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初入西番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西番国 秦照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边境,并未与西境将军照面,而是直接换了着装跟随西番百姓入境进了西番国,从边境入主城又是两日行程,一路的风餐露宿在大家的脸上留下了彰显疲惫的痕迹。 风沙擦过脸颊带走一丝水分,增加一丝疲惫,好在这些侍卫都身体素质过硬,除了面容并无其他异样。 秦照少时征战入过西番,故通西番语言,这一路金羽与其他随从则听的云里雾里。 入城门,一行人首要是寻一落脚之地,秦照龙行虎步行在街上,没走出二三十米远便被一无招牌的农家客栈吸引,于是,一行人就近客栈里歇了脚,洗漱一番,缓一路疲劳。 晚饭时间,秦照与随从在楼下大堂进食,秦照一人独桌,其余则四人一桌。 此时,从楼上款步走下一位肤白貌美神采俊逸的男子,一手酒壶一手酒杯,径自来到秦照桌前。 侍卫见状,立即握起桌上的佩剑上前一伸挡在男子面前,男子面目不喜自笑看了一眼冷面战王。 “退下!”秦照正襟端坐目视前方,沉声道。 “客官,是天逸人士,我也是,如此有缘特送好酒一壶。”男子自来熟笑着说道。 秦照看着店家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腹大口小底座颇高,沉声问道:“店家如何得知我是天逸人?” “看剑。” 众人闻言,眼神警惕,蓄势待发,转念一想原来掌柜所言是身上佩剑暴露了自己身份。 秦照尝试着抿了一口,未尝出其中味道,能令自己入口的恐只有战王府里的梅花酿了。 “何酒?”秦照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薄唇轻启。 “葡萄酒。” 秦照点了点头,“多谢店家美意,只是本人口味专一。”说着,秦照将酒杯推了回去,只见店家落座一旁,倾倒酒壶添了一滴酒,握住酒杯的握柄摇匀,酒水在杯腹内来回翻浪,空气中夹杂着一丝丝甜意,酒郁甘醇。 酒水入喉,二人同一酒杯,同一壶酒。 秦照面无表情,拿起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又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点清脆的“咔嘚儿”声。 星目微窄一分,审视着旁边自顾自畅饮的店家。 一双弯月亮眸似笑非笑,直挺的鼻梁骨白如玉,唇若施脂不点而朱,柔顺的长发慵懒垂下,衣服上裱花缀流苏,肤白貌美活脱脱一美男。 此人紧接着用自己饮过的酒杯?此人是谁的男宠或是有断袖之癖? “客官在想在下或是面兽。”店家将饮毕的酒杯墩放在桌子上,一语道出秦照那疑惑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然也。”秦照并未否认。 在这空旷仅有寥寥几桌客人的农家客栈,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周围正在低头吃饭饮酒的客官,被这笑声吸引,抬头望了过来,眼神好奇,心生疑问,陌生面孔魁梧轩昂的男子和这个以美著称的店家是发生了什么? 金羽觉察到了周围的打探目光,上前怒喝一声:“如此大不敬!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 秦照依旧孤冷的神态,仅动了左手一根食指,金羽便默不作声地退在一旁。 店家怎会不知,但他全然不在意金羽之语,直接淡然一笑说道:“在下只是想证明酒里未下毒,不曾想客官误会了。” 紧接着意味深长的口吻说道:“不过曾有位姑娘深得在下心,可惜…可惜她已为人妇,客官认为这面兽我做得做不得?” 秦照不明所以,他怎会管别人家院内事,冷声开口:“那是阁下的私事”。 店家询问无果,仿若施脂的朱唇发出一声怅然若失的哀叹:“罢了,不知客官几时回天逸?你我一道。” 秦照奉旨西行,事因皇上秦挚天收到西境密函,西番国将有大变动,恐对天逸国不利。 “此事待定,阁下可以先行。”秦照对于店家的盛邀,充满疑问,他断定这个店家八九不离十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也好,待过了大会便启程。”店家抛砖引玉说了一句,只顾把玩手里的酒杯,实则观察着秦照每一个细微末节的异动。 秦照今日刚到西番国境内,还未细打探,这个大会或许就是他此番来的主要目的。 “什么大会?”秦照直接问出口,这个店家明摆着就是等着他来问。 “国王寻回失散多年的王子。客官若想打听详尽,可以去街上问本地人。”点到为止,掌柜晃了下空了的酒壶,起身上了二楼,直至消失未曾回头。 秦照看了一眼这个话里有话的店家背影。起身吩咐随从:“你们留在客栈,金羽,我们街上一看。”语气低沉而生冷。 人多目标太大,秦照索性只命金羽随同上街。 二人来到街头,所过之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当路过一家酒楼时,身侧传来了西番国独有的鼓乐声,引得他不得不注意。 秦照驻足,微抬星目,只见漆黑的匾额上面用西番文鎏金写着四个大字:《人间琼露》。 大门敞开,里面载歌载舞,沸反盈天。 二人一前一后阔步而入,里面各色人等一应俱全,大堂里的桌子上茶水酒水喝完的没喝完的杂乱无章的摆着,杯盘狼藉,人们或站起来的或坐着的,全都拔脖子瞪眼的望向台上。 秦照见门口一刚撤下的空位落了座,小二忙上前说着西番语:“客官,要点啥?”秦照用西番语回了句:“好茶一壶!”一如既往地冷酷表情,小二见秦照面目生硬且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不敢多言,只管上茶去了。 此时台上四位身着艳丽的女子,正在跳着当地民族舞蹈。赤脚踩着木地板,脚裸佩戴的银铃作响,缠绕着绸带的纤细手臂柔软舞动。 一舞跳完,四位舞娘弯腰谢幕,向后一退摆出彰显身材的姿势,容貌姣好,眼神流盼,亭亭玉立,如花四朵,各表一枝,令台下众男子垂涎三尺,恨不得冲上台去近身观赏。 正在大家眼珠子马上就要蹦出来掉地上的时候,一个体瘦貌黑的中年男人上了台。 男人高抬双臂示意安静,瞬间!台下鸦雀无声,“话不多说,今日四位舞娘竞卖,底价一千两,价高者得。”男人眉开眼笑声音高亢。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又立即沸腾起来,这可是四个,买回家岂不妙哉。 人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将人据为己有。当即开始加价: “五千两。” “五千五。” “六千两” … “一万两。” 众人纷纷看向重锤加价之人,原来是本地富豪,国师爱徒葡萄园园长杰里莫得法。 杰里莫得法深邃的眼睛笑灿灿的看着众位,一副势在必得令人羡慕的样子。 “两万两!”从众人头上传来一男子声音,语气中透露着高深莫测的尊贵气息。 闻言,杰里莫得法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万两他是不会买这四个女子的,但是这口气咽的太憋屈。 掌柜闻声看向二楼,纱帐后面的神秘人。他记得这个声音,此人已经先后从他这里一掷千金拍走多人了。 秦照并未抬首,但隔着纱帐的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随即不动声色继续饮着自己的茶。 众位看客不知道是哪位神秘人,给莫得法家比下去了,眼下,他们是没有再往上加价的想法了。 纷纷侧目打趣道。 “加呀,杰里园长。” “舍不得葡萄园,请不回舞美娘。” …… 但是杰里莫得法心理清楚,这正是再过几日就要昭告天下的西番王子!公西震霆! 杰里莫得法回瞪了一眼周围起哄之人,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一个半路王子有何了不起!”出门口之际,嘀咕了一句,以示心中不平。 闻言秦照起身紧随其后,三步并两步追上了杰理莫得法。 “且慢。”秦照低声一语。 杰里莫得法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喊他的秦照。 “你是?”脑海回忆从未见过此人。 秦照看了一眼方才的酒楼,抬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杰理莫得法看秦照邀他去不远处的农家客栈,便未推辞。 农家客栈 二人落座在店内,杰理莫得法上下打量了一番,将自己的直觉判断说出了口:“你不是西番人。” 秦照同样也看了一眼杰理莫得法,此人性子直爽不伪善,他没必要隐瞒,遂回复道:“好眼力。” 杰里莫得法笑了笑说道:“这家掌柜的我认识,你和他一样身材高大,五官含蓄俊朗非凡。” 原来如此,秦照自知久战沙场皮肤略幽暗,扮西番人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细瞧确是少一点异域眼神。 这时二楼走下来一个人,一如方才那样慵懒而随意。 杰里莫得法听见了脚踏楼梯木板的声音,抬头看向楼梯间,来人正是九歌,伸出手示意秦照看向来人,赞叹道:“你看说他,他就来了。”熟络地打着招呼:“九歌。” 二人说话间,九歌已经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杰理莫得法眉宇间透着心情不好,询问出口:“杰里,今日看样子不太高兴。” “你就是九歌。”秦照看向来人,正是方才的店家,低沉的语气暗含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九歌不紧不慢地嗓音传来:“正是在下。” 杰里莫得法疑惑的看着二人,说道:“原来你们…” 秦照/九歌:“不认识!”二人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秦照并未见过九歌,但是自己因为穆凡涤被人密参了一本,那家店的实名掌柜就是一个叫九歌的。 秦照重新打量着九歌,想起方才他自说自话那一句想做某人的面首,便问道:“阁下所言的姑娘,莫非是穆凡涤?” 九歌毋庸置疑的眼神看着秦照:“正是!” 杰里莫得法听得懂天逸国语言,只是说的不太顺口:“什么,姑娘?” “好姑娘。”九歌言归正传:“对了,方才所为何事?” 经九歌这一提醒,杰理莫得法复想起来,便把心中郁闷之事说了出来:“半路王子一口价两万两买了四个舞女。” 九歌看着杰里莫得法心有不甘的样子,宽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秦照本想从这个什么园长身上打探一下西番王子,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九歌给搅了。 好在有个意外收获,这九歌与秦挚天二人有一人必是暗地里让自己救穆凡涤之人。 别苑 穆凡涤敷了几天象胆,舌头终于好了,说话正常,不痛不痒已痊愈,可是人却瘦了一圈,这几天热的冷的都不敢吃,说话都疼,天天只能喝温不唧唧的粥。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静谧的卧房里。 秦曌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凡儿,屏声敛气走到床前。 此时,被子里突然动了一下,秦曌撇了一眼床边空空如也的兔子窝。 静待时机,趁凡儿撒手之际,一把把兔子拽了出来,捏着兔子的一只长耳朵,一丢,抛在了地上,皮毛一体落在地上只发出一声闷响。 墨儿被拎出来时,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秦曌,看见他那双狭长似天狐的凤目,一下子醒了盹儿,摔在地上叫都不敢叫一声。 穆凡涤感觉身边有异动,以为墨儿不老实,迷迷瞪瞪闭着眼睛开始伸手瞎划拉。 “墨儿,别闹,给我捂捂。” 睡梦中的人吐露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飘进秦曌的耳朵里皆是悦耳挑动心弦的雅乐。 秦曌瞥了一眼身侧跃跃欲试的兔子,手指微动,做了一个边儿去的手势。 墨儿听见了床上的女人在叫自己,可眼下,自己就是跳上去也会被人给扔下来,况且,他不敢得罪秦曌。 就这样,两只石榴红眼珠眼睁睁的看着秦曌宽衣上床…,耷拉下自己的两只耳朵,垂头丧气地回了兔子窝。 穆凡涤正在信期,墨儿就是天然的暖宝宝,她喜欢抱着他来暖肚子。 没想到今天的他这么不听话,半道跑路了,只好自己用手捂着了,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腰后伸过来,挤在自己两手之下替自己暖着。 穆凡涤下意识两手一起抓住了这个手掌。 第002章 夜盗凡涤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凡儿。”熟悉的嗓音传来,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熨帖在自己的后背,现在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大暖炉里,浑身暖洋洋的舒服许多。 秦曌揽着凡儿,几日不见瘦了许多,小腹平坦没有一丝多余的触感,曾经的软糯已被紧致代替,他那贪吃的凡儿这几日一定不好过。 “凡儿,瘦了。”耳边传来的关切声夹杂着颤音,还未入睡的穆凡涤转过身来,与秦曌面对面,逆着洁白月光欣赏着他的颜。 这是她的美男,百看不厌。 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故作俏皮轻松的说道:“就当减肥了。” 看着凡儿的脸颊亦是瘦了三分,精雕细琢的五官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可自己心里却只剩下心疼。 秦曌重新将凡儿揽进怀里紧了紧,如若秦夕不是父皇的儿子,他当时定会一刀将其毙命。 熟悉的兰花草香袭来,穆凡涤不由自主的进了梦乡,梦里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一片美好,而这份美好终究是梦罢了。 屋外有悉碎的脚步声,秦曌敏锐的觉察到有一重一轻两个男子来到了窗户下,紧接着,一枝迷烟管穿透了窗户纸,发出了“鸱鸱”的声响。 秦曌伸出右手落下了床幔,然后拔掉了凡儿发间的茶花簪,小心翼翼的未勾取一根发丝,凤目微睁三指轻握茶花簪静待着猎物上门。 虽然秦曌的动作很轻柔,但是穆凡涤还是醒了。 她听见了匕首划动门栓的声音,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坏人进来了!!! 两个黑衣男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前一后,挪着步子后脚跟先着地前脚掌再落地,一步一步向里而来,前面的高胖子左右环顾一下,头一甩示意矮瘦子跟上向左而行。 秦曌感觉到凡儿的身子犹如惊弓之鸟,往怀里紧了紧。 与此同时,茶花簪从秦曌的手中“咻”地一下飞了出去,床幔还没来得及晃动,就被穿了个洞。 一声闷哼从门口传来,高胖子黑衣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捂着自己正“滋滋”冒血的喉管儿。 身后另一个手握匕首的看见同伴突然死了,一时惊吓,这屋子里有机关?于是脚底轻踩移步向床前,这买卖无非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是想着发发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结果看见衣架上竟然挂着男子衣袍,暗称:“不好,有男人!”匆忙掉头向门口跑去。 只感觉一阵风呼啸而过,矮瘦子顿住脚步,看着出现在门口,如阎罗王亲临的身影。 矮瘦子瞪大的双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还要高的秦曌,怀里抱着一个蒙着披风娇小的女人,这个女人本来是今天夜里他们要偷走的人。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矮瘦子连连祈求饶命,不停地磕头。 秦曌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趋步向前,眼神狠厉果伐:“是谁派你来的?” “是是…”矮瘦子说着,迅速起身扬起匕首刺向穆凡涤的后背,心想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就在匕首刺过来之际,秦曌一个转身一手夺下了匕首反向击退黑衣男并卸了他一只手。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别苑。冬梅惊醒立即下床,来不及穿鞋就赤脚匆匆跑了出来。 看见眼前的一幕,一个蒙面黑衣人在门边吞声忍泪,伸出的右胳膊从手腕上部直接截断,血水横流淌落一地,在台阶上蔓延开来。 一时惊吓过度冬梅眼球一白,身子瘫软晕倒在地。 披风下的穆凡涤紧紧地搂着秦曌的脖颈,庆幸好在天凉血腥味不甚浓郁,更庆幸秦曌此时此刻就在身边,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大侠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矮瘦子连连求饶。 穆凡涤闻言,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打算起身回头看看,伸手就要撩开头上的披风。 “凡儿,别看。”秦曌将穆凡涤的脑袋摁了回去。 就在此时,矮瘦子趁机跑了出去。左手覆在右手胳膊的血窟上,仓皇而逃,身后滴落一路血点。 当矮瘦子跑到临近门口,以为可以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喀嚓”一把匕首直接剁入他的头骨直穿眉心。 矮瘦子连吭一声都不曾,直接由于惯性趴在了苑中,左耳贴地侧着头睁着双目,瞳孔渐渐散大失去光泽,面状惊恐,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秦曌单手抱着凡儿出了房门,虽未低头亦可以不去踩地上的血液,右手拎起晕倒在地的冬梅,三人两足及地,走得稳妥毫不费力。 进了偏房,秦曌先是将冬梅整个人落放在床上,然后,再将凡儿放在床边,穆凡涤耷拉着双腿在床下,依旧被披风蒙着头,秦曌则起身点了冬梅的睡穴。 将身上已经染了血污的里衣扔在身后的地上,方委身轻声说道:“让她睡会儿,凡儿等我,很快回来。” 穆凡涤撩开头上的披风,看着眼前的秦曌。 那两片丑萌丑萌的月牙形疤痕就在眼前,点了点头。 见凡儿首肯,秦曌转身拾起地上染了血的白色里衣,出了偏门。 … “凡儿,回闲庭苑?”秦曌轻声询问,凡儿不喜欢待在宫里的曌凡殿,那退而求其次回穆府的闲庭苑。 经过刚才的一幕,穆凡涤冷静了下来,她不能总是依靠秦曌,不能这么没用! 穆凡涤神情坚决,说道:“不,阿曌,我哪里都不去。”是的,她怎么能退缩。 穆凡涤从秦曌手里拿过鞋子衣服自顾自穿了起来,她要自己善后去,就这样一鼓作气的出了门。 “凡儿。”秦曌看着凡儿纤瘦的背影,忍不住轻唤。 穆凡涤来到苑中,看着匍匐在地的尸体,走上前,一狠心握住了匕首手柄,手开始止不住的打哆嗦,仿佛匕首如活物一般就要从手中逃脱,穆凡涤眼睛一闭,左手覆右手一使劲拔了出来。 再睁眼看着白刃变红刃,沾满的鲜血泛着恶臭如同一只凶兽顺流而下至手柄,穆凡涤再而衰连忙扔了出去,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第003章 偃旗息鼓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一回身进了秦曌的怀抱,带着哭腔的嗓音:“不行…我还是怕。”语气中夹着怯懦,三而竭。 “都怪我,那日不该将凡儿留下。”秦曌搂着发抖的凡儿,纤长的手指穿过发丝紧紧搂着凡儿的后背,给她安全感。 穆凡涤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个弱鸡!!! 她不怪秦曌,是自己太没用。 此时,从苑外飞进来四名黑衣女子,来到二人面前。 “主人。”一排单膝跪地,齐声道。 秦曌并未回答,依旧全心全意紧紧护着怀里的人,四人闻见空气中丝丝血腥味,抬头看见不远处死状惨烈的蒙面黑衣人, 知道此番主人让她们来的目的,起身后,两名女子将地上的尸体抬起装进黑色袋子,捡起旁边掉落的匕首。 另外两个去到屋里处理另一具尸体。 装进袋子后,拿过凳子上的血衣,捡起地上的大布口袋和那只一刀切落淌血发黑的残肢一并扔了进去。 “主人,簪子。”几人处理掉地面的血迹,将簪子洗净擦干,双手呈上。 “扔了。”秦曌怕凡儿有阴影,沉声道,没有一点不舍,虽然这是他亲手为凡儿打造的,只因凡儿那不染凡尘空灵绝秀的性子,如茶一般涤尽他的心灵。 “是。”女子收回手,想要一并将簪子扔进污浊装满尸体残肢的袋子。 “我要!”穆凡涤伸手“歘”地一下抢了回来。 秦曌微点一下头,四名黑衣女子任务完成带着尸体出了别苑。 残月高悬,夜风见谅,秦曌弯腰抱起凡儿回了屋里。 二人宽衣解带,秦曌的里衣已经丢弃了,如今空身穿着衣袍,这一宽可就要见底了。 “咕咕咕”墨儿似抱怨般的声音响起。 “回去!”秦曌一声令下,墨儿跳进了兔子窝。 穆凡涤回头瞅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忍不住惊叹:“墨儿居然听你的话!” “他怕我。”勾唇一笑。 墨儿:我是怕你,我能不怕你吗?刚才被迷晕了,好不容易醒过来,就看见有人在装死尸和残肢。 “留一件吧。”修长的大手握住凡儿的小手。 “我忘了。”穆凡涤停手,她想起来刚才他从地上捡起那件白色里衣的事。 穆凡涤依偎在秦曌的怀里,时光静好,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是因为戴了它,才没有中迷烟?”穆凡涤抚摸着右手护腕上的香囊扣。 “嗯。凡儿一定不要摘下它来。”秦曌嘱咐着。 此香囊扣中的物质名为:君止兰。 香囊一扣,佩戴于腕,附于经脉,足以醒神。从此,君子所爱,行止由心不由人。 穆凡涤点头,她想起了上个月在秦曌寝宫看见丽妃自我安慰那一幕,不由得起鸡皮疙瘩,开口问道:“那日丽妃娘娘那样,我却没事儿是不是也是因为它?” 秦曌点头,“凡儿,我觉得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些。”他对凡儿本就没有自制力,实在不宜煽风点火。 穆凡涤只是想弄清楚香囊扣的妙用而已,既然他不想聊那就算了吧。 “对了,什么是秘戏图?”穆凡涤仿佛化身好奇宝宝,三连问,每一问都在打消秦曌那一摧即破的意志。 “凡儿…”秦曌幽怨,立即打住凡儿那可怕的好奇心。 闻言,穆凡涤闭了嘴,她好像问了不该问的,可是,那日醉翁阁的管家主事闷着她,让她很好奇。 “那,你让战王秦照去干什么去了?”穆凡涤闲扯一句。 “查一个人。”秦曌如实告知。 穆凡涤本来也不感兴趣,权当睡前故事,顺口问道:“谁呀?” “西番王子。” 秦曌收到九歌的来信,西番国寻回失踪二十六年的王子公西震霆,据查是从北方逃窜而来,找到时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蛊师用了禁术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所谓禁术便是一命换一命,蛊师已死。 “我看你是调虎离山。” “应该算是放虎归山。” 穆凡涤不解,秦曌带自己进宫不就是因为星象局说了他不愿意听的话吗,所以他要支走秦照。 “秦照的亲信在西境。”秦曌低语。 “那你还让他去那里。”穆凡涤更是不解了,就不怕秦照一去不回,起兵谋反? 秦曌不想过多的和凡儿讨论政事,他之所以让秦照去西境,原因有三: 一看秦照是否有弑君谋权之心。 二让秦照了解公西震霆究竟是谁。 三是西番盛行巫蛊之术或许可以查到有关噬血虫的信息。 片刻,秦曌轻声问道:“凡儿武功习得如何了?” 穆凡涤见秦曌转移话题,撇撇嘴道:“后宫不得干政?” 薄唇轻抿,他可从未将凡儿与自己的后宫混为一谈,一脸温柔的讲道:“凡儿是妻我是夫,这里没有皇上。” “…”穆凡涤静静听着。 “凡儿要好好习武。”一声语重心长的话,就像告诉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样。 “…”继续默不作声。 “我困了。”穆凡涤咕哝一句,便倏地钻进被窝,把头埋在被子里。 “好。”一脸宠溺,将凡儿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穆凡涤顺势窝在秦曌温暖的胸膛,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闻着熟悉的兰花草香,再次进入梦乡。 翌日 穆凡涤一早醒来, 发现自己趴在结实的胸膛上,连忙“蹭”地坐了起来。“你怎么还没走?”瞪大的双眸,看着他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不需要上早朝? “怕凡儿睡不好。”薄唇倾吐一脸关切。 听秦曌这么一说,虽然昨夜惊魂失措虽然大姨妈造访痛经,但是却睡得异常安稳,这感觉似曾相识。 “我第一次生理期是不是你。”穆凡涤想起闲庭苑自己因大姨妈被困床上之事。 “生理?”秦曌不解,凡儿意欲何为? “就是:大姨妈!月经!月事!信期!”穆凡涤突然想起来古代称为信期(见红)。 秦曌一边穿衣一边听着凡儿说道,末了,立即点头,“懂了。”不过,凡儿懂得这么多,怎会不知秘戏图? “你怎么了?”穆凡涤发现秦曌神情有丝异样,但又转瞬即逝。 第004章 不义之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没,凡儿起床吧,我还有点事儿要做。”秦曌一脸从容淡定地坐在床边,背着身催促着凡儿赶紧离开。 穆凡涤突然想起来昨夜昏睡的冬梅,也就不再去管秦曌,急忙起床直奔偏房。 剩下墨儿目睹了不可描述的全过程。 偏房 “冬梅醒醒!”穆凡涤看着冬梅还是昨夜那个姿势,侧身头朝里睡着。 冬梅浑身不得劲脑海中还残留在昨夜昏倒前一幕,耳边仿佛传来小姐的声音,脑海中意识开始挣扎,想要急切地唤醒自己。 “小姐!小姐!”只见冬梅“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呼喊出口。 “我在这呢,没事儿了。”穆凡涤连忙抓住就要向床下扑去的冬梅。 冬梅醒过神来,看见完好无损的自家小姐,掩饰不住自己内心,激动的说道:“小姐,冬梅太没用了,昨夜看见…就晕了没能保护小姐。”回想起那一幕,冬梅自责后怕。 穆凡涤拥抱着冬梅,轻抚她的后背宽慰道:“不怪你,我也没用,不提了,过去了。” 穆凡涤直起身替冬梅抹掉眼泪。 冬梅见小姐披头散发还未梳洗,自己用袖子抹了下眼:“奴婢、伺候小姐梳洗。” 穆凡涤看着冬梅面容些许疲倦,“你再休息会儿吧,昨夜睡得不自然。”冬梅确实是僵着睡了一夜,因为秦曌给她点了穴未及时解。 “对了,小姐,陌公子呢?”冬梅揉着自己肩膀,想起小姐趴在皇上肩头的那一幕。 经冬梅一提醒,穆凡涤见自己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便起身说道:“在屋里,我去看看。”说着穆凡涤出了偏房,衣袂擦过桌凳门边,发尾飘扬。 冬梅看着小姐的背影,身形瘦削,步履蹒跚,不自觉地泪目了双眼。 穆凡涤在门前定了定神方推门而入,此时,已不见秦曌,原来他已经走了。 “咕咕咕…”墨儿似抱怨不满的语气再次传来。 闻声穆凡涤上前抱起了墨儿,墨儿这次却很不老实,在怀里乱动着。 墨儿:“咕咕咕!”放开我! 只见墨儿从穆凡涤怀里后腿一蹬窜了出去,蹦跳着出了房门。 冬梅与墨儿刚好一进一出,“小姐,你歇着,奴婢去做早饭。”冬梅打来洗脸水,放在盆架上,转身回了厨房。 右相府 李雪柔一早乔装打扮去了战王的另一处府邸,这是秦照北蒙大战告捷,封为神武战王时给的赏赐之一。 她以为穆凡涤已经被偷了出来,没成想,只见到了议事的黑匪,身后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土匪。 “人呢?”李雪柔拭目以待,斥问黑匪。 “战王侧妃,银票呢?”黑匪毫不客气地说出李雪柔的身份,语气咄咄。 壮丫鬟在李雪柔的示意下将信封递上,黑匪打开一看,眼冒金光,大胡子笑的抖动。 “人在里面。”黑匪单手一指内室,抛下一句话。 李雪柔立即步伐轻快向内室走去,她这次要让穆凡涤插翅难飞!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在床上躺着一个用绳子撮着口的大布口袋。 “打开它!”李雪柔急切命令。 壮丫鬟上前解开了绳扣,看见里面赫然是一床红面白里的锦被!“小姐,被骗了!” 李雪柔疾步上前查看见竟然是一床被子,再出来时,那几个土匪早跑没影了。 那匪人知道她身份,这是被敲竹杠了! “小姐,怎么办?”壮丫鬟来到李雪柔身侧,问道。 “哼!”李雪柔看了一眼壮丫鬟,负气出了府邸。 荒野丛林 群英寨 “二哥,这是干什么去了?”疤子李看见黑匪一脸兴高采烈的回来,身后跟着他平日里一起混迹的几个小土匪。 “叫大哥!”黑匪收了收笑语气不满,将信封揣在怀里。 疤子李言辞义正,“大哥在祠堂!”瞥见了黑匪的动作,料到他定是出去拉黑活了。 “你!”黑匪指着疤子李鼻尖,吹胡子瞪眼。 “二哥,勿要走大哥的老路!”疤子李对眼前的手指视而不见,劝解一句。 黑匪知道疤子李说的是大哥妓院被杀之事,大哥替人办事动了色心,结果被人从肩头连根卸了两条胳膊,血流枯尽而死。 他才不会像大哥那么蠢,今日见战王侧妃美丽动人,他不也把持住了。 “那是他贪色,才会被人切。”黑匪说的不以为意。 “但是二***财,不是吗?”疤子李直言不讳。 闻言黑匪收回手摸了摸怀,确认信封还在。 疤子李确认了那个信封确实是银票,一切不出他所料!不再理会黑匪,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西番国 秦照自从知道这个农家客栈的掌柜是九歌,就不再理会他。 如若不是农家小院无招牌不易被人察觉,他不会选择这里。 “客官去哪里?”九歌出现在秦照身后,蓦地说了一句。 秦照回身看着好整以暇站在走廊里的九歌,旁边的房门是打开的,原来他俩的房间仅一墙之隔。 “我需要告诉你?”秦照薄怒道,堂堂天逸国神武战王,需要向一个行商坐贾之人汇报行踪?简直是笑话! “那是自然…不需要。”九歌语气抑扬顿挫,全然没把秦照当战王。 秦照觉得自己被调侃了,星目微怒看着这个衣衫别样眉眼弯弯的伪女子。 九歌不理会秦照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带客官去一个地方。” “哪里?” “仙圃园。”九歌向前一步,低声细语。 秦照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眼下又没有线索,大会尚未开始,不妨一去。“且随你去。” 九歌没想到这么好商量,向后退一步,“傍晚,现在不便。” 秦照不置一词,立即转身下了楼梯,他没空跟他在这闲扯。 走在街上,看见了门楼上贴着告示:国王重病,大会提前,三日后举行。 别苑 天还没黑,秦曌就来了,他担心。 穆凡涤坐在桌边抱着墨儿玩耍,看见秦曌宾至如归,忍不住赞叹道:“你怎么来这么早,战王不在你最大?” 秦曌浅笑着说:“他在,我也最大,不是吗?凡儿。” 第005章 管中窥王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昨夜迷迷糊糊聊的放虎归山记不清了,只知道现在秦照不在战王府,秦曌是来去自如。 “我是说在战王府。”穆凡涤语气不满,小脸微怒。 “在哪儿还不都一样。”秦曌依旧笑的明媚无害,看着凡儿那气嘟嘟的样子。 穆凡涤抱着墨儿扭过身子去,不再理会秦曌。 “凡儿,别捋他的毛了,要秃了。”秦曌看着凡儿那白皙小手柔夷轻抚着可恶的灰兔子。 “才没有,我温柔的很。”穆凡涤气鼓鼓的说着。 墨儿抱怨:“咕咕咕!”说不过就拿我开刀? “把他放下吧,也对我温柔温柔。”眼下凡儿是醒着的,秦曌不敢扔兔子,只好讨要温柔。 闻言,兔子主动跳了下去,反正现在不需要他了。 “和墨儿争宠,臭不要脸。”穆凡涤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不要,只要凡儿。”一进门凡儿先是战王后是墨儿,他多少有点不开心。 “秦曌,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是的,秦曌呛了自己几句,自己就想闹别扭,这不是作女是什么?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接着宠了。 穆凡涤看着一袭锦白衣袍,佩戴银色半面具的秦曌,起身上前扬手轻轻摘了下来,在看见那双狭长凤目时,当即心漏了一拍。 在穆凡涤出神之际,秦曌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笛,递于她的手上,“凡儿,给你这个。” “这是什么?”穆凡涤接过这只有一拃长的竹笛,很是喜欢。 秦曌绕到凡儿身后,左手拿过竹笛,右手握着凡儿的小手,按在笛子尾部“咔哒”一声,头部弹出尖状两面开刃的暗器。 整个笛身长了半截像一支短箭也酷似一枚飞镖。 “天呐,这么厉害!”穆凡涤忍不住惊叹。 “嗯,给凡儿防身。”秦曌看着凡儿喜欢,心满意足。 秦曌握着凡儿的手握着竹笛, 左手搂着凡儿右肩,右脚抵着凡儿右脚前移,眼睛,竹笛,门楣三点对应一线,手臂后甩前挥,肘部顺势上扬,甩腕加速竹笛呈抛物线飞了出去,不偏不歪落于门楣正中心。 “凡儿,取下来。”一声温柔浅浅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穆凡涤耳侧轻轻扰着心神。 穆凡涤离开这个振振兰花草香的怀抱,看着两米多高的门楣,自己轻功又不到位,看了一眼旁边的房柱子,提步一跃借力踩在门框上伸手拔了下来,裙摆飞旋发丝飞扬落了下来。 穆凡涤掉在了秦曌的臂弯,“我拿到了!”面状欢呼雀跃。 “嗯。”秦曌一脸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 “我自己能下来。”傲娇的眼神看着秦照,对方才他的帮忙表示不满。 “嗯,过几天勤加练习。”他的凡儿聪明,飞檐走壁眼下可以了。 穆凡涤从秦曌的怀里下来,将竹笛递给了秦曌,看着他又按了一下竹笛尾部,暗器缩了回去,“这不是自动笔的原理?”惊讶出口。 “现代有此物?”秦曌问道,每逢听到陌生的词,便知道那是凡儿在另一个叫现代的时空所有的。 穆凡涤摇头:“那是写字的,没你这好看。” 现代有弹簧刀各种五花八门,但不管是什么都没有秦曌的好。 秦曌将凡儿的一对祥云头钗取了下来,替她重新绾发,用这一支精致小巧的竹笛。 看了一眼老实趴在窝里的灰兔子,问道:“凡儿,为何为他取名陌儿?” “你猜?”穆凡涤也看了一眼趴在窝里的墨儿。 “因为我?”秦曌猜想是因为自己有一个被世人称为陌上玉的身份。 并非是因为墨陌同音,“因为他黑。”说着穆凡涤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墨。 墨儿:“咕咕咕!!!”两人开涮一只兔子? 穆凡涤听着墨儿那带着怒气的低吼,埋怨道:“都怪你,我的墨儿生气了。” 秦曌忍不住叫屈:“凡儿,这名字可是你起的。” 二人继续打趣… “确实是,当初我一意孤行,他长得黑就叫墨儿,另一个耳朵少了一角,就叫缺…儿…”穆凡涤笑着笑着就难过了,她的缺儿再也不会有了。 “凡儿,你还有我。”秦曌绾好发髻,揽过凡儿靠在自己身前。 墨儿:“咕咕…”你也还有我。 听见墨儿突然变得温和的叫声,穆凡涤很是惊奇,看着他那石榴红珠般的眼睛,疑问道:“墨儿好像能听懂我说话。” 秦曌挡在凡儿面前,一脸认真的说道:“是的,所以以后凡儿离他远一点。” 秦曌自然知道这兔子通人性,他的梦幻都没有他精。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我还能生一窝兔子不成?” “凡儿!” …… 入夜 西番国 农家客栈 “叩叩”两声敲门声,叩响在秦照的房门。 “谁?”一声孤冷地嗓音传出。 “九歌。” 秦照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来。 “你怎么?”秦照看着一身暗黑衣袍的九歌,这样看十足的男子气概,莫非平日那副伪女子装扮是掩饰? “给你,换上。”九歌言简意赅。 秦照接过一套衣服,进了屋,换上后与九歌无二。 仙圃园 二人施展轻功一前一后来到一座山丘上,只见前方有一座庄园,里面灯火通明,似在举行宴会。 秦照落地,看向身旁的九歌,“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看看你就知道了。”九歌说道,示意跟着他继续前行。 秦照跟着九歌飞到最近的地方,二人落在了树上。这时载歌载舞的声音传来,秦照看着模糊的人影,好像都是些西番国重要人物。 九歌将手里的东西递在秦照身前,“给你。” 秦照接过九歌的木筒子,“何物?” “窥目。” 闻言,秦照放在了右眼上,闭上左眼。 看清了里面是何等的纸醉迷金,一片风光旖旎。 他还看见了其中几个似那天那几个被西番王子买走的舞娘,她们各自陪在一人身边,三三两两围着一名男子。 这些男子脱了官服,在这寻欢作乐? “给本王看这个?”秦照语气不满,看着身侧的九歌?二人四目相对。 第006章 一吻天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战王,你看上座那个人!”九歌一急,直接说出了秦照的战王身份。 “不看了,不过你戏耍本王,这窥目归本王了。”秦照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秦照自然看见了上座的西番王子,只有他一人坐观垂钓,身侧没有舞姬。 这面容很是熟悉,但是目前他还不能确定。 “你跟她一样!”九歌冷哼一声。 “谁?”秦照冷声开口。 九歌想起自己临走前,穆凡涤套话,被她空手套白狼之事。 “没谁。”说完,九歌就飞身而下。 秦照拿起窥目复看了一眼,而此时西番王子扭头看了过来。秦照看见了他的正脸,竟然是右相李庆之子! 秦照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窥目,纵身跳了下来。“快走,他好像发现了。” “什么?你不知道它反光?” 两个黑影火速穿过丛林,跃过山丘,回到了农家客栈。 秦照把玩着手里的窥目,里面装着两片凸起的琉璃玻片,这东西他见过一个更大的,秦挚天赏赐给星象局古必忠一架,用来夜观天象。 “客官不能夺人所爱,这是在下夜里偷窥别人闺房用的,莫非你也有此意?”九歌说着上前作势就要夺回自己的窥目。 秦照看了九歌一眼,面无表情,不置一词,躲过了他的手,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不时,一路官兵从门前“噔噔噔”跑过,手中扬着火把。 别苑 “好了嘛,我以后少理他就是了,你今天早上怎么不辞而别的?”看着某人既生气又憋屈一脸吃醋的样子,还是答应好了。 “我着急沐浴,凡儿,不如我们就寝吧。”秦曌见凡儿答应了,心情大好。 刚黑天就睡觉?“可我不困呀,唉…这古代真不好都没东西解闷子,在现代还可以打打游戏刷刷手机。” 穆凡涤但凡有时间就是学医理习武写话本子,这秦曌一来,撂下了闲了还有点无聊。 其实,穆凡涤只是不想睡太早。 “???”秦曌不知道凡儿在讲什么,似乎是很有趣的东西。 “不如,你教我写字吧?”穆凡涤一时兴起,想着如果学会了古代文字,那她在这里就不是文盲了,还可以直接写话本子。 “好。”秦曌应了一声,不管凡儿想做什么,他都应。 穆凡涤写了一会儿,发现笔画太多记都记不得,写的更是奇丑无比,揉成废纸团扔在地上,打算作罢,“不写了不写了,你们这里的字比符文还难画!” “凡儿末学那打鱼晒网的。”秦曌虽劝慰着,却一边用丝帛手绢细细擦去凡儿那染了墨的右手。 “学你嘛!大太阳没有一天不出来的。” 二人相视而笑。 穆凡涤只是在说秦曌夜夜至此,而秦曌却不是这样想的,凡儿是他的月亮,是他完美契合的日月同辉。 “凡儿挡着,我不就出不来。”秦曌意有所指。 “哼!嘴贫。”一声嗔怪。 秦曌想起日月同辉那晚,不由得说出了口:“凡儿,那夜你我,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算不算夫妻?” 只有天、地、日、月、你、我知道的,算吗?不算吧… “算!”穆凡涤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讲,或许是给秦曌一时的开心,短暂的幸福。 “那凡儿叫声夫君可好?”一声温柔似引诱的嗓音响起。 闻言,穆凡涤羞红了脸,叫不出口。 突然想起来上一世秦曌交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既然已经和盘托出了,现在便可以还给他了,起身从柜子里取出玉佩,交于他的手上。 秦曌接过将挂绳撑开戴在了凡儿的项上,“凡儿莫要岔开话题。”一阵低沉沙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穆凡涤听的耳朵都醉了,仿若醉酒,粉面桃腮巴掌大的小脸,紧接着被秦曌一只手轻捧起来。 “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冬梅端着一碗莲子羹正要进来,恰巧撞见二人眉目传情的一幕,楞在了门外。 一阵掌风袭来,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冬梅无辜的站在门外台阶上,凌乱风中。 秦曌一手抱起凡儿,放在了桌子上。准备情意绵绵之时,被斥责,“冬梅在外面等着呢,我要吃夜宵。” “我吃完,凡儿再吃。” 那怎么行?穆凡涤一把推开秦曌,下了桌子,且不说秦曌一吻能吻地老天荒,就是凉了它也不好吃了呀。 … 秦曌看着凡儿自顾自吃着甜汤,全然不在意自己,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你要不要吃?”穆凡涤觉察到了旁边的目光如炬,虽知道看的是她,嘴馋的也不是甜汤,但还是想把好吃的分享给他。 “我不吃甜,凡儿你吃。” 穆凡涤好像听过很多次这个回答了,可是自己总喜欢问他,大概是因为自己认为甜食会产生多巴胺吧。 “凡儿,喂我,我就吃。”秦曌看着神游物外的凡儿,好怕哪一天突然她的意识离开这具身体。 闻言,穆凡涤回了神,“喏!”舀了一勺有两颗莲子的。 “我不喜勺喂的,只喜你喂的。” 这是撒娇???穆凡涤放下汤勺,端起碗“咕咚咕咚”全装进自己肚子里了,“挑剔…爱喝不喝。” 见凡儿喝完,秦曌上前一把将凡儿抱起放在了桌子上,他等了半天那碗甜汤才见底,亦或是自己心急如火所以觉得久。 “该我了。” 穆凡涤懊恼,早知道她就喝慢点了。 又是一阵掌风,烛台上的烛光隐灭。 月光稀疏洒下,地面斑驳陆离,墨儿换了个姿势把脑袋埋在胸前,两只爪子捂着耳朵。 盘扣轻落三两颗 斑斑点点点在窝 一呼一吸恰撩拨 意尽阑珊吻如歌 秦曌解开凡儿的两颗盘扣,再解第三颗被制止便停了手。 斑斑点点的吻落在颈窝,熟悉的兰花草振振飘香,一呼一吸的温热气息撩拨着,这一切都在击退穆凡涤的意识。 刚喝的莲子羹,为什么又渴了? 秦曌感觉到凡儿的喉头滑动,嘴角擒上了一抹笑。 “阿曌…” “嗯” 秦曌见凡儿两手紧抓着自己双肩,气息紊乱。 第007章 细吻如歌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夫人,唤为夫一声夫君。” “……” 片刻未见回答,好吧,还是自己魅力不够。 秦曌辗转向上,直起身来,吻在了凡儿的唇上,作为赔罪,这细吻如潮一直吻到意尽阑珊才退去。 随着凡儿松了手秦曌才放开。 “凡儿,醒醒。”看着迟迟不睁眼的凡儿,急切唤醒。 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件享受的事,那便是跟阿曌接吻。 再加一件,便是被阿曌亲吻。 秦曌将凡儿抱起平躺放在床上,取来黑匣子里的水晶膏,将挂绳撩起。 擓了一块儿,一脸认真地指腹轻抚晕染开来。 秦曌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凡儿,或许那时她便会唤自己一声夫君。 …… “凡儿,我走了,晚安。” 秦曌看着安然入睡的凡儿,不舍离去。 翌日 穆凡涤身体恢复差不多了,精神状态尚佳。 与冬梅一起来到了书吧,见几位先生已经过来,正坐落在一个隔间里,外面大堂是一排排吧台,排与排之间是书架,只是书还不是很多。 穆凡涤将自己的底稿拿来交给周易。 周易接过两本厚厚的话本子,说道:“穆姑娘,有些日子没见了,您瘦了。” “是吗?长高了人自然就瘦了吧。”穆凡涤一脸释然笑了笑。 巧儿就在尘茗奶茶店的门口柜台里,看见穆凡涤后,立即跑了出来,“巧儿见过穆姐姐。”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 “巧儿越发俊俏了。”穆凡涤看着眼前杏眼桃腮的巧儿。 巧儿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哪有,在巧儿眼里穆姐姐是世上最美的。” 二人进了尘茗奶茶店,穆凡涤看见郑礼一人忙前忙后。 遂开口道:“官掌柜要招点伙计了,这一人怎么忙的过来。” 官丛飞应道:“姑娘说的是,在下正有此意。” 穆凡涤不便在这里逗留,转身又去了隔壁书吧。 “穆姑娘的书,写的太震撼了,战争场面恢宏,写实部分感人至深。”周易奉了一杯茶,不禁称赞道。 穆凡涤接过暖着手,“卖的怎么样?” “誊写不上卖。”周易想起几位先生整日不停地誊写,可是百姓们依然大部分空手而归。 穆凡涤想起这古代都是抄录的,那肯定慢,这个错综复杂的时空还没有活字印刷术,现在该怎么办? 穆凡涤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小易我们去二楼商议一下,冬梅看着店。” 二人拾级而上来到二楼。 “穆姑娘请说。”周易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请先生工工整整书写范本,然后将装订线拆开,让百姓抄录,按范本字体工整度回收付抄手费。” 周易听了,觉得可行,回来他们直接装订就可以了。 穆凡涤将手里余下的《旷世之战》《新纪元》一并给了周易,交代等醉翁阁讲完再抄录这两本,并且告诉他署名为:su y。 周易虽是不解,但也立即应承照办。 说完这些,穆凡涤打算再去醉翁阁看看,可是出了门却发现市井萧条,刚才来得早没人,可是这会子了怎么还没多少人? “穆姑娘,进来坐坐。”从隔壁店里传来了一声女子邀请。 穆凡涤闻言同冬梅进了《七朵梅》。 “穆姑娘,赶紧换身着色的衣裙吧。” “这是怎么了?我正好奇街上怎么没有女子。”穆凡涤看着这位漂亮姑娘,认真挑着衣服。 “穆姑娘瘦了,穿这件吧,换好了咱细谈。” 穆凡涤接过衣服,是一件水墨色束腰长锦衣,熟悉的换衣室,勾起了穆凡涤的回忆。 去年七夕夜,良辰美景仿佛在眼前。 稍时,穆凡涤换完走了出来,让人眼前一亮,胜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眉如黛山眼若秋波,鼻骨如玉樱桃檀口儿一小点儿,只是这巴掌大的小脸儿过分白皙… “穆姑娘脸色不太好。” “多谢姑娘关心,无碍,见了姑娘几次面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穆凡涤落座一旁,打算与漂亮姑娘话话家常。 “小女子本名玉佩儿。” “真是人如其名。”穆凡涤由衷之言。 这时街上有几名衙役跑过,似在抓人。 玉佩儿看了眼门外,“穆姑娘,今日我这小店怕是没人光顾了,不如你我共同逛街可好?” 穆凡涤见时辰上早,盛情难却便颔了颔首。 三人漫步街头,穆凡涤走在中间,冬梅及玉佩儿在其左右。 “佩儿姑娘,不知这几日发生了何事?”想起方才那些急匆匆地官兵,以及街上鲜少有女子身影。 “太后下令,抓行刺夕武王之人。”玉佩儿悄声说道。 闻言穆凡涤身形晃动一下,多亏冬梅及时扶住。 “穆姑娘不必担心。”玉佩儿连忙近身扶了一把。 穆凡涤并未担心,只是想起来那日心有余悸,“为何单抓女子?” “二王妃捡到了遗落的两枚盘扣,系女子身着之物。” 穆凡涤想起来,秦曌交给自己修补好衣服的事,可能是有备无患,毕竟那是她平日里喜欢穿的。 ……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一家胭脂水粉店《万紫千红》。 穆凡涤看见里面一个小姑娘单手支着下巴,神游天外的神情,真是天真无邪。 “小宝,来客人了。”玉佩儿喊的正是站在柜台后面神游的小姑娘。 “啊?啊,来了。”小宝连忙从柜台后面碎步疾走出来。 “哇,这位姐姐好仙气儿,就是气色差了点儿。”瞧见美人秀丽绝俗,只是面容少一丝血色。 “说什么呢?我带穆姑娘来这里,不正是为此。”玉佩儿训斥了口不择言的小宝。 小宝连忙招呼三位坐下,身侧便是供人试妆的妆台柜,她就是推销惯了,顺嘴秃噜出来的话。 然后,将上好的胭脂水粉、口脂、画眉墨通通拿了出来,恭敬地放在柜子上,并挪了挪铜镜的位置,方便照人。 小宝拉过玉佩儿,小声问着,“佩儿姐姐,这位是?” “主母。”玉佩儿如实告知,以免下次再有冒犯。 “啊?”小宝惊然失色捂着自己那没把门的嘴,我的天呐,这这怎么办,说了不好听的主母会不会生气? 第008章 画皮之术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内心忐忑如擂鼓,她可是见识过主人杀人的,滴血不见人就断气了,别说还手就是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穆凡涤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怎么弄,“宝姑娘?帮帮我,我不会用。” 小宝听见主母在叫她,想上前却移不动步子。 “穆姑娘很好的,快去呀。”玉佩儿将着小宝来到穆凡涤面前,“穆姑娘,小宝妆容之术了得,三分画皮,七分可画骨。” 穆凡涤看着这似妙龄少女的小宝,猜不出她的年纪。 “穆穆姑娘仙姿玉貌,已是完美。”还沉浸在自己吓自己的梦境中,说话打着哏! 听完小宝恢复本声的这句话,穆凡涤觉得她与自己年纪相仿,虽不知她无故紧张什么,但也不好询问,便只当没听见好了,“多谢宝姑娘夸奖,不知可否教我一二?” 小宝觉得主母谦逊有礼完全没有责怪自己,便也放下了忐忑的心,“穆姑娘稍等,我去喊我师父。” “不用,你就行。”穆凡涤想要喊住小宝,可是小宝跑的飞快,一溜烟出了门。 原来云织坊就在不远处,小宝将在后院休息的师父七色请了过来。 “七色见过穆姑娘。”七色姿态优雅的行着礼。 “你好。”穆凡涤友好的回答。 穆凡涤记得这个人,前几日在那个满是女子的院子里,秦曌叫过她的名字。 “穆姑娘想学的妆容之术,白公子那里有一本秘籍名为《幻颜》。” 穆凡涤算是明白了,她们推来推去就是不想教她。 不就是化妆?我自学。 “我不学什么易容之术了,我就是今天脸色不好,修修容,给我点腮红。” 闻言几人愣了一下,小宝想到改善气色的东西,连忙取了一枚胭脂扣,奉给穆凡涤。 穆凡涤接过来,瞎涂一气,脸上像两个红太阳,“还不如不涂呢。”穆凡涤将胭脂扣放在了妆镜旁,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众人看着一不敢说话二不敢笑三更不敢上手。 “退下。”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低沉嗓音,不怒自威。 三人闻言皆低头退了出去,玉佩儿返回来把冬梅也拉了出去。 “凡儿怎么出来了?”与方才的语气差之天地。 “我闷得慌,逛逛街。”穆凡涤仰着头舔着脸,如果不是太瘦了,在人看来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秦曌从怀里掏出来丝帛手绢,将凡儿脸上的红太阳细细擦去。“凡儿,莫要用这些,对皮肤不好。” 穆凡涤看着染了胭脂的小方巾,和自己那块差不多大,“你还有一块?” “给凡儿的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有很多,以备不时之需。”秦曌随手将之丢在了一边。 凡儿那一块,里面有暗绣,这些只是普普通通柔软的帕子而已。 秦曌看着凡儿面色欠佳,身体羸弱,心疼不已。 云织坊 “姑娘请喝茶。” 冬梅接过小宝递过来的茶杯,道了声谢。 七色落座一旁看了一眼冬梅:“姑娘,你可还记得我?” 冬梅回想从未见过此人。 七色提醒:“那姑娘可曾记得那个隐蔽的小院。” 冬梅当然记得,那天一位好心的妇人解了自家小姐的燃眉之急,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貌美的年轻女子:“您就是…?” 七色点头:“我就是那位妇人。” 冬梅看着判若两人的七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换脸换人声音各不相同。 冬梅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七色身体欠佳便回后院休息去了。 “冬梅姑娘莫怪,师父近日身体有恙,我是她唯一的徒儿,有什么问题可问我。”小宝落座一旁,表示歉意。 冬梅自然不会怪,感谢人家还来不及呢,“宝儿姐,白公子是…” 小宝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主人是万万议论不得。 冬梅也就不再问及其他,而是扯了一些别的话说。 二人聊的很是投机。 晌午时分,冬梅被告知穆姑娘另有安排还被邀请了共进饭食。 后院 穆凡涤闲庭踱步的逛着院子,看着这熟悉的几口硕大的染缸,原来这就是她曾经伴月习武的地方。 溜了一圈回到那个熟悉的厨房,看着秦曌绾着衣袖,围着灶台转的模样,身后的笼屉里已经飘出了甜枣香,别说他是皇上,就是一个大男人他也不应该出现在厨房,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那么顽固。可事实在眼前,他明显毫不在意。 一个人蒸煮炖全做了,自己倒是有闲心跑出去瞎逛,内心些许自责,看着美食一一上了桌: 蒸了一屉红枣发糕 煮了一瓮乌梅甜茶 炖了一锅雪花鸡汤 看着人安静地站在门口,“凡儿净手,可以食用了。”秦曌唤凡儿落座。 穆凡涤则在旁边的水盆里撩着水洗了洗手,本以为水是冰凉的,却原来如此温热,暖了她的心。 乖乖坐下后,秦曌让凡儿先吃,自己出去收拾一下。 不时,只见秦曌神采飞扬出现在门口,发丝铺陈而下,面色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他应该是刚刚沐浴过了。 “凡儿,怎么不吃?”看着那双凝视自己的澄澈鹿眸。 “等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秦曌落座一旁,端起汤碗正欲舀一碗鸡汤给凡儿,却被凡儿抢了去,只听凡儿积极表态:“我给你盛,下次换我做给你吃。” 那怎么行?他如何舍得,俯首在那小巧玲珑的耳旁浅浅的说着:“凡儿什么都不用做,给我吃就行。”一点点热气,一点点沙哑,一点点悄咪咪。 穆凡涤瞬间红了脸,连忙撤离,用调羹挑了一块鸡肉送到秦曌嘴边,赶快堵住他的嘴吧! 秦曌不觉莞尔,乖乖张嘴。 “真听话。”穆凡涤投喂有果很开心,不曾想下一秒,这块肉被人塞到了自己嘴里。 “凡儿先吃。” 穆凡涤小脸涨红,为了好好吃饭她还是不理他了。 秦曌看着凡儿吃的开心,也就暂且不打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食用自己做的膳食。 第009章 弑君杀父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任谁都不会想到天逸国的挚天帝会做膳食,可朕的母后是乐正羽菲,一位贤良淑德精通《百膳食疗》的奇异女子。 “你厨艺真好。”穆凡涤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嗯,吻艺呢?”若说厨艺这是第一次,没有信心,若说吻艺他可是一次比一次认真,不知凡儿可体会到了他的进步? …… 他最近这是怎么了?花虫上脑,→_→激素分泌旺盛?句句不离房中术。 穆凡涤思考要怎么回答,说不好吧,他估计会说再练练然后还是自己倒霉,说好吧,估计他还会凑上来。 算了她不说了,免得缺氧。 西番国 三日已过,大会如期举行。 街上人头攒动,骏马开道,鼓乐喧天,十六壮士高抬金黄色步辇,举过头顶。 端坐在雕龙附凤象牙扶手椅上,后面有一金丝锦绣屏风,底座八角坠金风铃,随着行动而叮铃作响,后紧随仪仗队高举孔雀羽毛旗幡,西番十八族高官重臣等趣步紧随其后,场面浩荡盛况空前。 秦照站在人群中,看着步辇上这个深不可测的公西震霆。 宫殿 诏书宣读完毕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这竟然是一封遗诏。 众臣立即抬头看向宝座上的国王,双手自然下垂低着头,咽气了。 如此三件国家大事同时发生了,王子回国,国王驾崩,王子继位。 而这一切都围绕一个人——公西震霆! 众臣对国王之死充满怀疑,他们不相信国王是暴病而亡。 从上而下的声音响彻大殿,“上卿们对父王忠心耿耿,朕深感欣慰,对于诏书内容朕同样出乎意料,父王等到这一刻夙愿已了,以后朕会谨遵父王遗训,以西番国国运为一生之重任。”公西震霆接过诏书走到台上慷慨陈词。 各族族长分别看向昔日他们各自拥护的王子,竟没有一点指示,这是不打算反驳?一路处心积虑走到今天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王子们只恨一时疏忽,小瞧了这个半死不活孤独无助的落魄王子,以为他是百般讨好自己,没想到最后才知中了奸计,如若今日不推崇他,命就没了,只得留着来日方长。 公西震霆看着台下一言不发的王子们,自己死里逃生醒来时,所有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们趾高气昂,以为自己会依附唯一疼爱自己的父王对自己嗤之以鼻,可他偏偏亲手杀了这唯一的靠山! 同时灭了所有人的希望,他狠?还有比这更狠的,拭目以待吧! 莫哈莫得法国师上前一步:“陛下,让我等再最后看一眼国王尊容。 众臣看着祥和离去的国王,除了病态并无异样。但是其中一个老族长认出了还未病变的蛊虫,“这这是噬血虫,国王中了蛊毒。”说的口齿不清,步子连连后退。 众臣听了面状惊讶,暗自揣度,最有可能弑君之人。 蛊师立即上前挡在老国王面前,大声说道:“不错,我师父用禁术唤醒了王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是与老国王签订生死契约的,这就是蛊虫血亲献祭。” “怎么会这样?你说的是真的?……父王,如果知道需要一命抵一命,孩儿绝不会允许您这样做!”公西震霆跪在国王膝下痛哭哀嚎真情之至。 奸逆之臣见大势已去,不如拥护新国王,迎风草顺风倒一般,规劝国王: “陛下,让老国王安息吧。” “是的,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保重龙体。” “陛下以国为重,不要让蛊虫伤了陛下。” 众臣跪地齐声道:“请陛下移驾后宫修养龙体!” 公西震霆被侍女搀扶着离开了宫殿,随即甩开了扶着自己的手。 看了眼太阳,深不见底的双目似在说话:一切才刚刚开始。 西番国发国丧一个月,举国同悲。 秦照听闻这个消息,一切意料之中却又情理之外,公西震霆杀伐果断野心勃勃,对天逸国可谓大不利! “客官,感觉怎么样?”九歌看着神色凝重的秦照。 “你还知道些什么?”秦照用发问的口气说道。 “在下说了你会信?”九歌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打扮,慵懒而闲适。 “……”秦照确实无言以对,他除了和秦子孑谈的多一点,其他人相谈甚少。 “罢了,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不信的人,怎会信他人。”伴随一声哀叹。 “你什么意思?”秦照冷声开口,频频说些莫名其妙又有深意的话,究竟打着什么目的! 九歌回身走了出去,末了又飘来一句话:“再过几日在下就回天逸了。” 秦照不明白九歌想表达什么意思,他一直都在守护自己心爱之人,那就是雪儿姑娘。 可明显,他口中所说的人是穆凡涤! 天逸国 最美人间四月天,放眼望去整个京城包罗万象。 桃李争艳花满枝头,红花绿叶芬芳馥郁。 九歌策马啸西风,回到了思念已久的京城,下马阔步向前来到了尘茗奶茶店。 “九爷回来了。”郑礼门口迎接。 “九掌柜好。”官丛飞抱拳问好。 “巧儿,见过九掌柜”巧儿随声见礼。 九歌看着墙面牌子上写的字,念出口:“三生两世涤凡尘。日月当空一盏茗。” “穆姑娘手笔。”郑礼称赞道。 九歌笑而不语,走到店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很是惊奇,“他们呢?” “回九掌柜,在分店。”郑礼道。 由惊奇转为惊讶。分店都有了? “九掌柜风尘仆仆赶回来,先去后院沐浴歇息吧。”官丛飞请九歌进入后院。 二人说话间,郑礼已从旁边的树洞里取来了藏着的钥匙,打开了铜锁。 周易随后也来了后院,几人便开始忙前忙后烧水晒被子打扫屋子,谁也不知道今日九歌会突然回来,以往每年都是仲夏才归。 九歌则悠闲地靠在院中摇椅上闭目养神,巧儿见了以为他睡着了,怕吹了凉风染了风寒给拿了一件薄毯子过来。 “多谢。”睁开不喜自笑的弯月眸,一手接过道了声谢。 “应该的,巧儿是穆姐姐捡回来的,感谢您收留。”说完,巧儿便去做其他事了。 第010章 匹夫有责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她是穆凡涤捡的?唇角微扬,有意思!无缘无故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不在他该考虑的范围之内。 官丛飞路过看见了那一抹笑,并未作声,径自取了东西回店里。 九歌待水烧好,进屋独自沐浴更衣梳洗一番。 换了一身暗红色长袍,墨发如瀑一枚朱红色发夹别于脑后,额前一缕青丝更添一份飘逸。 “这是何物?”九歌看见了门对面墙上一排烧焦猪腿。 “回九掌柜,穆姑娘说是腊肉…对,茶香腊肉来着。”巧儿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九歌跟前,想了一下说道。 九歌在南阳国听说过,只是穆凡涤生长皆在穆府,她怎么知道的? 官丛飞从偏屋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红旗木盒,刚好容一张银票平铺放置,“九掌柜,这是您的利益分成。” 九歌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一摞银票,目测万两有余。 如果说刚才是先惊奇后惊讶,那现在这可谓是惊喜,看向身侧的巧儿汲汲问道:“穆姑娘什么时候来?” “穆姐姐鲜少来。”巧儿如实说着,些许闷闷不乐,她也盼能见到穆姑娘。 “为何?”九歌不解。 “官宦世家不得经商,战王被人密参了一本。”官丛飞横插一句道出缘由。 “竟有此事?”九歌将盒子交给周易,踱步而出。 醉翁阁 “事情怎么样?”一问,好似运筹帷幄。 “皆如你所愿。”一答,好似决胜千里。 九歌看着站在窗前的一身水墨华服的男子背影,唇齿戏言:“你这是改行了,不为别人做嫁妆,改为别人打江山了。” “江山是我的,凡儿更重要。”秦曌回身如天子临世。 “叫得这么亲,不知道的还以为……等等,你把她收入囊中了?”九歌放下茶杯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曌。 “她可是你四弟的王妃!”神情动容,语**皇,本是弯弯的月亮眸子此刻成了十四五的圆月。 “他们没拜过堂。”秦曌郑重其事地提示道。 “那也不行啊,她还说让我做她的面兽呢。”九歌些许失望的抱怨道。 “休想!”当即出口,他的凡儿是任何人都不得肖想的。 九歌看着秦曌,直接问出口:“日月当空一盏茗,是你的手笔吧。”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曌’字,很显然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上日月光辉只给(jǐ)一盏清茗,这茗无非就是暗喻涤尽凡尘俗世而不染的凡涤,他这是要干什么? 秦曌回了九歌一个眼神,传达的意思是:你说对了! 凡儿是月,是曌的一部分,也是他的一部分。 “我就知道是你,王子犯法可与庶民同罪。”不敢想象,他已经将天逸国国法视作儿戏一样。 “若凡儿日后做官商呢?”秦曌唇角微扬,他的凡儿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得不说秦曌为穆凡涤想的太远了,九歌摇叹:“看来我这个面兽是无望了。” “听说有人密参了她一本,是?”九歌想起刚才店里官丛飞说的话。 “已经到阎王殿门口了。”秦曌沉声道。 “听闻最近京尉以及衙门大牢人满为患。”抿了一口茶,也抿灭了一点心绪,朱唇轻启表情从容。 “再等等,还不到时候。”语气平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差一步便可以救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九歌索性不再问了,他又不是皇上不该管那么宽。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秦曌瞥了一眼内室罩着尘布的屏风踏出了房门,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去做! 路过的客人见三楼走下两位男子一人英姿卓绝一人妖魅众生,难得一见但也不足为奇。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醉翁阁三楼是传闻中男男女女相会之处。 三楼那四张雅桌一年开不了几次张,雅间更是无人光顾,根本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消受得起的,不过看这二位衣着不俗,估计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少爷。 “话说敌人铁骑浩浩荡荡(哒哒哒)涌进宫中,只见早已人去殿空(嗖~),各国迅速抢掠古董金银财宝,带走的都装上了车(咔咔咔),带不走的一把火(呼~)烧,大火烧(噼里啪啦)了三天三夜,化成了灰烬。 ……”台上一善口技说书人,幕后还坐着几位配音者,将场面烘托。 九歌听着声情并茂的说书,犹如身临其境,看了一眼狭长凤目,明知故问道:“这是你教的?” 秦曌摇头。 一看也不是,穆凡涤的奇思妙想超乎想象,打趣道:“你还不如她。” 秦曌在想,确实,这本书讲的太好,权不谋者民不亲,民不亲则国破山河! 众位听完很是激愤,国与家当共存,岂能袖手旁观?没有国哪有家?只有万众一心敌人才不会欺负我们。 不然到最后,就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众人如坐针毡,拍桌而起,没有了小老百姓的怯懦,也没有了底层的卑微,他们一呼百应: “近日官兵抓走了我们的妻女,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是,太后不能因为她儿子被害就抓了这么多无辜人。” “我们要联名上书给皇上。” “对,只要我们有理有据,皇上定会民心所向。” “现在就写。” “写!” 闻言,九歌看了眼沉寂的秦曌:“你说的时候到了。” 秦曌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醉翁阁。 别苑 庭院空旷似疆场,剑舞如飞轻似燕。 一抹白色身影在院中行云流水舞着剑,直立如松,行若游龙。 一柄木剑飞向空中,在秦曌面前停滞不前。 秦曌两只手指夹住木剑,收了起来。 “凡儿早知道我来了。”秦曌一跃而下,院子里的树不知何时被人刨了,不然他还可以藏一会儿。 “嗯。”穆凡涤接过秦曌递过来的木剑。 二人进屋,秦曌看见床边的兔子窝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木房子,很是别致,屋脊屋檐房锥都做得有模有样,前面除了有一个空门,右上方还有一个镂空田字窗,想来是为了进阳光。 第011章 知行合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如此用心的为一只兔子安家,还真是让人好生嫉妒呀! “我要去洗澡了,练武练的一身汗。”穆凡涤对那无端吃醋的眼神视而不见。放下木剑打算去隔壁沐浴。 “凡儿与我去一个地方。”秦曌解下披风不由分说裹在了凡儿的身上,顺便衣柜里取了一套衣裙,急切迅速不给一丝反对的机会。 醉翁阁 “陌公子,里面请。”一声恭敬地恭迎。 管家主事看见一身白衣佩戴银色半面具的秦曌,他早已久闻大名。 只是他怀里抱着的是谁?还是位女子,这让管家主事不由得想起两年前所发生的事。 (那日,右相之女李雪柔一石二鸟之计,使得左相之两女穆一笑与穆凡涤均被下药,结果,穆一笑与二皇子秦夕成婚,穆凡涤被陌上玉及时救下。)这个女子,十拿九稳是穆凡涤,如今的战王妃!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大吃一惊。 穆凡涤听见管家主事的声音,不由得纠紧了秦曌的衣襟,一点声音不敢出,一点大气不敢喘,他现在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觉察到了怀里人的不安,未做停留,提步向前,直奔三楼。 雅间 秦曌将凡儿从披风下放了出来,看着香汗淋漓的凡儿,秀色可餐。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穆凡涤紧张兮兮的问着秦曌,为何唐突来此。 “解惑。”眉目炽热,俯首低语,声音浅浅。 解惑?我何时有过疑惑不解,还有这突然发春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曌不由分说的将凡儿打横抱进了内室,此时内室红烛摇曳,一切都是红色的包括穆凡涤的脸颊。 穆凡涤一眼看见了两侧的屏风,一个画的是春水之战另一个是腾云驾雾。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连蹬带踢捂着脸,仿佛看见了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火热一幕! “叫声夫君,我就带凡儿回去。”如果能换一声夫君,那此前做再多也是有用功,没有什么会比凡儿承认自己更重要,就算在天下人看来,他们都不该结合,可他只想要一人认可。 此时,浴桶里的水蒸气正云雾缭绕,蒸蒸而上,空气中湿润起来,和仙境一般的感觉。 秦曌等不来回复,便将凡儿放进了浴桶自己也欺身而下。 二人沐浴完毕,穆凡涤发现自己虚惊一场,并没有发生屏风上的事,便放松了心情,舒了一口气。 “凡儿,失望了?”秦曌为凡儿擦着头发。 二人坐在大红喜床内,四周落着红色纱帐,账内绯色怡然。 “才没有。”撇嘴狡辩道,其实身体比嘴巴更诚实。 “接下来要输给凡儿一些功力,切不可游神。”一本正经的交代,眼神郑重的确认对方是否听了进去。 秦曌转过凡儿身子,二人相对盘腿,四掌相对,眉目紧闭。 穆凡涤感觉有两道气流从两掌心传入,由手臂进入五脏六腑温暖一片瞬间开始游窜,全身渐渐暖热起来。 红色纱帐于无风中自行飘舞。 他怎么还不停止?究竟要给自己多少内力,这两只手怎么跟胶水似的贴的死死的? “凡儿凝神…”薄唇轻启。 待这两股热气流混为一股暖流又散布全身时,穆凡涤睁开了双眸,只见秦曌额间冒着细汗,凤目紧闭。 “你怎么样了?”穆凡涤慌忙上前查看着秦曌,一脸担忧。 “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好。”秦曌一脸轻松,笑着说道。 怎么会没事儿,感觉他很虚弱的样子。 央求道:“凡儿唤声夫君可好?”自己都这样了,一不留神就喊了吧?结果事与愿违。 穆凡涤未作答。 秦曌揽过凡儿与之耳鬓厮磨:“那给我补补。” “怎么补?”功力不是练的?拿啥补? “日月同辉。”薄唇轻点一下小耳垂。 穆凡涤表示质疑:“你还有力气?” 她自然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大满月那晚,本来是亮如白昼的,结果太阳与月亮转到同一条直线上,月亮在前,太阳在后,太阳光通过月亮照射大地,形成血月,天成一色,尽是红光,也正是在这次天象变动之时,她与秦曌互给了第一次。 秦曌邪魅一笑,他的凡儿太小瞧他了,如果不是凡儿承受不住,他想再给凡儿一成功力,方才只不过是替凡儿镇压它俩而费了点力气。 “稍后,凡儿自会知晓。”眉目擒笑,好似鬼魅。 …… “凡儿在现代称夫君为什么?” “老…公。”下意识回答,脑子些许断片儿。 “嗯”秦曌心满意足应了一声。 兰花香萦绕鼻尖 纤细搂肩饱一餐 “凡儿,今天可食过晚膳?”秦曌蓦地问出口。 穆凡涤睁开水莹莹的眸子,下意识点头。 那就好。 “凡儿可记得问过我何为秘戏图?”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穆凡涤撇过头去不看秦曌。 却见屏风八对在云间 “凡儿,怎么又知道了呢?”秦曌打趣一笑。 穆凡涤连忙转头却又见另一边。 山水间两两赤壁交战 “凡儿,看我。”秦曌不满地嗓音传来。 “不看他们,你夫君自比旁人有过之无不及。”秦曌说着手一挥红烛尽灭,只有外屋映衬进来的点点月光,又是漆黑迷蒙中,他知只有这样凡儿才会更放松更投入也更享受。 秦曌单手抱起凡儿,另一只手一伸打开了房顶上的结扣,一个大红绸缎绑的空中吊床落了下来。 出水芙蓉一朵花 烟笼寒水月笼纱 在这失去重心的吊床上像一只无助的短腿小白兔,上下弹跳。 万红丛中一点白 与世隔绝两无害 “阿曌,我怕。” 他的凡儿只知道抓他不知道抓别的,秦曌只好作罢,松了手中的大红绸缎,凡儿落了下来。 半点朱唇任君尝 上下齐手恐弄伤 银色半面具冰冰凉凉,半迷糊半清醒冷不丁一激灵。 “凡儿,真乖。”一声低沉沙哑地嗓音传来,秦曌放开了凡儿。 下一秒,红色纱帐再次于无风中自行飘舞,渐渐狂风来袭,屋顶上系着大红绸缎的黄铜双吊环发出“叮叮咚”似环佩作响。 第012章 飞龙在天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一人不动如山一人空中摇曳。 十八般舞艺高超 十八变绝技尽尝 楼下喝彩叫好,人声鼎沸,楼上旖旎风光乍泄。 二者互不影响。 飞龙在天 自在云间 穆凡涤不语,她好累,可秦曌仿佛小试牛刀。 … “浴桶太小,凡儿下次。”秦曌揽过凡儿静悄悄地说着。 “是这样的?”穆凡涤明显感到某人意犹未尽的样子。 “让他冷静一会儿就没事了。” 穆凡涤转过身来,摘下了秦曌的面具,见秦曌笑脸相迎形同鬼魅。 她沦陷了… … 二人仰面而躺,秦曌拉过红色锦被盖在了凡儿身上。 穆凡涤休息够了,侧过身看着秦曌俊逸绝尘的睡颜静若神塑。 “阿曌?”她和他会有结果?她不知道,她过于放纵自己了,这一世如果再害了他,是否还会有来世再见?不!不能。 “嗯。”一声低沉粗喘的鼻音传来。 原来,他说的一会儿这样久… 秦曌只听见凡儿羞羞答答说了俩字:给我 便化身脱缰野马! 尘茗奶茶店 后院 巧儿像往常一样用淘米水卸了妆容准备入睡,可刚一躺下,听觉门帘外似乎有声响。 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瞧见门口那双绣着祥云的白底黑靴。 “官大哥?”熟悉的轻柔声从门帘缝中飘来。 靴子微微移动向前三分却又后退了五分,踌躇不前。 巧儿未见回答,可是她认识这双靴子,便起身来到了门前,撩开帘子。 官丛飞看见了巧儿的面容,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早已心猿意马。 “官大哥喝酒了?”巧儿闻见了浓重的酒味儿,拉了拉肩上的衣服。 官丛飞醒了醒神:“打,打扰了。” 说罢,转身向自己床上走去,直挺挺倒在了床上,一点痛觉都没有,趴的随意,侧着脸,闭着眼,想要快点入睡。 巧儿连忙回屋掌了一盏灯,放在官丛飞床头,替他脱了靴子,将沉甸甸的双腿抬到了床上,扶了扶额准备打点清水来。 “巧儿,别走。”官丛飞含糊出声。 巧儿看着拽着自己手的大掌,明明老茧横生粗砾刺手,心里却感觉温暖如春充满安全感。 “巧儿不走,去给官大哥打水洗脸。”温婉柔和的许诺着,因为这第一次牵手而红了脸。 闻言,官丛飞拽着巧儿跌进了自己的怀抱,轻轻地抱着巧儿。 巧儿贴近官丛飞胸膛也跟着砰然心跳起来。 官丛飞酒气退减,巧儿许是闻了酒渐渐沉醉睡着了。 官丛飞小心翼翼地将巧儿抱回里屋,替她掖好被角。 翌日 朝堂上,秦曌看见了那幅百姓联名上书的诉状。 “众爱卿认为此事当如何?”秦曌凤眼生威,淡然自若。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言辞推诿,不得要领: “禀皇上,臣等认为此事影响巨大,应当早做决断。” “启禀皇上,臣认为应当极力筛查。” “禀皇上,臣认为筛查行不通,时间久了必引起民愤。” … “你们在朕面前打酱油?”秦曌打断堂下的叽叽喳喳。 皇上说了什么?这里哪有酱油?百官疑惑的互看对方一眼。 接着,又是一对抛绣球式的觐见: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应交于大理寺卿着手查办。” “禀皇上,于大人上任不久办案经验不足,恐不能担当此大任。” “启禀皇上,臣愿请命。”大理寺卿于归一身凛然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立于朝堂中间。 “八贤王。”秦曌看了一眼几年都未发言过的秦子孑。 “臣弟在。”秦子孑上前,站在于归右前方。 “八贤王秦子孑与大理寺卿共同侦查此案。” “臣弟遵旨。” “臣遵旨。” 下朝后 大理寺卿第一时间放了牢中女子,将几个不幸死去的给了发葬费,受了刑的免费请太医院诊治。 百姓没想到已经有人蒙了不白之冤而葬身牢中,纷纷对太后深恶痛疾。 穆凡涤没有想过会有人因此而丧生,她没有想到太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视他人生命如草芥。 穆凡涤回别苑找出那件衣服,放在包袱里出了门,只身前往大理寺。 “来者何人?” “战王妃。” 闻言,侍卫立即收起兵器,单膝跪地。 “不知战王妃大驾,小的速去禀报。”迅速起身小跑如飞而去。 “启禀八王爷,于大人,门外战王妃求见。”一声禀报,打破二人在室内商议。 闻言,秦子孑抬手示意于归留步,“本王去请战王妃进来。” 穆凡涤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只见秦子孑迎了出来。 ”臣弟见过战王妃,战王妃请随臣弟堂内议事。” 穆凡涤跟随秦子孑进了大堂内室,穆凡涤看见里面有一个刚正之气的年轻男子。 “下官见过战王妃。”俯首行礼。 “免礼,你就是大理寺卿?”穆凡涤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电视上好像就是这么演的。 穆凡涤打量着这个比秦子孑还要小一点的大理寺卿,真是年轻有为。 于归起身,“正是下官。不知王妃今日所为何事?” 穆凡涤示意三人坐下详谈,将自己险失身于秦夕的事娓娓道出:“那日本王妃路过醉翁阁门前,被夕武王从身后叫住,回身见不认识此人欲离开,结果,他声称是本王妃的姐夫,如此是一家人。硬邀进了听风斋,本王妃见其欲图不轨想要逃离,被夕武王从身后打晕藏匿在他的王府后院…” 说完,将包袱里的衣服拿了出来。 于归双手接过,细细查看一番。 “战王妃,夕武王怎会对您有觊觎之心,您若是为蒙冤女子而来大可不必,我们查完夕武王被刺杀一案,下一步就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于归道。 秦子孑点头。 “这衣服就是那天我穿的,盘扣是新修补上的。”穆凡涤如实告知。 穆凡涤此番就是状告秦夕。 二人摇头。 “战王妃请回吧,此事下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于归将衣服恭敬地交还战王妃。 穆凡涤见人家下了逐客令,也不好继续喋喋不休。 第013章 秘而不宣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拿过衣服看了一眼,盘扣下竟无多余针眼,而且环和结扣在一起毫无色差。 怎么会这样?这谁补的?这样巧夺天工!!! 二人将战王妃恭送出大理寺。 “八王爷,今日嫌疑人员悉数尽放,我们应该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了。”于归道。 “走。”秦子孑抬手示意。 二王府 “臣弟见过二皇嫂。” “下官参见夕武王妃。” 穆一笑迎二人进前厅,命小妾上茶。 “王妃,不知夕武王身在何处?可曾说过什么?”于归道明来意。 “倒是醒了几次,只是反复无常说了几句不可信的话。”穆一笑一边说着,一边领二人进入主院。 “王妃王妃,王爷又醒了。”丫鬟匆匆跑来报信。 闻言二人快步流星随丫鬟来到秦夕的卧房。 “阎王索命!阎王,索命…咳咳”床上发出虚弱的胡话,伴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吓得? 秦子孑上前查诊了脉,看了一眼伤口,秦夕恐命不久矣。 只见秦夕在床上几经挣扎,痿人念起。 后院 于归看了一眼地上的糕点碎末,已经干涸的血渍,还有床上捆绑的麻绳,想起了战王妃的话,当真有此事! “二位大人可有何吩咐?” 闻言,二人看向门口衣衫褴褛的丫鬟。 “姑娘是在后院做事?”于归回身,弹了下袖子。 彩铃点头。 “姑娘可记得夕武王遇刺前,这里有谁来过?发生了什么?”于归来到彩铃面前,她主动来此处,必是有话要说,皆事关重大。 彩铃又点了点头,神情害怕。 “那还请姑娘随本官去录口供。”于归见彩铃似有难言之隐,为了得到有关案情的全部信息,只有找个合适的地方细问。 彩铃面露难色她如若出去,势必不能再回来。 “大人可保小女子安全?”彩铃突兀出口,神情慌张。 于归狐疑,她一定所知匪浅。 以为大人会错了意,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小女子从这里出去,当有去无回。” 秦子孑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见于归正在思量,直接上前:“本王答应你。” 彩铃才知道这身后一人是王爷。 三人来到前厅,告知穆一笑务必找了一个丫鬟问问当日详情。 大理寺 在彩铃将那日从头到尾细说之后,二人相视一眼对战王妃的话,确信无疑。 “彩铃姑娘,本王看你双手冻疮久已,先随本王回八王府,暂住时日。”秦子孑道。 人是自己从二王府保出来的,现在只能回八王府安置了,只是没想到夕武王真的敢觊觎战王妃。 “王爷和大人不相信小女子的话?”彩铃看着二人的神情,不由得急切出口 “事关战王妃名誉,姑娘慎言。”秦子孑严肃的说道。 随后,秦子孑命人备了轿子,将彩铃送回了八王府。 “皇上将此事交于王爷与下官,是对你我的信任。”于归道。 “于大人所言极是。”秦子孑一脸风轻云淡的心,此时起了波澜,皇上几年未曾用过他,这一次必是另有所用。 穆凡涤诉告秦夕,彩铃佐证,但二人均未谈及是谁刺杀。 这一状可以直接越过,因为秦夕此刻只能说是生不如死。 但是刺杀的人没有留下蛛丝马迹,除了那个手下留情的的伤口。 手下留情? 御书房 秦曌今日刚下朝就见吕太后已在御书房等候了。 “不知母后驾到,儿臣有失远迎,给您问安了。”秦曌上前落座一旁。 “哀家来问问刺客查的如何?”吕太后雍容典雅,极力遏制心中不快。 “母后放心,儿臣已命子孑监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秦曌宽慰道。 吕太后从丫鬟手里接过那两枚盘扣,放在秦曌面前。 “母后,这是?”一脸疑惑,仿佛从未见过此物,其实,他记忆深处已给凡儿解解扣扣千百回了。 “这是夕儿遇刺时贼人遗落的,哀家看系女子衣物上的,恐怕是一位会习武的江湖女流。”眼神似刀,痛恨溢于言表。 秦曌见状速拿起这两枚盘扣,仔细端详片刻说道:“儿臣立即将这重要物证交于大理寺卿。” “哀家看大理寺卿未必查的清,不如换刑部李清。”吕太后制止,三人查总比两人查更接近真相一点。 秦曌点头表示赞同,遂命人传李清入宫。 将盘扣当着吕太后的面交于李清,命他同查此案。 大理寺 李清来到大堂将盘扣拿了出来,秦子孑与于归一脸诧异,同问:“此物从何处来?” “当今太后。” 三人秘而不宣,如鲠在喉。 荒野丛林 玉佩儿拎着一篮子祭祀品来到荒野丛林半坡处,将点心水果蜡烛等摆好,点香焚纸。 一阵声泪俱下: “娘,请恕女儿不孝,女儿要还恩去了。” “太后滥杀无辜,如果女儿不去,会有更多人遭殃。” “这是女儿最后一次给您烧纸,烧了很多,应该够您用的了。” 玉佩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恸告别中,未曾注意到这荒山野岭还有人经过。 “姑娘为何哭泣?” 蓦地传来一声询问,玉佩儿连忙抹掉了眼泪。 “你是谁?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玉佩儿迅速起身,警惕着来人。 “在下不是有意,方才在寨子里看见此处有火光,便来看看。”疤子李看着无字木碑,结合刚才听到的哭诉之词,知晓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玉佩儿将剩下的纸钱一并放进了火盆,待火燃尽后,起身向山下走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玉佩儿驻足,呵斥着身后人。 “这荒山野岭不安全,我将姑娘送出山。”一声不温不火的话。 “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玉佩儿看着土匪装扮的疤子李,除了没有胡子一点不像个好人。 “那将这个送给姑娘防身。”疤子李将自己珍爱的佩刀递了上去。 “不用!”玉佩儿是习武之人,怎会害怕。 疤子李看着玉佩儿离去的背影,抚上自己右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划过眼角直到右脸,将右脸一分为二。 第014章 危急关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恐惧吧! “啊!!!”从几十米开外传来了一声女子尖叫,听声音是方才那位姑娘的。 未做迟疑,疤子李飞速向前,虎口夺食将玉佩儿从黑虎的身下救了出来。 放到一旁的树根下,疤子李手执佩刀一跃骑在了虎背上,手扬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黑虎的右眼,伴随一声嘶吼黑虎仰天长啸,疤子李猛拳三记打在了黑虎的脑袋上,直接将其打昏死在地,拔下佩刀“唰”地一下抹了黑虎的脖子。 疤子李收起佩刀跳下黑虎,抱起玉佩儿疾步如飞向山寨跑去,身后虎群阵阵哀鸣声传来。 “放…下我!”玉佩儿嗔怒,自己是生是死都和这个陌生人无关。 疤子李充耳不闻,随着体力不支,黑虎吼叫声欲渐激烈。 “它们追来了,放下我!”眼看着虎群就要追上来,她不能白白让人枉了性命,还是个陌生人。 “得罪了!”疤子李点了玉佩儿的睡穴。 一跃而起飞身上树,树下虎群穷追不舍,树上人影如风。 追到寨子前虎群不再上前,开始兜转起来,想要寻找突破口,地上洒满了山雀的粪便,寨子里燃起了火把,这使得黑虎不敢轻举妄动。 它们惧怕这些粪便,碰到身上皮毛会引起溃烂,但是到嘴的肉被人夺了,还死了一个同类,实在难以平息怒火,纷纷发出嘶吼,虎啸山林,响彻云霄,令人闻风丧胆,寨子里的小土匪们握着刀枪铁叉打起十二分精神。 众人见三当家从半空飞跃而下,怀里抱着一个女子,身上脸上溅的都是血。 “三当家的回来了!” “快,拿药箱来!”疤子李对其中一个小土匪喊道。 疤子李直接将人抱进自己的院子,一脚踢开房门。 看着被猎户夹子夹住的小腿,疤子李将白布塞在玉佩儿口中,徒手掰开。 “吭”玉佩儿疼的醒了过来。 这个人没把自己丢下,反而救了自己? 一声虎啸传来,虎群已经追到门口了?他不怕? “三当家药箱拿来了,这是酒。”小土匪匆匆跑进来,看见三当家正空手掰开锋利锯齿老虎夹。 “放这里,下去吧。”疤子李并未抬头,直接说道。 “刺啦”一声,玉佩儿的裤腿被扯掉了。 疤子李拔掉瓶塞,将酒倒在伤口处,鲜血伴随酒水淋漓而下。 “啊!!!”玉佩儿疼得尖叫出声,口中的白布掉了出来。 见状疤子李将自己胳膊递了上去。 随着一声闷哼,伤口清理干净,撒上止血止痛的药面,用白布一圈一圈绑好。 “你手受伤了。”玉佩儿看着被老虎夹子割伤的手顺着指尖在滴血,侧面还有被自己咬破的伤。 “无碍,姑娘好生休息。”说完疤子李起身,径自出了门,在院中打了井水洗漱一番。 “三当家这是哪里抢来的压寨夫人?真漂亮。”方才在门口目睹二人的小土匪,不禁赞叹道。 “没事干了?守夜去!”厉色道。 玉佩儿听着外面的谈话,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疤子李用冷水清了血污也止了血,进来看见玉佩儿清冷的表情,以免误会,“姑娘别在意,伤好了就送姑娘下山。”疤子李将药箱和地上打扫干净后,走到旁边柜子边翻身上去合衣而睡。 玉佩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 翌日 慈宁宫 “一笑不在府中好生侍奉夕儿,到哀家这里来干什么?”吕太后依着靠背,手里把玩着玉蜗牛。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起见过何人穿过有此盘扣的衣服。”穆一笑见礼,道明来意。 见牢中女子都被放了,而秦夕每况愈下,她再不点把火恐怕是不行了。 “谁?”吕太后瞠目而视。 “臣妾亲妹穆凡涤。”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闻言,吕太后打量着穆一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据哀家所知,战王妃自小内敛敦厚更是经历过失忆失智,更是你亲妹妹,你认为哀家会信?”吕太后神情恢复正常,继续把玩着那个和田黄玉做的蜗牛。 “正是因为是一笑的亲妹妹,太后娘娘您更该信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穆一笑上前一步,郑重讲道。 吕太后转念一想似乎有道理“战王妃可曾习武?” “不曾,不过有人会救她。”穆一笑意有所指,如果不出她所料,定是当初浣洗院里救走她的陌上玉。 吕太后明白了,和她当初疑虑一样,怎么会是女子,自己的夕儿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当即吕太后命人去了战王府,穆一笑想抽身,吕太后怎会放她走,还需要她来对质呢。 慈宁宫太监手持太后懿诏,宣战王妃进殿,且搜了所有白色衣服一并带进宫。 正殿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穆凡涤行着大礼。 这是吕太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战王妃,不似传闻那样蒙昧无知,倒有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意味。 “皇上驾到!”一声公公通禀。 秦曌龙行虎步踏进慈宁宫,见凡儿正卑躬屈膝,面色不改。 “儿臣见过母后。”如往常一样问安。 “今日特意来将案情进展告知母后,不曾想战王妃也在此。”不喜不怒,仿佛堂下只是四弟妹。 秦曌径自落座上座。 “平身吧。”吕太后发话,穆凡涤:“谢太后娘娘。” “臣妾给皇上问安,皇上吉祥。” “臣妾给皇上问安,皇上吉祥。” 穆一笑与穆凡涤同行大礼。 “起来吧。”秦曌看向堂下二人,抬手示意。 “皇儿,如此匆匆而来,可是查到了那贼子?”吕太后急切询问。 “母后,据悉已经有人到大理寺自首了。”秦曌回身面向对座。 “可是武艺高强的女子?”吕太后问道。 穆凡涤在殿内听着,当事人明明都在这里,还有谁自首? “正是…”既然你想要一个女子来服罪,朕就给你一个! “不不可能,太后娘娘,臣妾认得那盘扣,确实是战王妃。”穆一笑打断了皇上与太后的谈话。 秦曌回首龙颜微怒。 第015章 一点矛盾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对了皇儿,哀家这也正为此事宣了战王妃进殿,让她姐妹俩说说原委。”吕太后示意二人对质。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臣妾见战王妃平日里最常穿白色盘扣衣裙,而且,而且战王妃成亲前就喜欢夕武王,二人交好,夕武王梦中喊的也是她的名字,这可以让夕武王府的妾室们作证。”穆一笑神情激愤,添油加醋的说着。 穆凡涤觉得今日这事择是择不清了。 “本王妃成亲前倾慕战王秦照,满城皆知,何时喜欢过自己的皇姐夫!”一脸从容不迫,目不斜视的说道。 穆一笑从身后太监手上找出来那件衣服:“太后娘娘明鉴,这就是那件衣裙,盘扣一模一样。” 吕后接过一看,确实,可是这扣子它也不少啊。 “这是诓哀家?”勃然变色。 穆一笑拿过一看,竟然并无缺漏:“启禀太后,她一定是修补过了。” 穆凡涤手心里微微冒汗,她发现有些时候用嘴根本说不清,她若说出秦夕意图对自己不轨,恐怕当即就被太后给KO了。 “若真是我,我何苦留着这件衣服等着你来指认,凡事讲究真凭实据,皇上与太后面前大放厥词可是欺君之罪。”穆凡涤步步紧逼,言辞凿凿。 穆一笑见状立即上前:“皇后娘娘一定要相信臣妾,怎么会冤枉自己的妹妹呢,那日臣妾前院失火,一直忙于救火,无暇顾及后院之事,对了,臣妾府中有一丫鬟,她已经被带到大理寺录口供去了。 定是知晓那日所发生的事,臣妾认为那火定是贼人为了引开臣妾的注意。 而使夕武王遇害,耽误了救助的最佳时机。” 穆一笑激动的跪在殿上:“臣妾恳请太后娘娘宣她进宫。” “来人!宣。”吕太后一声令下。 不时,彩铃被人带到了慈宁宫正殿。 “民女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秦曌不动声色。 “叩见战王妃,叩见二王妃。”彩铃跪拜二人。 穆凡涤报以微笑,穆一笑急切的看着彩铃,希望她说出自己想要的话来。 “夕武王遇刺之事你可知情?”秦曌龙颜震慑殿内。 “回皇上的问话,民女不知。”一脸淡然。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知道去大理寺录什么口供?”穆一笑上前抓住彩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质问出口。 “那是奴婢苦求二位大人带奴婢逃离苦海,而八王爷宅心仁厚答应救治奴婢已经费掉的双手,现在奴婢吃饭都拏不了筷子,在二王府就要被二王妃您给害死了。”彩铃从袖中伸出自己裹得像粽子的双手,泣涕涟涟说着。 “好了,如今犯人已伏法,身为二王妃还不赶紧回府中照看夕儿。”吕太后打断了二人。 别苑 “今日让凡儿受委屈了。”秦曌得空便赶到了别苑。 “没有。”穆凡涤语气平淡的讲。 “可凡儿分明不开心。”秦曌揽过凡儿将头埋在凡儿颈窝。 她确实不开心,罪魁祸首都在这里,那个自首的必是替罪羊。 可她俩又算罪人?是秦夕妄图对自己不轨在先。 经历了今日宫中一幕,才知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对错, 太后害死无辜百姓,对彩铃视而不见,对穆一笑宽容大度。 权利者的游戏而已。 “…唔,你干吗?”穆凡涤一把推开了秦曌。 “回来了?我看凡儿神游了。”秦曌仔细审视凡儿的眼睛,确认眼神。 “我心情不好,离我远点。”穆凡涤转过身去不再看秦曌。 “凡儿要怎样心情才会好?”秦曌继续上前从背后抱着凡儿。 “你起开啦!回你的皇宫去!”穆凡涤双手使劲地拽开禁锢自己的大手。 “不闹脾气了好不好?”极力哄着。 “我闹脾气吗?那是人命呀,在里面的那个人该是我好不好?”穆凡涤蓦地转过身来,神情激动地说着。 “该是我才对!”秦曌些许自责。 闻言,穆凡涤怔住了,不对,都不对,秦曌是为了救自己,怎么会是他。 “阿曌,对不起…”穆凡涤也陷入了自责中。 “我想办法,凡儿不要难过了。”安慰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凡儿想救此人,那就救! 大理寺 “报!”侍卫匆忙而至,单膝跪地。 “何事?”于归道。 “门外有人自首。” “又有人自首?”李清疑问。 闻言,三人诧异。 “带进来!”一声令下,侍卫复去门外将人带了进来。 三人看向来人,一袭白袍墨发冠玉佩戴白色半面具,风度翩翩三分儒雅七分侠客。 “在下陌上玉,见过几位大人。”彬彬有礼,微微颔首。 “你就是江湖传闻行侠仗义的陌上玉?”李清上前打量着来人。 秦子孑不语。 “你今日为何事自首?”于归道。 “夕武王乃在下刺伤,那日在街上偶遇夕武王与一姑娘纠缠不清,在下便尾随至王府救人,与之搏斗将其刺伤。” 于归看着此人波澜不惊不像说谎更不像说实话,完全像腹稿。 “如此,这地字号大牢陌公子要走一趟了。”于归不再细问,放至牢中更有收获。 “来人,将人押入地牢。”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侍卫,将人带进了地牢。 地牢 “进去!”牢卒一贯的口气,任谁进来都是一样。 闻声玉佩儿睁开眼看见旁边新进来的男子,这装扮效仿主人? “姑娘可好?”一改上次语气,多了一丝久别重逢的韵味。 “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玉佩儿听声音认出了是那天那个三当家。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疤子李步履无声行至两人相隔的木桩前。 “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玉佩儿微怒。 “姑娘腿上的伤怎么样了?”疤子李转移话题,看着腿上还是那日自己给做的包扎。 玉佩儿一下子冲了过来,伸手穿过柱子,一把拽住了疤子李的衣襟,另一只手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玉佩儿盛怒。 第016章 以身涉险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疤子李看着忿然作色的眼前人,吞吐而出:“大概,杀了个人。” 玉佩儿明白了,他听见了自己在母亲坟前说的话,此番是来替自己顶罪的。 “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疤子李看着玉佩儿神色缓和,复问出口。 “玉佩儿…” “好听。” 一时牢房里陷入死寂,疤子李在想自己进来了,应该玉佩儿很快就会释放才对。而玉佩儿在想这人脑子进水了。 玉佩儿松了疤子李的衣襟。 “你叫什么名字?” “陌上玉。” 玉佩儿笑了:“你半点不像他,以为别人会信?” 闻言,疤子李抚上自己脸上的伤疤,慌忙地捡起地上的面具,急切地想要戴上。 结果,玉佩儿一把拽过疤子李的手,轻吻在了他的手心,然后将他的手心按在他脸上的伤疤处。 疤子李怔怔地看着玉佩儿,久久不能回神。 “你叫什么?”玉佩儿不再看傻楞的疤子李,转身向墙角走去。 “朱…弦绳”疤子李本能的回答。 玉佩儿回到墙角,继续闭目养神。 大堂 “大人看这件衣服与盘扣吻合?”李清对比着玉佩儿带来的证物。 “吻合不吻合倒是其次,他俩都自首是行刺之人,可他俩都没有那功力,更没有让夕武王吓失魂的本事。”于归道。 秦子孑也很头疼,皇上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 三日后 大理寺贴出悬赏通缉令: 重犯陌上玉/ 身高八尺/ 佩戴银色半面具/ 出没于京城各地/ 行刺皇亲国戚/ 手段残忍/ 十恶不赦/ 罪大恶极/ 今悬赏缉拿: 凡知情报官者赏万两白银/ 取其项上人头者赏十万两黄金/ 附:画像一幅 西番国 “你家掌柜何在?” 秦照询问柜台后面拨拉算盘珠的算账人。 “我家掌柜出远门了。” “何处?” “没说,不知道。”算账人头也没抬答道。 秦照见九歌行动紧密,是不会告诉他人的,问也白问,不过,那日他好像说了一句要回天逸的话,看来是回去了。 正在秦照思想之时,从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人,正是杰里莫得法。 “九歌,九歌!”边跑边喊。 “杰里园长,我们掌柜出远门了。”算账人闻声识人,回了一句。 闻言,杰里莫得法惊慌失措:“这?这?” “出什么事了?”秦照上前询问。 “莫得事,我先走了。”杰里莫得法跟九歌熟识,但与秦照仅一面之缘,遂不信他。 “说不定本人可以帮你。”上前一步,不苟言笑的说道。 “你?”杰里莫得法将信将疑。 秦照点头。 此时,九歌已不在店内,杰理莫得法不知所措,此人看起来实心实意,侃然正色,说不定可以帮自己。秦照亦是觉得没有九歌捣乱,他或许可以再从这个人身上寻找一些突破口,毕竟此人对公西震霆不甚了解。 二人去了二楼雅间。 “一切皆如九歌所言,那些舞娘别有他用,现在人人共愤敢怒不敢言。师父大人恐受牵连,特意来找九歌寻个解。” 秦照示意继续说下去。 “国王加冕大典即将举行,近日师父被莫名赏赐了两名舞姬。”杰里莫得法逃脱一劫,没想到师父又横遭一难,心情复杂。 “我恐她们暗害师父。”杰理莫得法面状担忧。 “本人想见见老国师。” 杰里莫得法略表狐疑:“可以,不知您名讳?” “王四!”秦照当即说出口。 国师殿 “杰里园长及友人王四求见!” 伴随一声通报,三人进入殿内。 秦照看见西番国老国师,体态健朗,目光如炬,正是护西番国三朝更替元老级人物。 “师父,这位是杰里的友人王四王公子,这位是他的随从金羽。”杰里莫得法向国师引荐二人。 “请坐,奉茶。”莫哈莫得法客气道。 三人入座。 “师父,弟子请王公子前来,商议舞姬之事。”杰理莫得法凑上前,一脸急切。 老国师摆了摆手,此事不提也罢。 “国王之赏,意在侮辱。”秦照一语道破。 “公子慎言,莫要曲解。”国师看向秦照,一脸不悦。 “如若不然,老国师当以作何解?”秦照悠然开口道。 “老臣辅佐过两任国王,尽效西番矢忠不二,新晋国王必知我心。”国师动怒。 “如此,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秦照起身告退。 他今日来此,本就没打算与这个老秃驴和谈,昔日战场敌人见一面确认下而已。 杰里莫得法欲追秦照,被国师叫住。 “师父,王公子所言不错,您现在确实是进退两难。”杰里莫得法不解为何师父要发火。 “你可知他的身份?”莫哈莫得法沉声道。 秦照一进门,莫哈莫得便认出来了,剑眉星目,魁梧轩昂,冷面罗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天逸国第一战王! “这,徒弟不知。”杰里莫得法语塞,他确实不知,只是病急乱投医。 “罢了,为师自有天命定数。”一声哀叹。 入夜 葡萄园 夜深人静,杰里莫得法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了。 “谁?” “在下金羽,奉主子之命,邀园长议事。”金羽一身夜行衣,出现在屋内。 “不劳王公子了,请回吧。”杰里莫得法想起师父的话,婉言谢绝。 “主子让我带话:如今国师失利,寸步难移,国王必杀之而后快,随后奸佞取其而代之。” “等等!”杰里莫得法叫住了金羽:“王公子在哪里?” 农家客栈 杰里莫得法跟随金羽来到了秦照的房间:“王公子有办法救恩师?” 秦照示意金羽退下:“不知园长与国师渊源?” 金羽退出,关紧房门。 杰里沉了下气说道:“我本弃婴,师父一手抚养成人,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也是俗家弟子。” “原来如此,恕在下直言,公西震霆意在逼迫国师让位,只要国师隐退便可躲过一劫。”秦照看破不说破,莫哈莫得法是何种人他还是比较清楚的,眼下只有一条路给他。 第017章 囹圄之外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闻言,杰理莫得法很是赞同,可眼下难就难在此:“我岂能不知,可师父恐朝中无人直言。” 秦照沉声道:“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杰里莫得法明白秦照的意思,师父已经做好了以死表忠心的准备。 杰里莫得法一言难尽:“王公子已见过家师,说不通!” 秦照直言不讳:“园长若救国师之性命,他日必与国师恩断义绝!” …… 京城 穆凡涤走在街上看见了悬赏通缉令,这就是他想得办法? 他要干什么!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 “不是有人自首了?怎么还通缉令?” “是呀,此事怎么会是陌上玉所为。” …… “世事难料,孰是孰非只有天知道!” 穆凡涤转身看向议论纷纷的人群,说话的这个人她见过,开口问道:“公子,相不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说了一句又道理又没道理,模棱两可的话。 穆凡涤不再多问,她现在只想见秦曌,可是秦曌那日走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穆姑娘。” 一声悦耳动听地嗓音传来,穆凡涤转身,水墨裙摆随足底旋转,发尾飞扬绝尘。 “九儿!” 穆凡涤跑上前,满目久别重逢的欣喜之情。 “你瘦了。”九歌近日一直在等着与穆凡涤相遇,可是今日一见,竟说不出的感觉,她比以前更美更令人心动了。 “可能是运动太多的缘故。”穆凡涤随口说着,自己天天习武汗如雨下想胖都难。 继续观摩着长得妖魅的九歌:“你这件衣服好漂亮。”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漂亮呢。”九歌失望的说着。 “你何止漂亮,简直美得人神共愤!”穆凡涤谄媚讨好般说着。 “那和那一位相比呢?”九歌看了一眼城门楼上贴的通缉令。 “那你就望尘莫及了。”不假思索说完,穆凡涤神色凝重起来。 “别担心,没事儿的,你应该相信他!” 穆凡涤无心再与九歌叙旧,她若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地牢 “玉姑娘,你可以走了。”牢卒打开大门,于归示意玉佩儿出去。 “大人,二王爷是我刺杀的。”玉佩儿并未起身,一脸沉寂的说着。 “经本官查证却系陌上玉所为,姑娘报恩心切可以理解,但是不该做伪证冒名顶替,影响正常查案秩序。这几日的牢狱之苦,望姑娘吸取教训。”于归讲完,命人将玉佩儿带出去。 “别说姑娘跛脚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武艺高强,也未必是夕武王的对手。”李清不禁说着。 “信不信我现在杀得了你们?”玉佩儿双目迸发寒光。 “大胆!竟然恐吓朝廷命官。”李清大声呵斥。 “无碍,来人把那个人也放了!”于归抬手示意放人。 “为何?”疤子李不解。 “假冒陌上玉扰乱查案,有罪但不致死,走吧!”于归一阵官腔十足。 玉佩儿跟疤子李一前一后走出了地牢,许久未见天日,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我送姑娘回去。”疤子李看着前面一瘸一拐走路地玉佩儿。 玉佩儿自顾自走着,未做回答。 “你你干什么?” 疤子李上前一把打横抱起了玉佩儿,任其挣扎只管向门外走去。 行至街上。 “别人都看着呢!”玉佩儿瞬间安静,用袖子挡着羞红双脸,小声说着。 “姑娘把在下面具摘下来,就不会有人看了。”疤子李驻足,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玉佩儿看着近在咫尺的朱弦绳,面具外面露着的半边脸长相俊雅颇有侠骨柔情,竟吃醉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示意玉佩儿动手。 一双纤纤玉指上前摘下了面具,丑陋的疤痕赫然暴露无遗。 “唏…” “嘘…” “哎呀!” “走走…” 一时间众人都别过头匆匆离去。 二人置若罔闻,漠然置之。 “姑娘可是这里?”疤子李停在《七朵梅》门前。 “嗯,放我下来。” 疤子李充耳不闻。 “屋里有人…” 话还未完,小宝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佩儿姐姐!你回来啦?咦?这位是…” “玉姑娘受伤了,行动不便在下送她回来。”疤子李如是说着。 “多谢公子,我到家了,你回吧。”玉佩儿下地落座一旁。 “别呀,公子一路走来肯定累了,好歹歇会儿喝口水再走。” 二人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人。 “九爷!” “九爷!” 疤子李看向了来人,笑眼弯眉,风流不羁,满是风华绝代确有惊艳四方之势。 “这位是?”九歌看着一袭白袍翩翩装扮的疤子李。 “在下疤子李,见过九爷。”疤子李抢先一步做了自我介绍。 “有趣!”九歌对机缘巧合之下的相遇道了声赞叹。 “?”几人疑惑。 “你们休息去吧,我和这位李公子有要事相商。” 三人听见九歌这样说,均不明所以。 小宝扶着玉佩儿进了里间,洗漱换药。 剩下疤子李跟九歌… 又过了些时日,玉佩儿的腿伤复原,她知道主人临时改了让她替罪的决定,最后以身犯险。 全城乃至全国悬赏通缉陌上玉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良民拥护,恶人称赞。 夜阑 天空犹如稠墨,不见半点星光,夜黑风高,山林中虎啸狼嚎。 山寨里的山匪一如既往地饮酒作乐,酣醉沉溺,剩下的则轮流值守巡岗。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马厩里粮草燃了起来,山风袭来,燎起熊熊大火,马匹发出思思哀嚎,有的挣断缰绳四处乱窜,有的已被烧着了皮毛,燃成黑血,烤成焦肉,空气中烟味儿,糊味儿,还有烤马肉味儿。 “大当家的,马厩着火了!”有人试图唤醒黑匪。 “滚开!救火去!喊老子干屌!”黑匪酩酊大醉,说完倒头接着睡。 一袭暗纹白衣佩戴银色半面具的男子,墨发束冠,发丝飞扬,手握长剑,直立半山腰。 “噌啷啷!” “咚咚锵!” “唰唰唰!” 万夫当关,一夫屠山。 寨子里一时间血流成河:“挡我陌上玉者,死!” 第018章 灭群英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自乱阵脚,呼喊一片: “别救火了,有人攻山寨!” “快跑,陌上玉剿匪来了!!!” “大当家的,快跑吧!” “管什么大当家的,他几时心里有过弟兄们。” “我们快逃命吧,陌上玉只杀坏人!” “我们不就是坏人嘛?” “黑匪才是,快走!” 本就有心从良的人,见机行事捡回一命,剩下以黑匪为首的人尽数成为剑下魂! 至此 群英寨灭 一抹白红相间的身形跃然马上,驭马疾驰山下,身后火光冲天,燃了大片山林。 荒野丛林,今不复夕。 七朵梅 “咚…咚…”传来断断续续地敲门声,玉佩儿警惕的下地来到门前。 “谁?”一声女子警惕询问声。 “弦绳”一声气息奄奄的回答。 玉佩儿“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却见一个破衣烂衫血肉模糊的人。 “啪嗒!啪嗒!”血滴在台阶上,一滴一滴不间断,地上已经凝成一片。 “快进来。”玉佩儿让开门。 “玉……”疤子李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玉佩儿立即上前接住。 将人扶进了屋里,掰开他的手指取下那个溅着血渍燎着烟灰,纯银打造的半面具,她知道那是主人的。 此时,无法顾及男女授受不亲,连忙为其褪了衣衫,清理伤口。 随着一声闷哼,疤子李睁开了双眼。 “面具呢?”感觉到手上空无一物。 “在呢,人都快死了,还关心其他的?”说着,玉佩儿扔掉了手中的血布,又拿了一块洁净的。 “门口有血。”虚弱开口。 方才疤子李一路御马奔腾,到了门口,将染了血的马儿弄惊,自己则跳了下来,如此,只是门口流了一滩血。 “知道了!”说着,手下重了一分。 疤子李吃痛的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左肩头两个伤口,右胳膊一个伤口,胸前交叉两个伤口,背后错落三刀,腿上刺穿一剑。 待这些上完药包扎好,玉佩儿起身处理门口的血渍,发现门口已经没有血了。 很显然,有人知道疤子李的所有动向。 “你怎么回来了?”疤子李看着去而复返的玉佩儿。 “已经解决了。”一脸不悦,说着,玉佩儿捡起地上满是血污的白衣,拿去后院烧毁。 片刻后返回卧房。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疤子李看着泛着怒气质问自己的玉佩儿,一时语顿。 “大概,杀了一些人。” 玉佩儿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你这人脑子里有水吧,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是自愿的。”疤子李如是说着。 “佩儿姑娘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一汪春水化作满目柔情,与右脸上的恐怖刀疤甚是违和。 “什么?” “让在下照顾姑娘。”疤子李一脸认真。 玉佩儿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玉佩儿沉默不语,  久久不见回答,疤子李欲起身,“姑娘不必为难,在下现在就可以离开,不再打扰姑娘。” “我想想还不行嘛!再说了你就穿着一条亵裤怎么出门!”玉佩儿连忙将人摁了回去,扯过被子给他盖好。 “玉姑娘不会嫌弃在下丑吧?”疤子李虽是感觉玉佩儿不会在意,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说什么呢!” 玉佩儿起身灭了烛火,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不是就好,疤子李不再多言。 黑暗中,某人起身将玉佩儿抱起放在了床内侧。 或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根本没有戒备心,朦朦胧胧中以为是在做梦,玉佩儿并未被惊醒。 翌日 玉佩儿感觉身边有人的喘息声,觉醒后“蹭”的坐起来。 “我怎么上床上来了?”自言自语。 “可能,梦游了。”虚弱地嗓音出口。 玉佩儿看见包扎的白布上已经渗透了殷红的血液。 “你不吭声的?”埋怨道。 “看你…睡得香。”疤子李意识渐渐薄弱。 玉佩儿简直要气死了,连忙起身下床为他处理伤口,虽然伤的只是皮肉,但是失血过多。 “你醒醒!”玉佩儿焦急出口。 “醒着呢。”疤子李虚弱的睁开眼睛。 玉佩儿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叩叩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三声重两声轻。 “九爷!” 九歌递给玉佩儿一瓶药面一盒药丸。 “一天一换,一日一粒。” “谢九爷!” 玉佩儿连忙将伤口处撒上药面,血立即止住了,然后还给喂了一粒药丸。 “别担心,我没事儿。”疤子李看着玉佩儿担心自己,既幸福又不忍。 玉佩儿看见一地的血红色布条,血都快流干了,怎么会没事儿。 京城 百姓还未从无妄之灾中走出来,却又来了一个噩耗: 今夕何夕蜚语流言 真真假假一派胡言 你言他言何以心安 孰是孰非天自决断 勿忘阎王生死劫难 命中定数谨言慎言 荒野丛林火海刀山 陌上花开不复人间 至此: 天逸国再无陌上玉公子。 《侠客传》再不会上演! 消息传开,百姓们纷纷哀悼,一时间整个京城犹如国丧。 大理寺卿于归收到被大火熏黑满是血污的银制面具,拿给八王爷看,秦子孑因在醉翁阁见过陌上玉救治战王妃,确认此面具系陌上玉之物。 “玉姑娘,是在哪里捡到的?”于归例行公事,命人一边做着笔录。 “小女子看望亡故的母亲时,在废墟中捡的。”玉佩儿母亲的坟墓刚好在半山腰,任谁都不会怀疑她说谎。 大理寺卿及刑部派出众多衙役捕快搜山,无奈那日大火太大,早已将尸体烧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山坡废墟中,孤零零一座小坟堆,很是显眼。 玉佩儿看着手里的万两银票,心情无比沉重。 七朵梅 “回来了。”疤子李倚靠在床边,看着心绪不宁的玉佩儿。 “我答应你了。”经过一路的思考,玉佩儿直接脱口而出。 “真的?”疤子李惊喜万分。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闻言,疤子李由喜化哀:“玉姑娘不必如此,一切皆是在下一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不要也罢,在下这就告辞!” 第019章 君王之爱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说罢,疤子李起身,拿过床头的衣袍,向门外走去。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甜?” 闻言,疤子李回身。 只见玉佩儿扔下银票,飞奔上前。 踮起脚尖闭上双眼亲在了疤子李的唇上,疤子李一把拉过想要逃走的玉佩儿,俯身吻了上去。 “有人看着呢!” “我又没偷人。” 街上百姓无关,二人天地不愧。 来来往往的路人,看见店门口的男子背影,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却又想起醉翁阁里的旗面,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玉佩儿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放在哪里,疤子李确是搂的紧紧的完全不顾及还未痊愈的伤口。 “血,你,流血了。”玉佩儿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担心的开口。 “不碍事。”唇间溢出粗喘低沉地嗓音。 “天呐,公子你后背…佩儿姐,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宝赶紧扭头准备出逃。 这时,疤子李才放玉佩儿自由,挪步向里屋走去,站太久了,体力不支。 “小宝,进来!”玉佩儿扶着疤子李向内室的卧房走去,不忘喊小宝一声。 闻言,小宝顿了顿又跑进来了,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柜台上,想了一想又跑出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做事不管不顾的。”玉佩儿娇嗔。 “太甜了,忍不住多吃了几口。”疤子李神色自若,心情大好。 玉佩儿处理完又有些裂开的伤口,满目疼惜,也许是刚才那一吻的缘故,她心融化了,这个人从此和她有关了。 “玉儿,你怎么哭了,我没事儿。”修长的手指抚上玉佩儿的脸颊。 玉佩儿慌忙转身。 “你别动!”玉佩儿连忙制止又要起身的疤子李。 “你能不能听我话,想让我侍奉你一辈子?”继续嗔怪。 “我很快就会痊愈的。” 玉佩儿白了他一眼,他的伤口没有一天不裂开的,几时痊愈? 入夜 “玉儿,到床上来睡吧?”疤子李看着不远处的玉佩儿。 “你不是说我会夜游吗?”兴师问罪道。 “对不起,是我说了谎。”立马怂。 难怪每天自己都能从床上醒来,原来都是他在作祟。 “我睡觉不老实,别碰了你的伤口。”看他都千疮百孔了,怎好怪罪。 “不会,是我不太老实。”猛然抬起头,祈求坦白从宽。 玉佩儿羞愤难当,这个人太坏了,让自己每天早晨醒来都心生愧疚。 五月五 “小姐,我们去看划龙舟比赛吧。”冬梅从外面拎着菜篮子回来。 “划龙舟?今天什么日子?”穆凡涤最近一直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等来自己想见的人。 “五月五,对了小姐,你要不要回丞相府?”冬梅随口问着。 “为什么这么问?”穆凡涤正心思郁闷中。 “习俗而已,小姐我买了好多粽子呢,还有雄黄酒。”冬梅将东西一一拿出来。 “酒?”穆凡涤走上前,扭开瓶塞喝了一口。 “噗!真难喝!”穆凡涤感觉不好喝,喷了一地。 “小姐,你你怎么给喝了?这是用来驱虫的啊!” “哦,是吗……” 冬梅看着小姐晕倒了,连忙上前扶到床上,跑出去请郎中。 “发生什么事了?”锦玉看见神情慌张的冬梅。 “小姐误饮了雄黄酒!”说着,冬梅马不停蹄地继续向门外跑去。 不时,冬梅带着郎中匆匆赶来。 “冬梅姐,给郎中出诊费吧,王妃已经醒过来了。”锦玉拦在府门口说着。 郎中接过银子,笑着说道:“这姑娘太急了,把老朽累跑岔气了,且歇息歇息。” 锦玉见状又给了些银子,并表示歉意。 再回身,冬梅早就没踪影了。 “小姐!小姐!” 人未到声先至,穆凡涤听见门外的喊声,倏地从秦曌的怀里出来,埋在了被子里。 “白公子好,小姐怎么样了?” 秦曌扭头看了一眼蒙在被子里的凡儿。 “我没事儿。”从被子里传出来熟悉的声音。 确认小姐没事儿,冬梅倒退三步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了。”秦曌一脸宠溺看着鼓鼓的被子,提示道。 “哦。” “再闷就闷坏了。” 穆凡涤坐了起来,她刚才竟然喝了雄黄酒,那可是让白娘子显原型的东西。 秦曌看着凡儿被憋红的双脸,被被子带乱的发丝。 “想不想出去玩?” 穆凡涤点头如捣蒜,紧接着又摇成拨浪鼓。 “怎么了?” “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挺好。”说着,穆凡涤趴进了秦曌的怀里。 “嗯,凡儿记住再也不要饮酒了,什么酒都不要饮。”除了担心受怕,并无半点责怪,事已至此,他只求凡儿长记性。 亦或是自己以身涉险让凡儿担心了,所以,她想借酒消愁,实则错在自己。穆凡涤确实想见秦曌,毕竟那个消失的陌上玉本是他的另一重身份,她想确认一下他是否完好。 “嗯。”乖乖应着。 墨儿:“咕咕咕咕。” 穆凡涤看着墨儿仿佛在嘲笑自己。 只见毛绒绒小尾巴一摇一摇的。 “阿曌,他笑话我,你看呐。”穆凡涤纤纤玉手指着那毛绒绒的一团。 秦曌揽过凡儿,轻声说道:“笑人者不如人也,我们凡儿不理他。” 一句话,致使墨儿放下吃的,“蹭”地一下蹦回了自己的小房子里。 “阿曌” “嗯” “阿曌” “嗯” … “嗯,怎么了?” “没事儿,就想叫叫你。” 穆凡涤窝进秦曌的怀里,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开心。 “凡儿,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每天每夜都在想,想的几乎疯掉。”秦曌埋在凡儿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凡儿的耳朵上,染上一抹红晕。 (我每天都在等你,可是你不来)穆凡涤想说却未说出口。 只说了一句冰冷无奈地话语: “君王应胸怀天下,不应牵绊于儿女私情。” “凡儿便是我的天下,此时正在君王胸怀。”秦曌依旧宠溺的说着。 穆凡涤不想跟他继续说了,她说不过他。 “凡儿,再让我抱会儿,今日我得早些回去。”秦曌拉回起身的凡儿。 君王胸怀揽天下,久久未分离。 第020章 莫得莫得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西番国 “逆徒!为师与你誓不两立!”莫哈莫得法勃然大怒,颤抖地手指着殿堂中间的新晋国师。 “好!本国师不与你这老态龙钟的和尚计较。”杰理莫得法仿佛一夜成长,再无稚嫩可言,他已无依无靠! 莫哈莫得法咳嗽连连:“好好!算我白白受慧你二十余载!” “怎么会?你难道认为还有比我更适合继承您老人家衣钵的人?”杰理莫得法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莫哈莫得**了一下,确实是,但想起他暗地里做的事,怒不可遏地训斥:“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配继承我的衣钵!” “如此,那您就继续修行去吧!”每一句看似决绝,实则留有一丝情意。 “老衲,今日便将你逐出师门!”火冒三丈,万念俱灰,他的爱徒怎会变成这样的人? 近日西番国传出,老国师还俗之事,一时间国人议论纷纷: “听说绝色舞姬引诱破的戒。” “早不还晚不还偏偏此时还?” “你说的有道理,事有蹊跷。” “那舞姬面色惨白手足僵硬。” “若真是这死法,老当益壮!” 老国师被迫还俗,两名舞姬死于床上,死状判定为马上风,新晋国师为老国师昔日俗家弟子,今却未能继承衣钵,更名为:莫得 莫得国师拥护新国王公西震霆,上个月已经完成国王加冕大典。 秦照早已命人盯着老国师的一举一动,今日便在他的必经之路等候:“高僧请留步。” 莫哈莫得法神色不悦:“此处只有俗人一个,哪来的高僧?” 秦照沉声道:“高僧始终是高僧,只是佛度有缘人。” 莫哈莫得法不解:“施主什么意思?” 说到底这老国师是自己一手策划晚节不保的,遂解释道:“莫为尘世牵绊,修行自在心中。” 莫哈莫得法看着冷面战王,说道:“施主不愧是王四,四王也。” 秦照长话短说:“高僧过谦,祝早日修成正果。” 莫哈莫得法料定此人不单单是来送行的:“施主,今日找老衲恐别有他意。” “看来,在下不虚此行。”自谦一句。 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昔日老衲为国,今日国之弃我。” “那说明西番国与高僧无缘。” 二人落座一旁山石墩上。 秦照道明来意:“实不相瞒,公西震霆此前乃天逸国丞相之子。我想知道他怎么会是西番王子?” 陷入回想,那是二十六年的事了,片刻道:“当年内战频发,王子为了保护已经怀孕的王妃,将王妃偷偷送去了天逸西境。” 追问道:“为何不去寻找?” “寻过,打探回来的消息是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一声惋惜。 秦照严肃脸:“此事当真!” 莫哈莫得法举一只手在胸前:“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秦照抱拳:“多谢!” “施主,有缘再见。” 莫哈莫得法早已离去,秦照独自坐在那里,天色已近暗沉,才起身离去。 天逸国 京城 穆凡涤漫无目的地走着,近日李雪柔都没有找茬,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主意,而她找不到李雪柔冒充原主的证据,空口无凭。 又是一个火辣辣的六月,尘茗奶茶店的生意火爆,穆凡涤来到门前,往事历历在目。 “穆姑娘来了。” “九歌,我想吃刨冰。” 九歌闻言很是诧异,这不是摆着柳树要枣吃?如今除了冰和糖那些东西都早不见了。 “我要加西瓜汁加红豆加酸奶加芒果加…”穆凡涤幻想着现代的水果沙拉,开始碎碎念。 “姑奶奶,你嚯嚯别人去吧!”九歌无从招架地说着。 这时旁边座位上的一个人看了过来:“姑娘所言芒果,在南方有见过。” 穆凡涤闻言看见了面熟的人:“是你!” “姑娘记得廖某?”廖悖㒴很是惊喜,能被如此出尘貌美的女子记住。 “醉翁阁和城门楼。”穆凡涤当即说出口。 穆凡涤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姓廖而已,和她现代那个自己同姓,其实,她对名字不敏感。 “不知公子名讳?”礼貌问道。 “在下廖悖㒴(gǔ),货悖而入亦悖而出的悖,上入下出的㒴。”廖悖㒴挪了座位,与穆凡涤一桌。 “穆姑娘,不怕某人吃醋?”九歌提醒道。 “掌柜的此言差矣,我等光明磊落,绝无私情。”廖悖㒴当即反驳道。 “这个掌柜的煽风点火不像好人,走,我们隔壁聊。”穆凡涤捧起刨冰就走。 尘茗书吧二楼雅间,二人相谈甚欢。 穆凡涤得知,廖悖㒴的父亲是赌遍天下无敌手的胜手:廖开胜。在全国甚至周边国都赌过,因此廖家家产遍布天下。 各地钱庄存着钱,各地店面收着租。 但是廖悖㒴除了忙于收租,别无所长。 “实不相瞒,家父定的家规:悖入则悖出,欲满则悖㒴。” “发财容易守财难,令尊有先见之明。”穆凡涤称赞道。 “姑娘谬赞了…”廖悖㒴哀叹摇头,打算老太太裹脚布唠一把。 “哐啷!”一声门被打开了,话被打断。 “廖公子,你先,先走吧!”穆凡涤看着怒气冲冲的秦曌,催促廖悖㒴赶紧逃离。 廖悖㒴本想还解释点什么,但看来人勃然盛怒,器宇不凡堪称人中龙凤,便起身道别离去。 “后会有期。” “下次再聊哈。”穆凡涤摆手再见。 秦曌看着二人道别,扶正了面状不舍的凡儿,“凡儿,人已经走了。”语气平和。 “你怎么来了?哦,是不是九歌告的密?” 秦曌拉住了就要找九歌算账的凡儿,他出来一趟不容易,怎舍让她离去。 “凡儿,再过几日是我的生辰,记得等我。” “生日?……六月十七!!!” 秦曌诧异:“凡儿如何得知?” “阿曌哥哥的生日。”穆凡涤如是说着。 秦曌揽凡儿入怀:“凡儿想他了。” 穆凡涤小声道:“开着门呢!” 一阵掌风袭来,门“哐”地一声关了起来。 穆凡涤闻着熟悉的兰花草香,头顶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抬头一看,秦曌好像累的睡着了。 第021章 情至深处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望了眼四周,除了桌子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 “啊!”穆凡涤被秦曌压在了桌子上,吃痛出声。 “凡儿,怎么了?我看看。”秦曌惊醒,立即起身。 “没事儿,磕了一下而已。”穆凡涤连忙直起身来。 “我带凡儿去上药。” “不用小题大做了。” 秦曌不置一词,将凡儿打横抱在怀里,去了尘茗奶茶店的后院。 “来的这么快?”九歌看着抱着穆凡涤进来的秦曌,揶揄道。 “出去!”秦曌沉声道! “得嘞!””姑奶奶,赶紧嚯嚯他。”九歌向穆凡涤使了个眼神。 “我会找你算账的!”穆凡涤指着九歌的背影喊道。 秦曌三下五除二解了凡儿的衣裙,撩起里衣,将药膏抹在磕红了的位置。 然后又悉数给穿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穆凡涤看着秦曌,仍旧神采飞扬,俊逸绝尘,可为何她感觉他其实很累。 “凡儿,怎么了?”秦曌看着凡儿疑问的小脸儿。 “我困了。”穆凡涤吧嗒一下眼皮,说道。 秦曌起身柜子里取来新的天蚕丝被褥,铺在软榻上,方揽过凡儿和衣而眠。 当穆凡涤睡醒了,从秦曌的怀里钻出来螓首翘盼。 “谁家的美男,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穆凡涤静静地看着相对而卧的睡颜,自言自语。 闻言,秦曌直接吻了上来,凤眸未睁。 穆凡涤撇了一眼开着的房门,此时一双月亮弯弯的眸子正盯着这一幕,穆凡涤连忙向上拉起被角。 本来就穿着衣服的,这一拽岂不是欲盖弥彰,让人误以为他们藏着掖着做啥见不到人的事儿呢。 “有,有人。”穆凡涤极不配合提醒着秦曌。 一阵掌风袭来,门“哐”的一声关的紧密。 只听见屋内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喘:“凡儿,你跑我梦里来了,现在我梗的很,帮帮我。” “怎么帮?” 一双修长的大手引导着小手去握杆铳枪。 随后,室内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唇间呢喃细语:“凡儿辛苦。” “别说话呢,有人”一声嗔怪。 秦曌听话不语,他知道谁在外面。 秦曌只顾专心索吻,直到凡儿抵挡不住嗔怪连连,才勾唇一笑。 “下次我好好补偿凡儿。”秦曌趴在了凡儿肩头一阵阵颤抖,气息中夹杂着歉意与感谢,声音低哑不稳。 “你该回去了。”穆凡涤直视着房顶,周围黑暗而静谧。 她还没有吃午饭,天怎么就黑了? “好,我先给凡儿净手。”说罢,秦曌翻身下榻打来清水,用丝帛手绢细细擦拭。 待秦曌处理完自身,看着榻上凡儿安安静静气力尽失。 秦曌连忙走了出去,他要给凡儿寻点可口的吃的。 “啪”地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惊醒了穆凡涤,好像谁摔碎了碗。 并未出声,静静地听着外面的一切。 九歌挡在秦曌面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想功亏一篑?” 龙颜大怒沉声道:“我今日未动,就算动了也不需要!” 他巴不得凡儿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会喝什么避子汤! “这不是一般的避子汤对身体无害。”九歌继续劝解! 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打开,语气十分不满:“让开!我的凡儿饿了。” 穆凡涤看着秦曌端了一碗粥进来,顿时饥饿感袭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凡儿来,张嘴。”秦曌坐在旁边,看着一脸平静的凡儿。 原来是一碗软糯香甜可口的红豆粥。 穆相府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如果是的话,你得逞了?”穆一笑并未起身,眼神中带着自嘲。 李雪柔示意小菊在外面等候,独自进了穆一笑闺阁。 “姐姐如今已是自由身了,怎会是笑话呢?”李雪柔谄媚道。 穆一笑自秦夕死后便守灵至今,刚好今日是六月十六,也就是穆一笑的生辰,可是再也没有往昔那般光景。 独自一个人甚是孤独,没想到李雪柔突然来了。 “有话不妨直说!”穆一笑对李雪柔再了解不过,不落井下石必是心怀鬼胎。 “闺房私密话…”李雪柔看了一眼杵在穆一笑身后的丫鬟。 穆一笑随即让丫鬟们散了去。 “说吧!” “雪柔想让姐姐成为战王侧妃,和雪柔一样!” 穆一笑没想到李雪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一惊突然又痴笑起来:“你还说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一笑清白之时战王都不曾看过一眼,如今再想,恐怕痴人说梦。 “姐姐不要忘了,当初是怎么嫁给二王爷的。”李雪柔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穆一笑大惊。 “雪柔的姨母可是太后娘娘,雪柔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只要姐姐故伎重演,雪柔定帮姐姐在太后面前说和,到时候水到渠成。”李雪柔继续引诱着穆一笑。 而穆一笑又怎会不知李雪柔打的什么主意。 “姐姐意下如何?”试探问着。 “战王根本不在府中,现在想这些为时尚早了。”穆一笑推脱道。 “可是战王妃在府中,我与姐姐不如趁此机会联手。”李雪柔附耳说道。 穆一笑闻言假装吃惊:“那可是我亲妹。” “雪柔并未说要她的性命,姐姐多想了。”李雪柔解释道。 “我看未必是多想。”穆一笑陈诉道。 “雪柔听战王说过,在成婚之前皇上曾有意于穆凡涤,把她留在战王府只是一枚棋子,眼下雪柔担心战王日久生情,如果穆凡涤出了事毁了容或毁了清白,皇上与战王必反目,成与不成,于你我都是好事。”李雪柔尽力说服着穆一笑。 穆一笑突然想起除夕夜皇上带穆凡涤回丞相府的事,龙颜大怒怪罪于爹爹。使得第二天穆凡涤就搬进了闲庭苑。 “她确实生长的过于惊艳,变化惊人。”从昔日丑陋下贱的废柴庶女,一步登天成了战王妃,且大有脱胎换骨之势。 “是的,将姐姐倾国之色都比下去了。”李雪柔赞叹道。 闻言,穆一笑更是妒忌心起:“我愿与你联手,你说吧,怎么做。” 李雪柔见已得逞连忙献计献策。 第022章 弦绳贯玉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七朵梅 “你们怎么来了?”玉佩儿看着小宝还有几个小绣女一早上门,各自手里端着盖着红布的托盘。 “算着日子,公子应该痊愈了,我们特意来送这成亲用的东西。”小宝率先进屋然后将东西一一摆放好。 “李公子还没好呢,再说了谁要嫁给他了。”玉佩儿连忙制止。 “玉儿把在下身子都看了,不想要在下了?”疤子李从屋内走出来。 几个小绣女着实一惊,此人残颜半面与佩儿姐怎会相配? 小宝见了,忙问:“佩儿姐没看见小宝放的锦盒?” “看见了。”玉佩儿如实说着。 疤子李对小绣女们的表情视若不见,只要玉儿不嫌弃就好了。 “那佩儿不给公子贴上?”小宝询问着。 “什么东西?”疤子李好奇。 “小宝特意给公子做的一个人皮贴面。”小宝说着环顾四周看见了扔在柜子上的锦盒。 “人皮?”疤子李惊问出口。 “瞧我说的,是一个贴面,贴在人皮上。”小宝解释道。 玉佩儿不做辩解沉声道:“他不需要!” 玉佩儿拿过锦盒“咔哒”打开一看,经久未贴已经坏了,在里面皱皱巴巴些许变质。。 “小宝再去重新给公子做一个。”小宝说着就收了起来, “不用了,做的时候我会找你的。”玉佩儿依旧平日里那副语气,看不出喜怒。 小绣女们拽着小宝出去,小宝见公子确实还未痊愈,也就退了出去。 傍晚 “玉儿,弦绳今日想与玉儿结为夫妻,以玉儿之姓冠弦绳之名。” 二人吃着晚饭,疤子李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承蒙公子厚爱,玉儿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女,配不上公子。” 闻言,疤子李跪地起誓:“我朱弦绳一生一世只爱玉佩儿一人,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玉儿,答应我吧。”疤子李双手握着玉佩儿放在膝上的手,真情之至。 “你为什么不以真姓名示人?”玉佩儿看着眼前人,能够感觉到他的真挚,却又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因为,家族灭亡怕被人追杀。” “谁?” “不知,父亲本是景南郡郡尉,含冤入狱死于非命,全族只剩我一人。”眼神中透露着痛失亲人的哀伤。 闻言,玉佩儿看着疤子李脸上那道伤疤。 “成亲后,让玉儿为你做个贴面。” “玉儿这是答应了。” 疤子李激动地站了起来开心地抱起玉佩儿,在屋内旋转起来衣袂飘飘。 红双喜字墙上贴,两盏红烛映满堂,大红喜袍穿上身,红红的盖头掀起来。 “玉儿,接下来就是合卺了。”疤子李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起身端了合卺酒来到床前。 “你有伤,别喝了。”玉佩儿拿过两杯酒打算放在一边。 “不能。”疤子李连忙拿过来,递给玉佩儿,二人交杯而饮。 “玉儿,这酒好像有问题。” “不好,定是小宝偷放的。” 二人警觉,为时已晚。 床幔落下,借着烛光,疤子李轻挑玉佩儿,剥开欺身而上。 “弦绳…”玉佩儿唤着他的名。 闻言,疤子李直起身来褪去自己大红喜袍,腿上还缠着绷带。 长发扫着玉佩儿:“玉儿,怕?” 玉佩儿睁开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交叉的刀疤,已经结痂脱落,呈现粉红色。 玉佩儿摇了摇头。 疤子李勾唇,将玉佩儿从喜袍里抱了出来,玉佩儿没了重心下意识玉手勾,细腿盘,一只八爪鱼般攀附着疤子李。 疤子李一手托起玉佩儿,一手搂其后,饕餮进食,不知餍足。 随着脚踝上戴的铃铛“叮铃”一声响,玉佩儿落了下去。 “啊!” 弦绳贯玉,玉弦绳。 玉弦绳将玉佩儿放回床位,拿起托盘里的白布抹掉了手上的血红。 “弦绳…” 闻言,玉弦绳看着床幔后面晶莹如玉的玉佩儿,看了一眼自己腿上已经渗出血的绷带,“刺啦”扯了一段红袍上的摆尾,勒紧绑在伤口处,打了个结。 “弦绳在。” 伴随着“叮铃铃…叮叮当…”持续不断地铃铛作响,玉佩儿翠声连连余音绕梁。 红烛燃尽屋内陷入黑暗,玉弦绳俯身再次托起玉佩儿,环佩叮当,活色生香。 直到最后,伴随一声闷哼,玉弦绳将玉佩儿放回原位,一手支撑着,一手扯掉了腿上的红布条。 西境 “末将参见神武战王!”西境将军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起来!” 西境将军将圣旨呈上,秦照打开一看半月前秦挚天下的旨,急召自己回京。 “启禀战王,还有一事。”西境将军上前一步,俯首进言。 秦照看了一眼西境将军:“?” “二王爷夕武王薨世了。” 秦照点了下头:“嗯。” 冷面依旧,没有半点哀伤:“备马,明日启程回京!” 入夜 秦照又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是一封家书。 (信中是李雪柔对穆凡涤的种种控诉,自己离府第二日李雪柔因思念自己成疾回了战王府,结果穆凡涤以战王妃施压羞辱打了李雪柔,后来穆凡涤竟勾结绑匪劫持李雪柔,致使其险些丧命… 信中提及穆凡涤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叫九歌的男子谈笑拉扯毫不避人,很可能已经私会失身。) 看完,秦照眉头紧锁攥紧拳头捶在了书案上,“砰”的一声案板中间断裂开来。 翌日 穆凡涤上街买新鲜的水果鲜奶和鸡蛋等食材,打算给秦曌做一个生日蛋糕。 就算明知秦曌不喜欢吃甜,她也要做。 路过尘茗奶茶店时,想起来一件事,便留冬梅等候,自己去了后院。 出来时正欲走,听见有人唤自己。 “穆姑娘,请留步。”玉佩儿日日留意着门前,今天终于看见了。 “佩儿姑娘。”穆凡涤将篮子交给冬梅,上前迎着行动不便的玉佩儿。 玉佩儿将手中的包裹交给穆凡涤,是一包新做好的衣裙。 “玉儿,这是?”玉弦绳上前搀扶着玉佩儿,看着让人特别对待的穆凡涤。 “你进去!当心吓到穆姑娘!”玉佩儿看着穆凡涤瞅着玉弦绳,以为她在害怕。 第023章 吾妻似玉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没没,我不害怕,你看我这胳膊更丑,不不,我是想说你这疤很男人!”穆凡涤急忙解释道。 “穆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及时让主人给救治。”玉佩儿看见了那犹如蜈蚣爬山般道道惨白烧伤。 “我没事儿,这位是?”穆凡涤看向玉佩儿身后的纯爷们儿。 “在下玉弦绳,玉儿的夫。”玉弦绳恭敬地回复,他感觉的到穆凡涤绝非一般人。 “你们成亲了?瞧我这也来得匆忙没准备礼物,下次给你们送礼物来,今天就先祝福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穆凡涤一脸笑意的送上祝福。 “不不,穆姑娘不用费心,进来坐坐吧?”略显局促的婉言谢绝,怎能让穆姑娘为他们费心呢,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或者说根本就不算是个人物的人。 面对玉佩儿的邀请,穆凡涤只能拒绝,今天可是秦曌的生日,她耽搁不得,“不了,我还要赶回去做生日蛋糕呢!”脸上洋溢着笑,仿佛花儿一样。 玉佩儿虽然不知道生日蛋糕为何物,但是看着穆姑娘那一脸幸福的样子,猜想到肯定和主人有关,不自觉抿了唇,“既然穆姑娘有事,就不挽留了。” 二人笑着摆了摆手,穆凡涤火速回别苑。 “玉儿,她是谁?”待人走后,玉弦绳问出口,略感好奇,此女子,单纯看样貌美得不可方物,看秉性又待人可亲,更主要的是她为何能令玉儿如此敬重? “这个,你不便知道!”玉佩儿冷声道。玉弦绳不是自己人,此次她们也只是私下结合,未来尚不可期,避免节外生枝。 看神情听语气非同小可,“那便不问了,我抱玉儿进去。”不等玉佩儿拒绝,就打横抱了起来,嘴角挂着一抹笑。 “你能不能收敛点?都是人呢。”玉佩儿羞红了脸颊,窝在玉弦绳的怀中。 玉弦绳明了,原来他的妻只要一沾身便是美娇娘,一落地就是冷美人。 别苑 穆凡涤准备将蛋黄、油、鲜奶、面混合搅拌成糊糊,蛋清加醋和蜜糖猛打发泡做成蛋白霜,然后掺在糊糊里一起上锅蒸。 “小姐,要不我帮你吧?”冬梅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小姐。 “没事儿,我自己来。”抬起右手袖子一抹额角的汗珠儿,态度坚决,生日蛋糕只有自己亲手做的才有心意,不能让冬梅插手。 此时的穆凡涤衣裙上就像油漆工一般染了面粉蛋液和油渍,冬梅见小姐执意不让自己插手,便取来小姐专用的那块丝帛手绢,想要替小姐擦擦汗,“小姐,奴婢给你擦擦汗吧?” “嗯,好。”抬起那小花猫一样的脸看着冬梅。 “小姐,你这也太投入了吧?都快把自己与这面粉和一起了!”轻轻地替小姐擦去眼角和鼻尖的白面粉,露出姣好容颜。 穆凡涤全然不在意,笑着说道:“做完了洗一次澡就行了呗!” 说完,穆凡涤自顾自接着打发蛋白霜,用竹子做的手动打蛋器顺时针猛打“蹭蹭蹭“飞沫又呲了一脸。 “小姐!你能不能悠着点儿…那可是如花似玉的脸呀,怎得这样不管不顾?”冬梅不是第一次见小姐做膳食了,只是这一次怎么比打仗还刺激? “没事儿,洗洗还能要,嘿嘿。”穆凡涤一脸傻笑,要不是古代没有电动的打蛋器,她也不至于返璞归真。 谁让自己想给秦曌一个特别的礼物呢,如果是做给自己吃,她可不费这个劲。 穆凡涤蒸好后又开始融糖打奶油,用油纸卷成锥形筒,尖部剪个小口拿来裱花。 既然秦曌是兰花草,那就在右半部分裱个兰花草吧,没有绿色的东西,穆凡涤直接从菜篮子里找了绿叶菜挤了汁水。 再开始切水果,桃子、杏子、李子、梨,片块切丁,错落有致的围了一圈。 就差左半部分了,接下来开始雕西瓜,她想雕一个心形放在左边以示自己心意,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手割破了,“啊!”一声尖叫,怔怔地看着指尖血止不住的流。 太过意外,一时间竟然晕了过去。 “小姐!”冬梅闻声跑进来,看着晕倒在地的小姐,连忙上前扶起。身侧掉落的锋利小尖刀还沾着血渍,地上的西瓜瓤已经摔碎,西瓜子西瓜汁蹦了一片。 看着小姐指尖割破的口子,本来就怕血,这又专注的做了近半天的膳食,劳心劳力的便晕了过去,只好扶到床上,再急急忙忙去给小姐请郎中。 当穆凡涤醒来时,已是傍晚,做的生日蛋糕只差中间那颗红心。 皇宫 慈宁宫 “哀家与清儿所言,清儿可明白。”吕太后将当初为何鼎力劝谏皇帝赐婚卫子清于太子的原因告诉了卫子清。 “清儿明白。”卫子清回复道。 卫子清得知自己的父亲卫将军与吕后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吕后与李雪柔的母亲是同母异父的姊妹,卫子清的祖父因吕氏有辱门风,将其休了。 系吕氏怀恨在心,隐瞒腹中有子的实情,另嫁他人。 并从小告诫两个女儿,不要相信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他们除了爱自己谁都不爱。 吕太后将一瓶毒药递给了卫子清,卫子清别无选择。 御书房 “皇上日夜操劳,当心龙体,臣妾给皇上端来一碗补汤。”卫子清体态秀丽端庄,步子从容大方,双手奉着一黄色汤瓷碗,神情关切。 秦曌抬头看了一眼卫子清:“放下,跪安吧!” “皇上,您可记得今日本为千古节。”卫子清放下补汤,故作姿态。 “所以呢?”秦曌合上奏折,不动声色,看着反常的卫子清,洞察秋毫。 “臣妾想为您庆生。”卫子清屈身上前,坐在秦曌旁,近身挪了挪。 “父皇已经免了朕的寿辰。”似有不愿,嗳声叹气。 “那清儿只敬皇上一杯酒。”卫子清从宫女端的托盘上端过两杯事先倒好的宫廷玉液。 秦曌对后宫的女子一概不知,所以,对卫子清身后的一众宫女换了面孔,更是没察觉,不过,他印象中卫子清是和他保持相对距离的,彼此除了出席盛宴她还从未往上贴过。 第024章 祸事双降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皇妃还是回吧,朕不饮酒。”不管今日卫子清出于何种目的,因何而反常,他都不会饮酒的,并且,此生都不会再饮一滴酒。 “皇上您就陪臣妾饮一杯酒吧~”卫子清撒着娇端着酒杯上前。 “朕说了朕不喝!”勃然发怒,一甩龙袖打翻了面前的螭龙玉方杯。 毒酒倾撒,酒杯落地,“啊!!”一声凄厉地惨叫声响彻御书房,轱辘在石地板上翻了两次身却未破碎,实则已经出现了肉眼看不见的暗裂纹。 皇妃的大衫霞帔上烧了巴掌大一个洞,毒酒还在下渗里衣也灼的黑黑,手上更是被燎伤了。 “你胆敢给朕下毒?枉朕对你多年的信任!”秦曌龙颜大怒,一手扼住卫子清的脖子,险些掐死卫子清。 “来人呐!护驾!”小冷子女声女气嗓音传来,门外御前侍卫闻声迅速进来,立即挟持住卫子清及一干人等。 “将皇妃及一众宫女给朕押入天牢!”雷霆大发,背转龙身。 “是!” 伴随着众宫女低低地哀怨求饶声,均被侍卫拖了出去,卫子清一脸平静,任由侍卫架着,手上的灼伤毫无感觉。 随后,吕太后闻讯赶来:“皇上,发生了什么事?哀家听闻清儿…”神色匆匆,惶惶不安,一脸担忧。 “卫子清居然给朕下毒,将朕之情意弃置不顾!”秦曌捶胸顿足十足的怒气郁结。 “皇上,或许清儿只是一时糊涂。”吕太后上前,轻声说道。 秦曌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中,面状愁苦,痛心疾首。 吕太后见事情败露,怕秦曌盛怒之下受牵连,便未再劝解回了慈宁宫。 翌日 一夜未合眼的穆凡涤俨然一只大熊猫,困得不行不行的。 秦曌说让穆凡涤等着,结果,她就将只差了一颗心的生日蛋糕,公公正正的放在桌子中间,然后,坐在凳子上看着等着盼着,左胳膊肘子杵累了就用右胳膊肘子杵着,一声异响都不敢放过,一点困意都不敢放纵,生怕他来了看不见自己的心意,也许多等一秒再等一秒他就会出现在门口了。可是,心都碎了怎么表示心意呢? 好在他直到天亮也没来。 现在,只想躺下睡觉,可偏偏这时候从来不露面的管家赵寺来了。 “什么事?赵管家?”冬梅挡在门口,她家小姐一夜未合眼了,可不能打扰了。 “王妃不好了,老丞相突然发病,已经派轿子来接您了,就在府门口。”赵寺向里屋喊道。 正双手撑着桌子准备起身上床,却听见外面的喊叫,心生郁闷,这不是诚心不让人睡觉嘛!虽然不是自己亲爹,但是,是原主的爹呀,如果不回去,定会被人认为是不孝。 只得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出来,冬梅见状连忙扶着。 摇摇晃晃,迷迷糊糊,三步一癫,两步一倒地出了门。 一路上在轿子里东歪西倒,磕头碰脑,痛的咿呀怪叫。 穆相府 “你怎么回来了?”穆彻看着晕头转向的穆凡涤,没好气的问道。 穆凡涤靠在冬梅身上半眯着双眸:“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穆一笑从中堂后面走了出来,上前挽着穆凡涤,“爹爹,是一笑叫妹妹回来的,这不许久未见了,想念妹妹。” 穆彻看着懂事的穆一笑,哀叹一声:“也罢,随她去吧,眼不见心不烦。”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穆一笑命丫鬟过来扶着,穆凡涤自知身在何处,撇开了丫鬟的手,态度生硬:“不用!” 穆一笑在身后看着人在冬梅地搀扶下去了闲庭苑,脸上浮现了阴谋得逞的笑。 穆凡涤实在太困了,折腾了一路更是睁不开眼。一沾枕头就呼呼睡去了,像一只小乳猪睡得死沉死沉的。 不时,穆一笑出现在闲庭苑,命一众丫鬟上前拖走了冬梅,这时李雪柔走了出来,脸上露出阴险狡诈的目光。 二人来到门前,“你干什么?”穆一笑看见李雪柔在点香。 “迷烟。”李雪柔小声说着,将迷烟悄悄进去放在了穆凡涤的床边,又退了出来。 稍时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站在床边看着沉睡的穆凡涤,对视点头,穆一笑一把按住了穆凡涤的两只胳膊,李雪柔握着匕首“蹭”地一下在穆凡涤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火辣辣的感觉从脸上传来,穆凡涤骤然惊醒,一把将穆一笑摔倒在地,一个回旋踢,踢在李雪柔的腰上,一只手拽住李雪柔的手腕,将之反转摔倒在床边,头磕在床帮上昏了过去。 带血的匕首“吭㘄”掉落在了地上,穆凡涤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痛得犹如摘胆剜心一样。 穆一笑抬眼看着床上创巨痛深的人,右手悄悄捡起地上的匕首,起身扬起手向床上刺来。 穆凡涤一脚踢飞了穆一笑手中的匕首,接着在穆一笑倾倒之际,狠踹了她胸脯子一脚。 穆一笑拖地三米开外,“噗”喷出一口鲜血,千金之躯,受此大创,“Dua g”地一下倒在了地上,也昏了过去。 穆凡涤急忙捂着脸跑了出去,鲜血从指缝中溢出,顺手臂流下,染了衣袖,洇湿一片。 她不敢看,她怕看了就跑不出去了,可是半路上还是昏了过去。 当穆凡涤最后醒过来的时候还在丞相府里,果真连闲庭苑都没跑出。 可另两个人早已醒过来,穆一笑在穆彻面前污蔑穆凡涤想要杀死自己,将她会武功之事说了出来,李雪柔则一旁连连附和。 一个头破血流,一个口吐鲜血,穆彻怎能不信?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穆一笑,那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心尖肉。 但是穆彻不好决断,穆凡涤已是战王妃不说,除夕夜皇上袒护她那一幕,龙威盛怒依然在眼前,三人均已受伤,或大或小,据目前来看,二人所说穆凡涤会武功,就算坐实不了她杀人,也至少三人同罪,法不责众,便写了一本奏折上奏皇上。 第025章 栀子花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不得不报,否则战王知晓后定会上门要一个交代,不如趁他回京之前,让皇上做主了结此事。 穆凡涤做了简单包扎后便被软禁在闲庭苑内,穆彻怎会放她走,待事情还未完结之前,不得让她出去乱说。 八王府 “大理寺卿于归于大人求见!”随着一声通报,一身官服凛然正气的年轻男子进了前厅。 “于大人请坐,小栀,快给大人上茶!”杨慧贤吩咐道。 “八王妃不必客气,不知八王爷可在?下官有要事相商。”于归道明来意。 “大人稍等,小栀去给您喊八王爷去。”小栀奉完茶,还未等杨慧贤开口,便去跑腿了。 “有劳了。”于归俊眉浅笑,点头道谢。 “这丫头几时这么积极过?”杨慧贤觉得小栀很是反常,疑问出口。 于归左耳微动一下,坦然自若地端起茶盏,细细品味了一番,八王府的茶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稍时秦子孑抱着倾心郡主进来了,杨慧贤连忙上前接过,退出了前厅。 “小栀,跟着。”杨慧贤把小栀也喊了出去。 二人穿过走廊来到后院,杨慧贤看着魂不守舍的小栀,打趣道:“怎么?心花怒放了。” 小栀不打自招,“王妃!奴婢怎么会喜欢呆板书生?您是知道的,奴婢倾慕陌上玉那样有侠客风范的大侠。”连忙解释道。 杨慧贤心想,我这还没问呢,怎么就说出来了?不过,她也不好挖苦,“可惜,陌上玉不在了,眼下只剩下呆板书生了。”杨慧贤故作惋惜,瞟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的小栀。 “王妃,奴婢要侍奉您和小世子小郡主一辈子的。”小栀欲表忠心。 “那你刚才还献殷勤?本王妃可是过来人,放心,本王妃不会棒打鸳鸯的。”杨慧贤高举红娘大旗,点配姻缘。 “王妃不相信奴婢?”小栀眼神赤诚看着杨慧贤。 “信!只是你终归要嫁人的呀,要有自己的家。”杨慧贤拉过小栀,这个少时和她一起爬墙头扮男子混街头的好姐妹。 “对了,不如我认你做义妹,如此你就是杨将军义女,也算与于大人身份相当。”杨慧贤灵机一动。 “王妃,八字没一撇的事,您就省省心吧。”小栀终于忍不住阻止了八王妃,她从小跟着杨慧贤,知道自家小姐仗义疏财乐于助人,但是眼下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 不是第一次见大理寺卿了,但是,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也是第一次听他道谢,那嗓音真好听,就像山间潺潺流水一样,自由徜徉,回旋脑海。 “想什么呢!” “没没…” 脸都红了,还死不承认! 前厅 “于大人所为何事?”秦子孑坐于上座,询问道。 “回八王爷,下官今日得皇上急召入宫,皇上命下官与八王爷共同审查穆府一案,这是皇上手谕。”于归将手谕呈上。 秦子孑仔细阅完,一脸凝重,皇上又给他出难题。 好在里面有一句:念及神武战王位高权重,酌情查办。 “八王爷,如今又是如此棘手,不知你我是否可以给皇上及战王一个满意的答复?”于归神色凝重。 秦子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遂道:“劳烦于大人请将所知案情告知本王。” “回八王爷,据皇上给下官所看穆丞相的折子中说的是,穆老丞相的嫡女诚与昔日好友现战王侧妃及亲妹战王妃穆府一叙,期间战王妃突然袭击二人,两人性命攸关之时愤然抵抗,无奈战王妃深藏不漏武功了得,二对一,三人均伤的不轻。 但是,依下官看,穆丞相并未提及证人,且三位均是当事人,这孰是孰非不好决断。”于归分析道。 秦子孑示意:“不妨穆府走一趟。” 于归赞同。 穆相府 “老臣恭迎八王爷及大理寺卿,小女之事麻烦了。”穆彻笑脸相迎。 “都是为朝廷办事,穆丞相不必如此。”于归见礼客气道,毕竟穆彻可是当朝宰相一品大员。 “小女现在闺阁中,请随老臣去让小女将当日情形细细讲来。”穆彻一路将二人领至穆一笑的院子。 穆彻向纱帐后卧床不起的穆一笑做了介绍。 “一笑见过八王爷及大理寺卿大人。”穆一笑隔着纱帐略施礼数。 “还请太妃将那日所发生的事,从头讲来。”于归谦逊有礼地说着。 一句‘太妃’让穆一笑面容一僵,她是夕武王的遗孀,哪有那么容易改嫁。 “一笑,快说呀,不用害怕。”穆彻以为穆一笑是想起来那日情形心里害怕。 穆一笑回神后将与穆彻说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静静听完,“谢太妃直言,您休息,下官就不便打扰了。”说完,于归与秦子孑出了穆一笑昔日闺阁。 “穆丞相,不知战王妃是在战王府还是?”于归询问身旁的穆彻。 “没,现在就在别苑。”穆彻回复道。 别苑 三人一进来,就看见神情呆滞的穆凡涤坐在窗前。 穆凡涤知道有人进来了,却未反应。 “下官于归见过战王妃,想听战王妃叙述一下当日情形。”于归打破沉寂。 穆凡涤缓缓回过被白布缠着如同木乃伊的头颅,目若死灰,形同枯槁,着实让三人吓了一跳。 “于大人,不妨看一眼案发现场及物证。”穆凡涤平静的开口,毕竟当事人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圆其说,没有人证物证来的实在。 “大人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哦不,战王妃做主啊,那日是有人声称穆丞相暴病将战王妃骗到穆府的!”冬梅扑通跪地哭诉。 “大胆!几时让你开口,竟信口胡言!”穆彻呵斥。 “且慢,穆丞相让她说来也无妨,下官不会随意听信。”于归打住了穆彻,示意冬梅起来回话。 冬梅起身,有条不紊的道出:“那日战王妃需要休息便未及时回府,而是睡在了别苑,也就是这张床上,奴婢守在门外,可是突然一众丫鬟叫奴婢出去做事,奴婢担心小姐安危不肯离去,几人就捂住奴婢口鼻将奴婢拖了出去,奴婢再回来时已经晚了。 第026章 福无双降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这是战王妃换下的血衣,这一把…是刺伤战王妃的匕首。”言至尾声,声泪俱下,都怪自己没用,让自家小姐受如此大的劫难,前两日小姐还自嘲洗洗能要,如今…这脸…已是皮开肉绽,令人骇目惊心! 于归听完,驱走上前,主动拿过物证查看,最有用的便是这匕首,两面翻看,定睛一瞧,确有端倪。 穆彻看着匕首甚是眼熟,怎么像自己给一笑那把。 “穆丞相可见过此物。”秦子孑看了一眼身旁些许神情飘忽的穆彻。 “眼熟,年纪大了记不清哪里见过了。”穆彻转过脸不再看匕首,掩饰道。 “敢问太妃名字里可有一个‘一’字?”于归看着匕首手柄处刻着的一横,粗劣而拙笨,甚至还未来得及打去毛刺。 显然,这是有人嫁祸栽赃,反而欲盖弥彰!于归心知肚明,不漏声色将匕首呈给穆彻查看。 “怎么会有字的?”穆彻连忙拿过来查看,他送给穆一笑那把是没刻字的呀! “穆丞相,可是太妃那有一把未刻字的?”于归紧接着追问。 就算,这是人暗中做了手脚,推动案情朝向太妃,但依然不能武断。不过,至少可以证明战王妃并非蓄意伤人。 穆彻见事已至此,只好点头。 于归转身又走到床前,看着床帮上磕的血迹,这足以证明案发现场确实在这里,而战王妃是在休息无疑。 于归继续观察四周,看见了床脚下的香灰,粘起来闻了闻,是迷香! “大人可观察出什么线索?”穆彻问道。 “穆丞相既然问了,下官姑且推断一说,事情还未明了不做定论。 当日,战王妃来到穆府,这个是何原因有待查证,婢女所说战王妃休息在床,根据现场来看,可以断定不假,太妃及侧妃为何出现于此? 若三人叙旧很显然这不是个合适的地方,因为这里连一张共三人饮茶谈话的桌子都没有。 而这把匕首并不是战王妃的,地上又有迷香灰,战王妃作案嫌疑不大,且现场并未有目击证人,单从血迹伤情来看,战王妃受伤最重!”于归条分缕析的说完。 “于大人,若是二人来相邀别处一叙,不曾想中下埋伏呢?”穆彻见于归推翻自己奏折里的陈词,很是不满。 “下官知道穆丞相手心手背均是肉,至于具体实情,待下官与八王爷速去右相府问过战王侧妃以及佐证后再做定论。”于归说完,直接与八王爷出了穆相府。 另一边,李雪柔见已得逞,穆凡涤成功毁了容。 谎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能是头碰坏了。 于归与秦子孑无功而返。 八王府 “七王爷驾到!”一声嘹亮的通禀。 秦祁阳难得离开温香软玉,登一登秦子孑的府门。 “七哥怎么来了?”秦子孑问道。 “当然是要事,里面说话。”秦祁阳收起放荡不羁的表情。 二人移步书房 秦子孑与秦祁阳对坐软榻上,中间隔一霁红色棋盘桌,桌上放着一对黄花梨围棋罐,色釉静穆,宛如霁云红霞,形似贝贝南瓜。桌上还有一局未解棋盘,黑白围攻,步步为营,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窗外阳光直射,显得庄重而严肃,淡然一句:“说吧。” 想到从进门到现在未见八弟妹及其一双可爱的儿女,明媚的桃花眼流转一下,好奇的问道:“八王妃呢?” 依旧云淡风轻的面容,低声一语:“这是正事?” “问问又不挖墙脚。”听这不悦的口气,是护食?就算本王是风流王爷,也断然不会对自己弟妹做出出格的事,况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烈性丫头,也就秦子孑这种纯良的妻奴喜欢。 “慧贤和孩子们去战王府看望战王妃了。”一声淡淡的嗓音,打断秦祁阳的腹语。 若不是秦子孑提醒,差点把正事忘了,忙言归正传:“对了,正要从此事说起。” 秦子孑:“?” “这件错综复杂的案件拖了半个月了,还未定案,在等什么?”一本正经地询问,皇上不是派秦子孑查?怎么查来查去没下文了? “战王侧妃还在做案情陈诉,不得武断。”不苟言笑的答道。 案情进展如此,关键一点就在李雪柔,而其称病拒不理会,秦子孑也没有办法,眼下只等战王回京推动案情,如若没猜错,李雪柔也在等着战王回京,如此,让秦照亲眼所见,坐实穆一笑这只替罪羊。 而令李雪柔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曾有一把柄落于穆一笑手里。 “依本王看就是两个妃子争宠,不然为何划破脸?”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你的正事呢?”说来说去,没一句正的话! “听说召四哥回京的圣旨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见回来,你认为这是为什么?”秦祁阳向前一凑,一手扶着棋盘桌。 秦子孑:“?” “四哥不是有心谋权?眼下天时地利人和,四哥怎会错过?”小声说着,桃花眼微窄一分。 “不可妄言!”低怒一声,一改平日陈静。 事已至此,直抒胸臆,秦祁阳将四年前抱着两坛梅花酿,候在战王书房门口听到的话说出了口:“那日,本王在战王府书房外面听见你们谈话了,只是当时不敢信,而依现在这情形来看,四哥是不想回,其意显而易见。” “七哥不如静观其变。”想起四年前四哥酩酊大醉那一次,确实说过此类话,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战王已经不是当初的战王,他秦子孑又怎么会是当初的秦子孑? 继续劝道:“如今皇上革了你的参政议政权,又致使四哥的王妃侧妃惨遭横祸,不如你我与之里应外合。” 秦子孑疑问:“?”你有什么实权? 秦祁阳自然看出了秦子孑的意思,他是闲散王爷不错,但是,他有谋略啊!“你的老丈人三个小舅子可都是手握兵权的名将,只要…” 秦子孑纵然起身,打断秦祁阳的荒谬言辞!“七哥!不要再说了,一切等战王回来再看。” 第027章 初次劝解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你认为四哥还会回来?”这是第二次见秦子孑失态,上一次同样是四年前那晚,似有不甘最后问一句。 秦子孑点头:“嗯。” 秦祁阳是不会相信四哥还会回来的,见秦子孑说不通,便拂袖而去。 还会有机会的,没有人愿意一直臣服,毕竟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均是龙! 京城 秦祁阳走在繁华街上,天气闷热,走着走着不禁两鬓微微冒汗,便进了茶饮店打算解解暑,正喝着冰茶,忽见门前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走过。 进的正是尘茗奶茶店,隔壁自是《七朵梅》,七色因受玉佩儿再三请求幻颜来此。 “美人请留步。”秦祁阳追了出来。 七色驻足:“公子可是叫奴家?” 秦祁阳看见七色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面容,风姿卓越,体态婀娜。瞬间桃眼心飞,再细看装扮,两腮淡红,面若桃花,眉弯如月,额间钿花,齐胸裙,倭堕髻,已嫁做人妇了? 纵使如此,亦无妨碍,“不知美人哪位府上?”秦祁阳上前一步抬手示意。 “奴家与公子素不相识,不便相告。”七色对秦祁阳的示意视而不见,转身离去。 “果然美人都是带刺的。”秦祁阳收了手,锤了一下,回七王府去了。 他要查一查这个美人究竟是谁,待他知根知底,还不手到擒来? 一回到七王府,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王爷,妾身给您送酒来了。”一名妖艳小妾端着酒杯上前。 “王爷,臣妾有事与王爷商议。”贾侧妃出现在门口,平淡地看着围坐在书案对面的四人。 小妾们一看侧妃来了,更是大胆起来,扯着秦祁阳的衣服,矫揉造作起来。 千娇百媚的声音传来: “王爷,您这是画的谁呀?” “王爷,她怎么没眼睛啊?” “王爷…” 秦祁阳正在作画,一时间周围吵吵闹闹,便甩了下手臂。 “啊!”酒杯飞了出去,刚好落在画纸上。 “都给本王滚出去!”秦祁阳那双摄魂的桃花眼满是怒气。 几人见状纷纷提着裙摆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不走?” 秦祁阳看着门口的侧妃,这个因为一时兴起不得不娶回府的太史令的掌上明珠贾侧妃。 “臣妾是想告诉王爷,臣妾有喜了。”语气平淡,一脸与世无争,实则,内心欣喜不已,毕竟,她一生至此只有七王爷唯一一个男人,而七王爷又是猎艳高手,根本眼里未曾有过她,所以,她努力忽视自己,争取做到没有存在感。 闻言,秦祁阳一怔,他何时撒过种子? “那就好好安胎吧。”秦祁阳摆了摆手。 贾侧妃退了出去,显然七王爷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孕而改善心情,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只盼平安诞下孩儿,贾侧妃如是想着抚了抚自己的胎腹。 秦祁阳又开始着手画脑海里的美人,结果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让秦祁阳不胜其烦,怒从中来。 “怎么又回来了?”秦祁阳以为是贾侧妃,并未抬头。 “臣妾,刚来呀。”李侧妃疑惑的开口。 “什么事?”秦祁阳一看是李侧妃,便平淡的问道。 “臣妾,有孕了。”李侧妃欣喜万分的告诉秦祁阳。 秦祁阳大惊! “怎么又怀孕了?你们商量好的?”秦祁阳现在哭笑不得,懊悔不已。 “王爷忘记了?上个月赏花会上的事。”李侧妃提醒秦祁阳醉酒那次,暗示他是老马失蹄。 秦祁阳想起了那天在花船上醒来,二人衣衫不整的事,当时未及时放出李侧妃身体里存的东西。 “是,本王太高兴了,你们两位侧妃都怀孕了,如此你们好好安胎,给本王生两个小世子。”秦祁阳恢复往日神情。 李侧妃佯装惊讶:“贾姐姐也怀孕了?真是双喜临门,恭喜王爷。” 秦祁阳点头催促道:“如此,你们二人好生安胎,下去吧。” 李侧妃出了书房, 秦祁阳站起身来。 “来人!!!” “王爷,属下在。”侍卫看着暴怒的七王爷。 秦祁阳一把挥倒了面前的书架,古董瓷器书籍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变成了一堆碎片废纸。 “给本王将那些女人全部轰出府去!” “遵命!”侍卫一排俯首领命。 李侧妃听见书房里的动静乐开了花,没想到七王爷竟然遣散小妾,早知道如此她就早点怀孕了。 “贾姐姐,妹妹听说姐姐也有孕了,特意来看看。”李侧妃满脸堆笑。 “也?”难怪七王爷无动于衷了,有更令他欣喜的喜讯,他怎会在意自己。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贾侧妃并无嫉妒之心,女子本以夫为尊,她自当安守本分。 “嗯,是呢,妹妹有幸也怀上了王爷的子嗣。”说着,李侧妃故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恭喜李侧妃了,好好安胎吧。”贾侧妃一脸平静的说着。 “恐怕不行,贾姐姐可知王爷下了什么命令?”李侧妃继续说着,眼神里略显矛盾。 “怎么?” “王爷将府上的姬妾们全部遣散了。”李侧妃提醒道。 “那不是更好。”贾侧妃不以为然。 “如今府中只有你我两姐妹,如何服侍王爷?如何安胎?”李侧妃惆怅着说出口。 “顺其自然吧。”贾侧妃如是说着,因为七王爷很少到她房中来,这次也是幸然。 翌日 战王策马扬鞭疾驰归来,结果却未见府门口有人迎接。 “王妃何在?”秦照滚鞍下马,冷言冷语地问道。 “在,在别苑。”赵寺牵过马匹,说话打着结。 “本王是问她为何不迎接本王!”秦照觉得这样说没有问题,雪儿姑娘已经被自己送回右相府了,战王府只剩她了,理该府门相迎。 “王妃在养伤,不宜吹风见日光。”赵寺颤抖地说着,他害怕战王暴怒,一个不小心惹来杀头之祸。 “伤?”秦照不解,大刀阔步进了府门,风尘仆仆地去往别苑。 身后金羽及一众侍卫各自将马牵致后院马厩,方回自己歇脚的卧房,人马皆已困乏,因为战王勒令缩短归期,一路未停蹄。 第028章 初求休书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战王留步,小姐在休息!”冬梅挡住去路,小小的身躯犹如一堵墙立于别苑中间的青石板小路上。 “本王见王妃,休息就见不得了?”星目寒光,薄唇微凉。 “让他进来吧。”穆凡涤听见了外面的谈话,了无生气地吐露出声。 秦照刚想走上台阶,苑门口传来了一声病恹恹柔媚的娇呼:“战王回来了?臣妾终于将战王盼回来了。” 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看见李雪柔额头上蒙着白布,行似弱柳扶风,面若梨花带雨。 “雪儿受伤了?”秦照来到李雪柔面前,一手撑住略低一边的肩头,一丝异样划过心坎儿,身体本能的排斥这一点触碰,险些皱了眉。 “战王无需担心,这两日就可以拆了,倒是妹妹破面了,肯定心情低落,战王去宽慰下妹妹吧。”李雪柔一脸关切地示意战王快去看那个毁容的穆二傻子。 傻子终归是傻子,怎能跟自己斗,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毁容了?自己走的这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王去看一下。”秦照收回了手,屈指握成拳,向屋里走去。 踏入室内,眼前是朴素简单的陈设,他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好像根本就未曾关心过自己的王妃,他的正妻! “让本王看看。”秦照看向床幔后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不用看了,已经不能看了。”穆凡涤一脸淡然地说着,声音哀转百回,似无关紧要,更似无可奈何。 秦照走上前,抬起右手打算撩开床幔。 “别!有话战王就这样说吧,没话可说就回吧!”穆凡涤连忙拽住了床幔中间的开缝处,制止道。 秦照从皱起的缝隙处隐隐约约看见了缠着层层白布的小脑袋,伤的如此之重? “谁干的?”一声沉闷的嗓音。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何苦问。”穆凡涤嗤笑。 “你是本王的王妃,于情于理本王都会为你做主。”秦照以为穆凡涤会对自己说的此番话感恩戴德,殊不知穆凡涤早已不再需要他。 “不必了,这个世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信不信由你,我也不想多说,请回吧。”穆凡涤冷声下着逐客令。 秦照好言好语为她做主,她竟然这般不识好歹?看来,她坚强的很啊! 如此,也就无所估计了,上前一把扯落了床幔,“刺啦”一声,连着床都“咚咚”摇动了三分。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纤瘦羸弱,眼神惨淡无光的病娇神态。 “不是想看嘛!等着。”并未对秦照此番作为而惊到,既然想看,那就看个彻底! 穆凡涤伸手将缠绕在自己脑袋上的白布一圈一圈绕开,随着浸染了点点药渍的白布掉落,一道从眼角直到下颚的伤疤出现在秦照面前,结痂臃肿像一只硕大的蠕虫。 “怎么回事?”秦照终于软下心来,语气中有一丝关切。 “战王不妨给我一纸休书,免得留我在王府有辱门风。”穆凡涤不紧不慢地开口。 “休想!你不告诉本王,本王去问皇上!”一切未解之谜的核心人,他如何能放!径自转身离去,他有必要去问一下那个九五之尊是如何护他的子民的。 “我与你本就未拜堂,何苦揪着不放!”穆凡涤声嘶力竭地吼着。 闻言,秦照走了回来,揪着穆凡涤的衣襟。 “本王不妨告诉你,你被雷击那天本王亲眼看见秦挚天御风急行出现在你身边,是本王从他怀里接过来的你。 除此之外,还有人飞镖传书让本王去穆府救你,包括那次妓院人也不是本王杀的。本王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秦照愤怒低吼。 穆凡涤愣住了,她还有不知道秦曌为她做的事。 秦照低眉恰巧看见穆凡涤衣襟领口。 “流氓!滚!”穆凡涤一把拽过来自己的衣服。 秦照眼神里闪过一丝留恋,他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不对,忙匆匆离去! 昭雪阁 “战王这是怎么了?妹妹只是心情不好,战王迁就着才是。”李雪柔看着回来就猛灌水的战王。 李雪柔在想,我怎么就没提前下药呢? 秦照抬头一看,怎么到昭雪阁来了,又转身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更换朝服后,马不停蹄地进宫面见皇上。 李雪柔再出来时,被告知战王进宫了,便转身来到了别苑,她要来看笑话。 “妹妹好生养着,俗话不是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可千万别寻死觅活。”李雪柔掩面偷笑出声。 “不要高兴的太早,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穆凡涤满目恨意丛生怒视着李雪柔。 那日都怪自己太困了,才会中了她们的全套,还好秦曌给自己戴的香囊护腕起了作用,不然恐怕脸都被她们划完了。 “哟,这果然出身贫贱的嘴就是硬,你不过是战王放在身边牵制皇上的…”李雪柔立即捂住了嘴,她好像得意忘形说过头了。 “这一个被窝里睡觉的,确实知道的多,不亏狼狈为奸!”穆凡涤嗤之以鼻。 “怎样?你以为战王留你性命是喜欢你?等等!你敢辱骂战王!”李雪柔气急败坏地指着穆凡涤。 “反射弧未免有点长。”穆凡涤自顾自倒了杯茶。 “你什么意思?”李雪柔不解。 “我说你磕坏了脑子!”穆凡涤哈哈大笑。 “你好到哪里去!现在已经变成丑妃了!”李雪柔转怒为笑,她可是来取笑穆凡涤的,怎么能被气到。 “那又怎样?我丢的是战王的人。真是有心让战王休妻,奈何战王不舍。”穆凡涤不禁啧啧起来。 李雪柔听穆凡涤说想要休书,她暗生一计。 便不再争执离开了别苑。 直到很晚秦照才回的府。 他先去了皇宫见了皇上将西番国此行做了禀报,然后又去了大理寺见了大理寺卿,结果大理寺卿告诉他最好问问八王爷。 可秦子孑性子沉稳内敛,并未多言。 翌日 朝堂之上 大理寺卿将涉及战王妃战王侧妃及太妃的这件举足轻重的案件当廷做了陈诉。 第029章 墨玉薄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文武百官不知道该替谁说情,均置身事外,不多言语。 秦照也才回来不足一日时光,昨日御书房秦曌让他大理寺了解案情,结果一通下来毫无所获,今日必是双双保全才可万无一失,“本王的爱妃与侧妃平日情同姐妹,从未争执,此事发生在穆府,本王认为穆丞相脱不了干系。” “穆爱卿。”龙颜不悦,谁也无法体会此时秦曌的心情,碰了凡儿等同于碰了他的逆鳞。 何为逆鳞?相传天子心口处有一对白色鳞片,呈月牙状,连及心脉,以心血供养,那是他最怕痛的地方,触及性命攸关,如有冒犯,必杀之。 这是他唯一的命门! “老臣对此事并不知情,而且,小女一笑深受重创口吐鲜血,况且,如若加害战王妃怎会在穆府庭院里?”穆彻如临大敌,先将自己择了出来。 百官喟叹,果然是老奸巨猾,一路猥琐发育,中饱私囊,稳坐高位,今日,更是如此狠心,以求明哲保身。 传闻穆相府庶女极不受宠,今日一闻可见一斑,穆丞相言里言外之意,均是为嫡女穆一笑开脱。 “皇上,不如传三位当事人当庭对证。”于归走着办案程序,如今战王已归,就算侧妃不开口,战王也定当加以佐证,使得此案水落石出。 “朕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龙椅上的人,一副尽快结案的样子,奈何于归确实稍有逊色,不敢直接当堂定案。 秦曌在涉及凡儿之事,从不在乎过程,他只要结果! “皇上,臣弟认为有必要。”秦照一言,必然不得再推却,只能执行。 秦曌看着这个忤逆他的四弟,这是故意而为的,为了凡儿,他忍一时,只求一会儿风平浪静。 不时,穆凡涤,李雪柔,穆一笑三人来到朝堂上,行以大礼。 于归首要询问李雪柔,“战王侧妃现已痊愈,是否想起当日之情形?”因她不仅是案情当事人,更有可能是‘证人’! 李雪柔思忖片刻,仿佛搜索记忆里的残片,拼凑成语,“想起来了一些,臣妾是受邀去的穆府,席间听闻战王妃也来了,因我们在战王府便交好,我遂邀请太妃一起去看望战王妃, 没想到那天战王妃路途劳累乏了,在别苑里休憩,臣妾说便不打扰了,太妃说来都来了不如喊起她来。 结果,战王妃被人打扰了好梦心情不甚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太妃是战王妃的长姐便训斥了战王妃两句,二人因此起了争执, 臣妾连忙上前去劝解,可不知为何?竟头晕目眩起来,拉扯她们不及还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后面再发生了什么,就真的不记得了。” 穆彻听闻与那日所讲有出入,但他还未想到万无一失的说辞。 穆一笑见李雪柔当堂倒戈,倾城绝色,瞬间失态,“你说谎!我和她何时起过争执?” 李雪柔面状委屈,轻声细语:“大理寺卿问话,臣妾只是实话实说。” 穆一笑转身看向周围的官员,手指着李雪柔,神情激愤,口不择言,“她胡说,是她说要让穆凡涤毁容的,是她设计的,她想做战王妃!” “空口无凭勿要血口喷人!再说了,战王对臣妾恩爱有加就够了。”李雪柔一扬一顿,不忘看秦照一眼。 再次失态,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在说谎!”穆一笑自知这是中了李雪柔过河拆桥之计。 百官默不作声,这不是大家相不相信的问题,事实毕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眼下大家只得袖手旁观,周遭散发着冷气如霜,天之骄子挚天帝与神武战王明显皆在暴怒边缘。 “够了!本王早就说过王妃与侧妃情同姐妹。”冷声一喝,朝堂上瞬间安静。 穆一笑连连后退,神色恍惚,仿佛陷入泥潭,正在随着涡流下沉,周围皆是目光,却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就连她的父亲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 于归将端上来的托盘上盖着的白布掀掉,展示给穆一笑看,“太妃可记得这把匕首?” “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连连摇头,渐渐没了声音,她不敢承认,这把匕首确系是她的,定是那日李雪柔趁她在别苑时,从她的房间里拿的。 “此匕首已经穆丞相确认,是太妃的。”于归挺身直立,面向正南,百官齐看。 穆彻哑口无言,他虽知那上面字是有人蓄意嫁祸,但归根结底却是自己送给一笑那把。 “不是我带去的,是她!是她要刮花穆凡涤的脸。”一句无力反驳,就算事实如此,人们更相信铁证如山,况且,有战王侧妃作证。 如今,在众人看来案情已经明了,李雪柔成了坐实穆一笑设计刺伤穆凡涤的证人。 穆一笑见状,追悔莫及,遂跪求穆凡涤:“她在说谎对不对?你说句话呀!” 穆凡涤不会忘记穆一笑扬起匕首刺向自己的那一幕,目不斜视,无动于衷,坦然一句:“空口无凭,多说无益。”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是她刮花你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双眼如点漆的眸子,竟看不出一丝心绪。 疯了?穆凡涤俯身看向这个为了苟活而跪求自己的人,惊人一语,“但你同样想要我的命,不是吗?姐姐。” 这是她第一次叫姐姐,更是穆一笑最后一次听姐姐,坐实了这个狠毒的长姐身份。 如今有多可怜,曾经就有多可恨,穆凡涤不知原主是如何在穆府夹缝里生存的,但是,这个穆一笑自她来了,从未停止过嬉笑嘲弄以及置她于死地。 穆一笑闻言,惊然失色! 踉跄起身,她现在百口莫辩,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你知道为什么,你给战王写的信没有得到回复?哈哈,是她,是她李雪柔给你截下来了,连《千里佳音》门都没有出去,哈哈哈。” 穆凡涤并无异样,那是上一辈子的事了,她现在一心所系皆是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而秦曌也并未吃醋,把凡儿丢在堂下,无所作为已经令人愧疚,他信凡儿此时此刻是爱自己的。 第030章 倾城一笑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这时才知道穆凡涤还给自己写过书信,着实一惊,却也面无波澜。 穆一笑被那淡然的表情刺激到了,一再失态,转而面向李雪柔,唾骂出口:“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冒充雪儿姑娘,你根本就不是她!” 李雪柔并未做声,任她疯言疯语。 “她!指的谁?”秦照再也绷不住冷酷无情的脸,迫切想要抓取一点信息。 终于得逞,有人肯为她动容了,最后一次倾城微笑,百媚一回顾尽是秦照,夷然不屑的说了最后遗言:“想知道吗?去坟墓里问吧!” 依依惜别,别了这个芳心暗许多年的人,一刀两断,断了这个令她再无可恋的人世间。 听得‘坟墓’二字,于归大喊:“不好,太妃要碰壁!” 只见一抹白色身影直奔一个方向,犹如开弓的箭再也未回头,“噹!”地一声额头鲜血淋漓,被柱子上的浮雕金龙弹开,整个人瘫软在地倒在了一边。 “一笑,我的好女儿!”穆彻惊慌失措,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欲阻止,奈何龙钟体态,力不从心摔倒在地也只是抓到了衣裙一角,“你怎么能丢下爹呀?”毫无形象可言爬上前,扶起瘫软在地的人哭声哀悼起来。 周围百官被这一瞬间发生的荒唐事,惊了耳,骇了目。 满目悲情共疮痍,盈耳哭抢撼天地。 盘龙柱子上留下鲜红不甘的血液,夕武王不再孤独寂寞,遗孀薨世与之合墓。穆老丞相白发人送黑发人。 至此:微微一笑很倾城的穆一笑,香消玉损。 战王府 一进府门,两只手攀上秦照的胳膊,柔声开口,“战王莫不是信了她的话?”李雪柔看着身侧冰冷的秦照。 “本王刚回京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让本王好好静一静。”秦照拂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径自回了书房。 李雪柔只好落寞地向昭雪阁走去,她万万没想到穆一笑临死会说出此番话,更是没想到四年前《千里佳音》的一次碰面,竟让人留了把柄。 穆凡涤无所谓步履轻盈的回别苑,反正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 不过为什么,秦曌会那么累?今日,在朝堂上看着他精神状态不好。 秦曌坐在龙椅上俯瞰众臣,一视同仁将凡儿视作子民,每过一眼便会捕捉一个画面,他的凡儿如此从容不迫,应对自如,比他掩饰的还要好。 回到别苑,穆凡涤摘下了纱巾,给脸透透气。 入夜 穆凡涤听见苑中有动响,便快速起身趿拉着鞋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眼前空旷的小院除了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错觉?”穆凡涤挠了挠头发,自言自语。 自己明明武功飞速进长,怎么感觉错了? 不相信这是错觉,说不定躲起来了,环顾四周,东偏房冬梅已经熄灯入眠,西偏房门窗紧闭,这时树下石桌上有个东西莹莹泛了两下光。 就说有人来过嘛!立即走上前查看,竟然是一块水墨薄玉,在斑驳树影下泛着荧光。 穆凡涤伸手拿了起来,触感冰凉,通体透亮,弯成一个弧度。 上面犹如山水墨画的纹路,左上角形状似伸出一枝梅花枝,右下角雕刻的花瓣镶边。 翻过来一看,竟还有一根略带弹性的白色挂绳。 “这是个面具?”穆凡涤惊喜,谁做的这么好看的面具? 穆凡涤拿着面具来到了苑门外。 门外长身直立的身影迅速离去。 “又是错觉?”拿着面具回了屋子,她已经很久没照镜子了。 佩戴上,看着铜镜里右脸上朵朵绽放的梅花雕刻的入玉三分,遒劲有力的梅花枝从右眼角直达左额角仍有向上延伸之势,可谓巧夺天工。 这个天外的礼物,穆凡涤很满意。 中秋节 在京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是哪位女子清亮地喊了一声:“廖公子!” 廖悖㒴闻言回头巡视一片未见熟人,内心嘀咕,刚才怎么听见穆姑娘的声音了? “廖某这是幻听了?哎呀!坏了坏了,人未老体先衰。” “莫不是在下对穆姑娘有意?那可使不得,那日那位公子惹不起。” 廖悖㒴自言自语摇头向前走。 “你叽叽咕咕什么呢?”穆凡涤好奇地看向廖悖㒴。 “啊?你你是谁?”廖悖㒴吓了一跳。 看着向后闪出一丈外的廖悖㒴,这人也忒一惊一乍了,“不认识?听声音听不出来?” “穆姑娘?”廖悖㒴端详了一下,这秋水剪瞳的眼睛他认识,这声音更是无疑。 穆凡涤点头,手一伸,示意廖悖㒴去接着叙旧。 二人接着去了尘茗书吧,因为这里楼上楼下皆是读者,很是僻静。 “不知廖公子可还有未出租的店面?”穆凡涤长话短说,她可怕秦曌又冒出来捣乱。 “大把的,只是穆姑娘问这个作甚?”廖悖㒴好奇的问着。 此时他还不知道穆凡涤就是《尘茗》奶茶店及书吧的创始人。 “公子近日不要出门,会有财神驾到。”穆凡涤故作玄虚,一副预知后事的样子。 “穆姑娘会算命?”廖悖㒴打趣道,他才不会相信这些忽悠人的话。 沉了沉气,一副半仙附体样子,老气横秋的嗓音隔着面纱传来:“不知公子可还空有哪些店面?” 闻言一愣,这是来真的呀!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个?在下想想,景南四间、安陵八间、西番两间、邦南五间、南阳还有一间。”廖悖㒴粗略一合计。 “经小女子掐指一算,坐标正南,金光闪闪。”其实,这些地名穆凡涤一概对不上号,只是,她根据气候判断京城是一个四季分明的都城,大概是现代河北地带。 那正南方便是细雨绵绵剪不断,绿水青山永不改的秀色江南。 廖悖㒴撇嘴:“穆姑娘,你何时掐的指?” 穆凡涤随即手指兰花,痛快道:“现在掐给你看!你等着发财就行了。” 廖悖㒴觉得穆姑娘这是骗子糊弄傻子呢?不过他为什么这么想笑?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又立刻收敛起来,在姑娘面前需自觉分寸。 第031章 对月思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姑娘,若真如此,廖某将金陵八间店铺赠予穆姑娘。”大手一挥,豪言一致。 “金陵是哪里?”穆凡涤好奇,他是断定自己说的不准,还是金陵是个鸟不下蛋的地方! “穆姑娘可是能掐会算的神手。”廖悖㒴调侃道,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哼!”穆凡涤气馁。 “吱呀”一声门开了,秦曌出现在门外。 廖悖㒴惊觉回身没了笑容,看向来人,虽然依旧气宇轩昂,但是好像今天不太对劲。 顺着秦曌的视线看向穆凡涤,二人闹矛盾了? “穆姑娘家事繁忙,在下先告辞了!”说完,廖悖㒴就“嗖”地一下溜了。 穆凡涤不知道廖悖㒴说了啥,反正她想谈的都已经谈完了,此时,眼里心里只有秦曌再无其他。 秦曌走了进来,身后两扇房门自动合上。 穆凡涤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连忙绕过桌子飞奔而至,落进了秦曌的怀抱,身后凳子应声倒了地。 “阿曌,我好想你。”穆凡涤埋在秦曌的胸前,闻着熟悉的振振兰花草香,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吐露心声。 “凡儿对不起。”秦曌低哑地嗓音满是愧疚,将凡儿禁锢在怀中。 “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穆凡涤闭着眼睛说着。 秦曌满是疼惜,怎么能叫好好的,如果他不食言,那夜去见了凡儿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他的解释完全不能弥补凡儿经历的伤痛。 秦曌紧了紧怀里的凡儿。 “下次,我再给你做生日蛋糕,给你做一个更好的。”穆凡涤螓首微扬,舔着小脸儿。 秦曌双手捧着凡儿的脸颊,摩挲着左脸。“我会让凡儿的脸恢复如初的。”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还说?她又不是忘事精。 原来, (六月十八那晚: 秦曌来到闲庭苑时,已是夜深人静。 只见凡儿抱着双膝蜷缩在床角,眼神空洞,神情害怕。 “凡儿,过来抱抱。” … “凡儿,我是你的阿曌哥哥。” 闻言穆凡涤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慌乱起来:“我毁容了,怎么办?” 听见凡儿的哭腔秦曌撕心裂肺的痛。 “不会的,阿曌哥哥可以治好你,过来,阿曌哥哥抱抱。”秦曌伸出双臂接过凡儿。 看着被白布缠绕着半张脸的凡儿,衣袖上满是血渍,他的凡儿最见不得血了。 “凡儿放心,我不会让你留一丝疤痕的。” 穆凡涤渐渐唤回意识,靠在秦曌的怀里,脸上的灼痛一直提醒她今天发生了什么。 此时,秦曌已经想好让这两个罪魁祸首如何痛不欲生了!!!) 皇宫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花好月圆夜。 御花园里衣香鬓影,燕语莺声: “这皇上怎么还不来?” “莫急,我们观花赏月慢慢等。” “自从皇妃大势已去,后宫无首,皇上日理万机,根本无心顾我等。” “眼下哪位妃子得宠便有机会坐上皇妃之位。” “那当然是丽妃了。” “可是,皇上不是把皇妃从天牢里提出来了?” “已经打入冷宫了,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龙颜了。” “丽妃驾到!”一声公公通报。 “原来大家都在呀。”丽妃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亭妃、湖妃、小妃、荷妃、花妃、青妃、翠妃、伞妃、碧妃、波妃、摇妃、鱼妃、儿妃、浅妃、同妃、心妃、藕妃、莲妃、蓬妃、果妃、并妃、蒂妃、妖妃、六妃、月妃、神妃等。 众妃盼月式翘首,“丽妃姐姐可让我们好等呢。” 说这样的话不亏心?这里所有人都在盼着一人出现,那就是皇上!可惜,“皇上今日不来了,龙体欠安。”丽妃抬手,示意大家随意。 众妃子们一下子没了兴致,三三两两照了照发髻,理了理胸襟,拎着华丽裙摆起身准备回自己寝殿去。 “谁说朕不来的?”一声低沉威赫四方的嗓音传来。 零零散散或站或坐或起身的妃子们立即齐刷刷行礼,低眉顺眼,暗自唏嘘,纷纷摆手不是自己说的。 “是臣妾说的,臣妾看皇上日夜操劳,处理朝政,想替皇上分担一些。”丽妃低着头小声说道。 有人替丽妃捏了把汗,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事不关己,大家都不敢出声。 秦曌看了一眼丽妃衣襟,遂宽慰道:“既然如此,丽妃有心了,朕深感欣慰。” 皇上竟然没有怪罪???各自心中开始暗自揣度着,丽妃的皇妃之位指日可待! 接下来大家无非分为三派,一是巴结奉承的趋炎附势者,二是针锋相对的奉公不阿者,三是漠不关心的置身事外者。 秦曌与后宫佳丽漫步花园,共赏明月,吟诗作对。 丽妃见皇上并未怪罪,定是将自己与她人区别对待的,内心欣喜,言笑晏晏道:“皇上,您看这明月像一个玉盘。”扬手一指,衣袖滑落,柔夷玉藕,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秦曌对月遥相望,借物思情当即反驳,“朕觉得倒像美人脸。” 月妃闻言移步另一边,提议道:“不如皇上以这似美人脸的月亮为题作首诗。” 众妃随即满目期待,簇拥在秦曌身侧,此情此景能够喜闻皇上诗一首,岂不是人生一大快哉? 秦曌向前一步,远离这些庸脂俗粉,“好,朕对一个。” 秦曌思忖片刻,金口玉言: 卿似梅来梅似卿, 玉似汝来汝似玉, 美人脸似月陇纱, 半面水墨半面花, 君慕卿日日夜夜, 愿与卿朝朝暮暮。 众妃立即拍手叫好,这天上的月亮正是有半面花影似梅花树,而皇上把玉形容成美人,写了一首情诗。 秦曌仰望着月亮,凤目情真,他写给凡儿的诗,凡儿几时知? 声如莺啼,宛转悠扬,恰似荡心湖的阵阵涟漪,”不知皇上这首诗可有题目?”心妃看着融情于景的皇上,问道。 “《思卿》” 除此之外,再无其她,心心念念皆是 她,虽然今天白日刚见过,可自分离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思念。 第032章 仙人指路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皇上这是想念皇妃了?”丽妃不知天高地厚的说出了心中想法。 众妃再次唏嘘…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冷宫走水了!皇妃…皇妃…”几个太监慌慌张张,仓皇跑来。 闻言秦曌神色一震:“清儿可救出来了?” 丽妃闻言,果然是写给卫子清的《思清》。还好她下手快,不然下一步皇上肯定会想办法将卫子清从冷宫里弄出来。 小太监们喘息未定跪在地上,“回皇上,火势太大了!根本进不去!” 秦曌连忙向冷宫赶去,想要冲进火场救人,可是房屋坍塌的过于厉害,根本进不去。 又是一场大火,谁人欢喜谁人忧。 宫外 “快快!送往八王府!” 一顶不起眼的马车,奋力前驱。 八王府 “子孑,你怎么还不睡?”杨慧贤看着来回踱步的秦子孑。 “贤儿,本王今天有要事,贤儿先睡。”秦子孑上前安抚着杨慧贤。 “什么事呀?这都几更天了?”杨慧贤坐在床上困得哈欠连篇。 “贤儿,本王要救一个人,明天开始贤儿一定不要让任何人进本王的书房。”秦子孑来到床前,双手扶着杨慧贤的双肩,郑重的嘱咐道。 杨慧贤望着那双鲜少神色涌动的双眸,意识到事态严重,沉沉的点了点头。 “叩叩。”门外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书房 秦子孑看见软榻上已经被送进来的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倒在手心是一粒淡绿极尽透明状的小药丸,两指捏起来放在了卫子清的口中。 清水入喉,药力发挥,“咳咳…这是哪里?”卫子清睁开被烟灰呛流泪的眼睛,看着陌生的地方。 “勿揉!”一手连忙上前制止,另一只手示意彩铃上前。 “八王爷!子清怎么会在这里?”卫子清在彩铃的搀扶下起了身。 秦子孑将水盆架移至软榻前,递上一块纯白色帕子,彩铃接过,“奴婢给您清洗一下双眼。” 卫子清看了眼自己灼伤的手,自觉的向前倾了身子。 随着水声哗啦哗啦,秦子孑道出缘由:“皇上断定今夜有人放火烧冷宫。” 卫子清双手纠紧了一下,内心五味杂谈,她给皇上送毒酒,东窗事发被关进了天牢,关了两个月今天皇上念及旧情赦免自己死罪,打入了冷宫。 不曾想刚一出来就有人要放火烧死她。 可她终究该死,最后皇上却救了她。 “皇上说,你们没共饮合卺酒,你是自由身。”秦子孑将皇上的口谕原封不动的传送。 水盆架移走,直起纤瘦的身子,不知是因烟灰呛过还是心情使然,双眼赤红,“子清愧对皇上!”卫子清从软榻上跪起,磕了个头,久久未起身。 “子清姑娘好好养着,别出这书房。”秦子孑交代完后,起身走出了房门,留下彩铃为其处理灼伤。 “八王爷命奴婢来服侍您起居,有什么需要您就跟奴婢说。”彩铃为其清理伤口,两只手均被毒酒溅落灼了伤,顺酒水的方向,右手严重一点,左手无大碍。 卫子清眼下什么也不需要,她说不出的喜悦心情,她自由了。 可是她满怀愧疚又高兴不起来。 彩铃见卫子清自顾自躺下和衣而卧,猜想她定是累了,便不再打扰了。 翌日 廖府 “老爷,有客人求见。”一个皓首苍颜白发的老家院在前厅外通报。 廖悖㒴放下手里的话本子,一脸不悦起身走了出来,“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少爷!” 老家院向前挪了两步,枯手扩耳:“啥?”声音犹如风沙刮过土丘,沙粒般干燥缺水。 廖悖㒴撩起嗓子大喊:“叫我少爷!” 老家院震了一下:“不用这么大声,老奴听得见!” 懒得跟这破锣嗓子对话,既费劲又费时,短叹一口气说道:“让他进来吧。” 老家院颤颤巍巍地说着:“是,老爷!”便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廖悖㒴闻言看向门口气的直跺脚,这个老朽头儿,看家护院六十载,早该颐养天年,可是父亲临终前特意交代:老婆可以换老朽必留之。 “廖公子因何动怒?”官丛飞一袭堇色暗纹长袍,外套一件同色宽襟长马褂儿,腰带上坠着奇巧通亮的玉佩绑着银色宫绦,整个人财气十足。 廖悖㒴一看来人,很是乍眼,“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拱手作揖,“在下官丛飞,仙人指路,荣登宝地。” 廖悖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昨日里穆姑娘口中说的财神爷?“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廖悖㒴立即看座命下人上茶。 官丛飞正襟危坐,称赞道:“廖公子家大业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了一眼这雕栏画栋高大雄伟的厅堂,大到让人感到空旷。 “贵客有所不知,家父给廖某留下了无尽的房产,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廖悖㒴自叹。 官丛飞抿唇:“廖公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廖悖㒴一生不愁,但是别无长物,父亲让自己读书,但不让自己考取功名,让自己强身但不让自己从军,让自己收租但不让自己开店经商。 他给自己总结了四个字:混吃等死。 “廖某有什么福可言?平日里除了奔波收租,到处消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及冠之年,百无一用。”廖悖㒴摇摇头。 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廖公子一件事就足以从年头奔波到年尾,属实难得。” “贵客说笑了,眼下行情不好无租可收,廖某许久未出门了。”廖悖㒴此前南行出去收租,结果空手而归。 “在下是不请自来送租金的人,租景南四间店铺,廖公子意下如何?”官丛飞说明来意。 二人一拍即合,官丛飞与廖悖㒴商议完,末了还留下来吃了顿酒。 廖悖㒴与官丛飞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兄弟感觉,此人学识胆识皆在自己之上。 官丛飞见天色已晚遂告别廖悖㒴,廖悖㒴很是不舍,官丛飞只好答应他日再叙。 第033章 官官官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廖悖㒴将官丛飞送至府门,临别官丛飞回首这样说道:“仙人让我带一句话给廖公子,谨遵令尊遗训:悖入则悖出,欲满则悖㒴。” 闻言,廖悖㒴醉意全无,顿然醒悟,想起来他与穆姑娘打赌之事,他这是输了。赌注无所谓,只是他体会到输的滋味是那么的不是滋味。 官丛飞看着门前呆愣走神的廖悖㒴,替穆凡涤带话:“穆姑娘说了,这本就是她故意而为之,如此不算作数,那安陵县的铺子还是廖公子的。” 廖悖㒴抹不开面子,“恕在下直言,当时说出这番话,一是因为安陵县八间铺子荒废多年已经破败,想着无所谓,二是用八间和穆姑娘打赌可以彰显自己家境殷实。 现在看来,均是在下狂妄自大以及虚荣心作祟,在此,在下,感谢穆姑娘的教悔。 这八间铺子就当在下吃一堑长一智,赠给穆姑娘了。”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一个苍老粗气的声音传来。 廖悖㒴看见了大门后面的老朽头儿,又开始生气,辨别道:“你个老朽头儿,才是朽木!” 官丛飞连忙制止劝解道:“廖公子,且慢!老者可能意在告诉廖公子,既已幡然醒悟,何须重蹈覆辙。” 廖悖㒴闻言,确实是,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他本就不该赌而已。如此,在穆姑娘面前何须称大爷呢! 官丛飞不再逗留,独自往尘茗奶茶店走去,他此时竟有一种形单影只的落寞感。 另一边,巧儿左等右等不见外屋有动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披了件上衣,来到奶茶店门口坐在台阶上等。 