觉目光看向杨峥,满是敬佩。 哥哥果然高瞻远瞩,有大雄心,有大抱负,早已看出了道门的缺陷,所以这才让我明教加入道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只待道门衰败,我明教便可取而代之,成为天下第一大教。 不亏是哥哥,哥哥既然将如此大事托付与我,我定不能负了哥哥所托,一定要将明教经营好,只等有朝一日,哥哥一声令下,便揭竿而起,为哥哥张目。 方腊眼中仿佛冒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希望的光。 杨峥感觉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否则他感觉自己会尴尬死,虽然说,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可惜他脸皮薄,做不到。 眼见正事办完,便想王仔昔道谢告辞,与方腊一同离开。 …… “师兄,这是你刚下得文书?” 杨峥走后不就,林灵素面色铁青的,拿着一纸文书冲了进来,质问王仔昔。 王仔昔看清之后,点了点头。 “师弟有何意见?” “有何意见?意见大了,师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让这种不知所谓的乡下小教派入我道门也就罢了,许他们归附于我们一脉,算我正一一支,就已算是高看了他们一眼,他们有什么资格能够自成一派?他们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道法?还是有什么经典的道藏?” 面对林灵素的质问,王仔昔表情不变,只是抬眼看了林灵素一眼,摇了摇头。 “既然都没有,他们何德何能自成一派?与我们平起平坐?你问过其他几派吗?他们同意吗?” “我发文书便是要征询他们的意见。”王仔昔淡淡的回应。 “胡闹!”林灵素一脸气愤,“师兄,现在不是师父在的时候了,有师父在,其他几派无论道法还是道术,都远不及我们天心一脉,自是俯首帖耳,可是如今师父不在了,那些老家伙那个不是蠢蠢欲动?” “你知不知道自从师父走后,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位置?” 王仔昔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灵素,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也跟你说过,如今我道门看似兴盛,实则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同意让这明教入我道门,还让其自成一派?”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和师父所说的什么,盛极而衰,天命至此,只有得天市入命,方可逆天改运,又是你们拿来忽悠官家的那一套,师兄你自己不会都当真了吧?” 天上恒星有三垣,紫微垣居中央,主帝星,太微垣、天市垣陪设两旁。 天市垣,三垣的下垣,主聚众,主权衡。 “慎言!”王仔昔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打断了林灵素。 林灵素立刻住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左顾右盼一下,这才有些倔强的继续说道:“本来就是,这里没有旁人,师兄,不要执迷不悟了,哪里有什么天命?吾辈修道,便是逆天而行,若要说什么逆天改命,我们修道便是在逆天改命,如果当真有什么天命,我们也该主动作为,而不是将希望放在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身上,什么狗屁天市入命者,逆天改命,都是狗屁,我辈修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王仔昔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升起了一丝变化。 “灵素,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林灵素高昂着头颅,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哎,灵素,我今日方知,为何师父不肯传你洞微卜算之法。” “还不是因为师父偏心?他只偏心你,论天赋,论资质,论勤奋,我哪点不如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可有正眼瞧过我吗?” 林灵素显然被刺激到了,索性打开了话匣子,将平日里藏在心底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师兄,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努力?我为了求师父传我道法,又多拼命?你在山中虽师父避世清修的时候,是谁为了支撑我天心派运转,四处做法事,化缘打秋风,风里来雨里去,苦苦支撑。是我!” “你和师父能够入得京城,得官家赏识,你以为是谁四处奔走,出入一个个达官贵人府邸,为你们需求机会?是我!” “你和师父高坐盟主之位,不问世事的时候,是谁左支右拙,在各派之中斡旋,让你们高枕无忧?是我!” 林灵素已是有些状若疯狂,满脸不忿的对着王仔昔控诉。 “我做了这么多,师父却从没有在乎过,连道法也不传我,不是偏心又是什么?你说啊?” 王仔昔叹了口气,“师弟,你入魔已深。” “师父之所以不传你,便是因为此,你从内心就从未认同过天命,又何谈洞察天机?想要洞察推算天机,便要顺应天命,以天命为盘,顺势而为,从中体悟那一丝天机所显露的信息。” “你即不信命,自无从知命。非是师父不传,而是以你的性情,根本学不会,即便传你,你也不会信,反而会累你心生魔障,乱了修为。”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2 决裂神宵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哈哈哈哈,可笑,我若信命,那便真的成为了为你辛苦劳作的工具人,不过是你和师父的打工人而已,又何谈有我?” “我能有今日,全是我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拼了命拼出来的。” 王仔昔摇了摇头,看着林灵素,目带失望和怜悯。 “师兄,我且问你一句,今日这乱命,你是否收回?” 林灵素双目凌厉,冷冷的盯着王仔昔。 王仔昔叹了口气,“师弟,你还未明白这其中缘由。” “你看到的只是我同意让这不知名的门派,得到了能够与其他各派齐名的机会。你觉得这对其他各派不公,会引起各派不满。” “可是,你可有想过,我道门繁盛日久,有些门派固步自封,不知进取,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若再按这般情形发展下去,我道门衰败只在明日。” 虽然这年头还没有鲶鱼效应这个说法,但不妨碍王仔昔早已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然凭什么王仔昔这么一个道门魁首,会如此轻易的便同意方腊自成一脉? 真当是杨少爷魅力无边,主角光环起作用,让道门魁首俯首称臣吗? 开什么玩笑,杨少爷自己都不会信,他又没和王仔昔结成羁绊,也没解锁终极姿势,打死了杨少爷也不会相信,王仔昔这么做,会是卖自己面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杨少爷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妖。 “所以师兄,你便引入一个新派系?去刺激其他门派?让他们动起来?不管是谁胜谁负,都要先将这一池净水搅浑了再说?” “师兄,你还真看得起这什么乡下小教派。” 几近暴走的林灵素,稍微冷静了几分,歪嘴嘲讽了一句,显然心中意气依旧难以平复。 “真是如此。”王仔昔仿佛没有听出林灵素的讽刺之意,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师兄,你这借口找的,什么道门衰败,什么刺激其他门派。就算如此,师兄,你也还是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些,你真当其他几派都是傻子吗?” “你不知道他们早对我们天心一脉占据盟主之位颇多微辞,对着道门魁首虎视眈眈,你以为就凭这么一个乡下小教派,便能让他们相争?” “怕只怕,这些人会借此发难,直言你这道门魁首,徇私乱命,为道不尊。以此要求你退位让贤,倒那时,你又该如何?” “还有,你一直说我道门盛极而衰,究其原因,无非是担心佛门崛起,被那个什么西方大兴搞的乱了方寸罢了。要我说,就该以雷霆之势,讲那些觊觎我道门之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道门若是有不遵从者,将其革除道门,取其封号,削其香火。” “佛门若是想要取我道门而代之,那边索性将佛门收归我道门名下,让世间再无佛门,只尊道门。” “如此,何来盛极而衰,何愁道门不兴?” 林灵素一脸狰狞,口中狠话也是不断。 王仔昔听了只是摇头不语。 半晌才开口说了句:“师弟,凡是太尽,则缘分必定早尽。” 林灵素闻言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也懒得在和王仔昔废话,“师兄,你我理念不同,没什么好说,既然你想要以新派系来刺激那些老家伙,那与其将希望寄予他人身上,不若全都交由师弟我来操办吧。” 王仔昔不明所以的看向林灵素。 “师兄,我林灵素,今日脱离天心一脉,自创一派。” “你……” 王仔昔一惊,但是看林灵素眼神坚定,知道自己这位师弟因为此前的误会,已是对师父和自己起了嫌隙,明显下定了决心。 王仔昔沉吟半晌:“师弟,你可想清楚了?” “嗯!”林灵素重重的点头。 王仔昔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弟,你这门派叫何名字?我便一并发文通传各派吧。” “神宵!” 说完,林灵素一甩头,走了出去,只给王仔昔留下了,一个坚毅的背影。 “神宵?” 王仔昔口中默默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 杨峥从太平宫回来,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明教就入了道门?还能自称一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有道门的庇护和引导,这回明教总不至于再走上前世的老路,应该能够和平发展,不会再日后再引起灾祸了吧?方腊这个明教教主,应该也不会再揭竿而起了吧?自己这个兄弟总算是保住了? 方腊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斗志昂扬,那心中有火,眼里有光的样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十三,明教日后的发展还得靠你了,莫要着急,稳步发展,不要贪多,不要贪快,慢一点,尽可能的慢一点,一步一步坐实了,教众在精不在多,要知道人多容易生乱,一个不好,便会累及全教,宁可不发展,不扩散,也要确保一切安全。” 杨峥不放心的叮嘱方腊,既然无法将明教解散,那就尽可能的控制规模,不让明教做大做强,只是在小范围内,玩玩就得了。 他实在是太担心方腊,一不小心将明教大传特传,迅速扩大,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呸,创什么辉煌,只要不添乱就可以了。 当然这话不能直说,所以杨峥只能换个说法,一直强调安全第一,追求质量,而非数量。 如此一来,想来只要控制住规模,明教便不会膨胀,不会造反。 “切记,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收,一定要注重教众的德行,那些伤天害理,有违道德,违反大宋律法的,严禁入教,你可记下了?” 杨峥实在有些不放心,又继续叮嘱方腊,更是立下了三收五不收。 杀人者不收,淫邪者不收,掳掠者不收,盗窃者不收,聚众闹事者不收。 好么,别人收教众,可是来者不拒,你没看那犯了事的,不是找个山门去修道,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到了杨峥这里,甭管什么,只要你犯了错,就休想入我明教。 杨峥这么做,自是为了防止明教所收的教众都是些不安分的主,到时候闹起来,大势所趋,明教不反也得反,那就真只有逼上梁山一条路了。 方腊听完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保证定会按照杨峥所说,切实执行,不让明教变了味道,让明教成为一个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教派。 得了方腊的保证,杨峥算是松了一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总不至于再出事了吧? 应该吧? 在跟杨峥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方腊便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发,回返睦州,开展他的明教传教大计,将明教迅速发展起来,以不负哥哥所托。 不过,让杨峥没想到的是,方腊临走时,居然拐带走了他的看家护院——庞万春。 方腊和庞万春也算是一见投缘,两人迅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那速度让杨峥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和方腊相处,才建立的兄弟之情,根本不及方腊与庞万春这短短几日之间的情谊深厚。 那一刻,杨峥酸了。 不过也许大概可能,这便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吧,两人都是豪放性子。 一坛酒下去,便已是无话不谈,促膝而眠的好朋友了。 两坛酒下去,相遇实在有些晚,还分什么你和我。 就这样,方腊和庞万春,情投意合,共结连理,百年好合,早生……啊呸,要一起私奔,共谋明教大业。 这杨峥如何能同意,可是却架不住两人苦苦相求。 庞万春这些时日里,在汴京城中带着,虽没有什么不便,但是每日里闷在家里,苦修箭术武功,倒也还过的去。 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他本就是个不甘寂寞,跳脱的性子,不然也不可能跑去刺杀朝廷命官,成为睦州清溪县刺客之王。 再加上如今朱勔就在汴京,庞万春总是忍不住,就想要出门再去给朱勔补上一箭,让他早点成盒。要不是知道这样做,会给杨峥带来大麻烦,他早付之行动了。 而且,此前虞寒芝点出了庞万春之事,便让杨峥觉得,庞万春被人发现,是早晚的事,朱勔找上门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也是基于此,杨峥也确实不放心,让庞万春继续留在汴京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还不如一箭了解了朱勔这个老腊肉的好,当然,这个只能想想,这里是汴京城,天子脚下,朱勔可是新进贵胄,官家眼前的红人,他若是此时出了事,那必是天下震动,开封府倾巢而出。 根据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凡物体与物体之间发生接触后会存在物质的转移。 好吧,简单的说,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想不被人抓到,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个可以不用有太多证据,便能直接定罪的年代。 到时候开封府为了结案,只要稍微引导,便能将事情导向他们想要的方向,而作为开封府眼中钉的杨峥,必然是最好的背锅侠。 所以,人间不值得。 还是速速将庞万春这个隐患送走的好。 就如痴情男女跪在家长面前,哭求不要将他们分开一样。 杨峥看着眼前的方腊和庞万春,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滚蛋。 看着二人喜笑颜开,把臂离开了汴京城。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3 暗夜杀机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夜。 黑夜。 杀人夜。 月黑风高。 “叮!” 杨峥突然一个侧滚,滚到了床榻内侧。 就见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斩在了他的枕头之上。 凸(艹皿艹  ) 什么情况? 杨峥一脸懵逼,我这是被刺杀了? 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有人刺杀我? 对面可不给杨峥思考的时间,见一刀不中,长刀再次扬起,朝杨峥砍来。 床上空间狭小,杨峥已是无从闪避,抄起手边的被子,舞被成棍,朝大刀迎了上去。 被子:???我踏马就是个被子,你莫不是疯了?真当捞汁是个棍子?你以为你是独孤求败啊,摘叶飞花皆可伤人,拿个被子就是玄铁重剑了?啊啊啊! 在被子的惨叫中,被子被一刀两断,横尸当场。 不过有这么一挡,倒是为杨峥争取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杨峥一个鹞子翻身,滚下床去。 杨峥光脚站在地上,这才看清对面,一个身形魁梧,一身夜行黑衣,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真拎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镔铁大刀,冷冷的瞪着他。 若非那刀闪着寒光,就这一身黑,当真让人发现不了。 “兄台,有话好说,你杀错人了吧?” “哼,杀的就是你!” 对方根本不给杨峥说话的机会,再次举刀劈来。 杨峥手无寸铁,哪敢与对方硬拼,只得运起穿云步,左闪右躲。 对方武艺高强,刀法精妙,刀刀不离杨峥要害,也是亏了穿云步精妙,才让杨峥看看躲过要害。 可是就算如此,几个回合之下,杨峥身上已是多了几道口子。 来人!救驾!我的护院呢? 哦,对,我的护院跟人私奔了! o(╥﹏╥)o 我太难了,护院刚走,就有人来刺杀我,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 杨峥寻了个机会,一个鱼跃,直接撞破窗户,冲出了房间。 那黑衣人也是毫不犹豫,从窗户里蹿了出来。 出了屋子,院子里空间开阔的多,杨峥如鱼得水,不用再辛苦躲避,凭着脚下穿云步精妙,瞬间与黑衣人拉开了距离。 只是这院里的地不太平,让光着脚的杨峥有种踩指压板的感觉,那滋味,嘶,酸爽。 杨峥眼看着就能冲出院门,院门外便是家中演武场,有各式兵器,只要进了演武场,取了长枪,那还容得这黑衣人嚣张? 哼,你当小爷的大枪不利吗? 一枪在手,天下我有! 可是却不想,黑衣人见被杨峥拉开了距离,不由皱眉,索性放弃追赶,根本没有跟上来,而是反身直接冲着院子西侧的房间,冲了过去。 “贼子,敢耳!” 杨峥原本还暗自得意,可是感觉背后没人追来,这才转头看去,一见黑衣人的动作,立刻目眦欲裂。 西侧房住的正是杨峥老娘杨氏,杨峥如何能不心急,也顾不上取什么长枪,立刻反身朝黑衣人追了过去。 黑衣人却不管这些,似是认准了西侧房,脚下不慢,一个猛冲,直接撞破房门冲了进去。 “娘!” 杨峥咬牙切齿,心急如焚,朝着西侧房冲了过去。 不过还不等杨峥冲进房里,就听“嘭”的一声,一个黑影从房里飞了出来。 (ΩДΩ) 等杨峥反应过来,才看见飞出来的是那个黑衣人,此时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杨峥有点方。 那黑衣人咳嗽两人,从地上翻身而起,夺门便逃。 杨峥方要起身去追,又想起母亲还在房中,担心母亲有事,一跺脚,反身朝屋里冲去,没再管那黑衣人。 “娘!你没事吧?” 等待杨峥冲进屋里,便见杨氏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脚边掉落这一柄长刀。 “无事。” 看自家老娘没事,杨峥总算松了一口气。 现在想想都是后怕,若是杨氏有个三长两短,杨峥只怕肠子都要会清了。 不行,不许要加强安保工作,这怎么能让人都杀到屋里来了,还没有反应,这都过去多久了,家里这帮家丁也没个人赶过来,这怎么行? “峥儿,你这是惹了什么人?居然都让人杀上门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很迷茫啊。 听到杨氏问话,杨峥摇了摇头。 “娘,方才那黑衣人,是……是你……” “哼,区区小蟊贼,不过尔尔。” 瞧瞧,什么叫有范,这就叫有范,这就是高手气质,什么霄小、蟊贼根本不在话下,老娘威武! 杨家的女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这可是有传统的,从佘太君到杨门女将,哪个不比男儿强! 呃,怎么感觉自己很没本事的样子,居然还要靠老娘来保护。 “你什么时候得罪禁军了?” 就在杨峥腹诽的时候,杨氏已经站起身,走过去捡起了那把长刀,仔细的打量。 “禁军?” 杨峥有些不明所以。 “这刀不是寻常物件,乃是禁军所用。” 杨峥从杨氏手中接过长刀,仔细端详,果然发现了禁军制式的印记。 杨峥挠了挠头,禁军?自己跟禁军没有什么瓜葛啊,唯一有瓜葛的就是已经被发配了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可是,这跟仇怨扯不上关系吧? 难道是高俅?因为儿子被做了绝育手术,所以派禁军来报复? 这倒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当时他和庞万春都蒙了面,除了林冲也没有别人撞见,林冲自是不可能出卖他,那高俅又怎么会知道是他杨峥做的? 而且,以高俅的手段,大可光明正大的来,给他按个罪名,让他身败名裂,完全用不着用暗杀这种手段啊,而且就算暗杀也没必要还拿着禁军武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难道是朱勔?可是朱勔能掉的动禁军吗? 那是王革?他似乎跟没这般能力吧? 不行,树敌太多,有点数不过来。 杨峥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 “哼,看来我们天波府,也是时候有些自己的力量了,什么时候,连不入流的小蟊贼都能敢到我天波府来撒野了。” 杨氏将杨峥的一头雾水看在眼里,直接下了决定。 “娘?” “峥儿,这事你不用管了,为娘自会处理,你且回屋睡吧,过几日就要殿试了,你安下心来,好好备考,拿个状元回来,咱杨家也走一回东华门,重振咱们天波府的声威,让那些霄小不敢再欺上门来。” 状元?! 杨峥咧了咧嘴,娘你可真敢想。 不过看到老娘期许的目光,杨峥不敢有半分反驳,将满腹牢骚无声吞下,应了一声转身回房。 等到第二日起来。 杨峥看到老娘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站在院中演武场上,而她的面前则是那日随同杨氏一起来,被收入府中的八个大汉。 “你们原本是一群连饭都吃不上的可怜人,我不管你们过往都做过什么,是自愿还是被迫,既然你们选择留下来,选择了我们杨家,那我杨家便绝不会亏待你们。” “你们进了我杨家的门,从今天起,你们便生是我杨家的人,死是我杨家的魂,只要我杨家在,便有你们一口吃的,绝不让你们饿着,我杨家荣光,你们便也跟着荣光,我唯一对你们要求的便是忠诚,对我杨家绝对的忠诚,你们可能做到?” 那八个大汉,互相对视一眼,也不知是出于自愿,还是摄于杨氏的威仪,都点了点头。 “回答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杨氏大声吼道。 “能。”八人应声。 “大声点,我听不见。” “能!” “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难道声音还比不过我一个女人?能不能?” “能!”八人齐声大喊,声音将院中那棵老树上,就只剩下的最后一两片树叶,震的脱离了树枝,飘落下来。 杨峥算是开了眼界了,八个比杨氏又高又壮的大汉,居然被杨氏收拾的服服帖帖。 老娘威武啊,也不知道当初老爹面对这样的娘子是如何表情。 不过旋即杨峥叹了口气,能够让一个原本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变成如今这般样子,老娘想来吃了不少苦吧。 “很好,记住你们今天的回答,他日若有人敢背叛我杨家,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听着杨氏满含杀意的言语,早已被杨氏慑服的八人齐齐缩了缩脖子。 “好,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我杨家忠仆,从你开始,你叫杨大,杨二……杨八。” 杨峥扯了扯嘴角,自家老娘这起名也当真是简单粗暴。 “今日开始,你们便跟着我习练,我会将杨家枪法传授给你们,也让你们更好的护卫我杨家。” 杨大八人闻言,顿时眼中一亮。 他们都是穷苦出身,除了有把子力气,什么技艺也不会,如今听说杨氏要传授他们杨家枪法,自是喜不自胜。 “记住了,未得允许,杨家枪法你们不可传与他人,否则,我定会一一追回。” 八人打个寒颤,连忙应是。 “峥儿。” “诶,娘,孩儿在。” “你把你那些个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功夫,也一并传给他们,让他们多一份自保的实力。” “这个……娘……” 杨峥有些不太情愿。 “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们学了,练得再好能超过你吗?谁若敢背叛,便追回来就是,你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杨氏只一眼便看出杨峥在想什么,有些不满的训斥了一句。 杨峥不由汗颜,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格局小了,路走窄了啊。 还是自家老娘威武霸气,有格局。 老娘赛高!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4 殿试开考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在纷纷扰扰中,政和五年终于快要走到了尽头,距离年关还有半月时间,无数人期盼已久,今年最大的赛事终于开幕了。 腊月十五,集英殿。 政和五年的殿试终于开始了。 集英殿位于大宋皇宫宫内,穿过皇宫最南边的明德门,过宣德楼,便可直接看到大宋最高最大的宫殿,大庆殿。大庆殿是举行大朝会的场所,大殿面阔九间,殿庭广阔,可容数万人。 而集英殿便位于大庆殿西侧,虽然不如大庆殿那般高大,却也不成多少,是历年来举行殿试的地方。 殿试相对连考三天三场,内容为策、论、赋的省试不同,殿试要简单不少,殿试只考一天一场,这一场主要内容为诗、赋、论。而且题目则由官家亲自拟定。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露水还未结成霜,熙熙攘攘的考生,便已经聚集在了明德门外,排起了长队,待验明正身,在宦官的引领下,这才依次有序的迈入了宫禁。 对这些参考的大多数人而言,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次能够入宫的机会,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杨峥一行自也是如此,何栗、张浚、马守、傅中行、秦桧几人,带着好奇与紧张迈入了这座大宋最神秘的地方。 此时,杨峥和一众贡士上千人,端坐在殿中,等待着殿试的开始。 不多时,礼部尚书刘正夫、礼部尚书蔡攸,以及御史中丞王黼,三人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刘正夫从蔡攸手中接过一个卷轴,在王黼的注视下,将完好的火漆展示给众人,然后这才撕开封条,打开卷轴,朗声将卷轴内容读了出来。 “何以复燕云。” 卷轴之中只有这短短的五个字,在场众人不觉都是一呆,这是什么情况,只有一道题? 见下面众考生议论声起,刘正夫拿眼朝蔡攸看去。 “咳咳,肃静。”蔡攸一甩袖子,呼喝一声,顿时场中鸦雀无声。 “官家口谕,今日殿试,不考诗,不考赋,只考策论,‘何以复燕云’,大宋百年之辱,不可或忘,诸生尽可畅所欲言,为大宋计,为黎民计,为天下计。” 蔡攸的话刚说完,便引起一片哗然,下面顿时闹哄哄的议论起来。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官家圣明。” 渐渐地,这句话慢慢凝聚,直到整个殿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官家圣明!” 一直隐于幕后的官家赵佶,闻言不觉勾起了嘴角,冲身旁的梁师成说了句:“民心可用啊。” “诸生肃静,殿试开始!” 随着刘正夫一声令下,政和五年,这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考,终于开场。 杨峥看着那挂在大殿中央的题目,面色有些古怪。 老师,这题,我会呀。 就算不说按照记忆中原有历史,就是那本被他翻烂了,想要翻出点功法秘籍什么的来的《中兴备览》,他都能把这题目给答圆满了。 甚至都不用动脑子,照抄都行。 读书人的事,那能叫抄吗? 更何况,这《中兴备览》只怕还要十年才会出世呢,自己现在写出来,那怎么能叫抄呢?那是原创啊。 这么一想,似乎拿个状元好像没那么难? 对不住了,兄弟,这此为兄就先抄为敬,下次一定补偿你。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于是杨峥活动了活动手腕,在其他人还在皱眉思考的时候,他已经甩开膀子,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再融合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洋洋洒洒的再纸上写了起来。 张浚写《中兴备览》的时候,那还可能是纸上谈兵,可杨峥不是啊,他是有历史对照的,所以,对一些不合理的部分进行修改纠正,让原本就颇有远见的一篇战略规划变得更为翔实,也更有可操作性。 杨峥的这篇《复燕云攻略》,可谓是既有战略高度,点面俱全,又有实操空间,当真算的上是面面俱到。 不过,有没有人能够从众多的策论中,看出杨峥这一篇的价值,那就另说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高瞻远瞩。 毕竟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百步,那会被当成疯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峥终于停下笔来,看着这篇近万余字的策论,杨峥自觉这次稳了。 终于能够对老娘有个交代了。 杨峥写完,看向四周,才发现此时日头依旧偏东,还未到正午,作为西侧殿的集英殿中,冬日的阳光铺洒在殿中,让人不感清寒。 掐指算算,此时大概也就巳时三刻,也就是不到11点的样子,所以他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即完成策论。 按照规定,这场殿试要考到酉时,也就是下午5点。殿试是不让提前交卷的,不然放你在宫中任意行走,或是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岂不是尴尬? 所以答完卷的杨峥,只得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 而且早上出来的早,殿试又不像省试,不让带吃食,杨峥此时腹中着实有些饥饿,左顾右盼的,着实引人注目。 毕竟在无数的埋头,奋笔疾书的考生中,只有他左顾右盼。 上首刘正夫、蔡攸、王黼几人明显注意到了杨峥。 王黼一看,呦吼,熟人啊,原来是你小子。 王黼招手,招来一名监考小吏,指了指杨峥。 那小吏立马颠颠一路小跑,跑到杨峥身边,站在杨峥身后,盯着杨峥。 杨峥被盯的后背一阵发毛,却又不敢回头去跟小吏对眼,只能目不斜视,乖乖坐好。 蔡攸见杨峥反应,不觉扬起嘴角,抖了抖腿,站起身来,缓步朝着杨峥这边走来。 等到走进,方才看见杨峥桌上写的满满当当的考卷,微微一愣。 微微躬身,凑上前去,看起了考卷上的文字。 只是这一看,把蔡攸看的,越看越是惊讶,直接上手将杨峥的考卷拿起,直起身来,将卷子凑近眼前,认真的读了起来。 杨峥不认识蔡攸,但是他认识王黼,毕竟明德门前打过官司,想不认识都难,见这人坐在三人中间,地位显然在王黼之上,显然这人是个高官。 蔡攸却不管这些,此时看着杨峥的卷子,心中已是起了波澜。 杨峥的文字让他眼前豁然开朗,已经看到了一条收复燕云,开疆拓土的康庄大道。 有谋划,有布局,有高度,有微操,虽然不知道杨峥这说得到底都能不能实现,可是却不能否认,这篇策论的格局很大,战略高点很高,就算有些瑕疵,但是却不妨碍作为一篇非常有价值的参考。 不知道过了多久,蔡攸终于从卷子上抬起头来。 蔡攸将卷子放回桌上,认真的看着杨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屈指在桌上叩了两下,“好好答题,不要东张西望,否则,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O_o)?? 杨峥本以为能得一顿夸奖,却没想却得到了一个警告,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只得乖乖的坐好,低头垂首,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完了完了,我的状元没了。 经过这么一下,杨峥心中原本的自信和笃定,全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不安。 倒是刘正夫和王黼一脸好奇的看向蔡攸。 蔡攸见两人看来,却没多说话,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呢喃了一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黼自是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宋十数年都没响过的登闻鼓,他都赶去敲,可不是傻大胆吗?可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嘛? 倒是刘正夫,并不认识杨峥,见王黼居然颇为认同,不由起了好奇。这是谁,似乎两位大人都认识? 刘正夫朝王黼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王黼见了,微微一笑,“刘大人不认识吗?之前朝堂上,刘大人还为他说过话呢?” 刘正夫:(O_o)?? 老夫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为他说话? 等等…… 刘正夫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脸色一沉,原来是这小子,就是你小子把皇军引到这里来的,呃,不对,就是你小子,害的老夫在朝堂差点挨了官家训斥。 哼,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辽人你都敢惹?谁给你的勇气?别跟我说是梁静茹。 对了,梁静茹是谁? 等到终于熬到了酉时,考官们收了卷子,看着考生们依序出了宫,今天的殿试才算是结束。 杨峥混在人群中,跟着众人步出皇宫,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大哥,我跟你说,这次的题目当真是对我胃口,想我留候后人,这种运筹帷幄在,决胜千里之外的事,当真是手到擒来……” “大哥,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张浚一脸兴奋跟杨峥说着话。 杨峥叹了口气,“为兄这次,怕是要落榜了。” 呃…… 张浚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说道:“大哥,别开玩笑了,你一向谋算无双,这种题目如何能难得倒你?小诸葛,赛卧龙那是轻易叫的?” “而且,这不是还没放榜呢嘛,大哥你一定行。” 见杨峥依旧一脸丧气,张浚接着安慰道:“没事,大哥,大不了三年之后再来,愚弟我陪你就是。” 三年…… 张浚的话瞬间让杨峥想起,在母亲的威逼下,苦不堪言的读书的日子。 瞬间触动了杨峥最脆弱的神经,不觉差点就流下崩溃的泪水。 三年,还要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我不想再读三年了哇!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5 徇私舞弊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诶,李大人,你看这篇如何?写的是大气磅礴,颇有大将风范。” “王大人,要我说,还是我这一篇写的才叫好,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 (O_o)?? 杨峥若是在此,听到这话,定然要惊掉下巴,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这是想屁吃?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只怕被不战而胜的是大宋吧。 “非也,非也,要我看,还是这篇写的好,只需一只强兵,效昔日霍骠骑之风,指导辽廷上京,让辽廷无暇他顾,我大宋只需一路北上,便可首付燕云。” “诶,大人所言甚是,你看我这篇,与你不谋而合,我这篇深刻剖析了燕云之势,燕云之地,百姓心向大宋久已,我大宋只需一声令下,发兵北上,作出攻辽之势,燕云百姓便会揭竿而起,为我大宋扫清一切障碍。” “对的,对的,我大宋王师所过,燕云自是纳头来拜,何愁燕云不复啊。” 说这话的一看就没过脑子,人家这么写,你就真信啊。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还真以为燕云百姓心向大宋呢? 开什么玩笑,从大宋立国开始,燕云就没在大宋手上,就算燕云之地生活着不少汉人,那这历经百年,燕云之地都在辽国的统治之下,若是当真心向你大宋,为何百年前不揭竿而起,率众来投?现在就投了? 大宋又不是没有发兵,想要收复燕云?可是那一次成功了?就算是当真有百姓心向大宋,这么百年时间过去,真的还心向大宋的还有几个?就算有,只怕也早已经死绝了吧。 若当真如此,还有辽国什么事,辽国的天天提心吊胆,担心大宋来打,那宋辽关系估计得掉个个才对。 所以说到底,燕云十六州,从来就不是大宋,又何谈收复?何谈民心所向?所过之处,揭竿而起,纳头来拜? 所以写这种文章的都是纸上谈兵,根本啥也不是,而这些阅卷的考官,居然将此当了真,那就更是…… 难怪大宋药丸,原因找到了。 当然这些卷子都是重新誊抄,封了名字的,所以这些阅卷官方能如此大大方方的谈论。 “你们说,这次官家当真是动了心思,想要一举收复燕云了?” “这还用说?官家这是静极思动了。” “谁说不是呢,官家如今都在位十五年了,如今朝政安稳,民心可用,官家自然有些念想。” “对的,对的,如今辽国不稳,内乱不止,正是收复燕云的最好时机。” 一众阅卷官说着说着,不觉聊了起来。 “咳咳。” “好了,莫要议论了,尽快将你们手头的卷子阅完,将你们认为不错的交与我。” “诺。” 上官发话了,一众阅卷官立刻禁声,埋头批阅起了手头的试卷。 两日后。 “大人,这是我们选出的优秀卷子,还请诸位大人过目。” 蔡攸、刘正夫、王黼三人,看着下面呈上了的百多份试卷,对视一眼,三人一人一沓,批阅了起来。 下面完成了初筛,他们要做的是,在这些初筛的试卷中,拟定出个一二三四,排好名次,然后提供给官家过目,由官家钦定。 不过这一次与以往殿试不同,很显然这一次,朝廷不只是一次殿试这么简单,更是在问策,想要听听底下的声音。 所以作为这次被官家钦点的三位主考,也都非常认真,点灯熬夜,日夜不惜,交换着将这百多份卷子一一阅完。 “二位大人,如何,说说吧。”蔡攸见刘、王二人都从试卷上抬起头来,知道二人看完了,这才悠悠开口。 “嗯,老夫以为,这些试卷可以入三到五甲,这些入一甲二甲。” 刘正夫将卷子分成五摞,依次诉说。 大宋殿试取士分五甲,五甲取士五十人左右,赐“同进士出身”,评价为文理疏浅,难堪大用。 四甲取士四十人左右,同样赐“同进士出身”,评价为文理中平,可以一用。 三甲取士三十人左右,赐“进士出身”,评价为文理俱通,可堪大用。 二甲取士二十人,赐“进士及第”,评价为才思贯通,文理周密,评价为国之栋梁。 一甲取士不足十人,赐“进士及第”,评价为学识优长,文理精纯,评价为国之股肱。 当然,这只是个大概,实际人数还是由官家钦定,遇到随性的官家,那自是开闸放水,名额大大的有。 比如太宗时期,雍熙二年(公元985年),除了正式录取的名额以外,又在落第的考生中再进行一次考试,然后才从其中选官数百人。可以说当时绝对是是读书人的天堂,殿试的录取率一度能够达到六成以上。 而且这样的事在大宋早起屡见不鲜,大家习以为常,皆大欢喜。 可是若是遇到严格的官家,那就是可丁可卯的来,那名额就有限的可怜,有时甚至不超过一成,很容易引起考生的不满,闹出事来。 就好像仁宗时期,嘉佑二年(公元1057年),便因为名额太少,引起考生不满,大闹贡院,爆发散步事件。 其中更有一个多年屡试不第的,叫做张元,自觉才华满腹,却屡试不中,因此负气在胸。后来索性一个不爽,直接跑去了西夏,用计见到了当时还是西平王的李元昊。 然后张元凭借一双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说的李元昊信服,将其依为心腹。张元也是有能耐,助李元昊开国,建立西夏,并数次帮助西夏出兵大宋,屡建奇功,一路做大做强,将西夏一路带成了,大宋啃不下有甩不掉的巨大隐患。 若是当年的仁宗知道这事,怕是打死也不会吝惜那几个进士的名额。 当然,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西夏尚存,仁宗之后的历代皇帝其实也算是吸取了这个教训,对落榜士子也是颇多优待,不叫再生出这般乱事来。 话说回来,刘正夫摆的这几摞卷子,蔡攸和王黼都已看过,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刘正夫。 “嗯,如此,那我们便来定一下,究竟谁可入一甲吧。” 蔡攸见那摞入一甲二甲的卷子一一弹开,示意二人。 这一共不到三十张卷子,三人自是都已一一看过,只是一时间三人都未说话,心中都在琢磨。 “咳,”良久,王黼指着几张卷子,“这几篇针砭时弊,有理有据,算是不错,某以为,可入一甲。” 刘正夫拿眼朝王黼指的几张扫了一眼,心中了然,抬眼看了一眼蔡攸,见他没有表示,想了想,于是也指着两张卷子,“老夫觉得这几篇格局宏大,眼界宽广,可为一甲。” “那我也推荐一篇吧,这篇见微知著,立意深远,有布局有谋略,可入一甲。” 三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成了,只是片刻功夫便即定下了十个一甲备选,剩下的自是自动充入了二甲。 “蔡大人以为,这几人之中,何人可为头名啊?” 王黼试探的问了一句。 蔡攸看了王黼一眼,蔡攸点了点他推荐的那张卷子。 王黼和刘正夫一眼不由对视,眼神交流。 王黼:你的人? 刘正夫:不是。 王黼:那是他的人? 刘正夫:这我哪知道。 “蔡大人,这篇吧,好是好,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周全,未免有些纸上谈兵,你看这篇,虽有瑕疵,但瑕不掩瑜,更是包含真情实感,我以为该当这篇为头名。” “王大人所言甚是,这篇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将我大宋弊病都分析的分毫不差,可是一个未曾出阁的贡举,怕是难有这般见识吧。” “哦?刘大人的意思是,这人作弊?有人代笔?”蔡攸被人怼了,也不着恼,只是微微笑着。 刘正夫一愣,脸上出现一丝尴尬,连忙改口:“不不不,蔡大人,老夫的意思是,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王黼看了刘正夫一眼:你怎么这么没用,你就说他是作弊有怎么样? “蔡大人,这倒不是作弊,只是能有这般见解,想来定是朝堂上某位权贵之子,若是点了头名,怕不是会被人说我们徇私舞弊,刻意偏袒?” “哦?王大人有偏袒吗?” “没有,没有。” 这话王黼哪里敢接,当然立刻矢口否认。 “那就是刘大人徇私喽?” “蔡大人莫要开玩笑,老夫怎做得出这般事来。” 刘正夫更是躲的远远的。 “那不就得了,既然二位大人都未徇私,本官也自认行的端做得正,就算这是某位权贵之子,那还怕什么悠悠众口?难道这篇文章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二位大人,这都是封了姓名的卷子,你我都不知道这是谁,何人敢说我们徇私?更何况,我们为国取才,此时只论文章,不论出身,要的便是公平二字,我们如何能因为些许非议,便让明珠蒙尘?” 蔡攸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眼神直探二人心底,仿佛要将二人看穿。 “是,是,蔡大人说的是。”刘正夫和王黼连连点头。 “如此,既然二位大人没有意见,那便这般吧。” “刘大人,还烦请按此你报送给官家。” “是。”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6 榜下捉婿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恩相,这是此次殿试,拟定的一甲试卷,还请您过目。” 刘正夫此时垂手一旁,躬身弯腰,向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请示。 这老人正是蔡京,如今的蔡京已经六十八岁,年近古稀,可是身子依旧健朗。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嘶,不能这么说,这是偏见,这是大宋宰执,是大宋历史上无论权谋、手腕、在位时间都最长的一位宰执,怎么能是祸害呢。 听到刘正夫的声音,一直假寐的蔡京微微睁开了眼睛。 “哦,正夫啊,这次殿试辛苦你了,可有什么问题?” “回恩相话,不辛苦。”刘正夫一脸感动,“恩相,是有些问题。” 蔡京翻动卷子的手微微一顿,朝刘正夫看来。 “恩相,是这样,这个头名,我和王黼大人都觉得有些问题,只是小蔡大人他……” “哦?” 蔡京将卷子翻回最上面,拿起那张卷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半晌,将那张卷子放下,手指在桌上不断敲击。 “我这个儿子呀……”蔡京洒然一笑。 “你可知这篇是谁所做?” “回恩相,这篇文章是那杨峥所做。” 虽然卷子封了名,当时阅卷的时候,刘正夫自是不知道这卷子是谁的,可是这都要报送给官家了,自然是要拟定名单的,总不能报给官家批阅的时候,官家都不知道这文章究竟是谁做的。 封名自是为了防止徇私舞弊,可是这防却防不到官家身上,如今名单拟定,官家需要定夺的只是名次,所以封不封名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万一官家看了文章觉得好,结果这人歪瓜裂枣,或是有什么污点,到时候在朝堂上钦点的状元,有政治问题,或者身有残缺,是个丑八怪,那自是不好看,所以在报送官家之前,自是需要先行政审一波,尤其是这一甲中的几人。 毕竟颜值即正义,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你见过哪个状元长的丑的? “杨峥?” “就是那个在明德门前告御状的那个。” 蔡京顿时恍然,那日虽然他没去明德门,但是这么大的事,他如何能够不知道。 “睦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杨峥师承元祐党人廖正一,恩相以为……是否该将此人罢黜?” 就杨峥这点底细,早已被人查了个底掉,只是还没成气候,所以自是没人去搭理他这种小人物。 可是如今要点状元了,那就不得不慎重了。 蔡京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不语。 “攸儿可知这文章是那杨峥所做?” “这个……我以为小蔡大人当是赏其文章,应当不知其身份。” “哦。”蔡京哦了一声,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多久,蔡京再次拿起杨峥的那篇文章看了半晌,又将桌上其他几张卷子也拿起来,挨个翻看一遍。 “倒是可惜了这般见识。” 蔡京从其他卷子中选出一张放在了最上面,将杨峥的卷子放到了一旁。 杨峥若是在此,定然会目眦欲裂,大叫一声,老贼,拿命来。 不过,蔡京拿着杨峥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片刻后,再次将杨峥的卷子放在了最上面。 杨峥:算老贼你识相。 “行了,就这样报给官家吧。” “喏,恩相。” 刘正夫看着蔡京的动作,虽心有不解,却不敢对蔡京的做法多做质喙,得了蔡京吩咐,将卷子拿起转身出去。 看来恩相还是向着小蔡大人啊,只是这小蔡大人…… 刘正夫一边摇头,一边心里想着。 …… “官家,这是刘大人呈上来的此次殿试的一甲试卷,和拟定名次,还请官家过目,钦定。” 梁师成端着托盘,将试卷呈到赵佶面前。 “哦?”赵佶显然此时兴致不错,接过卷子,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 “咦?”赵佶翻看着最上面的卷子,脸上表情从微微惊讶,到好奇,再到严肃,最后重重的一拍桌子,“好。” 赵佶拿着那卷子看了半晌,这才像是想起什么,翻到卷头,去看那卷子的作者。 只见其上赫然写着杨峥二字。 “原来是他?” “好!好!好!” 一直陪侍一旁的梁师成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官家,可要召人议事。” 赵佶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喏。”梁师成应声而去,问都没问赵佶要召谁来。 这就是梁师成,论揣摩上意,大宋无人能出其右,根本不用官家吩咐,他已经知道要找什么人,做什么事。 不多时,负责殿试的三位主考蔡攸、刘正夫、王黼便到了。 “三位爱卿,这次的殿试,你们做的很好,卷子朕已经看了,三位爱卿,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三人有些不明所以,这拟定的名单已经报上了,不知为何官家还要让他们说想法? 三人互看一眼,蔡攸带头开口道:“一切请官家定夺。” “对这篇文章,你们怎么看?” 赵佶将杨峥的卷子递了出去。 蔡攸上前捧过,与刘正夫、王黼传阅,三人只是一瞥,便知道是哪篇。 不等蔡攸开口,刘正夫率先开口道:“回禀官家,这篇文章写的恢弘大气,细致入微,在一众考卷中,难掩光华,当为头名。” 王黼闻言微微皱眉,不过旋即眼珠一转,赶忙跟着说道:“正是,官家,这篇文章高瞻远瞩,眼界格局都远在其他一众考生之上,当为头名。” 蔡攸一愣,不知两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哪天两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这怎么? “怎么,蔡爱卿可是有不同意见?” “回官家话,微臣也人为这篇文章当得头名。” 赵佶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就按这个放榜吧。” …… “大哥,大哥,就要放榜了,我们快去看看啊。” “不去,不去,你去吧,休要来烦我。” 杨峥不耐烦的挥着手,摊在藤椅上,有气无力。 自从殿试回来,他就如此这般,好些时日。 自从那日,被蔡攸点名,杨峥就觉得不妙,自觉此番殿试定然无望,一想到还要继续在老娘期待的目光中再熬三年,杨峥就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所以心灰意懒,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来,每日里窝在藤椅上,宛若废人。 “大哥,走吧,走吧,没准你就高中了呢?” 张浚不肯放弃,开始洒鸡汤。 杨峥已是来的说话,只是挥手示意,让张浚快走。 张浚见此,又说了好几句,见杨峥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这才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 “等等。” “怎么,大哥你想通了?” 张浚惊喜的转身。 “不是,你带几个家丁随你一起。” 张浚面露不解。 “你没听说过榜下捉婿吗?你自己去不是得被人捉了去?除非你想要去做人家上门女婿。” 张浚不觉面色古怪。 “所以,大哥,这才是你不愿意去的原因吧,你是怕对不起陈家嫂嫂嘛?” 张浚一脸坏笑。 “快滚。”杨峥不耐烦的骂了一句。 张浚也不着恼,笑嘻嘻的转身出门,不过他确实没忘了杨峥叮嘱,带了两个家丁跟着。 这家丁便是杨氏此前收的那八个大汉,杨大到杨八,经过杨氏的一番调教,再配上杨峥的各种秘籍,以及杨家充足的伙食供应,这八个大汉当真是突飞猛进。 用武侠里的话说便是,五大三粗,天庭饱满,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高手。 当然,目前来说,虽然进步不小,但正要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比寻常大汉多把子力气,会几手功夫,寻常人近不得身,要真跟练家子比起来,还是差的远。 张浚见拉不动杨峥,便准备去找何栗、秦桧几人,可没想却扑了个空,想来定是那几人等不及,早早的便去东华门等着了。 此时的东华门,满满当当,挤的全是人,比那日省试放榜还要热闹。 来此等着放榜唱名的,除了应考的士子,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一群群带着家丁的管事,就等着榜下捉婿。 张浚一看这架势,不觉缩了缩脖子,朝身后的杨七杨八叮嘱道:“一会可把我看紧了,莫要让人把我抢走了,你两没问题吧?” 杨七、杨八对视一眼,看看眼前的场面,心中也有些发虚,“浚少爷,一会若是唱到了你,你可别声张,不然,我怕……就凭我二人,怕是护不住你。” 张浚连连点头。 “放榜了,放榜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东华门的方向。 有小吏跟着一名官员拿着一沓榜文,从东华门走了出来。 那小吏,跟着官员,走到早已被禁军隔开的张榜栏前,将写有名字的榜文,贴在了东华门外的张榜栏里。 当先贴的,是四甲、五甲,方才贴出,便有人急吼吼的冲过去,要不是有禁军拦着,别说张榜栏,只怕连东华门都会让人给挤塌了。 “我中了,我中了!” 四甲、五甲方一贴完,便有人兴奋的高声喊道。 不一会,这样的声音便此起彼伏,毕竟四甲、五甲人数最多。 “诶、诶,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那刚刚方才喊我中了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惊慌,反倒更加兴奋。 哈哈哈,捞汁不仅高中进士,还要做新郎了,能不兴奋吗?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7 高中状元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我滴乖乖。 看着那些被捉走的考生,张浚不禁缩了缩脖子。 做新郎虽然好,但是万一要是遇上个丑的,或是膀大腰圆的,那这新郎做的还有何滋味? 就在张浚这么想着的时候,三甲的榜单已经放了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惊呼,然后便见到几个惊呼的人,被手脚并用的带走了,却根本没人阻拦,反而都一个个笑嘻嘻的。 你们真的不怕出事吗?万一这里面有不怀好意,趁火打劫,搞个绑架什么的怎么办? 张浚想想就觉得后怕。 三甲的名单上依旧没有他的名字,张浚不觉有些着急。 等到二甲榜一放出来,张浚便立刻将目光投了上去。 “哇……唔……” 张浚看到自己的名字,刚要兴奋的惊呼出声,便被杨八一把捂住。 “浚少爷,你不要命了?” 张浚面有愧色,连连摇头,示意杨八放开他。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自己方才得意忘形了。 “浚少爷,可有看到少爷的名字?” 杨七,杨八不识字,虽然杨氏安排了方貌教他们读书习字,可是时日尚短,如今还是大字不认识几个。 张浚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忘了,赶忙又朝榜单上看去,从二甲一路扫到五甲,都没有看到杨峥的名字。 “怎么没有看到大哥的名字?”张浚嘀咕一声,莫不是真如大哥所说?这次没戏了? 张浚连自己高中的兴奋劲,一时间都没有了,暗暗为杨峥担心起来。 此时场中,高中的都被拉走,但是场中依旧还有不少人,期待着高中,接下来还剩一甲榜单未放。 此时张浚也看见了何栗几人。 “文缜兄,怎么样,你们如何?” 张浚拨开人群,挤了过去小声的问道。 何栗摇了摇头,他身后的马守、傅中行也都是面色不虞,又眼含期待。 “怎么没看见会之兄?” “他呀,方才叫的太大声,被人抓走了。”马守朝远处努了努嘴。 “德远,我看到你的名字,恭喜德远。”何栗对张浚拱手示意,可是眼睛依旧盯着布告栏,等着一甲榜单的放出。 现在,全场还剩下的数百考生,都将目光放在了最后一张榜单之上,虽然大家都知道一甲的名额最少,可是所有人却都还抱着,自己会是那万分之一的幸运儿的想法,等待着最终的开奖。 等到那小吏将一甲榜单贴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汹涌,挤的禁军险险站不住脚,差点被挤倒。 只见榜单之上右到左,依次写了九个名字。 第九名:傅中行 第六名:马守 第三名:赵伯瑋 第二名:何栗 而第一名的位置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杨峥。 “状元,状元!大哥中了!哈哈哈哈哈!” 张浚看到杨峥的名字出现在榜首,先是一愣,随后大喜,仿佛比自己高中还要兴奋,不觉惊叫出声。 好你个大哥,这都中状元了,居然还跟弟弟我说,这次没戏,你就是这么个没戏的? 你这要是没戏,你让弟弟我脸往哪搁? 论凡尔赛,就服你! 而何栗、马守、傅中行三人也是激动不已,表现不一。 傅中行如同张浚一般,哈哈大笑,兴奋的高声叫喊,深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马守则是扬眉握拳,无声大笑。 何栗眼睛盯着榜单,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来。 要是没有杨峥横叉一杆,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这状元的位置便是何栗的,也是这位末世宰相的人生高光的起点。 可是这一切,都被杨峥抢了风头,也不知道,因为杨峥的出现,会不会改变何栗的未来。 当然这些,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知道。 而抢了人家状元的杨峥,此时摊在他的藤椅上,自怨自艾。 “你们干什么!” “快快快,这可是状元,赶紧抓走!莫要让别人抢了先!快快快!” 张浚先是不明所以,拼命挣扎,等到听清旁边的声音,不由大急。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状元,你们抓错人了!” 抓他的人可不管这么多,几个大汉,扛起张浚就跑。 “杨七,杨八!救我!” 张浚高声疾呼。 杨七、杨八本来一直跟在张浚身旁,可是方才张浚看见何栗几人,挤了过去,他们没有跟上,后来放榜,大家都往前挤着看榜,这一挤,便挤散了。 此时听到张浚呼喊,可是无奈却挤在人群之中,根本挤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浚被人抓走。 杨七杨八对视一眼。 “老八,你跟上去看看,绑走浚少爷的是哪家?我这就回去向少爷报信。” …… “少爷,大喜啊!少爷!” 方貌冲进杨峥的小院,喜笑颜开,一路狂奔,一路报喜。 杨峥一脸生无可恋的看了方貌一眼,似乎完全没将方貌的话放在心上。 “少爷,你高中了,高中了啊!” “哦。”杨峥反应平淡。 “少爷,你是头名,你是状元,状元啊!” “哦。” 呃?少爷,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 任凭方貌如何兴奋的大喊,杨峥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没有回应。 方貌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索性丢下杨峥,转身朝杨氏那边跑去。 “老夫人,老夫人,少爷他高中状元了啊。” “嗯?” 方貌刚才说什么来着?好像说我高中了?还是状元? 杨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旋即才反应过来。 ╰(*°▽°*)╯ 我高中了?我中状元了?怎么可能? 杨峥有些难以置信。 他原本以为作为元祐党人廖正一的徒弟,他定然高中无望,可是却怎料到,居然中了?还是头名? 这剧本不对啊,是不是拿错剧本了?不是故意放个假消息,骗我的吧。 “十四!十四!” 杨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高呼这方貌,想要求证真伪。 “峥儿!”杨氏从方貌那得了消息,高兴瞬间眼泪便流了下来,此时看到寻过来的杨峥,更是激动的唤了一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杨氏的表现给杨峥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本还兴奋的心情也顿时压下。 “娘,你这是怎么了?” “为娘这是高兴,高兴啊!”杨氏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我儿出息了,出息了,一举高中状元,总算是为我杨家争了口气,想来你爹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杨峥这才松了口气。 “娘,这事还不一定呢,没准只是误传,你看这都还没有人来报信呢嘛。” “十四,消息可准确?还有,德远不是去了吗?怎么没见他回来?你这消息从哪来的?” “少爷,消息自是准确,杨七亲自回来报的信,自是不会有错。” 平时杨一杨八他们互相都称呼,老大,老八什么的。可是杨峥又叫方貌十四,方貌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每次叫杨一他们,都不叫老大,老八什么的,都是直呼其名。 说到这里,方貌突然一愣,然后一拍脑袋,“诶,少爷,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浚少爷,他……他让人绑走了……” “什么?那你还愣着干嘛,人在哪?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让人绑了?你们怎么还不去救人?” “这个……不好吧……” 啥?不好?我兄弟被人绑架了,我让你们去救人,你跟我说不好?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杨峥突然回过味来,哦,这是被捉去当女婿了啊,自己方才太高兴,把这茬给忘了,这是好事。 那行了,不用救了。 “对了,不知是哪家将他绑了去?” “这个,杨八跟着去了,还没回来,等杨八回来,就知道了。” 就这这时,忽听得府外一阵喧闹,杨峥朝方貌看去。 方貌忙赶着朝大门奔了过去。 不一会,方貌引着一个差吏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恭喜杨少爷,贺喜杨少爷。” “杨少爷高中头名,官家钦点状元,还请杨少爷沐浴斋戒,好好准备,三日后东华门外听宣,入殿拜见官家,由官家亲自赐第拜官。” 说着那差吏将一封信贴递到杨峥手中。 杨峥展开一看,写的便是他杨峥高中一甲头名状元的信息,上面用了红章。 这便算是正式的高中通知了,类比来说,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录取通知书了。 “谢过大人,十四,快快与大人奉茶。” “奉茶就不用了,小的还要去其他家通传,就此告辞。” “十四,替我送送大人。” 方貌自无不可,一路礼送那差吏出了天波府,临走前还将一沓交子塞入差吏手中,差吏自是喜笑颜开,心满意足的离开。 杨峥这才放下心来,心中还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我这就中了?而且还是中了状元? 杨氏再次喜极而涕,“好好好,峥儿,好样的,为娘为你骄傲,杨家为你骄傲,去,去给你爹上柱香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爹。” “十四,去,张罗一下,把府上好好收拾一番,这眼瞅着也要年节了,过两日,摆个宴席,宴请亲邻,大宴宾客。” “是,尊老夫人命。”方貌也是一脸的喜色,应声下去安排。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8 东华唱名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一夜过去。 第二天,张浚才有些颓丧的回到了天波府。 杨峥见了,不由打趣,“呦,新郎官回来了,这是哪家姑娘有福啊?” 张浚撇了杨峥一眼,一脸的生无可恋。 咋的了这是,这咋成霜打的茄子了? 这是对亲家不满意? “对方不是勋贵?” 张浚摇了摇头。 “那是对方身份太低?” 张浚继续摇头。 “那是对方女儿太丑?” 张浚依旧摇头。 对方又是勋贵,身份也不低,女儿也不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峥冷哼一声,“那是为何,难不成是对方欺负你?你堂堂二甲进士,还能让对方欺负了?居然让你这般哭丧着脸?你行不行?” 不知道杨峥那句话触动了张浚,张浚竟是不觉双目流出泪来。 哎呀,这是咋了,这到底是受啥委屈了? 杨峥赶紧安慰。 好半晌,张浚才说出事情原委。 原来昨天将张浚绑走的人家姓潘。 没错,就是潘美的那个潘家,在演义中被说成是杨家死对头的那个潘家。当然事实上,这种针锋相对,其实并不存在,甚至潘杨两家同为武勋世家,颇为交好。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两家家中在朝中有分量的人逐渐淡去,潘杨两家逐渐没落,渐渐的也就断了往来。 潘家作为大宋开国元勋,作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潘美更是有拥立之功,自不是普通世家可比。就算家道中落,逐渐淡出朝堂,但烂船还有三斤钉,虽然这些年没有什么有出息的任务,但潘家至少在汴京城中还有一席之地,家底还在。 不像杨家,早已落魄,流落草莽,连在汴京的府邸都丢了。 如今的潘家之主,名为潘意,是潘美的玄孙,算是潘家第六代掌门人,如今官拜左卫将军。 当然这不过是个虚职,并未有实权。潘意能得此职,乃是因为尚了公主。 潘意之妻乃是德国长公主,是神宗赵顼最小的女儿,钦成皇后亲生,绝对的嫡亲长公主。 潘意能尚公主,也从侧面说明,潘家势力犹在。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宋无人,守边戍卫,还需要这些将门支撑,这才让这些将门得以在朝堂存身。 不然只怕早都被韩琦之流赶尽杀绝了。君不见狄青下场之惨淡。 按理说,潘家还没有没落到需要去榜下捉婿的程度,以潘家的家世,就算是招上门女婿,只要放出风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愿意去。 可是潘家却这么做了,实在是因为潘家如今的日子有些不好过,潘意之妻虽是德国长公主,可是却是神宗所封,她与哲宗乃是一母同胞,可是跟当今官家赵佶,却非一母所生。 所以德国公主虽贵为公主,却并不得太后向氏所喜,因此在赵佶面前自也是说不上什么话。 潘意和德国公主虽然育有一儿,但奈何早夭,如今仅有一女潘宁。潘意和德国公主多年无所处,眼瞅着潘家便要就此断了香火。潘意这才动了心思,索性招个上门女婿回来。 但这上门女婿自是要好好挑选才行,若是招回来个歪瓜裂枣,不堪大用的,一来辱没了自家女儿,二来也对日渐衰败的潘家于事无补。 大宋男儿千千万,这合心意的好男儿上哪找去?大宋有句老话,叫“东华门外唱名者方是好男儿”,于是潘意将目光放到了即将放榜的殿试上面。 咱别的也不挑,就绑个状元回来,那一定是好男儿中的好男儿。而且以潘家的家世,也不算辱没,其他那些想要抢婿的自也不敢和潘家对线。 所以当张浚在东华门喊着“中了状元”的时候,潘家的官家便带着家丁上去,三下五除二将张浚绑了回去。 呆等到张浚解释清楚,他们抓错了人,自己不是状元,潘意傻了眼。 可是事到如今,再想去抓,已经晚了,能抓的早被人家抓赶紧了。 你说直接去天波府绑了杨峥回来?反正潘杨两家也算世代交好? 可是一来潘意从张浚口中得知,杨峥已有婚约,二来潘意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潘家榜下捉婿,却捉错了人,这笑话传出去,他潘家的脸还往哪搁? 然后再一听张浚是留候后人,这家世也算不俗了,矮子里拔将军,虽然没有捉到允文允武的杨峥,但是抓了个杨峥的结拜兄弟,留候后人,也算能聊以安慰了。 况且潘意和张浚一番交流下来,觉得这张浚言谈举止都是上上之选,也能抗的起挽回潘家颓势的大旗。索性便将错就错,当场要收了张浚当女婿。 张浚起先还不愿意,他堂堂留候后人,岂能就此轻易被人捉了女婿。不过考虑到潘家也算是大宋老牌贵胄,大树虽有腐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倒也是有些资本。 而真正让张浚下定决心,心悦诚服的,还是等见到了潘意的夫人,他未来的丈母娘德国长公主,张浚立时便改了口。 你道为啥,还不是因为人家长的美吗? 别误会,不是贪恋丈母娘的颜值,而是因为有这种颜值的母亲,再加上那潘意也是继承了潘美的优良传统,那就是一个美字。有这样颜值的父母,生出来的女儿能丑吗? 自诩万花丛中过的张浚,顿时一百个愿意。 当然入赘是不可能入赘的,我张浚堂堂留候后人,怎么能够入赘?潘家也不行,你以为长得美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不,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不过到时候生两儿子,可以有一个姓潘。 得了张浚这个答复,潘意琢磨一下,不入赘就不入赘吧,潘家后继有人就行。 可是却不想张浚是愿意了,人家潘家小姐潘宁却不乐意了。 原本听说状元是杨峥,潘宁心中还自觉满意,毕竟杨峥的大名在汴京城已是人尽皆知,这样能文能武的英雄人物,才能配的上她潘大小姐。 可是却不成想杨峥变张浚,这文采嘛,好歹是个二甲进士,也算是马马虎虎,但是要说这武,那先过的了我潘大小姐手中大刀再说。 没错,潘意无子,自是只能将家传绝学,倾囊相授与女儿潘宁,不使潘家绝艺断绝。 潘宁自幼习武,武力值不输男儿。 所以,潘大小姐提了条件,想要取我,那先得胜了我。 这下可难坏了张浚,他虽然跟着杨峥学了几手,可是却志不在此,并未下什么功夫。 更何况看到潘大小姐那张天仙般的面庞,张浚除了心动,哪哪都动不了了。 所以哪里是潘大小姐的对手,潘大小姐都还没热身,张浚便已经输的彻彻底底。 在潘大小姐的一番痛殴之下,张浚算是认清了现实,想要娶个漂亮老婆,就,还挺难的。 所以张浚一脸哭丧的回了天波府。 杨峥听完张浚的讲述,不觉面色古怪。 “你想不想娶潘家大小姐?” 张浚点头如捣蒜。 得,没救了,有一个被女色所迷的,拉出去埋了吧。 我为什么要说又? 杨峥站起身,拍了拍张浚的肩膀。 “德远,明日起,你便随我习武,做大哥的,定然倾囊相授,定叫你抱的美人归。” 不要啊,我不想习武啊,我堂堂读书人,好好的书不读,习什么武啊。 想到此,张浚脑中不由浮现出,潘宁大小姐带着嘲讽的绝美面庞来,不觉一咬牙。 “淦!” 不就是肝吗?谁怕谁啊,这潘宁我娶定了。 还是大哥仗义。 做着美梦的张浚,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 三日后。 杨峥穿着一身鸿胪寺送来的制式袍服,等在了东华门外。 起身后跟着的事榜眼何栗,探花赵伯瑋,其余众人如马守、傅中行、秦桧、张浚,以及其余百名新晋进士,袍服整齐,依次排列,整整齐齐的等在了东华门外。 等着觐见官家,由官家挨个唱名,赐第封官。 自从韩琦那句,让狄青羞愤欲死,郁郁而终的,“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出口后,这句话便一直流传至今。 所谓东华门外唱名,便是在东华门外呼喊出每位高中进士者的名字,宣布某人高中。 据传乃是始于宋太宗,据说太宗雍熙二年,太宗按名次在崇政殿逐一呼出每位登第者的姓名。 太宗通过这一举措,来突显了大宋朝廷对科举选才的重视。自此以后,官家临轩唱名,赐第之制一直延续下来,只是其后有所改变。 太宗那年,只得进士二十五人,所以由太宗唱名的方式,来公布考试结果。 可是,随着之后应考人数的不断增加,尤其是真宗赵恒说出“书中自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马多如簇,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之后,每届参考的人数更是暴涨,甚至一度一届登科超过二三百人。 有时候录取的人少了,还会有人闹事,所以如今每科开考,取士人数都在百人以上,更是从三甲增加到五甲。 这人数一多,你还让官家亲自“临轩唱名”,他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且像那日东华门前那乱糟糟的景象,让官家见了像什么话?让官家看着自己的未来股肱,被人绑回去做女婿吗? 那不合适,绑女婿这事你能拦吗?那必须不能,也拦不住啊,所以官家还是不见为秒。 而且,这乱糟糟的,万一再有人见别人登科,自己落榜,心生嫉妒不满,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可怎么办? 那场面,谁控制的住? 你让官家怎么看?你让百姓怎么看?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19 赐第封官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所以经过多年的改良,这东华门唱名变改成了东华门放榜。榜单一放,然后还会人专人发放录取通知书,然后三日后,取得通知书的士子,在东华门外集合,从东华门入,绕到集英殿,官家再次等候唱名。 当然官家唱名,自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殊荣,能被官家唱名的,只有那一甲头名状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方才有资格被官家唱名,其余的人,则是由鸿胪寺寺卿代为唱名。 这就是所谓韩琦口中的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 真是因为韩琦这句话,无数人对东华门唱名趋之如骛。 不过,韩琦这句话,屁股实在太歪。 这句看似是在标榜好男儿,但实质却是抬高文官集团,贬低武勋集团罢了,重文轻武在大宋可见一斑。 而说出这句话的韩琦,被吹成了大宋第一宰相,甚至得封郡王爵。 就算是好水川一战,一败涂地,韩琦依旧能够得名“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可怜那些战死的大宋军士。 在这些文官集团眼里都是贼配军,天生就该是去送死的,只有他韩琦这种,才是真男儿,好男儿。 这也是为什么杨氏定要杨峥必须考中进士,而坚决不许他从军建功的原因。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武勋世家早已没了出头之日,昔年大宋开国四大武将世家,曹、呼、杨、高,如今早已败落的败落,被打压的被打压,没了往日风光。 除了曹家因为出过一位皇后,这位曹皇后接连辅佐了仁宗、英宗和神宗三位皇帝,这才得以让曹家保全,但到如今也不过是,让曹家能做个富家翁而已。 而其他呼家、杨家、高家都已被踢出朝堂,只留的血脉尚存,延续香火而已。 由此可见,在大宋,当武官是没有前途的。 杨氏便是早早的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一门心思的逼着杨峥读书,让其考取功名。 神宗说与士大夫共天下,便已将文官集团推到了制高点,还有刑不上大夫,当文官的好处,简直是多了去了,试问该怎么选,不用说了吧。 在这种氛围下,谁会傻乎乎的去当武官? 所以,大宋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时,一百五十多人已在东华门外等候多时,这便是政和五年的大宋新一届的好男儿。 加油,好男儿! 等到东华门徐徐开启,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杨峥一马当先,领着一众进士步入宫中,直奔大庆殿而去。 大庆殿作为宫中最大的宫殿,朝中每有大朝会,或是重大活动,都将会在此举行,而对新晋登科的士子,赐第封官,便是政和五年最后的一件大事。 此时大庆殿中,朝臣分列两旁,官家端坐龙椅之上。 等到鸿胪寺官员引着杨峥等士子鱼贯而入,梁师成将一卷镶着金边的榜文递给官家。 “政和五年殿试状元,杨峥。” “学生在。” 听到官家唱名,杨峥出列,拱手致谢。 “杨爱卿这篇文章当真是做的好啊,谋略深远,眼光格局兼具,诸位爱卿,不妨都学习学习。” 杨峥原本以为,官家接下来会给他封官赐第,却没想到,官家居然突然说起了他的文章。而且这话说的,这不是立靶子,给他拉仇恨吗?官家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好在的是,接下来,官家并没有再提此事,而是有开始了继续唱名。 “政和五年殿试榜眼,何栗,赐宅邸一座,封秘书郎。” 官家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人轰然。 这一上来就封正八品的秘书郎,这给的可不低啊,按照以往,这得是状元的待遇,榜眼,也就是个从八品。 诶,对了,为什么状元杨峥没封官?所有人都不由朝杨峥看去。 杨峥此时也有些懵,什么情况?官家这是把我忘了? “政和五年殿试探花,赵伯瑋,赐宅邸一座,封国子博士。” 好嘛,又一个正八品,今年官家这是发福利吗?直接比往届升半级? 下面一种还未被封官的士子都不由激动了起来。 不过后面官家自是不会再亲自唱名了,鸿胪寺寺卿从官家手中接过金榜,一一唱名,赐第封官。 不是,官家,我呢,我呢? 杨峥站在最前面,此时尴尬癌都要犯了,可是却是无法,只能做个人样子,躬身站在前台。 后面得到封赐的士子,都开心不已,此时谁还管杨峥死活,状元又怎样,状元不是也没得封官吗?没看官家刚才还在给他拉嘲讽呢吗?嘿嘿,已经有人开始幸灾乐祸,准备看笑话了。 “众士子谢恩。” 等到所有人都赐封完毕,鸿胪寺寺卿朗声叫道。 杨峥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该做的礼仪还是的做到位,领着一种才子,朝官家叩首谢恩。 “赐宴!” 宫中宦官忙开始摆放几案,上菜摆宴。 等到官家起了个头,提酒为众士子贺,便领着几个朝中众臣先离开了。 杨峥一肚子的委屈,我堂堂状元,为什么就我没有封官?太子殿下呢?说好的太子舍人呢? 但是杨峥脸上却不能露出半点,旁边其他进士前来敬酒,他也只能微笑应对。 好在此时还在皇宫大内,大家都懂得规矩,拘谨着,不敢放肆,所以也没有人敢当面来落杨峥面皮,大家都是体面人。 何栗关心的问了一句,便被人拉着一顿敬酒,毕竟状元貌似被打入冷宫了,那榜眼便成了最耀眼的人。 赵伯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也不去理会杨峥,自顾自的聚了一帮人在一起低语。 马守、傅中行、秦桧三人早已得意忘形,哪里还顾得上理会杨峥。 只有张浚一人,有些担心的站在杨峥身边。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杨峥摇了摇头,示意张浚莫要多言。 酒过三巡,就在杨峥被冷落一旁,思考人生的时候,一个小宦官来到了杨峥身旁。 “杨大人,官家有召,请随奴婢来。” 杨峥扬了扬眉,知道肉戏来了,当下立刻起身,跟上那小宦官。 不多时在小宦官的引领下,杨峥来到了崇政殿内,一进去,杨峥便看见官家以及一帮朝廷重臣都在此处。虽然这些朝中重臣他并不是都认识,但几个打过照面的,比如蔡攸、王黼、刘正夫等人都在。 官家高坐主位,其下坐着一个闭目垂首,好似睡着了的老人,朝中能有这般地位的,除了当朝第一人,宰相蔡京还有谁。 蔡京的下首坐着蔡攸、刘正夫、王黼等人。 而与其相对而坐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魁梧老者,看起来也约莫到了耳顺之年,只是精神要比蔡京矍铄不少,眼中冒着精光。 杨峥进来时,正听到官家向其问道:“道夫,你怎么看?” 杨峥略一思索,知道这人应该便是枢密使童贯,只是听说童贯一直在西北监军,不知何时竟回了汴京。 在童贯下首的是一个精壮中年男子,想来应该是太尉、枢密副使高俅。 “哦,朕的状元来了。”官家赵佶明显很开心,看见杨峥进来,连忙招呼。“来人,速速给杨卿看座。” 杨峥顿觉受宠若惊。 “诸位爱卿,杨卿的文章你们都看了,诸位以为如何?道夫,你接着说?” 杨峥却暗暗心惊,这些朝中大佬坐着这里,就是讨论我的文章?这让他脸上有光的同时,却也暗中生疑。 他一个方入官场的新人,所做的文章,就算辞藻华丽,也轮不到被朝中一众大佬讨论的程度吧。那此事却成了真,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的文章契合了当前朝政的战略,所以才引的众大佬讨论,这莫不是要将他的文章付诸实践? 杨峥不觉额头渗出汗来。 其实杨峥的文章并不复杂,他只是依据历史经验,提出了联金抗辽的战略思想。 能看出这点的并非只有杨峥一人,如何栗、张浚等人,其实也看出了这点。当然这对于杨峥来说并非难事,可是对于张浚、何栗,却足以说明他们的眼界。 只不过,杨峥因为有历史经验指导,有《中兴备览》做参考,所站的高度和层次更高一些。所以,他才能写的更为详尽,不止于战略层面,而在操作层面上,也颇有见地,具有可操作性。这才是他的文章能够在一众士子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假如说张浚、何栗站在了第一层,那杨峥这篇文章已经站在了第五层。 而此时,一众朝中大佬正在围绕他的这篇文章讨论,讨论什么呢? 那自然是讨论实施的可行性了。 可是杨峥写的时候,只是图一时痛快,没有考虑到后面会发生这些,否则,他打死也不会这么写。 因为一旦朝中大佬认同了他的文章,并按照这个去操作实施,那意味着,大宋终将走上历史的老路,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所以此时,杨峥好想阻止这场讨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再讨论下去,大宋就要被你们讨论没了啊? 不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啊喂! 凉凉月色为你思念成河~ 第一卷 政和风云 120 七品起步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回官家话,老奴以为,此事可行,以老奴观察,辽国天祚帝昏庸无道,致使辽国境内民不聊生,燕云之地百姓苦辽久已。” 先定调子,再说观点,童贯看来也是熟读《说话之道》。 “至于金国,虽然羸弱,但不失为一个机会。” 官家闻言不停颔首。 “杨卿,这文章即是你做的,你且来说说。” 在场重臣都将木头投到了杨峥身上。 突然被官家点名,杨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阻止这件事,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呢。 总不能生硬的说不行吧,说我这文章做的狗屁不通,那不单单是打自己的脸,还是在打众臣的脸,打官家的脸。 “这个……启禀官家,臣这不过是纸上谈兵,臣所知毕竟有限,所以,还请诸位大人斧正。” 蔡京闻言没什么表示,依旧一副闭目眼神的状态,其他几个文臣也是面无表情,倒是童贯颇为意外的看了杨峥一眼。 “哈哈哈,杨卿谦虚。杨卿可是在怪朕未给你封官,所以心中有所埋怨,方才如此啊。” “微臣不敢。” 杨峥忙站起身,躬身垂首,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杨峥背后冷汗直冒。 “既然说到这里,众卿,以为该封杨卿个什么官职啊?” 赵佶扫了一眼在场众人。 “居安,你是吏部尚书,你来说。” “回官家,按照以往,照例当封杨峥一个正八品的秘书郎,只是今日官家已经封了榜眼何栗秘书郎,这个……” 官家点点头,“那卿以为如何啊?” “禀官家,臣以为,不如封杨峥一个从七品的,著作郎,或崇政殿说书。” 著作郎隶属中书省,乃是史官,主要职责是编纂修订国史。 而崇政殿说书,则主要是为皇帝讲说书史,解释经义,给皇帝出谋划策,算是顾问。 两者相较而言,著作郎工作内容简单,纷争少;而崇政殿说书则能近距离接触官家,虽然同为从七品,但是二者不用说,也知道哪个更好。 蔡攸之所以提出这两个官职,其实也是用了心思的,他也不知道官家没有给杨峥封官的原因,按理说,这些都是早就拟定好的,在唱名之时一并封官,就像其余的那些士子一眼,都是吏部提前拟定,报给官家批复的。 可是这里面独独没有封杨峥,要知道蔡攸可是报了杨峥的封官的,他当时报的是从七品的翰林学士,主掌制诏,其实也算是官家近臣了。可是却没有,那边说明官家对他上报的封官不满意。 所以此时被官家问起,蔡攸就不得不揣摩官家的意思了,所以说了两个官名,一个属于闲散官职,远离朝堂,走史官这条路,其实就基本绝了加入朝堂纷争的可能,因为史官最重要的就是公正,朝廷用史官,自是给他们安排好了晋升途径,只要认认真真的记录,晋升只是他们只有旁观、如实记录朝政的份,却没有参与的份。 而另一个,则是离官家更近一些,便于官家时时召唤垂询,那官途也是一条通途,直达天听。 蔡攸摸不准官家到底是想要重用杨峥,还是打入冷宫,所以这才提了这两个职位。 官家闻言微微皱眉,没有回应。 一旁的刘正夫一直在观察官家表情,见状,忙开口道:“官家,微臣以为,蔡大人所说这些官职,都不适合杨峥。” “哦?”官家微微惊讶,“正夫有何想法?” “微臣以为,官家既然想要施行联金抗辽之策,而杨峥正是这献策之人,对此无人比他更为熟悉,所以官家何不考虑,让杨峥来按照他的想法施策?人尽其才。” 官家眼中一亮,赞许的点了点头,“正夫此言甚合朕意。” “那不知正夫以为,该封杨峥何官啊?” “联金抗辽的第一步便是联金,抗辽能否成功,全在此一举,实乃头等大事,可是微臣思来想去,却在朝中找不出一人可胜任此时,所以臣想到了提出此点的杨峥来,臣以为,官家不若让杨峥出使金国,只是怕杨峥他……” 刘正夫说着拿眼朝杨峥看去,那意思很明显,就问你杨峥敢不敢? 不敢,不敢,怕了,怕了。 你这老匹夫,长得一脸慈眉善目,可是做起事来这么黑心。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 你这明着说是在帮我讨官,暗地里确实想我去死啊。 谁不知道金国在辽国腹地,要出使金国就必须穿过辽国,你这与让我送死何异? 而且只怕,我前脚刚走,你这边就通知辽人,让我有去无回。 虾仁猪心啊! 刘老匹夫,小爷跟你拼了! 当然,官家当面,杨峥不可能跳起来跟刘正夫撕扯,只得装作没有看到刘正夫的眼神,低头不语。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官家,想当年杨老令公,杀得辽人闻风丧胆,人送杨无敌,杨峥作为杨家后人,想来定然继承了杨老令公之威仪,这出使金国,定然旗开得胜。” 王黼见杨峥没反应,立时出声火上浇油。 这直接搬出杨老令公来,就是拿杨家说事,这是阳谋,让杨峥不敢不接,否则,杨家百年名声便毁于一旦。 “而且,如今朝中,能够如再兴这般,允文允武,智计百出,舍杨峥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所以臣以为,此事非杨峥莫属。” 刘正夫再补一刀。 王德发! 你们就是恨我不死。 果然这些混朝堂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心都黑。 “杨爱卿,你可敢一试啊?” 完了完了,连官家都逼我了,这真是恨我不死啊。 我能怎么办?该怎么逃脱这个必死之局?在线等,挺急的! 杨峥眼睛在王黼、刘正夫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蔡京脸上,见蔡京依旧一副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状态,不由气馁的叹了口气。 你要说这不是蔡京的意思,打死杨峥都不信。 软刀子杀人,大佬要你死,连嘴都不用开,就让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除了无能狂怒毫无办法。 “微臣但凭官家吩咐,官家信任微臣,将如此重任交托微臣,微臣无以为报,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算了,算了,斗不过,从心了。 “哈哈哈,好,朕能得杨卿这般股肱,实乃我大宋之福。” “居安,那你以为杨卿该封何职啊?” 蔡攸这是才醒悟过来,难怪自己拟好的官职,官家没有同意呢,原来搁着等着呢? 蔡攸不由看了刘正夫和王黼一眼,见二人面有得色,不由心中冷哼一声,目光复杂的朝自家父亲看了一眼。 蔡京似乎感受到自家儿子的目光,睁开眼来,撇了自己儿子一眼,再次合上眼睑。 蔡攸哪里还能不明白,这都是自家老爹安排,心里百感交集,却最终只能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连累了杨峥,若不是自己非要点杨峥头名状元,想来也不至于会将杨峥置于如此险地。 蔡攸心里一琢磨,便明白了一切,见官家问询,思索一下,开口道:“官家,出使毕竟不是小事,乃是代表我大宋颜面,既然官家有意,那臣以为,这官不能太小,让外朝看轻了,所以,臣以为,可封杨峥左司谏,宣德郎。” 杨峥你就自求多福,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左司谏隶属谏院,掌规谏讽谕,专任谏诤之职,可直达天听,向官家直禀,正七品。 但是朝中有御史台,谏院多为补缺所用,其人多出居外任,或兼领别司。 宣德郎则是正七品的文散官,是标识品阶所用。 从从七品再升半阶,直接正七品起步,对杨峥来说也是大宋状元百年未有的待遇了。按照以往状元也不过正八品,少有破格也最多从七品,但是正七品的,还是首次。 七品起步的状元,这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这就好像,开局就有法拉利,早已赢在了起跑线上。 旁边刘正夫、王黼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虽然他们觉得这确实有些逾越之举,但是想想杨峥要去干的事,杨峥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那变无所谓了,所以二人也不阻拦,默认了下来。 “好,小成子,拟旨,封新科状元杨峥为左司谏,宣德郎,赐符节印信,即日起出使金国,朕许你全权洽谈宋金联盟抗辽事宜,可先斩后奏。” 恩,官家还算地道,至少官和权都给了。 “臣叩谢官家,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年口可不兴这么叫,但是杨峥就是这么叫了,给官家叫的喜笑颜开。 “好好好,杨卿,你还有何要求?” “官家,微臣别无他求,只是想请童枢密使,派一支人马护佑于我。” 既然推不掉,那至少保证自己安全不是,小命重要,你总不能指着我单枪匹马闯辽营吧。 童贯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半晌才开了口。 “这个怕是不行,如今宋辽关系紧张,我若是调动兵马,定会引起辽国注意,只怕于你有害无利。” (O_o)?? 所以,你们就是让我一个人去送死? 人家苏武出使匈奴,还带着一队人马,我杨峥就这么没牌面?你们让我送死,就连陪葬的都不打算给我?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你自己想想,你带着一队人马出入辽国,你还能轻易脱身?” 似乎看出杨峥的不满,童贯又补充一句。 “童大人,我们可以扮做商队,以商队的名义在辽国行走。” 童贯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 你!你们! 你们这些当大佬的,是不是也太黑心了,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那……,诸位大人,小子见识浅薄,既如此,敢问诸位大人,小子该如何出使金国?小子丢了性命是小,可是若因此耽误了收复燕云的大事,怕就不好了,诸位大人久历朝堂,还请诸位大人给小子指点迷津。” 既然得不到好的回应,那就把锅甩回去,你们让我出使,总不能就这么什么也不管,看着我送死吧。 可哪成想,蔡京继续闭目眼神,仿佛已经睡着了,童贯抬头看天,高俅低头看脚,刘正夫和王黼做苦思状,只有蔡攸给杨峥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王德发! 你们这些老匹夫们,有一个算一个,小爷我若是有命回来,定叫你们这些老匹夫好看。 1 男上加男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家小心点!” 领队的镖头朝后面招呼道。 此时,商队行走在一处山涧中,两旁山峰耸立,道旁山林茂密,只有一条泥土夯实的官道直通远方。 此处地势险峻,是最好的埋伏之地,领队镖头有些经验,所以立时出声提醒。 可还不等他话音落下,便有一只冷箭朝他射来。 也亏得他身手敏捷,反应快,闪过了冷箭。 “敌袭,结阵!” 后面护卫商队的镖师们,停车,纷纷抽出刀来,以马车为屏障,遮挡住身子,护卫在商队周围,搜寻着敌人的身影。 “敢问是哪处的好汉,今日我富威镖局护佑商队路过,还望多多担待,我富威镖局这里有些银钱,请好汉们喝个茶,还请好汉们容我商队通行。” 镖头见半晌都没有人出来,只好露出躲在马车后的身形,朗声喊道。 就在这镖头刚刚露头的瞬间,立刻便又有一只箭矢射来。 镖头赶忙缩回脖子,眼看着那箭矢从头顶划过。 得,今天遇上硬茬了。 “兄弟们,点子扎手,做好准备。” 此时,一个靠坐在马车里的白袍青年,看着自己对面两个大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白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杨峥。 而眼前这两个大汉,那就一言难尽了。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自从那日接了官家的御令,杨峥只得闷闷不乐的,拿着自己的七品官服和符节,回到府上。 这左司谏虽然是好,甚至比赵桓许诺的从七品太子舍人,还要高上一阶,可是也得有命做啊。 杨峥回到天波府,一筹莫展。 这事自然是瞒不住的,很快,天波府上下便都知道了,原本因为杨峥中了状元,张灯结彩的天波府,顿时失去了颜色。 方貌喊着要同杨峥一起,护卫杨峥出使金国。 张浚则是满脸担忧,着急的薅着自己的头发,杨峥都怕他薅着薅着,把自己给薅秃了。 杨一到杨八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反倒是杨氏知道以后,神情最为淡定,将杨峥叫道身旁。 “峥儿,富贵险中求,这事虽然看起来危机重重,可是你若当真办成了,那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我杨家出头也有望了。” (O_o)?? 不是,那可是让你儿子去送死诶,九死一生诶,老娘你为何这么淡定,我还好是不是你亲儿子? “峥儿,你杨家列祖列宗,就没有一个认怂的,想老令公当年前去五台山救驾,去之前便有道士批命“此去杨家七子去六子回”,但那又如何,老令公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就算最后只剩杨六郎一人回返,可杨家的风骨却保留了下来,杨家的传承还在。” “联金抗辽乃国事,你身为杨家后人,岂可因私误国,岂可贪生怕死?” 说道最后,杨氏表情严肃,语气郑重。 杨峥也收起嬉闹的心思,点头认下。 得,这回是连自家老娘,都要让自己去送死了。 没办法,既然如此,硬着头皮,淦就完了。 “不过,峥儿,你此去凶多吉少,杨家不可午后,你去之前,先把亲成了吧。” (O_o)?? 不是,娘,你这个弯转的有些急,我没跟上。 “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再怎么着,也得过了年再走吧?” “这样,为娘明日就去陈府,与你陈叔父商讨你的婚事。” 杨峥:…… 这是连老娘都觉得我有去无回了吧,这是要让我尽快留后?您这是都做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了? …… 等到太子赵桓上门,杨峥将赵桓引到书房。 “再兴,你……” 赵桓看着杨峥,欲言又止,脸上一脸愧疚。 “殿下,无需如此,此事乃是官家对臣信任,方才将如此大事交托,况且这一切也都是为我大宋,为今后百年计,臣敢不效死?殿下不用担心,臣自有办法。” 有办法个毛啊,杨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是作为太子赵桓一直倚为左膀右臂的小诸葛,此时如何能够露怯? 那必须撑住,男人决不能说不行。 “再兴……”赵桓感动的无以复加。 “再兴放心,孤定要保你周全,孤去给你找个保镖。” 说完就匆匆离开。 …… 而杨氏匆匆去了陈府与陈轩商量,虽然这样于礼不合,但是毕竟事急从权,没办法,事关杨家后事,杨氏自已顾不得什么礼法了。 陈轩表示,这事我也没得办法,我的地盘我做不了主,我说了不算,我也想让他们赶快成亲,赶紧给我生个外孙,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儿女婚姻自由,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 杨氏在陈府碰了个软钉子,悻悻的回了天波府。 不过她这一趟也算没白跑,陈轩还是将这事说给女儿,请女儿自己决定。 于是,便有了当晚陈岚约见杨峥的戏码。 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 就算多情也不能损了梵行。 人家陈岚是一心修行的黄花大尼姑,怎么能因为杨峥就破了自己多年修行? 不过陈岚虽然婉拒了立刻成亲,但是这话也没说死,还是留下一句,等你回来。 而且,人家陈岚更是为了杨峥的安危着想,亲自跑去大相国寺,恳求智深大和尚陪杨峥走一趟金国。 大和尚原本是不愿意,这刚刚为了自己的师弟林冲跑了一趟大名府,这屁股还没坐下呢,就又要洒家出门? 这可高兴坏了智深大和尚,嗯,只要不让洒家在大相国寺里呆着,整天面对智清、智苦这两个唠叨鬼,智深大和尚自是怎么都愿意。 更何况,太子殿下寻摸一圈,竟是一个高手也没搜罗到,只能找上投靠了自己的佛门,请佛门派高手护佑杨峥。 于是这两厢下来,智清、智苦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智深成为了,杨峥出使团中的一员。 智深大和尚原本还在琢磨怎么跟智清说,才能让智清同意呢,这下可好,瞌睡遇到枕头,可把智深开心坏了。 杨峥:…… 你们怎么没有人,问一下当事人的感受? 我同意了吗? 这智深武力确实高,就算杨峥,一时间也找不出比智深更合适的打手,可是…… 这智深,他这里(脑子)不正常啊! 这货要是一路上拉着我比武怎么办?一路上还不得把我练废了? 不对,不能这么说人家,人家只是特立独行了些,有本事的人谁还没点脾气了? 只是杨峥镇不住啊,这在大宋还好,可是这是要深入敌后啊,这一路上要是整出点幺蛾子来,杨峥觉得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这样的人,你敢带吗? 杨峥自认头不够铁,不敢。 然而,这由不得杨峥,这可是他的未婚妻亲自为他找的,也是太子钦点的保镖,他无法拒绝。 …… 而李师师,哦不,虞寒芝,也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也约杨峥前去一叙。 杨峥当时还寻思,这莫不是因为自己魅力太大,所以有人千里送人头……哦,没有头。 虽然虞寒芝总是跟他作对,但是人家长得美啊。 所以自家老娘希望自己给杨家留后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实现各鬼啊,人家虞寒芝找他谈正事,可他却满脑子在开车,馋人家身子,下贱。 虽然人家虞寒芝确实约他在风月醉花楼见面,可是人家并不是约他谈风月的,而且为了避免像上一次那般的尴尬,这一次的见面,虞寒芝多带了一个人。 所以杨峥到的时候,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气氛,更加尴尬了。 所以虞寒芝索性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约杨峥的意图。 虞寒芝知道杨峥此去金国,深入敌后,危险重重,所以便请动了自家师兄,给杨峥做保镖。 杨峥当场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却只说了一句:“谢官家恩厚。” 杨峥不能不多想,既然已经知道虞寒芝是官家安排的人,那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是官家授意。 也不知道一向熟读《情商》的杨峥,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情商的话语。 把虞寒芝气的,冷着脸,将师兄介绍给杨峥,便将杨峥赶了出去。 这个人道号灵应,俗名包道乙,自幼拜在王仔昔门下,只是灵应这人,不好道法,反倒对武功很感兴趣。王仔昔无法,索性放任于他,道法自然。 就跟佛门有武僧一眼,道门也需要武道不是。 而包道乙在武学上也着实有些天赋,一手剑法相当精妙。 为此,王仔昔将门中珍藏的一把宝剑,玄天混元剑赠予包道乙,也算是不辱没了宝剑之名。 包道乙速来清冷,也是一个好武成痴之人,原本在山中修行,若非师妹打着师父的名义急召,绝不会出山。 虞寒芝原本想着,杨峥此去危险,这才喊了门中最厉害的包道乙出山,却不想杨峥却只感谢官家,将虞寒芝气的七窍生烟,不想再搭理杨峥。 于是,杨峥一脸尴尬的被赶出了醉花楼,而他的身旁站着,一直抱剑而立,沉默不语的包道乙。 “那啥,包师兄,我们先回去吧……” 于是,杨峥的北上使团,再添一人。 这是,这人,他一点也不熟,什么脾性,什么习惯,听不听指挥,杨峥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武功高强。 虽然多了两个高手保护,但是杨峥心中更慌了。 当真是……男上加男。 2 山林遇袭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除了两大保镖,其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探子,没有情报,可以说是两眼摸黑。 让他出使金国,好歹告诉他金国在哪啊,如今主政的人是谁,什么脾性?大宋总不至于连这点情报都没有吧? 还真让杨峥猜对了,这个,还真没有。 金国毕竟是年初才立国的,而且深在辽国腹地,宋国原本从未将人家当回事,自然也没人特意去搜集信息。 所以,杨峥只能独自面对。 o(╥﹏╥)o 熟读历史的杨峥,只能在脑子里搜肠刮肚,回想自己记得的信息,然而,那脑子就跟水和面粉一比一混合,全是浆糊,啥也不是。 最后,杨峥一拍桌子,要什么计划,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啥也别说了,淦就完了。 于是杨峥找了个北上的商队,使了点银钱,带着鲁智深和包道乙,扮做普通商贩,混在了商队之中,开始了他的出使之路。 可是谁能想到,这一路却颇不太平,这才出了汴京没有五百里,就已经是他们这商队遇到的第四次劫道了。 大宋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乱了?山贼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杨峥朝智深和道乙递个眼色,那意思是,你两谁去?摆平这波山贼? 此前两次劫道,第一次,杨峥为了隐藏身份,自是不愿意出头,可是智深大和尚不愿意啊,从来都是横着走的智深大和尚哪里受过这种气,当下就要冲出去。 杨峥自是只能死死的拉住,不让智深出去坏了好事。 幸运的是,那镖头很快便和贼人谈妥,给了贼人些银两,放商队过去。 就是嘛,大家其实都是求财,何必要打打杀杀,弄得人财两失。和气生财嘛,于是商队顺顺利利的再次上路。 可谁成想,刚走去处没五十里地,便又遇上了山贼,这次不等杨峥阻拦,智深便直接跳下车去,不给那贼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将劫道山贼头领的头给拧了下来。 一众镖师:(ΩДΩ) 这么生猛的吗? 包道乙:哼,粗俗! 杨峥:……不是,大师,你是出家人,你这样,过分了啊喂。 商队再次上路,可是没多久便再遇山贼,这会杨峥有了准备,早早的堵住智深的路线,不让智深跳车去杀人。 却哪里想到,这一次,道乙却跳下车去,冲上去,不给山贼开口的机会,直接拔剑。那山贼连声招呼都还来不及打,便已经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 一众镖师:(O_o)?? 到底谁才是保镖的?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我们应该在车底! 道乙回来,还不忘朝智深挑了挑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杨峥:凸(艹皿艹  ) 感情你们这是比武来了? 你们这么玩,我们还怎么隐藏身份?直接杀去辽国好不好? 杨峥苦口婆心的劝说两人,以家国大事的名头砸下来,上纲上线,给两人好好上了一番政治课,叮嘱两人莫要忘了身份,坏了大事。 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听没听进去。 杨峥只觉心好累,这个使团,到底谁才是老大? 所以这第四次遇上劫道的,杨峥依然麻木了,拿眼看着两人。 我管不了你们,也劝不动了,你们想杀就杀吧。 道乙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智深也没好气的抱着胸,撇开了头,不过两人却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杨峥见此,看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算是让两人有所收敛,杨峥心中甚慰。 却说外面,镖头喊了半天话,却不见山贼露头,只是得着机会时不时的放上一箭冷箭。 镖头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莫不是此前两波劫道的,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杀的事,已经传到这里来了?所以山贼都不敢冒头了? 镖头很苦恼,继续大声招呼,只是始终不得要领。 只是此时天色渐晚,这么耗下去不是个事啊,这要是拖到天黑,只怕这商队今天就得交代在这。 镖头心说你们倒是跳出来啊,你们跳出来,那两位爷爷就能结果了你们,你们现在不出来,我很为难啊,我到底要不要去求两位爷爷出手? 镖头咬了咬牙,“弟兄们,点子扎手,大家注意躲避,我们缓慢前进,只要过了这个山谷,我们便可无事。” 下面镖师听了,一个个行动起来,以马车为掩蔽,驱赶着马车缓缓前进。 见外面久久没有动静,杨峥觉得有些不对。 杨峥看向自己的两位保镖。 两个保镖互看一眼,也察觉了不对。 但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就听得外面一阵轰隆声响起,地面传来一阵震颤。 杨峥立时变了脸色。 在最前面的镖头更是脸色煞白,因为他已经看见一支马队朝他们奔袭而来。 这马队来势凶猛,那冲锋的架势没有半点迟缓,这哪里是劫道啊,这分明就是要索命啊。 杨峥此时已经从马车中翻身出来,看着那奔袭而来的马队,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这马队人人一身黑衣,黑巾掩面,手持大刀,浑身煞气,而且阵容齐整,虽是奔袭,可阵型半点不乱。 别的不说,只看这马队阵型、气势,杨峥不由疑惑,大宋的山贼什么时候这么富裕,能养得起这么多马了?而且还能训练出这般威势?这怕是禁军,也不过如此吧。还有,山贼遮个什么面啊? “这不对劲。”道乙嘀咕了一句。 “管他那么多,杀了就是。”智深大咧咧的嚷嚷道。 就是这说话的功夫,那队兵马已经杀到近前,冲势半点不减,也不喊话,直接举刀兜头就朝镖师们砍了过去。 只一瞬功夫,商队前方的镖师便有数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杨峥顿时色变。 “这根本不是山贼,这是军队!” 前方的兵马根本不留余地,所过之处就是一刀,镖师们那里见过这般阵仗,单凭个人之力,如何能与久经沙场的军队抗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智深和道乙对视一眼,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凝重。 “我们撤!” 听着前方响起的不断的哀嚎之声,杨峥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英雄,救命!” 前面的镖头哪里见过这场面,早已吓的肝胆俱裂,一溜烟的从前面蹿了过来,冲到杨峥三人面前,声泪俱下的哀求。 “我们……” 智深那受的了这个,转身就要拿起自己手中禅杖,冲出去。 “站住!” 杨峥厉声吼住了智深。 “别忘了我们还要去干什么!” “哇呀呀!”智深气的禅杖一跺。 可却不想,对方哪里会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已经有兵马杀了过来。 道乙也不废话,立时拔剑迎了上去。 智深一见,眼睛一亮,也不管杨峥阻拦,舞着禅杖就朝着一个一个马上的骑士砸了过去。 杨峥无奈的摊了摊手,从旁边地上捞起一把长刀,也加入了战团。 一交手,杨峥便感觉这些兵马素质,远超一般山贼,更加坐实了心中想法。 可是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对方人多,兵强马壮,反观自己这边,镖师虽然常年行走在外,有把子力气,对付普通山贼还行,可是遇上这些兵马,只有送菜的份。 只片刻时间,商队的镖师便已经死伤殆尽,就剩下寥寥数人还在勉力支撑。眼瞅着对方就要将他们几人包饺子。 杨峥一看,这不行啊,招呼智深、道乙二人一声,“撤!” 然后,不等二人反应,率先翻身,夺路朝山谷两旁的树林跑去。 山林之间,不便纵马,反倒便于跑路。 可不想杨峥刚跑了没几步,便有冷箭射来,也亏得杨峥机敏,闪身躲开。 可是不觉额头冒出冷汗,差点把这茬忘了,这山林中还有弓箭手埋伏,看来,对方是当真要置他于死地。 此时,杨峥根本都不用去想,也知道这些兵马是冲着自己来的,这只商队不过是他随机选择的,商队带着的不过是一些贩去金国的茶叶及一些生活用品,在金国也许能卖点钱,可在大宋并不值什么钱。 说句难听的,这些东西,也就那些吃不饱饭的山贼,才会眼馋。 官军,这些东西,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所以这些兵马明显是针对杨峥的,倒是可怜了那些镖师和商队的人,受杨峥牵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杨峥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是却也知道,只凭自己这边三个人,面对对方,训练有素,人多势众,敢露头逞英雄,就是一个死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逃命要紧。 “小心林中有弓箭手。” 杨峥朝智深和道乙喊了一句,然后也顾不得许多,埋头朝林子里冲去。 “别让人跑了!给我追!” 杨峥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脚下加紧了几分。 眼瞅着杨峥便要冲进山林之中,一只冷箭直冲杨峥射来,这箭又快又准,逼的杨峥不得不刹住身子。 就是这么一阻,旁边一骑已经冲到了杨峥身前,一刀朝杨峥脖子上砍去。 杨峥不得已,身子一矮,险险的避过这一刀。 可对面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刀劈来。 而此时,又有数骑朝着杨峥这边奔来。 杨峥顿时色变,不过好在这时,智深和道乙都赶了上来,朝那骑士攻去,那骑士还不及格挡,便被道乙一剑斩下了手臂。 “不要恋战,走!” 杨峥招呼一声,再次翻身朝山林里冲去。 智深和道乙也不犹豫,且战且退,跟在杨峥身后,冲了出去。 3 原来是你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有内鬼,停止交易!” 杨峥直想骂娘,自己这连大宋都还没出呢,就遭到了这般袭击,你要说不是内鬼所为,打死他都不信。 什么仇什么怨?居然直接派官军来杀他,而且还是在大宋境内,都等不及他出了大宋,到了辽国在动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还有没有一点大菊观?有没有一点大菊意识?不知道他杨峥是为了大宋百年战略出使吗? 是蔡京?还是高俅?亦或是朱勔? 王革:我就这么没有牌面的吗? 杨峥靠坐在一棵大树下,喘着粗气。 智深和道乙也没好到哪去,身上衣衫多有破败。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三人虽然武力不俗,可是实在架不住对方人多啊,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对付他们三个绰绰有余。 真当自己是赵子龙,能够杀个七进七出? 杨峥:给我来杆长枪,我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一枝梨花压海棠,杨无敌! “老包,老鲁,你们如何?可有受伤?” 此前杨峥还客气的叫人家智深大师,道乙真人,现在经过这么一遭,杨峥也懒得再和二人客气,索性老包老鲁的叫了起来。 包道乙和鲁智深都摇了摇头。 “我说杨小子,你这到底是出使金国?还是叛逃大宋啊?怎么连官兵都派出来了?亦或是,你得罪了谁?要对你下如此狠手?”鲁智深调笑了杨峥一句。 杨峥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想知道。 “杨峥,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包道乙神情严肃。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听到包道乙问话,杨峥低头思索起来。 三人被官兵一路追赶,好不容易才摆脱追踪,此时,躲在一处山头上。 之前的计划不能再执行了,必须改变。此前杨峥原本打算跟着商队一路向东,往登州,登船,走水路,绕道辽国腹地,直接进入金国。 这基本是最安全的一条路线,毕竟辽国的水军嘛,就真的只是水军,样子货,灌灌水还行,真指望他们能把海域管起来?那就不会有往来宋金的商船了。 “我们往北走。” 杨峥迅速做出了决定,他们此时在寿州境内,往东去登州是不能再走了,谁知道在登州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所以如今只能走陆路了,大宋与辽国北线接壤那么长,通往辽国的通路这么多,就连杨峥自己都没决定要走那条路过境,这样总没有人能猜到他从哪条路走了吧。 大宋通往北方的边境上有雄州瓦桥关、霸州益津关、淤口关三关,而在河东也有宁武关、雁门关、偏头关三关,这ABCDEF六个选项,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堵到我。 “对了,这回我们不能再跟着商队了,不能再牵连旁人了,这次我们一定得低调,你二人也万万不可再使性子,一切都得听我指挥,这次说不好便是因为之前你们的出手,才引得被旁人盯上。” 先约法三章,得把这两个能搞事的家伙管住了,不然非得再出事不可。 杨峥只觉一阵心累,这……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呢,带着这两货,尽捅娄子了,我太难了! 智深和道乙二人经此一事,也都收敛了脾气,算是点头默认了杨峥的话。 “对了,我们还得换个身份。你们说什么身份不会引起注意。” 智深和道乙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不如你们都扮做和尚?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咱们了吧。”智深挠了挠光滑的脑袋开口道。 (╯‵□′)╯︵┻━┻ 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你怕不是智清那老贼派来的卧底吧,一心就想着让小爷剃度出家? 哦,你确实是智清派来的,那没事了。 扮和尚是不可能扮和尚的,打死也不可能扮和尚。 小爷这一头浓密的秀发,别人求都求不来,想让小爷主动舍去?想的美! 不过智深的话倒是提醒了杨峥,不能扮和尚,那扮个道士是不是也可以?扮道士又不用剃头。 智深若是知道杨峥仅仅是因为头发的原因,便不想扮和尚,只怕是会哭死。 智深:当和尚也不一定非要剃度的啊,洒家有个朋友,号称行者武松,你看看他那蓬松的头发,淡黄色的……僧袍,不也是个和尚嘛。 智清:就是就是,杨施主,你再考虑一下? 决定了,就扮道士,只是两个道士和一个和尚一起,这个组合,似乎还挺和谐的。 和谐个鬼啊,这也太奇怪了好吧。 但是没办法,总不能让智深分分钟长出头发来吧,这两千多年年以后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就更解决不了了。 一夜无话,三人在山上和衣而眠,对付一宿。 第二日,天光微亮。 三人便动身下山,谁知道那些官兵,这会是不是正在山下堵他们呢。 三人小心翼翼的穿林翻山,先是朝西走了一段,这才转道向北。 三人下得山来,没有发现昨日的那些人马,三人不由都松了口气。 三人一路向北,不半日,便来到了寿春府城下。 三人原本不想进城,以免暴露自身,过城不如,绕城而走,方为上策。 只是无法,三人的一应行囊都因为之前一战,仓促落在了马车之中,此时三人随身除了智深带着禅杖,道乙带着他的宝剑外,身无长物。 也亏了杨峥留了个心眼,随身带着交子和金叶子。 三人此时若是不进城,怕是连口吃的都整不齐,得饿死在路上,所以不得已,只能入城。 不过,三人一起入城,风险太大,让老包和老鲁去,又担心他两再捅出篓子来,带一个留一个,也着实让人有点放心不下被留下的那个,当真是让人左右为男。 所以,最终,杨峥只能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留下两人互相看着,杨峥自己舍己为人,孤身一人直入寿春城。 杨峥:我太难了! 寿春城并不大,比起富庶的江南,寿春还不如睦州州治新安县城大,就更比不上杭州了。 杨峥刚一入城,便觉得自己被人盯上。 杨峥佯装淡定,走走逛逛,找了一家人多的成衣店,杨峥迈步走了进去,等到出来时,已是换了一副面容。 杨·易容大人·峥:江湖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小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能没点拿手绝艺什么的? 当然,手边工具不趁手,只能简单的改改眉眼,贴个胡子什么的,还无法做到易经换骨,大变活人的程度。 杨峥:那是小爷没工具,不然高低给你整一个,让你完全认不出人来。 杨峥见甩脱了盯梢,赶忙开始了大肆采买,干粮,衣物什么的,也不敢买太多,毕竟要赶路,这又不像那些武侠里写的,大侠们从来什么都不用带,仿佛不用吃喝一般,便能混的风生水起。 现实是,大侠也要吃饭,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若不是杨峥随身带了点银钱,他们三人怕是得一路乞讨去金国。 杨峥采买完毕,便匆匆出城,往城外与智深、道乙约定的地方赶去。 可谁成想,他方才出城没有几里地,便听身后马蹄声响起。 杨峥赶忙闪到道旁,却发现那人马似是冲着他来的,眼见那人马过来,他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只片刻,杨峥便已被一队人马围了起来。 人马不多,不过一伍之数,只是这些人毫不掩饰,分明的兵士打扮。 这是都加掩饰了?明目张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杨峥定了定神,“诸位军爷,这是做甚。” “呵呵,你说作甚?” “咳,你们知道你们在跟谁说话吗?本官乃是官家亲封的左司谏,你们的上官是谁?叫他来见我!” 说着杨峥将一方印玺掏出来示意一下。 一帮兵士不由朝为首的那将官看去。 “哈哈哈,杨峥,别给捞汁说这个,今天捞汁只要你死!” 那将官眼中闪过一丝凶厉。“动手,给我杀!” “等等!”眼看对方就要动手,杨峥赶忙叫停。 “要杀我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吧。我跟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无冤无仇?”那将官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好,今天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你还记得被你逼死的莺燕楼林莺莺?” 杨峥一愣,想了半晌才想起这个名字来,之前林莺莺出手杀害罗阳和燕燕,并嫁祸给何栗,原本做的天衣无缝,是杨峥一步步剥茧抽丝,还原了事情真相,让林莺莺认罪伏法。 若非此时那将官提起,杨峥几乎都要忘了这件事。 “你是王庆!” 杨峥这才想起当时调查的时候,林莺莺有一个相好,叫做王庆,在禁军任职。 “你怎么……”杨峥眼珠一转,瞬间想通了一切,“那日到我府上刺杀我的也是你吧?” 杨峥这话虽是问话,但语气肯定,已经认定了,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就是这王庆跑来刺杀他,却没想到刺杀失败,所以王庆不敢在禁军中再待,不知道怎么出现在了这寿州的团练之中,而且似乎还混上了一官半职。 4 围追堵截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想起来了?”王庆冷笑一声,“可惜那日没有将你一刀斩了。” “今日我就让你为我家莺莺陪葬,弟兄们,动手。” 王庆说罢,率先举刀朝杨峥斩去。 杨峥明白今日已是没有回转余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其余的多说无益。 见王庆大刀斩过来,杨峥闪身避过。 其余兵士听到王庆招呼,也都纷纷举刀朝杨峥杀来,杨峥立时被团团围住。 杨峥赤手空拳,面对手持利刃的兵士,只能左躲右闪,腾挪辗转。 王庆不给杨峥半点机会,步步紧逼,一众兵士也配合着,一步步的收缩包围圈,压缩杨峥的空间。 杨峥心中发急,对方这是要将自己围杀致死,乱刃分尸。 必须想办法突围,杨峥瞅准一处,利用自己矫健的身手,不退反进,欺身而上,朝着一个兵士冲去。 “拦住他!” 王庆大吼一声,兵士纷纷举刀,杨峥突围的那个方向,几个兵士长刀架起,锋刃朝前,不给杨峥半点机会。而王庆也赶上两步,朝杨峥背后劈来。 若是杨峥依旧坚持从此处突围,定然无法躲开王庆这一刀,必定受伤。 杨峥没想到这王庆居然将麾下兵士指挥的如此熟练,如臂使指,竟然不给他半点机会,为了躲开王庆背后这一刀,杨峥只能放弃突围,身子再空中硬是一扭,闪开王庆杀招,可是却也失去了突围的机会。 包围圈越缩越紧,杨峥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突围机会。 在强人锁男的情况下,杨峥独木难支,只片刻,身上便已多了数道伤痕。 杨峥喘着粗气,身中数刀,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王庆步步紧逼,狞笑着举起了大刀。 凸(艹皿艹  ) 难道小爷我还没败走小商河,便要交代在这里? 面对四周齐齐朝他斩来的数把大刀,杨峥心中大急。 就在这时,杨峥听到一声呼喊。 “贼子,休要猖狂!” 听到智深大和尚那粗犷的声音,杨峥松了口气。 关键时刻,智深举着禅杖,道乙擎着宝剑,杀了过来。 “兄弟们,速度,杀了他,我们再撤!” 王庆可不甘心自己的行动功亏一篑,催促手下兄弟赶紧干活。 智深和道乙速度也不慢,转瞬便已杀到近前,两人手起刀落,便结果了两名兵士。 杨峥见来了救援,也不甘心待死,奋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勉力闪躲,让王庆一时间竟是拿他不下。 而智深、道乙知道情况危急,半点不留手,全力施为,几乎是一招一个,便将王庆手下兵士击毙,一时间噗通噗通,尸体坠地的声音响起。 王庆眼看着手下兄弟,在智深和道乙的联手杀伐之下,死于非命,眼中充满了不甘。 “撤!姓杨的,我们没完!” 说罢,王庆一夹马腹,一马当先,朝寿春城方向跑了。 杨峥见王庆带着人马灰头土脸的跑掉,终于放松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越发悔恨自己没有将自己趁手的长枪带在身上,不然,何至于被一个小小王庆,逼到如此境地,险些丧了性命。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他是去出使的,随身带着长枪,还怎么掩藏身份?别说进入大辽,只怕连大宋都走不出去。 这就有人要说了,那为什么鲁智深和包道乙能带着武器任意行走呢? 这就要从武器的性质来说了,智深带的是一杆禅杖,而并非他惯用的月牙铲,这禅杖算是礼器,乃是坐禅时用以警睡之具,而非武器。 智深一个和尚,随身携带着禅杖,再正常不过。只是智深并没有把禅杖用在正途之上,反倒用来打打杀杀,当真是佛门之耻。 只要我不以为耻,羞耻的就是别人。 所以智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而包道乙的宝剑,就更是扯淡了,他将那宝剑包装成了一把桃木剑,只要不拔出来,那就是只是一把驱邪作法的礼器,旁人察觉不出半丝异样。 要怪便只能怪,杨峥不会魔法,不能将他的长枪变大变小,藏到耳朵眼里。 还有这王庆,也是没谁了,你相好杀人,咎由自取,你却来报复主持正义,还原真相,人间正义的化身,你的三观也太歪了吧。 而且,这样的蛀虫,居然还让他混入了大宋军中,想来那日山谷的埋伏,也是这王庆所为了,倒是可怜那一队枉死的镖师。 看来这大宋军中也是藏污纳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驱使军队当街杀人,这官军都成了个人的打手,这和那些山贼有何区别?不过是多披了一层官皮罢了,其为祸比之山贼更甚,这宋军之乱,可见一斑。 杨峥想的没错,这王庆日后便是凭自己一己之力拉起一支队伍,割据称王,成为相当当的四大寇之一。不过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杨峥被智深、道乙二人救下,虽然性命无忧,但是身上多了不少刀口,也是疼的他龇牙咧嘴。 但是此地明显是王庆地盘,只怕王庆回去会召集更多人马前来围杀三人,三人不敢多待,杨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匆匆上路。 果不其然,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 三人走出去没有几里地,便隐约听见后方传来轰隆声。 三人对视一眼,忙离了官道,拐入道旁山林之中,半点不敢停歇的,奋力朝山林中狂奔。 “他们往那边去了,给我追!” 三人的行动显然已经被身后的队伍看在了眼里,只听身后一阵稀溜溜的勒马声。 “怎么办?” 一向一脸高冷的包道乙,此时也有些慌了神。 跑啊,能怎么办!先跑了再说啊,不然等着被人包饺子吗? 三人撒丫子一路朝山上的树林狂奔。 山林之间毕竟不便纵马,身后的追兵反倒为马匹所累,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三人不知道奔了多久,直到杨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三人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天光已是暗了下来,身后的追兵显然也知道三人武力不俗,不敢单枪匹马追上来,只是步步紧逼,合围上来,将三人逼到了一座山头之上。 杨峥毕竟受了伤,再这么一路狂奔,身上伤口都崩开,衣衫血红,好不惨烈。 “怎么办?” 道乙再次发问。 “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看看夜里有没有机会,我们突围出去。” 杨峥拿出之前采买的吃食,分给二人。 二人此时也分的轻轻重,也不啰嗦,抓过杨峥递来的干饼子,嚼了起来。 吃饱喝足,道乙和智深二人,轮流值守,抓紧时间小憩休息,回复体力,准备等到夜里,趁着对方疲惫,一举冲出对方包围。 杨峥身上有伤,又一路狂奔,早已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中,感觉一阵巨力摇晃,将他从睡梦中摇醒。 杨峥揉着有些发晕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对方攻上来了?” 杨峥迷迷糊糊的问道。 道乙点了点头,“方才有几个兵卒杀上山来,被我解决了,我担心他们一会还要上来。” 杨峥明白了道乙的意思,看到一旁也已经醒了的智深,三人活动活动身体,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果不其然,没出半柱香的时间,山下的兵马又一次杀了上来。 杨峥三人连忙应战。 也亏得他们所选这处山势陡峭,山路狭窄,使得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却无法大规模攻上山来,杨峥三人只需守住山道,避开弓箭袭击,便可守住,不让对方上的山来。 一时间,倒是让杨峥三人占得上风,杀得冲上来的兵卒,哭天喊地,屁滚尿流。 半柱香之后,那些兵士终于退了下去,杨峥三人这才算送了口气。 尤其是杨峥,这一番折腾,再加上身上有伤,疲惫难堪,找了个歪脖子树,斜倚着便睡了过去。 “不好了,对方放火烧山了!” “什么?”杨峥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山下已冒气了浓烟。 这王庆着实歹毒,这是半点生路也不给他们留,攻不上山来,便放火烧山,王庆这是要烧死杨峥,这得造成多大的污染,增加多少的碳排放?王庆你知不知道,自己罪过有多大? 杨峥若是不想被活活烧死在这山上,便只剩下突围一条路,可想而知的是,那王庆定然早已布置了重重人马,堵在山下,自己三人冲出去,便是自投罗网,半点生路也无。 留在这迟早被烧死,冲下去可能会被乱箭射死,前后都是死,这王庆真的就是要置杨峥与死地。 “这可怎么办?”道乙来回踱步,一直以来的冷静从容再无半分。 智深挠着自己光洁的脑门,一筹莫展,“不行,我们就杀出去,杀一个保本,杀两个有赚,洒家这辈子值了。” 杨峥白了智深一眼,值什么值?你当是下象棋兑子吗?就算是下象棋,你这也是那車兑卒,亏老本了。 此时山下已经冒气了浓烟,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浓烈的焦胡味,的温度也有渐渐升高了起来。 怎么办? 5 逃出生天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环视四周,他们所在的这座山头,三面是陡坡,一面是峭壁,峭壁对面也是一座山崖,两座山崖之间相距约有十多米远,山崖下一条河流穿越而过。 悬崖? 如今冲下山不异于送死,要是不想被活活烧死,那似乎只剩下跳崖一条路了? 按照各路里写的,悬崖下面有武功秘籍,悬崖下面有绝世好剑,悬崖下面有灵丹妙药,悬崖下面什么都有。 一个声音在杨峥的心底呐喊:跳吧,跳下去,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个鬼啊,死后梦里什么都有吧。哦,死后连梦都没有了。 这可怎么办? 难道我杨峥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真的只有跳下去这一条路了?”道乙牙齿有些打颤。 “怕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别怂!”智深依旧大大咧咧。 “别啊,我们杀出去还有一线希望,跳下去可就希望都没有了啊。” 杨峥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两货一个也指望不上。 杨峥远远的看着对面的山崖,比划了一下,退了几步,然后冲着山崖助跑起来。 “别!别!别!”道乙冲上来一把抱住杨峥,“我们再想想办法。” “撒开!”杨峥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是要跳,我只是试试看。” “哦。”道乙这才悻悻的松开杨峥。 杨峥再次比划了几下,在崖边踱来踱去,看了半晌。 “把你的剑给我一用。” 道乙虽然疑惑,不知道杨峥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的将宝剑奉上。 杨峥接过剑,拔出来,直接用力的往地上一插,那剑锋锋利,如切豆腐一般,尽·根而没,哦,不是,是整把剑都插入了脚下的岩石中。 “啊,这……”道乙莫名其妙,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宝剑。 杨峥点了点头,将宝剑拔了出来,这才走到他先前采买的包裹旁,翻找一番,从包裹中翻找出一卷拇指粗细的麻绳来。 别问杨峥为什么会采买麻绳,问就是未卜先知。 杨峥将麻绳一头系在身上,然后将麻绳抖开,交给道乙。 “抓紧了!” 道乙大概明白杨峥要干什么,“这……要不我来?” 杨峥摇了摇头,“你不行。” “我……” 不是,我怎么就不行了?你是不是看不起人? “老鲁,你力气大,一会你把我使劲往上往前丢。” 智深,也明白了杨峥要干什么,点了点头。 “来吧。” 杨峥蹲下身子,剑交右手,将身子团做一团。 智深走上前去,双手扶住杨峥腰部,一个发力,便将杨峥举过肩头。然后小跑两步,双手猛的用劲,将杨峥如同丢铅球一般,朝着对面悬崖丢了出去。 之间杨峥如同一只肉球飞到了空中,再达到高点的时候,杨峥舒展开身子,双腿一蹬,在空中又上升了几分,此时距离对面悬崖还有不远的距离,以现在这个趋势,杨峥铁定无法跳到对面山崖上。 道乙和智深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峥,心中紧张不已。 道乙紧了紧手中麻绳,时刻准备拉动。 杨峥已经过了起跳的最高点,身子开始下落,就在这时,杨峥长剑平举,运起圣火功法,一个发力,只见杨峥整个人不真实的朝前一个猛蹿,如同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嗯,杨峥开挂了,把绝招穿云步这么用,也是没谁了。 不过,还别说,这效果似乎不错。 虽然这一射,无法改变杨峥下坠的趋势,但却让他硬生生的冲出了好一段距离,竟然就要冲到对面山崖上。 不过两个山下确实有些距离,尽管杨峥发动了了他自创的穿云箭,让他的身子射了出去,但是依旧无法跨越如此大的距离。 杨峥的身子依旧掉落,不过却也因为有这么一冲,让他无比接近对面山崖。 杨峥的身子划过一道弧形,“叮”的一声,杨峥手中长剑插入了对面峭壁,让杨峥整个人挂在了山崖之上。 杨峥抬头看了看,他此时距离崖顶虽然有些距离,但并不太远,这点距离,他还是能够爬上去的。 于是杨峥手脚并用,发挥自己的攀岩实力,蹭蹭几下,爬上了崖顶。 对面道乙和智深不由的松了口气。 杨峥解下身上的绳子,在崖顶找了棵大树,将绳子绑牢。那边道乙也赶忙将绳子另一头绑上。 智深和道乙对视一眼,试了试绳子,这才抓着绳子,顺着绳子过了山崖。 “我们这就逃出来了?” 道乙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还死局呢,怎么就逃出生天了? 这太魔幻了。 “杨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刚才那一下子是什么招式?能不能教给我?” 道乙作为一个沉浸剑法的武痴,看到杨峥这一招也是眼前一亮,追着杨峥想要问出个究竟。 等到三人都过来,杨峥斩断绳索。 “走,速速下山。” 杨峥白了道乙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杨峥收拾了包袱,丢给智深背着,毕竟杨峥身上有伤不是。 三人就这么施施然的下了山。 等到山火将整个山头弥漫,三人早已下的山去。 再等山火熄灭,王庆派人上山搜寻,却哪里还能搜寻的到东西,只有山顶留下的几个大字,让王庆气的七窍生烟。 “今日所赐,他日加倍奉还!” “给我追!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给我追上他们!”王庆满脸怒容的大吼着。 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特别好的形容了王庆此时的状态。 无能狂怒。 …… “师……师兄,我们还进城吗?” 包道乙一脸便秘的朝身旁一个,面如黑炭,须发花白的道士问道。 “进,为什么不进?你我现在这样,还怕有人认出来不成?而且,我还不信,那王庆还能只手遮天,连这大名府都能插手。” 这个须发花白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道士,正是杨峥。而跟在他身边叫他师兄,正是道乙。 你让一个明明能做师兄的人,叫另一个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人叫师兄,换谁也觉得有些叫不出口。 只是形势比人强,杨峥是此次使团的话事人,所以甭管那些个的,杨峥吩咐了,道乙心里再不愿,也只能乖乖的照做,更何况,杨峥还带他脱困,逃得一条性命。 三人下的山来,不敢有半分停歇,就马不停蹄,一路狂奔,不两日,便已来到了大名府附近。 要说这大名府,还得从宋仁宗庆历二年(1042)说起,对,就是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前两年。 当时北方辽国日渐强盛,集重兵于南京,嗯,这个南京是辽国的南京,即大辽南京析津府,也就是现在的北京西南,人称燕京,盛产啤酒,呃,那时还没有这个…… 当时辽国厉兵秣马,意欲南侵,消息传到大宋,大宋朝堂一阵喧哗,我大宋要亡啊,于是一众朝臣紧急商量对策。 当时的主流声音是:官家,辽狗残暴,此来凶险,我大宋危已,开封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合该迁都,我们把都城搬到洛阳去,洛阳四面环山,辽狗的骑兵打不过来,所以只要迁都去洛阳,辽狗便奈何我大宋不得,不过是在北方打打秋风罢了,等到天寒地冻,自会退去。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 只要我把脑袋缩起来,辽人就看不见我! 大宋朝臣将非暴力不抵抗运动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也亏了当时大宋还有明白人,受不得这些人的掩耳盗铃,当时的大宋宰相吕夷简站了出来。 “使契丹得渡过河,虽高城深池,何可恃耶?我闻契丹畏强侮怯,遽城洛阳,亡以示威。” 这话很好理解,吕夷简直言不讳的说明,如果迁都洛阳,不做任何抵抗的,便让辽国铁骑渡过黄河,那时,就算城墙再高,城池再深,也无法难阻挡辽人的脚步。辽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我大宋要是真的这般当了缩头乌龟,迁都自保,那就是在告诉辽人,我大宋怕了,那不被辽人蹬鼻子上脸才怪呢?那时候,我大宋才真是要亡了。 于是吕夷简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宜建都大名,示将亲征,以伐其谋。” 也就是说鼓动仁宗在大名建都,并且御驾亲征,表示决心,跟辽人刚正面,这样才能让辽人顾忌,打碎辽人南下的图谋。 于是,庆历二年,黄河北面多了一座新城,赐名大名府,有名北京,与东京开封相呼应,是为陪都。 大名府屹立河北,掌控着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把守着宋都的北大门。有“控扼河朔,北门锁钥”之称,乃是应对北方辽人南下的最重要堡垒。 而此时的杨峥三人,在逃脱了王庆的追杀,几经波折,渡过黄河,来到了北宋的北京大名府前,也是他们入辽使金前,能够停留的最后一座大宋城镇。 再往北去,便是与辽国接壤的雄州与霸州,此去向北,再无大城。所以,大名府是杨峥最后的补给地,此去金国,尚有千里之遥,谁知道这一路上还会遇到什么。 所以这大名府,有危险要去,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去。 6 半仙算命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本想一个人进城,可是道乙和智深坚决不干,上次让杨峥自己进城,结果差点没了小命,作为杨峥的保镖二人组,怎么敢犯相同的错误? 只是智深一个大和尚和杨峥、道乙两个道士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怪异,实在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所以,杨峥索性把智深放了出去,头前探路,而他和道乙二人则扮做师兄弟,跟在后面。 智深:我五台山第一武僧就这么没牌面的吗? 大名府作为大宋北方门户,作为军管城,自是严格管理,只不过如今还没有出正月,一来,家家户户都忙着热热闹闹的过年,二来,天寒地冻,辽人也打不过来。 再说了,辽人也得过年不是,谁家还不吃顿饺子? 杨峥:别说饺子,大过年的,我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天天啃干粮,瞅瞅都给快给我啃成干粮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这又是追杀,又是逃命的,连个年都不让我在家过,说好的风光出使呢? 蔡京:一切为了大宋!杨状元能者多劳! 高俅:一切为了大宋!杨状元能者多劳! 王黼:一切为了大宋!杨状元能者多劳! 你们!!!(╯‵□′)╯︵┻━┻ 所以,此时的大名府城守不算太严,只有两个兵士松松垮垮的守在门口,盘查往来进出人员。 杨峥和道乙施施然,迈着方步,一派有道高人的风范,缓步往城里走去。 大名府的建设一应仿照东京建造,也分内城、外城,城高墙厚,城内街道南北分明,井然有序。 大名府因为是陪都,所以其最高长官,也就是大名府知府,远比一般知府品阶要高,也是正三品的高官。 而且因为大名府所处位置,大名府的知府权利更大,所谓“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可谓是军政大权一把抓。 简言之,大名府知府,在大名府这地界可谓是说一不二。 如今的大名府知府名为梁子美,因为此前做过中书侍郎,又被人称为梁中书,据传梁子美乃是蔡京女婿。 虽然这个据传无从考证,是不是事实不知道,但是梁中书跟蔡京关系匪浅,是一定的,因为梁中书每年都会大费周章,为蔡京贺岁,送上生辰纲。 而梁中书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除了蔡京这个关系以外,也离不开他的刻意钻营,梁中书在任转运使期间,曾用数百万的税款从辽人手中买来“北珠”,用以讨好官家,把官家哄的开心不已。 而这北珠因其颗粒大、珠光强,深得宋辽两国贵族喜爱,乃是权贵之象征,人人向往之。 北珠虽是出自辽国,可是究其由来,乃是出产于女真族居住之地,尤其是在牡丹江上游,宁安城南,可谓盛产。 因此,辽人为图北珠之利,大量役使女真族人进行采珠,女真族不堪忍受奴役,奋起反抗,于是便有了金国。 而这也是杨峥执意要入大名府的原因之一,他想要看看能不能顺着这条线,寻个北上金国的由头,借此打入辽国腹地。 当然,杨峥也没有傻到直接去找梁中书,就算梁中书不是蔡京女婿,可是以梁中书和蔡京的关系,怎么可能不帮着蔡京?那他此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所以,杨峥打算在城内打探打探,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能够直接联系上贩卖北珠的商贾。毕竟这里离宋辽边境这么近,你要说没人走个私,贩个珠什么的,打死杨峥都不信。 如今虽然没出正月,但是大名府的街道上倒是热闹,不少铺子都已开了张,道路两旁张灯结彩,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祥和景象。 “等等。”杨峥叫住道乙,转身窜进了路旁的一家铁匠铺。 这铁匠铺不大,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个大汉拿着锤子,在叮叮当当的敲打着。旁边炉子烧的火热,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这大冷的天,大汉穿着一身单衣,却依旧可以看到其身上淌下的汗水。 杨峥看了一圈,铁匠铺里摆放的都是些农具、菜刀、剪子什么的,失望的摇了摇头。 “师傅,店里有硬货吗?” 那大汉铁匠闻言停下手中活计,抬起头来,待看清杨峥面貌,才有些奇怪的道:“道长,洒家这是铁匠铺,可不会做桃木剑。” 杨峥捋了捋胡子,白了铁匠一眼,“谁跟你说老夫要桃木剑了?老夫要枪。” “枪?”铁匠眼神满是怪异的看着杨峥,那意思分明是,你一个道士,要枪干什么,你有用武之地吗?我怕老道你举不起来啊。 (????へ????╬)你才不举,老道我的枪术……说出来,老道我自己都怕。 杨峥两眼一翻,摸出一张金叶子,直接拍到铁匠面前,“少废话,有没有?有就给老道拿出来,银钱自是少不了你的。” 铁匠眼前一亮,忙不迭的换了态度,“有,有,什么样的枪都有,道爷您稍等。” 铁匠一矮身,转身钻入里屋。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鲁迅诚不欺我。 不多时,铁匠抱着几杆长枪走了出来。 “道爷,您看看,这是白蜡杆子的,入手滑??,吞吐自如。” “道爷,你看这杆,赤红水曲柳的,你看这可弯可直,出入由心。” “道爷,你再看这杆,百年黄花梨的,你看看这质地,这包浆,可是无数鲜血侵染而出,破过的甲,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我可去你的吧,就你这个不起眼的小破铁匠铺,就你这动不动就开车的破介绍,还无数鲜血侵染,破甲过千,还百年黄花梨,老道我像是冤大头吗?这么好骗的吗? “就这?” 杨峥扒拉了几下那几杆,被铁匠吹成不世珍品的长枪,不满的撇了撇嘴。 铁匠挠了挠头,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又进了里屋,过了好一会,捧着一个长盒出来。 呦?莫非今日还有意外之喜? “道长,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把绝世好枪,今天也就是遇到了道长您,一般人我绝对不会拿出来。”铁匠一脸的郑重。 “哦?” 铁匠小心的将盒子打开,将里面一杆用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枪取了出来。 杨峥挑了挑眉,莫非还真是个稀罕物件? 铁匠缓缓的将长枪外包裹的红布,一点点的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长枪来。 (??????(??????  ;)哈? 这是个啥玩意?你踏马在逗我? 只见红布包裹之下,是一根小臂粗细的棍子,棍子通体黝黑,弯弯曲曲,并不完全笔直,上面还看的出枝杈的断口,只是黑乎乎的,一时难以辨认。 这踏马明显就是一根烧火棍嘛。 “道爷,你可莫要看不起它,它可是有历史的,你且听我细细道来。”铁匠意见杨峥脸色,便开口解释。 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你吹,使劲吹,我看你怎么把这跟烧火棍吹出天来,莫不是你要跟我说这棍子原名噬魂棍,只是还没有融合噬血珠,所以明珠蒙尘? “道爷,你可知杨无敌?” 哦豁,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你莫不是,要跟我说这还是杨老令公的杨家枪?”杨峥语带讥诮。 “那倒不是,”铁匠摇了摇头。 那你跟我这说个锤子? “道爷既知杨家,便当知杨家将有一人,便是使的此物,上阵杀敌,力破千军。” “你是说……” “正是,道爷,这是当年我爷爷的爸爸的爸爸的爷爷的爸爸的爸爸的爷爷传下来的,我爷爷的爸爸的爸爸的爷爷的爸爸的爸爸的爷爷当年便是这位杨家火帅账下亲兵,当年……” 铁匠好一番唇舌将他爷爷的爸爸的爸爸的爷爷的爸爸的爸爸的爷爷的光荣事迹跟杨峥好好念叨了一番。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你祖上是杨家火帅杨排风的亲兵吗?你直接说你祖上不就完了,整这么多爷爷爸爸的,谁数的清? 不过这事……嘶……说不好他还是真的? 杨峥从铁匠手中拿过那根烧火棍,仔细的端详起来。 经过杨峥的一番仔细考究,这根烧火棍吧,它没准还真是真的。 嗯,这个必须得收了,不为别的,只为这杨家的名头,这根烧火棍也得收了。 “那个谁,你给我找块白布来。” “对了,再取一副笔墨来。” 铁匠一头雾水,不知杨峥要这些干什么,不过还是听话的再次进了里屋,不多时将东西拿了出来。 杨峥接过,将白布比划一下,扯了一块下来,找了张台子,将白布摊平其上,然后拿起笔来,便在白布上书写起来。 紧接着,吹干笔墨,将白布往那根烧火跟上一绑。 之间那原本光秃秃的烧火棍,瞬间变了一番模样,变成了一个幡旗,只见其上写着“半仙算命”四个大字。 “行了,就这杆吧,我看此棍与贫道有缘。”杨峥说着将金叶子递了过去。 “啊!这!这……” 铁匠看杨峥颇为自得的将那张算命的幡立在身侧,一时间脸上肌肉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原本想要开个高价的话语,也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不是,这可是火帅杨排风的神兵啊,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啊喂。 “怎么?不够?” 这是钱的问题吗?道爷,你可做个人吧。 7 喝酒误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师……师兄,你还会算命?” 在杨峥的强买强卖下,铁匠颇为不舍的卖掉了自家的传家宝,出得铁匠铺,道乙面色古怪的向杨峥问道。 “不会。” “那你这……” “你看我这写的什么?” “半仙算命?” 呃,杨峥顿了一下,将幡旗的另一面露给道乙。 “不准不要钱?”道乙更加疑惑了。 “对啊,我又不要钱,你管我会不会算呢?” 杨峥颇为得意的笑了笑。 啊这……杨少爷,你可做个人吧。 不理会道乙的无语,杨峥一手举着幡旗,一手捋着胡须,迈着方步,只看这姿态,到还真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架势。 “走,我们进去吃点东西。” 道乙闻声抬头一看,翠云楼,大名府内最大的酒楼。 “道长,吃点什么?小店的素食也不赖的。” “嗯,”杨峥点了点头,将手中幡旗放到一旁,“不过谁说贫道要吃素了?去,把你们家拿手的菜一样给我先来一份。” “啊这……好嘞,您稍等。”店小二面色古怪的走开了。 逃难似的啃了这么多天干粮,好不容易进城了,哪里还能亏待自己,还不得吃顿好的?杨少爷别的没有,钱可是带够了。 “听说了吗?辽国东京守将高永昌反了,称帝建国了。” “是吗?这高永昌是谁啊?” “据说是渤海国后裔。” “渤海国又是啥?” “害,你管他是啥呢,反正狗咬狗一嘴毛,知道够辽人喝一壶的就行了。” “哈哈哈,好好好,当浮一大白,来,干了,干了。” 杨峥听着隔壁桌的谈论声,陷入了思索。 这时已经过了饭点,店里人不多,所以很快酒菜便上了上来,杨峥和道乙看着眼前的虽然算不上珍馐美味,却忍不住流口水,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管不顾的狼吞虎咽起来。 这……二位道长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店小二一脸的疑惑。 等到一炷香之后,二人的动作才慢了下来,杨峥又要了几个菜和酒水,这才慢条斯理起来。 “小二,这大名府都有哪些富贵人家?”杨峥一边小酌,一边叫过小二打听消息。 “道长,您问这个干嘛?” 杨峥一直自己的幡旗,然后丢出几个银钱,“饭钱算一下,多的算你的。” 店小二瞬间满脸笑意,“道长,要说这城中富户,最大的莫过于卢府,卢老爷家财万贯,乐善好施,有玉麒麟的美誉。” 哦?是他? 玉麒麟卢俊义,人称“河北三绝”,据传武功天下第一。 这样的人,要不要去好好结识一番?羁绊不羁绊的不重要,重要的事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不过旋即杨峥摇了摇头,出使要紧,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小二,来两壶好久,再整几个小菜。” 就在杨峥思索的时候,门口走进几个身着甲胄的兵士,人还没进门,便嗓门颇大的嚷嚷着。 “娘的,那个姓杨真不是个东西。” 那几个兵士寻了个位置坐下,嘴上便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嘘,禁声,人家是新任管军提辖使,岂是我等可以议论?莫要被人听了去,再给我们小鞋穿。” 杨峥闻言,心中一动,他们再说的莫不是杨志? “怕他个甚,不过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若非是梁知府抬举,他一个犯过事的,也配当这个管军提辖使?” “就是就是,周提辖,我当真为你不值,要不是他,你又如何会被抢了官职。” “喝酒,喝酒,莫说这个,都是我技不如人。” 看来自己这个本家,还是走上了历史的老路啊,自己要不要提点一下他呢?莫要再去压什么生辰纲了。 不过转念想想,还是算了,此时自己不宜露面,还是不去跟杨志打这个照面了,至于杨志,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小二,城中何处可以买到北珠啊?” “道长也喜欢这个?” “贫道这幡上缺个点缀。” 你这幡子……一个烧火棍要什么点缀?还要拿北珠来点缀?道长,你有点飘啊。 小二不禁暗暗咋舌,不过还是照实将自己知道想杨峥说了。 杨峥吃饱喝足,也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即起身出了翠云楼。 …… 却说当先进城智深这边,此时却是惹上了麻烦。 “不是,你这厮……” “怎的?瞅你咋地……” 这是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智深先进了城,早已饥肠辘辘,便先寻了小酒肆想要弄点吃食,把肚子填饱再说。 可不想他刚坐下,准备要几个馒头和二斤肉,店门口就有人先喊了一声要馒头和肉,然后才缓缓入店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到智深再开口时,店家表示,馒头和肉都卖完了,刚才那人买走了最后的吃食。 智深正饿着,听了这话如何能忍,跟店家理论起来,表示是自己先来的,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还不等店家左右为男,连口都没来的及开,那边已经听见了智深的话语,哂笑一声,表示是自己先开口叫的吃食,自己嘴慢怪谁。 这下好了,没店家什么事,智深气的哇呀呀直叫,顿时冲那人冲了过去。 那人也半点不虚,抖了抖身上的袍服,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动手,来,看清爷爷穿的是什么,看你还敢不敢动手!” 智深原本没在意,那人一说,智深这才定睛瞧去,一看那袍服,嚯,眼熟啊,这颜色,这款式,洒家曾经也穿过啊。 “呵,不过一个小小的提辖,也敢忒得嚣张?”说罢,智深直接一个老拳揍了过去。 那人没想到自己亮了身份,对面还敢动手,脸色一边,赶忙躲闪,避开要害,只是终究反应慢了一步,被智深一拳擂在了肩窝上。 这下子,对面也怒了,甩开膀子,跟智深互殴了起来。 两人也都没拿兵器,就赤手空拳,肉搏上阵。 两人打的那叫一个激烈,当真是拳拳到肉,掌掌带风。直打的这个小酒肆桌椅翻飞,酒菜四溢。 “别打了,别打了!”店家欲哭无泪,不就是几个馒头嘛,我再做还不成吗? 可惜店家的呼喊没有半点作用,两人打的依旧难分难解。 这两人也当真是势均力敌,你揍我一拳,下一个回合,便会还回来。 这一打,两人竟战了半个时辰,直打到两人精疲力竭,气喘如牛。 智深瘫坐在地上,“哼,要不是洒家实在太饿,今天定叫你知道洒家的厉害。” “呵,你饿,难道捞汁就不饿吗?店家!店家!” “诶诶,爷您吩咐。”一直抱头缩在柜台里的店家,赶忙应声。 “店家,给我整二十个馒头,再来十斤牛肉,再来坛老酒。” “店家,给洒家也一样来一份。” “和尚也能喝酒吃肉的吗?” “洒家偏就吃了,你不服咋地?” “哼,原来是个假和尚。” 两人此时都没了力气,只能瘫坐着打嘴炮。 店家不敢怠慢,就算没有馒头和肉了,此时就算去别家买,也得买来,不然他这小店今天怕是保不住了。 不多时,店家端了酒肉馒头上来,两人互看一眼,都抓起馒头和肉来,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那和尚,可敢再跟我比比?” “打架你打不过洒家,比别的你就能赢?”智深不屑的回了句。 “哼,来来来,勿那和尚,今天别走,谁先喝趴下算谁输!店家,拿酒来。” 智深也不矫情,拎着酒坛来到那人面前,举起坛子就喝。 吨吨吨吨吨吨…… 不片刻,一坛酒便见了底。 “店家,上酒!” 店家看的一阵揪心,却半点不敢怠慢,赶忙继续上酒。 于是乎,两个一番拳脚没能分出胜负的人,开始在酒桌上展开了另一场战斗。 这一场,两人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从天亮喝到天黑,直把店家酒窖里的存酒喝的一干二净。 “哈哈哈,好好好,好酒量,兄弟怎么称呼?” 智深喝得兴起,先前的不快也没了,跟对方攀谈起来。 “哈哈哈,某家杨志,现任这大名府官军提辖使,和尚若是在这大名府遇到什么事,报我名字。” 嗯,和智深干了一架的人,正是大名府新任的管军提辖使杨志,江湖人称青面兽。不过杨志还有一个流传不那么广的诨号,五五开。 啥意思呢,就是跟谁打都是五五开,管你是鲁智深、索超、林冲、卢俊义,还是周谨、曹正,他都能战成平手。这简直就是个bug,跟百分百空手接白刃一样的bug,只是知道的人甚少。 “和尚,我看你不像本地人,这是从哪来,要到哪去啊?” 智深和杨志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此时喝的高兴,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智深嘴上也是每个把门的,就这么把自己和杨峥的事情给秃噜了出去。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杨峥?我熟啊,那是我本家兄弟,瞧见没,某家这把宝刀,便是杨老令公家传,便是杨峥当面,也要叫我一声哥哥。 既然人都来了大名府,那没的说,做哥哥的必须招待好了,人在哪里,速速与我寻来,我要好生招待一番。 哥哥我如今当上大官了,怎能不让本家弟弟知道?那岂不是锦衣夜行? 8 李逵李鬼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这边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此时正带着道乙在街上晃悠。 此前他跟小二打探了几家有北珠售卖的店铺,准备寻上门去,看看能不能摸出一条路子来。 “道长,请留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杨峥回过身来,就看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俊朗小伙。 “道长,算命可准?” 杨峥抚着胡须,将那幡旗转了个面,指了指“不准不要钱”几个大字。 瞧好了,老夫算命,不准! “那就好,那就好,道长,请跟我走,我家主人有请。” 不是,我都说了不准了,你咋还要请我?你看不懂字吗?不准!不要钱! 杨峥无奈,演戏演全套,这时候自是不能说自己不准的。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小的燕小乙,道长叫我小乙就行。” 燕小乙,杨峥眼中一亮,看来当真是缘分躲不过啊,算命,走起! “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道甲,这是我家师弟,道乙。” 道乙:不是,杨少,您这起名犯规啊。 “小乙啊,相逢即是有缘,贫道送你一卦。” 杨峥假模假式的端详了燕小乙片刻,微微一笑,“小乙,我看你面相,命犯桃花,此生怕是桃花不尽呐。” 浪子燕青嘛,可不是命犯桃花,而且不说别的,光是只看这张俊脸,不犯桃花都不可能。 燕小乙眼中一亮,然后腼腆的笑了笑。 “道长,果然有些本事。” “道长,我家主人乃是……” 燕小乙刚要开口,杨峥挥手打断。 然后装模作样的掐其指头来,“原来是卢员外,看来卢员外是遇到了难题,罢了罢了,贫道且随你走一趟。” 燕小乙眼里又亮了几分,对杨峥更为谦逊有礼。 “师兄……”道乙不无担忧的看向杨峥。 杨峥摆了摆手,示意燕小乙头前带路。 不片刻,卢府便已遥遥在望。 燕小乙赶了两步,就要当先进府通禀,却不想,迎面过来两人。 这两人也是做道士打扮,其中一个也举着一个幡旗,上写著“讲命谈天,卦金一两”。 杨峥缓步上前,也已经看见对方,心中一惊,不过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心中已经了然。 嘿,这不巧了吗? “这位小哥,你可是这家府上家丁?”对面那道士叫住燕小乙。 燕小乙点了点头,“正是,不知道长你……” “贫道张用,来大名府讲命,我看此处宅院乌云盖顶,怕是不日将有灾祸降临,特来此为此间主人解厄,还烦请小哥为贫道通禀一声。” 燕小乙看了看张用,又看了看杨峥,一时间不觉犯了难。 杨峥见状,微微一笑,“小乙,无妨,你如实向卢员外禀告吧,至于见与不见,就看你家主人自己决定吧。” “诶,”燕小乙挠了挠头,“几位道长且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禀我家主人。”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等小乙进了府,等在外面的张用当先开了口。 “贫道道甲。” “道友从何处来?”张用又问道。 贫道从东土大唐而来…… 啊,不是,错了,重来。 “贫道从东京而来,又不知道友此前在何处落脚?” “哈哈,贫道比不得道友,贫道此前都在山东。”张用哈哈一下,结果这个话题,“对了,道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峥挑了挑眉,示意张用继续说。 “我观道友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若是不慎,更会有牢狱之危,道友自顾尚且不暇,还是莫要再来沾染是非了吧。” 哦豁,这么直接的吗? “道友,此话怕是说反了吧,我观道友才是真的有血光之灾,而且,这卢府原本也没什么事,怕是遇到道友你,才真是大祸临头了。” 张用闻言,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丢出一句狠话,“道友既然不信,那我们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杨峥哈哈一笑,也不再与他多言。 不多时,燕小乙奔了回来。 “二位道长,我家主人有请。” 张用朝杨峥挑了挑眉,当先走了进去。 杨峥也懒的与他计较,跟在后面入了卢府。 等到了府中,燕小乙将二人引入正堂稍坐。 “道甲道长,”燕小乙脸上带着一丝尴尬,“那个……” 燕小乙尚未说完,杨峥便已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无妨,贫道稍后便是。” 燕小乙目带歉意的告罪一声,转身来到张用身前。 “张用道长,请先随我来,我家主人在后院相候。” 张用嘴角一勾,朝杨峥挑了挑眉,跟着燕小乙往后院走去。 杨峥不去管他,坐在厅堂中,打量起卢府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院内看起来有些萧瑟,也未见有什么家丁仆从走动。 张用这一去便用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燕小乙才再次出现。 “道长,我家主人有些乏了,这是些银钱,还请道长笑纳,吃些酒菜。” 这是要送客了?见都不见便要送客? 不过杨峥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接燕小乙递过来的银钱。 “小乙,方才那张用道长,可是说你家主人,百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家私不能保守,定死於刀剑之下。” 燕小乙微微错愕,旋即眼冒精光。 “那张用可是说,让你家主人,往东南方巽地一千里之外,可以免此大难?” 燕小乙嘴巴微张,“道……道长与那张用莫非认识?” 杨峥背着手,摇了摇头,“初次相逢。” “不过,你家主人若当真这么做了,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杨峥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家主人信了那张用之言,那便罢了,也合该你家主人遭此大难,罢了罢了,贫道去也。” 说罢,拿起幡旗,就要离开。 “道长,且住,且住。”燕小乙伸手拦住杨峥,“道长且再稍作,容我再去与我家主人通禀一声。” 杨峥也不坚持,再次坐了下来。 又是盏茶功夫过去,燕小乙再次回来。 “道长,我家主人有请。” 杨峥站起身跟着燕小乙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杨峥一眼便看到书房的墙上写了一首诗:“卢花滩上有扁舟,俊杰黄昏独自游。义到尽头原是命,反躬逃难必无忧。” 杨峥微微一笑,心道果然如此。 杨峥这才打眼朝书房中端坐的那人看去。 只间那人,眉分八字,双瞳目炯,身宽腰圆,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 “道甲道长,卢某身子欠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场面话,杨峥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道长不似本地人吧。” 见卢俊义没有直接询问正事,而是唠起了家常,杨峥心中了然,看来这卢俊义,还是不信自己。 “贫道与师弟乃道门天心一脉,出自东京太平宫,因此前一直避世修行,近日方才出关,游历至此。” 为了博取信任,那上来自当是要报清家门的,也不知道那张用用的是什么名头。 而且,虽然我不是天心一脉,也不是出自太平宫,可是道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心传人不是。 “哦?那不知道长与那观妙明真洞微先生怎么称呼……”卢俊义显然是听说太平宫的。 “正是贫道师祖。” “哦?”卢俊义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那通妙先生……” “正是家师。” 嗯,虽然王仔昔不愿收他为徒,但是借用一下他的名头,想来王仔昔应该不会计较这个吧。 “哦?那道长与那张用道长不认识吗?” “初次相见,此前并不相识。”杨峥照实回答。 当然我自不会告诉你,他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张用。 “哼,哪里来的骗子,小乙,与我将这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骗子赶出去。” (O_o)?? 不是,这剧本不对啊,你这脸翻的有些突然啊,让人猝不及防的。 看着杨峥脸上浮现的错愕,卢俊义冷笑一声,“哼,得亏张用道长提醒,要不然某家还不得被你骗了,行骗行到某家头上,你当真是胆大,小乙,将他们抓住,送官。” 凸(艹皿艹  ) 这个张用,大意了,大意了,居然着了他的道。 道乙见燕小乙过来,忙闪身将杨峥护在了身后。 杨峥只是微微错愕,便即恢复,将道乙拔开,直面满脸怒容的卢俊义和燕小乙。 “卢员外既然说贫道是骗子,那可否告知贫道,是如何识破贫道的?” “呵呵,你这个骗子还不死心?还想继续骗某家?好好好,今天卢某便让你死个明白,你说你是天心一脉,你是通妙先生王仔昔的弟子,那你为何不认识张用道长?” “贫道为何要认识?”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露出破绽的地方。” 杨峥皱眉,转瞬明白过来。 “那张用道长,才是正宗的道门天心一脉,通妙先生的弟子,千不该,万不该,你冒充谁不好,你偏要冒充这个,哈哈哈哈。” 我屮艸芔茻,你个该死的张用,居然敢假冒王仔昔的弟子?你胆子忒大了,道门魁首的弟子是能轻易冒充的? 呵呵,张用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这都不用我出手教训你,你就等着看道门怎么收拾你吧。 杨峥转头看了一眼正宗的王仔昔传人,只见道乙已经怒气上头,脸涨的通红。 9 卢俊义反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拍了拍道乙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那不知卢员外如何确定,那张用说的就是真的呢?” “哈哈哈,”卢俊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你这个骗子,还敢质疑张用道长?” “人家张道长乃是通妙先生亲传弟子,能算皇极先天神数,知人生死贵贱。途径此地,因见卢某家宅为死气笼罩,特来搭救卢某,你凭什么敢质疑人家?” 杨峥面对卢俊义的不忿,不以为意,微微一笑,“我要说我是来搭救卢员外的,想来员外也是不信的。” “但我要是说那张用没按好心,是专门来构陷员外的,不知员外可愿相信?” “哈哈哈哈,”卢俊义不屑的大笑,“好啊,卢某就给你个机会,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可笑的话来。” “这是哪张用让卢员外所题吧,”杨峥一指墙上那首反诗,“他可是告诉员外,这四句卦词,可保员外家宅安宁,日後必有应验?” “呵呵,”卢俊义看小丑一般看着杨峥,“那有如何?莫不是你也要给卢某四句卦词?” “呵,这般害人的手段,贫道可做不来。”杨峥也不多言,拿起卢俊义书桌上的一方白纸,将那首题在墙上的反诗下半部分遮住,只露出最上一排。 反  义  俊  卢 哦,反了,忘了是从右往左写的了 卢  俊  义  反 “这……这……这……” 卢俊义面色瞬间大变,豆大的冷汗直接从额上滴落下来。 杨峥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白纸塞到嘴巴张的老大,一脸惊恐的燕小乙手中。 “卢员外,现在可还要把贫道送官呀?” 不是,这么简单的藏头诗,你们都发现不了吗?真是白瞎了卢俊义河北三绝的名号,还什么玉麒麟,连这么小儿科的藏头诗你都看不出来,你真是个棒槌。 杨峥无力吐槽,以前看书的时候,就觉得这段有些难以理解,骗小孩呢?小白文都没你这么白,施耐庵这白金大神的名号有些虚啊。 可是现在真遇上了,卧槽,这居然是真的?杨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对杨峥来说,这不算坏事不是? “这……小乙,速速将这面墙涂了。”卢俊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脸惶恐的吩咐燕小乙做事,这才一脸尴尬的来到杨峥面前,恭敬的朝杨峥行了一礼。 “这个该死的张用,为何要这般害我!” 原来小丑的竟是我自己,卢俊义肠子都要悔青了。 “卢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道长原谅,小乙,看茶,请道长上座。” “道长,还请道长救我。”卢俊义言辞恳切。 “哈哈,若是贫道所料不差,那张用可是要员外往东南一千里之外避祸?” 卢俊义眼中一亮,“道长真乃神人也,道长,不,道爷,道爷莫要叫什么员外了,直呼卢某俊义即可。” 杨峥自是不会与卢俊义客气,反正他现在顶着的是一张五十多岁的老道脸,自是不存在托大的。 “哈哈,俊义可知道东南千里之外是何地?” 卢俊义挠了挠头,“山东?” “水泊梁山。”杨峥轻声吐出四个字。 卢俊义脑袋瞬间炸了,这时候的梁山虽然还没有起势,没有扯起替天行道的招牌,宋江也不过刚刚被赚上山去,还在低调做人,此时的梁山还是晁盖当家,但是梁山的名号,在绿林之中已是打响了招牌。 卢俊义作为河北最大的财主,行商遍布大宋,又如何能够没有听说过水泊梁山? “他们……他们……,道爷您的意思是……他们看上了卢某这些家业?” 呵呵,他们不只看上你的家产,他们还馋你的身子,他们想要把你卖了,还让你帮他们数钱。 杨峥不做回应,只是微微一笑。 “道爷,那你可知那张用又是何人?” “若贫道所料不差,那张用当是来头不小,能做到如此地步,让俊义你这般俊才都深信不疑,这张用绝非一般人。”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阶段,道爷,求您别说了。 卢俊义老脸一红,低下头去。 “贫道听闻,水泊梁山上有一人,绰号智多星,姓吴名用,地位只在梁山头领晁盖之下,乃是梁山的军师。” “原来是他。”卢俊义显然也是听过吴用的名号,心中一惊。 那张用正是吴用所扮,而他身边那个所谓道童,杨峥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李逵假扮。让这个黑炭头假扮道童,居然没有出纰漏,也当真是难为吴用了,看来智多星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 “吴用此人,最善用谋,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此事,吴用定有后手。” “若贫道所料不差,那吴用原本的计划是诓骗俊义你往山东一行,待你出的家门,便派人到大名府举报,说你谋反,到时候只凭这首反诗,便叫俊义你哑口莫辩。” “到时候你有家不能回,梁山那时便会对你伸出橄榄枝,招揽于你,你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从了他们。” “卢某岂会任由他们摆布,即便如此,卢某也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卢某自会讨个说法。” “哦?你要如何讨说法?” “卢某与大名府知府梁中书还是有些交情,想来梁中书定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为难卢某,就算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卢某还听闻东京登闻鼓再启,大不了,那时卢某去敲那登闻鼓,卢某清清白白,岂能容得他们冤枉。” 杨峥闻言不觉摇头,这卢俊义明明一方豪杰,为何还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当真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忘了江湖险恶了? 你这可是谋逆大罪,莫说你跟那梁中书只是有些交情,就算你和他是拜把子兄弟,人家也未必会保你,就算保你,也未必保的下你,至于敲登闻鼓?省省吧,你以为你是小爷我吗? “俊义,你需知道人心险恶,就算那梁中书保了你,那吴用就不会用别的方法了?” “那吴用甚至可以直接以营救你的名义,聚拢梁山人手,打上大名府,将大名府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你就是有天大的道理,你也只有上梁山一条路可走。” “看来那些人已是打定了注意,要将你赚上山去,就算你百般提防,怕是也难逃他们掌控。” “这……这……这……”卢俊义冷汗直冒,嘴巴开合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道爷,那……那卢某该当如何啊?还请道爷教我!” 好半晌,卢俊义才缓过来,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杨峥大腿,苦苦哀求。 “俊义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俊义你当真是为难老道。” “道爷,救命啊!” 杨峥见卢员外恳切,故作高深的悠悠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合该俊义你与贫道有缘。” “那梁上看上俊义你的,一是这份家业,梁上聚义少不得财物;二是俊义你这一身本事,以你的本事,若是上了梁山,只怕除了晁盖,无人能在你之上,俊义你当真不考虑考虑吗?” “哼,道爷休要再试探于我,卢某岂能与那些贼寇为伍?便是给个头把交椅,卢某也绝不愿意。” 杨峥笑而不语,你也就是现在这么说,这要是没我,日后你可是梁山的二把手。 唔,真香。 “那俊义,你可曾想过报效朝廷?” “这个……”卢俊义面上犹豫了一下,“卢某实非当官的材料。” “既如此,”杨峥皱眉摇头,叹了口气,“俊义,你家财万贯,一身本事,又不愿报效朝廷,你这是身怀巨宝而不自知,又如何能怪旁人盯上你。” “这……”卢俊义一时无言。 “如此,俊义你可舍得这万贯家财?” “但凭道爷吩咐,莫说万贯家财,只要留得性命,便是舍了全部家业又如何,还请道爷给卢某指条活路。” “不至于,不至于,即便是上梁山也未必会要了你的性命。” “可是,可是,我卢家虽非大户,可祖上也算是诗书传家,晓得忠义二字,如何能够与贼寇为伍?还请道爷救我。” 杨峥抬手下按,叹了口气,示意卢俊义稍安勿躁,闭上眼睛,手指掐动,口中念念有词,只是旁人听不清他到底念的什么。 卢俊义不敢打扰,小心翼翼的候在一旁。 杨峥自然不是真的在掐算什么,只不过做戏做全套,熟读《忽悠》的杨峥,自然要把自己得道高人的形象坐实。 盏茶功夫,杨峥方才睁开眼睛,作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卢俊义赶忙将茶水递上,杨峥接过,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 “贫道已经知道了。” “还请道爷示下。” “见龙在田,甲木汇聚,利在西南。” “道爷,何解?” “去东京吧,能帮你解厄之人,便在那里。” 所谓甲木汇聚,甲是道甲,木是指杨,想来卢俊义应该不会寻错人吧。 放着卢俊义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大工具人,可不能浪费了,赶紧送到东京去,等自己回了东京就去刷羁绊,相信以他杨少爷的情商,还怕把卢俊义的练度刷上去? 要么肝要么氪,我杨少爷缺哪样? 杨峥已经沉浸在讲卢俊义刷通关的美好想象中。 10 行踪败露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道爷,那我到了东京该寻何人?” 杨峥笑而不语。 卢俊义摸不着头脑。 “卦由心生,天机不可道尽,道尽则缘散。”道乙转过头来,“师兄,我说的对吧。” 师弟上道啊,杨峥朝道乙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如此,多谢道爷。小乙,吩咐下去,准备酒宴,今日我要好好感谢道爷。” 杨峥也不推辞,半晌之后,酒宴齐备,几人分宾主落座。 “道爷,接下来道爷意欲何往?” 酒过三巡,卢俊义与杨峥攀谈起来。 “贫道此番出来便是要游历天下,大宋贫道已经走遍,接下来,准备去北边看一看。” “道爷要去辽国?”卢俊义倒吸一口凉气,“道爷,北边可不安生啊。尤其是这些时日,先是女真人反辽立国,后是渤海人反叛,听北边传来的消息,辽国此时已是一团乱麻。” 杨峥摆摆手,“无妨,贫道轻车简从,无牵无挂,游离四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辽人自顾不暇,自也不会留难于我。” 卢俊义点了点头,“小乙,去让李管家送些银两过来,给道爷做盘缠。” 不多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端着一个红布盖着的盘子走了进来。 杨峥看了那男子一眼,嘴角微扬。 卢俊义接过盘子,掀开上面的红布,只见盘中放着一锭锭的银元宝。 “道爷,此番多亏了道爷搭救,若非道爷,卢某只怕要落得个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下场。道爷此去辽国路远,卢某无以为敬,只能取些银两,以示谢意,还望道爷此去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不是,你是不是看不起人,是不是看不起人?道爷我是差钱的人吗? 杨峥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这久违的声音如同天籁,杨峥立刻一喜。 脑中浮现一个询问:是否与卢俊义建立羁绊? 那有什么可犹豫的,必须同意啊,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意外之喜,今日这趟,不亏。 杨峥示意道乙收下了银子,对卢俊义表示了感谢。 不过心里却暗自吐槽,你卢俊义肥头大耳的,怎么这么抠搜呢,也不知道学学你的师弟,你看看你师弟林冲,好歹还给我个小本本,你倒是也给我一个啊,钱有什么用?不过是粪土而已。 可惜卢俊义听不到杨峥的新生,不然这个羁绊怕是结不成了。 酒足饭饱,杨峥还惦记着正事,向卢俊义告辞离开。 “俊义,”卢俊义送到门口,杨峥突然顿住,“贫道与你有缘,再送你一句,物必自腐而后虫生。” (O_o)?? 卢俊义一脸懵圈。 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能不能摆脱既定的命运,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杨峥摆了摆手,拿起自己的幡旗,口中念着歌谣,洒脱的走了。 “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时也,运也,命也。” …… “智深和尚,我那兄弟在哪?你速速带我一见。” “杨志老弟,莫急莫急,我们先喝了这坛。” “干!” “干!” …… “师兄,这个智深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吧……” 杨峥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注意,此时杨峥和道乙已经在和智深约定的地点,等了有一个时辰,可是迟迟却不见智深过来,不由的有些担心。 就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人还没有出现,大咧咧的声音便已传了过来。 “小再兴,你看我给你把谁带了。” 听到声音,杨峥送了一口气,可是等听清话里的内容,杨峥面色大变。 不等杨峥作出反应,鲁智深已经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小再兴,你看这是谁,这可是你本家兄弟,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可有意思了,我跟杨兄弟,那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哈,我们啊……” 妈惹法克,鲁智深,你够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在干什么? “闭嘴!”杨峥再也忍不住,怒喝一声。 “不是,小再兴,你这是做甚!” “我再兴贤弟在何处?”旁边明显也是喝高了的杨志,看着眼前几人,都不认识啊。 杨峥已经要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鲁智深气疯了,但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什么都先别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着示意道乙,带着智深和杨志二人,朝城东走去。智深被杨峥吼了一句,这会酒也醒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跟着,杨志此时喝的有点多,眼带迷茫晕晕乎乎的默默跟上。 这里有一处破庙,此前杨峥在城内四处闲逛的时候发现的。 等到了破庙,让道乙检查了周围无人,杨峥这才松了一口气。 “兄长,小弟此番有重任在身,不便与兄长相认,还请兄长见谅。” 杨志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无事多岁的老道,居然是自家弟弟,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你是……再兴?” 杨峥点了点头,“兄长在此处可还好?” 杨志这会终于反应过来,“贤弟,你……你为何要这般打扮?你不在京城好好呆着,为何来这里?可是犯了什么事?” “贤弟,你放心,如今哥哥我已是这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官,兼管都提辖使,在这大名府也算是说一不二,你有什么事,哥哥我罩着你,走走走,去哥哥府上,哥哥给你接风洗尘。” 喝多少这是?一个提辖使就给你嘚瑟成这样?那要给你个团练使,你还不得上天? “哥哥,莫要多问,愚弟的事哥哥你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嘿,瞧不起哥哥不是,来来来,哥哥今天把话撂着,哥哥今个要是不给你把事解决了,哥哥名字倒过来写。” 杨峥看了一眼智深,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你这是给他灌了多少?膨胀成这样? 智深老脸一红,手指比划一下,愣是两只手差点没比划过来。 “弟弟我得罪了蔡京,哥哥你能解决吗?” 杨志哐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这个……” 杨志顿时就酒醒了,“啊,贤弟,哥哥刚才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要是说错了,你就当是个屁,忘了吧。” 呵呵,杨峥看着杨志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摇了摇头。 “好了,哥哥,弟弟也不想拖累你,今日之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弟弟我从来没有在这大名府出现过。” “是是是,再兴你说的对,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哥哥我这就走了。” 说着杨志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跑跑去。 “哥哥,切记莫要让你那上官梁中书知道。” 杨峥望着杨志的背影,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等到打发走了杨志,杨峥顿时脸色一沉,拉下脸来。 “老鲁,你是怎么回事?千叮万嘱,让你小心,你怎么还去与人比武斗酒?这也就罢了,你还将人带上门来,你是深怕自己不暴露是吗?你是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吗?” 智深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光亮的脑袋,不敢回嘴,这事却是是他做错了,他只能听着杨峥的数落。 杨峥见他这幅认打认骂的样子,也拿他没辙,那不成真把他赶走不成?此去辽国,一路凶险,智深好歹是个大高手,就算脑子不太灵光,总是干些蠢事,但是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派上用场的。 “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智深挠了挠头,他光顾着喝酒打架了,早把打探消息的事给忘了,此时除了挠头,别无他法。 真不知道他这头,是不是因为这样挠秃的。 杨峥一看智深这个样子,便知道自己白问了。 哎,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做事没头脑,另一个做事不靠谱,你们这是给我整没头脑与不高兴呢? “好了,既如此,未免夜长梦多,我们今晚就在这破庙中将就一晚,待明日一早,城门一开,我们便出城,直奔北方,否则,我怕走晚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可是……北珠的消息我们还没打探到……” “不至于吧,我看那杨志也是忠义之人,应当不会出卖我们。” 道乙和智深纷纷出言。 “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如今我们行踪暴露,虽说那杨志应该不会出卖我们,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不出卖,你们今天喝酒的酒馆呢?这城中的其他人呢?” “对了,还有那吴用!” 杨峥心中一惊,差点把他忘了,那吴用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若是要打击报复,只怕这会…… 就在杨峥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手提双板斧的蒙面大汉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 凸(艹皿艹  ) 你们这都是跟曹丞相学的吗?空间魔法掌握的挺熟练啊。 这蒙面大汉虽然蒙了脸,可是杨峥要是认不出,这就是今日伴在吴用身边的那个道童,杨峥的眼睛就可以丢掉不用了。 “呔,勿那贼厮,拿命来。” 那蒙面大汉根本不给杨峥三人开口的机会,便举起板斧杀了过来。 11 就地格杀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面对迎面而来的板斧,杨峥三人互看一眼。 “淦!” 杨峥招呼一声,一把将幡旗扯掉,将烧火棍舞了个枪花,迎上了板斧。 智深气的哇呀呀只叫,早都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有人来触霉头,那还能饶了他? 道乙就更不用说了,抽出腰间宝剑,二话不说,就劈了出去。 一枪、一杖、一剑,一股脑的都怼在了那两把板斧之上。 对面手持板斧的蒙面大汉虎躯一震,直接怎么冲进来,怎么倒着飞了出去。 不是,这剧本不对啊,不是说好了,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道士吗?这多出来的和尚是怎么回事?这人人随手就抽出一把武器来又是怎么个情况? 不是,你们不讲武德啊。 有本事来单挑啊! 蒙面大汉一脸的蒙圈,他带来的几个人也都一脸震惊。 夭寿啦,老大被人打飞了! 不等几人反应,有气没处撒的杨峥三人,再次欺身而上。 只听得乒乒乓乓、呜呼啊呀的一阵杂乱声音响起。 不片刻,破庙里能站着的就只有杨峥三人。 “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竟然欺负到洒家头上。” 智深不忿的上前,走到已经丢了板斧,躺在地上的蒙面大汉面前,一把扯掉其脸上的黑巾。 大汉慌忙以手掩面。 只要我看不见我自己,我就不尴尬。 “哈,原来是个黑炭头。”智深哂笑一声,“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杀我们,是谁指使的?” “咦,原来是你。”道乙也看清了大汉面容,这不就是白日里陪在张用身边的那个道童嘛。 这黑炭头,不是别人,真是跟在吴用身边,扮做道童的,梁山排名二十二位,上应天杀星,诨号黑旋风的李逵,。 “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人了。”李逵矢口否认。 “哼,我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你们,你这就送上门来了,倒是省了贫道的事了。” 道乙还记着这两人冒充他同门的事呢,连道门魁首的弟子都敢冒充,要是不给你点好看,你是不是下次就准备冒充道门魁首本人了? “说,你那个同伙在哪?” “你们……你们……”一向只有黑旋风欺负别人,何曾见过黑旋风被人欺负的?李逵欲哭无泪,这踏马是什么世道,怎么还有比我强的人?这也就算了,怎么还一下出现三个,而且还都让我赶上了? “打死我也不说。” “哦,那就打死算了。”杨峥轻轻的丢出一句话。 李逵不屑的撇撇嘴,光说不练假把式,当我黑旋风是吓大的?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他们当着你的面一个个的干掉。”杨峥见李逵样子,知道自己说话没有说服力,便又补了一句。 仿佛配合杨峥的话语,道乙举剑就给身边一个李逵的同伙腿上戳了个窟窿,那汉子顿时哀嚎一声,痛的抱腿痛哭。 “你……你……你们……” 李逵顿时双目圆睁,一脸不敢置信,瞪着杨峥,你们不是和尚道士吗?你们怎么能杀生呢?你们不讲武德,你们还不讲基本法啊! “有本事你们冲我来,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噗,又是一声利剑捅穿的声音,看着那飞溅的血花,李逵沉默了。 这些人跟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可不一样,他们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李逵看了一下,这些人是真的狠,看看被那和尚一个一个手指踩着过去的弟兄,还有那一剑把人捅个对穿却又不致命的道士,还有那个明明一句狠话没有,却让两个狠人乖乖听命的老道。 李逵打了个寒战! 这些人玩真的啊! 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哇! “大哥,救命啊!” “大哥,我们不想死啊!” 要是这些人折磨他,侮辱他,杀了他,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是现在这些人,这些人拿他手下这些小弟开刀,这比刀子直接搁在他身上,还让他难受。 “说不说?”道乙蹲在李逵身边,勾起嘴角。 不等李逵回答,手中长剑看也不看的就戳了出去,只听又是噗的一声。 李逵眼睛都红了,看着道乙那张越看越像恶魔的脸,心头发颤。 你们……你们过分了啊,捞汁还没答话呢,你道是等我说完话啊,还有没有规矩了? “说……我说……” 原本做好打死也不说的李逵,崩溃了。 他不是没见过比杨峥三人恨的,但是今天的遭遇实在是他生平仅见,他有些转不过弯来。 明明说好的对面是弱鸡,结果人家扮猪吃虎,手段残忍,比他这个土匪还要土匪,更狠辣,更果决,一死自然是容易,但就怕受尽折磨,却还死不了,当真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悦来客栈,地字三号房。” 都不等道乙继续发问,李逵迅速的爆出了吴用的地址。 杨峥朝道乙使个眼色,道乙立时会意,提剑起身离开。 “李逵啊,你们晁头领最近可还好?”杨峥呵呵一笑,跟李逵聊起了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逵再次眼睛瞪的老大,“你……你……你……认识我?” “呵呵,黑旋风李逵,贫道如何能不认识?” 李逵楞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所以,白天的时候你就认出我们了?” 杨峥点了点头。 “该死的,捞汁这次栽的不怨,可惜了老吴,受了我的牵连。” 李逵愤恨的一拳锤在了地上。 “你们做这些伤天害理,弄得人家破人亡的事,出事是早晚的事。” “呸,我们那是帮人改邪归正,替天行道!” 绿林人的事,那怎么能叫伤天害理呢? “呵,杀人越货,谋夺别人家产,逼人谋反,你们一件没少做,你跟我说哪一件是替天行道?” “哼,那都是那些狗官做的,是这个狗朝廷逼的,是我们好心好意收留他们,若非我们,他们哪里还有条活路?我们就是在替天行道。” “噗嗤。”杨峥都给气笑了。 当真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原本还觉得这绿林之中多少有些好汉,以前读书,觉得这李逵是个仗义直言,光明磊落,有些过于耿直的好汉子,可是此番攀谈下来,杨峥大失所望。 这就是一个被洗脑了的人,劝他从良,改邪归正只怕比登天还难,算了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杨峥再也懒得多看李逵一眼,转身找了个干净地方,盘腿而坐,静候道乙将吴用捉回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道乙的身形出现在了破庙。 “可以啊,黑炭头,耍我?” 道乙气呼呼的上去就给李逵腿上来了一剑。 “啊!嘶,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李逵抱腿痛呼。 杨峥心头咯噔一下,坏了,还是让吴用抢先一步,智多星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坏了,老包,老鲁,我们走!” 杨峥话音刚落,便听到破庙外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给我把这里包围起来。” 智深和道乙齐齐变色。 “走!” 说着也顾不上李逵那帮人,杨峥拎起烧火棍,一个纵身,往破庙后门跑去,智深和道乙也不耽搁,赶忙跟上。 只留下李逵和他的小弟们躺在地上面面相觑,同时也送了口气,看来躲过一劫。 杨峥刚刚翻身出了破庙,就有一只冷箭射来。 杨峥手中烧火棍一扬,将冷箭拨开,这才看清,破庙后面这条残破的老街上,两头都已经被兵丁堵了个水泄不通,站在前面的一拍弓箭手,已是弯弓搭箭,齐齐的瞄准了自己。 杨峥头皮一麻,心道怎么来的这么快? 这时候智深和道乙也翻了出来,看到眼前场景,也是心中一惊。 “杨提辖,逆贼现身,还请下令,速将逆贼诛杀。” 听到声音,杨峥三人齐齐朝阵中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阵中,不是杨志,又是何人? “你这厮!”智深顿时就炸了,“洒家真是瞎了眼,居然与你这人吃酒,呸!” 杨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其实这事本不该怪杨志,杨志在破庙受了刺激,急匆匆便欲离开,可是毕竟喝的有点多,脚下有些虚浮,步子有点慢。 可这一慢,就慢出了事情,在他回去的路上,迎面正遇上了全副武装,带队而来的周谨。 周谨是副牌官,比杨志矮了半级,当然,若不是因为杨志的出现,周谨现在早都转正了,应该称一声周提辖了。 所以周谨对抢了他位子的杨志,可是没有什么好脾气,不过毕竟是自家上官,该有的礼节还是该有。 周谨是接到有人报案,说在破庙有人谋逆,至于这报案人嘛,杨峥若是在此,定然能够猜到是吴用所为。 谋逆可是大罪,周谨不敢怠慢,这才带队出来,眼看着杨志从破庙方向过来,周谨不由计上心来,于是,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虽然杨志有苦难言,但是杨峥三人可不知道这些,此时都是心中发凉。 “杨提辖有令,将逆贼就地格杀!” “放箭!” “周谨……你……” 随着周谨一声令下,兵丁们立刻松开了一直紧绷的弦,一支支羽箭立刻朝着杨峥三人射去。 12 大索全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面对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矢,杨峥亡魂大冒,一个翻身,又翻回了破庙里面,智深和道乙动作也不慢。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哦不,箭矢。 杨峥可不想自己没在小商河被射成刺猬,却在这大名府的破庙里先领了盒饭。 李逵:(O_o)??怎么又回来了? “别杀我!” “要问什么我都说!” 李逵和一众小弟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想要离开,却看到三个煞星,去而复回,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由都惊恐的大喊大叫。 杨峥这会可没工夫搭理他们,一直后墙,“滚!” 说完不再管他们,带着道乙和智深朝前门冲了过去。 “一起冲出去,若是不敌,就分开走,我们明日城北五里外汇合。” 智深和道乙都点了点头,然后率先冲了出去,他们还记得自己是保镖,怎么能让杨峥打头阵呢。 果不其然,正门外面也有兵丁把守,而当先正中有一将官倚着兵器,守在前方。 只见那将官头戴一顶熟钢狮子盔,脑后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上笼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下穿一支斜皮气跨靴;手里擎着一柄金蘸斧,立在正中。 “逆贼,受死!”那将抡起手中金斧,兜头就朝先冲出来的智深劈了过去。 “来得好。”智深举杖相迎,斧杖相交,发出一声巨响,两人都震的各退了一步。 “好,某家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官索超,逆贼通名,某家斧下不留无名鬼。” “洒家……”智深方要报出名号,突然回过神了,不对啊,差点着了对方的道,捞汁隐藏踪迹,怎么能随便将名字报与你知? “要战变战,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说罢,直接一杖朝索超砸了过去。 这边索超和智深战在一块,远处的弓手就全然失去了用处,这拿敢射,万一射中了自家老大,可怎么了得?一众兵士,只得静候索超与智深大战的结果。 杨峥不觉好笑,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迅哥儿诚不欺我。 他急了,他急了! 既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杨峥朝道乙递了个眼神,道乙瞬间明白。 两人一左一右,直接突入阵中,如虎如羊群,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碰之则死,遇之则伤,顿时人仰马翻,阵型散乱。 “啊!”眼看着手下兵马被杀了个通透,索超顿时红了双眼。想要回头救自己的部下,可是被智深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要知道若是按照施耐庵日后给出的排行榜,鲁智深位列第十三位天孤星,而索超则是十九位天空星,两人差了六个排名,也不是说索超就比鲁智深弱了多少,可是就算势均力敌,索超被鲁智深缠住,又如何能够轻易分身他顾? 索超急的眼冒红光,可是也只能干看着。 无能狂怒,这大概是索超此时的最好写照。 当然这么多兵马,就是站那不动,给杨峥和道乙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杀完的。当然两人也没想着要杀光所有兵马,只是想要杀出一条路来,顺手将那些威胁最大的弓手都给解决掉。 转眼间,杨峥和道乙杀的兵马节节败退,杨峥不知道从哪抢了匹马来,翻身上马,举棍朝索超杀了过去。 这一滚杨峥用了十成的力气,再接着马力,来势汹汹,索超避无可避,只能擎斧硬抗。 咚的一声巨响,索超被这一下撞的连退了七八步,胸中气血翻涌,虎口发麻,站在原地一时缓不过气来。 “上马!” 杨峥招呼智深一声,朝智深伸出手去,一把将智深拉上马,然后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那边道乙不知道也从哪抢了马,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只留下索超和一众残兵,在地上哀嚎。 好半晌,索超才缓过劲来。 心中即震惊又懊恼。 震惊的是,大名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高手?这三人感觉身手,没有一个在自己之下,这三个高手欺负我一个,不讲武德啊。 懊恼的是,自己方才不该出去单挑的,否则哪至于让人破阵跑了。 “封锁城门,严加盘查,给本将全城捉拿这三名逆贼!” …… 杨峥三人奔逃一阵,见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放缓步子,把马放跑,找了个僻静位置藏身。 “不行,这大名府不能再呆了,我们得尽快离开。” “可是,此时入了更,城门早已锁闭,我们如何出城?” 杨峥也是有些挠头,原本好端端的,怎么就落到如此境地? 都怪那该死的吴用,当真是诡计多端,只是说什么也没有,事已至此,只能再想办法。 抬头看了眼远处高耸的城墙,杨峥打消了想要连夜翻墙逃遁的想法。 这都叫什么事?为何我一个堂堂出使金国的大宋使臣,要落到这般田地?在大宋境内都寸步难行?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一夜无话,翌日。 “妈惹法克!” 躲在城门不远处,看着严阵以待,详加盘查的城门口,以及那城门口贴着的三张画像,两张做道士打扮,一个做和尚打扮,不是杨峥三人又是谁?看到这,杨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看看城头上严阵以待,一排排背弓带箭的兵士,杨峥喉头滚动。 看来,想硬闯出去怕是难了。 杨峥此时换了一身装束,脸上妆容也重新画过,他此时要是站在城门口,肯定无人能认出他便是老道道甲,有很大概率能够蒙混过去。 但是道乙和智深就难了,两人特征太过明显,就算杨峥妙手,能将两人改扮一番,换个人,只怕也很难不被人识破,更何况,若要出城,手头的兵刃自是不能携带了的,道乙可舍不得他那把镇派宝剑玄天混元剑,智深也舍不下他那把智清亲手交给他的九环锡杖。 你说说这些人,财宝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方外之人,怎么还这么俗气呢?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他们只会害了性命,何必呢?丢下他们,我们乔装易服,轻松出城,他不香吗? 至于什么火帅杨排风留传下来的烧火棍,杨峥才不在乎呢,才怪。 这烧火棍还挺好使的,虽然丑了点,也没有枪尖,可是不妨碍他顺手啊,许是当算命道士每日拿在手里拿的多了,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当真是绝妙。更何况,这玩意非金非玉,却坚实无比,绝对比一般的枪要好的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丑。 除了丑,没毛病。 嘿,真香。 所以,想要带着这些家伙事出城,还得想想办法才是呀。 …… “老爷,老爷,不好了,昨日那位道甲道长被通缉了。”燕小乙慌张的向卢俊义禀报。 “什么?怎么回事?”卢俊义一惊。 “不知道,早上我出去,就看到城中各处都张贴着道甲和道乙道长的画像,还有一个和尚,说他们是谋反逆贼,在城中作乱,所以现在全城戒严,全力搜铺,告示还说,逆贼武功高强,行事狠辣,请城中百姓小心,若有发现,及时回报。” “哈哈哈,道甲道长是逆贼?若道甲道长是逆贼,昨日何必要提醒我墙上的诗有问题?这定是那张用,哦不,吴用做的好事,这吴用当真是阴险狡诈,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 “那,老爷,你说会不会,那吴用也会把老爷您举报了?” 卢俊义顿时一惊,怎么把这茬忘了?看来是我连累了道甲道长啊。 “不行,小乙,备礼,我要去梁中书府上拜会一下,探探消息。” “喏。” …… “老爷,如何?”卢俊义刚从梁中书府上出来,燕小乙便迎了上去。 卢俊义面色有些发白,并不好看。 “果然是那吴用搞的鬼,梁中书说昨日晚间,有人举报有逆贼在城东破庙集聚,意欲夺城谋反,等官兵赶到,发现正有三人手持武器从庙中出来,与官兵冲突,那三人武功高强,竟让留守司正牌官索超都吃了暗亏,梁中书大怒,所以这才追索全城。” 燕小乙有些不敢相信,“老爷,您是说……道长他……他……” “一点也看不出道长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啊。” “我也没看出来,不过那道乙肯定是个高手,我见他手上疤痕老茧丛生,定是常年习武所致。” “那不知比老爷您如何?” 卢俊义摇了摇头,“不好说,那索超并非易于之辈,即便是我,想要拿下他,也绝非轻易。” “那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且去暗自打探一下,看看道长他们在何处,若有发现,随时来报我,我方才像梁中书讨了个差事。” “老爷……你……” 卢俊义讪笑一声,知道自己的话让燕小乙误会了,“不是,有了这层身份,我也好送道长他们出城,你且速速去寻。” 燕小乙这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 13 送上门去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什么?不行,这如何能行?” “是啊,小再兴,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那不然呢?”杨峥翻个白眼,“你们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智深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不行,我们就一路杀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不是,这话怎么听得这么熟悉?你跟那位睦州刺客之王什么关系? “要不,我们去找那位卢员外?我看他倒是对师兄你很是信任。”道乙琢磨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信任不是这么用的啊,大兄弟。 杨峥摇了摇头,“行了,就这么定了。” “这……能行吗?” “行不行的,且试一试,你们稍后按我吩咐去准备一下。” 半个时辰之后。 大名府太守府外,出现了一辆马车。 一个身着官袍,腰悬玺印的青年迈步从马车上下来。 