月朗星稀,街道上只有飒飒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此时,从街头一个黑色小点儿,渐渐走近显现身形。 巧儿看着不远处踽踽独行的人,衣袍华丽玉泛荧光,身形和官大哥相仿。 “这个人是谁?”说着拢了拢披着的上衣站了起来。 官丛飞闻言,抬眼看向了门口,他一眼便认出那个翘首以盼的人是谁。 巧儿只见这个人直奔而来,来不及细看,慌忙转身进屋,不曾想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巧儿,是我。”一声沙哑地嗓音传来。 “官大哥?”巧儿放下了戒备心。 官丛飞俯身埋在巧儿的颈窝,振振酒香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一阵一阵渐渐染了红晕。“巧儿,我就要走了。”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去哪?”巧儿内心不舍的感觉传来,在尘茗奶茶店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他们的朝夕相伴。虽然官大哥并未对自己表示过什么,可是在平日里照顾有加,不许其他男子开自己玩笑,房间里一切用度都是他布置的。 他说因为自己是穆姑娘嘱托之人,所以都是应该的,只是不想自己为了报恩盲目喜欢上他。可是他怎知,那夜城墙下他那健硕挺拔的身姿向前一站,就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心门。 那时候自己还小,尚不知情为何物,如今想来,那便是情窦初开!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官某喝了不少酒,方才多有冒犯。”官丛飞说完直起了身,差点被门槛绊倒,单手撑在了门框上。 巧儿回身,看着月光下一手扶额,微微低眉的官丛飞,撒开了手中抓着的衣领,披在肩头的衣服顺势落在了地上。 直接走上前搂住了官丛飞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官丛飞双唇紧闭,连忙推开了巧儿:“不能!” 巧儿本来就轻巧,这一推俩手抓不住就分开了,她自知硬的不行,顺势摔在了地上,吃痛一声。 官丛飞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起,结果,巧儿不让自己扶,他很是内疚。“哎呀!”巧儿两手撑在身下的衣服上,一个体力不支又摔在了上面。 闻声,官丛飞慌了神,连忙拉着巧儿的藕臂,紧张的道歉,“巧儿,官某…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不喜欢巧儿?”佯装生气的说着。 官丛飞一时竟难以言对! 巧儿推掉胳膊上的大手,决绝的说道:“如果不喜欢巧儿,就不要再理会巧儿了!” 官丛飞此时内心纠结,他就要离开京城了,如果现在表明心意岂不是误了巧儿,如果不说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看着面前的人一直不说话,巧儿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可是她软硬兼施了,他还是不开口。 “官大哥再不说巧儿就走了,虽然巧儿一直喜欢官大哥,可巧儿自知配不上,不敢奢望,今夜全是巧儿自己出丑而已。”说罢,起身捡起上衣欲走。 “喜欢。”一声清晰冷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巧儿再次转身奔向了官丛飞的怀抱,这一次他没有推开。 粗粒摸索衣变形 节节败退至门停 “官大哥,关门。”一声娇羞的低语。 官丛飞睁开双眼,看着巧儿那双秋水无尘的杏眼。 楚楚动人勾魂魄 立即背手关门,屋内陷入朦朦胧胧的黑暗,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随着胸口此起彼伏。 灼灼酒气佳人醉 官丛飞俯身吻了上来,夹杂着酒气的吻让巧儿如痴如醉。 借着酒劲儿,真切的沙粒感予佳人,巧儿只觉得就像‘不求人’一样。 “巧儿,让官某照顾你一辈子可好?”直起身郑重的问道。 巧儿睁开双眼,点了点头。 二人位置互换, 二人愈演愈烈。 良久官丛飞直起身来双手撑着巧儿身后的门板,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丫头出落成亭亭玉立大姑娘的巧儿。 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她是自己看着变化的,不再是让人感觉古灵精怪的可爱而是此时粉面桃腮欲罢不能,不由得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官,官…”巧儿感觉他好像要发火一样的神情竟有些害怕。 “叫官人!”如同下了一道如山军令,不可动摇,不可违抗。 而他却未等回复,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身后的门传来“哐哐”地声响,仿佛夜风来袭,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般,令巧儿生畏。 但巧儿不敢阻止,她初经人事,不知道官大哥是酒醉发作还是本就如此。 官丛飞没想到自己会做了一件兔子吃窝边草的事,对了,如果穆姑娘知道了,怎么办? 第034章 隔墙有耳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巧儿见官丛飞停下了动作,周围霎时安静了下来,凉风钻了进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腿被放下,紧张出口,“官官人。”巧儿直接上前抱住了官丛飞。 隔壁 “怎么没声音了?”玉佩儿躺在床上,好奇的问道。 “玉儿,不该解决一下眼前的事?还有心思管别人的月下情。”玉弦绳看了一眼自己那焦急的等待。 “不行!隔壁有人!” 闻言,玉弦绳真是急死了,隔壁明明每天没人的,偏偏今天热火朝天!他这几天一直忙着选宅子的事,正与玉儿小别胜新婚。 “我们不也在人家隔壁?” 听着玉弦绳厚颜无耻的声音,玉佩儿白了他一眼。 玉弦绳没办法,这玉就得捂着,他还是主动吧。 隔壁 “穆姑娘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官丛飞心虚。 “穆姐姐一定会的。”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点头。 此时,隔壁传来小铃铛摇晃的清脆声音,勾唇一笑。 “官人,你笑什么?”巧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拽了拽官丛飞长马褂的衣襟。 神色自若,“没什么,我们扰了别人的春宵一刻。” 神色慌张,娇羞不已,“有有人?” 捡起来地上的上衣,抱起巧儿,“走了!我们换个地方!” 闻言,双颊羞红,一语不语,他怎能说的这么随意。 抱到了后院,正好看见九歌,巧儿连忙将头埋在官丛飞的怀里,官丛飞随即跨步进了偏房,将巧儿放在了床。 “有有人。”一声百灵鸟般的声音,怯怯的说。 “他有任务,没在后院。” 言简意赅,去其繁冗,进入正题。 想起方才三人正面碰头,均不置一词,好奇的问道:“怎么没跟九掌柜打招呼?” “男人这个时候是不打招呼的。”嘶哑薄怒的嗓音传来,巧儿不知其为何。 自九歌回来那日,见巧儿与他有说有笑,侍奉左右,自己便沉不住气了,今夜,应该是近日来最开心的,此时,提他作甚? 不惩罚是不行了。 霎时,堇色衣袍长衫马褂女子上衣下裳里衣裙子等落了一地。 二人终于无所顾忌… 九月 天空一望无垠的浅蓝色,漂浮着片片白云,随着微风缓缓游动。 显然,今天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 在八王府的书房里休养了整整半个月的卫子清已经恢复如初。 杨慧贤端了一碗参汤进来,看见在收拾衣物的卫子清,“子清姑娘,这是做什么?” 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迎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八王妃八王爷这半个月的照顾,子清今日就辞行了。”虽有些许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杨慧贤将参汤放在桌子上,上前:“子清姑娘,何不多住些日子,待明年开春再走。” “子清向南而行,不冷。”卫子清看了眼窗外,心中充满幻想。 杨慧贤很是担心,因为卫子清是一介女子,大家闺秀,不像自己舞刀弄枪会点防身术,“子清姑娘可是有了目的地?” 卫子清闻言略顿,她不知道自己心底里那个人可还等着她? 一晃而过,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同样时值暮秋,卫子清央求着哥哥带她去了南方, 在两城交界那里刚好与杨将军的大军会合,卫子清站在人群中还是被父亲发现了,父亲责罚了哥哥。 如今虽是休战时期,但是女子怎能入军营,涉及军事无大小,岂能儿戏。 父亲又是大将军,一军统帅,军令一下,卫子清杖责三十。 众兵求情,卫将军不动容,十杖下去卫子清便“吭哧”一下昏了过去。 杨将军上前一把夺下了军棍,扔在了地上,“行了!你个不知变通的老倔巴,三十杖还不如一闷子打死得了!” “那就一闷子打死!”卫将军看了一眼趴在行杖凳上的女儿,心口不一的说道。 杨将军怒气冲冲走上前,“越说你还来劲了是不?这还是不是你女儿?” “不是我的,还是你的?”我打我女儿,你生什么气? “那可说不定。”儿媳妇也是半个女儿。 二人互怼,怒目而视,无人插嘴。这是传说中的一山不容二虎,且均是一等一的良将。 杨靖思瞅着半天没动静儿的人,打断了二人,“两位大将军别吵了!人!” “还不带下去救治?真是傻儿子!”腾空儿说了一句,卫将军并未阻止顺台阶而下,愤然离去。 杨靖思连忙抱起了昏迷不醒的卫子清,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杨靖思别说抱女子,见都没见过。 隔着兵服都能感觉到身子软软的。 将人抱到了军医处,这可难坏了老军医,虽然医者父母心不分男女,可毕竟这是大将军的千金,窥不得呀。 杨靖思看着卫子清下摆上的红色血迹,催促老军医赶紧救治。 老军医见状,忙打来清水,将白布止血药酒放在一旁:“少将军自己动手吧,老夫眼花看不清。” 杨靖思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下自己了,他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给卫子清褪了半截,开始一本正经的清洗伤口上药。 刚沾了一点酒卫子清就被疼醒了。 “啊…”声没落地,卫子清嘴里就被塞了一个白布团。 杨靖思犯嘀咕,自己给自己清洗伤口的时候不疼啊,不管了别咬到舌头就行。 当处理完给卫子清提上裤子,看了眼她的额头,豆大的汗珠子频频落地。 “疼?” “啪!”卫子清没想到是个男子,更没想到这个人连个军医都不是。 “你为什么打本将。”杨靖思一脸不悦,看见卫子清红扑扑的脸颊,心生疑问,“你为什么脸红了。” 卫子清不理会杨靖思,下了地扶着屁股向外走去。 …… 那是他们初次见面。 杨慧贤见卫子清脸上泛起笑意,问道:“子清姑娘想起了谁?这么开心。” 闻言卫子清失落了起来,想起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免惆怅:“一个挺木讷却又真诚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成婚没有。” 第035章 前尘往事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子清姑娘给慧贤讲讲你们的故事可好?也待子孑回来准备好随行的东西,明日启程。”杨慧贤拉着卫子清坐在软榻上。 …… 杨靖思不知道为什么好心给人上药还被打了一巴掌,一脸疑惑的跟了出去。 还好古铜色的肌肤看不出手指印,杨靖思铁着面掀开了门帘,周围投来了异样的眼光,随即低头不做声。 杨靖思看着前面路姿奇怪的卫子清,冷喝围观者:“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三日后 起兵南上,卫子清不得不告别父亲哥哥,临行前,与杨将军道了谢,没有理会杨靖思。 杨将军慈眉善目点了点头,进而问道:“不知卫将军派谁护送令千金回京?” 卫将军指了一下护卫队。 “那怎么能行?反正还有时间,让犬子靖思护送,安全。”化身月老,这小姑娘自来大家闺秀,书香气息凝重,配自己那虎头虎脑的大儿子再合适不过了,就是好奇这老倔巴怎么生出来这么好的闺女? “显你儿子多是不是?”不就是三个儿子嘛,毛都没长齐,就一个大儿子还愣头愣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我杨斬看上的儿媳妇,管她是谁生的! 卫将军怒发冲冠,好在哥哥劝解,这样确实妹妹更安全。 杨靖思看了一眼并未见好的卫子清,“她好像骑不了马。” 说你虎你还真虎,杨将军无名小火,“有你不骑,她骑什么马!” 闻言,卫将军似乎发现了杨斬的心思:“不要让你的傻儿子,护送我的女儿。” 二人又开始吵了起来,卫子清却忍不住抿唇。 好在准备了马车,垫了厚厚的褥子。白天行路,卫子清就勉强轻轻坐着,晚上到了驿站就趴着睡觉。 待一队人走到南岭的时候,是一条山路,道路颠簸,卫子清实在坐不住了。 她感觉屁股下火烧火燎的,每天自己晚上撒药的时候又看不见盲撒,导致伤口有的地方还未愈合。 望向窗外,小声喊道:“停车!我不走了!” 杨靖思拉住了缰绳,与马车平步前行,疑问:“为何?这条山路险峻,恐有土匪出没,我们需要尽快赶到山下。” “我不管,我走不了了,路太颠伤口开了…”卫子清说完直接放下了窗帘。 杨靖思不信哪有那么娇弱,直接跃至辕座,一头钻进了马车里,“我看看!” “你看?将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卫子清气节,别过身子去。 “家父教导,看了心爱的女子娶了就可以了。”落座对面,不苟言笑的说道。 闻言,卫子清心生一愣,“心爱?” “父亲说,先看了再爱也行,只要负责任。”起身,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要检查伤情。 这杨将军真是教子有方,只是未免有点坑儿子,若有心计的女子得知,借机袒胸露背…,正在神游之际,某人已近身,立即反应过来。 卫子清死活不从,怎能扒了裤子给陌生人看呢,对方还是个大男人!结果,外面传来了兵戈剑刃交战的声音。 “别出来!” 说完,杨靖思便飞身加入了战场,片刻扭转了战局,土匪没想到竟有如此厉害的人,眼下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回了山寨。 站在马车前,“我们得赶快离开,一会儿土匪多了不好对付!”一脸严肃的样子。 卫子清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靖思看卫子清扭捏的难受,立即钻进去坐在了马车里。 端坐在马车里两条腿如同扎马步一样稳打着桩。 “过来!” 卫子清诧异,这是命令她? “…!” 最后,卫子清还是被杨靖思抱着放在了双腿之上。 “赶路!” 一声令下,马车继续前行,道路依然颠簸,这人却不动如松坐如钟。 卫子清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一个颠簸抓在了杨靖思的衣襟上。 “你怎么又脸红了?”杨靖思低头看着卫子清。 “我,我热的。”磕磕巴巴地说着,这人怎么有啥说啥?不会装作看不见? 明显就是在说谎,“入秋了,哪里热?” 卫子清双手蒙着头不再理会杨靖思。 “热还捂着?” “将军别说话了,让人误会。”卫子清害怕被车夫听见,连忙打住杨靖思。 误会什么?“本将就是这样抱小妹的。” 卫子清伸手捂在了杨靖思的唇上,在她看来那是张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嘴。 … 到了山下的客栈,杨靖思追着给卫子清上药:“本将行军打仗都没这么不痛快过。” 卫子清看着抱怨的杨靖思:“不麻烦将军了,子清自己来。” 杨靖思撂下药瓶就走了出去,可是当杨慧贤趴在床上自己撒药的时候,药瓶被人夺了去。 羞愤不已,“你这人言而无信!”双手连忙去搂自己的裤子。 结果,一把被人捉住了手,还大言不惭的说:“本将何时说过话,只是以退为进而已。” 更是气愤,这男人将行军打仗那一套用在了她一个弱女子身上? 一路上二人的羁绊纠葛层出不穷,卫子清发现自己竟渐渐对他有了别样的意思。 他一点都不木讷,只是没有与女子相处过而已,别人满腹经纶之乎者也,他却是兵法战略勇猛精进。 她欣赏这样有男子气概的杨靖思。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归还是到了京城。 “到了!” “子清知道。”下了马车,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在快到府门口时,卫子清突然转身奔向了杨靖思,亲在了他那古铜色刚毅的脸颊上。 杨靖思一时愣住了,脸上传来了温热的感觉,他想他这是脸红了。 旁若无人的问道:“你真的会娶我?” 杨靖思点头。 卫子清转身进了府门,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不知道他换了多少匹马才赶回的军营,她也没等到他回来娶她,因为,她很快就嫁给了太子秦曌,成了太子妃。 杨慧贤听完,这明显就是他的大哥,心直口快,不懂两情相悦,“子清姑娘,你等的人,我想我应该认识。” 第036章 共进午膳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八王妃可知他近况?”一把拉住杨慧贤的手,急切询问道。 说来话长,太久没见,她的大哥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清了,小时候出去遛马老被他抓,所以记恨故而不理他,“他驻守南境刚好十年未归家了。” “家?他已经成家?”下意识放开了手,心神不定,他终是对别人负责去了? 急忙扶住失神的人,解释道:“不不是,他没有成家,其实,慧贤就是那个小妹,杨靖思是我大哥,当年凯旋,不知为何,大哥又突然返回南境,至此十年未归。” 卫子清听后又惊又喜,他真的还在等她?当年,她并未参加庆功宴,就是怕他看见自己已经成了太子妃,事已成定局,伤了他的心。 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 太子秦曌竟然谎称自己在太子府安胎,不宜劳累。她不知道杨靖思听后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其实,那场庆功宴散场后杨靖思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听风斋买醉,最后,喝到吐血醉倒街头。 这一切,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第二天,他就启程赶回南境。 翌日 清晨,杨慧贤为卫子清准备了两身男装,让其乔装打扮好上路,准备了一辆马车和随行物品。 另一边官丛飞也准备动身,穆凡涤知道了官丛飞与巧儿的事,非但没有反对,而且祝福二人。 其实,埋藏在穆凡涤心中一直有个结,巧儿终究是无端受牵连,李雪柔最终想对付的是自己。 别苑 赵寺恭敬的站在门口,“王妃,战王命老奴来请您膳厅用午膳。” 这人难道突然脑子进水了?怎么天天来叫自己去吃饭? “说了多少遍了!不去!”穆凡涤才懒得去呢,看见李雪柔就吃不下饭去。 “战王说,今日侧妃回右相府了,您您必须去。”赵寺躬着身说道。 “不去!侧妃的差事本王妃怎好抢来。”再次拒绝。 李雪柔不在,她更不想去了,孤男寡女干什么? “本王亲自来叫你,也不去?”一道威严浑厚的嗓音传来。 墨儿见状,连忙从穆凡涤怀里跳了下去,蹦哒进了小房子里。 穆凡涤只好起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蹦出一个字,“去!” 不就吃个饭嘛,还能吃人不成。 二人来到主院的膳厅,穆凡涤与秦照相对而坐,背对门口。 摆在面前的是一盘木须肉,再看了一眼其他菜品后,怎么这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何时见过了。 秦照自顾自优雅进食,穆凡涤既来之则安之,打了一碗骨汤,搞了一碗肉丝拌饭,大快朵颐的啃着鸡腿。 王妃这吃相实在是令人捧腹,旁边的丫鬟们忍不住低下头,怕自己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都退下!”秦照一声令下,看着对面吃相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比难民还饥不择食的样子。 小丫鬟们连忙退了出去。 “怎么?战王嫌我吃相难看?”穆凡涤舔着满面油光的樱桃檀口儿说着。 秦照刚想起身,门外走来了一人,“战王,臣妾怕无人侍奉战王膳食,特意赶回来了。” 穆凡涤听见了身后柔媚多娇的声音,连忙放下了鸡腿骨,端起骨汤咕嘟咕嘟喝干了。 “本王妃吃饱了,你们慢用。”说着,穆凡涤拿出丝帛手绢擦了擦嘴。 秦照收了收手,不置一词。 “战王您去哪里?臣妾还没用午膳呢!”李雪柔看着随后起身的秦照。 “书房。”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的离去。 李雪柔只好独自回了昭雪阁,穆凡涤已经毁容按理说战王应该眼不见为净,可为何?还会一起用膳呢。 还有那日穆一笑临死之前说的话,战王不会是真信了吧? 翌日 面对今日秦照选择在昭雪阁用午膳的事,李雪柔觉得战王还是相信自己的。 只是,从门外竟然走进来一个人。 “别看我,他请我来的!”穆凡涤看着吃惊的李雪柔。 “本王说过,王妃与侧妃情同姐妹,以后就一起用膳。” “是呢,雪柔也盼望着和妹妹一起用膳,今日终于得以实现了。” 穆凡涤听了二人说的谎话,简直虚伪作呕。 秦照看着今日,进食优雅得体的穆凡涤,和昨日那个狼吞虎咽的做了对比,这是一个人? “怎么?你们看着我吃不下饭?”穆凡涤意有所指,一个新婚之夜将中药的她弃之不顾,一个百般设计妄图将她置之于死地,她怎会不计前嫌? “怎么会?妹妹受苦了。”李雪柔连忙上前,为其夹菜。大婚之夜,本欲至其于死地,奈何几经周折才将其毁容,这苦是你自找的而已。 “不用猫哭耗子。”挪了碗没接,以为那日朝堂是我怕你?只是,我怕上座上那个人因自己失态罢了。 李雪柔尴尬地收了手,开始给秦照布菜。 “自己吃自己的。”秦照一声沉喝,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 战王何时对自己说过这么重的话,李雪柔瞬间委屈了起来,食难下咽。 穆凡涤好奇,他莫非信了穆一笑的临终遗言? 入夜 李雪柔趁月黑风高,从后门偷偷出了战王府。她本意是想去醉翁阁,投递一份匿名填词。不曾想还未到繁华街就被一个蒙面人挡住了去路,“你是谁?” 蒙面人阻挡左右,看着神色匆匆的人,如此故人相见不相识?“侧妃这么快就忘了?” “既然知道是战王侧妃,就让开!”她怎会识得如此贼头贼脑之人,还守在战王府附近。 “侧妃真是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去年那个书生残害小寡妇的案件?”这可是她一手策划,自己一手操办,也因此变得一无所有的。 猛然想起,“是你?”怎会是残害! 有人为财死,有人为情亡,有人利益驱使找上门。 “正是,我就是那个茶馆掌柜。”说着,蒙面人扯下了面巾。 李雪柔看清了面目,想着不如让他去办。 半夜出门,不偷鸡既摸狗,怎能逃过他的法眼,“侧妃这是要去干什么?” “换个地方说。”小声说道。 果不其然,鱼已上钩,抬手示意,“寒舍就在不远处。” 第037章 冤债有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李雪柔跟着茶馆掌柜的进了一处私宅,里面僻静得很,甚至有点荒凉,根本不像人住的。 进了门,掌了灯。看见陈旧的桌椅,坐都不想坐,站在门口。 “怎么?侧妃嫌弃?想我曾经也是家境充实,只是经营不善导致的这般光景。”拉开一个凳子,请人入座亦是请人入瓮。 李雪柔不是来听他缅怀过去的,“说正事吧还是。”刚一进门,只见他走到身后把门闩推了进去,愤然作声,“你干什么?” “谈正事呀!” 李雪柔看着对方一脸阴笑,感觉自己上当了。 再想跑已来不及,只见贼人上前粗莽困住,嘴里振振有词,“往哪跑?是你害得我成这样子的,现在该你还债的时候到了!” “我是战王侧妃宰相之女当朝太后是我姨母,你胆敢放肆!”李雪柔奋力挣扎,却被逮的更紧。 “是吗?那我就更不亏了,我可是一介草民,如今妻离子散孤身一人。”双手东扯西扯,犹如鸡刨坟,只想窥得里面是何等稀罕物。 李雪柔听后知道此人是逼急了的亡命之徒,便开始大喊救命。 “不管用的,这是我专门买的一个废弃宅子,一个人都没有。”如见至宝,两眼放光,这战王的坟抛的爽! 双手捧握,流水般从指缝中溢出,挤压两座坟头,痛得李雪柔变了声,似求饶更似乐在其中,渐渐神志不清。 突然推开,含糊不清的说着,“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放了我。” “家都没有了,我要钱干什么?现在就让我将你抹肩头拢二背,享一享齐人之福。”说着,就将李雪柔衣裙撕成了布条,把那碍事的双手捆在了她的身后。 急的跪地求饶哭了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害怕战王发现她的守宫砂不见了,眼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对了,忘记介绍了,我是李庆,刚好与宰相重名,是喊爹还是恩人,你自己选!” 闻此一言,李雪柔陷入了绝望。 其实,茶馆掌柜根本不叫李庆而是无名无姓自许单字一个恩,他只是想狠狠地羞辱这个让他家徒四壁妻离子散的女人,转到身后,绑住了不老实的双脚。 李雪柔背着手跪在地上向门口而去,她想要去开门,可是门闩拴的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李恩庆也不急,而是当着她的面往茶壶里洒了粉状物。 “你你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嗯哼。”李恩庆一脸阴险笑容,走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直接将茶水灌了进去。 李雪柔趴在地上干呕,却无济于事,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李恩庆看着立马见效,饶有兴味的观看起来,只见像一条蛇一样在地上游动,看够了,将手脚又绑在了一起,让她动弹不得。 自顾自饮了茶,解这燃眉之急。 没想到还是个雏儿? 顿感欣喜 疯狂起来 转念一想 战王都懒得碰的人他怎么还当宝了? 心情不好的人容易失去理智,李雪柔感觉自己如坠地狱,痛不欲生。 “恩人恩人,饶命。” 闻言,李恩庆放开了藤蔓蛇,“咚”的一下落了地,手脚还在身后绑着,衣服破烂,羞愧不已,可是她渐渐没了羞耻感,已被另一种感觉替代。 “恩人恩人…” 李恩庆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毫无怜悯之心,自顾自走到床上躺了下来,假装睡觉。 李雪柔只得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求救,终于装睡的人听烦了,走到她旁边问道:“你不是战王的女人?” “战王…有隐疾。”闻言,心情大好,连忙解开了捆绑着她的布条。 … 李雪柔终于熬到了结束,“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李恩庆脸上。 “小**,你竟然敢打你恩人,刚才我若不救你,你得死!”捂着脸破口大骂。 李雪柔从李恩庆…,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裹着。 李恩庆已经达到目的,也就任由她去了。 李雪柔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逃回了右相府。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右相夫人看着女儿的惨状,心疼不已。 “女儿被人…了…”李雪柔泪流满面。 “我去告诉你爹,让他为女儿做主!”右相夫人说着就要去找李庆。 李雪柔连忙拉着右相夫人吕氏的手,苦苦哀求道:“不能!事关女儿清白,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她深知父亲明公正道,刚正不阿,定会公事公办,那她岂不是成为大家的笑柄了,战王也会休了她的。 吕氏闻言,便放弃了去找李庆的想法,听完女儿讲了事情经过,老泪纵横起来。 李雪柔以为母亲这是担心自己。 其实,吕氏只是想起了当年,因嫉妒当时的宰相夫人而与别人做了交易,没想到一次就中怀了雪柔,好在宰相夫人死了只是诞下一个未足月的儿子。 而雪柔是谁的孩子根本无从知晓,那天人太多。 翌日 当穆凡涤来到膳厅吃午饭时,却未看见李雪柔,“侧妃呢?怎么不叫她来?”询问道。 “吃你自己的饭。”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 穆凡涤看了眼空荡荡的膳厅,这次真是孤男寡女了。 “你自己吃吧,我走了。”穆凡涤并未坐下,连忙向门外走去。 “坐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怎么会听他的。 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拦住了去路,还被拽着胳膊,穆凡涤条件反射一掌打在了秦照的肩上。 “你会武功?”秦照猝不及防松了手,后退了一步。 “现学的,专门对付你这种色狼!”说完,拍了拍手。 并未感觉出她身上有功力,可为何她这一掌却暗含内力,厉声一喝,“花拳绣腿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决定试探一番,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护腕?感觉到手心里有一个暗扣。 穆凡涤反转身体一个四两拨千斤反握住秦照的手腕。然后,身体从二人臂膀下钻过绕到身后,两只手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想让他动弹不得。 不禁冷笑,她忘记自己还有一只手了? 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向**住她的两只手,一用力,不出意外吃痛一声撒开了。 她怎么又没有内力了? 穆凡涤撸起袖子揉着泛红的手腕,秦照看见了她戴的护腕,金丝走绣,暗泛荧光,绝非一般物,问道:“这是哪来的?” 第038章 隐疾流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闻言,连忙收了手放下袖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个臭流氓!”说完撒腿就跑。 “那本王只有亲自查看了!”在穆凡涤转身逃走之际,秦照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将人一个旋转落在了自己的怀里,任其使劲挣脱束缚,也未撼动分毫。 “来人啊!!”任由她怎么叫,都没人理会。 李雪柔呢?关键时刻掉链子… 秦照知道了她身怀武功,自然不会松懈,抓起一个劲儿捶打自己的小拳头将护腕摘了下来。 “还给我!”此时后背贴在了某人的前胸,纵使呐喊,已无威胁力可言。 秦照见拿到手了,便放开了这个炸了毛的人。 一路狂追,可奈何自己没吃午饭,越来越气喘嘘嘘。她此番就不该来,那可是秦曌给她的保命符。 一番躲闪,待人离开膳厅,秦照扯开了衣襟,自己左心房的那朵雕梅又在隐隐若显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京城 家有丑妻羞满门 家有娇妾耀满堂 辛苦种地白开荒 不如倒贴白眼狼 空有一支霸王枪 近身一看烧火棍 一时间京城暗地里小道儿上流传起神武战王有隐疾的事儿,言辞极其侮辱,百姓们根本不相信,天逸国第一战神会有那方面的问题。 碰巧今天穆凡涤打算上街吃午饭,刚好听见,连忙拉着冬梅跑到醉翁阁。 结果,悬挂的旗面上根本就没有这些话。 “穆姑娘?”管家主事看见了佩戴墨玉面具的女子。 微微颔首,盈盈一笑。示意不必招呼自己,此次只是随便看看。管家主事见似有私事也就不再打扰,免得旁人生疑。 巡视一番,看见了奶茶窗口换了人,这是怎么回事?未做逗留转身又去了尘茗奶茶店,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吴刚。 一问才知巧儿偷偷跟着也去了南方,而九歌怎么会自己动手呢,便让吴刚训练新人。 吴刚老实,将醉翁阁的教会了,便回来忙活。 大家都没想到,先是吴刚独立挣了很多钱,后是周易也发了财,现在郑礼随官丛飞去往南方也是前途无量。 而吴刚却回到了原点。 穆凡涤趁大家发现她之前,连忙进了对面的口满香楼。 看见来人,一甩抹布搭在肩上,“客官,二楼雅间请。”小二熟络的招呼声响起。 怎么直接招呼自己进雅间,来不及多想,拾级而上来到楼上,小二打开房门,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在她逃离之际,“进来!”一声号令从面无表情之人的嘴里发出来。 穆凡涤自认倒霉,视死如归般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小姐!”跟在身后的冬梅担心道。 “战王不在沉冤昭雪阁里陪娇妾,到这里来干什么?”嬉皮笑脸揶揄道。 没想到秦照并未生气,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自然是吃饭!”抬手示意小二上菜。 “我说战王,你还吃的下饭?没见满大街都在私下里议论你不行?”穆凡涤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拍着桌子说道。 秦照面不改色的看着穆凡涤,“那是本王的事,你不用操心。” 是呀,我操哪门子心呀?不对呀,他不是和李雪柔如胶似漆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哈哈哈,我只是看你笑话而已,你行不行和我又没有关系。”捧腹大笑起来。 闻言,星目微眯怒视着笑的忘我的人,想要吃人一样的光线让穆凡涤为之一振。 觉察到了寒光,“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嫌我丑嫌我说话不好听休了我呀!” 秦照收了目光,原来她是故意激怒自己。 小二轮流几番,桌上餐盘摆放有致,色香味俱全,“得嘞!客官,菜齐了您慢用!” 穆凡涤一看桌子上的鸡腿儿、骨头汤、木须肉等等和战王府差不多呀,“我说战王,你能不能换个口味,我不挑食啥都吃,可你这天天让我吃一样的是想报复我?” 秦照皱眉,桌子上没有一样是自己喜欢吃的,全是几日来见她动过筷子吃的,她怎么还抱怨上了?不过他还是沉声说了句,“明天换!” 穆凡涤笑着坐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其实,她就是故意找茬。 穆凡涤吃的欢实儿,不忘了递给冬梅一个鸡腿,她俩都很久没一起吃午饭了。 秦照瞪了一眼毫无形象可言的人,穆凡涤见状,看了一眼自己咬了一口的鸡腿子。 犹豫片刻,嘴里叼着鸡腿,两手上前抓着烧鸡,掰了一个鸡翅膀站起身来放在了秦照的碗里,拿下口中的鸡腿,一口多用含混不清的说道:“只有这个了,将就着点。” 就在这时那块半月状碧玉佩从穆凡涤的衣襟缝里漏了出来。 秦照一手接住了险些入汤碗的玉佩吊坠。 穆凡涤见状一把抓了回来,塞进了怀里。 “客官,您的酒来了!”小二唐突而入,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 穆凡涤连忙坐端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才干啥呢这是。 秦照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碗里撕难看的鸡翅,直接用筷子夹起,放在了桌子上。 穆凡涤见状,怎么还嫌弃?她直接上去把鸡翅膀拿了回来。 怒气袭来,“别吃了,脏。”堂堂战王妃怎么能捡拾丢弃的食物吃呢,当战王府是乞丐帮? 脏?你怕不知道人间疾苦,待朝不保夕的那一刻再装尊贵吧!那时你就知道活下来才有身份可言。虽这样想着却未说出口,“你怎么知道,它装盘子前没掉在地上过?” 秦照被这句话噎住了,他们不敢,但是真掉了,他也确实不知道。 好在脏一点不致病,任她吃,铁着面板着眼,冷眼静看面前两腮鼓动,如同粮仓里偷食的老鼠,恨不得一口气吃个胖子。 左手一只鸡翅膀,右手一只鸡腿,啃完左边啃右边。 待穆凡涤喂饱了肚皮,打了个嗝儿。瞥见未动过的酒壶,“你怎么不喝酒?点了不喝浪费。”蠢蠢欲动,突然想起来秦曌的话,忍住了。 “不是本王要的。”他从未喝过乱七八糟的酒。 穆凡涤并未多想,掏出丝帛手绢擦了擦嘴挽着冬梅率先走了出去。 第039章 抢劫癖好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姑娘,难得一见呀?”九歌看着从对门走出戴着薄玉面具的女子,没想到伤的如此之重。 “九掌柜,有事?”穆凡涤看着依旧不喜自笑的那双弯月眼眸。 刚想邀请进店里坐会儿,结果从穆凡涤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凶神一般。 “原来这就是九掌柜,不知找本王的王妃有何贵干?”一声王者的口吻似在宣示主权。 “原来战王也在,九歌这厢有礼了。”彬彬有礼的行了个礼。 二人演戏之间,穆凡涤趁机拉着冬梅溜走了。 某人低语冷声道:“不要打她的主意!” “把我的窥目还我!”九歌没好气的说着。 秦照置之不理,看着远处的身影,提步跟了上去。 身后一人凝视,打不打她的主意,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本无意,有人更心急! 战王府 李雪柔犹如望夫石般等在府门口,结果看见穆凡涤和战王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眼前。 “战王,妹妹这是干什么去了?”李雪柔依旧温柔无害的样子。 穆凡涤看着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表面上像只小猫儿背地里比老虎还凶残。 “约会!”笑着说道。 既然他们二人都知道她会武功的事了,她也就不必继续装什么小白羊了,放马过来吧! “约会?”不敢相信,神武战王会带着一个丑妻出门相会。 “进去!”秦照并未否认,直接进了府门,向书房方向走去。 穆凡涤紧随其后踏入门槛,直奔别苑。第一时间掏出来自己脖子里那块玉,赶紧拿丝帛手绢沾水一遍遍把油污抹下去。 入夜 李雪柔再次出现在了那座废宅院,这一次是她主动来的。 一进门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改我的词?” 见美人骄怒,嘿嘿一笑,“怎么?我改的不好吗?” 李雪柔故作矜持的进去坐在了凳子上,摘下风帽。 李恩庆将门闩插上,槽洞发出”吧嗒”一声。“不如我们那边聊!”眼神游走,指了一下床。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你为什么将我写的词改的这么世俗。”故作推脱,语气已渐柔和。 “不就是给俗人看的吗?难不成还是给皇上?这样才更脍炙人口!”李庆等不及了,今天他得到消息一早就喝了药。 李雪柔近日一直在丞相府休养,只是没想到,身体越来越好却越来越睡不好,借着这件事再来一趟。 藤蔓蛇绕良久,李雪柔每日所想终于得到慰藉。 完活,李雪柔起身故作清高地讲:“以后本侧妃不会来了!” “你我也算露水夫妻,怎能绝情?再说了我这不是帮你办事?就当回报了,不为过吧。”继续把弄。 李雪柔径自起身,下了地捡起衣物匆匆套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宅子。 待人走后,李恩庆从褥子下面掏出来一件红肚兜,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真香。 李雪柔回到昭雪阁,一脸潮之红未退,小菊见了以为是受风烧热了,要去请郎中,结果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委屈不已。 李雪柔命人准备了热水,她要沐浴,因为周身附着一层实在是不太舒服。 “啊?侧妃,您身上这是什么?”小菊看着李雪柔背后的出血印记,尖叫起来。 “嚷什么嚷!”转过身来再次训斥,如此,小菊更是憋屈。 连忙走到铜镜前照了照,他竟然没经过自己同意留了印记,双目起火,很是气愤! 此后,一连半月有余,李雪柔果然没有去私会李恩庆。 街上那些有意传播的人也销声匿迹了,百姓本就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就算是真事,那也是战王的痛处,何苦拿出来取笑呢? 没有战王保家卫国,哪来的天逸子民?自从受到醉翁阁的熏陶,他们早就对垢谇谣诼等事嗤之以鼻了。 李雪柔如今黔驴技穷,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了。 既悔恨又恼火,突然想起此前的那个计谋,穆凡涤不是要休书?她就从这里下手! 一早穆凡涤刚起床,赵寺就来报说是战王在书房等她。 穆凡涤暗自思忖,秦照不是不让自己进书房?而且,现在应该上朝还没回来吧?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穆凡涤算着时间出来等人,最后看着秦照一身紫衣官袍从府门外大刀阔步地进来。 “等本王?” 穆凡涤撇了一眼胆战心惊的赵寺,邪魅一笑,“这个不好说,我想,我…应该是,路过!” 穆凡涤大喘气说着话,将赵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这只走狗已经满头大汗,得意的向别苑走去。 留下秦照一头雾水。 突然,穆凡涤去而复返又疾步走了回来。 “将我的护腕还给我!”怒吼着秦照,着实让其惊然。 “战王,妹妹都在呢,一起用早膳吧。”李雪柔出现在僵持的二人面前。 “不给!” “不吃!” 二人,一个朝书房走去,一个朝别苑走去。 穆凡涤走了几步,又怒气冲冲地追向了秦照,她今天一定要拿回来! 守门的士兵见战王带着战王妃进来的,犹豫要不要拦着,可这间隙,二人已经进去了。 一阵凉风吹过“嗖~”二人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互而望了望天继续目视前方。 门“哐”的一下子关上了,穆凡涤差点与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本王更衣沐浴,王妃要看?”屋内传来一声浑厚磁性地嗓音,似引诱。 穆凡涤连忙止住了手,以这个威胁,算什么好汉! 人已离开,秦照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换下朝服,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失望感。 七王府 贾侧妃和李侧妃已经安胎三月有余,二人均未见七王爷有行房之意。眼下已经过了滑胎期,让李侧妃白白担心这么久。 贾侧妃则每日刺绣静心待在房中,顺其自然,只是最近总是振振腹痛,请了太医来诊治,说是胎像不稳开了安胎药,便每日一副从不间断。 李侧妃看着七王爷整日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了不妙的预感。“王爷这是相中了哪家的姑娘?不如招进府中,也好替我们二姐妹服侍王爷。”通情达理笑不达眼底的说着。 第040章 小小阿曌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侧妃无需操心,本王有事先出去了!”多待一刻都是无趣,借故离开。 秦祁阳等了两个月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他画工退步了? 那日,将众妾室舞姬遣散后,终于安静下来。 秦祁阳开始专心作画,颦笑间的神韵跃然纸上惟妙惟肖,唯独他画不出她那绝美的眼神。 于是,灵机一动,添了一抹纱带将双眼遮住,可以看出朦朦胧胧长眉连娟,微睇绵延。 世间少有,女以色授,男以魂予。 以勾魂摄魄著称的七王爷秦祁阳,第一次遇见比自己这双桃花眼还勾人的眼眸。 别苑 晴窗黑瓦银装皆素裹,簌簌鹅毛雨后衔飘落。 穆凡涤一早醒来大吃一惊,昨夜明明抱着墨儿睡的,今天怎么醒来变成人了? “你怎么还敢来?”看着凤眸微睁的秦曌。 “再睡会儿,凡儿。”秦曌一把将凡儿拉进了被窝。 这一拽才感觉到风怎么这么凉?“我要换姨妈巾!”穆凡涤又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 “小姐,奴婢给您生了火炉。”门被冬梅不合时宜的打开了,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 秦曌立即醒神连忙起身,用被子将凡儿裹了起来。 冬梅放下火炉,刚一起身“咻”地转过身去,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穆凡涤出神的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外面这是在下雪?昨夜睡觉时还在蒙蒙细雨,怎么今天就突然下雪了呢? “怎么了?凡儿。”秦曌看着凡儿眨巴着眼盯着门口。 闻言,穆凡涤扭过头,刚好擦过秦曌的侧脸,一脸童心未泯欢呼道:“下雪了哎!我要打雪仗!” 秦曌揽着凡儿,“过了这几天。” “过了这几天,不就没雪了?”说完,肚子因为灌了冷风,不舒服起来,她确实得过了这几天。 满目疼惜,轻声细语,“我给凡儿暖暖。”秦曌紧紧地搂着凡儿,埋在她的耳际一呼一吸吐着热气,如同太阳散发自身热量,去温暖那清白一挂的月亮。 “凡儿,将来我们生个儿子小名叫暖暖可好?”嗓音温和,犹如田间微风暖阳。 闻言,穆凡涤怔住了,他们还能有孩子?一时语塞,磕磕绊绊问道:”为为什么是儿子?女儿不好?” “不好,我想让凡儿生一个小阿曌,一起爱凡儿陪伴凡儿。”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他想给凡儿留一个保护她的人! 穆凡涤觉得好好笑,这要是真能生一个小版的秦曌,应该梦里都会笑醒吧。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你不上朝?” “我给他们放了几天假,全部在自己府上写检讨书。”思及成狂,念及入魔,近日夜象暗沉,又逢凡儿宫寒作祟,他就是找个理由,也要来此。 穆凡涤觉得很有意思,大臣们全都在家反省,他这个皇上偷偷跑出宫来。 “你怎么不写?”嗔怪他的不务正业。 “我罚他们的。”暗自窃喜,没人能罚自己,除了怀里的人。 最近朝中动荡,秦曌颇费了点精力才稳定下局面,加上自己还需要练功将给凡儿的功力补回来。 一晃竟几个月未见凡儿了。 入夜 趁着雪还在下,李雪柔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地出了战王府。 大地一片雪白,绒毛斗篷也是白色的。没人发现有一个白色的小点儿从战王府的后门走到了另一座荒宅。 门从里面打开,“你怎么才来?”李恩庆裹着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比以前更加熟络,人本就如此,一来二去便变了感觉,厌恶的不再厌恶,想要的更加痴迷。 寒风刺骨,雪花飘飘,这门口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久了得冻僵了不成,催促道:“不急,进来慢慢说。” 李雪柔半推半就的进了门,“如果不是你说东西落这了,我是不会来的。” “是是是,可既然来了不能白来,不如我们?”肋肩谄笑道。 李恩庆就知道她在说谎,那穿没穿还不知道吗? 蛇绕枯藤雪漫沙 疾风骤雨草堆扎 柔夷坐卧自飘摇 老汉闻香折花道 二人躺着休息。李雪柔没有着急走,反正外面下着雪呢,夜也比较长,说不定一会再坐会儿。 “恩人送你个礼物。”李恩庆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嘛!青铜器具有模有样,有了它就不会睡不好觉了,很是喜欢,竟自觉笑了起来。 李恩庆看着她高兴,连忙说着让她给自己些银子,眼下坐吃山空了。 可李雪柔出门根本没带,答应下次一定带来。 这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下哪里去了。 别苑 “过来一点儿,我给凡儿暖暖。” 暖暖?原来秦曌是想让自己生个暖宝宝呀!听话的凑了上去,埋在他那温热的怀里,清香怡人的兰花草香振振,穆凡涤渐渐进入了梦乡。 大雪一连下了一天一夜,化了三天才将积雪融尽,好在秦照因为下雪这几日并未叫她去共进什么午膳。 穆凡涤见雪后初晴,心情大爽,吃过早饭,盘算着干点什么,结果,赵寺又出现在了别苑。 瞬间心情不好,“说实话,否则这次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毫无遮挡的恐怖面孔,连忙改口道:“侧妃说您的护腕在书房。”大冷天的竟然惊出了一头冷汗。 穆凡涤让赵寺退了下去,她知道李雪柔是故意引诱自己去的,今天秦曌上朝去了,秦照势必也去了。 引诱自己无非弄个擅闯书房,让自己受家法,思考良久决定试一试,最有可能放护腕的地方确实是那个书房。 穆凡涤来到上次不经意溜进去的大门前,看着竟然落了锁? 对了,她怎么忘记自己会飞檐走壁了,穆凡涤一个起跳上了墙头。 “哇!进步这么快!”很是惊讶。 接着跳下了墙头,看见了光秃秃的老柳树,顺窄道穿了过去。 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纸制的窗棂透着光亮,看见房间内有点微乱,还真是任谁都不能进呢,自己又不收拾。 穆凡涤开始乱翻一气,来都来了,干脆找个痛快,磨磨叽叽没等找到那个冷面煞神就回来了。 第041章 情景再现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将秦照的书案一掀翻了个底朝天。 看见衣架上挂着的衣袍,还伸进手去掏了掏兜子,结果毛都没有一根,转过身来开始翻书架,看见了那个锦盒,“啪嗒”一声打开了,里面躺着一枚飞镖,底部睡着一张纸条。 随即坐下,将纸条打开一看。“这不是我写的字?怎么在这里?”大吃一惊。 时间回溯到四年前:回到那个赏荷观月的中秋节。 “阿曌,这里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人呢,不知道是不是你,我可以喜欢他?”凡涤对着月亮隔空心语。 拿着毛笔蘸了蘸墨水写下:“阿曌,我想你了。”六个字,便将花灯推入了水中。 这一切都在秦照的密切关注中,看着她将花灯推入水中,便隐匿于人群,片刻又返回。 原来,他当时是去捡荷花灯去了。 来不及感慨时间荏苒,时过境迁,连忙将纸条叠好物归原位。 结果一个不经意碰掉了旁边的纸扇,弯腰捡起,顺手就给打开了,不打开还好,这一开记忆如泉水般涌来。 将穆凡涤最不愿想起的地方,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全部真真切切的唤醒了。 看着面前的血扇,想起那日妓院中,被卸了胳膊钉在墙上搭拉着脑袋的土匪,发出咽气的声响。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书架上的书籍哗哗的往下掉,也全然不知。 眼前仿佛看见一排黑衣人脖颈处呲呲窜血的场景,渐渐染满了整间屋子到处都是,血腥味儿充斥着鼻腔,莫名作呕。 魂不附体一样看见自己惊恐在床,被人捆了手脚。 那土匪说:“看看,你的小情人来救你了!” 顺着土匪的视线看见了秦曌,手拿一把纸钱,就是她手里现在这把的前身,直到看到了他,她才安了心。 穆凡涤定睛看着,久久不能回神。 另一边,秦照下朝回来,恰巧遇见李雪柔向他走来,说道:“战王千万不要责罚妹妹,她只是一时好奇。” “好奇什么?”秦照不解,无头无尾说的什么。 “臣妾看见妹妹进了王爷的书房,……”李雪柔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照打断了。 “不好!” 随后,只见秦照箭一般的速度飞了出去。 “哐啷”一声,破门而入,看见背对着自己的穆凡涤,正好漏出一角凝固血污的扇子角。 他来晚了。 秦照连忙上前从她的手里拿过血扇,看着惊魂过后的眼角淌着两串泪痕,忍不住上前想要抱一下她。 “流氓!滚开!” 穆凡涤一个借力打力站了起来,经过刚才的一番回忆,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并没有那么害怕了。 也可能是自己自身变强了的缘故,也可能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缘故。唯独没想到,是因为看见了秦曌。 总之,她起来了! “你在辱骂本王对不对?”秦照竟觉得有一丝委屈。好心好意怕她害怕,她竟然还恩将仇报。 “对!就是骂你!大色狼,臭流氓,还私藏人家的小纸条!”说完,穆凡涤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她怎么秃噜出来了呢。 “你是说它对不对?”长臂一伸拿过锦盒。 “本王早就想问你了,这六字心愿是写给秦挚天的对不对?”早在踏入那个原汁原味闲庭苑的时候,看见墙角处那两颗小梅花树的时候。 穆凡涤痴笑道:“不是!不过也不是写给你这个替代品的!” 闻言,怒发冲冠,一袭紫字官袍衣冠楚楚逼近这个老虎身上拔毛的人。 穆凡涤连连后退,她这次真的激怒他了。 秦照一把抓住了穆凡涤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了墙上。 一时间语吃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验证一下。”秦照腾出一只手去松了自己腰带,扯开自己衣襟,穆凡涤见状抬腿就踢。 “别动!不非礼你!”一把将腾空的腿给挡了回去。 穆凡涤别过头去不看秦照。 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闻声,穆凡涤微眯着小眼侧目看过来,倏地睁大了眼睛。 这简直是奇景啊! 和秦曌同一位置处,他的心口那里有一朵花,还在变,越来越真,3D立体感就要出来了。 “看够了?”剑眉星目瞅着好奇猫。 “咳咳!”穆凡涤忘记了此时自己的窘态,撇撇道:“有什么好看的,谁稀罕看。” 秦照放开了她的双手,今天他的这朵雕梅,更明显了。莫非自己对穆凡涤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本王的这朵雕梅好像很喜欢你!” 我去!我还感觉我的鞋底子很喜欢你呢。穆凡涤这样想着,却不敢说出口,“别!我连头发丝都不!喜!欢!你!” 秦照拽住想要出去的穆凡涤,真诚的恳切道:“不如,我们试着友好一点,你以前不是一直喜欢本王?” “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见!”打掉了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不时,她又跑了回来,秦照以为她反悔了。 结果,穆凡涤望了一眼像个柱子一样杵在那里的人,“歘”地拿起旁边那把血扇扭头就跑了。 也罢,秦照任由她去了,反正那东西八九不离十他也知道是谁的了。 只是,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书房一片狼藉。 别苑里,穆凡涤刚想歇歇脚,就被秦照拎着脖领子给拎了出去。 一路上鬼叫连天,秦照均不理会,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直拎到了书房。 “给本王收拾干净!!!”一声命令口绽冰莲,穆凡涤听得直打颤。 不情不愿的开始收拾,有苦不能言,因为,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行行好嘛!换别人来!”佯装讨好。 “其他人等,禁止入内!”冷面依旧。 穆凡涤白了一眼,冷哼道:“我还是其他人呢!” “你现在不是了。”秦照好整以暇的坐在软榻上伏案疾书。 穆凡涤腹诽,什么人嘛!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毫无原则,毫无底线,泼皮无赖! 眨巴着双眸看着秦照在一个小本本上写字,他这是写奏折? 第042章 曌凡入梦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看我如何整蛊他: “战王,您这本书方才是放哪里的呀?”不回应?撇一边! “战王,啊呀!您的花瓶不小心给【卒瓦】(cèi)…了”捡着大的摔,看他肉疼不肉疼! “战王,您还看小人书?”穆凡涤拿着一本《排兵布阵》,胡乱翻着“刺啦”一声,撤了一页。 …… “战王,您写字呢?咦?这个字我好像认识?”穆凡涤不管怎么捣乱,秦照均置若罔闻专心写着奏折。 将奏折写完,铺了一张纸,笔走龙蛇写了一个大字。 “嗯?”秦照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 “这不就是个‘蠢’字,写它干嘛?等等,你这是骂我蠢?”蓦地扭头,瞪着眼前人。 “你说的,本王没说。”一脸沉静,谁让她变本加厉把书房搞得更乱的! 穆凡涤将抹布一把摔在了书案上,如同拽在了他的脸上一样。 顿时铁青!秦照仿佛看见了公鸡斗架。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舒雅的女子! “你不是说我蠢吗?那好,我考考你,你写的这俩虫字哪只是公的那只是母的?”穆凡涤掐着腰气不打一处来,竟然骂她。 “公的旁边是母的,母的旁边是公的。”秦照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穆凡涤暗赞他脑子转的是快。 “错!这两只是雌雄同体,不分公母!”嘿嘿一笑,揶揄道。 看着秦照面无表情,铁青着脸,穆凡涤简直大快人心。 “你可以出去了,本王想静静。”摆了摆手,他这是自作自受。 “我还没打扫完呢?”发挥本能说着,忘记了激怒他的目的,只知道对着干。 秦照看都没看,也知道周围有多杂乱,刚才这书案,还是他翻过来的,“那你接着打扫。”说完,拿起秘本奏折直接出了书房。 什么?还打扫?都恼成这样了,不该轰我出去嘛? 不对,刚才不是已经撵自己走了?我多什么嘴啊! 忍住了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的心,垂头丧气的开始收拾,直至傍晚,整鼓了半天,也没整利索,累的腰酸背痛腿发软眼冒金星,看见那舒适的软榻犹如看见了现代的席梦思床,立即扑上去打算休息一会儿,谁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另一边秦照眼不见心不烦,回府后索性在前院的房间里翻着兵书。 “这是王妃的晚膳,你们送进去。”李雪柔命丫鬟将食盒递给守门的侍卫。 虽然不是中午的那个丫鬟,可眼前的是侧妃,侍卫也不好怀疑,便接过了食盒。 待侍卫拎着食盒上前一敲房门,半开的门缝刚好对着书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书案后的战王妃在软榻上扭捏发出销魂的叫声。 穆凡涤陷入深度睡眠时,有一个黑衣男子从房顶抠下一块瓦片,直接滴落一滴销魂水在她的半边脸颊上。 随着销魂水的渗入挥发,她梦见了秦曌。 任谁进她的梦都无所谓,独独这销魂水不遂人愿,只能梦见毕生挚爱情动之人。 (梦境: “凡儿怎会在他的书房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划过细碎的发丝入耳后,若有似无触碰了已然发烫的脸颊。 “我今天闯祸了,炸了他的书房。”一把抓住冰凉的手,就像三伏天吃冰棍儿一样。 “无碍,凡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只手仿佛不是手,任由她胡乱玩耍。 “我是不是掉锅里了?”怎么感觉像温水煮青蛙,渐渐的水要开了! “我帮凡儿?”俯身上前。 “鞥鞥~” 秦曌抿唇,嘴永远没有身体诚实,明明每一根汗毛都悦他。 “你能不能不要笑?”猛摇着头,可是面前的人并未收敛。 “怎么了?”嗓音哑磁,明知故问。 “你一笑我便沉沦…” ) 侍卫扶起自己惊掉的下巴,手中的食盒随即摔在了地上,发出“怕啦”刺耳的声音,汤菜倾洒一片,转身撒腿跑了出来。 口中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王妃她!她!”无法形容的一幕,好像和看不见的人在…,看不见的是鬼…,在行好。 李雪柔看着慌慌张张跑出来的侍卫,暗叹没用,却是面状担心道:“王妃妹妹怎么了?” 侍卫还没说出口,更不知道怎么说,身后的院中已有人飞奔而至。 秦照看见此时躺在软榻上,痴迷自语,香肩裸露,躺卧不安的穆凡涤。 立即上前扯过毯子将她盖了起来,只留了小脑袋在外面。 “鞥鞥…”使劲掀着毯子,为什么要捂着自己呀? 闻言,秦照瞬间反应过来,一下子掐在了人中上。 “疼…”好端端又掐人家干什么? 看着还沉浸在自己梦境里的穆凡涤,红透半边天的左脸,这是中药了! 俯身在其侧耳低语道:“再不醒,你就成了本王的女人了!” 果然管用,穆凡涤骤然睁开双瞳剪水般的鹿眸,看着面前的秦照,剑眉星目,薄唇微抿,抽出一只手上前抚摸着他那如琢如磨般帅气的脸。 怎么换人了?这不是…“阿曌哥哥吗?”一声甜甜的嗓音,带着三生轮回相隔两世的思念。 不不对!她在古代呢! 唤回一丝理智,不能像上一世一样,认错了人,把和现代白曌长得一模一样的秦照当成阿曌哥哥。 收了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水墨薄玉面具被震碎,飞起的碎片划在了本就伤残的脸上,旧伤添新伤,血水直流。 再阻止已来不及,声嘶力竭一声吼:“不!”眼看着血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自己的手上,落在还未换下的紫衣官袍上,慢慢洇湿变成紫红色。 没想到她会动手打她自己,刚才自己被她摸的恍了心神。 穆凡涤终于唤回了意识,她刚才是做了和丽妃一样羞耻的事? “把我的护腕还给我…”一点威胁力都没有的话语。 秦照连忙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她,见她慌乱的戴在右手腕上,脸上还在淌着血水,又多了一道伤口。 玉碎的那一刻,仿佛心跟着也碎了。 穆凡涤全然不顾脸上的伤口,拉紧衣衫,推开某人的扶持,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出了书房,恰巧冬梅来送晚膳,见这一幕撇了食盒冲了进来。 第043章 鹩哥撩哥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啊!妹妹这是怎么了?战王血气方刚一时冲动,妹妹别往心里去。”李雪柔看着她脸颊上的血污,衣衫不整,步履不稳,心中暗喜。 觉得战王可能并没有隐疾,但不管如何,这次她恐是恨死他了。 穆凡涤双目狠厉的瞪着李雪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她现在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冷声开口道:“李雪柔!既然天不收你,那你就等着地狱的召唤吧!” 李雪柔看着她那仿佛记忆深处,恨之入骨的眼神,竟有了一丝胆怯。 穆凡涤被冬梅搀扶着离去,身后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 冬梅回头一看,战王一手一个将两个侍卫的脑袋“咔嚓”扭了下来,脚步顿了一下,连忙扶着自家小姐回别苑。 穆凡涤至始至终未回头。 回到别苑,冬梅连忙出去请郎中来给小姐医治,没想到回来时,李太医已经来了。 穆凡涤在别苑里养了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她怕脸上的伤口发展成冻疮。 直到伤疤结痂犹如枯枝霸墙的嵌在脸上。 京城 风和日丽,冬日暖阳。 穆凡涤围了个深色丝绸巾包着半边脸,一早出了门,打探着哪里有卖鸟的鸟市。 路过临街一座私宅时,碰巧遇见迎面而来的玉佩儿,她旁边还跟着一位相貌堂堂七尺男,那是? 玉佩儿迎面打着招呼,“穆姑娘,怎么行至此处?”她识得这双眼睛,灵动如小鹿,澄澈如碧波,顾盼生姿似言语,蛾眉曼睩惑人心,再美不过如此,只是不知为何蒙着面? 穆凡涤走进一看,确实是那日所见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只是现在来看,脸上的伤疤竟然变成了淡颜色的图腾,如同绣花一般纹在了脸上,很是惊艳,又不失阳刚之气。 莞尔一笑说道:“我去买只鹦鹉。” 玉弦绳曾经可是公子哥儿,对鸟懂行的很。一听穆姑娘要买鹦鹉,便想搭话。 “你懂?”玉佩儿看着他好像有所了解的样子。 玉弦绳点了点头。 玉佩儿从他的手里拿过小包袱。“那还不帮穆姑娘去买!”一声嗔怪。 连忙答应,“是,为夫遵命!” 穆凡涤看着二人的互动,一脸错愕,单看男子足以让一众少女心生胆怯望而生畏,再看女子足以让大批才子心猿意马望而却步。 但二人却彼此契合,一物降一物,可谓天作之合。 目送人走后,举止有礼道:“请让玉弦绳为穆姑娘效劳。” 颔首致谢,“有劳。” 示意进门,“穆姑娘请府上稍侯。” 穆凡涤抬眼看见门匾上两个大字:玉府 看着她止步不前,说道:“这是用陌上玉的赏金购置的。” 如今,旧事重提,穆凡涤心里五味杂谈,“进去吧。” 落座前厅 玉弦绳示意下人奉茶,开口询问道:“不知穆姑娘,买来做什么用?” “模仿女子呼救声!”直接将实情说出,一是没把他们夫妇当外人,二是有针对性比较容易买。 看着穆凡涤眼神闪过的一丝恨意,并未作声,只道:“好办。”便起身准备出门。 身后嘱咐道:“聪明点的,别被人抓住了。” 玉弦绳回身点头示意没问题,包在他身上,径自出了门。 前厅里捧着热茶暖着手,过了一会儿,只见玉弦绳左手托着鸟,右手拎着笼子,走了进来。 看见这只通体闪耀着黑紫色金属光泽的鸟,问道:“这是鹦鹉?” 九宫鸟鄙夷不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学着她的语气,“这不是鹦鹉。” 玉弦绳怒嗔九宫鸟,“休要贫嘴!” 穆凡涤很是惊讶,“你叫什么名?” 又学着旁边男子训斥他的嗓音,“无礼” “你叫无礼?”走上前,想要摸摸他的头。 九宫鸟一扭头躲开了,换了一个低沉粗狂的男子嗓音,“蠢” 穆凡涤不明所以,他这是跟秦照一样在骂自己? 不过看在它这么聪明的份上,她就不跟它计较了,再说有人在,免得让人看见自己跟一只鸟过不去。 玉弦绳忙打着圆场,“穆姑娘它还没有名字。” 唇角微扬,想到一个妙主意,“这样子啊?既然打今儿起你是我的了,我就赏你一个,就叫…无礼!”决定给它杀杀锐气。 九宫鸟气的炸了毛,怒发冲冠,就要飞扑向拿他取乐之人。可是,它知道脚上还绑着绳索,吃过亏,免得疼,吓唬一下就扭头不理会她了,活像一只小孩子生闷气。 穆凡涤与玉弦绳道完谢,打道回府。此时才想起答应给人家的新婚礼物还没送。“唉”叹一声,她这是什么记性。 拎着罩了黑布的笼子翻墙而入进了别苑。 “小姐,这是什么?”冬梅好奇的看着黑布隆冬的笼子。 “冬梅,拿点瓜子水煮鸡蛋之类的东西。”拎着笼子进了房间,一边说着。 玉弦绳说了:瓜果随便喂,怎么随意怎么来,怎么顺手怎么整。 南岭县 雨后初霁,红日当头,一缕阳光划破天空,漫天帐幕骤开,折射出七彩祥云,乃一道浑然天成的美丽风景,可是却并未引人驻足观看。 街上的小贩开始忙碌起来,吆喝声铜锣棒子声不绝于耳。 官丛飞知道这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因为他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官大哥,眼下停雨了,我出去买两件替换衣物。”郑礼看向站在窗口的人讲完,未等回复,便独自去了街上。 闲人走后,离开窗子,出了房门,来到隔壁。 “叩叩!”叩响了房门,带着无尽的急切和不尽的隐忍。 “谁?”巧儿警惕的问道。 “官某。”熟悉的声音传来。 “等等,巧儿这就来开门。”巧儿从床上艰难的下地,喇叭着腿走到门口,然后又拢了拢双腿。 门一打开,人瞬间就闪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 “官大哥请坐,官大哥怎知巧儿在此处?”略显局促不安,因她思念良久,梦回百转,一路尾随而来,这是两月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 官丛飞并未作答而是打量着巧儿,许久不见怎么变得生分自己,拘谨起来了。 第044章 有房不住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官官大哥。”心也颤,嘴也颤,手更是不知放哪里,握成小拳头抵在二人胸前。 “叫官人!” 巧儿见官丛飞似语气不满,连忙改口道:“官人…”可不知为何?单这俩字一出口,它就声不自已,语气柔美人也娇羞。她想大概是因为久别重逢吧。 “嗯,很好。”酒水入喉尚不醉人,一声官人却醉心房。 一声称赞令她再也不敢问方才的问题,此时已羞得粉面桃腮,躲闪头上的目光。 “巧儿以后不要擦脂抹粉了,这样官人喜欢。”低头看着怀里顾盼神飞的脸颊,依旧娇小不及盈盈一捧。 巧儿赶路腿都累劈叉了,哪有心思梳理红妆,好在官丛飞并未嫌弃自己素面朝天,“巧儿全听官大哥的。” “嗯?”眉头一皱。 “听官人的。”又是一声低低浅浅轻轻巧巧柔柔弱弱的羞答答。 官丛飞这才满意的将巧儿放开,“自从一离京,官某就知晓了。”落座桌旁倒了杯茶,端起来饮了一口。 “过来坐。”瞥见巧儿呆若木鸡般立在原地。 她也想坐下,可一走路就会叉扒开,让她怎么好意思在心仪人的面前出丑呢。 “你怎么了?骑马颠到了?”看着抓着双腿的小手,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起身。 巧儿点头,她是怕追赶不上他们,半路不坐马车换成了骑马,谁知这马快是快,就是内侧磨秃了皮,一路上要亲命了。 “官人,哎我能走!”人被突然腾空抱起,下意识惊慌出口。 “巧儿,无需拘谨。”她已是他的人,理应不分彼此。 人被放在了床上,关切开口,“可有药?” 巧儿摇头,她还没来得及买,恰逢昨日下雨,这才在此歇脚。 官丛飞径自出了客栈,不时手里拿着一盒药膏回来了。 巧儿见状,意识到自己受伤的位置特殊,羞愧起来,“一会儿巧儿自己涂吧。” 官丛飞对于巧儿的这番话很是抵触,他们明明在京城已经敞开心扉,为何还要如此生分。 本来不打算亲自动手的,结果… 终于在官丛飞施以威压下,巧儿乖巧的任由他涂着药膏。 本来打算规规矩矩涂的,结果… 官丛飞把该涂的不该涂的地方,涂了个遍。 不来不打算再做点啥的,结果… “巧儿把伤养好了,再赶路。”完事,官丛飞说了一句不温不冷的话,就起身出了房间。 隔壁 “官大哥,这是干什么去了?”郑礼见人一进门就洗手,而且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儿。 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今晚,郑礼兄一人在这间客房睡。” “今日不启程了?”眼看就要到景南郡,快则两三天慢则四五天,怎么突然不走了,郑礼有点不解。 落座一旁点头道:“马上到了,不急。” 郑礼也就不再过问,将方才买的新衣袍递给了座上的人。 立即起身,看着郑礼托在手中叠的整整齐齐毫无褶皱的衣袍,陷入了沉思。 良久,久到他回忆完城墙下与巧儿初次见面,到巧儿将她的人交付于自己,可又只是片刻,他才明白自己忽略了多么重要的事情。 郑礼不知道官丛飞突然定住这是怎么了?喊了一声,“官大哥?”打破沉寂。 闻声,官丛飞接过了衣袍,“多谢郑礼兄。” 这一声反常致谢令郑礼很诧异,一路上给他衣物不止这一回了,突然感动了?略显尴尬的“嗯”了一声。 到了晚上郑礼打算睡觉的时候,却迟迟未见官丛飞离去,他今夜这地板到底要不要睡? 官丛飞更是犹豫不决中,去还是不去?今天自己那样对巧儿,实在是禽兽不如! 郑礼看着座上的人神色凝重,干脆把被褥从床上抱下来重新铺在了地上,倒头就睡,他不跟他耗着了,结果,刚躺下地板就传来了震动。 再一看,人已经出去了。 隔壁 “巧儿姑娘怎会在此?”郑礼出现在门口,看着被官丛飞抱起来的巧儿。 官丛飞将人重新放到床上,递了一杯水,回身与郑礼一起回了房间。 巧儿只是起来倒杯水,不曾想身子不稳栽了下去,结果还被官丛飞看见了,也被郑礼知晓了,感觉很是丢脸。 翌日 南方独有的特色,气候湿润,阴雨连绵,空气中时常弥漫着泥土的气息。 卫子清坐在马车里,车轮压在泥泞的小路上,深深浅浅,溅出水花,溅起泥点。 “到南岭了?”她识得这片山这片地,十二年记忆深处,在这里与杨靖思有过忘不了的回忆。 颜之翼拽了一下缰绳“吁!”马儿放慢脚步,与马车并齐,“回卫姑娘的话,天黑前可以赶到。” 颔了颔首放下帘子,打开那天夜里收到的一张地图,上面圈点勾画着从京城至南境的路线。 夜幕降临,零星小雨,烛光摇曳。 卫子清坐在无名客栈的窗前,望着室内,十二年前她在这间客栈这间客房歇过脚。 杨靖思那张刚毅严肃的脸旁浮现在眼前,他总喜欢问:“你怎么脸红了?”。 好似一点不懂人的七情六欲,想到这里不自觉抿了唇,笑面如花。 “叩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画面。 从记忆中回神忙打开了房门,凉风呼呼灌入,窗户“哐啷”一声刮开了。 “夜里冷,给卫姑娘添一床被子。”站在门外将被子递了进来。 “多谢,公子。”卫子清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接过被子。 “卫姑娘早生歇息,明日好赶路,关好门窗。”颜之翼站在门外交代完便转身离去。 卫子清点头,放下被子,再去关门窗。 对面客栈 巧儿在床上趴了一天,连吃饭都是小二送上来的,心里知道这是官丛飞嘱咐的,感觉他还是像曾经那样照顾自己,可是两个人怎么莫名其妙又如此疏离? 于此同时,某人也是这样想的。 天空一声“轰隆隆”惊雷划过,闪电风暴呼呼作响,巧儿用被子捂着头,不去管那“哐啷哐啷”开开合合的窗子。 第045章 萍水相依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飞斜而下串成线的雨滴“唰唰唰”击打在地板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俄然,声音消失了,巧儿探出头来,看见窗子被人关上了,清纯可人的杏眼在房间里寻了一遍,四周无人。 想来他是走了? 门外,一人站在走廊里,衣袍尽湿。 翌日 卫子清重新扮上男装将头发包好,打算继续赶路。 “卫姑娘,昨下了一夜雨,道路积水,不知卫姑娘可曾骑过马?”颜之翼问道。 卫子清点头答道:“骑过…” 那是一个满天星辰的夜晚,在回京的最后一站萍水县。 一个魁梧身影站在门口,说道:“明日你就到家了。”依旧严肃脸,看不出不舍,仿佛例行公事。 “我知道。”卫子清心里明白,白天看着熟悉的风土人情,便知已到家门口。 杨靖思不再多言,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将军,就是来告诉子清这个的?”卫子清看着身姿挺拔的背影。 闻声,那身影去而复返来到门前,“你还想知道什么?” 有这样问的?立即低头关门!她不跟这个榆木疙瘩说了。 只见那榆木终是忍不住在房门关上之际,一手挡住,低声道:“本将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或许应该留给她一个美好快乐的回忆。 卫子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杨靖思拽着手腕出了房门,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愣了神。 马场 杨靖思一眼相中一大一小两匹马驹,“会?”询问身后沉默低头的人。 卫子清还在看着那只手,根本不知道有人跟她问了话。 “你,会骑马?”提高了声音,复问一遍。 “我,不会。”猛然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等着她回答的脸庞。 “哦。”杨靖思略显尴尬直起了身,一手牵着小马驹一手握着纤细软润的手腕。来到了跑马场,一把就把人给扔在了马背上。 “抓着它!” 卫子清还在想自己是怎么出来的?此时在干什么? “将军,我…”发现马儿已经开始走了,这可是她她第一次骑呀!!! 一回头,却见那人还站在原地。不看还好,这一看可就慌了,死拽着缰绳不松,小马驹被勒的脖子不舒服,开始甩头晃身子,卫子清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杨靖思在发现不对劲时,就赶了过来,及时接住了卫子清。 “马可不是这样骑的。”低头看着脸色不太对的人,“害怕?” 卫子清睁开眼睛,沉了沉气,“将军,拿子清寻开心?”一脸骄横,忘记了此时正被人抱在怀里。 浓眉一皱,“你不喜欢?可为何小妹每逢至此极其欢快。”和马儿一样,乐此不疲。 杨靖思想起自己奉母亲之命捉偷偷溜出府的慧贤时,她多半在赛马场骑马打靶,笑的无比灿烂,玩的甚是开心。 “将军还是放过子清吧,子清会抚琴弄画,不会骑马涉猎。”什么都拿他那顽皮好动的妹妹来比较,就没见过柔弱娴静的女子? “本将教你。”说着,杨靖思将卫子清抱着走到入口,一把又将人扔在了马背上。 又来?顿时觉得腿已发颤,连忙呼叫:“将军…”感觉身后杨靖思也跳上了马,她便止住了嘴。 “驾!” 一声令下,骏马奔腾,出了马场。 两旁房屋树木纷纷向后移,她不知这是行至何处?问道:“将军带子清去哪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声音被疾风带走,杨靖思不知怀里人在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只好回头再说一遍,结果一扭头看见几近贴脸的浓眉大眼,鼻若悬梁,嘴方口正,竟和方才一样不由得愣了神。 杨靖思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马上就要到树林了。 “缰绳给你,握好,马儿很听话的,要停的话一拽它便知,只是要及时松手,拐弯时只拽一边,脚蹬轻踩即可,若遇危险易脱身…”卫子清听着耳旁传来的浅浅嗓音,他难得换一种语气,温柔体贴一点。 “你,听见了?”马儿此时走的缓慢,没理由听不见。 “子清明白。”闻言,杨靖思跳下了马,卫子清学着方才他驾马的动作,喊了一声:“驾!”马儿得令飞奔起来。 另一人则施展轻功,借助高大的树木在半空中护其左右。 卫子清从没体验过骑在马背上在树林里穿梭,确实有一种自由自在的逍遥感觉。 好像唤醒了内心本就存在的天性,骏马越来越快。杨靖思见状立即飞身上马,“吁!!!”拽停了马,调转马头。 “我还没骑够呢?”好不容易学会的,又不让人家骑了,一脸不情愿的抱怨着。 不停,恐怕就骑回家了,“开心?” 卫子清点头“嗯”了一声。 骏马不紧不慢地驮着二人向客栈走去… “卫姑娘,启程了。”颜之翼在门外喊到。 卫子清收起思绪,急忙下了楼,没注意那张地图掉了出来,孤零零的落在木地板上。 三人驾马前行。下一站便是景南郡,快马加鞭两日便达。 京城 北方的天气不像南方长年温暖和煦,细雨绵绵。而是四季分明,有春夏秋冬之分。 一起床,穆凡涤照常洗漱,用这古代的原生态牙刷戳着自己的小白牙。 “小姐,你流血了!”冬梅看着漱口水里的血渍。 “啊!!!”一阵癫狂刺耳的叫声,险些掀了房顶,震得大家一个趔趄。 “小姐,你怎么了?”小心翼翼凑上前,近些日子小姐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了,今日,终是爆发了。 穆凡涤狠狠地瞪了一眼无礼!她上火了,教了几天了,这只臭鸟除了顶嘴嘛也不会! 没想到几经生死的人,竟然会栽在一只鸟的身上。决定放它走了,她大不了学李雪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见穆凡涤上前解开了九宫鸟的绳索。 “早该放爷!”一声粗狂的男子声音,从九宫鸟的声带发出。 懒得跟它再争,一摆手,“你走吧。” 只见九宫鸟飞到了她还未洗脸的木盆里自己洗起了羽毛! 第046章 雪胎梅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瞪大了双眸看着那像模像样的动作,竟有几分像人洗头发一样。 “非礼勿视!”又是一声粗狂的男子声音。他可是在沐浴,虽然不是赤身。 “你是一只鸟。”多日阴霾不见,笑着说道。 “那也是雄的。”两只爪子挪了挪方位,免得漏了啥,让她瞧了去。 闻言,看了看墨儿,好像有人说过类似的话。穆凡涤不再看无礼洗羽毛了,让冬梅重新打水洗脸。 一人一鸟,两盆温水。 “给我浴巾。”我要裹毛。 穆凡涤眼神示意“给他”,冬梅将准备给她擦脸的巾子放在了凳子上,无礼自己出了浴盆在巾子上面自己裹自己。 “你活活就是个人。” “做人有什么好的!” 得!穆凡涤觉得这只鸟不仅聪明还活得通透,打算吓唬吓唬他,扬起手威胁道:“不好?不好我现在就炖了你!” “你炖了我,谁替你做坏事去?”每天让她念叨死,如果不是她不通气不放自己,早就去办了。 穆凡涤见无礼这是答应了,便忍住了,放他一马。 墨儿在一旁,觉得自己失宠了,“咕咕咕?”我若能说话,用得着你? 无礼看着只会咕咕叫的灰兔子,优越感油然而生,“灰不溜秋的闭嘴!” “你俩能沟通?墨儿说了什么?”在凳子旁蹲下身子盯着无礼,好奇的问道。 “他说他想吃苹果。”无礼瞥了眼灰兔子,他不会学舌说人话,自己说谎应该没事儿吧。 墨儿蹦跳到穆凡涤脚下,她连忙起身抱了起来,捋着他的毛,温柔可亲的问道:“想吃苹果吗?” 墨儿看了一眼无礼,一脸鄙视! 穆凡涤明白了,是这个故意气自己的想吃又不好意思说,装什么大男子主义?质问道:“你想吃对不对?” “不想!”傲娇的扭头,飞到自己的笼子里藏了起来。 穆凡涤不再理会无礼,将墨儿也放下了地,转身出了别苑。 屋里,一只兔子一只九宫鸟在那里对眼!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这是穆凡涤来这里的第五个年头了,不不对,细算下来是第十二个年头,她穿越过来又重生在此。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或者是三十五岁??? 可她依然是十八岁的模样,只是厉经三十五年而已! 穆凡涤在街上兜兜转转找卖苹果的地方,大冬天的街上人烟稀少,寒风袭来冰凉刺骨,从袖子里伸出双手拢了拢围巾。 最后终于在一个卖反季水果的店里买了一篮子当季储藏下的噶拉苹果。回到了别苑,恰巧冬梅前脚买菜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菜,迎上自家小姐,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你猜我看到了谁?” “这上哪猜去?闷葫芦?”穆凡涤打趣道。 “不是,奴婢看见了小菊,她在《万紫千红》里买了好多梅花。”干脆不绕弯子了,免得自家小姐拿自己寻开心。 “梅花?她买那个干什么?吃?”穆凡涤将自己的苹果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小姐,眼下奴婢还是告诉你吧,小姐,其实,你是雪胎梅骨!”冬梅终于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当初是怕自家小姐知道实情后伤心,如今,她感觉事态很是蹊跷,小姐有必要知道。 “咚咚咚咚咚轱辘轱辘~Dua g!”苹果掉下滚落在地,无礼看着可惜的不得了,可是机智如他,并未出声。 “你说什么?”蓦地转身看向冬梅。 “小姐是瑾瑜夫人诞下的雪胎梅骨。”说完眼神肯定,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难怪那夜闻见李雪柔身上花香浓郁刺鼻,难怪秦照会把她当成原主。 可,现在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了,自己身上没有梅花的香味儿,甚至一丁点儿其它味道都没有,说了秦照会信? 还有秦照的谋权篡位之心是否和李雪柔有关,还无从知晓呢。 不过,她现在手里有了李雪柔致命的把柄了,就算她现在无法证明自己就是原主。 穆凡涤感觉自己迷糊了,她怎么能是原主呢?那她和秦曌算什么?而且,秦照真正喜欢的是原主才对。 不管了,她理不清他们四个人的关系。 入夜 “苹果也吃了,接下来看你的了。”穆凡涤放无礼出去。 无礼按着她说的来到昭雪阁,院内假山环绕,青松翠竹,冰面折光,亭台楼阁,气派非凡,这比别苑可强百倍! 李雪柔方才,才刚睡下没多久,便听闻窗外有女子呼救声。 “救命呀~” “咕咕”冒泡声,扑棱水声… “谁来救救雪儿…” “嘤嘤…”女子哭泣声。 惊惶失色的坐了起来,这时声音戛然而止。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原来是梦。 无礼正叫的起劲儿呢,看见有一黑影闪过,连忙闭嘴,静待时机飞出了昭雪阁。 “怎么这么快?”穆凡涤见无礼片刻中就飞了回来。 “有人。”嗖的进了屋子,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什么人?秦照不是夜宿书房?搬回去了?”她很是不解。 无礼不再理会,它刚才差点交代了,要不是自己智商过人。 后来,穆凡涤暂且没有让无礼去,免得被人发现。 南方 三人行至景南郡,这本是一座四季如春的繁华古城,是通往南境的必经之道,也是整个南方的枢纽,此时却已是另一般光景,城内乌烟瘴气,黎氓萎靡不振。 “卫姑娘,我们绕路而行吧,此地恐是爆发瘟疫了。”颜之翼看着城门内病恹恹的行人。 卫子清点头,将自己肩头的小包袱解下来,翻来翻去。“遭了,地图不见了!”看着身后空无一物的田间小路,心急如火。 “驾!驾!驾!” 由远而近,同样三人,两男一女,策马扬鞭,疾驰而来。 “这位小兄弟何故止步不前?”郑礼下马看着似在寻找东西的卫子清。 “城内有瘟疫。”颜之翼在后面牵着马,说道。三人准备原路返回。 官丛飞听了郑礼的话后,三人调转马头,看着前面有马不骑,偏偏步行的三人,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第047章 思清若风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闻言,卫子清看向官丛飞,这个人她面熟。 对了,就是两天前的夜里,颜侍卫走后,她将被子放在床上,突然雷雨大作吓了她一跳,再去关门窗时,看见对面客栈同样在关窗扇的男子,正是此人。 “公子来时路上,可曾见过这样一张地图。”说着比划了一下地图的大小。 官丛飞从袖子里拿出叠的整整齐齐的地图递给她,问道:“可是它?” 双手接过打开一看,见找回来了很是喜悦,忙道谢,“正是,多谢公子。” 他自然知道这是她落下的,启程前无名客栈的伙计来信说是九歌的东西出现在客房里,他便立即启程追赶至此。 两队人马阔别,卫子清等人继续南行,官丛飞三人向回走,回南岭县。 两日后 无名客栈 郑礼看着熟悉的开店风格,陈设简单,伙计安逸,这定是九掌柜的。 “小二,三间上好客房。”官丛飞吩咐道。 “好嘞!三位客官三楼您请。” 另一小二麻利地来牵马入后院,三人入住三间客房。 房间从左向右依次是巧儿、官丛飞、郑礼。 入夜 “叩叩叩!叩叩。” 官丛飞打开了房门,迎进来四位风华正茂的女子。正想关门,却见巧儿就站在左边房门前。 “官大哥,要不要先解释下?”为首的春苗见状,问了一句。 “不必,说正事!”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将景南郡的事道来!”官丛飞示意四位入座。 “半年前,景南郡郡尉因监管不利,下属监守自盗,导致库银流失三十万,紧接着外种入侵,庄稼颗粒无收,最后,爆发了瘟疫。”春苗陈诉完,其余三位点头。 “外种?” “一种从未见过的蝙蝠。”夏花道。 “棕色,会飞会跑吸人血。”秋果补充道。 官丛飞很是惊讶,想起景南城外看见的漫天浊气,城门禁止通行,形势很是严峻,急问道:“现在谁在景南郡?” “少将杨靖忧奉旨封城。”冬籽道。 官丛飞了解完情况,让四人先回去,目前景南郡是暂时进不去了。 巧儿依旧站在走廊里看着前前后后走出来的四位女子。 一人绿衫罩身,鱼见而沉底; 一人红袍披肩,雁见而落地; 一人黄衣飘飘,月见而躲藏; 一人白衣修身,花见而羞惭。 四人下楼梯至半腰齐向她颔了颔首,以示问好。巧儿并未回应,此时才发现自己对官丛飞一无所知。 南境 “报!!!将军加急报!”信兵风风火火跑进将军院。 守门的士兵并未阻拦,将门口信兵骑来的马拴在旁边的树腰上。 杨靖思吃过午饭就坐在书房里或阅一下边境各地的来信或翻一下兵书。 “报!大将军!加急报!”声音已致门前。 “呈来!”低沉道。 此时的杨靖思已经成为南境大将军,而其父杨斬杨老将军已经承蒙皇恩浩荡,加封护国将军,即将奉旨回京与家人团聚。 见信兵并未呈信,杨靖思抬头看了一眼。 信兵连忙将脑袋埋在了地上,小声说道:“大将军!是一句口信!” 随即摆手,左右皆退,命令道:“说来!” “回大将军,口信原话是:“将军,你这是脸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奇怪的口信,想来是那个清秀的小书生与大将军交情非浅,开的玩笑,留的暗号。 闻言,杨靖思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已封锁了十二年的心门撼动,挣脱枷锁一般,迫切想要看见那一抹身影。 将军孤身独在外 醉卧佳人入梦来 魂牵梦萦十二载 今朝有缘今朝爱 “人在哪?“急切出口,夹杂着激动的颤音。略显失态的杨靖思,此时可不像威风赫赫的大将军。 “驿站!”信兵答道。 杨靖思完全掉了自己的智商一般,军机重地清儿怎能进的来。 一个闪身来到马厩解开了清风马,迅速跳上马背,疾驰如飞而去。一路马不停蹄,可谓踏草无痕。 驿站 卫子清道别了颜之翼,便在驿站里梳洗,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也不例外,只是没想到人来的那么快! “人在哪?”一声急切的询问,响在门口。 小士兵见大将军亲临,定是寻刚才落脚之人,忙指二楼。 只见大将军飞身上了二楼,双手推门,结果一下子被挡住了,与门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差点把门震掉,“怎么插门了!”杨靖思问道。 两个小士兵忍住偷笑,想起方才帮忙打热水的事,说道:“小兄弟可能在洗澡。” 另一士兵想起刚才房间里捂着严实,扭捏的人,笑道:“都是老爷们还害羞。” 另一士兵推了他一把,不禁说道:“人家长得白净着呢!” 杨靖思怒目圆睁,呵责楼底下这两个小兵子,“给本将军互相张嘴!”紧接着命令道:“出去!” 两人连忙怯生生地退了出去,你扇我一个嘴巴子,我打你一个耳光子。 “这下不说了?”抱怨道。 “喂!你轻点。”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怨气。 他觉得他打重了,他就回了个更重的,另一个看对方打的这么疼,更是加了一把子力气。 “你轻点!” “你更狠!” “啪!”“啪!”声音叠加。 “让你说!” “让你说!” 路过的其他士兵,笑他俩傻乎乎的,都轻点不就行了。。。 “看什么看!”只见两张不对称的包子脸,发出含糊不清怒吼的声音。 众人大笑不止,一哄而散。 杨靖思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踏得地板“咯吱咯吱!”作响,这时,房门打开了,迅速回身来到了门前。 卫子清逆光看着身材魁梧,眼神深邃的杨靖思。 “将军…”她一如十二年前,称呼他将军,只是经历过岁月的沉淀,这一声轻唤再没有少时的不满怄气,满是敬仰,满是欣喜,险些泪目了双眼。 杨靖思一路狂奔又是刚吃过午饭,这时见到了心上人,竟突然心腹旧疾发作痛如刀绞。 第048章 梅花露汁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看着眼前人面状痛苦,汗如雨下,心思焦急起来,连忙喊人。 “别!”一手拉过了想要出去叫人的卫子清,她现在散着头发,一出去就被人发现是女子了。 门口两个包子脸似乎听见了女子的声音,疑惑的回头望向二楼,却只见大将军的虎背熊腰,不禁疑问,这是幻听了? 并未回头,发号施令:“下去!!” 大将军一发话,二人如获大赦,撒腿就跑。 待人走后,“本将军无碍,休息一下就好。”放开了护在怀里的人转身关了房门,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压一压,缓一缓。 待他面色逐渐缓和,轻问道:“如今你真的成大将军了。”看见了阔别已久的人,竟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杨靖思看着一如昔日一般清秀的面容,点了点头,语顿道:“你,还是皇妃?” 卫子清摇头,看着成熟稳重雄姿英发的眼前人,他比十二年更吸引人了。 二人瞳孔倒映彼此脸庞,良久,终是开口问道:“那,本将军可以兑现诺言了?” 再次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说。 杨靖思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牵动着心弦,“你,此番来何意?”试探着问出口。 “和将军在一起。”饱含温情小弦切切如私语,她应该算是无依无靠来投奔他来的吧。 杨靖思终于放下了疑虑,既然清儿说了,那便和皇上没有关系了,他可以无所顾忌了。 “我喘不过气来了。”感觉快被他勒窒息了。 “本将军,太激动了。”他忘记了自己是何等身躯,岂能这样鲁莽。 接下来,换卫子清靠在坚毅宽厚的胸膛,她终于如愿以偿见到这个人了,“对了,子清有话要告诉将军。”突然想起自己在京城遭遇的一切。 “何事?” 着手拉着杨靖思来到桌旁,二人对坐,“子清从吕太后开始说起,那日本是千古节,吕太后借此让子清献毒酒一杯毒害皇上,结果被当场发现打入了天牢。 弑君之罪本罪大无赦,皇上念及子清多年掌管后宫免了死罪,然后关押至冷宫。 最后,皇上还借机放了子清……”卫子清避重就轻的说了自己如何脱离皇宫的。 而一旁的人早已上前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抚上了那因灼伤而烙的疤,轻声问道:“是皇上救的清儿?” 卫子清只好点头,杨靖思那双幽深的眼睛,满目疼惜。 二人四目相对,时间静止这一刻。 十二年前匆匆分离来不及说爱你, 十二年后心心相惜再说可还来得及? 卫子清望着杨靖思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他们阔别太久了,除了彼此心意相通,竟然说不出一句类似于:你还好?我们又见面了… 天宫 覆天帝秦照此时颓废地席地而坐,身侧便是那棵苍古而清秀的梅花树,树下还有一株兰花草。 他被不老仙人带至此处,禁锢于此。 “待花开蝶飞散,草若齿轮开,你自可离去。”只留下这一句隔空传音的话便隐身不见。 秦照拖着一只残腿向外走,才发现有看不见的屏障坚硬无比,奈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分毫。 可是,他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撞击,一次次跌倒,蝴蝶就越聚越多。折腾了一天最后他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了。 身边漫天蝴蝶飞舞,让他不得不想起瑾瑜夫人曾经说过的话,雪儿姑娘伤心的时候会引来蝴蝶。 可是眼下四周空无一人,他苦苦寻的雪儿,被自己害死在祭祀台上了… 想到此处,心口痛彻心扉,随即扯开了衣襟,那朵雕梅鲜红欲滴似新开的伤口般浮着血水。 秦照捂着心口,一声闷哼,痛昏了过去。 如此又过了小半日,醒了过来。 原来是头顶上的梅花露汁正一滴一滴喂养着他。 秦照闭上了眼,任其滴落,此时耳边传来了“滴答!滴答!”的声响儿。 侧目而视,发现原来那株草一样荣幸,他不过是和草享受的同等待遇,还真是令人发笑。 正欲起身,一滴梅花露汁“啪嗒”滴在了他的侧脸上,蒸发飞逝,秦照闻到了不一样却又似曾相识的梅花香味。 “真好闻。”不自觉的说出口。 十年前他好像说过同样的话,那是受邀穆府赴宴时,一个身着青衣蓝衫的小小只撞进了他的怀里,那个应该是真正的雪儿,可他却救错了人,整整七年护错了人,放着自己府里真正的雪儿不管不顾,害她凌迟之刑灰飞湮灭… 思及至此,秦照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好在漫天蝴蝶给他做了垫子,不甚太疼。 这又让他想起了蝶漫祭祀台那一幕… 如此反复,秦照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不过,他好像本就不该活着了,雪儿都被他害死了! 颓败起身,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此时,从远处飘然而至一个额头圆鼓鼓,眼睛同样圆鼓鼓的白胡子驼背老头儿。 笑呵呵的捧着一个钵盂,来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哈,小老儿吃酒吃多咧,醉过头了(liǎo)。” 秦照看着面前这个奇形怪状的老头儿,神仙? “老人家,朕不渴。”虚弱的开口。 “嗯?怎么称呼人家老人家,人家才活了一额不对二三四…九千年而已!”说完,撇了一眼,似有不满。 “如此,童心未泯。”秦照坐在地上直了直身子,双手撑地。 “快喝了这佳酿,否则你阳寿未尽就死翘翘了。”老头儿一把将钵盂递到了他的嘴边。 酒?勉强喝了一口,味不对,沉声道:“朕饮酒只饮梅花酿。”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尝出其中滋味,只是,难以入喉罢了。 一手推了回去。 老头儿不明白这人还挑食吗?他饮过世间万种酒,唯有他手中的天露雪莲最令人沉醉。 此酒取自天山、晨露、北雪、冬莲经过一道工序勾兑而成,所谓大道至简,就是将天宫的砀山梨,星辰的午夜露,北冰洋的藏雪,冬日里的夏莲,放在一起。越久越醇越香越醉人,他今日就是贪杯,忘了给这个魂魂儿送饭,特意将自己珍藏的酒给他送来。 第049章 战王道歉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三分玩味,七分劝解,仿佛看透了秦照想寻死的心,笑道:“我说你个小魂魂儿,不要心术不正,打什么歪主意喽。” 秦照此时有气无力,他确实一天过半颗粒未进滴水未沾,如果不是方才的梅花露汁兴许还在昏迷中。 颓废道:“朕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想死?看你只有一缕清魂在此,不知本体在何处?”老头儿来了兴致。 秦照略显惊讶,自己现在不是人?他方才那么痛,他不是人? 见他神情异样闭口不言,“算了,小老儿自己看,不要告诉别人我偷窥凡间,会被罚的哟!”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面小镜子。此镜分两面,一面黑一面白。 照谁就能看见谁的前世今生,将黑的一面照人便可在白的那一面看见此人的前生,将白的那一面照人便可在黑的那一面看见此人的今世。 被照的人与之相反可以看到持镜人的今世前生。 老头儿将白的一面朝向他,看见了战王府里的一幕,秦照身着一袭梅花暗纹纱袍立于一个小木门的墙边,院内有一女子脸上一大一小刀疤交加,本是极美的容颜,可惜了。 而看在秦照眼里的,镜子里竟然是一只在酒缸里游动的大白虫,难怪这老头儿额头眼睛圆鼓鼓,驼背佝偻身,长胡子没头发,想来前世是酒虫。 “可惜了可惜了,花容月貌全毁了。”哀叹一声。 “你看见了什么?”秦照不解,立即追问道。 镜子被老头儿换了方向,秦照又见镜子里呈现的是这个老头儿拿镜子照自己,想来这一面就是照今世的。 只见老头儿越来越认真,凑的越来越近,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短发少年在阶梯教室里抱着方才的女子,只是再一细瞧竟模糊不清了,便将镜面怼在了秦照的脸上,镜子突然两面黑了。 “你照坏了小老儿的往生镜,啊!!你赔。”瞬间沮丧了脸,这可是他的宝贝。 往生镜:往世今生镜! 秦照懒得理会这个幼稚的老头儿,不,老虫子。 低声问道:“朕何时可以离开这里?” 老头儿此时正闷闷不乐呢,懒得劝解他,“你厉害现在就可以走。” 