而跟着他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两人一身制式殿侍武官服饰,腰夸宝剑,制式颇为怪异的是,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侍卫,顶着一头蓬松糟乱,如同抹布一般的都发,看起来极不和谐。 “烦请通禀,下官左司谏杨峥,途径此地,特来拜见梁知府,还请通传。” 杨峥向门口的衙役递上名帖。 衙役闻言不敢怠慢,向杨峥告罪一声,转身前去通禀。 没让杨峥多等,便有人出来请杨峥进去。 “下官杨峥,见过梁大人。” “杨司谏客气了,来人,给杨司谏看座。” 按品阶,杨峥与梁子美有巨大的差距,两人一个正三品,一个正七品,可是一个是沉浸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一个是初入官场的新科状元。 论如今地位,自是梁子美高,可要论潜力,那作为大宋开国以来,第一个入场就荣封正七品的状元来说,高下一看便知。 当然,梁子美作为蔡京一系,对杨峥是不是要痛下杀手,将这颗政坛新星扼杀于襁褓之中,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场面上,两人自是都保持了体面。 杨峥在梁子美下首落座,道乙和智深两个身着殿侍服饰的侍卫一左一右,站到了杨峥的身后。 杨峥面色从容,反倒是道乙、智深两人颇有些心虚,动作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也亏了昨日冲突时天色太晚,三人相貌没有被看个真切,自是知道这三人两个道士一个和尚,再加上现在的画风,和画师的笔力有限,那告示上三人的脸,那就真的是抽象派了,是人是鬼,全靠想象。 所以此时三人改换了妆容,一时半会没人认得出来。 更不说之见过画像,未见过真人的梁子美了。任他奸猾似鬼,想破脑袋,大概也想不出眼前这三人便是全程追索之人。 梁子美这人果然人如其名,长得还真是……,放在后世,就是中老年妇女杀手,老干部金东,杨峥见了都不觉感叹。果然人家能坐上正三品的北京留守,还是有实力的啊,这正义太足了。 杨峥看着梁子美,梁子美也在打量他,心中也在琢磨杨峥的来意。 “久仰大人之名,今日得见大人,实乃下官三生有幸。” 熟读情商的杨峥,自是知道场面话该怎么说。 “哈哈哈,杨司谏过奖了,听闻杨司谏忠勇过人,为了我大宋百年大计,要出使金国,不知杨司谏到我这来,可是有什么需要老夫的啊?”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被你岳丈逼的?还有我这出使,明明是秘密任务,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怎么搞得人尽皆知的样子,这是不是也是你岳丈的手笔? 杨峥点了点头,“非也,非也,下官此来,乃是来搭救大人的。” “搭救我?”梁子美微微错愕,一脸的不信。 “正是,大人,下官方才入城,见城门口张贴告示,说是有人在城内谋逆,可有此事?” 梁子美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哎呀,遭了啊,大人!” 梁子美被杨峥这一惊一乍的下了一跳。 “大人,你这大名府危已。” “杨司谏何出此言啊?” “大人有所不知,下官这一路从东京出来,当真是历经波折,此前下官在寿州遭人截杀,可大人可知那些截杀下官的人是都是什么人?” “寿州?什么人?山贼?响马?总不能是官军吧?” “大人睿智,下官原也不信,可没想到还真是官军,那为首之人名叫王庆,下官在寿州撞破王庆意欲谋逆的行为,所以被其截杀。” “所以呢?”梁子美被杨峥这东一句,西一句的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鱼儿上钩,杨峥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梁子美已经放下了心中警惕,慢慢的跟着杨峥的思路走,让杨峥掌握了谈话的主动。 都跟着杨·大忽悠·峥走了,那还能有好吗? “哎呀,大人啊,王庆此人野心极大,意欲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如今已是占据淮西八州六十四县,意欲起势,却不想被下官不小心撞破,这才追杀下官。” “而大人这大名府毗邻淮西,而昨日大人这里又出现了谋逆反贼……” “你是说……”梁子美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正是,大人,您城门口贴的那个告示,下官看了,那三人正是王庆一伙,那王庆便是要谋夺大名府,以为根本,以成其称霸之基,大人还当早做准备,莫要给那王庆可乘之机啊!” 王庆,你死定了,上帝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可怜王庆,虽然日后王庆作为四大寇,确实称了淮西王,可是此时羽翼未丰,便惹上了小肚鸡肠的杨峥,那还能有好吗? “此话当真?” “大人,你我同殿为臣,这般大事,下官如何会胡言匡你?” “还好大人提前在城中发现了谋逆之人,又大锁全城,让逆贼无法传出消息去,想来那王庆如今还不知道自己事发,大人还当早做打算,速速发兵,打王庆一个措手不及,没准能一击即中,将这逆贼王庆一举拿下,到时大人可是大功一件啊。” “当真如此?”梁子美依旧有些不信,皱眉思索。 “大人……”杨峥作出一副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样子,“既然大人不信,那便算了,还请大人派之兵马护送于我,下官这就往雄州瓦乔关求取援军,若是那王庆兵马来袭,还请大人坚守几日,下官定率军来营救大人。” “这……这……这……”杨峥一句紧似一句的话语,完全乱了梁子美的方寸。 按说梁子美能坐上大名府太守,北京留守,在官场浮沉多年,不至于会被杨峥几句话就诓住。 可是一来杨峥说的有板有眼,听起来不像是编的。 二来昨日城内确实发现了谋逆之人,最关键的是,人还没抓到。 三来杨峥说了这么多,都是在说如何剿灭叛逆,营造出一个心忧大宋,心忧大名府的人设,仿佛完全是在为他梁子美着想,梁子美左思右想,没从中发现杨峥从中有利可图。 四来谋逆绝对是大事,当下没有比这更紧急的,这若是当真剿灭叛逆成功,功劳最大的也数他梁子美。若是杨峥所言不实,那也是一戳就破,最多是虚惊一场,也没有什么损失。 虽然梁子美因为诸多原因,对杨峥颇有敌意,可是这几点下来,愣是让梁子美放下了戒心,将私怨放在了一边。 “大人既然不信下官,那下官只好自己再想办法,下官告辞。” 杨峥见梁子美半天没有反应,佯装生气,一跺脚,语带不满的向梁子美告辞。 “诶,诶,诶,”见杨峥转身就走,梁子美这才停下思索,“杨司谏留步,杨司谏留步。” “不知,梁大人还有何吩咐?”杨峥冷着脸,问了一句。 “哎呀,杨司谏,谋逆毕竟是大事,杨司谏的消息让方才老夫一时震惊,未能及时回过神来,还请杨司谏勿要见怪。” 梁子美露出和善的笑容,拉着杨峥手臂,将杨峥按回了座位。 “那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个……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时间不等人,只怕大人这边还未计议出个好歹,那边王庆就已经打上门来。大人,您别忘了,王庆留在城内的内应,你可还没抓到呢?” “而且,我听说,那三个内应武功高强,就连你手下的留守司正牌官都非其敌手,若是那三个内应杀上门来,直接对大人下手,到时候大名府群龙无首,只怕是……” 杨峥语带威胁,将梁子美吓的脸都白了,因为他知道,杨峥说的是真有可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全城搜铺的那三个逆贼,此时就都站在他面前,若是当真对他动手,那场面…… 嘶,不敢想象。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杨峥自是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前途的无脑之事。 “来人啊,叫索超、杨志来见我!” 杨峥心头咯噔一下,不是,老梁你不讲武德啊,怎么突然就摇人了呢,自己三人这点伪装,就算瞒的过索超,可瞒不过杨志啊。 14 礼送出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既然大人您已有了决断,那下官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这便告辞了,还麻烦大人给我个出城的手令,下官在此预祝大人旗开得胜,剿灭逆贼,步步高升。” “哈哈哈哈,”梁子美对杨峥不抢功的做法很是赞赏,仿佛那王庆就是坐等他去拿的功劳,马上到手了一般,开心的笑出声来,“不急,不急,杨司谏,且慢来,你对情况最了解,且待我留守司的将官来了,你与他分说一二,好让他一举拿下那王庆。” “下官所知也是有限,而且消息也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了,想来那王庆还有变化,还需大人派人仔细打探的好。” “这个自是要做的,但是杨司谏你毕竟与那王庆有过照面,还是有些了解的,说说对他们也有帮助。” 呃……不是,我这都把功劳让你了,你怎么还缠着我不放啊。正常这时候,不该恨不得尽快把我打发走吗? 怎么办,要被揭穿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杨峥看了眼道乙和智深二人,只能强装镇定。 “卑职索超、杨志,见过大人。” “嗯,索超,杨志,今日有一事要说与你二人知……” 梁中书将从杨峥口中得知的王庆之事,说与二人知道,然后这才将杨峥介绍给二人。 “这位是新科状元,官家御封的左司谏杨峥杨大人,你们二人还不速速拜见。” “见过杨司谏。” 索超不认识杨峥,对杨峥恭敬行礼,之事觉得杨司谏的这两个护卫看的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个顶着个蓬松的头发的,若是配上一个淡黄色的长裙,嗯挺诡异的。 杨志却是认识杨峥的,一眼便认出了杨峥三人,知道杨峥三人就是如今全程搜捕的三人,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这么大胆,非但不躲起来,反倒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太守府里,只能说一声胆大。 杨志虽然认出了三人,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些愧疚,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去,看也不看杨峥一眼。 杨峥见杨志没有揭穿他们,不由松了口气。 “杨司谏,不知那王庆是何人,手下兵马如何?” “这王庆,本官所知也是有限,本官只知道,这王庆原本在禁军任职,不知什么时候外放寿州,前些时日,本官途径寿州,不小心撞破其谋逆的行藏,于是其派兵追杀于我,本官几经波折,方才逃脱其魔爪。” 索超点了点头,转身朝梁子美拱手,一脸振奋的样子,“大人,既如此,不若即可发兵,剿灭那王庆。” 梁子美两眼一翻,不是,你搞清楚情况了吗?怎么就发兵了,你怎么什么事都这么急吼吼的?你别叫索超,你叫急吼吼得了。 “杨志,你怎么说?” 杨志一直低着头,听到梁子美问话,抬起头来,“全凭大人吩咐。” 梁子美白眼再翻,你们一个二个,是不是有毛病,本官要你们何用? “梁大人,既如此,下官就不耽误大人部署了,就此向大人告辞,请大人派人护送一下下官。” 既然没事了,那赶紧开溜要紧,谁知道再多呆一会,会不会就走不了了。 “好说,好说,索超,你安排一下。” “是,大人。杨司谏,请随我来。” 索超引着杨峥朝外走去。 “杨司谏,您这位侍卫长得还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 “哦,这是官家钦点的御前带刀侍卫,鲁大,还有这位也是,包二。”杨峥一点也不慌张,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 “御前带刀侍卫?”索超微微一愣,“那想必武功很高了?” “那是自然。” “啊哈,这样,”索超眼冒精光,“杨司谏,卑下有个不请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既然知道是不请之情,那就不要讲了。”杨峥毫不客气的回绝。 “别啊,大人,索某好武成痴,看见高手就有些忍不住,还请大人成全。” “那你还是忍住的好,否则若是一个不好,误了梁大人剿灭叛逆王庆的大事,怕是索大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索超面色一僵,不过旋即眼珠一转,状似尴尬的笑了笑,“也是,也是,京城来的带刀侍卫,自不是卑下能比。不过,大人,城内此时正在通缉昨日谋逆之人,但那三人武功高强,索某非其敌手,既然大人手下有如此高强之人,不知可否……” 杨峥哪里还不明白索超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找理由将自己三人留下来,想桃子吃,怎么可能,不等索超说完,杨峥就直接打断了索超的话语。 “行了,索大人,本官还有要事在身,还请速速安排我出城。” 索超吃了个鳖,但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杨峥官大,只能忍了,索超也不再多话,招手喊人过来。 索超与那人耳语几句,这才朗声说道:“周谨,这位是东京来的左司谏杨大人,你带一队人马护送杨大人出城。” 世界有些小啊,怎么哪哪都是熟人?这不是昨晚下令放箭的那个将官嘛。 周谨得了命令,恭恭敬敬的将杨峥三人送上马车,然后让兵士在前为马车开道,自己骑马跟在马车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杨峥搭话。 杨峥却是不耐烦,只是简单的敷衍两句便闭口不言。 一路无话,马车很快便到了城门口。 “下车,接受检查。” “这位是东京来的杨司谏,杨大人的马车,速速放行。”周谨上前开口道。 “梁大人有令,出城人员必须接受检查,还请大人见谅。”对面守城兵士不卑不亢的回道。 “瞎了你的狗眼,你不认识本官是谁吗?速速与我放行。” “对不起,周大人,这是梁大人的命令。” “杨司谏就是梁大人吩咐,让本官护送出城的。” “大人可有手令?” “要什么手令,本官难道还会骗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卫?”周谨怒气冲冲的道。 “还请大人出示手令。” “你……” “杨司谏,实在抱歉,要不请您稍等,卑下这就回去请梁大人手令,还请大人多多担待。”周谨一脸歉意的朝杨峥请示。 杨峥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一个城门官敢跟上司这么顶嘴?打死杨峥都不信,这是在大宋,又不是在后世,就是后世这种事也基本只会出现在里。 所以,你们跟我这演什么呢? 智深和道乙已经将手伸向马车中的武器,眼睛都朝杨峥看去,显然是抱了杀出去的心思。 杨峥抬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起身出了马车。 “怎么?可是要盘查本官?” “城内逆贼肆虐,小的不敢轻忽,还请大人见谅。”那城门官抱手致歉。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本官还有要事,这是本官印信,你且看看,难道本官还能窝藏逆贼不成?” 那城门官却是没有接杨峥递过来的印信,“大人,小的不过一个城门官,哪里识的什么印信,大人若是着急,还请人小的检查一番便好。” “嗯?!”杨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城门官,满脸不悦,又转头看向那周谨。 周谨姗姗的笑了笑,“大人,还是容我去请梁大人手令吧。” 你演,你接着给我演。 杨峥不由气笑了,“罢了,你们查吧,不过耽误了本官要事,本官定好好好的参你们一本。” “鲁大,包二,出来,让他们查。” 智深和道乙闻言,从马车上下来。 那城门官一挥手,手下兵士立刻上前,在马车上搜寻起来。 “大人,马车上有两个木箱。” “大人,可否将木箱打开让小的查验?” “那箱中是我两位带刀侍卫的兵器,你们也要查验?” “大人可否打开一看?” “哼,包二,打开给他们看。” 道乙冷着脸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的武器。只见其中躺着的是两柄一模一样的两柄长柄铜锤。 那铜锤柄比小臂还粗,锤头是一个圆楞楞的大圆球,比人脑袋还大,一看让人心中发寒。唯一怪异的就是这对铜锤颇大,不似寻常人能舞动。 “咦!”周谨发出一声惊讶。 杨峥朝他看了一眼,他忙收起表情。 哼,原来你是在这等着我呢?还好我早有准备。 原来杨峥早有所料,连夜堵到了先前那个铁匠家里,连利诱带威胁,让他把烧火棍和九环锡杖生生的包了一层外壳,做成了两柄一模一样的铜锤。至于道乙的宝剑,那随身带着就是,哪有带刀侍卫随身不带武器的? 那城门官面有焦急之色,朝周谨看去。 杨峥见了不由冷笑一声,“如何?可还要查什么?” “咳咳,对啊,怎么样,可还有什么要差的?没有了还不速速放行,送大人上路?” 杨峥:……你币没了。 “大人,小的已经检查完了,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 “开闸,放行,恭送大人。” 杨峥反身上了马车。 周谨无奈,只得眼睁睁的陪着杨峥出城。 “大人此行不知欲往何处?” “周提辖,送我到瓦桥关即可。” “大人这是要入辽?” “不该问的别问。”杨峥斜了周谨一眼。 “是是是,大人,以咱们目前的速度,到瓦桥关尚需两日的路程,后日晌午可到。” “嗯。” 如此且行且走,一路自是无话。 这天夜里。 “敌袭!敌袭!”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周谨一脸慌乱的冲到杨峥面前,将睡梦中杨峥摇醒。 “敌袭?” 不能够吧,自己睡的这么死吗?有敌袭自己居然没察觉到? 杨峥又朝智深和道乙看去,两人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 还睡?敌人都杀上门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要你们保护我,怕是等着给我收尸?杨峥生气的将二人踹醒。 “敌人在哪?” 周谨一指,远处正有几点火光闪现。 这大晚上的,不摸黑杀过来,点火把?这是怕自己袭杀难度太低?给自己上难度? 而且都这半天了,也没见有人杀过来呀。 杨峥有些疑惑的看向周谨。 周谨仿若不知,“大人,你说着会不会是那王庆派来的人马?” 杨峥摇了摇头,这我哪里知道,这就这么点火光,我能知道个什么。 “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且先派人过去看看。” 这还需要我交?你这个副牌官是怎么坐上的? 不一会。 “报,大人,大事不妙,前方有一队人马,人数近百,正向这边杀来。” “大人,怎么办?”周谨脸色惨白,“大人我们就这么一队人马,完全不是他们对手。” 还不等杨峥开口,周谨苍白的脸色突然一肃。 “大人,您放心,末将定会护佑大人您的安全,这样大人,您且在此稍待,待末将前去引开那些贼人,若是末将未能回来,还请大人帮忙照看末将妻儿。” “大人,末将这变去了。” 说完不等杨峥回话,招呼一声他手下人马,居然就这么朝着火光处冲了过去。 杨峥:(O_o)?? 这又是什么剧情?这是唱的哪出啊?人类迷惑性为大赏么这是? “他这是在作什么妖?”道乙一脸迷惑的问道。 杨峥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 他们此时所处的是一处小土丘的山林之中,为了赶路,周谨提议抄近道,所以这才没有走官道,这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杨峥别提多难受了,这个颠簸,还不如骑马来的舒坦。 因为出发时已经有些晚,错过了驿站,所以晚上只能在附近凑合一宿,于是,周谨带着人马找了个小山坡,将马车停在了山下,而几人在山坡上和衣而睡。 此时周谨带着他手下的人吗一溜烟的全都冲下破去杀贼,只留下杨峥三人在坡上大眼瞪小眼。 杨峥感觉脑袋上有一群乌鸦非过,如果此时有乌鸦的话。 远处火光忽明忽暗,喊杀声隐约可闻。 杨峥三人远远望着,等待结果。 可是这一等,便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那小子不会是跑了吧?” 我屮艸芔茻? 15 终出大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走,去看看!” 看着山坡下空荡荡的一片,杨峥麻瓜了。 (╯‵□′)╯︵┻━┻ 艹,我马车呢? 这周谨太不是东西了吧,跑就跑吧,你至于连我马车都偷跑吗?大名府穷到连个马车都没有了吗? 不过,不等杨峥反应,就听到有破空之声传来。 杨峥忙一个铁板桥,身子后仰,就见一只利箭从他鼻尖划过。 紧接着又是一簇簇的箭矢射来,三人赶忙闪身躲藏。 杨峥躲在树后,一阵箭雨过后,树上已是秘密麻麻的订满了箭矢。 树:我好冤呐!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不片刻,便已杀到了杨峥三人面前。 这些人以黑巾蒙面,人人骑马,手握长枪,将杨峥三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何人?” 可惜对方根本不给杨峥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挥手,“上,杀了他们!” 顿时马上骑士挺起长枪便朝杨峥三人杀了过来。 仓促之间,杨峥三人只得奋力反抗,道乙还好,好歹长剑随身,可是苦了杨峥和智深,苦于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刃,功夫大打折扣,面对刺来的长枪,只能奋力躲闪,却无还手之力,瞬间便落了下风。 “接着。” 还是道乙麻利,宝剑出鞘,仗着身法过人,迅速的斩了两个骑士,夺了其手中长枪,抛向杨峥和智深二人。 杨峥长枪在手,心中踏实不少,顿时胸中豪气大增,长枪一摆,迎着冲过的骑士就是一招虎啸山林,将那骑士连马带人捅个对穿。 那边厢,智深也是恼火不已,连日来被追杀的憋屈,都在此刻化为了愤怒,狠狠的朝那些骑兵砸去,硬是将长枪用出了大锤的感觉,只几下便将那长枪砸的变了形,不过那些靠近他的骑兵也被他砸的横飞出去。 智深丢掉长枪,再从地上捡起一把那些骑兵掉落的长枪,接着再砸,如此往复。 不过盏茶功夫,原本冲向三人的兵马便被杀了个七零八落,为首骑士见势不妙,勒马转身就要跑。 杨峥那肯给他这个机会,长枪化作标枪,照着那为首骑士便投了出去。 只听噗嗤一声,那长枪化作一道长虹,直接从马屁股上扎了进去,从马腹中穿出,飙出一道血箭。那马儿前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将马上的骑士直接甩了出去。 道乙忙上前几步,走到那还没爬起来的骑士身前,一把将其擒住,将长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此时其他的骑士已经被杨峥和智深二人料理的差不多,没有几个还能站着的。 杨峥缓步上前,一把扯掉了那为首骑士的面巾。 “原来是你。” 智深和道乙目眦欲裂。 这人不是一路护送他们的周谨,又是何人? 杨峥此时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周谨所为。 先是派人在远处点燃火把,接着又以敌袭为名,带着人马离开,顺手将他们的马车弄走,让他们没有武器,失了依仗。 等到他们久等不会,下坡来看时,发起偷袭,一举将他们拿下。 只是让周谨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人武力着实强的过分,自己这边近百人的队伍,再加上偷袭,抢了武器,竟然这样都没能拿下三人。 “周将军,你这是何意?” 周谨被揭穿身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旋即化为愤恨,“哼,你们三个逆贼,当真以为能瞒得过我家大人?” “哈?周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本官有些不明白了,本官乃是官家御封的七品左司谏,怎么到了周将军口中便成了叛逆?而且周将军这般调用兵马,袭杀于我,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呸,”周谨一口唾沫喷出,还好杨峥反应及时,闪身躲过,“谁知道你们从何处伪造的印信,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则,一会大军杀到,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 “哦?”杨峥见此,知道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好了,我不装了,我掀牌了,“周大人是如何发现的?” 杨峥脸上带着一副,就凭你,应该没有这个本事的表情。 “哼,你们倒是好算计,以为乔装打扮,便能逃过我家大人的发言,可惜的是,你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们的事情早已暴露,杨志杨大人早已将一切实情禀告了大人,你们就等着被诛杀吧。” “又是他!”智深气的哇呀呀只叫,洒家有眼无珠,竟然错信了这个小人! “我劝你们放了我,一会大军到了,我还能为你们求求情,否则怕是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哦?既然如此,”杨峥狞笑一下,“杀了吧!” “你敢!”周谨有些不敢相信杨峥敢杀他。 “有什么不敢,你们都敢袭击本官这个官家亲封的正七品官,本官拼死反抗,失手杀了你不过分吧。” “你算个屁的朝廷命官?朝廷命官会像你这般草菅人命?你就是个谋反的逆贼!” “逆贼?本官堂堂左司谏,连你家梁大人见了本官都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小的副牌官,谁给你的胆子,一口一口的称呼本官逆贼?就冲你这以下犯上的行为,本官杀了你,半点也不过分。” “行了,杀了吧。” 说罢,杨峥看都懒的再看周谨一眼,转身挥了挥手。 道乙得了命令,半点也不客气,手中长剑一拉,一道血线从周谨的脖见飙出,周谨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好了,速速收拾一下,我们走。” 智深和道乙,两人分头行动,该补刀的补刀,该去找马车拿东西的拿东西,不一会,收拾停当。 三人各找了一匹马,将武器拿在手中,翻身上马,打马往北边奔去。 三人走后,没多久,一队人马来到这里。 “这是谁干的!”索超望着已经没了声息的徒弟周谨,双眼通红,快要喷出火焰来。 “追,给我追!” 说罢,索超翻身上马,带着队伍朝瓦桥关的方向追去。 …… 瓦桥关位于河北东路霸州境内,地处拒马河之南,白洋淀大湖之北,据九河下游,河湖相连,交通便利。 瓦桥关东北面又连置益津关和淤口关,合称“三关”。由于“三关”一带地势低洼,到处是河湖盐碱地面,居民稀少,易为敌人所乘,在此设险,利于防守。 大宋为防辽国南侵,集结重兵驻扎“三关”。但由于“三关”四周尽属平原,无大山大河可作为据守的凭借。真宗时驻防瓦桥关的六宅使何承矩,壅塞九河中徐、鲍、沙、唐等河流,形成众多水泊,河泊相连,赫然构成一条南北防线。之后更是以此为基础,建成一道曲折800里,宽处达60里的水上长城。 而三关便位于这水长城之上,其中瓦桥关,因其西可至军事重镇定州,东可循拒马河下游大清河入海,南通大名府及河北诸重镇,使得瓦桥关的地位极其重要。 瓦桥关守将刘正彦,此人是个标准的军人,治军严谨,这才被受命守卫瓦桥关。 瓦桥关守备森严,毕竟出了瓦桥关便到了辽国,往来商旅皆会被严格盘查。 此前杨峥便想的是扮做商人,以贩卖北珠的名义出关,如果有商队的身份做掩饰,倒是能让他在辽国境内掩藏身份,少些麻烦。可是因为大名府内这么一闹,他完全没有机会去找机会和商队接触。 再扮做道士?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去辽国游历传教,倒是一个理由,可是想要借此,带着智深和道乙二人,蒙混过关,多少还是有些难度。 所以,作为堂堂的大宋正七品左司谏,手里拿着符节诏书,倒还不如光明正大的通关,至于通关之后,如何在辽国境内掩藏踪迹,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此时,杨峥坐在了刘正彦的对面。 “刘将军,本官奉命出使,还请大人于我通关放行。” 刘正彦这人有些刻板,待验明杨峥印信、符节、诏书的真伪之后,这才从一直板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杨司谏为我大宋百年大计,甘冒性命风险出使金国,当真吾辈楷模。” 刘正彦是个实诚人,是真正忧心大宋和平的人,所以这话说的诚恳,说的杨峥都要落下泪来。 是啊,可不是冒着性命之忧在为大宋卖命吗?你瞅瞅我这连大宋还没出呢,就差点没了性命。 “大人此去,还当一路小心,可需要我派些人马,护卫左右?” 你看看,这刘将军是个好人啊,哪像朝中那些老不死的,一心就想让我去送死。 不过杨峥还是摆了摆手,拒绝了刘正彦的好意,主要是此去辽国,注定风险重重,自己三人也许能够自保,其他那些普通兵士怕就难了,就不带着他们送死,让他们白白牺牲了。 “此去辽国,危机重重,还是莫要牵连这些苦命的将士了,对了,刘将军,本官出使的消息,还望将军为我保密,本官可不希望一入辽国,便引来辽国人马的追杀。” “这个末将自是省得。” “对了,将军,本官还有一事相求,本官再大名府得罪了梁大人,若是有大名府的人马追来,还望大人莫要告知他们,本官行踪,有劳大人了。” “这梁大人安敢如此?竟以私仇阻国事?” “哎,那梁大人乃是蔡京的女婿,做起事来自然肆无忌惮,这事大人知道便可,莫要多言,莫要多言。” 刘正彦一脸愤愤,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16 意外收徒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刘正彦前脚刚将杨峥礼送出关,那边索超带着人马便已杀到。 刘正彦听到下面禀报说,大名府留守司管军正牌官索超前来,便已是明了索超所谓何事。 由于先入为主,刘正彦已是相信了杨峥的话语,自是不会给索超什么好脸色。 在加上索超怒气冲冲的,开口就向刘正彦要人,语气态度都极不友好,刘正彦又如何能忍。 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掐起来,要不是旁边两人的副官拦着,只怕便会爆发一起军中哗变。 索超讨了个没去,他自不可能出关去追杨峥,就算想出关,刘正彦也不会让他如意,所以索超只得带着一肚子怒气回了大名府,然后将事情一股脑的都怪在了杨峥头上。 索超一回城,便将周谨被杨峥所害的事,直接捅给了梁子美,只说正七品左司谏杨峥杀害大宋武将,事情败露,只得叛逃大宋,归顺了辽国。 梁子美闻言大惊,这边王庆的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又出了杨峥叛逃这么大的事?梁子美不敢耽搁,连夜起草奏折,命人快马加鞭,报送朝廷。 杨峥若是知道自己就此被扣上了叛臣的名义,怕是打死也不会当这个什么使臣。 这当真是狐狸没打着,却惹得一身骚。 不过杨峥也不算冤,人确实是他杀的,事也是他做的,只是诸般误会之下,却不想造成了这般后果。 当然这一切,此时已经迈上辽国土地的杨峥并不知晓。 …… 此时的杨峥三人,又再次操起了老本行,杨峥擎着他那张“半仙算命”的幡子,招摇过市,唯一诡异的就是,他身边跟着一僧一道,颇不和谐。 此时三人已入了幽州境内,只是与大宋不同的,幽州四处民生凋敝,草木枯萎,天寒地冻,路上许多面黄肌瘦的难民,甚至路边还有不少倒毙的尸骸,一副末世景象。 就连智深这般大心脏之人见了,口中都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造成这般景象的原因,一来是因为幽州地处宋辽边境,辽国自是不可能在此处投入大量精力治理,否则战事一起,便都化作乌有。二来是因为辽国统治阶级对底层盘剥过重,导致民生惨淡。 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辽国东京裨将,渤海人高永昌反了。 寒冬方过,被辽人欺压已久的渤海人,在东京裨将高永昌的组织策划下,杀死了辽国东京留守萧保先,并顺势称帝,建国大元,改元应顺,自号大元国皇帝,并顺势举兵占领了辽东50余州,割据一方。 而这其中最先遭殃的,自然是长久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黎民百姓。 而高永昌称帝后,为维持自身权利,大肆肆虐周边,其盘剥程度不比辽国来的差。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当地百姓实在难以忍受,只得背井离乡,选择南下。 从辽国东京道逃难而出的难民已经波及到了辽国南京道,所以杨峥方才只是刚进入幽州,便看到了流民。 这些人中不少都是逃难的百姓,有辽人也有汉人,但此时都是被逼离乡的可怜人。 杨峥虽然心有戚戚,但是重任在肩,自是不敢多生事端。 因为高永昌的肆虐,不仅仅是东京附近,甚至是幽燕之地,都是人人自危,而辽国据说到现在都还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只听说天祚帝派宰相张琳率军讨伐,但是大军刚到沈州,便中了高永昌的埋伏,大败亏输,伤亡惨重。 杨峥三人穿着光鲜,逆这人流北上,和这些破衣烂衫南下的人群,一对比,反倒显得格外扎眼。 不时会有流民上来向杨峥三人讨要吃食,可是杨峥却不敢给,因为只要开了这个口子,只怕任他们三人武功再高,怕是也走不出这幽燕之地了。 所以杨峥只好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进,不好惹的样子,让那些人畏怕自己,不敢上前。 就是这般,杨峥三人一路北上,这才感觉到辽国之混乱,竟是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不说别的,光是这一路逃难的百姓,他们就不知道见了多少,更有甚者,还有辽国兵士连这些百姓都不放过,从他们手中抢略,这就让杨峥觉得辽国离灭亡已是不远已。 毕竟一个国家,连自己的军队都无法管控,那他还能管控什么呢? 杨峥一路北上,准备先到南京析津府,再转道东京道,北上上京,到达金国所在上京会宁府。 这一日,杨峥三人距离辽国南京析津府,也就是后世北京房山一带还有不到二十里。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朝着杨峥三人冲了过来。 杨峥忙闪身往旁边一躲,那身影顿时扑了个空,一下摔倒在地上。 杨峥这才看清,这是个看起来不过十岁所有的少年,少年身上破破烂烂,这么冷的天,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折身,手脚冻的有些青紫,头脸上满是灰黑。 “道长,道长,救命!” 这一路,这样的事情,杨峥见得多了,若是他都出手相救,只怕他根本走不出这辽国,所以此时听到少年的求救,杨峥只好硬起心肠,只当没有听见,转身便欲继续上路。 那少年见杨峥不理他,连忙从地上爬起,再次拦在杨峥面前,直接给杨峥磕起了头,“道长,还请救救我妹妹,只要能救我妹妹,我什么都答应你。” 杨峥依旧不理,只管向前,可是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前方道旁,两个一看便是辽国兵士打扮的人,正将一个小女孩压在身下,意欲欺辱。 杨峥最见不得这般腌臜之事,若是个成年女子也就罢了,这些禽兽居然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动手,当真是该死。 杨峥冷哼一声,快走两步,举起手中幡旗,照着那正在欺辱女子的辽国兵士砸了下去。 顿时间只听两声闷哼,两个辽国兵士还未来的及反应,便已经扑了街。 道乙忙上前,将那两个辽兵尸体,一脚踢开,将地上的小女孩拉了起来,想要安慰一二,却不想那小女孩神色平静,竟不似普通女孩那般哭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两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辽兵。然后微微欠身,向杨峥道谢。 这时,先前那个拦路的小男孩已经冲了回来,“清云,你没事吧。” 那名叫清云的小女孩摇了摇头。 见女孩没事,男孩明显松了口气,然后那男孩直接冲到杨峥面前,“师父,请受弟子一拜,多谢师父出手相救我妹妹。”说着便嘭嘭嘭的三个响头磕在地上。 “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我救她不过是出于义愤,行了,贫道这里有些银钱,你们拿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贫道还有事,这就走了。” 说着杨峥,头也不会的就要离开。 可不想那男孩立刻站起身,拉着那个小女孩,迈开步子,紧紧的跟上杨峥,寸步不离。 杨峥不由加快脚步,想要将男孩甩开。 那男孩拉着女孩紧跑两步,可那女孩毕竟方才遭了惊讶,就算她表现的再如何镇定,也不过是个孩子,此时脚下一软,却不想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上。 道乙回身见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竟然转身回去,一把将女孩抱了起来,这才看见女孩双眼紧闭,身子发烫,竟是发起烧来。这一下,道乙更是不忍,索性抱着女孩跟上杨峥。 “师兄,这孩子可怜,我们要是不管,只怕是活不了两天,不弱,就先照管一二,带她身子好些,我们再找个安全之地把她放下。” 杨峥不觉瞪了道乙一眼,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发善心,怎么这会发起善心来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到道乙那坚定的眼神,杨峥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只得冷哼一声,算是应下。 三人就这般带着两个孩子到了南京析津府,守城的兵士,懒懒散散,杨峥使了点银钱,几人便轻松进了城。 道乙当先带着那小女孩求医问药,对那女孩照顾的无微不至,让杨峥不觉侧目,甚至怀疑这道乙该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不会对这小女孩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吧。 等到几人找了家客栈,安定下来,那男孩再次缠上了杨峥。 杨峥一脸无奈,难道是他现在这个形象太和蔼可亲,太招小孩子喜欢了吗?杨峥现在的形象是个之前那个老道打扮,举手投足都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要说对小孩子有吸引力,也说的过去。 那男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不知道从哪端了一碗茶来,再次跪倒在杨峥的面前,先朝杨峥恭敬的磕了个三个响头,然后将茶碗递到杨峥面前,“师父,请喝茶。” 杨峥刚要开口拒绝,说我不是你师父,但是话还没有出口,便咽了下去。 因为他此时脑中传来一声熟悉的,有如天籁般的“叮”声。 杨峥接过茶碗,轻抿了一口,“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17 枢密副使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男孩闻言大喜,“师父,我……我叫昆阳,尚昆阳。” 杨峥点了点头,顺手在脑中做了确认,算是跟尚昆阳建立了羁绊。 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 有名有姓,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家世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 “你为何想要拜我为师?” “师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哦,感情是把我当世外高人了?这是对我演技的肯定啊,杨峥心中得意。 “贫道不过是个算命先生,可不会什么别的本事,你确定还要拜我为师吗?” 尚昆阳脸上僵了一瞬,咬了咬嘴唇,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师父教什么,弟子便学什么。” “哦?”杨峥一脸玩味的看着小大人一般的尚昆阳。 “那为师便将这一身算命的本事教给你吧。” 尚昆阳的小脸明显的愣住,失望之情根本掩饰不住。 不过杨峥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这小子滑头的很,拜师自己明显带着目的,属于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杨峥可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才行,不还还真怕教会徒弟,闹出祸来。 “你可识字?” 尚昆阳点了点头,“学过一些。” “那就好,”说着杨峥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本道书,直接丢给了尚昆阳,“这是入门的基础,你且先自己学着,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 尚昆阳结果,低头看了下书名,顿时面上一苦,嘴上却乖巧的应喏。 “行了,那你下去吧。” 尚昆阳应了一声,可是脚步却像黏在了地上,挪不动步子。 “师父,你没有别的要问徒儿的吗?” “没有,早点下去休息吧。” 尚昆阳都快哭出来了,自己这是拜了个什么师父?今天白天发生那么大的事,你都不关心一下你徒儿的吗? 尚昆阳再也绷不住了,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还请师父救救徒儿兄妹。” 杨峥看了心中好笑,心道果然如此,就知道你拜师目的不纯,居然还敢来套路你师父我? “徒儿,这是从何说起啊?” “师父,徒儿祖上本是汉人,百年年前为避战端,徒儿祖上举家搬迁至此,徒儿原本也是城中富户人家,家父更是在这析津府中为官,只是……只是……,不知我父因合得罪了辽国贵族,那辽……辽狗贪婪凶残,不仅将杀了我父,更是谋夺我家中财富。这也就罢了,我娘为了我和妹妹,连夜将我兄妹二人送出城,可怜我娘她……。可是没想到,那辽狗居然还不肯放过我们兄妹,今日……今日……更是……” 说到此处,尚昆阳已是涕不成声,尽管他一直表现的早熟的样子,可是毕竟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忽逢灭门大难,能够坚持现在才哭,已是难得了。 “师父,徒儿不求师父为徒儿报仇,徒儿只请师父能保我兄妹平安,至于这血海深仇,徒儿他日自会相报。” 杨峥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运多舛,也难怪会表现出这般样子,看来只是逼不得已,本性当是不坏。 “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那为师自会护你周全,对了,谋害你家的是何人?” 能够调动城中兵士的,想来在这析津府中地位应当不低。 “那人叫萧怀恩,是南院枢密院枢密副使。” 因辽国幅员辽阔,南北跨度极大,所以辽国设南、北二院,分治南北两地,南北二院仿照大宋的吏治架构,同时设有宰相、枢密使等职位,南、北院由南、北院大王署理。当然因为辽国皇帝在北边,通常不设北院大王,由辽国皇帝亲自管理,而因此来说北院官职较南院地位还是要稍高一些。 南院的常驻之地,便是设在这辽国南京析津府。,由南院大王管理。 而南院大王之下,权利最大的机构便是南枢密院,但这个南枢密院不止掌军,还掌从事农业和手工业的汉人和瀚海人的州县事务,因此权利极大。 后世让大家都知道南院大王这一职位的,大概就是丐帮帮主,契丹人萧峰了。 所以这萧怀恩在这析津府中,可不是个小人物,论资排辈下来,这萧怀恩大概能算是这析津府中的三号人物。若是放在大宋,大概就是个能个高俅差不多地位的人。 不过那又如何,这是在辽国,又不是在大宋,自是不用自缚手脚。 杨峥沉吟半晌,决定还是干他一票,这莫名其妙收的徒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还半点不了解呢。但能够建立羁绊,至少说明一点,他这个徒弟不简单,大小是个有名有姓的名人,只是限于他贫乏的知识,并不知道。 所以,不管了,先把徒弟提的这个要求达成了,万一解锁终极羁绊,开出什么好东西来了呢? 不对,杨少爷怎么可能这么肤浅?杨峥是一心为了徒弟着想,一心想要给徒弟纾解心理郁结的好师傅,才不是冲着什么羁绊来的呢。 “好,此事为师知道了,你累了一天,且先去休息吧。” 等尚昆阳离开,杨峥正在琢磨怎么解决萧怀恩的时候,道乙悄悄的敲门进来。 道乙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的杨峥一阵奇怪。 “师兄,我想……”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我想去杀个人。” “嗯?谁?” “南院枢密副使萧怀恩。” 哦豁,这不巧了嘛? 你这又是为那般啊? 道乙扭扭捏捏的说出了实情,原来道乙一直照顾着那尚昆阳的妹妹尚清云,就是那个被救下的小姑娘。道乙也不知道怎么了,越看那清云小姑娘就越是喜欢,当着这个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按理说他一个出家人,早都六根清净,很难泛起他念,可是就是对清云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而且,道乙在照顾清云的同时,也发现小姑娘骨骼清奇,是个练剑的好苗子,于是,道乙便起了收徒的心思,想为自己的一身剑术找个衣钵传人。 不过别看清云年纪小,可是却很有个性,她提了一个要求,想要让她拜师,那就先帮她报了灭门之仇,于是这才有了道乙跑来找杨峥这事。 杨峥听完道乙的解释,不由噗嗤笑出了声,如此看来,我这个师父当的还算便宜?怎么不知不觉就比道乙高了一等呢?莫不是我杨少爷的颜值太高了?魅力太大了? 既然目标一致,那没啥好说的,淦就完了。 杨峥对道乙耳语几句,道乙听的连连点头。 …… 是夜。 萧府。 萧怀恩左拥右抱,听着下属报告。 “回大人的话,尚家余孽跑了,派去追索的人也死了。” “一群废物,连着点小事都干不好,两个小孩子,你们还能让人跑了?劳资要你们何用?” “大人,”那下属慢脑门的汗,“派去的人被一剑割喉,只怕是有高手相救。” “哼,废物就是废物,不要为你们的废物找借口,再派人去给我搜,定要将这两个小崽子抓回来,让他们将尚家藏宝的位置说出来。”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 “什么人!来人啊,保护大人!” 杨峥和道乙两人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手持长剑,出现在了萧怀恩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赶来劳资府上闹事,知道我是谁吗?来人!给我杀了这他们。” 杨峥一副看戏的样子,讥笑一声,“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来人啊!人呢?人都死了吗?”萧怀恩扯着嗓子大喊。 “你谁对了,人确实都死了。” 杨峥早都跟道乙将外围清理了一遍,任凭萧怀恩如何大吵大闹,一时半刻都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你……你们……”萧怀恩这时才变了脸色,身子发抖,声音带上了颤音。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那个谁,去,领二位好汉去我府库,让二位好汉随意取用。” “就这?那杀了吧!” 以为靠一点财富就想买你的命?小爷我是那么看重钱的人吗?当真是想的美。 你的命,我收了,阎王都管不了。 “别,别,别,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可是道乙却根本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一道血箭从萧怀恩的脖颈飙出,南院枢密副使就这般香消玉殒。 “去,去他的府库看看。” 等进到府库,杨峥不由暗骂一声,这萧怀恩果真该死。 府库中大量财宝自不必说,居然还挂着各种标本,不仅仅是才狼虎豹等动物的,还有……,算了,不说了,说了让人反胃,这就有些令人发指了。 杨峥倒是有心将这些财宝拿出去散给那些穷苦百姓,可是人力有限,仅凭他和道乙两人,根本没法搬得动这些财宝。 杨峥叹了口气,“烧了吧。” 道乙当下领命,在萧府四处放火,不一刻,整个萧府便笼罩在了火光之中。 杨峥施施然的走出萧府,背后则是燃起的熊熊火焰。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就是这么帅气! 18 难以置信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听说了吗?” “昨晚南院枢密副使萧府,忽遭大火,萧府上下无一人逃出,殒命火场。” 尚昆阳一大早起来,便听人在议论,有些不敢置信,忙转身朝街上跑去,等到看到只剩下断瓦残垣,一片灰烬的景象,一直坚强的尚昆阳再次流下泪来。 “师父,”尚昆阳回到客栈时,脸上泪迹未干,便率先找到杨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头便磕了下去,“多谢师父为徒儿报仇,从此以后徒儿单凭师父吩咐,师父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尚昆阳这一声师父叫的诚挚无比,杨峥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更让他满意的是,耳中传来的“叮”的一声。 他暂时顾不上去看,将尚昆阳扶起,“好了,莫要做小女儿姿态,你既然叫我一声师父,为师自是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多谢师父。” “行了,去收拾收拾,你这脸都花了。” 杨峥迫不及待的赶走了尚昆阳,这才赶忙朝脑海中看去。 “与尚昆阳终极羁绊解锁,获得尚昆阳独门绝技《降龙十八掌》,请领取。” (O_o)?? 什么情况,为何尚昆阳的绝技会是降龙十八掌? 乖乖,我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不会是收了个丐帮帮主吧。 不过降龙十八掌?正好,我缺的就是手上功夫,不然每次对敌,没有武器在手,实力就大打折扣,那哪受的了,有枪杨无敌,无枪当弟弟,这怎么行,必须支棱。 如今有了这降龙十八掌,哼哼,等我练成了,就问谁喊敢跟我杨峥叫板? 值了,值了,这一波值了,这当真是个意外之喜了。 杨峥二话不说,便将这降龙十八掌给学了。 当然,得了便宜的杨峥,自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将徒儿尚昆阳郑重其事的叫道身前。 “阳儿,如今你大仇得报,可有什么想法?” “徒儿单凭师父安排,师父,徒儿已将那本道学入门看完了,自是有些问题,还有些不清楚,还请师父为我解惑。” “哦?”这就让杨峥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尚昆阳竟有这般资质,更难得的是还肯努力。 “这个不忙。”那本书杨峥自己都没看完呢,这万一问到点什么他不知道的,那他这个当师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对了,你既然认我这个师父,那为师自不能亏待于你,为师这里有一套强身健体的功法,先传授给你,你且打熬身子,习练起来。” 说罢,不等尚昆阳接话,便让尚昆阳盘腿坐下,手掌搭在尚昆阳后心,运转圣火功,带着尚昆阳运行了几个周天循环。 尚昆阳毕竟还小,此时也并非安定之地,杨峥没时间一个个穴位给尚昆阳指点,索性直接带着他运气,让他将运气的路线记住,算是给尚昆阳开了小灶,上了个速成班。 “好了,这运气的路线你可记下?” 尚昆阳点了点头。 “这门功夫名为圣火功,乃是你师父我所创,如今传给你,你好生修习,待到你圣火功小有所成,我再教你其他的。” 尚昆阳眼中精光直冒,“多谢师父,对了,师父,那我们这一门叫做什么?在江湖中地位如何?” “这个……”杨峥一下子被问住,门派?你师父我都是靠系统得的这些功法,哪有什么门派,不对,好像还真有,我是明尊来着,所以跟小徒弟说我们这一门叫明教?直接拐带未来丐帮帮主当明教教主可还行? 丐帮:我丐帮招谁惹谁了?o(╥﹏╥)o 不妥不妥,明教的事暂时还是不能声张,方腊那不靠谱的小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捅出什么大篓子来呢。 “有些事,你以后自会知道,你先好生习练着吧。” 那边,尚清云也拜了道乙为师,给道乙开心的喜不自胜,这下可是让智深有些挠头了,你么你这都收了徒弟,就我什么也没有,这……不开心了呀。 杨峥几人在析津府中又修整了几人,见辽人并未对萧怀恩的死大肆追究,这才放下心来。 按理说,萧怀恩作为大辽南院的三号人物,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不说举国皆惊,至少也该封城大索全城。 可是却没有,什么也没有,这析津府该怎样还怎么样,没有半点变化。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个萧怀恩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不招人待见,没人替他伸冤,还是辽国这边自顾不暇,根本没人能顾得上。 不过,这就不是杨峥去操心的了,既然无事,杨峥一行再次上路。 但是,总不能带着两个孩子跟自己冒险吧,杨峥原本想给两个孩子些银钱,将他们留在析津府,可是又担心没有自己在身边,两个孩子再遭了辽人迫害。 而且尚昆阳和尚清云也都是倔脾气,认定了的事,打死也不回头,根本赶不走,这可让杨峥着了难。没办法,杨峥最后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上路。 于是,杨峥的队伍添了两个小累赘,杨峥、道乙、智深三人一人一骑,尚昆阳和尚清云则分坐在杨峥、道乙身前,就这么上了路。 这日,几人方才出了析津府不到百里地,在一处村子歇脚,便遇上了了一队兵马入村,村民赶忙闭户关窗,一个个一脸的惶恐。 可怜杨峥几人无处可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这队兵马的眼前。 杨峥无法,只能看着兵马靠近,这队兵马虽是辽兵装束,可是看面孔却不像辽人,而且衣甲也不齐备。 杨峥一行迅速被兵马围住,,然后一个领头之人径直来到杨峥面前。 那人容貌伟岸,身高体壮,浓眉大眼,一脸的沉稳坚毅,看起来颇有几分领袖气质。 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了? “道长怎么称呼?” “贫道道甲,将军有何见教?” “道长既然算命,可否为我算上一算?” “不知将军要算什么?” “就算吉凶吧。” 杨峥闭目掐指,过了半晌才睁开眼来,摇了摇头,“将军此去,实乃大凶之兆。” 虽然不知道这队人马要去哪,可是就这衣甲不整,队伍散乱的样子,能打的了胜仗踩怪呢。 “哦?那不知道道长可算过自己的吉凶?” “医者不自医,算者不自算。”杨峥摇了摇头。 “道长不是辽人吧。” 杨峥沉默。 “道长这是要北上?” 杨峥再次沉默。 “那我来为道长算上一算,”那领头将军学着杨峥的样子,闭目掐指,“我看道长此去也是大凶之兆啊。” 杨峥握在幡旗上的手紧了紧。 看来今日这场是免不了了,杨峥朝道乙和智深递过去一个眼神,准备掀桌动手。 “呵呵,道长,既然你我皆是大凶之兆,那不如你我同行,这凶凶相抵,没准就否极泰来了呢?” “嗯?”刚要动手的杨峥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那将官。 “道长,本将郭药师,受燕王之命召集这北地汉人,征讨逆贼高永昌,我观道长非常人,想请道长助我,参谋军事,还请道长莫要推辞。” “这个……”杨峥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得?这是要请我当军师?我这是哪里展现出了军事才能让你看到了呢? 其实郭药师并非真的看出什么,只是他受辽国燕王耶律淳任命,封他为小帅,召集北地饥民,起兵征讨叛逆高永昌。郭药师原本只是一个会些武艺的乡下土财主,哪里带过什么兵,不知道怎么就被耶律淳从乡野之间挖了出来,让他领军,他心中着实慌的一匹。 但是无法,一家老小都在辽人手中,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而他招募到这些人,所依仗的也不过是,从辽人那拿到了粮草,能够让这些有上顿没下顿的难民有口饭吃,这才在这北地乡野之间,勉强拉起了一支人马。 不过这只人马的质量嘛,那可就真不好说了,不说兵甲齐备了,就是看看这队伍的形象,素质,连个整齐的队形都没有,那还能好到哪去? 就这样的队伍,拉出去打仗,面对经历过大战的渤海人,与送死无异。 所以郭药师一直以兵马未招募够为由,盘桓此间,不敢带着人去送死。可是耶律淳才不管这个,催着郭药师赶紧出兵平叛,这可愁坏了郭药师。 郭药师无奈之下,只能拖拖拉拉的,带着人马朝北走,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解的法子。 这不,杨峥出现了。 郭药师看到杨峥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杨峥一行,三个大人带两个孩子,能够在这兵荒马乱之地,如此潇洒的行走,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 郭药师感觉自己有救了,而杨峥就是他的那颗救命稻草。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出。 杨峥哪里能先得到,自己居然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这么一种方式,他有些不敢相信,这郭药师要干什么?让自己当军师? 我得乖乖,你一军统帅,请我一个老道当军师?你一个辽军,请我一个宋人当军师?到底是你没睡醒,还是我喝多了? 这太特么魔幻了吧! 19 怨军军师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道长不回答,那便是默认了,那道长,从今日起,你便是这支人马的军师了,弟兄们,恭迎军师。” “恭迎军师!” 一阵杂乱无章,稀稀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 神特么的军师,谁答应你了?怎么就成你的军师了? “这位将军,贫道只会卜卦算命,不懂其他,还请将军另寻高明,贫道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说罢,杨峥转身就想走人。 可是郭药师好不容易赖上一个人,哦,不,好不容易找到一颗救命稻草,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从眼前溜走? 郭药师眼神一个示意,便有人将杨峥去路堵住。 “道长,我看你要一路北上,北边兵荒马乱,战事四起,你带着两个孩子,危险重重,不若跟我一起吧,我们这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定比你孤身犯险,要牢靠的多。” 人多势众你是有了,可是兵强马壮?你这一个个的面黄肌瘦的,你敢跟我说这叫兵强马壮? “贫道自会护佑孩子周全,就不劳将军费心了。” 鬼才要留下来给你当军师呢,带着这么些老弱残兵,哪里有打胜仗的可能?可玩笑呢吗?给个诸葛亮也完不成这样艰巨的任务。 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来不了,来不了,这任务我来不了,你自个留着玩吧,溜了溜了。 “道长,当真不愿意吗?” …… 造孽啊! 杨峥哀叹一声,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成了这支人马的军师。 那郭药师也当真是无赖的紧,他也不生拉硬拽绑着杨峥,他就让人马跟着杨峥,杨峥到哪人马到哪,前面有人为杨峥开道,后面有人为杨峥殿后,将杨峥围在中间,团团保护。 杨峥虽然有快马,可是他也没办法打马冲出去,看着那些面黄肌瘦,一个个皮包骨头,张着一双双可怜的眼睛看着他,他实在狠不下心,纵马踩踏,踩着这些人的身上,冲出去。 于是,他从了,不从不行啊,这郭药师当真是个狗皮膏药,任由他怎么做,都甩不脱,还恬着脸一口一个军师的把他捧着,这让杨峥半点脾气也没有。 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啊。 杨峥这时也才了解到郭药师这支人马的由来。 原来自从宰相张琳讨伐高永昌,在沈州遭遇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之后,辽国慌了。 张琳带领的可是辽国嫡系兵马,虽然不是皮室军,但也算是辽国精锐,经此一役,损失惨重,辽国一时半会难以再抽调出这么一支人马来平叛了。 天祚帝耶律延禧紧急召集众臣议事,商讨平叛事宜。 这时,便有人提出了以夷治夷的法子,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原本生活在辽国北地和辽东一代的,多是汉人、渤海人、鲜卑人、女真人等各族杂居,这其中尤以汉人占大多数,如今渤海人反了,女真人也反了,但是占大多数的汉人并没有反,既然大辽的兵马不足,那就让征调那些没有反的汉人,去征讨反了的渤海人、女真人,反正都不是我契丹人,死不死的无所谓了。 瞧瞧这法子提的,夺笋啊,这就是所谓的以夷治夷。 天祚帝和众大臣一听,这法子好啊,我大辽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这些外族人自己斗,不管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对我大辽来说都是好事。 妙啊,天祚帝一拍大腿,就它了,就这么办。 于是,天祚帝授燕王耶律淳为都元帅,招募辽东饥民,征讨高永昌和金国女真人。并且为这只人马取名“怨军”,取抱怨怨恨女真和高永昌谋反之意,也是告诉被招入怨军的饥民,你们要怪就怪那些女真人和瀚海人,要不是他们,你们也不至于吃不饱肚子,收战乱之苦,所以要报仇就找他们把,现在我大辽把机会给你们了,你们能不能报仇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燕王耶律淳又是何人呢?这耶律淳乃是天祚帝耶律延禧的亲叔叔。 辽国素来有叔叔夺侄儿皇位的传统,天祚帝的前任,道宗耶律洪基便差点被他的叔叔耶律乙辛夺了皇位,作为道宗耶律洪基的亲孙子、后继者,天祚帝自是对自己这位叔叔耶律淳充满忌惮。 所以在东京留守萧保先被杀后,天炸帝便封耶律淳为东京留守,让他去收拾烂摊子,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所以作为名义上的现任东京留守,耶律淳是被架在架子上的鸭子,不上不行,所以天祚帝封他为都元帅,征讨平叛,他只能接了。 当然这耶律淳也不是个一般人,日后他还当真继承了辽国大统,建立了北辽,当然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且说耶律淳接了征讨高永昌之职,便按照既定策略,招募北地难民组成怨军。他将怨军分为前宜营、后宜营、前锦营、后锦营、乾营、显营、乾显大营、岩州营共八营,每营以五千人为编制,而郭药师便是其中后锦营的营帅。 郭药师临危受命,倒也不简单,竟然让他聚拢了一帮人手,这其中有青壮,也有老弱残兵。 杨峥跟着郭药师巡了一遍营,杨峥都无力吐槽了。 这特么也叫军队吗? 别的不说,为了照顾尚昆阳和尚清云两个孩子,郭药师愣是从队伍中招来两个老妇,专门为杨峥几人洗衣做饭,照顾起居。 而这样的人,在这只队伍中还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因为在这就有口粮食吃。 就这样的队伍,能有什么战斗力?指望这些人上阵杀敌?醒醒吧,别做梦了。 杨峥不得不让郭药师清点队伍,将队伍中的青壮单拎出来,编做前军,其他老弱病残再编做后军,作为后勤兵,为青壮们提供保障。 可是不分不知道,一分吓一跳,真正能有战力的青壮堪堪超过一千人。 也就是说,郭药师这支近五千人的队伍,能战的不足五分之一,而就算是这五分之一,也未经过战阵,没有经过训练,兵甲也不足,真上了战场,能不能打,也未可知。 而且,兵甲粮草方面,也是捉襟见肘,这五千人里有老的少的,有妇女也就罢了,可是刀枪,甲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有的人穿着半拉残破的甲胄,有的手中兵士还是锄头镰刀,有的甚至连双靴子都没有,这大冷的天,穿着双草鞋,脚趾还露在外面。 造孽啊! 就这,敢说是一只军队?你敢说,杨峥都不敢信。 当年张角拉起的黄巾军怕不是也比这强吧,好歹人家黄巾军还有几个武力爆表的将军呢,虽然郭药师也算是有两手,可是在杨峥眼里,还是不够看。 这可愁坏了杨峥。 我堂堂杨家后人,没想到带领的第一支人马竟然是这么一支,要啥啥没有,干啥啥不行的队伍,这一定是在为难我胖虎! 这要是上了战场,岂不是丢我杨家的人? 杨峥想想就觉得坐蜡,要不是没法逃跑,他只怕早都跑了。 没办法,杨峥只能硬着头皮上,练兵,必须练兵。 不知是那些青壮,包括那近四千的老弱病残,都得练。 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杨峥没想到他的第一次,哦,第一次练兵,居然就交代在了这里,交代在了这支完全不像军队的军队手上。 可杨峥哪里练过兵啊,虽然读了很多兵法,也看过很多历史,可是练兵确实头一遭。 不过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没练过兵,还没参加过军训吗? 没错,杨峥就是拿出后世军训的那一套来练兵,不是要让这只人马迅速练出什么上阵杀敌的本事来,那不现实。杨峥要练的是,要让他们做到令行禁止,遵章守纪。 战场上最怕的是什么?是战术素养不够吗?不,最怕的是不听指挥,一群不听指挥的战士,上了战场,就算战术素养再强,也是一盘散沙,根本无法聚成合力。 当下杨峥便吩咐郭药师集合兵马,展开训练。 当然,妇孺就算了,安排妇孺收整甲胄刀兵,缝缝补补,烧火做饭,提供后勤。 杨峥原本想让队伍就在这里原地练着,等练好了再上战场,可是却没能如意,因为不走不行啊,耶律淳那边各种催着郭药师发兵,要是再不动,怕是耶律淳就要派督战队来了。 这督战队是干什么的,就是逼着你上战场的,不上就杀人,这些人干别的不行,杀自己人可是从不手软,更何况耶律淳只怕从来没将这怨军当做过自己人,不过是冲击高永昌的炮灰罢了。 所以没办法,于是这支人马且走且练,每日行军不过二三十里,大多数时间都用来练兵。 十日后,大军离开南京道,进入中京道。 郭药师看着自己手下人马,虽然难免心头忐忑,但是却已不像从前那般愁容不展。因为在杨峥的调教下,郭药师的人马总算是有了点大军的样子。 杨峥让人修理好兵甲后,率先将那一千青壮武装了起来,看着那兵甲齐备,雄赳赳气昂昂,令行禁止的一千青壮队伍,郭药师总算有了些自信。 至于剩下的那四千人,虽然没有兵甲,但是也能做到听指挥,行走间保持队形不乱,这已经远比他之前带领的乱糟糟的乌泱泱的一群乌合之众要强出不少了。 20 一场大胜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高永昌自夺了东京后,便迅速安排人马抢占东京道,然后开始朝西面和难免推进。 而与东京道接壤的中京道首当其冲,此时中京道之混乱,远比南京道尤剩。 也不知道如今中京道治所大定府有没有沦陷。 一进中京道,郭药师便感觉气氛都紧张了不少。 郭药师心里没底啊,听说高永昌手下瀚海兵马都是经验丰富,骁勇善战,再加上夺了东京道的府库,更是兵甲充足。此前怨军的其他几支人马听说都在高永昌的手上吃了亏,虽然没有大败亏输,全军覆没,可也没了胆气。 “军师,这个……怎么办,这就要入中京道了,这要是高永昌人马杀来,我们如何应对?” 郭药师慌得一批。 杨峥叹了口气,连主将都这样了,下面的人马怎么想,可想而知啊。 不能慌,不能慌,其实杨峥心里也没底,但是却不能不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这支兵马虽然名义上是郭药师的,可是所有人其实都在看着他。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作为主将,任何时候都不能慌。 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方为上将军。 恩,杨峥一直以此为目标来激励自己。 “好了,药师,不要慌,你是一军主帅,这敌人还没杀上门,你就慌了,那你让下面人怎么想?他们慌不慌?你且先派探马前去探查一下。” “哦哦,好的,我这就安排。”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打仗打的就是情报。局部战役靠情报,区域战役靠后勤,国家战争靠经济。”杨·好为人师·峥开启了对郭药师的谆谆教导。 郭药师听的懵懵懂懂,但是却一点不敢忘的,将杨峥的话记了下来。 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郭药师越发觉得道甲道长不简单,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能请到道甲道长这样的高人,当初要不是死皮赖脸的赖上道长,自己只怕离死已经不远了,所以对于道甲的教诲,郭药师一句也不敢拉下,全都拼命的吸收,就算一时不能理解,也要先记下来再说。 “行了,中京道现在是不是被高永昌拿下上不好说,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且走且看。” 杨峥虽然也两眼一抹黑,但是他觉得高永昌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要是高永昌能这么厉害,不仅占了东京道,还能占了中京道,那在历史上绝不应该是如此寂寂无名之辈,这大元国怎么也该有姓名,可是他却没有听过。仅凭这一点,杨峥便断定,那高永昌没有什么好怕的。 高永昌:我堂堂大元国开国皇帝,这么没有牌面的? 这自然是杨·不学无术不记历史·峥的误解了,人家高永昌的大元国虽然确实不够出名,可要说在寂寂无名,那当真是羞辱性极大了。 郭药师把探马派了出去,等到晚间,消息传来,前方未发现有渤海人行踪,这让郭药师松了口气。 如此,又行了两日,这日,探马回报,前方二十里外发现有渤海人兵马驻扎。 “军师,军师,不好了!” “怎么了?渤海人杀过来了?” “不是,探马回报,说是在二十里外发现渤海人兵马驻扎。” 杨峥白眼一翻,二十里外,你这大喊大叫的,我还以为杀上门来了呢。 “人数多少?” “啊?”郭药师挠头,“这个……探马没说。” 杨峥感觉自己差点心梗,“那就再探,知道怎么数有多少人吗?” 郭药师摇了摇头。 噗嗤,一旁侍奉杨峥的尚昆阳不觉笑出了声。 杨峥瞪了尚昆阳一眼,“昆阳,你告诉郭将军,该怎么数?” “啊!”尚昆阳突然被点名,有些惊讶,不过倒也不慌,“数帐篷啊,我们这一个帐篷睡二十个人,想来渤海人那边也差不多吧,只要知道有多少帐篷,那有多少人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郭药师一脸恍然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羞恼和不甘。 “再让探马敢饭点去,看看他们起了多少灶,两厢印证,更加准确一些。”杨峥不充了一句。 “诶。”郭药师面色大喜,慌忙出去吩咐。 “拿地图来。” 尚昆阳赶忙麻利的将地图摊开摆在杨峥面前。 杨峥看着眼前的地图,说是地图有点抬举眼前这张手画的图片了。 大军出征,居然连张像样的军事地图都没有,当真是……杨峥无力吐槽。而眼前这张则是根据军中有在北边生活之人,凭印象手画的。 杨峥:我好想逃跑啊。 不过从这也能看出,耶律淳压根就没指望这些怨军能够成事,都是拿出来送菜的。所以耶律淳这要怎么赢?大辽当真就不要东京道了吗? 杨峥看着那张手画的地图,手指点在地图上二十里外的位置,泽州,陷入了沉思。 …… “军师,探清楚了,渤海人约有三千多人。” 杨峥点了点头,叫郭药师附耳上来。 郭药师听着杨峥的话,面色煞白,“军……军师,当真要如此?” 杨峥微微皱眉,重重的点了点头,见郭药师这般样子,知道不跟他说清楚,只怕自己的计划要打大折扣,于是还是将原本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如今大军训练多日,也算是有了架势,想要让大军迅速成长,所欠缺的是实战,是血和火的考验,现在他们急需一场大胜,来打出咱们后锦营的气势,打出信心,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在日后的大战中有自保之力。” “可是……可是,对方可是有三千人啊!” 杨峥无奈的翻个白眼,“怕什么,只要我们安排妥当,就算对方再多来一倍又如何?这个人数正好,少了根本达不到效果,我都懒得拿他们来练兵,行了,你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按我吩咐去办吧。” “好……好吧,那我吩咐下去。”郭药师心头慌张,看是看杨峥说的自信,处于对杨峥的信任,只能强压心头狂跳,按照杨峥的吩咐去办了。 是夜,大军连夜开拔。 …… “杀!” 郭药师看着不远处渤海人的驻扎之处,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带着人马直接冲杀了过去。 这一次出来,郭药师带了三百人马,全都是军中训练有素的青壮,刀兵配齐,一人一马。 三更天,渤海人驻扎之处,忽然有火光冒气,杀声震天,还在睡梦中的渤海人根本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人马敢来袭营。 等到渤海人反应过来,郭药师早已带着人马撤离,只留给渤海人一个背影。 渤海人如何能忍?自从出兵一来,还从没受过这般屈辱,领兵将领当下便点齐人马,朝郭药师追去。 郭药师心头狂跳,恨不得撒开腿跑路,可是响起杨峥的交代,不得不按下速度,跑跑停停,然渤海人不会被彻底甩掉,让渤海人始终能缀在他们后面。 郭药师这一跑就是十余里,这十余里路郭药师感觉是这辈子走的最漫长的十余里路,他心中紧张万分,深怕自己跑慢了,身后的渤海人追上来,将他们一股脑的都杀了,又担心因为自己跑的太快,渤海人追不上来,坏了杨峥的大计。 东方天已放出了鱼肚白,郭药师引着渤海人来到一处峡谷。 渤海人不疑有他,鱼贯的冲入峡谷,等到渤海人全部进入峡谷,就听得峡谷两边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无数山石从峡谷上抛落滚下。 渤海人顿时被砸懵了,怎么回事?天上怎么下石头了? 那怎么办,跑啊,别让石头砸到哇。 渤海人调转马头,想往回跑,咦,为什么没有路了?怎么到处都是大石头?刚才不是这样的哇。 没办法,那就往前冲吧。 那贼厮,你快让开,天上下石头了,你没看见吗?快快把路让开,让爷爷们过去。 郭药师带着人马堵在峡谷口,见着冲出来的渤海人,便是上前一枪,将冲过来的渤海人挑落马下。 没一会,渤海人急了,怎么肥事,怎么前面也没路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肥事?快点起来啊,把路让开啊! 然而那些躺在地上堵住出路的渤海人再也听不到同伴的呼喊,无法满足同伴的愿望了。 是役,追来的渤海人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哈!”郭药师笑的酣畅淋漓。 “爽,太爽了。军师,高啊,牛批!” 可怜郭药师文学素养不够,只能用军师牛批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军中其他人马也都脸带笑意,开心不已,原本提心吊胆的紧张心情,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军师牛批!”五千人马高呼起来。 杨峥撇撇嘴,这才哪到哪啊。 “行了,速速打扫战场,对了,你现在带着人马,速速去将渤海人的营地抄了,莫要走漏了风声,否则引得大军来袭,可就悔之晚矣。” “末将得令!” 这场大胜,让郭药师建立了自信,也对杨峥更加信服,因此听到杨峥吩咐,立刻领命前去。 21 燕王诏令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什么?” “折损了四十三人?” 杨峥啪的一拍桌子,将一脸笑意,正向杨峥汇报的清点情况的郭药师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折损这么多?” “啊?”郭药师张了张嘴,有些转不过弯来。 多吗?以一千对三千,将敌军三千人全歼,才只折损了四十三人,这是难得的大胜了吧,换做别的部队,别说折损四十三人,就是折损一千人,能够全歼对方三千人,怕也都能吹一辈子。 军师这要求是不是有些过于严苛了? 郭药师一时无语,喏喏的不敢说话,眼睛乱飘,最后朝站在一旁的尚昆阳投去求救的眼神。 “师父,你是不是要求太苛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而且,也才四十三人,又不是四百三十人。”尚昆阳接到郭药师的信号,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啪!”杨峥又是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什么叫苛刻?什么叫也才四十三人?”杨峥对尚昆阳怒目而视,“敢情这四十三人没有你是吗?敢情这四十三人里没有的你的家人是吗?记住了!这不是数字,这是四十三个活生生的人,是四十三条活生生的生命,他们也有父母,也有家人,这要是你们的家人,你们还会觉得苛刻吗?别说是四十三个,就是一个,也不能少!” 郭药师和尚昆阳喏喏的不敢说话,杨峥见两人虽然不回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半点没有懊恼的意思,不由话说的又重了几分。 “今天是四十三个,你们觉得不重要,明天是四百三十个,你们觉得也还好,后天是四千三百个,你们就麻木了,无所谓了,你们把人命当儿戏,早晚有一天,别人也会把你当儿戏,你要是有这种心态,就别为将未帅,迟早你会死在自己的麻木之下。” 郭药师和尚昆阳齐齐禁声,低下头去。 “记住,你是主帅,这些人是信任你,才会跟着你卖命,你想要打胜仗,靠的全是他们,他们是你的兄弟,是你的依仗,是你的臂膀,你若是兄弟没了,你还会觉得苛刻吗?你若是臂膀断了,你还会觉得苛刻吗?你还会觉得四十三个人少吗?” “末将受教了。”郭药师诚恳的朝杨峥拱手下拜。 杨峥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郭药师识趣的退了下去。 “师父,徒儿也记住了。” “嗯,日后你若是带队伍,也当记住,那些肯听命与你的人,之所以肯听你的,是因为他们信你,他们将性命交托给你,你就要对他们负责,莫要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尚昆阳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仗,后锦营以四十三人的代价,换来了渤海人三千人马的全军覆没,缴获大批马匹、兵甲,以及粮草,大获全胜。 “军师,接下来我们要便去拿下泽州府了吧?” 杨峥翻了个白眼,几个菜啊,喝这么多?给你膨胀成这样! 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距离泽州还有七八十里,便已经遇上了三千渤海兵,那泽州府得有多少人?就凭我们这拖家带口,能战的就一千来人,你是怎么有胆量去攻城的? 郭药师被杨峥看的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笑,“那军师,你说,我们现在去哪?不去泽州府,那我们去大定府?” 后锦军目下在泽州,再往北行二百多里,便是大定府。 我滴乖乖,泽州府我们都不敢去,你居然还想着去中京道治所大定府,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就你这个胆子,给你个金箍棒,你不得捅破天去? 杨峥看着地图,摇了摇头,点着地图上一个地方,“不,我们去这里。” “谭州?” 郭药师有些不解的看着杨峥。 谭州位于泽州东面,从泽州一路向东,约莫三百里地,便是谭州,谭州位于大定府东南,这不往北走,反而越走越远,这是要做什么?郭药师一时间没有摸到头脑。 “我们先清扫外围,这泽州都有了渤海人的兵马,说明大定府现在形势不容乐观,若我所料不差,大定府现在定然大军齐聚,一片混乱,那里就是渤海人刻意留出来的绞肉场,我们就这点兵力,没必要去那送死。” 中路战场焦灼,我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抓紧时间猥琐发育,别浪,打野,gank起来。 郭药师点了点头,“那便全听军师安排。” 这场大胜,让郭药师对杨峥的话更加言听计从。 于是大军开拔,转道向东,朝潭州方向而去。 …… “报,将军,前方发现渤海人队伍,大约五六百人。” “来人,随我出阵,扫灭这些渤海人。” 不到半个时辰。 “哈哈哈,军师,大获全胜,此次只有两人受伤,没有阵亡。” 杨峥点了点头,对郭药师的进步,他看在眼里。 这已经是后锦军遇到的第三支小股渤海人兵马了,从一开始郭药师折损三人,到现在的两人受伤,这只后锦军肉眼可见的成长了起来。 强军从来都是从战火中洗礼出来的,只有经历战火,通过一次次的胜利,积累经验与信心,才让这支原本只是一帮难民组成的炮灰队伍,终于具备了保命的资本。 这一千多青壮终于有模有样,看看他们高昂的头颅,自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强军的意思。 打野果然是猥琐发育的不二法门,看看这一波,队伍练出来了,装备也武装起来了,一只敢打仗,能打胜仗的队伍有了。 杨峥心中满是欣慰,可是同时也看着手边的一封函书,暗暗发愁。 这是一封军令,燕王耶律淳召集各方人马齐聚大定府,围剿高永昌的先锋部队,要将高永昌伸出来的爪子打折。耶律淳的想法虽好,可是那得有实力才行啊,那大定府明显是个绞肉场,无敌洞,就是高永昌设的一个局。 耶律淳还不知悔改,还要往里投入兵力,这到底是急红眼了,要梭·哈,还是不在乎人命,就是要以命换命,将高永昌活活耗死? 所以杨峥一点也不想去,想想都知道,此去大定府,就凭后锦营好不容易积攒出的这点力量,去了根本不够看。 可是老大号召开团,这要是不去,输了不被喷死?不对,还不仅仅是喷死这么简单,这毕竟不是游戏,而是现实,这要是不去,只怕下一个被定成逆贼的就是后锦营? 要是杨峥自己,自是无所谓,反正他可以一走了之,也不在乎辽国给他扣上一个逆贼的名头,可是郭药师不行,这后锦营的五千部众不行,他们还要在这北地生活,若是被辽国扣上了从逆的帽子,凭他们这点微薄的力量,怕是十死无生。 杨峥先前的话不止是说给郭药师和尚昆阳说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他时刻警醒这自己,这些牺牲的人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是数字,提醒自己不能习惯了他人的牺牲,继而漠视别人的生命,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 所以让杨峥就此一走了之,他做不出来,所以能怎么办? 老大要开团,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怎么上就要好好斟酌了,硬莽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想办法,在夹缝中为后锦军寻找到一丝生存的希望。 杨峥盯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 “药师,燕王诏令你可看了。” “嗯,军师,下一步我们怎么走,要去大定府吗?” “药师,想不想干票大的?干成了你升官发财,干不成你死无葬身之地。” 郭药师眼冒精光,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可会连累弟兄们?” 杨峥很满意郭药师的反应,他并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这时候还能想到手下兄弟,说明自己此前的话,他听进去了。 “风险肯定是有的,不过比起带着弟兄们直接去大定府送死,至少能给弟兄们争条活路出来。” “干了!军师你就说怎么做吧。”郭药师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既如此,今日我们便分兵吧,你带着营中精锐,往北走,去利州,再转向东北,往建州去,然后,伺机而动,截断渤海人粮道,若是渤海人大军出击,护卫粮道,你就速速退下,去兴中府,若是有机会就偷袭兴中府。若是你能一举拿下兴中府,断了渤海人粮草,那日后你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就算拿不下,只要能阶段渤海人粮草,让大定府的渤海人断粮,你也是大功一件。” “军师这是让我去断了渤海人的后路?这就是军师所说的,局部战争打的是后勤的意思?”郭药师一脸恍然,顿时兴奋不已,“那军师你呢?” 偷塔一时爽,一直偷塔一直爽。 “我带着剩余人马,去大定府,去应燕王的诏令。” “不可,军师万万不可,不若我与军师你换,你带人马去偷袭兴中府,我带人去应诏。” 郭药师脸上的兴奋瞬间消散,转而换做弄弄的担忧。 “不,这支精锐人马是你带出来的,他们只听你的,也只能听你的。贫道注定是个外人,迟早是要离开的,这些功劳对贫道来说,没有半点用处,还是你努力争取的好。此去大定府,贫道自有分寸,你且放心就是,此番就看药师你能否成事,博一个光明未来了。” “军师……”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末将,定不会叫军师失望。”郭药师坚定的抱拳,向杨峥行礼。 22 鲜卑慕容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翌日,郭药师便带着精锐人马上路,往建州方向去了。 杨峥这边也整肃人马,带着一群老弱病残,磨磨蹭蹭的踏上了前往中路团战集合点,大定府的路。 一路无话,按下不表,几日后,杨峥终于带着人马到达了大定府附近,先是派人往大营报信缴令,算是报道成功,虽然燕王耶律淳对营帅郭药师没有亲自来,有些微辞,不过一想左右不过是送上战场填人头的炮灰,命令后锦营在城东驻扎,与后宜营一起,堵住大定府东门,也就懒得多费思虑了。 杨峥这才有功夫好好的观察大定府的情况。 此时的大定府已经被怨军团团围住。 前宜营、前锦营围堵北门,乾营、显营围堵西门,后宜营、后锦营围堵东门、耶律淳坐镇乾显大营,与岩州营一起守在大定府南门外。当真是将大定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峥远远看去,大定府城上旌旗招展,城墙虽然坑坑洼洼,显得有些残破,但看城上兵士衣甲齐整,脸上虽有疲惫,却无愁容,可见大定府中兵马还有余力,并未因为围困受什么影响。 “道长,怎么不见郭兄弟啊。” “郭将军此前与渤海人拼斗中受了伤,有恙在身,这些时日一直在修养,不便出来,正在营中修习,所以这几日的战事,还劳将军多多费心。” 杨峥此时坐在后宜营营帅若洛奇的帅帐中,与若洛奇喝酒聊天。 若洛奇是鲜卑人,世居北地,若洛这个姓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若是翻译成汉语,便是慕容,在鲜卑语中“若洛”有:“富有”、“繁荣”的意思。所以若洛奇又叫慕容奇。 “所以,将军也算是皇族后裔呀。” “嗨,什么皇族不皇族的,都是老黄历了,燕国早已不在了,鲜卑一族如今也是一盘散沙,还提什么皇族不皇族,皇族我还能在这鸟什子的后宜营当什么营帅吗?”若洛奇语带自嘲的摆摆手,对过往的辉煌倒是不愿多提。 杨峥倒是觉得慕容奇这人有点意思。 也不知道他的同族慕容复若是知道他的这个样子,会不会压不住棺材板,跳出来教训他这个不孝的子孙。 “道长,你跟我说,药师那小子,是不是怕死躲在大营里不敢出来,你偷偷告诉我,是还是不是?你放心,我绝不告诉他是你说的,我只是想好好的嘲讽一下这小子,整日里就知道缩在后面,算什么男人。” 杨峥微微惊讶,听慕容奇话里的意思,他跟郭药师似乎很熟的样子,可是怎么没听郭药师提起过? “这个,将军误会了,郭帅他身先士卒,每战当先,绝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这次当真是受伤不轻,这才不能来与将军一会。” “当真?”慕容奇一脸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当真。”杨峥肯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那我当去看看他啊,走走走,你带我去,我让人准备些伤药,我要去好好看看他。” “这个……将军,郭帅他如今伤势颇重,不便见人,将军的心意我自会向郭帅转达,改日,改日,等郭帅好点了,我再请将军前去。” “哦,”慕容奇眼珠一转,“这样啊,那好吧。” 杨峥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个当口,慕容奇突然朝杨峥抓了过来。 杨峥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扭,躲过慕容奇这突然的一抓,刚要开口说话,只见慕容奇变爪为拳,直接冲他胸口砸了过来。 杨峥连忙身子后仰,脚下一点,身子贴着地面平平飞出,跟慕容奇拉开了距离。 “将军这是作甚?” “哼,好你个奸猾的老道,说,你把我郭老弟怎么样了?” 杨峥心头大汗,感情自己阻止慕容奇,反倒让慕容奇起了怀疑,居然以为是自己把郭药师控制了起来。 不是说北地之人,性子耿直粗犷吗?怎么这慕容奇居然还能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慕容奇:你怕不是对北地之人有什么误会? 杨峥知道是自己犯浑,以偏概全了。 “将军,你怕是误会了什么,郭帅他一切安好。” “哼,休要狡辩,速速将我郭老弟叫出来,否则,今日定让你出不了我这大营,来人啊!” “将军,将军,这里面实在是有些误会……” 可慕容奇已经先入为主,才不听杨峥的解释,已经再次欺身而上,朝杨峥攻了过来,誓要将杨峥擒住。 杨峥自是不会束手就擒,运起步法,左右躲闪,口中叫道:“将军,你听我解释!” “我郭老弟从不信道,什么根本没见过有什么道士,又怎么可能弄个道士来给他当军师,休要唬我,速速将我郭老弟叫出来!” 慕容奇根本不听,只是一下紧似一下的朝杨峥攻来。 不过杨峥步法精妙,任凭慕容奇如何施为,始终连杨峥的衣角都碰不到。 这时,有兵士听到慕容奇呼喊,冲入账中,慕容奇见了,大喊道:“快,速速与我一起,拿下这老道!” 兵士愣了下,这老道不是将军您请来喝酒的吗?怎么这喝着喝着,还打起来了?这事喝多了? 也不像啊,兵士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将军有令,那就听将军的吩咐,齐齐朝杨峥扑了过去。 杨峥一看,这不行,这光靠躲闪肯定不是个办法,看来只能先把人放倒,才能好好解释了。 于是杨峥不再留手,看到有兵士袭来,直接闪身,一脚踢出,将那兵士踢个跟头,趴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半柱香之后。 “慕容将军,现在可能听贫道解释了?” 杨峥反剪着慕容奇双手,将其压在地上,开口问道。 “你……” “嗯?”杨峥把慕容奇膀子往上掰了掰。 “好好好,你解释,你解释。” “将军,有些话不方便让他们听到,你让他们出去吧。” “听到没,你们还不赶紧滚!”慕容奇憋屈的大吼一声。 “将军……你……” “滚!” 那些兵士见将军发怒,只得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出了大帐。 杨峥松开手,将慕容奇从地上扶起来,为慕容奇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将军,贫道真没骗你,郭帅他一切安好,你就放心吧。” “哼,那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去见他?”慕容奇说着说着,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嗯?他不再营中?” “他去哪了?” 杨峥闭口不言。 慕容奇见状,挠了挠脑袋,“这小子莫不是转了性子,不孬了?该不会是去偷袭渤海人老巢了吧。” 杨峥:嘶…… 以后谁再跟我说北地人都是蛮子,只知道莽,没脑子,我一定打死他,你看看这慕容奇,外表鲁莽,却心细如发,哪里像个蛮子? “哈哈哈,这小子,可以啊,不亏是我兄弟,就是这事办的不地道,这种事居然不叫上我一声,不行,等他回来,我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慕容奇根部不跟杨峥确认,就已经自己脑补完了所有的事情。 贫道还能说什么?贫道也很无奈啊。 杨峥压下自己满肚子的槽点,开口道:“将军,这几日若是要动兵,还请将军多多帮衬一二,如今我后锦营中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实在难以为继。” 慕容奇一挥手,“放心,此时包在我身上,燕王那边,我也会帮你尽量周旋,不过,你记得叫郭老弟千万小心,莫要折了性命,我们又不是契丹人,大家不过是为了一口吃食,没必要为此丢了性命。” “有劳将军,贫道提郭帅谢过将军。” 翌日。 耶律淳果然下令三日后攻城。 为什么是三日?因为要留出时间来制作攻城器械。 辽人汉化这么多年,早将大宋的那一套学了七七八八,所以攻城上,不再是以前顶个盾牌,埋头就冲,早已学会了制作和使用撞车、井阑、投石车、云梯等工具进行攻城。 于是,图纸发下来,军中大动,砍树的砍树,搬东西的搬东西,造器械的造器械,纷纷行动起来。 论打仗,后锦营剩下的这些老弱残兵上不得台面,可是干体力活,这些老弱残兵还是能出把子力气的。 杨峥指挥着众人制作攻城器械,一面看着那些攻城器械图纸,有些无语,大宋真的是该亡,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作为机要好好保护起来,却让辽人学了去,那还能有什么好? 一点也不懂得知识产权的重要性,不知道军事机密的保密性。 你道为何,只因为杨峥看那图纸,那图纸上一应标记的清清楚楚,甚至连器械上某些地方要求刻下的印记,旁人不认得,可是杨峥却一眼看出,那是大宋都作院的标记。辽人并不认识,还以为是器械上的什么要求,所以一应照抄了下来。 杨峥叹了口气,算了,抄不了这个心,反正大宋还出过曾公亮这种将大宋军事机密著书立说,刊印发卖这种逆天行为的存在,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都可以理解。 不作死就不会死,讯哥儿诚不欺我! 23 偷塔成功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三日后。 耶律淳下令攻城。 杨峥带队出阵,指挥着投石车为慕容奇压阵。 大定城作为中京道治所,有城墙拱卫,但是比起大宋来,就显的有些儿戏,城池的高大程度,宽厚程度都远远比不上大名府,便是比其大宋一些州府的治所也有不如。在杨峥眼里,这城墙,也就比睦州治所新安县的县城,高大上一些。 也难怪会如此轻易便被渤海人攻破。 在杨峥看来,有这些投石车在,这大定府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渤海人似乎早都料到了辽人的攻城手段,根本不在城上驻守,投石车投出的巨石只能一下下砸在城墙之上,砸了个寂寞。井阑什么的就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唯一顺利的便是云梯轻易的便架上了城头,可是这边兵马刚刚顺着云梯上城,那边城门大开,冲出一对骑兵,见人就砍,云梯上的人进退两难,还没等反应,便被推倒云梯,摔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更过分的是,那对渤海人的骑兵,见辽人这边没有骑兵上来与他们纠缠,甚至冲向那些从云梯上摔下的人,进行补刀,一时间哀鸿遍野,辽人死伤惨重。 慕容奇骂骂咧咧,迅速点了一队骑兵出阵,想要截杀渤海人,可那边渤海人一见这边辽人出动了骑兵,直接一溜烟钻回了城了。 把个冲到一半的慕容奇气了个半死,无法只得抢回自己人的尸体,鸣金收兵。 第二日。 辽人继续攻城,经过了昨日那一遭,慕容奇自是防备着渤海人的骑兵,早早的率队等候,只等渤海人出来,便一股脑的杀过去。 可是这一回,渤海人又换了套路,不出城了,可是等辽国兵士顺着云梯顺利的爬上的城头,在城头聚集,就见不知道从哪射来一簇箭雨,然后就见轰的一声,整个城头化作一片火海,那些辽国兵士呼喊着,想要逃离这个地狱,可是又哪里走的脱?云梯就那么几个,上去容易下来难,只能噗噗的直接往城下跳,这城虽然不高,却好歹也有个十来米,这个高度跳下来,那还能有完好无损的? 于是这一波人马不是葬身火海,就是跌落城头。 慕容奇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杨峥有些错愕,这是什么情况?这剧本不对啊。 杨峥虽然想到过这场攻城战或许会有些难度,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难度。 他原本以为应该是双方在城头厮杀,攻防战打的难分难解,最后就是靠着以命换命,耗光渤海人的兵力,拿下大定城。 可是现在?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啊,渤海人里面有高人啊。 杨峥突然想到去抄渤海人后路的郭药师,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 却说郭药师这边。 “将军,十里外发现一道渤海骑兵。” 辽国骑兵以五百到八百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道,所以听到探马回报,前方有一道骑兵,郭药师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渤海人动真格了,快闪,走,我们往东走,莫要跟他们撞上。” 惹不起,惹不起,我不过就是截了你们几次粮草,你们至于吗?什么仇,什么怨啊?怕了,怕了,我们躲还不行吗? 这是郭药师率领后锦营精锐到达建州的第三天,郭药师这一路上已经截了渤海人三次粮草了。 第一次借粮成功的时候,还有手下弟兄觉得把这些粮食烧了可惜,毕竟大家都是饥民出身,都不忍见好好的粮食就这么被浪费了。 可是郭药师却时刻记得杨峥跟他说的话,记得自己的目的,虽然他看着那些白花花的粮食,也是心中觉得可惜,却也分的清轻重,一声令下,补足了自身粮草,便一把火将那些粮草烧了个一干二净。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郭药师脑中急转,既然渤海人一道兵马都派出去了,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兄弟们,够不够胆,跟我去干票大的?” “单凭将军吩咐。” “将军,你就说怎么干吧!” “弟兄们有什么不敢干的!” “好!”郭药师见士气可用,“那么我们接下来,往东北走,去给渤海人送份大礼。” “干!” …… “将军,莫要冲动。” 杨峥,按住慕容奇的胳膊,阻止了他下令。 “草!”慕容奇吐出一口浊气,愤愤的瞪了远处城头一眼,“鸣金收兵。” “靠,还是上头了。”慕容奇躺在大帐的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将军莫急,该急的应该是渤海人才对,他们被围也有好几日了,这大定府中的粮草未必够他们吃的。” “你是说他们要没粮了?” “我只是猜测。” “哈哈哈哈,好好好,原来我郭老弟是去抄渤海人后路,截他们粮草去了,好好好,我看这些渤海人还能坚持多久。” 杨峥:(O_o)?? 不是,你这是什么样的脑回路,什么神展开,是怎么联想到的? 连续几日,怨军完全没有在渤海人手上占到便宜,就连原本打算让怨军那些征募来的饥民当炮灰,以人头换人头的方式,拿人头堆死渤海人的耶律淳,此时也勃然色变。 一个小小的大定府就这么难打,那被高永昌占据的东京道辽阳府要怎么办? 连一个高永昌都拿不下,那那个更嚣张的完颜阿骨打又怎么办? 我大辽什么时候,竟然连这些鲜卑和女真都搞不定了? “兀颜光那里可有消息?” “回王爷,那边回信说,说是已派大将琼妖纳延前来相助。” 耶律淳得了消息,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怒容稍退。 “明日让各营再加把劲,我就不信这渤海人就这么抗揍。” 翌日。 攻城战再次拉开。 这一次,慕容奇在杨峥的建议下,做好了准备。 也不派人攻城,就是让投石机全力开动,怼着大定府的城墙砸个痛快。 反正石头也不要钱,比人头可便宜多了,在其他几个面还在拿人命填的时候,慕容奇开启了摸鱼生活。 看着巨石一块块的砸在大定府的城墙上,将那城墙砸的坑坑洼洼,慕容奇没来由的觉得非常解气,不管这法子管不管用,但是心里舒坦啊。 如此,又是两日,城上的厮杀越发惨烈,东面这边,慕容奇在摸鱼,杨峥也不可能派那些老弱残兵上去填命,还算好。 可是其他三面,完全进入了白刃战的地狱火海,就算渤海人诡计百出,在这种正面战场上,也不过只是一时之计,不是长久的办法,最终也还是得落到正面硬刚,刀刀见红的阵地战上。 所以这两日,其他三面已经短兵相接,大小攻防战来回了数十回合,早已是杀的昏天暗地,尸骸遍地。 …… “将军,现在怎么办?” “大家都吃饱了?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 “好,你们且在此休息,郭三,一会你带一伍人,随我进城,我们先去探探虚实,弟兄们,若是城中人马不多,今夜三更,我便打开城门,你们盯紧了,等我打开城门,你们便杀进来,到时候,我们夺了这兴中城,若是事不可为,我自不会多事,明日我自会出城再与你们相见,你们可记住了?” “将军,入城危险,不如让我去吧。” “让我去吧。” 郭药师麾下两个队正争抢着。 “行了,谁都不要跟老子争,老子的命是命,你们的命就不是命?老子进去危险,你们去就不危险了?你们是老子的兄弟,你们既然认我,跟着我出来了,那我就得把你们一个一个平平安安的带回去。” “而且,你们哪个有老子厉害?老子去了要都出不来,你们哪个又能出的来?好了,都给我瞧仔细了,莫要等老子开了门,你们都怂了,不敢冲了。” “将军放心,敢不为将军效死!” 小面一众跟着郭药师前来的兵马,被郭药师这一番话感动的痛哭流涕。 郭药师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有些感动。 娘的,还是军师厉害,说的一点都没错。 郭药师将换了身行装,带着几个人就这么施施然的,在一众兄的注视下,朝兴中府走去。 这事郭药师也是第一次做,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不过兴中府的守城兵士并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几人,只是简单盘查了几句,便放他们入了城。 兴中城不大,比起大定府更小,郭药师几人不过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经将城中转了个遍。 “如何?” “将军,看起来城中空虚,人马应该不超过千人。” “好,那只等天黑,我们便行事。” “喏。” 是夜三更。 兴中府西门突然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便听到吱吱呀呀的声音,不多时城门洞开,一只火把在城门中挥舞闪烁。 “兄弟们,杀!” “杀!” 是役,兴中府守城兵马八百余人尽皆亡于后锦营精锐之手。 “来人,去个人给军师报信,告诉他我们成功了。” 郭药师坐在兴中府的城守府中吩咐下去。 24 铁锅炖鹅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王爷,北面前宜营、前锦营来报,昨夜有一支渤海骑兵突然从后方发动夜袭,导致大营被破,损失惨重,请求王爷您派兵支援。” “什么?”耶律淳大惊,“哪里来的渤海骑兵?有多少人?他们是怎么突破重围,绕到前宜营、前锦营后面去的?此时这支骑兵又在何处?” “大约五千之数,此时已经进了大定府,至于怎么出现在后方……” “啪”,耶律淳将手中的酒杯愤怒的摔在地上,“一群饭桶!” “王爷,那北门那边?是否增派援军?” “派?本王拿什么派?五天折了近万人,你让本王还从哪派兵?” “那……” “废物,统统是废物,琼妖纳延到哪了?怎么还没到?”耶律淳不满的吼道。 “王爷,不远了,不远了,昨日传信已是快到泽州,想来应该也就这两日功夫。” “派快马去再催催,让他速来,告诉他,再不来,本王都要没了。” 下头不敢反对,赶紧点头出去。 “道长,昨夜北面前宜营、前锦营被人偷袭了。” “哦?怎么回事?” “据说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一直骑兵,出现在了前宜营、前锦营的后方,前宜营、前锦营毫无防备,被杀了个对穿,让对方施施然的入了城。” 杨峥挑了挑眉,看来昨夜渤海人袭营,让前宜营、前锦营损失惨重啊,这支人马应该是从兴中府来的。 杨峥不由心中一动,看来郭药师偷塔要成了。 “慕容将军,贫道有一事要说与将军知道。” 慕容奇不解的看向杨峥。 “将军此前不是一直追问郭帅去哪了吗?” “哦?道长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杨峥点了点头,将郭药师前去偷塔的事说与了慕容奇,慕容奇听的眼中精光之冒。 “将军,若是贫道所料不差,郭帅此时当是已经得手,但是这事,毕竟算是未遵军令,还请将军帮郭帅在燕王那周旋几句,莫要让燕王怪罪。” “哈哈哈,这是好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你放心好了,你确定兴中府已经被郭老弟拿下了?” 虽然还没有收到报信,但是杨峥觉得只要郭药师不干蠢事,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由点了点头,“将军若是不信,便再等等,想来信报很快就会到了。” 果然等了不到半日,便收到了郭药师派人穿回来的消息。 …… “报,王爷,后宜营慕容奇求见。” “让他进来。” “末将慕容奇拜见大帅,大帅,大喜啊!”慕容奇一甩膀子,将亲兵推开,一脸喜色,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耶律淳这边气的够呛,可这慕容奇却跑来报喜?耶律淳气不打一处来,东南西北四面围城,南西北都悍不畏死的拿人命往城墙上堆,只有东面每日里就只是哪投石车砸砸城墙,城头连个血印子都没有,明显的出工不出力,浑水摸鱼,当本王是瞎的吗?这慕容奇是个憨货,那郭药师更是躲在大营中连面都不敢露,耶律淳早都看二人不爽了。 这时候慕容奇居然还敢跑来报喜?耶律淳哪里还能有好脾气,不过耶律淳倒没急着发脾气,他倒要看看这慕容奇能说出个什么喜来,要是说不出,那他慕容奇的这颗脑袋,看了也是时候挪挪地方了。 耶律淳看了慕容奇一眼,冷冷的道:“喜从何来?” “王爷,大喜,大定府城破有望了!” 耶律淳挑了挑眉,示意慕容奇继续说下去。 “王爷,此前有一事末将一直瞒着王爷,在末将说之前,还请王爷先恕了末将隐瞒之罪。” 耶律淳冷哼一声,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硬挤出一个字来:“说!” 慕容奇缩了缩脖子,“王爷,此前我与后锦营营帅郭药师商议,觉得渤海人聚兵与大定府,后方定然空虚,所以,此番围攻大定府,我便于郭药师商量,让他带精锐人马,突袭渤海人后方,今日早间郭药师那边传来消息,已经一举拿下兴中城,断了渤海人的后路,这大定府的渤海人已是孤立无援,而且郭药师还截了三波送往大定府的粮草,想来如今大定府中怕是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 杨峥不愿意出面,反正事情也已经被慕容奇知道了,索性将慕容奇推出来,让他来跟耶律淳说,虽然功劳难免要分润给慕容奇一部分,但是看在这几日攻城,后锦营寸兵未损的份上,分润就分润吧,风险也能分担一点不是。 “嗯?!”耶律淳微微皱眉,旋即眼中放光,“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王爷。” “好好好!若当真如此,本王记你们一大功。” “来人,传令,升帐议事,本王要三日之内,拿下大定府。” “喏!” “哈哈哈,道长,幸不辱命,燕王命我整肃北面前宜营、前锦营,暂带两营营帅,守住北门,不让渤海人再有机可乘,这东门就交给你了,我给你留些兵马。” 杨峥却摇了摇头。 “将军,这些兵马你还是带上,若我所料不差,那渤海人这两日定然会有动作,如今城中缺少粮草,渤海人必定想要突围,而北面方才被渤海骑兵杀了个对穿,渤海人一定会以北面为突破口,从此处杀出。将军还当小心渤海人狗急跳墙,尤其是要防备渤海人再次夜袭。” “道长所言有理。”慕容奇思考了一下,觉得杨峥说的颇有道理,当下点齐兵马,拔营往北边去了。 杨峥苦笑一下,这么大规模的调兵,大定府的渤海人不可能看不见,所以说不好,现在自己这边,才成了最薄弱的地方,最可能被渤海人作为突破口了。 可是杨峥不敢赌,如果当真让渤海人突围而出,那留在兴中府的郭药师便危险了。 所以这大定府的渤海人必须消灭,那么就让自己好好为渤海人准备一份大礼吧。 …… 这两日,得了慕容奇报信的耶律淳反倒不急了,命令四方各营暂停攻城,据营固守。 这下可急坏了城中的渤海人,这样下去不行啊,坐吃山空,更何况还没有山,从被围困以来,就再没有粮食补给了,前两日又来了五千人马,原本就紧张的口粮,瞬间就见底了。原本不慌不忙准备跟辽人打消耗战的渤海人,这下子慌了。 果不其然,当晚,渤海人便派出一支人马,试探性的袭击了北面营地,好在慕容奇得了杨峥提醒,早有防备,让渤海人没能讨得便宜。 又过了一日。 夜里三更,大定府东门缓缓打开,一支骑兵从城中杀出,直奔后锦营而来。 按理说夜里偷袭吧,一般都要人衔枚,马裹蹄,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这样才能达到偷袭的效果,可是这支骑兵什么也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杀上门去。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后锦营却半点反应也无,要知道数千骑兵一起出动,光是地面的震颤便会有不小声势,可是后锦营中人马却仿佛全都睡死了过去一般。营中只是在四周亮着几处火把,隐约有人影在营中走动巡逻。 渤海人哪里管这个,干就完了,领兵的将军一声令下,这支骑兵齐齐的冲向后锦营的大营。 只一瞬间,后锦营的营门便即被攻破,门口摆放的拒马也被挪开,骑兵直接便冲入了大营之中。 然后,只一瞬间,便见后锦营中烟尘四起,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里面喊杀声,哎呦声,惊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杀,给我杀。”领兵将领见率先杀入营内的骑兵先锋已经建功,忙招呼主力人马往里冲。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卧槽,谁把灯关了?领兵将领大吼。 并不是谁把灯关了,只是他掉坑里了。 现在整个后锦军大营就是一个大坑,人马冲进去便掉到了坑里,摔入坑中的兵马引起了巨大的烟尘,使得外面的兵马看不清,依然前仆后继的冲进去,于是乎,这一支骑兵队伍,就这样掉坑里了。 掉坑里不可怕,爬起来就会,可怕的是,就在这些兵马准备爬出坑的时候,大营周围火光大胜,喊杀声四起,后锦营的老弱病残们,狞笑着看着那些掉坑里的骑兵,凶残的丢除了手中的火把,只一瞬,早已倒满了火油的大坑,瞬间暴起火焰,直接变作了火海。 一道带着声音,带着味道的东北名菜铁锅炖大鹅新鲜出炉,哦不,大坑炖活人。 那冲天的火光瞬间淹没了大坑,杨峥背过身去,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了?一不小心下手重了?这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呦。 道乙伸手去捂尚清云的眼睛,却不想尚清云将道乙的手扒拉开,冷冷的盯着那火光,一脸的平静。 杨峥不由朝自家徒弟尚昆阳看去,尚昆阳小脸煞白,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惧,双腿都在颤抖,但却逼迫自己继续看下去。 杨峥叹了口气,看来这兄妹两都是狠人啊,看来以后要好好引导他们的心性了,可不能让他们走偏了。 25 怨军屠城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不费一兵一卒的坑杀了五千渤海骑兵,后锦营再立大功,可惜正主郭药师不在,否则定然会得到耶律淳的大肆褒奖。 耶律淳此时笑的开怀肆意,对坐在对面的琼妖纳延骄傲的笑道,“琼妖将军你来晚了啊,你看本王这怨军如何?比你和兀元帅手下兵马如何?” 兀元帅自是辽国第一上将兀颜光,其手下兵马自是辽国精锐,有十一大曜,二十八宿将军,而琼妖纳延乃是兀颜光手下两大先锋之一,在兀颜光手下排名第一。 琼妖纳延此时听到耶律淳的话,心中其实是看不起的,但是毕竟人家是燕王,地位在那摆着,琼妖纳延虽然勇猛,却不是莽汉,自是不会说出什么不过如此,哪里配跟我们比的话语。 “王爷手下兵马确实厉害,看来此番是无需末将出手了,不过末将倒是对那位灭了渤海人五千骑兵的将军颇有兴趣,不知可否请来一见?” “哈哈哈,有何不可?来人啊,去请慕容将军过来。” 因为之前慕容奇向耶律淳汇报了他和郭药师的算计,所以此番坑杀五千渤海人的事,耶律淳想当然的便以为是慕容奇做的。 若是杨峥在此,也不会反对慕容奇这般想,他反倒乐得如此,他才懒得跟耶律淳打哈哈呢,他是来出使的,万一被人识破身份,多少都是麻烦,所以,能低调就低调,反正就算有天大的功劳,他又不打算在辽国做官,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所以也全然不在乎。 慕容奇虽然不知道耶律淳叫他来干什么,但是后锦营的事他也听说了,他心中惊讶不已,他是着实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整天笑眯眯的老道士,居然这么狠,仅仅靠着几千老弱残兵便悄无声息的坑杀了五千渤海精锐,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就算是换他来,他都不敢说自己有这般把握。 “末将慕容奇拜见王爷。” “哈哈哈,本王的慕容勇士来了,来来来,慕容,本王为你介绍,这位是琼妖纳延将军,乃是兀元帅账下第一猛将。琼妖将军,这位便是尽灭渤海五千精锐的慕容奇将军,那是本王第一心腹爱将,你们好生亲近亲近。” 慕容奇:(O_o)??我什么时候成了第一心腹爱将了? 兀颜光兀元帅的名字,慕容奇自是听过的,辽国第一大将,常胜将军,平生无一败绩,而作为他麾下第一上将琼妖纳延,慕容奇自也是知道,慕容奇忙向琼妖纳延见礼。 琼妖纳延将慕容奇上下一番打量,见慕容奇身形伟岸,膀大腰圆,看起来就像个猛将的样子,不由的点了点头。 “哈哈,慕容,你且与琼妖将军说说,你是如何一举歼灭五千渤海精锐的?” 慕容奇:(O_o)??不是?是不是搞错了?我拿有拿实力,所以这是误会了?我要不要解释?不解释的话,郭老弟会不会怪罪我?解释的话,我要怎么解释?燕王会不会生气?还要我要怎么说?我哪知道是怎么歼灭的?总不能说我睡了一觉起来就灭了吧。怎么办?道长速来救我,在线等,挺急的。 杨峥掏了掏耳朵,为什么感觉有人在念叨他。 “啊,回王爷话,其实末将没有做什么,这都是末将分内之事,末将不过是一直防备着渤海人偷袭,所以早在营中设了埋伏,只是没想到那渤海人如此不堪一击,就这么生生的踩上了末将的埋伏,末将实在是无法,只能将他们一举歼灭。” 呵,没的说,慕容奇也是名老凡尔赛了。 琼妖纳延点了点头,对慕容奇不觉高看一眼,这慕容奇不仅看起来武力不俗,更难得的是还有脑子,不知道能不能将其拉拢到元帅麾下来。 耶律淳对慕容奇的说辞非常满意,哈哈大笑。可耶律淳若是知道琼妖纳延已经动了挖墙角的心思,怕是就笑不出来了。 渤海人见自家精锐出去便再没回来,知道遭了,再加上城中粮草已尽,不管是城中将领还是普通兵士,都已乱了心神,军心动摇。 此消彼长之下,渤海人没能再抗住怨军的冲击,只坚持了不到两日,大定府便即告破。 耶律淳自是不会放过这些反叛的渤海人,将剩下投降的渤海人也尽数坑杀。 怨军至此赢得了这张团战的胜利,当然要看战绩的话,损失并不算小,后锦营大概是此次团战中唯一得以保全实力的队伍。 其他各营都损失不小,被渤海人打穿的前宜营、前锦营自不必提,那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就算是得了杨峥关照的慕容奇所率的后宜营,也是几近损伤过半。 这一仗下来,原本近五万人的怨军,只剩下不到三万人,基本损失近半,可谓是损失惨重。 而且这些怨军兵卒原本就是由受了高永昌反叛影响,遭了兵灾之祸的一群被无路可走的难民组成,所以心里憋着的一股恨意,平时有渤海人这个大敌压着,未能发泄释放,此番大胜,夺了大定府,这些怨军哪里还能不好好报复一下。 于是乎,这大定府中的百姓便遭了殃,原本渤海人就已经够凶残的了,对他们予取予夺,本以为辽国的兵马是来解救他们的,他们终于掏出了渤海人的魔爪,可是哪成想,这辽国的兵马是把城池又夺了回来,可是魔爪却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辽国兵马对他们的掠夺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城内百姓发现,自己刚刚送走了一批狼崽子,却又迎来了一批饿虎,城内一时有如炼狱,烧杀抢掠四起,城中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原本有那么一两起报到燕王耶律淳那里,耶律淳根本没有当回事,这种事太常见了,将士们刚刚大胜一场,哪能不让他们得点好处,发泄发泄,这都是应该的,没必要压着,堵不如疏,所以耶律淳根本没往心里去,也没让人制止。 于是乎,这下子大家摸到了燕王的底,既然不会怪罪,那大家还等什么?抢他娘的,干他娘的啊,手快有,手慢无啊。于是大家争先恐后,开始了对城中百姓的屠戮。 等到燕王耶律淳一觉醒来,大定府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城中百姓几无完好之家,无数家庭被洗劫一空,妻女遭辱,父子遭难,一时间城内血流遍地,哀鸿遍野。 耶律淳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剧情不对啊,我是不是没睡醒?不是说只是一两起事件吗?怎么你们给我整了这么大一出好戏? 等到耶律淳在亲兵的护卫下巡了一遍城,看着城中处处带血,尸骸遍地,耶律淳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差点心梗过去,不是,你们怎么回事?这是怕本王不死吗?你们这跟屠城有什么区别? 这是中京道治所大定府啊,是大辽排名前十的大城,可不是什么寂寂无名的小县城,说屠就屠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杀渤海人的时候都没见你们有这么猛啊! 是的,屠城,如今的大定府一片狼藉,城中能够站着的百姓十不存一,渤海人占据大定府都没有把这座城怎么样,可是怨军进城,当真是鸡犬不留,与屠城几无分别。 这还是大辽的军队吗? 杨峥观摩了大军屠城的全程,不过他只能徒呼奈何,他能做的就是约束手下兵马,不让他们参与到屠城之中,为此手下兵马有人还有怨言,毕竟看到别人吃香的喝辣的,抢的盆满钵满,可自己这边,却只能干看着,说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杨峥才不管这些,谁敢忍不住去干那些奸·淫掳掠的事,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军法处置,顿时将营中的不满声音压了下去,而且营中更多的是老弱残兵,就算有心,也是无力,所以杨峥倒也没多费什么功夫,便将手下人马管束住了。 同时杨峥也传信给慕容奇,让其收束兵马,慕容奇起先也没当回事,可是后来发觉不对,还是及时出手,在怒斩了几个不听话的领头之人之后,也算是将自己手下人马控制住了。 可是想要阻止其他几个大营的人马,却是根本阻止不了。 这要怎么阻止,自家手下人马派出去,没准就跟着人家一起去烧杀抢掠了。 这些人来当兵,又不是为了什么升官发财,不过是因为走投无路,在这大营之中能有口吃的,能够活下去,否则好端端的人,谁愿意去当炮灰送死? 如今我们拼着性命,干掉了渤海人,取得了大胜,你还不让我们发泄一下?还不让我们快活一下?你还是人吗? 你要阻止?那是在于人性为敌,谁又能阻止的了呢? 如果起先事情刚起时,耶律淳便下令严惩,杀几个犯事的兵士祭天,可能还能控制住局面。 可是耶律淳偏偏没有,因为在他的想法里,躲了城,烧杀抢掠一番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辽军每年去大宋“打谷草”的时候,就都是这么干的,所以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于是乎,一场无可避免的屠城,发生了。 不是,你们对宋人狠是应该的,可是你们怎么能对辽国自己的同胞下手呢?还下这么狠的手,你们对宋人也没这么狠过啊,耶律淳费解了。 26 升官发财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耶律淳看到屠城的惨相后,有心追责,可是犯事者累累,除了他的亲卫,以及被杨峥约束着的后锦营,还有慕容奇的部分人马,怨军其他各营各将士,上到将官,下都兵卒,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对城中百姓手软的。这要他怎么责罚?难道要将他们统统杀掉,军法处置? 先不说这么多人,法不责众的问题,就算是耶律淳想,他都没有这么多人来执行这个军令,指着他区区五百人的亲卫吗?只怕还没等动手,便被怨军直接哗变,反杀个一干二净了,到时候,连他这位燕王怕是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耶律淳当初给这支人马起名怨军,当真是取对了,这些人确实是含着怨气的,不仅仅是多起兵反叛的高永昌和渤海人,也对一直欺压他们,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辽国人、契丹人,饱含怨愤,所以此番大胜,才会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怨军之名,名副其实了。 可这又怪的了谁呢?耶律淳思虑良久,只能默默的吞下了这枚,他自己酿下的苦果。 耶律淳满肚子的憋屈,可是他却连一丝怒火都不敢表现出来,这怨军虽然只剩下不到三万之数,可是要收拾他这五百亲卫,真的不比掐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他只能忍了,当初想着吧怨军当炮灰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如此尴尬的境地。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而更让耶律淳有些尴尬的是,琼妖纳延全程目睹了一切,前一天还在跟人家吹嘘自己麾下兵马有多牛逼,回头自家兵马就真的给自己整出了一个捅破天的大牛逼来,而且这个人还是他自己请来的,耶律淳当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耶律淳:小丑竟是我自己?o(╥﹏╥)o 不过琼妖纳延作为兀颜光的心腹大将,显然是修过《情商》这门课的。 “这些人向渤海人摇尾乞怜,当真是可恶,该杀,而且王爷以此来练兵,日后这怨军,经此一役,定会成为一支所向无敌的强军,王爷此番苦心,末将深有感触,至于此间事情,都是渤海人所为,这些渤海人实在太凶残了,打不过王爷便屠城,当真是丧心病狂,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王爷放心,末将定会为王爷作证,不让霄小有可趁之机,坏了王爷名声。” 好人啊!瞧瞧人家琼妖纳延,耶律淳感动的拉着琼妖纳延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对,这一切都是渤海人干的,是渤海人的阴谋,该死的渤海人,欺人太甚,如此屠戮我大辽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定要将这些可恶的渤海人杀光! 得了琼妖纳延的安慰,耶律淳转过弯来,通告全军,屠城之事皆为渤海人所为。 原本那些犯了事的将士,都心中忐忑,不知道燕王会怎么处置他们,可是现在一看通告,嘿,燕王好人啊,这不但不责罚我们,还帮我们找好了理由,这真是太好了,这仗打的太值了。 这些都是可恶的渤海人干的,我们要杀光渤海人,嗯嗯,我们绝不是为了打下渤海人占领的城市还能再烧杀抢掠一遍,我们真的是为了那些,生活在渤海人魔爪中的大辽百姓着想,为了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各营众将士纷纷请命,请求燕王几日开拔,乘胜追击,杀到渤海人老巢去。 除了慕容奇和杨峥控制的兵马,其他几个大营的营帅,纷纷跑去跟燕王请命,直说这是全营将士共同的呼声,把耶律淳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感觉下面的兵士突然就效忠自己了呢?自己的威望有这么高了?这感觉,似乎还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为什么明明自己率军打了一场大胜仗,收复了失地,可是怎么这城里的人比之前更少了呢? “王爷,军心可用啊!不如趁此军心,一鼓作气,灭了高永昌!”琼妖纳延在一旁建议道。 这军心,怎么它突然就可用了? 尽管耶律淳想不通,可是仗还得打,失地还得收复,辽国的尊严不容他人冒犯,这些人敢反叛辽国,就要做好承受辽国的怒火的准备。 大军又在城中休整两日,耶律淳便下令开拔,定要将渤海人一口气剿灭。 看着一片残破的大定府,耶律淳叹了口气,得了,也不用留人马守城了,这城都没人了,还有什么可守的呢? 耶律淳携得胜之军,一路往东,不几日便到了兴中府。 不过注定要让怨军的弟兄们失望了,早早得了杨峥传信的郭药师,清晨一早便打开城门,率队迎接耶律淳的到来。 得了,仗没得打,那自然是不好在城中放肆的。 郭药师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下子得罪了怨军其他各营的所有人,若有怨军最不受欢迎排行榜,郭药师估计要名列榜首了。 面对自己的同僚,其他各大营的营帅的冷漠和不满,郭药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好在的是,燕王耶律淳还是好生褒奖了郭药师一番,并且升了他的官,将前锦营也交由他统管。 如此一来,郭药师统管前锦、后锦两营,慕容奇统管前宜、后宜两营,两人地位明显凌驾于其他四营营帅之上。 再加上大定府的屠戮,这两人也都没有参与,顿时让其他营帅觉得不满,怎么得,看不上我们?不想跟我们同流合污? 兄弟们拼死拼活,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打了个胜仗,带着你们发发财,你们还不愿意?你们想干什么?敢情原来你们两个憋着想要升官?想要爬到兄弟们的头上去? 所以其他各营的营帅自是对二人大为不满,更难对二人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原来前宜、前锦二营的营帅,被夺了兵权本就憋屈,可是在大定府的时候,人家吃肉,可恶的慕容奇居然连口汤都不让他们喝,他们心里的怨气,直冲天际,如今两人升官,自然连带着郭药师也一起狠上了。 不过前锦和前宜两营,此前都被渤海人打残了,兵士损失过半,所以分给二人统管之后,虽然名义上二人统管二营,可是实际兵马上,却并没有增加多少,反而因为前锦和前宜因为没有喝到汤,营中将士满是怨念,对郭药师和慕容奇阳奉阴违,反倒拖累二人。 这自然是耶律淳有意为之,若不是怕一下子把所有大营都给两人统属,会引起其他营帅的抗议,引起哗变,耶律淳恨不得直接将八大营合并成两大营,交由慕容奇和郭药师分管,否则若是再来一次屠城,他这燕王也别做了,直接抹脖子算了。 可是如此一来,确实给郭药师和慕容奇填了不少麻烦。 郭药师一脸愁容的看着杨峥,“军师,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可怎么办啊?” 郭药师原本升了官,还很高兴,想着前锦、后锦都是锦,大家也别分什么前后了,索性将两营合并,改叫锦营。 可是这一合并,可是合并出了事来,前锦的兵士因为没喝到汤怨念极大,被合并后,还要跟着后锦的兵士训练,他们哪受过这个苦啊,说白了他们都是被逼无奈加入的怨军,从来也没有操练过,先前前锦营的营帅也没有带过什么兵,打仗就是靠着个人冲杀,也没什么章法,能不能活命全凭自己本事。 可是谁成想这合并之后,居然还要操练?而且这操练又乏味又可笑,就这么站队列,左右转,走正步有什么用?这么做就能刀枪不入了?就能躲过渤海人的刀了?到最后还不是靠自己?那还操练个什么劲啊? 不练了,不信你还能杀了老子不成? 郭药师狠狠的处罚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可是这一处罚不要紧,直接捅了马蜂窝,原前锦营人马整个炸了锅,直接哗变了。 郭药师懵了,这什么情况,不就训个练吗?不至于啊? 郭药师慌张的跑来请杨峥想办法。 杨峥冷笑一声,这又什么好想的,不就是哗变了,怕什么,不服就干到他服呗,不是杨峥看不起前锦营的那些人马,而是杨峥对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后锦营的精锐有信心,亏了郭药师还跑来问他,干就完了。 “你就跟他们说,让他们那个营帅带着前锦营的人马和你打一场,不管他们上多少人,你就只带一千精锐,如果打赢了,你就去跟燕王说自己能力不足,无法统御前锦营,请燕王收回成命,如果他们输了,就让他们乖乖听话,如果他们不服,那就多来几场,打到他们服为止。” “对了,记得打完了,把前锦营以前那个营帅当场枭首示众,否则你永远统御不了这支人马。” 这……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郭药师瞪着双眼,久久合不上嘴。 杨峥看着郭药师的样子不觉摇了摇头,军中立威靠什么?靠的事拳头,谁拳头大谁的话语权就大,郭药师要是弄不明白这点,他这个营帅到这里也就到头了。 不过杨峥并不想点明,有些事还是需要郭药师自己去体悟。 俗话说的好,不是自己摔跟头得来的经验就算不上经验,别人说再多都记不到心里去。 27 告辞离开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现在,你们肯训练了吗?” 郭药师明显领会了杨峥话里的深意。 这场比拼,他干的更狠,只带了五百人,与对面前锦营近三千人马放对。 可怜前锦营的人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定要将对面这五百人干掉,要是能将那个郭药师一并杀了,那就更好了。也让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从血与火里拼杀出来的,像后锦营这样只知道躲在后面,捡便宜的,也配跟他们相提并论? 不过,很快,两边人马一交锋,前锦营后悔了,后锦营的精锐让他们迅速明白了,什么是差距,郭药师这边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捉住前锦营的营帅就是单挑。 郭药师历经多次胜仗洗礼,早已不是最初那个畏首畏尾的郭药师了,郭药师一上来就打出了自己的气势,几招便将对方营帅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而那边兵士也更是如狼似虎,虎入羊群,前锦营兵士毫无阵型和章法,在后锦营精锐的冲击下,一击即溃。 前锦营营帅见势不妙,刚要开口求饶,郭药师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枪刺中其咽喉,将其要喊出的话语掐了回去。 郭药师双手发力,就这么将前锦营营帅挑在枪尖,拍马绕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前锦营兵士走了一圈,开口喝道:“还有谁不服?” 前锦营所有人马喉头滚动,却不敢发出半点。 至此之后,前锦营与后锦营迅速合并,该操练的操练,再无人发出半点异议。 在杨峥的指点下,郭药师在整合两营人马后,迅速去向耶律淳请罪,言说自己失手误杀了前锦营营帅。 耶律淳听了,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哈哈大笑,盛赞郭药师机敏,更将郭药师引为心腹,这事算是就此揭过。 耶律淳并没有急着挥军东进,而是在琼妖纳延的建议下,先派兵整肃中京道,将中京道全线收复,顺便再招募收拢一批人马,再大举进军东京道,争取一战而胜,直接将高永昌拿下。 这主要是因为东京道治所辽阳府位置,其实是位于东京道西南角,更靠近中京道,其距离兴中府也不过七八百里。 东京道呈南北走势,西与中京道上京道接壤,东面临海,而越往北,气候越是苦寒,作物越是稀有,生存越是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东京道的治所辽阳府不是在东京道的中心,而是南方的原因,辽阳府作为东京道的治所,是东京道最富裕的州府,若是高永昌放弃辽阳府,那高永昌注定无所作为,迟早都会被辽国消灭。所以高永昌若要有所作为,必然要牢牢的将辽阳府控制在手中,高永昌只可能呆在辽阳府。 琼妖纳延真是掐准了这点,所以踩建议耶律淳不急,反正高永昌就在那里,跑不了,等到我们准备好了,那高永昌就是我们砧板上的肉,予取予夺。这是琼妖纳延作为上将的自信。 耶律淳名郭药师和慕容奇二人分别扫荡中京道,将中京道内残余高永昌的元军统统扫灭,顺便招募补充兵马,其实这事本应该让各大营分别出击的,效率上会更快一些,可是耶律淳不敢啊,万一这派出去再屠个城怎么办? 耶律淳的这个决定再次激怒了其他四营,怎么,这事眼红我们吃肉,索性就连肉都不给我们吃了呗? 半月之后,郭药师和慕容奇得胜归来,两人也着实厉害,出去的时候人数不过五六千,可这么一遭回来,兵力都快近万了。 耶律淳很是满意,知道郭药师和慕容奇理解了他的意思。 随后,大军又在兴中府修整几日,便即再次上路向东进发,直逼东京道辽阳府。 一路上,并没有收到太大的抵抗,显然高永昌明白,只有集中兵力,守住辽阳府,他的大元国才有希望,否则,一切皆休。 没过几日,耶律淳大军推进到了辽阳府城下。 东京辽阳府可不像中京大定府那般,作为辽国皇帝的行宫之一所在地,辽阳府城高两丈,墙厚且阔,上可跑马,幅员三十余里。光城门就有八座,东门名迎阳,东南门名韶阳,南门名龙原,西南门名显德,西门名大顺,西北门名大辽,北门名怀远,东北门名安远。 辽阳府也分内外城,内城为行宫所在,如今成为了高永昌的大元国皇宫,皇宫位于城中东北角,城高三丈。南部外城为汉城,有南市、北市贸易。城内居民多为渤海人和汉人。 城上锦旗招展,兵精粮足,显然高永昌做好了固守辽阳府,跟辽军打持久战的准备。 耶律淳派人叫阵,想要引高永昌出城应战,可是高永昌不吃这套,紧闭城门,任由辽军如何叫嚣,就是不出城迎战。 没办法,耶律淳只能下令各营围城,制作攻城器械攻城,这是硬仗,没有取巧可言。 锦营这一次被分在了北面,负责攻取怀远、安远两座城门,郭药师立刻领命,带着人马到辽阳府东北安远门外驻扎。 等到安好营扎好寨,杨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边地形,辽阳府北面一马平川,颇为适合骑兵冲阵,看到这里,杨峥便微微皱起眉头。 “药师,此间事了,贫道还有事要往北边一行,就此别过了。” “军师要走?可是药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郭药师一听杨峥要走,顿时急了,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惹杨峥不高兴了。 杨峥摆了摆手,“非也非也,实在是贫道有要事在身,在你这里已经耽搁的太久了,如今你这人马已成,只要你小心经营,日后在这辽国,定有你一席之地,贫道也该办自己的事去了。” “别啊,军师……”郭药师有准备拿出自己当初那套死皮赖脸的架势赖着杨峥。 杨峥抬手制止了郭药师,“打住,莫要再来那套,贫道若非与你相处久了,想着与你说一声,不好不告而别,否则,就凭你,还留不住贫道。” 郭药师张了张嘴,气恼的拍了拍脑袋,知道杨峥已是打定了主意,他再强留,怕是两人之间,日后是敌非友了。 “军师既然执意要走,那我派人一路护送军师,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你这正是需要人马的时候,而且他们跟着我,只会拖累贫道,你与我几匹马即可。” “哎,”郭药师叹了口气,“好吧,对了,军师,你是宋人吧,也不知道日后何事还能再与军师相见了。” 杨峥一愣,没想到郭药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来。 “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哎,我这就让人为军师准备。” “多谢。”杨峥朝郭药师拱手致谢,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杨峥就要踏出郭药师营帐的时候,郭药师突然再次开口,“军师可否将真名告知药师?” 杨峥顿在原地,摇了摇头,犹豫一下,想了想,并没有回答郭药师的话,而是说道:“药师,你当小心北面偷袭。” 杨峥看过地形后,决定还是提醒郭药师一声,让他小心有人袭营。 “北面?偷袭?军师是说高永昌还在外面埋伏了一支人马?” 杨峥摇了摇头,“恐怕还不止如此。” 郭药师挠了挠头。 “此前宰相张琳带兵剿灭高永昌的时候,曾中了女真人的埋伏,才导致大败亏输,这女真人与渤海人唇亡齿寒……” 其实,按理说,杨峥不该提醒郭药师,辽国兵马的死活,完全不是他该操心的,而且辽国兵马伤亡越大,金国才越有发展的机会,对宋金联手灭辽才越有利。 可是杨峥一来和郭药师相处了这么些时日,郭药师对他以礼相待,言听计从,多少让杨峥有些牵挂不下。 二来其实杨峥对金人充满深深的忌惮,这一路走来,辽国这个曾经庞大的帝国,已经像一位日暮的老人,时日无法,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金国则是初升的朝阳,若是能够让辽国少损失些,能够给金国多添点麻烦,阻挡一下金人南下的脚步,自是再好不过,所以杨峥这才出声提醒。 杨峥的话点到为止,至于郭药师怎么理解,怎么做,那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回到自己营帐,早已得到杨峥通知的智深、道乙,已经将行囊收拾妥当,就等杨峥回来,便即上路。 “走!” 杨峥几人来到营门口,郭药师早已等候在此,身后还跟着一队骑兵,人数在五百之数。 “军师,此去北边凶险,女真人、渤海人肆虐,我实在放心不下军师,还请军师允许我带一队人马护送于你,还望军师莫要推辞。” “胡闹!”杨峥把脸一板,“你是一军主帅,这大军如何里的开你?你要置这么多跟你卖命的兄弟于何处?” “是,军师教训的是,那便让郭三替我带队护送一下,军师若是再推辞,那便是看不起我郭药师!” “你……”杨峥指着郭药师的鼻子,看着旁边早都等候在一旁的郭三,气的说不出话来。 自己这是被套路了啊,终日打雁,没想到还是被雁啄了眼。 28 狭路相逢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说好的轻装简行呢?带着这么一队人马我还怎么低调的前往金国? 杨峥百般推辞,却都没能推辞掉,郭三跟他家主人郭药师一样,是属狗皮膏药的,黏上了就撕不下来。 金国都城在东京道黄龙府,所谓直捣黄龙就是指打到金国都城黄龙府的意思,黄龙府的位置大约是在后世的吉林长春一带,从辽阳府去黄龙府,距离到并不是太远,大约八百余里,这也是杨峥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开上路的原因,眼看着就差这八百里了,杨峥想要尽快到达金国,完成出使的任务。 不过杨峥也要感谢郭药师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这一路上着实有些不太平,因为女真人、渤海人的先后起兵,导致东京道战火连连,灾害频发,许许多多生活在这篇土地上的百姓都遭了殃。为了活下去,他们变成了盗匪,难民。 为了一口吃的,他们劫掠往来商旅,也亏了杨峥有这么一队人马护送,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这日刚过了银州,也就是后世的国际大都市,宇宙的尽头——铁岭,郭三护着杨峥继续朝北行进。 “军师啊,这再往前走,可就到了金国的地盘了。”郭三有些拿不定注意的想杨峥询问。 杨峥看了郭三一眼,心道,看来终于可以把这队累赘甩掉了。 “郭三啊,前面就是金国了,你带着兵马行走,多有不便,就送到这吧,你带兵马回吧,辽阳府那边,你家营帅还等着你去支援呢,快快回去吧。” “这个……”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杨峥一瞪眼。 郭三挠了挠头,心里想着郭药师给他的交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军师,那我这就带队回去了,还请军师一路小心,保重。” 就在郭三准备下令调转马头,回返辽阳的时候,忽听得北面方向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郭三面色大变,“列阵,迎敌!” 还没等杨峥反应过来,郭三手下骑士已经摆开了阵型。 没让郭三多等,就在列阵完成的一刻,对面人马已经杀到了近前。 “吁,有埋伏,列阵!”对面将领见到前方已有人马等待,不由也是面色一变,匆忙勒住胯下战马下令。 杨峥打眼朝对面看去,之间对面一个黑甲黑袍胯下黑马的将领,手中擎着一杆宣花大斧,看相貌颇为年轻。 “%*&……*¥*¥*……¥*” 对面小将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郭三一脸的茫然。 “大辽燕王麾下,锦营裨将郭三在此,来将通名!”郭三朝对面喊了一句。 对面小将闻言面色再次大变,也不再答话,直接一挥手中大斧,“杀!”然后当先朝郭三杀了过来。 郭三见状,哪里能怂,这些时日跟着郭药师奔袭兴中府,早已历练出来,不然郭药师又如何放心让他领军来护送杨峥。 “杀”郭三也一摆手,下令麾下兵马迎敌。 两支骑兵迅速的战在了一块。 不是,你们好歹把话说清楚再打啊,杨峥在一旁有些无语,不过吐槽归吐槽,杨峥也知道战场上容不得半点犹豫。 杨峥原本以为还和先前一样,郭三要不了几个回合便可将对方搞定,可是却没想到,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双方兵马一个冲锋回合的交锋,互有损伤,算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可是郭三和对面那小将的对决却有点不太妙,郭三接连被对面小将抢攻了几斧头,明显有些吃力,只能勉强挣扎,但败相已现。 杨峥微微一惊,赶忙拍马上前,将手中扮做算命幡旗的烧火棍一扬,朝着那小将砸了过去。 那小将忙丢下郭三,举斧相迎。 “军师小心!” 杨峥摆了摆手,示意郭三退远点。 郭三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小将对手,忙拍马退后,反身指挥麾下兵马朝着对方攻去。 智深也加入了战团,帮着郭三打杀对面兵马,留下道乙保护尚昆阳和尚清云两个孩子。 有了智深和郭三的加入,顿时这边占了上风,对面人马碰之则伤,遇之则死。 而那小将也是被杨峥连连压制,杨峥总是在他旧力将竭,新力未生之时攻击,将那小将弄得别扭非常,一身力气根本使不出,也幸好杨峥没想要他性命,只是将他缠住。 那小将脸涨的通红,却无法发泄,别提有多憋屈了,再瞥见他带来的兵马被对方杀的节节败退,心中大惊,哪里还敢恋战,忙大叫一声,“撤!”手上发力,甩脱杨峥,拍马便走。 杨峥也不与他为难,放他离开,否则他想从杨峥手上走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郭三收束兵马,一清点,死了二十多个,伤了近百人,顿时脸色难看,嘀咕了一句,“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兵马,竟然有这般实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峥听到伤亡情况,不觉叹了口气,这都什么运气,看来这是撞上了金兵了,难怪有这般实力,那小将实力也是不弱,只是经验不足,这才被杨峥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若是让他放开手脚,杨峥可就未必能胜的这般轻松了。 “你输的不怨,若贫道所料不差,这应该是金国兵马,看来应该是去支援高永昌的,这金军的实力你也见了,你快速速回报药师,让他多加提防。” “是,不过……军师,这金军确实厉害,若是没有我们护送,您这边……” 杨峥摆了摆手,“贫道自有办法,你无需操心,速速回报药师吧。” 郭三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听了杨峥的话,带队回返辽阳府了。 杨峥看着郭三离开,叹了口气,这还没入金国,就打了金兵,这下子,事情不好办了呀。 杨峥带着几人赶忙加快速度,紧赶几步,找了一处城镇,修整一番。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已是将马匹换做了马车,杨峥、智深带着尚昆阳和尚清云坐在马车中,由道乙驾车。 此时的杨峥,也卸下了老道的装扮,回复自己本来的面目。 杨峥缓了装扮不怕被人认出,但是智深大和尚这个人特征实在太过明显,必须藏一下,不然妥妥的暴露,所以杨峥这才决定将马匹换了马车,让智深躲到马车里。 其实杨峥三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个肥头大耳的大和尚,这个组合,就算再怎么改扮装扮,怕是也很难遮掩住行藏,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只希望不要再遇到那位小将就好。 “师……师父?” 尚昆阳有些不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年轻了不少的杨峥,一时间会不过神来。 “乖徒儿!”杨峥笑着摸了摸尚昆阳的头。 尚昆阳听到声音,这才确定,这真的是自家师父,不觉面色古怪,“原来师父你这么年轻!” “怎么?觉得拜我为师吃亏了?” 尚昆阳摇了摇头,“徒儿不敢,师父传弟子的都是真本事,跟师父年轻与否无关,徒儿只是没有想到……” “哈哈哈,”看着尚昆阳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回了年轻的装扮,心态也跟着年轻了回来,杨峥心情颇好的调侃了尚昆阳一句,“成大事者当处变不惊,昆阳,你还差的很远啊,你看这点就得跟你妹妹好好学学。” 尚清云只是瞥了杨峥一眼,全程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 这么多事日以来,杨峥就没见小丫头笑过,这让杨峥颇为担心小丫头的心理问题。 杨峥被尚清云的冷眼看的打了个冷战,不由尬笑两下,转开头去。 尚昆阳见自己师傅吃瘪,心中暗笑,看来,也就只有自家妹妹能够治的了师傅了。 杨峥一行再次上路,这日刚行了没有多远,就听得有轰隆的铁骑声传来,道乙慌忙将马车赶到一旁,让开大路。 马车刚让开,就看见乌压压一片骑兵朝这边奔来,道乙不由变色,杨峥掀开帘子出了马车,拍了拍道乙肩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道乙身旁。 就见那些骑兵并非冲着他们而来,而是直接冲了过去,道乙不由送了一口气。 杨峥看着从眼前奔过的骑兵,心中不由暗暗为郭药师担心,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就在这时,一骑熟悉的身影奔了过来,杨峥眼尖,一眼便认出是那日遇到的黑袍小将,不由心弦提起,面上装作平静的看着人马奔驰。 那小将从杨峥眼前奔过,杨峥刚要松一口气,却不想那小将突然回过头来,朝杨峥看去,轻咦一声。 杨峥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不多时那小将折返回来,来到杨峥面前,“你是什么人?我大军路过,你不怕吗?” 杨峥心头暗骂一声黑袍小将,年纪不大,心眼真多。 “将军说笑了,山野小民,哪见过如此雄壮的队伍,小民哪里是不怕,那是吓呆了。” “山野小民?”杨峥的话显然没能让小将信服,那小将又追问道:“你既然说你是山野小民,那你是从那座山出来?叫什么名字?” “这……”小将军你没事吧,不好好的去打你的仗,问这么多干什么。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来人啊,将这几个可疑的奸细与我抓了!” 29 完颜宗弼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不是,一言不合就抓人是怎么回事。 你好歹给我个狡辩的机会啊,不是解释的机会。 “慢着!”杨峥大吼一声,“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是犯了什么罪?就算是犯了罪也该是交由官府处置吧。” 你一个当兵的,没事管这么多干什么?抓人你也得讲基本法吧。 可惜杨峥忘了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这是在大金,不是大宋,这里的制度还未健全,根本没人跟他讲什么法治。 “哼,你们形迹可疑,意图刺探我大金国军情,你说本将军管得管不得?”对面那小将也是激起了性子,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本将军就是怀疑你,怎么滴吧。 杨峥一时无语,软的怕硬的,  硬的怕横的,  横的怕不要命,这小将又横有硬,真是让人烦躁。 随着那小将一声令下,已经有兵士将杨峥一行围了起来。 那小将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架势。 杨峥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只能出绝招,使出杀手锏了。 “我确实不是金人,但是我是来帮助大金国的,不知将军是何人?可做的了主?” “笑话,我大金国还需要人帮?哼,而且连我都不认识,还敢说是来帮助我金国的?行了,不要再跟本将军演戏了,本将军知道你们是辽国奸细,想要刺探我大金国的情报。” 杨峥翻个白眼,你这牛批吹的,牛都飞了!你不自报家门,我知道你谁啊,拿个大斧子,你就想装李逵?你好歹蓄把胡子先。 “还有什么叫我做不了主?你听好了,本将军名叫兀术(zhu)!” “乌猪?” 黑色的猪?嘿,你这名字还听自谦,名副其实哈。 “不是乌猪,是兀术!” “乌珠?” 黑色的珠子?这叫什么名字?所以你算个球啊! 对面小将满脸黑线,“兀术、兀术,我是大金兀术,完颜宗弼!” 哦,你直接报名字不就完了吗?报什么诨号,反正我都不认识! 等等完颜宗弼?金兀术?乖乖,这是个名人啊,岳飞的宿敌,很好,原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这么中二的孩子。 “原来是兀术将军。” “好了,现在你觉得我做的做不了主?” 杨峥点点头,“以将军的身份自是能做主。” “哼哼,来人啊,给我将这几个人抓起来。” 不是,没完了是吧,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小孩子就是麻烦。 “慢着,”杨峥再次喊停,“将军都要置我于死地了,就不能容我把话说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望将军听我一言。” 哼,小将摸着手中的大斧,决定还是听杨峥到底想说什么。 “那请将军屏退左右,我有机密之事与将军相商。” 完颜宗弼朝左右兵士使个眼色,左右兵士犹豫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兀术将军,我乃大宋使臣,特封我大宋皇帝陛下之命,前来出使大金,还请将军为我引见大金皇帝,这一路因为要穿过辽国,这才不得不乔装打扮,还请将军见谅。” 恩?!完颜宗弼怎么也没想到杨峥直接明牌亮身份了,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说你是宋使,你有何凭证?” 杨峥取出印信与国书,递给完颜宗弼,让其检视。 “这……”完颜宗弼哪里见过什么印信,这玩意给他,他也不认识,拿过来翻看两下,有些郁郁的换了回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军,大帅问你可是发生了何事?” 完颜宗弼眼睛一亮,一拍脑袋,“你们几个先把他们给我围起来,我去去就回。” 却说完颜宗弼拍马赶上前队,来到一个中年将领身边,“叔父……” 完颜宗弼将宋使的事说与中年将领,这中年将领乃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四弟完颜吴乞买,也叫完颜晟,乃是一手促成完颜阿骨打称帝的大功臣,也是完颜阿骨打最为信任的兄弟,是完颜阿骨打的左膀右臂。 完颜晟听了完颜宗弼的话,不由挑了挑眉,“去,将他们带来见我。” 不多时,杨峥便被带到了完颜晟的面前。 “你是宋使?” “宋使杨峥,见过将军,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杨峥一面回答,一面递上印信。 “这是我四叔完颜晟。”完颜宗弼不等完颜晟说话便强者介绍道。 “原来是谙班勃极烈殿下。” 杨峥来前也是了解了一下金国的主要人物和各种称呼的,其时金国刚刚建国,各个方面都不算健全,还停留在部落制管理的框架中。 而其中勃极烈便是女真一族的议事组织,相当于长老团、议会一类,等到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建立金国后,依旧沿用了勃极烈制度,以此来统治国家,而勃极烈则成了高级别官员的统称。 这里面有都勃极烈(皇帝)、谙班勃极烈(皇储/太子)、国论勃极烈(国相)、阿买勃极烈(国相第一助手)、昊勃极烈(国相二助)、乙室勃极烈等(国相三助)等等。 而完颜晟被封为谙班勃极烈,便是皇储,若是金太祖故去,他便是金国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完颜晟看了国书,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开口道:“不知宋使来我金国所为何事?” “我大宋皇帝陛下听闻女真一族建国,特派我来册封。” 杨峥自是不可能一上来就交底,说我是来跟你结盟的。菜市场买菜还知道讨价还价,更何况国与国之间,自是要先把自身的姿态站住了,这才好在接下来的具体谈判中占据上风。 “笑话,我大金国何须你宋国来册封?”完颜晟被气笑了。 “将军这话就不对了,金国初立,得位不正,在这辽国腹地举步维艰,可若有我宋国册封,就算是辽国想要攻打金国,也要考虑一下我大宋的感受。有我大宋牵制辽国兵马,金国也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而且日后,我大宋也可派商队与金国互易,提供金国所需,将军以为如何啊?”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驱狼吞虎的计策,虽然直白,却颇为有用,宋国给金国一个大义,金国能名正言顺的反辽,辽国也要防备收拾金国,宋国可能的反应,牵制辽国兵马。 虽然从历史的轨迹来看,即便没有大宋的牵制,金国灭辽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是金国不知道啊,金国现在还很弱小,还得靠和高永昌结盟,来牵制辽国,如今正是金国内忧外患最严重的的时候,一方面有辽国的欺压在,一方面金国内部刚刚立国,百废待兴,人手、钱粮哪哪都不足。如此内外交杂之下,金国正是最艰难的时候,需要有个缓口气的机会。 其实,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夏国李元昊便是这般,叛宋投辽,在辽国与宋国的来回牵制中,夹缝中求生存,一步步崛起,建立了长存百年的西夏国。 所以杨峥觉得自己甩出这么大的诱惑来,对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果不其然,完颜晟沉默了,过了半晌,方才开口:“兀术,你带一队人马,护送辽使回去,一切请兄长定夺。” “啊?”完颜宗弼面露不愿,显然想跟着大军上战场,“叔父,我……” “嗯?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要不我将你被辽军打败的事说给兄长知道?” “啊,不是,叔父,我没败……” “去吧,你此前跟辽军交手,麾下多有损伤,顺便回去休整一番吧。” 完颜宗弼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口中嘀咕着:“千万不要在让我碰到那个老道士!” 杨峥听着完颜宗弼的呢喃,心头冒出冷汗来。 完颜宗弼有些不乐意的护送着杨峥一行往黄龙府赶,希望早点回去了,看能不能再杀回来,赶上大军的脚步。 完颜宗弼心头有气,所以一路都没再搭理杨峥,带队埋头在前面冲。 杨峥也乐得如此,否则过多接触之下,没准便让完颜宗弼发现了什么端倪,认出自己就是败了他的老道,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路无话,几日后,杨峥到达了黄龙府,黄龙府城池并不大,若是跟辽阳府比起来,甚至还有些寒酸。辽阳府好歹还有个辽国行宫,黄龙府可没这些。金国也是刚刚将都城建立在此,此前女真人生活在上京会宁府(黑龙江哈尔滨一带),会宁府苦寒,条件实在艰苦。 此时的金国,虽然建国仅仅一年,但是却已一路南下,从最北边的会宁府,一路打到了东京道黄龙府,南下的女真人这才发现南边的气候远胜北方,所以在女真人一路向南推进后,也便将都城南迁,暂时定都在了黄龙府。 有完颜宗弼的带路,杨峥一路上少了很多盘查,很轻松的便进入了黄龙府。 完颜宗弼将人带到,便把杨峥他们一丢,便着急忙慌的跑去找自家老爹报告,准备完事了就再带兵奔赴战场。 只留下杨峥摇了摇头,小伙子太急躁了,哪里像日后能够担当大任的人?就这?也能成为岳飞的宿敌? 30 掌震金朝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宋使杨峥,拜见都勃极烈。” 杨峥已是换上了一身大宋官服,持节携印,手捧国书,不卑不亢,极其郑重的拜见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 而他身后,也跟着一身大宋武官打扮的智深和道乙,没办法,必须的有人充场面,没柰何只有智深和道乙二人可用,至于尚昆阳和尚清云二人,则被杨峥留在了驻地。 前方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大马金刀的坐在虎皮大椅上,那姿态像个山大王多过像皇帝,两旁金国众臣依次排开。 杨峥静静的观察着这位金国开国帝皇,看面相年纪约莫五十来岁,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其内心的想法。 “你就是宋使?不知宋使此来为何?” “奉我大宋皇帝陛下之命,特来册封金国都勃极烈为金国皇帝。” “笑话!”不等杨峥把话说完,旁边便有大臣冷笑一声,“我金国何须用你宋国册封,你宋国又有何资格册封我大金?” 杨峥微微皱眉,难道完颜宗弼没将那日他与完颜晟的话,汇报给完颜阿骨打? 杨峥刚要开口将那日的说辞再拿出来说一遍,就听旁边又有大臣说道:“哼,宋人孱弱,能被大辽欺负成那样,哪里配与大金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我听说宋国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弱不禁风,连契丹人都比不上,又如何与我女真族比。” 杨峥眼睛微眯,转头瞥了站在角落的完颜宗弼一眼,有看向坐在上方的完颜阿骨打,杨峥哪里还不明白,这不是完颜宗弼没说,而是说了,可是金国想要坐地还钱。 毕竟若是金国接受了这册封,便相当于自认自己比大宋矮一头,金国虽然想要得到宋国的支援,可是却也并不想低头,想要站着把钱挣了。 这很合理,许大宋漫天要价,自然要许人家坐地还钱,只要还讨价还价,那买卖还在,只是价格问题罢了。 而且杨峥也没想着金国真的能答应册封什么的,这不过是他的说辞,就像买东西,一个东西二十块钱,你开口五十,人家砍一刀,二十五成交,还是这么个东西,你开口喊一百,人家砍一刀,五十成交,这区别可就大了,当然首先你得能先把对方忽悠住了,不然你喊一百,人家只会把你当笑话,根本不参与还价,那可就玩砸了。 所以,看到这些人的反应,杨峥反而心里松了口气,肯砍价就好说,杨峥心中大定。 “对对,你看那宋使,瘦瘦巴巴的,这小脸比女人还白。” “嘿嘿,你说这小白脸是不是身子也比女人还白?” 杨峥越听脸越黑,说国事呢,你们这呜呜呜的开车是怎么回事? “都勃极烈,这是什么意思?”杨峥佯装愤怒的直视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抬了抬手,示意众臣肃静。 “大宋要册封我金国,诸位,且议一议。” “宋国孱弱,能帮到我们什么?” “我大宋可派商队与金国互易,给你们带来继续的盐茶、粮草等重要物资。” “笑话,你们连辽国都打不过,又如何将物资运到我金国来。” “从我大宋登州,走海路,往镇海府、宣州一线,可绕过辽国,直达金国。” 金国众臣一时禁声,陆路还没玩明白呢,水路他们不懂。 “宋国不过是想让我金国与辽国两败俱伤罢了。”有大臣朝杨峥质问道。 “没有我宋国,你金国就不与大辽抗争了?” 杨峥不屑的撇撇嘴,这种问题,就不要拿出来了。 “我大宋不出手,你金国也要面对辽国,你金国孤立无援,独木难支,未必是辽国对手,更有甚者,可能被辽国大军压境,直接扫灭。可是若有我大宋相助,帮你们牵制辽国兵马,你金国便不用面对辽国大军压境的压力,可徐徐图之。” 杨峥见对面不说话,不由在火上浇油,施了点压。 杨峥为何如此?昨日进城,杨峥在黄龙府内转了一圈,便觉得金国也许未来会有大兴之势,可是光看此时,城内的光景,金国此时当真是强弩之末,连翻大战和迅速的扩张,已经耗尽了此前女真族的多年急需,急需修养声息,若是能喘口气,缓上个三两年的,金国也许还真是另一番景象,可是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才是杨峥有底气在经过的朝堂上大放厥词的原因,嗯,姑且称这在杨峥眼中感觉更像是山寨聚义堂的地方为朝堂吧。 “胡说,此前辽国宰相张琳带大军前来,还不是被我大金所灭,他又能奈我何?” “哦?据我所知,那张琳实际是因为不为辽国皇帝耶律延禧所喜,是被耶律延禧派出来送死的,只是想借你金国的手来要他的命罢了,你没见他所率领的根本不是辽国最精锐的皮室军吗?” “而且就算如此,你们怕是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吧。” “对了,之前我来黄龙府的路上,兀术将军曾与辽军交手,你们不妨问问兀术将军,辽军战力如何?于那张琳所率兵马相比如何?” 完颜宗弼:(O_o)??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我可没和什么辽军交手,我也没输。 完颜宗弼可不像让人知道,他率先锋军出击,不想却被辽军打了个半残,这等糗事,实乃他生平之耻,原本以为只要身为主帅的自家叔父不说,就没人知道了,怎么能想到,这杨峥,居然直接给他爆了出来,还是当着全金国众臣的面,他完颜宗弼不要面子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完颜宗弼看去,完颜宗弼一张脸涨的通红。 “兀术,怎么回事?”上首的完颜阿骨打也开了口。 完颜宗弼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只能照实说了。 “嘶,辽国兵马竟然如此强?”听了完颜宗弼的描述,许多大臣都觉得难以置信。 杨峥笑而不语,辽国兵马自然没这么强,杨峥不过是打个信息差,让金国大臣误会罢了。 “那又如何,我女真铁骑定然能大破辽军。” “大辽铁骑……啧啧……”看着依然有人死鸭子嘴硬,杨峥摇了摇头。 见杨峥语带不屑的摇头嘲讽,顿时激怒某些金国大臣:“你竟敢瞧不起我大辽铁骑,你这宋人有什么资格,可敢与我一战?” “都勃极烈,臣请与宋人一战!” 呵,说来说去还是要动粗,杨峥摇了摇头。 智深和道乙上前一步,护在杨峥身前。 那些大臣见杨峥摇头,以为杨峥不敢,顿时气势嚣张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宋人胆小懦弱,根本不敢,就这还想册封我大金?呸!” 杨峥抬手扒拉开智深和道乙,将官袍直接脱了下来,丢给道乙,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朝着那些辽国大臣伸了伸手,“你要战,那便战!” 看到杨峥应战,金国大臣一个个都跃跃欲试,在他们看来,这种虐菜的好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只是没有得到完颜阿骨打的命令,大家都还克制着,所有人朝完颜阿骨打看去。 “定哥,你来跟宋使比划比划。”完颜阿骨打点了一个名字。 立时有一人出列,这人身材魁梧,身高近丈,胳膊有碗口粗,虽然有衣物遮着,却掩不住他那大块的胸肌。 这人叫徒单定哥,是完颜阿骨打麾下,除宗室外的第一大将。 这一架一定要赢,要打出金国的气势,这样才能在于宋国的谈判中占据上风,所以完颜阿骨打毫不犹豫,直接排除自己手下最强战力。 “大人……”道乙和智深有点担心杨峥。 杨峥一摆手,让两人推开,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杨无敌! 杨峥看着对面比他高了半头的徒单定哥,扬起了嘴角。 “大宋杨峥,请!” 徒单定哥才不跟杨峥客套,举拳便朝杨峥砸去。 毕竟是在室内,又是当着经过皇帝的面,所以两人都没有拿兵器,纯粹较量手上功夫。 若是换了以前,这是杨峥短板,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杨峥是谁,杨峥可是学会了天下第一掌法,降龙十八掌的男人。 面对大金第一勇士,杨峥半点不怂。 架势拉开,圣火功运转全身,手上半点不慢,迎着徒单定哥就怼了上去。 杨峥习练降龙十八掌也算有些时日,一直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成功,所以一上来就毫不留手。 两人动作极快,旁人还未看清两人交手,只听到一阵拳掌相交,眨眼间,两人已是交手数招。 杨峥抓到机会,攻运双掌,双掌上下一番,就是一招见龙在田,朝徒单定哥拍去。 徒单定哥慌忙举拳相迎,拳掌相交,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徒单定哥竟然被杨峥这一掌震的连退三步。 徒单定哥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身子单薄的宋人,居然有如此实力,当下不敢掉以轻心,凝神应对,再次朝杨峥攻去。 杨峥摇了摇头,居然才只震退了徒单定哥三步,看来自己还是功力不足,日后还当多加练习才是。 杨峥一掌建功,心中满是自信,看来从此之后,拳掌就再不是自己的弱项了,从今天开始,我杨峥,要枪掌双绝! 徒单定哥被杨峥一掌震退,一时间,大金朝堂震动,无数人惊掉下巴。 31 宋金联盟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掌法展开,越战越勇,掌中生风,隐隐间竟让人有一种虎啸龙吟之感。 徒单定哥身在其中,感觉更是明显,也亏了他是完颜阿骨打帐下第一猛将,实力非同一般,才能在杨峥刚猛的掌法中,勉力支撑。 但也仅仅只是支撑,徒单定哥几无还手之力,败在杨峥手中只是时间问题。 果不其然,几招过后,杨峥一招亢龙有悔全力拍出,徒单定哥根本无力抵挡,只能双臂护在胸前,被双掌拍中,倒飞出去,在撞倒了几人后,才去势稍减,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坐在上首的完颜阿骨打眼中闪过精光,旋即又变作了沉思。 “都勃极烈,不知现在……” “慢着,我来!” 杨峥刚要开口,将目光拉回到谈判桌上来,旁边就又有人站了出来。 杨峥面色古怪,因为站出来的并非是个男人,而是个女子,那女子蹲在 徒单定哥身边,抱着吐血的徒单定哥,一脸悲愤。 杨峥:(O_o)??我不打女人。 那女子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杨峥面前,将身上的大髦脱下丢到一旁,露出纤细的精干的腰肢,一翻手,两对短匕出现在了女子手中。 “完颜兀鲁,请宋使赐教!” 完颜兀鲁不给杨峥拒绝的机会,倒持双匕,冲杨峥一抱拳,拉开架势,不等杨峥回话,便朝杨峥攻了过来。 杨峥无法,只能应战。 完颜兀鲁手持利刃,动作敏捷,和徒单定哥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徒单定哥招式大开大合,走的是以力破巧,勇猛刚进的路子。而完颜兀鲁则是速度奇快,招式精妙,刀刀直攻杨峥要害。 杨峥的掌法根本施展不开,降龙掌刚猛,招式间总是需要蓄力,跟徒单定哥对战,杨峥可以从容发力,跟徒单定哥打对攻,可是完颜兀鲁却根本不给杨峥喘息的机会,一招快似一招,让杨峥不得不全力闪避回防,腾不出蓄力出掌的机会。 杨峥只得展开步法,跟完颜兀鲁游走。 完颜兀鲁招式诡异,明明前一招是攻向杨峥左胸,下一招已是转向了杨峥右腹,让杨峥有些摸不准完颜兀鲁的意图。 单论实力来说,完颜兀鲁未必比徒单定哥要强,可是凭借着其迅猛的身法和诡谲的招式,却给杨峥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让杨峥一时间竟然被压制在了下风。 杨峥心道不妙,这要是输了,还不得被女真人抓住借口,说宋人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算什么男人,那时候谈判可就被动了。 两人速度极快,脚下连动,身子转换,又战了十数个回合,当真是难分难解,让一旁金国众臣看的眼花缭乱。 杨峥本想跟完颜兀鲁打持久战,毕竟对方一个女子,拼体力肯定不如自己,不过又想到,万一打完完颜兀鲁,对方任不罢休,再上来个完颜兀术、徒单定弟什么,跟他打车轮战怎么办?还是应该速战速决,适当保留体力。 杨峥故意卖个破绽,假做转身不及,将后背卖给了完颜兀鲁,完颜兀鲁跟杨峥缠斗多时,此时见杨峥背后空门大开,不疑有他,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举起双臂就朝杨峥后背扎去。 杨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身子朝后一靠,直接撞入完颜兀鲁怀中,让完颜兀鲁扎下来的双匕扑了个空,杨峥不等完颜兀鲁变招,双手抓住完颜兀鲁抓着双匕的手,一个翻转,染红猛的身子一转,双匕下压,杨峥和完颜兀鲁的姿势瞬间反转过来。 此时,完颜兀鲁靠在杨峥怀中,被杨峥抓着双手,两柄短币架在完颜兀鲁的脖子上。 这姿势颇为暧昧,看的远处徒单定哥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完颜公主,你可认输?” 杨峥来之前便对完颜一家做过了解,知道完颜兀鲁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女,按照大宋的说法,这就是长公主啊。 完颜兀鲁扭了扭,想要挣脱被杨峥锁住的身子,可是杨峥纹丝不动,此时杨峥贴着她说话,灼热的气息直冲她耳边,也不知道完颜兀鲁是因为用力挣扎,还是别的什么,瞬间白皙的脸庞瞬间变的通红。 杨峥因为在其身后,看不见完颜兀鲁的表情,可是徒单定哥却看得一清二楚,又一个气息不稳,再次喷出一口血来。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杨峥方才心思都在战斗上,他没有察觉,可是此时看到徒单定哥吐血,全场静的针落可闻,再低头看到完颜兀鲁红了的耳根,也知道自己唐突了。 “好了!”完颜阿骨打轻咳一声,及时喊了暂停,缓解了杨峥的尴尬。 杨峥赶忙松开手,退后两步,和完颜兀鲁拉开了距离,拱手朝完颜兀鲁告罪一声。 完颜兀鲁转过身,狠狠的看了杨峥一眼,将匕首收起,退到一旁。 “你这掌法是跟谁学的?” 杨峥一愣,以为完颜阿骨打要说正事,却没想到他却会问出这么一句。 这是发现我的秘密了?不对,我又没暴露什么,怎么可能让他发现,那他这么问,定是认出了这降龙十八掌,可他一个女真人,如何会认识降龙十八掌?难道…… 杨峥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都勃极烈认得这掌法?” 完颜阿骨打没有回话,只是盯着杨峥。 杨峥见状,也不再卖关子,“都勃极烈可是认得一个姓萧的契丹人?” 完颜阿骨打眼中一亮。 “你是他的……”完颜阿骨打突然回过神来,“不对,不对,你是宋人,他是契丹人,你们……” “我是他的隔代弟子,他当初当过大宋丐帮帮主,只因为身世被人揭穿,这才回返辽国,可是他身在辽国,心在宋,他不忍这门掌法在他手中失传,所以将其传了下来,而我,机缘巧合,得了这份传承。” 杨峥自是不可能直说自己是萧峰的弟子,毕竟时间上对不上,可是这降龙十八掌他算是学会了,虽然这份传承不是从萧峰那得来的,但不妨碍他认萧峰一个师父,想来萧峰泉下有知,也当不会怪他。 萧峰: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你……此话当真?”完颜阿骨打明显有些激动。 杨峥点了点头,“不然都勃极烈以为我这掌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都勃极烈可能不知道,我是大宋本次科考的新科状元,按大宋以往的例子,作为状元,我只要按部就班,日后必定登阁拜相,何必费劲心思,冒着性命之忧,争取到这个出使金国的机会?” “一来师父留书中说当年在东北与女真一族交好,吩咐我日后若是遇到女真一族,若有机会,便多帮持一二,我在大宋听闻女真立国,便想到来要女真一趟,替师父看看。” “二来是因为师父当年被辽帝逼死,让我对辽国恨之入骨,我要为师父报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杨峥打蛇随棍走,顺着完颜阿骨打的话,开始了忽悠。 完颜阿骨打听完,激动的高叫一声,“好!好!好!萧大哥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想来也该安慰了,你说的对,杀光辽人,为萧大哥报仇!” “都勃极烈!”旁边一众辽国大臣都出声制止。 完颜阿骨打一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让我们宋金联手,一起扫灭辽国,为萧大哥报仇。” 嗯!?不是该接受大宋册封吗?怎么变成宋金联手了? 好家伙,杨峥直呼好家伙,这完颜阿骨打不愧是大金皇帝,这话术,连消带打,这是根本没打算给我还价的余地啊。 不过任你奸猾似鬼,不还是着了我的道?我的任务不就是宋金联手灭辽吗?既定任务达成,再能争取到的都是添头了。 不过,既然能用拳头解决问题,你早说嘛,那我刚才还费什么话啊,直接开干啊。 “都勃极烈,如此,宋金就算联盟了?那我们再来商量下细节?”杨峥确认道。 “嗯,联盟了,细节什么的就不用商量了。” 杨峥抽了抽嘴角,这真是不给他还价的机会啊。 “杨……”完颜阿骨打根本不给杨峥说话的机会。 “宋使杨峥。” 好家伙,感情说了这么半天,你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是吗? “杨峥,你既然是萧大哥的弟子,那便算我的子侄,你可称我一声叔父。” (O_o)?? 我在跟你谈国事,你却想当我叔叔?占我便宜? 不过,撒出去的慌,泼出去的水,还得圆啊,既然自己占了人家萧峰弟子的位置,那就得承接一切后果。 “叔父!叔父叫我表字再兴即可。”杨峥忙回应一句。 “哈哈哈,再兴啊,你说你是大宋的新科状元?” “正是。” “宋国皇帝也当真是……,居然就这么放心让你这样的大才出使,我听说宋帝昏聩,任用奸佞,想来再兴你也是吃了不少苦,如此大才居然不得重用,既然宋帝如此不懂知人用人,不若你便留着我这如何?有叔父我在此,定不叫你吃半点亏。” 杨峥:??? 不是,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拉我入伙了? “回叔父话,正是宋帝看重我,才将此出使大任交托于我,大宋有句名言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看着对面一脸蒙圈,知道对方没听懂。 “总之,叔父,大宋皇帝陛下带我不薄,将出使如此重任交托给我,乃是考验我,磨砺我,让我建功立业,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叔父的好意,侄儿心领了。” “哦?那你看我这个女儿如何?”完颜阿骨打一指完颜兀鲁。 杨峥:(O_o)?? 32 银枪驸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完颜阿骨打指着自己的长女完颜兀鲁,“再兴,你看如何啊?” “阿玛!”完颜兀鲁惊呼出声,神色焦急,脸上带着几分意外和不愿。 “怎么?兀鲁,如再兴这般能文能武的奇男子,你还有何不满意?” “阿玛……”兀鲁转头看了徒单定哥一眼,眼神示意徒单定哥。 徒单定哥刚要站出来。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完颜阿骨打不给徒单定哥反驳的机会,直接一言而决。 完颜阿骨打拔出腰间的一把金刀,反手递给杨峥,“来再兴,你既然叫我一声叔父,做叔父的当给你份见面礼,以后你就是我大金国的金刀驸马了!” 不是,怎么就金刀驸马了? 我这是抢了日后郭靖的名头,不行不行,君子不夺人所爱。 “叔父,请恕小侄不能接受,既然叔父已答应宋金联盟之事,还请商定细节,速速命人写下国书,小侄也好回国复命。” “怎么?你是不喜欢金刀?你用何种兵器?”完颜阿骨打不接杨峥的话,依旧自说自话。 “小侄用枪,可是……” 我们在说的是用什么兵器的事吗? “来人,去府库取一杆上好的枪来。”不等杨峥说完,完颜阿骨打就打断了杨峥。 杨峥心里暗自着急,这完颜阿骨打当真是强势的不行,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把节奏控制的死死的,这是非要将他留在金国不可,这可不成。 “叔父,还望叔父,尽快命人写下宋金联盟的国书,让小侄带回大宋。” “哎,这个不急。”完颜阿骨打一摆手,“你我叔侄都已认下,你还担心为叔食言吗?” 不一会,有侍卫抬了一个盒子上来,打开盒子,呈现在完颜阿骨打面前。 盒中放着的是一杆长枪,通体银白,没有一丝缝隙,枪身上雕有一条盘龙,蜿蜒直上,龙口大张,从龙口中吐出一枚闪着寒光的枪尖。 完颜阿骨打一把抓起长枪,将其递到杨峥面前,“来,既然再兴你不喜欢金刀,那便换上这把银枪,日后你就是我大金国的银枪驸马。” 神特么的银枪驸马,这明明是盘龙枪,叫什么不好?你是不是在咒我?说我是银样蜡枪头? 不能接,绝对不能接,这枪虽然看着不错,可是羞辱性极大。 “还请叔父赐予国书,好让小侄回宋国复命。”杨峥拱手,不去碰那杆银枪。 “嗯?再兴你莫不是看不起为叔?看不上我的女儿?” “还请都勃极烈收回成命,杨峥有重任在肩,不敢谈儿女私情,还请都勃极烈赐予国书。” 杨峥叔父也不叫了,近乎也不套了,这必须跳出完颜阿骨打的节奏,不然再被这么下去,他就别想离开金国了。 “哼!这么说来,宋使是不肯与我金国为善了?” “非是如此,只是都勃极烈所赠实在贵重,非是杨某……” “哼,不愿便是不愿,既然宋使瞧不上我金国,那我看这盟,不结也罢。来人,送宋使离开。” 我艹!你这真是翻脸比翻书快,刚才还说不会食言,转眼便把话喂了狗。 “都勃极烈,你不怕我宋国与辽国讲和,到时候辽国举大军来剿灭金国吗?都勃极烈可有信心能够抵挡辽国皮室军的铁骑吗?” “哼,这就不劳宋使费心了,我大金国自有办法应对,不过宋使可想清楚了,若是让我金国挺过这关,日后,宋国就要好好想想今日拒绝我大金是否应该了,到时候宋使说不好可就成了宋国的罪人。” (╯‵□′)╯︵┻━┻ 杨峥觉得胸口憋着一块大石,有一万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特么就是个老赖啊,把他拿捏的死死的,关键是杨峥还真不敢去赌。 因为他是知道历史发展的,虽然宋金即便联盟,最后倒霉的也还是大宋。面对一只冉冉雄起的猛虎,垂垂老矣的辽国实在无力反抗。 所以按照历史走向,结局无可改变,金国必将崛起,日后宋金必有一战,可是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宋金结盟失败,日后宋金开战,自己定会被大宋朝臣第一个拿出来批判,会说就是因为他没有达成宋金联盟,还惹怒金国,将一切的过错都甩到他的身上,甚至若是大宋依旧走上了亡国的道路,毫无意外,那些朝臣定会连亡国的责任都归咎于他,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遭受千年的骂名。 这个锅,太大了,说什么也不能背。 杨峥此前也曾想过,是不是能够有机会乘着金国尚未崛起,将这只幼虎扼杀在萌芽之中。 所以他才会在郭药师的死缠烂打下,留在了怨军之中,帮助郭药师训练兵马,看是否能够有机会,借助辽人的兵马,来扼杀幼虎。 可是这一路走来,看了辽军的做派和实力,杨峥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自从他看到的这些表现,便已是觉得辽国积重难返,已是强弩之末。 尤其是完颜宗弼和郭三的一战,让杨峥彻底放弃了借助辽国消灭金国的想法。 不是杨峥不努力,实在是友军不给力啊,实力不允许啊。 杨峥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没得选了。 “叔父,何至于此啊,既然叔父有所赐,那小侄只能受了。”杨峥上前一把抢过完颜阿骨打手中的银枪。 管他什么金刀银枪,先把这关过了再说吧。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杨峥只得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哈哈哈,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兴不愧是状元之才,果真是一时俊杰。” 你一定是在侮辱我,可惜我却不能反驳,杨峥一口气堵在胸口。 “兀鲁,还不速来与你的驸马见礼。” “阿玛……”完颜兀鲁一脸煞白,眼圈通红。 “嗯?怎么?再兴允文允武,文,是大宋的状元,武,你也领教过了,你还有何不满意?还是说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完颜兀鲁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朝着杨峥盈盈下拜,“兀鲁见过驸马。” 杨峥尴尬的拱了拱手。 他可不想做什么驸马,就算完颜兀鲁长得确实不赖,就算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大宋,也算的上出挑,更何况身手了得,可是杨峥却半点也不想要。只是形式比人强,为了国事,不得不低头。 只是杨峥没有看见,徒单定哥那双充满怒火的双眼。 “哈哈哈,好好好,今日金宋联盟,更是喜得佳婿,通知下去,摆宴,好好庆祝一下。” “兀术,你先送驸马回去休息,驸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驸马保护好了。” 听着完颜阿骨打将重点强调了保护二字,杨峥知道,完颜阿骨打这是怕他跑了,让完颜宗弼把他看好了。 从完颜阿骨打那出来,杨峥脸瞬间冷了下来。 可是旁边却又有一个烦人精缠了过来。 “姐夫,你之前那掌法实在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 完颜宗弼一脸兴奋的在杨峥身前绕来绕去。 “不能。” 杨峥现在哪里有心情教完颜宗弼什么掌法,他现在满心的憋屈和郁闷。 完颜宗弼自是不死心,在宋杨峥回驿站的路上喋喋不休,弄得杨峥不胜其烦。 “别这样啊,姐夫,教教我把,你想要什么?我都去给你搞来,你看怎么样?就算是你想要知道我姐姐的消息,我也统统都告诉你。” 谁是你姐夫?谁想知道你姐姐的消息了?小孩子,一边玩去。 “兀术!” 一个冷冽的声音喝断了完颜宗弼的话。 “呃……姐……”完颜兀术一抬头,看见驿站门外不远处,完颜兀鲁站在那里,满脸寒霜,不由缩了缩脖子。 “姐姐,你找姐夫有事啊,那你们说,我一会在过来。” 杨峥目光复杂的看了站在那里的完颜兀鲁一眼,拱了拱手,“兀鲁公主!” “你……”完颜兀鲁似是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半个字来。 “公主殿下若是没什么要说的,请恕杨某疲惫,想要先休息了。” “我帮你去弄来国书,你拿到国书就尽快偷偷离开,你可愿意?” 杨峥眼睛一亮,“公主此话当真?国书可没那么好弄,而且公主如何保证都勃极烈会遵照国书执行?” “这是我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不操心不行啊,就你这口气这么大,可是方才在朝堂上你却连反对都不敢反对,你这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能作数?我拿着国书跑了,完颜阿骨打转手就能遣使大宋,告我一状,我还怎么在大宋混?你这实在是太儿戏了。 感受到杨峥的质疑,完颜兀鲁脸上一寒,“怎么?莫不是你还真想留下来娶我?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不想留下来呢。” “你要是不想留下来,那就按我说的做。” 呵,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倒是跟你爹一样强势,可是你爹有强势的资本,你这个就是在坑我呢。 “公主,国书不是小事,非都勃极烈所不能决,若是公主能够说服都勃极烈,杨某自无不可。” “好了,公主,杨某有些疲惫,先去休息了。” “你……” 33 火烧驿馆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今日这事……”回到住处,道乙一脸担忧的看着杨峥。 “是啊,小再兴,这可怎么办,你这莫不是要负心薄幸,辜负了我妙常小师侄?” 杨峥哭笑不得,智深大和尚,我们这心忧国事呢,您老人家怎么还惦记着那点儿女私情? 见杨峥表情,智深不乐意了,双眼一瞪。 “怎么,你莫不是真看上了完颜家的小娘皮?” “不是,这完颜阿骨打就没想放我们回大宋,你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这个?” “哦,那是你该思考的问题,需要洒家干什么,你吩咐就是。” 杨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 就在杨峥这边为自己深陷金国发愁的时候,却不知道,在遥远的大宋朝堂,因为他,引起了一番巨大的争议。 “官家,大名府留守梁子美发来急报。” “念。”赵佶端坐龙椅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寿州王庆谋逆,占据淮西八州六十四郡,自封淮西王,臣梁子美尽起大名留守府之兵,剿灭王庆,怎奈贼寇凶猛,请朝廷发兵救援。另左司谏杨峥伙同王庆谋逆,杀死留守府官军副牌官周谨及其部众,叛逃辽国,请官家圣裁。” “什么?”赵佶手一抖,差点从龙椅上滑下来,梁师成忙伸手扶住。 这个消息也在让在场的众朝臣炸开了锅。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先私下上报给官家赵佶,等官家赵佶和众臣商量出的一二来,要是信任杨峥,那这事就会被按下来,留中不发,要是不信任,那也是直接下令捉拿杨峥。 可是现在这般,在赵佶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如此劲爆的消息,直接丢到朝堂上来,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要说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佶回过神来,顿时就将目光锁定在了蔡京身上,蔡京依旧一副神游太虚,闭目眼神的样子,似乎对方才消息,完全没有听见。 “肃静!”听着下面热闹的如同菜市场,梁师成见赵佶脸上已是有了怒容,连忙出声。 “童爱卿,关于王庆谋逆之事,你怎么看?” 童贯出列奏道:“回官家,此事皇城司已经探明,却有其事,那王庆本事禁军小校,去年因事外放寿州,却不想此人利欲熏心,竟然行犯上谋逆之举。臣以为,当抽调一支禁军,北上平叛。” “准,速速去办吧。” 说完,赵佶给了梁师成一个眼神,梁师成立刻秒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官家,关于杨峥从贼谋逆,叛辽之事还没议呢。”又不开眼的御使开口道。 赵佶瞪了一眼那个不识趣的御使,心中已经给这个人判了死刑,等日后就找个理由把这个人发配了。但此时无法,就算他再不想谈这个事,也不得不坐下来,让众臣议一议。 杨峥出使是秘密行事,并未在朝堂公布,给他封官左司谏,便是让他顶着这个名头,可以巡查天下,便宜行事。可是现在…… “那诸位臣工,就说说吧。” “左司谏杨峥从逆,还请官家将其捉拿治罪。”那个不开眼的御使再次出声。 “还请官家治罪。”有人起了头,自然有不少人出声附和。 “皇城司可查到此时?” 童贯忙再次出列,“回官家话,杨司谏确实出了关,去了辽国,留守府官军副牌官周谨原本受梁知府之命,护送杨司谏,但却身死半路,否杨司谏所为,皇城司尚无定论。至于杨司谏与王庆勾结一事,皇城司尚无确凿证据。” 童贯不敢添油加醋,实事求是的将实情说出。 “官家,事实摆在这里,还不算证据?那周谨受命护送杨峥,却死于半道,而杨峥还活的好好的,这不是杨峥所为又是何人?更何况,他一个左司谏,巡查都巡到辽国去了,还不算叛国?如今证据确凿,还请官家治罪。” “请官家治罪。” 朝堂上一面倒的声音,恨不得将杨峥立刻五马分尸,除之而后快。 太子赵桓冷冷的看着这一切,目光在这些请愿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父皇,儿臣这有杨峥奏疏一封,原本想今日呈给父皇,不想出了这事,儿臣请父皇过目。” 梁师成忙上前,从赵桓手中接过奏折,呈到赵佶面前。 赵佶打开,看了一遍,冷哼一声,丢还给梁师成。 “念。” 梁师成忙展开奏折。 “臣杨峥奏上,臣奉陛下之令,巡查四方,……” 杨峥在奏折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晰明白的详细道出,包括自己个王庆的矛盾,起因缘由,说的一清二楚,算是将他勾结王庆谋逆之事解释了。至于周谨之事,杨峥则解释为因为他发现了周谨与王庆勾结的证据,周谨欲谋害于他,他不得不奋起反抗,用计干掉了周谨。 至于去辽国,杨峥自是无需解释。 “官家,这不过是杨峥的一面之词,如何能信?而且杨峥叛逃辽国,这是不争的事实,还请官家下旨治罪。” “哼,杨家世代忠贞,杨家为护佑先皇,杨家男儿战死沙场,就是你叛逃辽国了,杨峥也不会叛逃辽国。” 赵桓自是知道杨峥出使的事,但这是机密,不能明说,此时见那个御使一直紧咬不放,实在忍不住,怒声回怼。 “殿下此言谬已,……” “行了,童爱卿,着皇城司再探,有消息立刻回报,退朝!” 赵佶一甩手,算是将这事盖棺定论,暂时压下。 …… “走水了,速速起来。” 半夜,杨峥闻到一股焦胡味,蓦然惊醒,忙起身观察,发现驿馆着起火来,忙叫醒道乙、智深等人。 杨峥和道乙一人抱起一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尚昆阳和尚清云,智深将几人行装背上,朝驿馆外冲去。 刚刚冲到门口,就有一支冷箭射来,杨峥神色一变,赶忙闪身,躲到了门后,拦住了智深和道乙。 “外面有埋伏。” “什么?” “看来这是冲我们来的。” “怎么办?” 杨峥看了下三人,要不是还有尚昆阳和尚清云,他就直接带着智深和道乙杀出去。可是带着两个孩子,杨峥有些犹豫。 “师父,你别管我们,你们杀出去,我和清云能照顾好自己。”尚昆阳显然看出了杨峥的纠结。 杨峥摇了摇头,他不能冒这个险。 “退回去,我们走后门。” 此时火势正旺,已是蔓延到整个驿馆,杨峥几人只能贴着围墙,绕着驿馆走,灼热的火焰让整个空气都变得通红。 既然绕到后门马厩处,却发现这里早已化身一片火海,根本没有半点出路。 “怎么办?” 没办法,不想被烧死,只能硬闯了。 杨峥找了一处偏僻的围墙,功运双掌,一招见龙在田打出,双掌拍在围墙上,那围墙不过是黄土夯实而成,哪里经得住杨峥这全力一击。 智深举着禅杖,当先杀了出去,杨峥和道乙则将尚昆阳和尚清云绑在背上,让他们抓紧,跟在智深身后冲了出去。 不出所料,这里也有埋伏,实际是整个驿馆都已经被包围,只是大部分人马都守在驿馆的前后门,此处人马较少,也没料到杨峥几人会从此处杀出,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智深哪管这个,擎着禅杖冲上去就开砸,在那守在此处的人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便已将其砸的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旁边人马听到这边有动静,顿时朝这边冲了过来,智深此时那还管别的,禅杖挥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杀四方。 杨峥和道乙跟在智深身后,一路冲了出去。 咻咻咻,破空之声传来,一蓬箭雨朝着几人兜头洒下。 三人方才举起兵器将箭雨拨开,就听得又一蓬箭雨射了过来。 而街道狭窄,根本无处藏身,三人只能顶着箭雨前进。 杨峥一看,这不是办法啊,突然看到旁边倒毙的人马手中长弓,一个翻身,躲过几只箭矢,捡起长弓,从地上抄起几只箭,只朝前面看了一眼,也不瞄准,便是一串连珠箭射出,只听得对面瞬间想起一串惨叫。 智深和道乙忙帮杨峥阻挡对面射来的箭矢,给杨峥腾出空间,杨峥再次手起弓落,又是几声惨叫传来。 没几个回合,头上的箭雨终于停了。 三人刚要松口气,却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下一刻,就见对面一队骑兵冲锋了过来。 杨峥立刻脸色大变,这么狭窄的街道,三骑并列便已将街道堵的满满当当,这冲过来,杨峥三人根本没法避开。 杨峥立刻拉弓射箭,马上骑士将身子紧贴马背,举着一面盾牌挡在马前,让杨峥射出的箭矢全都被盾牌挡住,做了无用功。 眼看着骑兵就要冲到身前,这要被撞上,不死也得重伤。 对面骑兵以七十码的高速正向杨峥几人冲来,而杨峥几人无处躲藏,问杨峥此时如何能够保住性命,在线等,挺急的。 34 你不对劲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怎么办? 只能使绝招了,看我亢龙有悔,将你们统统炸翻。 想什么呢,赶紧跑啊,就算没马跑得快,可是街道又不是完全就这一条直路。 既然射杀失败,杨峥拉着智深、道乙转身就跑,方才他们过来的时候,杨峥记得在后方不远处便有一个转角。 只要跑过转角,便叫这些冲过来的骑士,知道什么叫做转角遇到爱。 三人转过街角,刚要松一口气,杨峥一回头,倒吸一口凉气。 草率了。 街角这头,早有兵马堵在了这里,虎视眈眈的看着转过来的杨峥几人。 没的说,拼了。 杨峥和智深、道乙交换了个眼神,三人默契的一点头,杀! 杨峥将手中的箭矢朝着前方兵马尽数射出,然后将弓一丢,抽出背上长枪,挺枪朝着前方杀了过去。 身后道乙和智深则迎上了冲过来的骑兵。 那些兵士虽然个人能力远比不上杨峥三人,可是架不住人多,而且杨峥和道乙还要保护身后的尚昆阳和尚清云两人。 此消彼长之下,杨峥三人战的并不轻松。 这该不是完颜阿骨打反悔了吧,所以要杀他们灭口?但是说不通啊,若是反悔,完全可以不答应,拒绝自己就好了啊,何必如此呢? 杨峥又想到那位完颜兀鲁公主,莫不是她窃取国书失败,漏了馅,被完颜阿骨打发现,所以下令杀人灭口? 也不对啊,那直接派兵围堵就可以了,何必放火烧屋呢? 所以,我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对方不给杨峥思考的机会,一波又一波的兵马袭来,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兵马,杨峥感觉自己杀了良久,累的气喘吁吁,可是眼前却还有源源不断的兵士朝他砍来。 好在杨峥三人所在的巷子狭窄,只容两三人并行,三人守住两端巷口,一时间对方也奈何不了他们。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玩塔防游戏? 杨峥压下自己的脑洞,手中长枪继续挥舞。这杆长枪正是今日白天完颜阿骨打赐他的那把银枪,当然杨峥跟愿意称其为盘龙枪,银枪什么的,太难听了,不过再难听也总比银剑强。 杨峥不知道自己战了多久,巷子口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终于再也没有敌人冲过来。 杨峥放下尚昆阳,撑着双膝,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乙和智深也好不到拿去,几人浑身浴血,也不知道是自己受伤还是溅的别人的血。 杨峥看了看眼前形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示意智深和道乙,速速离开,可谁成想还没等他们挪动脚步,便再次被人堵住。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大金国行凶,无端杀害我大金国兵士,来人啊,给我将这几个凶犯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杨峥抬头朝声音处看去,不由眯起了眼睛。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 对面为首之人不是徒单定哥,又是何人。 杨峥瞬间便理清来龙去脉,无非就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故事呗,可是我这跟完颜兀鲁还没怎么样呢,你这嫉妒心是不是有点太强了哇。 不过现场可容不得杨峥多想,对面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了他们。 杨峥无奈,经过一番大战,他已经精疲力竭,面对对面近百箭矢的瞄准,杨峥有心无力,他已经尽力了,看来今天是难以幸免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交代在这里。 “昆阳、清云,连累你们了。”杨峥惨笑一声。 “老鲁、老包,拼了!徒单定哥留给我,剩下的杀一个保本,杀两个有赚!” 徒单定哥看着露出无奈的杨峥,嘴角勾起一个狞笑,一挥手,“放箭!” “住手!” 就在杨峥三人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骑冲了过来,挡在了杨峥身前,紧接着一大队骑兵跟着奔来,横在了杨峥和徒单定哥中间。 杨峥认出了当先冲过来的那一骑,真是完颜宗弼。 “徒单定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火烧驿馆、屠杀我金国兵士,被我撞见,我自然是不能容忍如此狂徒,在我大金国撒野。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哼,他们好端端的为何要杀我金国兵士?为何要火烧驿馆?而且这驿馆外好端端的又为何会有这么多兵士?”完颜宗弼对徒单定哥怒目而视。 “这我哪里知道?怎么,你是要护着他们?” “都勃极烈命我护他们周全,你要想找他们麻烦,那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徒单定哥没想到完颜宗弼会这么说,“兀术,你到底是哪边的?这里是大金,你居然偏帮这些宋人?” “我只是就是论事,你要寻私仇,我不拦着,可是都勃极烈现在让我保护他们,我就得负责。” “你!”徒单定哥气不打一处来,“你当真不让?” “不让!” “那你就休怪做哥哥的我不客气了!”徒单定哥冷哼一声,就要下令。 “够了!”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完颜兀鲁拍马赶了过来,和完颜宗弼并骑而立,拦在了徒单定哥身前。 “兀鲁,你怎么来了?”徒单定哥面上一慌。 “怎么?我不能来?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连兀术也不放过?”完颜兀鲁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说道。 “不是,兀鲁,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对兀术出手,我只是看到有人在此行凶,特得带人来捉拿行凶之人。” “哼,行了,这些就不必说了,把你的人撤了吧,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兀鲁,连你也要护着他?” 徒单定哥听到完颜兀鲁的话,却像吹足了气的气球遇上了钉子,瞬间爆了。 完颜兀鲁见徒单定哥反应,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要再闹了,定哥,你快带着你的人马离开,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我闹?你居然说我闹?我是为了什么你不明白?”徒单定哥眼圈通红。 “定哥,我明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这样不对,这事我们回头再说,现在先把你的人马带走,别把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 “你!你就是护着他!”徒单定哥悲愤欲绝,盯着完颜兀鲁看了半晌,终于一扭头,“走,收队!” “定哥……”完颜兀鲁叫了一声,心中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其实我是护着你啊。 完颜宗弼这才松了口气,转身下马,来到杨峥面前,“姐夫,你们没事吧。” 杨峥摇了摇头,“多谢兀术将军搭救。” “哎,姐夫,你跟我客气啥,姐姐,你说是吧。” 完颜兀鲁没好气的瞪了完颜宗弼一眼,“咳,宋使,你没事就好,兀术,这里你处理一下,还有,既然驿馆烧了,你先带宋使去你府上暂住吧。” 完颜宗弼点头应下。 “兀鲁公主,我这算不算受了无妄之灾?”见完颜兀鲁要走,杨峥开了口。 “我代定哥给宋使道个歉,宋使放心,定哥那边我自会跟他说,让他不再与宋使为难,还有国书的事我定会尽快搞定。” 完颜兀鲁说完不给杨峥再开口的机会,拍马直接走了。 道个歉就完了?死了这么多人,一句道歉就完了?道歉如果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当然这个时代没有警察,那就只好我自己来了。 杨峥三人跟着完颜兀术回了他的府邸,说是府邸,自是跟大宋那三进三出的院子不能比,不过完颜宗弼好歹也是大金国的王子,自也不会太寒酸。 完颜宗弼名人安排几人洗漱休息,待洗漱完毕,完颜宗弼又让人请杨峥几人用饭。 “来,姐夫,尝尝我们这的美酒。” “来来,二位也来尝尝。”完颜宗弼招呼智深、道乙喝酒。 “对了,这位侍卫大哥,我看你所用兵刃颇为奇特,我没见过,不知是何兵刃?” 此时酒饭吃的正酣,智深这些时日,难得吃上一顿好饭,正在大快朵颐,听到完颜宗弼问话,不疑有他,“嗨,洒家用的是九环锡杖。” “九环锡杖?那不是和尚用的吗?”完颜宗弼面露不解。 “嗨,洒家就是……” “咳!”杨峥看了完颜宗弼一眼,心中警惕,听到智深要露馅,连忙轻咳一声。 智深愣了一下,然后挠了挠自己头,“洒家年轻的时候当过和尚,用惯了,用惯了。” 完颜宗弼点点头,又看向尚昆阳和尚清云两人。 “小弟弟,小妹妹,你们是什么人啊?” “我是师父的徒弟,这是我妹妹。”尚昆阳见尚清云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只好开口回答。 “哦?你师父是?” 尚昆阳朝杨峥看去。 “哦,姐夫,你这出使,还带着徒弟呢,他还这么小,你就带他出来历练吗?” 杨峥淡淡的看了完颜宗弼一眼,“路上遇到的,我看他可怜,这才收他为徒。” 完颜宗弼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拍桌子,将手中酒杯摔到了地上。 智深:(O_o)?? 道乙:…… 杨峥:…… 你不对劲啊! 哗啦啦的声音响动,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冲进了屋里,将杨峥几人团团围住。 35 欺人太甚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兀术,你这是何意?” 完颜宗弼已经跳起,拉开了和杨峥几人的距离,将自己藏在了全副武装的兵士的身后。 “哼,你们当真是骗我骗的好苦,你们这些辽国来的奸细,居然冒充大宋使臣,幸好被我发现,不然岂不是要被你们从头骗到尾?说,你们想怎么样?” 智深和道乙都一脸蒙圈的看向杨峥,这个翻脸的节奏有点快,他们有点跟不上。 只有杨峥一脸淡定的,还端着酒杯小酌。 “哦,兀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承认了,你承认了,你承认你是辽国奸细了,对不对?枉我还叫你姐夫,你居然骗我!” 杨峥无奈,姐夫又不是我让你叫的,是你自己贴上来的,这也怪我? “哼,那日袭击我的辽国军队,就有一个是使那什么九环锡杖的和尚,之前我没认出来,可是昨日你那侍卫就是用的九环锡杖,对了,你们还有一个老道去哪了?是不是去给辽人通风报信了?” 杨峥摇了摇头,“你说我假冒宋使,你不认识印信,难道金国其他人就不认识吗?我若真是假冒的,你阿玛,都勃极烈能看不出我来吗?你是想说你阿玛也没你聪明吗?” “你!还不是你巧舌如簧,刻意欺瞒,才让我阿玛被你蒙蔽,你等着,我这就奏报我阿玛,让他来处置。” “来人,快去将此间事通知我阿玛。” 杨峥也不着急,继续喝着小酒,吃着菜。 “你……你还吃的下去?” 完颜宗弼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让自己这么多人围着,看他一个人在那悠闲的吃喝,就好气。 “怎么?要不要再来吃点?反正都勃极烈的人还得好一会才来,这肉味道确实不错,虽然少了些佐料,不过吃的就是一个鲜美,不要浪费了,昆阳、清云,你们多吃点,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能长得更高更壮更有力气。” 尚昆阳看了看杨峥,乖乖的把肉拿起来,小心的吃了一口。 “你!” 完颜宗弼感觉自己要气炸了,就没见过这么胆肥的骗子,明明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居然还在这里大摇大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就喜欢这种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没过多久,一人进了门。 “二哥,你怎么来了?”完颜宗弼对进门的人问道。 完颜宗望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完颜宗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问我? 完颜宗望没搭理完颜宗弼,拨开围着杨峥的兵士,走上前去,对杨峥一礼。 “让宋使受惊了,还请宋使见谅,宋使,都勃极烈已经为您安排了新的住处,请放心居住。” “二哥……他们是……” “闭嘴!还不速速让这些兵士离开,不可慢待了宋使。”完颜宗望瞪了完颜宗弼一眼。 杨峥放下手中酒杯,“二太子,我想见都勃极烈,还请二太子为我通传。” “这……不如您先去休息,等待休息好了我再为宋使通传?” 杨峥摇了摇头,“还请二太子即刻通传,多谢。” 完颜宗望叹了口气,“好,我这就派人前去禀告都勃极烈。” 杨峥点了点头,“那我就再次等候。” 杨峥又坐了回去,端起酒杯,继续小酌。 这一下围观杨峥自饮自酌的人又多了一个。 “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完颜宗弼拽了拽完颜宗望的衣服,小声的问道。 完颜宗望示意完颜宗弼来到屋外。 “二哥,他们可是辽国奸细,你怎么……” “哼,就你聪明?连阿玛都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你怎么还能怀疑?就算他们是辽国奸细,阿玛也自有安排,要你来多事?” “我……”完颜宗弼突然觉得自己万分委屈,“行了,莫要再怀疑他们的身份,他们的身份阿玛自是已经确认过了,若是有问题,阿玛自不会允许他上朝堂,更不会赐他银枪,还将大姐嫁给他,我看阿玛要留着他做些事情。” “二哥,你是说……隐龙司……” “嘘!”完颜宗望一把捂住完颜宗弼的嘴巴,瞪了他一眼。 完颜宗弼连忙缩了缩脖子。 “那现在阿玛怎么说?阿玛不会怪罪我吧。” 现在知道怕了?完颜宗望看着自己这不省心的弟弟,摇了摇头。 “阿玛现在很生气,但是应该不是生你的气,不过昨晚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完颜宗弼将昨晚的事情说了。 完颜宗望想了想,“那难怪了,这个徒单定哥也真是的,亏了阿玛这么信任他,居然私起兵祸,还害死了那么多的弟兄,我看这个徒单定哥是没救了。” “谁说不是呢,就他那样,也配的上大姐?还想当我姐夫?门都没有。” “好了,一会我带宋使去见阿玛,你可别再惹事了,将其他人送到阿玛给他安排的住处安顿好。” 完颜宗弼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悄悄话,转身回屋。 “宋使,那请跟我去见都勃极烈吧,您的这些下属,就让兀术先送他们到我为您准备的宅子去安歇。” 杨峥摆了摆手,“不了,我觉得就兀术将军这挺好的,就在这吧,还得麻烦兀术将军,给我们准备几个房间。” “我……” “宋使,还是……” “怎么?兀术将军这是不欢迎我吗?” 完颜宗弼都快哭了,朝完颜宗望看来。 完颜宗望见杨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想了想,还是说道:“四弟,反正你府上房间还有多,为宋使准备几间上房,让宋使极其随从歇息。” “呃,好。”完颜宗弼只能点头认下。 杨峥可不放心再去什么新住处,万一趁他不在,那徒单定哥再杀上门来怎么办?到时候智深和道乙两人拖着两个孩子,怎么应对? 还是完颜宗弼这里好,有吃有住,还有兵卒护卫,不信那徒单定哥有那么大的胆子,连王子的府邸都敢杀上门,那让完颜阿骨打的脸往哪搁? 杨峥给了智深和道乙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且安心在这住下,他去去就回。 …… “哈哈哈,再兴来了,再兴?驿馆大火,让再兴受惊了,再兴对我安排的新住处可还满意?” 杨峥看着完颜阿骨打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句话将昨夜的事揭过,杨峥心中冷笑,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就算硬要和完颜阿骨打掰扯此事,也最多不过让完颜阿骨打责罚徒单定哥一顿罢了,最多不过面上好看一点,其他毫无意义。 “哈哈,有劳叔父挂怀,昨日驿馆大火不过是个意外,居然还让叔父为我操心,小侄当真感激流涕。新的住处就不劳叔父费心了,我现在住在兀术府上,有兀术照拂,我也安心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完颜阿骨打见杨峥并不追究昨夜之事,自是放松不少,笑了起来。 “那不知再兴今日要见我是何事啊?” “叔父,你不是昨日赐婚与我和兀鲁公主嘛,小侄想着小侄不日便要回返宋国,还想请叔父尽快让兀鲁公主与我完婚,不然等小侄回返宋国,时间仓促,怕是要让兀鲁公主遗憾。” “哈哈,你小子倒是体贴,兀鲁能够嫁你也是他的福气,这事我允了,不过这事还得她额娘操持,我让他挑个日子,为你们完婚。” 完颜阿骨打有心留下杨峥,这才不惜嫁女儿,这是看杨峥这么上道,自然不会拒绝。 “对了,还有一事,还请叔父尽快将国书赐下,小侄也好回国复命。” “这个么……,哎,这国书兹事体大,有些细节自是还需要再斟酌斟酌。” 杨峥翻个白眼,我信了你的邪,也没见你跟我讨论细节啊,还不是就像拖着我? “那还请都勃极烈给个期限,杨某也好传信回大宋。” “尽快,尽快。” 杨峥知道完颜阿骨打还在拿捏,之所以拖着,可能是在等什么消息,可能是大宋的,也可能是辽国的。 杨峥知道自己这么催是没有用的,看来必须还得向其他的办法,索性也不再纠缠此事。 “对了,叔父,我听闻叔父麾下大将不少,哥哥勇猛精进,尤其是昨日与我交手的徒单定哥,当真是勇武过人,万中无一,昨日小侄差点为歹人所害,小侄想请求叔父让徒单定哥护卫小侄的安全。” 哼,徒单定哥,你完了,完颜阿骨打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你能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你不仁,我便不义,我要夺你的妻,还让你干看着,气死你。 杨峥原本是不想跟完颜兀鲁扯上什么关系,可是昨夜,先是徒单定哥想要围杀自己,又是完颜兀鲁轻描淡写的便将事情揭过,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那杨峥自是无所顾忌,想要报复回来。 完颜阿骨打听完杨峥的要求,不由眯起了眼睛,看着杨峥。 “我帐下勇武之人多的是,徒单还有别的事,不如我派别人护卫你如何?” 杨峥摇了摇头,“我与徒单定哥交过手,对他的身手颇为佩服,旁人我有些信不过,都勃极烈也不想昨日之事再度发生,还请都勃极烈成全。” 36 杨峥大婚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这是一箭三雕,一来,让徒单定哥来保护他的安全,徒单定哥就不好再下手对付他,否则就是失职;二来,把徒单定哥放在身边,可以时时的恶心他,监视他,让他没法做什么小动作。三来,试探一下徒单定哥在完颜阿骨打心中的地位,若是完颜阿骨打同意了,那说明徒单定哥对他来说不重要,杨峥就会想办法弄死他,若是完颜阿骨打不同意,那说明徒单定哥还是有一定的地位,那杨峥就会换更为隐蔽的方式,弄死他。 恩,反正就是要弄死他,徒单定哥必须死。 杨峥这点小心思,完颜阿骨打怎么会不明白? 面对杨峥的不依不饶,完颜阿骨打也有些恼了,徒单定哥毕竟是他的心腹大将,呀不想让自己的大将就这么折了。 “好了,再兴贤侄,此事你就莫要再纠结,我给宗弼再加点人马,定让他互你周全。” 杨峥闻言,心中冷笑,明白了完颜阿骨打的想法,索性也就不再过多纠缠,告辞离开。 “杨……”完颜宗弼等着杨峥出来,面上有些讪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杨峥。 “怎么?翻脸就不认我这个姐夫了?”杨峥调笑一句。 “姐……姐夫……” “走吧。” 等到完颜宗弼护着杨峥刚回到完颜宗弼府上,完颜兀鲁便风风火火的杀上了门。 “大姐,你是来找姐夫的?” 完颜兀鲁正在气头上,听到完颜宗弼的称呼,一马鞭就朝完颜宗弼抽去,完颜宗弼赶忙闪身躲开。 “大姐,你这是……” “滚一边去,姓杨的在哪?” 完颜宗弼看着怒气冲冲的完颜兀鲁,不敢顶嘴,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杨峥正坐在客房之中低头看着一份从完颜宗弼那讨要来的辽东地图。 “哐”的一声巨响,完颜兀鲁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姓杨的,你什么意思?” “公主以为呢?”杨峥只是抬眼看了满脸怒容的完颜兀鲁一眼,便又低下头去看地图,一脸的平静。 “你想干什么?我不都答应给你国书了吗?你为何,为何还要这般!” “哪般?这婚事本就是都勃极烈定下的,我也是受害者,为此我还差点丢了性命,那未免夜长梦多,索性把事情坐实了,省的我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骚,既然吃不吃都要惹一身骚,那不如先把羊肉吃到嘴再说。至于国书?我看都勃极烈一时半会根本没有给我国书的意思,不是我看不起公主,而是这国书公主暂时是拿不到的。” “你!”完颜兀鲁指着杨峥,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态度突然软了下来:“杨峥,昨夜的事我带徒单对你说声对不起,徒单那边我会好生约束他,不让他再来骚扰你,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阿玛收回成命。” “对不起,要让公主失望了,我办不到,这是都勃极烈的决定,公主身为他的女儿,都做不到,我一个区区宋使,又如何能够做到?” “你!你到底要怎样?” 杨峥却是不再答话。 “你……”完颜兀鲁一跺脚,负气的摔门出去。 如此过了几日,这几日里,杨峥故意在城内四处走动,东游西逛,还四处打听女真族结婚的习俗,采买置办一些结婚用的物件,就是想着激怒徒单定哥,给徒单定哥再袭击他的机会,他才好接机反杀。可是不知道徒单定哥是学精了不上当,还是被完颜阿骨打敲打了,不敢来,居然也样都没有冒头。 反倒是完颜阿骨打那边定下了他和完颜兀鲁大婚的日子,将婚期定在了三日后,因为如今金国还在跟辽国作战,所以一切从简。 “杨小子,你当真要与那完颜兀鲁成婚?我不同意,你把我妙常小师侄放在何处?”智深挠着头一脸的气恼。 道乙在一旁看着倒是没说什么。 杨峥摇了摇头,“不,大婚之日,就是我们离开的日子,你们且听我吩咐行事。” 道乙和智深顿时来了精神,听着杨峥的布置,暗暗点头。 “可是那宋金结盟的国书?” “无妨,你们依计行事,国书我自有办法。” 三日后。 完颜阿骨打此前特意准备的一座府邸,已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 金国毕竟刚刚立国,女真不像大宋那么多规矩,嫁娶礼节相对简单的多,普通人家请吃顿酒,新郎新娘与长辈、家人见礼,便算成了。不过完颜兀鲁毕竟是公主,所以多少还是弄得浓重热闹一些。 等到日头西沉,天色渐晚,府中灯火亮起,将府中照的一片红光,喜气洋洋。 杨峥一身红袍,站在府中迎客。 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女真族人,除了完颜宗望等杨峥有限认识的人以外,其他来的杨峥都不认识,只能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完颜宗弼,一一为他介绍。 “姐夫,你这一身还真俊。”完颜宗弼跟在杨峥身后,一脸喜色,乘着迎客的空档,跟杨峥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对了,姐夫,怎么没看见你那两个侍卫和小徒弟?让他们也出来热闹热闹啊。” “我让他们去收拾房间了,大宋洞房有些将就,我让他们去布置了。” 杨峥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完颜宗弼搪塞过去。 其实道乙已经带着尚昆阳和尚清云,乔装改扮,趁这几天府中张罗,比较乱,提前离开反回大宋了,否则带着两个孩子,目标实在过于明显。反正完颜阿骨打要留下的是杨峥,对道乙和两个孩子反倒盯的没那么严。 而智深也按照杨峥吩咐先去城外准备等候,只等他找到机会,拿到国书就偷偷溜走,与智深汇合,一起连夜溜走。 “姐夫,我阿玛、额娘他们就要到了,我们快去门口迎接。”有兵丁对完颜宗弼耳语几句,完颜宗弼脸上喜色更浓的对杨峥说道。 完颜阿骨打和他的皇后纥石烈丽花,也就是完颜兀鲁和完颜宗弼的生母,两人的车驾缓缓出现在了府外。 杨峥和完颜宗弼忙迎了上去,走到近前,这才看见,侍卫在完颜阿骨打身边的,真是徒单定哥,徒单定哥见杨峥看了过来,面带寒霜,眼中掩饰不住的火光,估计要不是完颜阿骨打在场,估计徒单定哥就要冲上来杀了他。 杨峥心头冷笑,难怪这几日他肆意的外出,给徒单定哥机会,都不见徒单定哥来,看来是被完颜阿骨打绑在了身边。 杨峥将完颜阿骨打和纥石烈丽花迎下车驾,一路陪着步入府中。 那边杨峥早已派人通知完颜兀鲁,等到完颜阿骨打和纥石烈丽花二人坐定,完颜兀鲁也中午姗姗来迟。 完颜兀鲁穿着一身大红色类似旗袍的喜服,将其婀娜的腰肢勾勒的更为妖娆,只是面上冷着一张脸,与府中的喜庆有些不相称。 “阿玛、额娘。”完颜兀鲁不情不愿的叫了声,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杨峥过去拉起完颜兀鲁的手,入手冰凉,完颜兀鲁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开,也就任由杨峥牵着。 侍立在完颜阿骨打身后的徒单定哥双眼冒火,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杨峥只怕已经死了千回万回。 杨峥此时可管不了徒单定哥怎么想,就算他知道,他也只会扬起嘴角,给徒单定哥一个大大的冷笑。 杨峥拉着完颜兀鲁给颜阿骨打和纥石烈丽花见礼、敬茶。 “哈哈哈,好好好,再兴一表人才,不愧是萧大哥的弟子,兀鲁,你日后定要跟着再兴好好相夫教子。” 说着完颜阿骨打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放到杨峥手中,“再兴,这是本王答应你的,就乘着大婚,一并给你吧。” 杨峥接过,展开一看,真是宋金联盟的国书,国书非常简单,只是说明一个宋金联盟的意思,让大宋支援金国一些粮草,没有提其他更过分的要求,这倒让杨峥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将国书塞入了怀中。 接下来,纥石烈丽花拉着女儿又叮嘱了几句,杨峥和完颜兀鲁就准备开席大宴宾客,挨桌敬酒。 就在这时,突然有兵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报!” 那兵士直接冲到完颜阿骨打面前,“都勃极烈,前方战报,吴乞买将军发来急报,辽军在辽阳府攻势猛烈,辽阳府有破城之危,吴乞买将军偷袭辽军大营,却不想中了辽军埋伏,损失惨重,请求都勃极烈支援。” “什么!”完颜阿骨打瞬间站了起来。 整个宴席鸦雀无声,大家都望向了完颜阿骨打那边,竖起耳朵。 “怎么回事,辽人什么时候这么强了?吴乞买伤亡如何?” “吴乞买将军报告,其率军夜袭辽军大营,结果辽军早有准备,设下陷阱,导致吴乞买将军所率兵马损伤过半。” “什么?”完颜阿骨打不敢相信,“斡鲁补!” “儿臣在!”完颜宗望连忙站起。 “你速点五千兵马,即刻出兵,前去支援你四叔。” “是。”完颜宗望得令刚要转身就走。 “阿玛,儿臣也去,二哥你等等我。”完颜宗弼听到事情紧急,连忙请命。 完颜阿骨打皱了皱眉,刚想说让完颜宗弼不要胡闹。 那边杨峥眼珠一转,出列道:“叔父,如今宋金既已联盟,小侄自也应该出一份力,还请叔父许小侄一支兵马,支援辽阳。叔父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兀术与小侄一起。” 杨峥正愁找不到理由开溜,原本准备实在不行等到宾客散了,乘夜偷偷溜走,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 37 出兵辽阳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完颜阿骨打显然没有想到杨峥会主动请缨,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反应过来,眯眼盯着杨峥,见杨峥一脸平静,开口想要拒绝杨峥。 金国又不是没有人了,需要一个宋人来出头? “叔父,小侄此前从辽国一路穿行过来,对辽国兵马布置有所了解,还请叔父应允。” 杨峥看出完颜阿骨打的犹豫,赶忙又补了一句理由,然后不动神色的朝完颜宗弼使了个眼色。 完颜宗弼感动了,这么好的姐夫哪里去找,为了帮我讨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居然不惜连洞房都不入了,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这姐夫对我实在太好了。 “叮”,与完颜宗弼建立羁绊。 杨峥:(O_o)?? 什么鬼,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建立羁绊了?但是为什么是完颜宗弼?这可是女真人啊喂,那日后宋金对线,我要怎么办?我要站哪边? 特么,总有系统想害我! 不过现场没时间让杨峥多想。 “对啊,阿玛,就让我跟姐夫一起去吧,我们定然能大破辽军的。” 完颜宗弼可不知道杨峥心里的想法,他此时只以为杨峥一切都是为了他,看到完颜阿骨打犹豫,赶紧再次出声。 完颜阿骨打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小儿子,怎么就这么想上战场?此前跟着他四弟吴乞买,结果差点让辽军打残,被吴乞买找了理由赶了回来,这怎么还惦记着要上阵?你这是多大的心啊? 不过完颜阿骨打环视一圈,手下能打的还真没几个在的,完颜宗望已经让他派出去了,完颜宗翰跟吴乞买自一块,完颜宗干和宗杰实力还是差了点意思。 如今自家人这边能拿的出手的就只剩下完颜宗弼了,只是完颜宗弼这跳脱的性子,还得多磨砺磨砺才行,他实在有点不放心让完颜宗弼独自领军。 外姓大将能派的都派出去了,对了,还有个徒单定哥,要不让徒单定哥去? 完颜阿骨打回头看了一眼徒单定哥,见其双眼通红,目光全都集中在杨峥身上,不由摇了摇头,这徒单定哥看来也指望不上了。 “阿玛,既然杨……夫君要领军,女儿也想为我大金出一份力,还请阿玛也许女儿一支兵马前往。” 这时候,完颜兀鲁也站了出来。 “胡闹!”完颜阿骨打正在纠结到底派谁,没想到连自家女儿也出来胡闹。 “阿玛,女儿并非胡闹,女儿的身手武艺阿玛是知道的,女儿只是想为阿玛分忧,还望阿玛应允。若是阿玛不放心,可派一员大将随女儿一起。” 完颜兀鲁说着大将的时候,眼睛却看向徒单定哥。 完颜阿骨打哪里还不知道女儿打的什么主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都嫁人了,怎么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都勃极烈,末将请战!”徒单定哥看到完颜兀鲁为他出头,眼神柔和了几分,站出来请战。 “你们……”完颜阿骨打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们都来凑什么热闹? 不过手下确实无人可用,想了想还是说道:“兀术,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独挡一面了,我给你一千兵马,驰援你四叔,再兴,你从旁看着这小子,莫让这小子肆意乱来,枉送了性命。” 杨峥心中一乐,忙点头应下。 “阿玛,那儿臣呢?”完颜兀鲁见状,不满的问道。 “你,你都出嫁了,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胡闹什么!” “我夫君都跑了,我还相什么夫教什么子……”完颜兀鲁嘀咕一句。 “女儿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还请阿玛应允。” “你!”完颜阿骨打感觉自己迟早要被自己这几个儿女气死。 完颜阿骨打知道,话说道这个份上,自己若是不应允,自己这个女儿怕是也会自己偷偷跑出去,与其那样,让她孤身一人,还不如让他跟着大军,还安全一些。 完颜阿骨打无奈的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去吧去吧。 完颜兀鲁见完颜阿骨打同意,眼珠一转,朝还没有走的完颜宗望使了个眼色。 就属你杨峥能使眼色,我也能使。 完颜宗望被完颜兀鲁的死亡凝视,看的汗都下来了,张了张嘴,硬着头皮请示道:“阿玛,儿……儿臣手下缺少大将,不知……不知……阿玛可否将徒单将军借儿臣一用?” 嗯?! 反了你们一个两个的了,他们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连我最稳重的儿子完颜宗望,你也开始胡闹了? 完颜阿骨打眼带寒霜的看着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将头深深的埋下,不敢看向完颜阿骨打,他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背后冷汗直冒。 “都勃极烈,还请允许末将参战!”徒单定哥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再次请命。 完颜阿骨打在几个年轻人脸上扫过,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一挥手,“好,徒单,你就随斡鲁补一起,听候斡鲁补差遣。” 众人连声应命,下去各自准备,连夜发兵,只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在宴席上风中凌乱。 …… 没用多久,杨峥已经换了一身戎装,里面一身劲装,外罩一件亮银锁子甲,手持盘龙枪,再配上胯下一匹照夜狮子马,还真有几分白马银枪赵子龙的味道。 “姐夫,你那两个侍卫不带上吗?”完颜宗弼有些疑惑。 杨峥汗了一下,差点把这茬都给忘了,“带着孩子不方便,我让他们留下照顾孩子。” 不一会,完颜兀鲁也收拾完毕来到校场,之间完颜兀鲁扎了个高马尾,垂在脑后,一声水蓝色短打,外罩一件皮甲,背夸弓箭,腰悬弯刀,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 而另一边,完颜宗望和徒单定哥也已经收拾停当,就等聚齐人马,便即出发。 徒单定哥一直死死得盯着杨峥,那恨不得将杨峥吞了的眼神着实吓人。 不过杨峥才懒的跟徒单定哥一般见识,想着马上就可以远走高飞,杨峥心情都不由愉悦了起来。 完颜宗弼所带兵少,只有一千人马,所以很快便聚起人马。完颜宗望因为人多,反倒慢了半拍。 “二哥,弟弟我给你做先锋,先走一步。” 完颜宗弼招呼一声,一骑当先,带队出发。 完颜宗弼马快,直接撒了欢,一个人光顾着往前冲,一会便没了影。 杨峥无法,只能代为押队,可是他一个汉人,寸功未立,未曾显示过自己的本事,如何能够统御的了这些骄傲的女真人。 也得亏了完颜兀鲁在旁,完颜兀鲁不愧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女,也曾领过兵,此时气场爆发,顿时镇住了这一千女真骑兵。 “咦,你怎么在这?” 黄龙府南门外,智深骑在马上和完颜宗弼大眼瞪小眼。 杨峥远远看见,连忙狠打几下胯下战马,冲了过去。 “此去一路凶险,我有些东西忘了带,让他拿给我。”杨峥朝智深使个眼色。 “是是,我是给大人送武器来的。”智深说着,解下背后背着的烧火棍,递给杨峥。 “姐夫,你……”完颜宗弼再傻,此时也认出了那根黑乎乎的棍子,就是那日那个老道跟他对战时所用,“原来你就是那老道,姐夫你瞒我瞒的好苦。” “哈哈,兀术你多多见谅,当时我与你是敌非友,不得不如此,并非刻意隐瞒。” 事情已经过去,完颜宗弼到也洒脱,完颜宗弼挠了挠头,无奈的笑了笑,也没再管这个,再次策马狂奔。 杨峥松了口气,将智深叫道一旁,见无人关注,将怀中的国书取出,递给智深,嘱咐他好生保管,先行离开,尽快送回大宋。至于他,之后自会找机会脱身。 智深点头应下,拍马离开。 跟上来的完颜兀鲁看着杨峥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丝思索。 …… 一路无话,大军紧赶了几日,终于到了辽阳府附近。 “将军,二十里外发现辽军营地。” 完颜宗弼眼睛一亮,就要下令冲锋,杀辽军一个措手不及。 杨峥连忙按住完颜宗弼,不是,你这敌情不明,瞎冲什么? 杨峥这一路上都在寻思跑路,可是大军之中,又是一路急行军,而且完颜兀鲁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刻不离的跟着他,让他没有半点跑路的机会。 杨峥无法,只得现在军中呆着再说。 所以此时见完颜宗弼脑袋一热,就要呆着人马跟辽军对线,赶忙拉住。 乖乖,你这是多大的胆?多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你自己带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啊,去跟人家上万人马对线,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兀术,敌情未明,不要轻敌,还是先派探马探明敌情再说。”杨峥拦住完颜宗弼。 “兀术,四叔虽败,可是兵马仍在,可是我们这一路一点四叔的影子都没看见,此事必有蹊跷。”完颜兀鲁也策马横到完颜宗弼身前。 “我们暂且再次歇息,找处地方安营,让探马再探。” 完颜宗弼一看,姐姐姐夫都这么说了,就算他是大军主将,也不能一意孤行,只得从谏如流,暂时按下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命令兵马暂歇,探马继续前去探明情况。 38 大宋杨峥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帅,北边发现一股女真人马,人数在千人左右。” 有探马向郭药师汇报。 “恩。”郭药师挥手让人退下,凝眉看着眼前的地图思索。自从杨峥走后,叮嘱他小心北面女真偷袭,他就时刻提防着。 前两日,郭药师学着杨峥的手法,在自己的大营里,故技重施,坑了女真人一把。 不过不知道是女真人比渤海人聪明,还是郭药师挖坑的技术不如杨峥熟练,没能一举将女真人全部坑杀,让女真人逃走了大半。 郭药师深感其恨,心里觉得还是军师高明,同样的招数,军师使出来,便让渤海人全军覆没,他使出来,却只留下了一小半女真人,这就是差距啊,要学的还很多啊。 如今听到探马的消息,又有千人女真人马来袭,郭药师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暗暗立下了一个flag,这一遭要是不能将这千人尽数歼灭,他郭药师就愧对军师的教诲,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可惜郭药师不知道一句话,那就是flag不能乱立啊! …… 却说杨峥这边,完颜宗弼在杨峥眼前晃来晃去。 “姐夫,别等了,我们上吧,要我说,怕什么,冲上去杀就是了,我就不信那辽军能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以前还不是被我杀的片甲不留?” 杨峥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你比你四叔强?” “呃,这个……”完颜宗弼一时噎住。 “那我们怎么办?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杨峥把视线从地图上收回来,直接莽肯定是不行的,他们直面的这是郭药师的大营,郭药师有他的特意交代,定然会有所防备,没看完颜吴乞买就吃了大亏? 而且杨峥也不想让郭药师有所损伤,这锦营也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马,多少有些感情,不想和他们正面冲突。 “我们绕过去,绕到西面去。” 要是杨峥记得没错的话,西面是由乾营、显营保守,营帅是参与屠城,不配有姓名的将军,杨峥觉得杀起来毫无心理负担,水平跟杨峥亲自训练出的锦营自是无法比拟的,那就拿他们开刀好了。 唯一可虑的是会不会对手太不抗揍,给完颜宗弼造成辽军太弱的假象,到时候遇到郭药师的队伍,大意之下,一败涂地? 杨峥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只是要找机会逃走回大宋,关心一个金人做什么?管这支金军死活干什么?这可是未来的敌人啊,对敌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出事不是好事吗?而且作为未来岳飞的宿敌,不经历点惨痛的教训,如何能够成长到能和岳飞比肩的程度? 年轻人就该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完颜宗弼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杨峥安排了,为他日后凄惨的人生埋下了伏笔,此时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杨峥给主意。 “发兵,往西!”得了杨峥的意见,完颜宗弼一声令下,大军开拨。 …… “报,郭帅,北面的女真人往西面去了。” 嗯?西面?居然走了?这怎行,本将好不容易埋的大坑,他们不跳怎么行? “来人,点兵,随我速速出击。” …… “将军,后面有一支辽军追上来了。” 嗯?辽军这胆子够大的啊,这真是以为自己赢了一次,就不把我女真铁骑放在眼里了? “来人,前队换后队,迎敌!” “姐夫,这些辽人胆子也忒打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们。” 杨峥张了张嘴,这郭药师怎么回事,你不好好的守好你的大营,你出来干什么?我都想办法帮你了,不让你和金军正面冲突,两败俱伤,你怎么还主动冲上来了?这还真是拦不住啊。 杨峥想要开口劝完颜宗弼走人,可是却说不出口,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你还不上,那岂不是太怂了?就算杨峥开了这个口,以完颜宗弼的性子,也定然是不会听的。 甲乙相距二十里,甲以每个时辰一百里的速度前进,乙以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追击,甲发现已追击后,以同样的速度掉头迎向乙,问甲乙多久能够相遇? 在杨峥还在盘算这数学应用题的时候,两队人马便已经碰面,冲杀在了一块。 完颜宗弼一马当先,手中大斧挥舞,一脸兴奋的朝着郭药师就冲了过去。 郭药师见敌将杀来,也是举枪相迎。 两人战在一处,互不相让,一时间难分伯仲。 杨峥有心上前帮忙,可是,帮哪个? 完颜兀鲁没这么多想法,直接冲了上去,手中弯刀在锦营兵马的身上割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郭药师发现对方阵中将领不止一个,还有一个手持银枪的只是坐镇兵马之中,还未有所举动,显然还有余力。 郭药师见势不妙,招呼一声,拍马便走。 郭药师带来的人马本就不多,刚一接战发现不敌,便即退走,到也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看着郭药师且战且退,跑一小段,又怕完颜宗弼不跟上来,装作有气无力跑不动,等到完颜宗弼跟上,又加速跑一段,始终吊着完颜宗弼的样子,杨峥不由眯起了眼睛。 好家伙,杨峥直呼好家伙。 这郭药师演技进步明显啊,这诱敌的套路,表演的滴水不漏,比自己教他的还要纯熟,包括其手下兵马,看起来似乎兵败不敌,可是看他们虽败却依旧保持着阵型的样子,杨峥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老表演艺术家了啊。 让杨峥虽然发现了郭药师诱敌深入的想法,可是依旧阻止不了,他出声阻止完颜宗弼,可完颜宗弼充耳不闻,只当没有听见。 别说完颜宗弼了,这就算再换个人来,此时杀的兴起,一路占了上风,眼看着便要毕其功于一役,谁能不热血上脑,在郭药师这精深的演技下,着了道? 杨峥无法,只能拍马跟了上去,眼瞅着完颜宗弼就要追到郭药师大营之中。 “兀术,小心埋伏。” 杨峥远远的喊了一声,完颜宗弼根本没听见,当然就算听见了,此时也会全当没听见。 倒是完颜兀鲁听到了杨峥的呼喊,瞅瞅前方,勒住了胯下狂奔的骏马,脸上闪过一丝游移不定。 杨峥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一败无法幸免,紧了紧手中长枪,拍马上前,与脸上带着怀疑神色的完颜兀鲁并肩策马,只等完颜宗弼兵败,救完颜宗弼一命。 毕竟这是跟他有羁绊缠身的,谁知道完颜宗弼要是挂了,垃圾系统会不会对他有什么惩罚,至于其他那些女真骑兵,杨峥才懒得去管他们死活。 郭药师带着人马退入大营之中,完颜宗弼那肯放过这个机会,紧紧咬住郭药师不放,跟着郭药师冲入了大营之中。 紧接着便见大营内烟尘四起,喊杀震天,声势远超方才两方对战。 完颜兀鲁脸色大变,转头看了一眼杨峥,咬了咬呀,拍马便要冲进去帮忙。 杨峥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完颜兀鲁。 “你干什么!” 杨峥摇了摇头,“莫要过去,对方显然有埋伏,大军之下,莫要伤了你。” 完颜兀鲁一愣,旋即面带愠怒,冷哼一声,甩脱杨峥抓着她胳膊的手,一夹马腹,冲了出去,直接一头扎进了两军混战的大营之中。 杨峥不由摇头,叹了口气,这姐弟两还真是像,要说不是亲姐弟,真没人信。 果然不出杨峥所料,没让杨峥多等,就见完颜兀鲁和完颜宗弼浑身浴血,一脸惊慌,带着一票同样一脸煞白,灰头土脸的女真骑兵,从大营中冲了出来。 杨峥拍马冲上去,一枪刺死一个围攻完颜兀鲁的辽兵,将完颜兀鲁护在身后,再次出手将那些追在完颜兀鲁身后的追兵挨个解决,转头对完颜兀鲁交代一声。 “快,你带兀术先走!” 杨峥吐出一口浊气,交代一声,将手中长枪提起,拍马迎着完颜宗弼冲了过去。 完颜兀鲁看着杨峥冲出去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摇了摇头,转头帮完颜宗弼清理身后尾巴。 “姐夫……”完颜宗弼看到杨峥迎上来,不自觉的低下头去,后悔、惭愧的情绪涌上心头,不一而足。 “快走,跟兀鲁先走,往西跑。” 杨峥跟完颜宗弼一个错身,朝着追击来的辽军迎了上去。 “辽狗,休要张狂!” 待完颜宗弼逃过去,杨峥已是迎上了追击而来的郭药师,银枪一摆,单人独骑的拦在郭药师的面前。 郭药师脸上惊疑不定,明明对面只有一个白马银枪的年轻将领,可是却给他一种大军压境,渊渟岳峙之感,让他不得不停下马来,不敢寸进。 数千大军被一人所阻,这要是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可是杨峥却做到了,他一身气势爆发,让郭药师不敢轻视,就算他身后兵马无数,可是此时面对杨峥,他却没有半点胜算。 尤其是被对方冷冷的盯着,郭药师不觉脖子一紧,有一种面对死神的感觉,毫不夸张的说,他此时觉得,对面那人想要杀他,就算他被万军保护其中,怕也是难逃一死。 “来将通名!”郭药师喉头滚动,顶着杨峥的气势问了一句。 杨峥见郭药师居然能够顶住他的气势,不觉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声吐出四个字来: “大宋,杨峥!” 39 杨峥身死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姐,你说姐夫他,该不会……” 面对完颜兀鲁,完颜宗弼烦躁的挠着脑袋。 此时完颜宗弼已经带着残兵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修整,一个时辰前,还是千人的队伍,此时稀稀拉拉的只有不过三、四百人之数,这三四百人也是人人带伤。 人马损伤过半,再无一战之力,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一时冲动,完颜宗弼后悔的要死。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都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帮他断后的姐夫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已经死在了辽军手上了吧。 后悔没有听姐夫的话啊,是自己害死了姐夫啊,完颜宗弼耷拉着脑袋。 完颜兀鲁也有些怔怔的出神,听到完颜宗弼的话,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她没想到杨峥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居然会为了救他们,自己冲上去独自面对辽军,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机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怕是回不来了吧。 杨峥若是知道两人此时的想法,怕是要开心的跳起来。 这样等到他的死讯传回完颜阿骨打耳中,完颜阿骨打也不会再对他打什么主意,将完颜阿骨打的一切后手图谋都统统消除,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 时间倒回到之前,杨峥独骑对阵辽军的场面。 “什么?大宋?” 郭药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里是辽国腹地,怎么会有宋人,而且还是跟这些女真人混在一起。 不过转瞬他突然好似想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指着杨峥,“你……” 杨峥点了点头,“不错,宋金联盟了!你们这些辽狗可得当心了!” 杨峥为何要自爆姓名?原本隐藏身份,他只要找到机会,从金军队伍中脱离,改装易容,便能轻松的回转大宋,此时如此高调的爆出自己姓名,岂不是嫌自己逃跑难度太低,非要给自己整个地狱模式?给自己的回国之路平添变数,增加难度? 其实不然,杨峥若是就那么乔装改扮,逃回宋国,先不说如何解释,首先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便是完颜阿骨打。 以杨峥和完颜阿骨打接触下来,对完颜阿骨打的了解,完颜阿骨打是想要将他留在金国的,虽然不知道为何完颜阿骨打会对他如此重视,总不能就因为他认了一个莫须有的师父萧峰吧。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以完颜阿骨打这百般手段都要将他留下,甚至不惜将女儿嫁给他来看,如果他悄无声息的一走了之,完颜阿骨打定然会翻脸。 不承认此前的国书,跟大宋撕毁联盟合约,让杨峥这一番作为统统打水漂都是轻的。日后以杨峥之名,讨伐大宋,让杨峥背负起宋金开战的诱因之名,导致大宋灭亡的后果,这就是杨峥所不愿也不能承受的了。 所以杨峥此时大大方方的亮出名头来,将宋金联盟的名头坐实,让完颜阿骨打就算想反悔,可米已成炊,形成了事实,再想撕毁合约也是无效了。到时候就算他杨峥跑路了,完颜阿骨打也没法拿这个做由头,让他从这事中脱身出来。 尤其是,若是换了别人,杨峥还不放心,可是以杨峥对郭药师的了解,郭药师绝对会认真对待,上报燕王耶律淳,到时候定能将此时传遍辽国,把事情做死,让完颜阿骨打就算想要反悔,也依旧不得不面对辽国的怒火。 同时也是给辽国加把火,别太把人家金国不当回事,你看人家都和大宋联合了,你再不剿灭了金国,灭国近在咫尺。若是因此能够让辽国和金国斗个两败俱伤,那便更好不过,到时候大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杨少爷,不装了,摊牌了,他是个宋人。 看着对面郭药师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杨峥微微一笑,长枪一甩,摆了个极其骚包架子,“可要与我一战?” 郭药师看了看杨峥,不知道杨峥会不会又什么后手,尤其是对方脸上的自信,让郭药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道甲军师。那个人也总是一脸的自信,谈笑间便已智珠在握,飞灰湮灭。 郭药师摇了摇头,将自己心头的不安压下,对于对面这人敢单人独骑就阻拦在他的大军面前,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里总是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后手,该不会是也要诱他深入敌后,给他来个埋伏吧。 郭药师看着完颜宗弼已经逃远的身影,知道自己此时想追也追不上了,而对面这人还不知道有什么手段,莫不是在哪里还藏着宋人的兵马,等着自己? 郭药师一咬牙,喊了一声撤,拍马扭头带队走了。 看着郭药师走人,杨峥微微的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郭药师真带人把他围了,那他杨峥今日很可能便要交代在这里,当然倒也不至于有性命危险,大不了爆出自己就是军师道甲,以杨峥的手段,自是能让郭药师相信他的身份。只是杨峥还不想暴露自己的马甲,留着这个身份也许日后还有大用。 不过杨峥也是摸准了郭药师的性子,知道他这人胆小、谨慎,尤其是在看到郭药师将他教的那套埋伏诱敌深入的套路用的炉火纯青,杨峥便掐准了郭药师不敢对他动手,所以才敢在此诈他一诈。 古有诸葛孔明唱空城计惊走司马懿百万雄兵,今有杨峥单人独骑吓退郭药师数千铁骑。 若是让人知道,大概杨峥可以吹一辈子。 杨峥看着郭药师带队入了大营,这才拍马转身离开,循着完颜宗弼逃走的相反方向离开。 没想到,自由来的如此轻松,原本还琢磨着怎么从金军队伍中逃离,这不,就实现了吗? 杨峥嘴里哼着小曲,拍马向东,准备绕过辽阳,再转向南,找机会直奔大宋。 …… 可是杨峥却不知道,自己高兴的有些太早了。 是夜三更,辽阳城东侧二十里开外的一处山林外围,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乔装改扮成一个辽人的杨峥,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和衣而睡。 毕竟经历百日大战,杨峥也不是铁打的,连夜赶路就算他杨峥抗的住,马儿也扛不住,还是得让马儿休息休息。 就在这时,杨峥突然睁开眼睛,他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立刻惊醒,屏气凝神,竖起耳朵。 然后猛的一个翻身,就见一支羽箭钉在了他放在所躺的位置。 什么情况?劫道的?还是辽军? 不等杨峥多想,又是咻咻咻的几声破空声传来,杨峥身子连滚,接连躲过了数支箭矢。 “什么人?” 林中没有回话,回应杨峥的只有破空而来的羽箭。 “哼!” 欺负我不会射箭?杨峥脚下连点,闪身到马匹身旁,摘下挂在得胜勾上的弓失,听声辨位,朝着箭矢射来处,就是几箭射出,紧接着就听见林冲传来几声痛呼之声,射向他的羽箭顿时没了。 “无胆鼠辈,藏头露尾,有种出来一战!” 杨峥朝着林中放了句狠话,原本没有期待能够得到回应,却不想一个声音响起。 “既然你想速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黑夜中,看不大清楚,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之间四周密密麻麻的露出无数身影来,手持刀兵,缓缓的朝杨峥靠近。 杨峥一惊,怎么这么多人?光看这架势,人数得上百?而且还将自己包围了?都靠这么近了才发现,杨峥暗骂自己大意。 这根本不是劫道的,难道是辽军?莫不是自己被郭药师派人跟踪了?这是看到自己没有埋伏,就对自己动手了? 杨峥举起手中的弓,朝着向他围过来的人就要射杀。 可还没等他射出手中的箭,就见数支利箭朝他射来,杨峥连忙闪身躲开。 “本将劝你还是老实点,否则本将不介意让这林中多只刺猬。” 杨峥脸色一黑,莫非这是宿命?我杨再兴就躲不开被射成刺猬的命运? 呸,去特么的宿命,杨峥麻利的将手中弓箭一丢。 “大人,这是何意啊?我也是辽人,我们是自己人啊,大人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现在做过乔装,是一副辽人打扮,对方怎么会找上自己? “呵,找错人?”就听对面林中冷笑一声,“找的就是你。” 杨峥心中咯噔一下,按理说他现在这身面貌,是个从未出现过的辽人,不该有仇家才对,可是对方明显认准了自己,瞄上了自己了?所以这是针对的他本来的身份,那这人是谁?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 “大人,我一介小民,不知我何时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明示,我给大人赔礼道歉。” “哈哈哈,你以为赔礼道歉就够了吗?” 杨峥脸色一僵,看来今日不能善了了,可是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实在是有些憋屈。 “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像什么男人?” 杨峥用上了激将法,想要将对方激出来。 “哈哈哈。”对方见杨峥吃瘪无奈,似乎很是开心。 然后,杨峥便见到,一个手持狼牙棒,浑身披甲的身影,越众而出,走到了杨峥的面前。 “杨大人倒是好兴致,杨大人不是宋人吗?怎么又扮起辽人来了?” 40 兜兜转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是你!”杨峥面色铁青。 徒单定哥手中狼牙棒杵在地上,一脸戏谑的看着杨峥。 杨峥气不打一处来,难怪自己改换了妆容,还被人摸上门来,这显然是一直盯着自己,这人烟稀少的,自己就算改换妆容,也跑不掉的。 “杨大人果真好手段,这一会儿宋人,一会儿辽人的,若是让杨大人回了大宋,是不是还要冒充我们女真人?” 面对徒单定哥的讥讽,杨峥不想回应,冷冷的看着徒单定哥,脑中思索这如何破局。 他现在被包围着,这黑夜中也看不清,徒单定哥到底带了多少人,此时静悄悄的将他围困,只留下那匹白马打着响鼻。 “莫不是杨大人想的不是如何扮我女真人,而是如何扮女人?哈哈哈哈哈!”徒单定哥见杨峥不搭理他,心中不忿,再次开启了阴阳语。 “你以私废公,不怕耽误了支援吴乞买的大事?” “哈哈哈,辽人不过土鸡瓦狗,收拾了你再去也不迟,更何况有宗望在,不在乎我耽误个一时半刻的。” 徒单定哥也不知是实诚,还是觉得对杨峥已是十拿九稳了,所以直接回答了杨峥的话。 杨峥点了点头,看来这里的人马应该不多,否则就算完颜宗望也不会坐视徒单定哥如此行为,就是不知是徒单定哥蒙蔽了完颜宗望,还是完颜宗望根本就知道这事。 “好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和后事,要交代的,交代完,我会看心情帮你完成的,……” “哦?比如帮我照顾我夫人?” 杨峥不等特淡定哥说完就打断道。 “这个嘛……”徒单定哥眼睛一亮。 “对了,你和我夫人是什么关系,为何总是缠着她?” “呸!”徒单定哥闻言恼怒,“什么你夫人?那是我徒单定哥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哦?可是她现在是我的夫人。” “你!” “你要杀我,还惦记着我的夫人,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徒单定哥被杨峥抢白,气的说不出话来。 “徒单定哥,你是不是很想要我夫人?那就与我一战,你若赢了,我就把完颜兀鲁让给你。” 杨峥激将,想要将围殴变单挑。 “徒单定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可敢与我光明正大的一战!” “好!今天就让你死个痛快!” 徒单定哥果然是个实诚人,一激便上当。 看徒单定哥让围着他的兵马退开些距离,提起了手中的狼牙棒,杨峥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来吧,今天就让你明白,什么叫杨无敌。 杨峥一磕手中长枪,舞了个枪花,拉开架势。 徒单定哥自是不会跟杨峥客气,礼让三招什么的,直接提起狼牙棒照着杨峥砸去。 徒单定哥显然是个力量型选手,这种选手的优势通常是力大无穷,招式大开大合,以力破巧。优势明显的同时,劣势也很突出,比如因为要蓄势发力,动作上就没有那么灵活迅捷,一招过后的衔接需要再次蓄势,也就是回气比较慢,而且颇耗体力。 可是对上杨峥这种虽然不以力量见长,但是在有自身实力和各种羁绊加成下,力量也不算弱,更兼顾了行动迅捷,招式精巧的选手,反而使徒单定哥的优势无法发挥,劣势无限放大。 所以高手过招,通常决定胜负的不是谁更强,而是谁的短板更容易被针对。 所以两人交战,当真精彩,大战十数个回合,徒单定哥虽然招招势大力沉,可是却在杨峥精妙的步法闪避之下,却连杨峥的衣角也没有摸到,反倒将自己累了个够呛。 倒是杨峥跟徒单定哥也不硬拼,以精妙的招式游走,反倒让徒单定哥险象环生,屡屡吃瘪受挫。 徒单定哥哪里受的了这个,憋屈的胸中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杨峥瞅准时机,乘着徒单定哥一招力劈华山,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长枪横甩,枪杆拍向徒单定哥胸前,徒单定哥此时闪避不及,只能抬臂硬扛,杨峥这一枪也是用了全力,直接将徒单定哥连带着手臂拍在了其护甲之上,直将精铁打造的护甲拍的凹陷了下去。 徒单定哥连退数步,口中一口血喷了出来。 杨峥才不管这么多,趁他病要他命,他可不想给徒单定哥机会,长枪刺出,就要一枪了解了徒单定哥。 “将军!小心!” 徒单定哥此时已是待宰羔羊,若是被杨峥这一枪扎在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旁边他所带的兵士都着急了,这时徒单定哥一个亲卫,直接拦在了徒单定哥身前,被杨峥一枪捅了个对穿,提徒单定哥挡下了这一枪,救了徒单定哥一命。 杨峥心中暗道可惜,可是也知道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徒单定哥已经被人保护了起来,现在口中吐着血,说不出话来。 杨峥不敢耽误,等徒单定哥恢复过来,下令包围兵马击杀他,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怕也再难逃出生天,所以他直接身形一闪,便已冲到自己的白马旁边,一个翻身上马,舞动长枪,拍马冲了出去,长枪所过之处,只听一声声惨叫传来,那些想要拦阻他的兵士,都被他一枪撂倒,让他冲了出去。 这时瞄准他的弓失才放出箭来,杨峥一面伏底身子,爬在马上,一面枪背背后,拨打箭矢,护住马匹。 只可惜他胯下这匹马是白马,在黑夜之中过于显眼,给箭矢指明了方向,让射向他的箭矢只多不少,仓皇中,杨峥闷哼一声,还是被箭矢射中。 不过幸运的是,杨峥跑的足够快,在更多的箭矢追上他之前,已经纵马逃出了包围圈。 黑夜之中,杨峥也不及辨别方向,只顾着纵马狂奔,如此,不知道奔出多远,马儿终于支撑不住,步伐慢了下来,一直伏在马上的杨峥也终于支撑不住,一个咕噜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杨峥再次闷哼几声,翻滚中,背后插着的几只箭矢,随着翻滚,折断,又再往杨峥身子里深入了几分。杨峥咧了咧嘴,终于再也撑不下去,眼皮越来越重,昏死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峥终于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军帐之中,背上的箭矢已经被拔出,被用白布在身上缠绕了几圈,只是这缠绕之人手法颇为生疏,看起来颇有几分木乃伊的味道。 是谁救了我? “姐夫,姐夫,你醒了!” 就在杨峥疑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杨峥的思索。 我滴乖乖,我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完颜宗弼的那一张大脸,杨峥欲哭无泪。 他费劲心机,好不容易跑掉,受尽千辛万苦,还被徒单定哥截杀,可是怎么兜兜转转的,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起点? 这是怎么肥事? 等到杨峥问了完颜宗弼事情原由,只能感叹一声,一切都是天意。 非末将无能,实乃天意难违啊。 却原来,在杨峥拦下郭药师,让完颜宗弼他们往西走之后,完颜宗弼总是觉得心中有愧,悔不听姐夫之言,才落得今日大败,要不是姐夫舍身相救,只怕自己今天的小命都要没了。 于是完颜宗弼开始带着队伍往西跑了一阵,却越跑越觉得不对,自己已经愧对姐夫了,又怎么能丢下姐夫一人送死,不行,要回去救姐夫,可是又想到姐夫让他往西走,他要是回头去救姐夫,是不是又违抗了姐夫的命令? 完颜宗弼完全没了主意,不由将目光看向了自己姐夫的夫人,也就是他的大姐完颜兀鲁,完颜兀鲁此时也还沉浸在先前杨峥拼死救她的场面,脑海里还是杨峥那对她急切和关心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大姐……” 不过就在这时,有探马回报,说在前方发现大股女真兵马。 完颜宗弼脸上一喜,有援兵了,必须带援兵去救姐夫。 完颜宗弼拍马朝那大股女真兵马汇合而去,却发现正是此前兵败的完颜吴乞买所率的队伍。 完颜吴乞买为何在此?实在也是因为被郭药师坑了以后,他本来跑去了东面,结果遇上了慕容奇,慕容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虽然没有得杨峥真传,但是跟着杨峥混了些时日,阴谋诡计学没学到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莽的人了,人家会用脑了。 不怕将军武力高,就怕将军武力高还会用计。 所以完颜吴乞买在慕容奇这里也没占到半点便宜,只能且战且走,换个地方,所以才会出现在辽阳府的西边。 完颜宗弼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请完颜吴乞买发兵营救姐夫。 完颜吴乞买起先是不愿意的,可是架不住完颜宗弼苦苦哀求,就连完颜兀鲁也出声请求,又听说杨峥是完颜阿骨打亲赐的银枪驸马,完颜吴乞买逼不得已,拨了五百人马给完颜宗弼,让完颜宗弼只去寻人,莫要多事。 完颜宗弼得了人手,半刻不停,拍马便往回寻了过来。 而半路上,遇上一个背身身中数箭,手持银枪的人,虽然这人长跟杨峥不一样,可是手中那把银枪确是独一无二,完颜宗弼有些挠头,本想把人弄醒问问杨峥的银枪怎么会在他手上,还是完颜兀鲁心细,上前在杨峥脸上一阵揉搓,才发现这人正是杨峥,完颜宗弼大喜,便将人带了回来,好生治疗。 “姐夫,姐夫,你没事就真是太好了!” 杨峥听完,心中默默的留下两行清泪。 造孽啊! 41 辽阳求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喝药。” 就在完颜宗弼兴高采烈的看着醒来的杨峥的时候,完颜兀鲁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递到杨峥嘴边。 杨峥闻着那带着一股怪味的黑汤,实在是没有喝下去的勇气。 “你……这是我亲手调配的,虽然苦了点,但是药效极佳,喝了才能好的快。” “对啊,姐夫,快喝吧,这可是大姐亲手调制,一般人可没资格喝到圣女亲自调配的药剂。” (O_o)??圣女?什么玩意? “大姐是萨满大祭司钦点的圣女,是未来的大祭司,姐夫你快喝了吧。” 圣女?大祭司?萨满教?乖乖,原来这得有萨满教的吗? 不过杨峥依旧还是不想喝,不是他不相信萨满的医术,而是以一个穿越者的眼光来看,这个年代的医术都不过是很初级的样子,大宋尚且如此,就不要刚刚立国,还处于原始时期的女真了,萨满……唔,杨峥没有半天看不起萨满的意思,而是压根就没有看的上的。 不过感受到完颜兀鲁那冷冷的眼神,杨峥没来由的心中有些虚,接过碗来,闭上眼睛,一仰头,将那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黑乎乎的汤汁倒进了嘴里。 入嘴的一瞬间,杨峥就后悔了,他想要吐出来,就和完颜兀鲁的眼神对上,喉头滚动,那口汤汁竟然就这样咽下去了。 “咳咳咳……” 看着杨峥将汤汁喝完,完颜兀鲁莞尔一笑,不过转瞬变成了冷冰冰。 “姐夫,你是怎么从辽狗手中跑出来的?你怎么会扮成辽狗的样子?” “我……”杨峥嘴里苦,心里更苦。 你以为我想吗?我要不是半道被徒单定哥截杀,我现在都已经在回大宋的路上了,我…… 我太难了…… “姐夫……”完颜宗弼还要说什么,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好了,兀术,别打扰你姐夫,让他好好休息。” 在完颜兀鲁严厉的眼神吓,完颜宗弼闭上了嘴巴,讪讪的退了出去。 杨峥挠了挠头,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要怎么再找机会逃走呢? 两日后。 杨峥身上的伤好了很多,这才被严厉的完颜兀鲁准许出了营帐,能够呼吸口新鲜空气了。 这也才算是了解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现在身处完颜吴乞买的大营之中,完颜宗弼的兵马与其合兵一处,约有不足五千的人马。此时大营扎在辽阳府西,距离辽营十里之外。 完颜吴乞买这些时日一直按兵不动,他接连吃了两次亏,有些摸不准辽人的实力,不敢贸然出兵攻打。 “你就是杨峥?” “见过将军。” 在人家大营了住了几日,杨峥总是得和主人打声招呼。 完颜吴乞买是完颜阿骨打的四弟,比完颜阿骨打要年轻上不少,看起来大约四十上下,目光犀利,杨峥只看了完颜吴乞买一眼,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完颜吴乞买对杨峥这个宋人没有太多好感,不过鉴于杨峥银枪驸马的身份,完颜吴乞买还是不冷不热的跟杨峥聊了几句。 “报,将军,城头上打出信号,想要与将军共同出兵,夹击辽军。” 完颜吴乞买挥手让报信的亲兵退下。 “听兀术说,你智计过人?” “那是兀术过奖了,……” 杨峥刚想谦虚客套两句,可完颜吴乞买显然不吃杨峥这套,一摆手,打断了杨峥的话。 “那依你之见,我们此时该如何做?出兵还是不出兵?” 这是考我?杨峥不觉皱眉。 “将军,此前将军攻辽军,高永昌可曾出兵配合?” 完颜吴乞买摇了摇头。 杨峥沉吟一下,“城内有变,高永昌怕是撑不住了。” “哦?”完颜吴乞买有些意外的看了杨峥一眼,“怎么说?” “高永昌若要出兵,要么应该乘着辽军新到,或是选择将军攻辽军后方之时出兵。可是此前将军两次攻袭辽军,高永昌都视而不见,可见高永昌自负城内兵精粮足,根本不担心辽军的围困。甚至将军出兵,他都不愿意抓住机会,说明高永昌非常自信,对于自己坚守辽阳府信心非常足。” “可是此时,他却发信号,约将军共同出兵攻辽军,说明高永昌慌了,他城内出事。” “若我猜的没错,城内很可能发生了疫病。” “疫病?”完颜吴乞买一惊。 疫病可不是小事,在这个年代,一场疫病可能灭绝一个城市。 不过完颜吴乞买有些不太确定杨峥的话,他可没经历过完颜宗弼的那些经历,所以对杨峥的话有些怀疑。 “那我们该不该出兵?” “不能出。”杨峥摇了摇头,“而且要有多远躲多远。” 以如今的医疗条件和水平,疫病一来,根本没有治疗和应对的可能,只能躲的远远的,一把火将和疫病有关的一切烧的干干净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现在辽军将辽阳府围的水泄不通,不让城里的人出来,正好阻断了疫病的扩散,只要坚持的时间够久,自然可以将这疫病控制在辽阳城内,不波及到其他地方。 可是,若是此时与城中人马一起攻打辽军,让城中人马出来,这疫病也便打开了口子,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波及到多少地方,多少人受其牵连。 完颜不起买沉吟不语,过了片刻叫来亲兵,耳语几句。 不一会,完颜兀鲁被亲兵引了进来。 “兀鲁,你的驸马说城内可能发生了疫病,你是圣女,这事你怎么看?” 完颜兀鲁微微一愣,看向杨峥,杨峥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完颜兀鲁听完也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完颜兀鲁方才开口,“四叔,我觉得杨峥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四叔还当谨慎些好。” 完颜吴乞买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又跟杨峥和完颜兀鲁说了几句,便让他们退下。 几人不知道的是,杨峥猜对了。 辽阳府被辽军围了也有一月有余,尽管城内的高永昌早已做好了和辽军打持久战的准备,为了应对辽军,高永昌早早的便在城内囤积粮草,收缩兵马,辽阳城内可谓是兵精粮足,可是此时,高永昌却有点吃不消了。 城里粮食依旧足够,兵马也依旧强健,可是辽军丝毫没有放过高永昌的打算,每日都会派兵攻打辽阳城,让城中兵马时刻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一月过去,早已人马疲惫。 这也算是好的,最让高永昌头疼的是,每日从城头撤下的尸体,在城中堆积,因为未能及时处理,导致城内产生了疫病,如今已经有扩散的趋势,搞得城内人心惶惶,不但要应付城外的辽军,还要担心城中的疫病,两厢夹击之下,高永昌的大元国渤海军士气大落。 兵无战心,民有反意,当真是内忧外患。 “你懂医术?”从完颜吴乞买的大帐中出来,完颜兀鲁看了杨峥一眼,忽然问道。 “略知一二。” “你就这么肯定,辽阳府内有疫病?” “猜测而已,不过八九不离十,大战、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辽阳城被围了一月有余,每日都有兵士战死,这些兵士的尸首若是处理不及时,定然会形成大疫。” “嗯,”完颜兀鲁点了点头,“你们宋人果然有些本事。难怪你能从定哥手中逃出来。” 嗯!? 杨峥一脸错愕的转头看向完颜兀鲁。 “你那日被兀术带回来,是我为你处理的伤口,你身上所中箭矢,并非辽军所用,而是我大金国所制,这点我还是分的出来的。” 杨峥:(O_o)?? “所以你早就知道?” “嗯,”完颜兀鲁轻哼一声,随即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定哥他会做的这么过分。” 杨峥皱眉看着完颜兀鲁,嘴角露出一丝讥诮,语带讥讽的说道:“所以这次你还要替他向我道歉?” 却不想完颜兀鲁摇了摇头,“其实那天你是想走吧?” 杨峥:??? “你想回宋国去,否则你没必要改换身份,打扮成辽人的样子。如不是遇到徒单定哥,也许你此时已经回到宋国了吧。” 杨峥心中一慌,自己这是被看穿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被抓了吗?在线等,挺急的。 却没想到完颜兀鲁没再说下去,找到一处坡地,坐下,眼神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宋国真的有那么繁华,那么美吗?” 完颜兀鲁突然抬起头,一脸真诚的看着杨峥,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渴望,那单纯而炽烈的眼神差点将杨峥融化。 杨峥叹了口气,在完颜兀鲁身边坐了下来,这才点了点头。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杨峥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完颜兀鲁描述是大宋的繁华,突然脑海中就浮现出这么一首诗来,不自觉的吟诵。 完颜兀鲁听着杨峥吟诵的诗句,眼中泛起光芒,仿佛看见了诗中所描绘的景象一般。 “要是能去看看多好啊!” 杨峥张了张嘴,却终于还是闭上,只是沉默的看向远方,思绪似也也随着飘回了,远在南方的清溪县七贤村,想起了自己过往那些美好的日子。 42 攻克辽阳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辽阳府。 西南角一处偏僻破败的院落,大门紧锁,门口有兵士把守。 “大人,放我出去吧,我没病,真的,我家娃还等着我回去烧火。” “大人,咳咳,大人,我真的没病,咳咳……” 院内传来一阵阵焦躁的叫喊声。 “叫什么叫,都给我老实呆着,每日里给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再叫,我就让人放火,把你们一把火都烧了,也省的你们一天天的,不给老子消停!” 一个看起来像是军官模样的人,站在门外朝里面吼道。 “大人,饶命啊!” “大人,你要烧烧他们,疫病是他们带来的,跟我没关系啊,大人。” “大人,你放我出去吧。” “你滚开,离我远点。” “滚开,就是因为你,我打死你,打死你我就可以出去了。” 军官的话,让门内的声音一顿,在沉默片刻之后,再一次争先恐后的爆发了开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拳脚中夹杂着哀嚎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咳咳……大人,我只是偶感风寒,我没事的。” “来人,带走,送西南义庄。” “咳咳,不要啊,咳,大人。” “别跑,给我抓住他。” 这样的场景,在辽阳府内不断上演。 “陛下,如今城中疫病爆发,传播极快,不能再等下去了,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高永昌听着下面人的报告,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信号给女真人传过去了吗?” “陛下,已经传了。” “那边怎么说?” “这个……” “说!”高永昌焦急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那边并未答复。” “嗯?确定消息已经传给女真了吗?”高永昌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 下面奏对的大臣有些胆颤的点了点头。 “这些该死的女真人!”高永昌啪的一掌,重重的拍在扶手之上。 “传令下去,今日早些埋锅造饭,今夜三更在北门西门集结,发兵攻辽。” “喏。”大臣领命转身下去布置。 等到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高永昌一人,高永昌深深的吐了口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自己的龙椅里。 …… 呜!呜!呜! 几声牛角号的声音传来,完颜吴乞买升帐聚将。 杨峥本不想去,可是作为银枪驸马,完颜宗弼的先锋军的佐将,在完颜宗弼的拉扯下,只得披甲跟随来到大帐之中。 只见完颜吴乞买立在大帐之中,吴乞买麾下大将分左右站立,完颜宗弼拉着杨峥站到右手最前方。 不片刻,又有人进来,却是完颜宗望带着徒单定哥走了进来,在左手边最前方站定。 徒单定哥看到杨峥先是一愣,紧接着眼中凶光一闪,欲将杨峥除之而后快,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杨峥只怕已经被徒单定哥杀死了无数回。 杨峥对于徒单定哥倒是不意外,昨夜他就听说完颜宗望呆着大队人马到了,已经对徒单定哥的出现早有意料。 “咳,日前,收到高永昌的消息,高永昌欲邀我军,今夜三更夜袭辽军,本将召诸位来,便是要议一议此事。” “四叔,此事不是早已定下?城中渤海人已经死到临头,我们又何必再为他们徒增伤亡?” 完颜宗弼已经知道昨天杨峥所说城中有疫病之事,在完颜宗弼的认知里,姐夫说的肯定没错,所以我们就这么看着就好了,等到渤海人和辽狗拼死一搏,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利即可。 “哼,怕死就怕死,还非要为自己的怕死找个理由。大帅,要我说,有的人就是胆小,我女真铁骑所过之处,谁不臣服?要我说,我们不但要出击,杀辽狗,就连那渤海人也一并拿下,直接占了这辽阳府,将整个东京道纳入我大金的版图。” 徒单定哥不屑的撇了撇嘴,出声建议道。 杨峥看着徒单定哥偷过来的鄙夷眼神,不觉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这人明明本事一般,为何却能说出如此大话来? 明明那么普通,为何如此自信? “宗望,你怎么看?”完颜吴乞买看向完颜宗望。 “大帅,此事末将以为,可行,以我大军如今实力,无论辽军还是渤海人,都完全不是我们对手,我们何不趁势,一鼓作气,拿下辽阳府?” 完颜宗望的话,其实戳中了完颜吴乞买。此前他担心高永昌有诈,不敢贸然出兵,可是如今与完颜宗望合并一处,兵精两足,自是信心大涨,以自己近万兵马,难道还怕了辽狗不成? “四叔,还当提防城中疫病。”完颜兀鲁突然出声提醒。 “哼,城中有没有疫病不过是个猜测而已,为此难道就要浪费打破辽军,一举拿下辽阳城的好机会?我看啊,这不过是某些人的借口,某些人一心想着宋国,自是不希望我们与辽人这么快便分出胜负来。”徒单定哥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眼中放光的看着完颜兀鲁。 完颜兀鲁冷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对于徒单定哥递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徒单定哥见完颜兀鲁看都不看他一眼,不觉有些尴尬,冷哼一声,“大帅,末将请命,率军与渤海人共破辽狗,为我大金国开疆拓土,还请大帅许可。” “既如此……” “四叔……”完颜宗弼看完颜吴乞买似乎已经有了决定,想要阻止,却被完颜吴乞买一个眼光看来,挤到喉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完颜宗望听令,命你带所部兵马,今夜三更,等渤海人与辽人战事一起,你便前去共袭辽人。宗弼,你且随我压阵,若情况有变,速速支援。” “喏。” 徒单定哥挑衅的朝杨峥扬了扬眉。 杨峥却懒的理他,只是一副看死人的目光看向徒单定哥。 是夜三更。 辽阳府西门大开。 渤海军大队人马从城中杀出,直奔驻扎在西门的辽军大营。 不片刻,辽军大营火光炸起,喊杀声响彻营地。 辽军大营。 “给我杀,统统给我杀。”徒单定哥一挥手中狼牙棒,无差别的将身边不管辽人还是渤海人,统统一棒砸倒。 见主将如此,他麾下的女真骑兵自是毫无顾忌,对辽人和渤海人都举起了屠刀。 “自己人,自己人啊!” “你们!你们!” “陛下,快走,女真人杀过来了!” 在一阵慌乱声中,辽军大营乱作一团。 杨峥全副武装,身披战甲,手持银枪,跟完颜兀鲁和完颜宗弼并马而立,远远看着远处火光四起的辽军大营。 “疫病若是爆发,可有控制之法?”寂静的夜空,完颜兀鲁突然出声。 杨峥摇了摇头,他毕竟不是学医的,所知道也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防疫病的措施,真要说多有用,他可说不好,更何况他现在连疫病到底是什么类型,如何传播都不清楚,要他现在给出控制之法,那当真是强人所难。 “让兵士们进城前,都用面巾捂住口鼻,水必须烧开了再喝,肉必须煮熟了再吃。”杨峥想了想还是说了个法子。 完颜宗弼听了,看向完颜兀鲁,见姐姐点头,连忙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辽军大营的喊杀声渐渐小了下去。 “姐夫,我们上吗?” “收兵,回去睡觉。”杨峥摇了摇头。 如今大局已定,他们再上去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回去补觉,这大晚上的,闹腾个什么劲啊。 “这……”完颜宗弼挠了挠头,他没得命令,可不敢就这么带队回去,转头看向姐姐。 却见完颜兀鲁已经拍马转身,跟杨峥一起往回走。 “大姐?” “你若要进城,就让他们都把口鼻遮住了,不要喝生水,吃生肉,切记住了。”完颜兀鲁头也没回的交代一声。 完颜宗弼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些心塞。 一夜无话。 翌日,天方见亮。 “大帅,西门外辽军大营以破,徒单将军已经占据辽阳府,并俘虏渤海国皇帝高永昌,徒单将军请大帅前去主持政务。” 完颜吴乞买听到报告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一下。 “去,告诉徒单,让他先在辽阳城布防,防止辽军从其他方向攻城,命宗望总理城中事务。” “大……大帅……您不去?” “嗯?按我命令执行!让人将高永昌带过来。” “喏。” “对了,若城中有异,让他们随时汇报。” “完颜将军,我们大元和你们大金乃是联盟,你们不能这么不讲信用啊。” 被五花大绑的高永昌被人押着,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大帐。 “哼,大元?区区弹丸也配称国?你的大元如今在何处?”完颜吴乞买完全不给高永昌面子。 高永昌面色铁青,一时间气的七窍生烟,“完颜吴乞买,你大金背信弃义,攻击盟友,你大金不得好死!” “哼,我大金还轮不到你来操心,高永昌,你说,辽阳府内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疫病?” 高永昌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对对对,这就是报应,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疫病来了,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给朕陪葬,哈哈哈哈。” 完颜吴乞买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面色变的很难看,原本还想再问几句,可是看着陷入疯狂的高永昌,知道多数无益。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走。 杨峥得知完颜吴乞买居然没有选择进城,微微愣了一下,不觉摇了摇头,看来这完颜吴乞买是个明白人啊。 43 硬刚辽军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将军,城西发现一座宅院,里面关着都是……都是……身患疫病之人……,该……如何处置?” “什么?还真有疫病?” 刚刚在辽阳府原来高永昌的皇宫坐定,接手辽阳府军政的完颜宗望,忽闻消息,面色一白,转而变的急切。 “去,烧了,一把火统统给老子烧了,一个不留!” “是,将军。” “去把徒单定哥给我叫来。” 不一会徒单定哥便到了。 “徒单,你去,派人在城内扫荡,发现有疫病的,统统就地格杀,然后送到城西一起烧了。” “对了,叫弟兄们都注意点,不要轻易吃喝城内的东西,先紧着我们自己带的干粮吃,我再派人去大帅那里求援。” “这……没这个必要吧……”徒单定哥对完颜宗望的话不以为然,觉得完颜宗望实在是有些大惊小怪。 “嗯?”完颜宗望瞪了徒单定哥一眼,没好脾气的怒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按我说的做!” “是!”徒单定哥有些不情愿的应下,转身出去。 …… “报,大帅,城北,城南都发现有大量辽军向这边靠近,还请大帅定夺。 完颜吴乞买深吸一口气,昨晚西面这么大的动静,辽军其他三面不可能发现不了,果不其然,这刚天亮,便率大军来袭。 “传令全军,准备迎敌。” 一炷香之后,杨峥已经披挂完毕,辽军也已经出现在了杨峥的视野之内,杨峥坐在马上与完颜宗弼翘首以盼辽军的到来。 南北两面辽军大军见金国这边已是列阵,便直接朝着金国这边发起了冲锋。 时间仓促,尽管完颜吴乞买早有意料,他也想学辽军坑他那般,给辽军挖个陷阱坑辽军一波,可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做更多的准备,完颜吴乞买知道这是一场硬仗,只是架起拒马,以营寨为基础,固守一处。 眼看着辽军冲了过来,杨峥将银枪挂在得胜勾上,摘下背上长弓,弯弓搭箭,咻咻咻的连珠箭攒射而出,只见箭矢如惊鸿一闪,划破长空,瞬间便见辽军中有兵士中箭落马。 “好!”完颜宗弼见杨峥箭术,不觉也是露出艳羡,“姐夫,这手箭术回头你一定的好好教我。” 杨峥白了完颜宗弼一眼,懒得理他,这打仗呢,你还惦记着这个?你真当辽军是土鸡瓦狗,那么好相与的,任人宰割? “杀!” 辽军都推开拒马,冲入大营了,哪里还有工夫闲话,杨峥喊了一声,收弓摘枪,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如今辽人杀上门了,杨峥也顾不得那么多,他跟辽人讲情分,辽人可不会跟他客气,所以没什么好说的,该杀杀。两军相争,你不杀人就得被人杀,一切都以保命要紧,更何况这些辽人还有屠城之举,杨峥心里半点没有负担。 杨峥枪法展开,杨家枪法使出,辽军几无一合之将,任由杨峥白马银枪,在辽军之中穿梭行走,七进七出。 杨峥自从习练枪法以来,还从未如今日这般杀的痛快,他也是杀的兴起,毫无顾忌的将杨家枪法施展开来,竟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杨峥感觉自己的灵觉仿佛集中在了枪上,手中银枪如同自己的触角一般,指哪打哪,似乎此刻他就是枪,枪就是他,所谓人枪合一,大抵也不过如此。 杨峥越杀越是兴奋,胸中似有一股激动夹杂喜悦的气息,欲要从胸中迸发而出。 迎上杨峥的辽军,碰上则伤,遇上则死,很快杨峥便如杀神一般,让辽军不敢靠近,纷纷绕着杨峥而走。 辽军一时间不敢靠近杨峥,反倒让杨峥冷静下来,胸中郁气抒发,手中长枪一舞,杨峥觉得自己对于枪法的领悟又上了一个层次,实力再次得到提高。 杨峥这时才有空大眼朝场中看去,这一看才吓一跳,原来辽军来势汹涌,几乎倾巢而出,场中辽军不下万人,而金军这边,不过区区不到五千人马,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人马,就算有营寨固守,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隐隐落了下风。 那边完颜宗弼率军与辽军奋力厮杀,倒是完颜兀鲁,手中弯刀比起枪矛来,还是短了不少,吃了兵器的亏,在辽军的围困下,显的有些捉襟见肘。 完颜兀鲁与身前辽将虽然战的你来我往,可是却明显落了下风,就在杨峥看过去的时候,完颜兀鲁便被辽将长矛在肩甲上划过一道口子,将肩甲破开,若非有肩甲护着,这一矛怕是要将完颜兀鲁斜着劈开。 完颜兀鲁痛呼一声,手中弯刀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那辽将哪肯放过,转手一矛便要将完颜兀鲁刺死。 就在长矛就要戳到完颜兀鲁的一瞬,一支银枪横在了完颜兀鲁身前,将长矛架住,使其不得寸进。 辽将微微一愣,杨峥乘着辽将这一愣神的功夫,长枪一瞬,下一刻已经洞穿了辽将胸腹,辽将口中涌出鲜血来,噗通一声,跌落马下,死的不能再死。 完颜兀鲁本已闭目待死,等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睁开眼来,才看见一个白马银枪的冷俊骑士将那要杀死她的辽将一枪刺死,完颜兀鲁不由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个白马银枪的身影。 杨峥这时才转过头来,看向完颜兀鲁,见完颜兀鲁胸甲破碎,从左肩到胸口被拉出一道口子,里面鲜血不断涌出,不由皱眉。 杨峥看了看左右,此时辽军势大,与金军站在一处,金军并不占上风。 杨峥想了想,总来来到完颜兀鲁身侧,手臂来到完颜兀鲁身侧,探身一个发力,将完颜直接一把抱起,在完颜兀鲁惊慌的表情中,直接将完颜兀鲁放到了自己胸前,与自己同乘一骑。 “你干什么!” 完颜兀鲁一脸羞恼的看向杨峥,却发现杨峥根本没有看她,他是眼神凌厉的看着四周,手中长枪半点不慢,枪出如龙,刺死了几个想要过来捡便宜的辽兵。 杨峥这才低头看向怀中的完颜兀鲁,看着她肩头那道伤口,眉头蹙起,想了想,长枪一划,从自己的甲内的白袍上,扯下一条布来,递给完颜兀鲁。 “你自己包扎一下。” 说完再次挺起长枪,将靠过来的几个辽兵击杀。 完颜兀鲁这才缓过神来,明白了杨峥是看自己受伤,怕她应付不了辽军,索性将她带到怀中保护,一丝异样涌上完颜兀鲁的心头,脸上一红,接过布条。 就在这时,只见辽军阵中杀出一员大将,擎着一杆大矛,直奔杨峥杀了过来。 杨峥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熟人,正是辽军大将鲜卑皇族后裔慕容奇,杨峥勾起嘴角,此前跟慕容奇相处也有些日子,算是有些交情,还一直没与慕容奇交过手,此时见慕容奇迎了上来,杨峥正好试试慕容奇身手。 “抱紧我!”杨峥招呼一声怀中的完颜兀鲁,长枪一摆,举枪迎上了慕容奇的大矛。 完颜兀鲁也知道轻重缓急,双手紧紧攀住杨峥腰腹,将身子紧紧贴进杨峥怀中,好让杨峥无所顾忌,以便迎敌。 慕容奇膂力惊人,大矛砸在杨峥银枪上,让杨峥双手一顿,气力上竟还有些不如,杨峥眼中精光直冒,银枪挥舞而出,不给慕容奇喘息的机会,银枪便绕着慕容奇游走招招瞄准慕容奇要害而去。 慕容奇没想到眼前这小将看着年纪不大,可是实力却是高的吓人,先不说气力上跟自己不相上下,就是这枪法之精妙,便让慕容奇自愧不如。 慕容奇算是燕王耶律淳麾下第一猛将,此时面对杨峥,也不得不全力施为,使出浑身解数。 杨峥虽然怀中多了个人,可是手上半点不慢,枪枪夺命,攻慕容奇所必救,让慕容奇疲于应付,毫无还击之力,只能在杨峥枪下勉力支撑。 几十回合下来,慕容奇已是浑身冒汗,手中大矛也慢了下来,眼看着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败在杨峥枪下。 杨峥却不知道是因为枪法大进,还是别的什么,反倒越战越是精神,双目炯炯的紧盯着慕容奇,手中银枪半点不慢,让慕容奇左支右挡,难于应付。 眼看着慕容奇就要不敌,败在杨峥手上,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 “慕容,我来助你!” 只见一骑挺着长枪飞快驰来,杨峥一看,嘴角再次一勾,又是一个老熟人。 杨峥手上略慢几分,给慕容奇一个喘息的机会,坐等郭药师过来。 郭药师挺枪就刺,杨峥也不含糊,银枪一搅,将郭药师枪力卸掉,紧跟着又是一招白蛇吐信,攻向郭药师。 郭药师也是毫不含糊,身子一歪,闪过杨峥刺来的长枪,长枪换手,在身前一旋,拨开杨峥长枪的同时,反手就是一枪刺向杨峥咽喉。 只是一个交手,杨峥已是探除了郭药师的斤两,郭药师力气不如慕容奇,不过论招式精妙,远在慕容奇之上。 “老郭,这小子厉害的紧,你我一起,把这小子收拾了先!” 一旁慕容奇此时也喘过气来,大吼一声,举矛朝杨峥攻了过来。 44 困守辽阳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见慕容奇和郭药师联手,杨峥半点没有害怕,反而心气上涌,面带兴奋,跃跃欲试。 此前的一番在辽阵中的冲杀,让他枪法大进,不管是慕容奇还是郭药师,任何一个上来,杨峥都自信自己能够完胜,这让杨峥自信爆棚,热血上头,想要看看自己枪法究竟精进到了何种程度。 “小心!”完颜兀鲁面色担忧的看着杨峥,抱着杨峥腰肢的胳膊又紧了紧。 杨峥闻声低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有个人呢,怎么能做如此冒险的事情?当下拍马便想离开,先将怀里受了伤的完颜兀鲁带到安全地方再说。 可是慕容奇和郭药师可不管这些,不给杨峥溜走的机会,大矛和长枪已是攻了上来。 杨峥无法,只得举枪相迎,顿时间三人战作一团。 起先慕容奇和郭药师联手还不算顺畅,多少有些阻滞碍手,反不如一人带给杨峥的压力大,让杨峥轻松应对。 可是数个回合之后,慕容奇和郭药师两人渐渐熟悉了对方的招式,配合的越发默契,两人攻守配合越发协调,慕容奇攻时,郭药师必能守的严丝合缝,将两人护住。郭药师攻时,慕容奇也总能精准的帮郭药师拦下杨峥的银枪。 如此又是十数个回合过去,慕容奇与郭药师越来越熟练,两人攻守转换更为娴熟,攻守兼备,两人如同一人一般,甚至渐渐的两人能够配合着,给杨峥带来几计非常有威胁的攻击。 若非杨峥枪法大进,只怕是就要着了两人的道,身上多处几个窟窿来。 但就算如此,也让杨峥心头发凉,直冒冷汗。 大意了,自己明明这么普通,哪里来的自信想要一挑二? 如此三人又交手了十来个回合,慕容奇和郭药师对了个眼神,手中大矛和长枪都开始朝着杨峥怀中的完颜兀鲁招呼,招招不离完颜兀鲁。 杨峥暗骂一声卑鄙,银枪拼命舞动,帮胸前的完颜兀鲁挡下了所有攻击。 不过如此一来,攻守易位,原本攻多守少的杨峥顿时陷入了疲于防守的境地。 完颜兀鲁看着杨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底下,心中不是滋味,苦于自己受伤,手中也没有兵器,实在无法帮上杨峥什么忙,只能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慕容奇和郭药师二人。 如此,只几个回合下来,杨峥便大感吃不消,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今天便要交代在这里。 原本还觉得自己对付慕容奇和郭药师两人,就算不能完胜,也能全身而退,可是现如今,这是要栽了。 玩脱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杨峥偷空环视一圈,其他金军人马都与辽军战斗正酣,根本无人注意到他这边,能够过来帮忙,完颜宗弼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杨峥心中大急,冷汗直冒。 又与二人战了几个回合,杨峥一个不慎,被慕容奇大矛在大臂处划了一刀,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杨峥!”完颜兀鲁眼看着杨峥受伤,却完全帮不上忙,心头恼恨不已,只能无能狂怒。 杨峥也是大惊失色,被砍的手臂一时间使不出力来,只能单手持枪,与两人争斗。 慕容奇和郭药师则是大喜,手上又加紧了几分。 杨峥心急如焚,知道今天自己怕是不能幸免,居然要交代在这里,只能奋起余力,只守不攻,勉力支撑。 此时慕容奇和郭药师一个攻左一个攻右,慕容奇大矛由左斜上劈下,郭药师长枪则一个上撩。 杨峥本想磕开郭药师长枪,再横摆挡下慕容奇大矛,却不想在杨峥挥枪来挡,两枪即将相撞的时候,郭药师手中长枪猛地一缩,一个变向,改撩为刺,直刺完颜兀鲁心口。 杨峥被郭药师这虚晃一下,旧力已发,新力未生,顿时无法再拦下这记刺杀,眼看着完颜兀鲁就要毙命与郭药师的抢下,而他也要被慕容奇一矛斩作两半。 就这这危急的关头,杨峥只觉一股清凉在脑中涌出,顿时让他冷静下来,耳中一片寂静无声,慕容奇和郭药师朝他攻来的矛枪变慢了许多,有些迟滞,在空中拉出道道虚影。 看着眼前仿佛被拉慢了十倍,变成了慢动作的画面,杨峥突然明了,这是自己那个什么不屈意志的贤者时间发挥了作用。 杨峥心头无喜无悲,手中力气恢复,乘着这个机会,银枪连点,尽皆点在了慕容奇和郭药师的兵器的寸点之上。 慕容奇和郭药师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手中一股怪力传来,手中兵刃再也把持不住,当啷一声,两人手中兵刃已是掉落在了地上。 慕容奇和郭药师原本以为十拿九稳就要置杨峥于死地,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被反转,莫不是这小子使了什么妖法?两人不由面色大惊,也顾不上杨峥,一夹马腹,转身就走。 杨峥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方才那一下,他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走,此时手中银枪都快要握不住,根本无力再追。 杨峥看看场中战的正酣的金辽兵马,暂时没了力气,失去自保能力的杨峥,知道不能再呆着这里,拍马转身朝战场外跑去。 好在杨峥此前在辽军阵中七进七出,杀的辽军闻风丧胆,刚才又是将慕容奇和郭药师两员辽军大将打退,其他辽兵畏惧其威势,不敢靠近,任由杨峥拍马离开。 杨峥就这样抱着完颜兀鲁,一路狂奔,脑中清凉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眩晕与昏沉感,杨峥只能凭着信念强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杨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从马上跌落了下去,连带着他怀中的完颜兀鲁一起摔在了地上。 “杨峥!杨峥!” 完颜兀鲁拍打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杨峥的脸,低声呼叫,只是杨峥却已是失去了意识,没有半点反应。 …… “嘶!”杨峥揉着要爆炸的脑袋,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这贤者时间的后遗症实在是有些猛烈,让杨峥一时间会不过神来,整个脑子依旧晕晕乎乎。 过来良久,杨峥才缓过神来,看到完颜兀鲁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我晕了多久?这是哪?” “你晕了三天了,这里是辽阳府。” 三天? 这该死的贤者时间,为什么会这么长?他记得上次他晕过去也不过是半日而已,这次却用了三天,而且这头疼欲裂的感觉,居然过了三天还未消失?这莫不是真是王仔昔说的那般?和魏武帝的头疾一眼? 嘶,杨峥想想都觉得可怕,要是日后自己真像曹操那样,头疾长伴,那可如何是好?不行,看来这贤者时间,日后还得少用。 “辽阳府?” 杨峥努力的想了想自己晕过去之前的事,他记得自己是朝着远离辽阳府的方向跑的,怎么会跑到辽阳府来? 似乎看出了杨峥的疑惑,不等杨峥发问,完颜兀鲁便解释了事情的来由。 原来那日杨峥带着完颜兀鲁离开之后,金辽大战依旧焦灼,不过完颜宗望在城中发现城外有变,便带兵支援,再加上杨峥打退了辽军最能战的慕容奇和郭药师两员大将,尽管金军兵力不如辽军,但是在此消彼长之下,金军还是打退了辽军。 战后,完颜宗弼发现自己姐姐和姐夫不见了,忙派人寻找,这才在西边五里外寻到了受伤的杨峥和完颜兀鲁。 经过这番硬碰硬的大战,双方损失惨重,辽军来袭的兵马至少超过三分之一,都被留在了金军大营,但是金军也不好受,本就不占优势的人数,经此一战,战损过半。 完颜吴乞买知道不能再分兵,否则若是辽军再来这么一次,只怕金军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于是,尽管在听到完颜宗望汇报了城中有疫病的情况下,完颜吴乞买也只能带着残军躲进了辽阳府中,毕竟,有城池为依仗,多少还能固守一阵子。 完颜吴乞买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高估了辽军的实力,却没想到居然还是打成了这个样子,他原本自信以自己五千女真铁骑,定能让辽军片甲不留,可是如今看来,他草率了。 若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趟这趟浑水,高永昌爱死不死的,更何况城中还有疫病在,辽军就算打败高永昌,夺下了辽阳府,也毫无益处,到时候治理也不是,丢下不管也不是,毕竟这辽阳府名义上是辽国所属,是东京道治所,到时候自有辽人头疼的。 可是现在,完颜吴乞买无比懊恼,现在这个烂摊子成自己的了。 他率军撤离,怕辽军追击,杀到他女真腹地,直捣黄龙。 可不率军撤离,却只能困守在这座满是疫病的辽阳府中,外要防辽军攻城,内要防城中疫病。 所以明知道是饮鸩止渴,但是完颜吴乞买却别无选择,不得不选择先饮下这碗毒酒,让自己多活几日再说。 完颜吴乞买算是体会到了高永昌的为难之处,他突然后悔杀了高永昌,还不如让高永昌继续捧着这个烫手山芋,继续强撑着,和辽军消耗。 他率金军坐收渔利,他不香吗? 明明一盘好棋,怎么就下成了这个样子? 该死的高永昌! 45 存人失地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半日后,杨峥才终于从头痛中缓过一些劲了,不过整个人仿佛大病一场,被抽干了一般,浑身酸软无力。 不过这几日完颜兀鲁经常对杨峥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照顾有加,倒是让他好好享受了一番,倒也惬意。 只是完颜兀鲁也有别的事要忙,也不能时刻跟在杨峥身边照顾,尤其是这几日城中的情况越发的不妙起来,作为萨满圣女的完颜兀鲁,也是金军中唯一一个会医术的人,完颜兀鲁忙的不可开交。 一是此前与辽军一战,金军损伤惨重,伤者无数,可以说是几乎人人带伤。 这其中轻伤的也就算了,重伤的也不用去管,因为以如今的医疗条件,根本没得救。剩下的就是一些不轻不重的,大多是那些皮开肉绽,却也没伤到要害,一时半会死不了的,这些都需要完颜兀鲁一一救治。 当然,所谓救治,其实无非就是简单处理一下伤口,清洗干净,敷些不知名的草药,包扎一下,剩下的就全靠自己身体去扛了,扛过去了就捡回一条命,抗不过去就一了百了。 光是这个,就把完颜兀鲁累的够呛。 可是这还没来,这城中可还是有疫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越来越多的人感染疫病,而金军之中也开始陆续有人生病。 起先是那些受了伤的金军,慢慢的没受伤的金军中也开始有人生病。 “城中现在情况如何?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日完颜兀鲁又来看杨峥,杨峥见完颜兀鲁满脸疲惫,眉头间有化不开的愁容,便开口问道。 完颜兀鲁也没有隐瞒,将城中的情况向杨峥一一吐露了出来。 杨峥听了也不觉皱眉,这疫病比他想象中来的还要凶猛。 “你们现在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大帅在城中划了一块区域,让染病的人单独居住,进行隔离,也按你说的所有人不得喝生水,吃生肉,只是……哎……” “还是有人不听,控制不住是吧。”杨峥一听便明白了完颜兀鲁没有说出口的话里的意思。 这事就算是在后世也是个难题,不是所有的国家都能像后世的天朝一般,能有那么强的执行力和自制力的。 杨峥沉吟半晌,“把那些不愿服从的,也单独隔离起来,这些人很可能也已经染病了,只是目前还没有爆发而已,还有伤员,他们受了伤,抵抗力下降,身子弱,他们的饮食一定要严格煮熟了再吃,他们也要隔离开来。” “可是……”完颜兀鲁欲言又止。 “怎么?” “可是辽军这几日日日攻城,城中兵马不足,许多伤员也不得不带伤上城作战,这若是让他们也隔离,别说他们愿不愿意,就只怕城防便先一步支撑不住了。” “而且……城中还有不少高永昌的残兵,以及渤海一族的居民,这些人暗地里只怕也不会甘愿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呆着,这也需要人手。” “城中怕是实在没有那么多人马可以再分出来处理这些事了。” 杨峥不由沉默,这才想起他们现在还被辽军围困着,城中不止是要应付疫情,还要应对城外辽军的进攻,还要镇压城中高永昌残部的反击,以金军现在这点人马,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城中还有多少人马?” “算上伤兵,约有六千。” “那不算伤兵呢?” “大概只有三千余人。” “嘶!”杨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记得可辽军开战前,完颜吴乞买麾下,加上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带来的援军,加起来可是有超过万人的,可是如今只剩下六千?这六千还有一半是带伤的? 不是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吗?怎么会折损了这么多? 杨峥这是完全低估了耶律淳麾下怨军的实力,虽然在他看来,除了他一手调教的锦营,勉强算得上一支强军,其他怨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但是他忘了,这怨军是一群什么人组成的,这是一群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是为了一口吃的,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从军的人,这些人可以说除了这条命什么也没有了。 俗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金军是很强,是很豪横,可是碰上怨军这些不要命的,完全是不计后果,以命博命的怨军,还是吃了不小的亏。 事已至此,杨峥多想无益,现在的问题是,在只有三千可用之兵的情况下,如何破局?如何从这个内忧外患的牢笼中脱困。 杨峥不想不行,虽然他心系大宋,觉得金辽两败俱伤最好,可是他如今深陷其中,若是金军就此完蛋,他必然也没有活路,所以为了自己能活着回到大宋,他必须转动脑筋,想出办法来,帮助金军脱困。 “走,扶我起来,陪我去见大帅。” 杨峥思索良久,终于下了决定。 “大帅!” “嗯?再兴,不要叫什么大帅,你即是兀鲁驸马,便也随兀鲁叫我一声四叔就是。”完颜吴乞买见杨峥到来,一直板着的脸上,难得的挤出一丝笑意来。“再兴,你可好点了?” 此前战场上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杨峥一人连败辽军数员大将,更是为了护住完颜兀鲁,在两名辽军大将联手之下,将两人击溃。如此有情有义,又有勇用谋的汉子,完颜吴乞买自是对杨峥多了几分认可,所以此时见杨峥到来,倒是不复以往的冷漠严肃,难得的热情了几分。 “有劳大……四叔挂心,杨某伤势已经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 “四叔,可是在忧心城中之事?” “嗯?”完颜吴乞买点了点头,眼睛一亮,“再兴可是有办法?” 杨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问道:“四叔,这辽阳府便是让与辽军又如何?” “这如何使得?这辽阳府,我金国好不容易占下,如何能够说让就让,我数千女真男儿的牺牲,踩换来这座辽阳府,你现在却让我让给辽人?你是何居心?”完颜吴乞买面色大变,板起脸来,怒声呵斥杨峥。 面对完颜吴乞买的怒叱,杨峥却微微一笑,“四叔,可是觉得如今这辽阳府是个烫手山芋?” 完颜吴乞买不知道杨峥想要说什么,虽然心头恼怒,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如此,四叔何不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四叔既然觉得烫手,难道别人就不觉得烫手吗?山芋烫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在手中抛来抛去吗?” “你的意思是?” “四叔,兵法有云,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胡说,地都没有了,人还怎么活?还从哪弄来口粮?” 杨峥摇了摇头,知道完颜吴乞买这是典型的思维局限,女真人毕竟是刚刚立国,所拥有的也不过是十数万人口和弹丸之地,以他目前的眼界,自是很难理解这个,这就是所谓的眼光,也就是大菊观。 “四叔,我听闻城中可用之兵不足三千,可是城外辽军,怕是仍有数万之众,四叔就算想要坚守辽阳城,怕是也守不了多少时日,更何况,这城中疫病肆虐,也不知道城中这些人,到底是先被辽军干掉,还是先被疫病干掉,既如此,何不破釜沉舟,拼出一条活路来?” “活路?活路在哪里?”完颜吴乞买目光中带着几丝茫然。 “活路就是将辽阳府这烫手的山芋丢给辽人,等到辽人把这山芋放凉了,我们再来取就是了。这辽阳府就在这里,他跑不掉的。地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完颜吴乞买反复念叨着这两句,不由陷入沉思。 杨峥也不打扰完颜吴乞买的思考,过了良久,完颜吴乞买回过神来,“所以,你有办法?你的办法是……?” “四叔,你现在是不是拿那些高永昌的残部没有办法?他们扮做城中居民,藏在城中,大帅你总不能为了揪出高永昌的残部就把城屠了吧。” 完颜吴乞买点了点头。 “所以,四叔,我们带兵冲出去,而那些伤兵则留在这辽阳府中,让他们扮做城中百姓,就在这城中生活,一方面让他们好好养伤,一方面静待时机,等到辽军将辽阳城收拾停当,到时候大帅再带兵来,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到时候这辽阳府对大帅便是不设防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重新夺回来。” “可是,将这些伤病留在城中……” “四叔,你对高永昌的残部没有办法,难道辽军就能对我们这些女真弟兄有办法了?渤海人、女真人、辽人长的虽有差别,可是这辽阳城一直都是各族混居,他辽军总不能一句话不说,全都杀了吧?” “到时候只需要派一员大将在城中暗中行事,等到他日四叔再来,这辽阳府唾手可得。” 杨峥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呵呵,别人我不知道,可是这怨军可是会屠城的哦。 完颜吴乞买想了想,觉得杨峥这话没毛病,点了点头。 “那再兴以为,该派谁留在这城中?” “若是四叔不弃,杨某愿担当此大任。” “你?”完颜吴乞买被杨峥这般大义凛然的样子感动了,这是多好的驸马啊,有勇有谋,又有担当,这样的男儿为什么不是我女真族人,不过是我女真驸马也不错。 “好,再兴不愧是我大金的银枪驸马,既然如此……” 46 卖国求荣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来人,去叫徒单定哥来见我。” 杨峥原本以为,在自己的请缨之下,完颜吴乞买一定会让他来担起留下来的重任,如此,他便可找机会悄悄溜走。可是谁成想…… “徒单定哥,本帅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先这样……,再这样……,然后那样……” 徒单定哥:(O_o)??为什么是我? “好了,你明白了就下去准备吧。” 徒单定哥:我明白什么了,我明白了? “四叔,这事需要一名有勇有谋的大将,徒单将军他……” 徒单定哥转头看向说话的杨峥,眼里冒出火光,不等杨峥说完便道:“大帅,末将定能完成好大帅所交办的任务,不叫大帅失望,大帅放心吧。” 说完,徒单定哥还不忘挑衅的朝杨峥挑了挑眉。 杨峥张了张嘴,看着一脸得意的的徒单定哥,面上作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是我逼你的啊,原本没想坑你,你自己非要往里跳,那只能祝你好运,希望你在辽军屠城的时候能活下来吧。 当天晚上,完颜吴乞买便带着人马悄悄出了辽阳府,只留下徒单定哥卧底城内。 杨峥的流浪大宋计划,还未实施便即胎死腹中。 完颜吴乞买索性带队直接回了黄龙府,此番出征,大金当真是损失惨重,原本出去过万兵马如今仅剩三千余人,大金实力大损,一时半会再也无力攻伐辽国,只能暂时休养生息。 完颜吴乞买损兵折将,只能硬着头皮向完颜阿骨打请罪,自是少不了一番责罚,不过也将杨峥有勇有谋,力克辽军大将,让大金兵马免于全军覆没的功劳,没有半点掩藏的报告给了完颜阿骨打。 这让杨峥在完颜阿骨打心中地位再次提升,立刻下令封了杨峥一个平南大将军,按照宋制,这平南大将军相当于大宋的从四品,可见完颜阿骨打对杨峥的重视,当然也跟金国初创,国中无人,机构尚不健全有关。 不过不管怎么说,比起大宋封赐的正七品左司谏,平南大将军都明显高了不止一筹。 而且在得知杨峥的护卫失踪之后,完颜阿骨打再次书写国书,将对杨峥的封赐都写入国书之中,派人出使宋国,递交国书。 这一方面自然是完颜阿骨打想要留住杨峥,二来封号将军使用平南二字,也是用意叵测,同时还写入国书之中,便更见完颜阿骨打的用心险恶。 杨峥欲哭无泪,心中满是不爽,他想要拒绝这什么狗屁的平南大将军,可是完颜阿骨打半点机会都不给他,这让他无比愤懑。 而且,更过分的是,虽然完颜阿骨打封了杨峥一个平南大将军,可是却以兵马不足为由,只给杨峥派了一支不足百人的人马作为他的亲军,而实质上,这所谓的亲军,名为保护杨峥,实在是将杨峥监视和看护起来,让杨峥无法单独行动,无法逃回宋国。 还好的是完颜阿骨打没有在其他方面上为难他,杨峥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了自己的小院里,既然回不了大宋,那就只能静待时机,每日里练练枪法,掌法,唯一让他尴尬的是完颜兀鲁。 两人毕竟已是名义上成了婚,不管当时杨峥是不是愿意,是不是逢场作戏,但是礼已成,名已定。 要是说之前完颜兀鲁可能心中还有所抗拒,可是在经历过被杨峥几次救下之后,完颜兀鲁似乎已经默认了这段婚事。 不过完颜兀鲁是个女人,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杨峥一心想要回大宋去,所以杨峥总是避着她,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在杨峥身边,努力的学着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这就着实让杨峥有些为难,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可是让他接受他又不能,只好选择了逃避。 而更为恼人的则是完颜宗弼这小子,每日里缠着杨峥,让他传授枪法、掌法。 对此,杨峥自是不肯,开玩笑呢,这要是教会了,日后完颜宗弼用杨家枪法来征伐大宋,那他杨峥岂不是为大宋养虎为患?成了大宋的罪人? 可是杨峥不教,完颜宗弼却又自己的办法,他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缠着,每日赖在杨峥府上,偷看杨峥练枪、练掌。 杨峥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练功习武了吧? 你别说这完颜宗弼也是个天赋异禀之人,还真就让他这么看着看着,将杨峥的枪法、掌法学了个七七八八,当然没有杨峥的指导,完颜宗弼始终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杨峥也被完颜宗弼这天赋吓到了,甚至连功都不敢练了,只能躲在屋里,每日修习圣火功,反倒让他很久没有寸进的圣火功,有所精进。 辽阳府。 徒单定哥看着眼前凶残的屠杀着城中百姓的辽国兵士,心中发凉。 卧槽,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辽军会安抚城中百姓吗?这怎么还……怎么还杀上人了?这可是你们自己人啊,你们大辽的百姓啊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辽人可不管徒单定哥的想法,此时在城中展开了杀戮。 原本耶律淳是要约束人马,不让大定府的惨事再次发生的,可是在接到禀告说,辽阳府有疫病发生时,耶律淳变了脸色,于是,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屠城! 不屠城不行啊,耶律淳只是微微一琢磨,便明白之前久攻不破,现在为何能够如此轻松的便拿下了辽阳府的原因,感情都是因为这疫病闹的啊。 疫病可不是挠着玩的,大辽虽然也从宋国那学了不少东西,这其中自然包括医术,可是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这疫病显然在城中爆发的时日不短了。 耶律淳刚一进城,便已发现城中的不对劲,空气中隐隐弥漫的死气,让耶律淳心如死灰,这疫病怕是控制不住了啊。 耶律淳此时恨透了高永昌和女真人,若是高永昌此时还活着,怕是要被耶律淳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所以耶律淳立刻撤出了城,回到大营思索良久,终于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这一下可高兴坏了乾营和显营,上会在大定府的一番劫掠,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此时这机会又来了,能不高兴吗? 乾营和显营率先便冲入了城中。 而徒单定哥此时所面对的,便是已经杀红了眼的乾营和显营人马。徒单定哥知道不能再这么冷眼旁观下去,这些人没人性的啊,根本就是恶魔,只要是活的他们就会冲上去给上一刀。面对这样的人,你要徒单定哥怎么低调掩藏?藏不住的,除非他成为一具尸体。 徒单定哥知道再等下去,他便连最后一博,杀出一条活路,冲出城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徒单定哥当下召集城中金国伤兵,聚在一块,开始为了活下去的目标,进行殊死一搏。 起先,毫无防备的乾营和显营兵士,根本没有料到居然会遇到反抗,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折损了不少兵马,在城里辽兵毫无组织的烧杀抢掠之中,徒单定哥带着人马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了北门口,眼看北门在望,只要不过百步便可夺门而出,徒单定哥不由喜出望外。 可是辽军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就在徒单定哥以为自己要成功逃脱的时候,乾营和显营终于反应了过来,两员大将带着兵马堵住了徒单定哥的队伍。 狭路相逢勇者胜,没什么好说的,打到现在,早已没有什么好算计的,干就完了。 徒单定哥所率的金国伤兵为了活命,自然是不竭余力,可是杀红了眼的乾营和显营兵士,又哪里是好相与的,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于是乎,一边是为了活下去,一边是杀父之仇,自是都绝不留手,把对方都当做了生死大敌。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拼了啊!”徒单定哥大吼一声,身先士卒,当先向两员辽军大将杀了过去。 徒单定哥不愧是大金第一勇士,是完颜阿骨打的一把尖刀,其实力自是远在两名辽军大将之上,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杀的两员辽将毫无还手之力。但两员辽将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是拖出了徒单定哥,让他无暇他顾。 因此,只见场上,虽然徒单定哥占了上风,可是他手下兵马却渐渐的落了下风。 