秦照惊然,“当真!” “当真,你去斩神台,经历四十七道天斩就可以了。”一本正经的告知。 ”如何去?”追问道。 “用意念。”回复道。 在天宫有一座斩神台,此台是触犯了天条自主领罚的地方,凭意念瞬间即达。 斩法有三: 其一:天斩,为天雷。 其二:地斩,为地裂。 其三:空斩,为惊雷。 天雷则是从天而降的雷击直接鞭挞电流传遍全身,地裂则是从地狱而来怨念咒起贯穿折磨意念,惊雷最普通下雨时天空闪电过后传来的轰隆隆就是它。 秦照想也没想就直接用意念去聚集这三个字,没注意到周围聚集越来越多的蝴蝶。 老头儿见密密麻麻的蝴蝶不胜其烦,甩了两下袖子起身抱着镜子就走了。 这四十七道天斩,每一道都足以让一个中等神仙吐血,让一个下等神仙昏死过去,只有上等神仙可以连扛三道而后修养一足月痊愈,但是仙根皆受损!若是凡人当场毙命! 一般人不会来,该来的也躲不掉! 主上为投胎转世历凡尘,曾在此自损意识而下界为人过。 秦照此时便是自己来的,但他不是主上,能不能撑过去,尚且未知。 除夕 过了今天,穆凡涤就十八岁了。 廖凡涤在想自己这是替穆凡涤活到了十八岁? 一早起床坐在床边,雪白的足袜踩在脚踏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小姐未起,战王勿进!” 门外突然传来冬梅的阻挠声,这一次来人并未硬闯,而是和气的说道:“本王有话告知王妃。” “冬梅代转达一样!” 秦照虽是自责自己一时疏忽导致穆凡涤受了伤,可这个丫鬟一不认可她是自己的战王妃,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冷颜微怒,“本王说过,要见王妃何时都可以见得!” 眼看秦照就要迁怒于人,穆凡涤立即上床拉过被子盖了起来,及时喊道:“进来吧。” 冬梅见小姐发话了,便不情愿的让开了路。 秦照提步上前,踏入房门,但见前方一个黑布罩的鸟笼子,一座木头做的小房子。 “战王找我有什么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好气的挖苦道。 看着容颜尽毁的人,听着她说的讽刺话语,却毫无怒气,低声说道:“那日是本王的错,本王向你道歉。” 穆凡涤看着伫立在不远处的人,眼神诚恳,可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又有什么用?可以抵得了伤害?抹得了过去? “战王何错之有?那药又不是你下的,那脸也是我自己刮花的…”不屑一顾的说道。 “别说了!都是本王的错!”冰山似的脸难得动容。 秦照那日亲眼见她用护腕醒了心神便知此物他不该夺来。 “不说了?战王恐怕忘记了,我穆凡涤遭受的可不止于此! 你知道柴房那把火是谁放的? 你知道缺儿是怎么死的? 你知道有人夜里潜入战王府来杀我? 你知道穆相府池……”正在她神情激愤将要说出真正原主的时候,被人打断了。 “战王!战王!不好了,侧妃吐血了!”管家赵寺同小菊一起慌慌张张地来请战王。 秦照来不及细听她讲完,便走了出去。他现在的思绪很乱,一时间装进去了太多疑问。 昭雪阁 “怎么回事?” 面对着秦照日渐生冷的表情,李雪柔愤恨在心,却依旧温柔体贴且善解人意的说道:“战王怎么来了?臣妾只是急火攻心无大碍。” 看了一眼,泪光点点病娇模样的李雪柔吩咐道:“传太医!” “不用劳烦太医了,雪柔休息下就好。”李雪柔还是那样懂事。 壮丫鬟见机上前说着,“侧妃这是心中有事苦于没人做主,郁积在心生了病。” 秦照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说!” “市井里那些刁民在传战王府养了两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第050章 除夕快乐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壮丫鬟说完,众人唏嘘,暗叹这个丫鬟胆子真大,战王已经很久没留宿昭雪阁了,别苑更别说,一次没去过,王妃们又怎么会怀孕呢? 秦照犹如刀刻的面庞并没有什么变化,令李雪柔很是不解,他不生气?上一次传他有隐疾,最后不了了之了,这一次传他的女人,他难道就忍得了? “本王知道了,今日皇命在身,过后再说。”语毕,转身出了昭雪阁。 今天他被皇上安排了守城的任务!一会儿用过午膳就要执行任务派兵严守京城,直至明天也就是明年。 穆凡涤自秦照走后,便起床洗漱,无礼也跟着洗澡顺毛。 “你怎么天天洗?”她发现无礼是个小洁癖精,比墨儿还爱干净。 “天性。”无礼那粗犷的男子声音又出来了,穆凡涤觉得他假装大男人的样子甚是好笑。 “它只是爱美而已。”一声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恨不得夜夜在梦里循环播放,无休无止。 穆凡涤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一袭红衣,裘衣素手,头戴锦帽,身披莲蓬,洁白无瑕绣有祥云瑞鹤,衣长身及踝,领部短带系结。 长发飘然,不扎不束,眉目狭长,仿佛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人,令女子移不开眼,让男子自叹不如。 那双澄澈眸子看的出了神,秦曌身后的云彩随风缓缓游动,洒下道道光芒,犹如神祇。 四目相对,时间静止,只有彼此,纤长素手将锦帽摘下,匆忙而来,头发还残余着淡淡的湿润气息。 “谁家的美男,长得真好看。”一声女子吃醉声传来,穆凡涤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无礼见她突然回头两只眼睛怒瞪着自己,忙禁了声。 犹如神祇的人已经移至身前,将凡儿揽在怀里,声音柔柔,“凡儿,做梦了?” 他的凡儿跟自己在一起几时清醒几时醉的,半迷糊半清醒状态便忘了自己是谁家的。 被攥起小拳拳锤在了他的肩头,他才发现原来凡儿已经长这么高了。 秦曌握着肩头的小手,旁若无人的问道:“想我没?” “想…” 瞬间一记眼神射向这只嘴碎的九宫鸟,吓的九宫鸟把嘴里的早饭,苹果,都给掉了,瞠目结舌般傻了眼。 穆凡涤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传来了自己的声音,定是这无礼多嘴多舌。 墨儿看着吓傻了的无礼,幸灾乐祸起来,在一旁咕咕笑个不停。 穆凡涤抬头在秦曌的薄唇上点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埋在了散发着振振兰花草香的怀里。 她开心到甚至忘记了自己脸上那丑陋的伤疤,她比相信自己都要更相信他。 而秦曌收了厉光,紧了紧怀中人,这一点,足以代替千言万语,只是有点惹火自己。 怀里的人感觉到的他的心脏跳动的厉害,仿佛急切想要出逃牢笼越狱一般,连忙用手扣在了上面。 “跳出来了!”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嗯,呼之欲出。”说完,秦曌又将凡儿靠在自己怀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多一分力气是相思,少一分力度是疼惜,“凡儿,我们一会儿上街。” 上街?穆凡涤最近几乎不曾出门过,脸上的伤疤多少对她心理产生了影响,她的心理建设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顽强。 尤其是看到秦曌那俊美的神颜! 更是感觉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穆凡涤离开了兰花草香的怀抱,转身去柜子里取来了一把纸扇,正是她在秦照书房里拿回来的那把血扇。 “你还记得它?”将血红色的扇子递在他的面前。 “凡儿,在哪里寻回的?”自然地接过扇子直接收了起来,并未打开。 “我不害怕了,从战王秦照那里抢回来的。”轻轻地说着。 秦曌最喜爱的便是这把纸扇,因为这把纸扇是在破庙救下凡儿后特意造的,以备不时之需。 扇面不是普通的扇面,扇骨也不是普通的扇骨。 此扇面内嵌有一层天蚕丝,中心筋线走绣龙腾凤舞题有暗字,扇骨中空藏有暗器飞针,封边薄如蝉翼利比尖刀,那日便是用它一扇封喉杀死一片。 狭长凤目看了一眼旁边的水盆,将纸扇直接丢了进去。 “那是我的盆儿…”无礼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低浅而委屈。 穆凡涤看着无礼那憋屈的小样,开心极了。 “小姐白公子,早饭好了。”冬梅将早饭一一端上来,今天是除夕,准备的多一点,晚了一点。 “好丰盛啊!”穆凡涤赞叹道。 鲜嫩清淡汆丸子汤,银耳莲子桂肉羹,笑口常开肉烧麦,酥脆芝麻烧饼,还有两碗金瓜小米粥。 冬梅放下后,端起洗脸的木盆退了出去,进了厨房。 穆凡涤将碟子里的东西换了换两样装在一起,盛了一碗银耳羹,拿到了厨房。 “小姐,奴婢留了。”冬梅看见自家小姐进来连忙起身,放下了手里的烧饼。 “我们吃不完的,再说了他不吃甜,你吃吧。”说着,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冬梅感觉自家小姐如同家人一般,仅仅这样想想就足够了,一是自己不能高攀,二是小姐岂能下坠。 穆凡涤转身回了房间,此时秦曌一袭红色裘衣尽显荣华高贵之气,已经干透的墨发用一支竹筷束了起来。 筷筷子?剩下三支筷子怎么用? “进来,凡儿。” 正在穆凡涤犹豫要不要拿一双筷子去,秦曌已起身将她拉着入了座。 神态优雅地盛了一碗银耳羹给凡儿,然后用筷子衔起烧麦递到她的嘴边。 微微一怔,用手拿了下来,“我自己吃。”被秦曌制止,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丝帛手绢给凡儿细细擦了手。 如此,她便像一个孩童一样抓着吃,他则慢条斯理的品味着。 此时来看,画面极其违和,天子与乞丐,俊美与丑陋,优雅与粗俗。 可他就是这样,宠她,任她,在保护她的前提下,唯她是从。 二人吃好,冬梅及时将空盘撤了下去。 秦曌将发间的筷子抽掉,墨发如瀑布般瞬间垂了下来,发尾轻轻摆动着幅度,散发出振振兰花草香。 看着洋溢着幸福的小脸,询问道:“凡儿可吃饱了?” 满足的点头。 “我还没饱。”不觉莞尔一笑。 第051章 逗闷子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之意,只觉得方才不吃,现在都没了呀。 秦曌渐渐逼近眼神带着笑意,这时她才领悟,饱,为何意?瞥了一眼周围,床还是桌? 薄唇微扬,他的凡儿长高了,不需要借助他物了,“出去!”冷声道。 墨儿与无礼得令一般出了房间,在外面如坠冰窟,冻得瑟瑟发抖。 一阵掌风袭来,房门“哐”的一声关了起来。 门声一振,无礼赞叹:“还是人好啊!”可以,为所欲为! 墨儿随声附和,“我也这么觉得。”他深有体会。 无礼嘚瑟起来,扎了扎翅膀说道:“我比你好,我会飞。”接着冷的瑟缩起来,大冬天好像不太适合飞。 墨儿糗了糗身子,说道:“我的好处你想象不到。”他可是某人的暖宝宝。 “幼稚!”无礼傲娇的扭头。 “无趣!”不再理会这个话痨。 冬梅听见外面似乎有墨儿和无礼的声音,便打开了房门,将它俩叫了进去。 “凡儿,我一早沐浴赶来,不知你可否救救他?”浅浅的说着,示意凡儿了解。 穆凡涤感觉此时犹如大军压境,周围散发着压迫感。 秦曌思及成魔一般,一早下了皇命今夜京城宵禁,将守城这个苦差事交给秦照,然后又命令后宫众妃子全部回家探亲。 文武百官见家人团聚,对这空前绝后的荒唐做法,均起了私念大为赞同。 如此,紧要关头换得一日自由。 秦曌见凡儿首肯,主动迎近一步,轻轻揽进怀中,侧过鼻尖吻了上去。 这久来的吻如同开闸的水,水漫大坝瞬间决堤。 冰凉与温热互相融合,渐渐混合成一种温度,冷的不再冷,热的不再热。 秦曌熟练的解开了盘扣,这一次凡儿没有阻止,但是天冷,他也只解开了两颗。 一手托起凡儿与自己紧紧熨帖,将首埋于身前,尽享美食一般细细品味。 穆凡涤觉得这臂力简直不要太好,自己可比哑铃重多了,他竟然如此毫不费力。 “凡儿”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小脸儿低头看向了那张犹如神祇的脸。 秦曌眨了一下凤眸,望着凡儿笑靥如花,在他的眼中,凡儿任何时候都是完美的。 擦火伤身,担心他出问题,指了指床。 摇了摇头,将人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正午时分 方才,秦曌用莲蓬将只着亵衣的凡儿罩起,人在自然重力的作用下,快速坠落。 这声音就不用说了,只怕不要让无礼学了去。 二人作罢,穆凡涤趴在秦曌肩头,形似干将与莫邪。 秦曌打算放下凡儿,穆凡涤一手搂在他的脖颈不下来。 “凡儿,这是准了?”惊喜万分。 “嗯…”一声浅浅羞羞的声音。 秦曌很是激动,其实,他也很想早点有一个孩子,秦子孑的一双儿女都会跑了。 良久… “凡儿,若有了千万留下,这一次,我定会护你们母子安全。”自顾自起着誓言,许下诺言。 明明听见了却没有回话,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借着困意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自己擦澡。 他如此的小心翼翼竟让自己有一点后悔了。 待穆凡涤休息够了,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的秦曌,“咻”地一下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秦曌抿唇,凡儿这次是没忘,不然不会躲起来。 “饿了吧?” 耳边传来磁性温柔的嗓音,两只小手徐徐拽下了被子,羞羞脸红扑扑,水灵灵的眸子望着近在咫尺的五官分外明显。 秦曌连忙起身,一只手遮住了凡儿的眼睛,“我定力有限,凡儿莫要如此看我。” “有限?那这几个月你偷腥去了?” 好好的一句话,让穆凡涤给扯走了,其实,她就是想逗逗他,让他转移下注意力。 可某人一脸认真的说道:“没偷,我对她们无感!” “那有感就可以偷了?”看着智商仿佛下线一般的人,不由觉得有趣。 秦曌与自己的妃子有没有感仿佛都没有影响吧,瓜是自己的还不想摘哪个摘哪个,想扭哪个扭哪个。 但是秦曌决定说实话,看着自己的手一脸委屈状。“古人有云:深宫寂寞院,左是妻来右是妾,一张一弛一勒一泄,满地琼浆白玉液。” 穆凡涤瞪大的眼睛惊讶着他的胡说八道,一下子扑了上去,捂着他的嘴嗔怪道:“我看就是你说的。”堂堂天子,一国之君,这说的什么话! 一手拿下捂着自己的小手,令其依次抚在心口、下腹、头、眼睛、唇,解释道:“不是的,我心里、身里、梦里、眼里、这里只有凡儿一个而已。” 如此,那真不是秦曌抱怨独守空房,写的手铳诗,但是,哪个皇帝像他这样傻?弱水三千一瓢不取。 “就是你。”没了生气,怪嗔道。 秦曌没辙,将凡儿摁在自己胸前,贴在那起起伏伏的心口,让她听一听他的心声。 “你真傻…” 沉默不语。 “咕咕咕”墨儿回来吃午饭了,无礼也回来吃苹果了。 二人连忙起身,秦曌将被子捞起来给凡儿裹上。 “我也饿了。”穆凡涤看着他们吃饭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二人食过午饭。 穆凡涤依偎在阵阵兰花草香的怀里靠床而坐,看着梳理羽毛的无礼,想起早上他登门时说的话,问道:“他怎么这么爱美?” 无礼脑子短路,早上那一记眼神杀早已忘却,接了话茬说道:“蠢。” 穆凡涤见无礼嘴欠的很,作势要去干一仗,“别动,凡儿。”一把将人揽了回来。 觉察到不对劲,大不了秋后算账,立即安静下来。 秦曌知道凡儿需要解闷子,便开口问道:“凡儿见公鸡漂亮还是母鸡漂亮?” 脑海里想着雄壮霸气走起来耀武扬威的大公鸡,和尾短体肥的老母鸡一比较,立马开口说道:“当然是大公鸡了!” 薄唇轻启又问道:“凡儿知道孔雀为何开屏?” 穆凡涤回身看着他,这不明知故问嘛,“那还用说,自然是比美啦!” “嗯,勿动。”顿了顿道:“凡儿说的对。” 第052章 物归原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最后问道:“那凡儿认为人中龙凤,哪一个是公哪一个是母?” 并未思考,在她看来觉得这更是毋庸置疑的问题,随即脱口而出:“龙是公的呗,我还画过呢。” 薄唇微扬,他的凡儿定是在现代不喜读书。“凡儿才是龙。”满脸宠溺的说道。 娥眉微蹙,知道这是她自己囫囵吞枣上的学,闹下的结果。 秦曌看着凡儿那似蹙非蹙眉头一皱,轻轻抚了上去,轻声细语道:“其实,孔雀只有公的会开屏,为了吸引母孔雀,繁衍后代。” 穆凡涤一点就通,“原来如此,就像公鸡不会下蛋一样,他得吸引母鸡给他孵小鸡。” 点头应声道:“嗯,这只九宫鸟便是为了毛色鲜艳…” “好吸引媳妇儿给他下蛋!”接道。 媳妇儿?他没听过,不过看这前后语大抵知道凡儿说的是什么。接着询问:“可他为何单只?” “他太丑了,没人要!”取笑揶揄起来,心情好了一大半。 无礼看了一眼那雷霆震慑似天狐的凤目,这话他接不得。 “嗯,凡儿真聪明!”当即在她的额头轻点一下,以示鼓励。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夕阳不知不觉已来到了西山。 充满期待的征求道:“凡儿,现在我们可以上街了?” 漆黑如潭的鹿眸看着日暮降临,便点了点头。 见答应了,又询问道:“可记得曾经有人给过凡儿一包袱。” 穆凡涤想了想,玉佩儿当初还自己衣服来着,只是,回来就放一边了并未打开过。 起身去柜子里取来,解开一看竟是和秦曌身上穿的颜色布料一致,只是上下分离的女式裙装。 待穆凡涤换完,秦曌着手将罗裙往下退了三分,重新护上裙带,裙子刚好够长。 二人整装待发,穆凡涤用自己的一对祥云头钗给那如瀑的长发别了个简束。 秦曌取出浸泡了一天的血扇,上面的纸整片脱落,显露出纹理清晰的白色暗绣,其余则是弯弯绕绕道道血丝,猩红瘆人。 “我看看。”一把被她抢了过来,原来这把扇子暗藏玄机。 只见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凡”字,纤尘不染,锦白无暇,百物不侵。 “小心!”秦曌制止了凡儿去摸扇面,说道:“太危险了,容易割到手。” 听罢,将血扇还给了它的主人,她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临走前,秦曌回身对无礼留了一句话:“以后再顶嘴,朕会让你消失!” 无礼连忙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小喙!随后,只见一袭锦帽裘衣的人,飞出了别苑。 无礼第一次见此人,而且他自称朕,更是没听过,便问灰兔子,“他是谁?” 墨儿直截了当说道:“她男人。” “废话!”他还不知道是她男人? “嘴欠!”墨儿不再理会这个说话不走脑子的鸟。 … 昌盛路 昌盛路是与繁华街十字交叉的主道,横跨南北走向。 只见一女子戴着小龙女面具,出现在人群中,身后是头罩锦帽只可以看见鼻子以下的男子。 穆凡涤蓦然回首,目视着完美流畅的下颚线,薄唇微抿,款步而行,越来越近。 人群驻足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女子纤瘦高挑娉婷袅袅,男子鲜衣怒马昂藏七尺。 本以为定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只见女子上前两步,屈身昂首一只白皙玉手撩起男子锦帽一角,露出面如傅粉的侧脸,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与此同时,她那另一只手撩了自己的面具,蜻蜓点水一吻。 虽然穆凡涤盖的很快,还是有人看见了她面具下面的半个伤疤。 这么丑? 善妒女子一见是个丑女,瞬间来了信心,当街搔首弄姿,含情脉脉,暗送秋波。 秦曌抓住就要逃跑的凡儿,二人继续前行。 华灯初上,夜色撩人。 观看舞龙舞狮的百姓接踵而至,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穆凡涤看着高举的龙珠,后面舞弄起来,左耸右伏,九曲十回,时缓时急,蜿蜒翻腾,将龙的精、气、神、韵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神龙摆尾,幅度太大,顿感扑面而来,穆凡涤下意识闪了一下,不出意外落在秦曌的怀。 有点尴尬的她连忙起身,尾随而来的女子见了,以为这是假装柔弱,遂学着如此使用心机。 秦曌揽过凡儿继续前行,穆凡涤好像听见了身后有女子尖叫声,被人踩在地的那种。 巡查士兵迅速解救被踩的女子,维持秩序,避免再次发生踩踏事件。 战王秦照此时守在京城正门东城门,站在城门楼上,俯视城中人流涌动,灯火阑珊,而他今夜注定无缘欣赏,因为还有特殊任务要执行。 另一边,二人离开了闹市区,进了岔路街,路边吃的玩的,杂耍逗趣应有尽有。 穆凡涤看见前面有卖小灯笼的,撒开秦曌的手直奔摊位前,认真挑了起来。 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锦毛鼠,向老翁问道:“今年是鼠年吗?” 白发苍苍的卖灯老翁笑眯了眼答道:“是的,姑娘买一个吧。” 秦曌直接上前付了银子,老翁接过,点了里面的火烛,小灯笼瞬间亮了起来,散着暖黄色的光,锦毛鼠活灵活现,古朴又典雅。 “你快点儿嘛。”催促着身后慢吞吞的美男,走上前拉住他那温暖如春的手。 秦曌满意的十字相扣。 二人犹如燕蝶双飞,蹁跹起舞,穿梭在茫茫人海。 那双灵动的双眸发现前面围满了人,阵阵喝彩叫好声传出,打算挤进去看看,可眼前全是男子密不透风。 秦曌一把将凡儿抱起放在了自己肩头,一手扶稳。 “原来是耍猴子。”映入眼睑的是小猴子鞠躬作揖,骑大公鸡,扔鞠聪明的很。 “凡儿,想要一只?”看着肩上的人兴致勃勃的样子,说了一句反话。 “不想,我都快成动物园园长了。”她屋子里那两只就够了,再来就真的无暇顾及了。 秦曌放下了凡儿,嘱咐道:“如此,那以后不要再往回领这些了。”他看见那两只动物就烦,虽说天地不归他管,但是人间他的江山占一半,如今竟沦落到还要跟他俩争宠。 第053章 吸血蝙蝠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点头“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一黑影趁月色飞入皇城,今夜万人空巷,皇宫里更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黑影敏锐的察觉到危机四伏,走到半路打算原路返回。 “来了,还想走!”迎头一喝! 秦照看清对面私闯之人,头上罩着黑布只露着一双眼睛,身披及地形似斗篷,仿佛一只收起翼手的黑色蝙蝠。 黑影猛然一惊,见中了圈套,寡不敌众,张开双臂,恍若蝙蝠展翅,将随身携带的吸血蝠释放出来,趁乱逃跑。 秦照见黑压压的蝙蝠扑面而来,扬起手中的剑,迅速斩杀一片,下令道:“追!别让他跑了。” 剩下残余的吸血蝠呲嘴獠牙,飞速前进冲向士兵,一个不注意便被咬在裸露的脖子和手上,好在伤口不深且无痛觉,直到消灭全部吸血蝠,才发现依然血流不止,开始身体不适。 星目直视冲向人群的黑影,左闪右闪贴墙而飞。眼下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现在动手避免不了伤害百姓,只好紧追不舍找合适的下手机会。 面罩下笑的阴险得意之时,不曾想身后人群中射出一枚飞针,在空中闪了一下直接入了他的后背。 秦照见黑影跌落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飞针射出的位置,继续追赶。 秦曌收起血扇,看了一眼莲蓬衣下罩着的凡儿乖巧温顺默不作声的样子,悠然开口,“紧张了。” 穆凡涤感觉他们可能被秦照发现了,刚想说什么,身侧的一众官兵匆匆而过,又立即噤了声。 秦曌随手将身上锦帽莲蓬一并丢在了一个路人身上,转身抱着凡儿闪进了巷子里。 路人见白捡一这么好的莲蓬衣,便直接披上了。 秦照抓住逃窜的黑影再返还寻方才那白色身影时,却发现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他自然是不信。 “这是谁给你的?”一声发问。 “天上掉的…”路人一脸错愕。 秦照看着人挤人的路上,撇了一眼旁边黑巷,地上有一个遗落的小灯笼,便跟了进去。 秦曌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抱着凡儿就进了旁边的私宅。 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灯笼,继续向深巷走去… “凡儿,别紧张。”一声轻语响在耳畔。 穆凡涤一心只盼外面那位别发现他俩,可越这样想就越紧张。 狭长凤目看了一眼与门相对的影壁墙,抱着凡儿来到对面,将小龙女面具摘了下来。 看着怀里噤若寒蝉的凡儿,不觉莞尔一笑,直接吻了上去。 门口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偏偏此时房门又突然开了,穆凡涤腾地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瞪大的眼睛恨不得立刻消失,完全木讷不知所措,除了紧张她更害怕。 唇间溢语,“想着我。” 李恩庆见有人在自己院子里偷腥,还是白捡的便宜,比看小人书刺激,就是没啥看点,全被这个身着红裘衣的男子挡着了。 只见那人袖中滑落一柄折扇,扇子端部一锭金子,李恩庆搓了搓手,取了金子出了院子。 走时忍不住偷瞄一眼,可那柄扇子“唰”一下打开了,血红血红的着实吓了一跳。 秦照正想进院子时,门就自里面开了。 “官爷,要私闯民宅?”李恩庆看着门前的战王,这不就是被他刨坟的人? “战王!不好了!”巷口两个士兵匆匆来禀报。 闻言,秦照只好作罢,灭了灯笼走了出去。 影壁墙 薄唇吻在凡儿右脸的伤疤处,或重或轻或深或浅或绕或点,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不孜不倦,他知道这道新疤是怎么来的,只是还不知道究竟是谁! 穆凡涤见门外的秦照走了,才放下了心。 “好险…” 秦曌感觉自己魅力不够了,凡儿一点都不专心。 穆凡涤见话都不让说,算了,她还是束手就擒吧。 “这么晚了,回…去吧。”央求着。 是呀,看月亮已经到正中间了,秦曌收了手,展平凡儿衣角,将人重新揽在怀里,他不舍。 “冷不冷?” 穆凡涤摇头,这新衣服就是暖和。 秦曌将面具重新给凡儿戴上,牵着她的小手出了这个荒宅。 满院的杂草这时映入她的眼帘,怎么还能住着有人的? 而李恩庆一夜未归,有了银子自然是去窑子,今天来个别样的去了男馆,点了一个年轻俊秀的象姑。 翌日 挚天帝同往年一样,一早拜年。 只是今日大臣拜完年后,秦曌与秦照一同去了地牢,二人看见了昨日夜闯皇宫的人。 只是人已经自毙了,仵作验尸后描摹下一个圆形图腾,中间有密密麻麻不是天逸国的文字。 二人又去了关押那些被蝙蝠咬伤的牢室。“皇上战王,这症状系瘟疫,千万别靠近。”负责查清病情的太医连忙制止。 “什么症状?”问道。 “回皇上,有的发热、咳嗽、气短,有的恐水、惧风、咽肌痉挛。”太医躬着身子如实禀报。 秦曌出了地牢,驻足询问身后人,“可曾看见了是什么蝙蝠?” “回皇上,是专吸血的蝙蝠,看样子是被人控制专门喂养的。”秉公答道。 秦曌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 穆相府 “本相不同意!”穆彻看着俨然一个疯婆子般的丞相夫人徐筱云。 “你凭什么不同意,若不是你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我的一笑会被人害死?”怨恨的哭诉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穆彻老来痛失爱女比他人更伤心,都怪当初看管不严铸成大错,追悔道:“早就告诫你们,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一笑不然也不会…” “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连女儿都不顾了,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徐筱云撕扯着穆彻的袖摆,连连怒骂着实惹怒了他。 “不要再胡闹了!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还想再没一个吗?”怒喝道。 闻言,徐筱云静了下来。 “把雅之过继过来吧,我保证会好好待她。”扑通跪地,再三哀求。 穆彻觉得此人甚是无理取闹,断然道:“雅之已经及笄,眼看就要许配嫁人,你休要再胡闹!” 穆雅之今年刚好二八年华,三夫人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虽然娘家背景不及徐筱云硬,但是,穆彻并未外待,自是不许别人抢了她的女儿,那样等同于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徐筱云见此路不通,只好另想它法。 第054章 假孕滑胎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七王府 本是一个喜庆的团圆佳年,秦祁阳却是一个头两个大,大年初一宫里拜年他都告了假。 事因贾侧妃昨夜就寝时,突然大出血,血流不止,游走在生死边缘。 太医和接生婆奋力了一整晚,总算从鬼门关上将人给拉了回来,但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她怎么回事儿?”虽然与她没有情感,但是责任还是要负的。 “回七王爷的话,侧妃胞宫受损,再也无法孕育。”太医躬着身子边擦汗边说。 这时接生婆端了一铜鱼洗出来,里面有一拳头大小附着血块的东西,泡在血红色的水里,给人一种死气的感觉。 恰巧李侧妃来探望在门口见了呕吐不止,转身又回去了。 秦祁阳看着鱼洗盛的东西,多少有点动容,起步打算进内室瞧一眼,但是守着的丫鬟婆子制止了,王爷身份尊贵哪能进来看女子小产? 可这贾侧妃生的不是孩子,是她自己的胞宫,所有人都在瞒天过海,苦了她满心欢喜想要给七王爷生个一男半女。 秦祁阳若有所思,这孕育五个月的婴儿只有拳头大小? 寻问了太医,得知这是因为胎儿发育不良,也是致使早产的原因。 听后,秦祁阳觉得真是苦了贾侧妃,明白了,原来女人生子是这样的不易。 而被他惦记的七色,自从那日一别就再也没有扮过那个少妇,这也是他苦寻无果的原因。 “师父,那个明里暗里寻你的画像已经被百姓们熟知了。”小宝来给七色拜年,顺便说说话。 此时她的师父是一个素雅的绣娘装扮,比较普通,除了眼神。 “那又如何?”淡淡说道。 “师父,你就没动过心?他可是寻了你这么久,画的又这么像,可见是用了心的。”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画拿出来。 七色接过打开一瞧,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除了眼睛,确实挺像的。” 小宝有些打抱不平,“那还不是师傅厉害。” 师父的独门绝学幻颜术,改头换面,拟声仿体,一代一传,只传一人,如此,除了她师徒俩知晓画作上的人是谁,其余再没有人知晓了,也正是如此,她这唯一知情人才来劝解。 闻言,睇向画上蒙着纱带的双眸,长眉连娟,微睇绵延,确实和自己本来神韵相似,但是自己易容时将眼型做了微调,如此,他想画也画不真切。 除此之外,服饰发饰面容确实和那天一模一样。 “明知别人是有夫之妇还肖想的人,会是好人。”说罢,将画撇弃在了地上。 见师父将倾慕者的心意弃之如敝履,小宝愣住了,喃喃自语道:“明知别人是有妇之夫的人,还念念不忘是不是好人?” 七色顾了一眼单相思的徒弟,劝解道:“感情的事,两情相悦才好,忘了吧。” 小宝也明白,当初只是自己一刹那间看见了自己钟意的那种人,但不代表就是自己命里注定的那一个,只是错过心里难免难过。 “可师父是假的有夫之妇不是吗?错过了,下次想要再遇到恐怕就很难了。冬梅说过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师父这是你注定的缘分…”极力劝说。 七色见她越说越离谱,不再理会起身回屋休息去了。 留下小宝在那里惋惜,捡起地上的画作,作画之人与她如出一辙,皆是爱而不得。 其实,谁不是为情所困呢? 夜晚 秦照这两天忙于公务,才从地牢回到战王府。 手里拿着那个锦毛鼠小灯笼,里面的火烛早已不知何时掉在了何处,只剩下一个原木色的空壳子,并未回书房,直接去了别苑。 “你怎么又来了?”不胜其烦的看着一身紫衣官袍的人再度登门。 秦照从身后拿出来那个空壳的小灯笼,递上前,观察着穆凡涤眉目间细微的变化,很明显她认识这个东西。 “你认识此物?”低沉地嗓音质问道。 她自然认得,昨夜匆忙逃离时遗失的,没想到竟然被他捡去了,内心无比紧张,强装着镇定,随口说道:“这不就是平常的灯笼?小孩子玩的。” 秦照欺身上前,沉声道:“本王说过,你不会说谎。” 穆凡涤看着近在咫尺的剑眉星目,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是知道了? “昨夜你在街上对不对?告诉本王,那个男的是谁?”随手扔下灯笼,步步紧逼将人逼退致床边。 瞪大的双眸盯着眼前人,他这么问,是还不知道是谁? 在她出神的时候,秦照突然问了一句:“秦挚天对不对?” 两只手,下意识猛的推了一把,可显然对方知道她会武功后便有所防备,一闪身躲了过去。 无礼见机飞了出去,将冬梅叫了过来。“小姐,奴婢来救你了!”门口一人怒喊着冲了进来。 穆凡涤见他就要出手,情急之下蓄力掌了一掴,秦照硬生生接着却也被扇偏了头。 冬梅见状楞在了原地,这一记太响了,自家小姐就是威武! 其实,扇得手都疼了。 “这一巴掌就当本王还你的!”说罢,愤然转身出了别苑,他也知道了,穆凡涤确实内力不浅。 昭雪阁里,李雪柔自从有了青铜器角帽儿,便夜夜以滚水灌之畅所欲为,其螺纹雕花形象生动、筋络怒张、动感十足,玩的不亦乐乎。 好在院子大,不然声音都要飞出去了。 锦玉在主院看着战王回来如此晚,便主动询问:“战王,需要准备晚膳?” 秦照摆了下手,示意退下。他现在满肚子疑问,他的雪儿姑娘究竟在哪里?穆凡涤和自己的雕梅又有什么联系?秦挚天和九歌哪一个才是她的心上人? 又过了几日,地牢里的士兵死了一半活了一半。这件事,也就算暂且撂下了,皇宫里那日剩下了哪些人,其实,不言而喻,除了太监就是宫女,还有称故留宫之人。 秦曌之所以提早就做出除夕夜空皇城的决定,便是故意设的圈套来个瓮中捉鳖。 意外的是他的四弟好像变弱了,送上门的鳖给溜走了,多亏自己放了那一针,但也算是暴露了自己。 第055章 悬壶济世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京城 秦照亲耳听到了市井小民议论纷纷,心知肚明是谣言,到底还是让人烦闷。 百姓们听了不自觉的联想到前一阵子所传的战王患有隐疾之事,如今这王妃与侧妃入府一年有半,皆无喜讯传出。 如此刚好作证了前面所传为实不虚,一时间百姓不免忧心忡忡,战王后继无人,以后谁来保护天逸国?他们为此自发组织多处寻求治疗隐疾的药方与药材,纷纷送往战王府。 看着眼前的一幕,老少爷们儿拎着捧着药包,向府门内翘首遥望,赵寺不知道这如何是好,便去通禀战王。 秦照听完一脸铁青,憋怒道:“关门!” 赵寺只好将百姓们婉拒至门外,迅速关上了大门! 百姓面对禁闭的大门,猜想战王肯定是不好意思,便将药包连同药方堆放在了墙角,默默离去。 距离元宵佳节越来越近,府门口草药已经堆积如山。 李雪柔在昭雪阁坐等战王上门,却一连好几天不见魁梧轩昂的身影出现。这夜,等不及的她只好主动来到主院,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秦照食过晚膳独坐院中,身侧的金羽看见来人,小声提醒,“战王,侧妃给您送汤来了。” “臣妾无意打扰,只是这人参名贵,不敢独享,特送来先给战王品尝。”一声温柔体贴的声音,与这孤冷的夜格格不入。 闻声看了一眼来人,推脱道:“本王刚用了膳,喝不下。” “尝一口,也算雪儿的一片心意。”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冰冷的面庞。 “放下吧,本王会喝!” 避免生疑,李雪柔只好恋恋不舍的嘱咐趁热喝。 秦照待人出了院内,端起汤碗,掀开碗盖,用勺子搅了一下,汤汁浓郁,色香味俱全,不乏一味上好补品。 “你也下去吧。” 金羽闻言向外走去,回头见战王背对自己送入口中两勺汤。 待人离去,起身将手心里的热汤重新放回碗里,扔在院中,任由其冷却冰冻。 翌日 秦照正欲飞跃墙头出门上朝,却见大门敞开,门外空无一物,“这是怎么回事儿?”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 “回战王,战王妃说堆在这里可惜,她收了,昨日便差人拉走了。”赵寺将原话转告。 虽是疑惑,但眼看上朝就要迟到了,来不及细究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 朝堂 “坊间传闻,战王之事,可有听闻?”秦曌目视堂下面无表情的秦照。 群臣开始窃窃私语: “战王府可谓风云不断。” “王妃一再毁容,丢尽了战王颜面。” “……” 秦照上前一步,“皇上!臣弟家事,自会处理。” 好(hào)事者嘴多,继续说: “若处理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不知道哪个不行,怎么两个人都怀不上。” “王妃早已失宠你不知?” “那就是李丞相千金不行了?” “不尽然…” 李庆听闻,回头怒视低语:“纯属无稽之谈!” 众臣听闻,“对对,无鸡之谈。” 七王爷秦祁阳如今听了好笑的话,也笑不出来了,自己王府里本是一锅粥不说,相中的那块肉,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着。 文朝王秦朝看了一眼让人捉摸不透的战王秦照,并未多言。 秦子孑依旧云淡风轻,置身事外。 末了,秦曌看完堂下众人的交流,虽不知言说些什么,但看表情就知道偏信了传闻。 轻咳两声道:“战王是天逸国的荣耀,虽说战**称感情和睦,现想来光有感情是不行的,天逸国需要你的的优良血统得以繁衍,是朕当初考虑不周赐婚草率,现由朕出面替你合离,如此,不必心有负担。” 文武百官听闻,大有赞同,皇上出面,不就不必落下一个抛弃丑妻的骂名。 只有小部分心里不愿,穆彻可不愿穆凡涤再回穆府,想再嫁出去堪比登天。 秦照星目威慑看着龙椅上的秦曌,你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不必!臣弟自会让王妃怀上子嗣!”声如万年寒冰直刺某人滚烫的胸膛。 “好!” 秦曌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是他操之过急了。 文武百官看着怒视的二人,虽说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神武战王,可他俩本是亲兄弟,在天逸国一个排一,一个排二,差不了多少。 秦曌真想懒得演戏了,可是,文武百官都在,摆了摆手,示意退朝。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宣旨公公喊道。 群臣皆散,秦照迅速回府。 一下朝,秦曌就在御书房里团团转,奏折也不看,话也不说,像那拉磨的圈驴,一圈一圈又一圈。 “皇上,您再转下去,奴才就晕了。”小冷子晕乎乎的说着。 秦曌上前抓着小冷子的双肩使劲摇晃,自言自语道:“你都说了啥!你都说了啥!” 你怎么能说好呢?他说要和凡儿睡在一起,你怎么能说好呢!在心里痛骂自己千百遍。 小冷子以为皇上没听清,又说了一遍,“奴才说,奴才要晕…了…”说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秦曌无心去管他,立即去内室换下龙袍出宫。 战王秦照此时已经回到了战王府,才注意到门边贴的告示:送药者请移步战王私宅,附地图一张,但见横折竖弯,箭头路标清晰明了。 此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处府邸,上去一把撕了告示,匆匆换下朝服,按着地图的指示,赶往私宅。 私宅 苍林郎中悬壶房,妙手回春济世堂。楹柱上一副陈旧对联,门楣上悬挂着题有《林家药铺》字样的门匾,其下是横批《悬壶济世》,皆与这气派的府邸相违和。 曾经为了救人施药而穷的叮当响,用不起银针的林大夫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在这样大的宅子里施诊。 秦照站在远处看着大门口的牌匾,林家药铺? 为了避免被百姓发现,转身来到偏门,偏门也有人? 索性一个飞身跳了进去,结果院内排队的众人皆大眼瞪小眼的望着他。 星目微转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屋门口给人号脉的人。 “给我看看舌苔。”说完,穆凡涤便用竹制的压舌板压在男子的舌苔上,看了一眼。 第056章 天子下跪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粗糙晦暗发黄,边缘齿痕,火气大湿气重而已,早睡早起,保持心情放松。”说着,便着手写下了一个去火除湿的方子给了男子,抬手示意,“右边交钱买药!” 男子听闻自己正常,暗喜中却又不太信,“大夫,可我遗梦无力啊!” 穆凡涤头也没抬,沉声道:“下一位!” 见一宽厚有力的手掌略撸袖口伸了过来,着手认真号起了脉,依旧头也未抬,说道:“你没病!下一位!” “本王当然没病!跟本王回去!”秦照放下袖口,语气中藏不住的火气。 猛然一抬头,“你有病,不孕不育,去那边!”说完手一指,撒腿就跑。 却被人上前一手拦住,作势就要拽她回战王府。 穆凡涤横出一拳,被秦照闪身躲过,借势攥住了她出拳的右手腕,再抬腿一脚在他阻挡之时,迅速撤回,借力腾空而起,左掌劈其肩。“疼!”吃痛一声,打别人她疼。 秦照不置一词,穆凡涤意识到自己方才击错了位置,一个四两拨千斤转身来到他的身后。 手腕被拧转失衡而放了手,二人转为正面交战。 百姓皆是来排队看病的,多数还是体弱多病的老人,自是躲得远远的。 正在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之时,从半空中飞下来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仙,脚尖触地,发丝铺陈而下,绫罗锦衣自然坠感十足,迅速垂下! 百姓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鹰历双目嗜血瞳 美鬓朱颜翘楚唇 天神与地祇不分 罗刹与鬼魅并存 只见那人对战王秦照仅仅说了三个字:“放开她!”声音如天雷劈人,地鬼摄魂,令人胆颤心惊不寒而栗。 穆凡涤好奇,这人是谁? 百姓看着面前就要开战的三人,迅速退避三舍,无形间拉开了战场。 秦照闻言,伸手一拽将人拉入怀中。穆凡涤两手并用去掰开禁锢自己的手臂,越掰勒的越紧,眼看喘不过气来了。 突然冷风骤起,衣摆凛凛作响,发丝飞扬,穆凡涤佩戴的面巾随风舞起。连忙着手捏住自己的面巾一角,怒视禁锢她的人,大声喊道:“放开我!” 闻声,星目低眉看了一眼,将人护在身后,与这个不速之客展开激烈的打斗。 被放了自由,连忙捂着自己的脸,观战面前两团一会儿飞天一会儿落地,周围三尺飞尘,身影忽隐忽现,用尽气力大喊一声: “别打了!!!” 声一落地,传来一声闷哼,秦照从半空摔下落了地。 穆凡涤连忙上前查看,明知打不过还打?一看来人就不是一般人。 秦照看见她背后即将近身的黑影,迅速起身,将人再次挡在身后,怒视来人,威呵道:“她是本王的王妃!” 百姓闻言,方才看病的女郎中竟然是战王的王妃? 但听那人又说了四个字:“明日还你!” 未等战王发火,战王妃已是怒火中烧。 “我说,你有病吧,我又不认识你,再说了我又不是东西,论还的吗?”溜睛一转,“不对!你才不是东西呢,你这个变态,东方不败!”从身后走出来破口大骂! 秦照看着骂人骂的溜得很的穆凡涤,从后面一伸手将她的面巾给拽了下来。 穆凡涤连忙捂着脸,闭了嘴。 百姓知道战王府丑妻之事,只是没想到这么丑,痞里痞相的几个人满口污秽言: “真的是王妃!” “这么丑!” “破相!” “这么丑还有人抢!” “光天化日,采花大盗。” “口味重!” … 秦照刚想把人护在怀里,却被一阵掌风直击胸膛,吐了一口鲜血,向后摔倒在地,只得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地。 只见来人袖中滑落一柄折扇,这扇子穆凡涤认识,秦照也认识。 就在秦曌将要大开杀戒之时,身后人水溜溜的眼睛一闭,“Dua g”倒在了地上,佯装呼救:“救命呀…” 闻声,秦曌迅速回身抱起凡儿飞出了私宅。 小院 “等等!你要干什么?” 略显不安的注视着陌生的面孔,虽然她知道这是秦曌,但是眼前的他仿佛走火入魔一般令人抗拒。 秦曌仓促号了一下凡儿的脉象,一把揭掉了仿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与刚才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门口进进出出的绣女准备洗澡水等。 难以招架的双眸看了一眼周围,知道了身在何处。 秦曌犹如饿狼扑食一样再次边解扣边上下其手。 “主人,一切已准备…” “滚!” 小绣女话还未说完,便被主人的一记雷霆电怒击的魂不附体,身后的绣女们连忙搀着以防倒地。 穆凡涤被当着众绣女的面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可谓羞辱,俨然方才被百姓辱骂一样。 扬起右手用足了力气“啪!”打在了这个一门心思只顾解扣子人的脸上。 被打之人,岿然不动,口中鲜血直流。众绣女闻声纷纷跑出了房间,他也停了手。“凡儿,对不起,我只是迫切想要一个孩子。”局促不安的说着,慌乱地抹掉凡儿眼角的泪珠。 “活得不耐烦了,主人的墙角也敢听!”门外传来严厉的训斥。 没等七色出手,一记掌风隔山打牛,两个绣女当场倒地毙命! “跪下!”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愤怒怨恨的声音,七色知道那是谁的。 只听“咚”的一声,某人确实跪了下来。 七色脸色煞白迅速离开,片刻后又返回将两个尸体拎了出去。 穆凡涤感觉自己要疯了,今天本来好好的给人诊病,结果先是一个秦照后是一个秦曌,搞的她头昏脑涨。 看着赤膊跪地的人,她怎么能让他下跪呢? 就在凡儿扑在自己怀里之际,秦曌迅速起身将人抱在怀里。 穆凡涤质问道:“你为什么今天这么失常?”不去纠结他是否滥杀无辜,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还有那些百姓骂她丑的时候,又何尝不想撕烂他们的嘴。 只是,今天的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魔化了一样。 秦曌可以在天下人面前演戏,说着心口不对一的话,做着并非出自本意的事,却独独在凡儿面前说不出一句谎言。只是,今天的事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第057章 浴爱合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我让战王与你合离,他拒绝了。”不敢直视亦不敢扬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憋闷。 穆凡涤在想,如此,你就上门狂揍自己亲弟弟? “还有呢?”温和的问道,看着略显浮肿的右脸颊,用手为他轻轻试去唇角的血渍,而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继续说道:“他说要让你怀上他的孩子。” 收了手没有说话,这样想来他发疯好像情有可原。 秦曌紧了紧凡儿,低声说着,“我说了好。”紧接着紧张地解释道:“凡儿!我不想那么说的,你听我解释…”看着那双被泪水浸染过得眸子,祈求原谅。 穆凡涤螓首微摇,看着那双世间最赤诚的凤目,一脸平静,“不用解释了。”或许这才是他今天必须带走自己的原因,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脸平静的说道:“我冷!” 秦曌不再言语,抱起凡儿直奔隔间,将人浸泡在热水里,秋水剪瞳的眸子睨了一下他那白色打底绫罗中裤,坠感十足,勾勒明显。 想来是真的委屈了… “你不让我救救他?” 秦曌如何不想?可是他现在清醒了,那股子劲儿也就收敛了,而且,他看着凡儿平静的面容,不知其意,害怕再次冒犯。 穆凡涤见人站着不动,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水波荡漾溅起涟漪,衣裙紧贴,凉意侵袭。 “我冷!”低嗔一声。 秦曌回首见凡儿双手环抱,似瑟瑟发抖。 他怎忍心冷了凡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顺理成章: 猩甜过吻曲意离殇 三生羁绊化作热汤 天子狂求恣意不萎 沁龙泡凤此生不悔 上一世,穆凡涤妓院被人掌掴亦是破了口腔侧壁,同样的吻,再体验一次,虽腥却甜之若饴。 秦曌吻过曲线玲珑,吻过小口樱桃,此时的他,已无心兑现醉翁阁许下的下一次水悦欢,他一点点试探一点点向前… 年少不知糖滋味儿,如今再吻,才解其中意,今日,她便是他的糖,任由他嗦螺着,化她的甜,解他的伤,解他的苦,解他的屈。 可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却是:意离殇。 回想三生两世为人,现代他是白曌,古代他是秦曌,皆为她倾尽所有,燃尽最后一滴热量只为暖她爱她,融尽最后一丝气力只为护她守她,而她除了使性子惹是生非耽误他金榜题名拖累他坐拥天下,竟丝毫未为他付出过什么。 秦曌知道凡儿心有所想,神游物外,却不敢出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促成的,怪他未料到秦照真如那日所呈的检讨书上说的,已对凡儿动了心思,以求改过。他以为那只是用来警示他不要动他的棋子,而他恰想以此来证明凡儿却是他致命的弱点,以求保住凡儿。 一次次求索一次次给予,恣意妄为,毫无节制,屹立不倒,他想换回水中人一点点配合,奈何最终凡儿都没有主动过。 浴水散发着振振兰花草香,沁入她的鼻腔,沁入她的人,沁入她的心,她也想再忘我一次,可理智不再允许,目视泡在水中的秦曌,凤目微闭,身心投入,他爱她一定胜过了爱自己。 只此一生,别无所求,但求无悔! 秦曌睁开凤目看着凡儿越来越不专心,她不会是又喜欢上秦照了吧?秘本奏折里的感情日渐和睦不会是真的吧?不不,凡儿不是说自己就是她的阿曌哥哥吗? 穆凡涤见秦曌莫名摇头,轻抚上那对月牙形状的伤疤,往事历历在目。 她一定再也不能打他了,如果她不曾来到这个时空,他怎会如此可怜? “对不起…” 闻声,凤目望了一眼满怀愧意的小脸,长发缓缓垂入水中,水面漫起层层细小的波纹。 他不要对不起,他只要凡儿! 正午时分 “水凉了,我饿了,好了没?” 秦曌只好起身,二人穿戴整齐。 “我先走,你随后!” 秦曌今天经历了天差地别,从黑化的魔鬼被穆凡涤一掴一罚变成了萌萌哒皮卡丘。 眼巴巴望着凡儿走了出去。 “主人。”七色将消肿止痛的药呈上。 “再有下次,就退位!”并未接药,俊颜冷面沉声道。 “是!”七色跪地。 秦曌转身进屋,再出来时头戴一顶同色浅露,将整张脸罩于帛纱之下。 待人走后,七色徒然倒地。 京城 穆凡涤七绕八绕都进了死胡同,干脆飞跃房顶踩着瓦脊踏踏前行,街道上官兵横行盲目寻人。 “王妃在那儿!” 闻声,穆凡涤看了一下地上的人,秦照还穿着上午那身靛青长袍,略显狼狈却又不乏勇猛。 见他就要上来捉自己,还是主动下去吧。 “这么兴师动众捉奸?”虽然确实如此,但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此一时彼一时,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痛快承认。 秦照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人,猜想到方才可能发生了什么。并未多言,只道:“回府!” 二人一前一后往战王府走去,穆凡涤本就没吃东西,又被索求无度,再走下去必腿打颤。 “我饿了,你自己回去吧!”捂着肚子又累又饿,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秦照回身,未置一词上前直接一把打横抱起来,人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百姓们见状皆看得云里雾里,王妃不是被采花大盗劫持去了吗?这是救回来了? 剑眉星目看了一眼怀里人脖子上的印记,往怀里紧了紧护了起来。 走了一刻钟,眼看到了战王府,穆凡涤伸手勾在了秦照的脖子上。 李雪柔站在门口,那刺眼的画面越走越近,内心咒骂,起了杀心决定要将其治于死地。 “备膳!”秦照一进府门立即吩咐下人准备午膳,对一干人等视而不见。 “不嘛~,人家困了。”穆凡涤见李雪柔呆立在一旁,学着她平时的语气撒起娇来。 秦照心知肚明她这是在演戏,并未说破,而是径自将人抱进了书房。李雪柔随后跟去,却被门口新的侍卫挡在门外。 “来着留步!战王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两个铁青门神,面无表情,双目直视前方,这一次是任谁都进不去了。 第058章 补个圣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只见战王随后又走了出来,李雪柔刚想说什么,人已匆匆而过,直奔回春阁。 穆凡涤是困,可是她更饿呀,睡个球的觉,好在那人放下她就出去了,立即翻身下床来到前院,逃了出去。 待从回春阁药浴回来,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撂下食盒就追来别苑,却见二人吃的甚香,其实,他也已经饥肠辘辘。 “要吃嘛?来,一起。”穆凡涤像招呼老朋友一样,毕竟刚才他陪自己演戏了,虽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 冬梅给添了一双筷子。 穆凡涤见对面的人正襟危坐,慢条斯理细细品味,他们兄弟两个还是蛮像的。 一场安静的午饭进行完毕! 秦照率先打破沉默,压低怒气道:“以后再也不要去私宅了。” “难得战王说话这么客气,可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自顾自用丝帛手绢擦了擦嘴,一副气定神闲样子。 “若想那个药铺继续开,就不要去!”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这是穆凡涤的弱点,顿时气急败坏起来,指着离去的背影,怒目而嗔:“你!!!气死我了。” “冬梅也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有好多都不是真心来瞧病的。”回想起今天那些借着免费特诊的油头来骚扰小姐的人。 甚至后面还有几个地痞无赖言辞辱骂了小姐,令人极其不平。 穆凡涤想了想,确实是,可她想借此机会提高一下自己的医术。 既然去不了,那就先进行下一步。 京城 当日目睹全过程的百姓,知道了战王身体健硕,并未患隐疾,便奔走相告,大家也就不再瞎操心了。 林大夫撤了偏门免费特诊的牌子,关上了偏门,并换下了前门的门联,改为: 良心惠狗狗不食   狗禁入内 本意救人人不知   人心何在 横批:《偏门打狗》 他知道战王妃是想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将百姓免费奉送的免费还给百姓,但是那些药材又都是治疗隐疾的,因此很多地痞无赖趁机加入队伍,在见到战王妃真容后竟恶语相向。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坏人治好了还是坏人,未免让好人寒心! 那个专门治疗隐疾的特诊不开也罢,免得好了侵害良家妇女。 林大夫将可以令做他用的药材区分开来,继续为百姓诊治施药,若遇老来无依,年幼无双亲者则免费,这也算惠济于民。 百姓们知道了战王身体健康,只是还有一个疑问,王妃有没有问题?青天白日的采花大盗又是何许人也? 正当大家疑问之时,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战王妃公然为战王纳妾! 一早搭起了比试台,百姓纷纷围观。 “众所周知,战王家门不幸,丑妻当道,侧妃受欺,近两年膝下无子,古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我穆凡涤特为战王选妾来延绵子嗣。 诸位不要担心,我已毁容休妻是迟早的事,进了战王府干了老二你就是老大! 比试有三:一是厨艺,二是声音,三是身材。 所以,自我感觉良好的请踊跃报名…”正当穆凡涤说的滔滔不绝之时,闻讯赶来的人突然出现在台上。 台下众多倾慕者看见魁梧伟岸的战王皆心花怒放,被迷的神魂颠倒,五迷三道的。 心火烧,冷声道:“再胡作非为,本王定将你禁足!”说完就要拉着人回战王府。 “放开我,我有圣旨!”穆凡涤一把甩开了攥疼了自己的铁手,扬了扬手中明晃晃的圣旨。 秦照见状,大庭广众之下亦不能违抗圣命,视天逸国法于不顾,憋了一口气怒冲冲的直奔皇宫而去。 “你这么放纵她,胡作非为?”星目似火,言辞毫无君臣之分。 秦曌示意左右尽退! “凡儿做什么了?”一脸平和回问道。 “遭了,本王被骗了!”醒觉道,迅速转身。 “不管凡儿做了什么,都是朕应允的。”秦曌虽然还不知道凡儿干了什么,但是他既然说放纵,应该就是打着自己的旗号。 驻足回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曌。“她,假传圣旨!”一字一顿郑重道。 “传了什么?朕现在补一个给你。”说的平淡,仿佛圣旨如纸一般。 秦照觉得被人挤兑了,终于释放了那口憋闷的怒气,阴沉着脸说道:“不管你们如何,她都是本王的王妃,世人皆知!” 秦曌的痛点被戳了,丹凤眼眸更窄一筹,沉声道:“凡儿已是朕的女人,你决不能碰!” 在听得这一声,秦照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怪他刚愎自用只相信自己所闻所见,一如他曾不知穆凡涤还给他写过信,不相信她那些无辜的辩白。 直到他从西番回来,几经周折查清了李雪柔的身世,才知她所讲遗腹子皆是谎言,原是顺利生产,实际生辰本就早两个月,而他却把她当作雪儿姑娘从未怀疑过。 如此,他更是愧对穆凡涤,想要弥补这个因他而被人百般刁难的人,更想解开自己心口处雕梅因何而独独喜慕她。 单单一句话,岂能威胁他?嗤笑道: “大婚之前,穆凡涤迷失心智仍对本王穷追不舍,人尽皆知。” “本王现在与王妃感情和睦,皇上要亲手毁了天逸国神武战王的形象?” “当今皇上与亲弟妹私通,本王就算休了她,她也进不了你的后宫!”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她皆是天下人的笑柄!” 听罢,拍案而起,“不可!” 秦照看着秦曌怒火冲天。阔步向前,眼露锋芒,威胁道:“如此,你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否则本王不介意近水楼台后得月!” 秦曌知道凡儿来到这个世上的一切前因后果,也知为何当初凡儿追着秦照不放,可是,他不能说,鬼神尚可难以信服,灵魂轮回往世更是天方夜谭。 “朕不去了…” 说完,颓废的坐了下来,他已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甚至想去抢回来,可是,又怕再出差错。 此时的他未曾料到,还有更残酷的事在等着他。 秦照不再逗留,迅速出宫,再到街上时,见正在拆台,人群早已散尽。 第059章 替夫选妾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战王府 主院 穆凡涤欣赏着自己辛苦选来的妾室可谓人间极品。 一位美臀宽过肩,就是姿色平平。 一位声音似萝莉,就是个头娇小。 一位容貌赛西施,就是绣花枕头。 一位厨艺第一流,就是年长一点。 世上哪有完美的,今天要不是整了个道具虎走了主人公,选都选不成。 “穆凡涤!”一声怒吼当头一喝。 迅速转身看向身着紫衣官袍的人,知道他定是进宫质问过秦曌圣旨来源之事。 “吓死宝宝了,你看人家给你选的小妾们怎么样?”上前拽着宽大的袖摆,一副温柔贤惠状。 剑眉星目看也不看其她人,低眉侧目怒视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世人不都说战王有隐疾,养了两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臣妾特意为您选了一个屁股大的一定能生儿子!”眼神流盼,瞥见李雪柔出现在门口,干脆挽住了健硕的臂膀。 “本王有没有病,王妃应该清楚。”低沉磁性又意味深长的话语,让穆凡涤腾地红了脸。 她不就是号过脉?说的跟钻过被窝一样。 “是!我跟你们讲,战王生龙活虎,百战不殆,你们有福了呢。”私底下狠狠掐了秦照一把,咬牙切齿的说着。 四人听闻纷纷含羞起来,抿唇不语,这王妃好生直爽,快人快语。 秦照突然低头侧过鼻尖蜻蜓点水隔着面巾亲在了毫无防备的唇上。 他既然不能再摘取她的面巾来制止她那口无遮拦的毛病,那就来软的。 眼前猝不及防,放大的人脸,立即撒手连连后退。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鲜红色梅花雨,片片似折翼的蝴蝶翅,摇摇欲坠在空中飞旋,最终落在了地面,融化了像血水一般又渐渐似雨水蒸发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被这一景象而瞠了目,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却又异常好闻的梅花香。 穆凡涤沉浸在这一幕,太过壮观了! 李雪柔望着面前的一幕,战王知道她就是雪儿姑娘了? 而秦照却突然五脏六腑剧痛身形不稳,穆凡涤见状连忙上前扶着,鄙夷道:“刚说的你身强力壮,这就倒了?” “快,扶本王去回春阁!”抓着那纤细柔弱的胳膊,一脸痛苦不堪,气息不稳。 其她人欲上前,被冷面战王一记冷眼,吓的不敢动。 又是什么回春阁,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在哪呀?”穆凡涤连忙将胳膊搭在自己后颈上,将死沉死沉的人搀扶起。 “往前直走,最后一间…”搭在她肩头的胳膊,屈手一指,有气无力的说着。 穆凡涤半驮着人直穿中堂,绕过膳厅,走过寝室夹道,累了个气喘吁吁,进了最后一个院子,终于看见了牌匾上写着回春阁三个大字。 并未作停留,连忙快速上前,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宽七丈有余的方形水池,整个水池由玉堆砌而成,晶莹剔透折射出的光芒照亮整间屋子。 “水都没有!泡空气?”楞在门前,这么大个水池子,要加满得多久。 “放下本王,你去吩咐赵寺备药浴…” 穆凡涤顾了一眼身侧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好发作,将人撂在地上就跑了出去。 待她急匆匆气喘喘回来时,药浴池已加满,只见人还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咽气了一般。 “喂!你醒醒!” “轻点,本王没死!” 双手停止了摇晃松了一口气,对一同跟来的管家说道:“赵寺,快扶战王进去。” 秦照没再说话,任由赵寺扶着。 “哎?你们给他脱衣服啊,跟我出来干什么?”穆凡涤正想关门却看见那人被扔在池边不管了。 “战王请王妃进去。”赵寺说完就带着方才备浴的下人们离去。 “我?”不可置信道,可是看那个人的样子,怕是要死了。 她还能拒绝?算了,还是进去吧,就当给猪退毛了。 “我说你都快死了,能不找事儿?” “医者父母,下不为例。” “还有你怎么突然暴病?有病史?” …… 就在那张樱桃檀口儿喋喋不休之际,秦照突然翻身将她压在寒玉池边,问出了积压在心头近半年的问题:“你就是雪儿对不对?” 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剑眉紧促,星目若辰,汗如雨豆,痛苦不堪的秦照。 一转手凝聚心神号上了撑在自己右侧的左手腕脉搏。 脉搏微弱,五脏受损,筋骨重创,仿佛受了极刑! “你快死了,还关心这个!”连忙起身一使劲将人“噗通!”扳进了寒玉池。 “本王死不了!” 征战沙场,受伤何止千百,只是最近莫名其妙,只当是旧伤复发了。 穆凡涤望着背对着自己站在池子里的秦照,雾气氤氲,墨发束冠,虎背熊腰,肩宽体硕,有血有骨的男人。 她突然不忍心告诉他,真正的穆凡涤已经沉溺水底了,便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待人离开后,秦照着手褪了里衣,身上交错叠加的伤疤狰狞丑陋,满目疮痍,然后下沉浸在药水里。 薄唇微抿,她的胆子真大,多次看见他心口那朵血红色人肉雕梅丝毫不会害怕,反而感兴趣的很,对他身前的伤疤更是视而不见,就在刚才如若不阻止她亦是脱的手法娴熟…,想到这里,突然不悦! 于此同时 天宫 斩神台上趴着一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神志不清的一缕残魂。 血红***尸体摇摇欲坠渐渐铺满斩魂台,随后消失不见。 鲜红的伤口慢慢愈合,秦照睁开双目眼神坚定,吃力地爬了起来,凝聚心神如下令般开口:“继续!” 一声闷哼,口鼻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别苑 “小姐,别戳了!”冬梅急切的开口。 穆凡涤一回别苑就在刷牙漱口,气愤不已,不是当初一下子把自己摔个半死的时候了。 居然,把她当原主,轻薄自己。 “冬梅!!!把这面巾给我烧了!”眼神似火怒吼道,看见这面巾就来气。 一片面巾两面吻 一世轻吻两世人 空等佳人难再得 空斩神台难割舍 冬梅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连忙捡起地上的面巾跑进厨房,气呼呼地扔进了灶火洞,“让你惹小姐生气!” 穆凡涤索性不出门就不戴面巾了,反正,自己又看不见。 第060章 偷玉风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入夜 李雪柔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无心睡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暗夜清风,黑影重现,推敲房门。 闻声,立即下地趿鞋来到门口,本以为是心思念想之人,开门一望,院中空旷,很是失望的合上门扇,恰巧看到地上一块半月状碧玉。 这不正是战王苦寻无果的乐正太后的遗物?复看一眼空无一人的庭院,立即蹲下身子捡了起来,玉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立即领会了。 翌日 穆凡涤让人请战王膳厅用早膳,秦照欣然前往,到门口却见桌子围坐了一圈人,她依然坐在喜欢的门口位置,与之相对的便是留给自己的主座。 穆凡涤特意给李雪柔安排了黄金座位,某人身侧,另一侧则是塞西施。 顺时针落座分别是:秦照、塞西施、宽美臀、厨一流、穆凡涤、娇萝莉、李雪柔。 李雪柔今天出奇的安静,自顾自吃着,赛西施拉了拉低肩胸襟,借给战王布菜而作势上靠。 甚是不悦,将碗“咚”地一放,臂膀挡住,手握成拳,咔咔作响。 穆凡涤闻声抬起头来,对上对面那恶狠狠的目光,似在问她,这人你是从妓院里找的? 不甘示弱的回了个眼神,你怎么知道是妓院?你去过! “不吃了!”愤然道。甩腕扔筷,站了起来,离开这个绯色之地。 “别呀,战王,这您的小妾小厨子姐姐起个大清早做的呢。”穆凡涤连忙起身,拽住了就要夺门而去之人的衣袖。 秦照回身得空一下子坐在了她本来的位置上。 这人什么时候无赖附体了?“哎?我说,你故意的是吧?你坐这我坐哪?”我可不想挨着那俩人。 “本王腿上!” 穆凡涤看着这个冷面撩人,着实罕见。 众人观望,已经容颜尽毁的战王妃,竟然如此得宠?两道奇丑无比令人厌恶的伤疤公然示众,她们已是不敢也不愿意看,战王却视而不见仿佛更加喜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觉察到周围猜度的目光,她可不是来拉仇恨的,不能让这个反常的冷面煞神破坏了她的计划。 “我不吃了。”说罢转身就走,秦照刚想捞回来,只见门口赵寺匆忙赶来。 “王爷大喜,奴才修缮房屋时发现了一块绝美的玉!”一副大惊大喜模样。 星目一眼望去,赵寺手里捧着的玉,正是母妃留给自己的半月状碧玉。 李雪柔起身惊讶出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战王,这不就是您丢失在书房,心心念念几年的玉?” 秦照连忙拿过来,仔细查看,见完好无损安下了心,“哪里找到的?”下意识问了一下,毕竟自己可是找了近五年。 “这?”赵寺一听说是战王丢失的便不敢说了。 “战王问你话呢?”李雪柔催促着,她等得戏精彩之处就要上演了。 “眼看春雨即将来临,王妃的别苑年久失修,奴才便带人前去修缮,然后在王妃的屋子里发现的…”赵寺吞吞吐吐的说完,目光闪烁,不敢直视。 “你这是说本王妃偷的喽?”嗤笑一声,她平生最鄙视的就是不劳而获窃取他人之物的小人! 再说了,她又不缺钱又怎会费劲巴力偷一块玉,偷了还放在屋子里不卖掉这不是傻子行为嘛! “不不!奴才不敢。” 果真油腔滑舌,你已经说完了再说不敢?穆凡涤觉得当初就不该放过这个狗奴才。 秦照思忖片刻,眸若寒星心若月。 穆凡涤对上那怀疑的目光,这是怎么回事儿?不会信了吧?“你也认为是我偷的?你明明…” 当即打断道:“对!本王明明已经对你改观了很多,虽然你毁容了,虽然你骄横无礼,虽然你一再令本王失望!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私藏本王母妃的遗物,那是本王唯一的念想!现在立马给本王关禁闭!”说罢,不等错愕的人开口,拽着她就出了膳厅。 穆凡涤拍打攥着自己的手,又抓又挠,愤恨道:“是!我偷的,我不仅偷东西我还偷人,你休了我啊你!” “住口!” 秦照一路上毫不留情,生拉硬拽将人拖致书房。 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嘘…”秦照一把捂住了那只聒噪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我反目。”一声低语,其实,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穆凡涤脖子上那块玉他自然认识,上面的编织扣名唤相思豆,父皇教给三哥的。 嗯?还有这种操作?咱俩本来也不好啊!等等,你戳我胸口干什么?那是秦曌给我的。 对了,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反目?成仇? “秦照,你个大混蛋!刚给你找的小老婆,你就想休妻!”边喊边踹门。 “污蔑我偷人,栽赃我偷玉,欺负我没人,不让我出门。” “秦照,你这个负心汉!” …… 眼看骂没词了,开始胡编乱造。 剑眉蹙额,眼前口言无忌的人,能是白衣天使的后代? 院门口驻足观看的李雪柔和四位妾室,面面相觑。“都散了吧。”遣散了四位。 趁着这一次禁闭,她一定要一招制敌,杜绝后患,只是这一次关的太不是地方,不好下手。 翌日清晨,秦照像往常一样起床去上早朝,对面软榻上睡得正香的人并未惊醒,他便自顾自整戴官袍。 突然软榻上的人一个翻身差点掉下来,腰带都来不及系上,连忙上前用手挡住。 “阿曌…你长的真好看。”一脸花痴,梦中傻笑。 秦照知道这喊的不是自己,气急败坏的起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穆凡涤突然肚子痛的厉害疼醒了,大姨妈又来走亲戚了!她只好捂着自己的后面,小碎步不停往外疾步而去。 “王妃止步!您在禁闭期间!” 穆凡涤见状立即哭了起来,光打雷不下雨,委屈巴巴的说道:“王爷已经罚过了还打了板子,捂着嘴打的那种,我得去上药不然会流血而亡的,一会儿战王下朝回来,发现王妃死了,你们担待不起的…”说着就把身后的手,摊开给侍卫看。 两个侍卫一瞧王妃手上殷红一片当即傻了眼,穆凡涤趁机跑了出去。 果然,当秦照下朝,发现书房里人不见了,大发雷霆。侍卫连忙将战王妃的那套说辞,原封不动上报,听得他是一脸愕然。 第061章 改名换姓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别苑 “本王何时打你了?” “我何时偷你玉了?” 二人针锋相对,秦照见人好生生的在别苑,也就放下了心。 “你学会说谎了。”一句平淡失望的话。 穆凡涤一怔,她确实变了,现在的她连擦边球都不打,就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了。 秦照说完转身出了别苑,回书房换下朝服,然后,去用早膳。 后面几日,她可谓尽心尽力,自掏腰包收拾偏院,来安置这四位小妾。四个人见王妃真心相待,也就放下嫉妒,她们只要等待时机。 李雪柔见二人反目,虽然,还没来得及下手,倒也算前进一步。 三月初,偏院整装完毕,四位小妾兴高采烈的般入新房。 某人要开始她的下一步了。 南境 今日是杨斬老将军启程回京的日子,一早杨靖思与卫子清穿戴整齐。 一袭戎装,黑发束冠,整个人神采奕奕,眼神如潭,满目秋水柔情,与铮铮铁汉相违和,漆黑不见底的瞳孔倒映着女子眉清目秀纯净无暇的脸颊。 “清儿,同本将军一道去。”用请或求的语气,询问着眼前人。 其实,她何尝不想出去,那日驿站一叙,便被他藏在了这将军院。每天装扮成一个小士兵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打掩护。 而杨靖思知道皇上并没有与她行夫妻之实后,更是感激。曾经一心为国放弃儿女私情而固守边境,如今他就算为私也要鞠躬尽瘁。 “子清能出去?”确认道。 “清儿,不妨你改名换姓以新的身份留在本将军身边?”提议道。 卫子清靠在那宽阔胸前,如今卫家只剩下她一人,尚且险些丧命,为了真正的血脉相传,名字只是外在而已,释然道:“子清听将军的。” 杨靖思拉着卫子清来到书案旁,打开一个泛着油光,不知被人盘了多久的木锦盒。 表面漆掉了,花纹磨没了,又硬生生盘地圆润油亮。 轻轻打开,取出一截泛黄字迹清浅工整秀气的纸片,递给一旁的人,见其两手轻托接过,低吟浅涌: 《卿慕君》 你乘清风而来 我未相迎 你踏七彩而归 我不相送 卿慕君如沐清风 情深无影照还空 卿慕君如沐清风 一波未起一波平 卿慕君如沐清风 淡淡涟漪泛新声 “这怎么是子清的字体?”一脸诧异,她何曾写过这首惜别诗。 闻言,杨靖思同样诧异,“这不是清儿让人转交给本将军的?” 卫子清默默摇头。 原来,那日杨靖思在听风斋买醉,正当醉的不省人事之时,一个小厮塞给他这个木锦盒。 也正是这首诗,让他重新振作,阔别京城,将这份感情深藏,他以为这是清儿写给自己身不由己却又倾慕不已的那份心情。 “如此,这应该也是皇上用心良苦。”说罢,起身来到堂正中位置,向北,京城方位,行以跪拜大礼。 “末将杨靖思,感激不尽!”言毕,深深叩首。 “民女,谢皇上成全!”同行大礼,仿佛这是二人的跪拜天地,其实,在二人看来纵使天下人不知他俩之情义,只要当今皇上一人认可,他们就心满意足。 末了,二人跪地相拥。 杨靖思将卫子清扶起,重新回到书案前,看着那首十二年前还是太子的皇上写下的诗,一脸感激的说道:“清儿,不如我们就取这诗中一个字为姓氏,用这慕。” 卫子清觉得甚好,追问道:“那名字呢?” “清儿,这名我们取其尾新声,这新声二字本将军夜夜冥思苦想其意,一直以为是清儿之心声,今日才得知是新生,是我们的开始。 这字本将军为清儿取为十二,一年有十二个月,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十二地支等等皆是新的开始。” 卫子清觉得她的将军虽无文采,其意却深,其情却真。 注视那双重情重义真情之至的眼睛,点头道:“嗯,我们也是阔别十二载,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恰巧,今年又是庚子鼠年,十二年一循环的首年。 如此,卫子清更名慕新声,字十二。 “大将军!马车已备好!”门外小士兵一声禀报。 杨靖思迅速将泛黄的小纸片收好,与卫子清一前一后出了将军院。 “你们,去院中将本将军给老将军准备的随行物品搬出来。”一声令下,支走了随行士兵,偷偷把人抱进了马车。 道路崎岖,坎坷不平,一路上摇啊摇的,一如十二年前那场千里回京之行。 卫子清掀着帘儿望向窗外,外面绿水青山,鸟语花香,春意盎然。 身后传来,“别看了,马上到了…”小声提醒道。 原来,南境边界的军营在南山北与北山南之间,这个地方地势险要,南山南是东西横跨南境的河流,名为三国河,三国河以南,东是邦南国,西是南阳国,这河便是分界线。 军营驻扎在云村,之所以叫云村是两山之间是半山腰,并非平地。方才将军院出发的马车无非就是从山底向山腰而行。 “吁!!” “大将军,到了!” 闻声,卫子清连忙躲在马车后方,杨靖思起身掀开门帘下了马车。“你们去把东西抬到后院,你也去!”又是一声令下,支走一干人等。 听见两声轻咳,里面的人匆匆下了马车,与杨靖思一前一后进了前厅。 “孩儿参见父亲!” “好!” 杨靖思入座,卫子清站在他的右后方,毕恭毕敬。 “大哥!父亲这次回京,可曾给小妹备了礼?”杨靖远坐在对面问道。 “有,已抬至后院,还望父亲一并装上马车。”看向上座的杨老将军,恭敬的说道。 杨斬瞅了一眼两个儿子,声音亮如洪钟,“我怎么生了你们这样的儿子?除了妹妹,就找不到女子疼了?” “父亲,不急,靖远才及冠之年,不急。”连忙摆手,嘿嘿一笑。 “父亲,我与三弟为您践行吧。”杨靖思起身请二人一起移步膳厅。 杨斬四个孩子,小女儿杨慧贤的孩子都会叫外祖父了,三个儿子还是光棍汉!真是让他老泪纵横,恨铁不成钢! 第062章 慕十二郎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入席 “你们都下去吧!”杨靖思遣退左右。 杨靖远盯着这眉清目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打趣道:“大哥!你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放肆!”杨斬训斥一声。 “父亲,孩儿有话相告,请移步。”杨靖思起身示意。 待二人走后,老实了一阵儿的杨靖远又开始打量着这个秀气的陌生人,开始了话匣子:“小兄弟,你多大了啊?” “我怎么在大哥的军营里没见过你呀?” “你叫什么名字?” 问的都是不可说的事,只好置若罔闻,这是他的的亲兄弟?好生顽皮。 突然一声叱呵传来,“不可无礼,这是本将军的军师,慕十二郎。” 令人闻声一震!“失敬失敬!”杨靖远立即起身致歉,躬身作揖道。 卫子清回神,顾了一眼薄怒之人,见他点头示意,便明白了其中之意,遂作揖改口道:“不敢不敢,十二郎不才,承蒙大将军抬爱。” 笑道:“来来!今天老夫高兴,慕军师一同为老夫践行,可喜可贺,不必见外。”杨斬示意他的儿媳入座。 可喜可贺?杨靖远听的糊里糊涂,四人少酒多菜吃的甚是开怀,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不知喜从何来? 吃过饭后,众人送别了老将军。二人乘原路返回,杨老将军则反向下山顺大路回京城。 杨靖思一回将军院就下发了一道军令,认命慕十二郎为南境雄狮百万的正统军师。 还特意准备了军师袍,命人特制了一双增高靴子。 卫子清换好军师袍,头戴鹊尾冠,长身直立,高冷出尘。 杨靖思看着与自己身高不相上下的新任军师,将父亲临行前交给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递在她的手里,“这是父亲让本将军转交给清儿的。” 双手接过,是一柄折扇,打开只见扇面笔扫千军题着四个大字:慕十二郎,落款盖着一个杨斬的红色印戳。 “子清谢过杨老将军。” “嗯?” “十二郎谢过。” “……” “杨父?” “嗯。” 杨靖思揽人入怀。“大将军请自重,十二郎现在是军师,不得祸乱军心!”义正言辞的推开。 一把将人捞了回来,讨好道:“白天是军师,晚上是清儿。” 卫子清可不是这么认为的,既然走到这一步,那她从此就是慕十二郎,势必要有军师的样子,就像曾经父亲说过:军之重地,岂能儿戏! “还望大将军从今天起,不吝传教十二郎排兵布阵,运智铺谋。”慕十二郎压了压声音说道,令人难辨雌雄。 “清儿…” “嗯?” “十二郎大军师,本将军今天困了,明天再教。”闷闷不乐的说道。 “大将军请便。” 杨靖思三步一回头,只见慕十二郎正襟危坐在书案旁。看着她将那个自己盘了十二年的锦盒收了起来,同时也收起了儿女私情。又起身端着烛台,在他的书架上找了一些较为简单的兵书。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上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将军夫人突然变成了夜里挑灯看书的大军师。 通宵达旦,夜夜恶补,也算小有成效,杨靖思与慕十二郎演练沙盘,很是赞赏。 “报!南境副将到!”门外一声通报。 “进!” 杨靖思坐在将军座上,慕十二郎立于其右。 “副将参见将军。”进来一个方脸粗壮之人,行以军礼。 “何事?” 南境副将知道大将军得了一位军师,只是没想到此人面目清秀手无缚鸡之力。 “十二郎暂退。”见副将怀疑的眼神,必是将自己当外人,那她只好暂退。 此时,杨靖思才明白军师不是挂名的,复问道:“何事?” “禀大将军,军中突然爆发瘟疫。” … 待副将走后,等在门口的慕十二郎见杨靖思匆匆出来,去马厩牵马。追至身前,问道:“大将军何事如此紧急?” 急切道:“军中突发瘟疫,恐敌国作祟。” 慕十二郎想起景南郡一幕,立即开口道:“请大将军差人速去景南郡探一下情况,恐一种病源。” 闻言,杨靖思回身拉过慕十二郎。 “干干什么?”突然近身,令人恍惚。 “上马。”一把将人抱在了马背上。嘱咐道:“她叫清风。”说完,跳上另一匹马。 二人策马扬鞭,疾驰而去。 景南郡 巧儿跟随官丛飞来到景南郡有些时日了,眼下疫情得到控制,只是有一部分人无药可医。 恐水,惧风,咽肌痉挛者禁食禁饮,两头都是死。 另一症状咳嗽、烧热、气短者可以治愈。 李仁李太医奉皇上之命,与几位同仁带着药方与药材前来支援,已经到达此地一个月。 多亏了杨靖忧少将,将症状不同者分开隔离,轻重缓急进行区分,适当舍弃才可以保存下实力,否则,百姓们互相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官丛飞给穆凡涤回过一封信,信中未提及疫情之事,只道路途遥远,阴雨连绵耽误了路程。 几人暂住在城外的村子里,是一对老夫妇家里,家里儿子进城换粮结果瘟疫爆发,再也未出来,生死未卜。 “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郑礼看着满面忧愁的老翁说道。 “只有个小名儿阿牛,壮名好养活。”老翁不安的说着。 巧儿看着老妇端上来的粥水,清澈见底几粒米,这如何能填饱肚子? 官丛飞见状,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那双放在腿上拳起的手,面向老翁说道:“官某人多谢老人家收留,再过几日进城后,定帮老人家寻找阿牛下落。” 老翁听后很是感激不尽。 三人吃了粥水,依然饿的不行,便想着出门找吃的。 “巧儿姑娘,我与官大哥出去一趟,你留下休息。”郑礼站在门口说道。 巧儿看向门外的人,她不想一个人留下。 “你们都留下,官某人自己去。”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郑礼没话说他本就不想去,还有巧儿姑娘陪着,何乐而不为? 巧儿不想,她更不明白官丛飞怎么放心留下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一共三间茅草屋,中间做饭的堂屋,东西各两间,老翁将他们安顿在阿牛的房间,东屋。 第063章 蝙蝠老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光床板一张,三人夜夜和衣而卧。 在危机时刻,没有那么好讲究的。 巧儿见官丛飞出了门,便起身追了出去,她不想跟这个文绉绉的人呆一块儿。 “外面危险,巧儿姑娘…”身后郑礼急切地说着,可想到她是女扮男装,声音立马小了起来。 官丛飞顺水流而行,本想抓条鱼,可是水上漂浮着黑臭泡烂的水生植物,浑浊不见底,喝一口恐怕就一命呜呼,哪里还有鱼。 抬头看了看天,依然灰蒙蒙,连只鸟都不曾飞过,也是,庄稼都没了,鸟儿怎么会来? 那只剩下打只野味了! 习武之人,耳力非凡,他怎么会不知道身后有个鬼鬼祟祟跟着的人。 巧儿一路跟着他,走进树林的时候,突然看不见人了。正当她前后左右观望不知道往哪追的时候,突然人从头顶树上飞落下来。 “可是在找官某?” 熟悉的声音入耳,巧儿回身,一下子扑进了结实的怀里,多日隔阂,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让巧儿担心了。”说着,搂了搂那颤抖的肩膀。 “巧儿以为自己跟丢了…” 官丛飞看着怀里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原来,她这样害怕寻不到自己,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怎么总是一再做出伤人的事情。 “不会,巧儿跟不丢,就算哪天追不上,官某也会回头找。”许诺道。 其实,从离京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在身后跟着,为了木已成舟,只能装作不知道,放慢脚步,为她铲除危险,护她左右。 直到南岭县,到了景南郡的眼前,才现身,因为这个时候,他就不必说让巧儿回去之类的话了。 “巧儿只盼官人原地等着巧儿。”一句官人,官丛飞再也把持不住了,俯身狠狠地吻了上去。 “官人,这里…是路边。”磕磕绊绊提醒道,低头满面含羞。 闻言,他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连忙起身,将人打横抱起,来到山林里。 虽说还未到正午,外面的太阳光还是很强的。 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叶与叶的间隙,细小甚微,透射下道道白光,直射地面厚厚的枯枝糟叶。 官丛飞扯下了巧儿包着青丝的帽子,瞬间如瀑布般的长发飞流直下,似激起浪花般荡起涟漪。 粗粒的大手穿过发丝捧着巧儿的后脑,继续方才未完的吻,这一次犹如饮了陈年烈酒般,后劲足的让人仿佛醉死过去。 毕竟是荒郊野岭靠地不如靠树,靠树不如靠人。 两个人一双脚及地足以,脚下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时而轻缓时而剧烈。 水击石穿,逆流而上,如同浪花一朵朵拍在海岸上发出“啪!啪!”地声响。 正午时分 巧儿本来就饿,这下更是两眼发慌,官丛飞从自己的内衬上撕了一段,递给她做帕子。 接过后,羞赧着背过身擦拭完,刚想捡起地上的帽子,却看见前方赫然一堆骨头。 “别怕。”再次将惊慌失措的巧儿护在结实的怀里。 抬眉看了一眼巧儿后方,将她护在身后,向前走去。 原来是一片死了不知多久的动物,有的被雨水冲刷只剩骨头,有的还有毛皮附着(zhuó)着(zhe)。 白如葱段的小手死死拽着官丛飞的衣角,想起刚才自己身处的位置就心里害怕。 官丛飞发现这些太过反常,就像是人故意扔在这里的,不然怎么会集体堆放在此处。 提步继续向前走,身后跟着的人,走过骨堆时,心惊肉跳闭着眼睛不敢看。 二人停下了脚步,前面有一个大山洞。“别进去!”害怕出口,她已经心惊胆战的走不动路。 官丛飞只好安抚着,“在此等着你的官人,相信他会没事儿的。”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转身进了山洞里。 借着微弱的光,看见洞门墙壁上依稀攀附着红棕色短毛倒钩牙的吸血蝠,它们正警惕的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紧接着,迅速看了一眼洞里,黑压压一层层倒挂金钩睡着的吸血蝠,地上堆积了厚厚的尸体,还有几具人的尸体。 洞里阴冷并未过分腐坏也未被雨水冲刷,全都是惨不忍睹的死尸,被吸血蝠吸干了血而枯死。 官丛飞未做停留,脚下轻轻地退了出来。 出了山洞揽过满目担忧的人,轻吐一句“此地不宜久留!”迅速飞了出去。 回到茅草屋,将巧儿交给郑礼,立即去往景南郡。 城门楼 “站住!禁止通行,看不见?” “不想活了,不知道城内瘟疫!” 两个守城门的士兵,立即上前阻隔。 官丛飞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小的看见了,小的正是为此事而来,方才小的上山砍柴发现了吸血蝙蝠的洞穴,特来禀报官爷。” 杨靖忧此时就在城门楼上,听见官丛飞的话,快步走了下来。 “在哪里?” 景南郡群山环绕,他带的兵在这次抗瘟疫中牺牲了不少,派出去搜查的士兵更是有去无回。 官丛飞示意借一步说话,方才那两个士兵见状没了怒气,继续坚守岗位。 随后,杨靖忧按他说的,备好马匹,只带了两个士兵。 几人骑马趁着太阳正足,昼伏夜行的吸血蝠还未行动。 当一行人来到山洞前,杨靖忧察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隐蔽而险要,积水不囤,行人不过,竟有一条久踩自然形成的小路。立即命士兵原路返回,只剩下他们二人。 “壮士,有胆有谋。” “少将军明智。” 杨靖忧不再多问,此人既然知道自己是少将军,必然是对自己有所了解。 二人只要以民忧为己任,是什么身份没那么重要。 树林里渐渐暗沉,两个人飞身上树。 直至午夜,从远处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周身黑色一溜人,挑着担子向洞口而来。 “呼哧呼哧”地喘息声,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走了很久的路累的。 框子里是气息奄奄的小动物们,兔子、鸡、小猪、鸟等,一人挑两筐,还有两人抬着的是将死之人,看样子是那种得了瘟疫的。 这一行人穿着只露着两只眼睛的黑罩衫。 第064章 偶救阿牛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难怪了,这些人没事,只是他们将自己罩起来了,并不是吸血蝠听人话任人指挥。 这些本身不是传播瘟疫的吸血蝠,是他们一次次喂毒养的,使它们变了颜色,但吸血蝠常年在阴暗地方生存,毒不致死,长此以往就形成了毒蝙蝠。 他们只要白天趁吸血蝠睡觉抓捕后,晚上投放在城里。那锋利如刀的牙齿便会轻轻割破熟睡人的皮肤,吸取人的血液,它们自身还可以释放溶血的物质,一个小小的口子就可以吃饱,就算飞走了,血还会一直流下去。 不知是谁想出如此毒的手段,有的咬在马呀牛的身上,一样发病,人们听不见吸血蝠的叫声,待发现时已经晚了。 一时间景南郡尸横遍野,人畜共患,鬼城一样,死城一般。 待一行人喂完,只听见洞里传来骇人听闻的凄厉惨叫,嘶鸣哀嚎。 还有几只吸血蝠在洞口飞旋奔跑,速度极快,零星月光下,如影“歘”地闪过,落叶乍起,如果没有地上那些食物做掩护,树上的人恐已经被灵敏的听觉发现。 官丛飞与杨靖忧点头示意,二人一跃而下,尾随一行人向山林外走去。 看准时机,趁着夜黑将后面两个人捂住口鼻,一扭脖子咔嚓倒地身亡,迅速换上黑罩衫。 “什么声音?”前面的人似乎听见一声气奄立即回身道。 “118,119呢?”打头的人闻言,回身数了一下,数不对。 这时树后面的人连忙挑起担子跟上,学着他们的口音:“小解。” 一行人继续前行,直至太阳升起,才走到目的地。 水流上游,围起的院子,官丛飞看见前面的人挨个撸起袖子让守门检查手臂上的图腾,遂示意杨靖忧立即闪身离去。 “怎么少了两个?”守门的点数见与昨夜出去时对不上。 “小解被吸血蝠咬伤了。”117道。 几人不再怀疑,人有三急他们是宁可尿裤子也不扒裤子,谁知会不会有看不见的吸血毒蝙蝠,一口咬在了命根子上,没毒死先疼死。 茅草屋 “巧儿姑娘,你都坐那一晚上了,官大哥不会有事的。”郑礼看着眼巴巴望着窗外的人。 “巧儿不困。”头也没回的说着。 这时,老妇来叫二人去吃饭,巧儿称不饿。郑礼没办法,他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另一边,谁知就在大家继续做着每天的事,喂养圈养的动物,以及将粪便铲除进水里时,突然从山下冲上来一队官兵。 众人立即丢了铁铲等家伙事,反向跑回院子,想要逃跑为时已晚,如此偏远隐蔽的地方,他们人数不多,加上偶尔还有中招的,与这官兵对战下来,只有几个杀出重围向山上逃去。 官丛飞与杨靖忧看了下已经被投毒的小动物们,一些是刚抓来的,一些已经奄奄一息。每天送到吸血蝠山洞里的应该就是这些已经中毒至深的。 “救命…” 这时,从杂草堆里传来了虚弱的呼救声。杨靖忧命人抬了出来,,是一个体格宽壮已经感染瘟疫,咳嗽不止,气短烧热的男子。 “你可叫阿牛?” 男子看着陌生的人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他体壮如牛恐撑不到今天。 “壮士认识?”杨靖忧道。 “在下借住在城外老夫妇家里,他们丢失的儿子便是阿牛。”官丛飞道。看着此人的身形相貌与老翁有几分相似,这才试着问出口,没想到正如他所猜。 听罢,命两个士兵抬起阿牛与官丛飞一同下山,剩下的继续向山上追杀。 待四个人回到茅草屋时,天已经黑了。 士兵将人放下后就走了,老夫妇见阿牛回来,喜出望外,只是儿子却得了瘟疫,便又心急如焚起来。 “老人家别急,在下现在就去城里取药。”官丛飞并未停留,继续骑马去往城里,甚至未来得及看巧儿一眼。 在大家焦急等待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官丛飞骑着一匹马出现在众人视野,手里还牵着昨日骑出去的另一匹,马背上驮着一袋子粮食。 官丛飞将药包递给老妇,将粮袋子撂了下来,当天夜里三人吃上了香喷喷的白米饭。 每天都是大家一起吃饭的,今日却只有三个人在东屋。 老妇说要照顾儿子,这让巧儿想起了自己去世的老母亲和哥哥,多年过着紧衣缩食朝不保夕的日子,便起身偷偷来看。 只见老夫妇和儿子还是喝粥水,虽然多了几粒米,依然清汤寡水的可怜。 连忙转身离开,“巧儿,你怎么?”官丛飞放下碗筷,替巧儿抹着眼泪。 郑礼看见这一幕,原来如此。 巧儿将自己还未动的整碗白米饭予给官丛飞,看了眼西屋,双手下意识接过,立即会意,端着米饭走了出去。 “老人家,瘟疫很快就会过去的,您儿子也会好的。”不露声色,默默将米饭轻轻放在了炕头,转身退了出去。 老夫妇听了官丛飞的话,心里有了底,点头认肯着,他们信他胜过信官老爷。 官丛飞回到东屋将自己方才那半碗饭给巧儿吃了。 三人依旧要睡在破旧简陋的床板上,郑礼躺在最里侧。 巧儿昨日一夜未眠,今天困的不行,可经过树林里一番之后,内心忸怩,此时,官丛飞却伸了一个胳膊示意她枕着,杏眼看了一下靠墙而卧的郑礼。 … 半夜 郑礼一直在想,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难怪在南岭县有九掌柜的客栈不住,偏偏去对面挤,还让他睡地板。 官丛飞忙了一天一夜,来不及跟巧儿说句话,方才看见那双熬肿的双眼,便知定是担心自己所致,侧过身将人揽在了怀里,无所顾忌。 待巧儿醒时,天已蒙蒙亮,发现自己在官丛飞的怀里,还挨得那么紧,喜悦之余未免害怕旁人知晓,便想慢慢抽身出来。 “别动,官某会尽快给巧儿一个名分。” 声音虽不大,三个人都能听见。 京城 穆凡涤趁着天还没亮,就偷偷爬墙头逃出战王府。谁知刚翻过来,就被人逮住了。 “战战战王,上朝去呀?走这么早啊,咦?我这是梦游了?怎么出来了,我得回去继续睡觉了。”稀里糊涂的样子看了眼天边的残月,推开挡在前方的手臂,欲向大门口走去。 秦照觉得好气又好笑,穿戴整齐明显早有预谋,上前两步,一把把穆凡涤背在身后的的包袱拽住,拉了回来。 穆凡涤自认倒霉,哀叹一声,闭着眼睛连连后退。 第065章 轻描淡写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畏罪潜逃?” “没没没有,我又没犯罪,逃什么?”磕磕绊绊说着,连连摆手。 秦照看着死不认账的人,星目微红,怒视着面前这双顾盼神飞的鹿眸。 穆凡涤眼下躲又躲不过,打又打不过,只好求饶,低眉顺眼作着揖,“战王您上朝要迟到了…” 头顶上方的人想从她身上看出一点破绽,可是他发现根本就不了解她,沉声道:“今天休沐。” 休沐?穆凡涤感觉自己没挑好日子,不对呀,休沐的话,现在他更应该在温香软玉怀啊! 星目微窄,看了一眼低头盘算着的人,一把将她逼仄在了墙角。“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声质问,吓了一跳。 “吓死人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再吓灵魂出窍了。”小手连忙扑拉着自己的胸脯子。 发觉有目光注视,喝道:“看哪里呢!大色狼!” “别喊,本王不看。”低沉一语,合上双目,复问道:“回答本王方才的问题。” 抬眉确认某人闭上了眼睛,蹲下身打算悄悄逃跑。 “你逃不掉!回答问题!”穆凡涤又被拽了回来,四目相对,怒视着秦照。“你眼睛怎么充血了?”惊讶出口,此时才发现他双眼布满血丝,眼下有青痕。 连忙上手撑开一只眼皮,不得不说这眼睛是真大,就是有点惨。 秦照以为这是关心自己,谁知她又冒出来一句:“你是不是昨夜精疲力尽?” 顿时,感觉自己要气炸了,“这是你一个王妃该说出口的话?” “熬夜不好,年轻人,少熬夜,会猝死的。”樱桃檀口儿继续语重心长的说着。 “以后再也不要让那几个人进本王的寝室!”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只好长话短说。 穆凡涤看着拂袖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秦照回身给了一记冷眼。其实,她不用做鬼脸已经像鬼一样了,只是,时常会忘记自己脸上的疤,大概是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从来都认为她是完美的。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待其转身“嗖”地一下溜跑了。 林家药铺 换了一身男装,继续坐诊,脸上戴着一个光秃秃的半面具,遮挡完好。她写的药方需要冬梅来了才识得可以抓药。 可当冬梅来的时候,身后战王也来了。 “这边只排女子。”一位妇人提醒。 秦照一看确实是,那他就不排了。 “回家。” 穆凡涤瞟了一眼公子装扮的人,还真是废了一番心思,连忙起身,“呀!大哥来啦,随便逛逛,坐满两个钟小弟就回家。” 秦照当着百姓的面,怕再出祸端让人乱传,就点头应了下来。他虽来过一次,却根本没看过自己的府邸,这次就随便逛了逛。 闲庭信步的走,不知不觉来到内室时,床上赫然一个大布袋子装着一床被褥。 一把将被褥倒了出来,并无异常,便把布袋扔在了床上,转身欲走恰巧看见布袋底端角上红色字迹写着群英寨。 眼看两个钟要到了,不再考究,不再逗留走了出去,这时再看外面的桌椅位置被人动过,显然是利用他的宅子干了不能见人的勾当。 穆凡涤发现迎面而来的人手里拿的布袋子,很是眼熟。 “你见过?”将布袋递给她。 穆凡涤没记错的话,在秦曌单手抱着自己治服强盗的时候,她看见地上就有一个打算来装她的大口袋,是布做的。“我说了,你会信?” 见他微微点头,“那如果我说我不是雪儿,我再说你会信?”复问道。 看着迟疑的人,她直接将布袋还给了他,转身离去。 “本王不信你不是雪儿!” 闻言,穆凡涤怔住了,她要怎么委婉的替原主告诉这个痴情种?“你不要再认错人了…”说完,头也没回。 入夜 李雪柔怀揣着千两银票,出了战王府,来到那个已经几个月没进的荒宅。 李恩庆见人空手而来,大为不喜。“我等了几个月,你都没来,一来还空手。” 柔若无骨的双手摘下风帽,风韵姿态柔媚动人,看直了身旁生气的人。 “答应给的自然会给。”从袖中拿出银票。李恩庆一看是大手笔,气也没了,料想定是还有其他事,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李雪柔将战王府里发生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好办!接下来是不是犒劳一下?”听罢,一口答应下来。 她在战王那里寻不到,眼下黑灯瞎火也一样!只是这一次二人进行一半时,房间里又多出来几个人。 遂半推半就,一次来个够。 几人早就听李恩庆绘声绘色讲过战王侧妃是何等妙人,今日一试,果真不同凡响,一点就着。 小溪流水潺潺正解久旱逢甘霖,嫩豆腐般入口即化更是让人食之回味无穷,色香味俱全,几人分食各占一头,各品一味。 对于李雪柔来说,如同登高望远更上一层楼,体会了一把如同空中飞人的感觉,果然,几个萝卜几个坑比那一个萝卜一个坑更加不同凡响。 待完了事,忽然警觉过来,这么多人事情不就败露了?如此,连忙下地,仓促道:“今天还有事,明天继续,我还会带银子来。” 众人一听,好事啊!纷纷称赞李恩庆又给他们找的好差事。 其实,今天不过是他用来报复战王侧妃失言的,没想到她还挺满意,如此,正好歪打正着,捞笔小财。 他也年纪大力不从心,几个人刚好凑两个钟,只可惜今夜灯光昏暗,看得不清楚。 第二天晚上,妙人如约而至,这一次她还带来了酒,说是昨天不给力,特意准备的。 几人毫无迟疑的喝了酒,李恩庆用昨夜得来的银票买了大把火烛,将屋内照的灯火通明,其他人见了知晓他这是**病犯了,偏爱坐岸观火,也就随他去了。 将那柔如藤蔓蛇的人,至于最光亮的地方,众人拾柴火焰高,将之烧的白里透红,滋滋潺潺一水间,人生得一此景,享一此用,当死亦无悔矣。 万万没想到,当真如此,兴奋之时,暴毙而亡。 李恩庆也死了,李雪柔这一次是真的黑化了,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穿上零零散散的衣裙,看也没看身后叠加的尸体,跑了出去。 第066章 风云再起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身后的烛火随着开门灌进的风开始摇曳,有的被风瞬间吹灭,就像生命走到了尽头,化成一缕青烟瞬间飘散。 不知是惊恐还是什么,边跑边哭。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她会害怕? 李雪柔突然笑了,笑的凄美绝伦。 翌日 就在百姓即将忘记战王府那些子虚乌有的传闻时,竟有人罗列出了战王妃七大罪状: 一:红杏出墙夜不归 二:一人当道欺侧妃 三:口出不逊污秽言 四:奇丑无比毁门面 五:大逆不道违父母 六:绝代佳人断子孙 七:手脚不净窃玉佩 一日之间传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条条桩桩一件件有理有据,让百姓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战王妃。 秦照知道后立即下令抓捕造谣生事者。战王府里人人自危,四个小妾立即与丑闻缠身的战王妃划清界限。 李雪柔则趁机拉拢四个人,统一战线。 这天穆凡涤将要出门,被侍卫拦截,“王妃留步!战王有命!禁止出府!” “又禁闭?”抱怨道。 这时,门外路过的百姓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不解的双眸探向门外那些异样的眼光,连忙确认面巾是否戴的完好。 “瞧瞧那就是战王妃。”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随之,百姓越聚越多! “妹妹还不知道吗?”嘲笑戏谑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什么?”冷哼道。 “妹妹现今是天逸国第一风流人物呢。”掩面一笑。 “你哪根筋没搭对?”穆凡涤看着反常的李雪柔。 “你们听见了吧?战王妃就是这样欺负侧妃的,言辞激烈,何其令人难堪。”又突然柔弱起来。 四个小妾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看着她,穆凡涤并无异样,直接指名道姓,“李雪柔,你拉帮结拜搞事情?” 闻言,看向平静的眼神,忍不住生气,“你们告诉她,她都犯了什么!” 赛西施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妃犯了妻子七出之条,每一条都足以被休。” 此时门外拎着菜篮子的农妇开始向门内丢烂菜叶子臭鸡蛋,嘴里辱骂连连: “真丢女人的脸!” “不守妇道!” “浸竹笼!” “娼妇!” “贱!” 穆凡涤大吼:“把话给我说清楚!我犯了…” 正当她说话的时候,一个鸡蛋直接拽在了脸上,“啪!”地一下子,蛋黄蛋清满脸都是,面巾已浸透,鸡蛋腥充斥着鼻腔。 李雪柔和四个小妾在门内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你污蔑的我对不对?”转身怒视着表里不一的人。 “妹妹不要血口喷人呀,大家都看见了,事实就是这样。”高调的姿态,示意大家,看,这就是落汤鸡! “李雪柔!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你杀了人你终会得到报应的!”那双仿若隔世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坠原主下池底的人。 闻言一怔,转念一想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昨夜干什么去了。 此时秦照从外面赶回来翻身下马,疾步来到门口。一见战王回来了,连忙委屈道:“战王,你看妹妹吓到臣妾了,臣妾好怕呀~” 就是这个语气,就是这句话,穆凡涤记了两辈子!! 秦照并未理会,见愤怒的人即将出手,连忙上前将她拉回揽在了怀里。 “我要杀了她!”怀里人嘶吼着,已经失去理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大掌摁着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那双将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眼睛,比大婚之后看他的眼神更恨更狠也更毒。 着手将粘了鸡蛋液的面巾摘了下来,用尽全力将人护在怀里,不在乎她衣裙上的脏乱不堪是否会染了自己华贵的衣袍。 低声说着,“本王回来了,没事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照看向百姓威严雄厚的嗓音响起,“关于本王王妃七出之条,本王有必要解释一下。 其一:王妃从未彻夜不归过,这一点本王作证。 其二:王妃喜爱素净生性淳朴善良,住在战王府最简单的别苑里,侧妃则住在最奢华的昭雪阁,因此不存在欺辱之事。 其三:王妃与本王是夫妻,这一点是本王的错,过于纵容导致的恃宠而骄。 其四:本王的王妃在本王心目中是最美的,不存在有辱门风。 其五:王妃并非穆丞相的血亲,不存在不孝顺父母。 其六:本王暂时不想要子嗣,本王想要的时候,王妃自会怀孕。 其七:王妃从未偷过本王的玉佩,本王与王妃各执一块,拼在一起是一对! 说罢,看着安静下来的穆凡涤,从她的衣领口抽出玉佩与自己的那一块合在了一起,正反一模一样,左右一模一样,图案也一模一样,恰是一对凤。 如此:一就是二,二就是一。 百姓听完,齐刷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祈求原谅:“王妃赎罪,王妃赎罪…” 穆凡涤抽回了自己的那块,“别碰我的玉佩。”转身失魂落魄的往别苑走,其实,秦照说的都是谎话,他只是把自己当雪儿,当原主来护着而已。 李雪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怎么会这样? 昭雪阁 “本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生事,本王会要你的命!”剑眉星目凶狠的警告道。 “战王不要雪儿了?” “战王不记得当初救雪儿之事了?” “战王不是说过要让雪儿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吗?” “难道战王都忘了吗?” 秦照一手将她拎了起来,目露凶光,“当初落池塘的不止你一个,还有一个叫穆雪!” 李雪柔突然大笑不止,“哈哈哈,你都知道了,你竟然都知道了。” “多亏七出之条提醒本王,让本王查了一番!”秦照听见传闻,一边彻夜抓散播谣言之人,一边查了穆凡涤的身世。 复想起了曾经去过的闲庭苑,那悠然脱俗的居住环境确实符合白衣天使,还有穆凡涤的黑匣子,那一定是个药箱。 李雪柔笑极生悲,说道:“战王赏雪柔一封休书吧!” 第067章 战王护短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除非你死,否则别想出战王府!”说罢,毫不留情一把将人摔在地上。 李雪柔绝望的望向离去的背影。 别苑 秦照沐浴更衣一番后来到室内,看着俨然受了刺激的人了无生气的坐在那里。 “雪儿…” 颤抖的声音响起,并未回头,继续望着窗外,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雪儿。 “本王错了。” 顿感心乱如麻,秦照知道原主是真正的雪儿了,可是,她无法解释自己不是。 顾向他,“我想见皇上。”一声微弱的声音,似不抱有希望,却又满心期待。 “你爱上他了?”秦照觉得自己问的就是废话,他们都同床同梦的在一起了,可是他知道的太晚了。 穆凡涤点了一下头,她就算否认他也不信,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直言相告。 “可我想见他。”祈求道。 “本王答应你,但是你要回来。”看着那心灰意懒的模样,他又于心何忍,现在自己已经知道她就是雪儿了,就算弥补缺失的好,他也不得不答应。 穆凡涤首肯,秦照立即备了马车载着她去了皇宫。 独来独往的冷面战王,带着一个小侍卫出现在御书房门前? 秦曌闻言立即放行,当即屏退左右,“你们都下去吧!” 剑眉星目看着两对能冒出火花的眼睛,他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一样,站在一对璧人面前,像一盏照亮他们的灯。 秦曌起身绕过书案,来到凡儿面前。一人见状突然横在两人中间,宣告着,“她是本王的王妃!” 秦曌一掌拨开拦路虎,注视着神情异样的凡儿,声音略带沙哑,“凡儿,受委屈了?” 螓首微摇,“没有,就是想你了。” “雪儿,你不能这样。”秦照上前挡住了即将奔向他人的人,身后传来一声不悦,“这是朕的凡儿!” “是本王的雪儿!”冷声道。 穆凡涤看着二人对峙,她不是他们用来争夺的东西,“你们再吵我走了。” “好。本王带雪儿回战王府。”说罢,就要上前去拉她的手。 “我不吵了,凡儿别走。”秦曌已经几个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了,他害怕这次走了又看不见了。 深知自己没有近水楼台,只有牢笼枷锁皇宫一座,凡儿避之不及。 “战王回去吧,我明天会回府。”如此说着,却未回顾一眼,只是望着那双满眼是她的丹凤眼眸。 这么显而易见的话,就算禁欲,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本王不走!”不会走,也不能走。 另一个人,明白了凡儿的意思,立即上前把人揽在了怀里,“别跟来,你打不过朕!”转身带着人毫无避讳的进了密室,秦照怎会怕他的一句恐吓,只是,这密室开关在哪里? 穆凡涤进了密室,里面多出了一套绫罗锦衣,旁边还有一个面具,像硅胶一样的材质,应该就是上次在林家药铺大打出手那次的装扮。“阿曌,你有一本《换颜》对吗?” 闻言,身后的人腾出一只手从书柜上取了下来,递给怀里的凡儿。 双手捧着翻了翻,从基础类似化妆的东西,到高深换皮改五官,有图有真相,令她为之惊叹。 秦曌就在背后搂着凡儿,将首埋在那精巧的颈窝,用心去感受近在咫尺的感觉。 “阿曌以后还是做一个雨露均沾的好皇上吧。” 这是怎么了?秦曌不明所以,他的凡儿不吃醋了?为何语气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来,“凡儿,不要阿曌了?” 要,怎能不要,做梦都想在一起,可是她要不起。 付出再多,两个人隔山隔海隔着天逸国万千子民。 “阿曌,我发现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蛮横无理,善妒记仇,家暴夫君…” 秦曌来到身前,看着那双无比纯净的双眸,“凡儿,你在说什么?” “阿曌,我朝三暮四。”穆凡涤看着那双世间最好看的丹凤眼眸,只一眼就沉沦深陷,无法自拔,甚至可以令人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不会的,凡儿,是谁说的,朕现在就除了他。”眼前那汪清潭,毫无波澜,清澈却深不见底。 “我喜欢上战王了。” “不,凡儿不是说我就是你的阿曌哥哥?我许诺过生生世世只要凡儿一人。” 眼前的人慌乱紧张的样子,她的心在动摇,可终是下定了决心。“我认错人了,战王心口的那个才是,前世也是他许诺的我,不是你,今世只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不去看那受伤的眼神,她又何尝不是。 “唔…你干什么!” “凡儿,我不信,你看你连一根汗毛都悦我。”秦曌手指轻触,一点即红,如同轻点梅花,汗毛仿佛活了一般就要扎进他的指腹,汲取他的血液。 穆凡涤看着面前的秦曌,呼吸一滞,“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而已,不是心,我的心里或许装过你,可以说是爱过你,但是现在里面满满装的都是战王,容不下一丝缝隙给你了。”她故意说得决绝,不留余地,亦不给自己一丝反悔的机会。 “凡儿,你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我心痛的要命。”卑微带着无尽祈求的孱弱嗓音在穆凡涤耳边回绕。 枕边二人的青丝已瞎作一团,如同二人的心绪乱如麻。 她想要伸手去抚一下,他那紧绷的后背,可是却不能功亏一篑,终是收了手紧握成拳。 紧接着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吻了上去,很用力仿佛这一次将永生永世不再见面,却又很轻柔想要给秦曌这世间无尽的美好。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凡儿,看着长长的睫毛自然弯翘,温热的气息一次一次撩拨自己,即将忘记了刚才那番扎心的言辞。 就在秦曌闭上凤眸想要配合这个吻时,穆凡涤突然起身。 “皇上还要我伺候一回?”嗓音悦耳,说得轻巧。 闻言,手僵在半空,低声说:“凡儿为上,我居下。” “哦?是吗?那皇上介不介意我这张吻过战王的唇呢?”嗤笑出声,指了指那张小巧略显丰盈的朱唇。 第068章 吐心头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这一次不得不信了,凡儿确实喜欢上了秦照。可他还想再试一试,“凡儿,心里没有一丁点位置给我了?”哪怕一点点也好… “玩玩可以,毕竟你这么好看,上着不亏。” 伤情凤目望着那满不在意的神情,感觉心口一阵气血上涌,薄唇紧抿,双眸直视坐在自己腰际的凡儿。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自己几近求取唤一声夫君她都不肯,为什么他们几近欢好之时,凡儿越来越不专心。原来,都是他一直在骗自己,以为努力一点就可以,就算让她喜欢上那种感觉留恋他也可以。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只是如今,她连他的身子都不馋了! 映在那汪深潭里,半卧在榻的人突然一个扭头扬起一片血雾,喷洒半张软榻,散发着丝丝苦涩血腥味儿,她感觉自己坏极了,她不知道秦曌爱的如此之深。 喷了一口心头血的人,连忙用手擦掉残留在唇角的血渍。“我无碍,凡儿。”关切查看着没有被一丝血污浊的人,放下了心。 “皇上以后多宠幸妃子们吧,那时候皇上就会发现见一个爱一个快乐无穷。”一口气说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讲的是什么鬼话。 他连自己都不顾都要担心她是否有受影响,真以为她是一盏清茗,凡尘俗世皆不染,唯有涤尽茗一盏? 她,啥也不是! 此时,石门突然传来一记闷拳。 穆凡涤迅速起身,扣紧衣扣,捡起地上的《幻颜》。 扬了扬手中的书,故作潇洒的说道:“皇上,这本书作为我多次侍寝的酬劳,送给我吧。”对上面几滴残留未干的心头血视而不见。 “凡儿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命都要被凡儿拿去了,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给的。 秦曌听着左一个皇上,右一个皇上,生冷不含半点情分,他无尽的祈求着,注视着她的背影说道: “江山给凡儿,可否换我一席之地?” 听着秦曌许下卑微的承诺,穆凡涤并未回答,时间回溯: 七年之梦一世迷离 丢了江山枉了性命 三千凌迟转世重来 一生羁绊梅兰契阔 堪堪红颜祸水一个 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秦曌爱她越深,她的罪就越重,终有一天还会重蹈覆辙。 她要这江山何意?让秦曌做她名副其实的皇夫?让他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古代受人猜度明里暗里被人议论?成为天底下最大的吃软饭的人?她从来都是在他的羽翼下得以安生,怎配他倾尽所有来爱她,她也算给了他一时的欢愉,以后,就让他们各不相干吧! “凡儿可否再看我一眼?”一声温柔浅浅的呼唤。 穆凡涤知道他衣襟半敞,她不能回头,不敢看自己亲口留下的记号,那对丑萌可爱的月牙伤疤。 秦曌最后一丝希冀都被凡儿的绝情打碎了,低头轻抚在心口,那个凸起的疤痕上,想起凡儿似梦非梦,对自己不依不饶,没完没了,胡作非为的场景。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不舍得打扰她的美食梦。也不会确认她是否食过膳食,可以不再怕她咬了…他致命的地方。 穆凡涤只盼秦照快点打开这个石门,她的心裂了,碎了,在淌着鲜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秦照在外面急切的寻找机关,他学着秦曌一样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动石门。 一拳下去,石门撼动,却也毫无破绽,只是染上了鲜红血迹,正当他要蓄力再出一拳时。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公公通禀。 立即收手,将拳收入袖中。 “皇儿,今夜怎会来此?”一进门看见战王,吕太后一脸慈爱,满目欣喜。 秦照与吕太后素来不合,根本不会把她放在眼里,面无表情说道:“本王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被呛了一句,但贵为太后的自己不能发作,以免失态。“皇上哪里去了?”顾了一眼周围,空无一人。 “这,母后得去问皇上。”当着众宫女太监的面,还是需要称一声母后,这是礼数。 “皇儿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见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定是藏着什么。 “本王已而立之年没什么好看的!”冷面依旧,纹丝不动。 正当吕太后想要上前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申公公闯了进来。 “太后娘娘,寝宫出大事了,丽妃侍寝不周,皇上龙颜不悦,您快去主持大局吧。”申屹一边行礼,一边禀报。 吕太后听闻,立即移驾皇上寝宫,申屹紧随其后。 秦照见人走了打算再硬闯密室,结果石门从里面打开了。 “想一拳捶死我?”看了一眼扬起的拳头,虽然已经血肉模糊,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心疼。 她是廖凡涤,廖凡涤爱的是秦曌。 剑眉星目瞥见了软榻上漫布的血点,连忙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那不是我的,他知道我不守妇道后,气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石门,石门“轰”地一声自然合上,同时也关上了心门。 “雪儿没事儿就好。”紧紧握着穆凡涤的手,却是异常冰凉。 “回战王府吧。”抽回了手,轻声说着。 秦照应了,与之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 一路上,她都在强装镇定,直到进了马车,瞬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照慌了神,立即快马加鞭赶至林家药铺。 虽然夜以至深,林大夫闻声还是立即下床来查看。 见战王将患者的帽盔摘了下来,露出熟悉的两道伤疤。这不是战王妃?连忙诊治,好在只是急火攻心,施针疏通一下就可以了。 “人怎么还不醒?”战王急切道,瞅着她一直眉目紧闭,痛苦不堪的样子根本不像好的。 “王妃许是累了或者是不愿意醒,休息一下或许就醒过来了。”连忙隔着布子再次号完脉,确认已疏通。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他无能为力。 “本王看你就是庸医!”大步走上前揪着林大夫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咳咳!回别苑…” 闻声,立即放了人,上前打横抱起,“好,本王现在就带雪儿回府。” 秦照看了一眼怀里依旧眉头不展的人,一路抱着,直到下了马车直奔主院。 第069章 肝肠寸断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别苑…”怀里人闭着眼睛,说了一句不允许反驳的话。 “本王忘了。”随即又连忙转身向别苑走去。 适才,当秦曌感觉到吕太后步步紧逼,轻易不离去之时。 迅速下榻从身后抱着凡儿,轻轻地不敢用一丝气力,仿佛是世间易碎的珍宝,一碰就会碎掉难以复原,仿佛眼前是一个幻影,一个不经意就会化成泡影消失不见。 穆凡涤闻着这世间最纯净幽兰,最沁人心脾,最扰人心扉的兰花草香,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闻了,她一定要记住这个味道。 那张浅白薄唇斗胆在凡儿颈窝轻轻吻了一下,若有似无,迅速抽身离去,他怕凡儿会恨上他的造次,恨上他的轻浮,他不能让凡儿误会他的真心。 “等我回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无法形容秦曌此时的心情,集千丝万缕,搜肠刮肚,无法诉说。 如果爱情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是秦曌的凡儿茫茫心海竟不舍一滴来救活,这一株形同枯槁无比可怜的兰花草。 文字终是浅显表面伤 不及背后故事断人肠 穿过密室暗道来到寝宫,看着榻上若隐若现自我安慰的妃子。 直接撩开帘子走了进去,身后水晶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动听的声音。 “侍寝的是谁?”低吼一般,龙颜盛怒。 “回皇上,丽妃。”屋顶上传来一声公禀式回复。 珠帘还在摇动,丽妃在纱帐后更显神秘绯色。 事不宜迟,秦曌上前一把拽下纱帐走了进去,凡儿说雨露均沾,皇上应恩泽天下,可是凡儿才是他的天下呀。 丽妃迷梦般望着面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咦?皇上您怎么下去了?”刚才不还在床上的吗? 秦曌用纱帐盖着这个人,眼神轻蔑,“丽妃,犯了错是否要接受惩罚?” “怎么罚都依,臣妾任由皇上造弄…” 抿唇,拔掉丽妃头上的发簪,手一挥,直接从她的左额头划过眼角鼻翼脸颊直到下颚,血瞬间流了出来,模糊了一只眼睛,丽妃瞬间清醒大叫。 一时间龙榻上纱帐上都沾了鲜血,毁了容的丽妃用两只血手模糊着秦曌的衣襟。“臣妾做错什么了?皇上这样惩罚臣妾。”哭诉哀怨的问着。 迅速起身,“你放火烧死了朕的清儿!” 丽妃看着龙颜大怒的背影,没了哭声,她完了。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公公传报,吕太后出现在了寝宫大殿,秦曌径自走了出去。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看见那衣襟上满是未干的血污血手印,焦急担心溢于言表。 “母后,这不是儿臣的血,是里面那个人的。”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此时,丽妃衣衫不整慌忙从里面出来,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太后娘娘救命,臣妾知错了。” 见其狼狈不堪,吕太后错愕,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害死朕的清儿!”一脸怨恨道。 “臣妾冤枉啊,那不是臣妾做的,皇上要相信臣妾呀。”双手拽着龙袍摆尾,连连祈求。 吕太后看了一眼受伤严重的丽妃,一脸狼狈,“好了,先宣太医,是否冤枉了你,哀家自会查证!” 待所有人走后,秦曌立即赶回御书房,密室内早已没有了凡儿的身影,当即心脉郁结,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颓废的跪在地上,望着案角的竹杯子。 他终于明白,不可一世的秦曌,前一生怎会一败涂地,那是因为凡儿心里没有他,和死了无异,所以他乱了方寸,设不了局,布不了阵。 小心翼翼地拿过竹杯,里面传来一丝异响,连忙打开杯盖,撑开卷着的素纸卷。 穆凡涤:我!不喜欢!像小奶狗一样的小受!有能耐你就做一个空古绝后的君王! 秦曌识得这是凡儿的亲笔信,他曾看完了凡儿的手稿话本子,与天逸国文字进行对照,学会了现代简体文字。 他的凡儿这是厌烦了他?秦曌八面玲珑,千变万化,唯独在凡儿面前唯命是从,一片赤诚,那是他最真实的自己,对心爱的人无尽的包容与宠爱。 可是,凡儿除此之外会喜欢哪一个自己? 行侠仗义孤冷的陌上玉? 风趣幽默不羁的白一工? 不,一切都是假的,她都弃了! 她讨厌千面狐的秦挚天, 她讨厌宠她无度的秦曌。 可是,她会喜欢杀人不眨眼江湖隐士天道酬的主人? 秦曌摇头,他一定是疯了,凡儿见他杀两个不知死活的绣女就罚他下跪,怎会喜欢那样血腥的杀人魔! 一连几天未上朝,文武百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宫里也到处看不见皇上的踪影。 又微服私访了? 后宫已经乱作一团,吕太后却袖手旁观放任不管。 直到秦曌在密室里撑不住吞了一粒救心丸。 他不能死,凡儿说要看他做一个空古绝后的君王。 他要满足她,挣扎起身,此时的皇上已经邋里邋遢活像一个乞丐,不分昼夜待在密室,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双唇干涩脱皮,胡子拉碴,眼窝凹陷,颧骨突出,要多颓废有多颓废,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战王府 秦照衣不解带照顾了穆凡涤几天,不见起色。 “雪儿,你跟本王说说话可好?”一声富有磁性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怔怔回头看着秦照胡子拉碴一脸消瘦,早已没有了王者风范,也没有了曾经的绝情! 可是一切是那么的好笑,他爱的是雪儿,她不是! “卿似梅来梅似卿, 玉似汝来汝似玉, 美人脸似月陇纱, 半面水墨半面花, 君慕卿日日夜夜, 愿与卿朝朝暮暮。” 屋内响起了秦曌那低沉温柔的嗓音,穆凡涤神情恍惚,瞬间泪如雨下,她爱他,他爱她,可是她却险些要了他的命! 秦照看见那只黑色的九宫鸟,走上前就要扭掉它的头。 “别动他!” 见了无生气的人肯说话了,连忙来到床前,“雪儿,饿不饿?想吃什么,本王让人立马备膳!” “我没事儿了,战王快回去收拾下自己吧。”虚弱的撑着起了身,靠在床边。 第070章 谋反之心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收手,揪起衣襟闻了闻自己的紫衣官袍,确实馊味都要出来了,立马起身去沐浴更衣。 “他教你的?”靠床的人生无可恋的望着无礼。 此时的穆凡涤,闭上眼睛会流泪,睁开眼睛不会哭。 满脑子皆是昔日场景,一睁眼却毫无踪影。 “一花一木一世界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生两世涤凡尘 日月当空一盏茗”无礼并未回答,而是又模仿着念了一段,他们的故事全在这逐字逐句里,是谁告诉他的毋庸置疑。 “还有吗?” “没了,他说怕我背错了,一个字都错不得!”无礼看着那哀伤期盼的眼神,对当初秦曌如何威胁他的事情,已全然没有了记恨。 良久,穆凡涤从哀伤中回神,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就不能再犹豫不决,只盼秦曌能够尽快振作起来,从此不再受她的牵绊。 “无礼,今天晚上交给你一个任务。”手一伸,振翅飞落,侧耳倾听。 正当一人一鸟交头接耳时,一声喜悦急切地嗓音传来,“雪儿,本王端来了你最爱喝的骨汤。” 穆凡涤和无礼齐看向门口,只见秦照一身靛蓝色常服,衣带渐宽松松垮垮,发梢水嗒嗒的打着绺儿,匆匆忙忙而来,手里端着一个白底青花瓷汤碗,透气孔正冒着一缕白雾,随风飘散。 “肯定饿坏了吧,来。” 目视面前这与之前天壤地别的人,下意识推开了递过来的汤勺,“战王不必费心,我没事儿了。” 见她脸色很差,似乎又回到了自己从西番国回来时看见的瘦弱样子。“多少吃一点,雪儿。”一点不恼火,俨然一副好丈夫模样。 穆凡涤看在眼里,没有半点感觉,甚至有点厌烦,“战王能不能别围着我转了,我想静静。” 而秦照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道:“雪儿不想喝,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冬梅!”实在没辙了,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门外喊了声。 “奴婢在!”冬梅听见自家小姐唤自己连忙跑进来。 “我想喝小米粥。”穆凡涤不温不火的说着,她这几天被秦照不知道喂了什么,看见骨汤就恶心。 秦照听见了她说的话,意识到自己手里的不对胃口,便放在了一边。 少时,冬梅端进来了一碗金黄小米粥,里面泛着丝丝甜意夹着金瓜络,秦照起身上前从冬梅的手里拿了过来。 战王这几日衣不解带地守护着自家小姐,全看在了眼里,也不好发作,便松了手。 “雪儿,来。”一声温柔浑厚的嗓音传来,穆凡涤顾向秦照,旧事重提道:“你就是这样照顾过李雪柔的吗?” 闻言,那准备喂饭的手僵在了半空,他虽没给李雪柔喂过饭,但是,他差一点与她圆了房。“本王只给她布过菜…”说的心虚。 见其低眉若有所思,便伸手从他的手里悄悄端过了碗,拿过了勺,自顾自吃了起来。她对他俩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让他不要再过分热情,她很反感! 秦照回神,见她肯吃东西了,高兴之余发觉自己也饿的不行了,“还有没有?”直接扭头询问道。 “啊?”冬梅站在门口望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其立即摇头示意,“没没有了!”连忙摆手打着艮。 秦照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穆凡涤以为他是要回主院用膳去了,没想到人家直接自己去盛了一碗。 许是秦照饿极了,竟顿感比佳肴更美味,“很好吃。”不由得赞叹。 穆凡涤将空碗递给冬梅,看着饥不择食的人,似乎吃的津津有味。“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没好气的说着。 “雪儿并未施舍,这是本王自取的。”而秦照却不恼不怒,还讲解措辞。 “那你是说我用错词喽!”她继续找茬儿。 “并没有,本王明白雪儿的意思就好。”说罢,将见了底的碗轻放在桌子上,用手试了一下唇角。 “那战王是不是与李阴柔更心灵相通呢?” 面对穆凡涤一次次挑衅,秦照莫名蹿火,却又瞬间熄灭。知道她指的是两年前的事,那一句:另取侧妃李阴柔,狼狈为奸耍计谋。“是本王的错,害雪儿当时蒙冤了。” “呵呵!”穆凡涤嗤之以鼻,轻笑出声,紧接着道:“冤吗?战王怕是说笑了,当时不是并未处罚?何来的冤?” 秦照回想当日毫不留情掌了她一掴,甚至连问都没问,现在追悔莫及,更甚者关了她禁闭。 穆凡涤看着秦照懊悔不已的神情,将自己左边袖子撸了起来,“战王是在想这个?” 闻言,看向那整个小胳膊尽是烧伤,难以想象当时会有多痛,火海中的她是怎样的绝望,头发也烧毁了。 “本王不求雪儿原谅,只求日后让本王尽全力弥补。” 穆凡涤看着那一副起誓的姿态,她信秦照可以做得到将她当成雪儿宠上天,可是她不需要。 “如此,那战王听我的话?”似有一副玩味。 秦照认真点头,穆凡涤冷哼一声,真可笑。 “雪儿,不相信本王?”不明白为何笑他。 “那我让你弑君篡位呢?” 闻言秦照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凡涤,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明显是假的,虽然密室里似乎二人不合,但是他们四目相对那一幕明显只有彼此,怎会想让他杀了她在意的人。 穆凡涤接着问道:“你会杀你的亲哥哥?” 秦照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清楚自己对皇位是否真的感兴趣,但是也不能与她议论此事,“雪儿好生歇息,本王先告退了。”说罢,欲起身离去。 “不要再叫我雪儿,我听见这两个字就烦!” 驻足回身,看着她无理取闹的样子,点了下头,允诺出口:“好。”谁让,一切都是他欠她的。 穆凡涤见人走了,立即与无礼继续方才未交代完的任务。 这夜,秦照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无法入睡,穆凡涤的话一直回绕在耳边,他痛恨父皇对他的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第071章 鸿门佳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就算他征战沙场,屡建奇功,父皇连一句嘉奖都未曾有过,就算他腹背受敌,生死一线,父皇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出生入死,无所畏惧最终被推崇为战王,可太子秦曌却直接坐上了皇位荣封挚天帝,他确实心有不甘。 可那时心里依然想的只是博得一点关注。 直到父皇让新帝秦挚天下旨赐婚,他才知道低人一等,被人玩弄于股掌中是何等的屈辱。 娶一个废柴相府千金,看似门当户对,其实,不仅是一生的屈辱,还会削弱自己的势力。 他恨他们的不信任… 昭雪阁内,一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任由小菊等为她洗漱,准备就寝事宜。 铺好床后,命丫鬟们都退了出去,独自就寝。 稍时,从屋顶上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子嗓音: “救命呀~水底太冷了。” “你好狠的心呐…” “雪儿死的好惨呀~” 声音突然停止了,屋顶瓦片传来了动静。 李雪柔从惊恐中清醒过来,这是穆凡涤的声音!可她不是好好活着的吗? 思及至此,突然想到这个战王妃根本与当初的穆二傻子长的完全不像,或许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穆凡涤。 顿感欣喜万分,却又很是震惊。 屋外,“放了他!”锦玉怒视蒙面黑衣人,手里握着黑亮泛光的九宫鸟。 蒙面黑衣人并未出声,直接上前想要扼杀这个半路冒出来多管闲事的臭丫鬟。 锦玉身形向后一仰,握住蒙面黑衣人的手腕,向左一闪顺手扯掉了黑色面巾。“是你?”看清面目,原来是战王的侍卫金羽。 金羽自知武功不强,但是他没想到锦玉是隐藏在战王府里的高手,解释道:“我看见这只鸟几次了,今天撞见便打算捉他。” 一眼断定他在说谎,捉鸟刚才为何直接出手,分明就是怕事情败露起杀心。 “把他给我吧,我知道是谁的,许是贪玩跑出来了。”说着伸手拿过九宫鸟。 金羽只好松了手,他打不过她。 别苑 “王妃,可曾睡下?” 穆凡涤一直等着无礼回来,自是没睡,便直接起身开了门,瞧见锦玉手里捧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急忙接过,蔫蔫的鸟。 “回王妃,奴婢在路上捡的,看着像无礼,便送了回来。”不便久留,遂道了别,“王妃早些歇息,奴婢退下了。” 待人走后,无礼虚弱的开口,“她在说谎,我是被人掐的。” 穆凡涤自然看出来了,怕不是差一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你怎么被人捉住的?” 听他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番后,恍然大悟,道:“我让你呼救,几时让你说惨死的?” 无礼意识到自己发挥失误,开始狡辩,“都沉水底了还不死?” 穆凡涤气无可气,确实是该死的,可是,她这不借尸还魂了嘛! “猪队友!”没好气说了一句,便放回了笼子里,让他吃吃亏,长长记性。 躺在床上时,方想起为何秦曌只教了无礼两段话,怕不是还教了很多遍。而她今日嘱咐一遍就让他去了,她把无礼当成人了,毕竟他只是一只鸟,脑容量太小,想到这里,径自起身来给软趴的鸟喂了点水,错在她,太心急了。 翌日 李雪柔恢复往日贤惠懂事,乖巧体贴的一面,命人准备了早膳。 “战王,去昭雪阁用膳吧,已经准备妥当了。” 秦照刚下早朝回来,便撞见了在门口等着的人,不予理会径自向书房走去,李雪柔看着他的背影,试探性地轻呼一声,“王妃妹妹也在,战王不去吗?” 秦照觉得不可思议,穆凡涤怎会主动去昭雪阁,可他也不敢否定,若人真在那里呢,头也不回的说道:“本王会去。” 身后人露出阴容,她就知道他一如当年只认准雪儿姑娘。接下来,就让她拆穿这个假冒的!立即转身来到别苑。 穆凡涤对于她的出现,并未感到意外,可以说是等着上门! “王妃妹妹,去用早膳吧,战王在等着呢。” 望向门口一脸伪善的人,把她当傻子?秦照就算等着也不会让她来请吧。“不必了,本王妃粗茶淡饭惯了,消受不起,侧妃请回吧。” 面对冷冷的逐客令,李雪柔怎会善罢甘休,看了一眼无礼说道:“战王昨夜在昭雪阁捉到了一只通体黑亮的鸟儿,听说是战王妃的便让婢女送了过来,不知可是水盆里耍水的这只?” 闻言,无礼装作没听见。穆凡涤绷着的脸下却很是吃惊,昨夜所说的黑衣人是秦照? 他不是知道李雪柔不是原主了?为什么还夜宿昭雪阁,他俩不会日久生情了吧? 却又觉得她的话不可信,昨日秦照那信誓旦旦的诺言还是热乎的呢,怎么能当晚就爬上别人的床。 “王妃?”李雪柔见时间太久了,催促道。 “啊?秦照在哪?不对,战王在哪?”立即回神,她要为原主去问个究竟。 “昭雪阁。”说完,见已得逞,便先行离去。 另一边,秦照换下朝服,就直接来到了昭雪阁,并未见穆凡涤的身影,而是见到了给他找的那所谓的四个小妾。 四个人,八只眼睛,齐看门口的战王,英姿飒飒,玉树临风之貌,犹如猫儿见了鱼般,双目放光,口水欲流。 当即转身离去,却见门口二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对于穆凡涤质问的眼神,不明所以。 李雪柔回身说着,“你看,战王出来迎着妹妹了呢。” 秦照知道自己上当了,只怕越解释越乱,所以并未作声。 入座,李雪柔这次的座位与穆凡涤互换,其余则和上次一样。 身侧人落座后,秦照首先给她布菜,却听见穆凡涤说道:“你夹的我都不喜欢吃!”厌恶的将碗里的菜夹出来,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众人皆以为失了面子的战王会发火,然并没有,而是开始品尝自己面前的菜品。 李雪柔见大家都动筷子食用了,便命小菊为自己盛了碗汤。 穆凡涤自是信了这是秦照让她来请的自己,便问了一句,“战王昨夜与侧妃休息的可好?” 第072章 是人是鬼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看了一眼对面颔首喝汤的李雪柔,语气中带有怒火,“谁说的本王在昭雪阁?”那势头就要把人头顶烧着了一般。 抬起顿感头皮发麻的脑袋,迎上了二人的目光,笑着说道:“雪柔昨夜临就寝前,听见屋外有战王的声音,想来是王妃妹妹养的鸟儿贪玩将战王的声音学了去,让雪柔误听了。” 穆凡涤看着她从容不迫的样子,还真是低估她了,“我的无礼是聋哑鸟,不会说话!” 不就是说谎嘛,谁不会? 果然,李雪柔听见后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她也不敢笃定。 毕竟昨夜给她出计策的人,单方面给的信息而已,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那只黑鸟。 秦照知道穆凡涤在说谎,并未拆穿,只要不是误会他留宿了昭雪阁就行。 不过,此时的他内心深处却自责不已,曾经误以为李雪柔就是雪儿,百般疼惜,爱护有加,实在是错付真心。 穆凡涤这时还未发现李雪柔叫自己过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四位小妾感觉到气愤很是压抑,也不敢说话,默默吃着膳食。“天怎么这么热?”赛西施说着拉了拉自己本就低的衣襟。 现在是四月天,哪里热,穆凡涤一看就知道这是故意的,调笑道:“战王还不抱美人内室云雨一番?”就在催促之时,其她三位小妾好似不受控制,纷纷起身向秦照投怀送抱。 看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望了眼李雪柔,惊问出口:“你给他们下药了?” 只见李雪柔吃惊的看向她,同样面状惊讶:“你怎么没事?”感觉穆凡涤确实不是一般人,自己百般设计她都活了下来,吃了她放的毒药都没事。 等等!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 “你是鬼!”惊恐万状,手指着穆凡涤。“战王,真正的穆雪已经死了,她是鬼!她是鬼!不是人!!!” 在李雪柔看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被淹死的鬼是没有办法投胎的,所以穆凡涤烧不死,毒不死,还有她那恍若隔世仇恨的眼神。 难怪她还说自己杀了人,现在看来说的是自己将她溺死池底之事,并没有失忆,只是失去了梅花香味儿而已。 “滚开!”一声暴怒将四人吓退,一把将桌子掀了个底朝天。 踏在面板上,上前一把掐住了李雪柔的脖子,双目凶狠在销魂水的作用下柔情掺半,怒道:“本王说过,再生事,本王会要你的命!!!” 被扼住了喉咙的人无法出声,发出支支吾吾的求饶声,眼睛里浸出了泪水。 穆凡涤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切,本以为这么多人她不会整事情,没想到她想一锅端。 竟然骂她是鬼?好像也没有说错,她本就是借尸还魂! 躺在地上的四人口中自言自语喊着战王,画面感极强,这让穆凡涤想到了皇宫里的丽妃以及那次书房里的自己。 就在秦照将要扭断她人脖子时,穆凡涤突然冲上来,掰开了那发烫的手。 他也中药了?来不及细想,纠着李雪柔的衣襟拎了起来,逼问出口道:“说!这药是谁给你的?” 李雪柔咳嗽连连,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想起来那纸条上写的最后一句话,“你与丽妃无异!” 闻言,穆凡涤脚底不稳,向后倒退,放开了攥着的衣襟,陷入了自己的漩涡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李雪柔望着她失魂落魄,眼淌泪水,瞬间明白了为何无头无尾留下这句话,丽妃是皇上的妃子。顿感吃惊,这药是皇上给她的?同样不可置信。 秦照看着穆凡涤即将被身后的桌子绊倒,立即打横抱起。 身后一片春色狼藉,门口的人呆坐在地,小菊早已吓傻。 穆凡涤不相信秦曌会这样对她,可是,那自我安慰的场面,是如此的一模一样。 难道她是秦曌用来牵制秦照的棋子?一如当初秦照将她困致身边一样。 如今看来,她是一个两面棋子,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秦曌设下的陷阱,一边用来削弱战王实力,一边靠近自己,取得信任,好让她对他唯命是从。 所以,自己给他讲了前世今生之后,他一点吃惊都没有,因为对他来说无所谓,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除了秦照而已。 而且,秦曌演戏的技术一流,杀人狠绝果伐,她不得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自己表明了不再爱他,已经失去了对他的利用价值,致使秦曌让李雪柔传这一句话。 不过是告诉自己,他也并未爱过自己。 穆凡涤想着这一切,突然狂笑不止。 她太傻了! 难怪他一连几个月都不出现,想来是制造机会,好让秦照爱上自己。 “哐”地一声,回春阁的门开了,穆凡涤从思绪中拉回来。“你干什么?”才发现自己被人公主抱着。 “别动!本王什么都不干!”隐忍道。将人放在了寒玉池边的躺椅上,迅速跳入了池中。 “噗通”一声,溅起的水花落在了穆凡涤的脸上,让自己冷静了三分。 望着水中渐渐远离的背影,忽然想到那些错觉,“那个薄玉半面具是你放在石桌上的?” 秦照并未回头,此时的他表面镇定,内心早已惊涛骇浪,比那一次夜里遇见她的火热程度更甚。 “快走!本王忍不住了。”一声低沉沙哑令人浮想联翩的嗓音传来。 他本意是把人放在身边以免出岔子,可现在满脑子皆是她在书房,呢喃细语,衣衫不整,情不自已的样子,就算画面切换也是五年前寒玉池里,不着寸缕,只一片浴巾遮蔽要害的她的少时模样。 这寒玉池冰不了他的心,眼看就要入戏了… 穆凡涤立即起身,急切开口说道:“等我,马上回来!”说完,飞速向别苑而去,拿出了曾经某人送给自己的那个小巧的银针袋,来不及回想,放入怀中就赶往回春阁。 秦照听她说了会回来,便不敢褪尽衣衫,而是身着黑色里衣,浸入水中。 待那匆匆赶回的人踏进门时,只见水中一点黑影,水面一大片血红。 第073章 解销魂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 随着声嘶力竭的一声呐喊,秦照从水里面冒了出来! 只见她人正跪在寒玉池边,双手伸在冰冷的池水里,好像捞够着什么,身形不稳。 穆凡涤听见水声,抬起了头,此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见她为自己哭成了泪人,立即来到池边。“爱妃莫哭,本王没事儿…”抬手想要为她试一下眼角的泪珠,可是他仅有的意志却在告诉他不要去冒犯,如若失控,那样会让她记恨上自己。 穆凡涤见他那左胳膊袖子,已经划开了一道深及血肉的口子,漾着血水晕染在水面,像彼岸花一样绽开,一丝一缕猩红而刺目。 紧急关头,管不得秦照喊了她什么,也顾不得他那松松垮垮的衣襟,用尽气力将人拽出了水面。 秦照知道穆凡涤懂医理,也就任由着她摆布。 他没有想到,看见自己一身疤痕的她并未害怕,针下的快准稳也狠。 “真是一块好肉都没有?”施完针,忍不住开口。 秦照看着那并非厌恶与害怕的眼神,可是疼惜?他不敢确定,却又内心喜悦。 “脸还是可以看得。”低声说着,他的不近女色,冷面煞神虽是天逸国人尽皆知,但是他可以为雪儿一人而绽尽笑颜,牵动心弦。 穆凡涤自顾自扯了一段衣裙裙摆,并未抬头,给受伤的胳膊做着简单包扎。 “是呀,当初就是因为这张帅脸,把你当成了阿曌哥哥。” 秦照听的云里雾里,不明其意,他与宫里的秦曌可是半点不相像。 穆凡涤知道他听不明白,遂解释道:“不是皇上,是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嗯?秦照听见了世上竟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一把攥住了如凝霜雪的皓腕,追问道:“他在哪里?他是谁?” “放尊重点!”倏地甩开了攥着自己的手,她只是医者父母心,就算秦曌是利用了她,但是秦照一开始又何尝不是利用她。 秦照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穆凡涤的脾性,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想起了方才她问的问题,回答道:“那薄玉面具是本王放的,事因本王没有保护好你,表示歉意。” “以后战王不要再上当就好了,李雪柔的狠你想象不到!”说着,收了针,替他拉好衣襟,将那一朵鲜艳欲滴的梅花盖了起来。 现在穆凡涤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曌支走秦照,然后让自己深陷他的宠爱无法自拔。 当自己被毁容以后,只是说了一句会治好自己的脸来安慰自己,没有实质上的一点作为。 反而是秦照送给自己一副极具心思的面具,秦曌看见后并未过问,想来是知道这是谁送的,因为让秦照爱上自己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 闻言,秦照不置一词,他不是不信她说的话,只是李雪柔再狠,他杀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她都对你做过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穆凡涤竟不知从何说起了,李雪柔仿佛就是为了害她而存在的。 “战王不必问了,她造的孽,恐怕地狱都收不了。”一脸释然,让李雪柔死实在是便宜她了,现在自己想杀死她同样易如反掌。 着手从寒玉池里捞起秦照的外袍,随手给他披上,收好自己那曾经爱惜的要命的小针袋。 起身,扶着人来到主院的主卧,看着里面极简的陈设,想起了夜凉谷的三间小竹屋,除了必不可少的东西,连个多余的摆件都没有。 “怎么了?”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止步不前。 “哦,没什么,你衣服在哪里?我去给你拿。”回过神来,那些都是过去了,她不能沉浸在里面。 秦照指了指檀香衣柜最右边那扇门,穆凡涤将人扶着坐在了软榻的蒲团上,走过去取他的衣袍。 一开柜门,只见里面清一色靛蓝色长袍,再打开另一扇柜门又全是梅花暗纹纱袍,如此一冬一夏两季衣衫。 又去打开其他柜门,除了一套紫色直裰朝服,竟是空空如也。 软榻上的人,不明白为何翻自己的衣柜,虚弱的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 穆凡涤才发觉秦照其实孤冷的可怜,这一点和秦曌又很像,那一位除了会配合自己穿一些同色系,其余不是黑即是白。 “没事儿,就是看见这梅花暗纹纱袍,想起了掉入猎坑的事。” 秦照闻言,往事涌上心头,不自觉说了一句心声,“对不起。” 听见这莫名其妙的道歉,打趣道:“怎么,那是你的苦肉计?” 说完,突然意识到被自己说中了,人已经迅速来到她的身前,“本王保证再也不会了,以后真心实意待你。” 闻言,忍不住暗嘲,兄弟俩还真是像啊! 一个不惜受伤另一个有过之无不及。 “不用了,你这点事扎不了我的心。”说着,将手里的靛蓝色长袍递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主院。 秦照方才想起,李雪柔刚才说的那一句:你与丽妃无异! 谁是丽妃?只有秦挚天的后宫妃子众多,莫非是他的宠妃? 秦照知道穆凡涤深爱着他的三哥,当今皇上挚天帝,他也依稀知晓那日密室里发生的事,致使她人回来后心如死灰一般,一度不想醒来。 着手将湿漉漉的靛蓝色长袍脱了下来,重新穿上干净整洁的袍子。 他最近确实瘦了,腰身窄了一点,于是将腰带紧了三分。 “叩叩!”一阵敲门声。 “谁?” “换好衣服了?”熟悉的嗓音传来。 “进来吧!” 听见回音后,推开了房门。 只见穆凡涤肩挎着那个黑色的药匣子出现在门口。 回想起记忆里那位仅有一面之缘的白衣天使,穆凡涤的母亲原来名为瑾瑜未央,而她当时只是笑眼微弯的告诉自己,她是天上来的使者,来看一看人间烟火,体会一下人世间的八苦七情六欲。 穆凡涤径自来到软榻前,将黑匣子放在了方桌上,顾了一眼身后出神的人,喊了一声,“过来!” 第074章 梅花佳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转身,见她自顾自打开黑匣子,取出针线包,疑问道:“这是做甚?” “给你缝合伤口。”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回复道。 伤口需要缝?自己不就长好了?在心里想着,却未作声。 “坐下!”引毕针线,说道,仿佛在命令一只杂技团的小狗,就算这个人看起来更像一只凶猛的狮子。 闻言,乖乖坐在另一个干爽的蒲团上。 穆凡涤上前挽起靛蓝色衣袍的左边袖子,刚才给他随便系的布条还在,他连管都不管的? 秦照一脸淡定的瞅着她清洗伤口,然后开始一个扣儿一个扣儿的将伤口缩小对在一起。缝完又洒了金疮药,最后用透气的白布打了绷带。 见如此娴熟地手法,奇特的包扎,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穆凡涤献计献策献图大破北蒙一事。 “你比本王想象中的要优秀。” 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从始至终好像没有痛觉一样的人,不由得称赞,“你确实是条硬汉子!” 其实,某人比他的四弟还钢,只是她还未见过而已。 穆凡涤将衣袍的袖子拉了下来,嘱咐道:“好了,别碰水,一天一换药,七天可拆线。” “嗯。” 不再逗留,斜挎起自己的药匣子回了别苑。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曌会在房门前等着她。 “你来干什么?”瞥了一眼,那美得男女不分的假面,一身绫罗锦衣,称他为天上的神仙也不为过。 “凡儿,瘦了…” 听见那依旧充满关切的嗓音,有过一丝恍惚,可又觉得虚伪至极。 “我在减肥,关你屁事!滚开我的别苑!”说着上前一把推开了挡在门前的人,拽着自己险些滑落的黑匣子进了门。 想要抓取一丝温存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什么都没有抓到,碰都没碰到人就闪了进去,此时,秦曌的手更加纤长,更加骨节分明,更加惨白如玉。 随着身后门“嘭”地一声关上,心痛到了极点,凡儿几时对他说过这样粗鄙的话,失落的离开了别苑,他的凡儿确实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穆凡涤知道人走了以后,问无礼,“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门都没进!”当即回复道,抬头正对眼前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又开口叽喳感慨道:“搞不懂人世间的爱有什么好的,把人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竟然敢说我是鬼!”穆凡涤放下药匣子,追着这只碎嘴子一圈圈跑,无礼一看就要被抓住了,连忙顺窗户向屋外飞去。 而她现在的轻功顶多飞檐走壁,上房揭瓦,腾空而起追只鸟简直痴心妄想。 可气的声音传来,“啦啦啦~追不着!”见他在空中盘旋,俯瞰战王府里发生的一切。 好不快哉的鸟,却突然滑翔落在了她手里,遂问道:“你怎么下来了!”如此束手就擒,不免心生疑惑。 “太恶心!”无礼做了个呕吐的样子,差一点一头栽了下去。 这时,穆凡涤才想起来,四个小妾身中销魂水的事,于是撒开无礼,就往昭雪阁去了,只见膳厅早已人去楼空。 又奔了昭雪阁的卧房,看见李雪柔头发凌乱颓败的坐在地上,左手上还沾着血渍,“怎么?打算自杀?”这是割腕了?满地血渍。 地上的人闻声,回过头凶狠的的瞪着来人,捡起地上的簪子爬起来,直冲而来就要刺她的脑门。 “看来,你嫌本王的惩罚不够!”一阵威严雄厚的嗓音传来,穆凡涤被秦照护在了身后,看向那个想再次杀她的人,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随即痴笑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呵呵,梅花香,最难忘,雪儿是战王的梅花酿!” 扭头看向面前的秦照,这显然是他曾经为了讨好李雪柔而说的话。 秦照现在也顾不得这个疯子了,连忙转身向她解释道:“你听本王说,那些话是本该对你说的。” 身后的人突然傻笑起来,“梅花不香喽~梅花不香喽~不香喽~”说完,甚至转起了圈圈,仿佛忘记了疼痛,又笑又唱。 穆凡涤意识到李雪柔是在明里暗里告诉秦照,她是个冒牌货,望着眼前这个认准谁就对谁护到死,却找不对人的秦照。 突然瞥见其身后,李雪柔拔掉了发间的银簪,面露凶狠,并未做他想,与秦照换了个位置。 转过身来的秦照,紧要关头一把握住了刺向她后背的银簪,直接将簪头剁进李雪柔的手心! 穆凡涤没有等来被簪子刺伤的痛感,反而落入了结实的胸膛。 “啊!!!”身后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摔倒在地。怔怔的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可是宰相之女,太后可是她亲姨母。 小菊从门外跑进来看着门口的战王战王妃,猜想一定是这个丑陋的战王妃诱惑战王导致的,开口就骂,“你这个毒妇,蛇蝎心肠!” 穆凡涤听着这毫无缘由,倒打一耙,感觉甚是好笑,“我毒?你怕不知道什么是咎由自取!”她可是从始至尾一条阴计都没有使过,无非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强而已。最多让无礼那个猪队友替死去的原主吓了李雪柔两次。 还两次皆被人中断! 秦照一手将穆凡涤的脑袋转进自己怀里,一手将小菊的脖子“卡擦”一声扭断了,毫不留情就像扭下自家菜园子里种的瓜一样。 闻声,穆凡涤一下子两手推开,又是一个杀人魔。 “她没有活着的必要!”秦照看着愤然离去的背影,解释道。 “你说得对,这样的人感化不了她,不如杀了她,不然也是助纣为虐!”穆凡涤驻足,顾了一眼门内瘫坐在地的李雪柔,只怕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落得这步田地。 秦照听着穆凡涤说的话,看着她的神情,分明并没有那么心狠,为何说出此番话来,不禁疑问,“她们对你做过什么?” “要知道吗”今天第二次听他问了。 默认点头。 穆凡涤哼笑一声,“现在我不想说。”说完,便直接向偏院走去。 步伐急匆匆,一副晚了就赶不上好戏的架势,她要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结果还没进偏院就听见了里面女女合作愉快的欢呼声,淋漓尽致的叫喊声,难怪无礼宁可自投罗网也要离开天空了。 第075章 真真假假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飞得高看得远,把四人的活色天香看了个透。 穆凡涤脚下犹豫了,她要不要进?但是不进去,不像她一贯的作风。这时,“你不能进去!”一人闪身上前挡在了门外。 “你不进去,我还不能进去啊!”看看说不定还能偷学一点技能,不过好像也不需要了,害!她在想什么呢?真是人之初,性本色也。 秦照懒得跟她争辩,一把拽上手腕拉着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 “你看我给你找的小妾,各有所长,你怎么就不上呢?” “哎?我说你拽我去哪里?” 秦照突然放手,回身驻足,人一下子撞在了他坚毅的胸膛上,鼻子一阵酸痛,眼泪水都要出来了。“说停就停!”揉着自己红红的鼻子,不满的说道。 “本王还是在室男…” 泪光闪闪的双眸望向那莫名娇羞的样子,忍不住问:“啥是在室男啊?” 穆凡涤的大声引来了周围下人的侧目。秦照脸色一沉,不置一词继续拽向书房的院子。 “我不去,有阴影!”胡扯一个理由,使劲拖着后腿。 闻言想起她中药那一次,只好作罢。“本王未碰过女人。”小声说着。 只见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血气方刚的他。 这一定是骗人的,穆凡涤在想秦照或许是个GAY,连忙甩开了攥着自己胳膊的手。 “你不信?” “信!战王讲话能不信?”点头道,可随即一想他不是口口声声喜欢雪儿?不禁对他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莫非双性恋? 剑眉星目凝视着那两只溜溜转不知道想什么的眸子,说道:“本王当初是把她当成你了,才护她周全,以后本王只护你。” 连忙摆手打住他,说道:“哎?别!我可从未说过,我就是雪儿姑娘,战王你可记住了,我不是雪儿。” “本王查过你的生辰,让穆府的人描素过你母亲的模样,你是穆雪,不对,你是雪儿无疑。” 秦照甚至查到了瑾瑜未央是怀有身孕之后进的穆府,也就是穆凡涤本就不是姓穆,而雪儿是白衣天使因为她是雪胎梅骨而为她起的乳名。 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刚才李雪柔疯言疯语中有一句:梅花不香了。 他也很好奇,为什么穆凡涤身上并无梅花香味儿。 面前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神态变化,开口道:“怎么?是不是不确信了。” “不!你是!”笃定的眼神看着她,想要去牵一下她的手,可是却落了个空。 “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根本就不是雪胎梅骨。”穆凡涤将冬梅先前告诉她,打算用来对付李雪柔的把柄,如今却用在了澄清自己身份上,真是事态变幻莫测。 她是不会打着雪儿的幌子,利用秦照的,正如她当初一意孤行来到战王府,同样是不想秦曌参合自己的恩怨里。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原则:一生不亏不欠,坦坦荡荡。 可她终究欠了秦曌的不是?那个人对她好到无法想象。上一生,这一生,恐都无法还清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只记得他的好?还是说他演戏演的太完美太逼真了,莫名“呵呵”笑了一下,她一定不能再受他的蛊惑,成为他手下的棋子。 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已经歪了,这一天过得真是惊心动魄。 肚子饿了的穆凡涤回别苑去了,她不管秦照信与不信,因为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也一样。 皇宫 秦曌从密室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仿皮面具,真实的他,面容憔悴了许多,气色大不如前,虽然已经不再邋遢,可是依然瘦的脱相。 小冷子看着从石门里出来的挚天帝,连忙上前,跟随左右,担忧道:“皇上可要注意龙体!” 秦曌摆了摆手,向内室走去,合衣而卧,看着头顶雕龙画凤的栋梁。 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从夜凉古与凡儿第一次相遇,救起通体冰凉脉搏微弱的她,第一次借着度气亲了她。到并无记忆的七幅隔世画作,虽是毫无印象却也真真切切护了她一生,再到凡儿重生后的主动示好,他们一步步紧密贴合,期间发生的种种。 最后到凡儿渐渐移情别恋,他的凡儿从未唤过他一声夫君,一声都没有。 每次都是他加以诱惑,使以曲解,方听得那一声别样的轻唤。 秦曌自密室出来就酷爱睡觉,因为在梦里可以看见凡儿,只是每次都会以冰冷的绝情收尾。 长此以往,便落下了心口痛的毛病。 但今天与以往不同,他平静的醒来。 淡然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栋梁,又不禁失落:真是皇梁一梦。 “几时了?” “回皇上,酉时了。” 秦曌看了一眼窗棂,天空早已落幕,有凡儿的梦过的真是快,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翌日早朝 文武百官探向龙椅上一连消失多日的挚天帝,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少了精气神不说,还多了一分狠厉果断,不怒自威,令人闻风丧胆不敢直视,纷纷低头臣服。 一次性积压了太多事,这次早朝一直进行到正午时分。 期间三件国之要事: 其一,皇妃已去,后宫无主。 其二,人才选拔,春季报名。 其三,京城京尉,空缺已久。 秦曌当机立断,给出了结果: 其一,直接将丽妃封为皇后,节省开支,省去封后大典。 其二,张贴皇榜,加一条女子有权报名,与男子享有同等权利。 其三,待秋试殿试已过,京尉自有人选。 随着一声“有事准奏,无事退朝!”结束了今日的早朝。 秦照目视一眼今日龙椅上不允许旁人忤逆一言的秦曌,一改从前研讨商榷,这恐怕还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秦曌下朝后,直接去了瑰丽苑。 丽妃一直在自己寝殿养伤,欲渐寡欢,害怕吕太后查出来自己命人放火烧冷宫的证据。 可是,吕太后那日之后只是象征性查了一番,查无结果,以几个人证明丽妃无作案动机为由,了结此案。 第076章 女子为官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朕今日前来,是来看看你的伤情如何?” 面对不冷不热的关怀,丽妃很是诧异,行礼道:“臣妾容颜尽毁,无颜面见皇上。” 秦曌看着纱帐后面的身影,命瑰丽苑的宫女扶她起来。“朕知道了你是冤枉的,因此特封你为皇后,既已毁容,朕想你也不愿意以此示人,便取消了册封大典!” 丽妃闻言,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如今这副鬼样子竟然当上了皇后。 翌日 穆凡涤细数着自己有什么忘记做的事,想起来玉佩儿与玉弦绳多次帮助自己,而自己又说为他们的结合而送上礼物,这一耽搁竟过去了这么久。 只是不知送什么好呢?思来想去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正当她冥思苦想之时,秦照出现在了别苑,一身紫色直裰朝服,一双紫色滚条官靴,尽显高贵。 可她是百般不想见他,一看见他就会想起秦曌。 “你在想什么?”一下朝就来到了别苑,他不知道他与秦曌这场无声的较量胜了没有,正如秦曌所说,他现在打不过他,他那莫名的旧伤复发随时可能再现。 可是人现在在他的别苑,他看了会心安。 “我求求你,你去找那些小妾行不行?我真的不是你的雪儿,我也很喜欢这样的冷宫生活。”穆凡涤本来烦着心,只盼赶快撵他走。 而那人却将冷宫二字听入了心间,“搬去本王的主院,或者本王重新为你建造昭雪阁。” 这分明就是拣话听,完全曲解自己的意思,她无法再争辩,举了小白旗。 不再理会秦照,而是起身打算去街上逛逛,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你去哪里?”“你等一下本王。”看着人欲走,急切询问出口,可他来的匆忙,依然身着朝服,无法立即追出去,而那势头是丝毫没有等自己的意思。 穆凡涤捂着耳朵,大门都不走,直接越过了墙头。 京城 皇榜 《招贤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逸国,五年一度,招贤纳士,春季报名,加以女子,行使权力,以示平等,巾帼须眉,国之荣耀,即日执行。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穆凡涤听见有人在宣读圣旨,便停下来听了一番,“这是古代选拔人才?”自言自语道。 “什么是古代?” 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不满的说道:“就是现在!” “你想做官?”秦照看着方才她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她哪里是对做官感兴趣,一方面是看不太懂天逸国的文字,一方面她只是对新鲜事单纯好奇而已。 “女官?”摇摇头,她可不想天天看见秦曌,虽说他们已经决断,但是过往无法泯灭,万一看见他那鬼魅般的笑容沦陷了怎么办?当着文武百官犯花痴? 秦照见穆凡涤脚步走的轻快,也加快了步伐,追问道:“这么急干什么去?” 闻言驻足,看着身后的人就像一贴狗皮膏药,走到哪跟到哪,甩都甩不掉,他怎么是这样的人?随口说道:“我去买礼物送人。” “你还没有送给过本王礼物。”秦照挡在了扭头又要走的人身前,引来街上一行人的围观,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老爷调戏良家妇女呢,不过这身姿这样貌,调戏了也无妨。 穆凡涤一生气,扯下了面巾,看看看,这么反常干什么?他招的蜂引的蝶还要她来驱散,周围的人一看势头不妙,这不正是战王战王妃嘛,随之都散开了。 秦照看着她好像生气了,便不再出声默默跟着。 穆凡涤走了一路,一个没相中,却碰巧看见玉弦绳就驻足在前方的皇榜处。 走上前瞅着玉弦绳脸上的疤痕已经被吸收殆尽,恢复的完好无损,忍不住惊奇,多看了几眼。 “见过穆姑娘!”玉弦绳礼貌问好。 秦照打量着这个面若冠玉,三分儒雅,七分侠客的男子。 “佩儿呢?怎么不见她人?”穆凡涤扫视玉弦绳身后,并无玉佩儿的身影,想起此前几次遇见,二人皆是形影相随,美煞旁人,今日何故? “谢穆姑娘惦念,玉儿家中安胎,不便走动。”微笑道。 闻言,秦照直接上前,横插一句,“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什么姑娘!” 见战王脸色不好,“如此,那在下见过战王。''立即见礼道。却并未改称战王妃,因为,他知道了玉佩儿所在云织坊众绣女皆视穆凡涤为主母,至于主人是谁,他目前还不清楚。 “真是替你们高兴。”未等秦照表态,穆凡涤就打断了二人,送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秦照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二人在大街上叙旧,终是忍不住又打断道:“爱妃,本王还没用早膳。” 闻言,她真想在大街上抽他,将原主已经死的事告诉这个粘人精,烦人精。 听风斋 穆凡涤坐在那个熟悉的雅间,看着对面的人慢条斯理地进食,又将他看成了秦曌的幻影。 拼命想要将那个人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不对,扣出去!扔出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他不解的问道,为何频频敲自己脑壳儿? “吃你的饭!”低着头没好气的说道。 “见他对入朝为官很感兴趣,本王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想起方才那个和百姓围观皇榜的人。 猛然抬头,问道:“走后门?” “若从武,本王可以直接收入麾下,若从文,本王不便插手。”秦照一边吃着,一边说着。 “为什么?”穆凡涤忍不住好奇起来。 “因为本王权倾朝野,对他们是一种威胁。”秦照以偏概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自是知道神武战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秦照听着她说的话,是有这样一点意思吧,但更多的是他们害怕自己当了皇帝,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是不近人情,不近女色的绝情战王。 穆凡涤不禁内心喟叹,官场如战场,做官一点也不好!如此,她还是好好想想送给他们以及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什么礼物吧。 战王府 穆凡涤一进府门就对身后的跟屁虫说:"麻烦战王别老跟着我,不然…" 这话还未说完,四个小妾就迎了出来,齐刷刷站在二人面前,浓妆艳抹比西子,娉婷袅娜好身段。 第077章 完美组合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战王,奴家想您了~” “战战,不如让我们闭门造小王爷吧。” “战王,您快来嘛,我们四姐妹一定会再次让您登峰造极的。” … 秦照面对四人露骨的下流话语,冷峻着脸拉上身侧人就往主院去,紧接着,四人被侍卫拦在了门外,心有不甘的说道: “上次不是好好的,提起裤子来不认人了?” "王妃不是说让我们来绵延子嗣的?怎么她如此得宠。" “王妃姐姐骗了我们了。” … 穆凡涤听着身后四个人的对话,她无比冤枉,那是李雪柔给她们下的药导致的幻觉而已,而且,她也没争宠啊,逃都来不及。 一下子甩开了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她可不想做背锅侠。 道出实情:“那日早膳,你们是中了李雪柔侧妃的销魂水,本王妃也中过,想来也是她下的。这销魂水会产生幻觉,你们臆想谁便会看见谁,不是真人。” 四人一听,半信半疑,听见王妃又说道:“我中的比你们轻一点,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以为下雨了,没想到是滴在脸上的,所以我划破自己脸后就痛醒了过来,如此,便叠加了第二道伤疤,而你们是在偏院玩儿了半天。”穆凡涤随即改口,她可不能自称王妃拉仇恨。 “不过,你们放心,我非常支持你们为战王生个一男半女,最好生一窝!”举双手赞成,笑着说道。 四人见战王妃脸上却有新旧两道伤疤,也就相信了她方才说的话。 秦照盯着那张嘴是越说越离谱,气不打一处来,低吼一声,“雪儿!”他放任她怎样都行,甚至可以听她的话改口,可是在这算是大庭广众的主院门口,她竟然将自己拱手让人。 况且自己已经坦言过,他还是个童贞,她怎能如此不珍惜自己? 闻言,蓦然转身看着盛怒的秦照,幽幽开口道:"你们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皇上更是后宫佳丽三千,这四个小妾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着赛西施的脸,听着娇萝莉的声音,抱着宽美臀,吃着厨一流喂得美食…" 正在穆凡涤滔滔不绝之时,空气中已经凝结成了冰。 四个小妾虽然很喜欢听战王妃夸自己,但是望着那犹如冰山的脸,仿佛要吃人的眼,纷纷偷偷溜走了。 “咦?怎么突然降温了。”穆凡涤意识到不好,连忙向外跑,可是被身后的秦照一把拽住了。 “本王方想起一件事,嗯…还未和爱妃圆房。”一声略带诱惑的磁性嗓音从头顶传来。 “我可不是什么在室女!” 穆凡涤本意扎他的心,可秦照对自己曾与李雪柔同床共枕心存愧疚,怎会怪她,如若不是当初把李雪柔当成雪儿护的紧,不敢让柔弱的雪儿看见自己的伤疤,不敢让她留下任何阴影,尽力为落过水的她养身子,怕不是早已行了房。 幸亏大婚之夜是在大理寺度过的,也幸亏自己那朵雕梅为真正的雪儿盛开。 “事已至此,本王不在意,只因你是雪儿。” 穆凡涤不能再做什么圣母裱了,不然这家伙块头这么大,软的不行来硬的她就完了。 “我怀了皇上的孩子…” 闻言,声音虽平静,但如雷霆一阵,自觉的放开了手,可是他又怕穆凡涤误会他的心意,低声道:“本王会像对待亲生骨肉一样待他。” “如此,那多谢战王了。”说罢,赶紧撤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主院。 南境 军营 慕十二郎与杨靖思在军营里助阵,查看慰问军医帐里染了瘟疫的众多士兵。 “大将军,慕军师请止步,这里是安全区,进去很容易染上瘟疫。”老军医行色匆匆出来,将二人拦在外面。 二人看着不远处萎靡不振,痛苦不已的士兵们,心如急焚,如此下去,可谓损兵折将。 “报!!!”哨兵奔跑而来,单膝跪地。 杨靖思示意哨兵快点呈上来,一手接过匆忙阅完信件,尤为大喜。 “大将军,可是景南郡少将的信?”慕十二郎道。 点了一下头,杨靖忧在景南郡已经将蝙蝠洞穴焚烧,且染了瘟疫的百姓如数救治,不日便可痊愈,除了一些恐水、咽肌痉挛、惧风者。 在知道军营瘟疫再起后,便火速带着京城来的李太医以及余下的药材赶往南境军营。 另一边,官丛飞一行人来到了租的店面,并未着急整修开店事宜,而是向粮铺购买粮食,搭起了粥棚。 简陋的粥棚,在这阴雨连绵的景南郡支起一方安隅,灾民们排起长长的队伍蜿蜒盘旋,井然有序的领着粥,有的拿着一个陶罐,有的捧着一个浅底的酒碗,甚至有的托着半个泥巴做的碗,让人看了心里泛起酸涩,他们破衣烂衫,沾满水窝里溅起的泥点,领了粥就安安静静地往回走,一路无言… 如今天灾人祸,百姓心知肚明,怕不是落得一个没有病死反而饿死的结果。 官丛飞一行人还有好了的大牛一起施了半个月的粥,城中百姓算是勉强活了下来。 今日,正在几人如火如荼施着粥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赶路而来的熟悉面孔。 官丛飞一眼便认出了这是离京前拜访过的廖公子,是店面的房主。 此时,廖悖㒴顺着目光看见了打粥人后面持身正直的官丛飞。 “官兄!” “廖公子。” 廖悖㒴一脸再见昔日故友的喜悦,官丛飞更是意外他怎会突然至此?示意进店再叙。 “今日可算是见到官兄了!”廖悖㒴赞叹,此行不易。 “廖公子,这是为了寻官某人而来?”示意入座。 廖悖㒴落座笑着说道:“官兄看来是贵人多忘,那日寒舍一别,官兄答应过在下,他日再叙。” 官丛飞蓦然想起确有此事,那日因为自己一想到要阔别京城与巧儿分离,便放纵自己喝酒买醉,然后也是借着酒劲与巧儿敞开了心扉。“官某人想起来了,要怪只能怪廖公子府上的佳酿纯正,解人烦忧,令人贪杯。” 廖悖㒴明白了,官丛飞这是把他那里当酒馆了,趣问道:“不知官兄可曾消了愁?” 第078章 千里赴会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官丛飞看了眼门外的人群,颇有感触说道:“酒固解愁,却有一事再上心头。” 廖悖㒴一路从京城赶来,所过之处虽不富饶却也是祥和一片,唯独到了这景南郡,方圆几十里人烟稀少,田地荒芜,临近城门更是尸横遍野,哀殍载道。 瞬间心思凝重起来,看着门外布施的场景,问道:“官兄可是愁如何解除这些难民的后顾之忧?” 官丛飞心中所忧有三: 一是施粥不是长久之计。 二是疫情过后如何收场。 三是穆姑娘所托未完成。 沉默的点了点头。 廖悖㒴走南闯北多年,虽说只是游走,并未长期落脚,但熟悉天逸国乃至周边各国的地形和风土民情,立即想到一个不知道是否可行的法子,说道:“在下或许可解官兄一忧。” 见官丛飞示意他直言快语,他也就说了出来,“在下在景南郡《钱进》钱庄存有私银若干,可以取出来分发给难民,让他们举家搬迁向西而行至一个名为大槐村的地方,那里地广人稀,良田优渥,安置这些百姓不成问题。” 官丛飞所忧并非缺银两,只是他不知让这些饱受灾情的百姓何去何从。一般县郡是拒绝过多外来人口入城内的,眼下廖悖㒴口中说的这个大槐村,不乏是一个好去处,赞道:“廖公子以后切勿妄自菲薄,天生你才必有用之。” 廖悖㒴对自己能够得到官丛飞的称赞,心里很是喜悦。 “真如此下去,景南郡一时间会变成半个空城。”官丛飞仿佛看见了不久后萧索的光景说道。 能在景南郡留下的无非是那些家底充沛的商户或者官宦之家,他们只要等个一年半载,天空变蓝鸟儿自会迁徙过来,溪流变清鱼儿自会顺水游回,大地复苏田野自会生长庄稼。 “官兄勿需过多担心,用不了两年这里就会回归本源。”廖悖㒴以为他担心的是这个,宽慰道。 “官某人明白,南方多雨恢复的快。”接着说道:“不知廖公子周边可还有店面?” 闻言,想了一下。“有是有,只是都租出去了,不如在下将店面收回?”他很是抱歉,南方天气暖和,又紧邻邦南国与南阳国,一直以来生意好做,不像安陵县地处严寒,八间一个不个,常年闲置。 “这倒不必,只是怕延误了穆姑娘所托。”官丛飞现在手里算是有景南郡四处店面,估计按剩余人口算下来,只一间就足够了。 “穆姑娘所托?”不禁询问出口。 他在京城时去尘茗奶茶店拜访官丛飞,结果被告知早已动身,便安排妥当后直接出发来了景南郡。 “是这样子,穆姑娘在京城撰写了多本书,投于官某的书吧内,此番应了穆姑娘之情,一并为其广而传播。”官丛飞向他解释道。 “不知可是《梅姑传》丛书和《妇唱夫随》?”廖悖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官丛飞点头道:“正是!” “这可是好书,京城百姓赞不绝口,只是这《梅姑传》听说有五卷,不知是真的?”他在京城只见了三卷分别是:《梅姑身世》、《九国分割》、《旷世之战》,听说后面还有两卷。且《旷世之战》厚厚的一卷,才刚刚开始讲。 官丛飞赞同的点了点头。 廖悖㒴想到反正各地今年不景气,拖欠租金,遂说道:“不如让租在下店面的那些租客改行卖书,他们既能赚钱又能交起租金!” 官丛飞觉得这个廖悖㒴其实聪明过人,与他想到一块去了,“廖公子所言极是,如此一举两得。” 二人再次一拍即合,就这样定了下来。 京城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终于到了李侧妃临盆的日子了,七王爷秦祁阳虽然不甚高兴,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做父亲,他还是等在李侧妃的卧房外。 来回踱步,思来想去那都是他不会犯得错,尤其在王府外他是极其注意的,避免来历不明的人带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说是他的种! 丫鬟婆子忙里忙外,接生婆在身旁助力鼓劲道:“再使点劲!马上就要出来了!”其实,啥都没看见,这是惯用的唬人法子。 李侧妃双手死死抓着褥子,骨节泛白,汗水浸湿薄衫熨帖在身,浸湿发丝贴于两鬓,小丫鬟们用浸过热水的巾子,频频为主子擦汗擦身,缓解她的情绪,扩张她的宫口。 “快了,看见头了!”接生婆从被子底下抬起头,告诉李侧妃生产情况。 秦祁阳看着一盆盆冒着热气的血水被端出来,想起了除夕夜贾侧妃小产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直到正午时分,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婴孩啼哭声,他的小世子降生了! “王爷…”李侧妃虚弱地喊着,此时,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绺儿,脸色失血惨白,气息不稳,刚从鬼门关回来。 闻声,秦祁阳走了进去,看见接生婆正在给婴儿擦去身上羊水之类的东西。 “恭喜王爷!是个小郡主!”接生婆连忙笑灿灿的说着。 李侧妃一听说是个女儿,一下子没了看一眼的心情,生个孩子差点要了她的命,结果,生了跟没生一样。 秦祁阳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来了,他定要好生抚养长大。 “王爷,是臣妾没用,没给王爷…”产妇本就虚弱,这一闷气晕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太医被秦子孑喊了进来,见状连忙施针,让接生婆配合一起救治李侧妃。 待人稳定下来,又是过了半日时光。 战王府 傍晚,穆凡涤看着锦玉和另外三个陌生的小丫鬟忙里忙外,不让她乱动,把她当作珍稀动物看得比坐月子还紧。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穆凡涤很懊恼,当小丫鬟把洗脚盆撤走后,索性倒头就睡。 “王妃,您慢点儿。”锦玉看着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那可是皇上的龙子! 穆凡涤不理她,拉过被子蒙起头,蜷缩成一个小松鼠,仿佛窝在自己毛绒绒的大尾巴下,安静地入睡。 锦玉及其她丫鬟见状,只好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第079章 仇人见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夜深人静 一袭锦衣缎袍的人,出现在别苑,片刻又离开了战王府,他屏气敛息不给任何人发现他的机会,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翌日 穆凡涤睡醒后,已是日上三竿,当孕妇还是挺好的,冬梅不会大清早催自己起床了。 “醒了?” 闻言,穆凡涤蹭的坐了起来,看着正襟危坐在床边的秦照,一袭梅花暗纹纱袍,添一抹清新儒雅气息,增一分侠骨柔情之风。 难怪冬梅不叫自己起床了,原来是他在这里。 “战王好生兴致,来看别人睡觉!”一脸的不胜其烦。 秦照抿了一下唇,并未否定。 今日一下朝便来了,看她睡的安逸一直没打扰。 穆凡涤发现面瘫一样的脸还会笑,着实不易。 “我要起床了,你出去!”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只见人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随后,连带冬梅,四个小丫鬟进了屋。穆凡涤只得又享受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娘娘生活。 四人齐上手为她穿衣束腰,为她洗手洗脸,为她编发绾发,为她布菜盛汤。但是,她不能老闷在屋子里呀,早晚会憋出病来的。 于是,暗地里打算吃过饭偷偷地溜出去,可出奇的是,今天四个人侍奉她用完膳,不吭一声就走了。 留下自己一脸的懵逼,她这是又失宠了? “小姐,看什么呢?”冬梅在一边喂墨儿和无礼吃食,扭头瞧见自家小姐巴头探脑好似寻着什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樱桃檀口儿嘟囔一句。 冬梅看了一眼太阳确实歪了,笑着说道:“那是小姐您老人家起晚了!” 闻言,穆凡涤忍不住笑了起来,冬梅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她怎么开起小姐的玩笑来了,好在小姐不会怪罪。 “啊…那个…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们怎么走了?”穆凡涤止不住笑的说道。 “哦,这个呀,锦玉姐说,她问过郎中了,孕妇多走动益于胎儿发育,留奴婢一人不离身就好,人多了会给小姐造成压力。”说完,便将手里余下的吃食一股脑放在了墨儿的白瓷碗饭盆里。 穆凡涤简直太感谢那位郎中了!待冬梅净手回来,直接拽着她就要出别苑。 “小姐,慢点儿,这是去哪里呀?”冬梅看着自家小姐这么着急不知做甚去。 穆凡涤一听,对了,她可是孕妇,连忙放慢脚步用冬梅的手来搀扶着自己。 不紧不慢稳步前行,直奔昭雪阁。 一脚踏进了昭雪阁的门,只见前方,奇珍异树,摇颺葳蕤;花繁叶茂,杂草丛生;浮萍成灾,遮天匿光。 此时的昭雪阁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景,正值草长莺飞季,百花烂漫时,越是深宅豪院,越需要多人打理,可显然秦照早已经将这里的下人撤了。 穆凡涤对昭雪阁说不出讨厌也谈不上喜欢,她知道秦照一心寻的是原主,昭雪阁也是为雪儿姑娘所建,这“昭”便是去了四点水的“照”,顾名思义他是怕自己这个太阳融化了那人间皑皑圣雪,还真是爱人深切不惜折损己身,这雪就更不必说了自是他的雪儿姑娘。如今,就当顺便替她来看一看吧。 一人独自呆坐在前院的厅内,右手的伤已经痊愈,手心手背只剩下一个一寸左右的疤痕,在纤细白嫩的玉手上突兀而明显,极其丑陋。 不知是秦照留情还是为何,李雪柔带来的右相府的两个壮丫鬟依然侍奉左右。 看见某人登堂入室,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来干什么?”李雪柔虽然俨然一只死气沉沉不如鸡的落魄凤凰,但依旧改不了恃强凌弱的性子。 穆凡涤唇角微扬,耻笑一声,“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雪柔怎甘心示弱,昂起头颅,双目似火怒视着厅内莲步轻移的人,“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闻言,继续欣赏这极尽奢华的陈设,古朴雅致的书画,精美绝伦的瓷器,栩栩如生的摆件… 秦照和秦曌还真是两兄弟,疼人的方式一模一样。 给人建造一座金的鸟笼子,就认为鸟儿不会飞走了? 穆凡涤不恼不怒,最后走到中堂前落座在犀牛角色蟹爪纹,紫檀木雕梅花扶手椅上,身后是一张条案,两架高几,分别摆放一个玉石假山盆景和两个青花瓷瓶。 李雪柔看着穆凡涤一副主人做派坐上座,坐在曾经战王最常坐的位置。 面状泰然道:“我丑不丑的,我又看不见,恶心的是你的眼。”顿了一顿厉声一呵:“倒是你,鸠占鹊巢,非偷即盗!” 李雪柔闻之一震,她明白了,穆凡涤这是要赶自己走!可她怎么能善罢甘休,秦照不敢杀她的,天逸国的神武战王宠妻灭妾的言论传出去,对他极为不利! “你根本就不是雪儿姑娘!”忽然想起雪胎梅骨之事,扬起左手欲指着穆凡涤,立即又将手收了回来,她的五根手指已经没有了知觉,如同废物一样,只是个摆设罢了。 “我不是,你是?”穆凡涤觉得甚是好笑,这是冒充别人上瘾了?还抓着不放,她可从未把自己当成什么神圣的雪儿姑娘,她就是她自己。 与其说是借尸还魂,不如说是魂穿往生,她释然了,廖凡涤也好,穆凡涤也罢,都是凡涤。一个是现代孤儿无父无母无姓,一个是寄人篱下,生父不详,母亲不要,同样也无姓。 在这平行时空中,同时死去,她的魂魄意识才进了古代的肉身里,想到此处,猛然一惊,莫非她们魂魄意识互换,雪儿姑娘去了她现代猝死的肉身里了? 其实,非也。 李雪柔一下子愣住了心神,她竟然承认了。 … “侧妃,您怎么了?”壮丫鬟看着人呆愣许久不出声,试探的问了一下。 “人已经走了…?”瞧见上座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室内安静了下来,如同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她留下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她也不是,可她又是谁? 第080章 鬼使神差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后院 穆凡涤直接从中堂穿过进了正院,眼前富丽堂皇的建筑物称为琼楼玉宇毫不为过。 夕阳余晖淡淡,蟾宫流光镶嵌,不用进去看,也知晓里面有多豪。继续绕过走廊进了后花园,湖面上朱阑蜿蜒向前,湖中心有一凉亭,四面纱账正微微晃动。 如此诗情画意,十不当一,令人心旷神怡,不禁欣然规往,水中的红鲤鱼绿鲤鱼一群群,闻声向这边游来,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好像见到了等待已久的人,穆凡涤目光一视,水中的鱼儿纷纷上演鲤鱼跃龙门一样跳出水面,以示她们喜悦的心情。 不远处的秦照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她笑的样子,仿佛融化世间万物,却又造化众生。 人间何其苦,但见美人不迟暮。 穆凡涤脚下鱼正游,随着朱红色木质栈桥发出有节奏的“圪吱圪吱”声,来到了湖中心的凉亭,撩开了一面纱帐,“冬梅,帮我将纱帐束起来吧。” 冬梅绑好这一面,便去绑起其它三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小荷才露尖尖角。 那双灵动的鹿眸看向那含苞待放的粉红骨朵花,想起了穿越来的那一年,中秋节,御花园荷花池边,夜放荷花灯… “小心!”一声呐喊从湖边传来。 闻声,冬梅立即回身,只见水面上,浮光掠影,瞬间即致,一浅白色身影,将触及水面的自家小姐给捞了上来,惊呼一声“小姐!”立即跑上前看着她迷蒙的神情。 穆凡涤不知道方才为何走了神,只觉得那花骨朵就在眼前,伸手可触,便想着去触摸一下它,不曾想竟头重脚轻掉了下去,现在是初夏水意甚凉,冻得她瑟瑟发抖,本能的窝在了散发热量的怀里。 秦照往怀里紧了紧握上她那冰凉的手,直奔别苑。 “别睡,马上到了。”急切出口,他不敢快,亦不敢慢,太快了怕兜风,凉风刺了她的骨,太慢了又怕冻僵了她的身。 这一段路虽不长,却堪比他走过的前半生,荆天棘地,寸步难移,患得患失,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 一进门,就将人抱到床上,连忙用被子裹起,然后去到柜子里把已经收起来的冬被一起拿来裹着。 穆凡涤闭着眼睛不说话,只顾不由自主的发着抖,牙齿打着颤。冬梅随后跑进别苑,连忙直奔厨房烧热水煮姜汤。 “你身上的檀香味儿…也挺好闻…”惨白发抖的唇发出带着无尽寒意的冷气音节,刺了他的目,伤了他的心。 秦照不知道该说什么,接过冬梅端进来的姜汤红糖,淡淡一句,“喜欢就好,来,张嘴。”将调羹递至她的唇边,亦不敢再看她的眼。 穆凡涤一口一口喝着甜辣的姜汤,渐渐暖了起来,如墨的眼睛被水浸入少了些许灵动,看着面前的剑眉星目,复而晃了晃脑袋,问道:“阿曌哥哥?” 秦照不置一词,将人带被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来到隔壁浴室,冬梅已经将热水备好,他将人放下便直接退了出去。 穆凡涤在冬梅的侍奉下泡在温暖的热水里,一个时辰后,总算是活过来了,“阿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要不是战王…”冬梅余惊未了,一瓢一瓢补着热水保持水温,不禁说道。 “…怎样?我还能喂鱼了不成?”嬉笑道。 冬梅见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便赌气假装不再理会她。门外长身直立的人不觉莞尔一笑,她如此乐观,即使才走过鬼门关。 这样算下来,穆凡涤算是两度落水了,一是穆府池塘,二是战王府凉亭湖。 “好了嘛!我的冬梅小姐姐,快给我拿干净衣服去,再泡下去我就熟了。”穆凡涤连哄带催,冬梅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战王?” 冬梅看着湿漉漉的秦照开了口,她发现自从七出之条事件之后,战王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秦照点了下头,示意她去取衣服。 此时,室内屏风上传来了“嘶嘶嘶嘶”的声音,一条暗褐色眼镜蛇竖立起前半身吐着信子,盯着浴桶里吹弹可破的食物,仿佛咬一口就能成仙一般,即将发动攻击。 穆凡涤闻声看了过来,“啊!!蛇!!!” “哗!”的一声,整个上半身站出了水面,下意识闭上了眼惊呼! 门“哐”的一声打开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人,迅速闪身上前掐住了已至浴桶边缘眼镜蛇的七寸,直接截断,扔在地上。 断头蛇依然在地上不停的跳动,以示它的不甘。 秦照一手快速将人抱了出来,一转身用被子将那令他险些失控的身子裹了起来。 看着抱着衣裙进来的冬梅,沉声道:“打扫一下。”便直接将人抱了出去。 “醒醒。”一声急切的轻唤。 “蛇!!!”又是一声尖叫,她还是第一次见眼镜蛇,那么老大,怎能不害怕。 “已经死了。”秦照目视勾着自己脖颈的纤细手臂,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安慰道。 另一边,冬梅一眼看见了地上仿佛壁虎断掉的尾巴般在活蹦乱跳的无头蛇,足有一丈长,她她哪里收拾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放我下来!”连忙放开某人的脖颈,怒喝一声。 此时的穆凡涤就像一只蚕宝宝一样,裹得紧实,这一动两只樱桃红的小妳盖,腾地一下越狱了。 还好秦照当即转身落下了帷幔,不然就被那两只公动物给看去了。 紧闭双目,将人放在了床上,此时,穆凡涤已经后悔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竟憋屈的流了泪水,发出嘤嘤泣声。 “我什么都没看见…”一声夹着低颤的嗓音传来。 毫无技术含量的谎言,更是惹怒了泄了满园春光的人,“滚啊!!!”穆凡涤嘶吼着,瞬间哭的稀里哗啦,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闻声,墨儿和无礼瞪直的双眼为之一振,太太太吓人了! 秦照未曾回顾径自离去,出了别苑,他刚才确实没看见,但浴桶里的一幕早已挥之不去… 冬梅则看也不敢看,在那里等着没了动响,方扶着墙起身去寻了一根木棍将眼镜蛇的两段尸体拨楞进了袋子里。 第081章 天外之物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昭雪阁 李雪柔因为穆凡涤的到来,晚膳已是吃不下,气的发疯,摔得满地杯盘瓷片,食物残渣。 两个壮丫鬟不知如何是好,连连劝说:“侧妃,您这身子刚见起色,不宜动怒。” “不如我们回丞相府吧?”如今这昭雪阁就她俩人,忙前忙后每日累的要死,而且,战王将月俸从不限数额直接降到了十两,她们马上就要食不果腹了。 “不不!”惊着了一般,连连摇头,她一定不能离开昭雪阁,从这里走出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一路走来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要报仇!这一切全都是拜穆凡涤所赐。 冷静下来的李雪柔想起她今日小心翼翼走路的样子,问道:“她生病了?” “战王妃…”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了话还未说完的壮丫鬟脸上,吓得连忙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看向满是怒气的李雪柔,磕巴着说道:“她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整个身子气的开始止不住的发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两个壮丫鬟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人,“侧妃,不如我们咔嚓。”其中另一个狠角色,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闻言,李雪柔略显犹豫,她不能再莽撞行事了,这两次都是紧要关头失了算,她要从长计议寻一个万全之策。 此时,已没有人还会记得曾有一个叫小菊的丫鬟,李雪柔更是忘记了她是怎么死的,一心还做着痴梦。 六月初 杨斬杨老将军一队人马顺风顺水回到了京城,提前收到信函的将军夫人近日一直在等候。今日临近正午经管家通报老将军已进京,遂带着一众仆人立即出府门相迎。 “夫人。” 杨斬翻身下马,连忙上前握住夫人的手,二人聚少离多,半辈子光景一晃而过,这一次他功成身退,名满天下,终于可以与夫人长相厮守了。 “老东西!” 身后众士兵众仆人闻见将军夫人这声骂,忍不住抿唇轻笑,他们已见怪不怪,世人深知杨老将军在外如猛虎,更知其家中有母虎,不仅如此,还有一只小老虎。 “爹爹!” 还真是想谁谁就来,杨慧贤一下马车将秦子孑、秦初见、秦倾心都撇在了后面,直奔自己的老父亲,想像小时候那样寻一个抱。 杨斬喜笑颜开,看见身后跟来的八王爷,立即严肃起来,“老臣,给八王爷见礼。” 如此,他的女儿落了空。 “子孑,给岳父岳母大人回礼。”秦子孑恭恭敬敬向二位老人行礼。 “父王,夫子有道,论尊卑有序,不分年龄。”一总角小儿糯糯开口道,他不认识这个老头子。 “初见,这是你外祖父,问好。”秦子孑目视拽着自己衣角的儿子,开口道。 “原来如此,初见给外祖父外祖母问好。”学着父王的样子,行礼。 “嗯嗯好好,真乖!”杨斬说着,就要上前去抱起那白白胖胖的外孙子,却听到又一稚嫩问好声,“外祖父外祖母好。” 小倾心从奶妈怀里下来,小短腿直奔父王身侧,秦子孑立即单手将女儿抱了起来,替她拽了拽扭歪了的衣角。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了?”被晾了半天的杨慧贤,终是忍不住开口。 将军夫人见女儿沉默半晌,确实比以前稳重多了,慈眉善目的说道:“几时了,还争宠?” 秦子孑不语,直接走上前牵过杨慧贤的手,小倾心静静地看了一眼,就趴在自己父王肩头。 一行人进了府门,将军府立即热闹起来,杨斬对小初见甚是喜欢,会像个小大人一样,和他掰扯着大道理,还说的头头是道。 而小倾心却是安安静静的窝在秦子孑的怀里,目视一切。 “倾心,去跟哥哥一起玩吧?”将军夫人见外孙女一言不发,便上来劝说,她知道小倾心只粘八王爷一人,也就没有想要抱她,可小倾心闻言,反而直接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了。 “我不要和妹妹玩,她太无趣了。”小初见直接说出口,自打八王府,自打妹妹会说话,他俩就没有一起好好玩过。 “子孑,你请的什么先生,你看把他教的,有这么说妹妹的嘛!”杨慧贤怪罪着,事因秦子孑不用太师院里的官员来给秦初见启蒙,偏偏不知哪个私塾里请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先生,明明弱冠之年还充当什么夫子。 杨斬见势不妙立马说道:“你看,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我把靖思准备的东西都忘了,来人!抬到前厅来。” 片刻,一口一丈见方的黑色大木箱子被两个士兵抬了进来。 杨慧贤一听是大哥的,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立马跑上前去,小初见亦是跟他的母亲一起围观。 只见箱子打开,里面用红色锦布包好的大大小小十余个包裹。 