徒单定哥所带伤兵,本就人人带伤,又跟着徒单定哥拼杀了这么一阵,全靠一股活下去的意志力撑着,在体力和实力上,和体力充沛,完好无缺的辽军自是不能相比,在没有了徒单定哥的指挥下,这一顿拼杀下来,徒单定哥手下兵马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北门口这处已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躺下的尸体。 徒单定哥身边除了几个还能勉强站着的亲兵外,已经一个金国兵士都不剩了。 徒单定哥拼着受伤,一斧劈死了一个辽将,将另一个辽将逼退,坐在马上喘着粗气。徒单定哥环视四周,不由一股悲凉浮上心头,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无法幸免。 徒单定哥心头满是悲伤,以及满腔的愤懑。 “给我杀了他!”那个被逼退的辽将,已经被徒单定哥吓破了胆,不敢再与徒单定哥接战,直接下令手下兵士上前围杀徒单定哥。 徒单定哥奋起最后的力气,拨打那些刺到他面前的兵器,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双拳面对七八九十,甚至更多只手,毫无意外的,徒单定哥被利刃在身上划开无数道口子,鲜血飙出,瞬间变成了一个红人。 徒单定哥再也支撑不出,手中大斧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紧接着便被不知道从哪砍过来的大刀,削在脖颈处,硕大的头颅飞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死在这里?该死的,我还没有迎娶我的兀鲁,我还没有杀了那个小白脸杨峥,我恨啊! 杨峥:(O_o)??管我什么事?哦,这好像还真关我的事,这确实是我挖的坑,但是我也没想到你会掉坑里啊,没事,你放心,我会给你埋点土,再数个一二三四五,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 辽阳城中,没了徒单定哥的干扰,辽军再次开始了狂欢。 只是让他们没相当的是,这竟然会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数日后,辽阳府那边传回来消息,辽军攻破辽阳府,在府中大肆杀戮,屠城三日,放火烧城,城中鸡犬不留,一切都在大火中化为飞灰。 徒单定哥带着三千女真伤兵,拼死反抗,用自己的性命,竟然大破辽军,将辽军乾营和显营连个大营全军覆没,让辽军元气大伤。 辽军屠城之后,直接撤出辽阳府,退回了中京道兴中府。 杨峥听到消息,不由摇了摇头,这燕王耶律淳也是个狠人,知道辽阳府中疫病难以控制,索性就直接将疫病源头直接掐灭,杀人焚城,看来这怨军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做习惯了,日后这支怨军的名声只怕是要响彻金辽了。 只是让杨峥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淳更狠的是,杀起自己人来也半点不手软,以徒单定哥所率那些伤兵的实力,怎么可能将乾营和显营两个大营过万人马覆灭,你要说这不是耶律淳所为,打死杨峥都不信。 显然辽阳府收复,耶律淳不想让乾营和显营这两个不听话的队伍再存在下去,所以让慕容奇和郭药师将两营堵在辽阳府中,一把火将其化为飞灰。 如此一来,一来铲除了自己队伍中的不稳定因素,凝聚军心,手握一支精锐人马;二来也算是将疫病源头彻底断掉,永绝后患;三来留一做空城给金国,及时日后金国占了辽阳府,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这耶律淳,不可小觑啊。 完颜吴乞买得了消息,一阵庆幸,深感自己当时听从了杨峥之言,果断撤兵,否则怕是如今他也得去跟徒单定哥作伴了,完颜吴乞买为此还特地跑到杨峥府上,跟杨峥好生了喝了一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冬天过去,春日到来,眼瞅着就要步入夏天,日子就这般如流水般走过。 政和六年五月下旬。 鲁智深终于在几近波折直接,带着国书返回了大宋都城东京汴梁。 智深想要将国书送入大宋朝廷,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官身,甚至还是个通缉犯,正是因为自己犯了事,才出家做了和尚,所以,这国书要如何送入朝中?智深一时间犯了难。 所以,万事不决问师兄的智深,只能将问题推给了智清。 智清看到智深回来,还有点讶异,等到智深将事情说明,智清顿时眼前一亮,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智清翻找出袈裟披上,直奔太子府,与太子密会半日,方才满脸笑意,喜滋滋的从太子府出来。 翌日,朝会。 太子赵桓作保引智深上殿,让智深递交了杨峥与金国签订的国书。 待验明真伪后,官家龙颜大悦,忙命户部整备粮草,又命枢密使童贯制定攻辽方略。 然后才问起杨峥来,得知杨峥被迫留在金国,不由感慨丛生,以杨峥出使金国,签订国书为由,给杨峥连升两级,擢升杨峥为正六品的昭宣使、骁骑尉。 这一下便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新科进士,还不到二十岁,不过半年时间,便升到了正六品,完成了别人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达到的高度,这让朝中文武如何能够接受? 顿时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此前弹劾杨峥的御使再次发声,纷纷表示不服。 官家这次难得的威武霸气、乾纲独断了一回,将弹劾杨峥的一种朝臣怒叱一顿,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虽然一时间事情是被压了下去,可是朝臣的不满却也被挤压在了心中,不知道何时便会爆发。 直到政和六年六月底,金国使臣到来,觐见大宋官家。 金国使臣递交了国书,并向大宋官家告知杨峥为金国征战,大破辽军,还娶了金国公主,被金国皇帝封为银枪驸马,平南大将军。 此言一出,在朝堂之上引起轩然大波,大骂杨峥叛国者有之,骂杨峥卖国求荣者有之,之前弹劾杨峥的御使们,直接上奏弹劾杨峥,要求抄杨峥满门,灭其九族。 “官家,杨峥出使金国不假,可是他杀害东京留守府官军副牌官也是事实,如今宋金联盟已成,杨峥任然逗留金国,不肯归来,更是接受金人高官厚禄的封赏,此等残杀同僚,卖国求荣之辈,如此不忠不义之徒,还请官家将其捉拿斩首,以警天下。” 一时间,朝堂之上,闹作一团,却无不是吵吵嚷嚷的讨论该如何处置杨峥,而并非站在杨峥那边,提杨峥解释发声,仿佛杨峥罪大恶极,罪名已定,只是该除以何种刑法,没有一个明确。 这话题成了朝堂重点,反倒没有人记得宋金联盟之事了,让还站在场中的金国使臣从不解到暗自发笑。 见到朝臣之中竟无一人为杨峥说话,太子赵桓暗自心焦,左右四顾,却无一人可用,只能自己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相信杨峥不是这样的人,这不过是金国为了拉拢杨峥所设的离间之计,还请父皇勿信谗言,杨家世代忠贞,杨家为我大宋流血牺牲,父皇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让忠良伤心啊。” 可是这一回,官家却没有像上次那般,霸气侧漏,乾纲独断,而是放任朝臣们讨论,对太子赵桓的话,并未回应。 不过朝堂嘛,效率向来堪忧,若是没有强势人物拍板,这讨论是怎么都讨论不出个结果来的,即便是大家都认准了的事,也能讨论个没完,这不,为了给杨峥定罪,这讨论直到朝会结束,也没有讨论出个结果来。 不过,杨峥做了金国驸马,卖国求荣的消息,开始在开封城内不胫而走,迅速扩散开来。 47 天波显威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十四,外面闹闹腾腾的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这个……” “说!”见方貌扭扭捏捏的,杨氏柳眉倒竖,怒斥一声。 方貌为杨氏气势所慑,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回老夫人话,前些时日,金国派了使臣来,在朝堂上递交了国书,按理说少爷也当同使臣一并回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少爷去的智深大和尚都回来了,少爷却没回来。” “近日里,汴京城都在传,说……说少爷去了金国公主,做了金国的驸马,还帮金国平定辽人,被金国皇帝册封为平南大将军,说少爷贪慕金国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早已忘了自己宋人的身份,卖国求荣……” “所以,所以,这两日,总有汴京城的百姓闹到浮上来,在府门口大声咒骂,丢些烂菜叶子什么的。老夫人,您放心,十四都已经处置妥当了,您好生歇着就是……” “放屁,我儿岂是那种人,再说就金国那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值得贪慕的?” “老夫人,要我说也是,那金国别说跟我们江南比,就是比这汴京,也多有不如,少爷又岂会看在眼里?少爷定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一时半刻回不来,那些人要骂就让他们骂去,只要等少爷回来,自然能让这些人乖乖闭嘴。老夫人,您就放心吧……” “哼,放屁,”听到方貌的话,杨氏气不打一出来,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眼见那花梨做的实木桌子上炸出一条裂缝来。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杨家一门忠烈,岂容他人置喙,你不讲这些在我天波府门口乱叫舌根子的人抓起来送官府惩治,还任由在门外辱骂,岂不是坠了我杨家的名声?” “去,给我把大门打开,带上杨一他们,把那些但凡敢在门口刮噪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拿下,送开封府法办。另外,速让人去大相国寺,将那智深大和尚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回来了,都不说给我杨家报个信,眼里还有没有我们杨家。” “这……”方貌一阵犹豫,他觉得此时该当低调才是,可是杨氏这明显是要把事情闹大,方貌觉得不太妥当,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嗯?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还是你忘了这杨家是谁做主了?”杨氏眼睛一瞪,眼带寒意的瞪着方貌。 方貌一缩脖子,连称不敢,“老夫人,您且息怒,我这就去。” “什么狗屁杨门忠烈,我看就是贪慕虚荣的卖国贼!” “对,卖国贼!” “打倒卖国贼!” “咚咚咚!”无数菜邦子,烂萝卜砸在天波府紧闭的大门之上。 就在这时,连日来一直关着的天波府大门缓缓打开,杨氏一脸怒气,手中擎着一杆闪着金光的龙头杖,满是煞气的站在门内,方貌缩着脖子跟在身旁,而杨一到杨八昂首挺胸一字排开,站在她身后。 “哼,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折辱朝廷命官的府邸,你们置大宋律法与何处?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杨氏气势十足,几句话便将全场镇住,原本骂骂咧咧的天波府门口顿时鸦声一片。 不过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人群中便有胆子大的,开口讥讽,“怎么?许你杨家做贼,还不许我们说了?” “呸,卖国贼!” “就是,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放肆!”杨氏将手中拄着龙头杖重重的剁在地上,门口台阶上的条石顿时迸裂开数条口子,“我杨家何时做贼了?说我杨家是卖国贼,这是官家说的?还是朝廷发榜了?” 门前叫嚷的声音再次一滞。 “既然没有,你们凭什么如此污蔑我杨家?” “这还需要发榜?你儿子杨峥敢做什么金国驸马,还不能让人说吗?” “是谁!”杨氏朝声音处望去。 可是那里人头攒动,又哪里看得出方才是谁在说话。 “哼,藏头露尾的鼠辈,只敢偷偷摸摸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杨氏骂了一句。 “我儿做了金国驸马,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金国使者在朝堂之上亲口说的,还会有假?” “哦?金国使者,朝堂之上说的。”杨氏点了点头。 “那可不是,所以你儿子就是贪慕虚荣的卖国贼,你还有什么还洗地的!” “哼,朝堂上的话,你是如何得知的?你刻意打探朝堂机密,居心叵测,诋毁我大宋忠良,你到底是何意图?你定是辽国的奸细,来人,给我把这个辽国奸细找出来,扭送开封府!” 杨氏方才还和颜悦色,转瞬便翻了脸。 杨氏话音方落,杨一和杨二立刻便越众而出,走向方才声音传出的地方。 远处顿时一片骚动。 “都别动,谁动谁就是辽国奸细,就刚才你们那块,刚才是谁在阴阳怪气的说话?现在你们指认出来,还能留个清白,否则,我便将你们都当做辽国奸细送官,你们到时候去跟开封府解释吧。” 杨氏的话极具杀伤力,刚才话音起的那边地方,顿时人人四散,不少人都转头四顾,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神色一阵慌乱,转身就要跑。 “抓住他!否则你们就是奸细同党。” 杨氏的话,让那男子四周的人顿时心中一紧,再也顾不上许多,将那男子团团围住。 只是这会功夫,杨一、杨二已经来到近前,直接上前将那男子抓住,押着胳膊按在杨氏面前。 “夫人,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奸细,不是奸细。” “哼,不是奸细,你如何知道朝堂上说了什么?”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别人说的。” “哦?那你是还有同党,说,你的同党是谁?” “没有,没有。夫人,那可能是我听错了,这都是误会,误会啊,夫人。”那男子头上流下汗来。 “听错了?误会?”杨氏冷笑一声,“既然是误会,你如何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造谣生事,欺辱到我杨家头上?我杨家世代忠良,却被你这般小人肆意诋毁,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幕后究竟是谁指使?啊!” “误会啊,夫人,没人指使,只是我多喝了两杯,一时糊涂,请夫人原谅,是我错了。”那男子满头大汗,欲哭无泪。 “哼,是不是误会,这话你留着去和开封府说,杨一,将这人送到开封府去,请开封府为我杨家主持公道。” “是。”杨一是被杨氏打服的山贼,收做护院,自是唯杨氏之名是从,立刻领命押着那男子朝开封府而去。 如此一出,聚在天波府门口的人群,顿时人人面色变色,不再说话,有人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杨氏,有人双腿打颤,有人偷偷的想要溜走。 “咚!”一声重响,杨氏一跺龙头杖。 “哼,诸位父老相亲,我杨家世代忠贞,举世可见,今日,却有小人在我天波府门前诋毁,今日我便想跟大家解释解释。” “首先,莫不说我儿杨峥,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千辛万苦,穿过辽国,前往金国出使,只这份大毅力,大气魄,就足见我儿对大宋的忠贞。” “就是前些时日,金国递交国书,答应与我大宋结盟,我儿以一己之力促成宋金联盟,完成官家交办的任务,官家更是擢升我儿正六品昭宣使、骁骑尉,足见官家对我儿的信赖,就凭这个,大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又有谁敢说我儿是卖国贼?” 杨氏的话,振聋发聩,让下面的人一时间无言以对。 看着下面没有了声音,杨氏顿了顿,又开口道:“哼,我儿一力促成宋金联盟,辽国自然慌张,所以想尽办法都要诋毁我儿,这事自由开封府和皇城司料理。” “可是,还有些人,因为我儿以不到二十岁的弱冠之龄便得封正六品,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一些人妒忌我儿才能,做到了他们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所以出言诋毁,想要毁了我儿。” “不管是辽国奸细也好,还是某些小人也好,你们不明真相,为人所趁,听信了谣言,在我天波府门前撒野,此前你们不知道,,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从今时今日开始,若再有人敢在我天波府门前妄议,说我杨家半个不是,且先问问我手中这先皇御赐的龙头杖再说。” “龙头杖!” “这是传说中太祖皇帝御赐给佘老太君的龙头杖?” “可上打昏君,下斩奸臣的龙头杖?” “她……他怎么会有这东西?”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杨氏镇住,起先叫嚷着闹事的人,也不敢再发一言,灰溜溜的溜走。 “哼,杨一、杨八你们在此守着,若再有人敢在我天波府门前造次,立刻扭送开封府,请府尹大人惩治。” “十四,随我入宫,我要面见官家,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污蔑我满门忠烈的杨家!” “诶,”方貌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是,老夫人!” 48 王革罢官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官家,明德门外又有人敲登闻鼓。” “朕不是起复了登闻鼓院了吗?怎么?他们处理不了吗?怎么还要报到朕这里来?朕要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身道袍,刚刚结束打坐修炼的赵佶,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看着前来报信的梁师成。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点小事你还处理不了?这眼看天色都已经暗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梁师成表情略带尴尬。 “怎么回事?” “敲登闻鼓的乃是杨峥的母亲杨氏。” “嗯?”赵佶没好气的看了梁师成一眼,“就这?” “她手里拿着先皇御赐的龙头杖,就是先皇赐个佘太君的那根。” “嘶!”赵佶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按先皇的旨意来说,见龙头杖如见先皇,登闻鼓院还当真是处理不了。 “去,速速请杨夫人去崇政殿,朕稍后就到。” “老夫人,这个……”方貌战战兢兢的站在杨氏身后。 方貌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此前为了就杨峥,他在明德门前敲登闻鼓,大场面也是见过的,可是方才,梁师成一脸和气的将杨氏和他迎如宫内,让方貌觉得受宠若惊,此时呆在崇政殿中,心中多少有些不踏实。 杨氏却一脸淡然,在殿中端坐,闭目眼神。 没多久,换过一身龙袍的赵佶步入殿中。 “民妇杨氏拜见官家。” 赵佶看了看杨氏,又瞥了被杨氏拄在手中的龙头杖,眼神一凝,点了点头,“免礼。” “启禀官家,民妇要状告开封府和皇城司。”不等赵佶发问,杨氏便当先开了口。 王革:(O_o)?? 皇城司:管我什么事? “啊?”赵佶有些不明所以,开封府和皇城司两个完全不搭界的衙门,你要说告其中一个,也就罢了,你一起告?这是个什么情况? 赵佶朝梁师成使了个眼色,投去询问的目光。 梁师成也是一脸懵逼,官家使了眼色他不能不接,只好开口询问,“咳,杨氏,你为何要状告开封府和皇城司啊?这其中是不是又什么误会?” “民妇告开封府不作为,任由霄小在城中肆虐,诋毁大宋忠良,令忠良心寒。民妇还要状告皇城司昏庸无能,辽国奸细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挑拨离间,巧构名目,构陷朝臣,令朝臣胆颤。” “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官家,辽国奸细和霄小,就在民妇家门口每日叫嚣,鼓动民众,诋毁我杨家,在汴京城中搅风搅雨,欲将我杨家除之而后快,我儿杨峥,奉官家之命,出使金国,沿途历尽艰辛,被朝中逆贼向辽国通风报信,对我儿杨峥行刺截杀,更是污蔑我儿叛国卖国,我儿杨峥却不负官家所托,一力促成宋金联盟。” “可如此忠良,却因为开封府和皇城司的不作为,屡遭霄小诋毁构陷,还请官家主持公道,为我杨家做主!” “这……小梁子,可有此事?”朝堂上这两日都在讨论如何给杨峥定罪,赵佶又如何不知道,可是此时却只能装作不知。 “啊,这……”梁师成看了眼官家,旋即了然,“回官家,我这就派人去查。” “梁大人,”杨氏叫住梁师成,“今日民妇便抓了一名辽国奸细,让人送去了开封府,大人不妨去开封府问问,可查清了吗?” 梁师成闻言点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耳语几句,小太监立刻领命出去。 杨氏状告开封府,可是说是小打小闹,只是对这几日在他府门前有人闹事这事,敲打敲打开封府,这事你要说开封府不知道,那简直是笑话,要是真不知道,那王革这个开封府尹就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显然是王革的授意,不作为。 可是杨氏接下来的话,确实让赵佶大吃一惊。 “官家,民妇还想问问,我儿出使金国,乃是朝中机密,可是我儿行踪一再泄露,一路遭人截杀,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那些通风报信,泄露我儿行踪之人,皇城司可有查到?可是知情?皇城司若是之情,为何不报与官家,帮我儿一把?若是不知情,那这皇城司到底还知道什么?” 杨氏这话算是将了皇城司一军,皇城司作为大宋的官方情报组织,掌控者大宋一切的情报事务,按理说绝不应该不知道杨峥被截杀的事,可是却没见朝廷有任何的动作,那这皇城司的行为可就值得考究了。 这些都是杨氏从智深大和尚那听到的,听的时候,杨氏心惊胆战,对自家儿子心疼不已,所以杨氏又多心疼,此时杨氏对皇城司就有多愤怒,所以此番状告,状告开封府只是表面,搞一波皇城司才是正事。 坐在上首的官家脸色大变,瞬间阴沉下来。 “小梁子,速叫杨戬来见朕,给他一盏茶的时间,他若是到不了,就不用到了。” 梁师成也是脸露惊恐,这次他都不喊小太监去通传了,而是自己颠颠的除了崇政殿。 看到官家这般反应,杨氏反倒送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官家授意,那她儿子杨峥就还有机会。 “杨卿,你这根龙头杖……” “回官家,这龙头杖乃是杨家佘老太君传下,几经辗转,传到了民妇手中,佘太君持此杖安邦持家,民妇虽然不如佘老太君允文允武,但民妇既然掌了这杨家祖传的龙头杖,便要护住杨家忠良。今日若非是杨家遭难,被人诋毁至此,几有灭门之危,民妇绝不愿将其请出。” 杨氏这话意思明显,一来是告诉赵佶这龙头杖是真的,为了杨家,她杨氏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二来也是向赵佶保证,若非杨家遇到生死危机,绝对不会轻易使用。 宝剑只有藏在鞘里才能让人忌惮。 赵佶听了暗暗擦了把汗,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没让官家多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梁师成便带着皇城司督监杨戬回来,杨戬满头大汗。 “杨戬,杨峥离京一路到金国之事,你可知道?” “奴……奴才知道。” “那他这一路行踪保密,为何会走漏了消息,被人处处截杀?你可知情?你可有查证,是何人所为?” “这个……”杨戬后背冷汗直冒,“回官家,奴才有……有派人调查,初步推断是辽人奸细所为。” “辽人奸细,好个辽人奸细,杨爱卿出使之事,只是朕与几位重臣议定,朝中旁人并不知晓,那辽人又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你要说朕的几位重臣中有辽人奸细?这辽人的奸细不但混到了朕的朝堂之上,还做了朕的重臣?” “不,不是……,官家,此事奴才还在调查,还请官家再给奴才些时间。”杨戬磕磕巴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砸落。 “调查?杨爱卿从离京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半年了,你还没调查出个结果?你还要多久?是不是非要等哪天辽人奸细都杀到朕的眼前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赵佶怒火中烧,愤怒的一掌拍在御案之上,将桌上的茶杯震的一跳。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才……,还请官家再给奴才三天时间,奴才定给官家一个交代。” “三天?好,三天,朕就再信你一次,三天之后,你若是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知道该怎么做,滚吧。” “是是是。”杨戬抹了一把额头冷汗,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崇政殿。 这边杨戬刚滚出去,就有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在梁师成耳边说了几句,梁师成的脸又白了几分。 官家瞥了梁师成一眼,“怎么回事?” “这个……” “说!” “官家,奴才方才派去开封府的人回报,说是……,说是下午杨府送去的人,已经被开封府放了,奴才,方才已经命人通知开封府去抓人了。” “放了?王革可查证了身份?确认不是辽国奸细?” “这个……,奴才以为,王大人可能并不知情,不过是下面的人肆意妄为,奴才,奴才方才已经让人去通知王大人了。” “放屁!”赵佶再也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一拍桌子蹭的站起来。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的胆大妄为? “不知情?他王革不知情还当什么开封府尹?” “去,叫王革来见我!” 不多时,一脸懵逼的王革出现在了崇政殿。 “王革,朕把开封府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朕治理的?” 赵佶一句话,就把王革吓的跪伏于地,诚惶诚恐。 来的路上,梁师成已经让人把事情跟王革大概说了。王革心里一阵腻歪,这杨家当真是他的克星,走了一个小的,这又冒出来一个老的,一个两个都不是消停的主。 这事他知道,下午杨家人把人送去的时候,他听到下面人汇报了一声。 人家不过在你家门口喊了两句,你就把人家打成了辽国奸细,真是够能上纲上线的。 所以王革觉得是杨家人小题大做,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那人是怎么回事,他大概心里清楚,所以就让人把人给放了。 可是哪里能想到,人家居然告御状了。 这可把王革吓了个够呛,这杨家人也真是,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说嘛?动不动就搞御状,官家是你们家亲戚啊? 可是问题就是杨家人还真就每次都能搬出官家来,王革有点欲哭无泪。 “官家,臣惶恐,杨府送去那人,臣确实不知,臣以彻查,乃是手下一个临时帮忙的小吏做的,臣已经严惩了小吏,并派人去将那辽国奸细抓回,严加审问。” 事到如今,只能都推到临时工身上,补救自己的过错。 “哼,你不知,偌大的开封府,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上次你手下判官屈打成招,草菅人命,你不知道,这回辽国奸细,给你送上门去,你还能放跑了,你还能干什么?你让朕还怎么敢将偌大的开封府交给你?” 王革伏低身子,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两句。 “好了,王革,你让朕很失望,你年纪大了,这开封府尹你既然做不好,那就不要做了,明日上书致仕,回家养老去吧。” 赵佶不等王革说话,便即下了决定。 也活该王革撞在了枪口上,皇城司毕竟是直属于管家,赵佶若是当着杨氏的面惩罚杨戬,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所以赵佶给了杨戬机会。 若是王革处理的妥当,将那辽国奸细审问出个一二三来,赵佶也不会惩处王革,反而没准还会嘉奖他,可是王革却吧人给放了,这就让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官家,心里更加的不爽了,那不惩处你王革,惩处谁?毕竟杨氏告上门来,总要给个交代,难道让官家自己认错吗? 杨氏似乎对王革的遭遇半点也不意外,似乎早都料到王革会把人放了一般,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杨氏预判了王革的预判。 “陛下,老臣冤枉啊,陛下开恩啊,臣还年轻,臣还年轻啊。” 王革心中百般委屈,哭喊着,事情明明跟他无他,为什么每次倒霉的总是他,王革欲哭无泪。 赵佶却不想在听王革啰嗦,王革要是识趣,闭嘴谢恩,赵佶日后没准还会想起他来了,再起复他,可是王革现在这般表现,赵佶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厌恶,挥了挥手,示意梁师成将人拖出去。 杨峥若是知道,他自己想方设法想要扳倒的对头,他老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便让人罢了官,不知道该是何种表情。 “杨卿,如此你可满意?” 杨氏对于皇城司到底如何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想为儿子讨个公道,该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了,自是不会再得寸进尺,引得官家不满。 由此可见,杨氏做人知进退,懂分寸,做事颇有格局气度,绝非一般小门小户人家可比。 “民妇多谢官家为民妇主持公道,民妇自幼教导我儿杨峥,要忠君爱国,不能辱没了杨家列祖列宗积累的忠良之名,民妇相信我儿定不会做那贪慕荣华的卖国贼,民妇听说我儿杨峥被那金主完颜阿骨打强留金国,不许他返朝,这才不得不滞留金国,还请官家明鉴。” “杨卿,放心,朕自是省得。” 有了赵佶这句话,杨氏终于放下心来,知道杨家这次危机算是暂时过去。 翌日,王革致仕的消息还没让朝中众臣反应过来,官家封杨峥之母为诰命夫人的消息,再次让朝中震惊。 这个诰命官家不得不给,一来因为龙头杖,总不能让杨氏每次拿着龙头杖去敲登闻鼓吧,那将太祖太宗置于何地?二来也是借此表态,说明官家在杨峥这件事上的态度,让朝中臣工有点眼力价。 消息一出,原本沸沸扬扬,还在讨论如何给杨峥定罪的声音,也因此消沉了下去。 49 再起刀兵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姐夫,这下你可甩不掉我了,哈哈哈哈。” 杨峥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 杨峥可不知道大宋发生的事,还不知道他差点成了叛臣,杨家险些便要被灭门之事。 杨峥困在黄龙府中,每日里只能闷在府里,习武练功,再无旁事可做,许是静极思动,杨峥这日实在待不住,索性跑去向完颜阿骨打请命,要率军打通大金通往来州的道路,让大宋从登州发出来的粮草能够顺利的运送到金国。 至于杨峥实际是不是想要找机会逃回宋国,那自是只有杨峥心里清楚,原本安排的在辽阳府诈死逃生,被徒单定哥抢了,杨峥便只能另寻他法,死来想去,无论如何,先离开了黄龙府再说。 徒单定哥:坑人就坑人,还要说我抢你机会,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武德?你可做个人吧。 当然,杨峥想要跑路的心思,那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完颜阿骨打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杨峥提的条件确实让完颜阿骨打心动,杨峥许诺自己只需五百女真骑兵,便可扫荡辽军,打通来州、保州、抚州这一线通道,也就是绕过辽阳府,在辽阳府东面打开一条通路,直插渤海湾,到达顺化城,也就是后世大连的位置,让粮草能够畅通无阻的运送到金国。 如今金国经历此前一场大战,损失惨重,精锐折损过半,别说扩张了,就是守成怕都有些困难。不去抢夺一番,以目前金国的粮草储备,都不用等辽国来攻,金国怕就要非战斗减员,眼瞅着就要入秋,金国只怕挺不过这个冬天,而且完颜阿骨打一直忧心辽国会再次发兵,攻打金国。 所以此时,若是能够抢先出手,先下手为强,打通粮草通路,让大宋的粮草能够送到金国,甚至于开疆拓土,再拿下几个城池,即便是只是占一两个,也可让辽人忌惮,以为金国实力尚存。如此一来,便能为金国争取更大的战略纵深,也能够让金国得到更多喘息的时间。 完颜阿骨打想要出兵,可是兵力有限,想要达到预想的效果,要打出威势,让辽人忌惮,千难万难。 杨峥这个提议可谓是找准了时机,打在了完颜阿骨打的七寸上,完颜阿骨打心动了,五百之兵金国还是拿的出来的,甚至杨峥要一千,或者再多一点,金国也还是有的,可是杨峥却拒绝了,他说要打出女真铁骑的威势来,兵贵精不贵多,就只要五百。 于是杨峥成功了,成功的让完颜阿骨打同意了让他领军出征。 不过,意料之中的,完颜阿骨打不会让杨峥独自领军,所以不出意外的,还是被完颜宗弼给黏了上来。 他每日被完颜宗弼缠着教他枪法、掌法,搞得他现在连功都不敢练了,可是这完颜宗弼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赖在了他身上。 不过杨峥转念一想,觉得完颜阿骨打无论如何都会派人跟着他,监视他,与其是别的不熟悉的人,完颜宗弼好歹是个熟人,做生不如做熟,忽悠起来也跟方便一些。 “兀术,去叫阵。” 既然手下有完颜宗弼这么个打手,不用白不用,直接指挥完颜宗弼干活。 “这……”站在抚州城下,完颜宗弼望着眼前高大的城墙,紧闭的城门,吞了口唾沫,“姐夫,这……我们就这么叫阵吗?不用点计策吗?” “少废话,快去叫阵。” 杨峥不耐烦的看了完颜宗弼一眼,平时好勇斗狠的,动不动就要跟敌人硬刚,怎么这会反倒怂了? 你这欺软怕硬的怎么行? “城上的人……” “大点声,硬气点,你没吃饭吗?” 听到完颜宗弼的声音,杨峥皱眉训斥了一句。 “咳……,城上的人听着,我是金国平南大将军麾下大将完颜宗弼,速速开城投降,否则我大金铁骑必踏平你抚州城!” 这抚州城原本已被高永昌的大元国所占,后来金辽在辽阳府的一番大战,存在了不到一年的大元国国灭君亡,被渤海人占据的城池也都被辽国一一收复,此时除了因为疫病,被耶律淳直接焚了的辽阳府外,其他各州,辽国都已重新安排了人马布防。 此时抚州城上传来一阵哄笑,抚州城虽不是什么大城,但是守城兵马也在千人以上,此时看到城外区区五百人,便敢如此嚣张的叫嚣,都觉得金国人怕不是疯了,还以为这抚州城是渤海人所占呢?当真是不知死活。 没一刻,抚州城城门大开,城中杀出一队人马,在城门前摆开阵型。 “姐……姐夫,这……”看着对方明显比自己这边多一倍以上的人马,完颜宗弼拍马回到杨峥身边,喉头发紧。 “怕什么,去,叫阵单挑,给我把对方干掉!” 杨峥瞥了一眼对面的将领,不屑的撇了撇嘴。 完颜宗弼只得深吸一口气,拍马上前,要说以前,他绝不会这样,他早热血上头,冲杀上去了,可是自从辽阳府一场大战,完颜宗弼再也没有了当初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有些畏首畏尾。 杨峥也是看出了这点,才这般刺激他,让他重拾信心。 对方显然看不起完颜宗弼,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能有什么本事? 完颜宗弼刚刚开了口,对方就杀了出来,两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 杨峥看了两眼,便知道胜负已定,别人也许会小看完颜宗弼,可是一直被完颜宗弼黏着的杨峥,如何不知道完颜宗弼的本事,别的不说,光是学习能力,超强的天赋,就不是一般人可比,要不是杨峥藏私,杨峥都担心自己的家底都要被完颜宗弼全学了去。 所以杨峥直接,对身后的五百骑兵招呼一声,只等对方将领落败,便挥军杀上,直接一句将对方扫灭。 完颜宗弼跟对方短兵相接,起先完颜宗弼还有些畏首畏尾,可是几个回合下来,完颜宗弼渐渐有了信心,手脚也终于慢慢放开。 于是又是十几个回合之后,完颜宗弼便乘着对方受力不及,一斧子将对方劈成两半。 杨峥见了,一挥手,身后五百女真铁骑,嘶吼着杀了上去。 对方那些兵马显然不是什么强军,在没了主将之后,顿时乱作一团,敢于反抗的都没几个,大多都是慌了神,拼了命的拍马往城里赶,根本就是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 这样的兵马,人数就算再多又有什么用? 女真铁骑如同虎入羊群,对方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 半个时辰之后,杨峥已经坐在了抚州城的城主府中。 “去,通知都勃极烈,让他派人来接手抚州城,让弟兄们在城中休整一日,明日我们出发去保州。” “是。”杨峥下了令,自有人遵照执行。 “姐夫,这抚州城我们就这么拿下了?”完颜宗弼还有些会不过神来。 “这辽人是不是有些太弱了?” 弱的有些不可思议啊,这和当初在辽阳府的那支辽军是一支军队吗? 杨峥笑了笑,没有说话,这自然是在他意料之中,辽国金国辽阳府一战,其实并没有伤什么元气,因为耶律淳所率的怨军,本就是一帮子临时招募的壮丁而已,如今耶律淳明面上也算是拿下了辽阳府,完成了辽帝交代的任务,同时也练出了一支精锐人马,自然是要为了保存实力,及时撤走,同时也是向辽帝表忠心,让辽帝派人接手收复的城池。 所以这接手的辽军嘛,一来不可能是辽国最强兵马皮室军,二来又没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那战斗力,自然高不到哪去。 若是还是怨军把守,杨峥还真不敢如此托大,只带五百人就敢夸下海口说要打通东线粮草大动脉。 完颜阿骨打那边得到消息,也是眼中精光直冒,心中对杨峥的评价再次提高一个等级,然后安排人马去接受抚州城。 翌日。 杨峥没有二话,也不去管完颜阿骨打的人到没到,直接丢下抚州城,再次整军出发,直奔保州而去。 抚州到保州这一路上,其实还有正州、银州、贵德、开州等几个城池,只是相比起抚州、保州来说,实在是小城一座,无论兵马还是城池,都远远不如抚州,所以,杨峥带着五百骑兵一路缲汤,畅通无阻,几乎是以一日下一城的速度,将路过的城池一一拿下。 五日后,杨峥已经带队来到了保州城下。 保州城地处渤海湾,扼守鸭绿江入海口,往东南便是大辽属国高丽。 此前一路,杨峥可以欺负辽军实力不济,以少胜多,畅通无阻的一路杀穿,可是保州却不行。 保州因其地理位置原因,为防高丽造反,辽国在此屯有重兵,人马约在五千左右,而且因为是边军,所以训练也算有素,远不是之前几个城池可以比拟。 “姐夫,我去叫阵!”完颜宗弼看着保州城那高大的城墙,一脸兴奋的请命。 50 轻取保州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翻了个白眼,有些疑惑,就完颜宗弼这只知道莽的性子,日后是如何成长为,能够和岳飞比肩的宿敌的?莫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完颜宗弼长歪了?连眼前什么形势都分不清了? “先不急,令兵马扎营。” “末将领命!诶……”刚要杀出去的完颜宗弼,突然回过神来,怎么不叫阵了吗?扎营?在人家城门前扎营?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去做。”杨峥也懒得跟完颜宗弼解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完颜宗弼照做。 “是。” 杨峥抬头朝保州城看去,只见保州城城门紧闭,城上旌旗招展,人头攒动。 而保州城守将见一队兵马杀到城下,早早的令人关了城门,守在城上,原本还等着对方叫阵,通报个姓名,了解一下情况,可是对方居然没来叫阵,直接距离自己城门不到一里之地,安营扎寨,这到底是什么操作?不怕我直接衰军将他这还未建好的营寨一举突突了吗? 保州城守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此,相安无事,保州城守将在疑惑中,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 “姐夫,我去叫阵?” 此时,已日上三竿,夏日太阳,炽烈烧烤着大地,完颜宗弼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坐在帐中,拿着一本书册,无事人一般读书的杨峥。 “姐夫?” “不急,不急。” 杨峥从书中抬起头来,悠悠的开了口。 “可是……” “放心,有人比我们急,一会若是有人来叫阵,你就装作不知,禁闭寨门,切记不可出去迎战。” “啊?这……” “去吧。”杨峥懒洋洋的挥退了一脸疑惑的完颜宗弼。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保州城中便排了兵马出城叫阵。 完颜宗弼安耐不住就要出去迎战,可是又想起杨峥的交代,怕坏了杨峥好事,终于还是忍住。 如此,又是两日过去,每日里保州都有人马前来叫阵,可是杨峥始终不予搭理。 直到这日晚间,杨峥叫来了完颜宗弼。 “兀术,吩咐下去,让弟兄们早些休息,三更起来,准备迎敌。” “姐夫,你是说……今晚敌人回来劫营?” “嗯,去准备吧。”杨峥点了点头。 “好嘞!”完颜宗弼连续憋了三天,别提心中有多郁闷了,此时得了杨峥准信,自是一脸兴奋的出去布置。 是夜,果然不出杨峥所料,保州城中果然派了兵马前来夜袭,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完颜宗弼逮个正着,一举歼灭。 紧接着杨峥让人将保州人马的衣衫拔下,让女真铁骑换上,扮成保州人马,骗开城门,直接杀进了城中。 等到天亮,杨峥已是再次站在了保州城的城主府中,身前跪着一个魁梧的汉子,一脸憋屈的瞪着杨峥,这汉子便是保州城守将图尔善。 “你不服?” “哼!”图尔善显然心中有气,“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耍阴谋诡计算什么手段?” “哦?我耍什么阴谋诡计了?是你乘夜出兵想要劫我的营,被我杀了个大败,我哪里不是跟你真刀真枪。” “你……”图尔善一时哑然,“呸,你早有准备,等着我,这何来真刀真枪,这一点也不公平,否则我怎么可能被你打败?” “哦?”杨峥都要气笑了,“那按你的意思,那我该伸出脖子等着你来砍我?那才叫公平?” “我……呸,要不是你在我门口蹲着,要打也不打,要走也不走,否则,否则……” “否则你也不会出城偷袭我?” “就是……”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有援军,你以为是先锋,见你势大,不敢攻你,所以你想先趁势先吃了我,你要吃我,被我败了,你看,你兵力在我之上,又有城墙之固,你只要固守,我根本没有半点机会,可是你自己贪心,想要一口吃了我,反而被我吃了,现在你跟我说不公平,你说我用阴谋诡计,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话吗?” “你你你……”图尔善被杨峥一番抢白,脸憋的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你现在服不服?” “哼,不服,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来硬的。” “来硬的你要是输了,你就服吗?” “哼。”图尔善将脸撇到一边,算是默认了杨峥的话。 杨峥见他反应,也不多话。 “来人,把他的兵刃取来。” 说着杨峥上前,抓住捆着他的绳索,手中微一用力,便将拇指粗的麻绳崩断。 “你要不要吃点、喝点,养足体力,免得一会输了,你还要赖是你饿着肚子,气力不济,不够公平?” “你……”图尔善明显没想到杨峥居然真的放了他,要跟他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我要是赢了怎么办?” “你要是赢了,我带兵退出保州城,你该怎样就怎样。” “不过,若是你输了,你便要认赌服输,臣服于我。” 图尔善想了想,他若是不服,怕是对方不会饶了他,如今还带还有个机会,倒是若还是输了,自己再不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于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杨峥点了点头,就喜欢这样直率的汉子。 “来人,去弄点吃食来,让图将军吃饱喝足了。” 图尔善也不矫情,硬是吃的肚子圆滚滚,有消了消食,这才拎起自己的武器,一根小臂粗的狼牙棒。 “来吧,让你见识见识你图爷爷的厉害,记住了,你图爷爷若是赢了,你便带着你的人马滚出保州城。” “呵呵。”杨峥给乐图尔善一个不自量力的眼神,从旁边兵士手中接过自己的银枪,示意图尔善来战。 图尔善见状,迫不及待的举起狼牙棒便朝杨峥砸了过来。 杨峥一看图尔善这架势,便明白了图尔善的路子,这是一个明显的力量型选手,靠着自己一把子力气,驰骋沙场,可是手上的招式,实在是没有章法。 这种类型的选手杨峥见的多了,杨峥用枪跟图尔善的狼牙棒一碰,大概也算是摸出了图尔善力量的水平,不说比天生神力的智深,便是跟方腊比,图尔善的力量也有一定差距。 就这? 摸清了图尔善的水平,杨峥有些意兴阑珊,本以为这图尔善敢这般说话,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家伙,却没想也不过如此。 杨峥顿时失去了兴趣,在跟图尔善过了几招,摸清了图尔善底细后,杨峥索性运功双手,手中长枪发力,自己把长枪抡圆了当棍子砸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图尔善的狼牙棒上。 图尔善直觉一股大力袭来,双手震的发麻,连连后退,但还不等图尔善缓过气来,杨峥再次一砸,直接一枪将图尔善砸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你……你……”图尔善躺在地上,狼牙棒掉落在一旁,口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仅仅两招,图尔善便被杨峥几乎毫不费力的拿下,图尔善一脸懵逼的躺在地上。 图尔善: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服了吗?” 图尔善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听到杨峥问话,面如死灰的点了点头。 “来人,带图将军下去治疗修整。” 搞定了图尔善,杨峥算是松了口气。 杨峥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收复图尔善?因为他想要留住保州这个据点,一来是因为这保州城原本有五千兵马,虽然因为偷袭,被杨峥剿灭了部分,可是仍然有三四千之多,若是乱起来,能给杨峥带来巨大的麻烦。 二是只凭杨峥手中这五百人手,根本不足以保住这保州城,保州毕竟是边城,若是此时高丽来犯,杨峥根本守不住。就算完颜阿骨打派兵支援,可这路程不近,就算急行军,从黄龙府至此也最少也三日时间,战场上,一秒钟都可能有变化,跟何况是三日。 所以杨峥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收复保州守将图尔善,将其麾下兵马纳为己用,是最为简单轻松的方法。 因为这保州城中兵马,并非都是契丹人,这城中兵马依然是多民族混居,有汉人、有鲜卑人、有渤海人,这样的队伍并不是铁板一块,非要为辽国效死。 而图尔善也明显是一个直来直去的简单汉子,这样的人,收复了也放心的多。 所以,杨峥这才留了图尔善一命,费了写唇舌,将其收服。 如此,有图尔善驻扎保州,保证了后方安全,杨峥便可放心的继续南下,直取来州,占据顺化城,与大宋至此的商船接头。 “兀术,你且留下,尽快掌控保州这支人马,若是那图尔善有异动,你便将其斩杀,我带队去取来州,这后方交给你了。” “可是……,姐夫。”完颜宗弼一脸为难,不管是出于监视,还是想要跟在杨峥身边,他都不想和杨峥分开。 “怎么?留下你,是让你为我保证后方安全,你若不留在此,万一那图尔善有异心,断了我们后路,我们岂不是进退两难,到时候被两面夹击,必定丧生于此?轻重缓急,你还分不清吗?” “可是……”完颜宗弼还想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主将,你连主将的话都不听了?” “好……好吧。”完颜宗弼不情愿的点头认同了杨峥的话。 杨峥吐出一口气,心道,总算将这个狗皮膏药甩脱了。 51 来州接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好不容易甩掉了完颜宗弼这个狗皮膏药,杨峥忙带着人马离开保州,直奔来州而去。 来州靠海,乃是辽国用来控制海域,防范大宋从海上进攻的据点,且因为来州地理位置原因,北面有保州这个屏障,所以来州并未设置过多的兵马用来用于城防,而是驻扎了不少的水军。 当然了,以辽国的造船技术,所谓水军,跟大宋相比,不过是写小舢板,甚至连大宋走海贸的商船都不如,所以如此水军,形同虚设。 所以对于杨峥来说,别看他手中不足五百兵马,可是来州可以说,几乎不设防。 杨峥率军一路疾驰,乘着保州沦陷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已经轻骑南下,在来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坐在了来州守将的府邸之中。 而来州的兵马早已被杨峥清扫一空,留着保州那是为了保证后路,来州那就没有必要了。 如此,从黄龙府到来州一线的通路,便算是打通,杨峥算是实现了对完颜阿骨打的承诺,至于大宋会不会有粮草送来,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已经做好了,找机会跟着大宋的商船回返大宋的打算。 所以他呆在了来州城中,他在等,等待大宋商船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十数天过去,目前入了秋,天气渐冷,不过渤海上的风还未起,海上行船还算通畅,若是再过些时日,只怕想要行船便不易了。 终于这一日,有大宋的商船靠上了来州的岸。 “少爷。” 深夜,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将整张脸藏在兜帽中的身影,摸上了来州守将府,站在杨峥身边。 “嗯?!你怎么来了?” 那身影撩开斗篷,摘下头上兜帽,露出一张杨峥无比熟悉的脸。 杨峥皱眉,“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方腊点了点头,来人正是方腊,因为杨峥滞留金国,迟迟未归,方貌将消息传给方腊,方腊知道,便有些担心,方腊便打算派人前来寻找杨峥,可还没等他作出行动,便发生了朝中弹劾杨峥之事,方腊更是觉得事情不同寻常,方腊索性就亲自北上,寻访杨峥来了。 方腊将朝中发生的事跟杨峥说了一下,杨峥不由皱眉,他虽然心中料到朝中不会太平,可是也没想到朝中尽会闹到这般地步,当真是一群猪队友,枉他费尽心力在这里为大宋图谋,却惨遭背刺,当真是让人心寒。 杨峥心寒归心寒,虽然还处在叛逆的年龄,但是他却做不出索性撂挑子不干,或者干脆就叛了大宋得了这种事,就算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坚持。 “那先朝中状况如何了?” “老夫人都已经解决了。” “嗯?” 于是方腊又将杨氏在天波府门口和崇政殿的一番作为都一一讲给杨峥,这事方貌亲见,自是对方腊说的详细,方腊虽未亲见,可是这口才,许是当了明教教主,忽悠人入教锻炼的,当真是舌灿莲花,不去说评书当真是可惜了。 杨峥听完不由心中惊叹,自家老娘为何如此厉害?这是有多少秘密?怎么动不动就能拿出一些惊人的宝物来? 上次随意的丢给自己一块铁片,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现在又变出来一个能够上打昏君,下斩奸佞的龙头杖来,为何自己从前在家时从来没有发现自家还藏着这些宝物? “少爷,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商船会返回大宋,倒是少爷你便随商船一起,便可回去。” 杨峥闻言,思索半晌,却摇了摇头,“不,这次我不回去了。” 杨峥原本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返大宋,本是做好了就此悄无声息的跟着商船回去,等到完颜阿骨打发现,他早已经身在大宋了,可是此时听了方腊的话,杨峥改了主意,他知道他此时就算回去,也改变不了被猜疑的结果,还不如索性留在金国,干票大的。 “什么?少爷,老夫人虽然将这事压下,可是却不过是暂时的,要想真正消弭此事,还是需要少爷您尽快回去……” 杨峥摆了摆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回去,但绝不是偷偷摸摸的回去,我要风风光光的回去,要让大宋朝廷再说不出半个不字的回去。” “这……” 方腊挠了挠头,这明明有简单模式,少爷你怎么偏要挑战极限呢? “好了,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且回去,一会我写一份奏疏,你找机会让人送给太子。对了,也跟我娘说一声,我一切安好,让她勿要操心。” 方腊见状,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少爷有少爷的打算,既然少爷已经决定了,那他只管执行就是了。 不片刻,杨峥已是拟好了一份奏疏,交给了方腊。 “对了,你离开了,明教可会有事?” 杨峥其实担心的是,方腊不在,明教会不会出什么乱子,比如提前造反什么的。 “哈哈,”听杨峥提起明教,方腊得意的嘿嘿一笑,“少爷尽管放心,如今明教发展极好,如今已是遍布两浙路,而且已在江南、淮南、福建三路都已有了发展,照此下去,不出数年,明教便可遍布整个大宋。” 卧槽,你要不要搞这么大?发展的也太快了吧,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居然不但把两浙路拿下,还将触角延伸到了与两浙路相连的其他三路,你这不是搞传销呢吧?你这莫不是天赋全点在了传教上? “咳咳,十三,不要急于扩张,还当确保人员素质,确保教义传播,教众稳定,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入进来,我们要走精英路线,你可明白?” “嗯,少爷,我自是省得,少爷你放心,我一直都按你说的,只接纳精英入教,我们的考察可是严格,按少爷你说的,有预备期,如今便是两浙路,大部分的教众都是当地有名望的士绅。人品不足,德行有愧,欺行霸市,欺压百姓的,我们压根不会让他们知道明教的存在。” 呼,那就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你拉一堆有士绅,人家有家有业的,如何会跟你造反,没人跟你造反,那这明教是不是就不会走上日后的老路了? “唔,做的不错,继续保持,一定要精益求精,宁缺毋滥。不要急于扩张,一定要稳,要排除任何风险,但凡有风险的,都要慎重,不要贪大求全,你要知道道门内部多少人在盯着我们明教,对我们虎视眈眈,你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让人抓到了把柄。” “少爷,你放心吧,道门其他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真的不能成事,此前还想往我明教安插人手,都被我一一识破了。” 嘿,你咋还瞧不起别人了,这心态可不好。 “咳,戒骄戒躁,十三,你飘了。你这个心态,最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方腊脸上笑容一凝,连忙低下头去,“是,少爷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好了,保持通信,有什么事你就派人通知我,朝中若有变故,你也让人传信于我。” “是,少爷。” “对了,少爷,这次来的人里还有皇城司的人,少爷小心了。” “皇城司?” “皇城司是……” 杨峥摆了摆手,皇城司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皇城司隶属于禁军,但是做的事更类似于日后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西厂,只是没有明朝分的那么细罢了,算是锦衣卫和东西厂的集合体。 “他们有什么目的?” 方腊摇了摇头,“不过,我听十四说,那日,老夫人御前伸冤,其中便告了皇城司一状,说皇城司不作为,当时官家把皇城司督监杨戬叫去,好一顿训斥。所以,他们该不会……” 杨峥想了想,摆了摆手,皇城司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在别人知道他们来找自己的的情况下来害他,若是他出了事,他们还哪里说的清?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忙你的,也要小心他们盯上明教,我来会会这皇城司。” “对了,你功夫可有拉下?” 杨峥直接上手攻向方腊,方腊明白杨峥意思,也不保留,跟杨峥比划起来。 半柱香之后,杨峥大概摸清了方腊实力,圣火功已然有青出于蓝的架势,不过招式上还是弱了不少。 “来,我传一套掌法与你。” 方腊顿时眼冒精光。 说着杨峥当着方腊的面,将降龙十八掌演示了一遍,又跟方腊详细讲解了一下其中窍门。 “可记住了?” 见方腊点头,杨峥这才收了架势。 也不知道学了降龙十八掌的明教教主,日后会不会和丐帮打起来?似乎会很有趣?杨峥心中满满的恶趣味。 等到方腊兴奋的离开,杨峥在房中端坐,捧书喝茶,好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杨大人好悠闲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不知道何时,一个一身镖师打扮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杨峥的房中。 “不然呢?你们会来搭救我吗?” 杨峥头都没抬,看都没看那镖师一眼,仿佛对于那人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 那人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朝杨峥抱拳拱手,“皇城司提点石瞰,见过杨大人。” “恩。”杨峥只是应了一声,眼睛依旧放在书上,没有去看石敢一眼。 石敢有些尴尬,“杨大人……” “说。” “呃,这个……杨大人可要回大宋?” “哦?你们是来营救我的?来了多少人?有什么方案?准备怎么救我?” 石敢没想到杨峥这么犀利,一开口就是这么多问题,让毫无准备的他顿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52 道门分裂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什么方案都没有,你们怎么救我?” 你们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在辽国被人截杀也就罢了,在大宋都被人截杀,被诬陷,那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我自己都找机会跑到来州了,你们才出现? 那能给你们好眼色才怪。 石敢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甩开包袱,岔开话题,“杨大人,之前的事并非在下负责,在下并不知情,在下此来便是来配合杨大人的,杨大人若是有什么方案,自可提出来,皇城司定然全力配合。” 杨峥上来没跟石敢客气,便是在试探石敢,此时一听石敢这有些示弱的话,心中大概明白应该是自家老娘在御前那么一闹,把皇城司的不作为捅到了官家那里,让皇城司受了批评,所以不得不弥补一下,这石敢大概此来是便是为了这个。 既然拿捏住了石敢,那杨峥自是不再客气。 “哦?”杨峥这才正眼看了石敢一眼,“当真听我调遣?” 石敢明显认怂,“但凭大人吩咐。” “好,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辽国中京道的兵马布置。” “这……”石敢没想到杨峥一上来就给他们整这么大一道难题。 “怎么?有困难?完不成?” “大人,皇城司在辽国的人手不足,这个确实有些难办。” “那是你的事,办不到只能说明你皇城司能力不行,我自会上书官家,直言此事。” “这……”石敢面色一变,“”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哦?是嘛,那本官只一路北上的路上,怎么没见你们皇城司,给本官留一线?” 石敢张了张嘴,虽然以前的事不是他负责,可是都是皇城司的事,这个锅他不能不背。 石敢咬了咬牙,“大人,下官会竭力探查辽军动向,只是不知大人要这做何用?” “那是本官的事。” “大人这是不准备回大宋了吗?” “回去被人说是卖国贼吗?”杨峥翻个白眼,“行了,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且把我交办的事办好就行了。” “对了,让人送一批粮草来,算是大宋与金国联盟的诚意,这事我回禀明官家。” 石敢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杨峥却不给他机会,摆了摆手,“行了,本官累了,要休息了,你且下去吧,回头有消息了再来报我。” 石敢心中憋屈,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乖乖的退出了房间,跟他来的时候一般,走的悄无声息,只是却没了此前那骨子嚣张的气势。 杨峥又在来州呆了几日,终于等到完颜阿骨打派来接手的人马,这人杨峥此前见过,乃是完颜阿骨打建立金国的第一大功臣,完颜宗翰,此前完颜宗翰一直在北方安抚百姓,收拢部族,所以杨峥一直未曾得见。 此时见完颜阿骨打居然将完颜宗翰派了过来,足见完颜阿骨打对这条与大宋连接的通达的重视。 完颜宗翰不苟言笑,一直冷着一张脸,对杨峥公事公办。 杨峥也懒得跟完颜宗翰套近乎,将来州的事物与完颜宗翰做了交割,便带着自己的人马走了。 经过保州的时候,杨峥又把完颜宗弼喊上,径直回了黄龙府。 而打通了抚州、保州、来州这一条通路,让金国获得了战略纵深,金国崛起之势已成,完颜阿骨打下令,给自己加号大圣皇帝,改明年年号为天辅。 杨峥回到黄龙府,将一应军务向完颜阿骨打做了汇报,完颜阿骨打哈哈大笑,颇为满意,杨峥这一下算是解决了大金国继续的粮草问题,至少确保大金国能够挨过这个冬天。 所以完颜阿骨打也是毫不吝啬,大笔一挥,将大改为上,封了杨峥平南上将军,算是给杨峥升了官。 杨峥对此毫不在意,不过想了想还是接受了,趁着完颜阿骨打高兴,杨峥提了个想要招募亲军的想法。 完颜阿骨打本是不想让杨峥掌军的,毕竟再怎么样,就算是嫁了女儿,又封了驸马,可杨峥也毕竟是个外人,不过杨峥所提要求也不过分,刚刚封了人家上将军,总不好让人家连个亲兵也没有,完颜阿骨打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杨峥所请,索性直接将此次跟杨峥出征的五百骑兵直接交由他统辖,作为他的亲军。 五百人而已,谅杨峥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这五百人跟着杨峥一路攻城略地,也算是熟悉,虽然比起完颜阿骨打麾下其他兵马,算不得精锐,可也不算太差。 杨峥讨要这五百人自是有他的目的,他索性呆在了军营中,与这五百人同吃同住,如此,也能免了回到府上还要面对完颜兀鲁的尴尬,他不想跟完颜兀鲁过多纠缠,一面日后反目,徒惹心伤,完颜兀鲁似乎也明白这点,所以两人虽然名为夫妻,可是实际却相敬如宾,这让杨峥颇为不自在。 杨峥在军中左右无事,索性对这五百人操练了起来,倒不是杨峥要资敌,养虎为患,而是这五百人,杨峥日后还有大用,是他日后能否风风光光会宋国的关键,他们的实力强弱,直接影响到杨峥日后成事的几率,所以杨峥干脆封了军营,整日里玩命的操练这五百人。 当然,这其中自是少不了完颜宗弼,完颜宗弼再次黏了上来,杨峥这一次也无所谓了,索性连完颜宗弼一起练了。 这一下可将完颜宗弼累的够呛,这强度,让完颜宗弼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有心跑路,可是看着杨峥也跟着一起练,甚至比他们练的还狠,完颜宗弼想要退缩的话,咽了回去。 日子就在这一天天枯燥的操练中度过。 这期间,大宋发生了几件大事。 神宵派教主天师林灵素不知何时跟大宋官家搭上了线,林灵素向官家进言:“天有九霄,神霄最高。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君者,即是官家。”然后又将蔡京、童贯、高俅、王黼、蔡攸等朝中重臣,尽皆安排了神位。 林灵素这话一出,让从官家到重臣,皆是开怀不已。 官家赵佶特命在城中新修道宫,赐予林灵素修行,赐名上清宝箓宫。 其后,官家更是听信林灵素之言,自上尊号为“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昊天玉皇上帝”,更是下令在各地挑选洞天福地,修建道宫道观,塑造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昊天玉皇上帝圣象。 杨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好半晌,他记得这林灵素不是王仔昔的师弟吗?还有道门魁首不是王仔昔吗?要建言不也该是王仔昔来建言吗?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又从大宋传来消息。 道门魁首、通妙先生王仔昔,向官家建言,当制造九鼎,将九鼎纳入禁中,以为大宋江山永固。 官家于是下诏,收天下金银,重炼九鼎,改天章阁为定鼎阁,用以存放九鼎。 这让一度开工建造的各地道宫观阁没了资金,暂时停止。 朝堂之上,一度为是先修圣像,还是造九鼎而争论不休,朝中众臣自是希望修圣像的,毕竟作为被封了神位之人,圣像也有他们一份。因为你总不可能只修一个圣像孤零零的挺在那儿,总得有其他的神像在圣像身边作为辅佐,而那些神像便是他们这些得封神位之人。 这么长脸的事,那自是人人高兴,个个愿意。 即便是暂时没有封神位的,可不代表时候不会啊,毕竟作为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昊天玉皇上帝的臣子,万一那一天自己就获封神位了呢? 人都有个盼头啊。 可是九鼎就不一样,不是说九鼎不重要,可是九鼎跟这些人就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了,当然这话也不对,九鼎乃是象征大宋,乃是大宋长治久安的体现,大宋无恙长存,朝中众臣才能升官发财,活的滋润,其实反倒更切合实际,利益相关。 可是对朝臣来说,这玩意说是这么说,可哪有自己封神来的体面光鲜,来的让人顶礼膜拜?可是九鼎事关国体,却也不好直言反对,所以,这事反而就这么僵持在这里了。 杨峥听了这个消息,驻足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看来大宋道门真的出了变故,内部分化争斗已是凸显,如此看来,大宋道门盛极而衰的日子,不远了。 这期间,辽国天祚帝也做了件大事,耶律延禧率大辽精锐皮室军,御驾亲征,征讨占据饶州的叛将耶律章嘉奴。 皮室军所到之处,叛军望风而逃,耶律延禧大败耶律章嘉奴,收复饶州,将耶律章嘉奴枭首示众。 这一战,打出了辽国的气势,一战辽国皮室军的精锐雄风,再加上此前燕王耶律淳评定渤海叛军高永昌,让辽国国内士气大振,一反辽国颓势,只待来年平定女真叛乱,收复失地,便挥军南下,吞并宋国。 收到消息的杨峥不屑的撇了撇嘴,嘲笑一声强弩之末,便不再去管这些,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训练亲军之中。 53 互市买马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春去冬来,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已又是一年,政和六年(1116年)转眼之间便已过去。 杨峥在金国都城黄龙府度过了一个冷清的新年,迎来了大宋政和七年,金国天辅元年,也是辽天庆七年。 说是冷清,其实冷清的只是杨峥的内心,作为金国的都城黄龙府,其实并不冷清。 刚刚建国不过一年多的金国,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原本被辽国欺压的,只能窝在白山黑水之中的女真一族,终于不堪重负走出了白山黑水,一路高歌猛进,拿下辽国东京道近半的土地。这对于大部分的女真人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 更何况,他们还和宋国联盟,取得了宋国的粮草支援,让他们这个冬季不用再忍饥挨饿,能够人人有饭吃,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每年的冬天,面对天寒地冻荒凉大地,女真人都只能辛苦的用命苦熬,可是如今,却能吃饱穿暖,这人女真人幸福感爆棚。 所以今年的黄龙府,可谓是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尽情释放着自己心中的欢愉。 完颜宗弼每日里乐呵的赖在杨峥府上,不肯离开,不为别的,只为姐夫做的饭好吃啊。 “姐夫,宋国人过年吃的就是这些吗?还吃些别的不?姐夫我觉得我还没吃饱,那饺子还能再来一盘不?” 完颜宗弼抚着像似怀了七八个月的肚子,摊在羊毛地毯上,一脸满足的指着桌上已经被舔干干净净,光洁如新的盘子问道。 “没了!”杨峥没好气的白了完颜宗弼一眼,吃白食吃到你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是头次见。 完颜兀鲁看着自家弟弟和杨峥调笑,不觉莞尔,眼中满是神采的看了杨峥一眼,忽而眼中的光华暗淡了下去,悠悠的叹了口气。 杨峥并未察觉到完颜兀鲁神色变化,还在和完颜宗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姐夫,我听我阿玛的意思,等开了春,便又要有所动作了。” “哦?”杨峥闻言问问扬眉。 “姐夫,到时候你可别甩下我,我可是要跟着你的,到时候我们兄弟同心,力克辽军。” 杨峥早被完颜宗弼惫懒的性子,缠的没了脾气,知道无论如何也是甩不脱他的,索性痛快的点了点头。 “行,这次我们干他一票大的!” …… “都勃极烈。” “哦,再兴来了!”完颜阿骨打见了杨峥呵呵一笑,然后忽然板起脸来,语带训斥,“杨峥,你可知罪?” “这……”杨峥不知道完颜阿骨打为何突然翻脸。 “哼,此前你还叫我叔父,现在反倒叫都勃极烈?况且你与兀鲁成婚多日,你这称呼反倒倒回去了,怎么?可是对我有所不满?你眼里可还有我?” 完颜阿骨打称帝日短,还未学会汉人皇帝动不动的称孤道寡,不过这帝王的威势,倒是养成了几分。 “啊……这……”杨峥心里松了口气,“都勃极烈,我此来是为国事,所以方才以都勃极烈相称,还请叔父,啊不……阿玛……见谅。” 杨峥纠结一阵,但阿玛还是叫出了口,心中安慰自己,不过是虚与委蛇。 “哈哈哈,好,”完颜阿骨打闻声开怀大笑,“再兴今日来找我何事?” “都勃极烈,大宋相与金国做点交易。” “哦?”完颜阿骨打挑眉示意杨峥继续说下去。 “都勃极烈,大宋想向金国购买一批马匹。” 这事也是前些时日,皇城司派人传递过来的消息,有此前杨峥拖方腊带回去交给太子赵桓的奏疏,再加上皇城司石敢穿回去的消息,总算是让官家放下了部分对杨峥的疑虑。 不过,这疑虑既然产生了,想要消除,自然没那么容易,再加上几位朝廷重臣,可并不是站在杨峥这一边的,没有火上浇油,不给杨峥使绊子,已是难得的了。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宋金联盟的大事,这是国家战略,不容有失,二来多少也是因为太子赵桓为杨峥说情,多少要给太子些面子。至于龙头杖,呵,也就是官家有些忌惮,其他朝中重臣却并未将其放在眼里。 于是,在几位重臣和官家的商议下,便有了这次的考验,互市买马,这是大宋对金国实力虚实的试探,也是对宋金联盟的试探,更是对杨峥忠心的试探。 杨峥若是把这事办成了,那说明杨峥还有些用,就算对杨峥百般猜疑,一时半刻大宋也决不会对杨峥有什么动作。可若是做不成,等待杨峥的只怕就不止是言官的弹劾了。 “哦?这个么……”完颜阿骨打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都勃极烈,大金如今马匹充足,却缺少粮草衣服,与大宋乃是各取所需,还望都勃极烈应允。” 杨峥极力游说,跟完颜阿骨打说明这波稳赚,不亏。 “宋国想要多少?” “一万良马。”杨峥随口报了个高价,坐等完颜阿骨打砍价。 “嘶!这么多?”完颜阿骨打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匹良马对金国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金国现在所有的战马数也不过三万多匹,大宋这一下子等于一次将他金国的战马买了三分之一走。 “这个,也不用一次就给一万匹,可以分批次,比如一次两千,每半年交易一次,分五次完成交易。” “哦,这倒不是不行,只是这马要如何运送去宋国?” “可以走海路,在来州交易,大宋自有船只将马运回。” “这样……那大宋愿意出什么价?” “每匹马一石粮草。” 这个报价其实有些低,大宋马贵是出了名的,尤其是近些年,大宋的马匹价格,一度从真宗时期的一百文,涨到了如今的三千文一匹,也就是一百年间涨了三十倍。这还是大宋国内的马价,对于北方的良马,价格则要更高一些。 如今大宋一斗米麦约一百文,三千文可买米麦三十斗,也就是三石,也就是说一匹大宋普通的马匹大概可以卖到三石的价格。 不过在马匹在金国和辽国都不算稀缺,反倒是粮食的价格要更高一些,如此一进一出,在大金,一匹马卖到一石半到两石还是可以的。 “一石?这个价格有些低啊。”完颜阿骨打虽然不知道宋国马匹的价格,但是金国的马价还是知道的,既然宋国求马,那这价格怎么也不能比自己在国内卖的便宜吧。 “都勃极烈,大宋这是长期的大量采购,可以给大金带来源源不断的粮草,量大从优嘛。而且这粮食和战马都需大宋从海路运送,这海上风急浪高,稍有不慎船只便会倾覆,而这风险皆由大宋承担,所以这价格上,还请都勃极烈优惠一些。” 完颜阿骨打摸了摸下巴,“再兴说的在理,不过这马匹的价格,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于我金国的市价。” “既如此,都勃极烈以为一石半一匹如何?” “嗯?两石吧,就这么定了,再兴休要再多说了,宋国愿意就让他们拿粮食来换,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是,再兴待宋国谢过都勃极烈。” 杨峥松了口气,心中窃喜,算是将这单生意谈成。 若是让完颜阿骨打知道,皇城司告诉他,大宋给出的底线可是不惜代价,也要从金国买回马来,甚至给出了十石一匹的价格。如今只用了两石的价格便谈成了这笔买卖,大宋朝臣只怕都会从梦里笑醒。 杨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这般,是帮了大宋还是害了大宋。 大宋以便宜的价格拿到了良马,自然是有益的,可是这个价格其实是低于大宋国内的马价的,这对大宋国内的马市会产生巨大的冲击,万一因为这么一遭,大宋国内再无人贩卖,导致大宋的马匹全部依赖进口,日后等于被金国掐住了脖子,那该如何是好? 杨峥懒得去想,先将事情敲定了再说。 “都勃极烈,再兴还有一事相求。” 跟完颜阿骨打说完了买马的事,杨峥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哦?再兴还有何事啊?” “如今冬日已过,日头渐暖,再兴以为当是趁此时机,征讨辽国,再兴不才,想向都勃极烈请缨,请都勃极烈与我一支人马,我愿为都勃极烈拿下东京道,一路西进,为都勃极烈开疆拓土。” 完颜阿骨打有些意外的看了杨峥一眼,杨峥的话正撞到了他的心头上,静极思动,距离辽阳府一战,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如今辽阳府仍是无主之地,城中一片废墟,不过一个冬天过去,城中疫病早已随着大火,付之一炬,既然契丹人不要了,那不妨由女真来接手。然后再趁势扫荡辽阳府,将辽国东京道一举扫平,直接划入金国的疆域之中。 不过完颜阿骨打思索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再兴莫急,与宋国交易马匹之事,还需要你来跟进打理,我让兀鲁协助于你,他可是我大金的萨满圣女,你可莫要辜负了她。” 呃,这怎么也能绕到这上面来? 杨峥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下。 54 授课金国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人,事情可成了? 杨峥刚回到府上,石敢就贴了上来。 杨峥点了点头,示意石敢去书房说话。 “那……价格?” 杨峥伸手比划了个二。 “二十石?”石敢倒吸一口凉气,金国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两石。” “什么?”石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两石一匹。” “两石一匹?” “真的假的?这么便宜?” “嗯。” 石敢嘴巴张的老大,惊讶的面容在脸上迟滞良久。 “好了,速速去安排吧,让朝廷多派些船只来,我跟金国约定了一万匹的量,首次交易两千匹,走海路,你速速交代下去,把这事办好了,莫要耽搁。” “是,是,大人放心,大人厉害啊,大人真是国之栋梁,这事……这事……”石敢搓着手,来回踱步,“这事我立刻便传信回去,让朝廷准备好粮草船只,定保万无一失。” 说罢,石敢也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 杨峥却摇了摇头,这事还不知是好是坏呢,还得跟完颜兀鲁说一声,一想到要和完颜兀鲁沟通,杨峥便有些头大,但是为了国事,硬着头皮也只能上了。 “兀鲁……” “阿玛已经派人知会我了,我会配合夫君做好安排的,请夫君放心。” “啊,好,好。” 杨峥喏喏回应,尴尬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完颜兀鲁悠悠的叹了口气,反倒是先开了口,“夫君,有些话,不妨讲明白了,这样你我都好受些。” “啊?好。”一向智计无双的杨峥,此时面对完颜兀鲁,完全失了方寸。 “噗嗤。”完颜兀鲁看杨峥这幅样子,也是没有见过,不觉笑出了声。 杨峥挠了挠头,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君,你我这桩婚事,原本不过是一场误会,不过如今事已至此,再去纠结这些便没有必要,你们宋国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你,那便自是随你,我知你心向大宋,对我阿玛将你扣留在此心有不满,你想要回大宋,只是苦无机会罢了。” 杨峥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是,如今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你这样每日的躲着我,你我都不好受,你是做大事的人,却这般畏首畏尾,我也不奢求你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不过,既然你还在这里,那我们便正常一些,你越是无法融入,我阿玛就越不可能放你离开,你越得不到机会的。” 杨峥闻言,有些恍惚,完颜兀鲁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杨峥。 杨峥恍然,点了点头,朝完颜兀鲁郑重一礼,缓缓开口道:“娘子教训的是,我记下了。” 完颜兀鲁见此,展颜一笑,不过旋即又皱眉叹了口气。 “哎,我终究是留不住你。” “好了,不说这个,你想要的离开,我可以帮你,只是……” “嗯?娘子想要什么?” 完颜兀鲁扬了扬眉,那意思显然再说,小伙子很上道啊。 “我要你的知识。你会的都要教我。” “这……” “怎么?这点要求你都办不到?还是说你想要藏私,怕我学了去,到时候用在你宋国身上?” “哈!”杨峥无语的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你这个要求让有我点不知道从哪里教起,而且我会的颇为驳杂,就算教你,你也未必学的去。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想学什么,这让我从何教起?” “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管教,学的学不会,那是我的事。” “哦。” “我要你教我读书识字,教我你们宋国的学问。” “咦?”杨峥本以为完颜兀鲁是为了完颜宗弼,想要跟他学杨家枪法和降龙十八掌呢,结果出乎意料,完颜兀鲁居然想要学读书识字。 杨峥不由高看了完颜兀鲁一眼,要说学枪法、掌法,杨峥多少还有些犹豫,可要是读书识字,杨峥自是毫无负担,虽然明知道完颜兀鲁学这些能够帮助金国提升软实力,可是这些软实力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积累,杨峥反倒半点不担心,而且将汉文化传播到金国,将金国汉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也算是变相的民族一统了? “好,我答应你。” 完颜兀鲁闻言展颜微笑。 “对了,我还要再带几个人,可以吗?” “谁?” “也不是什么外人,就是带我几个弟弟妹妹来一起学学,不行吗?” “呃,”杨峥想了想,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完颜兀鲁的弟弟妹妹,反正都是孩子,一起教了就是,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翌日。 杨峥刚刚起来,完颜兀鲁就来到杨峥床前,说是请杨峥前去授课。 杨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洗漱一番,来到完颜兀鲁准备好的房间,进去一看,差点把杨峥吓一跳。 “这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们?” 杨峥招手将完颜兀鲁叫出门外,小声的问道。 完颜兀鲁疑惑的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对啊,我是长女,他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 呃,没毛病…… 看着屋里坐着的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完颜宗弼等一众大大小小十来号完颜兀鲁的弟弟妹妹们,杨峥一拍脑门,是他自己大意了。 “怎么?夫君这是不愿意教吗?” “没有,教,都教。” 谁怕谁,就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先撑不住谁算输。 杨峥迈步回到屋里。 “咳咳,既然你们都是来跟我学汉文,读书识字的,那便都给我认真的学,我有言在先,汉文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学的,若是谁三心二意,学不下去,还请尽早离开,当然,一旦离开,就不要再回来我的课堂了,我杨峥,不喜欢没有毅力的人。” “哼,说的谁想学一眼,要不是兀鲁大姐……” 一个明显带着不满的声音响起,可是他不等他话说完,便收到了完颜兀鲁一记冰冷的目光,顿时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缩了回去。 杨峥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开始了讲授。 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准备,所以索性便将千字文搬了出来,叫这些人识字。 汉文对于这些从未接触过的女真人来说,不啻为天书,学的云里雾里,一脸的苦痛,有人忍不住想要离开,可是刚刚起身,便被完颜兀鲁一个满是冰冷的眼神给吓的坐了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一个上午过去。 在杨峥一声下课之后,完颜兀鲁的这些弟弟妹妹瞬间便蹦出房间,转眼间散的一干二净。 杨峥看着完颜兀鲁略带小得意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此几日之后,来听杨峥讲课的人倒是一个没少,这让杨峥暗暗称奇,他原本还想着,第二天应该就不剩几个人来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坚持了下来。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勤奋好学,还是害怕被完颜兀鲁责罚。 反正杨峥看见完颜宗弼这几日一反要粘这他的常态,看到他就躲的样子,杨峥不觉有些好笑,没想到一直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居然就这么轻松的甩掉了。 这日,杨峥授课,不知道怎么讲到了宗教,一下子点燃了在场完颜家的一众人等。 “什么?居然还有人不信萨满?” 杨峥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解释。 倒是完颜兀鲁抬手,压下了激动的声音,提杨峥解了围。 “杨……姐夫,听闻宋国尊崇道教,那姐夫可否为我们解释一下这是为何?那道教又是怎么样的?与我萨满教有何不同?” 杨峥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不过他好歹是读过很多网文,知道很多传说的人,直接将自己写的那本半白不文的《洪荒封神》拿出来,跟众人细细讲了起来。 这一说,大家可就不困了,各个精神奕奕。 听故事可不是嘛。 于是乎,好好的课堂,转眼变成了评书现场,自带听众的那种。 这洪荒封神自是没法一下子讲完,杨峥索性就每日做起了连载,每日授课完毕,便挤出一点时间来,为众人说书。 这一下子,原本不爱学习的,每日里巴巴的早早的就等在了教室之中,原本对杨峥不待见的,看杨峥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凌厉。 如此又是一月过去,完颜家的这一帮子人汉字有没有长进不知道,倒是跟杨峥的关系融洽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一样,带有敌视。反倒是其乐融融,每日里都带着渴盼的眼神,期待着杨峥上课。 这对杨峥来说倒是意外之喜,杨峥此时才回过味来,原来完颜兀鲁是借着这个帮他融入金国的上流圈,可不嘛,这些人按大宋的叫法,全是皇子公主,未来帝国继承人,可不就是金国的上流圈子? 所以以前杨峥一直游离在外,如今却跟这些人厮混在了一起,让他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此解决了,这是杨峥没有想到的,这让杨峥不由再次高看完颜兀鲁一眼,倒是让完颜兀鲁费心了。 杨峥看向完颜兀鲁的目光中复杂中夹杂着一丝感激。 55 发兵泰州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完颜吴乞买听令,我命你领五千兵马,往南攻取辽国荣州、安州、辽州、沈州、显州一线,夺取东京道以南。” “完颜宗翰听令,我命你领三千兵马,往西收取顺化部、回跋部、蒲卢毛朵部,收起所部,招揽兵马。” “杨峥听令,我命你领三千兵马,往东取辽国泰州粮仓,取起粮草为我大金所用。” “喏!” 随着完颜阿骨打的一道道军令下发,几人分别出列领命,各自下去准备。 杨峥没想到完颜阿骨打居然让他独自领军,而且无论给的兵马和任务,都不在完颜家自家人之下。 也大概便是这几月来,杨峥教导完颜家的孩子们读书获得的意外所得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杨峥和完颜一家相处融洽,这些人汉字学的好不好另说,可是这故事听的是贼带劲。 “都勃极烈,再兴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都勃极烈应允。” “嗯?”完颜阿骨打没想到杨峥领完任务还走,居然还有要求,不觉皱起了眉头。 “都勃极烈,再兴想请都勃极烈允许,让兀术为我副将,随我一同出征。” “哦?”完颜阿骨打意外的挑了挑眉,他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觉得可以信任杨峥了,所以这才让杨峥独自领军,没有再安排完颜宗弼跟着,却没想到,杨峥居然主动开口请求,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同时也对杨峥放下了最后的几丝戒心,多了几分信任。 对于杨峥所请,完颜阿骨打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姐夫,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想着我。”完颜宗弼得知要随杨峥出征的消息,开心的像个傻子。 “呵呵。”杨峥看着兴高采烈的完颜宗弼,扬了杨嘴角,他才不会告诉完颜宗弼,他只是懒得与人拼斗,想着多个免费的打手而已。 三日后,杨峥整军完毕,带着完颜宗弼和三千兵马,出了黄龙府。 泰州位于辽国上京道最西边,位置大约在黄龙府西北四百里外,也就是后世白城的位置,因其所处位置,地势平缓,水草丰盛,是辽国一处天然的牧场,也是一座大粮仓。 杨峥此行的任务便是夺取泰州,将辽国在此处囤积的粮草劫掠一空,切断辽国补给的同时,为金国谋取更多的粮草资源。 当然,泰州并不是一个好啃的骨头,作为辽国的粮仓,泰州自然驻扎有大量兵马守卫,根据此前探马回报,泰州驻扎的兵马约有五千,虽然看起来人数不多,可是这五千兵马却都是皮室军,是大辽最为精锐的人马。 皮室军乃是辽国建立之初,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为加强了加强辽国军事力量,取最中忠心的大辽勇士,组建亲军,用来护驾,意即“简天下精锐,聚之腹心之中”。 后来辽太宗耶律德光为此军定名为皮室军,其意为“金刚”之意。 皮室军中,往往会用凶兽猛禽名称为号,分称鹰军、龙军、凤军、虎军、熊军、铁鸽子军、鹘军等。皮室军分驻辽国五京及边陲要地,成为戍边作战的劲旅。 辽太宗时,一度号称取天下精锐三十万入皮室军。 杨峥要以三千人马夺取由五千皮室军把守的泰州,其难度不可谓不大。 几日后,泰州城已经隐隐在望,杨峥远远眺望,见泰州城虽然城池不大,但城墙坚固无缺,城上旌旗招展,守备森严,杨峥知道正面硬刚肯定是不智之举。 “我们走,继续往西走。” “姐夫,我们不打泰州了?” 完颜宗弼挠着头,有些不解。 “打?你觉得打的过吗?” “这,打斗没打,怎么知道打不过?” “那我问你,你若是泰州守将,面对敌人来犯,你会如何?” “自然是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杨峥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当真是自找不自在,问完颜宗弼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这种问题。 “你杀出来一看是我,你要怎么杀我个片甲不留。” “啊,这,姐夫,你不能赖皮啊,辽军怎么可能跟你比?” “哼。”杨峥懒得再跟完颜宗弼说话,直接下令行军,绕过泰州,直奔泰州西面的宁州城。 两日后,宁州城下,杨峥看了看宁州城,点了点头,叫过完颜宗弼。 “兀术,去叫阵。” “得令。”完颜宗弼一见有仗可打,立刻兴奋的领命,前往城下叫阵。 宁州城不是什么大城,城中兵马也不是什么皮室军,兵力也不过一两千人。 此时见城外有人叫阵,城中守将慌得一批。 这是什么情况?女真人都打到这里来了?泰州沦陷了? 怎么办,怎么办,连皮室军都不是对手,我们怎么能是对手?要不要跑路? 完颜宗弼在城外把嗓子都快喊哑了,也不见城中有半点反应。 一个时辰之后,完颜宗弼气恼的带队回来,向杨峥缴令。 杨峥点了点头,将麾下人马分为三队,将宁州北、西、南三面围了,独独留下了东面。 围三缺一,兵法基作。 “姐夫,这是作什么?” 杨峥懒得的跟完颜宗弼解释,只是吩咐一句:“兀术,你带一队人马,到城东三里之外埋伏,若是今夜看到宁州人马从东门出来,你便追上去掩杀一阵,但切记不要将对方杀光了。” “这……”面对杨峥的古怪要求,完颜宗弼点了点头。 是夜三更,果然不出杨峥所料。 宁州城东门悄悄打开,宁州城守将带着人马从城中鱼贯而出,一骑绝尘而去。 完颜宗弼早带着人马等候多时,等到宁州兵马跑过来,完颜宗弼立刻率军杀上,宁州兵马多年没有经历过战阵,哪里经得起这顿吓,顿时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哪里还有什么阵型可言。 完颜宗弼撇撇嘴,就这?这也叫军队?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 完颜宗弼杀的兴起,差点就忘了杨峥的交代,将宁州人马杀个全军覆灭,不过幸好完颜宗弼及时想了起来,赶紧收手,留了宁州守将带着几个残兵一路向东,奔逃而去。 等待完颜宗弼带队反会,杨峥已经坐在了宁州城守将的府中。 “姐夫,末将幸不辱命,特来缴令。” 杨峥点了点头。 “姐夫,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 “恩,等泰州的兵马来自投罗网。” “啊,这……”完颜宗弼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过两日还有大战。” “是。”一听有大战,完颜宗弼眼冒精光,摩拳擦掌。 三日后,东边有一队人马来到宁州城下叫阵。 杨峥站在城头朝城下看了一眼,对方人马应该在千人左右,于是便招手喊来完颜宗弼,“兀术,你去应战,许败不许胜。” “什么?”完颜宗弼以为自己听错了,“许败不许胜?这是为什么?姐夫?” “莫要多问,照做就是。” “是。”完颜宗弼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下了城头。 不片刻,宁州城城门大开,完颜宗弼带着三百兵马出城应战。 对面皮室军军容整齐,甲胄锃亮,枪明戟锐,为首将领手持一杆大矛,昂首坐于马上。 完颜宗弼也懒得和对方多说话,直接举着自己的大斧就冲了上去。 对方见状也挺矛相迎,两人迅速战在一处。 两人斧来矛往,打的有来有往,一战便是十数个回合。 突然完颜宗弼卖了个破绽,佯装不敌,调转马头朝宁州城奔去。 那辽将见势,直接挥军掩杀而上,追着完颜宗弼便冲入了宁州城。 等到辽军全部进了城,杨峥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在城中的各处兵马立刻闪身杀出,箭矢不要钱的疯狂的朝辽军身上招呼。 若不是皮室军个个身披甲胄,只怕辽军瞬间便会被射杀大半。 那辽将如何还不知自己中计,连忙高呼撤退,却不防早有城中兵马绕道堵在了宁州东门外,这便完颜宗弼也反身杀了回来,顿时,辽军被堵在了城中,进退两难。 完颜宗弼放在诈败,瘪了一肚子气,此时反身杀上,哪里还会留手,手中大斧一斧重过一斧的朝那辽将劈砍。 那辽将怎么也没想到之前还跟自己半斤八两斗个平手的敌将怎么突然实力大增,让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几合,完颜宗弼的大斧辟出,就见辽将的脑袋便高高飞起。 剩余皮室军虽然悍勇,但是主将已死,军心已乱,不过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一炷香之后,辽军全军覆没。 有心算无心之下,杨峥这边虽然有人受伤,却没有一人死亡,可谓是无损灭杀辽国精锐皮室军一千人马,取得了一场大胜。 “兀术,去打扫战场,让人将辽军的甲胄衣袍都拔下来。”杨峥显然早已算好了之后的计策。 杨峥一身布衣,未着片甲,一脸平静的从城头走下,吩咐完颜宗弼做事。 完颜宗弼看着杨峥从容淡定,谈笑间挥斥方遒的背影,不觉间,满是崇拜,这不用动手,便将敌军尽数剿灭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杨峥没想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在完颜宗弼面前装了一次币。 56 辽国上将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深夜,一队皮室军朝着泰州城进发。 到得泰州城下,呼唤开城,城中人马见是自己人,不疑有他,打开城门,放兵马入城。 等到兵马进了城,直接拿下守城人马,夺取城门,让后续更多人马进城。 等到天亮,泰州城中的百姓这才发现,城头上的旗子已是换了颜色。 这真是杨峥所为,他让完颜宗弼带人换上皮室军的甲胄衣袍,骗开城门,带着大队人马杀入城中,一举将还在睡梦中的辽军拿下。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波折,非常的顺利。 等到两日后,消息传回黄龙府,完颜阿骨打惊叹不已,他本以为泰州有辽国皮室军驻扎,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就算拿下,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可是让完颜阿骨打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杨峥居然短短不到十日时间,便已经将其拿下,而且没有折损一个人马。 而且还不止一个泰州,还有宁州。十日连下两城,歼敌数倍与己。 这是怎么做到的?要不是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从泰州运回黄龙府,完颜阿骨打一度都要怀疑杨峥是不是谎报军情。 等到消息传到辽国,已是半月以后,辽帝震怒。 这辽帝刚御驾亲征大获全胜,气势正盛,就有人跑来撩虎须,这辽帝如何能忍? 辽帝耶律延禧当即下令,命兵马大元帅兀颜光统十万皮室军即刻发兵,剿灭金国,一举收复失地。 半月后。 “报,将军,宁州发来消息,说辽国大军来攻,还请将军指示。” 杨峥点了点头,辽军这次的反应,比他预想中的要快。 “让宁州人马打探清楚辽军情况,便撤回来吧。” “是。” “姐夫,辽人居然还敢来?你说吧,这次我们怎么坑……呃,怎么打?” 完颜宗弼一脸的兴奋。 杨峥看着膨胀了的完颜宗弼冷哼一声,“你吩咐下去,让大家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这次辽军可未必那么好对付。” 一日后,宁州人马撤了回来。 “将军,来人是辽国上将阿里奇,此人乃是辽国兵马大元帅兀颜光麾下两大上将之一,此番辽国出兵,由大元帅兀颜光亲自领军,号称三十万皮室军,势要扫平我大金,此番宁州接战的是先锋阿里奇。” 杨峥听到奏报,点了点头,阿里奇?似乎是和那个琼妖纳延一起,号称兀颜光手下两大上将,当时在怨军的时候,杨峥见过琼妖纳延,其实力不俗,远在怨军慕容奇,郭药师等几员大将之上。阿里奇能跟琼妖纳延起名,想来实力也是不差的。 不日,阿里奇率五千皮室军在泰州城下叫阵。 “城里的逆贼听着,我乃辽国上将阿里奇,可敢出城与我一战!” 杨峥站在城头朝阿里奇看去,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粗壮汉子,个头奇高,怕不是有一丈有余,满脸的琼髯,身上的甲胄,乌黑发亮,骑在马上,手里擎着一杆大戟,面色嚣张的朝城上叫喊。 杨峥观察了阿里奇半晌,这才说道:“兀术,走,我们去会会这个辽国上将。” 完颜宗弼自是乐得如此,早已披挂好,招呼人马出城迎战。 等待人马在城外展开,完颜宗弼已经按捺不住,转头看向杨峥,见杨峥点头,一夹马腹,提着他的大斧,便朝阿里奇冲了过去。 “来的好!”阿里奇使一杆大戟,拍马出阵,迎上了完颜宗弼。 两人斧戟相交,战在一处。 阿里奇和完颜宗弼二人都是走一力降十会的力量型选手,两人的拼斗当真是极具冲击力,斧戟的每一次相交都迸发出巨大的响声,这是力量与力量的较量,就看谁先支撑不住。 半柱香之后,完颜宗弼已是额头青筋暴起,热血上脸,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脸通红。 反观阿里奇,脸色依旧,只是额头隐隐有汗珠滑落。 杨峥远远的看见,知道完颜宗弼毕竟年纪还小,气力还没完全长出,如今还不是阿里奇的对手。若是再让完颜宗弼跟阿里奇拼斗下去,只怕完颜宗弼要折在这里。 杨峥长枪一磕胯下战马,那匹照夜玉狮子,似有灵性,立刻放开腿脚,朝着战斗处狂奔而去。 “兀术,退开。” 完颜宗弼知道自己不是阿里奇对手,在杨峥接下阿里奇一戟后,抽身退到一旁。 阿里奇越战越勇,才不管上来的是谁,手中大戟再次举起,朝杨峥砸了过来。 杨峥许久未与人动武,身上有那么多羁绊的加成,此时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水平,所以也是毫不保留,以硬碰硬,手中银枪硬着大戟抽了过去。 枪戟相交,发出一声闷响,阿里奇手中大戟被反震之力高高弹起,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向后连退了两步。 阿里奇一阵惊奇,没想到杨峥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力量居然如此巨大,竟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杨峥一招得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又强了不少,再看阿里奇的反应,杨峥知道自己的力量应该已经能够达到顶级力量型武将的层次,就是不知道跟那种天生神力,力能扛鼎的绝顶力量,有多大的差距。 不等杨峥细想,阿里奇的大戟已经再次砸了过来,杨峥赶忙挺枪相迎。 在第一枪试出了自己的力量后,杨峥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将什么枪法技巧丢到一边,自家拿长枪当棍棒使,劈、砸、甩等力量型招式频频使出,跟阿里奇对拼起来。 两人的打斗完全没有技巧可言,纯粹就是以硬碰硬,力量的对决。 地上的尘土都因为两人的力量,震的飞起,沙尘环绕,却根本进不了两人的身,沙尘已是以两人为圆心,渐渐形成了一座沙障。 两边观战的兵马,视线都被沙障所遮蔽,看不清两人交手的情况,只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兵器交击之声。 如此,一炷香时间过去,沙尘已完全将两人掩盖,无人知道两人战况如何。 直到又过了一阵,只见沙尘中冲出一骑,那骑上伏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一手捂着自己的肩头,另一手上空空如也,未见其所持兵器,从指缝间有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 而随着那骑的冲出,沙尘也逐渐落下,只见沙尘中,立着一匹白马,白马上坐着一个银枪银甲的身影,真是杨峥。 杨峥一挥手,远处完颜宗弼立刻高呼一声,“杀!” 当先率队朝着辽军冲了过去。 阿里奇负伤,辽军自无战心,护着阿里奇且战且退,虽败不乱。 完颜宗弼率军掩杀一阵,却未能取得大胜,只留下了百余骑辽国兵马的尸体。 杨峥见此,也看出这支辽军不同以往,显然训练有素,为防有失,鸣金收兵,带着队伍回了泰州城。 阿里奇负伤,自是不敢再来挑战,便在城外安营扎寨。 经此一役,辽军消停了不少,连续几日,都不敢前来叫阵,倒是让城中的完颜宗弼觉得颇为无趣,向杨峥请命前去叫阵。 杨峥想了想,便同意了。 自是任凭完颜宗弼如何叫喊辱骂,辽军大营营门紧闭,拒不出战。 不过杨峥却有些担忧起来,阿里奇是先锋,其后定然还有大军,若是等到辽国大军到了,只凭自己这三千人马,怕都不够辽军塞牙缝的。 于是,当晚,泰州城中,杨峥率着五百人马悄悄的出城,摸到了阿里奇营寨之外。 其实这年头很少会有人夜袭,因为如今因为食物不够丰富,许多人都有夜盲症,若是没有光亮,在夜间几乎就如同瞎子一般。这也是为什么杨峥只带了五百人马前来,这五百人马是由他亲自训练,同吃同住,自是保证了饮食供应,让他们没有了夜盲的病症。 辽军大营中并非没有戒备,阿里奇毕竟是辽国上将,营中自是安排了守备,为防夜盲,营寨四周也立了火把,安排人手在营中巡视。 杨峥带人摸到辽军营寨外,绕着营寨转了一圈,最终选了一处僻静角落,等到巡夜的队伍过去,杨峥弯弓搭箭,射杀了营寨上的瞭望的兵士,紧接着又箭矢连出,噗噗噗的几声响后,营寨外围的几处火把熄灭,这一出营寨顿时陷入黑暗。 杨峥一挥手,他带来的五百人马已是悄悄的在在营寨上打开一个缺口,带着人马进入了辽营。 等到辽军安排的巡夜人马转到这边,发现这边火把熄灭,一片漆黑时,不等巡夜的人马反应过来,杨峥已经带着人杀了过来,没等他们出声,便已经身首异处。 于是乎,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辽营成了金军的纵马场。 金军开始了再辽营中的肆虐,顿时,辽军营寨中大乱,喊叫哀嚎声四起。 杀人放火,杨峥已经安排的妥妥的,杨峥带来的人马有序的干着自己的活。 一炷香之后,辽军营寨火光四起时,杨峥已经带着人马施施然撤了出来,只留下辽军大营中熊熊的火光和哀嚎。 57 釜底抽薪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击杀辽国上将阿里奇,获得阿里奇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咦?” 等回到泰州城,杨峥这才来得及去看脑海内的系统信息,没想到这次夜袭,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只是这破系统,不跟你明说加成了什么,杨峥无奈,只能自己测试。 在一番折腾之后,杨峥大概确定这次的加成应该是加在了力量上,让他的力量有了一个小幅的提升。提升大约在百分之十一二左右。 也就是说,杨峥之前气力略逊于阿里奇,现在大概能够与阿里奇不相上下,若是以前杨峥的气力只有鲁智深的八成,那么现在大约相当于0.9个鲁智深的水平,恩,还不到一鲁之力,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力量的增长并不算什么,最让杨峥欣喜的是,有了一条新的提升自我实力的路子,这让杨峥欣喜不已。 只是他击杀的人也不算少了,为何只有阿里奇有属性加成?是因为阿里奇比较有名?但要说有名,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呢?好歹也是梁山叫的上名号的一百单八将之一,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啊,为何没有属性加成? 那难道是因为实力的原因? 可以比对的案例太少,杨峥一时间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杨峥暗暗决定,看来以后不能再偷懒,将这单挑的活丢给完颜宗弼了,这都是白花花的属性啊,自己之前究竟都错过了什么? 看来得多找几个辽国大将来砍砍试试了。 于是,杨峥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兀术,你且在此坚守城池,我已派人通知都勃极烈,请他速速派兵增援,你切记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易出城迎战,只需坚守此处即可。” “是,可是姐夫,你要去哪?” “我嘛,我要去干一件大事。” “姐夫,你带上我啊,带上我啊。” 杨峥摇了摇头,“兀术,此处还需人来镇守,你若走了,泰州城必定守不住,到时候,辽国三十万大军便会直捣黄龙,到时候金国危已,而且,我此去,风险极大,你还是在此处坚守就是。”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这是命令。” “是。”完颜宗弼委屈巴巴的点头应下。 翌日,杨峥带着他亲手训练的五百精锐,轻装简行,出了泰州城。 杨峥带队出了泰州城便一路向北而去。他此番出动想要做件大事,做一件在别人看来都会觉得疯狂的事。 那就是——偷塔,杨峥要去偷辽国人的老家,偷袭辽国都城上京道临潢府。 杨峥并未对旁人说起他的这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让旁人知道,只怕都会觉得杨峥得了失心疯。 这怎么可能办的到,且不说作为辽国都城,临潢府定然有重兵把守,而且一定是辽国精锐兵马皮室军,以杨峥这区区五百人,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这就好像,你说要偷袭大宋东京开封一样,驻扎在开封的八十万禁军,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将来犯的五百人淹死。 可是杨峥却不以为然,根据作为先锋的阿里奇的说法,和此前派出的探马来报,此番辽国征讨金国,是下了大决心了,所以直接派出了辽国名帅兀颜光。其所率大军号称有三十万。 对比此前征讨高永昌的怨军,还都是临时征召,不过区区五六万的兵马,可见辽国这次是下了重注。 所以,杨峥断定辽国这号称三十万的大军,虽然不免又有水分,但是至少十来万兵马是有的。由此,杨峥推断,辽国应该是尽起可用之兵,誓要一举将金国剿灭。 所以,这是一场灭国之战,辽国的大军都投入到了攻伐金国之上,其后方必定空虚,这才是杨峥敢带着五百轻骑,就想要偷袭辽国都城的底气。 当然,另一方面,杨峥也想趁此机会多斩几个辽将,看看能不能再增长点属性啥的。 之所以选择往北走,是因为根据探马传回来的消息,兀颜光兵分两路,一路由琼妖纳延统率,南下走中京道东行再北上,一队由阿里奇为先锋,兀颜光殿后,直接向东进发,直捣黄龙府。 所以,无论是往西还是往南都会与辽国大军相遇,以杨峥这点兵力,遇到大军,必死无疑,所以杨峥只得北上绕道,一来,劫掠辽国北方,完成补给的同时,也扰乱辽国后方,让兀颜光疑心,延缓兀颜光大军的速度。 不一日,杨峥已北上二百余里,前方乃是一座小城,兴国府。 杨峥原本不想在兴国府多做纠缠,准备绕城而走,却不想兴国府守将是个关心百姓的人,即便是在距离兴国府南边并不遥远的泰州已被金军攻占的情况下,兴国府守将依然为了能让城中百姓方便生活,敞开城门,甚至连个城门守卫都没安排。 面对如此关心百姓的守将,杨峥感动了,既然兴国府守将都如此大公无私了,想了他去化点缘,弄点行军必备的干粮也不过分吧。 于是,杨峥带着五百人马,施施然的进了城,居然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要不是半柱香之后,杨峥在城守府中看到了一个喝的伶仃大醉、大腹便便的粗鲁汉子,杨峥都差点以为兴国府守将不战而逃了。 既然兴国府守将如此大方,杨峥自是也不跟兴国府守将客气,让手下人马备齐了干粮,这才送兴国府守将上路,全程可谓是轻松至极。 这让杨峥一度感慨,若是辽国守军都如兴国府守将这般慷慨大方,那该多好。 当然,由此,杨峥也验证出来,这想要获得系统认可的属性加持,看来斩杀这种酒囊饭袋是不行,还得对那些有名有姓的辽国大将下手才行。 离了兴国府,杨峥继续北上,据此西北有一座大城,上京道静州府,属辽国乌古敌烈统军司所辖,其民多为丁零、铁勒人部族,其时共有八大部族,故称“乌古敌烈八部”。 丁零、铁勒若干年以前也算是大族,曾经也算显赫一时,尤其在南北朝时期,算是铁勒一族的高光时刻,当时先后有副伏罗氏建立了高车国,阿史那氏建立了突厥汗国,契苾氏建立铁勒汗国,薛延陀建立薛延托汗国等等,曾经给南方政权带来莫大的威胁。 所以到了辽国,契丹人大肆打压铁勒一族,将其分化压迫,一部分与鲜卑融合,又随鲜卑汉化,一部分设立乌古敌烈统军司,进行统一管辖镇压,原本强大的铁勒一族,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 乌古敌烈统军司乃是辽国为管辖北方乌古敌烈八部所设官署,设有统军使和督监等职,军政合一,皆由统军使统管。 乌古敌烈统军司为便于管理乌古敌烈八部,将其分化治之,在北方修建五座大城,供其民居住,一来便于管理,二来,作为北部边境的第二道防线。 而乌古敌烈统军司下辖这五座城池,由东向西分布在辽国北部一线,分别为静州城、静边城、巨母古城、河董城、塔懒城,其中河董城为乌古敌烈统军司治所。 静州便是是乌古敌烈统军司最东边的一座城池,也是勾连东西的的一座重要枢纽。 按照杨峥的打算,便是准备将这乌古敌烈统军司的五座城池,一路平趟过去。 不平趟也不行啊,他所带五百人马皆是轻装简行,可没有后方补给,所以,一切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所以静州城便成了杨峥的这一路能否顺利平趟的第一道考验。 静州城外,杨峥带着五百人,大咧咧的直接在城下叫阵。 这静州城守将倒是尽职尽责了很多,许是因为有为北部边境驻防的原因,不像兴国城守将那般。 不过,静州城守将见杨峥一个毛头小子,带着区区五百人马,就敢来叫阵,那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要是不给杨峥点颜色看看,还不得被当成了哈喽凯蒂。 没用杨峥多等,静州城城门大开,静州城守将带着兵马便冲了出来。 “呔,兀那小子,忒的不识好歹,居然欺到爷爷头上,今日爷爷便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说罢,那守将拍马便朝杨峥冲了过来。 单挑啊,杨峥半点不怵,要的就是单挑,他就五百人,打团战必输无疑,而且他也正想看看自己实力达到了何种程度。 “来讲通名,我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嗯,名字还是要问清楚的,不然万一是个名将,因为不知道名字,系统不给加点怎么办? “哼,辽国乌古敌烈统军司都统萧嗣先,小子,你又叫什么?” 哦,姓萧?这是大辽贵族啊,看来是个人物?也不知道能不能贡献个属性啥的。 “听好了,你爷爷名叫杨无敌。”杨峥举着枪迎了上去,报上了自己的性命。 “呵,小子好大的口气,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也敢妄称无敌?小子,爷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敌!” 58 倒拔杨树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这萧嗣先手持一柄长杆大刀,看起来也是个力量型选手。 正好,看看小爷如今力量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杨峥怡然不惧,挺枪硬刚。 刀枪撞在一块,迸发出一阵火花。 杨峥这边没觉得怎样,可是那边萧嗣先已是变了脸色,因为他被这一下,反震的手臂发麻,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可是不等萧嗣先多想,杨峥已经再次挥枪砸了过来。 萧嗣先忙举刀来挡,又是噹的一下,萧嗣先快下战马都不觉矮了一下。 可是杨峥不给萧嗣先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枪咋了过来。 萧嗣先脸色大变,这谁当的住啊,不是,小子你不讲武德啊。大家说好了互砸的,你怎么也该给我个还手的机会啊。 杨峥哪里管这个,他砸的那叫一个过瘾啊,以往杨峥对阵的力量型武将,力量都在他之上,他是被砸的哪一个,他往往都只能以杨家枪法的技巧应对,不能力敌,可是今日,他的力量居然占了上风,他终于体会到了他以往从未体会到的快感。 敢情拿枪砸人是这么的爽,要不要以后不使枪了,咱也换个狼牙棒什么的,这砸人真的是舒服啊,难怪那些力量型武将动不动就爱用重兵器砸人,这感觉,就这个菲儿,倍儿爽。 可怜萧嗣先可没有他那般出神入化的枪法,萧嗣先也是个有把子力气的蛮力型选手,以往遇到气力不如他的,自然是无往而不利,让他能够驰骋沙场,左右无敌,可是今日蹦出了杨峥这么个怪胎来,力气居然比他还大,这让萧嗣先苦不堪言。 萧嗣先被杨峥一下接着一下,砸的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抵挡。 虽然离得作用是相互的,可是砸和挡受到的力,那真的能一样吗? 萧嗣先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脸的生无可恋,机械的举着手中的大刀,如同螳臂当车的螳螂,进行着顽强的抵抗。 终于在十来个回合之后,杨峥一枪砸下,便将萧嗣先突然矮了下去,,原来萧嗣先手中大刀再也扛不住杨峥的大枪,被连刀带人砸了下去,硕大的脑袋不见了踪影,却是被杨峥这一下直接砸进了胸腔里,死的不能再死。 “击杀辽国大将萧嗣先,获得萧嗣先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听着耳边悦耳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感受着双臂上一股新生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杨峥咧开嘴巴,他也懒得再看萧嗣先一眼,目光朝不远处萧嗣先带出来的辽兵看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远处一众辽兵看见,感觉杨峥就是个恶魔,自家主将莫名其妙的头就没有了,定然是对方使了什么妖法,见杨峥看过来,不觉都是脖颈一凉,暗暗打个冷战。 “跑啊!” 不知道辽军阵中,是谁先顶不住,大喊了一声,顿时整个辽军便炸翻了天,毫无章法的四处奔逃开去。 杨峥嘿嘿一笑,一挥手,长枪直指静州城。 “杀!” 杨峥麾下的女真精锐也是被萧嗣先那摔下马去的无头尸体,搞的有些发愣,此时听到杨峥呼唤,才回过神来,对杨峥满是敬畏,立刻听令冲着那些逃散的辽军冲了过去。 辽军早都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有什么战心,被杨峥亲手调教训练的女真精锐追上,哪里还能逃得命去,顿时,静州城下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杨峥则懒得管这些,拖着银枪,施施然的拍马进了静州城,城内的人并未见识到杨峥的厉害,可是此时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小将,就这么大咧咧的进了城,心中多少都有些惊异,无人敢上前拦阻杨峥。 杨峥就这般旁若无人,骑在马上走在静州城的街头,看着那些对他投来奇怪又害怕的眼光的百姓和兵卒,不觉心中有些好笑。 半个时辰以后,杨峥心情大好的坐在了静州城萧嗣先的府邸之中,萧嗣先作为静州城的都统,统管静州城一切军政。 从府内的布置来看,萧嗣先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府中财宝数不胜数,当真算的上是奢华无度。 “将军,城中粮草、账目都已在这了,还请将军过目。” 杨峥的以为亲军队长递上了一本账册到杨峥面前。 杨峥看也不看的推开,无语的白了那队长一眼,“我们是要去打仗,这些东西又带不走,你拿着账目有什么用?” “那……”那队长原本是想拍个马屁,哪想到拍到了马腿上,不觉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那我们就索性将这些一把火烧了?” 杨峥再次翻个白眼,你们这些人怎么就知道烧杀抢掠?就不能动动脑子?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没有。 算了,还是直接说明白的好。 “行了,你去叫弟兄们将我们要带的干粮食物准备好,剩下的,无论是粮草还是金银,就开仓放给城中百姓,告诉他们,我们是金国派来的义军,见不得他们受辽人欺压,是来解救他们的,这些都是辽人搜刮的民脂民膏,是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不义之财,现在算是还给他们。若是日后辽军来了,问起我们的行踪,让他们替我们保密。他们若是又向投奔金国的,可以自去投奔。” “将军,他们当真会保密吗?会有人去投奔我大金吗?” “嘿,当然不会,可是他们拿了这些财宝粮食,你觉得辽人会不会让他们再交回去?到时候,换做是你,你会不会交?” “那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交,那势必会和辽人冲突,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想投奔我大金,也得投奔我金国了。” “这……”那队长眼睛一亮,“将军高明!” “去办吧。” “是。” 闲来无事,杨峥在屋中测试起了自己增长的力量。 他在府中转了半晌,却发现这里连个像样的重物都没有,不说什么大鼎、香炉什么的,就连大宋达官贵人门口常摆的石狮子都没有一个。 穷酸,杨峥最终只能得出如此的结论,若是萧嗣先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诈尸,你是瞎的吗?我府中这么多财宝,你居然说我穷酸? 杨峥目光在府中四处寻摸,最终将目光定在了院中的一棵杨树身上。 这杨树约莫有三丈多高,树干有人腰身那般粗细。 得嘞,就你了。 杨峥撸了撸袖子,缓步朝杨树揍了过去。 杨树: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杨峥双手环抱杨树,脚下一前一后,蹬在地上,一阵低沉的吼声从杨峥口中传出。 府内守卫的杨峥的亲兵,看着杨峥一脸的莫名其妙,将军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和一棵杨树较什么劲啊? 不过下一刻,亲兵的脸色从疑惑变为懵逼,继而转为震惊。 他们只觉自己脚下的大地都震颤了一下,紧接着便看到了,让他们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杨峥所站之处,大地以其为圆心,渐渐的皲裂开来,那棵挺拔的杨树逐渐拔高,拔高…… 其粗壮的根系慢慢的伸出泥土。 “呀!嘿!” 随着杨峥的一声大喝,那棵杨树被彻彻底底的拔出了土地,庞杂的根系完整的露出了地面。 现场众人境界骇然。 拔……拔出来了? 这还是人吗? “咚”的一声巨响,杨峥将怀中抱着的杨树丢到一旁,砸落在地上,腾起一片烟雾。 杨峥嘿嘿一笑,看来自己如今的气力,也是能够做到倒拔杨树的程度了,看了跟能够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也差不了多少了。 之前有了阿里奇的加成,杨峥估算自己差不多就有鲁智深九成的力量了,如今又得到了萧嗣先的百分之十的加成,虽然萧嗣先的气力比起阿里奇来有些不如,加成肯定没有阿里奇那么多,但是半成鲁力肯定还是有的,如此四舍五入之下,差不多他杨峥也应该有一鲁之力了。 这要是再多斩上几员辽国大将,他的气力不是便能远超鲁智深了?到时候再比试起来,就不知道是谁欺负谁了。就是不知道辽国的大将够不够用。 嘿嘿,日后定要叫智深大和尚好看。 杨峥不是个记仇的人,他只是记在了小本本上。 杨峥突然有些怀念那根黑乎乎的烧火棍起来,那东西砸人,才叫一个爽啊,可惜烧火棍已经让道乙带回大宋了。 手里的银枪,他突然就不香了。 想着想着,杨峥的思绪不觉飘飞起来,飘回了万里之外的大宋。 也不知道道乙他们现在如何了?自己的大弟子尚昆阳,没有自己的监督,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练功,这未来的丐帮帮主,被自己改变了命运,日后还有没有机会接掌丐帮? 不过也无妨,没了丐帮帮主,师父许你一个明教教主好了,怎么都不亏的。 恩,希望方腊不会把明教带上历史的老路吧。 对了,也不知道自家母亲是否还好。 还有自己的那位未婚妻,可有惦念着自己? 59 仇人见面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队伍修整一晚,翌日再次整装出发,静州城中已经乱了套,百姓分了粮草钱财,高兴的跟过年一眼,眼巴巴的礼送杨峥人马出城,甚至有人自告奋勇,想要加入杨峥的队伍。 当然这种要求,杨峥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这些人未经训练,加入进来,不但无法提供助力,还会成为自己手下这些精锐的拖累,就算人数上有所扩充,可是实力上却会大打折扣,当真是得不偿失。 推塔这种事,就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要一路推塔推到你老家,就绝对不能食言呀。 于是离了静州城,杨峥便向着乌古敌烈统军司的下一座城池静边城而去。 还是一样的套路,直接带队杀到城下,叫阵,对方守将见杨峥人少,出城迎敌,然后单挑,被杨峥用银枪生生砸死,然后便是城破,分遗产,城中百姓欢呼。 除了静边城守将似乎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家伙,没能给杨峥带来点系统加成以外,其他都没什么毛病。 静边城的流程走完,杨峥继续西行,来到了巨母古城。 这一次他遇到了熟人。 巨母古城守将是一个身高过丈,膀大腰圆的粗壮汉子,这个汉子名叫哈利巴。 就是当年杨峥初入东京时,在醉花楼里遇到辽国王子耶律雅里时,作为耶律雅里的护卫,哈利巴与杨峥进行了一场对决。 当时哈利巴实力远在杨峥之上,杨峥只能仗着身法躲避,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利用穿云腿一腿劈在哈利巴头上,这才将哈利巴踢晕过去,侥幸取得了胜利。 此时两人再次遇见,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起先杨峥还没有认出哈利巴来,倒是哈利巴死死的盯着杨峥,仿佛要将杨峥挫骨扬灰一般,这才让杨峥有些奇怪,等到报了姓名,杨峥这才恍然,自己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熟人。 “哈利巴,你家王子耶律雅里何在?莫不是你家王子便是这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统军使?” “哼,若不是因为你,我家王子又如何会来这鸟地方当这什么鬼统军使?” “哈?”杨峥心道还真让自己猜对了,“你家王子还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哼,都是拜你所赐,休要废话,今日我便要为我家王子报仇,一雪前耻!看招!” 哈利巴话音刚落,不给杨峥回话的机会,手中狼牙棒已经砸了过来。 哈利巴的大力,杨峥之前也是领教过的,所以不敢怠慢,忙横枪格挡。 这一交锋,哈利巴期待的一棒将杨峥砸趴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杨峥经过这一次碰撞,不觉勾起了嘴角。 哈利巴也不过若此嘛,就这? 看来自己高估了哈利巴,这哈利巴也就一鲁之力罢了,完全没什么好怕的。 “你家王子吹你是辽国第一勇士,你就这点力气?”杨峥挑衅的撇了撇嘴。 “啊!”杨峥的话显然激怒了哈利巴,哈利巴再次举起了自己的狼牙棒。 杨峥也不客气,银枪一竖,朝哈利巴抽了过去。 现场场面一度十分的暴力和尴尬。 哈利巴和杨峥两人就像两个毫不会任何招式的小儿,就只会轮着手中的武器,互砸。 只是与小儿不同的是,两人手中的武器每一次的挥动,都带着一股巨大而充沛的力量,空气仿佛都被那力量带的扭曲起来。 枪棒相交的瞬间,炸裂的力量在空气中怦然勃发,形成道道罡风,四散开来,将两人吹的须发怒张。 两人丝毫不觉又任何不妥,就这么互砸着,仿佛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互砸了多少回合,两人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哈利巴眼中的惊愕怎么也掩饰不住,对面这个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气力跟自己比起来不相上下,这还是当初那个遇上自己需要处处躲闪的小子吗?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杨峥却是心中畅快舒爽,砸人这种事,果然是砸人一时爽,一直砸人一直爽啊。看着曾经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如今自己能够分毫不让的跟对方硬刚,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就仿佛喝了冰阔乐,哈皮的不得了。 又是几个回合之后,哈利巴感觉自己手中的狼牙棒越来越沉,自己的手臂抬起越来越费劲,不觉萌生退意。 可是杨峥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走了,虽然他也有些疲惫,双臂气力有些不济,可是他毕竟比哈利巴要年轻一些,身体中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的滋生。 眼见哈利巴想跑,杨峥忙缠了上去,虽然我是跟你拼力量,可是谁告诉你我只会力量了? 杨峥银枪一甩,如同白蛇吐信,突然的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出现在哈利巴的面前,拦住了哈利巴的去路。 如此几次,哈利巴怎么跑都会被杨峥拦住,哈利巴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心中暗道不好,但也只能反身与杨峥再战。 杨峥拦下了哈利巴,也不用枪法压人,那样实在有些胜之不武,再次毫无章法的拿枪朝哈利巴砸了过去,摆明了就是要跟你硬拼。 哈利巴无法,只能奋起余力,与杨峥对砸,只希望杨峥比他先力竭。 两边兵马看着场中两人,就这么像小孩打架一般,从日头初升砸到日上三竿,不觉面面相觑。 杨峥这边亲军还好,见识了杨峥砸死萧嗣先,倒拔大杨树等场面,表示现在这些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家将军就是这么强,我们都习惯了。 可是哈利巴那边所带的队伍,就已经不是惊讶能够形容的了,哈利巴作为他们的主将,实力他们自然是见识过的,一直被辽国王子说是辽国第一勇士,倒是也没有人不服,通常来说,哈利巴出阵,很少有人能在其手下挺过二十回合,还从没来没有人见过能与哈利巴战斗这么长时间的。 因为辽人大多都是靠着一身蛮力战斗,真正的武器技艺还是粗糙的多,这也就造成了辽人只见的拼斗都是比气力,谁气力大,谁就能战上风,而哈利巴作为此间的佼佼者,自然很少有人能够在气力上比过他。 可是,谁有能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白脸,看起来细胳膊细腿,大腿都没有哈利巴手臂粗的小子,居然能够在气力上跟哈利巴对拼上这么多下,而不落下风,这当真是闻所未闻,怎么能够不惊讶? 哈利巴此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怎么这么不长记性,都败给过这小子一次了,为啥还要跟这小子比,这小子明显就不能以常理论处。可怜哈利巴不知道挂比这个词,否则此时定会大骂杨峥不讲武德,胡乱开挂,脸都不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太过毒辣,哈利巴光亮的头顶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滚落。哈利巴双臂肌肉高高穹起,血管喷张,几欲爆裂开来。 终于,在又对拼了几下之后,哈利巴再也拿不住手中狼牙棒,被杨峥一枪砸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哈利巴的胸甲之上,将胸甲砸出一个深坑。 哈利巴再也支撑不住,紧紧夹住马腹的双腿一软,身子向后倒去。 就在哈利巴要摔落马下的时候,杨峥银枪再次一甩,抽在哈利巴后背上,竟然让哈利巴又回正了身子,再次端坐马上。 哈利巴直觉自己胸口沉闷,呼吸凝滞,眼前天旋地转,身子再巨力的作用之下,向前栽倒。 不过善良的杨峥,非常的乐于助人,不忍看见哈利巴跌落马下,银枪再次一甩,扶在哈利巴胸前,帮哈利巴抵消了前倾的力道。 不过也许是杨峥力道用的有些大,哈利巴不自觉的又向后倒去。 杨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是必须帮哈利巴在马上坐好了。 于是,两边兵马,就远远看见,辽国大将哈利巴,在杨峥的银枪,前一下,后一下的牵引下,始终保持身子正直的端坐在马上。 只是看哈利巴垂下的双臂,耷拉的脑袋,以及那越来越单薄的身躯,怎么看也不像是还能继续站起来的样子。 辽军这边几乎人人色变,这也太凶残了吧,金国人都这么可怕的吗?这……这还是人吗?这是魔鬼吧。 漫天神佛在上,快点降下神通,收了这个妖孽吧。 而杨峥所带的亲军这边,看自家主将似乎玩的不亦乐乎,杨峥的亲军都不觉咧了咧嘴,将军,你可做个人吧,咱不带这么玩人家的,鞭尸这种事,实在有些过分了啊喂。 杨峥的亲军都不觉心中有些不忍,同情的看了对面的辽军一眼,同时他们对杨峥的敬畏之心也再次增添了几分。 对面辽军早已是人人心惊胆寒,恨不得立马撒腿就跑,可是没有将令,他们却又不敢有所动作,毕竟自家主将还在场上,还坐在马上,没准还活着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峥终于收了长枪,哈利巴那已经瘦了一大圈的身子,终于一头栽下马去。 这仿佛是个信号,对面辽军顿时炸开了锅,一哄而散,四散飞奔。 杨峥摇了摇头,这些人,心里素质也太差了,杨峥慵懒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手下那些亲军去追,自己则慢悠悠的拍马向巨母古城缓步行去。 60 国珍国宝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击杀辽国大将哈利巴,获得哈利巴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听着悦耳的系统提示音,杨峥欣慰的点了点头。 试了试自己新生的力量,杨峥非常的满意,哈利巴不亏是辽国第一勇士,这次的提升至少有一成的一鲁之力,效果非常显著。 连下三城,杨峥将目光放在了下一座城池上。 河董城,乌古敌烈统军司治所所在,统军使耶律雅里,辽帝耶律延禧次子。作为皇子,身边定然有大将护卫左右,杨峥不由舔了舔嘴角,仿佛发现了巨大的财富一般,双眼放光。 两日后,杨峥带着队伍来到了河董城下。 作为乌古敌烈统军司的治所,河董城依河而建,水草丰茂,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城池也较其他几个城要大一些,城墙也更高一些。 “耶律王子,你可还记得我啊?” 杨峥站在城下,笑意盈盈的朝城上喊话。 耶律雅里早已从巨母古城逃回来的人马,得知了哈利巴和杨峥对战的情况,自然是识的杨峥的。 耶律雅里实在没有想到,当日一个不起眼的宋国小子,今日居然能够领军站在自己面前,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这几年他过的并不如意,自从醉花楼一番之后,原本眼看就要完成的让宋国乖乖上贡,签订盟约的任务,就莫名其妙的被宋国强势拒绝了。 打那以后,他便被父皇召回,然后迎接他的不再是鲜花赞赏,不再是父皇的偏爱,而是父皇的冷漠淡然,接着便被父皇直接发配到了河董城这个辽国北地,偏僻荒凉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拜城下那个可恶的小子所赐。 若是按耶律雅里以前的脾气,早都派人下去将杨峥拿下,押到他的面前,肆意凌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昨日里从巨母古城逃回的兵士诉说,哈利巴被杨峥虐杀的场景,耶律雅里听的后颈发凉。 连哈利巴这个大辽第一勇士都不是杨峥对手,他手下这些人,又有谁能是杨峥的对手呢? 甚至有好几个从巨母古城讨回来的兵士精神都有些不正常,直呼妖法、恶魔。 有兵士大呼小叫着“杨魔王来了,杨魔王来了!” 杨峥若是知道自己多了杨魔王这么一个称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所以面对城下杨峥的挑衅,耶律雅里沉默了。 说白了就是,杨峥给耶律雅里的心理阴影太大,让耶律雅里已经吓破胆了。 单只是听闻便吓成这样,也不知是该说耶律雅里胆子太小,还是杨峥凶名太盛。 “殿下,那小子忒的张狂,末将请令,请殿下准许末将出城迎战。” 耶律雅里看了那请命的将领一眼,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下可急坏了一旁的其他将领,立时便又有人站出来请令,“殿下,还请准许末将出战。” 耶律雅里目光在一众请令的将领身上扫过,“你们可知连哈利巴都不是那人对手。” “殿下,那不过是兵士们的谣传罢了,应该是哈利巴将军轻敌,这才被那小子占了便宜,殿下放心,我们几个一起下去,他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我们几个。” “是啊,殿下,还请准许末将出战,为哈利巴将军报仇。” “殿下,下令吧,末将定为殿下取来那小子项上人头,为殿下佐酒。” 就在耶律雅里犹豫不觉的时候,杨峥的声音再次响起。 “耶律王子,你这是怕了吗?准备做缩头乌龟了?原来你们辽人,一个个都是怂蛋啊!” “兀那小子,休要张狂!你家爷爷何时怕过!” 有将领忍不了杨峥的挑衅,朝城下吼了回去。紧接着,这将领回过身来,便半跪在耶律雅里身前,再次请令,“殿下,末将恳请出城一战,还请殿下准许!” “殿下,末将请战!” “殿下,末将请战!” 那将领似乎拉开了导火索,围着耶律雅里的一众将领纷纷跪倒请战。 耶律雅里扫了扫眼前这些人,终于悠悠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众将得到耶律雅里的首肯,立刻起身备战。 半晌之后,城门缓缓打开,一队队人马从城中杀出。 等到队伍在杨峥面前摆开阵型站定,杨峥定睛看去。 好家伙,一下子下来五员大将,不过其中居然没有耶律雅里,杨峥不觉有些好笑,抬头朝城上看去,正与耶律雅里四目相对,耶律雅里赶忙转开了视线。 “耶律王子,你这莫不是怕了我了?连城都不敢出了?” “哼,小子,休要嚣张,对付你,何须我家殿下出手,我一个人就够了!” 面对杨峥的挑衅,立时有人坐不住了,立刻拍马出列,边吼边朝杨峥冲了过来。 杨峥眉头一挑,还真有不怕死的? “来将通名!免得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 “哼,你死我都不会死!小子,记住了,你爷爷耶律国宝是也。” 耶律国宝?就你也敢称国宝,你哪里长的像憨憨了? 你脸咋这么大呢? 不过看在你姓耶律的份上,怎么也算是个人物吧,系统多少该给点加成的份上,我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给你留个全尸吧。 杨峥举起狼牙棒就朝耶律国宝砸了过去,杨峥现在砸人当真是砸的越来越顺手了。 这狼牙棒是杨峥捡的哈利巴的,这玩意可比银枪好使多了,杨峥试了几下,反正也没有其他更趁手的,索性就先拿来将就用着。 耶律国宝使的是一杆大槊,被杨峥一棒子砸在槊头上,耶律国宝差点没把持住,把大槊一下子砸飞出去。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耶律国宝心中暗惊,不敢再小看杨峥,收起轻视之心,挺着大槊绕着杨峥游斗起来。 如此抖了几个回合,耶律国宝已是额头冒汗,心中多了几丝忌惮。 “大哥,帮我!” 听到耶律国宝的呼喊,那边阵中立刻有一骑越众而出。 “国宝休慌,为兄前来助你!” 杨峥闲庭信步的应付着耶律国宝,看向奔来的那将,喊道:“来将通名!” “爷爷耶律国珍!小子休要张狂!看招!” 国珍、国宝,您二位这名字起的,当真是有水平啊。 这就是杨峥的无知了,要知道耶律国珍乃是辽主耶律延禧的侄子,算是耶律雅里的堂兄弟,自幼勇武过人,想来与耶律雅里较好,算是早早的站在了耶律雅里这边。 他本来不属乌古敌烈统军司麾下,此番乃是找了个机会来此公干,顺便看看自己的好朋友耶律雅里和亲弟弟耶律国宝,此番也算是适逢其会。 耶律国珍的实力再辽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因为是皇亲国戚出身,自幼便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和训练,所以耶律国珍一身武艺非常不俗,一手枪法也算是出神入化,相比起他的弟弟耶律国宝,耶律国珍是辽国少有的非力量型大将。 这是个可以和日后梁山马军五虎将,诨号双枪将的董平能战个平手的人,其实力可见一斑。 当然,杨峥不知道这么多,他哪管这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你是国宝还是国珍,都是来给我送属性的,今天你们这人头,我收下了。 “来的好!” 说着一棍劈开耶律国宝的大槊,反手就砸在了耶律国珍刺过来的长枪之上。 耶律国珍双手巨震,一句辽国粗话就脱口而出。 大家比武就比武,你这就会抡大锤,算个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比枪法啊。 可怜耶律国珍,要是早几日遇上杨峥,没准还能在枪法上与杨峥一较高下,可是如今…… 杨峥小枪换大棒,支棱起来了啊,杨峥要以力服人。 耶律国珍和耶律国宝两兄弟互相使个眼色,然后便奋起全身的实力,合力向杨峥攻了过去。 耶律国珍以枪法牵制,耶律国宝则绕着杨峥游走,寻找杨峥破绽,伺机偷袭。 面对二人的合击,杨峥却半点不虚,手中狼牙棒挥舞,两人的枪槊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倒是耶律国珍的枪法,让杨峥不由啧啧称奇,没想到辽将之中,居然还有精通枪法的,若是换了从前,他没准还真会技养,跟耶律国珍好好的切磋一下枪法技艺。 可是如今,实力大进的杨峥,终于体会到了一力降十会的好处,管你什么招式,一棍子砸过去统统破解,当真是,怎一个爽子了得。 任凭耶律国珍枪法精通,可是却也没有达到杨峥那般人枪合一,如臂使指的程度,以杨峥远在耶律国珍之上的枪法造诣,自是能够看破耶律国珍枪法中的很多后手和破绽,应对起来不要太轻松。 所以场面上,虽然看起来是杨峥被耶律国珍、耶律国宝二人夹击,看是实际上,杨峥应对的轻描淡写。 又是几个回合之后,只见杨峥依旧轻松自如。 反观耶律国珍、国宝两兄弟,却有些捉襟见肘,应付的颇为吃力。 尤其是耶律国珍,任凭他枪法多么精妙,杨峥都是一棒子甩过来,让他不得不收枪变招,否则他扛不住杨峥棒子上传来的巨力。这让他一身枪法技艺无法随心施展,感觉颇为憋屈。 61 独战五将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远处观战的剩下三员辽将互看一眼,也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子,实力不凡,难怪大辽第一勇士哈利巴会栽在他的手上。 不过事已至此,自是不能退缩,三人眼神交流一番,同时点头,拍马冲了出来。 “二位耶律将军,我们来助你!” “将军小心!” “辽狗敢耳!” “辽狗,你们还要不要脸?” 见对面又有人冲出来,杨峥的亲军们怒了,纷纷咒骂起来,拍马就要上来帮忙。 杨峥见对面阵中又冲出三员将领来,心里完全不虚,在一棒震退耶律国珍、国宝二人后,朝身后摆摆手,回头说了一句,“你们且住,莫要上来,看着就好。” “将军……” 亲军们还想说什么,杨峥一个冷眼甩过去,亲军顿时闭嘴,只能听令行事。 杨峥见亲军们不再刮噪,这才转过头来,面对已经到了近前的三员辽将,“来的好,都报上名来,莫要做了无名鬼。” “小子,爷爷阿孛合,休要张狂!” “小子,爷爷哈利发,今日我要为兄长报仇!” “小子,爷爷萧步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三人报了姓名,举起手中兵刃便朝杨峥杀来。 杨峥点了点头,听名字,似乎应该也不是无名之辈,是不是多少也能贡献点属性? 杨峥手中狼牙棒一指,在三人和正在甩着胳膊的耶律国珍、耶律国宝眼前划过,“就凭你们,也敢说要我的性命?笑话,我不是针对你们谁,我只想说,你们都是垃圾,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来吧,你们一起上吧。” 杨峥这是觉得还不够刺激,索性直接开大,释放了群嘲技能。 对面五人哪受的了这个,顿时勃然大怒,举着兵器就朝杨峥冲了上来。 不过五人显然没有商量好,配合默契上稍微差了点,这边你出刀来,挡了这个出枪,那边你矛戳过去,又碍了他的大槊,场上乱作一团。 杨峥面对同时朝着砍来的五把兵器,杨峥一招鲜,吃遍天,依旧是狼牙棒一甩,巨大的力道使出,将五把兵器一一砸开。 对面五将兵刃被震开,神色都变得无比凝重,互换个眼色,知道不能这般杂乱无章的与杨峥对战,一番眼神交流之下,五人催动胯下战马,移动方位,变幻阵型,分五个方向,将杨峥团团围住。 (ˉ▽ ̄~)  切~~ 杨峥讥诮一声,怡然不惧,面对绝对的力量,任凭这些人怎么变阵,都不过是渣渣。 不知道谁大吼一声,五人齐齐出招,分五个方向攻向杨峥,这一回,再没有相互的掣肘,五把兵刃都朝着杨峥招呼而来。 面对五员大将的围攻,杨峥面不改色,哈哈大笑,豪气顿生,手中狼牙棒挥舞起来,将自己护住,别忘了,杨峥的枪法可不是盖的,这一番挥舞,当真是水泼不进,密不透风,任凭五将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碰到杨峥衣角半分。 狼牙棒在杨峥周身形成一圈看不见的屏障,让五人的兵刃无法寸进。 就这般,五人围着杨峥一顿乱砍,非但没给杨峥造成任何伤害,反倒把他们自己搞的疲惫不堪,因为兵刃每一次和狼牙棒的撞击,狼牙棒上传来的力道,都需要他们奋力相抗。 这五人中,虽然以耶律国珍武艺最高,耶律国珍手中长枪飞舞,枪法精妙,可是在力量上,他却是最弱的,这么一番下来,反倒是他最为吃力。 耶律国珍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我应该再城上,不应该在城下。我为什么要闲着没事,没事跑到这偏僻的河董城来? 其他四人其实也不好受,手臂都被震的发麻,心中暗呼,自己面对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心里也是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殿下的话,好好的守在城上,它不香吗? 杨峥守了一阵,觉得几人也就不过如此,眼神在五人身上巡视一圈,他决定反击了。 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最强的,也是最弱的耶律国珍身上。 耶律国珍感受到了杨峥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寒。 果不其然,杨峥接下来狼牙棒都往耶律国珍身上招呼,让耶律国珍郁闷的直想吐血。 耶律国珍手中长枪根本不敢出手,因为杨峥狼牙棒招招都朝他的枪上砸过来,那枪上传来的汹涌澎湃的力量,让耶律国珍万分难受,几欲撒手。 “大哥,你顶住,弟兄们,快杀了这小子哇。” 耶律国宝见自家哥哥被针对,忙呼喊一声,招呼其他三将,尽快拿下杨峥,为哥哥解围。 另外三将又如何不想拿下杨峥呢?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别看杨峥重点招呼耶律国珍,可是手中狼牙棒半点不慢,让他们攻过去的招都被狼牙棒挡了回来。 如此,又是数十个回合过去,杨峥还没有什么,反倒是五将有些支撑不住了。 尤其是耶律国珍,端着长枪的手臂都在颤抖,脸色白的吓人。 五人渐渐萌生了退意。 不退不行啊,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是个怪物啊,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敌的。 “大哥,你顶住,弟弟我这就去叫援兵。” 耶律国宝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耶律国珍一口血就涌上心头,哪特么的还有援军?城里算上我一共就我们五个将领,你到哪去搬援军去?你叫那些兵士来?那还不跟送菜一样吗? 我特么怎么有你这么个亲弟弟? 阿孛合、哈利发、萧步同三人见耶律国宝都跑了,他们不跑还等什么?等着给耶律国珍陪葬吗?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身拍马,那速度,比他们刚才冲上来都要快上几分。 耶律国珍要疯了,我只是来打个酱油的,你们才是河董城守将好吗?怎么你们还先跑了?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 别人都跑了,耶律国珍哪敢多待,转身便走。 可是既然来了,杨峥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不留下点东西,就这么离开? 在杨峥眼里,这可都是实打实的,送上门的属性啊,到嘴的肉,怎么能让他飞了呢? 所以,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留下来! 杨峥狼牙棒一圈,直接朝耶律国珍后背砸去,耶律国珍直觉一股危机临头,翻身将枪背在背上,想要挡下这一棒。 可是他正面相对,都挡不住的力道,背着身又如何能够挡的住? 耶律国珍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自己的背上,仿佛是被急速的卡车怼上一样,整个人直接连人带马的飞了起来,耶律国珍眼前画面急转,下一个瞬间,已经超过了耶律国宝几人。 耶律国宝脸色大变,大哥,你不地道啊,居然跑的比我还快,这怎么行?耶律国宝狂拍自己胯下战马,恨不得给他插上翅膀,直接飞入城中。 杨峥看着逃跑的几人,冷哼一声,一夹马腹,他座下那头照夜玉狮子,通灵一般,立刻撒开了腿脚,冲着逃跑的几人追了上去。 照夜玉狮子毕竟是出了名的良驹,只几步便追上了跑最慢的一个。 杨峥也不知道这是阿孛合、哈利发、萧步同中的哪一个,反正追上了就是一棒子。 就听一阵咔嚓声响起,其他几人听见声响,回头去看,正好看到让人震惊的一幕。 那被杨峥追上的辽将,连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喊出口,脑袋就已经跟他的战马一起,犹如从高楼上摔下的西瓜,炸裂开来,崩出一堆红白之物。 几人亡魂大冒,疯了一般的狂拍战马。 照夜玉狮子再次奋蹄狂奔,追了上去,杨峥如法炮制,依旧是一棒子,这一次,再次带走了一条生命,哦不对,两条,马儿是无辜的。 也不知道剩下的是阿孛合、哈利发、萧步同中的哪一个,似乎被身后残忍的场面惊呆了,冲昏了脑子,居然直接一甩手将手中的大戟朝杨峥甩了过来。 杨峥伸手接住,然后反手狼牙棒砸出,直接一棒震碎了那辽将身上铁甲,将他连人带马,直接砸翻,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红线。 “来人啊,来人啊,儿郎们,给我上,拦住他,拦住他。” 此时耶律国宝还差几十米就要冲入辽军阵中,他仿佛看见了希望,连声大吼。 杨峥看着就要奔入阵中的耶律国宝,举起刚才接住的大戟,朝着耶律国宝的背后瞄了瞄,一个发力,那大戟便如流星一般,大戟带着急速,划破长空,直奔耶律国宝而去。 耶律国宝还差几步便能回到队伍当中,心头大喜,刚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就见面前的辽兵面露惊骇之色,惊恐的大喊。 “将军!小心!” 耶律国宝回头去看,就见一方大戟直直的冲他扎了过来。 还不等耶律国宝作出反应,那方大戟已经穿透了耶律国宝的身体,将他连人带马一起钉在了地上。 耶律国宝原本留在脸上的喜色还未消散,低头看了看钉在自己胸口的大戟,脑袋一歪,就此没了呼吸。 62 血拼狼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城下,原本已经冲出来的辽兵,看了看被钉在地上的耶律国宝,看了看远处已经变成西瓜汁的阿孛合、哈利发、萧步同,还有那飞出去摔在地上,一直没有动静的耶律国珍,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冲上去呢?还是该撤。 还能做主的说句话啊,现在这样,该咋办?在线等,挺急的。 场中一片沉默,冲出来的辽兵也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终于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关城门,关城门!” 耶律雅里眼看着五员大将被杨峥一一斩杀,脸色煞白,站在城上焦急的大喊。 城下的辽兵自然听见,也是听见,辽兵们先是一愣,旋即哄得一声,城下的辽兵各个一脸惶恐,调转马头,争先恐后的朝城门里冲去。 一个个叫喊着,推搡着,挤作一团,深怕自己被关在城外,一时间,辽军再无战心,一盘散沙。 杨峥麾下亲军,根本不用杨峥指挥,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流程他们都输,在杨峥投出大戟的时候,亲兵的几个队率便下了命令,带着人马,保持着阵型,冲了出来。 此时已是吊在了辽军身后,追着辽军一顿砍杀,如割韭菜一般,收割着辽兵的人头。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河董城紧闭的城门外,已是堆积了大量辽军的尸体,这些都是没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冲进城里的人,事实上有一大半人马都没能进入,辽兵争抢之下,拥挤踩踏,还有不少人甚至是被辽军自己把自己折腾死的。 此时,城门紧闭,城墙上早已没了耶律雅里的踪迹,杨峥也没空理会耶律雅里,他此时沉浸在系统美妙悦耳的提示中。 “击杀辽国大将耶律国珍,获得耶律国珍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击杀辽国大将耶律国宝,获得耶律国珍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击杀辽国大将阿孛合,获得耶律国珍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击杀辽国大将哈利发,获得耶律国珍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击杀辽国大将萧步同,获得耶律国珍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击杀耶律国珍、耶律国宝兄弟,取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成就,属性加成提升百分之十。” “击杀耶哈利巴、哈里发兄弟,取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成就,属性加成提升百分之十。” 咦,杨峥本以为这一次斩杀五将,能收获两个属性加成就已算是不错,可是没想到,五将不但人人都有贡献,而且还有意外之喜。 不过这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成就是什么鬼,这是讽刺吧,这系统也太毒舌了吧。 哈利巴和哈里发是不是同心不知道,但是耶律国珍和耶律国宝肯定不同心,不然做弟弟的怎么会丢下哥哥,独自跑路? 这个系统,当真是…… 杨峥摇了摇头,反正好处他得了,就不吐槽了,免得系统再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这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的属性加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强? 杨峥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自己如今的实力,不过此时战事还没结束,杨峥只能暂时按下自己躁动的心。 “将军,我们可要攻城?” 杨峥抬头朝河董城城头看去,城头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连个人影也看不见,这还守不守城了?你们莫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带的人不够,又没有云梯冲车,就不敢攻城了是吗? 那么,我就让告诉你,你们…… 猜对了! 杨峥看了看紧闭的城门,摇了摇头,这河董城能战的都被自己砍了,剩下的不过是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兵士,还有一个王子耶律雅里,以耶律雅里的实力,想来估计也贡献不了什么属性加成。 这城就算打下来了,他也没法占领,所以,算了,留耶律雅里一条狗命,让他活在恐惧之中吧。 耶律雅里: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地位的吗? 杨峥:嗯? 耶律雅里:啊,别别别,我开玩笑的,我是小透明,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行了,走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做,弟兄们的补给可还够?” “将军放心,弟兄们带的还够五日所用。” “好,那我们走,连夜出发,直接去塔懒城。” “喏。” 杨峥也不多啰嗦,直接带着人马离了河董城。 塔懒城里河董城不算太远,沿着胪朐河一路向西,大约二三百里,塔懒城便在胪朐河的上游一带。 杨峥带队直奔塔懒城,因为时间上不太赶巧,杨峥这一路奔袭,便已从白日奔到了黑夜,等到快要接近塔懒城,已是深夜。 “将……将军!” “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狼。” “狼?”杨峥吓了一跳。 这一路行来周围全是草原,一望无际,颇为开阔。 杨峥此时朝亲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闪烁着无数绿油油的光点,那光点冒着寒光,紧紧凝视着这边。 杨峥心里暗骂一声,这特么是遇上狼群了啊。 “准备战斗,五人一队,摆好阵型,让弟兄们小心点。” 说着杨峥从得胜勾上摘下弓箭,弯弓搭箭,一连串箭矢便朝着绿光处射了出去。 几声呜咽之后,就见到远处绿光化为实质,化作无数头灰狼,朝着杨峥这边奔了过来。 杨峥手中弓箭不停,其身后的亲兵也都各自弯弓射箭,一蓬箭雨冲着前方的狼群洒了过去。 狼群前冲的身影顿了一顿,紧接着便再次冲了上来,眨眼之间便已是到了杨峥眼前。 杨峥早有心理准备,放下弓箭,拿起狼牙棒,照着冲过来的狼砸了过去。 人虽然有应对,可是马却不知道啊,见狼奔过来,杨峥和亲军胯下战马顿时受了惊,不安的嘶鸣,蹬踹,逃跑,原本保持的阵型被惊慌的战马搅乱,顿时让队伍变的混乱起来。 这一下,反倒给了狼群可乘之机,狼群立时便围了上来。 杨峥顿时被数十匹灰狼包围。 杨峥自是不惧,这些狼但凡敢冲上来,杨峥就是一棒,将其砸的血肉横飞。 自是他不怕,不代表他快下的照夜玉狮子不怕,虽然在他的勉力控制下,照夜玉狮子勉强的站在原地,可是不停摩挲的蹄子,粗重的响鼻,都暴露了它此时的不安和躁动。 杨峥一面安抚马儿,一面应对狼群的围攻,一时间居然比面对耶律国珍五人时,还要吃力。 因为狼群的默契,比那五人简直不要好太多,虽然狼群的个体实力,远远不如耶律国珍五人,可是架不住狼多,而且狼群敢打敢拼,不计生死,比打不过就跑的耶律国珍五人,可要厉害多了。 杨峥挥舞着狼牙棒,一匹匹的狼倒在了他的周围。 就在这时,一只明显要壮硕的多的狼,从狼群中缓步走出,盯着杨峥。 这是狼王?看到那匹狼的一瞬间,杨峥便明白了那狼的身份。 狼王嗷呜呼啸一声,围着杨峥的数匹狼顿时齐齐跃起,朝杨峥咬来。 杨峥忙将狼牙棒舞动,在周身环绕一圈,将近身的狼如打棒球一般,悉数击飞出去。 就在这时,杨峥跨下照夜玉狮子突然嘶鸣一声,人力而起,差点将杨峥掀翻下去。 杨峥脸上一惊,双腿夹紧马腹,将身子牢牢的固定在马背上,空着的手,忙缕着马儿的鬃毛,将其安慰下来。 就在照夜玉狮子落下双蹄的瞬间,又有数匹狼跃起,朝着杨峥咬来。 这一次杨峥刚要将一只狼击飞,那狼完全不顾狼牙棒上的钉刺,一口将狼牙棒咬住,用尽力气将杨峥的狼牙棒拖住。 杨峥刚想嘲笑这狼儿天真,没想到立刻便有数匹狼扑向了杨峥的狼牙棒,下一刻,杨峥的狼牙棒上挂了十多匹狼,即便以杨峥如今远超一鲁之力的力量,也不觉有些迟滞,狼牙棒有些挥舞不动。 就在这时,狼王动了,狼王腾空而起,张开狼口,朝着杨峥扑了过来。 杨峥手中狼牙棒被一群狼咬着,挥舞不动,眼看着狼王扑到了眼前,杨峥无法,只得丢掉狼牙棒,功运双掌,对着狼王拍了过去。 狼王身子一扭,避开杨峥双掌,张口再次朝杨峥咬来。 杨峥匆忙躲闪,虽然避开了狼口,却被狼王的利爪抓在了肩头,这一抓,极其有力,直接将杨峥肩头甲胄划开,拉出一道血痕。 狼王一击得手,翻身落地,后腿一蹬,再次朝杨峥袭来。 杨峥不敢怠慢,双掌运功,直接降龙十八掌中最强一招,亢龙有悔使出,隐约间仿佛有一条金龙划破长空,直奔狼王而去。 狼王哪里见过这般手段,不过其敏锐的洞察还是觉察到了杨峥双掌间的威力,扑过来的身子在空中猛的扭转躲避。 金龙擦着狼王的身子划过,直接带起一片血肉。狼王痛吟一声,身子被掌风带着吹飞出去。 狼王落地,对月狂啸,那些咬着狼牙棒的群狼此时也都缓过劲了,调转身子,再次围上了杨峥,一个个龇牙咧嘴,张开血口朝着杨峥便一窝蜂的一拥而上。 63 连翻血战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眼见群狼再次扑上来,杨峥慌忙摘下得胜勾上的银枪,挺枪就刺,这回他吸取教训,枪影飞动,手速极快,不能再被群狼咬住。 杨峥的枪法本就走的灵动的路子,所以此时使出,如银蛇在空中飞舞,吐着信子,将扑上来的群狼一口一个,统统毙命。 这时那狼王已是缓过劲来,舔舐了一下被擦伤的前腿,再次一个鱼跃,夹杂在群狼中,朝着杨峥扑来。 杨峥看的清楚,不敢大意,手中银枪蓄力,待狼王接近,猛地窜出,直奔狼王张开的血盆大口而去。 杨峥这一枪又快又准,狼王身在空中,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 下一开,银枪直接插入狼王张开的血口之中,从狼王脑后穿出,直接将狼王捅了个对穿,狼王连声呜咽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被杨峥一枪毙命。 杨峥一甩长枪,将狼王的尸体甩拖出去,砸在群狼的面前,群狼顿时惊恐的后退,齐声悲鸣。 此时,狼王生死,剩余的群狼终于生出了退意,看着杨峥的绿色眼眸中,带着几丝惧意。 杨峥哪管这些,方才瘪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换过劲来,怎么能不还击? 杨峥长枪横扫,银枪如道道闪电,划破长空,所过之处,便立刻有群狼毙于枪下。 半柱香之后,随着杨峥身前群狼的尸体越来越多,狼群终于慢慢的退去。 见狼群退走,杨峥这才松了口气,这一番真是,比跟耶律国珍五人大战还要费劲,跟耶律国珍五人大战他都没有受伤,这居然让一群狼给伤了,只能说这狼群实在是是太可怕了,以后切记不可再在野外草原过夜了。 杨峥命亲兵清点战损,却不想一向往无不利,连下数城都没有什么伤亡的队伍,居然因为一群狼,出现了折损,还有人连人带马失踪的。 杨峥满肚子郁闷,这怎么狼比人还难对付?究竟是人太弱?还是狼太强?这谁能给个说法? 等到杨峥收整队伍,天边以渐渐出现了一丝红色,方才跟狼群大战一场,再去攻城显然是不可能了,杨峥只得下令,让亲军迅速收拾打扫,然后找地方修整,尽快恢复,此处毕竟离塔懒城太近,说不好塔懒城的人马什么时候便会得到消息,杀出来。 “击杀狼王,获得对月长啸技能。” 咦!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杨峥心中惊奇,忙向系统的技能解释看去。 对月长啸:月亮之下,狼王无敌,在月下对月长啸,声音所及之处,可让麾下人马士气大振,悍不畏死,实力大幅提升。 呃,这个技能,怎么说呢?感觉有些鸡肋,施展技能的前提是要有月亮,那这就意味着这个技能就只能在晚上用。 那就是夜袭,可是一般夜袭都是选择月黑风高的时候,谁会选择月光明亮的时候啊,那不是等于自爆吗?再有还要对月长啸,要让声音传至麾下所有人,这不就是是扯了吗?大家夜袭,都是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这必须得吼这么一嗓子,谁还不知道你是夜袭啊。 这技能妥妥的坑爹啊,还有这个所谓实力大幅提升,到底是提升多少?多少算大幅?一点信息也没有,这让人如何敢用? 万一闹了这么大动静,几乎是自爆在敌人面前,可使出来不过是实力提升了一成,那还不如悄悄的摸上去呢。 杨峥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技能没什么大用。 就在杨峥还在感慨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将军,我们被发现了,塔懒城有兵马袭来。” 凸(艹皿艹  ) 杨峥骂了句大宋粗话,这塔懒城的守将还真会找机会,自己这边刚跟狼群打完,还没恢复过来,塔懒城就摸了上了?杨峥虽然料到塔懒城有可能派兵出来,可是来的这么快,多少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塔懒城守将有些东西啊。 “叫弟兄们列阵,准备战斗。” “是。” 这时候,跑肯定来不及了,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肯定跑不过刚刚从城里出来塔懒城兵马,所以只能拼死一战了。 杨峥也翻身上马,将狼牙棒捡起,挂在得胜勾上,手上换成了银枪,这一阵战斗,任凭他开了挂,气力过人,可是消耗也是巨大,所以得省着些力气。 等杨峥这边刚刚列好阵,塔懒城那边人马已经冲了过来。 杨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亲军,虽然已经列好阵,可是看看一个个的面上无精打采、神情疲惫,就知道方才与狼群的战斗,这些人消耗极大,还没有恢复过劲来。 可是大敌当前,不拼是不行了。 杨峥抬头朝天边看了一眼,那玉兔虽然已经西沉,但是还未彻底消失,杨峥计上心头。 是时候试一试新得的技能了。 杨峥昂起脖子,嗷,咳,咳,咳…… 没准备好,再来。 嗷呜~ 杨峥仰头长啸,从胸腹中挤出一声长吟,如狼啸一般,响彻草原。 对面冲过来的塔懒城兵马,看着杨峥怪异的行为,有些懵圈,什么情况,这是? 杨峥嚎了一嗓子,有些羞耻的脸上一红,不过等他再次转头看向麾下人马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了。 只见他身后的人马个个眼冒绿光,整个队伍跟方才仿佛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气势,每个人身上仿佛有一团看不见的烈火,熊熊燃烧。 “杀!” 杨峥也不知道这个状态能维持多久,索性二话不说,连对方名字也懒得问,干就完了。 随着杨峥的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马立刻便冲了出去,就如同方才那些狼群一般,凶狠、残忍。 对面的塔懒城兵马哪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刚,到底谁才是被追杀的那一个?搞反了吧? 塔懒城守将忙下令应战。 杨峥麾下的亲军如狼似虎,如一只利箭,直接冲入了塔懒城兵马阵中,瞬间便将其阵型打乱。一个个彪悍的举起武器,斩向身边的敌军。 塔懒城兵马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损失不小,不过,对面人数明显在杨峥亲军之上,在起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之后,终于缓过劲来,开始了反击。 塔懒城兵马仗着自己人多,将杨峥亲军围在其中,分化吞噬,将杨峥亲军分割成了一小撮一小撮,无法互相照应。 可是即便如此,杨峥亲军依旧各个双眼通红,仿佛不怕死一样,眼中只有敌人,而没有自己,只攻不守,面对攻过来的兵刃,视而不见。往往在兵刃临身之前,便已将对方毙于刀下。 塔懒城兵马何时见过这么凶残的队伍?这实在是太狠了,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杨峥这边也早已将塔懒城主将截了下来,他也没问人家名字,一个将死之人,也不配有姓名。 杨峥直接便枪出如龙,一枪快似一枪的朝对方攻去,他要速战速决,尽快解决战斗,时间越久对他这边越不利。 塔懒城守将被杨峥杀的有些懵,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厉害,不是说刚刚和狼群大战了一场吗?怎么还有这么强横的实力? 塔懒城周边的狼群,塔懒城主将也是见识过的,就连他都不敢保证能在跟狼群放对之后,还能有什么战力,可是这队伍,怎么似乎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 塔懒城主将有些后悔了,自己干嘛没事想要占便宜,出城来偷袭,守在城里他不香吗?有高城后墙为依仗,就这点人马,能拿他怎么样? 不行不行,得赶紧撤,回去就紧闭城门,说什么也不再出来了。 塔懒城主将心生退意,已是没有了战心,寻思这跑路。 可是杨峥如何会轻易放了他离去? 这塔懒城主将武艺还行,跟阿孛合、哈利发、萧步同几人应该在一个水平,当然这点水平,在杨峥面前自然是不够看的了。 杨峥见对方跟自己对战,居然还不集中精神,眼神还在乱飘,那哪里还能放过,瞅准一个机会,一个白蛇吐信,银枪一闪而没,已经直接洞穿了塔懒城主将的咽喉。 “主将已死,尔等还不早降?” 杨峥一枪挑起塔懒城主将的身子,将银枪高高举起,将枪上挂着的塔懒城主将示众。 塔懒城兵马本来就已是被杀的心中惊惧,对面这些人都是一群疯子,明明自己受伤,都还要拼死杀人,这么不要命的兵马,早将他们杀的没了战心,士气低落,此时见主将也死了,更是没了心气。 有离的远的,转身就跑,有跑不掉的立刻举起双手,蹲下投降。 不一刻,塔懒城兵马死的死,跑的跑,千余人的队伍,散了个干干净净。 杨峥命人收整兵马,让降兵带队,领着亲兵进了塔懒城。 等到清点完毕,杨峥看着亲兵报上来的战损情况,有些无语,这当真是杨峥出兵以来,最惨烈的一场战斗,他麾下这五百人战死了八十三人,重伤二十人,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 当然塔懒城这边损失更为惨重,塔懒城主将连同去带去的一千多人马,回来的不过一百五十余人。 也就是说杨峥以百人的代价,以少胜多,将两倍于他的人马,拼掉了八百多人,一比八的战损比,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足以骄傲自豪,能够称得上一声名将了。 可是杨峥却有些不满意,他本就人手不多,此次轻骑突袭,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如今一下折损了近五分之一,属实让他有些心痛。 看来这个对月长啸的技能厉害是厉害,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后还是得慎重一点,少用为妙,这损失有点承担不起啊。 64 萧挞不也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因为队伍人人带伤,杨峥不得已下令,全军在塔懒城中休整三日。 还好的是塔懒城中守军已经被杀破了胆,毫无反抗之心。 这几日,也终于又消息传了过来。 完颜吴乞买与琼妖纳延在兴中府相遇,大战数日,完颜吴乞买退守辽阳府,在辽阳府据城而守,与琼妖纳延对峙。 另一边,兀颜光大军推进到了泰州,完颜宗弼按照杨峥吩咐,坚守城池,完颜阿骨打轻率大军支援,以泰州城为屏障,两军在泰州僵持不下。 辽国此番绝对是动了真格,两路大军虽没有号称的三十万之多,但每一路也远超过五万人马。而金国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五万人马。两边实力差距极大,若非有城池依仗,只怕金国早已被屠灭一空。 而杨峥一路北上,连下数城的消息,也随着乌古敌烈统军司的求援,传到了辽军大元帅兀颜光那里,兀颜光只一琢磨,便明白了杨峥的意图,一面立刻派人通传各地,让人回报辽帝,提防金国偷袭都城,一面派出麾下另一员与阿里奇和琼妖纳延起名的大将——寇镇远,率队追击杨峥。 杨峥得到消息,知道自己不能再耗下去,如今抢的就是时间,自己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在辽军情报传回去,作出反应之前,率先杀到临潢府去,否则,自己怕就是要被辽军围追堵截,到时候只怕是再无活路。 因此,尽管手下兵士还未调整到最佳状态,有些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杨峥也不得不下令发兵,连夜离了塔懒城。 杨峥打算沿着水系,一路向南,绕过辽国几座大城,只在赛音山达,诸葛失部等偏远一点的小城,进行补给,然后一路向东直奔辽国都城临潢府。 这一路奔袭有两千多里,而且要快,真可谓是长途奔袭,对人和马都是极大的考验。 如今时间就是生命,杨峥自是顾不得许多,还好这些亲兵都是一路跟随他,他一手训练出来,对与杨峥的命令自是百分百的信服,就算再苦再累,也都咬牙坚持着。 几日后,杨峥带着队伍已经奔袭近千余里,来到了饶州,在饶州城郊的大水泊暂时歇息。 饶州位于临潢府西面,紧邻临潢府,其中有驻军守备。 临潢府依山而建,北面是连绵的永安山,南面紧挨着潢河,此潢河不是彼黄河,临潢府便是因此得名。 临潢府西、南、北三面分别有饶州、丰州、永州三城拱卫,将临潢府紧紧拱卫其中,三州互为犄角,相辅相成,三州可以说是纯粹的军城,专为屯军所用,此前辽国精锐兵马皮室军便尽皆屯于三州之内。 平时拱卫京都,战事起时,一旦有所需要,便可迅速反应,立即出兵。 这也是自从辽道宗耶律洪基之后,为防再发生重元之乱的旧事,辽帝所改,学宋帝,尽收天下之兵为禁军,屯于京都附近,拱卫自身安全。 因此,若是有人想要攻取临潢府,饶州、丰州和永州便是无法绕开的,必争之地。 若是平时,这里屯驻着大量的皮室军,自然不会有人敢去撩其胡须,自讨没趣,来攻打临潢府。 可是如今,辽帝为了平定金国,尽起三州皮室军,远征金国。如此一来,三州之内自是空虚,拱卫之力大为削弱。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三州之内就一点兵马没有了,是空城了,否则若是真有人意图不轨,临潢府不是危已? 不过三州之内兵马确实不足,此番辽帝是下了决心,所以此时三州之内,各州不过仅剩下少量守备力量,人马不过数千。 不过就算如此,以杨峥如今仅剩的区区四百人马,在人数上也是远远不如的,三州兵马加起来至少十倍于他。 所以想要杀到临潢府城下,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是夜,一队衣衫褴褛,兵甲不整的辽军从西面缓缓靠近饶州城。 “且住,城下何人?” 队伍刚刚靠近城门,城上便有兵士喊话。 “回将军,我们是诸葛失部守军,有金军突袭诸葛失部,诸葛失部为金军所图,还请将军开城,容我等进城,有紧急军情相奏。” “什么?”城上兵士惊讶不已,不过如此大事,他一个小兵自是做不得主,“那你是何人?” “末将诸葛失部副都统萧再兴。” “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回报将军。” 不多时,城上再次传出声音,“萧将军,你且让兵马退开,如今非常时刻,将军许你一人进城汇报军情,若是确认无误,再放你们入城。” “有劳,你们先退开些,在此等我。”萧再兴闻言,不好多数什么,转身吩咐一声。 片刻后,城上掉下来一个提篮。 萧再兴立刻明白意思,下马站到了提篮之中。然后提篮缓缓上升,萧再兴终于入了城。 “萧将军,请随我来。” 有兵士引着萧再兴去见饶州守将。 不片刻,便到了守将府。 “将军,人带了。” “你就是萧再兴?” 主位上一个全身披挂铠甲的中年将军,盯着萧再兴问道。 “回将军的话,末将正是。” “你说诸葛失部已为金军所陷?那金军何人领军?有多少兵马?从何处二来?诸葛失部主将何在?” “回将军,金军领军之人自称杨峥,据说是金国的银枪驸马,其麾下兵马约有五千,一路从乌古敌烈统军司杀将过来,已经连下数城,诸葛失部主将耶律将军已经为其所害,末将也是侥幸逃得性命,这才杀出重围,前来向将军报信,还请将军速速发兵,诛杀逆贼,为耶律将军报仇。” 萧再兴说的激动,一脸悲愤,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哭腔。 “哦。”上首的将军闻言,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你姓萧?”将军突然又问了一句。 “正是。”萧再兴不知道将军为何要问这个,只得点头。 “你可认识本将?” “将军,末将一直在诸葛失部供职,未曾到过这边,自是不认识将军,还望将军赎罪。” “哈哈哈,你居然不认识本将?” 萧再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狠出名吗?以为谁都认识?不过旋即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哼,你冒充谁不好,偏要冒充我萧家人,你怕是不知道,本将萧挞不也,在族中也颇有几分名望,你居然不知道!还敢冒充我萧家人。” “来人,给我将……” 不等萧挞不也说完,萧再兴动了,一个闪身,便已来到了萧挞不也近前,五指张开,直接朝萧挞不也脖颈抓去。 萧挞不也慌忙闪身,只是他低估了萧再兴的速度,尽管他闪开了抓向脖颈的一抓,可是却被萧再兴一掌拍在了胸前铠甲上。 萧挞不也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胸口一痛,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萧挞不也想要大喊叫人,却发现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发出声音。 萧再兴缓步走到萧挞不也身前蹲下,看着萧挞不也一脸惊恐,嘿嘿一笑。 “萧将军早就发现不对了?” “也是,不然这么晚了,萧将军也不至于为了见我一个小都统,便全副武装,铠甲齐备。” “不过,可惜啊,萧将军,你不知道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你若是不跟我废什么话,直接叫人将我拿下,没准还有机会,可惜如今嘛,来不及喽。” 萧挞不也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萧再兴,嘴巴蠕动,“你……你……” “你想问我是谁?” 萧再兴似乎明白了萧挞不也的意思。 “那就叫你死个明白,我就是杨峥。” “哦,对了,差点翻了跟你同样的错误,萧将军,谢谢你,一路走好。” 说罢,杨峥掐住萧挞不也的脖子一拧,堂堂辽国上将,契丹萧家一族一代人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若是有死的最憋屈的辽国上将排行榜,萧挞不也估计能够力压群雄,夺得榜首。 半个时辰之后。 “来人,随我去城门。”萧挞不也朗声说道。 “是,将军。” 萧挞不也来到城门处,命人开城,将那群穿着破烂的人马放入城中。 那群兵马一入城,刚想举兵夺城,就听萧挞不也重重的咳了一声,“你们萧都统在我府上喝多了,你们来个人,把他抬回去。” 那边亲兵显然听出了杨峥的声音,虽然有些疑惑,但亲兵队长还是安抚住众亲兵,跟着萧挞不也前去。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到了府上,亲兵队长反复打量萧挞不也,疑惑的问道。 扮做萧挞不也的杨峥指了指地上一具尸体,将情况跟亲兵队长说了一下,亲兵队长有些懵逼,一时回不过神来,以他的脑子,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那将军,接下来如何?” “你带人把尸体处理了,然后等我命令行事。” “是,将军。” 然后,杨峥又吩咐人准备些酒菜给亲兵们送了过去。 又让人置办了一桌,给自己送了过来,这些时日,一路奔袭,天天啃干粮,嘴里淡出个鸟来。 65 挑拨离间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大口的吃着肉,心头畅快,这才腾出功夫,去看系统的提示。 “击杀辽国上将萧挞不也,获得萧挞不也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 啧啧,再算上杨峥在赛音山达、诸葛失部击杀的两员辽将,杨峥收获颇丰,如此算下来,这一路杀过来,杨峥别的属性增长提升不算太多,可是力量属性的提升可谓极大,几乎是翻倍的提升。 仔细算下来,杨峥如今差不多有1.7鲁之力,四舍五入之下,大概便是有了两鲁之力。 这么算来,杨峥这一番下来,实力提升极大,果然富贵还需险中求啊,风险越大收获越大,看来得找机会再多斩几个辽国大将才是。 杨峥一边吃着酒菜,一边跟萧挞不也的亲卫套着话,亲卫哪里知道,自己眼前的萧挞不也其实已经换了人,对于将军的问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一番下来,杨峥已经得到了很多的信息。 他已经知道南边丰州城守将明教萧扎里,萧扎里和萧挞不也算是堂兄弟,两人算是萧家这一辈最为杰出的两人,萧扎里年长一些,因此萧挞不也一直以大哥相称,两人关系算是不错。 萧扎里武力不俗,所使兵器乃是一杆方天画戟,实力还在萧挞不也之上,这也是两人关系不错,萧挞不也甘心认萧扎里为大哥的原因。 萧扎里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颇为豪放。 而永州城守将名叫天山勇,此人箭术绝伦,隐隐有大辽第一射手之称。 和萧扎里和萧挞不也这种萧家人,属于皇亲一族不同,天山勇算是元帅兀颜光的一系。 其实辽国军中分为两大派系,一系是以耶律氏和萧氏为首的皇亲派,一系便是以天下兵马大元帅兀颜光为首的一系。 兀颜光这一系中,多是出身寒门,靠着从辽国底层军中不断历练,积累军功,一路靠着自己的实力,逐步崭露头角,被兀颜光慧眼识英,提拔上来的军中精锐。 两大派系天然的有些不对付,皇亲系,看不起兀颜光一系,觉得这些人都是泥腿子出身,身份低微;兀颜光一系也不待见皇亲系,觉得这些人没有多少真本事,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出身,才能得封高位罢了。 两派的争斗虽然一直都是私底下,没有完全的撕破脸去,但是关系也好不到拿去。 杨峥眼珠一转,感觉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啊。 “来人啊,去通传丰州、永州城二位将军,让他们来饶州城议事,就说本将有紧急军情相商。” 听到杨峥的吩咐,兵士不疑有他,立刻去办。 丰州城。 萧扎里:呵,这个萧挞不也,居然还让我去见他?当真是没大没小,还紧急军情,莫不是又想找老子喝酒,故意找的理由吧。 永州城。 天山勇听到通传,有些犹豫不定的来回踱步,思考着事情。 翌日。 杨峥让兵士备好了酒菜,只等萧扎里和天山勇到了。 就在杨峥听到亲卫汇报,说是萧扎里到了,杨峥准备起身出门相迎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哈哈哈哈。” 萧扎里率先走了进来,眼睛在厅中已经摆好的酒菜上扫了一眼,萧扎里眼中笑意更甚,“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喊我来就是为了喊我吃酒。” “大哥。”萧挞不也迎上去叫了一声。 萧扎里摆了摆手,“甭给我来这套,今日你把酒水给我备足了,老子今日定然要你服。” 杨峥咧了咧嘴,这萧扎里还真是……挺好,看来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怎么?还有别人?” 萧扎里已经做好,见萧挞不也还不开席,有些疑惑。 “大哥不急,我还叫了天山勇,等他到了再吃。” “哼,叫他作甚,有什么事你我兄弟还不能做主?非要叫上个外人,你小子有点不对劲啊。” 萧扎里瞪眼看着萧挞不也。 “大哥,事关重大,这次事情确实有些麻烦。” 萧挞不也干笑一下,总不至于因为这个被发现了破绽吧。 “怎么回事?”见萧挞不也面色严肃,不像开玩笑,也不再玩闹,面色郑重了几分。 萧挞不也左右看了下,挥手屏退左右。 “大哥,诸葛失部沦陷了。” “什么?”萧扎里惊讶出声,“这般大事,你怎的不早点派人通传我?还吃什么酒?你……你……你……” 萧扎里说着就站起身欲走,“不行,我这就回去,向叔父禀报,你我守卫京都,此乃大事,不容有失。” 萧扎里口中的叔父,乃是萧氏一族的掌舵人,是萧氏在朝中最大的依仗,现任枢密使的萧奉先。 “大哥且慢,你听我说完啊。” 萧挞不也哭笑不得,这萧扎里怎么性子这么急,听风就是雨?萧挞不也忙上前拉住萧扎里。 “行,你说,敌军有多少人马?此时到了何处?快速速与我说来。” “大哥莫急。”萧挞不也安抚住萧扎里,这才娓娓道来,“大哥,昨日我这收了一群败兵,是从西面诸葛失部逃过来的。据他们说,诸葛失部是遭了金军的偷袭,金军一支人马,一路奔袭南下,欲要偷袭大都。一路上扫平了乌古敌烈统军司,连下乌古敌烈五城。”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那兀颜光是干什么吃的?他将京中十万皮室军抽调一空,居然还能让金军杀到这里来?当真是该死。”萧扎里先是惊惧,而后转为愤怒,恼恨的咒骂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大哥,我问讨回来的诸葛失部残兵,那金军人马有多少人,你猜怎么着?” “嗯?多少?” “他们说,金军人大大约有四五百人。” “啪!”萧扎里重重的一拍桌子,“放屁,四五百人?怎么可能?四五百人能连下五城?要知道乌古敌烈统军司虽然兵马不多,却也有近万人,而且我们那位二皇子殿下,带去的都是可都是实力卓绝的大将,先不说嗣先堂弟,就是那有大辽第一勇士之称的哈利巴,又岂是金军靠着四五百人能够拿下的?” “傻弟弟,你莫不是被人骗了?那些人是不是并非什么诸葛失部的残兵?而是另有图谋?” “大哥,愚弟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对那逃来的诸葛失部残兵连夜严加审问,确定了他们身份,确实是诸葛失部的残兵。” “所以,这事,处处透着蹊跷,我这才想着请哥哥你来商议。你我守卫大都,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嗯,这事你做的不错。” “大哥,我想就凭金军,别说五百人马,就是五千人马也未必能做到这些事,而且,若非有人故意为之,有怎会让金军人马漏过来?所以,你说这事,会不会是……” “嗯?你是说那兀颜光……”萧扎里不由陷入了思考。 “大哥,此事不可不防啊,那兀颜光手中可是掌握着十万皮室军,那是我大辽全部精锐,若是兀颜光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我辽国危已啊。” 萧挞不也见萧扎里陷入长考,久久不曾言语,于是又添了一把火。 “哎,当初我就劝诫叔父,请叔父向陛下请战,掌控这十万皮室军,可惜叔父不听我的,结果让那兀颜光占了便宜,导致如今这般局面,这可如何是好?” 萧扎里被萧挞不也的话刺激,也不由抱怨了一句。 萧挞不也见此,心中偷笑,不过面上不露分毫,继续刺激萧扎里敏感的神经。 “大哥,我还探听到一个消息,那兀颜光派手下大将寇镇远,以追击金军为名,带大军南下,说是一路追赶金军,如今既然诸葛失部被破,那寇镇远想来如今距离大都也不会太远了吧。  ” 萧挞不也再次抛出一个劲爆的消息。 “什么?”萧扎里惊的一下跳了起来,“这兀颜光怎敢如此,居然敢派重兵来大都?他兀颜光到底想干什么?你……你……你也是,这般大事,为何到现在才说?” “不行,不行,  我得去告知叔父。” 萧扎里一脸惶急的大步迈出,就要离开。 “大哥,且慢!大哥,且慢啊!”萧挞不也赶忙拦住。 萧挞不也也是服了这萧扎里,你这么急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做到今日这般辽国上将的位置的? “大哥,如今无凭无据,就算是叔父信了,可是你让叔父如何去说服陛下,让陛下信服?” “这……” 萧扎里挠了挠头,“那你说怎么办?你平时鬼主意多,你快想个办法,切不可让那兀颜光的奸计得逞。” “大哥,这些都不过是你我的猜测,做不得准,想要让陛下信服,我们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嗯,你继续说。” “大哥,我今日还邀了那天山勇来此,他是兀颜光心腹,想来应该知道兀颜光到底想干什么,不若你我一会试试,看能否从他嘴里打探出些什么。” “哼,还废这功夫干嘛,一会他来了,你看我眼色行事,我们一举将他拿下,严刑拷打,我就不信他不说,只要拿到他的供述,我们就可向陛下证明,那兀颜光图谋不轨,让陛下早做决断。” 萧挞不也见萧扎里自己便把坑挖好,自己挑了进去,心里已是乐的不行,可是面上却越发郑重。 “这个……不妥吧……毕竟一切都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若是搞错了……” “哼,事关重大,宁杀错,不放过,你听我的。” “但凭大哥吩咐。” 66 搞个大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将军,天山勇将军到了。” 这是萧挞不也特意安排,让人通知时间的时候,特意错后了一个时辰,此时萧挞不也已经把萧扎里忽悠瘸了,天山勇来的正是时候。 萧挞不也朝萧扎里看去,萧扎里给他递两个眼神,萧挞不也顿时会意,站起身来,出门迎接天山勇。 “天山勇将军。” 天山勇面无表情,面对热情的萧挞不也疏远而又客套的拱了拱手。 “不知萧将军有何紧急军情要与我商议?” “不急不急,将军里面请,我已备下酒菜,我们边吃边说。” 天山勇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不过抵不过萧挞不也的热情,被萧挞不也拉着手臂带进了厅堂。 嗯?天山勇微微有些诧异,媚笑道萧扎里居然也在,朝萧扎里点了点头。 萧扎里见天山勇冷着脸,对他也只是点头致意,本就因为此前和萧挞不也的话心中不快,此时更是心头火起,不觉冷哼一声。 天山勇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好意打招呼,怎么萧扎里还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天山勇目光在萧挞不也和萧扎里脸上转了一圈,没再发现什么不对,只能按下心头疑惑。 “天山将军,来来来,先吃点东西。” 天山勇却没有动,而是再次问道:“萧将军,这些不急,还是先说说到底是何紧急军情?莫要耽误了军机大事。” 萧挞不也劝吃未果,只能自己干笑两声,化解自己的尴尬,“天山将军,事情是这样,昨日,有诸葛失部的残兵逃到了我这里,说是金军已经攻陷诸葛失部。” “嗯?”天山勇微微讶异,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天山将军似乎不意外?”萧挞不也挑了挑眉。 “将军说笑了。”天山勇微微皱眉,“那不知诸葛失部的残军可带来什么消息?” “残军说金军五百人,一路南下,连破数城。” “不可能!”天山勇脸上不再淡定。 “是啊,本将也觉得不可能,那你说金军是怎么办到的呢?”之前一直沉默的萧扎里开口了,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一听就是老阴阳师了。 天山勇摇了摇头。 “你说着金军到底是怎么绕过了兀元帅统领的十万大军,突入到我大辽境内的呢?” 天山勇原本还在皱眉思索,此时听到萧扎里的话,不觉一惊,“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明白区区五百金军,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究竟是如何从十万大军眼皮子底下溜过来的。” 天山勇此时有些回过味来,立刻反驳道:“将军怎么知道金军只有五百?而不是五千?甚至是更多呢?” “哦?那你的意思是,有更多的金军被漏了过来?那我倒要问问,兀元帅是怎么领军的了,怎么会让这么多的金军突入到我大辽腹地来。” “你……”天山勇面色铁青,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萧扎里的意图,“将军莫要血口喷人,如今事情究竟如何,还未可知,那些残兵的话也未必可信,还是探明情况再说吧。” “哦?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在说谎,在刻意挑事吗?”萧扎里突然站起身,神色不明的盯着天山勇。 “我可没这么说。”天山勇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面上的表情却表情他就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说说金军是怎么出现在诸葛失部的?” “这我又如何知道,就连金军出现在诸葛失部这个消息,还是将军你告诉我的,难道不该将军告诉我为何金军会出现在诸葛失部吗?” “哼,为什么会出现在诸葛失部?那自然是因为某些人蓄谋已久,刻意为之。” “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莫要污蔑朝中重臣。” “哦?能做还不能让人说?”萧扎里讥诮一声,“你可知道寇镇远带了大军正往大都来?他要做什么,还不清楚吗?” “什么?”天山勇惊呼出声,“这这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了,寇镇远定是带兵前来剿灭金军的。” “哦?五百金军需要数千大军剿灭?还是我大辽精锐中的精锐皮室军?金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还是说我大辽皮室军太弱了?连那些临时征召的泥腿子组成的怨军都不如了?” “将军,你也说那五百金军连下数城,定非易于之辈,谨慎起见,派大军剿灭也是应有之意。”天山勇面色发白的照着理由。 “是吗?这么说来你也不知情了?”萧扎里眯起双眼,如毒蛇一般盯着天山勇。 天山勇不觉打了个寒颤,“我……我……” 他此时心内天人交战,不知道是该回答自己知情,还是不知情好,要说不知情,那萧扎里所言若是真的,那兀颜光明知金军深入了辽国腹地,直奔大都而来,却知情不报,其心可诛。 可要说知情,那便是算是直接认定萧扎里的话,等于坐实了兀颜光别有图谋。而他也有知情不报的嫌疑,脱不了干系。 天山勇这才惊觉,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了萧扎里给他设下的全套,左右都是个大坑,就看他怎么选择。选择不知情,算是能保全自己,卖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兀颜光。选择知情,他同样是卖了兀元帅,同时连自己也搭进去。 萧挞不也看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天山勇,心中呵呵直笑,悄悄的朝萧扎里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萧扎里感受到萧挞不也的目光,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 “将军,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将以为兀元帅定是传了信回来,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消息还没有传回大都,将军且不可因此冤枉了兀元帅啊。” 天山勇试图作出最后的挣扎。 “哼,事实摆在眼前,金军都攻到我大辽腹地了,还有什么可辩驳的?你就告诉我,你知情,还是不知情?” 萧扎里在不听天山勇的解释,逼天山勇表态,踏前一步,来到天山勇面前,双眼紧紧的逼视着他。 “我……”天山勇额头冷汗直冒。 “你可想好了再说,莫要因为某些居心叵测之人,而误了自己的前程。” 天山勇不觉惨笑,自己就算说不知情,也未必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且不说皇亲派会不会启用它,便是兀颜光麾下亲信无数,也绝不会饶了他,到时候他才当真里外不是人。 “将军,这无凭无据的事情,怎么随意猜测,还是派探马探明情况了再说。” “哼,这么说你是不打算配合了?” “来人啊!”萧扎里也懒得再和天山勇啰嗦。 随着萧扎里的招呼,顿时有全副武装,手持刀剑的兵士冲了进来。 天山勇脸色大变,“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哼!”萧扎里面露狰狞,“给我将这个图谋不轨,意图谋逆之人拿下。” “萧扎里,你敢!”天山勇看着过来的兵士,怒吼一声。 “你看我敢不敢!”说罢,萧扎里抽出腰间宝剑,便朝天山勇砍来。 天山勇也慌忙抽剑抵抗,两人瞬间便战在了一起。 不过天山勇一身技艺都在弓箭上,他是辽国第一射手没错,可是此时近身肉搏,他一身技艺全然用不上,面对一身蛮力的萧扎里,天山勇完全不是对手。 更何况还有数十亲卫,手持利刃围在一旁,堵住了天山勇的退路,只几个回合,天山勇便被萧扎里一剑砍伤,撂倒在地。 “给我把人绑起来。” 那些亲卫朝萧挞不也看去。 萧挞不也点了点头,亲卫立刻上前,将天山勇摁倒,背负双手,老老实实的绑了起来。 “萧扎里,你要干什么?你凭什么抓我?你这个无耻小人,你卑鄙!” 天山勇虽然被绑住,可是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啪”萧扎里一巴掌甩出,结结实实的给了天山勇一个大嘴巴子,将天山勇打的翻倒在地。 “呸”,天山勇吐出一口血来,里面还带着两颗牙齿,“萧扎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自毁长城,辽国迟早要亡在你手里!”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就杀了你。” “来啊,你杀了我啊,有种你就立刻杀了我。” 萧扎里哪受的了这个,举剑朝天山勇胸口刺去,就在这时,萧挞不也一把拉住天山勇,“大哥,此人还有用,莫要上当,且留他一条狗命。” 天山勇连萧扎里不杀他,脸色又变了变,他本一心求死,那样萧扎里便没法拿他当证据了,此时见萧扎里不动手,天山勇大吼道:“萧扎里,你个没卵蛋的东西,手都不敢动,你算什么男人!”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待下去好生看管。”萧挞不也挥了挥人,朝亲兵命令道。 等到天山勇被待下去,萧挞不也这才开口,“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哼,现在有了天山勇做人证,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将此事告知叔父,让叔父向陛下进言,立刻罢了兀颜光,到时候陛下定要让人前去掌军,我们便推叔父出去,到时候这天下兵马便是我萧家的了。” “大哥,叔父年纪大了,如何还能上阵杀敌,到时候陛下若是问起,我便推你上去,想来叔父也不会有意见,到时候大哥你便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了。” “啊,哈哈,”萧扎里砸了咂嘴,“这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萧扎里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面上一副畅享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好了,事不宜迟,大哥你就尽快去禀告叔父,还有永州那边……” “好,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样,你我分头行动,我去找叔父,永州那边你尽快前去接手,若是天山勇麾下那些兵马不听话,那就直接……”萧扎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好,但凭大元帅吩咐。” “你小子,哈哈哈哈。”萧扎里志得意满的出了门。 67 挑起内斗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等到萧扎里走了,扮做萧挞不也的杨峥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在屋中独自又坐了一会。 “来人,去叫诸葛失部残军来个人见我。” 不多时,杨峥的亲兵队长便到了。 “将军。”亲兵队长现在还有点懵,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杨峥朝亲兵队长使个眼色。 那亲兵队长脑子转的也快,立刻会意,忙凑上前去。 杨峥再起耳边耳语几句,那亲兵队长越听越是惊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好了,你且站一边,我还有事要吩咐。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 萧挞不也麾下一共有兵马千骑,由两位队率分别带领。杨峥让人将萧挞不也麾下的两位队率叫来,询问了一番,算是将萧挞不也麾下情况摸了个清楚。 杨峥将亲兵队长介绍给两位队率,说是如今大敌当前,有强敌来犯,人手缺失,诸葛失部残兵并入到饶州城兵马中,因为只是多了一队人马,对两位队率没有什么影响,两位队率自然也没有什么反对。 如此,杨峥带来的金军,摇身一变,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成了辽军,亲兵队长一时间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接着,杨峥又以兵甲残破为由,让两位队率给新来的队伍更新一下兵甲。 这顿时引起了两位队率的意见,都抱怨自己的还不够,显然是不愿意给的。 不过杨峥似乎早已料到这点,不等两人抱怨完,便开口道:“此事不急,我这正有事要你们去办,方才丰州城萧扎里统领与我一起,发现永州城统领天山勇意图谋反,我们一起将其擒下,萧统领已经前往大都向陛下汇报此事,现在,我有一桩任务交给你们。” 听到如此大事,杨峥面前三人都面色大变,亲兵队长是惊讶杨峥的搞事能力,两位队率则是难以置信。 “好了,接下来,你们带兵去永州将天山勇麾下人马看管起来,严加审问,若是有人胆敢反抗,就地格杀。”杨峥语气森然的说道。 杨峥才没有功夫,费心费力的去收编天山勇的人马,他巴不得天山勇麾下的兵马反抗,两边拼杀起来,反正损失的都是辽军,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位队率心中一凝,赶忙点头答应。 杨峥见了,又对一旁的亲兵对长说道:“对了,你,正好跟着一起,去天山勇的府库看看,有没有兵甲,若是有的话,就统统收缴了,给弟兄们都换上。多余的,也都给我带回来。” 这次两位队率没有了意见,反正不用他们出,他们自是无所谓。 “行了,你们速速去办吧,记住,要快,切记封锁消息,不要让天山勇的人马传出消息去,否则,我拿你们试问。” “是。” 此时,距离饶州二百里的诸葛失部。 “将军,诸葛失部守将为金军所杀,部众也伤亡惨重。” 寇镇远听着手下汇报,眉头拧成了麻花。 他一路快马加鞭的追赶,却始终赶不上杨峥的脚步,这让他非常窝火,他对那些守城的兵将也是一肚子的不满,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连四五百人的金军都对付不了?只要坚守城池不出,就凭金军那四五百人,能够干什么?怎么会守不住?还让人一锅端了?真是一群猪队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可探明金军往那边去了吗?” “会将军话,有诸葛失部的残军报信说,金军往东去了。” “往东?”再往东就是大都临潢府了,就金军那五百人,也敢去临潢府?那与送死何异?当真是自不量力。 “传令下去,修整一日,明日再出发。” 寇镇远连续多日奔袭,人困马乏,确实也需要修整,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决定,将会让他后悔终生。 …… 杨峥悠哉的呆在萧挞不也的府中,等着消息。 下午时分,亲兵队长率先带着人马回来。 “将军,您可是太厉害了,弟兄们都已经换上了新装备。” 亲兵队长一身崭新的铠甲,一脸兴奋的摸着腰间的宝刀,爱不释手。 “行了,那边情况怎么样?天山勇的人马可有闹起来?” “那必须闹起来,就算不闹,咱也得让他们闹起来啊!将军放心,卑下都已经安排好了。”亲兵队长一脸表功的说道。 杨峥点了点头,“好,一会你去让他们置办些好酒好肉,好好犒劳犒劳弟兄们,这些日子辛苦了。” “是,将军,卑下也会让弟兄们随时准备,将军但有所命,弟兄们立刻便能出动。” “去吧。” 杨峥又等了近一个时辰,一个兵士冲了进来。 “报,将军,不好了,永州城那边来报,说是永州发生哗变,请求将军支援。” “什么?”杨峥一拍桌子,“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闹成这样?” “来人,随我去永州看看。” 等到杨峥带着兵马来到永州,永州城内的战斗已经停了,天山勇的人马占据军营一角,与饶州兵马对峙着。 “什么情况?”杨峥顶着一张萧挞不也的脸,一脸铁青的问道。 两个队率有些忐忑的来到杨峥面前,“将军,我两按照将军吩咐,宣布天山勇违逆,前来接手永州军务,永州兵马不信,有人想要从逆,我两便按将军指示,将从逆之人拿下,却不想,不想……” 杨峥听着两人汇报,心道,你们这倒是甩的一手好锅,我要真是萧挞不也,不得被你们气死。 还好我不是,你们闹的越凶越好,打的两败俱伤最好。 “行了,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永州兵马还有多少人?你们两人为何还迟迟不能将其拿下?” 杨峥不耐烦听两人絮叨,打断了两人的话,直接问结果。 “将军永州兵马强悍,末将,末将……末将怕杀上过大,给将军造成不好的影响,一时难以定夺,所以,这才,这才派人去请将军。” 两个队率低下头去,不敢说是自己无能,打不过。 杨峥斜了那队率一眼,都这时候了你还在甩锅?这萧挞不也到底是怎么统兵的?就这水平,也能当上队率? 这时,那边永州军也看到了杨峥,知道这是来了能做主的,排了一个队率上前几步,远远的朝着杨峥一拱手。 “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将军一向忠君爱国,如何能够谋反?还望将军明察。” 杨峥看了一眼说话之人,“你是何人?你如何知道天山勇不可能谋逆?本将就告诉你天山勇谋逆,证据确凿,他已经亲口承认了,你还提他说情,莫不是要从逆?”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血口喷人!我家将军绝不是那样的人!” “哼,刮噪。” 杨峥回头看了一眼,取过背后一名兵士的弓箭,直接弯弓搭箭,朝那人射了过去。 那人还震惊与天山勇谋反的事情上,显然怎么也没想到杨峥一言不合,直接射他,反应有些慢,不及闪避,直接被一箭洞穿心脏,身子一歪,栽落马下。 “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吗?我之前的命令是什么?” 杨峥丢下弓箭,脸色不善,回过头来,看着饶州两位队率,毫不客气的质问。 “将军说,说……格杀勿论。” “那你还犹豫什么?” “是,是……” 两个队率互看一眼,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发令。 “弟兄们,跟我上,将军说了,永州军从逆,格杀勿论,杀!” 那边永州军本来还指望着萧挞不也到了,能主持公道,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边派去的队率,直接被对面将军一箭射杀,死在自己眼前,顿时坐不住了,各个都双眼通红,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全都拿起兵器。 “弟兄们,狗贼给我们乱扣帽子,污蔑将军,显然要置我们于死地,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 永州军顿时同仇敌忾,士气大振,朝饶州军杀了过去,饶州和永州顿时杀成一片。 杨峥可不管辽军的死活,巴不得他们再多死一点,最好两败俱伤,都打残了,因此带着一众换了辽军装备的金军,坐山观虎斗,任凭饶州兵马和永州兵马互杀。 没有退路的永州军,显然不是那么好像与的,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即使被砍倒,也要拼死保住对方,让队友砍死对方,为自己报仇。 没有半柱香时间,两边能够站着的人马,已经不足数百人。 终于又过了盏茶时间,以为队率带着数十个残兵回到了杨峥面前。 那队率浑身是伤,一脸的鲜血,看起来颇为狰狞,他身后兵士,也是各个带伤,没有一个身上的铠甲还是完好的。 “将军,末将缴令,永州兵马已尽数剿灭。” “哼,瞅瞅你们办的好事,我让你们收整永州兵马,结果你们就收整成这样?如今大敌当前,你让我拿什么迎敌?” 那队率一脸的委屈,可是面对杨峥的怒火,却不敢吐出半个字。 “好了,你先带队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收拾。” 68 城头对峙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了。” 萧挞不也冲到萧扎里面见,大喊着。 萧扎里皱着眉头,疑惑的朝萧挞不也看去。 “大哥,天山勇麾下人马哗变。” “什么?他们怎么敢?” “大哥,我已派兵将其剿灭,不过……” “什么?” “不过我麾下兵马损失惨重,十不存一。” “而且,我派出的探马回报,说是寇镇远已经到了诸葛失部,以我现在的兵马,怕是挡不住寇镇远的兵峰,还请大哥支援。” “这……事情如何会到如此地步?”萧扎里面色难看。 “大哥,叔父那边如何了?” “哎,叔父年纪大了,当真是没有了当年的锐气……” “可是现在?寇镇远大军一来,只怕是……” “不行,我还得去找叔父。”萧扎里转身便要再次入大都,不过走到一半,萧扎里从腰间摘下虎符,递给萧挞不也,你且去丰州调我部兵马,助你协防饶州,定要保饶州不失,我这次一定要说动叔父,说动陛下。” 萧挞不也接过虎符,“大哥放心,愚弟定誓死保卫饶州,人在城在,绝不让寇镇远踏进饶州一步。” “不过,也请大哥尽快说服叔父,发兵增援,不然我怕……” 萧扎里拍了拍萧挞不也的肩膀,“贤弟放心,你我分头行动,定不能让逆贼成功。” 等到萧扎里走了,萧挞不也颠了颠手中虎符,嘿嘿一笑,看的旁边的亲兵队长心底发凉,以后绝不能得罪将军啊。 “走,我们去接手丰州人马。” …… 半日后,饶州城已是聚集了丰州、永州、饶州所有兵马。 杨峥站在城头,坐等寇镇远的到来。 “将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们真的要帮辽人守城?” 亲兵队长见左右无人,低声的问了一句。 杨峥瞪了他一眼,“不然呢,让他们两败俱伤不好吗?还是你想去面对他们两方人马的追杀?” 亲兵队长被瞪的缩了缩脖子,“将军高明。” 又过了半日。 寇镇远终于带着大军到来。 “城上不知是哪位将军守城,我家将军乃是兀颜光元帅麾下大将寇镇远,还请开城放行。” “寇镇远!