两人抱出来一个,拆一个,拆完一个,再抱出来一个,拆的不亦乐乎。 座上的小倾心见父王挨了训骂,吧唧一口亲在了秦子孑温润的脸颊上,秦子孑抿唇,“倾心要看舅舅的礼物吗?” 小倾心摇头。 他的女儿太乖了,很是善解人意,却又从不多言多语。 “哇!好漂亮呀!”杨慧贤捧着一尊策马扬鞭的石木雕,根据木纹的走向刻画入微,动态婉转流畅,栩栩如生,忍不住赞叹。 小初见笨手笨脚也打开了一个,同样是尊石木雕,只是,是马背上拉弓射箭的,亦是惟妙惟肖。 二人继续埋头拆… “ 八王爷费心了。”杨斬看着一大一小均是贪玩的主,不免对秦子孑表示担心。 “本王与慧贤相辅相成,岳父大人多虑了。”秦子孑轻声说道,怀里的小倾心已经微闭眼眸睡着了。 “咦?这是什么哇?母妃。”小初见拆到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连忙捧着给他的母妃看。 二人左瞧瞧,右瞧瞧,杨靖思怎么往里面包这么个东西? 鹅卵石一样的物件,光滑是光滑,却是黑色的。 小倾心这边被扰醒,伸着小手揉了揉眼睛,看了那边二位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秦子孑,“父王,要。”小手指着那块黑色鹅卵石。 第082章 陈年往事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好。” 秦子孑起身,来到二人身后,“贤儿,给本王吧。” 闻言,杨慧贤交到了他的手上,回首继续拆未完的包裹,秦子孑则抱着小倾心出去逛庭院去了。 二人来到院中间,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太阳正足,阳光刺目,小倾心接过黑色鹅卵石,对着大日头一照,里面更有乾坤,秦子孑亦是看见了这石中石,大有文章。 “收好。” 闻言,小倾心默默地攥在胸前,不再探究。 “将军夫人命奴婢请八王爷小郡主,移步膳厅用午膳。”下人在身后行着礼传话。 膳厅 众人落座,皆等着二人,菜品已摆满,酒水已上桌。 秦子孑知晓杨老将军爱好喝两盅,今日,特备好酒喜登门,桌上的陈年佳酿便是他带来的。 一进门只空一个上座,显然是留给他的,虽说这是杨慧贤的娘家,可他终究是八贤王,方才在门外已是为了她而屈尊,眼下他抱着倾心小郡主理应上座。 东是杨斬夫妇,西是杨慧贤母子,嫁出去的女儿成了客,一家人变两家人。 秦子孑并未像往常一样为杨慧贤布菜,而是教小倾心如何剥虾子,正数第三节腹壳剥开,去其尾,掐其头,撕掉背部虾线,如此,一个完美的虾仁就好了。 杨慧贤则在一旁听着,偷瞄着,鼓捣着,她最爱吃虾了,只是,剥不好而已。 小倾心剥了一个又一个,放在盘子里,秦子孑则专注的给她喂饭,喂啥吃啥,小嘴巴细细咀嚼未曾有半点声响。小初见瞧见妹妹盘子里堆成了小山,从凳子上跳下来,一把端了过去,跟他的母妃分食。 这才是一个两周岁的娃儿,走路都还不稳,被别人抢了东西更是连吭一声都没有,将军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来人,给小郡主净手。”示意丫鬟打水来,不能再让她继续剥了。 小倾心不让别人碰,自己洗完手手,也吃饱了,秦子孑便用手绢替她轻点唇角,“困了?”看着上眼皮下眼皮马上就要打架了。 守在一旁的奶妈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去,出了膳厅。 “本王欢迎杨老将军回京。”秦子孑端起酒盅,家宴变回接风洗尘宴。 杨斬右手拿着酒盅,左手托底,略低与之相敬,与之对饮。“老臣,谢过八王爷。” 杨慧贤一脸幽怨的撇了秦子孑一眼,继续吃着她的乖女儿给她剥的虾仁。 “慧贤。”将军夫人看着毫无表示的小女儿,提醒道。 “母亲,你们不是看不见我?”忍不住撇嘴道。 这是又使小性子?“当心八王爷笑话。” “八王爷,小女顽劣,承蒙您担待。” 杨慧贤看着自己母亲父亲合起来编排自己一个人,又气又怒又委屈,索性不吃了。本是一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结果失了宠不说还被一顿说教。 “子孑替贤儿,再敬岳父。”说着,秦子孑恭恭敬敬如他人子女般姿态。 “别喝了,本来就没酒量,逞能…”杨慧贤说道,她知道秦子孑极少饮酒,除非碰上天大的高兴事,才放纵自己开怀畅饮,比如,秦倾心的满月宴。 “慧贤!”老将军打断了她的话,一点王妃该有的身份都没有。 “无碍,本王喜欢这样的贤儿。” 今日,杨慧贤的表现好坏参半,秦子孑全然不会在意,只是,将军夫妇顾及八王爷的身份而频频说他的贤儿,着实委屈了她。 杨斬转怒为喜笑道:“老臣心领了,等下还要进宫面见皇上,就不饮了吧。” 如此,二人放下了酒盅。 八王府 “贤儿。”秦子孑看着直奔卧房而去的人,连忙将睡着的小倾心交给奶妈,追了上去。 本以为会传来哐的关门声,谁料只听见一声闷哼,连忙转身,看见了被门缝挤压的手,当即小心翼翼的捧起来查看,已经淤青破皮,“怎么会这样?” “无碍。”秦子孑顺势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入怀中,轻声说道:“贤儿,委屈了。” 不说还好,一说方才的倔强一扫而光,“我失宠了…”委屈巴巴的说道。 不止是今天,自从她的女儿降生,秦子孑就从宠妻狂魔变成了宠女狂魔,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娃娃,他俩也交流,且一呆就是半天。 “今日之事怪本王未提前跟贤儿讲,贤儿在将军府如同自己家并没有错,事因岳父大人顾及本王身份地位,如此,不是贤儿的过错。至于失宠,贤儿应该知道子孑的心,更知晓将军夫妇爱女心切。”秦子孑耐心的哄说着。 如果不是自小娇惯且遗传了将军夫人的脾气秉性,杨慧贤不会长成如此真性情之人,毫不掩藏自己喜怒,有道德,有正义感。也正是如此,秦子孑只一眼就倾了心。 他们二人刚好互补,她有的他全然没有,秦子孑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内敛,云淡风轻,至于他的城府有多深,他自己也不清楚。 杨慧贤抬首,问道:“倾心是子孑上辈子的情人?” 闻言,秦子孑略感无奈,“她是贤儿生的,本王爱屋及乌。” 秦倾心与他的性子如出一辙,如若他再不陪着点,那她的童年有没有都一样了,秦子孑不想自己的女儿同自己一样,自小孤独而乖戾。 原来,秦子孑的母妃当年只顾争宠无暇顾他,致使他留了一个不好的童年,他的父皇也就是现在的普陀山同济寺法号空尘的出家人,当时只宠乐正妃,对他的母妃视而不见,导致她的母妃郁郁寡欢惶惶而终日以泪洗面,每每嫉妒心起更是拿着他撒气,怪他出生的晚,怨他不善表现不入皇上的眼。 他如何能比的过三皇子秦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乐正妃诞下的龙子,就连大皇子二皇子在秦曌降生后,便再也没有入过父皇的眼。 不仅如此,就连秦曌的亲兄弟乐正妃诞下的第二个孩子秦照,依然不能分得半点关注,乐正妃殁世之后,父皇看着和乐正妃长得极其相似的秦曌,自是爱护有加! 第083章 仇不隔夜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而这些都是他还未出生之前的事,让他如何去争?他只能忍受母妃的责怪,默不作声。 正因如此,他今生只爱杨慧贤一人,一如父皇当年对乐正妃,不同的是,他不会再纳妾! 未曾想到,宠爱自己的女儿,贤儿竟也吃味起来。 “你才是乌鸦!” 一声嗔怪,为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明明白嫩的可爱,怎会是黑漆漆的乌鸦! 见她已不像方才那样欲与倾心争宠,解释道:“贤儿,有一种神鸟也作乌。”而且是三足金乌,秦子孑隐晦的说道。 怎会真与自己女儿争宠呢,他也未跟自己的儿子争宠,多一个人爱她岂不是更好? 皇宫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朕天逸国的护国将军不必过分拘礼,来人赐座!” 秦曌今日虽是龙颜依旧,但语气和善不少,看在杨斬的眼里比太上皇当年的风范有过之无不及。 而现在,已无太上皇,只有脱离世俗的修行人,杨斬在想势必过后再去看望昔日吾皇。 “老臣,谢过皇上。”起身,坐于堂下。 “都退下!”见其似有话说,立即屏退左右。 小冷子得令示意众太监退出御书房,关上了房门。 “杨老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秦曌一袭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 “犬子杨靖思托老臣感谢皇上…”说着,杨斬欲再次叩谢,却被一双手托住,“朕没有看错人,一切皆是天意。” 秦曌在想,杨靖思铮铮男儿十二年如一日等的人,却日夜在自己的皇宫,这确实是天意弄人,如今,二人已相聚,他也算顺从天意,还他们圆满。 人的悲欢离合正如月的阴晴圆缺,亘古不变的规律,他和凡儿还要几时方能修的同床共枕眠? 翌日 夫妻嘛!无非床头吵架床尾和,杨慧贤架不住秦子孑一夜百恩,对她疼爱相加,体贴入微。 “贤儿,可知道子孑的心了?”秦子孑与之耳鬓厮磨,些许缺水的口中发出略显干涩沙哑的嗓音,尽是诱人。 哑磁入耳,本就红透的耳垂更是红了一个度,“子孑,我明白了。” 无论如何她是秦子孑唯一的妻,任谁也体会不到与之共缠绵,是何等幸福。 正如五年前一样,她应该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好,他不善于表达与她恐怕已是话尽了毕生的话,此番作为,只是有不必说或者不能说的原因。 “贤儿,我们去沐浴。”说着,缓缓起身,枕边交织一夜的发丝依依不舍的分离。 杨慧贤被打横抱起直奔那个紧挨膳厅的盥洗室,看着头顶沉郁如蓝海的天空,高高的悬着散发白光的圆月,“明天就是倾心的生辰了?” “贤儿,是今天。”紧了紧怀中人,无暇抬头去看那晨光熹微。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他只有两头顾,将黑夜给他的妻,将白天给他的女。 杨慧贤些许自责,如果不是看见天上圆圆的月亮,她都未想起自己女儿的生辰:六月十七。 看着陷入沉思不悦的人,秦子孑默默为其沐浴更衣,再重返卧房。 “不要想了,倾心不会怪贤儿的。”安慰道。 杨慧贤默不作声,她只顾陪儿子耍,给自己的女儿关注太少了,以后她要好好弥补才是。 今日,便是千古节,皇上的诞辰,也是因为乐正妃殁世,被老皇帝废掉的节日。所以,秦倾心的生辰过得平淡,并未设宴款待宾客。 正午时分,睡了半日的杨慧贤急忙起床,却发现枕边早已人走席凉,她更是耽搁不得,喊来小栀侍奉她洗漱更衣。 “子孑呢?” “八王爷在厨房呢。”小栀开心的说道,今天是倾心小郡主的生辰,王府里人人都得了丰厚的赏银。 杨慧贤催促快一点,束好腰带就跑了出去,不料又被小栀喊了回来,“王妃还没绾发呢?” 看着自家王妃急切的样子,小栀不亦乐乎,暗叹八王爷对八王妃真好,从不苛刻管教,但也未娇惯纵容,只是一直让她保持本真。 而八王妃自从嫁为**,为人母,便鲜少出门一心相夫教子,和从前大有改观,这一点又归功于将军夫人,小栀这样想着。 “想啥呢!”英气的眼眸瞧见铜镜里走神的小栀,问道。 “没没。”连忙回神,加快手里的动作,不时,青丝绾发髻,出手成双刀,点缀翡翠银簪,淡雅的妆容精致得体,二者相得益彰,给杨慧贤添一分温婉。 只见身着碧绿翠烟衫,下罩同色水雾散花百褶裙的杨慧贤出了房门,步态轻盈,行之飘摇,衣裙似水波纹来回荡漾,就像她此时的心情,望夫心切。 厨房里忙碌的一大一小,秦子孑带着秦初见为秦倾心准备生辰家宴,他的儿子虽然皮了点话痨了点,做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 二人亲手做了一根长寿面,正欲下锅,就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人,“贤儿,你来。”秦子孑上前一手牵过,亲手教她如何下面。 杨慧贤如此参了一把手,三个人为秦倾心做了一碗长寿面,看着灶火前儿子面粉烟灰糊了一脸,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 “母妃这样笑儿臣,有失公允。”一脸稚气未脱却说的一本正经。 闻言,杨慧贤看了眼秦子孑衣袍上印的白色小手印,“你说你娘不公平?那这是谁给我夫君弄脏了衣袍?” “这?这恐怕是妹妹吧?”小初见将自己魂儿画儿的手背在身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门外走来一大一小,碰巧看到自己的学生做着欲盖弥彰之事,说道:“小世子忘记了为师的教导了?” 闻声,小初见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看见妹妹正把着门框往里面迈腿,身后便是自己的启蒙老师西宾羿。 一袭锦白长袍,温文尔雅,满是书香却又令人生畏,默背起来,“夫子曰:童言尚可无忌,不可欺人,一谎则百谎,难圆之,若诚待人,假以时日,一语服众。” 第084章 倾心抓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小孩子讲话诚实,纵使口出不吉之言,但不可欺骗他人,说了一个谎再说一百个谎也难以自圆其说,如果平日里对别人说实话,长此以往,只一句,别人就会信服。 “很好,所以小世子该怎么做?”西宾羿继续说道,语气平和。 小初见回首鞠躬道歉,“儿臣知错了。” “错在哪?”秦子孑看着应付式的儿子,问道。 “我弄脏了父王的衣袍,还嫁祸给妹妹。”说完,竟羞愧的低下了头。 杨慧贤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夫子,遂说道:“初见随我,开个玩笑而已。” 如此,西宾羿不好再说什么,教育小世子秦初见就等同于教育八王妃,他只好作罢。 “八王爷八王妃,已将倾心小郡主送回,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罢,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客房。 身后突然传来“吭”的一声,小倾心被门槛绊倒了,趴在地上扬着一只小手,另一只伏在地上的小肉掌擦破了皮,道道血丝显现,凝成血珠。 秦子孑顾不得身上的面粉,连忙上前抱起小倾心,而小初见还在杨慧贤的怀里哭鼻子呢。 西宾羿蓦然转身,见人是因追他而跌倒,遂上前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没。”小倾心答道,握了握小拳头,能动。 秦子孑直奔药房去给小倾心上药包扎,传来一句话,“先生还是留下吧,毕竟这是倾心的生辰。”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西宾羿回忆起一年前的事,那时,他以一局棋博得八王爷的信赖,如愿进了八王府,被安置在独立小院住在客房里,每日所做之事便是为两岁的秦初见启蒙开智。 直到那日,王府里热闹非凡,他被邀请进了书房看秦倾心抓周,结果,他看见那个小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面前文房四宝,琴棋书画,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她向前一爬,众人皆注目,本以为她会抓一把瑶琴亦或是一颗流光四溢的宝珠。 可是,她却一眼看向了人群中的他,那日的他,不胜光彩,却是与他人不同,他后悔不该穿一件红线走绣祥云的衣袍,因为小倾心的红色娃娃衣同样绣了祥云吉兆。 她向前爬着,小手掌拍的极响,仿佛晚一步人就会走了,眼看她就要到了榻边,他只能移步上前,小倾心突然一屁股墩儿坐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肉嘟嘟,糯糯的,说是轻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却又是热乎乎的,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害怕别人传出不实言论。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倾心小郡主抓周抓了个人? “不抓了不抓了,什么都没抓到。”八王妃一脸不悦的抱起小倾心,说道。 众人看着倾心小郡主安静的待在八王妃怀里,只当这是随手一抓,毕竟小孩子打小都是大人教着好挠儿,好挠儿,来练手的。 此时,西宾羿心里很是紧张,彬彬有礼道:“倾心小郡主有好学之心,乃是在下荣幸之至。” 至此,他便再也没有机会来后院进书房,每次再见她都是远远望着。 今日,亦是这个小人坐在自己小院门门槛上,好像等着自己一样,他才将人给送了回来。 七月初 穆凡涤像往常一样去领月俸,赵寺却说:“王妃您知会一声,奴才这就给您送去。” “哦?不用本王妃签字了?”穆凡涤指尖有旋律的敲着柜台,赵寺连忙将面前的出账簿子收了起来。 心惊胆战,笑灿灿的说道:“不用不用!”当初是战王下令只给下等婢女的月俸数额,他便按正规对待婢女的章程给战王妃登记在册,怕战王询问他时,多给少给没得证据。 没想到战王妃聪明从不写自己本名,更没想到战王根本就没问过,害他两头白担心了这么久。 “数额呢?”穆凡涤笑着问道。 “不限,战王说了他的就是您的。”赵寺将秦照原话传达。 “是吗?”不是当初二十两将她活活饿死的时候了? 短短两个字,其意深长。“是是!”赵寺连连点头,战王上月专门整顿了战王府,将一部分手脚不净和曾经冲撞过战王妃的下人一并实行了家法赶了出去,他现在害怕得很,毕竟曾经将战王妃与侧妃区别对待过,若战王怪罪下来丢了这个饭碗可就完了。 “那你给我呀倒是!!!”穆凡涤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赵寺吓了一跳,连忙在柜子低下将红漆木锦盒端了出来,双手奉给她。 站在不远处的秦照看着她拿赵寺取乐,觉得甚是好笑,星目微窄一分。 穆凡涤当即打开一看,满满金光闪闪大元宝,整整两层得有几十锭,但是她不会换算遂问道:“这是多少钱?” “回王妃,一千两黄金。”赵寺摸了一把汗说道。 说了等于没说,一千两黄金又是多少?穆凡涤还是不会算,一两黄金等于多少白银?又等于多少文? 秦照看着她俨然一只小迷糊,难怪当初二十两白银不嫌少,如今一千两黄金不知多。 只见那双闪烁的眸子,发现了盒子角落里红布包着的东西,拿起来打开一看,一枚亭亭玉立淡粉色荷花,精雕细琢,浑然天成,天然红玛瑙制的发簪。 他以为她会喜欢,谁知道穆凡涤打开一看,拿起来就抛物线式撇在了柜子上,随着清脆一声响,摔出了道道细纹,再也无法复原。 随即,抱着一盒子金元宝喜滋滋的出了门,她要去《钱进》钱庄存钱去。 … 正当穆凡涤和冬梅兴高采烈的拎着一堆好吃的回来的时候,却见战王府门口有一人正在等着她,瞬间感觉嘴里的糖葫芦就不好吃了。 立即红了脸,那天夜里她哭着哭着才想起来何止被人看了一半,早在浴室就被人看光了,于是,又痛哭了一抱。 这好不容易不想了,又看见他了,此刻,自己仿佛没穿衣服般赤条条的站在大街上。 秦照看着她的眼神,亦是不敢靠近。那天被她骂了一嘴,仍然是记忆犹新。 却未想到止步不前的穆凡涤,突然将手里东西一并给了冬梅,直视他而来,他本看不见她羞红的脸,以为是来斥责他自作主张。 第085章 当街亲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却见她突然摘掉了面巾,吐掉了小石头子般的山楂种子,半面妆容化的精致,已将疤痕掩盖,上面贴敷着梅花花饰,就像额间花钿般十分美妙。 四目本相对,秦照忘记了是该走还是该留,就在他大脑被看得一片空白时,她却闭上眼睛亲了上来,二人皆是一顿,穆凡涤唇角微扬,擒住了那温凉触感的薄唇,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后腰位置,搂上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用力的夺取他的意志,却发现他在止不住的紧张,于是,她开始变得温和一点,轻抚他的后背… 秦照这才闭上眼睛,紧了紧怀中人,旁若无人的配合这个吻,与之共舞,与之共舐,与之共绵。 周围的百姓聚集的越来越多,冬梅亦是看得出了神。 秦照终于换回一点理智,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呢?可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她好像上了瘾一样,又紧了他三分,与之更贴近,此时可以明显感觉到彼此的身形轮廓。 “别走神…”一声唇间溢语,穆凡涤仿佛瞬间学会了漫长的接吻,不再需要单独换气。 她是因为这个,所以故意吻得久? 秦照不知如何是好,她见他不再配合仿佛生了气,于是,他再次投入,她的吻越来越甜,甜到让他再次忘我,静静地开始享受,许是吃了糖葫芦的缘故,甜中实则带着酸,酸酸甜甜的滋味就像平凡人的生活一般,令他沉醉,让他向往。 他不知道他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自制力还要差,终是揭之昭然,呼吸的频率已经对不上,他想要用内力去掐断那把火。 穆凡涤却突然放了已经被她吻红的薄唇,靠在他的肩头,也打断了他想要自损的做法。 穆凡涤闻着淡淡檀香味儿,依附着秦照宽硕的肩膀闭着双眸休息着,她知道他现在有多窘迫,可她终究说了违心的话,“战王~我想~了~”软语入耳,轻清柔美动听。 周围的百姓闻言不知是羞是臊纷纷神色各异,在大家看来只有百花街里的风尘女子才这样将房中话不避讳的说出来。 冬梅连忙撇了东西上前轰赶人群,秦照觉察到异样的目光,散发着寒意,周围瞬间冰冻三尺,百姓看着冷面战王,心生畏惧开始逃离现场。 边走边忍不住回头望,只见战王抱着战王妃快速进了战王府门,看来战王所言不假,真的是宠妻无度。 秦照直奔别苑打算将人放回她自己的院子,结果刚一拐弯怀中人就说道:“我们去主院嘛~我的床太小了,我喜欢你的大床。” 秦照驻足,腿如灌铅,举步维艰,气息不稳的说道:“你你有孕了,不方便。” “没事的,你看,还没显怀呢,再说了上次我们不是圆房圆的很合拍嘛!我还想那样~”穆凡涤说着就将手伸进了秦照的衣襟,一探究竟。 秦照立即将人放了下来,沉声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穆凡涤步步紧逼一脸埋怨道:“怎么了嘛?你难道真想给别人养儿子啊,我们刚好流掉他,也解了你的燃眉之急。”说完,一把覆在了昭然正揭之物上。 秦照紧闭双目,又气又怒为之一怔,他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穆凡涤将人推至墙边,怒吼道:“都给我滚!”周围瞬间人散鸟飞尽,除了他俩,空无一物。 “既然你顾及别人的儿子,那我就替他感谢感谢你,这还是他教我的,你试试。”穆凡涤说着一手捂着秦照的眼睛,一手探入。 “别!”声没落地,已被人顺藤摸瓜般夺了意志。 只听她调侃道:“他还说不管你在不在,他都是最大的呢,今日一见你的更出色一些。” 秦照气喘如牛仿佛奴隶一般丧失了话语权,被穆凡涤的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睁睁看着任由她把玩,今日确实更出色一点。 暮色降临,一滴苦涩的眼泪从头顶坠落,滴落在穆凡涤的脸颊上,看着毫无褪色的样子,她急了,猛然起身道:“去主院,还是这里,你选一个!” 秦照从自己思绪中回神,看也不看眼前人,抽身离去,捂着自己的胸口。 穆凡涤看着他狼狈的逃离,随后起身直奔主院的卧房。 却见房门紧闭,立即上前猛敲着门,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怒吼,“以后,再也不要靠近本王!” “开门,我给你下针!”穆凡涤突然想起来的方法,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针袋还未带在身上,正欲转身去取。 “不必了,本王正在解!”一声冰冷低沉的嗓音传来。 紧接着,“刺啦”一声,衣裙尽毁,赛西施卖力求取,极尽配合的声音传来,钻进穆凡涤的耳朵里尤为刺耳! “阿曌,开门!”她连门都没敲,喊了一声,却尤为管用。 里面的人,为之一振,随即房门自动打开。 他没想到已经被凡儿识破,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已来不及让地上那个人自己穿上衣服,久了,凡儿就走了,误会就更深了。 秦曌开始后悔自己的这番作为,他不该伪装成秦照,甚至听到了他们终于礼成之事。 穆凡涤一进门看见迎出来的人,恢复本来面貌的人,除锦衣外袍些许褶皱外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再看其身后,赛西施跪在地上,破布绺子挂在身,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凡儿,你听我解释…”秦曌将人揽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穆凡涤奋力挣扎起来,她不要听他的解释! 就在二人话还未完,天逸国的神武战王秦照出现在院中,伴随着“啪!”地一巴掌,安静了,秦曌也撒手了。 秦照目视着门内,秦挚天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战王府又怎么会在他的卧房,适才听到百姓瞧见自己当街亲吻自己的王妃,遂回来查看。 “这皇上还真是喜欢丽妃那口味儿的呢。”穆凡涤说的轻松,笑的讥诮。 “自然,你以为朕会喜欢你一个连初夜都没了的人?”秦曌说着掏出了丝帛手绢丢在了身后,上面赫然一滩赤红色的鲜血。 第086章 死巷献身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双凤目,她几时跟过别人?可显然秦曌没有说谎,原主的守宫砂是被烧毁的,而他俩初次又是在曌凡殿的黑暗中进行的,所以,她证明不了自己是初次,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落红。 “那销魂水是你让人下的对不对?”她悲戚怒斥道。 如今再多的解释已是徒劳,秦曌以沉默代替。 只见穆凡涤摘了藏有香囊扣的护腕,直接砸向了秦曌的脸,他无动于衷,毫无反应,紧接着那块半月状碧玉也被凡儿抛了过来,秦曌立即伸手接住,那是母妃留给他的遗物。 可不曾想,与此同时那枚相思红豆扣被凡儿一把摔在了地上,瞬间粉碎,只剩下一条编织红绳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秦照越听越气,直接上前拎起秦曌的衣襟,就是一拳,打在他那被穆凡涤给过一巴掌的脸上,而被打的人却紧紧地攥着那块玉佩,什么都没有做。 此时,赛西施见战王出现,拢起衣衫,坐直了身子,目视着不远处神伤悲悯的战王妃,说道:“原来,你与皇上有染。” 正无处发火的穆凡涤,拔掉发间的竹笛,直奔内室,不曾想被人拉入怀中,耳边传来低语,“交给本王。” 穆凡涤任秦照抱着,看着他身后的秦曌,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冒着血水,二人相顾无言,只听得“卡擦”一声,赛西施的头像瓜一样被扭掉了。 “不要!”随着一声喊,秦照背受一击,不知秦曌用了几成功力,将自己的亲弟弟打的身形晃动,将她弹了出去。 “朕亲自来!”狠厉一侧目,低声道。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他要干什么?此时的秦照身体大不如从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睁睁的看着人被他打昏带了出去,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下令道:“来人,给本王追!” 一众士兵追至半路,突然杀出来一排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与这夜色朦胧一样让人难辨,秦照看着不远处突然消失的人影,暴戾恣睢,杀意四起,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角逐。 随着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尽是女子声,这是秦照没有想到的,怒吼一声,“再不滚,本王将你们尽数屠尽!” 她们深知不是战王的对手,迅速撤离,而秦照本就不想被人耽搁时间,立即向消失的那个点而去,当他行至那里才发现全是死胡同,他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看,均是灯光昏暗静谧一片。 突然,脚下的胡同里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秦照立即从天而降,只见地上躺着的人,犹如被人剪坏了的破布娃娃一样,露着的皮肤尽是划伤淤伤,裙摆上血污一片,肮脏不堪,仿佛经历了非人的对待,如同一朵鲜花被连根拔起遭受了无尽的摧残,只剩下断梗残片。 穆凡涤目光呆滞,已经没有了痛觉,满目绝望,生无可恋的样子,犹如濒临死亡的不瞑目之人,秦照立即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迅速飞身离去。 地上的一摊血渍已经与泥土混合凝固成黑褐色,旁边颓败的跪着一个半面浮肿的英俊男子,似在悔恨着什么,这时,巷口隐约走来一个身中剑伤步履不稳的黑衣女子,“主人…” “滚!!!” 秦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失控了,才会对凡儿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恐怕这辈子她都会害怕再和自己接触了。 七色看着狼狈不堪的秦曌,煞白修长的指尖还在滴着血,地上渐渐砸出一个小窝来,默默地转身离去。 秦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随便薅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来打消凡儿接近秦照的心,结果,弄巧成拙了。 回想起,主院内,“陪朕演一场合欢戏,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威胁道。 闻声,赛西施先是一惊,后强装镇定说道:“我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不不会呀…” “二选一!” 接下来便发生了凡儿敲门这一幕,秦曌想到此处,立即起身回到了战王府。 “主人,切勿打草惊蛇!”锦玉现身提醒道。 秦曌并未理会,直奔偏院,不杀光了他不放心。 “你是谁?”三个奇异女子,目视着突然闯入的人,一袭黑色锦衣,面目阴沉,半面消肿后尽是淤青,左手缠着黑色布条。 明显是一个杀手,可是却未蒙面,亦或者是他不屑于遮掩,几个人瞬间警惕起来,她们明白此人是断定她们无法活着离开的。 秦曌并未回答,问也未问,她们是谁派来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字:杀! 林家药铺 秦照守在门外,站立不安,刚才所看到的一幕一直印在脑海中,闭上眼睛就在眼前,那是他的王妃,是他的雪儿,被他的三哥险些残害致死。 想到此处秦照一把将门扇掰了下来,林大夫亦是慌乱不已,刚才看着战王妃脸上淌着泪水,嘴角流着血水,裙摆上血污泥土浑浊不堪,俨然被施暴了一般,整个人游走在生死边缘… 内室,林妙春为穆凡涤诊治,直到次日寅时,才退了出来。 看见内室出来的女郎中,立即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林妙春痛惜道。 “本王问的是她!”说完,秦照直奔内室,却又在门前驻了足,他不敢看。 “大人体弱,小产休息一足月方可下地,至于心里重创,恐不得再同房。”直言道。 秦照听完之后,内心燃起熊熊烈火仿佛烧尽了他肺部仅有的一点稀薄空气,瞬间难以喘息,转身离去直奔皇宫,这一次他朝服未换,如同叛臣逆党横冲直撞,一路打向御书房。 所过之处,守卫军被打的落花流水,直到锦衣卫将他重重围住,方大声喊道:“秦挚天,你给我出来!” 宽大厚重的门徐徐开来,秦曌出现在门口,厉声道:“都给朕退下!” “今天,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君,没有臣,我们打一架!”秦照抑制住怒火下战书。 “随你。”无所谓的说道。 第087章 只想挨揍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这句答复瞬间让人爆炸,秦照看着他蛮不在乎的样子,直接飞身上前重拳出击,将其摔倒在地,侧歪了秦曌的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新伤加旧伤痛上加痛,秦曌站起身来,用右手擦了下唇角,“再来!” 对呀,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怎么会因此暴露自己呢,冷哼一声,“虚伪!” 闻言,秦曌并未否认,他确实虚假伪善,一生都在演戏,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自己,直到夜凉古里遇见凡儿,那个从天而降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他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为另一个人而活着的,他在她面前可以毫无保留,把一切放心的交给她。 可如今事情却走到了这一步,她喜欢的样子,他都可以有,可她偏偏想要他伤害她的样子。 这让秦曌如何不心痛? 在他出神之际,秦照一把将他按到地上,撇去功力,直接用力锤,痛呼所以道:“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不让我碰?” “天下女子皆我所有,我怎会捡拾别人碰过的?”秦曌一个反转将秦照压在了地上,轻蔑的说道。 二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互相对打,直到最后秦曌仰面一趟,笑道:“她,朕玩够了!” “吭”一声,直接被怼了下巴,又是一顿狂揍,秦曌再也没还手,也没说话,直到被打个半死,一枚影字飞镖直射而来,秦照闪身躲过,他认识这枚飞镖,果不其然是秦曌的人。 步影现身,扶起躺在地上的人,“皇上,您没事吧?” 秦曌懂医理,要不了命,摇了摇头,示意扶他去榻上,此刻,他只想睡觉,做他的皇梁梦。 秦照起身直接出了御书房,门外锦衣卫内三层,御林军外三层,看着从门内走出来的神武战王,因为,根本没人呼救也没有命令,只有禁令,他们也不知道情况,遂问道:“战王,皇上?” “就寝了。”秦照说完闷咳一声,他也被锤的不轻,快速出了皇宫。 有史以来,皇命一下,连续休沐半个月,秦照也陪了穆凡涤半个月,将未完的武将选拔赛交给了自己的部下,寸步未离战王府。 穆凡涤不知道秦照进宫之事,因为秦曌打人没打脸,倒是自己被揍得面目全非不得不停了早朝。 昭雪阁 李雪柔听说穆凡涤惨遭**滑了胎大快人心,只是不知道还有谁跟她过不去? 她想来想去或许就是那个暗地里帮自己的人,正当她想要入睡之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中,遂问道:“你是?” 那人站在光线外,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报仇?” 李雪柔点头,她自然是想。 接着被警告,“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擅自做主,我将再也不会出现。” 她只能连连点头,这么久这个人都没有出现,因为,上次他给自己一包药粉,一瓶销魂水,让自己将药粉一定下在战王的米饭里,将销魂水滴在穆凡涤的米饭里,而她却是按自己的想法给战王的米饭里只滴了销魂水,然后,剩下的全滴在了菜里。 至于,穆凡涤的那碗米饭,则是全都下了! 想起那日毫无异样的人,惊慌出口道:“我按你说的给她下了,只是她百毒不侵…莫非是鬼?” “这世上没有鬼,她已中了我的毒,明日听我安排!”说完,黑衣人直接离去。 如此,李雪柔拾回了信心,她们二人如今再对比,她只是废了一只手,而那个人整个身子恐怕是废掉了,她只要稍加打击,必定摧毁她! 翌日 休沐已过,秦照侵晨而起,准备换朝服进宫。 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床上睡的清浅的人翻了个身,秦照停下了动作,来到床边,看着她脖子上又淡了几分的疤痕,放在床边的手微微用力,那是她想要自杀而留下的痕迹,虽然,药膏可以去掉疤痕,但是,却解不了心里的创伤,人已日渐消瘦,变得胆小怕人。 “本王要去上早朝了,让你的婢女进来照看你。”轻声说着,等着她的回复。 闻声,穆凡涤转过身子来,接着一惊一乍连忙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哭泣道:“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声音越来越小,求着他。 看着被子抖的厉害,他哪里敢走?可他也不敢去触碰安抚她,连忙起身打算去叫冬梅进来,才发现自己的紫衣官袍方才没有打理好,定是让她误会了,一把将衣袍扔在了地上,一脚踏在上面,套上梅花暗纹纱袍就走了出去。 随后,冬梅走了进来,将地上的官袍捡了起来,直接进了内室,看见埋在被子里的小姐,“王妃,奴婢来了。” 自从,自家小姐出事后,便改口开始唤战王妃了,虽然,冬梅心知肚明小姐与皇上有着无尽的爱恨交织,但,最终才发现皇上才是那个害人不浅的人,知道自家小姐有孕后竟然不顾及她的身子,在暗无光影的黑巷里强了她,就算小姐抵死不从也未停止,直到胎儿化成血水流了出来,见达到目的才离开,甚至不管大人的死活。 却是战王不离不弃,这使得冬梅承认了他才是自家小姐的良人。 听见了轻盈的脚步声,穆凡涤渐渐止住了颤抖,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仿佛陷入了沉思,又好像空洞无物。 冬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皇上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红豆粥…”虚弱的开口。 冬梅见终于肯说话了,瞬间喜出望外,连忙应了,“是是,奴婢马上去准备。”说着,就连忙将巾子放入脸盆转身端了出去。 再等她端着一碗红豆粥回来的时候,却见战王急匆匆夺门而出,厉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人呢!!!” 粥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冬梅才发现自己着急给小姐煮粥将她自己留在了房里,瞬间慌乱不知怎么办,骂道:“奴婢该死。” 秦照直接越过,立即下令全府上下搜查,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她人更重要。 第088章 情景再现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凉亭湖 当他闻讯赶来的时候正见二人拉扯之间双双坠入湖中,“扑通”一声,荡起一圈波浪慢慢变大即将归于平静,接着又是“扑通”一声,秦照跳进了水里,他睁着眼睛模模糊糊开始寻觅落水之人,见她正被一人按压在水底,咕咚咕咚喝着湖水,口中频频冒着细泡,仿佛遇见了当年穆府池塘被人沉溺水底那一幕。 立即潜入水底快速上前,将害她的人一掌劈开,将人抱上了岸,“快,叫那个女郎中来!” 秦照手足无措他不懂医术,幸亏将那个林家药铺的女郎中安置在了府中,近日专职医好受伤的她。 林妙春快步跑来,首先清除口中异物,再双手用力胸外按压,将穆凡涤肚子的积水排了出来,幸亏战王妃只是喝了水,没有从鼻腔入肺,否则回天乏力。 “咳!”吐尽了最后一口湖水,传来了咳嗽声,睁开了迷蒙眼睛,看着半月未见的天日。 秦照立即上前将林妙春闪去了旁边,责怪着她,“你可知吓死本王了!” “阿曌哥哥?”穆凡涤虚弱的开口,看着和白曌长的一模一样的面容,恍若隔世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抖掉了挂在上面的水珠儿。 “是是,你说是就是。”秦照语无伦次的将那只微微抬起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覆盖在上面,一阵清风吹过,已经湿透的衣衫,瞬间凉透。 “战王,战王妃需及时驱寒!”林妙春急切道。 秦照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匆匆跑来的冬梅立即接过锦被将人裹了起来,她可是才小产已丢了半条命的人,如今,再…秦照不敢想象立即将人抱回主院。 “将此人给本王压入天牢!” 李雪柔看着离去的背影,听着战王的命令瘫坐在岸边,这一次她又没听那个黑衣人的话,只是将人伪造落水,而是直接将她沉溺湖底,一如五年前将她溺死在穆府池底一样! “呕…”被侍卫架起的李雪柔突然干呕起来,她以为这是自己在水底呛了水的缘故。 林妙春看了一眼,此人皮肤暗沉,面色些许发黄,她有孕了?想了想上前说道:“等下,我想给她诊下脉搏。” 侍卫不敢放纵,但也知她跑不了遂呵道:“快点!” “她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手一搭脉便诊了出来,太明显了,且不止一胎! 侍卫见状立即去禀报战王,这可不是小事儿!而当秦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怒斥了他一顿,“压入天牢,再来打扰本王,军法处置!” 冬梅在屏风后面侍奉穆凡涤汤浴,这是在主院专门为她建来泡澡的小池子,底部四个方位有专人徐徐添着薪桂,保持水温如同温泉一般。 人在里面泡着泡着竟然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你要的红豆粥好了,吃一点把药喝了再睡。” 穆凡涤摇了摇头,此时的她五脏六腑翻腾的厉害,好像有两股不对三股东西在互相权衡对打,“噗!”一口黑色的血污喷了出来,脸色瞬间惨白倒了下去… “雪儿!!!”秦照声嘶力竭吼了一声,可是人根本毫无反应,强装镇定,他的雪儿溺水怎会吐血?立即怒喊道:“宣御医!将太医院的人全部给本王找来!” 果真太医院的人一个不剩的来到了战王府,经过轮番诊治,看着黑如墨汁的血液,这明显是中毒了,只是不知是什么毒导致的? “启禀战王,臣等束手无策,战王妃所中奇毒,臣等毕生所学不足,实在诊不出来…”太医们心惊胆战的低着头说道,不敢看冷面战王。 毒?她怎么会中毒?秦照已经听不见后面这群庸医说了些什么无用之话,立即踏出房门,将金羽拎了进来,命令道:“快!” 金羽自然明白秦照的意思,上前将黑色血污捻在指腹,放在鼻尖嗅了嗅,没错,确实中了毒!“战王,这是巫毒。” 众太医听闻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诊不出,原来是有巫术作祟,只听战王怒道:“本王是让你给她解!” 金羽立即单膝跪地,“属下是毒师,只会下毒,不会解毒!” “本王留你何用?”说罢,一掌将人打到一边,他感觉自己要疯了,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人,陷入了癫狂,就在他转身之际,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轻轻的一点气力也没有。 “王妃醒了!”太医们惊呼,金羽更是连忙起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果真活了? “都给本王滚出去!!!” 秦照此时此刻眼里只有一个人,他今日早朝都没有上,却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儿,自责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你感觉怎么样?本王传太医进来给你确诊下。” 穆凡涤摇头,自己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号了下脉,虚弱的开口,“没事了,我饿了…”其实,她也诊不出自己的身体情况,除了虚弱并无异样,这巫毒应该在她身体里很长时间了,只是没发作而已。 今日,在冬梅出去之后,她如同上次在凉亭里观荷一样,看不真切眼前的东西,鬼使神差的出了门,明明看见了李雪柔想说什么却也开不了口,现在来看,她应该是被人控制了,驱使她走到了凉亭湖推李雪柔落水,结果被她一拽一起沉入了湖底。 秦照看着凉了的红豆粥方想起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连忙命人厨房取粥,这一次进来送粥的是锦玉,“战王,粥来了。” 穆凡涤漱了漱口,吃了点红豆粥却是食之无味,和尘茗奶茶店后院里吃到的那一碗一点也不一样。 那日秦曌喂她的红豆粥,软糯香甜,入口回味无穷。其实,是某人亲自做的。 秦照将粥碗放在一边,又接过了冬梅手里的苦药汤,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在她的唇边,“来…” “糖…”闻见药味儿,习惯性的说出口。 “王妃,已经放了糖,奴婢再去拿一点来。”说完,冬梅又准备出去取糖罐儿。 第089章 洗刷冤屈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没再说话,喝了几口苦的要命的药汤子,就自顾自窝在床上,待冬梅抱着白瓷糖罐儿回来时,已经不需要了。 从这次事后,锦玉与冬梅二人不离身侍奉左右,秦照一纸奏章准备将自己的侧妃送上断头台! 朝堂上 秦曌看着诉纸,死岂是那么容易,他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一把将奏折扔在堂下,沉声道:“竟有如此之事!” 李庆慌忙捡起脚下奏折,上面陈诉他的女儿伙同群英寨土匪头子绑架战王妃;家宴下药毒害战王;更是意图用簪子刺伤战王妃,两度将她沉溺水底意图谋害;最后,还怀有他人之子,缺了女德!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敢相信,他的女儿竟会做出伤害她人性命以及有辱门风之事。 “于归!你来查。朕要一个水落石出,给天逸国的神武战王一个交代。” 秦照看着龙椅上的人,竟然袒护罪犯,当初的一点顾及酿成今日大错,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将人挫骨扬灰! “臣遵旨。”于归道。 “本王限你三日之内必有结果,否则,本王亲自动手!”星目威慑沉声道。 “战王,凡事要讲究证据,老臣并非袒护,实在不能相信您的片面之词!”李庆辨别道。 穆彻看着风水轮流转到了右相倒霉的时候,竟有了一丝平衡感。 文朝王静观其变,自己那碍事的亲弟已经被他借刀杀人给除了,眼下只要这二人反目,他便可从中获利。 原来,那日前去二王府诊治夕武王的太医所带的助手是他安插的人,在秦夕的伤口上添了吸血蝠放出来的血,使其难以愈合,更是在他的药汤里洒了致幻剂,使其频频想起暗杀之人。 后来,恰逢战王妃替夫选妾,他更是送进战王府四个小妾,来给他暗通书信查找秦照暗地里密谋之事。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断了联系,不出意外恐被人发现除掉了,如此,暂且静观其变,以免再次打草惊蛇。 于归顶着巨大的压力,无从下手,可直觉告诉他,应该找一下多次共同查案过的八王爷。 一下朝便登门了八王府,而秦子孑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换下朝服便在前厅静坐,怀里抱着小倾心,见人来了便放她下了地,嘱咐道:“跟先生去找哥哥。” 小倾心点头与西宾羿一前一后出了门,去往那个小院子,小初见正在那里朗读四书五经之类的古籍。 小倾心走着走着想去牵前面人的手,却被他闪过了,可她又不会哭,“吭哧”一下趴在了地上,也不管脏不脏,疼不疼,赖在那里了。 西宾羿回头一看,立即上前,小声说道:“小祖宗,你想干什么?”牙都没长齐,怎这样撩自己? “嘻嘻…” 看着她笑,他又没了脾气,扶她起来,替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给了她自己衣袍的一角让她拽着,继续去往小院子。 那离去的背影一个巍峨如山,一个小巧似欢呼雀跃的雏鸟,画面违和却又如此美好。 另一边,秦子孑直接拿出一纸证词,于归接过一看,系五年前中秋节宫宴,点心局受李雪柔指使将战王妃五仁月饼里下了药,如今证人已故,是因生前良心不安写下了当年发生的经过。 就在此时,刑部李清登门,听他道明来意,原来是京城京尉还未有人接任,故而案件堆积在他那里,手里刚好有一个月初报来的荒宅暴尸案,系房主见租期已到去收租,开门发现里面**叠加倒着五六个中年男子,在这三伏天尸体已经腐坏变臭,便立即跑出来报案了。 他随后前去验尸察看,皆是些游手好闲之人,有两位家里人此前已经报了失踪,只是没想到葬身荒宅。 李清今日早朝听了战王的诉纸,将两个案件联系在一起,遂带来了一件物证,于归接过摊开一看,竟是女子贴身物品一件红色肚兜儿,本不足为奇,只是这丝绸布料上乘绝非寻常百姓家可以穿得起的,边角处还用白丝线绣着一个‘雪’字,正在他思索之时,恰逢小栀进来送茶。 “大人!您的茶,慢用!” 茶盏“咚”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打破了他的沉寂,惊了他的耳朵蓦地一折,看着莫名生气的八王府小丫鬟,问道:“本官,可曾得罪过你?” 小栀不置一词端起托盘,扭头就走了出去,于归再看八王爷和刑部李大人在一边自顾自喝茶,他便放下了手里的物证,欲端起茶盏,看着桌子上的红肚兜,“莫非,和它有关?”无奈的摇了摇头。 查看物证必是毫无忌讳,别说是女子衣物,如若验尸,就是女子尸体的方方面面他也照看不误。 第二日 官丛飞、巧儿、廖悖㒴三人回到了京城,只留郑礼一人在难民去往大槐村后,开了唯一一家尘茗书吧兼顾卖奶茶。 而,春苗、夏花、秋果、冬籽四姐妹在廖悖㒴的指引下去往南方各地商铺开展与书同步,使其利益双收。 三人风尘仆仆牵着马行在街头,听闻百姓传的沸沸扬扬,拦下一个人一问才得知,神武战王要将自己的侧妃送上断头台。这真是令人好不吃惊,两年前还传他宠妾灭妻如今终于开悟了! 官丛飞驻足不前,看着一脸疲惫的杏眼桃腮,说道:“巧儿,还你兄长清白的时候到了。” 巧儿被点醒,那个家兄惹不起,这辈子根本见不到的女人,原来是战王侧妃! 可她眼下亦不知如何做,官丛飞将二人手中的缰绳交于廖悖㒴一人,说道:“廖公子受累,我等要去一趟大理寺,不得不在此别过。” “要事为先,官兄且去。”他隐约知道了可能和方才的重大案件有关,便接过缰绳,牵着三匹马,独自回府。 于归见故人登门,以常态待之,问道:“不知所为何事?” “民女系当年小寡妇惨案自首之人的亲妹,此番为家兄申冤。”巧儿在官丛飞的示意下道明来意。 于归听完她的阐述,得知她是当年茶馆掌柜找人背锅的唯一目击证人,从案簿里找出一个画像问道:“可是此人?” 第090章 尘埃落定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巧儿点头,“正是,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识得!” “他确实已经成灰了。”叹道。于归收了起来,开始串联这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的案件,他明白了为何主人提早命他出山。 事不宜迟,立即找出疑点理出头绪,连夜查证取证,最终写成连环案卷宗! 第三日 朝堂上,于归主动请求今日当堂审案,“启禀皇上,微臣已查明案情,请求今日定案!” “准!” 得到皇上首肯,罪犯立即被带上堂,众目睽睽之下,李雪柔依然身着那日落水穿的轻衣薄衫,头发蓬乱像一顶鸡窝,柔柔弱弱状,眼神怯懦胆小,让人好不生怜爱之心。 她望着武官之首的战王背影,一袭紫衣官袍好不威风,这是她穷其一生也没有得到的人,从前宫宴,第一次见秦照,便迷恋上他那魁梧轩昂非凡的品貌,被不可一世的威严折服,如今,他依然令她痴迷,只是,却成了再也做不成的梦。 她好像看到了结局,静待着死亡,只盼如同穆一笑一样痛快结束这不甘的一生。 “如今,嫌疑人已带到,容微臣一桩桩一件件将真相公之于众!”于归侃然正色道。 撑开手中案宗,心情沉重,这是他这两日连夜查证取证所知之事,每一件都暴露了嫌疑人的丑陋人性! “第一桩:战王妃两度落水沉溺水底。第一次是嫌疑人换下其当日所穿青衣薄衫,伪装成落水之人被战王救下,除了二位当事人无人知晓;第二次,战王府众人皆可作证。 第二桩:中秋节宫宴,嫌疑人在八王妃所食得月饼里动了手脚,使其当场昏迷,这有当年知情人证词一张。 第三桩:醉翁阁买通小二,在昔日夕武王妃品食的茶水和点心里下药,这有管家主事笔录一份。 第四桩:尘茗奶茶店门前冤假错案,乃嫌疑人买凶设局,最终由无辜书生枉死结案,这有其幸存目击证人巧儿作证。 第五桩:……” 李庆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眼前是黑天还是白日,人证物证俱在,让他不得不信,只是,令他不能信的是他的女儿怎会是如此恶毒之人… “爹爹!”李雪柔爬上前,想要去看一下她的父亲,却见李庆摇头道:“我没有教育好你,真是枉为人父!”拒绝了她的靠近,自惭形秽不敢看任何人。 “肃静!”御前公公不阴不阳厉声道。 “第五桩:战王妃被绑架之事,此有战王府邸所获群英寨布口袋一只,有从良人士联名诉状为证。 第六桩:民间频频传闻战王府的谣言,为嫌疑人勾结茶馆掌柜散播,这有荒宅发现的亲笔填词一份,证明暗结属实。 第七桩:嫌疑人在战王府私自放火使战王妃身陷火海,这有其丫鬟购买麻籽油所登记录,现场取证米缸残留油灰以及作案所留下带血渍砖头一块。 第八桩:嫌疑人已孕双胎,系他人之子,这有其私会时遗落的贴身衣物红肚兜一件。 最后一桩:……” 堂上突然响起了凄厉的笑声,李雪柔质问道:“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笑声入耳,文武百官皆被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件,而咋舌一声,侧目而视看着当朝右相的女儿,已经没有方才的可怜心态,顿觉此女子蛇蝎心肠。 秦照震怒上前,一把扼住她的咽喉,下一步就要扭掉这个不能称之为人的毒妇! “慢着!”秦曌起身,他又何尝不是怒不可遏,隐忍许久。 闻言,蓄力反手一巴掌直接将人打蒙在地! “最后一桩:嫌疑人在战王与战王妃大婚之日,冒名顶替拜了堂!此事,当事人知情。”于归合上案宗,转身面向皇上。 “臣已陈述完毕,罪犯属实罪恶滔天,请皇上定夺!” 秦照星目直视上座之人,眼神犀利微窄一分,沉声道:“爱妃是父皇及皇上赐婚给臣弟的战王妃,不管拜堂与否,皆是本王的人!” “启禀战王,这是臣战王府取证时听丫鬟所言…”于归侧身解释道。 秦曌打断道:“自然!朕的皇弟如此深情厚爱,朕感欣慰!” “听闻罪犯已孕双胎,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待孩子降生…,数罪并罚,凌迟三千,行刑七日!” 文武百官虽知此刑法甚重,但用在九大罪状的人身上,并未觉得不妥,看着被战王打的奄奄一息的人,在公公的操纵下画了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死,…鬼,…毒,…人。” 她疯了?如果是疯了,或许还解脱了,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无论她如何设计陷害,穆凡涤都能够死里逃生! 李庆深知这是皇上量刑,跪地磕头谢恩,“罪臣,谢过皇上。” 随后,李雪柔被守在门外的侍卫重新拉回了天牢,拷上了铁锁链,等待她的将是每日以馊了的汤食灌之,以保其不死。 八王府 “贤儿,本王有一件不知是否算得上好消息的事需要告诉你。” 杨慧贤看着朝服未换的人,问道:“了了吗?” 秦子孑点头,将人揽在怀中,他终于等到了将害贤儿之人碎尸万段的这一天,虽未行刑,天牢已是非人待遇,他抿唇,皇上恐比他更痛恨此人! “抱抱。”院前房檐下的小倾心扎撒着两只手,仰着头糯糯的开口。 西宾羿看了一下对面门内相拥的二人,低声道:“非礼勿视,背!” 小倾心双手环胸,背身离去道:“无趣!” 小初见不明所以一脸懵,“夫子自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西宾羿立即将他抱了起来,打断道:“小世子,请称在下为先生。”他才弱冠之年,却被这个顽皮小儿扣了一个夫子的帽子,属实被叫老了。 立即追上前面那个生闷气的小人,“小郡主,不听为师话,让为师如何教你?” 闻言,小倾心回头看见坐在他胳膊上的哥哥,瞪大的铜铃瞅着他,“下来!” 西宾羿放下小初见,说道:“现在是在下私人时间,既然王爷王妃有事,就将你们送往奶妈那里。”说罢,牵着小初见,小初见再牵着他的妹妹,三人离去。 第091章 夜探天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另一边,杨慧贤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起身从压箱底里取出来一封信,交于秦子孑手里,这是她今日整理大哥给她带回来的木雕箱子里发现的。 接过打开信封一看,信上表明,杨靖思此番是为了弥补十年兄妹未见,命人取自南方独有的龙眼根所做十尊木雕,皆是儿时所见小妹驭马疾驰的飒爽英姿,以及卫子清与之相会更名之近况,深表感谢报以平安。 从始至尾未提一句关于那个莫名包裹,石中石之事,这也验证了秦子孑的猜想,遂顺应天意。 杨慧贤看着信件在火盆中被燃尽,问道:“说了什么?” “大哥说龙眼根木雕是送给贤儿十年生辰之礼。” 闻言,杨慧贤很是感动望着置物架上错落摆放的木雕,原来她的大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只怪自己儿时太淘气了,总嫌他阻碍自己在外玩耍。 八月十五 距离穆凡涤落水已过去一个月,距离李雪柔入狱同样过去了一个月。 一人调养生息渐渐体态丰腴,一人苟延残喘已是枯瘦如柴。 今夜,圆月高悬,皇宫里歌舞升平,秦曌仿佛在女人堆里寻欢作乐,身侧端坐着的蒙面女子,一袭夸张红色曳地宫装,头戴九尾凤钗,额间贴着红色钿花也将伤疤难以掩盖。 席间的穆凡涤同样蒙着面纱,只是隐隐约约面颊上浮现粉色梅花妆,让人浮想联翩,不知其真实面目。 众臣皆知战王丑妃之事,眼下皇上又坐拥丑皇后,他们猜想二人是否有怪癖对毁容破相情有独钟? 穆凡涤接受着大家打探的目光,只管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窈窕身姿,水袖击鼓的女子。 战王入席,众臣皆转而看向台上,才发现这个女子不一般,能武能舞,秦子孑眯着桃花眼审视着那双美人眼,他似乎哪里见过? 一舞跳罢,秦曌起身,众妃子眼瞅着皇上双目直视走下,一手扶起行礼之人,问道:“你唤作什么名?” “民女七色。”声音温婉柔和回复道。 “好,当真是雨过天晴,碧空如洗,美人如七色彩虹般飘飘然出现在朕面前。”称赞道。 秦曌松了手,七色欠身一礼道:“谢皇上夸赞!” 众臣看着情动的挚天帝,这是有充盈后宫之势,此时,突然一人打破了二人眉目传情,“启禀皇上,此女子是臣弟旧识。” “民女不认识这位王爷。”七色看了一眼秦祁阳连忙摇头向秦曌解释道。 只见挚天帝摆摆手,“先退下!”众臣发觉这下有意思了,一个舞姬竟有如此能耐,让二人相争?恐有好戏看了。 七色只好带着众伴舞绣女退出了宫宴,回到了临时安排住下的宫殿里。 穆凡涤毫无异样她知道七色的易容术,今天是个舞姬明天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目光一视身边人说道:“战王,我有事出去一趟。” “本王陪你。” “在这等我。” 秦照越来越了解她的秉性,遂点了点头,以示答应。 穆凡涤则自顾自起身,直奔天牢! 一进牢门,阴暗潮湿,鼠蚁横行,墙上经血喷溅浸染已经成凹凸不平的黑色墙体。空气中泛着振振令人作呕的恶臭,周围陈列着各种刑具勾叉,上面凝固着血肉,是经一遍遍上刑钩挂残留下的。 一如她重生前,暗无天日的地下天牢。看着墙上被锁着的人,骨瘦如柴却挺着一个大肚子,身上死囚服黑黢黢一片片,脏乱污浊的头发上爬着虱子,围绕着飞虫,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别靠近她!” 闻声,李雪柔抬起眼窝凹陷,嘴唇干裂脱皮,头发粘连的脑袋,看着无尽风光的仇人。 穆凡涤闻见了振振兰花草香,将这里如同尸体的腐臭味儿掩盖,她继续向前走,直视着墙上这个两世仇人,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拽入了怀中,这一次她闻见了他身上夹杂着的酒味儿,“凡儿,今日是你的生辰。”秦曌醉醺醺的说道。 在这酒味儿尸腐味儿兰花草香味儿混为一体的味道下,穆凡涤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着一动不动。 秦曌不知如何是好,微微颔首吻在了凡儿隔着面纱的樱桃檀口上,浅尝辄止,轻唤道:“凡儿,回来了?” “原来,你脚踏两条船?”一声撕破喉咙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穆凡涤蓦地转身,呵呵笑了起来,厉声道:“和你有关?” 她居然又承认了,李雪柔才发现为何斗不过她,天逸国的皇上是她的后盾,只是无法理解一个软弱平庸继位的太子是如何能比得过征战沙场的战王的。 “凡儿,离她远点。”秦曌将自己明晃晃的龙袍裹在凡儿身上,抵挡寒气入侵她的体内。 李雪柔听着那亲昵的称呼,看着她被人如此呵护,仿佛刺瞎了双目一样灼痛无比。而皇上却旁若无人的从身后搂着她,腻着她,更是摘下了她的面纱,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带着魑魅之美,令人毛骨悚然,心生畏惧。 秦曌与之面对面再一次吻了上去,一手与之十指相扣,一手握着纤细的手腕,活像一个求糖吃的孩子,穆凡涤实在是受不了了,甩开手一掌将人推了出去,骂道:“有病吧!逮谁上谁!” 李雪柔看着将人踩在脚下姿态的穆凡涤,无法想象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秦曌不再出声,隐匿起来,腐臭味钻进她的鼻腔,长话短说:“你从什么时候想要我的命的?” 接着墙上的人发出犹如老旧车轴般刺耳的声音,“当你撞进战王怀,当你还是个傻子的时候…” 打断道:“是吗?看着我坐拥你处心积虑而不得的人,享受着本该属于雪儿姑娘的一切,是不是很恨?”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李雪柔惊恐万分,看见面前的人犹如看见厉鬼! “好奇吗?等你死了或许就知道了!” 随着人的挣扎墙上的粗重锁链频频发出沉闷的“哗啦哗啦”声,穆凡涤立即后退一步恰巧撞进某人结实的胸膛,被撞的那个人一如当年纹丝不动。 第092章 白捡一官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回身一看原来是秦照,难怪她突然变得暴躁无常,借势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指尖划过高挺鼻梁骨,温柔的唤着,“阿曌哥哥…” 秦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低声道:“回去吧,这里阴冷。” 看着将他人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李雪柔嘶吼道:“你被她骗了,真正的穆凡涤已经死了!她是鬼,她是鬼!” 穆凡涤小脸委屈道:“她骂我…” 看着眨巴着眼睛向他求助的人,怒道:“来人!给这个贱妇掌嘴!打到不能说话为止!” 战王一声令下,“啪!啪!啪!”长着一身横肉的狱卒挥起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李雪柔的脸上,瞬间血流了出来。 这个人太脏了太臭了,自然是不会用手去打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报了仇?以慰藉原主的在天之灵,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其中。 虽然,穆凡涤早已不知何时放弃了为自己复仇。但是,恶人自有天收! 秦照不再逗留,打横抱起这个好不容易又被他养胖一点的人,看着她窝在自己怀里那么老实,他什么都不想问,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身边比什么都强! 狠厉的鞭子开始抽打身上,除了绕开肚子,无一绕过,已经说不出话的人,脑中回响着那一句句:她是贱妇!她是贱妇!她是贱妇! 宫宴上,众臣恭送完因饮酒误洒一身的挚天帝离席更衣,发现不知何时战王也不见了,这下便开始肆无忌惮的窃窃私语: “人美舞亦美,真是妙哉!” “方才那舞姬是何许人也?” “不知,不过听闻南阳国派了和亲公主即将到达京城。” “不知与哪位王爷和?” “这自然是填充皇上后宫。”几时轮得到王爷? 闻言,酒过三巡的众臣醉眼看着上座,皇后孤零零坐在那里,旁边的众妃子忌惮她那恐怖的容貌离得远远的,被冷落的皇后落寞感十足! 不知不觉宴会散场,离席的人再也未归。天牢里,秦曌眼睁睁看着他的凡儿被别人抱走。没有人知道那夜他俩发生了什么。至少,他现在还能靠近她,偷偷替她诊了脉象,令他害怕的是,他也诊不出究竟是身中何毒?只知道当初他给的功力在勉强护着她。 南境 粗略统计,这次瘟疫横行致使军营里死了近十万士兵,还有十万幸免于难活下来的却是身残心也残,死气沉沉。杨靖思拟写第二封军事情报送往京城。 慕十二郎看着心情无比沉重的人,“大将军,如今我军形势严峻,恐敌国趁虚而入,需快刀斩乱麻!” 是,小不忍乱大谋!但是皇上爱民如子,如果他处理不当势必军心不稳,就在他一筹不展之时,帐外来报,“将军,这有一封景南郡来的匿名信。” 杨靖忧起身接过呈给杨靖思,打开一看,信中所言,各地《钱进》钱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共计散财几百万,眼下又筹集五百万两白银充当粮饷,正在运往途中,以草垛掩盖,以布衣伪装,望大将军派人前去迎接护送,以免遭遇匪患打劫。 “快!派人从军营按多条必经之路出发,见运柴草之百姓护至军营!”当即下令,感叹道:“我军有望了!” 杨靖忧拿过信封一看,“莫非,是那位壮士?” “少将军所言可是一位聪慧过人,深藏不露的男子?”慕十二郎路过景南郡丢了地图,那个人就像知道是她掉的一样,不紧不慢的还给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杨靖忧点头,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请教那个人的姓名,收到大哥的来信就火速赶回军营。 三日将过,粮饷一车车运到军营,分发给已无法再入战场行军打仗的士兵,允许他们提早回家乡与家人团聚,剩下的则由其代领给已经亡故的士兵带回家交给父母妻儿。 如今,疫情已过,李太医及几位同僚,不日启程回京。 其实,匿名信是由郑礼书写,而这粮饷无疑是廖悖㒴散尽家财行一大善,纵使如此,他也衣食无忧,此番,他明白了穆凡涤当初所言,发财容易守财难。他的父亲之所以什么都不让他从事,无非就是让他守着万贯家财好有朝一日派一大用! 如今,廖悖㒴感觉没钱一身轻,各地的租金也不用他跑去收了,直接交由官丛飞指派的人代收。 走在京城的街上,打算拜访一下他的官大哥,当走到尘茗奶茶店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换了人,全是陌生面孔,“小兄弟,请问这里的官掌柜何在?” “你是廖公子吧?官掌柜留话了,在这条街尾的新宅去找他。” “如此,多谢。”说罢,廖悖㒴出门直奔街尾,行至官府门前。 两个门童见有人驻足,遂上前打探道:“可是,来拜访我们官老爷的?” “说多少次了,把官字去掉!”门内官丛飞阔步而出,怒嗔两个记吃不记打的门童。 这官老爷岂是随便叫的,他还没上任呢! “官大哥!” “廖公子。” 二人抱拳相视一笑,同入府门,上座前厅。 看着来人一改从前,似乎有喜事,问道:“廖公子,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那倒是没有,不过,如今不用疲于奔波,以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先高兴一下。”笑道。他已不用再做守财奴,不知道算不算喜? 原来如此,莫非他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把店铺卖了?但他也不好问,毕竟那是廖悖㒴的私事。遂问道:“不知廖公子是否有意入官场?” “官大哥认为小弟可行?”不太自信的问道,身为男儿自当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官某人这有推荐信一封,廖公子报名时,呈上即可。”起身书架暗格里取出本来该委以己用的信,递给了他。 廖悖㒴拿着犹如通关文牒的推荐信,在报名接近尾声时入了围,一路经过重重考核,只剩下下个月的殿试,便可以入朝为官。 人才选拔制度,一是看民推举,而是自愿参加,三是考核个人能力。从春季初试至秋季殿试,中间由考官根据综合评定成绩,最终决定尾名单上是否有其名可以呈现给皇上。 第093章 战王密信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战王府 是夜,灰色的天,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闪电齐鸣,轰隆隆的惊雷响的不行;叶落满地,冷飕飕的秋风席卷一空。 被惊醒的穆凡涤将头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双手捂着耳朵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 半晌,悄悄探出头来,“哐啷!哐啷!”开合的门,天空的闪电一闪一闪直接照亮整间屋子,看着纱帐外的软榻上空无一人,他不在? 裹着锦被捂着耳朵来到软榻前,看着书案旁被风吹尽的火盆里有一角残余灼黑的烟灰,这是秦照为了方便照顾她而把书房里的东西挪了过来。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时秦照在书房,随即蹬掉鞋子赤脚走了出去,低着头任雨水冲刷自己,白脚丫踩在积水里冰凉刺骨,突然,天空一个惊雷仿佛响在她的头顶,当即使她摔倒在地,一身泥泞,双腿发颤,好在这一记响雷之后,天空安静了许多,原来是一场雷阵雨。 穆凡涤艰难起身,分不清雨水泪水呼啦一脸,地上的锦被已经吸水厚重贴在地面,她只好空手捂着耳朵继续走… “战王妃请留步!” 侍卫挡住她的去路,没有任何缘由,却更让她起疑。 她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书房里透出明亮的烛光,转身往别苑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直接上前打横抱起浑身湿漉漉的自己,问她:“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害怕…” 看着那双娇小玲珑的赤足,她是有多恐慌才会跑掉了鞋子? 这时,秦照才想起穆凡涤曾经被雷劈傻的往事,刚才他接到一封密信就直接去了书房,根本没有顾她,允诺道:“下次本王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冷风飒飒,穆凡涤浑身凉透抖的厉害,牙齿打颤,说不了话。 眼下离别苑更近,秦照直奔而去,一进苑便喊醒了冬梅,命她准备热水。 穆凡涤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自己的别苑了,捂着被子总算缓和过来,看了一眼室内,空空如也的鸟笼子小房子,焦急的喊了两声,“墨儿!无礼!” 回应她的是风声雨声,没有一点其他的动响儿,他们不见了? “王妃,他们终日见不到您,不好好吃饭,有一天奴婢来喂食就找不见了。”冬梅端来一碗姜汤红糖,说道。 离家出走了?也好。 夜凉谷 清晨,一夜风雨,地上的落叶又厚了一层,墨儿睡醒了看着闭着眼睛的梦幻,这个体型比自己大几十倍的纯白色雪狼,一巴掌估计就可以拍死他,真不知道秦曌安的什么心,把他俩从别苑偷出来安置在这里。 “起床啦!起床啦!” 讨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梦幻同样烦的要死,她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每天想怎样就怎样?主人为什么要弄两个祸害来? 无礼一早浅水里沐浴打理羽毛,然后,就飞回竹舍,喊他们起床,“太懒了!太懒了!” 突然,“噌”的一声,一团白色从门内蹿了出来,无礼瞬间起飞,可是羽毛还没有干透,不好施展。 他知道她厉害,只是没想到她一跃而起竟然能到树梢,差一点薅了他漂亮的羽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再熟悉不过的人,一袭锦衣半干半湿,明显是连夜赶来的。 秦曌看着迎接自己的三双幽怨的眼神,说道:“和睦相处。” 怎么和睦相处?狼和兔子本就是天敌,她要不是嫌他丑估计饿了顺手就吃了,好在他安静可以忽视,另一只则是最闹腾,关键还会说人话,今天,模仿主人,明天,模仿姑娘,有时候还有狼叫声。 梦幻抖了抖似雪一样洁白无瑕的毛,身上仅剩的几叶干草落在了地上,细而柔美的身体如瀑般一波三折看呆了那两只黑漆漆的小动物。 秦曌直接进了竹舍,取了衣袍去往温泉沐浴,不时,山洞里传来一声怒吼,“无礼!” 当无礼、梦幻、墨儿赶到,看着秦曌微敞开的衣襟泛着如玉肌光,正怒气冲冲的站在岩石上,这时,从洞外飞回来一只母鹩哥,又是一声怒吼,“带着你的妻儿出去!” “我不会筑巢。”无礼道。 “梦幻你去。” 闻言,梦幻一愣,她还要去筑鸟巢?根本就没做过的事,看着两只鸟抓着自己下的蛋飞了出来,没办法只好扭头跟着。 剩下秦曌看着洞壳壳里的蛋被带走,总算心情缓和,这个温泉是他和凡儿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岂能随便成他人容身之所。 梦幻看着不远处树上的喜鹊窝,说道:“去那里!” “不避雨。”无礼瞄了一眼,直接飞向竹舍。 自己不会还挑三拣四的?梦幻见势头不对,立即追了上去,果不其然,行至门前,看见这一家四口安在了她的屋子里。好在这只母鸟是野生的不会说话,她暂且容下他们。 秦曌一如往年一样,沐浴完坐在书桌前摊开画纸,回想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可是显然今年不甚愉快,最终由心随笔而下: 一幅一串红彤彤糖葫芦入口,软糯甜心。 画上是穆凡涤半面梅花妆,手里握着一串如红灯笼般裹着糖衣的山楂糖葫芦,他深刻记得那个酸酸甜甜的吻,那是凡儿第一次学会换气,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吻了他,虽然,那天他不是自己本来的样子… 秦曌躺在床上,不知昨夜那场雨凡儿是否受了惊吓,而他再也不能伪装成秦照去近身护她,不过,最后他看见了从战王府里出来的黑衣人,他也并未截取那封密信。 殿试 九月如期而至,淘尽黄沙始到金,有人惨遭落榜,有人实至名归。 金榜题名 武状元:玉弦绳/武榜眼武探花… 文状元:廖悖㒴/榜眼探花… 女官 司寝:七色/ 女医:穆凡涤/ … 穆凡涤稀里糊涂竟被直接点名上了榜?一问才知道,自己近两个月未出门,京城老百姓推崇林家药铺免费坐诊的她为在世菩萨,古道热肠。 第094章 一度和亲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直奔御书房,态度坚决道:“奏请皇上,臣妾拒绝入朝为官!请务必收回皇命!” “凡儿,来了。” 他就像知道她会来一样,钦点状元郎,拟封官圣旨,忙完,便独自在这里等侯着她,在心里酝酿许久的话,终是化成了短短不成文的一句。 “战王还在外面等着臣妾呢,请皇上恩准。” 闻言,看着清冷生分的人,轻声说道:“换一个,文官之首女相或皇商。” 穆凡涤打量着这个男人,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抿唇轻笑一声,“我不想天天看见你!” “我们不是和好了?”复问道。 “天牢里?我不过是利用你刺激一下李雪柔而已。” 在那个一生迷离的七年之梦里,李雪柔最终一步登天成了皇后,在天牢里向她炫耀的话,一直记得,那天夜里不过是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而已。 “朕…”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他不能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可是,除此之外他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非要赏我个官坐坐,我去星象局!”说罢,穆凡涤直接退了出去,再待下去,秦照非闯进来不可。 果然,第二日送到战王府的封官圣旨,改成了任职星象局,她成了一名星象师。 别人都是走马上任,她却是走马观花一样,进了星象局的大门空无一人,直到登门入室看见一位古老却又充满智慧的老头儿,此人明知道她进来了却依旧专注面前的事物。 “皇上驾到!” 闻声,古必忠立即起身来到门前,行以跪拜之大礼,“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穆凡涤紧跟其后随声附和。 “平身,朕此番前来,只是想观一观天象,你们继续。”语毕直接提步上楼。 听完秦曌的话,这是大白天说梦话?哪里有天象可观?还有,就这闲差又有什么事可做? “臣遵旨。” 古必忠这个时候才看她一眼,超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给皇上奉茶!” “什么?我是来打杂的?”一脸错愕。 “不满意,你可以罢官。”说罢便回到方才的桌子前,拿起那放大镜一样的东西继续观察。 穆凡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像一个受气包一样,难怪他的外号也叫老古板,除了没戴眼镜,简直一模一样,陈腐拘执。 可这官是她自己点的,咬着牙也要坚持,一赌气子出了门,结果除了跟随秦曌而来的侍卫太监,竟不见一个下人,她连厨房在哪里都不知道。 东闯西踱跑了一圈回来了,垂头丧气的问道:“厨房在哪里?” “你连最基本的风水位置都不知道,是怎么封的官?”古必忠毫不留情面的问道。 穆凡涤没有想过他会问这样的问题,那天她只是不想做太医,怕秦曌有事没事让她去给他瞧病,更不想做什么大官,还要上朝议事,便寻了个闲差,来这星象局,学学夜观天象… “朕钦点的,她的命格千古一遇,古爱卿勿要言过。” 天底下最大的救星来为她说话了,可是,却并不是她想要的,还不如将委屈咽在肚子里了。 “再难遇的命格,也分良莠。”古必忠直言道。 “住口!”龙颜动怒道。 “呵呵!装什么神机妙算子,我看你什么都不懂!”穆凡涤耻笑道。 古必忠被气的憋闷,“皇上,此人不走,我走!” “准了!” 穆凡涤一看秦曌来真的,这老头儿走了,她屁都不懂在这里干什么?连忙佯装讨好道:“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来学习的,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能动不动就辞官,当以大局为重!” 古必忠听见了四个点醒他的字,大局为重,缓和道:“臣莽撞了,但是臣恐教不了战王妃。” 什么?依然要赶她走?不让学,可她总不能是来端茶倒水的吧,现在也不能换官了,圣旨都下发了,只听秦曌低声说了一句:“她,朕亲自教。” 好嘛!惹不起惹不起,好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不然,这句话足以说明二人关系匪浅。 古必忠虽是腐朽守旧之人,见不得这等有伤风化之事,但是,对象可是皇上,他只能气闷自己,此时,他已断定这战王妃就是大满月星象变动成血月时混进宫里的至阴之物! 就在穆凡涤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时候,秦曌薄唇微抿,右眼犹如闪电一般眨了一下绝美凤目,长长的睫毛划破天际,漆黑的瞳孔闪过星光,好似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她为之一刹那间晃了神。 … “就算你与战王并未拜堂,你也是名副其实的战王妃,理应恪守妇道,更不该生有祸乱朝纲之心!”言辞厉色道。 闻言,穆凡涤发现只剩下他俩人了,追问道:“谁说我和战王没拜堂的?” 古必忠重新审视了一下,如此,这不是她告诉大理寺卿的?那能是战王?不可能,那又会是谁?摇摇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战王妃务必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今天一连被这个老古板教育了一通,穆凡涤生气道:“你管不着!”说罢,夺门而出,回战王府。 走在街上,秋高气爽的感觉,街上早已经换了面貌,李雪柔一经入狱,感觉天都变得更蓝了。 “姑娘,这京城可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闻言,穆凡涤不再仰望天空,看向身侧说话的女子,穿着异国服装,不似天逸国女子那般繁琐,黑色过膝长靴绑着紫色系带,堇色开叉半身裙与靴平齐,同色交领右衽上衣,细小花纹皆是奇珍异兽,脖子上戴着黑色贴颈嵌紫色宝石项圈,五官玲珑精致,珠圆玉润,一头黑色小辫子编的一丝不苟,以一顶银白发箍束致脑后。 “看戏听书。”随口说道,这古代哪有什么好玩的。 南阳西诺一皱眉,“额?这和在家有什么区别?” 只见她身后的几位保镖式壮汉,上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堆穆凡涤听不懂的话,南阳西诺不情愿的回了几句。她才不要立即进宫呢,天逸国的皇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是和父王一样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怎么办? 第095章 迷之互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王妃王妃!”冬梅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即跑上前,顾不得这周围都是行走的百姓。 穆凡涤回身,轻纱面巾随风飞离了她的面颊,脸上的伤疤暴露在了日光下,却比日光更刺目,她连忙一手捂着自己的右脸,想要去寻她的面纱,却有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在她的面前,正是南阳西诺及时一把抓住了刚才空中飘摇的淘气白纱。 “谢谢” 南阳西诺手停在半空中,这个姑娘的面貌实在令人害怕,一时忘记了作答。 闻声赶来的战王秦照,直接将人揽在怀里,责怪着她,“你怎么不说一声,害本王好找。” “你就是天逸国的王爷?”南阳西诺看着魁梧轩昂深情自称本王的男子。 秦照并未理会,继续审问着穆凡涤,“你去哪里了?” 还没等她开口,那几个壮汉因为自己国家的公主被人忽视,而欲作势上前,却被南阳西诺一手制止。 穆凡涤立即回身,说道:“姑娘再见。” 看着离去的三人,猜想既然天逸国的王爷都生长的这样年轻且相貌堂堂,那皇上可能差不了,遂说道:“明日进宫。” 翌日 本着以两国交好,礼部林尚书命人接见安排了临时住所,并奏请皇上设宫宴招待。一系列事务下来,时间勉强够,这公主来之前不打招呼,要面见我朝皇上又如此之急。 秦照带着穆凡涤出席接见和亲公主的宴会,时间匆忙,沐浴后也未来得及化那梅花妆,如同白天一样索性戴了个同色面纱,身着一袭红色曳地长裙,齐肩抹胸,外罩镂空梅花披肩,竹笛束发,青丝及腰。 一出场便惊艳了四方,秦照看着她那点点珠光的圆润肩头,“爱妃冷,本王为你寻一件披风。” “有你在,我不冷。”她用那温柔腔,还有那温柔的目光,只一瞬间便融化了冷面战王。 秦曌听着二人的互动,余光瞥见凡儿靠在了某人的肩上,默默地自饮了一杯酒。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俏皮可爱年轻貌美的姑娘,身着异国华美公主裙,银白泛光闪耀殿堂,头戴公主冠镶嵌七彩宝石,身后跟着一位身着他国朝服的男子。 委身以礼道:“南阳国公主南阳西诺,拜见天逸国国君。” “平身!”薄唇轻启。 起身,再次欠身施礼向两侧的王爷以及天逸国重臣问好。 “公主远道而来,快快入座!”林尚书笑道,抬手示意。 南阳西诺微笑入座,目光一视上座的挚天帝,龙袍加身,凤目生威,比今日所见坐在堂下的王爷更加品貌非凡。 原来这就是和亲的公主,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俏皮姑娘,穆凡涤收回目光,自顾自吃葡萄,摘了一颗予尽自己的嘴里,“好酸。” 她忘记剥皮了,这么多人不好吐出,生生给吞了下去,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此时,身边一个糯糯的声音响起,“给皇嬢嬢吃。” 穆凡涤看见了隔壁桌杨慧贤向她使了个眼色,接过了半盘子剥好的荧光绿的葡萄粒,“谢谢小倾心。” “天逸国的男子,果真深情。”南阳西诺看向对面洋溢着幸福的两位王妃,这个戴红色面纱的应该就是今天街上见到的那位。 “我天逸国还有两位王爷,尚未娶妻,不知南阳公主心仪哪一位?是否需要比试一番?”秦曌薄醉道,示意看向对面独坐的秦朝与秦祁阳。 直视上座的秦曌,说道:“父王所言,意于天逸国的皇上和亲。” “朕?恐怕朕的后宫你排不上号!”轻蔑的笑道,身侧的丽皇后连忙拉住他的袖袍,被他一把甩开。 南阳使臣愤怒而起,“你天逸国如今内忧外患,我国本着唇亡齿寒以求共和,竟如此侮辱我国至高无上的公主!” 众臣纷纷打着圆场: “勿要动怒,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挚天帝只是怕委屈了贵国公主,勿要多想。” “坐下坐下,南阳使臣一路辛劳…” 穆凡涤若无其事的样子,剥了一颗荔枝喂在了冷面战王秦照的嘴里,问道:“好吃吗?” 秦照不再看上座的人,微点一下头。 “我也想吃。”撒娇道。 明白了她的意思,着手开始剥果盘里以冰镇着的荔枝,今日席上的水果皆是从它们的本土生长地南阳国带来的,还有芒果,只是未免吃相不好,所以没人动。 “喂我。”嘟嘴卖萌道。 秦照略显迟疑,然后将剥好的水晶荔枝肉送到了她的唇边,看着她撩起面纱一口衔了下去,又将木色椭圆种子吐在了自己手心里。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互动过,自从那夜被皇上施暴滑胎又再度落水,她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有时候很害怕有时候又很平静,今夜更是穿着大胆,表现异常。 秦照不敢再往下想,他害怕她再度失常,已经经历过失忆失智的人,只要平平安安在他身边就好了。 “想吃?”看着她目光留恋着桌上的芒果。 穆凡涤点了点头,秦照直接吩咐小太监取了一把匕首,将芒果从果核两侧一刀切到底,然后横几刀竖几刀切成了一样大的方块状,将果皮那面一掰如同一个拱起来的小刺猬一样,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着手想要给她取掉面纱,却被她制止了,眼神闪烁似乎害怕对面异样的眼光,又开始变得沉默不语。 “我想回战王府。” 闻言,秦照握住了那双略抖的手,冷声开口道:“区区弹丸之地,也敢肖想我天逸国?替本王带一句话给你们所谓的番邦友国:我天逸国国门敞开,有能耐打进来!”说罢,直接打横抱起一袭红装的战王妃向宫门走去,裙摆飘摇红的耀眼,红的似火,也红了身后一双赤红凤目。 南阳西诺看着上座孤冷大醉的天逸国君主,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被重视的样子,除了生气更是被羞辱,一群表里不一的大臣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她一点也听不进去,愤然起身道:“走!我们回去!”南阳使臣随即跟随其后,出了皇宫。 入夜,秦照在穆凡涤睡着之后,回到自己的与之纱帐相隔的软榻上,正襟危坐静待着来人。 第096章 南阳使臣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少时,从门外进来一位男子,是令穆凡涤万万没想到的,听声音就是方才席间人。 “叩见战王!”行着标准的天逸国大礼,陈诉道:“两个月前西番出使南阳,紧接着便派属下来天逸谈和亲,南阳老国王告诫务必义和成功。” 穆凡涤蓦地睁开双眼,这不就是那个神情激愤的南阳使臣? “小声。”秦照示意继续。 压低了声音,“属下怀疑这是虚假共和,使的美人计!”顿了一顿说道:“此公主为国王庶出,长公主尚在宫中。” “本王知道了,回去吧。”低声道。起身来到床前,坐在她的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蜷缩着的人,轻声问道:“把你吵醒了?” 缓缓转身望着刚毅冷峻的面庞,她不是被吵醒的,是根本就没有睡着,如果说他暗通敌国或许不太会惊讶,因为重生前他成了坐拥天下的覆天帝,出奇的是他们的对话不太像,还是话里有玄机自己听不懂。 “怎么了?愣神了?”秦照替她拽了拽被角复盖好,问道。 有一种被窥了心的感觉,她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装作不知道似乎更不合理,随即坐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激化两国矛盾?” “皇上无意收入后宫,本王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说罢,看着依旧不信自己的澄澈双眸,“有本王在天逸国不会灭,你也不会有任何差池。”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看着略显生气的表情,秦照明白她的意思,“本王想让你成为皇后。” 嗤笑一声,“我不想!是你想做皇帝才对!” 秦照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在他看来取缔他的三哥易如反掌,因为握有兵权的基本都是他的心腹。但是他迟迟未动手,一是他们是亲兄弟本是同根生,二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当年他们的母妃乐正妃死因不明不白,而这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渐渐浮出水面。 之所以将这个计划提上日程,是因为身为皇上却惨无人道的流掉了还是他自己的孩子,更差点要了他王妃的命!“本王想给你报仇!” 一把将人拥在怀里,如果不是她一再追问,他不会说出口,这件事应该烂在肚子里,再也不被提起。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黯然神伤的看着开始发癫的人,他不得不放手,想要安慰一下都不能,只能任她怯怯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如同一个透明人一样守着她,心里明白只有在把他当成什么阿曌哥哥的时候,她才会敢靠近他,亲近他。 想到这里秦照苦笑起来,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切实苦在了他的心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确实存在,最初以为她或许开玩笑,直到上次回府,有人替他整顿了战王府上上下下,且井井有条。 管家赵寺说这是他亲力亲为盘查筛选去留的结果,甚至把他一直以来忽视的月俸之事重新定了规章,他明白那根本不是自己,当时他在进行武官选拔赛的现场,是因为听闻穆凡涤当街主动与之深情接吻,他才回的府。 秦照在想,穆凡涤不爱宫里的皇上,其实也不爱他,她真正爱的人是她口中所说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阿曌哥哥。 翌日 和亲失败自取其辱的南阳公主一早启程回国,天逸国的皇上坐拥丑皇后竟然说她排不上号?她一定要回去告诉父王,为她出口恶气。 秦照早起准备上早朝,看着纱帐内睡得安静的人,有一种想要带着她去上早朝的冲动,又一想避免让她看见不该看见的人,独自出了府。 穆凡涤一早沐浴更衣,躲过丫鬟们偷偷出了战王府,来了星象局,趁老古板还在上朝速度的上了三楼,只见一架超大的木质天文望远镜,正对窗口。 眼下是白天除了蓝天白云大太阳没啥看头,索性找找其他的看看有没有发现,当初不是说她是什么至阴之物?一定会有一些依据或者记载,就在穆凡涤专心翻找书架上古籍的时候,看着插图和繁文疑惑不解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漆黑的瞳孔里是穆凡涤一会儿左抽一本一会儿右抽一本,翻不两翻又放了回去,还小心翼翼归原位,够了最顶上的一本,结果被书封上的厚厚灰尘扑了一身…“我刚洗的澡…”埋怨着,声音又好笑又好听。 “别找了。”秦曌实在忍不住,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日思夜想之人,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找什么,但是,古必忠性格古怪,整个星象局就他一人,根本无人打扫,这样下去她的凡儿非得脏兮兮了不可。 “皇上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 明知故问,就算是傻子看了也知道她在偷偷摸摸找东西吧。 避而不谈,嗓音绕绕,“凡儿,我想你。” 穆凡涤感觉那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若有似无即将游走,抄起手里厚重的书直接反手怼在了还在作祟人的脑门上。 吃痛一声,“轻点…留下伤就被人发现了。” “你什么意”思? 穆凡涤蓦然回首想要质问他此话为何意,却被等在身后的薄唇生生吞了她想要说的话,轻薄面纱犹如绝缘片般被他瞬间抽离,薄唇轻抵正负极相撞般封了她的口,淡淡的触电感觉传来。 不得不承认,还是兰花草香味儿的吻更香甜,让人无法拒绝,穆凡涤在心里一遍遍警告自己,这只是一个温柔陷阱而已,她不能再次沦陷,想了千奇百怪的原因,可她还是身体更诚实一点。 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秦曌直接将人抱上了三楼楼顶,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树杈上的喜鹊窝里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喜鹊,似乎被二人感染,相互交颈偷瞄着那侧脸美如画的二人。 喜鹊张开翅膀相拥,他们学之如何深吻,小小的喜鹊窝已不能满足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雄喜鹊率先飞到了宽敞的楼顶,蓬松起白色的羽毛,轻轻地拍打着翅膀,发出低沉的叫声,雌喜鹊随即飞来主动蹲在地上,伸展开翅膀让雄喜鹊跳到自己的背上,发挥着动物的本能为自己而产生爱的结晶。 第097章 夜来昭雪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喜鹊的叫声飘进了小巧的耳朵里,她开始回神,兰花草香的吻还在继续,充满了宠溺,淡淡的忧伤,夹杂着丝丝不舍,她在这个吻里竟然品出了分别,惜惜不舍的感觉让她不忍心打断。 秦曌的吻仿佛会说话一样,一下便是一个字,落笔有轻重,笔画皆不同,演绎的是难以割舍,写来的是深情告白,终是一气呵成为这篇此生不渝的爱情文章落了款。 看着她那晶莹透亮如红豆红一样的耳垂,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破掉一般,他的薄唇还是碰了上去,好在并没有破。 穆凡涤打了个颤儿,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怕偏偏逗她,抚上自己烫红的脸颊却刚好触感皆是伤疤,一手推开了面前人,看着他后退两步直接到了楼顶边缘,身体后倾就要落下,心里卒然间生了害怕,连忙上前抓住他伸过来的纤长素手,却被他一把又拽进了怀里,二人身体旋转衣袂飘飘如仙。 旁边双宿双飞的喜鹊叫喳喳,穆凡涤在想自己究竟是有多傻,秦曌这分明就是骗了她。 薄唇轻抿,“凡儿,我教你预测天气。” 闻言,穆凡涤生了兴趣却不言语,谁让他刚才假装失足来试探她。 秦曌拉着他的凡儿坐在屋顶的石板凳上,开始自说自话般指着天上的白云,“如若云积如城,地上雷雨将行;雷先雨后雨将过,雨先雷后雨不过……” 他说了好多好多,最后将人拥在怀里,在心里祈祷:如果哪天遇上雷雨,我的凡儿一定要提前躲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墙角生了铜绿的小铃铛,发出急促的声响。 秦曌迅速离身,飞身而下,铜铃里的金属丸经人一拽瞬间静止没了声响,穆凡涤顺势趴在了石板凳上,将双手垫在头下枕着,身后传来了楼梯板厚重的踩踏声,秦照来到了楼顶。 看着人安安静静的卧在冰凉的石板凳上,任风吹起她的发丝向后飞扬,即将触地的发尾如瀑布般飞流直下,裙摆来回荡漾发出轻轻地风呼声,单一个背影已让秦照消了一半的怒气,他一下朝就发现人不见了,翻遍了整个战王府也没找到,连湖底他都亲自去看了,不是以为她死了,只是他害怕,想要去确认下那里确实没有她。 最终,冬梅在床底下发现了她藏着的圣旨,想起她改官一事追至此,才将人找到。 解下自己的靛蓝色外袍着手盖在了她的身上,清风暖阳,浮云游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穆凡涤迷迷糊糊再起身时才发现手麻脚麻了,一个趔趄被眼疾手快的秦照抱了起来,“为什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平息了怒火问道,毕竟刚才静坐了这么久。 “我想看星星。”不知道这算不算个理由,星象局的星星可能和战王府里的有所不同。 青天白日的,他不来,她要在这里等一天就为了看天上几颗星星?“你太任性了,本王不会再丢下你,你也不要丢下本王行不行?” “你这样讲,我感觉有一点委屈。” 听着委屈巴巴的话,看着怀里柔柔弱弱的人,秦照哑口无言,无理争辩,抱着人重新坐了下来。 “本王陪你等星星。” 抬眉映入眼帘的,是那鬼斧神工的下颚线,怒而不言的冷面,忍不住赞叹,“你像一个霸道总裁。” 闻言,秦照低眉,星目微窄,问道:“你的面纱呢?” 楼下的人看着地上被他摘下来的轻薄面纱,有过一丝慌乱,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百密有一输了,上一次是秦夕的后院为了及时救走凡儿而未捡那两枚盘扣,而使他俩有过一点矛盾,这一次,久违的吻让他忘乎所以了,并不是故意而为之。 “被风吹跑了…”穆凡涤抚上自己的脸颊有一点点微热,连忙起身下楼,她知道她的面纱就在楼下。 “你不要再被那个人骗了,以他的城府……下一次你会没命的。” 依旧坐在石板凳上的人传来沉静微怒的话,穆凡涤站在楼梯口看着并未离开的人,“你说得对,我一定再也不要受其蛊惑,以后只和战王形影不离。” 口中说着绝情的话,右手拇指和食指相交比了一个形状,看着他乖乖离开。 秦照起身来到她的身后,轻声细语道:“不要再来星象局了,你想要的本王都可以给你,你想做的事本王也都可以陪你。” 穆凡涤微微颔首,主动牵了秦照的手,轻步而下。 入夜 “跟本王来。” “去哪里?”仰起迷惑的小脸儿,看向他。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罢,便上前牵了她的手, 轻握指尖,娇皮细嫩完全不像习武之人。 相反,在穆凡涤的感觉他的手就像铁手,抡起一拳就是一铁锤,也难怪了,本就是个铁人,出生入死,堪称枪林剑雨里活下来的不死之躯。 “想什么呢?” 闻言,穆凡涤回神看向门前,他们怎么到昭雪阁来了?问道:“大晚上的来这里干什么?” 看着有所顾忌的人,解释道:“本王已经命人重新打扫过了,全部换成了新的。” 