你不在前线剿灭金人,你跑会大都来干什么?”萧挞不也站在城头,一脸冷漠,语气不善的喊道。 “城上可是萧挞不也萧将军?” 寇镇远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虽然隔的远,看不真切,但也大概认出了萧挞不也,拍马出阵,来到近前拱了拱手。 “正是,寇镇远,你还没答我的话。” 寇镇远不由皱了皱眉,这萧挞不也语带敌意,让他颇为不解,不过还是回答道:“萧将军,金军有一支人马偷偷的潜入了过来,一路偷袭我大辽城池,末将率军一路追赶至此,还请问将军,可有见到金人?” “哦?这么说来,是兀颜光让你这么做的了?” 寇镇远眉头皱的更深,“将军,兀元帅毕竟是当朝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望将军尊重些,末将此来,确实是奉了兀元帅之令。” “呵呵,”萧挞不也不屑的撇了撇嘴,“原来如此,可是你说金人潜入偷袭,可是为何本将军未曾看到?也未听本将派出去的探马来报?这支金军是何人统帅,人马几何啊?” 寇镇远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具末将这一路追赶所了解,这支金军乃是由一名叫杨峥的所率领,这人是完颜阿骨打亲封的银枪驸马,善使一杆银枪,其所带人马,约在五千左右。” “五千?”萧挞不也微微一愣,这些人不识数的吧,我明明就五百人马,怎么就变成五千了,不过他稍以琢磨,便明白了过来。 那些被他一路杀过来的城池守军,自然不肯说自己只有五百人马,就将他们几千人马杀的大败亏输,连守将都直接被砍了,所以自然得夸大其词,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太过无能?尤其是还活着的耶律雅里,要不是怕说出去没人相信,只怕耶律雅里敢说自己是败在了杨峥数万大军的手上,非其不能,实在是实力相差太大。 “五千?哈哈哈哈。”萧挞不也哈哈大笑起来,“寇镇远,你莫不是在骗我,若是真有五千人,在我大辽境内肆虐,为何会一点踪迹也没有?要我说,这金军莫不是子虚乌有,是你杜撰出来的吧。” 寇镇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其实他也不信,可是他这一路追杀过来,耳边听到的都是这般数字,五千人马,还是他将那些他觉得夸大其词的水分去掉,所推算出来的人数。 “而且,能够让五千人马漏过来,这兀颜光到底是怎么领的兵?” 寇镇远此时要是在不明白萧挞不也是在针对兀颜光,他就不配成为兀颜光的心腹之一。 “萧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寇镇远眯起眼睛,盯着城中的萧挞不也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怀疑这所谓的潜入我大辽腹地的五千金军,不过是你寇镇远为了邀功,杜撰出来的,否则,以兀元帅的兵法造诣,怎会让这么大一股金军漏过来?” 寇镇远刚想反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他若是反驳了,岂不是说兀元帅名不副实,才导致金军能够潜入,可是他要不反驳,岂不是正中了萧挞不也的诡计,承认了这五千金军是他杜撰出来的?这帽子扣下来,他还能有好? 这个萧挞不也以往,不过是个靠着姓萧,才能坐上将军之位的关系户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阴毒。 “哼,萧将军,我一路尾随金军至此,如何能是杜撰?正是我家元帅有所察觉,方才派末将前来,否则,只怕将军的头颅现在已经被金军拿去当下酒菜了。” 萧挞不也冷哼一声,暗暗给寇镇远点了个赞,你说对了,真正的萧挞不也确实早已经被毁尸灭迹,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把头拿来当下酒菜?你口味有点重啊。 “呵,不要因为你自己无能,就觉得本将跟你一样无能,别说本将没见到什么金军,便是见到了,你让他到我面前来看看,我定让他见识见识本将的厉害。” “你!” “哼,寇镇远,你莫要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你连个没有补给,一路奔袭逃命的金军都杀不了,只能追在人家屁股后面吃灰,现在更是连人都追丢了,你不是无能是什么?”萧挞不也继续刺激着寇镇远脆弱的神经。 “哼,萧将军,末将懒得跟你做口舌之争,那金军虽然此时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但若是末将所料不差,其目标定然是想要偷袭大辽的大都  ,逼我家元帅退兵。还请将军开城,让我大军入城休整,帮助将军守城。” “哼,笑话,区区五千金军,也敢来偷袭大都?那与送死何异?到底是金军脑子不清醒,还是你寇镇远别有图谋啊?” “将军这是说哪里话?” “哼,寇镇远,你也莫要装了,本将不妨告诉你,你的同谋天山勇,已经被末将拿下,你还想要里应外合?别做梦了。”萧挞不也直接丢出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寇镇远被这个炸弹炸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萧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寇镇远整个人都有点懵,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天山勇就被拿下了? “哈哈哈,误会?寇镇远,你还真会演戏,你无非就是想要骗开城门,我劝你死心吧,今日有我萧挞不也在此,你休想踏入饶州城一步。” “萧挞不也,你究竟什么意思?”寇镇远听着萧挞不也的嘲讽,心头顿时火起,直呼萧挞不也的名字。 “什么意思?你居然敢问我什么意思?那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兀颜光又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大都精锐尽出,却无令便敢带大军来大都,你寇镇远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萧挞不也语出如枪,一下下的扎在寇镇远的心上。 寇镇远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顿时脸色大变。 “萧将军,这其中定有误会,金军潜入之事,兀元帅早已通报了陛下,所以,末将这才敢一路追击金军至此,还请将军明察。” 寇镇远满头冷汗,语气也弱了下去,半点硬话也不敢再说。 “哦?是吗?你确定兀元帅真的通报陛下了吗?即便如此,就按你所说,你一路追击,可是你有将你的行军路线,你要引大军来大都的消息,通报陛下吗?” “这……”寇镇远心乱如麻,这事他还真没有,他一路为了追赶杨峥,都在急行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这确实是他的疏忽,可是却也犯了大忌。 “末将……末将一路追赶金军,眼看金军直奔大都而来,末将惶恐,只想着能够敢在金军偷袭大都之前,将金军拦下,一路疾驰,确实……确实……” 寇镇远旋即回过神来,赶忙改口,朝萧挞不也一拱手,“萧将军,既然将军未曾见到金军,那末将便就此告退,去搜捕金军踪迹,打扰了。” 寇镇远说罢,调转马头,下令全军走人。 69 败寇镇远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寇镇远,你就这么走了吗?” 寇镇远掉转的马头顿住,有些不自然的回头,“萧将军还有何指教。” “哼,寇镇远,你以为你这么走了,就可以当无事发生吗?” “那……” “寇镇远,你此时若是自负双手,独自入城请罪,我可保你一命,否则,哼哼,你便陪天山勇一起去做个伴吧。” “萧挞不也,你欺人太甚!”寇镇远脸胀的通红,指着城上的萧挞不也怒吼。 “寇镇远,若不是看在你身后几千辽国将士的份上,你当本将愿意保你?行了,少废话,你若愿意,便下马投降,指认兀颜光谋反,否则,别说本将没有给你机会。” “萧挞不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污蔑兀元帅,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王法?” 寇镇远心里发寒,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谋反的帽子扣下来,任谁也翻不了身,可是这萧挞不也就让就这么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在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上司兀颜光的身上,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如何能够不怒? “哼,不怕告诉你,这不是我胆子大,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假借追击金军为名,无召率大军围堵大都,你的居心昭然若揭,可逆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这事绝非你一人所能办得到,你背后定有主使,不是那兀颜光又是何人?” “你……你……你……” 寇镇远不善言辞,此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回击,指着城头的萧挞不也,气的说不出话来。 “哼,看来你也是冥顽不灵,既然如此,就休怪本将无情了,来人……” 萧挞不也结果身后亲兵队长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瞄准城下的寇镇远,便见一连五支箭矢连成一线如闪电般飞速的朝寇镇远蹿了过去。 “你敢!” 寇镇远没想到萧挞不也竟然一言不合就放冷箭,忙挥舞手中大刀阻挡,可是杨峥的五星连珠箭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挡的住的? 寇镇远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动作依旧慢了几分,在打开了前面几支箭矢后,终于还是被最后一支箭钻入了肩头。 “杀!” 萧挞不也丢下手头弓箭,面色森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只听得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饶州城城门洞开,一队人马从城中杀出,直奔寇镇远而去。 寇镇远面色大变,他此时反抗,就坐实了谋逆之罪,可是不反抗,有死而已,让他进退两男。 寇镇远想了想,喊了一声“撤”,当先调转马头,拍马就走。 他不想跟对方起争执,一旦真的有了杀伤,那就是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决不能让谋逆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赶紧跑了再说,到时候再传信兀元帅,等兀元帅吩咐,大不了,到时候真反了就是,反正如今大辽精锐尽在兀元帅掌控。 寇镇远撒丫子的跑,其麾下兵马见主将都跑了,哪里还有战心,也跟着跑了。 城中杀出的兵马是萧挞不也早就安排好的丰州城兵马,萧挞不也早就给他们下了死令,明他们定要将对方剿灭。所以此时在队率的带领下,玩命的追赶寇镇远,一时间哀鸿遍野,倒下一大片。 那些被追杀的辽军,为了活命,不得不返身抵抗,这一下,双方杀的兴起,杀了个天昏地暗,死伤无数。 等到萧挞不也鸣金收兵,城外已经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 不过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丰州兵马留下的,反倒是寇镇远所率的皮室军,虽退不乱。别看丰州兵马杀的起劲,可是真正能杀死的皮室军并不多,反倒被皮室军杀伤了不少。 亲兵队长看着城下躺倒的全是辽人,心里对杨峥满是佩服,暗暗的给杨峥点了个赞的同时,也更加对杨峥的手段不寒而栗。 杨峥命人清点了残兵,命亲兵队长主持城中大局,他则一个人快马出城,直奔大都而去。 ……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 萧扎里心里烦闷,他都有些腻歪萧挞不也了,一见到他准没好事。 “又怎么了?”萧扎里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大哥,寇镇远兵临饶州城,让我开城投降,我自是不能答应,所以与其大战一场,可是哥哥你也知道,寇镇远带的都是皮室军,是我大辽精锐,而且兵马远超于我,愚弟不才,侥幸将其击退,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哥麾下的兵马,如今也损失惨重,所剩无几。如今……” “什么?”萧扎里杀了萧挞不也的心都有,我把兵马交给你,你这还不到一天时间,就给我霍霍完了? 完蛋玩意,没你这么败家的,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 “大哥,非是小弟无能啊,皮室军的实力,你也是清楚的,小弟能够取胜,已是拼尽全力了。” 萧扎里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全怪萧挞不也,只是……萧扎里觉得自己心口堵的慌。 “好了,目前还有多少人马?” “目前,三城人马加起来,只有,只有不足八百……” “什么?”萧扎里感觉自己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被激了起来。 “大哥,叔父那里……” “叔父已经入宫去觐见陛下了。” “哦,那大哥,你也赶紧入宫,将这事报给陛下吧,不然只靠这八百人马,愚弟怕是难以抵挡寇镇远的大军啊。” 萧扎里瞪了萧挞不也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还有脸说?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现在大都皇城里还有些守卫兵马,看看能不能让陛下给支援一下了。 “行了,你把城守好了,我这就再去宫里。” “大哥,我等你的好消息。”萧挞不也嘿嘿一笑。 这一次,萧挞不也没走,而是在宫门口等待萧扎里从宫里出来。 直到日头西落,月上梢头,萧扎里跟在一个老者身后半步,一起从宫门里走了出来。 那老者身形魁梧,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看起来颇有几分威势。 萧挞不也一琢磨,知道这人应该便是大辽枢密使萧奉先。 “叔父、大哥。”萧挞不也迎了上去。 萧奉先冷着脸,嗯了一声,“回去再说。” 等回到萧奉先府上,萧扎里和萧挞不也跟着来到书房。 “老二,我听老大说,你把饶州、丰州、永州三城的兵马都败光了?你是怎么回事?” “叔父,这不能怪我啊,那天山勇麾下兵马哗变,抵死顽抗,侄儿这才不得已派兵镇压,哪想到那些人也当真是拼了命,让侄儿损失惨重。这才不得已找大哥借了兵马,可是哪成想,那寇镇远竟然打上门来,想要夺取饶州,侄儿自然不能让他如意,侄儿凭着手中不足两千人马,抗住了寇镇远五千皮室军,还让其损伤惨重,至少折损过千人,侄儿已是不容易了。” 萧挞不也满脸委屈,可怜巴巴的诉说了心中的苦楚。 萧奉先听完,看了萧挞不也一眼,冷哼一声,“行了,算你这次做的不错。” “那叔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虽然那寇镇远被侄儿杀的打败,可是其手中还有不少人马,依旧数倍于我,那寇镇远若是再来,只怕……” 萧奉先摆了摆手,示意萧挞不也稍安勿躁。 “这个先不急,我先个你们说说我去面见陛下的情况。” “陛下怎么说?”萧挞不也忙追问一句。 “陛下对此表示震怒,但是此时十万皮室军尽在兀颜光掌握,陛下不敢有任何动作。” “可是……那难道我们就人就如此放任兀颜光肆意妄为?” 萧奉先摆了摆手,“所以说你做的不错,要不是老大把你大败寇镇远的消息带入宫中,只怕陛下现在也不能下定决心。” “那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已经派了快马出京,号召八方兵马,来大都勤王。所以不出几日,便会有各地勤王兵马到来,到那时候,各地勤王兵马齐聚,便不用再惧怕兀颜光了。” 萧挞不也面上做一副了然状,可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也不知道这些的究竟是太看的起各地的勤王兵马,还是没将兀颜光麾下十万皮室军放在眼里? 就凭他今日与寇镇远的一番战斗来看,皮室军的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他之前和萧奉先说什么歼灭了近前皮室军,不过是吹牛罢了,实际杀死的皮室军不过百来人,而反观丰州军那边,死伤过半,伤亡惨重,皮室军的实力可见一斑。 “所以,老二,这饶州、丰州、永州的防务还得靠你了。”萧奉先拍了拍萧挞不也的肩膀,一脸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萧挞不也面露苦色,“叔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这就区区不足千人人马,又哪里能挡得住三千皮室军?” “无妨,我已向陛下请示,从大都守御人马之中,分出三千来供你差遣。” 萧挞不也面露大喜,“如此,请叔父放心,侄儿定不负叔父所托,任那寇镇远奸猾似鬼,侄儿也定保三城无恙。” 70 灭杀辽兵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杨峥刚刚带着三千人马回了饶州,亲兵队长就迎了上来。 “将军,你这是……?” “早帮辽国减减负。” “嘶”亲兵队长倒吸一口凉气,将军这也太狠了吧,这是怎么又从辽国拉出来的兵马啊,将军这是要把辽国的兵马消耗干净啊,到时候面就算自己这只有四百人马,没准也能轻易的拿下辽国大都了。 这……似乎很有可能啊,辽国真是太惨了,亲兵队长不由的辽国产生了一丝同情,看着杨峥的背影满是敬畏和钦佩。 “去,把探马都给我派出去,给我把寇镇远找出来,我要把他干掉。” “是。”亲兵队长收回心神,赶忙下去安排。 …… 寇镇远这边满心惶恐的远离了大都,一路带着队伍逃出去老远这才停下来。 寇镇远满脸煞白,抬手一把拔掉肩头的箭矢,他知道自己可能闯了大祸,“快,快派人去通传大帅,告诉他此处的情况,请大帅定夺。” 不过寇镇远也知道此处距离兀颜光距离太远,没有几天的时间,消息根本传不到兀颜光那里。 “将军,为何饶州兵马会袭击我们?现在我们该往哪走?回诸葛失部吗?” 寇镇远想了想,点了点头,走,我们回去等消息。 可是让寇镇远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带着队伍来到诸葛失部城下,只见诸葛失部城门紧闭。寇镇远让人去叫门,却见城头有一守将站了出来。 “寇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 “寇镇远只说遇到金军偷袭,受了损伤,想要入城休整。” 却不想守将却不肯开城门,以诸葛失部守御为由,拒绝了寇镇远。 寇镇远有些错愕,可是无论他如何叫喊,守将坚决不肯开城门。 原来,杨峥在寇镇远来饶州之前,便已安排了一小支不足百人的人马,让其前来诸葛失部,接管诸葛失部的城防,还特意叮嘱除非是自己亲自来叫城,否则不管是谁,都坚决不要开城门,当然守将也不敢开,他手头就不过百人,哪里是寇镇远的对手,所以任凭寇镇远如何派人叫喊,苦口婆心,那守将也一律不理。 寇镇远心中发凉,可是他却不敢下令攻城,他不知城内人马数量,若是能一举拿下,将城内守军全部剿灭还好,可要是但凡走漏了一人,他犯上谋逆的罪名便都坐实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一步慢,步步慢,寇镇远的每一步反应都被杨峥算计到了,寇镇远只能被迫的往杨峥为他一步一步挖好的坑里跳。 “我们走。”寇镇远无奈只能带队离开。 …… “将军,探马回报,发现了寇镇远的踪迹。” “哦?去下令整军,本将要出征。” “什么?将军,这不妥吧。萧枢密可是说了……” “哼,萧疏密只说了让你们一切听我指令,你这是要抗命吗?” “末将不敢。” “告诉你,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要我们消灭了寇镇远,又有何人能够威胁到大都?” “是,将军说的是。” “那你还不快去。” 半柱香之后,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杨峥顶盔掼甲,手中拿着萧挞不也的大戟,打开城门,率着三千兵马出了城。 寇镇远带着兵马在一处开阔之地暂时休整,心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如今进退两难,既不可能带兵攻打饶州,想退回诸葛失部,也退不回去。直接带队回合兀颜光大军,一来路程太远,二来,心有疑虑,只能先找地方暂做修整。 就在大军修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大地震颤,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寇镇远心中一惊,忙命全军警戒。 不多时,便看到萧挞不也带着大军冲了过来。 寇镇远面色大变,“萧挞不也,你这是要做什么?” “哼,做什么?奉陛下之令,剿灭叛逆,寇镇远,你还不速速下马受死?” “你……”寇镇远差点一口老血吐出,自己兢兢业业,为大辽尽忠,千里奔袭,只为追击偷袭大都的金军,怎么就成了叛逆?一定都是这个萧挞不也,是这个小人,蛊惑欺瞒陛下,颠倒黑白。 “呸,萧挞不也,你颠倒黑白,构陷忠良,今天我就要清君侧,还大辽一个朗朗乾坤。” “哼,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来人,寇镇远犯上谋逆,奉陛下指令剿灭,给我杀!” 萧挞不也大戟向前一直,身后的兵马立刻朝寇镇远身后冲了过去。 兵对兵,将对将。 萧挞不也大戟缠上寇镇远,寇镇远不亏是兀颜光麾下大将之一,对萧挞不也的水平也是心知肚明,因此尽管肩头受了伤,但是也是半点不虚。 若是换了真的萧挞不也,大概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寇镇远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萧挞不也早已经换了人。 只见萧挞不也大戟高高举起,重重的砸下,寇镇远举枪相迎,可是一接触之下,原本还饱含的信心顿时丧失,萧挞不也只凭这一戟便将他震的双臂发麻,虎口流血,手中长枪差点拿不住脱手飞出。 寇镇远心头大震,面色煞白,眼睛瞪大,一脸吃惊的看着萧挞不也,“你……你……你……” 萧挞不也嘿嘿一笑,大戟再次举起。 “不对,你不是萧挞不也,你是谁?”不过旋即寇镇远好似明白过来什么,脸上被震惊所替代,一脸不敢相信,“你是杨峥!” 萧挞不也撇了撇嘴,现在才发现吗?可惜已经晚了。萧挞不也也不搭话,大戟紧了两分,再次朝寇镇远袭去。 寇镇远奋力相抗,还想说什么,可是被萧挞不也一下快过一下的大戟,压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萧挞不也一边压着寇镇远,让他没有还手之力,一面观察者战场上的情况,也不急着立刻解决寇镇远。 寇镇远已经知道自己实力远不如对方,可是见对方似乎并没有急着杀他,心中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心有提到了嗓子眼。 “杨峥,你……” 寇镇远已经明白了杨峥不急着杀他的原因,杨峥实在消耗辽军的实力,让其麾下兵马与寇镇远的兵马相互厮杀,让他们相互消磨。 “你……好狠……” 寇镇远想要大声示警,可是他全部力气都用在了和杨峥的对抗上,在这嘈杂的战场上,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砸在大海里的小石子,根本激不起什么浪花来。 杨峥闲庭信步的压制着寇镇远,观察这场上的局势。 他带来的大都兵马,虽然也算是精锐,可是实力还是弱了号称精锐中的精锐的皮室军一筹,被皮室军压了一头,隐隐有被击溃的迹象。 寇镇远心头微喜,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不过,下一刻,这唯一的一丝希望,被杨峥彻底浇灭。 杨峥看着自己这边落于下风的局势,手上着紧记下,手上再次发力,已经被砸的脱力的寇镇远,手中长枪再也拿不住,被砸飞了出去。 “快跑!” 见寇镇远还呆在原地发呆,杨峥轻轻的说了一句,这才将寇镇远惊醒,就算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杨峥刻意所谓,他的小命完全在杨峥手中掌握,杨峥让他快跑,不过是做给他麾下的皮室军看,打击皮室军士气,之所以不直接击杀他,只是因为两边人马消耗的还不够,还没有达到杨峥的预期。 不过,尽管知道这些,可是求生的欲望,让寇镇远不得不遵照杨峥的指令行事,调转马头,拼命的逃跑。 “寇镇远以败,随我杀!” 随着杨峥一声大喝,他这方人马士气大振,瞬间攻守形势逆转,这一下,处于劣势的变成了寇镇远的皮室军。 杨峥拍马追在寇镇远身后,让寇镇远无奈有心慌。 如此,又过了半柱香时间,杨峥扫了眼场上局面,手中大戟朝着前方寇镇远的脖颈上扫去。 “我大辽亡已!” 寇镇远翻飞出去的头颅,口中还在喃喃的念叨着。 “寇镇远已死,余者杀无赦!” 随着寇镇远被杨峥斩杀,皮室军大势已去,纷纷四散逃窜,杨峥率军掩杀,又是一阵撕扯,损兵折将。 等到战事平复,清点伤亡,寇镇远麾下人马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也被杨峥一声令下,统统步了寇镇远后尘,由此,寇镇远所率五千皮室军全军覆没。 而杨峥这边也没好到哪去,带来的三千大都兵马,折损过半,只余下千余人。 当然,杨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对杨峥来说,恨不得连这一千多人马也索性坑死了最好。 要是换做旁人,接连折损人马,而且每次都折损过半,定然会让人起疑,就算不直接抓起来,也要暂时削去职务,不让他带兵。 可是杨峥不一样,一来,辽朝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萧氏这边能用的就萧挞不也和萧扎里二人,萧扎里要守御大都,不可轻动,所以饶州、丰州、永州三座卫城的防御自然只能教给萧挞不也,别人也不敢用啊,万一被背刺怎么办?还是萧家人放心一些。 二来,萧挞不也虽然每次都损兵折将,可是每次都能取胜,最多只能说他能力弱了点,但不可否认他的功绩。 所以,在得知萧挞不也擅自出兵剿灭寇镇远,损兵折将之后,无论是萧奉先还是萧扎里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却也没有多怀疑萧挞不也,依旧让萧挞不也领兵。 杨峥自是乐得如此。 71 砍瓜切菜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叔父,无需担心,寇镇远已悉数为我所灭,大都已无后顾之忧。”萧挞不也向萧奉先表功。 “恩,老二,这次你做的很好。”萧奉先虽然不满萧挞不也擅自出兵,但是萧挞不也取得的功绩摆在那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叔父,陛下那里可是还有疑虑?” “哎,我们这位陛下啊,”萧奉先兀自叹气,“瞻前顾后,既然都已诏令勤王了,却迟迟不肯下旨,定兀颜光一个犯上谋逆之罪,只是连发诏令,命兀颜光回京述职,还期许着兀颜光能够单枪匹马,乖乖回来就范。” 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啊,后世岳飞是不是也是这般待遇? 萧挞不也摇了摇头,沉声道:“叔父,既如此,我们还当早做准备啊。” “嗯?你什么意思?” “叔父,不管那兀颜光尊不尊诏令,十万皮室军终究在其掌握,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兀颜光身上,我们当谋求主动。” “你的意思是?” “叔父,我探查到,兀颜光兵分两路,一路由其轻率,另一路则由琼妖纳延统领,叔父不若向陛下请令,由侄儿前去替代琼妖纳延,到时候,有强兵在手,我们便能与兀颜光分庭抗争,陛下想来也不会再这般畏首畏尾,不敢给兀颜光定罪。” 萧奉先闻言陷入了沉默,仔细的思索起这事的可行性。 过了良久,萧奉先才开口道:“那琼妖纳延可是兀颜光麾下第一大将,速来得兀颜光信任,他如何肯乖乖交出兵权?” 萧挞不也闻言,微微一笑,“叔父,只要有了陛下这道旨意,到时候可就由不得琼妖纳延了,他若是乖乖交出兵权也就罢了,他若是不交,那侄儿便让他去见那寇镇远好了,到时候,有陛下圣旨在,皮室军自然会听从侄儿调遣。” 萧奉先闻言眼睛一亮,不过旋即皱眉,“那琼妖纳延据说勇武异常,非同一般,你……” 萧奉先显然不觉得自家侄儿的武力能生过琼妖纳延。 萧挞不也对萧奉先质疑的眼光不以为意,“叔父,那寇镇远可是号称与琼妖纳延齐名,还不是败在了侄儿的大戟之下,叔父怎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萧奉先有些犹豫不定,难以抉择。 “叔父,侄儿愿立军令状,若是拿不下那琼妖纳延,侄儿愿提头来见。” “既如此,那就……” “叔父,不可啊!”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萧扎里,突然开声阻止,“二弟,你别闹了。” “大哥,你……” “好了,二弟,那琼妖纳延的身手,我可是见识过,其实力便是我都要甘拜下风,至于你,还是莫要逞强,枉送了性命。” 萧挞不也眼瞅着自己的谋算就要实现,哪里能被萧扎里这么三言两语就破坏了。 “大哥,宋人有句古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弟早已不比从前,大哥若是不信,不妨与我比试一番,若是我胜了,还请你莫要再插手。” 见萧挞不也执意如此,萧扎里心道自家弟弟可能是最近连翻胜利,尤其是战胜了名将寇镇远,膨胀的有些厉害,明显飘了,看来,是时候让弟弟认清现实了。 萧扎里点了点头,“好,二弟,若是你输了,你就莫要再提此事,安心守卫大都,你可愿意?” “好,若是大哥输了,也要愿赌服输。” “好。” 萧奉先原本犹豫不定,此事间萧扎里出手,正好也看看萧挞不也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若是当真连萧扎里都不如,那这事就不用再提了,若是萧挞不也确实如他所说,实力不俗,那这事倒也不是不能一试。 因此萧奉先不但不阻止,还让人收整校场,准备兵器。 不多时,萧扎里和萧挞不也已经出现在了城中一个小校场之中,两人骑在马上,各自手持着趁手的兵器。 “大哥,那愚弟就不客气了!” “二弟,尽管放马过来。” 扮做萧挞不也的杨峥,为了不被萧扎里破坏好事,知道自己必须拿出点实力来,不仅要胜,还要胜的漂亮,胜的精彩,胜的让萧扎里无话可说。 萧挞不也一夹马腹,挥着大戟就朝萧扎里砸去。 萧扎里举起手中大刀,准备迎击。 萧挞不也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下一刻已是冲萧扎里身边冲了过去。 萧扎里回头,疑惑的看着从自己身旁冲过去的萧挞不也的背影,怎么回事?二弟这是怕了自己? 此时,萧挞不也已经调转马头,朝向萧扎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萧扎里,“大哥,你输了,愿赌服输,你莫要再阻拦我了。” “二弟,你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你我还未交锋,为兄如何输了?” 萧挞不也也不答话,只是眯眼笑看着萧扎里,给萧扎里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二弟,你若是怕了,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大哥,你已经输了。” “哼,笑话,愚兄哪里输了?这是上阵杀敌,真刀真枪,二弟你还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来,为兄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说着萧扎里挥了挥手中大刀。 就在这时,随着萧扎里的挥动,萧扎里只觉手中一轻,大刀的刀刃随着挥舞,掉落在了地上,萧扎里低头朝手中看去,只见他手中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长长刀杆,刀杆前端一个斜向四十五度的齐整切口。 “什么?”萧扎里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谁将老子的刀换了?是谁?” 萧扎里愤怒的咒骂了一阵,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朝萧挞不也看去,见萧挞不也依旧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萧扎里脸上终于不再淡定,从恼怒变为了震惊。 萧扎里看一眼萧挞不也,又看一眼自己手中刀杆上平滑齐整的切口,嘴巴张了张,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萧扎里这柄大刀可不是什么白蜡杆子,而是正儿八经的镔铁打造,从刀杆到刀身到刀刃,一体成型,刀杆有小臂粗细,怎么可能轻易被人一刀斩成两段?而且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他居然好无所觉。 萧扎里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定然是自己弟弟为了赢,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作弊了,“二弟,我知道你立功心切,可是你也不能用这般手段,难道你面对琼妖纳延时,也能用这般手段吗?二弟,听为兄一句劝,安心守好大都就是。” 萧挞不也挑了挑眉,“大哥这是不愿愿赌服输了?” “二弟,非是为兄食言,而是你用这般手段,为实不够光彩,为兄也是担心你,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毕竟为兄还能与你客气,那琼妖纳延可不会与你客气。” 萧挞不也摇了摇头,知道萧扎里是不信他的大刀是被自己一戟斩断的,萧挞不也左右环顾一下,突然一拍战马,飞驰起来。 “二弟,你……”萧扎里以为萧挞不也负气而走,出声阻拦。 就见萧挞不也直奔校场外围,来到一处兵器架前,抬手挥戟,朝着兵器架上的一众兵器斩去。 下一刻,大戟划过,兵器架上的兵刃统统被齐齐斩断,兵刃掉落了一地。 萧扎里瞪大了眼睛盯着远处的兵器架,嘴巴张的老大,喉头滚动,久久发不出声音。 “大哥,这回可愿信了?” 萧挞不也回首朝萧扎里看去,萧扎里依旧处于震惊之中。 萧挞不也微微皱眉,以为萧扎里还是不信,再次拍马奔跑起来。 这一次,萧挞不也没有再去祸害兵器,而是直奔校场口立着的牌坊,等到了近前,萧挞不也手中大戟再次挥出,大戟连动。 萧挞不也收起大戟,伸出手指对着支撑着牌坊的一根石柱,轻轻的一推,那石柱中间一截竟然随着萧挞不也的一推,斜斜的从中断了一截。 那石柱有一人粗细,通体实心,却哪想到被萧挞不也如切豆腐一般,直接切下了一段来。 这一下,不仅连萧扎里吃惊,就是一旁观战的萧奉先都惊掉了下巴,这是假的吧,自家侄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要不是那张脸确确实实是萧挞不也,萧奉先都要怀疑,自家侄儿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大哥,这会你总该信了吧。” 萧扎里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好了,”还是萧奉先先回过神来,“老二,你何时有了这般实力?” “叔父,侄儿一向勤练武艺,许是厚积薄发,这些时日臂力大涨,许是如此吧。” 萧奉先点了点头,倒是没对萧挞不也的回到起疑,“好了,既如此,便依你之计行事。” “这么说,叔父同意了?”萧挞不也面上一喜。 萧奉先点了点头,“嗯,你且等着,老夫这就去向陛下请旨。” “多谢叔父。” 萧奉先摆了摆手,“你也是为我萧家做事,无需多礼。” 说罢,萧奉先一脸兴奋的转身出了门,直奔皇宫而去。 72 接管大军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将军,我们现在这是去……?”亲兵队长一脸的疑惑,对杨峥的一番诡异操作有些不解,这不是都已经混到大都了,为什么还要离开? 现在不该是带兵直接杀入皇宫,将辽帝砍了,就算不能将辽帝砍了,把那些大臣啥的杀上几个,尤其是那个枢密使萧奉先,直接砍了,那辽国必定大乱,到时候,金国之危自然立解了,不是吗? 杨峥只看了一眼亲兵队长,似乎便已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那日杨峥以萧挞不也的身份献策,得到了萧奉先的首肯,萧奉先去向辽帝耶律延禧亲旨,擢升萧挞不也为上将军,兼领枢密副使衔,接管由琼妖纳延统领的,攻打金国的南路大军。 杨峥也不耽误,领了旨意,便带着人马,轻装简行的上了路,于是才有了亲兵队长的疑问。 “现在辽国大军都在兀颜光手中,就算杀了辽帝,兀颜光也依旧可以灭了金国,而且辽帝死了,兀颜光变可再无顾忌,到时候定会打着为辽帝报仇的旗号,第一个拿金国开刀,只要辽国的十万皮室军还在,金国就一日无法摆脱辽国的威胁。” 亲兵队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将军,我们现在是去?” “接管皮室军,然后跟兀颜光干一仗,争取打个两败俱伤,把辽国最精锐的皮室军消耗一空,到那时,金国十年内都再也不用担心辽国了。” 亲兵队长不明觉厉,点了点头,“将军高明,但凭将军吩咐。” “哼,希望过几日面对数万皮室军的时候,你还能说得出这话来。” 亲兵队长不由吞了口唾沫。 杨峥带着人马一路疾驰,一路上风餐露宿,按下不表。 五日后,杨峥终于带着人来来到了南路大军的营门外。 “琼妖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说是陛下派来的特使,新任命的上将军、枢密副使萧挞不也。” “萧挞不也?”琼妖纳延思索半晌,才隐约想起萧挞不也到底是谁,“他可有说是何事?” “不曾,”报信的兵士摇了摇头,“他只说奉旨而来。” 琼妖纳延想了想,“去,请他进来。” …… “萧将军,还请将兵器交给末将。” “哼,我要是不交呢?” “萧将军,还请莫要为难末将。”守在琼妖纳延大帐外的兵将,拦住了萧挞不也。 “哼,起开,好狗不挡道,莫要碍事。” 那并将一脸为难,挡在大帐门口。 “哼!”萧挞不也自是不惯着他,一脚踹过去,将那兵将踹了个踉跄,一屁股跌撞进了大帐内。 琼妖纳延听到声响,微微错愕,就见他的亲卫倒着飞了进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萧挞不也已经迈着方步踱进了琼妖纳延的大帐。 “琼妖将军,你好大的排场。” 萧挞不也一上来便先声夺人,一脸冷峻的开口职责。 琼妖纳延眉头皱起,面现怒容,回声反问,“萧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哼,琼妖将军,本将乃是陛下亲封的枢密副使,上将军,位在你之上,本将念你无知,不出营相迎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人拦住本将去路,要下本将刀剑,如此也就罢了,可本将可是让人通传了你,本将是带着陛下圣旨来的,不给本将面子也就罢了,你居然连陛下的面子也不给?琼妖纳延,你到底居心何在?” 萧挞不也毫不客气,上纲上线,一句硬过一句的指责之词,就怼到了琼妖纳延的脸上。 琼妖纳延心头恼怒,不过眼见萧挞不也从怀中掏出一卷黄色的卷轴出来,已是认出了是圣旨,他刚要出口回怼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忍气吞声,低头认错。 琼妖纳延上前两步,朝萧挞不也垂首拱手,“萧将军息怒,底下的人手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将军带着圣旨,末将在此替他向将军赔罪,还请将军大人大量,勿要与他一般见识。” 萧挞不也冷哼一声,直接绕过琼妖纳延,来到琼妖纳延方才所站的诸位上,将那卷圣旨展开,“琼妖纳延接旨。” 琼妖纳延忙躬身下拜。 “琼妖纳延领我大辽精锐皮室军与金军交战不利,久战无功,今封萧挞不也为上将军、枢密副使,统帅南路大军,琼妖纳延将功赎罪,在其账下听用,钦此。” “这……”琼妖纳延被这个消息震的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琼妖纳延依旧不敢相信,他自问自己步步为营,稳妥推进,金国已是砧板上的肉,拿下只是时间问题,怎么就变成了交战不利,久战无功了? 琼妖纳延心中抗拒,迟迟不肯上前接旨。 “琼妖将军,接旨吧。”萧挞不也见其没有反应,不耐烦的催促一声。 “萧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末将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懈怠,陛下怎会……怎会……” “哼,琼妖纳延,你这是质疑陛下,想要抗旨了?” “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 琼妖纳延也神色一凝,死死的盯着萧挞不也,看着萧挞不也那面色中带着的讥讽嘲弄,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末将尊旨。”琼妖纳延上前一步,恭敬的从萧挞不也手中接过圣旨。 “将军远来,我这就让人准备,请将军稍作休息。”琼妖纳延说罢,拿着圣旨,转身出了大帐。 看着琼妖纳延远去的背影,萧挞不也勾起来嘴角。 “将军,事情有些不对,大帐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弟兄们的营帐周围也都被琼妖纳延以护卫之名包围了起来。” 亲兵队长面色有些惶急的向萧挞不也报告。 萧挞不也摆了摆手,“无妨,我们且先看戏。” 听到杨峥的回答,亲兵队长原本别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 翌日。 “将军,昨夜休息的可好?不知将军叫末将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一大早,琼妖纳延便萧挞不也派人喊了过来。 萧挞不也似笑非笑的看了琼妖纳延一眼,“琼妖将军,你事情可都布置好了?消息可都传出去了?” “什么?”琼妖纳延一脸迷茫,“末将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哦,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一会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在营中聚将点兵,本将有话要说。”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安排,末将告退。” 等到琼妖纳延退了下去,亲兵队长再次凑上前来,“将军,那琼妖纳延,当真会乖乖将兵权叫出来?” “自然不会,一个时辰之后,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 “什么?”亲兵队长大惊,“那将军,刚才为何要放他走?为何方才不直接……” 亲兵队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挞不也却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杀人容易,可是要服众难,萧挞不也还指着率领这大军去和兀颜光对线,和兀颜光两败俱伤呢。就这么杀了琼妖纳延,要收服这五万皮室军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萧挞不也在等,等着琼妖纳延自己跳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 等到萧挞不也顶盔掼甲,腰挎佩剑,昂首挺胸的来到营中兵马集结之处,琼妖纳延已经在跟兵将们训话了。 下面全营将士齐齐整整的列队展开,在他们对面,琼妖纳延站在搭起的点将台上,挥斥方遒。 “众将士,本将军待你们可好?”琼妖纳延直接扬声朝下面喊话。 “好!”下面将士齐齐应声。 “我们剿灭金国,步步为营,一路从兴中府推进到辽阳府,节节胜利,损伤极小,你们以为本将带兵如何?” “好!”下面将士再次齐声。 “那若是有人说你们毫无寸功,无所建树,你们能忍吗?” “不能!” “若是有人嫌你们太过保守,要你们现在就去与金国决战,拿性命去拼杀金国,去送死,用你们的性命去换取功绩,你们能接受吗?” 琼妖纳延的这句话,顿时让下面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 过了半晌,琼妖纳延抬手,止住议论,再次问道:“你们能接受吗?” “不能!” “不能!” “不能!” 这一次的声音比方才的几次都要大,都要响亮。 “若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自己升官发财,枉顾你们的性命,让你们去送死,来成全他的高升,这样的人的命令你们还会听吗?” 下面先是沉默,之后爆发一般,“不会”的声音,响彻营地。 琼妖纳延训完话,仿佛这时才注意到早已登上了台子,站在他身后的萧挞不也。 见到萧挞不也到来,琼妖纳延仿佛才发觉,状似吃惊的,转身朝萧挞不也行礼。 萧挞不也见状,有些玩味的扬了扬嘴角。 “萧将军,方才你没来,我就先给众将士讲了两句,你看众将士们士气高涨,军心可用啊。” 琼妖纳延得意的看了萧挞不也一眼,萧挞不也好笑的看着琼妖纳延的表演,想要配合琼妖纳延的演出,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你们知道我身后这人是谁吗?” 下面兵将齐齐摇头。 “好,”琼妖纳延转身看向萧挞不也,“萧将军,全营已经集结完毕,你说两句?” 73 翻手为云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面对琼妖纳延揶揄的目光,萧挞不也半点不怵,迈前两步。 “众将士,你们好,我是萧挞不也,陛下亲封的枢密副使,上将军,我奉陛下之令,前来接管南路大军。” 萧挞不也话音刚落,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琼妖纳延戏谑的看着萧挞不也。 萧挞不也也不急,等下面吵了一阵,渐渐安静下来,萧挞不也这才继续开口道:“从今日起,你们都需听我调遣。” “将军,那琼妖纳延将军呢?”良久,终于又胆子大的兵将开口询问。 “他另有安排。” “将军,不知为何要撤换琼妖将军?琼妖将军带领我们一路收复城池,徐徐推进,功不可没,为何要撤换他?” “哦?是吗?”萧挞不也微微眯眼,转过头去,看向琼妖纳延,“琼妖将军,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琼妖纳延眼观鼻鼻关嘴,“末将不敢。” “哦?你不敢?本将怎么觉得你胆子大的,没有什么你不敢的呢?” “将军这是说哪里话?还请将军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血口喷人。” 琼妖纳延毫不客气的回怼。 萧挞不也笑看着琼妖纳延,摇了摇头。 “那琼妖将军可口为本将说说,为何大军已经推进到辽阳府城下多日,琼妖将军却不曾攻城?” 琼妖纳延眉头一挑,“将军,这辽阳府城高墙厚,又岂是一时半会所能拿下的?强行攻城,伤亡过大,这军中都是我大辽精锐,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哦?那你就准备这么耗下去,你不攻城,那指望谁帮你攻城?我大辽精锐若是攻城损伤过大,换做旁人,损伤岂不是更大?” “将军,这个,末将其实以派人募集周遭壮丁,将那些生活在此的汉人、鲜卑、渤海等族人,充入大军之中,用他们来攻城。将军也许还不知,此前燕王所率怨军,便是以此方式成军,其战力不俗,也曾一举拿下辽阳府,若非辽阳府中当时出了疫病,这辽阳府早已被我大辽收复。” 杨峥心头一凛,这琼妖纳延当真够黑心的,契丹的命是命,其他各族的命就不是命了? “哼,琼妖将军,且不说你未得陛下诏令,私自募集兵马,就说你贻误战机,放任金国,本将就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你莫不是收了金人的好处,故意对他们高抬贵手,又或者说,你其实早已投靠了金国?” 琼妖纳延闻言,顿时怒了,“将军,你这是污蔑,是血口喷人,还请将军收回刚才的话。” “琼妖将军,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难道还要本将把证据摆出来吗?”萧挞不也冷笑道。 “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末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休要颠倒黑白。” “琼妖纳延,你方才鼓动兵士,我可都看在眼里,你对让我结管南军之事不理解,对朝廷不满,对陛下有怨言,我可有说错?” “将军,你休要污蔑于我,我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真的吗?那你如何解释,你接了陛下让我接管南路大军的旨意之后,你便派出探马,向人通风报信?” “说,你是不是去给辽阳府的金军报信?” “好你个琼妖纳延,难怪你这么多日,都迟迟不攻打辽阳府,原来是早已与金军沆瀣一气,还在这里巧舌如簧,说什么是为了众兵将着想?欺瞒众兵将。” “萧将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非要往我伸手扣屎盆子?” 琼妖纳延愤怒了,目中满是怒火,瞪着萧挞不也。 “是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随着萧挞不也的命令,一个身影被两个兵士架着拖到了点将台上。 “琼妖纳延,这人你可认识?” “哼,将军,这世上的人多了,末将又怎么可能全都认识。” “哦,”萧挞不也也不着急,看向那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兵士,“你是何人?” “小的,小的乃是南路大军穿信兵。” “你昨日匆匆出城所谓何事?” “小的,小的奉命出城送信。” “送去何处?” “送……送去北大营。” “信在何处?” “信在这里。”旁边压着那兵士的亲军递上一张纸条。 萧挞不也结果,展开纸条扫了一眼,直接丢给琼妖纳延,“既然你去北大营,可是为何要往辽阳府钻?” “小的,小的……” “哼,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传信兵,你是金国派来的奸细,”说着上前在那兵士的脸上一抹,竟然揭下来一张面皮,露出下面有些异于契丹人的脸。 这长相分明是女真人的特征,萧挞不也冷哼一声,“哼,看你还如何狡辩,你分明是个女真人,这大军之中定然还有你的同党,你只要从实招来,本将便饶你不死。说!” “哼,狗贼休想,你就等着等我金国大军将你杀个片甲不留,哈哈哈哈!” “来人,将他给我待下去,严加审问。” “琼妖将军,这你如何解释?” 琼妖纳延一脸懵逼,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琼妖将军,那张纸条上的字迹是你的没错吧。” “恩?”琼妖纳延这才低头去看,方才萧挞不也丢给他的纸条,展开一看,不觉面色大变,那纸条上的字迹确实是他的,可是,他明明是让自己的亲卫去送的信,为何?为何会变成了一个金人?琼妖纳延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琼妖将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原本淡定看戏的琼妖纳延,此时额头冷汗直冒。 “将军,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末将哪知道那传信之人,竟然是金人所扮。” 杨峥心中冷笑,你自然不知道,因为这人本就是我找人扮的,我这带来的队伍里可都是金人。 “是吗?那不知琼妖将军可敢将那纸条上所写,念给众将士听听啊?” “咳咳,”琼妖纳延脸色再变,不动神色的将手放到嘴边,喉头滚动,做咳嗽状,“纸条,什么纸条?” 萧挞不也一直盯着琼妖纳延,自然将他偷偷的将纸条塞入口中吞了下去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见琼妖纳延故意装傻,萧挞不也微微一笑,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你还是浅了啊,本将都已经算到第五层了,又岂是你这点小动作所能破的? “琼妖将军,那传信出去,这事总该是你做的吧。” 琼妖纳延点了点头,“将军,这事确实是末将所谓,将军接管大军,末将自然需要通禀各方友军,一面贻误军机。” 萧挞不也点了点头,你承认就好,“那你这信是要传给谁?可是要传给兀颜光?” 琼妖纳延见萧挞不也直呼兀颜光的名字,不觉皱起眉头,“将军,末将确实是要通传兀元帅。” “恩,你认就好!” “那你以为那兀颜光如何啊?” 琼妖纳延不知萧挞不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是兀颜光一手提拔,起于微末,听到萧挞不也对兀颜光毫无敬意,直呼其名,心头越发不爽,“将军,兀元帅忠君爱国,精通兵法,智谋深远,乃是百年不遇的帅才,以末将微薄的见识,哪里有资格评价兀元帅。” “是吗?你如此推崇兀颜光,如此说来,那兀颜光叫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喽?” “将军,兀元帅乃是末将上司,末将自然唯兀元帅之命是从。” “现在我也是你的上司,怎不见你听我令行事?” “将军冤枉啊,末将一直尊你将领,未敢有失,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啊。” “哦?”萧挞不也玩味的笑了一下,“既如此,本将命你,另一支兵马,前去剿灭兀颜光,你可愿意?” “什么?”琼妖纳延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你再说什么?开玩笑的吧。” “本将叫你带兵剿灭兀颜光,你方才不是还说听本将命令行事吗?” “末将确实说过,可是将军这命令乃是乱命,请恕末将难以从命。” “是吗?本将吩咐你做事就是乱命,兀颜光吩咐你做事,就是唯命是从,琼妖纳延,我看你不是忠于大辽,忠于陛下,而是忠于兀颜光吧!” 琼妖纳延这时要是再听不出来萧挞不也话里的意思,他就不配统帅南路大军。 “萧挞不也,你想干什么?” 萧挞不也并不答话,只是满脸嘲弄的看着琼妖纳延。 “来人啊,萧挞不也假传圣旨,意图不轨,来人与我将其拿下。”琼妖纳延被萧挞不也盯得发毛,索性先发制人。 琼妖纳延一声令下,顿时有兵士涌上来,将萧挞不也团团围住。 “哈哈哈,好好好,琼妖纳延,这就是你所谓的忠君爱国,听从上命?你这是要做什么?连陛下的圣旨都不听了?” “哼,萧挞不也,你假传圣旨,意图掌控大军,行谋逆不轨之事,如今被我揭穿,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的话,哼哼!” 74 覆手为雨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否则,如何?” “否则,你要对我抄家灭族?” “琼妖纳延,你不尊圣旨,勾结金人,谋逆犯上,你可知罪?” 萧挞不也冷笑着看着琼妖纳延。 “萧挞不也,你才是谋逆犯上的哪一个,你假传圣旨,意图谋夺兵权,来人啊,给我将其拿下!” 随着琼妖纳延的一声令下,其身后涌出数十卫士,朝萧挞不也冲了过去。 “来得好,”萧挞不也见琼妖纳延动手了,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从怀中掏出一支卷轴展开,大吼一声,“圣旨在此,诸将听令,今有逆贼琼妖纳延,某你犯上,凡我大辽子民,人人得而诛之,与他为伍者,皆以谋逆论处,诸其九族,钦此!” 朝萧挞不也扑过来的卫士闻言一顿,都转头朝琼妖纳延看去,琼妖纳延脸色发白,“休要听他胡言乱语,他手中圣旨是假的,他假传圣旨,勾结金人,尔等还不速速与我将其拿下?” 那些卫士听到琼妖纳延的话,再次扑向萧挞不也。 下面一众兵士全程蒙圈,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到底谁才是谋逆的那一方?我们该帮谁? 萧挞不也朝台下看了一眼,见台下的将士们都没有动,只是眼神迷茫的看着这边,心中大定,只要下面这些人不跟着琼妖纳延一起,那就根本不用担心。 眼看着那些卫士扑了过来,萧挞不也抽出腰间宝剑,砍瓜切菜一般,毫不留情的就朝那些冲过来的卫士斩了过去。 那些卫士哪里是萧挞不也的对手,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些卫士便已经都倒在了萧挞不也的剑下。 萧挞不也持剑而立,剑上滴滴鲜血滴落。 “你……!”琼妖纳延勃然色变,这萧挞不也怎么回事,他那些卫士可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而是跟他多年,他亲手调教的威猛勇士,怎么会连萧挞不也一招都接不住?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萧挞不也若是有这般实力,怎么会一直寂寂无名,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过名字? 萧挞不也嘲弄的看着琼妖纳延,仿佛再看一个小丑。萧挞不也提着手中长剑一步一步,跨过哪些倒在在面前的尸体,缓缓的朝琼妖纳延走去。 琼妖纳延环顾左右,从身后的兵士手中抢过一杆长枪,挥枪一指萧挞不也,“来人啊,给我杀了他!” 他身后再次有卫士冲上前去,可惜面对萧挞不也的长剑,都是送菜,跟没有人能看到杨峥出第二剑。 琼妖纳延身后的卫士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人从琼妖纳延身后冲出,琼妖纳延已是面色惨白。 “来人,杀了他,杀了他,你们没听见吗?”琼妖纳延看着台下拿下将士,疯狂大喊。 “你们还当不当我是这南军统帅?啊?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下面将士有些纠结,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帮,兵士没门主意,都将目光投向他们的主将,主将们也是互相对望,犹疑不决。 “贺明城,你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琼妖纳延见众将士不动,只能直接点名。 贺明城见自己被点名,咬了咬嘴唇,突然举起手中武器,高呼一声,“保护将军。” 贺明城喊罢,便率先带头朝点将台上冲了上去,其身后的兵士见主将都上了,自然没有不跟上的道理,立刻也跟着冲了上去。 台下其他几个主将,见此,都微微意动,互相交流着眼神。 萧挞不也见有人冲上来,心头一紧,将之前握在手中的圣旨甩手朝台下丢了下去。 “圣旨在此,你们这是要违抗圣旨吗?难不成你们都要跟琼妖纳延一起造反不成?” 台下有兵士将圣旨捡起,递给自家主将,那主将展开圣旨来看了看,虽然他不认识上面圣旨的笔记,可是作为皮室军的一员,那圣旨上面辽帝的印玺,他却不会认错。 “圣旨是真的?” 旁边几个主将都凑了过来。 那个拿了圣旨的主将将圣旨递出,让其他几人查看。 良久,才面色难看的终于从圣旨上抬起头来,经过几人确认,这圣旨确实是真的。 “萧将军莫慌,我们这就帮你,琼妖纳延,你这逆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最先拿到圣旨的主将,第一个回过神来,忙大声招呼身后兵马,就要杀上点将台去。 可是等他喊完,抬头朝点将台上看去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尴尬的一幕。 只见萧挞不也好整以暇的站在点将台上,身边有几个兵士拱卫警戒。 而之前还在叫嚣的琼妖纳延已经被兵士压住双臂,跪倒在萧挞不也面前。而在他的脚下,有一个失去了身子,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头颅,正是贺明城的头颅。 原来,就在方才几位主将查看圣旨的时候,萧挞不也动了,他脚下连闪,动作极快,只几个起落就冲到了冲上来的贺明城身前,在贺明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一剑斩出,贺明城好歹也算是一个主将,却没想到连声呼喊都还为来的及,就看到自己的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轰然倒地。 贺明城一死,他身后本来跟着他的兵士都愣在了原地。 萧挞不也乘着这个机会,闪身冲到了琼妖纳延面前。 琼妖纳延怎么也没想到,贺明城好歹也算是个将军,竟然一个瞬间便已经被萧挞不也所了结,不由神色大变。 面对步步紧逼的萧挞不也,琼妖纳延举起手中长枪,先发制人,朝萧挞不也攻去。 萧挞不也半点不虚,以他现在的实力,琼妖纳延早已不被他放在眼中,那在别人看起来看似快如闪电的长枪,在他眼里完全如小儿舞剑,看的一清二楚。 萧挞不也手中长剑轻动,便已经刺入了琼妖纳延的破绽之处,手上微一用力,那长枪便脱手而非,紧接着他长剑一竖,以剑脊拍在琼妖纳延胸前,将其排的一个踉跄,再起要后仰摔倒时,伸手抓住琼妖纳延的胳膊向前一带,直接将琼妖纳延拽到身前,摔在地上。 琼妖纳延被这一下摔了个七荤八素,晕晕乎乎,他使劲甩了甩头,等到清醒过来,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感觉自己背上被什么东西压着,重俞千斤,根本爬不起来。 萧挞不也一挥手,身后的亲兵队长,立刻带人上前,将琼妖纳延制住。 而那些冲上来的兵士,见自家主将和琼妖纳延都被制住,也被萧挞不也的身手惊到,根本不敢再冲上前来。 这一切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个呼吸的事情,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这,好尴尬啊。 那个喊话的将领翻身下马,一路小跑的冲上点将台,“将军,逆贼已全部拿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将军恕罪。”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挞不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一直那些跟着贺明城冲上点将台,还僵在那里的兵士,“你,先将这些跟随琼妖纳延犯上之人看押起来。” “将军,我们冤枉啊!” “我们不知情啊!” “都是贺明城与琼妖纳延所谓,他们是我们上官,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啊!” “还请将军饶命啊!” 那些兵士顿时丁零当啷的,丢下手中兵器,哭喊起来。 萧挞不也才不管他们,敢从贼就要付出代价,甭管什么,先拿下了再说。 “琼妖纳延,你还有何话说?” 琼妖纳延被五花大绑,按着跪在萧挞不也面前,面上满是不忿与颓败。 “成王败寇,琼妖纳延技不如人,有死而已。” 琼妖纳延倒是很干脆,半点不矫情。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可能为我解惑?” “哦?”萧挞不也挑了挑眉,“你想问什么?” “你不是萧挞不也,你是谁?”琼妖纳延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挞不也,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我怎么不是萧挞不也了?” “哼,萧挞不也若是有你这般身手,如何能在大都寂寂无名?” “呵,就不许我突然实力暴涨?” “哈哈哈哈,”琼妖纳延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哈哈大笑。 “你不算就算了,可惜我琼妖纳延一身忠良,却被扣上了谋逆的帽子,当真是可笑,可悲,可叹啊,你杀了我吧。” 琼妖纳延一梗脖子,引颈待戮。 萧挞不也蹲下身子,凑到琼妖纳延耳边,“不仅是你,你可知道阿里奇,寇镇远都已经被我杀了,放心,我很快就会送兀颜光去见你的。” “你!你敢!”琼妖纳延目眦欲裂。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说对了,我确实不是萧挞不也。” “你……” 不等琼妖纳延再次开口,萧挞不也手中长剑一挥,一颗硕大的头颅便已经凌空飞起。 伴随着系统悦耳的提示音响起,琼妖纳延的身体噗通一声,栽倒在了点将台上,一代名将就此身陨。 萧挞不也提着长剑环视了站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几名南军主将一眼,缓缓的将长剑插回了剑鞘。 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再次掏出一支羊皮卷轴,缓缓展开。 “众将听令,琼妖纳延犯上谋逆,今已伏诛,然爪牙已除,首脑犹在,兵马大元帅兀颜光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今撤销其一切爵位封号,召天下兵马入大都勤王,有取兀颜光项上人头者,封万户侯!钦此。” 读完,萧挞不也将圣旨在此递给身前几位主将,让他们一一传阅。 几位主将闻言在此色变,等到看完圣旨,不由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兀颜光突然就变成了了逆贼。 不过如今琼妖纳延已死,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犹豫,站在了萧挞不也这边,而且萧挞不也手中有圣旨,自然无需疑虑。 而营中那些兵士,他们都是皮室军,乃是辽帝直属,只听辽帝之命,谁来当这个主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既然圣旨是真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将那些从贼谋逆的兵将斩首示众,然后整军备战,三日后本将要讨伐兀颜光!” “是,将军!”众主将齐齐应声。 75 泰州城下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来人止步,报上名来!” 远远的看着一大群人马朝着这边过来,守营兵士大惊失色,忙一面出声示警,一面派人通传主帅。 杨峥依旧扮做萧挞不也的样子,坐于马上,看着不远处兀颜光的大营。 “将军,前方便是兀元帅……不,兀颜光的大营。”见萧挞不也瞪了他一眼,说话的主将连忙改口。 萧挞不也点点头,命令全军准备。 下一刻,萧挞不也一挥手,“杀!” 四万余皮室军直接就奔着兀颜光的大营冲了过去。 杨峥可不关心皮室军的死伤,若是能够一举让麾下人马和兀颜光杀个两败俱伤,统统死绝,那才叫好呢。 “敌袭!敌袭!” 兀颜光这边把守营门的兵士连声大叫,惶急声中,萧挞不也麾下大军已经直杀营门之下。 营头一蓬蓬的箭雨落下,带走一票冲击营门的兵马,可是那冲击过来的兵马,悍不畏死,如海浪般汹涌,顶着箭雨,一波一波的冲击着营门。 没用多久,那原本坚实的营门,如同脆弱的白纸一般,被撕扯开来,大批的兵马直接冲入了营内。 不过营门的贡献还是极大,为兀颜光的兵马争取到了时间,等到这边冲入大营,那边兀颜光也已经组织起了抵抗的队伍,展开了反击。 两军在大营中拉开大战的序幕,这一战杀的昏天地暗,杀的兀颜光莫名其妙,杀的兀颜光大惊失色。 看盔甲兵器,这分明是大辽人马,可是大辽人马为何要来打我?兀颜光一脸的懵逼,但是人家都杀上门来了,甭管怎么样,也得先守住这波再说。 “儿郎们,顶住,给我杀!” 萧挞不也坠在后面,带着他的亲卫并未冲入大营,只在营外看着里面的混战。 远处城头上,完颜宗弼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这是怎么了?这辽国人马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这一战,直杀的昏天暗地,萧挞不也也不鸣金,那些皮室军自然不敢收兵,卖力的与同袍厮杀着。 直到天色渐晚,日头西沉,萧挞不也眼瞅着自家人马死伤过半,人困马乏,这才鸣金收兵。众皮室军闻声,非也似的撤退,向大营外奔逃。 兀颜光倒是有心追击,可是看着自己麾下人马,一个个都疲惫不堪,根本没有追击之力,只得放任对方离开。 等到敌军都撤出大营,兀颜光命人清点损伤,修复营门。等到战损情况报上来,兀颜光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莫名其妙的一战,双方战损都在万人以上,损失巨大。 而且从侥幸俘虏的伤兵口中,兀颜光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这支袭击他的人马也是辽军,而且也曾是他统属的南路大军,可是此时他所派去统领这支兵马的,他的心腹大将琼妖纳延已被斩杀,这支人马换由萧挞不也统领。而跟让她震惊的是,他成了谋逆叛臣?这是什么情况?如此巨大的信息量,让兀颜光一时间难以消化。 “将军,有寇镇远将军的信使来报。” “速速叫他过来。” 之前兀颜光接到乌古敌烈统军司的求援,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何时让金军漏了过去?忙派寇镇远率兵追赶,前两日他接到寇镇远的传信,说是金军一路奔袭,摸到了大都附近。再之后,便许久都没有再收到寇镇远的消息。 “将军,不好了,  寇将军在饶州城遭遇萧挞不也率军袭击,如今生死不知。” “什么?”今天连翻的消息,震的兀颜光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萧挞不也,怎么又是他?” “你可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将军,那日寇将军带我等追击金军至饶州城下,想要入城搜查金军,可那饶州城守将萧挞不也,指责寇将军无令率军来大都,意图不轨,以此为由,拒不让寇将军进城,并且还派兵攻击寇将军,寇将军被那萧挞不也偷施暗箭所伤。寇将军便派我等速速向前向将军报信。” 兀颜光听完传信兵士的话,挥手让传信兵士下去休息,然后便陷入了沉思,良久,眼神才终于再次聚焦。 兀颜光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打上了叛臣的标签。 这个萧挞不也,当真是不为人子,不,应该说是辽国萧氏一族,都当真是让人不齿,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争权夺利,竟然枉顾国家大局,值此辽国存亡之际,还在想着抢班夺权。 这辽国,必将亡于萧氏! 兀颜光眼带怨毒,心中发寒,满带嘲弄的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惨然。 他没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在外为国征战,却不想却被朝中霄小所趁,都说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可是如今飞鸟都还没尽,就要兔死狗烹了,可怜自己一心一意效忠的辽国,却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自己一直以为是知音伯乐的陛下,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对他,如此国难当头之时,甚至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终究是错付了啊。 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呢?这个国家真的还值得他卖命吗?兀颜光陷入了沉思。 却说泰州府中,金军驻地。 兀颜光已经围攻泰州府多日,以兀颜光手中兵马的实力,只要他肯付出些代价,要想拿下泰州府,可谓是轻而易举,可是兀颜光却没有着急,他选择了对泰州府围而不攻,其目的是要将来此支援的金军尽数消灭,将泰州城当做磨盘,绞肉场,以逸待劳,将金兵消耗殆尽。 兀颜光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金军虽然人马不多,可是战力却是不俗,兀颜光分析了此前金军的战报,他发现他若是一城一地的打下去,他不但要进攻金军,还要分兵防守收复的城池,这样一来,反而会让他陷入被动,被金军分而化之,然后被金军各个击破。 所以,兀颜光索性围点打援,再泰州城这个战略要地,消耗金军的有生力量。 其实原本由琼妖纳延率领的南路大军也是如此,乃是以辽阳府为磨盘。 “将军,我们真的要去袭营?这白日里没准是辽军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呢?” “演戏?为什么演戏?以白日两军战斗的规模,兵马数万,远超我们这城中兵马,他们依然有如此多兵马,直接攻城不是更简单?又何必在我们面前演戏?”完颜宗弼听了副将的话,认真分析道。 “这……可是即便如此,那辽军也还有数万人马,就凭我们这点人马……”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就是对方越觉得不可能,越想不到,我们才去偷袭,放心吧,他们白日厮杀那么就,定然人困马乏,疲惫不堪,我们定然能一举建功。”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吩咐下去,都做好准备,跟本将去夜袭。” 副将拧不过完颜宗弼,只得依言行事。 完颜宗弼被堵在城中多日,早都憋了一口气,如今见到机会,又怎么能不抓住? 是夜三更,完颜宗弼带了五百人马,悄无声息的出了泰州城,直奔兀颜光大营而去。 他此去只为偷袭烧毁兀颜光兵粮,让兀颜光无粮可吃,不得不退兵。所以兵马自然贵精不贵多。 完颜宗弼的想法很好,若是换了旁人,没准还真让他偷袭成了。 可是兀颜光是何人?那可是大辽第一统帅,天下兵马大元帅,军事素养又岂是盖的,就算白日里莫名其妙的和自己人干了一场,可是该有的防备一点也不会拉下。 若是完颜宗弼向白日那样,带着大军来偷塔,也许还能造成点杀上,可是以他这点人马,那就只能是送人头了。 完颜宗弼带着兵马摸到兀颜光大营附近,低呼一声,带兵便冲了上去。 可是哪料到,他刚刚杀进去,就听得兀颜光大营中鼓声大作,钟鼓齐鸣,辽军立刻从营帐中杀出,逮了完颜宗弼一个正着。 完颜宗弼顿时傻眼。 不是,这剧本不对啊! 兀颜光一身戎装,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萧挞不也也就算了,好歹带着数万皮室军,你一个小小的金军,不老老实实归宿在城里瑟瑟发抖,还敢带兵出来劫营?而且还只带这点人马,谁给你的勇气? 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杀!给我统统杀了!”兀颜光面露狰狞之色。 兀颜光一声令下,辽军立刻朝完颜宗弼的兵马杀了过去。 完颜宗弼心道糟糕,暗骂自己冲动,心中大急。 他带来的兵马跟兀颜光麾下兵马相比,就算个体战力再强,可是在百倍于己的兵力面前,根本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完颜宗弼眼看着自己带来的兵马,一个个的倒下,心头悔恨,目眦欲裂,手中大斧努力的挥出,斧斧要人命。 完颜宗弼奋力拼杀,浑身浴血,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他身边的兵马越来越少,围上来的兵马越来越多。 “姐夫,悔不听姐夫之言啊!”完颜宗弼懊恼不已。 76 暗夜偷袭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就在完颜宗弼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绝望之际,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紧接着火光四起。 兀颜光面色大变,也懒得再管完颜宗弼,赶忙带人反身前去支援。 完颜宗弼:(O_o)??我就这么没有牌面的? 完颜宗弼看了看自己身边还剩下的十来个人,和依然将他团团围住的部分辽军,欲哭无泪。 他还真的是没得牌面,及时人家兀颜光走了,他依旧是半点希望也没有。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队兵马杀了过来,一路冲锋,在完颜宗弼身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四郎君,我们来救你,快跟我们走!” 完颜宗弼原本绝望的脸上顿时大喜,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援兵,但是管他那么多,活命要紧,先逃出去再说。 这支人马凶悍无比,护着完颜宗弼一路斩杀,拦路的辽军遇上则死,碰到即伤,竟然真的护着完颜宗弼逃出了兀颜光的大营。 却说另一边。 “萧挞不也!你欺人太甚!”兀颜光一脸怒容,盯着眼前之人。 萧挞不也微微一笑,“兀元帅,这话从何说起啊?” “萧挞不也,你我都是辽人,如今大敌当前,你却无故来攻我,你到底想干甚么?” 萧挞不也摇了摇头,“兀元帅,我非是无故,我乃是奉陛下之命,来讨伐不臣,剿灭叛逆,你若不信,我这有圣旨,你可要亲眼看看?” “什么?”兀颜光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萧氏一族的行为,却没想到居然还是陛下的意思? 天亡我大辽啊,兀颜光心中哀叹一声,“圣旨拿来我看。” 萧挞不也从怀中掏出圣旨,交个身边兵士,示意他给兀颜光送过去。 兀颜光接过圣旨,颤抖的将圣旨展开,目光紧紧的盯着圣旨,过了良久,才将圣旨合上,丢到一边,目光复杂,三分嘲弄三分怨恨四份悲凉绝望。 “就算日次,你我都是辽人,那你也不该勾结金人,和金人一起来偷袭,你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与虎谋皮!” 萧挞不也微微一愣,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大概明白过来。 “兀元帅,我要说这是巧合,不知道信不信。” 兀颜光盯着萧挞不也看了半晌,点了点头,“我信。” “萧将军,我知你是奉命行事,不过即便如此,如今金国虎视在旁,我们当一致对外,和泰州城被我围困多日,来援的金军也被我消耗的差不多,只要一鼓作气,便可拿下,然后便能直捣黄龙府,将金国一句扫灭,待灭了金人,我自会向陛下请罪,到时,陛下要杀要剐,兀颜光绝不二话,我兀颜光绝非贪恋权势之人,一切不过是为了我大辽,还请萧将军以大局为重,罢兵休战,将军就算不愿相帮,那就再一旁看着就行,只要再给我几日时间就好。” 兀颜光言辞恳切,目光真诚的看着萧挞不也。 萧挞不也看着兀颜光,心中叹了口气,这兀颜光当真是国之栋梁,即便到了今日这般境地,居然还是以国事为重,这位老帅是个值得让人敬佩的人,这是大辽的岳飞啊。 萧挞不也心头虽然感动,若是换了他真是萧挞不也,也许他会被兀颜光的这番话所动容,可惜他不是,他是杨峥,他是一个宋人,一个出使金国的宋人,代表着宋金两国的利益,站在宋金的角度上,杨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兀颜光灭了金国,因此也绝不会答应兀颜光的请求。 杨峥在心中对兀颜光说了一声抱歉,脸上作出冷漠之色。 “兀颜光,无需多言,本将只奉陛下之命,你拥兵自重,意图不轨,实乃国之大贼,本将只管拿你回去,与陛下交代,你若是不愿多造杀孽,那就束手就擒吧。” 兀颜光闻言,原本燃起希望的眼神,再次暗淡了下去。 “哼,想要我兀颜光束手就擒,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萧挞不也,老夫领兵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你以为就凭你这点本事,也能将老夫拿下?” “儿郎们,给我杀!” 兀颜光见说服不了萧挞不也,也不再迟疑,招呼一声,原本早已经战在一处的两方人马,再次杀将起来。 兀颜光也抓起自己的长枪,朝萧挞不也攻了过来。 萧挞不也自是不虚,论单挑,现在大辽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 嗯,他应该自信点,把应该去掉。 萧挞不也擎着手中大戟,与兀颜光战在了一处。 枪戟相撞,萧挞不也眼中一亮。 萧挞不也并未用全力,可是从戟上传来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兀颜光的实力。 几招之后,萧挞不也更是点头不已。 这兀颜光不论是力量还是技巧,都是上上之选,也难怪能够坐上大辽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以兀颜光如今的年纪,还能保持这份实力,属实不易,也可见其年轻时定然是不输于阿里奇、哈利巴、琼妖纳延等大辽上将的。 萧挞不也这边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与兀颜光比拼着,那边兀颜光却是颜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寂寂无名的萧挞不也,居然有这般实力,面对他的进攻,守得滴水不漏。 萧挞不也有这种实力,自己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难道这是萧氏一族故意藏起来的秘密武器? 兀颜光想了想,很快便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萧挞不也一面牵制着兀颜光,一面观察者场中的形势。 两方都是皮室军,都是大辽精锐,其实力自然半斤八两,相差无几,此时同室操戈,自然也是互有伤亡,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形势,最多也不过是兀颜光这边占着地利之势稍占上风。 兀颜光见萧挞不也跟自己拼斗,还有闲心分神去观察场上情况,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手上加紧几分。 不过就算他手上加力,对面萧挞不也依旧能够从容应对,让他的所有招式都如泥牛入海,起不到任何作用,兀颜光不觉变了颜色。 “你不是萧挞不也,你是谁?” 兀颜光生出了和寇镇远、琼妖纳延同样的疑惑。 萧挞不也嘿嘿一笑,却不答话。 兀颜光面色一沉,不愿再与萧挞不也多做纠缠,漏了个破绽,想要趁机撤退。 可是萧挞不也根本不上当,挥舞大戟,牢牢的将兀颜光圈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不给兀颜光溜走的机会。 兀颜光再次色变,终于知道自己大意了,“来人!” 兀颜光招呼自己的亲卫前来支援。 立时便有亲卫听到,脱离战圈拍马冲到兀颜光身前,出手缠住萧挞不也,让兀颜光脱身。 以萧挞不也的实力,自然不会轻易便被这些兵士缠住,可是他想了想,故意装作被缠住的样子,放兀颜光脱身。 他倒并不是要放兀颜光跑,而是如今两边的战斗死伤依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他要让战斗持续的再久一些,也想看看兀颜光这位名帅还会有什么手段。若是当真能让他损兵折将,损失惨重,那最好不过。 果不其然,兀颜光果真没让他失望。 片刻后,大营中火光四起,将整个大营照的通透明亮。 兀颜光立与一座高台之上,纵观全局,指挥着其麾下兵马相互配合支援,顿时便让他麾下人马落於下风,转瞬间死伤无数。 萧挞不也勾了勾嘴角,觉得有点意思。 也对身边兵士交代几句。 下一刻,所有兵士都朝萧挞不也这边靠拢,形成一股,萧挞不也一挥手,这支大军便如箭矢一般直奔兀颜光所在的高台杀了过去。 自从力量大涨,杨峥便越来越习惯用这种一力降十会,以力破巧的法子,个人武艺上如此,用兵上亦如此,集合优势兵马,直接来硬的,而且反正都是辽兵,他也不心疼。 要不是他接手这支人马时间太短,来不及操练,他都想尽情的实验他脑中的各种兵法阵法。 兀颜光原本站于高台,如臂使指的指挥麾下兵马,占尽优势,可是此时萧挞不也合兵一处,就让兀颜光很难受。 这就好像,原本对付各个方向来的拳头,兀颜光有三头六臂,可以各个击破,从容应对,可是此时,对方就是一板砖朝着面门砸过来,兀颜光的三头六臂的优势瞬间就没有了。 战局一下子就再次回到了正面交锋,局势又一次回到了起跑线上。 接下来,兀颜光和萧挞不也就以这两支人马为棋子,相互交锋,都得不亦乐乎,兀颜光出招,萧挞不也变跟着出招,两人招来招往,隔空对战,好不热闹。 唯一苦了的就是这些皮室军,萧挞不也自然不心疼,他巴不得死的一个不剩,全军覆灭。 只是兀颜光心中再滴血,这都是大辽精锐,是大辽最后的希望,可是他们却不是战死在于外敌的争斗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如今全都折在这里,日后还如何抵挡金国的铁骑? 兀颜光犹豫了半晌,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77 名将陨落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却说完颜宗弼被人救了,一路狂奔跑回了泰州城,这才想起来去问问,到底是谁救了他。 “四郎君,是我啊。” 完颜宗弼听着声音耳熟,定睛看去,这才认出这人是谁,这不是跟在姐夫身边的亲卫队长吗?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跟我姐夫去偷袭辽国大都了吗?”完颜宗弼一脑袋的疑问,机关枪似的一连串问题问了出来。 “四郎君,事情是这样的……”亲卫队张将这一路的事情都想完颜宗弼说了个清楚明白。 完颜宗弼听完一脸的蒙圈,“你是说,我姐夫他,现在成了辽国将军?还统帅了一半的皮室军?” 我的个乖乖,姐夫这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就是姐夫了,换了别人,打死我都不信啊。 “对了,姐夫怎么会派你们来救我?” “这个……”亲兵队长尴尬了一下,“将军是看到您只带了五百兵马出了城,便吩咐我们来救你,他引大军去吸引兀颜光主力。” “这……”完颜宗弼大囧,自己有丢人现眼了,又让姐夫给自己擦屁股了,今日若是没有姐夫,只怕自己小命有没了。 完颜宗弼感动的眼泪花花的。 “那姐夫会不会有事?我们这就去支援姐夫!” “四郎君,四郎君,”亲兵队长拉住完颜宗弼,“将军交代了,让我们跟您守好泰州城就行了,将军还说……还说……” “说什么?” “说让您不要再不听他的话,擅自行动,给他添麻烦了。” 呃,完颜宗弼挠了挠头,“好吧。” “叮”,正在跟兀颜光斗法斗的不亦乐乎的杨峥,突然脑中系统提示音响起,这悦耳的声音,杨峥已经许久不曾听过了。 杨峥一愣,赶忙看了过去。 “与完颜宗弼终极羁绊解锁,获得完颜宗弼《骑兵要术》、《泼风斧法》,请领取。” 咦,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的解锁终极羁绊了?这是因为我派人去救了完颜宗弼吗?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等等,为什么是两个?一般不都是一个独门绝艺吗?怎么到完颜宗弼这居然有两个?是完颜宗弼的这两门绝艺档次太低,不太值钱?还是完颜宗弼对他的羁绊值突破天际? 杨峥一时之间没有琢磨明白,简单在脑海中翻看了下《骑兵要术》和《泼风斧法》,突然发现这本骑兵要术似乎颇有意思,这是一本将骑兵训练和战斗的书,都是经验之谈。至于泼风斧法就一般了,杨峥也不用斧子,对他来说反倒有些鸡肋。 此时场中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杨峥收回思绪,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场上。 “停手!停手!” 兀颜光在高台上大声呼喊。 兀颜光这边人马听到他呃呼喊,率先停了下来。 萧挞不也这边纷纷扭头看向萧挞不也。 萧挞不也才不管他,停下来还怎么让两边人马消耗?不能停。 “杀!”萧挞不也理也不理,一挥手,下了命令。 其麾下兵马见了,自然遵命,两方人马再次厮杀起来。 高台上的兀颜光瞪着眼睛,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可是形式比人强,他想要停战,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兀颜光一脸悲愤,迅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拨开交战的人马,来到了萧挞不也面前。 “萧挞不也,叫他们停手!” 萧挞不也好笑的看了兀颜光一眼,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容。 “你!”兀颜光气极,曾几何时,何曾有人敢对他的命令视而不见? “萧挞不也,萧将军!叫他们停手,我有话说!” 萧挞不也挑了挑眉,那意思显然是,有屁你就快放,停手我是不会停手的。 兀颜光感觉自己要炸了,要不是打不过萧挞不也,他此时生撕了萧挞不也的心都有。 “萧挞不也,老夫跟你回去,还请让他们停战,他们都是我大辽精锐,是我大辽的根基,如今金国叛乱,宋国虎视眈眈,我大辽兵马一个也损失不起,若有罪责,都由老夫一人承担,还望将军为我大辽保留下这些精锐,为我大辽保下这最后的火种,东面金国已是强弩之末,将军收整人马,只需大军压上,金国立刻土崩瓦解,倒是将军又是大功一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萧将军以为如何?” 兀颜光强忍着心头怒气,向萧挞不也苦口婆心的说道。 萧挞不也心中十分感动,然后十动然拒。 “兀元帅,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很有担当,可是陛下的旨意,乃是让我剿灭叛乱,光是你一人是不够的。”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要……”兀颜光咬牙切齿。 “兀元帅,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陛下的意思!” “放屁,陛下怎会下这种旨意,这分明是你的想法,是你们萧氏一族的阴谋算计,老夫斗不过你们萧氏,你们找老夫就是,这些儿郎们是无辜的,这都是我大辽的希望,是我大辽的未来。你萧氏一族难道要将他们都杀了不成?他们哪里得罪你萧氏一族了?” 兀颜光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怒的不行。 他们是没得罪我,也没得罪萧氏一族,可是我们立场对立啊。 萧挞不也摇了摇头,悠悠的叹了口气,“兀元帅这是对我萧家误会太深,我也不想解释,兀元帅,圣旨你也看了,上面怎么说的,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又何必再做这般自欺欺人的事呢?”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绝不会如此,绝不至于做出这般自毁长城的举动,一定是你,是你们萧氏一族,是他萧奉先所谓,哼,他萧奉先在实力上胜不过我,就使这般手段,当真是下作。” “兀元帅,多说无益,你若要战,那便战,你愿意束手就擒,那就自缚双手吧。” “不可啊!” “元帅不可啊!” 两边兵马早已被两人的对话所吸引,都停下了争斗,聆听者场中的声音,此时兀颜光麾下兵马见他当真要自缚双手,连忙齐齐出声阻止。 兀颜光摆了摆手,压下声音,眼睛盯着萧挞不也,“这么说,你是答应放了这些儿郎们了?” 萧挞不也摇了摇头,“这话我可没说过,我再说一遍,圣旨里说的很清楚,兀颜光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犯上谋逆,将兀颜光一众叛乱者尽数剿灭,以儆效尤,钦此!” “你……昏君,昏君啊!天亡我大辽啊!”兀颜光从颤抖的双肩上抬起头来,脸庞上留下两道清亮的泪光。 “既如此,儿郎们,拼了,随我杀出去!” 这才对嘛,萧挞不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干就完了呗。 “陛下有令,剿灭兀颜光一众叛逆!随我杀!” 两军再次杀了起来。 萧挞不也和兀颜光也再次战在了一处。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将我大辽精锐消耗殆尽吗?”兀颜光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答对了,可惜没奖。 “我只是奉陛下指令行事。” “哼!少拿陛下的指令给我打马虎眼,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萧挞不也摇了摇头,真相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我要办的事可还没有办完呢。 兀颜光见自己无法说服萧挞不也,知道再多说也是无意,朝身后呼喊一声,招呼亲卫过来帮忙,他确实年纪大了,跟萧挞不也斗了这么半晌,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兀颜光想要故技重施,脱身而去,可是这一回,萧挞不也却不再给他机会,不等兀颜光亲卫出招,挥戟就将靠过来的两个亲卫砍杀。 “这……”兀颜光微惊,再次呼喊招手。 这一次,四五个亲卫一拥而上,倒是拖住了萧挞不也,不过也就仅仅拖住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五个亲卫便已被萧挞不也斩于马下。 兀颜光不过刚刚调转马头,便看见自己的亲卫已经倒了一地,这才知道萧挞不也一直都在留手,隐藏着实力。 面对萧挞不也伸过来的长戟,兀颜光只能翻身应战。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非要将这些兵马消耗殆尽吗?你好歹毒的心思!” 兀颜光已经看出来了,萧挞不也分明是故意不杀他,显然是有意留着他,好让两方兵马相互厮杀,消耗一空。 萧挞不也嘿嘿一笑,也不答话。 “你把他们消耗完了,谁来抵御金国和宋国?你究竟想要如何?” 萧挞不也依旧不说话。 兀颜光目眦欲裂,这些兵士被他视若珍宝,可是却没想到却被萧挞不也不当回事,兀颜光心中满是愤怒,可是却毫无办法。 眼见萧挞不也大戟再次攻来,这一次,兀颜光不闪不避,挺胸迎上了萧挞不也的戟尖。 萧挞不也没有料到兀颜光会作出如此选择,受力不及,已是一戟洞穿了兀颜光的胸膛。 萧挞不也叹了口气,缓缓抽出大戟,兀颜光的尸体晃了几晃,跌落马下。 萧挞不也下马过去,走到兀颜光的尸体前,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抱歉,让身后亲卫妥善保护兀颜光的尸体。 两边人马看见兀颜光倒下,兀颜光麾下人马非但没有溃败,反倒士气大振,大声喊着“为兀元帅报仇!”,不要命的朝这边冲杀过来,似乎想要夺回兀颜光的尸体。 大战没有停止,反倒愈演愈烈,这自然是萧挞不也乐意看见的,骑在马上冷眼看着两方人马厮杀。 78 拨乱反正 - 重生大宋之哥哥救我 - 毒奶败斯特 兀颜光的死,非但没让两方人马停战,反而让战事越演越烈,若是兀颜光知道,怕是不会这么轻易选择赴死了吧。 这一战,真的是杀的昏天地暗,从三更杀到天明,本就在白日里战过一场,精疲力竭,这晚上又接着一场大战,还是悍不畏死,不要命的那种,死伤可见一斑。 等待大营中火势熄灭,天光大亮,营中的厮杀声也终于平息了下去。 杨峥扫了眼整个大营,地上歪七扭八,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尸体,那些兀颜光麾下的兵马逃了一部分,剩下来的当真是拼了命也要拉垫背的。 清点战场,十万皮室军最终十不存一,只余下七八千人马,还都个个伤残,可见战事之激烈。 杨峥直接占了大营,命兵士清扫战场,处理尸骸,又命人特意砍了几颗老树,制作棺椁,用来安放兀颜光。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兀颜光却是是个值得让杨峥敬重的人,这种一心为国的忠良之臣,若非是因为阵营原因,杨峥真的想和他好好结交一番。 杨峥这才有空去看击杀兀颜光的奖励。 “击杀辽国兵马大元帅兀颜光,获得兀颜光优势属性百分之十的加成。获得兀颜光独门兵法太乙浑天像阵,技艺霸王戟法。” 咦?居然有意外之喜,这太乙浑天像阵是门阵法,杨峥简单看了下,顿时明了应该便是兀颜光此前站在高台上指挥时布的阵,只是因为他杀过来太突然,让兀颜光没能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出来。 杨峥越看越觉得这门阵法之深奥,若是兀颜光早有准备,将阵法威力发挥,只怕他麾下这数万人马都只是送菜而已,杨峥后背冒出一阵冷汗。 至于霸王戟法,杨峥翻看了一下,一共七十二式,招式精妙,不逊于杨家枪法,没想到兀颜光居然也会戟法,大约是因为上了年纪,气力不济,这才改用了枪。 杨峥如今力量大涨,再用枪已经觉得有些不趁手了,这霸王戟法,来的正是时候,是时候换个兵器了。 还有救了完颜宗弼所得,杨峥这一日间,算是赚的盆满钵满。 算上此前击杀萧挞不也、寇镇远、琼妖纳延等辽国上将,所获得的属性奖励,杨峥此时各方面的属性暴涨,高的吓人,所不至于飞天遁地,但无论是力量、反应、体力等均有大幅提升,整体综合实力提升至少2-3倍。 如今的杨峥,若是再遇上鲁智深非要跟他比武,怕是能把鲁智深打的怀疑人生。以一鲁之力来挑战已经接近3鲁之力的杨峥,怕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修整了几日,一切平安无事,金军在城中固守,也没有再来趁机偷袭。 当然完颜宗弼知道了杨峥在辽军大营,自然是也不敢去怵自家姐夫的眉头的。 而杨峥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他再次开始了他的表演。 “弟兄们,兀元帅死的冤啊。” 众辽兵:(O_o)?? “弟兄们,兀元帅兢兢业业,效忠大辽一辈子,眼瞅着便要扫平金国叛乱,恢复我大辽河山,可谁成想,临到了却遭到了朝臣的构陷,陛下的猜忌,让老元帅一番忠魂,平白受辱,最终哀莫大于心死,神韵道消,没能见证我大辽复兴的一天。” “弟兄们,你们可能觉得这些都是我干的,是我逼死兀元帅的。” 众辽兵:难道不是?这不都是你干的吗?你说这个是几个意思? “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我一切都是奉旨行事,我以为圣旨上说的都是真的,可是……” “这几日,我一直在思索老元帅的话,老元帅为了保住你们,为了给我大辽保留火种,甘愿赴死,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撞死在我的戟上,我当时想要收手,已是来不及了,老元帅临死前,人就心心念念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我大辽的基石,老元帅的样子这几日时时刻刻都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心中充满愧疚,寝食难安。” “我这才恍然醒悟,老元帅哪里有什么不臣之心,老元帅若是有这心思,如何还会甘心赴死?如何还会在临死前心心念念着你们,念着我大辽?” “老元帅才是我大辽的柱石啊,是我大辽公忠体国的栋梁啊!” 众辽兵:…… “老元帅因我而死,却也让我明白了,我大辽走到今日这般地步,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外在的敌人,你们看那金国,有多强呢?还不是被老元帅压的毫无还手之力?所以这问题啊,是出在了内部啊。” “是那些谗臣,是那些小人,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构陷忠良,让老元帅无故蒙羞,枉死泰州。” “弟兄们,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众辽兵:我们该说对?还是不对?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啊。 “对!” “将军说的都对!” “既然如此,弟兄们,我们不能让老元帅白死,不能让上万的弟兄们的血白留,我们要为老元帅鸣不平,要为老元帅伸冤,我们要清君侧,除小人!” “弟兄们,为了老元帅,为了大辽,为了陛下,你们可愿意随我一起?” 众辽兵还能说什么呢?当时是选择答应他了。 “愿意!愿意!” 下面一阵阵的呼喊声传来。 萧挞不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军心可用啊,“好,那我们即刻出发!” 若是兀颜光泉下有知,也不知道棺材板还压的压不住。 夺笋呐! …… “将军,辽军撤兵了。” 完颜宗弼听到下面回报,松了口气,不过旋即又皱起眉头,“姐夫不会有事吧。” 完颜宗弼,有些不放心,叫来杨峥的亲兵队长,“你们不用回姐夫那去吗?姐夫不会出事吧。” “四郎君,你就放心吧,将军他自有办法脱身,以将军的智谋,定然早已安排好了。”亲兵队长对杨峥完全是盲目的信任。 此时的杨峥又在做什么呢?不对,是萧挞不也又在做什么呢? 他已经带兵撤了,打着“清君侧,除小人”的名号,让人抬着兀颜光的棺椁,回大都了。 来的时候不到五百人,回去的时候,八九千人,若是只看结果,萧挞不也这功绩也算是大功一件,战功赫赫了。 可是要是总体来看,他虽然完成了最终任务,可是却把十万皮室军败的只剩下八九千,死伤无数,把辽国的国本、火种败了个精光,还真不好说他又什么功绩可言。 当然对萧挞不也来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对杨峥来说,他不在乎啊,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这他都还嫌不够,没能把这八九千人也败光。所以,才会有了这清君侧的举动。 杨峥这是要搞把大的,彻底把辽国的家底败光,把辽国朝堂搅和的一团乱麻。 数日后,萧挞不也带着人马回到了大都。 永州城下,萧挞不也让人叫开城门。 永州守将乃是原本跟着萧挞不也征讨过寇镇远的,自是不疑有他,放萧挞不也进了城。 萧挞不也也不多做停留,一路带着人马直奔大都而去。 大都哪里想到会有大军过来,毕竟还有饶州、丰州、永州三座卫城拱卫大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大军过来,所以毫无防备。 等到萧挞不也带着人来到城下,城门守将顿时慌了,赶忙命人关闭城门。可是却哪里还来得及? 萧挞不也带人先他一步,控制城门,带着大军施施然的进了城。 “萧挞不也,你干什么?” 萧挞不也带队入城,还没走多远,萧扎里便已经带着人马狂奔过来,一脸怒容的堵在了萧挞不也面前。 “干什么?”萧挞不也冷笑一声,“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要干什么?” “清君侧,除小人!”众兵将大声的答道。 “什么?”萧扎里勃然变色,“萧挞不也,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要清什么君侧,除的小人又是谁?” “自然是那些蛊惑陛下,陷害我大辽忠良,国之柱石兀元帅的人!” “你……”萧扎里指着萧挞不也,怒目而视,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是你们,是你,萧扎里,还有枢密使萧奉先,在陛下那里进谗言,害死了兀元帅,害死了我大辽的基石,今日,我就要除了你们,清君侧,换兀元帅一个公道!” 萧扎里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萧挞不也,你在胡说什么?你别忘了你也信萧!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我看你们才是疯了,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放任我大辽安危于不顾,你们这是要亡我大辽!” “弟兄们,给我杀,随我拨乱反正,匡扶朝堂!” “杀!” 萧扎里大惊失色,掉头就走,他只带了点亲卫,哪里是萧挞不也大军的对手,先跑了再说。 可是他哪里跑的掉,杨峥早准备拿他祭旗。只见萧挞不也拍马追了上去,大戟直接朝萧扎里后心扎去。 萧扎里亡魂大冒,“你敢!我可是你大哥……” 可还不等他喊完,下一瞬,萧挞不也的大戟已经扎上了他的后脊。 萧扎里低头看着,从他的前胸透出的戟尖,带着莫大的震惊,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萧扎里带来的亲卫也被追上,杀了个精光。 “走,我们去皇宫,清君侧。” 大都内城,也就是皇宫所在,此时城门紧闭,萧奉先站在城头上,他已经得到了萧挞不也带着大军入城的消息,不知道萧挞不也为何不经通报,便带大军入城,所以才派萧扎里前去查看,而他则命禁卫封锁宫门,守在城上。 “大人,萧扎里将军他,被杀了!” “什么?怎么回事?” 还不等报信的人解释,萧奉先已经听到远处一阵阵清君侧的口号声,由远及近,响彻全城,紧接着,便看到萧挞不也带着大军朝这边过来。 “萧挞不也,你要干什么!”萧奉先勃然色变,怒火中烧。 “来人,抬上来!” 萧挞不也身后,让出一条道来,八个兵士抬着一个棺椁缓缓上前,来到城下,将棺椁放在皇城前。 “萧奉先,你构陷忠良,害一心报国的兀元帅枉死,今日我要为兀元帅讨个公道!为兀元帅报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