然而,这并不是新不新的问题,昭雪阁是为原主建的,不属于她,她可没有李雪柔鸠占鹊巢的癖好。 想到这里甩开秦照的手,扭头就走,身后的人看着她神情异样,又开始担心起来,“你怎么了?你去哪里?”忙追上来追问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她!!!” 这一声嘶喊惊觉了树上打盹儿的鸟,也触动了秦照的心,安抚道:“好好,不是不是,本王现在就把门匾摘下来。” “别!”一把抓住就要飞身而起的人,如果摘了雪儿姑娘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她的沉冤恐怕此生都无法昭雪了。 “好,听你的,只要你好好的,本王什么都听你的。”允诺道。 穆凡涤为之一振,他是真的信了她的话,还是哄骗她,“真的?” 秦照将人拥在怀里,轻抚她那毛绒绒的后脑,“本王寻了雪儿十余载了,今生无果,余生就将本王给你吧。”换了一种语气,虽不是情话,却迷之温柔。 第098章 帝王出征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此番话,只当是对她说的,也当是对他的雪儿说的,不管她自认为是或不是,在他的眼里,她都是。 不需要去争辩,更不需要分个对错,现在的她如此脆弱,比起失去她,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秦照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苦苦寻了十八年,找到了她的人却找不到她的魂。 穆凡涤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翌日 朝堂上,秦曌出乎所有人意料,一语惊了文武百官,“战王听命!即日起,朕亲命你为代理皇上,代朕全权处理朝纲!直至朕回京。” 秦照闻言,亦是超乎了他的想象,一时间猜不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还未作答,已经有人开始反对道: “这这这使不得啊,史无前例啊皇上” “皇上,您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不能随意离京,置天逸国子民于不顾啊!” “皇上,有史以来,尊无二上,君臣当之有别也。” “皇上,这等同于江山易主!” “放肆!”龙颜震怒道:“朕与战王何所异?来人,拟旨!” 守在一旁负责书写圣旨的大臣,不敢不从,将挚天帝的旨意落于玉轴对开蚕丝绫锦织成象征无上荣耀的圣旨上。 宣旨公公当堂宣读,末尾有一句:“神武战王秦照代理期间,无异于朕亲临,如若违命等同于抗旨不尊,按天逸国国法处置,绝不姑息!” “臣弟遵旨!” 秦曌亲手将他的玉玺交给了他的亲弟弟,按理说是没有这一步的,文武百官见之恐慌不已,这和当年新帝登基有什么不同啊! “皇上!”秦子孑上前,凭预感他认为似有大事要发生。 闻言,秦曌重回龙椅继续道:“八贤王秦子孑官复原职,在此期间辅佐战王。” “臣弟遵旨。” 如今,他才明白为何皇上频频让他与大理寺卿共同查案,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名正言顺重新获得摄政权的理由。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做法弄懵了头脑,也被这雷厉风行的做法闪了个措手不及,大家都忘了问这空穴来风,源为何? “退朝!”宣旨公公扬声道,随即喊道:“神武战王秦照、八贤王秦子孑、新晋武状元玉弦绳留步,皇上有命御书房议事!” 三人驻足转至御书房,看着一袭龙袍,赫斯之威的挚天帝,齐问道:“皇上,所为何事?” 薄唇轻启,“朕御驾亲征,开疆拓境!” 星目微睁,“此事,理当臣弟之职责所在。” 秦子孑直接谏言道:“启禀皇上,臣弟认为战王身经百战百胜,且威名煊赫,虽未交战已起到震慑作用。” 闻此一言,显而易见是他的四弟更适合,有他人在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抿唇轻笑一声,“正因如此,朕怕如此下去番邦众国真以为没了战王天逸国就不堪一击了。” “皇上既然怀疑臣弟,为何还要让臣弟代理朝纲?”秦照冷声开口,从始至终,下至朝臣上到他的父皇,都在忌惮他的势力,怕他一朝夺取政权。 “天逸国不是你的,也不是朕的。你只管保这一方平安即可!”不怒自威,意味深长一语。 秦子孑见没有缓和的余地,遂建议道:“不如,战王与皇上分兵作战。” “朕正要说的便是此事,朕打算将玉弦绳派去西境,不知战王可有异议?”询问道。 这西境将军乃秦照的心腹,非他之命定当不从,一年前暗探西番之时,他已经预想到西番王子有挑起祸端之心,只是,没想到此人如此之快!答道:“臣弟无异议。” “好,既然如此,务必保京城平安,切不要像上次一样,一个瓮中捉鳖手到擒不来!”意有所指道。 秦照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而此话只有二人心里明白,除夕之夜让一个破解图腾后编号为117的,携带吸血蝠身着黑罩衫的人溜了,还是秦曌暗放一枚飞针使其落地被抓获。 “你!”怒道。 果真是你,那夜和他的王妃在一起私会的人,一步步将她伤害至深的人,这代理皇上他就先坐着。 玉弦绳听得似懂非懂,他这是新任武将临危受命无凭无依的,单枪匹马入西境恐难以服众。 秦曌两度提醒,一定要守好京城,因为他的凡儿在这里。此仗早晚要打,不如先发制人,况且,他的凡儿想看他成为千古一帝。 未来未知,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自己能否回来也尚不可知,这皇位给秦照无可非议,因他与父皇本就一般无二,只是朝中大臣听从父皇之命拥护自己,且人生来就有排除异己之心,久而久之秦照被孤立了而已。 如果说这是一场皇帝出征,你就大错特错了,第二日,再上朝时,已没有了秦曌的身影,文武百官看不见挚天帝,只见空的龙椅旁边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座,很明显这是给神武战王准备的。 “皇上说走就走,不知所踪了?”群臣窃窃私语。 秦照阔步而上却并未入座,回转身来冷声道,“皇上有命,近年动荡,民生凋敝,减免天逸国赋税三年。” 此举无可厚非,虽然百姓不再交付钱粮,大不了开放国库度日,他们又不会受什么影响,却听得战王又说道:“皇上哀民之疾苦,与之共进,后宫一切用度减半,朝中大臣俸禄减半,为期三年。” 什么? 紧衣缩食过日子,还要三年之久?虽然知道近来南方有旱涝情况,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原来,秦曌收到了杨靖思的首封军事情报之时,就已经做了缜密部署,而未在朝堂上公布,文武百官也就不知情。 秦照看着堂下站着的玉弦绳,陷入沉思,稍作片刻,随之散朝令其与之同行,去了军营。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曌未带一兵一卒就这么走了,甚至连他出征的方位都没说。 审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北蒙经自己一战终生臣服,东屿地处海域不便扩展疆土,邦南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主张,一直以来和平相处,只剩南阳和西番,刚好和亲失败,眼下他最有可能去的是:南阳! 第099章 再度劝见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看了眼身旁还未出发的玉弦绳,星目微窄,他这是将决定权交在了自己手里,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考量定夺。 这让秦照想起了西番之行,恐怕也是他为了试探自己是否有弑君谋权之心,此番,这是二度试探? 八王府 七王爷秦祁阳二度登门,这一次迎面见到了八王妃,还有两个可爱的小糯米团子,桃眼盛开似蝶来,秋高气爽如春在。 “皇叔好~” “皇叔好。” “嗯,真乖。”看着一大一小,一动一静,止不住笑,果真这生儿随母亲,生女像父亲,这小初见虽然小小年纪英气不凡,但是一看就是调皮捣蛋鬼一个,与他的母妃如出一辙。这小倾心不大点儿的人,一点好玩的心都没有,和秦子孑一模一样,眉宇间透露着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感觉。 想到这里,桃花眼收了笑容,想起他自己的女儿如今眉眼长开,怎么却一点不像他,甚至也不太像李侧妃。 “皇叔叔,夫子曰:人生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烦仇忧闷别放心头,皱了皱眉…”小初见滔滔不绝闲庭踱步道。 小倾心听着被他背得杂乱无章的古文,扭头奔小院子去了,此时,她知某人正在午睡休养生息。 半开门儿,犹如曲径通幽,刚好容她通过,越过门槛,绕过中堂,通过玄关,看着正对南的床榻上,合目静卧的男子,一袭白衣,与肤相称,天窗上的阳光洒下整个人好似在云间。 男子敏锐的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小人,正在向他靠近,扶着床边踩着脚踏费尽力气还妄图不吵醒自己,终是吭哧爬了上来,倏地窝在了他的怀里,闭上眼就要睡觉。 这怎么能行?他是知道她嗜睡成性,但是万万不能睡在这张榻上,何况还是与己共眠。 “小祖宗,你想让在下被扫地出门?” 闻言,小倾心睁大了眼睛,困得眼皮打架了都要,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满是疑惑不解,她长途跋涉而来,又要被轰走吗?上次,回去的半路上直接困得睡在了走廊里,还是被奶妈发现的。 “我回不去了。”糯糯的开口。 看出来了,让她睡在这里不行,抱她出去更不行,严肃的开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在下了。” 小倾心蹙着眉头,像一只呆萌发怒的小猫头鹰,目不转睛的盯着被阳光打去阴影的俊颜。 难得一见的表情从万年不变的小脸上浮现,西宾羿不予理会,起身抱起她就走,直接一跃而起从天窗飞出,奔后院而去。 除了父王,这是第二个男子这样抱着她,虽然只是片刻。地上路过的丫鬟不知道是什么从头顶上飞过,再抬头只见一排排大雁向南飞。 另一边,杨慧贤赶紧上前拦住小初见那开开合合的小嘴巴,抱歉道:“小儿顽皮,七王爷勿往心里去。” “奥,没事没事,背得不错。”秦祁阳回神,目光一视小初见那天真无邪的笑眼。 杨慧贤看着自己生的儿子又气又恼,嗔道:“回去,午睡去。” 小初见和小倾心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他不爱睡觉,小时候睡那是为了长身体,现在他比妹妹高一头呢,等等妹妹。 “我不睡,我又不是妹妹。”嘟着嘴说道。 “你这么一说,妹妹哪去了?刚才还在这的呢!”撒开小初见又开始去找另一个。看在秦祁阳的眼里,暗自赞叹八弟真有耐心,这哪里是两个孩子分明是三个孩子。 “皇叔也爱睡觉?” 听见声音从低处传来,俯首说道:“不喜欢。” 这要看怎么说,以前流连花丛,醉生梦死,直到遇见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她,从此孤枕难眠,寝食难安,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她,掘地三尺一般的查她,一直杳无音信,直到再次遇见那双摄取自己魂魄的双眸,才知她名为七色,且并未婚配,如今已然成了皇上的司寝女官。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倘若皇上不幸宠幸了她,他虽不在意,但恐她再也难以跟自己在一起。 “我也不喜欢,夫子有道:人生短暂几十年,长睡不如短睡,短睡不如不睡,及时行乐也。” “哈哈哈!哪个夫子教你的?”摇摇头,难得的笑道。 小初见望着眼尾稍向上翘起形似桃花花瓣,黑白不分明,四周略带红润,眼神似醉非醉,朦胧又奇妙的笑眼,只想说一句:他的皇叔真好看。 “回七王爷,小世子口中所言夫子是在下。”西宾羿本打算路过回自己的小院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引来,不得不驻足。 “你是?”看着八王府里的陌生先生,还是头一次见。 “在下西宾羿,为小世子小郡主的启蒙老师。”彬彬有礼道。 秦祁阳点了点头,“如此,看好小世子,本王有事就先走了。”说罢,直奔书房。 身后,一见小初见就头大,问道:“为师几时教过小世子这些?” “书上说的。”撇撇嘴一溜烟跑了,离下午功课还有时间,他要去玩一会儿。 如果只教他想教的人该多省心,小倾心过目不忘,其余时间除了必要的用膳就是睡觉,不哭不闹,更不会篡改古圣人的至理名言。 书房 一进门却未见人,环视一周,原来坐在上次靠窗位置聚精会神的研究那盘未解棋局,走上前问道:“一局棋有什么好解的?” “七哥。”示意入座。 桃花眼扫了一眼围棋盘,黑白相间,气运横生,这是个什么神仙下法?这样下下去满盘也分不出输赢,根本不符合规则! “本王不是来看你与这残局相面的。”打破沉寂,不然这样下去他岂不是白来了。 “七哥,且看这棋局,两军对峙,各有疏漏之处,却又不相上下,可有解?”淡淡问道。 秦祁阳二指轻捏拿起黑色圆棋子,随后,子落声频频响起,白棋子只能见招拆招,棋风瞬间幻化转变,三军厮杀,腥风血雨,城池失利,断壁残垣,黑子趋利不避害,吃子不悟道,白子有舍亦有得,问凶也问吉,最终两败俱伤,仍然没有分出胜负。 第100章 为夫做饭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七哥的心太浮躁,勿要冲昏了头脑,去了不归路。”秦子孑一手摁住了又要下在封杀他的狠招上。 “你已知本王此次来的目的?”抬眉相视问道。 秦祁阳之心,满盘皆知。 子未落,人未悔,什么是不归路,他现在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如推崇四哥为新帝。 父皇在位时,他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三哥继位他又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也罢,他自甘堕落做个风流王爷,可是,如今他真心看上的女子就要在别人身下承欢,他还有什么顾及可言? 自幼只有八弟跟他交好,因为秦子孑和他遭遇并无差别,他的母妃虽是天下第一美人,有幸入宫喜得一子,却不知为何在他降生不久,猝然看破红尘带发修行再也未归,从此他过上了孤儿的生活,由奶妈一手带大,身边都是长得水灵灵的小宫女,她们畏惧他护着他任由他呼来喝去,而其实他并不快乐。 他俩的童年都是不幸的,秦子孑选择了隐忍,而他选择了释放天性,在他心里女人是狠心的,是只能用来享用,不可以动心的。 而当他亲眼目睹两位侧妃产子如此艰难之时,有过一丝体会,他的母妃就是这样将自己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她或许并不容易。 “七哥,人生如棋,收气得利,切勿,无为歧路,肖想自抑。”松开了顿在这动圆静方,天地之上的手,看着他迟疑将子放回静穆一旁的棋罐。 他又岂会不知秦祁阳来此的目的,上一次四哥离京意欲里应外合,这一次三哥离京在他看来更是绝佳机会,可他又怎么会知他们的三哥当今的皇上,恐怕早已纵观全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步险棋,亦是一步活棋,将自己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还有利可言?”仿若死灰般开口,他一无兵权,二无政权,可谓一无所有。 “不如静观其变,急于求成,反而适得其反。”坦然道。换言之,顺其自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管是三哥还是四哥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是局外人。 秦祁阳明白了,沉默静坐良久。如今的他已没有争权夺势之心,现在最想要的无非一个七色,如果一时冲动挑起内战,国之动荡,一经失败,覆水难收,他将再无回旋余地,到时候就成了过世的风流王爷了。 京城 金秋十月,繁华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往如初。 穆凡涤走在街上,身侧是眼中只有她一人的战王夫君,如影随行伴其左右,奈何她的心里却生了空落落的感觉,不知道失去了什么东西。 路过尘茗奶茶店,里面再熟悉不过的陈设,唤起她曾经的无尽回忆,不禁开口,“我想喝一杯焦糖热奶茶。” “好。”温和的应道,她喜欢他不即不离的相处方式。 秦照在想,或许此生如此相敬如宾也未尝不可,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既是奢望如此之低,她也没有成全他,而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听话的为她进了九歌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八分满七分烫泛着苦味儿的奶茶,看着桌前,她静若止水双水捧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茶凉心冷也未喝一口,抬眉看向柜台后的弯月眸子,如今已至深秋他怎么还没有离京? 觉察到了目光,低眉轻眨眼睑继续手上动作,翻着记账簿子。 收回目光,“我饿了,我们走吧。” 声音柔和细微。 “好。”一如刚才应道。其实,方才他俩各自的动向早已尽收眼底。 出了店,秦照主动道:“本王带你换个地方用午膳。” 轻眨了一下眼,为什么?她确实饿了,对面就是口满香楼不是吗? “这里不好吃。”点头征求道,他自从上次离开这里,就再也没在这吃过,总感觉怪怪的,她的话入了他的心坎儿,感觉吃这里的东西会有一种吃土的感觉。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穆凡涤语气平淡的问道。 “本王不挑食,但不想你劳累。” 二人在街上旁若无人的对话,秦照此时难以掩饰盼望已久终于如愿的欣喜心情。看在过路人的眼里,这还是当初那个孩童见了当即吓得嚎啕大哭的冷面战王? 不是传闻其有断袖之癖?不是说宠妾灭妻?哦,对了,那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何止如此,恐怕都忘记了战王府里还有四个各有千秋的小妾,穆凡涤亦没有去深究这些,她甚至都忘记了当时为何突发奇想要整那四个人进府,只是莫名其妙有四个正合其意的人出现了,她又怕秦照追回来阻挠就草草结束了。 后来不知不觉中就一个也瞧不见了,如今战王府的女人只剩下她一,“没事儿,做点家常便饭,战王万金之躯…权当尝个鲜。” 其实,秦照何时喜欢食用什么山珍海味,鳆鱼海参,等等诸如此类皇家专供。莫不说这些只是空有其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以稀为贵之物,就算是他的味蕾也不感兴趣。“本王自幼山肴野蔌,酒洌泉香,食得惯。” 也是,曾经有人说过秦照的降生预示着不详,对他唯一的慈爱仅仅是允许他用了一个她母妃给他起的‘照’字。“那我们去买菜回府做。” 二人像正常夫妇一样去了主卖菜的分叉街道,就算秦照一言不发,身姿在那里,引来无数目光,见过战王的人均能一眼认出。 为了不误饭点儿也不亏待自己的肚子,买了一只水鱼,一把嫩韭,直接匆匆往回走,身后的人拎着一只空中划水的水鱼,疑惑着她真的要给自己吃这个?怎么看怎么也难以下口啊! 前面走着的人,怀里抱着绿油油的嫩韭菜,回转身来看着正在观看王八四脚蹬腿的人,喊道:“走啦。” 秦照只好跟上去,方才已经说过不挑食了,此时,就算这只长着壳子的东西看起来又蠢又硬他也得吃。 第101章 存亡绝续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一回战王府,离正常膳厅开饭还有一些时间,穆凡涤直接进了厨房,里面忙碌的丫鬟婆子们见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行礼道:“战王,战王妃。” “你们忙你们的,本王妃单起个灶煲个汤。”说完,便开始宰净去血去内脏,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看在丫鬟婆子们的眼里,佩服不已。 接着生火,水鱼入瓮,几碗清泉,几勺调味,几味药材,大火煮沸,小火慢煨。 在煲汤的时候,人也没闲着,切韭菜、和面、炒鸡蛋、拌馅儿、擀面皮、捏饺子、溜饺子… 给战王做这两份食物,已经用了她全部的精力了,冬梅则在一旁像往常一样红豆粉包红豆,做成沙沙甜甜的红豆包。 随着膳食完备,一起上了桌,穆凡涤已经习惯在这空荡感十足的膳厅里进食,桌上也没有那些一成不变的菜,而是,每日换着花样做给她吃。 秦照看着面前汤汁浓郁,清香四溢的水鱼汤,食欲勾起,盛了一碗尝了一下:味道不错! 看他喝下眼神闪过惊喜,问道:“好吃吗?”用手捧着红豆包,默默地来回掂着,这新出笼的着实烫手。 没想到她真的学了做膳食,目光一视盘子里弯弯如月牙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饺子,对了你喜欢咸口儿还是酸口儿?”说着,放下手中咬了一口薄皮馅足的红豆包,起身来到秦照的邻座。 “都可以,你做的汤…很好喝。”略显木然的称赞道。 “嗯,那就吃忌讳吧,像这样蘸着吃。”说着,用圆形小味碟盛了半调羹米醋,用筷子夹着饺子肚蘸了一点色泽金黄的醋汁,顿了一顿,将饺子放回了味碟里,连同筷子放在秦照面前。 “你想吃什么?本王为你布菜。”看着起身欲离座的人,连忙开口说道。 抿唇微笑,“我喜欢吃豆包儿,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二人依旧坐在离得最远的位置,膳厅里除了断断续续筷子勺碰瓷儿的清脆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入夜,冷风骤起,穿墙入室,纱帐微微浮动,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紧闭着双眸,此时,已经没有墨儿也没有那双温热的手。 觉察到有异样秦照立即下榻来到床前,看着头发被汗打湿紧贴脸颊的人,急切开口,“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巫毒发作了?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来人,传太医!” “不用,我做了个噩梦而已。”叫住慌乱怒吼之人,她只是痛经,传什么太医! 虽然,听她这样讲着,秦照还是让守在府里的女郎中进来诊断一番。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巫毒的解药,更没有断过查询是谁暗下的毒手。 翌日 秦照像往常一样上完早朝,御书房里翻阅奏折,这群表里不一的人,还真是虚伪多变,个个言论,巧妙绝伦,什么请命赈灾,申请拨款重修城池,以天逸国民情国貌为己任。 通通都是想要假公济私,当即披阅派遣一名武夫共同赈灾监工,自古以来文武难以并处,水火不容,如此,刚好起到互相监视作用。 “启禀战王,一封南境杨将军的军事情报已至殿外。 “呈。”沉声道。 信上,字字沉重,句句惊心,直接十万强兵死于瘟疫,十万丧失战斗力,这次瘟疫之源还未可知,军心动荡不安,虽已极力封锁消息,但不知是走漏了风声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已传入敌国耳中… 阅完,心思沉重,他的三哥一直将这次军中重创埋在鼓里,如果不是这封汇报疫情结果的密信,他恐怕还不知道,这一仗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来人,传玉弦绳!” 千钧一发之际,秦照将自己可以号令百万精兵的狼符递了出去,西境将军见符如见人,定当全力以赴,与之并肩作战。 十几天的衡量终于有了结果,一切恩怨都应该以天逸国存亡为首要任务。 不仅如此,这南境大将军私下故意知情不报,分明与他生了二心。 另一边,秦曌孤身一人前往,他的目的地是南境,要攻占的也确实是南阳国,但在到南境之前要去地方兵用当初从秦夕那里接过的虎符,统领他的五十万精兵,而这兵是否能听他的话还要另当别论。 趁秦照又上早朝之际,穆凡涤溜出了战王府,来到了尘茗奶茶店,而九歌就像早已知晓她会来一样,毫无异样,看不出喜怒,也难怪,他本来生长的就喜是笑,怒亦是笑。 弯弯的月亮眸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呢。” “我不来,你不就白等了?”旁诺无人的讲道,周围的茶客闻之回头,纳闷这以美著称的掌柜的和以丑出名的战王妃会有何渊源? “不怕人误会?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低声提示道。 “你可以再去告状呀!”不以为然的说道。 示意去尘茗书吧,“隔壁说。”九歌理亏,不再与之斗嘴,况且他现在告也无门,方才他指的是秦照而非秦曌。 二人来到二楼,曾经她常来的那间屋子,一桌几张凳子,一如既往地安静。 关上房门,“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九歌开口问道。 “谁?”驻足回首,疑惑道。 原来她并不知情,难怪刚才那样说,“还能有谁,自然是秦曌。”自顾自率先入了座。 “他和我都没有关系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失笑道,不过他为何直呼天子名讳? “果然唯女子难养也!”语气不满的脱口而出。 面对九歌的责骂,一笑而过,“呵呵,谈个恋爱分个手而已,正常。” 闻言,九歌内心陷入挣扎纠结中,最终选择站在了秦曌那一边,问道:“他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说放手就放手?” 收敛心绪,厉声诘问:“你是来替他求复合?” 心惊一下,连忙恢复往常随意的神情,“不是。”只是看她与战王卿卿我我的样子,替秦曌感觉不值。 莲步微移,黑如点漆的眸子直视着躲避她目光的人,质问道:“当初,你为什么害怕我怀上秦曌的孩子?” “这还用问?他天生为人上人,岂能被你误了大业!” 第102章 飙泪不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听着九歌不屑的话语,穆凡涤生气的怒骂道:“如此,就可以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 他们有矛盾了?可为何秦曌离京前,嘱托自己务必护她周全?想起从战王府里打探出来的穆凡涤被人施暴之事,惊问道:“那个人是他?” 见人陷入悲痛,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怒气怨恨更添一筹。 九歌完全不相信,因为秦曌确实动了真情,她是他唯一上过身的女人,连自己说一句都会令他不悦的女人,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他以为我怀了战王的孩子,便发了疯一样的…” 将那双变得猩红泪眼模糊的眸子看入眼里,还是揣度着她说的话,突然问道:“你没喝避子汤!” 泪水淌落苦笑道:“我喝了,可是战王说要与我圆房,我只能骗他说怀了别人的孩子,才躲过一劫,可是…这事传在秦曌的耳朵里,以为我已与战王上了床,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像入了魔一样,差点让我死在了黑巷里,就这样的人,凭什么我还要跟着他啊!!” 九歌知道秦曌练功过分急于求成导致过失去理智,这次莫不是真如她所言,看来只是心怀愧疚才让自己守在京城。 在他深思迟疑之际,穆凡涤起身向外走去,再过一会儿秦照就下朝回来了,她得赶快回战王府,回去的路上买了黄芥末和黑胡椒,直奔厨房找吃食,被当值的丫鬟婆子见了,关切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本王妃尝了口芥末,没想到这么辣,快给做点吃的来,饿了。”说着,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 丫鬟婆子立即忙碌起来,只听战王妃说道:“白水煮盘虾就行,对了,去别苑割点腊肉来。” 做法简单一个直接煮,一个直接蒸,少时,就端在了穆凡涤的面前。 守在一旁的丫鬟们见战王妃一边吃着放了黑胡椒的腊肉,一边剥虾子蘸着黄芥末,眼睛辣的睁不开,不时,竟然边哭边吃,双眼红肿起来,这可吓坏了她们,“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吃辣。” 闻言,丫鬟们心里嘀咕,这是又有喜了?前不久听闻王妃意外滑了胎,这身子一好,战王就宠幸,还真是疼爱呢。 穆凡涤心里嘀咕她这是吃早了?怎么还不下朝?“本王妃饱了,不吃了,收下去吧。” 正当她洗那泪眼模糊的脸时,秦照赶了回来,被那红肿哭过的双眸刺痛了双目,发怒道:“怎么回事?” 被发问的一排小丫鬟吓得连忙解释道:“王王妃想吃辣,被被黄芥末辣的。” “谁让你们给王妃吃的?”怒喝一声。 看着一排低头莫名被训的小丫鬟,穆凡涤开口道:“我自己要吃的,和她们没有关系。” “滚下去!”紫衣官袍的袖子被怒甩一下,来到她的面前,低声道:“再想吃也要忍着,为了你的身子着想。” 穆凡涤很想问一句,皇上都不在宫中,你每天上哪门子早朝?可是,她忍住了,如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所有的未知都需要她自己去求解,所有的决断都只能她自己来做主。 用丝帛手绢点着自己辣惨了的眼角,随口一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朝中议了点事,本王以后尽早回来。” 二人说话间,午膳一一上了桌,穆凡涤瞅了一眼,“战王,我吃饱了,回去午睡了先。” 点头赞同,她那双眼睛得立即休息才好。 待人走后,秦照惩罚了厨房里大大小小做事的下人,意外从她们口中得知这是穆凡涤自己买回来的。 入夜 经过几日周密计划,七王爷秦祁阳趁暗夜朦胧,身着一袭夜行衣,潜入了皇宫,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小时候住的和悦殿,旁边便是怡颜殿他母妃曾经的寝宫,现住的是神妃。 只是这和悦殿里除了司寝女官,还有负责内务由七色差遣的宫女若干,只有打探好一切,预测完未知他才敢闯。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宫女前去换班之际,有一个短暂的空档,而皇上不在皇宫里,司寝自然不必去铺床,在她单独的正殿里,卸掉了假面妆容,古金黄色铜镜里,映出一副童颜永驻的绝世容貌,肌肤吹弹可破,水汪睛,略红晕,形若桃,睫毛长,尾稍翘,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谁?” 犹如水平的镜面里闪过一个仿佛鱼翔浅底的黑影,迅速遮上面巾当即起身,身后却是空无一物,桌上烛火摇曳被风吹过一般舞动起来,顺着火苗的方向,脚步轻移一点声响都没有,临近月门前拔掉了发间尖锐的镀金铜簪,如同一把利器握在手中。 秦祁阳一手扯掉了黑色面巾转身站了出来,瞬间一枚金晃晃如箭一般飞速直击要害之地。 “美人,本王终于找到你了。” 一闻此言,更是不留情就要直刺他的心脏,却被人一把握攥在手心里,并未过分阻挡,离那撞如擂鼓的心脏只差分厘。 只见一抹黑色身影倒退如风,脚尖触地划过一条笔直的线,一袭白衣的女子看似飘然而起,黑色长发顺势飞扬,美人轻身似燕,实则,七色只不过是借助自身以求当场将其毙命。 退到无路可退,那双思慕已久的桃花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真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摘掉她的面巾一窥真容。 而另一双楚楚醉人的桃花眼却直盯着面前起伏的胸膛,起之触簪,伏之若离,顷刻之间穿破了他的夜行衣。 “这里面住着美人,可是要亲手杀自己?” 自古风流人物多擅撩,这声迷离温润的话若是对其他女子说的,那必定是为之神魂颠倒,可七色并未听出他的真挚情感,只觉得这是调戏之言,又或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个人,反而,觉得他是碍眼碍事之徒。 秦祁阳没有办法一闪身躲了过去,左手自然屈指微握成拳,方才这手心里可是有幸触摸过纤纤玉手。 第103章 夜探和悦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黑白不分明的瞳孔里一袭白衣回旋落地,扬手直接从袖中飞出一枚绣花针,再次躲闪,擦肩而过,墙上随即显现一个血红小点。 “你不记得本王了?”心情沮丧道。 记得!当然记得!岂能不记得!宫宴上当着那么多人,堂而皇之的说她是旧识,明明只一面之缘而已,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拿—命—来!” 明明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听在秦祁阳的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意义,这是她的本声。 这时,交接回来的众宫女困意甚浓,却听见正殿里传出了一声女子的怒喝声,再看窗子是两个打斗身影,立即慌乱起来,“救命啊,来人啊!有刺客!” 秦祁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只想取他性命,如今已被人发现了,再不走,必定被御林军抓了个现行不行,“本王会替你保密,下次再会。” 说罢,直接从侧窗翻了出去,这时,闻声赶来的一众带刀侍卫在门外喊道:“司寝女官,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采花贼走错门了!”目视着手里的暗器发簪,上面染了鲜红色血液,嘴唇轻抿,冷哼暗嘲:自不量力! 宫女们听着司寝女官平静如初的声音,和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愧是能武能舞的女子,让皇上一眼相中封了官成了管理后宫佳丽三千的人,在职权上可谓取缔了丽皇后。 住在这和悦殿和众妃子同等待遇,皇上这是不在,若在爬上龙床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迟早的事。 隔壁,秦祁阳长身直立站在光线外,与黑暗融为一体,侍奉神妃睡下的两名宫女踩着小碎步从小路上匆匆走过,没有注意到假山后面还有个因受伤心跳异常的人,此时从院门外步履矫健行过一众御林军,直接分散搜查采花大盗。 “看见一个可疑人没有?” 宫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架势吓了一跳,没好气道:“没有,不要扰了神妃娘娘休息。” 两个带刀侍卫踏门而入,看了一眼院子内熄了灯的正殿,巴头探脑将周围扫了个遍,所过之处静谧无声,见并无异样,便退了出去。 七王府 贾侧妃身子欠安睡眠尤为浅,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醒坐了起来,从门外进来一个踉踉跄跄的黑影,顿觉寒毛竖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揪紧锦被,此时熟悉不稳的声音传来,“是本王。” 一听是自己的夫君由骇转忧,立即下地来到身前,扶着险些摔倒在地的人坐在了凳子上,掌了灯照亮了整间屋子,秦祁阳俊美无瑕的右脸上一道血痕出现在眼前,脸色苍白,呼吸不稳。 “王爷,你怎么受伤了?”担忧道,想起李侧妃是李太医的女儿,她懂医术,忙说道:“臣妾去叫妹妹吧。” “不用,你来。”拉住就要出门的人,说道:“去本王书房,有一白瓷瓶装的金疮药在书架上。” 听完,连忙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一声,“回来!” 贾侧妃忙回身一脸担忧的样子,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交代,却只见那双已经失了红晕的桃花眼看向了自己双足,这时她才发现慌乱中忘记了穿鞋子,连忙跑到床边匆匆穿上绣着祥云的白底红帮的浅口鞋,直接出门奔书房而去。 待她心急火燎的找到白瓷瓶就往回走,却与李侧妃的丫鬟碰了个正着,“贾侧妃这么晚了,怎么到王爷书房来了呢?” 被人挡住了去路,急切的说道:“王爷让本侧妃来取东西!”一手将人推开。 身后的小丫鬟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回李侧妃的寝室。 另一边,秦祁阳坐在床边等着人回来,当人拿着金疮药出现在面前时,却见她神色不对,问道:“被人看见了?” 拿过白瓷瓶自顾自洒了药,好在伤口不深,只是躲闪时划了个口子,也不知这么长时间流了多少血,只知道脱夜行衣的时候,上面触感洇湿一片。 见她做错事般沉默点头,并未责怪,秦祁阳自从八王府回来就留意这个生女不随父的李侧妃了。 贾侧妃见上完药,连忙取来自己绣的手绢递了上去,见他将手上的血迹擦掉,全部转到本是白色的手绢上,血迹斑斑。 然后,又用另一块新的手绢轻轻替他擦拭掉脸颊上那道血痕溢出的血迹,用指尖粘了药面轻点上药。 “本王没事。”淡然开口。 闻言却未说话,怕一开口失了声,可就在她为他做着包扎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王爷,你可是在这里,听丫鬟说姐姐神色慌张,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薄唇微扬,一把将人揽在了床,急如骤雨,动如暴风,不悦道:“是本王心急,别来打扰我们!” 李侧妃看着烛光映上窗的两人交织的影子,听着床晃如地震的声音,双目嫉妒扭头便走,一出院门甩了刚才报信的小丫鬟一巴掌,“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告诉本侧妃!” 站在门口的丫鬟捂着自己的侧脸,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明明没有说谎,为何还挨了一巴掌? 贾侧妃看着被血洇红的白绫,连忙用手捂在了上面,焦急道:“伤口裂开了…” 随即秦祁阳躺在其身侧,他今天累死了,还差点被七色把命给拿了去,她的功力超乎他的想象,让他有一点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习武了。 看着出神的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贾侧妃连忙拿过金疮药重新包扎,这次替他将伤口血污清理干净再上的药。 痛觉道:“明天你知道怎么说。” 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明白这是让她不要暴露了这次受伤之事。 二人,同床异梦,泾渭分明。 翌日 三人,膳厅进食,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七王爷脸颊上这道伤痕,不偏不倚,不歪不斜,刚好直直的划过,尤为明显,让人好不心疼,“啊呀!王爷,这是怎么弄得呀?”李侧妃娇呼道。 “本王昨夜微醉,记不清了。”责问的眼神看向右侧沉默不语之人。 第104章 一记闷亏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贾侧妃一如常态,似乎对半夜不敲门的人并无喜怒,解释道:“臣妾昨夜正在专注绣一方帕子,收针之时不想王爷悄然而至,如此误伤了。” “那姐姐去书房又是作甚?”追问道。 面对追问不舍,桃花眼眸很是不悦,同问贾侧妃:“你干什么去了?” “王爷的脸伤,事因臣妾,自是寻药。”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切解释合情合理,风流倜傥七王爷,以摄魄钩魂著称,这伤的确实不是地方,也难免昨夜那么激烈也要跑出来先取药了。 秦祁阳按理说是惜颜如命,毕竟曾经这些都是他猎艳的筹码,广罗天下美女,动身而不动情。 可如今,他动情了… 繁华街 秋风几度,凉意几许,过往几回,一路走来终是庄周梦了蝶,秦曌与秦照皆是恩赐也是劫。 若无前生爱恨纠葛,怎得今世共浴爱河?穆凡涤仰天苦笑着,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一个待她先甜后苦,一个先苦后甜。 “来了?” 回眸看向声源,眼前灰蒙蒙一片,这个人的心她同样看不真切,也再也不会傻傻的喊他九儿,从让自己喝下那碗避子汤开始,他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没有不辞而别的道理。”淡然一笑,进了尘茗奶茶店。 九歌紧随其后,她竟然这样光明正大的进来了?是什么让她改变的?直到后院,问道:“无事不登门,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抿唇一笑,“事已成定局,知道再多也是枉然,我只是来商量新品的。” “如此?” 见他疑问的口气自是不信,说道:“我想挣钱而已,任何东西都没有钱来的实在。” “什么新品?”她不问,他自然不会说。 “看我做,你就知道了。”说罢,穆凡涤自顾自开始动手,将带来的一布兜子磨好的木薯粉放在了灶台上。 九歌上前打开一看竟是白色面粉般,却又不太一样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木薯粉。”说着,穆凡涤将红糖和水放在了锅里,开始边搅拌,边熬糖水。 闻言,这再次验证了九歌心中的猜想,她压根不是京城人或者连天逸人都不是。 前不久,战王秦照已经将她不是穆府千金的事公之于众,可她又是谁寄养在一品相员的府里,作何目的? “你从未离京过?”问道。这木薯根本不是天逸国本土之物,只有三国河以南甚至南阳以南地区才生长。 穆凡涤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应该没有吧,原主自小受欺凌,怕是大门都没出过,回道:“不知道,我落水失忆,以前的事都忘了。” 妙!妙极了!简直一切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这点细枝末节,恐怕谁都想不到穆凡涤已经换了人,看着她熟练的将木薯粉倒入沸起的糖水搅拌成团,汆成圆圆的小丸子,再用沸水开始煮,一切了如指掌的感觉。 “你是如何会这些的?” 闻言,穆凡涤一惊,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些,“我吃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这木薯是廖悖㒴给她从景南郡带回来的,刚好是做珍珠的原材料,她就试了试而已。 语塞表情不对,明显是在说谎,九歌越发明白就越发质疑,问道,“你根本没有爱过秦曌!” 回眸一视,“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我是他师兄。”沉声道。 “哦,㚻(jī)友?”戏谑道。 对她的表情很是反感,一听不就是什么好词,更是想起了几年前,被她堵门说他与秦曌有龙阳之好的事,眉目不悦道:“他也没有爱过你!” “是?可,我爱过他。”一脸平静的说着,不时搅拌着水里煮的膨起的珠珠。 看着她一脸专注地搅拌锅里的东西,不像在说谎,浮现前几天她痛哭的样子,问道:“你恨他?” 穆凡涤陷入沉思,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说一些奇怪的话,到底要试探什么? “你觉得呢?”表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将煮好的小珠珠都捞了出来。只能且看他怎么说。 九歌猜不透她心思,如果他们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可是她因何会出现在秦曌的面前,绝对目的不纯。 “他不爱你,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罢,自顾自走了出去,却刚好被秦照迎了进来,“你在说谁?”浑厚薄怒的嗓音传来,飘进了穆凡涤的小耳朵里。 她直接撇了手里的漏子迎了上来,撇了撇嘴说道:“夫君,他说你不爱我。” 最毒妇人心?这是要让他吃闷亏,可他无力反驳,不对,恍然大悟道:“你故意的?” 方才还好奇怎么一点不避人耳目的出现在这里,原来这是算好了整他。 “我来研究怎么煮珠珠,是他,一直在旁边说,战王根本不爱我,只是把我当一枚棋子罢了,还说,要做我的面首,我都毁容了,他还不放过我。”边说边在那宽阔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假装哭泣。 明显这一招秦照很受用,而且,方才那一句话也是他亲耳听到的,没有理由不信。 “本王有必要将你关入大牢!”剑眉星目直视着那双失了分寸的月亮眸。 哑口无言,但他是不可能进大牢的,那是什么地方,岂能涉足。 起身就飞跃上了屋顶,却听到地上的人说着:“本王把他捉在牢里,再来接你回府。” 来真的?他们也算有一点点交情吧,毕竟在西番国还帮了他,可来不及细想,人已经追他而来。 九歌虽是秦曌的师兄,但远不及他,如今,看了秦照他才知道连一个武将都不如,这人铁打的身体根本不计后果,没有累这么一说。 另一边,穆凡涤热水洗,冰水镇,糖水闷,软糯Q弹的珍珠就做好了,拿到前面店里做了试饮,让茶客们免费品尝,受到一致好评。 可是,这木薯粉是有限的,北方根本不生长,街边简单食着午饭想来想去,突然灯泡一闪,起身直奔《千里佳音》。 “姑娘,有信要送?”忙碌的信差听见脚步声回头问道。 第105章 命定缠缘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映入眼帘的都是按地区划分,分门别类整理的信架,开口问道:“你们这只管送信?” 这不明知故问?自然是… “穆姑娘,里面说。” 一声不甚熟悉却又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从内室出来一位沉静内敛的人,正是她穿越到古代时,替自己买了一件抹胸裙的男子。 鲜少说话,每每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秦曌身后,也正是如此给他起了一个‘闷葫芦’的外号。 “请。”看着莫名眼神里笑意丛生的人,步影提醒道。 立即回神走了进去,秦曌不是离京了?他怎么没跟着?好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命属下唯穆姑娘是从。”恭敬的回复道。 其实,还有一句:若朕未归,往后她便是你们的主人。 言外之意,整个天道酬四大门,都将易主。 “他去了哪里?”扶着桌边坐了下来,静等着回复。 “属下不知。”实话实说,主人特立独行,根本不会告诉他。 回想从前,他自小被人秘密培养,未曾入世,一出山便被送到主人面前,结果一见面便命自己与之切磋,那时还不知主人是天逸国的太子,实打实的比试了几个回合,如此,主人出口成诗,并给自己命了名:步影 平步揽青云,如影莫若风。千里送佳音,殺人不留行! 以称赞他的速度之快,那时还不明白这千里送佳音是说的什么,直到有一天被带到这遍布大江南北的信局,他才知这是主人布下的信息网,并命他做了佳音门主。 看着一旁只会听命行事的人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我正好有件事,从今天起,每逢有去南方的信件皆往回带一兜木薯粉回来。”有人驱使,不用白不用。 “是,属下遵命。” 淡淡点头,连原因都不问,当真唯命是从。 痛快完事,起身直接走了出去,身后的人,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她根本不知道主人为之付出了多少,得知她与战王重修旧好,差点死在了密室里,好不容易重新振作,每晚又都被恶梦惊醒,心口阵痛。 已经滴酒不沾的人,却又开始酗酒,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挚天帝,为了一个从山谷里救起的陌生女子,付出了全部。 战王府 “本王不是说去接你?”一声怪罪从门口传来。 坐在膳厅里自顾自吃晚膳的人,这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路上遇见坏人怎么办? “太无聊了,等不及了。”抱怨道。 “走,本王带你去个地方。”说罢,上前拉起已经吃的接近空盘的人,再吃下去非撑着不可。 “去那里呀?”一边用手背抹着嘴,一边问道。 回首看见了她的动作,这也太随性了,如果她不是雪儿姑娘,一定无法忍受,沉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也太霸道了吧,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不闻不问的就带人家走,也不管人家吃好了没有。 “怎么又是这里?”门匾上被月光照亮的三个大字,极为醒目。 “里面有一座观星台,本王陪你看星星。”解释道。眼下再不说又会像上次那样跑掉了。 观星台?望月阁?这俩兄弟怕不是分身术造就的,不谋而同。 今日恰是十一月十六,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上众星捧月,群星璀璨,她确实很想看。 见人答应了,秦照直接带人去爬楼,今天有点飞不上去了,那个九歌玩命一样的逃,追了半天。 “连个电梯都没有…”穆凡涤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楼梯阶上。 “脏!”某人皱着眉头,上前将人抱了起来,继续稳步向顶楼走去。 “你有洁癖?”随口问着。 “没有,是你宁可亲近地,也不亲近本王。”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此刻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想法,似乎很想和她圆房。 分明就是嫌弃的表情,不悦道:“我自己走。” “好。”连忙将人放了下来,一前一后拾级而上。 观星台上,两个人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他眼里有她,她眼里有星星。 高处不胜寒,好在这四周有围栏,虽是地处空旷却也挡了一部分冷风,仰望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莫名想许一个愿望:若有来生,白曌、秦曌、秦照一个也不要相见了吧! “给你。”秦照将窥目递在出神的人面前。 “望远镜?”一手接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小版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用来望远处的?”心生疑惑,按理说她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才对。 螓首微扬目视星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单睁的右眼上,樱桃小嘴微抿,说道:“不告诉你。” 薄唇微抿,星目星河里只映一人身影,看她淡淡的笑着,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窥目拉近了星星与她的距离,想起了现代小时候与阿曌哥哥夜晚找星座的往事,问道:“你是什么生辰?” “六月十七。”如实说道,不过他从未过过生辰,父皇因自己降生导致母妃殁世,将自己视为不祥之物,将这个日子视为灾日,就算是千古节也同样取消,这是父皇唯一对他与三哥公平相待的一次。 闻言,穆凡涤一怔,他也是六月十七?三个人同一天生日,已经不能用巧来形容了,莫非三人注定与她有解不开的渊源? “你,在想什么?”看着她微怔的神情,秦照不知有何不妥,询问道。 “没事儿,我说呢,你怎么从不过生辰。”笑着说道。 秦照点了下头,不再多言。少时,传来一声喜悦的惊呼声,“快看,我找到了。”窥目随即被人放在了自己的右眼上,只见镜中东方有两颗明亮的星星,一上一下,与周围稍逊一筹的星星组成图案。 “?” 穆凡涤见他睁开左眼,似乎画了一个问号,忙说道:“你没看见?那一对最伟大的双胞胎!” 闻言,再次闭上了左眼,好像是那么个意思,一左一右,似两个人形。 “你去星象局,就学了个这?” 第106章 丧尸进京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听着他那冷淡的语气,这是说自己贪玩?一把拿了过来自顾自观察着,小气吧啦的说道:“是你不让我去的,还怪我学的不好?” 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就不该问,语塞道:“本王,收回刚才那句话。”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困了。”起身直奔楼梯口,边耍着手里精致小巧的窥目。 “不如从这里下去。” 闻言,穆凡涤回顾着还站在原地的人,怎么?跳楼? 不远处那疑惑的眼神望了过来,秦照缓缓伸出援助之手,相邀道:“本王带你飞。” 穆凡涤“扑哧”笑了出声,这是带你装逼带你飞的节奏?可冷面战王并不知她为何发笑,僵在了那里尤为难堪,五年前她见自己伸手可是直接扑了个满怀。 “你单飞吧,我恐高。”难掩笑意的回身自顾自顺楼梯而下,“噔噔噔”踏着木质楼梯板的声响不间断,急促的心跳声也不间断,约摸过了一刻钟才从一楼门里出来,看见了院中等着她的人。 翌日 已经延期几日的李仁李太医,终于回到了京城,只可惜,是叶落归根而已。 李侧妃没想到此去一别成享年,她的父亲在回程的路上马儿落坡,一路滚下山底摔了个头破血流,与世长辞。 这也算为公殉职,本是奉旨抗疫,景南郡小有成效以后,军营却突然爆发大规模瘟疫,便未停留直接奔了南境。 年初启程年末归,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若说累死的不为过,积劳成疾谁都信。 可事实并非如此,跟随回来的太医助手名唤小方子,本是京城人士,其父嗜酒成性,心思懒惰,不务正业,恰逢宫中招收太监,便将他送到刀手匠铺打算阉割了好入宫。 虽是害怕,父命难违,生而不养,断指可报,本就已经沦落到食人嗟来之食的人,却顶着一个是谁儿子的名,不如进了宫,还了恩。一可以摆脱无缘无故的打骂,二可以不再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可真正看到那些同等遭遇,十岁出头还未声变的男童,进去后,嘶喊痛哭的声音叫破了喉咙般钻进耳朵里,他犹豫了,从院子中跑了出来,任那酒鬼醉父在后面追喊着他,“你爹我生你养你,该你报答的时候到了。” 只顾低头快速跑,来不及想,他怎么会贪上这样一个爹?一头便撞在了前面的硬轿子上,当场头昏脑涨倒了下去,心想这下可完了!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再醒来时一看裤裆,发现自己竟完好无损,再一瞅周围,只有说书里才有的场面,锃亮泛光的各式案几桌椅,摆放着精致名贵的花瓶,两胳膊搂不过来的柱子,顶着高不可测的屋顶,这是身份显赫之人住的地方。 此时,从门外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当朝李仁李太医,后来成了他的师父。 师父说:“那日我本意是寻个徒弟,没想到你一头撞了上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他的亲生父亲讹了师父百量现银,走时语诺:从此恩断义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无异于他的再生父母,可好日子没过多久,这一次抗疫之行出了意外,在回程路上途径一落马坡时,马背上的师父左右摇晃两下掉了下去,当他在山底找到时,额头已经被山石碰的血污一片,身上衣服被荆棘挂破,看起来伤情严重,其实已经略懂医术的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不足以致命。 其他随行人员,看着小方子哭得稀里哗啦,说道:“节哀顺变吧,这李太医可谓鞠躬尽瘁,日夜问诊煎药熬药身体吃不消,定是累了打了个盹儿,不小心…” 周围围观着的一群人毫无悲悯之心,根本就不是在安慰他,分明是在告诉他,这人就是自己失足落下马去的! 从小看惯冷漠世人眼的小方子,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没有出声,而是忍着悲愤护送师父的遗体回京。 一回到京城,进了李府,上上下下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吓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接到讣闻赶来的李侧妃与七王爷一同出现,一人神色慌张痛失至亲之情溢于言表,一人右颊上添了一道划伤,少了一分放荡不羁,多了一分规行矩止。 “爹爹爹爹…你还没来得及看女儿一眼,怎么就走了呢?”涕泪连连地奔向停尸的大厅,被白布盖着的遗体旁,周围跪地哭诉的人们闻声连忙挪开了一角,好让李太医最疼爱的女儿见见遗容。 这时,人们才发现一同回来的小方子不知去了何处?前来吊唁的人一波一波,他这生前最喜的徒弟不哭尸于室跪拜答谢,反而人影都不见了,真是人走茶凉,白疼了白眼狼。 “大理寺卿到!” 众人皆探,来人衣冠楚楚,阔步向前,显然不是来慰问的,倒像是来办案的,那身侧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机敏伶俐之貌,这不正是小方子嘛! “大理寺卿于归,首先对李太医的亡故深表惋惜,今日接到报案,为了给亡灵一个安息,特来弄清事实真相!” 闻言,李侧妃惊然,她的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可爹爹素来与人为善,平日里未积恩怨,又会是谁? 白布被人撩开,遗体面色苍白如纸,四肢僵直,额头上的伤口溃烂不堪,众人纷纷低头,人已经去世多日了,如果不是天凉恐早已发臭,现在待都待不住。 仵作验尸:口、鼻、眼、耳有出血迹象,色呈暗黑,双眼散大不一,额头一处伤口,面色异常失血,身上多处磕痕瘢,右腿轻微骨损。初步鉴定,摔伤无疑。 陈尸多日,必须尽快下葬,现在无法去得第一案发现场,陷入了僵局。 “师父平白无故滚落,是不会摔死的。”小方子突然开口,那个山坡并不陡峭,他悄悄问过附近的村民,从未摔死过人。 于归自然知晓,这摔伤无疑,只是因何而落马才是关键,说道:“你随本官旁议。” 第107章 李府捉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待二人进去片刻,大理寺跟来的几位官兵突然封了大门,禁止一切人员出入。 迅速将李太医的遗体入了棺木,全府上下见这一幕气愤不已,死者为大,怎能仓皇入土,“你们这是干什么?”说着就要上前阻拦。 “大理寺卿有命!全部人员不得出府,尸体异样恐有尸变,需封存,尽快填埋!”传令道。 “哪里有异样刚才不是说摔伤的?”李侧妃起身追问道。 时间紧迫,于归出现在人前,长话短说:“内伤,还望配合,来人,立即煎药分服,将刚才为李太医更换寿衣之人隔离开。” 众人错愕中,看大人神情凝重,不得不听从,纷纷躲开了灵柩。 方才触摸过尸体的人陷入了恐慌,感觉手掌传来异样痛呼所以,其实,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小方子连忙将南境师父配制的药方找出来,去府上药房取药熬药,触摸尸体不是致死的直接原因,而是更可怕的尸气,弥漫在空中,一传十,十传百的瘟疫,在南境军营就是如此爆发的,只是师父一直做好防护且每日服药,根本没有得瘟疫的迹象。 方才大理寺卿问话,他才想起临近京城只有四五日路程时,师父食欲不振,还以为是赶了两个月路乏累了,没想到当天就摔下了落马坡,本以为是随行之人毒害师父所致,结果却是染了瘟疫,运了七日才到了京城。 小方子学了几年都只是认药抓药煎药,每每当他偷偷学望闻问切之时,师父都会说:“急不得急不得,若无三年逆生长,怎得一朝参天芒?” 如今再也没有人阻碍他了,可是他也失了兴致般不再盼望有朝一日妙手回春了。 于归未做停留,以布掩面出了李府,登门战王府,恰逢战王战王妃正欲出门,直接道明来意:“启禀战王,臣有奏,事关重大!” 何为奏?臣子向帝王陈诉意见或说明事实称为奏,穆凡涤不解的眼神询问着秦照。 “本王替皇上分忧。”他们曾深切讨论过这个问题,如今已无法规避,解释道。 弦外之音就是他现在等同于皇上?难怪这两个月一直都是上完早朝迟迟不归,“于大人,你们谈。” 望着离去的背影,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这是又要僵化了?冷声开口:“何事?” 神情紧张道:“启禀战王,京城即将爆发瘟疫,……”刑案侦查之人,必不放过蛛丝马迹,旁议之时,小方子从头至尾细说一遍,将随行之人谋害之心显露无疑。 其中同去有太医院的人,见人坠马落坡却不靠近,行为反常。并未查看,却道疲乏使人摔落,更明显一点,李太医并未呼救,且死后身体过于僵直。 “带本王妃前去!” 横插一语,二人看向拐角处走出来的人,同阻止道:“不可!”“战王妃使不得!” “走啊!” 闻言一怔,于归没想到战王妃横插一杠,停在原地等着如今的代理皇上发话。 “休要胡闹!”冷声开口。 被当场一喝的穆凡涤,就像打足气圆滚滚的皮球,扭头直接滚回自己的别苑,瞬间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秦照以为这是怄气了,但自己也是逼不得已,瘟疫是何其恐怖的东西,短短数月损失二十万兵力,这次定不许她由着性子胡来。 谁知,当他与大理寺卿书房里部署好这次抗疫行动以后,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大王府 “谁让你们擅自做主的!”大喝一声,怒发冲冠。 说话的人正是秦朝,斯文败类一般的模样,看似不争不抢甘心臣服,其实,内心一直都认为:是被人抢了他的皇位! 本是大皇子一出生就受万众瞩目,未来的一国之君,可偏偏落得卧薪尝胆般隐忍数十年,如今厚积而薄发,可偏偏这几人给露了马脚。 “大王爷,事出有因,我们几人本欲在军营里动手的,但是那李仁不休不眠的盯着。不然,南境早就沦陷了!” “于是,伪造了一个自行落马的意外身亡。” “那方小子不懂医术,只当是累昏了过去。” “是是,我们着实气愤不过,便夜里将吸血蝠放入了…” 几人说得正解气,却被怒不可遏的人打断,“你们以为这样就天衣无缝了?简直愚蠢至极!” 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立刻回去,不要说错话。” 几人恭敬行礼道别:“是!大王爷请放心,我们定当尽心竭力效忠大王爷!” 秦朝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绪。 另一边,秦照意识到不好,立即去了李府,果不其然,那个任性管不住的人在药房里研药熬药,屋里乌烟瘴气,夹杂着她喉间轻嗽连连,“给本王回去!”命令道。 旁边忙碌的一个年轻男子看向门口威严盛怒的人,立即下跪道:“叩见战王!” 秦照摆了下手,另一个人还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完全忽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将一味主药倒入了砂锅中,府中上下人口众多,小药罐子熬完,人早发病了,穆凡涤一来就直接找了几个粘土做的大砂锅。 待他正欲进去擒她之际,却见她蓦然回首,双目对视又扭身看向周围,立即从桌子上取了一块面巾来到身前,“不要命了?这东西是飞沫传播!” 一双因奋力研磨药材而红了的手,给那个只顾寻她而不管不顾的人,蒙上了面巾。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了。”板着眼说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看你管的挺多的。”含沙射影的说道。 见她转身又要奔里面去,立即拽住那小手微凉,说道:“跟本王回去。” “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自由,就放我走。”威胁道。 她深知他最怕合离,而显然这一次失算了,当即被人抗在了肩头,如同大婚之夜从秦曌的寝宫里被捉回府一样。 “救命啊!!!” “四哥!”秦祁阳闻讯出现,挡在了前面。 “让开!”怒道。 第108章 千古良药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三人立于院中,午后阳光正好,这时从后院慌慌张张跑出来一下人,口中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小姐们真的发病了!” 猛捶一顿,喊道:“放我下来!” “四哥,皇嫂精通医理,方才一来便区分出是否染了瘟疫之人。” 屁股后面那个长得桃眼眉飞的七王爷,替她说情的声音传来,急忙接道:“我有办法治愈她们。” 秦照信了她的鬼话,将人放了下来,陪她进了后院,脸一沉到底嘱咐道:“注意安全。” 穆凡涤顾不得理会后面的人,立即上前诊脉,看得周围的人心生胆颤,这些发病的人犹如兴奋过度的疯人一般,抽搐惧风,恐水痉挛,还有少部分咳嗽连连,烧热气短。 只见战王妃诊完脉,在一旁盆架上用酒水反复洗了手,心思凝重的向外走去。 刚才她一来时,便命人备了酒水,用来杀菌消毒,那些给尸体换过寿衣的人有两人确实已感染,然后通过飞沫传播,将府中哭哭啼啼的女眷染了个便,还有一部分男丁与之有过肢体接触后并未及时洗手,也被传染。 由此,穆凡涤得出此瘟疫是直接通过飞沫传播,而非什么尸气。只是,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或揉眼鼻子等将病菌与黏膜接触,而间接感染。 “战王,我想要一只吸血蝙蝠。”央求道。想要从根本上治愈这些人,必须知晓病原体,方才小方子将李太医的事跟她说清楚了,景南郡和南境曾爆发大规模瘟疫,而她今时今日才得知。 “胡闹!” 面对她越来越离谱的要求,已经反应过来方才只不过是骗他,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办法,当即将人撸回战王府。 另一边,大理寺卿于归按照战王的命令,领兵三万封锁京城,然后直奔太医院将一众嫌疑人抓入地牢。 这时,他们才明白大王爷之意,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只能咬紧牙关,声称毫不知情。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还未庭审,当晚食过外面送来的饭食,相继倒地不起,皆中毒身亡。 唯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 人心不狠,站不稳,小不忍则乱大谋,秦朝从来都是如此,只是无人知晓而已。 搬回别苑的穆凡涤,打开原主母亲留下的黑匣子,从暗格里取出四本《外伤实操》《百草药集》《百膳食疗》《二十四针》,她深切的记得这里面有一味药材,叫做:千古难寻。 原文:人食五谷,生得百样病,恰有千古难寻一味入药,皆可复原。 世上哪有叫这名的药材,快速一页一页的翻找着,根本就毫无记载,等等,她好像记得秦曌说过她是什么…千古一遇…的人,莫非这千古难寻是?她? 不不!她一定是急昏了头。 秦朝虽然无暇顾她,但派了重兵把守,软禁在别苑,京城百姓不明真相,只知道皇上下令禁止出行,那些一开始去李府吊唁的近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一部分人接到消息及时酒水清洗幸免于难,还有一部分或吸入或痛哭过则感染发病。 李府的女眷们无一幸免,李侧妃也在其中,她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本是双赢的局面,如今连命都要丢了,“王爷,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呀…”哭诉道。 秦祁阳横眉冷对被围栏挡住的人,问道:“冗冗,是谁的孩子?” 原来,李侧妃生下一个女儿,非常不喜,便取了一个秦冗( ǒ g)的名给她,意为:多余的。 “…都知道了?咳咳咳咳咳咳!”当头一懵,然后历咳起来,溢满血腥味儿感觉要把肺都咳出来了,她对自己的女儿半点感情都没有,眼看要死了,这亲生父亲是谁,说不说都一样,“是大王爷…” 当头一振,竟然是他的大哥!那个舞文弄墨,规规矩矩的文朝王,居然腹黑到私底下算计他。 当即回府,婴儿床里挥舞着小拳头的女儿,双眼皮、大眼睛、下坠唇角皆是秦朝的样子,果然不假! 奶妈眼瞅着七王爷将小郡主抱了起来,出了院子,知道平时王爷喜爱便未过问。 “王爷。”贾侧妃连忙起身,望着门外走来,被抱在怀里的婴孩,羡慕不已。 “来,给你抱抱。”说着,便将裹着襁褓的小冗冗交给了旁边的人,目视着温柔和谐的画面,片刻,说道:“以后,这孩子就交于你抚养了。” “这怎么行?这是妹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贾侧妃一脸震惊,她做不出夺人骨肉之事。 “她再也回不来了,你就当自己的孩子养就可以了。”说罢,秦祁阳转身离去,这个女人当初也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只是那个阴险毒辣的李侧妃为了不让她有侍寝的机会,而制造了一个假孕,他查到时以为是利用其父是太医的便利,如今看来,非也! 一切皆已明了,恐怕这计策还是他大哥想出的,利用太医院的爪牙,生生夺了别人做女人的权利,摘了她的胞宫,这是要了一个只知道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人的命。 思及至此,直接一拳打在了路旁的树干上,身后目送他出来的人,连忙将孩子交给丫鬟,小碎步急切而来,“王爷,这是怎么了?” 闻言,桃眼回望,深切悔恨道:“本王,对不住你。” 贾侧妃连忙托起那被枯树皮扎的血糊一片的手,轻轻吹着。她不明白最近这是怎么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本来完美无瑕的男人,如今伤痕累累。 “臣妾不委屈,嫁夫随夫。”一边说着一边将人领回房中,还有上次没用完的金疮药,连忙拿了过来,秦祁阳知道她会错意了,他自责于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毕竟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侧妃。 她是三从四德的典型,从不反驳,打理王府,本本分分,正身立体,知识修养,端庄稳重,唯一的乐趣就是绣个花花草草,飞鸟游鱼。 第109章 调兵不易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地方营 风声鹤唳飞鸟停,万里霞光映山红。 秦曌单枪匹马行至军营前,一袭锦衣华袍,飞身下马,长身直立,阔步向前,守门士兵见有人独闯军之重地,铁戟指,怒目道:“来者何人?” “挚天帝!” 未见天子真容,不信天子在前,失笑道:“你若是皇上,我便是天王…” 一众士兵笑声戛然而止,只一瞬间不见出手,却见一把血扇飞旋在眼前,再有分毫便割瞎了他们的双目。 一人当即倒地,喉间血水喷涌而出,但听来人一语:“朕赏你一个全尸!” 这这真的是皇上?不管是不是,保命要紧,立即跪拜行以大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从里面闻讯走出来一位领头副将,身后尾随一众士兵,一脸不信,放肆道:“你是我朝皇上?” 凤目生威,侧目而视不远处的莽夫,问道:“军营外五里十里哨兵未报信?” “报了。” 龙颜不悦道:“很好!朕已至军营前,未通报?” “你是谁?竟敢冒充当今皇上!”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草动,他的兵自然是报了,但他不信,挚天帝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皇上以礼治天下,又怎会沾染江湖气息? “虎符在此,你说朕是谁!” 副将看向秦曌手中持着平头翘尾作伏状的虎符右半身,确实是昔日大将军秦夕之物,但他又怎会甘心听命,就算他是皇上且出乎意料武功高强,这里可有五十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灭了他不在话下。 向后退几步大喊道:“这个人拿的是仿制的,真正的虎符在秦大将军手里!” 众士兵见过秦夕大将军,并未见过此人,经副将这么一说,自是深信不疑。 薄唇轻挑,他早已料想此人定是某人的走狗,沉声道:“给朕后退!否则视为叛臣逆党!” 手持刀枪铁戟的士兵们形成盾山,却连连后退,仰视着步履平稳缓步而来的人,此人太厉害了,方才没见出招那个口出狂语之人就已倒地。 可军中禁忌逃兵,副将有命不得不从,他们并未见过虎符,那是将军与皇上之间的信物。 本以为免不了一场送命式厮杀,却见此人直接平地而起,飞跃头顶,直擒副将,与之搏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踩在了脚下,气场全开,他们调转矛头,未敢上前。 秦曌放人自由,怒道:“交出来!” 众兵皆见,副将垂头,伸手入怀,将兵符掏了出来,那人接过,与之一拼,刚好严丝合缝,青铜所制,错金铭文,此人是皇上无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声如雷,手握兵器,单膝跪地。 “带下去!军法处置!”说罢,拂袖而去,直奔将军帐。 等待副将的将是腰斩之刑。天子亲临,拒不迎接,虎符现身,捏造事实,妄图加害,其心可诛! 入夜 被关在囚笼里的副将,坐在角落里望着天上,薄雾弥漫,影影绰绰一轮孤月悬挂于树梢,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有部下来救他了。 夜已凄凉,冷风作响,秦曌阖目,静卧床榻,眼前显现伊人身影,无疑是他的凡儿,临行前只留下一个无言的解释,虽已动身,心不甘,情不愿。 那日,仰望着楼梯口的凡儿,几近开口,可看见了那个如同小犄角一样可爱的手势,他仿佛读懂一般只能离开。 “阿曌…” 熟悉的声音传来,从刺目的蓝天白云回到夜黑风高的军营。 “嗯,我在,凡儿我在。”心思成疾两月余,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凤目睨了一眼床前,容貌姣好的凡儿坐于身侧,清眸若水,唇似樱桃,粉颊两映红,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没出息。” 她偷笑,他起身,迅速将人揽于怀,想要融进骨髓中,他确实很没出息,不想去征战,只想和她长相厮守。 “凡儿,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去摆弄那只清凉如玉的小手,弯曲三指,食指拇指交叉,竖起两个小指尖,看在穆凡涤的眼中像一个小桃心,淡淡的说道:“放心。” “哦…”秦曌略显失望,虽然解释很合理。 那双手忽然捭开他的双臂,整个人从怀中剥离,眼睁睁看着她向外走去,想要奋力去抓取… “你这样如何空古绝后?”蓦然回首,眼神空洞无情。 “凡儿,我可以做到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正在秦曌下榻欲追寻而去之时,门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那抹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启禀皇上!叛臣余党已全部抓获!” 凤目骤然睁开,心口闷疼,沉声道:“朕,知道了。” 适才,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行人平步轻移,趁着月朗星稀,来到囚笼前,树影婆娑,人影幢幢,小声道:“副将,我们来救你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莽夫身边聚集的人多是有勇无谋之辈,扬起手中斧头就要去劈那粗如碗口的囚木桩,斧刃一闪,火光重围,看着高举的火把,烟滚漫天,才反应过来为何这么容易就到了这里,他们钻的不是空档,是看囚车的士兵故意离开引诱他们出来,这是自投罗网。 “放本将出去!”双手把着木桩使劲摇晃,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喊道:“快点!砍断锁头!” 哐哐哐一顿砍,眼看锁链分两段。 想逃?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士兵由外向里自动让开一条路,一袭白衣华袍的挚天帝来到眼前,轩昂伟岸与这月色相称,甚是晃眼。 “格杀勿论!” 皇命一下,刀光血影,风火连天,副将犹如暴怒失常的野兽一把拽开了铁锁链,夺门而出。 一袭白衣飘飘,淡然从容,周围相继倒下的皆是昔日共赴战场的兵。 “护驾!”人形护盾,挡于身前。 匹夫之勇,一剑刺穿士兵的胸膛,这曾是他的兵,他亦毫不留情,挡路者,死! 第110章 遭雷劈的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此人,交给朕!” 众士兵闻言并未撤离,保护皇上是第一要责,说书人在《九国分割》里讲过:敌寡我众,以畏缩对汹涌,我便是桌上任人分割的肉饼。 …,胜负终不免一死,不畏生,不惧死,即为得其所。 这是抗旨不尊?秦曌来不及考量,这个莽夫暴怒之后,战斗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只见手握滴血利刃出击,直接将挡在面前的士兵劈成两半,血水喷溅一脸,继而向前一步,士兵惊恐万状如盾牌般向后移一步,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一记响雷,暴雨即将来袭,秦曌拿过面前士兵的单刀,怒道:“让开!” 众士兵团团相围,二人终于面对面,只见虎视眈眈的罪臣副将扬起手中长剑,犹如猛虎扑食般冲向前,此时,皇上手中的白刃出手,横冲直插胸膛,一袭白衣依旧纤尘不染,这是他们天逸国的国君,犹如真龙在世。 “咳!”一口鲜血翻涌而出,天空突然黑云压顶,还在厮杀的余党见副将呆立不稳,胸膛刺穿,开始求饶,“皇上饶命!” “杀!”说罢,转身离去。 此时,分不清是烟是雾还是云,突然白蒙蒙一刹那间,头顶闪电齐鸣,直击那柄血红色长剑,周身瞬间起火,场面让人震撼,暴雨如注,被雨水浇灭的活死人,黑如木炭。 今夜风云多变换,雷击长空暴雨延。 秦曌前脚迈进,后脚风雨雷电齐作,再有两个时辰就会雄鸡一叫天下白,款步来到床榻前,抚摸着方才凡儿坐过的位置,自语道:“还好…是梦…” 伸手拔掉发间的一对祥云头钗,握于手心,放在心口,再度入眠,一夜安好。 经过一夜的冲刷,将地上的血污洗净,烈日曝晒一天,恢复如初,三军领命,不日南下。 与之相较,玉弦绳凭空而降西境,顺利得很,狼符亮相,黄铜所制,错金铭文,孤狼嗥月,当即遣将调兵,备战西番。 与此同时,京城则是陷入危难之中,人丁兴旺的李府老老少少入了坟坑,无人祭奠,未曾出殡。 空有惋惜人不复,殿堂楼阁一人独。 深宅大院里只剩下小方子一人了,祠堂里,跪在牌位前,上到年过古稀的老夫人,下到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少爷,本是四世同堂,却全部被瘟疫带走了生命,满眼悲戚望着案台上数十个牌位,伤心欲绝。 这时,打从外面闯进来一个酒瘾犯了的蓬头跌足之人,一顿乱闯乱撞至厅堂前,立即闻见了空气中的酒味儿,身形一顿,两眼一直,盯着不远处盆架上的半盆酒,“哎呀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么好的东西用盆装。” 他并不知道这酒水是洗过手的,虽然,显而易见的放在盆架子上,甚至,也未瞧见旁边就有几坛子未开封的酒。 官兵封门闭户这些时日,滴酒未沾,他早已酒瘾大作,适才拿着家里自认为值钱的家当翻墙而出,到了酒馆却被告知非常时期,酒价上涨,一看十倍有余,这不是发国难财? 可他没办法,喝不到酒如同中毒一般全身奇痒难忍,只好将包袱扔在柜台上,“换!” 掌柜的打开一看,不过是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权当舍他一碗酒了,毕竟曾经是常客。 见人一口喝完,说道:“当朝李太医府全部死绝了。” “关我何事?”语气不满道:“赊我一坛,日后算账!” “你是喝酒喝多了糊涂了吧,如今府上就剩下一个方小子,那可是你的儿子,去找他还差没钱买酒?”提示道。 经人提醒,先是一喜,后失落道:“我已经把他卖了…”当初是自己敲了一百两白银,甚至怕别人反悔,还找人立了断绝父子关系的字据。 “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挖一个墙角,你一辈子吃穿不愁,去不去随你,走走,出去!” 见掌柜轰人,一碗酒抵消不了只想喝酒的欲望,难忍的劲儿比方才没喝过更甚,蚀骨钻心吞掉了意志般,奔李府而去。 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直接把脸埋在了盆里,喝了个饱腹,“哐啷啷!”随着他坐在地上,这盆也连带摔了下来。 闻声赶来的小方子,从中堂走了出来,本以为是进了贼,没想到是多年未谋面的生父,当即转头道:“你来干什么?” “嗝~” 打了个酒嗝儿,醉醺醺的说道:“你是我儿子,你说我来干什么?” 回身,低眉一看倒扣地上的空盆,惊讶道:“你把它喝了?” 后劲上头,瞥了一眼说道:“我,不就,喝你,一点酒。” 看着地上意识不清的人,舌头都捋不直,说着断断续续的话,抬腿直接向外走去。 “哎,你别走,现在把那字据撕了,你还是,我儿子,呵呵呵。。。”说着从怀里掏出来白纸黑字的字据。 片刻,小方子出现在他的醉鬼酒父面前,“这药你拿回去,这袋银两足够你过好剩下的日子了。”将东西放在他脚边。 还未开口就给钱,当即打开钱袋子一瞧,全是大元宝,连忙起身,抱在怀里就跑了出去,第一件事竟然是去刚才的酒馆买了一坛酒。 掌柜的瞧见不过几百两而已,笑道:“就这点儿。” “你懂个屁!老子生的儿子,还不清楚。”有钱了说话都硬气了,他这叫细水长流,那小子自小机灵鬼一个,你狠了,就只能一锤子买卖。 而他恐怕再也无法登门,小方子瞅着地上没有拿走的药包,和撕成两半的卖身契,签字画押都是他生父的真迹,回想起他的师父,从未提过此事,就连那被讹的一百两现银也是打听来的。 已然仁至义尽,方才给的那钱袋子是这几年全部的积蓄,将地上的东西打扫完毕,小方子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点散碎银子,掩面出了府门。 从此,李府人去楼空。 战王府 “战王战王!不好了,王妃王妃…”冬梅慌慌张张地跑到主院,口中呼喊道。 第111章 小药方子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闻声迅速来到院中,边走边问道:“出何事了?” 与之擦肩而过,立即转身紧随其后,说道:“王妃好不容易说饿了,奴婢便提前备了晚膳,可是可是,没吃几口便呕吐不止。” 当二人出现在门口,穆凡涤趴在桌子上,如同被秦曌反复索求过一样,气力尽失。 但那是在天上的感觉,这是什么鬼感觉,饿得两眼发昏心发慌,美食入口,味同爵蜡,虚弱的开口:“饿…” 闻声,连忙将人抱起,离开那个被她霍乱的餐桌,他近几日忙昏了头了,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以及找出能够抑制发病的良药,除了定点来看她,竟没有发现人已经生病了。 从她外衣交领露出的一角,抽出了那块丝帛手绢,轻轻擦拭着嘴角,命道:“快去传太医!” “不用,我这是厌食症,太医治不好。”气若游丝的说着,紧闭双眸。 厌食?呕吐?和瘟疫的恐水咽肌痉挛无法进食…“你不是没有出门?怎么会这样?”焦急万分道,仿佛就要失去了一般。 “我没得瘟疫,不过,你还不让我出门的话,我里外都是死。”想要起身,却又毫无气力,再次跌在了身后的怀里。 秦照又不傻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这是拿生命威胁他而已,“病好了,本王陪你一起。” “那好不了了,还是死了吧。” 看着怀里脸白如纸,呼吸薄弱的人,听着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感受的话,逼得他无路可走,“好。” 就一个字,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明显感觉到了头顶人的不悦,睁开眼,笑着说道:“给我一碗山楂粥。” 守在一旁的冬梅立即去厨房煮粥。 这还是她翻找《百膳食疗》时,想到的计策,饿了几天,得了个短暂的厌食症。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下自由是有了,两天后一出门,北风呼呼的刮,她竟然浑身红肿似火烧,奇痒无比,连忙又回了屋里,“冬梅,快点快点,我要泡热水澡!” 冬梅看着去而复返的王妃抓挠着胳膊,道道血丝痕迹,再一瞧脸上眼睛都睁不开,仿佛被马蜂蛰了一般,但是更甚,因为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红色一片片大包,连忙奔厨房起锅烧水。 穆凡涤褪尽衣衫泡在热水里,算是缓和了下来,瞧着身上风团一片片,像个红人,红色的人。“噔噔噔!”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某人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我过敏了,别进来!” 忍住了想哭的心情,外面是秦照不是秦曌,她只能憋着,独自承受,突然,想起来在现代因为误食花生而过敏的事,她这次又没吃花生,为啥过敏? 回想这几天可谓基本没吃东西,那过敏源?吹个风?不对,没有过敏源,这是她身体补给不足,免疫力低下引起的,也就是说,人身体自身强了,方才一见风便不会起风团,也不会出现急性荨麻疹的症状! 那这千古难寻,并不是指的某一种药,而是一个概念词?一个脱颖而出,与之对抗相抵的东西。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穆凡涤天天膳食疗法,同时避免吃辛辣,牛羊肉海鲜之类的发物,身体恢复如初。 当她迎着晨光,蒙面出现在繁华街时,从街头可以望到街尾,空无一人。 如今,年关将至,这恐怕将成为最安静的新年,可来不及感慨,那些已经发病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立即去往李府,却见大门紧闭庄重而肃穆,门上的大铜锁甚是显眼,难怪放她出来了,人都死光了。 巡逻的士兵见人站在门前,立即上前,规劝道:“姑娘是李大人亲戚?以后不要来了,尽快回家。” 穆凡涤神情低落的点头,“不来了,都死了,来晚了…” “还有一个幸存下来的,可能避免触景生情,说是去城东了。”士兵回想着,那天一个年轻人在门前伤感落泪,本欲让他进去,结果,他说锁完钥匙扔进去了,打算去城东茅草屋独居,见以布掩面防护意识强,没什么影响,也就放他去了。 其实,小方子哪里去什么城东,他直接去了荒野丛林,搭了个草棚,天寒地冻的打算一个人自生自灭。 恰巧,今日在士兵的护送下,林大夫及林妙春上山挖药根,看见略显突兀的被枯枝茅草堆起的地方,好像有个人,立即上前查看。 确实是人,还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喂,你醒醒。” 怎么会有女子声音?这荒山野岭的,做梦了?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掩面眉目清秀的人,真有女子。连忙坐了起来,“你你是谁?”一个大姑娘偷看男子睡觉。 “我和爹爹上山采药,发现了你,以为是病人或是饿晕在这的。”解释道。 小方子本来是打算饿死得了,可他识各种草药,知道什么能吃不能吃,随便刨了刨,嚼了嚼,也就挺过来了,“采药干什么?”问道。 林大夫上前,哀叹道:“如今瘟疫横行,药房里能够用的药都用尽了,采一点,减少他们的痛苦也好。” 小方子幡然醒悟,如今形势严峻,他正好熟知草药,不妨帮助他们,师傅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当即,拿出面巾蒙上了口鼻,说道:“我和你们一起。” 于是,三人同作,一直挖到正午在士兵的催促下往回走,此时,林大夫却瞧见迎面而来一个熟悉身影,这不正是天资聪慧通晓医理的战王妃? “草民,见过战王妃。” “民女,见过战王妃。” “小的,见过战王妃。” 闻言,两个士兵是从军营里调出来的,此前没见过,但听到这可是神武战王的王妃,连忙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叩见战王妃。” “快快请起,本王妃今天是来找小方子的。”双手作扶状,经过一路的思考,她发现这个小方子是最该发病之人,从李太医落坡只有他近身,且运送七日遗体,到京中爆发瘟疫,他竟然都毫无异样! 第112章 功成身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几人齐看背着背篓的年轻男子,这是李太医的徒弟?立即后退闪开,此人刚才可是未蒙面的,会不会传染啊?顿感毛骨悚然起来。 “找我?”疑惑道。 “你们不要害怕,他没有染瘟疫。”见被人退避躲闪,替他解释道。 几人听闻,略安心,一同往回走,而小方子却直接被战王妃带回了别苑。 秦照经人报信,出现在别苑,看着被她带回来的男子,还真是有能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叩见战王!”立即跪在青石板路上。 穆凡涤见气的要冒青烟的战王,连忙说道:“我找到了治愈瘟疫的药。” 见人不置一词,依旧冷面,明显就是她说谎说多了不信了,可小方子还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直接上前拉了起来,头也不回往屋走。 “他不能进你的房间,成何体统!”长臂一伸,挡在身前。 “战王,现在整个京城百姓的生命,可都握在你手里!”不甘示弱道。一把扬开了手臂,将人带了进去,命他坐在桌前。 小方子夹在中间,艰难做人,忐忑的不行。 穆凡涤打开黑匣子,拿出那个针筒,用酒水杀菌消毒,挽起他的衣袖,用牛皮筋扎紧,青色血管显现。 “战王妃,你这是要干什么?”惊吓道,这么老粗的针,明显不是针灸,扎进去不得疼死。 “你看!那是嘛?”说罢,直接推进去抽了一管子鲜血出来。 小方子回头看了一眼小木房子,啥也没有,再回头战王妃已经一手拿着一管子他的血,一手指腹摁在他的胳膊上。 门口一言不发的人,比说话更令人害怕。 穆凡涤顾不得那么多了,自顾自兑出浓度合适的生理盐水,然后将这一针筒千古难寻进行稀释。 “你在这养着吧,冬梅,把西偏房收拾出来给他住。”说罢,迎上怒气值满了的战王,“走,去试试。” “这是什么?”薄唇轻启。 “丧失疫苗。” 二人直奔京尉大牢,这里每天都有进进出出的人,但都没有犯罪,是那些染了瘟疫发疯一般跑出去被官兵抓进来的,至于出的,则是抬出去填埋的。 “臣叩见战王,战王妃。”京尉大人行礼道。 “廖悖㒴?”看见昔日故友,不可置信道。他不是谨遵父亲遗训,不涉官不从武? “认识?”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腾冒出来了。 “回战王,臣与战王妃同上皇榜,有过一面之缘。”解释道。 “是的,廖大人,本王妃要试验疫苗,弄几个新送进来的患者出来。”复合道,催促他起身,可战王未发话,他怎么敢动。 “起来。”看着睨向自己的人,说道。 几个捆绑结实蒙住口鼻的患者被带了出来,穆凡涤立即上前一针一针注射淡红色疫苗,每起一针还要酒水杀菌消毒,没办法,只有瑾瑜未央留下的这一个针筒。 周围人,皆惊叹,从未看过此疗法,不过,这爆发瘟疫的百姓分两种情况,进牢的是必死无疑之人,因为他们无法吞咽,不吃不喝,更别提喝药了,发起病来如同癫狗。 这直接从胳膊上将药打进去,另辟蹊径,不正好解决了这个难处? “再带一个发病三日的出来。” 闻言,士兵很是惊讶,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找。 “回战王妃,这发病三日的已陷入瘫痪状态,恐无力回天。”廖悖㒴直言道,三天不吃不喝的人已经极度缺水,眼睛凹陷,嘴唇干裂,大小便失禁,只等着死透抬出去填埋。 可是穆凡涤想试一试,万一成了呢?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当人被抬出来以后,整个身体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支配了,是与脑死亡相反的肉身已经死了,仅存的一点意识也在消失殆尽。 好在,刚才注射疫苗的那几个,已经停止了恐惧发疯,渐渐安静下来,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恢复本来意识。 秦照亲眼目睹这一切,更加确信她就是瑾瑜夫人托付给自己照看的雪儿无疑,语气缓和道:“好了,回去吧。” 二人离去,身后地牢里,一人尚不知外面已是天塌地陷,怏怏不乐的神情,口中道:“我要见战王。” 无人理会,此人是战王亲自关押至此,区别对待。 另一边,大理寺卿查无头绪,秦朝对自己人心铁如石的做法,确实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成了于归上任以来第一宗悬案。 除夕 京降寒霜覆空城,景起万物复新生。 京城依旧,寂寥凄风,好似盐洒大地,却无一人足迹,百姓们靠着余粮度日,他们感恩战王从未放弃,殊不知是谁关键时刻为他们注射了一剂,更不知这来源于他人骨血。 小方子胳膊已经青黑肿起,针孔密麻,数之不尽,看在穆凡涤的眼里触目惊心,此人虽是千古难寻,但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如今病发之人皆已注射,决定不再抽取他的血液,其实,从进门起每日都是以上等补血佳品,做成美味膳食调养这具身体,他如同一个生生不息的造血机器,工作了一个月了。 而令穆凡涤没想到的是,年夜饭即将开席,她亲自来请这个以一人之力挽救整座京城的大功臣时,西偏房里空无一人,小方子不辞而别了,桌上压了一张纸条,只有耐人寻味的一行字:一遇千古复难寻,你我本是不归魂。 双手想要抱起坛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坛鲜红色血液,这是切开大动脉榨干了放出来的? 心思惊慌不安,疯了一般追出去,桌上的纸条随之消散,幻化点点星光,渐渐飞升,随之变淡。 “小方子!”声嘶力竭地呼喊,一晃身摔在了巷道里,冬衣虽厚却也擦破了膝盖骨,手掌更是道道血痕。 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却不是想找得那个人,“怎么回事儿?”秦照连忙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方子放干了自己的血,走了…,战王妃追了出来,不慎摔伤。”冬梅气喘吁吁说道,她追赶不及,未能及时扶住。 第113章 越河强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我要去找他,他走不远的!”挣扎着就要下地。 “本王派兵去寻!”说罢,便直接将人抱回主院,命人为其上药。 “这是怎么回事儿?”林妙春看着膝盖上被抢掉了一块皮,手上胳膊肘上血流一片,心思急切坐不住的人。 “小方子割脉放血,不辞而别了。”闻言,看向说话的冬梅问道:“这是真的?” 此时,那一行点点星光,映入眼帘。只一人可见,他和自己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穆凡涤仿佛释怀了般,他没有死,只是完成使命回去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而林妙春泪盈满眶,模模糊糊地撒着药,低头不语,小心翼翼的包扎着。 近日来,那当归何首乌等补血药材全是她亲手挑选,在厨房共同熬成的补汤,人也是她亲自号脉确保无生命危险,可为何?突然割脉放血,那等同于自杀啊! 秦照传令完毕,回来时见人平静如常,便命人重新备了些膳食,膳厅里好好的年夜饭,未动一口。 与之相反,景南郡喜迎新春佳节,逝者已去,生者奋发,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次瘟疫横行,让那些不离不弃之人,更加坚定彼此,在从大槐村举家搬迁回故里之时,很多已是身怀六甲,她们将为这座城贡献新生。 郑礼一人独行于门市街前,虽然不及京城热闹,但是百姓们将喜悦写在脸上,将悲伤埋藏心底,过往不提,生活还得继续。 他们载歌载舞,喜气洋洋,仿佛要感染逝去的亲人,街上白灯笼一盏盏,格外凸显,仿佛回到了从前,人流如潮,欢声笑语,辞旧迎新之貌。 走着走着就迎来了一声钟响,这多灾多难的一年已然成为过去。 他突然转身直奔尘茗奶茶店,街上人流稀少,将喜悦传递完便回各自的房舍,有的是点燃一盏灯光少一人,有的则是左邻右舍皆无人。 心照不宣的和衣而眠,仿佛那些亲人,昔日友邻尽在身旁。 而确实如此,只是阴阳两相隔,他们其乐融融,享受着供奉,老人笑眯了眼,白发苍颜,叠起皱纹,丈夫把酒言欢,共度良宵,妇人一旁,围着灶沿,顾着孩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尽是生前。 “叔父叔父,你醒醒…”炕沿边上,稚嫩的童声响起,床上躺着的人一无所知…… 郑礼摊开纸张,以泣为奏,以血为墨,以指为毫,书了一篇流年大事记。 南阳国 就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谁也没有想到北边防失陷,筵席进行到精彩部分,群臣俱欢颜,望眼欲穿的双目随之流眄,眼神扑朔迷离,台上身着纱衣的女子,丰若有余,蹁跹起舞,轻足踩在了心上一般,让人臆想不断。 玉盘珍馐,琼浆玉露,酒肉穿肠,年过半百的老国王,一步三晃端着象征王权的金爵,顺台而下,每走一阶,便倾洒几滴贵如金豆的甘美浆汤。 舞毕双膝跪地,俯首两掌摊开。手心传来异物感,一樽金爵半分满,缓缓抬起头,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目若春水,南阳国王一眼沦陷,“喝了它!” 她别无选择,“谢过陛下!”再叩一首,拜在龙靴前。 将酒水送至嘴边,牵起一角衣袖遮住口角,轻纱似雾,欲饮还休,看得人心急火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美人不需要自报家门,谁也不知她姓甚名谁,入了这宫殿,那便是飞跃枝头金玉暖席的芳物。 酒入肝肠,醉上颜酡,与王同饮一樽酒,意欲趁兴再献一舞。 “陛下!!!报——” 早在方才,城门楼上哨兵眺望东北方位一丛白烟升起,立即飞奔而下,上禀国王。 “何事?”震怒道,身侧本欲起舞的美人,垂袖作罢。 “北边防烽火台点燃了!” 什么?当即醉意全无,看似只知道贪恋美色的老国王其实曾经征战沙场多年,当初亦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 要说这南阳国为何保足数十年,在天逸国攻打致南山南时,却未过河侵犯,甚至秉持两国友好的贸易往来,这其中还有一个密不告人的事。 群臣皆起跟随国王奔殿外,向北观望,烽火狼烟突突冒起,一滚一滚接连天际。 “快!加兵北上!”下令道。 这一个一个升起狼烟的烽火台,害怕的不止是贪图安逸享受的朝臣,更有为之恐惧的是正在街上演春游行的民众,南阳国的习俗,今夜不眠,达旦守岁。 随着由远而近燃起的白烟滚滚,他们知道这是战争来临之前的信号。 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今夜本是南风,卦师占卜,巽上坎下,意为三国横流,风在上行,推波助澜,水漫天逸国南境之势,此时出兵逆风而上,逆流行舟,皆是最不可取的做法。 “啊!臣想到了,敌国必有能人相助。”此人,精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可以说是无所不通,遂破了这天命运理。 简直无用之语,敌军压境,狼烟四起之时,谁猜不到是有人逆天而行,“把他压下去!”国王怒道,今日,本就是听信了他的话,大肆庆欢,结果, 意尽阑珊。 边防城内,刀光血影,风起云涌,烟雾缭绕,敌军皆是有备而来,蒙着口鼻只露着两只眼睛,他们中计了! 方才,和亲使臣手持信物喊道:“西诺公主回宫,大开城门迎接!” “为何回来?公主何在?”城守看向地上的几个人,问道。 “和亲成功,天逸国君承诺不日大婚,念及公主私老国王心切,特护送而归,勿要误了团圆佳节!”说罢,手一挥,果然身后巨型船的甲板上,显现的是身着公主服饰的西诺公主。 当即开门恭迎,可就在此时使臣身后的壮汉立即上前把住了城门,随即杀死了开城门的士兵。 这几位身形雄壮,穿着南阳服饰的男子根本就不是护送公主和亲的随从,而是,天逸国的力士。 这时秦曌从船舱里面出来,解开了某人的穴道,只见她大喊道:“杀了他们,救本公主回去!” 第114章 江山动荡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城守闻言,验证了果真是公主,这明显是被人挟持做人质了,他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见从船上迅速走下众多士兵,随之船底高涨,才注意到这艘巨船竟然没有桅杆,那更是没有布蓬。 可发现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敌军派来的全都是精兵良将,武力非凡的勇猛之士,他们不能因为一个和亲公主放弃整个南阳国,下令道:“放箭!!!” 箭如雨下,众士兵护起盾牌,稳步前行,一部分已经涌进城门,擒贼先擒王,这城守狡猾的很,根本不下城门楼,指挥道:“燃狼烟!” “皇上,要不要?”杨靖思示意阻止敌军报信,趁机将城池攻下。 摆了摆手,道:“朕要让整个南阳都知道,朕来了!” 随着狼烟燃起,南风北刮,河面上紧随其后的小型战船驶来,幸亏提前做了防护措施,这烟着实呛人。 战鼓擂,号角吹,声势之浩大,城守看不清河面上又出现多少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得命人向声源的方向一顿乱射,“嗖嗖嗖!”箭羽密集,只见星星点点穿过白滚滚狼烟,多半落入河水中,“噗噗噗!”的声响不断,剩下的则被盾牌挡住。 这时,一人如踏祥云,横空出世般飞向城门楼,地上杨靖思携众勇士执剑迎战,就在重如千斤的城门即将合缝之际,上前一推拒马桩直冲门正中,“杀!!!”士兵随之前仆后继如洪水涌进城内。 杨靖思左手挥剑阻挡不及,右上臂中了一箭,直接快剑斩断,留箭头嵌在肉里,进入城门,加入战场。 南阳西诺所在的甲板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被难闻的烟雾呛的咳嗽连连,“松开你的手,公主有个闪失你们负担的起?”南阳使臣狼狈上船,怒喝天逸勇士。 二人躲闪着,被人挟持进了船舱,怒嗔道:“好你个狗官!咳咳!竟然…诓骗开城门。” “回公主,臣属实不得已。”解释道。回程途中,几番催促,公主只知道游山玩水,走到哪里都要停一停,若不是眼看团圆佳年将过,还停在景南郡喝奶茶看书呢! 这时,顶棚上传来急如冰雹“嘣嘣嘣!”地声响,性命攸关之时,埋怨无益,二人都闭了嘴。 这城守完全不顾及她贵为公主,待她回宫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面前人愤恨的样子,尽收眼底,缓缓出口道:“公主,请耐心等待,国王必会派兵支援。” “就是你这狗官,本公主说不回,非要此时回!……” 刁蛮公主的本性暴露无遗,他决定不再做任何辩解,也不再安抚一下,此次拖拖拉拉行致渡口,准备登船之前,被一众士兵突击,素有和亲被退完璧归还的规则,可明显天逸国君从未放在眼里将这些前人定下的规矩。 “住口!”一直待在船舱内的慕十二郎,打断道。这是她第一次亲身经历上战场,内心早已如桶打水,七上八下。 万箭齐发,一人做靶,无一射中,秦曌一个闪身执扇空中借力,左右击落在地,脚点箭身跃上了墙头,众守城弓箭手,尚在搭弓,未及拉弦,人已经出现在眼前,近身作战,立即抄起刀剑,团团相围。 面前的人佩戴一副银白色面具,将整张脸罩起,只露着两只眼睛,从容不迫的长身直立,身着银丝走锈窄袖锦袍,折射出的银光如针刺目,比这光更令人胆寒的是那面具后面从容不迫的鹰历眼神,城守感觉自己成了猎物一样,心生后移,却未动步子,命道:“上!!” 他只要再坚持一下,临近的驻扎军就会过来支援了。 可城中经过一番奋战,本是必胜的局面,在敌方不断涌进不畏生死的勇士之后,更是以三抵一,而杀不过。 外面的震鼓如雷贯耳,让人无法想象敌军有多少守在城外。 一群毫无功力的操练兵也敢在朕面前放肆,可他的目标是这个城守,平步向前,看得人毛骨悚然,突然一杆长矛直刺而来,闪身躲过却迎上一柄长剑,直接回转绕其身后,执扇一击后背,二人互刺,双双毙命。 众士兵被激愤,直接群起而攻之,却见人直接点地而起,单足踩在了他们的剑锋上。 迅速将手中兵器向回一撤,人却如鹰展翅直赴城守身前,纸扇一撑,猩红色扇面驾于脖子上,城守低眉一看惊吓一跳,中间还有一个泛着月光的‘凡’字,“你是谁?”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薄唇轻启。 众士兵连连后退,眼望着城守被压于城门楼下,城内以少对多正在厮杀,不时三三两两倒下, 此时脖颈上血扇更近一分,战战兢兢命令道:“住手!” 随之外面的击鼓声也消失了,两军迅速划开界限,秦曌直接将人交在了杨靖思手里。 此时,天空零星小雨,烟雾渐渐消散,本是逆风局打成顺风局,如今天不遂人愿,又是险中求胜的局面,南阳援军预计天亮即达,而南境的后援军需要雨中过河,好在南风将停,可是无帆划桨又逢雨,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近来夜观天象,天浑暗沉,大凶之兆,北河三,北河二双星闪着微弱的光,他预感将有大事发生,可他别无选择。 这必定是人生中一场豪赌,押上了自己的江山。 细雨迷离,战火狼烟,从城门里走出来一位神一般的人,一袭白袍,银白面具,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敢污浊他一分,如同日光一般耀眼刺目,敌军在城内,我军在船上,秦曌直接走上巨船后方,甲板与船棚早已密密麻麻箭羽嶙峋,像一头巨型大刺猬一样。 “慕十二郎。”沉声道。 “十二郎在。”起身道。 连忙向船后舱走去,紧随其后进了密室,面前的人,背影如山,气场强大,和昔日的挚天帝判若两人,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曾经相伴十余年,她都只是陪着演了个戏,仅此而已。 第115章 女婴破啼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驻足回身,一手摘下了面具,看着男子装扮的昔日皇妃,青丝束冠,眉清目秀,虽是高冷出尘,却不足以威慑他人,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以后戴这个。” “谢皇上赏赐。”双手接过,欠身以礼。 “在朕面前,也做慕十二郎就好。” 一身男装确实不该行这女子之礼,可是,欺君之罪,怎敢有违。 “子清不敢。” 面前的女子毕恭毕敬颔首低眉,只得加了两个字:“命令!” 听闻,只好作罢,“十二郎遵旨。” 淡然一点头,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身侧桌子上的烛火发出“哔哔剥剥”地声响,即将油尽灯枯,这代表时辰到了,天就要亮了。 京城 玉府 正月里来是新年,大年初一头一天,在这万籁俱寂的清晨,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死寂般的长空。 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子“咔嚓”一剪刀剪断了与胎盘相连的脐带,随着离开羊水吸入了第一口空气,肺部如一对团起来的叶子迅速张开,接着收缩将空气又挤压了出去,“哇!”地一声,宣告着,她来了。 小宝瞅着生不逢时的婴儿,这是玉弦绳的血脉,而他人却在西境。 产后母子皆体弱,在这瘟疫随时可能席卷重来的时刻,让人不免担心,闻着房间里浓重的酒气味儿,甚至有一点刺鼻,接生婆子给婴儿洗去身上出生来带的东西,放在柔软的小褥子上,折起脚边一角,再将左右相叠,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只小脑袋。 “夫人,是个水灵灵儿千金呢!”笑弯了眉角恭喜道,连忙将怀里止住哭声的女婴抱到产妇面前,放在了床边,她知道身为母亲无论刚才经历过怎样天坼地裂般的疼痛,在看见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时,也就没有那么痛了。 白白嫩嫩,溜睛大眼,软糯小口,如白玉小蒜头般的小鼻子,缓缓呼吸着,淡淡吐着热气,这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小生命,是与弦绳共同创造的孩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深感欣慰,方才这几个时辰的艰辛都将无所谓。 望着床上的母子,佩儿姐姐经历了一场浩劫般,汗淋如雨,脸色煞白,虚弱无力,可是却笑的那样满足,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了,现在的就像一位…嗯,慈母。 将手里的辛苦费给了接生婆,又加了一袋赏银,双手接过两袋钱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多谢贵人赏,日后人丁旺。” 说了句巧妙讨喜的话,美滋滋的出了门,一到院中打开袋子一看,这可能是这辈子拿到最多的一次酬劳了,寻思不能白白要这么多,便又寻了丫鬟嘱咐着产妇注意饮食以及保暖方面。 屋里,几个小丫鬟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干净,恢复如初,好让夫人尽快歇息,小宝则照顾着大人孩子,看着有三分神韵像玉弦绳的女婴,开口问道:“佩儿姐姐,给她起名了?” “弦绳早想好了,玉铃儿。”多了一丝温柔的漂亮眼睛,瞧着襁褓里睡的香的女儿,小嘴巴动了一下,这是饿了?“奶妈呢?” “来了来了!”连忙答应着,匆匆进来,她已在外面守候多时。 进来一位身壮如汉,体态盈满的妇人,这是寻常百姓家刚生孩子不久,奶水充足,刚好趁这段时间在富人家帮着奶新生的婴儿,赚些丰厚酬劳。 看似简单,只要喂在孩子嘴里就可以,其实,富贵人家多半是不会自己喂养的,一方面是为了保持身材,另一方面可能是自身奶水不足。 这是一个辛苦活,半夜饿了半夜就得吃,她得亏自己身子骨儿硬朗,才揽得这差事儿,而且,这家老爷给的钱又多,绝不能饿着了或者有照顾不周之处。 小宝瞅着不管是稳婆、奶妈、还是起名大大小小的事,都早已安排的稳妥,这样的男子,可还有? “佩儿姐姐,真幸福!”由衷的赞叹道。 是,要说细心方面,她身为女子竟不如一介男子,玉弦绳当真是侠骨柔情,两全齐美的好夫君。 想到这里,不免担心西境一行如何了,一个半路武将毫无战绩,如何使人信服?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多虑了,玉弦绳受的是战王的命,西境将军自然听得,无非就是三军略有不满。 恰逢除夕之夜,两国交界黄沙四起,负责在分界处站岗放哨的士兵,瞧见远方天气昏暗,不明所以,趴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一听,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在这响动后面还有整齐划一前进的步伐。 很明显西番这是要突然进军,立即起身上马向军营传信,每过五里便会有下一个士兵将紧急情报接过,骑上一匹新马继续赶路,以保证人马发挥最大作用,不耽误军情。 此时,可以看得出来这公西震霆的做事风格与秦曌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他早算好了给天逸国一个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上次出使南阳国已与老国王定下契约。 他负责大规模虚张声势,引诱敌军将三军主力齐聚西境,好比声东击西,实则拒不出兵,待南阳国趁虚而入攻打南境,他再想办法托住,而天逸国东境地处海域,多是擅长水上作战的士兵,调取无益。算上京师可能调遣的兵将,实际兵力不过两百万左右,在其自乱阵脚之时,或北蒙还会不谋而合,一起参战,一雪前耻。 出生在右相府的公西震霆,跟随战王出生入死上过战场,对天逸国国力再了解不过,只是,他没有想到那看似文弱无能的挚天帝,当真可以一手执天。 巨船上,“你先出去吧。”略昏暗的船舱里,秦曌平静一语。 南阳西诺回头看了一眼从内室出来的人,手里多了一个银制面具,这不是方才那神秘人的吗?怎么到他手里了? “那个人呢?”开口问道,她还要找他算账呢,无缘无故封她的嘴,让她跟个哑巴一样光张口不出声。 “十二郎没有义务为公主作答!”压了压嗓子说道,方才在密室里跟皇上说话用的是本声,需要切换过来。 第116章 城守跳楼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火一点就着,骂道:“你个小白脸儿……!!!” 此时,从内室又出来一个人,一袭华美常服,尊贵气息扑面而来,墨发铺陈,散发着淡淡湿润气息,天逸国的国君怎么会出现在船上,等等,他俩刚才在里面干了什么? “你们!” 另眼再看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儿,确实有诱人的本事儿。心中更是愤恨不已,他竟然不仅喜丑风还好男色,唯独对自己这绝色美女视而不见,简直是羞辱。 二人看着神情千变万化的他国公主,明显正值碧玉年华,心思不成熟,举足无轻重,口语无遮拦。 “朕答应你!” 闻言,南阳西诺胡乱猜想的男男竟不翼而飞了,她没问他答应了什么,只知道她想要嫁给这个惊艳了时光的男子。 从小到大,身边都是唯唯诺诺任她驱使的人,甚至有太多太多的追求者为了讨她欢心,不惜做出危险的事丢了性命,而这个男子就像太阳一般,不会为任何人屈服,一举一动都充斥着男人的魅力,却又生长的如此完美。 天露晨曦,雾雨废墟,南阳援军浩浩而来,已致城门前,地上被箭射杀的敌国士兵,零零散散躺在地,远处一艘巨船,几艘小船,放眼望去,空无一人,立即向城内查探,不放过一点异常,只见城内死尸一片,立即停下了脚步,迅速退回城门外,抬头看向城门楼。 一人身穿铠甲,身侧正是城守,被两位雄壮的勇士挟持着,开口道:“杨将军,多年不见!” “柳将军,别来无恙!”楼下来者,正是昔日战场敌对的柳丞枫,没想到南山南一战后他人没死,而是横跨三国河投靠了南阳国,做了一个小小的驻扎军统领。 “你们区区小众,怎敌我一队大军,不如束手就擒,且放你一马!”说罢,仰天哈哈大笑。 闻言,杨靖思正欲取了这城守首级,破釜沉舟以振奋军心,但见从甲板上走下来一行人,吸引了他的视线,也引起了城下人的注意。 “公主!”惊讶道。柳丞枫知道和亲公主去了天逸国,只是没想到羊入虎口成了人质。 不过,细瞧这公主好像并无异样,眼神只盯着一个方向,被望的这人衣着不凡,好似人中凤,莫非是…天逸国的皇上! “杀了那个狗官…哦不城守,他意图谋杀本公主!”扬手一指,咬牙切齿道。 “柳统领,不是这样的。”惊慌失措狡辩道。他哪有那个胆子谋杀皇亲国戚,再说了没好果子吃的事他不会干,“本城守,是听见,公主呼救才放的箭!”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已被治服的残余士兵挤在一起,心中所想,他们是听了号令才放的箭。 柳丞枫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使臣官丛文,“官大人?” “和亲成功,欲开城门,城守误会,兵戈相见。”简明扼要的说道,在刁蛮公主的一记威胁之下。 一道银光闪过,城守瞧见了那个令人胆寒的面具,“是是是,那个人,无帆起航,百箭不侵,恐早有预谋攻打南阳。” “在下慕十二郎,凡胎肉身,雕虫小技而已。”向前一步,摘下了面具,文质彬彬的说道。 柳丞枫是来打仗的,不是文臣,更不是判官,这白面书生一看就是弱不禁风,不过对面这个从始至终不开口的男子,到底是谁? “还不快动手!!!”南阳西诺直接上前怒视着这个墨迹的小统领,下令道。 蒙蒙细雨似雾,薄薄晨光如纱,一切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现在百口莫辩,那官丛文确实是喊的那些话,也正是因此诱骗开了城门,他只是尽了一个城守该尽的职责,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墙角剩下的萎靡不振的士兵,低着头,早已经被雨水淋得湿湿啦哈… “天欲亡我啊!” 仰天长叹一声,一头从城墙上栽了下来,两个勇士自然的松了手,“哐当”一下头先着了地,死的憋屈,却又非死不可。 这一跳原因或有二:一是确实冤枉以明志,二是公主所言属实。 柳丞枫知晓此人本是贪生怕死之辈,十有八九是害怕酷刑,而自行了断。 三国河畔,离人望北岸,此战还要几时休,朕当何时归? 沉默良久的人终于开了口:“朕的船已被毁,既已与南阳修两国之好,借此机会,赏一赏公主故乡的风景。” 俘虏自毙,杨靖思径自走下城楼来到了众人面前,皇上所言无异于引颈待斩,如果南阳挟持天子,那天逸国土百姓都将陷于危难,“皇上,末将…” “杨将军负伤了,带他下去处理一下。”打断道。 慕十二郎一眼望去,那个战袍湿透,身穿铠甲俯首的人,右上臂突兀着一支断箭头,身上更是如同血水雨水里趟过一般,可以想象这一仗他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厮杀,上前说道:“十二郎扶大将军。” “不劳,本将军无碍。”一手制止,他绝不能让皇上冒这个险,“末将与皇上同在!” “回去备迎娶事宜,五个月后接朕与公主回天逸。”薄唇轻启。 “末将遵旨!”皇命难违,俯首道。 旭日东升洒下道道光芒,夜雨将停,士兵手里的火把渐渐失去了作用,一手插进了水泥窝里“呲呲”灭了火光,冒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柳丞枫恭迎公主回宫,欢迎天逸国君。”单膝跪地率众士兵行礼道。 随即,城内天逸勇士皆退了出来,众士兵立即打扫战场,公主千金之躯怎么受得了这风吹雨淋又日晒的,“天逸国君,不如城内暂歇,明日好回宫。” 丹凤美眸睨了一眼故作矜持的人,淡然道:“公主且去梳洗,勿让雨水伤了花容之貌。” 闻言,南阳西诺一阵娇羞,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蹦起来,他竟然夸赞自己了,笑态可掬,乖巧道:“我们一起。” “朕不急。”微笑示意,转身向河岸边走去…再无半点欣喜! 第117章 军师在下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望着离去的背影,衣摆随风飘荡,俊逸绝尘的身姿融进这天成一色的河面,波光粼粼不抵他半分光芒。 “公主…”打破沉寂,如今人都走了,就剩他们几个了。 南阳西诺回身看向这使臣和几个糙野壮汉,瞬间倒胃的感觉,瞥了一眼快速进城,她要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官丛文一夜没合眼,索性睡觉去了,反正眼前事态对于战王来讲,百益而无一害。 船舱内,一人**上身,伤口已经浮肿发青,血还在顺手臂向下流,一人取来药箱,目视着坐在席上的人,被雨水一遍遍冲刷的伤口,已近化脓溃烂,不忍直视道:“十二郎去叫人进来…” “给本将军。” 闻言,连忙上前将药箱放在席上,快速打开,只见杨靖思直接拔掉酒瓶塞,往小刀上浇了酒,顾了一眼她说道:“别看。” 他知道她一定是害怕这个场面,但是,自己的部下皆知她是男子,若再出去寻人,有悖常理。 别过头去的人,听着身后传来划破皮肉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闷哼,“哐啷”箭头被丢在了船地板上。 再回首,创面比方才大了一倍不止,血呼啦顺手臂流了一滩在席子上。 “啊!” “大将军,出什么事了?”在外面甲板上拔箭的士兵,听见喊声紧张的询问道。 “没事,干你们的!” 闻声,士兵驻了足,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反正军师在里面,能有什么事! “我…来给你包扎。” 他不再推辞,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仿佛痛在其身一样,表情不美。待金疮药撒下半瓶,总算是止住了血,才松了一口气般,长吁一下。 慕十二郎不是第一次见这光膀子的杨靖思,不明白为何今日竟拘谨起来,不敢触碰,以往每每为他更衣之时,都如同老夫老妻一般。 浓眉大眼看了一下旁边放置的银白面具,这是皇上的东西,如今却交在了她的手里,颇为不解其意。 待绷带打好,突然凑近的大脸,“怎怎么了?”语吃道。 “你脸红了。”挑逗一语,慕十二郎连忙去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却不想被人直接扑倒在席。 此时,两个男子模样。一个躺卧,眉清目秀,粉面桃腮红,一个俯卧,虎背熊腰,内心似火烧。正当两唇相抵之时,四目将合之刻。 “大将军!” “何事?”杨靖思连忙起身,沉声道。 “来了个姓柳的统领,说是邀大将军叙旧。”回复道。 “不见!等等,本将军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命令道。 “是!” 杨靖思直接抱着人进了密室,放在了榻上,“清儿。” “嗯…” 说罢,伸手挑开了军师袍的宽腰带,榻上人的脸又红了一个度,如鲜红的果子,皮滑熟透带着甜意,轻尝一口,更是欲罢不能。 正当他要继续方才那个吻时,却被制止,“不安全。” 什么不安全?没有人敢进来打扰,还怕进行到一半时暴露?轻声道:“不会有事。” 说罢,拿开了横隔在面前白如寒玉的一只手,俯身吻了上去。 室内光线昏暗,渐渐充斥了绯色,暖热气息扑面而来,蒙蒙湿的军师袍子落在了床地板上,杨靖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木讷的样子,他要让这具身子成为自己的专属。 很显然,身下的人,如紧绷的弦一样,夹腿环胸,一点间隙不给自己,试着挪了挪她那白皙如藕的一只手臂,奈何不退让,只好移到榻尾,一点点从脚边,开始缓解紧张。 当过太子妃更做过皇妃的她,怎会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况且,她紧要关头陪皇上演过戏。 自然而然的喊出了声,比曾经在宫中模仿的更令人酥,令人醉,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如果不慎被人听见就坏了。 杨靖思起身,帮她禁了声,封了唇,却未停止,继续放松紧张… 唇间溢语:“你发热了,是不是伤口?”慕十二郎两手所触及之处,如烫手火笼。 看着又在打岔的人,他开始退掉自己的束缚,再次擒了上去,长身直入。 “痛…” “会有一点,清儿放松…”安抚道,轻轻抚摸着那红透的脸颊。 就在引导得当,配合默契的时候,突然一个背影闪现在了她的脑海中,杨靖思看着一丝走神的人,加快了速度。 他承认自己吃醋了,虽然明明知道紧要关头这个小插曲不该有,可是当真抑制不住。 如今的皇上太优秀了,完全不是自己心中认为的只是仁义治国之君,大有睥睨一切,纵观全局,逆天改命之雄略。 短短数日命人改造了这艘水下驱动的巨船,就敢逆风过河来偷袭,若一个不慎就会船毁人亡。 如今,临时改了计划,怕不是算好了后面副将无法出兵,顶风划船兵到了,一天时日已过,不饮不食累虚脱,更是拿兵器的气力都没有。 正如杨靖思所想,夜里几番尝试皆正顶风冒雨无法行进,随着时间流逝,势头不见小,水面上飘来几面牛皮鼓,连忙捞在了岸边,见写着四个大字:破鼓取信。 这信自然是秦曌写下的,今夜风正南,漂流出去必回到对岸,也就不用再出兵了,不得不将此杖拖延一下,虽然他并不想。 太阳光慢慢变强,秦曌离开了河岸,独自寻了个阴凉地,坐在岩石上面,看着微风浮动的水面,仿佛上面有一张美人脸一样。 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也早已被太阳蒸发,他还从未如此不修边幅过,一夜没睡的他,杵着自己的下巴,打了一个盹儿。 可是偏巧固执的凡儿并未进入他的梦乡,莫不是因为自己答应了那个公主而生气了?可他后宫那么大,多一个只是数字概念而已。 况且,这个南阳公主根本没机会进天逸国,因为,他的计划里没有这一步,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南阳西诺却是沉浸其中,心花怒放的化着美妆,穿上漂亮的衣裳,跑到了河岸边寻找那个身影… 第118章 三个女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怎么不见了?” 正在修船的士兵,将话转达:“皇上去城内了。” 闻言,南阳西诺立即进城开始寻人,里面根本没有,她自然是扑了一场空。 眼看正午,船也修好了,密室里的二人尚在纠缠不清,可是无人敢打扰,将军有令,正在休息,他们也就旁边树林里打了野味充饥,顺便休息休息,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剩下一半的兵力,回去一艘巨船就足够了。 这时,不知是谁忘了禁令? “大将军受了箭伤,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也好,正好把这只兔子带上。” 可是,当二人起身来到船舱内,只有一件血袍和零散的医药之物,席上赫然一滩凝固的血迹。 连忙开始查找,待近密室时,脚下似乎有异响隔着木板震动而来,一频一频的。 “大将军在里面?” 室内,初次开荤,心思放空,慕十二郎猛然一激灵,清醒了过来,抓住了还在捧握不止的手,杨靖思怒道:“出去领罚!” 好嘛,他们这是吃饱撑得想吃板子,就不该来,把烤好的兔子放在桌子上,出去领罚去了。 不过,回想起来这大将军和军师在里面商榷何事?搞这么大动静,莫非?难怪身强体健的大将军从不涉足军妓处,感情好男风…,也是,这慕军师生长得肤白貌美比女子都好看! 围坐树下的人,看着一个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另一个垂头丧气,问道:“你们这是干嘛?” “干嘛?我…”郁闷不已,吞吞吐吐道出了原委,众士兵皆哈哈大笑,连忙起身帮将军教训了这两个扰人清梦的人。 此时,那个憋着偷笑的士兵,还未说出重大新闻,只待日后慢慢验证了再道出。 西境 玉弦绳接到军情信件,一时摸不准西番此番意图,三军进入戒备状态,本着敌不动,我不动。 每日探子来报,敌方军情,熟知在胸,安营扎寨,操练三军,大有发动战争之意。 而另一边,秦曌翌日同公主面见了南阳国王,是一个方脸眯眼留着一撮银胡子的肥硕之人。 老国王见愿者上钩,自然是开门迎接,哪有到嘴的肉不吃的道理,只是没想到,筵席上却发生了这样一幕。 舞台上依然是昨夜那个女子,如今白日天光,人影共徘徊,更是摄人心魄,牵人目光,就在回身一点一落足之间,那双浅眸瞥见了座上高贵出尘的男子,昨日席间没有他,一个不留神竟然崴了一脚,“啊哟…” 闻声,秦曌顾了一眼台上趴在地上盯着自己方位的人,唇角微扬,好彰显他同是好色之徒。 其实,他确实好色,只是,独色一人而已。想到此处,未免失落,抿了一口酒。 还未起身的女子,以为这是为她而转换的心绪,不免为之一喜,不曾想一个人突然冲上台来,揪起自己就是一巴掌,打的唇角流血。 群臣看着西诺公主怒打勾引天逸国君的舞娘,将之打的花容失色,不免疼惜不已,可是不敢阻拦,这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被老国王宠的只知道由着性子来。 本以为舞女躲不过这一劫了,却见老国王突然开了口:“够了,让她退下就是了。” 南阳西诺自然知道这又是父王的新宠,其她的不是没教训过,这一个也不例外,遂又打了一巴掌推搡在了台上,任周围人观看。 那丰盈的体态摔的振动三分,连忙捂着起身匆匆下了台… 这个男子是驸马爷?她一定要弄到手,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主陷入绝望。 宫殿里还在继续,秦曌声称不胜酒力借故离席去休息,却没想到身后一直有个脚步轻盈的人在尾随,他自当不知情,待侍女领到一处宫殿离开后,便深信不疑地走了进去。 一阵芳香扑鼻,里面轻纱薄帐似风,宝奁妆镜程亮满堂,奇花异草装点芬芳。 这是女子闺房雅阁无疑,随即借着酒劲醉倒在地,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明目张胆地引诱自己来此。 本以为是那个被人掌掴的舞女,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内敛颇有城府的心机之女,一上来先是假装不知情道:“呀,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快快去请三公主。” “是,长公主。” 以此支走了自己门口的丫鬟,谁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只是一个过程而已。 触了一下地上的人,毫无反应便起身悄悄关了门,再回来时,只见地上的人在干呕酒气浓重,但架不住人俊美呀,抵不住上前把胳膊撂在自己肩上,直奔公主床,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这个人就是她的了。 可秦曌根本就不想沾那个刺鼻的床,更是恶心不已,一个脚下自己绊自己,摔倒在地,磕醒了一分,“这是哪里?” 还未来得及回答,“哐”的一声,南阳西诺破门而入,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躺在地上,立即上前推开了意图不轨的长公主,“姐姐想嫁出去,也不要抢别人的夫君。” 一脸无辜的解释道:“本公主也不知情,已经差人去寻你来。” “姐姐有话留着向父王解释吧!”说罢,便命人扶起地上的人,回到三殿。 新打扫干净的屋子比较空荡,除了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并无杂物,秦曌还算满意,命人倒了杯茶缓了缓酒,这公主自成一套,安排了几位长相平庸的侍童。 “朕要休息了,公主请回吧。” 这南阳西诺也想留,可是眼睁睁看着他酒醒了,只得不舍离去。 “来人,沐浴!”薄唇轻启吩咐道,他不喜欢衣袍上杂乱气味,定会把自己的兰花草香惹得难闻至极。 浸泡在浴桶里总算是洗掉了杂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凡儿说自己好闻了,远在京城的她,不知道会不会想自己,梦里会不会有他,他想一定不会吧,只会嫌他婆婆妈妈… 确实是,穆凡涤心冷的很,根本并未向任何人过分打探他的消息。 第119章 斩草除根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听闻玉佩儿产下一个女婴,方才想起新婚礼物未送之事,这一次定是拖不得,准备了几天,寻遍了京城,终于得到一对玉铃,这两个阳光下透亮无比的小铃铛,风一吹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好比风铃,寓意更是没的说:风吹玉振,静心养性,愿祈福至。 来到玉府递在了手上,玉佩儿接过一看,朱红色绳子坠着玉质小圆铃,当真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体。 “谢过主母。” 闻此一声,心上震了一下,旁边守着的冬梅很是不乐意,那个九五之尊受万人敬仰的人,私底下是个残暴不仁不义的下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连忙上前扶住了怔然的人,“战王妃,我们回去吧,您身子不便。” 穆凡涤点了点头,与之离去,她确实不太舒服,大姨妈从来不放过她,恰巧从外面进来一个算是熟悉的面孔,女官司寝。 迎面走来,“见过战王妃,星象女官。”行礼道。 “司寝女官也是来看望小宝贝的吧,请进。”说完本欲擦肩而过,谁料身后传来一声,“主母,一起用完午膳再回吧,七色有话要说。” 冬梅正想拒绝却被人制止道:“你先回去吧,不要告诉战王我在这里。” 看着人不情不愿的离去,跟随七色再次进了门,想听一下她会说什么。 玉佩儿尚在坐月子,下不了床,饭桌上只有二人,“说吧。” “那夜死了很多姐妹…”淡淡的说道。 穆凡涤自然知道指的是哪一夜,黑巷里,她与秦曌露天媾合那晚。可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任何人都不知情。 睨着一脸平静的人,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果然只有主人悲痛欲绝,此人是何等的绝情,如今竟能和坐上代理皇上之位的人如胶似漆,“那夜,”转问道:“不知战王妃可还有半点情意?” “没有!” 闻言,七色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主的收了收,她不知该喜该怒,或许内心欣喜更占一分,只要主人回来,便还是她心中那个所向披靡,任何人不得沾染肖想的天道酬隐士的主人。 他们所有人都隐于世,只为一件事而沉淀数年,只要主人不再为情所困,大功告成指日可待! “就为了这点事儿,你和九歌挺不谋而合。”自顾自吃了点温补的食物,无所谓的说道。 今时才知那夜为了托住时间,秦曌命人到战王面前赴死之事。 “我们都是主人的手下…” 一声清脆的打击,穆凡涤见其正在夹菜的手突然松掉了手中的竹筷,直接掉落在盘中蘸着汤汁,又被弹起掉落在地,表情隐忍,捂着下腹,仿佛自己初次来大姨妈一样。 “你痛经?” 闻言,七色仿佛被人发现了秘密一般,连忙起身想要去内室,“战王妃请回吧,七色只是饮食不当腹痛。” 哪个女人不来月经,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她不想办法缓解疼痛跑什么,此时,也顾不得佩戴面巾了,掏出丝帛手绢抹了一把嘴,追了上去。 “你?”撩开门帘一看,人已经晕倒卧在了地上,这时,小宝经丫鬟报信儿也赶了过来,“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四双手一起将七色扶起弄到床上,一只手本能的号上了脉,这明明就是痛经,再一看下面,怎么没洇透啊,怎么回事儿?诊错了? 复诊一遍,静心片刻,倏地睁大了眼睛,小宝在一旁更是担心不已,师父的状态一月不如一月,当初不明白为何她还那么小,师父就让自己苦练幻颜术,整日埋在房里枯燥的研究各种改头换面的东西,甚至学声学到嗓子哑掉。 直到近来才知师父是否患了某种病,她不敢在往下想,担心道:“怎么样了?” “你出去一下。” 将人屏退,穆凡涤直接点了床上人的睡穴,然后,褪掉了她的裤子,只见**闭锁,毫无经血外流,这这情况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难怪此人一直隐隐约约对秦曌有欢喜之意,却又从未表露出来。 来不及多想,连忙给提上了裤子,解了穴道,她目前治不了这种病,不是吃药就可以好的,除非闭经,但是,此人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就被体内淤积的经血堵死了。 小宝见人出来了,连忙追问,只听到一句:“让她好好休息。”可这是主母,她没得埋怨,点头进去照顾师父了。 七王府 谁才是人生赢家?贾侧妃一生不争不抢,不卑不亢的做着贤内助,看在昔日李侧妃丫鬟们的眼中,如今王府只有一位女主人,主子已去再没人庇护她们,怕不是要被赶尽杀绝。 果然,坏人总是这样,人家并未有此意,她们却生了先下手为强的心,这日,逮到空档偷偷夺了小郡主手中的小拨浪鼓,然后,一人偷偷离去将东西藏了起来。 听见小冗冗嚎啕大哭的声音,正在出恭的李侧妃忙不迭失的匆匆解决,来到奶妈身边抱了过来,这时,七王爷经人报信也来到了院中。“这是怎么了?” “臣妾也不知情,今日有点哄不好。”焦急耐心的抚着,给怀里的小人顺着气儿。 “奴婢不知,方才内急…”小丫鬟低头道,奶妈一旁并未作声。 这时一个小丫鬟拿回来一个拨浪鼓,“找到了找到了,掉在地上了。” 可递给小手里,依然呼哧呼哧止不住哭,这可难坏了贾侧妃,突然看见白嫩的脖颈处,冒起小红点儿,“啊!这怎么起红疹了?” “去请太医。”说罢,连忙将人接过,抱到内室,解开小棉衣,只有胸前一片,点点红色丘疹,看得人奇痒难耐。起身道:“来人!把奶妈带进来!” 守在门外的两个小丫鬟,等下只要作证栽赃一下就可以了,不由得会笑起来。 可当她们被传唤进去时,王爷直接问道:“这东西掉在地上,当时为什么不捡起来?” 这一问当即懵了一下,“当时…没发现…” 下令道:“来人,搜她的身!” 闻声,连忙扑通跪地求饶道:“王爷,奴婢知错了!” 第120章 各色人等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果不其然,在其袖中藏着来不及丢弃的药包,不一会儿,太医前来诊治,经其一验,竟然是痒粉。 大怒道:“将意图谋害郡主的人,给本王交给刑部!” 这时几人干脆把自己押了上去,喊道:“王爷,是贾侧妃让奴婢们干的呀!” “这个怨妇不愿意照看她人之女!!!” “…”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远,室内安静了下来,被人骂做怨妇的人,并未生气,只顾哄着还在犯痒啼哭的小冗冗。 一个已经没了母亲的女婴,她的怜慈之心何曾生过一丝不愿?权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 此情此景,秦祁阳什么也没问,她照顾是情分,不养是本分,他都不怪。至于,这害人之事,不用怀疑不会是她做的。 如今,这伤早已完好,不免又想去叨扰,可他不太敢贸然进宫了,上次差一点被抓到。 特意寻了一个身影敏捷的护卫,盯着七色的动向,不巧这时那个男子带消息回来了,遂移步书房。“ 简护卫,有何事?” “七王爷,人现在武状元府…昏迷不醒。”上禀道。 “速带本王去!” 一颗心只悬着她的安危,跃马扬鞭疾驰在京城的街道上,虽是寒冬冷风,仍恨这马儿跑的不快,不到半刻钟便至了玉府门前,“七色——” 他只顾呼她的名,门口的管家在后面追,“你谁啊?” “七色,在哪里?” “哪里有七色,还彩虹呢!夫人正在坐月子,禁闹。”不悦道,大有赶人之势。 秦祁阳本就是这样,一遇到找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寻不得个果,偏巧这个管家还不识。 “公子,来了。”小宝闻声,及时出现,她知道这个人。 闻声,直接走到面前,急切出口:“七色呢?她怎么样了?本王听说她昏倒了。” 眼前桃花眼眸之中,藏不住的担忧,这个如此紧张失魂的人竟然是位王爷,抬手示意,“师父在后院休息。” 当秦祁阳从膳厅进入内室之时,人已经醒了,小丫鬟们见陌生人闯入,而且,女贵客尚在休息,自是制止,“公子,勿进。” “七色,本王来看看你。” 床上同样一双桃花眼的人,只是因为腹痛失血少了眼晕(yù ),望着不远处这个不再轻浮,似乎沉稳了一分的人,脸上还有自己留下的一道割线般浅疤。“此人是七王爷,不会有事,下去吧。” 见人应肯,方至床前,“发生什么事儿了?” 七色顾左右而言他,“你喜欢我?” “喜欢。”只一眼而沦陷,从此百花皆路人。 “可是,我将要死了…” 听在秦祁阳耳朵里更是如雷轰顶,他不相信这是事实。可面前人一副绝望表情,如死灰一般,让人恐慌不已,“不会的。”想要伸手去安抚一下,却被人躲过了。 任何男子都没有触碰过自己,也都不知道她身体的秘密,她是一个石女,一生都不可以和男子同床,而且,这一生又异常短暂,在十几岁开始便腹痛,一年比一年严重,如今更是一月比一个月加重的厉害,她预感撑不下去了,只盼能够等到主人回来,见最后一面。 苍白的唇轻抿,“可是,我就算死也不会喜欢你。” … 或许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当初风流王爷玩弄她人,使银子玩花样便可以得到手,如今,这是丢了命也得不到的人,更别提心。 “你好好休息。”不再逗留,转身离去,守在门外的丫鬟见私闯女子闺阁的人,没有好脸色,虽然是一个王爷,那也是登徒浪子一个。 秦祁阳不理会这些,现在脸上多了道不深不浅的疤,倒是少了不少媚眼,果然,十有八九曾经那些人不是图财就是图他的美色。 他除了收入府中的美女,其余都是只睡一次,图个新鲜,或许经验丰富也是那些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瘟疫刚过,与冷冷清清的大街相反的是这里,百姓聚集一堂,耐不住‘书听下回’四个字。 秦祁阳直接登上三楼,点了几坛子上好的佳酿。 今日,大有千杯不醉之势,可又听不进楼下的说书,满脑子都是那一句:我就算死也不会喜欢你! 惊堂木一拍,中场休息,满座哗然,开始讨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坛空入愁肠,难解心中郁。秦祁阳踉踉跄跄进了雅间,看见四处环瓮的墙,原来,这醉翁阁不是醉翁阁,实则是醉瓮阁。 桃眼迷离看向被尘布罩着的屏风,上前一把扯落下来,立即怔住了,这等风流韵事,竟然画成了实情实景的画,“当真是雅俗共赏,哈哈哈!” 凑近一看还有几行小字: 兰花香萦绕鼻尖 纤细搂肩饱一餐 万红丛中一点白 与世隔绝两无害 这兰花香怎么那么熟悉,等等,这不是说的当今皇上吗?他对花香再熟悉不过了,三哥从师归来以后身上就多了一种奇异的兰花草香,只是后来慢慢变淡了,而且不近身,也就未再闻见。 “不好。”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小祁阳,他不能再探究了,这里不宜久留,会胀死人! 管家主事经人来报有人闯入了雅间,连忙来请人,正好撞见其出来,立即进去查看,还好没破坏里面东西,这可是某人特定的房间。 二月十四 春意盎然,郁草芬芳,京城恢复了往常,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京尉大人备了两箱厚礼,为他的官兄道喜,出门欲上马车,“官爷,一路平安。”两人一鞠躬,恭送道。 没错,这两个门童是那通关文书的附赠品,官大哥嫌说话执拗不过脑,送给自己了,可他喜欢的很,觉得甚是有意思。 如同两个木头人一般,很多东西不用教就会,但是,让其改又根本改不掉,毕恭毕敬地说着特定的话,呆呆的很好玩。 想到这里不尽然想起了后院的老家院,那是个故意气人,能改却不改的老朽木! 第121章 畸形胎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西境 一转眼两个半月过去了,玉弦绳仍未见敌动兵,也没见来使,不议合不开战,可是战术里的耗气于外,精竭于内。 实则不然,公西震霆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南阳老国王失信于他,将他撂在了台上。 至于为什么这样?那当然是因为有一个人从中作梗,这个人就是那个王后诞下的长公主:南阳长(chá g)在。 人人都知道老国王宠爱三公主,其实,那不过是给了权力的骄惯罢了,长公主才是老国王的心尖宠,当成储王来培养的,就连起的名也是希望她长生永存,即长在。 暗含着一点点男子气概,而她也刚好不负所望,大气沉稳,思想深邃,谋略过人。 那日被亲妹状告在了父王面前,当堂布公,她只管让所有人说,有添油加醋也不反驳,一脸从容,然后,再利用其疏漏之处巧妙推翻,最后,“三妹,既然说我对天逸国君有意,我觉得否认与否都没有意义,关键看别人是否信。” 老国王点了点头,很是欣赏这种处事不惊的态度。 “不过,南阳盛行这样一句话:对上歌的情郎,对上话的夫郎。”这意思再显然不过,你不过是那个派出去接歌的人,而我才是能够与之仪话成婚的人。 可老国王明显不乐意了,长公主是无论如何不能派出去和亲的。 父女二人便产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矛盾,他已经与西番国王签订了契约了,而且还是最受益的那个,如今,心尖宠看上了天逸国君,他这不是挖坑自己跳? 当初只要牺牲一个宠妃生下的孩子,如今,这可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的独生女,怎舍得? 陷入两难之中,只得以南境兵力尚足为由,拖延战役,这一拖也就拖到了现在。 京城 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里,有一个活死人一般的女子,之所以知道是女子,是因为那过分胀起的肚子,上面爬满妊娠纹,如同蜈蚣一样密密麻麻。 她竟然还活着,不是怨气太重便是有人暗箱操作,保全了这条性命,李庆夫妇时隔七个月终于见到了女儿,他们是奉当初的皇命,来此为她接生的,可被关押了两百来天的人早已经精神崩溃般,如厉鬼一样发出“吼吼”的嘶声,那是因为时常有人私底下虐待所致。 丞相夫人见到这样的女儿,当即齁儿地一声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了。 李庆只得命人赶快接生,扶着自己的夫人出去了,在靠近牢门口寻了个通风干净的座位,差人速速请了太医前来救治。 半日时日,度日如年的感觉,老夫妇二人在外面焦急万分,丞相夫人爱女心切,可李庆是万不能再让其进去了,刚才太医嘱咐,气急攻心,再有二次,如果抢救不及时那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万物由气所化,气绝,身亡。 “见鬼了啊见鬼了啊!大小厉鬼转世!”接生婆子张牙舞爪一脸撞鬼的样子跑了出来,口出癫语。 丞相夫人瞧见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更是眼前一晕差点又昏了过去。 这时,从后面抬出来一个担架,上面盖着黑色的粗布,边角处还可以看出本来是白色的,洇透的一大滩黑色的血污,这是个准备抬去乱葬岗的死尸,没错,就是刚产完鬼胎的李雪柔。 牢卒们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可以把这个夜夜惊扰人好梦的女鬼送走了。 丞相夫妇本来是打算能有一个血脉的,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 他们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及生下的孩子,忍不住想要见最后一面。 牢卒从地上拾起来的时候已被吓的不轻,可眼下老丞相大人想看,他们只得停下了脚步。 “你回避,老夫看一下。”李庆强装镇定道,缓缓走上前,撩起了一角,老脸瞬间石化一般,吓得松了手。 太阳下的一大一小两个畸形儿,大的三条腿三只手三只眼睛,小的一条腿一只手一只眼睛,一个铁青灰脸,一个红的像掉在了染缸里,果真如鬼一般。 那女儿自是不必看了,已经看不清面目,混浊一片。 两个牢卒连忙抬了出去,匆匆丢掉,担架也扔在了那万人堆里。 入夜 大雨滂沱,闪电齐鸣,狂风大作,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要翻天覆地,阴鬼冲破地狱牢笼呢! 乱葬岗里,被雨水冲刷将要击穿的尸体,渐渐露出了赫赫白骨,这时,突然一只枯瘦如柴的东西,从尸堆里伸了出来,紧接着炸开五个枝杈,这是一只手!!! 然后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人爬了出来,人已露头便被雨水浇灌,脸上厚厚的结痂脱落下来,紧接着身上的污垢也被击掉,像一只没有感情的厉鬼只顾看着前方,身边都是死人骨头,骷髅头,充斥着恐怖阴森的戾气。 一道闪电瞬间亮如白昼,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出现在眼前,张着大口露着吃人般的牙齿。 可是,她依然毫无反应,顿了顿,歇了歇,继续向边上爬… 终于算是爬了出来,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不见脸。 “果然,没让老夫失望。” 一声不阴不阳,分不清男女的嗓音,却又令人胆寒,可是地上趴着的人,她连话都说不了,纵使惊恐无意。 “这个给你,它会让你,逃出生天。”说罢,撂下了一个球形的盒子。 待那双枯如柴的手,黑色指甲沿逢扣开,一个药丸一样的东西,却是硬的,塞在嘴里吞了下去。 接着,直接昏了过去… 今夜,却是另一个人有史以来遇到的最惨的一次,穆凡涤窝在被窝里,裹着被子堵着耳朵,挤在床的旮旯里,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打雷打闪没完没了的时候,今天,她观了天象知道会下雨,特意把自己做的耳塞准备好,结果,这雷仿佛是在头顶打的。 不对,仿佛就是在她脑子里由雷神直接敲的锤! 第122章 长生短命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她不是没想过直面这个问题,但是,人体本能的惊吓反应,虽然,已不足以吓得直接变成傻子,身子还是颤栗不已。 紧紧握着怀里的竹笛,披散着头发,糗在床角。 战王秦照更是束手无策,当初看见血扇不再晕血,后来星象局一定是见了秦挚天不再癫狂恐惧,这一次他不能带着她去那露天的地上直面雷电,况且,从来都是避免让其看见伤害她的罪魁祸首。 “本王在这里守着,莫怕…” 就这样坐在别苑狭小的床边,却也感觉离着角落的人有着十万八千里。 南阳 秦曌夜观天象,那两颗星若隐若现只剩下一丝光亮了,可他无法预想后面的事,眼下,时机未到,南境大军还未到出兵的契机,他人在此,便是拖延战术。 这时,莺歌燕舞声传来,仅一墙之隔的就是那个舞女的宫殿,直接一跃入了隔壁花园,隐匿于黑暗中。 “爱妃,莫跑~”骚里骚气的话从脑满肠肥的老国王嘴里发出来。 “抓到我,任陛下处置,抓不到我,自罚一杯哦~”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秦曌觉得甚是无趣,正欲离开,这时,打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这个人席间见过,南阳长空,二殿下。 “儿臣,参见父王,王妃。” “你来干什么?”老国王不悦道。 “儿臣为父王寻了一味有助长生的神药。”说完,双手奉上一个似棺材样的纯金明黄的盒子。 老国王接过,这是外文记载上出现的古埃及法老王。连忙打开来看,竟然是一颗小小的石头子? “父王,滴血融化,便可饮用。”恭敬道,手里奉上一盏白瓷如玉的空酒杯。 “让金雅来。”舞女上前接过,纤细柔若无骨的手捏起石子般的东西,丢在了杯底,然后将指尖放在嘴里咬破,滴了几滴血在上面。 瞬间,泡腾而起,化成半盏,发出似火花的声响,接着融成了透明如水的东西。 这一神奇现象让人为之惊叹,若不是这东西珍贵,他一定让人试一下有没有意外风险,可现在只能入自己嘴里,方能不放过长生不老的机会。 黑暗中,一身隐匿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回到房间,正欲入睡,忽的心口隐隐作痛,连忙顺窗子望向上空,一轮皎皎明月正被黑云遮盖,整个大地陷入黑暗,捂着心口直奔院中,瞭望北上空忽隐忽现,明暗相间,京城这是要遭遇天劫了… 此时,隔壁的声音嘈杂而忙碌,“要下雨了要下雨了,快快收起来。”又是夜雨来袭,玩得不尽兴,还夹杂着抱怨,回了各自的宫殿。 金雅邀请国王妃子们齐聚花园,造了这场势,意欲瞒天过海。 秦曌近乎绝望的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灵犀之间,有感觉到他的凡儿正在心惊害怕。 少时,天空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渐渐云开月出,北上空的情况被月光掩盖,他看不见了,可心口疼痛不减。 突然,没有了雨水落在脸上的感觉,头顶多出一把纯色油纸伞,身侧多了个丰若有余的女子,若隐若现的腰身,半露丰盈,眼神冷冷清清不似方才在隔壁那般火热。 “走开!” 并未被呵住,反而说道:“小女子可以帮你。” “不要打朕的主意,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从伞下走出回了房间,从始至终未顾一眼。 看着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你有噩梦惊醒之症,会减短寿命!” 门“哐”地一声合上了,这个女子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翌日 右相府 一夜风雨如磐,将府院中悬挂的白布,扎的白花,尽数吹飞打落,褶皱在地混着泥水,有的更是不知去向。 就连那白色的灯笼也烂作竹骨架,吹落在墙角,烧纸钱的火盆,长明灯,孝带等等所有丧事用品皆被摧毁。 府中上下陷入恐慌,吓人们期期艾艾认为这定是小姐冤孽深重,不愿投胎转世。 李庆只得主持大局,请了和尚道士前来做法。 前院神坛,道士施法,后院和尚,盘腿诵经,说得皆是听不懂的术语,诵得更是听不清的经。好在,白日天光并未异样,人们以为起了作用,便没有那么恐慌了。 这场法事进行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等到了要给小姐下葬的这一天,明明是一场出殡,人们竟有一种逃离苦海的放松心情。 最后,道士画符念咒、掐诀步罡,口中振振有词:“急急如律令!人鬼分途,超汝孤魂,赦!” 步下神坛,从容道:“好了,贫道已施法为亡魂超度,接下来,可以取来其生前所有物了。” 丞相夫人这一去却迟迟未归,收拾遗物时,将从小到大最喜爱的奇珍异宝包了起来,忽的想起从战王府回来的壮丫鬟曾带回一个锦盒,“那一定是雪柔最紧要的东西。” 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又去那柜子上取下红木锦盒,“咔哒”一声,打开一看,“啊!!!”的一声惊叫,手里的盒子连带里面的宝贝被扔飞了出去,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闻声,“夫人夫人,你怎么啦?”小丫鬟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惊魂未定的人,地上掉落的青铜器具孤零零的躺在前方。 她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把夫人吓成这样。 只见目光呆滞的丞相夫人,直直的望着那个东西,就再也没眨眼… 几天后,人们才得知,先后去世的母女各有一个这样的器具,压箱底尘封多年,名为青铜器角帽,俗称角先生。 就在她临死那一瞬间,仿佛回忆完了一生,自己造下的孽自己食了孽果,雪柔遇见了她的生父,一个不知名的人,他这是自己上了自己的种,悖了伦理,逆了天道,又怎么会生的了孩子? 南境 距离与皇上约定回天逸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半月了,按照信上的旨意,砍伐掉了大半个山林,全部在风干场备用,不遗余力的造船,已经建造完二十余艘巨船,还有一部分尚在施工。 第123章 小小将军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慕十二郎辅助副将监工,自从银面小将从天而降直擒城守的事,在军中传开,再也没有人认为军师是舞文弄墨,纸上谈兵的白面书生,尤其,慕军师手里的一柄折扇更是令人生畏,自比刀剑有威慑力。 走在人群中的她,不用说话,士兵们只管加紧手里的活,半分松懈都没有,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自己跟杨靖思的勾当被人知道了?眉头一皱,看在副将的眼里连忙催促着,“你们快点,干嘛呢,没吃饱啊!”手指着面前正在拉锯木头的两个小兵子。 慕十二郎直接回身奔了将军帐,她要找那个人算账,结果一进门,正撞见杨靖忧,立即起身向她问好道:“慕军师。” 沉了沉气,有点尴尬,“少将在,那十二郎就不打扰了。” 二人看着莫名而来,又莫名而去的人,对视了一眼,继续方才未完的策略部署。 “大哥,南阳东是邦南,西是西域,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首屈一指,其正南方。 杨靖思沉思良久,在脑海中演练一番,待皇上与那敌国公主一上船,打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早有防备,我军兵分两路,前后夹击,他自是难以兼顾。收回思绪道:“就按你说的,完备军需启程!” “是!” 入夜微凉,春风化雨,草地里蛙声一片,这是又到了繁衍生息的季节,一个体格健硕的人,独自行过,本以为雨夜无闲人,入了这军师帐,却被那喝多了憋不住冒出来露天撒尿的瞧了个正着。 一入帐内,月光昏暗,像一个入室的贼,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背对着而卧的人,睡得安逸,里衣轻薄,肩圆腰细。 眼神炽热不移,着手自褪了衣衫,睡梦中的人被他换了睡姿,细细碎碎的吻,铺天盖地而下,外面下雨,里面下吻,声音相融相噬,使得隔壁的隔壁的扒头探脑人,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啥,自言自语道:“莫非,猜错了?” “干啥呢?在这!” 蓦地被人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没事,凉快会儿…” 那人不再理会,寻了个蔽角,小解去了,这淋着雨是凉快哈! 帐内急剧升温,粗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十二郎再睁眼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就像那泽内青蛙,早已抱对产卵,“你!” 见他不语,未有半点迟疑,号令着千军万马般,不给她半点谈判的机会,原来这个人比认知中的通晓情爱之事。 “清儿,为我们生一个小将军。”累趴的人,吐着热气,在其耳畔私语。 闻言,双手使劲推这死沉死沉的人,奈何并未动分毫,不悦道:“将军未免过于腹黑!” 半起身,望着那斜睨自己的眼神,他要保证这一次必须怀上,所以顺着她,问道:“哪里黑了?” “当初是你让我做的军师,如今又亲手毁了我。”说得决绝,眼神暗淡。 杨靖思不明白她所指何事,自己又怎么会毁了她呢,爱都来不及,“清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在做甚不清楚?有什么误会!”说罢,不争气的呜咽起来,身为一个军师,和将军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叫什么事? 抽身离开她那紧致雷池,顾不得怀不怀得上了,哄人要紧,“莫哭,本将军保证再也不会了。”揽她入怀,紧紧搂着。 这一次过后,杨靖思确实再也没有逾越分毫,每日以军中事务为己要,而那夜泽内产下的青蛙卵,早已趁着温热气候孵化成形,一条尾巴甩呀甩的游匿在水草之中。 慕十二郎渐渐发现,确实,误会了他,士兵们忌惮她,不是因为与将军关系匪浅,而是,将皇上做的事扣在了自己头上。 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银白面具,原来皇上早已经算好了一切,不仅让她担下了夜袭擒城守的英雄事迹,还帮她在军中树立了威信,想到此处那一丝伤怀不见了,为这十余年的假夫妻,画上了句号。 “呕…” 慕十二郎连忙转身,跑回了军师帐,她竟然害喜了。 不一会儿,罪魁祸首前来认罪伏法,一言不发的杵在那里,看着怀了孕的军师,不免内心欣喜,日子碰对了。 “怎么办?” 他的清儿并没有责怪他,好似请求般的望着,那能怎么办,自然是生下来了,立即将桌上的水倒了一杯送到面前,“本将军寻个地方,清儿好生安胎。” 点了点头,她已经六神无主了,不敢想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胎儿,因为大人的一时性起,而被扼杀在胎腹中… 又是一阵干呕,初起孕吐实在厉害,杨靖思立即备了马车,亲自护送出了军营,一如从前,打横抱着,免得山路崎岖有个闪失。 慕十二郎,一慕十二年的情郎,是啊,这是等了她十二年的人,自己怎么能关键时刻生了他心。 看着窝在怀里脸色恢复平静下来的人,稍稍些许安慰,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为了不让她涉险只能出此下策,利用其身为母亲的弱点,牵制于她。 南阳 临近归期,大摆盛宴,有长公主的阻挠,自是动不了秦曌,可也不妨碍老国王借刀杀人。 这天逸国君孤身在此的消息,已经被邻国悉知,只要三国(邦南、南阳、西番)联手,便有望瓜分丰厚沃土。 席间,有最风华的美男子在此,谁还愿意傍身于年过半百的老国王,眼下,年轻貌美的妃子们更是毫不避讳的目光探向那个长着丹凤眼眸的他国皇上,比南阳的九殿下还令人神往。 南阳熙生长的红晕桃花眸,美不否认,却失了气场,平日里便是那角落中没有存在感的王子。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自出生便没了母妃,父王又冷落他,王兄们大肆欺辱他,笑话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久而久之,便郁郁不乐成了一个愁苦之人。 其他人却不然,尤其继长公主之下的二王子,此人心机叵测,不输其父,在朝野之中混的风生水起。 第124章 变幻风云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看了一眼上座的老国王,见其直勾勾盯着台上跳舞的妃子金雅,心思不快,想要立即取其而代之。 不要怪他心狠,怪就怪在南阳不仅不立储王,还从大臣口中得知父王已有辅佐女王之心。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却亲手送上了父王的床,有多大的牺牲才会有多大的回报,离坐上那把宝座不远了。 南阳西诺止不住的开心,忍不住的笑意,她就要嫁给身边的人了,以后,便可以近身,同床,生子,朝夕为伴,两情相悦了。 而长公主却是另一种心情,再过几日,她就没机会了,父王不同意替妹和亲,更不同意同嫁一夫,甚至抛出了女王之位。 今夜她一定要一举拿下,丝竹管弦齐鸣,娉婷袅娜齐舞,皓月升空,临近尾声,台下一人身后跟着两位侍女,一个手捧托盘一樽酒杯,一个手捧托盘一把鸳鸯酒壶。 “天逸国君,归期在即,长在在此预祝一路顺风。” “长公主有心。”薄唇轻启道。 侍女不动声色的为秦曌的酒樽里添了酒,绕其身后,再给三公主斟了酒。 “妹妹大婚在即,以后再难相见,融这至亲思念于酒,祝修永生好,利两国友谊常在。” “谢过长姐!”南阳西诺颇有感触,虽未冰释前嫌,但也不必计较,毕竟父王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 三人一饮而尽,一人归席,老国王看在眼里放下了心,这爱女算是稳住了。 殊不知,今夜风雨多变,变得不是天气,却让人浇了个透心凉! 月明星繁,注定近一段时日不会下雨,这还是山叠林密的南阳,难遇的晴朗。 一入院内,惜惜难舍道:“明日西诺陪皇上再去看一次,可好?” 秦曌首肯,其实,这花开的再美也无心赏。 南阳西诺见其答应,便回了寝殿,不知今夜太累还是不胜酒力了,竟倍感困乏,昏昏欲睡了过去。 没错,她被人下了**了,而另一个人却被吓得是猛药,秦曌一进门,果不其然有人在等着他… 按理说此药只要看见了猎物便会不受控制,主动上身。可为何她如此躺在这榻上,那双凤眸里毫无波动,甚至清冷孤傲。 “公主喜欢朕的床?” 理了理头发,下地趿鞋,从容不迫的说道:“长在更喜欢这个人。” 薄唇微抿,“哦?”后退一步,闪身躲过。 “与我成婚,长在愿以南阳为嫁妆。”允诺道。 “这…不错!”赞道。 南阳长在见他扶了扶额头突然说道:“怎么感觉不对?”暗自生笑,这是发挥作用了,轻解罗裳,魅诱道:“来,长在做皇上的解药~” 秦曌闻声向前,随其后,直至床边,袖中倏地滑落一把血扇,不容其再言,直接封其穴位,沉声道:“任何人都不得肖想朕!” 床上坐着的人,见其拂袖离去,全然动不了身子,她这是被定住了。 秦曌直接身披斗篷离开了宫殿,也离开了南阳,在走之前,目睹了一场好戏。 隔壁花园里,凉亭风纱帐中一女子似在做法,打着坐,面前有一东西正在移形换影,这时,突然传来了呼救声,大殿内乱作一团,老国王拔剑自刎被九殿下救了下来。 南阳长空闻声赶来,看着地上沾了血迹的长剑,这是差一点就成功了,让这个窝囊废逞了能耐。 “走开!父王,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假意紧张道,突然起身拽住南阳熙的衣襟,怒道:“说,是不是你伤了父王。” 床上的老国王轻咳不止,醒了过来,见巫医在床侧,他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突然想起来舞剑了,碰巧被闯进来的南阳熙给救了,还真是巧,不免有所怀疑,看了看被二王子揪着一言不发的人。 巫医查看完,神情复杂,这是中了巫毒,很像江湖传闻,消失已久的幻影。此毒至今无解,施以巫术便可以逆转人的思维,达到操控人行为的目的。 而这毒是一脉相承,说明那个人没死,亦或者有了继承。 回身看了看二人,“二殿下,国王只是皮外伤,龙体无大碍。” 闻言,放开了手,愤声一哼。 秦曌在假山后面,看见了被人冤枉不气不恼出来的人,不一会儿,又出来一位却是面目阴沉。 唇角微扬,这恐怕才是内忧外患。 巫师正在配药,这是一个机会,只要他解了这毒,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巫师了。 从来没有人中了这巫毒可以逃离下毒人的掌控,但这巫毒有个限制,只能驱使三次,且每一次折损寿命三年,所以,很难遇,除非极其深的仇恨欲报复而不惜一切代价。 没错,金雅与南阳长空达成共识,不是因为爱他,为了帮他夺取政权,而是,为了复仇。 这仇深似海,使得她自小苦练巫术,只为有朝一日灭其满门,亡其国。 一夜之间,各自的算盘皆打错,秦曌已经隐匿在了市井中,易容成了寻常百姓。 国王未死,却知道了长公主投怀送抱反落空之事,南阳西诺抓了个正着,可她的心上人却不见了。 金雅损了三年寿命,意味着还要继续出卖自己做那暖床的芳物。 南阳长空本欲一举两得,夺得了王位,再将压制自己的长公主一同送去和亲,如今,还要从长计议。 只是,却未必有那时机,金雅不见了。 天逸国 经过两日的行程,马车赶到了一座青峰山上,孤零零一座尼姑庵。 依山傍水,不乏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青石板路,七七四十九阶,便是一石门,上面笔力遒劲题着“青峰庵”,大抵是以这山脚下绿色生机盎然的青峰茶来命了名。 杨靖思打横抱着人,继续步行上前,又走了二七一十四阶,方至了庵前,见正有一尼姑握着竹扫帚扫落叶,便将怀中人放了下来。 尼姑上前一手在前施礼道:“施主,里面请。” 慕十二郎见其似乎知道,他们会来一样,看了眼身侧的人,独自跟随继续向前走,进了庵堂,却未入大殿,直接去了后院,“女施主,可安心在此修行佛法。” 第125章 男A回归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环顾室内,简单陈设,却不是清修之所,床上铺盖细软等备的很厚,笔墨纸砚,书籍之类的突兀在一旁,这分明是早就特意准备好了的。 杨靖思在门前驻足等着,此时,从里面出来法号一空的主持法师,“贫尼,有礼了。”意为谢过,前不久送来的香火。 “大师,有劳了。”意为将自己的妻儿安身在此。 这时,庵内的慕十二郎出来了,一空大师点头问好,回了禅房。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 “清儿,好生安胎,本将军日后会向你解释清楚的。”说罢,上前拥了略生气的人,害怕她动了胎气,不再多言,轻吻了额头,轻声道:“进去吧。” 她如今无路可选,留在军营必定被人发现是女儿身,遂接过那简单的小包袱进了庵内,当她再回首时,路上空无一人。 回程途中,直接单身驾马,轻骑如飞,踏草无痕,当夜便到了军营,号令三军,连夜起兵南下,三十余艘巨船前后进了三国河域,不日便达南阳北边防。 而就在此时,上个月出发的杨靖忧早已顺三国河东流入海,绕过邦南国,抵达了南阳南边防,这一路行迹虽被邦南看了个正着,但也刚好打消了其与南阳联手的打算。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不如静观其变。 南阳老国王陷入了绝境,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局面,边防来报正对驶来的八艘巨船,红绸漂洋,喜庆非凡,甲板上更是装满了大箱子,这或是所筹备的迎接公主的聘礼。 而此时,天逸国君已经不知所踪了,这让他如何面对,两国本来表面平静,暗潮涌动,这计划赶不上变化,邦南国此时才回了密信:其下不疏,其上不堵,左右咸可拥,今抛头露尾,恐上下难以兼顾,爱莫能助矣。 看完大惊失色,局势比想象的更加严峻,敌军竟然欲从南边防趁虚而入,而邦南国窥得这一切,意思再明显不过,不仅不会出兵联手,还指出了西番也有可能会袖手旁观。 果然,公西震霆虽是领兵南上,但是他意在南阳,对于一个睚眦必报,又心狠手辣之人,任何人别指望他不计前嫌。 只是,这一切还都是后话,需要尽快了解局势,方知最终趁机攻打哪一边。 “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老国王闷闷自问。 九殿下刚想献计,却被官丛文拽住了,其上有六个王子,两个公主,皆心怀鬼胎,一个人是如何扭不过全局的。 “父王,事不宜缓,孩儿现在领兵南下!”二殿下道。 群臣赞同。 “父王,孩儿去借兵!” 长公主一语,惊了众人,古往今来,多少借兵不还的教训摆在那里,人家又怎么会借给? 老国王并未同意,只应了南阳长空十万兵力,已是空了主城,其余按原计策。 当杨靖思抵达北边防时,却只有柳丞枫相迎,“杨将军一路辛劳,上次未能叙旧,这次可否赏光?” 对其虚假客套话不予理会,说道:“天逸国君何在?” “已经差人送信,很快就到了。”答道,国王有命,设宴暗杀,他虽然不愿意有此下策,但是身不由己。 杨靖思未见到皇上,自是不敢轻举妄动,除了前面这八艘伪装成喜船,后面的趁夜色半日即达,他需要在天黑前见到皇上。 临近傍晚,在柳统领三番五次邀约之下,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在他急切需要下决定之时,从林间偷偷出来一个人,跳上了船尾,“有人偷袭!” 放哨的士兵呼喊一声,被人当即打晕,匆匆入了船舱,看向正焦头烂额沉思的大将军,说道:“自己人。” 来人不正是此前的南阳使臣?示意手下勿动,“你是?” 事态紧急,直接说道:“官丛文,我有信物,请将军旁议。” 密室里,见其信物,原来此人同是战王的心腹,被安插在了南阳做眼线,而他已经心归皇上,并未明说,顺其意问道:“城内是何情况?” “天逸国君已经不知去向,如今南阳外强中干,只要攻破了北边城便可以直捣主城!” 皇上已经不在这里?难怪信中所言:今日为期,见或不见,照攻不误。 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那就无所顾忌了,只是,这老国王奸滑得很,北边城恐怕是以国力相抵,只能看杨靖忧是否能率先突破。 官丛文将信传到,立即回去,若被人发现,尤其是那个沉默寡言,心思纯正的九殿下,势必会反目,还有可能定一个私通敌国的死罪。 随着杨靖忧海上进攻,大战拉开了帷幕… 京城 今日一如往昔,战王秦照例行早朝,仍未坐秦曌为他准备的宝座,站在那台上,听着堂下群臣进谏: “启禀战王,如今瘟疫受创,再遭雨涝,国库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春季暴雨,庄稼被淹,恐秋收无望。” “不如开放各地的征税,从而度过难关。” 秦照陷入沉思,哪有那么简单,如今军情来报,三国交战,玉弦绳趁西番兵力南移,主动出击,而公西震霆之所以向南,无非就是官丛文所说,与南阳抱团攻打天逸国南境。 这南境军情虽未达,也知那是最难攻克的,为保证前线军需,怎么能加收赋税? 底下文武百官正等着战王的下文,却发生了惊天逆转的大事! 今日,本是千古节,六月十七,人间三年,天上三天而已,斩神台上四十七道天斩执行完毕,那一缕残魂,魂归本体的时候到了! 被天雷直接鞭挞血肉模糊的秦覆天,消失不见了… “朕回来了…” 闻言,众臣仰首看向台上,皆惊然,只见战王秦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挺挺一倒,顺台阶滚到了堂下,仰面躺在地,不吭不响暴毙了一般。 “四哥!” 略懂医理的八王爷立即上前,却被人阻挡下来,这人正是从不多言的大王爷秦朝,经他一语,群臣神色各异。 第126章 回夜凉谷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来人!战王谋权篡位,原形毕露,遭遇天谴!压入天牢!” 身后那双桃花眼眸洞察一切,比四哥更想做皇位的是秦朝才对。 “大王爷,就算入牢,也让臣弟先诊了才好,况且,事情唐突,未免冤枉人。”秦子孑阻挡道,上前号脉。 “臣弟认为,八贤王说的对,不可妄断。”秦祁阳附和道。 武官齐道:“战王绝无二心,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了?晴空霹雳这是上天的惩罚” “既然老天爷都示意了,还有什么可辨白的。” “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无此心,怎会受了天谴!” “怕不是早有预谋…” 以大王爷为首的党羽,纷纷义正言辞,借助天意,讨伐战王。 “尔等休要胡言乱语”辩解道,战王是他们的无冕之王,这皇位本就是唾手可得,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无异于自取灭亡,这事过于蹊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寡不敌众,七王爷八王爷不再多言,眼睁睁望着地上的人直接被架了出去,垂着头颅,口中流着血水,意识涣散,双足拖地将滴落在地上的血点串成一条线,贯穿大殿…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秦子孑也不知道这四哥的身体怎会呈现这等重创,五脏六腑俱毁,筋竭骨断,仿佛坠落山崖之人,处在生死一线。 “安静,文武百官皆闻其以皇上自居,这等铁证如山,尔等再为其开脱,视为同党!” 大王爷径自上了台,俯瞰堂下所有人,当真是天赐良机,看其情形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皇位指日可待了! 战王府 某人早朝迟迟未归,也未当回事,毕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时,步影现身别苑,急切道:“战王妃,快跟属下离开这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抬眼看了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这大日头出去得晒冒烟了不可。 “来不及解释了,走吧!”说罢,直接拽了不情不愿的人,跳出了院墙。 少时,大理寺卿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战王府,“搜,不留死角,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找什么?自然是找谋权篡位的证物! “全部抓起来,押入大牢,一个不留。” 这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偌大的府邸被人翻了个底朝天,砸了个稀巴烂,上上下下的人们被限制了自由,受了惊吓般的看着官兵在府中作乱! 锦玉站在人群中,上前将冬梅拉近了身,她们需要尽快逃出去才行,这时,突然从屋内跑出来一个士兵,手中拿着一封信。 “大人,这里有密信一封。” 大理寺卿上前查看,正是暗通敌国之信,将天逸国的机密传给了番邦国。立即进书房找出战王的亲笔字迹做了对照,确认无疑。 而此时,再出来人群中少了两个人,已经顺着身后小巷绕到别苑,逃了出去。 这封信无疑到了秦朝的手里,只待公告天下,坐实了战王谋危社稷的罪名,拉拢了民心乃至军心,他便上位成了代理皇帝。 时隔多年,穆凡涤来到了穿越古代时的地方——夜凉谷。 穿过荆棘遍布的山涧,走过绿树成荫的竹林,看见了那丛林深处的小院,一进门,从里面噌的窜出来一只通体白色的狼,矫健如飞至身前,吓得她闪了一下,倒没有第一次见那么害怕了。 因为她乖顺的趴在了脚边,紧接着身后一只灰兔子蹦蹦跳跳的出来了,树上还飞下来几只九宫鸟,两大两小。 多么和谐温馨友爱的画面,可是,穆凡涤却忐忑不安起来,睨向身侧的闷葫芦,“说,发生什么事了?” 闻声,梦幻起了身,眼神充满疑问,她们几个也好奇,怎么突然来此了? “战王,身陷囹圄!” 什么?…那个不可一世的主,不是一步登天就可以当皇帝了?怎么到监牢里去了? “主母,好生在这里歇着,待主人回来,会第一时间寻您。” 穆凡涤哪里歇的下去,且不说她的冬梅还在王府,就是这局势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啊!“把缘由说清楚,不然我自己出去查!” “战王受了天谴,遭大王爷弹劾。” 天谴?这步影说话简练,穆凡涤凭空想,似乎有了不测,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归与属下师出同门。”顿了顿又道:“他会想办法救战王的。” 穆凡涤点了点头,她需要计划一下。 此时,再看这一群大大小小会飞会蹦会跳的动物,有了些许叙旧的心,尝试着上前摸了摸白狼的头,头顶飞旋的无礼叽喳道:“她叫梦幻。” “是吗?谁给你起的?”看着那直立的耳朵,温柔的眼神,这是一只母狼? “她不会说话。”无礼忍住了骂她蠢的心,当谁都可以说人话啊,而闻声的梦幻扭过头,抓子一抓地腾空而起,这只碎嘴子,一天不教训皮毛欠抽。 穆凡涤看着院里互相追逐的一狼一鸟,每次都差一点点,甚是有趣。抱起了地上的墨儿,虽然天热,耐不住许久未见了。 步影见人与兔子说起话来,他的任务完成,只要待在此处,便可以躲过此劫。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千里佳音后,某人趁天黑无人竟骑着一匹狼出了夜凉谷,行至城门楼下分了手,独自率先去了战王府,眼前如同被人洗劫了一般,成了废墟,那昭雪阁的门匾依旧明晃晃,里面却是狼藉一片。 这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仿佛是黑色剪纸剪下来的人一般,只露着两只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人,就地打坐,开始了移形换影。 穆凡涤腿脚不听使唤般,进了昭雪阁,直奔凉亭湖,这次她是有意识的,感觉似乎变成了牵线木偶一样,可她奋力挣扎,却如丧尸一般还是直奔那凉亭,很明显这是一如前两次,要将她坠入最深的湖中心。 她使劲挣脱束缚,终是把住了栏杆,可是意外却发生了,身体好似流失了东西一般,昏了过去。 第127章 天牢救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地上的人迅速起身,既然施法失败,那就亲自动手丢进去。 只是当他走近正要将人抱起之时,突然被人揪下了面巾,“是你!” 穆凡涤踉跄起身,下身一阵疼痛袭来,是这疼疼醒了她,也是这疼救了她,一直暗中帮助李雪柔的黑衣人正是秦照的贴身侍卫金羽。 “你为什么这么做?”打起精神,厉声问道。 “死人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说罢,直接出手上前,只是他没有想到战王妃身怀武功,比那个臭丫鬟还厉害! 穆凡涤本就身体受创,全靠死撑,眼看就要溃败,这时,从门外进来一女子,挡在了自己面前,与之搏斗。 锦玉双目对视着那个人,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招招直击要害,趁其不备夺下了手中的匕首,然后,反击对方,金羽连连后退几步,突然驻足,“你动手吧!” 他深知自己擅长下毒,武功不济,根本打不过她。 闻言,锦玉直逼其咽喉,再一抹便可了其性命。 只见这柄匕首“歘”地一下,插入了自己的肩头,废了一条胳膊,“吭”了一声,右手捂在了伤口处,她又放了自己一次。 锦玉连忙转身,向湖边走去,却不见人影了… 此时,穆凡涤来到了别苑,没想到这里却躲过一劫,可能是又偏僻又不起眼的原因吧,取了自己的黑匣子,便出了战王府,直奔大理寺。 易容术不精的自己,一进门便被人给识破了,倒也不是她的原因,只能说她不该扮成一个老者,可是挎着个箱子不扮郎中扮什么? 与这大理寺卿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况且,他与步影十平八稳是秦曌的什么神秘组织里的人。“带我去见战王。” 这扮相,这药箱,定是救人来了,可那人就算是活过来也是个废物了,穆凡涤见他犹豫不决问道:“不是要偷梁换柱?”说罢,拍了拍自己的黑匣子,证明是来帮他救人的。 他不明白,几时说过要偷梁换柱了,根本就没打算过救一个必死之人出来,坦言道:“战王已经没得救了。” 什么意思?她怎么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命道:“带我去,快点!” 犹如下了十八层地狱般,入了这地底下最深的牢笼,正是她重生前所呆的地方,也是李雪柔葬身的地方,一进门,墙上铁锁链铐着一个人,一袭紫衣官袍被血液洇湿一大片,染成了深褐色,墨发束冠,垂着脑袋,了无生气,可似乎感知到她来了一般,吃力地抬起了头颅… 迎面而来一个瘦挑的郎中,这是来给这受了四十七道天斩的自己疗伤的?恐怕无望了,抬着头太累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却听见“啪”地一声,这个郎中打了身后的大理寺卿。 他登基时,大理寺空缺,没想到现在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为什么对他用刑?”怒问道,原来这俩人合起伙来骗自己,根本就没打算过救人。 “战王妃,这人不是下官打的。”解释道。 穆凡涤不再迟疑,救人要紧,反正有秦曌的话,他们都唯命是从,不用白不用。 “找一个身形差不多的死囚来,顺便备辆马车。”吩咐道。 这大理寺紧挨着皇宫,此时救人,不是眼皮子底下作案?可他又不敢不从,立即亲自去寻了个死囚。 “你怎么样了?来,先把这个吃了,还好,她的黑匣子里备着有药,起不了大用,止血止痛也好。 秦照想要开口,可是嗓子车裂一般既痛又发不出声来,今日堂上说完本体就暴毙了一般,成了废物。 他望向自己,极尽痛苦的样子,眼睛仿佛要流泪了一般可是又什么都没有,那双星目变得越来越红,就要融化成血水…滴落下来… 顾不了那么多了,至少他还活着,穆凡涤打开黑匣子,着手为死囚做了易容术,成了秦照的模样,看在于归的眼里,才明白方才为何她说偷梁换柱了。 一声粗重的铁链晃动声,于归立即打开了铐着的人,“我来。”穆凡涤上前来为其脱了紫衣官袍,他怔怔地望着自己,那只手沉重的抬起握住自己的手腕,嘶哑开口,“你…”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紧要关头一秒都等不了,直接抽出了手,又脱了一件被染成血红色的内衬,丢给了身后的人,然后扶起秦照向外面走去,她发现他已经不会走路了,有一条腿废了一般。 自己身上已是重创,又架着一个比自己高且魁梧的人,她这是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没有那么容易的事,锦玉放了金羽便是最大的错误,战王妃危急关头回战王府无非就是寻战王,这里没有那自然是去了天牢,他便在必经之路等着。 一辆马车趁夜深人静,马蹄飞扬直奔那东城门,突然,“吁!!!”及时刹住了车,不然撞上去人仰马翻了不可。 穆凡涤用手接着又在吐血的人,这惯性太大,撞了他的身子。 撩开帘子一看,这次没蒙面,肩上还缠了绷带,很显然是方才被锦玉刺伤的,这次叫了帮手,并作一排,齐盯着要取她的性命,“是来找我的,带着他立即出城!”对驾马的侍卫说道。 然后,纵身一跳,下了马车,确实是来杀她的,不过顺便解决了另外一个,事半功倍。 分了两个刺客去追那马车,穆凡涤见状只得速战速决,主动出击上前,可对方是长剑,她是赤手空拳,左闪右闪趁机擒了一个,却不想把后背暴露给了敌人,眼前人见状直接丢了剑反握她的手腕,不容她离去。 金羽上前,背后出击,直刺一剑,却被人空手接白刃,“咔嚓”一声断成两节,来人正是不畏生死的战王,顿觉脚下不稳,连忙松了手中的断剑,秦照直接飞出手中的剑端中了金羽的身,可他那条腿依然麻木无知觉,丢起手中的剑身改握剑柄。 第128章 私心杂念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背靠背的穆凡涤抬腿猛踢了对方的第三条腿,关键时刻还是这招管用,在其松手捂蛋蛋的时候,捡起了地上的长剑。 此时,那赶马的侍卫正与追他们去的二人厮杀,金羽定了定神,他们五个对三个,其中两个还有伤,胜算很大,只要耗一点时间,支撑不了多久的,喝道:“一起上!” 几人为得钱财,自是与人消灾,立即团团围住,圈内三位一体,只见一个人站都站不稳,那就先杀了他,好逐个击破。 两柄长剑直刺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照以断剑相抵不及,即将刺身之时,两枚影字飞镖不偏不倚射中了两人的胸腔,金羽见有一身影从远及近,迅速而来,连忙逃离。 剩下两个刺客随之溜走,人没现身就死了两个同伙,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听见“咚”的一声闷哼,“哐啷”一声剑丢在了地上,回身再见人已经倒地不起,“你怎么样了?” “属下来迟!” “快扶他起来!”惊惶不安道。 “朕…无碍…”奋力说出几个字,被赶来的步影背起,星目瞥见了死人身上的飞镖,他书房里也有一枚,这世外高人时隔多年现身了,依然是因为要救同一个人。 这一声“朕”如打开了时光机一般,频闪着她的记忆,愣在了原地,突然,感觉又是一股热流顺腿而下,痛得趔趄一下,紧随其后,一起去那不远处的马车。 待她爬上马车进入时,秦照已经昏死了过去,松开扶着她手臂的人,见她衣裙上洇透了深色血液,惊道:“受伤了!!!属下去找郎中。” “回竹林,我就是郎中。”穆凡涤清楚得很,她所中的巫毒无药可医。 忍着身上的痛向前靠了靠,号起他的脉搏,一股微弱,一股强劲。 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有两个脉象的?此时来不及细想,将手探了一下鼻息,气若犹存,需要尽快为他医治才好,打开了黑匣子取了一粒药丸,塞在了嘴里。 秦照潜意识里感觉到有东西划过喉咙,方才,他明明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内伤外伤,可谓遍体鳞伤,只感觉胸腔供血不足,又一阵阵翻江倒海想吐血,而且,小腿无知觉,肋骨错位般剧痛,手上更是火辣辣的感觉… 这时,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见一身影一瘸一拐走来,渐渐显现身影,来人正是自己!!! “朕回来了!”秦覆天看着完好的秦照,很是欣慰,这一生他没有成为残王,也没有将一切怨恨归咎于雪儿,更没有展开夺位复仇大计,变成让人闻风丧胆的地狱罗刹! 一切都还来得及… 质问道:“你是谁?穆凡涤所说得和本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此时走近再看,这人身着的破衣烂衫竟然是龙袍!他陷入了穷思极想,头痛欲裂起来。 “我是一缕残魂,留在天宫受刑,至于原何如此,融合了,一切就知晓了…”他说不出口,前生犯过的错。 夜凉谷 梦幻已经等在山涧,见马车驶来,迅速起身奔了过去,辕座上的二人一个跳下车,一个进去将战王背了出来,直奔竹舍。 赶马的侍卫完成了于大人交代的任务,立即驾马离开,进行销毁处理。 穆凡涤则被梦幻驮了进去,自己的伤尚且不顾,一进正门,便奔那软榻,而此时再号那脉,竟然只剩一股了,“我搞错了?”喃喃自语道,继续凝聚心神,正如天降血蝴蝶雨那天,仿佛受了极刑,她记得那次是在回春阁里药浴好的,这次去哪里? “有了。” 在步影的帮助下将人弄到了山洞里,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泡的活水泉,若不是这泉水,当时原主恐怕早就死透了,等不到她来借尸还魂了。 边上浅水冰冷,中心似温泉且深不见底,这疗伤阵痛止血在一进门口最好不过,可这是连通外界的活水,药浴是不成的,将人放在此处,便起身去找草药。 夜凉谷与世隔绝,奇珍异草,无人采撷,很快便找到了她要用的几味药,直接在院子里生了火,找了个陶壶罐子,添了泉水,开始熬药。 步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若不是于归报信及时,他恐怕来不及救人,如今这主母一心只在战王身上,自己的伤都不顾,这主人知道了作何感想?他誓死护着的人,心系旁人。 内心泛起了一丝苦涩,可他又无权干涉,只得出山去为他们准备吃食。 口满香楼 “谁让你动手的?”一人正襟危坐,目视着地上身受重伤单膝跪地之人。 “只剩这一次机会了,金羽无能,没能一举歼灭。”心中忿忿不平,若不是有人半路阻隔,早成剑下亡魂了。 “你以为杀了他们就可以了?”反问道。 闻言,抬起头看向心思沉重的人,不免疑惑。 “你我都错了,最初以为利用她使兄弟二人反目,可眼下天逸国的挚天帝已经不在宫中,若此时杀了她,反目不成,反倒灭了秦挚天的软肋,一个没有命门的人,深藏不露之人,他会是无敌的,到那时候就更难对付了…”不禁若有所思道,“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软弱,战王再强尚且可以牵制,而他的短板只有一个,就是与之暗合的战王妃!” 听完,似乎明白了,问道:“那属下要不要告诉大王爷,人已经被救走之事?” “不,与其告诉他,不如让他安心当皇帝,好诱出暗处的人。”十几年如一日得等了,又岂会在意这一朝一夕。 “是!属下告辞。”说罢,率先出了酒楼。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陌生面孔出来,迅速混入人群之中。 另一边,从听风斋拎着食盒出来的步影,刚下台阶被眼前急匆匆而过的人,闪了一下,“看路!” 闻声,那男子更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里,没想到竟能遇见他? 步影检查了下,还好他挪得稳,差一点倾洒出来,再抬眼人已经不见了。 第129章 前生难叙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便没当回事儿,直奔东城门,去往夜凉谷。 这小半日的时光,人已经醒过来了,不仅是人,就连那一缕残魂也重新有了本体,三年与七年零三日的记忆重叠在一起。 寒凉刺骨,他发现自己漂浮在了水面上,立即站了起来,水漫腰身,随着阻力地慢慢变小,一步一步来到了岩石边上,低头看了一眼赤着的双脚,动了下脚指头,他这条腿好了! 来不及喜悦,也没有值得高兴的事,这三年他依然对不起她。 听见洞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连忙去迎着,来人依然穿着昨日的男子衣衫,略显狼狈,但是脸上却没有了假面,看着那交错叠加的刀疤,内心更加痛恨自己起来,“雪儿,本王错了…错了…”他感觉自己就要哭诉了一般。 穆凡涤端着碗愣在了原地,阳光洒下,洞里的人不在乎脚下棱角的石子,带刺的枯枝,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终是站在了同一片阳光下,那半敞的衣襟,沟壑分明,肌肉紧绷绷的,刀疤更是性感丛生,连忙背过了身去,感觉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她有预感下一步就会抱自己,立即蹲下身放了药婉,“自己喝!”冷声开口,径自离开。 方才,见他走得平稳,那腿看来是莫名有了知觉,其中缘由日后再探究,只要秦照活着,便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 她要去处理自己的伤了,待她找了一件秦曌的衣袍出来时,碰巧一手端着空碗的人回来了,那潦草的样子,活像一个乞丐。 “你进去休息,我一会儿回来。”交代完,就直奔那山洞里。 站在门口的人,见院中一排小动物,皆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虽是第一次见,但记忆力也有,除了这只雪狼。 “她叫梦幻。” 闻声,看向那着急起飞的无礼,还是一样的多嘴多舌。 独自进了竹舍,身后一团白影窜上窜下地追着嘚瑟的黑点儿。 将空碗放在了书案上,看了一眼左边内室的衣柜,走了过去,门一打开一阵竹子的清香扑鼻而来,取了一套秦曌的衣袍,素淡洁白,质感柔软,着手换了下来。 不免撕扯到身子骨,“嘶…”眉头皱起,这斩神台虽未要了他的命,倒也几次让他深受重创,“看来需要去寒玉池药浴才好。”整理着衣襟,自语道。 “没有第二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步影拎着食盒走了进来,方才,若不是他行动如影,这尾随之人,就跟进来了。 星目微窄,审视着面前人,秦曌的暗卫,“皇上人在哪里?” “战王还是关心自己吧。”说罢,将空的食盒拎了出去,寻了个休憩好乘凉的大树,一跃而上。 束好腰带,环顾四周,从未来过此处,陈设极其简单,适合逃离世俗,过安静闲适的生活,小小的透气孔中冒着热气,饥饿感袭来,她还没有回来,未做停留直接出去寻人,树上的人看了一眼继续假寐。 山洞里,穆凡涤正在搓洗那染脏了的裤子,她不知道流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方才腿上漆黑一片,如油,如墨,似漆的东西,莫非巫毒? 再使劲搓了两下,竟无半点消退,仿佛那沥青一般洗不掉,可是她身上的却一入水全都散了去,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身体没有异样却又感觉藏着巨大的隐患。 这时,洞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只好作罢,丢了手里的衣服。 起身勒了勒腰带,向外面走去,问道:“不是让你等着吗?”上前一手抬起他的手腕,不碰那张开的口子,一手搭在脉搏上,沉静如初地开口:“少走动。” 她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本王会好的。” “是呀,你死不了!”不禁摇了摇头,哪里来的自信,当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 秦照默默地跟在后面,前面的人穿着肥大的衣袍,像一个唱戏的人拎着自己的衣摆。不禁想起前生失去心智的她,拎着裙摆在花丛中跑来跑去,那时她喊自己阿曌哥哥,声音那样好听,那样欢快,可是,他却把所有仇恨算在了最无辜的她身上。 在斩神台上许下承诺,若人生再来一次,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蓦然回首那人嘴角溢了一丝血液,走路走太久了定是,“歇一会儿吧。” 见她走上前来,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可是却触及不到,他想解释也想赎罪,可是,开不了口。 二人席地而坐,“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件事。”穆凡涤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旁边背靠大树的人侧目而视,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听她说话,却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话,“我不是雪儿。” 目若朗星的眸子暗淡了一分,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讲了,可这一次却是最难过的一次,痛得无法呼吸一般,悔在前生从未想过她就是雪儿,痛在今生她却百般推脱。 “我是一个穿越人,你或许听不懂,不要紧,等我说完,因为猝死我的魂魄离开了身体,而碰巧穆凡涤也被李雪柔沉溺在了水底,或许我俩同名的缘故,我的意识就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好比借尸还魂。 而我看见你时,之所以会那么激动,是因为你长得和我的阿曌哥哥一模一样。所以,我把你当成了他的寄托,到后来我发现你深爱着李雪柔…” “本王…”他懊悔不已,正欲解释,却被人打断。 “听我说完!我发现你并不是那个专情的阿曌哥哥,我开始说服自己,古代是一妻多妾制的,可是我依然很难过,刚好,那天我被雷劈了,傻了,失了心智,活三岁孩子一样,因为只记得阿曌哥哥的模样,便只追着你,最后成了你的王妃。 直到李雪柔给了我一杯毒酒,而我为了讨你喜,亲手给皇上喝了,而你成功取而代之,成了覆天帝!” 秦照震惊万分,她说得正是前生,只是那杯毒酒他并不知情… 第130章 三夫人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那双浸满泪水的眸子,痛彻心扉的神情,听见带着哭腔的嗓音复响起,“祭祀台上…我俩祭了天…,幸亏,老天有眼,让我重生归来,可这一次不能再因为我而让一个好皇帝,白白丢了性命,于是,我决定最终留在你的身边,只为了找你谋权篡位的证据,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信你,还把皇位托付给你,让我做得一切都成了徒劳,he,hehe…”不禁苦笑起来。 “前生是本王害了你们,今生来弥补。”艰难地吞吐出这些话,心情无比沉痛,原来,他的雪儿早已不在了… 只谋了一面,撞入了他的怀,甚至来不及抬头让他看一眼就匆匆离去,沉入了池底… “你把他交在你手里的江山都搞丢了,你对得起谁?”说罢,抹了一把辛酸泪,红红的眼眶直视秦照,嗔怒道。 冷声开口说道:“这次是意外,本王即刻出兵擒拿了他!”并未表明他也是从那前一生重生归来之人。 “先把伤养好吧,路都走不了的人,倒贴去?”边起身,边说着,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等待着他自行起身。 “……”迷茫地望了一眼,握拳撑地俯身站了起来,手心的口子偷偷渗出了血液,人却并未吭一声。 脑海中回想着方才那番话,如果不是自己经历了灵魂转世,自是不会信,可现在知道了实情,等同失去了一切,前面那具身体虽是雪儿的,可他竟没有了欲望。 如今,更是明白了,为何曾经几度怀疑她不是白衣天使瑾瑜未央的后代,她与雪儿的性格相差甚远,一个是三生轮回不归人,不拘一格;一个是误落凡间天上仙,娴静温婉。 穆凡涤低头走着,心中静思,他怎得如此平静? 二人穿过竹林,回到了竹舍,虽已是身心俱疲,饥肠辘辘,但她还是先为他将双手进行了包扎,然后,递了一个勺子给他,才打开那已经温凉的食物,好在这是六月天,食用起来并不觉得生冷。 饭毕,一个去了内室的床,一个去了正对门的软榻,必要的休息一下,这一夜太惊心动魄了,一波三折,死里逃生。 而那些被关进牢狱里的人,并无幸运可言,死囚服穿在身,日渐恐惧,于他们而言,纯属无妄之灾,主子的事根本不知情。 如今听闻,战王犯的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其上是太上皇,其下无子,除了战王妃,就是这战王府的上上下下百余人受了连坐之刑法,共获死罪。 赵寺想起此前被战王赶走的下人们,不禁觉得世事无常,当初庆幸自己留了下来,如今却丢了性命。 战王生,他们即生,战王死,他们即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左相府 一人正在那烧香拜佛,感谢上苍,嘴里念念叨叨地说:“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原来是因为战王此前早已昭告世人,这穆凡涤只是她人寄养在丞相府,并不是真正的二小姐,也因此免了诛九族的死罪。 穆老丞相失了爱女便日渐衰老,这一次以病为由,告老还乡。 这时,突然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佛祖面前,成何体统!”训斥完,又拜了拜,“莫怪莫怪” 小丫鬟扑通跪在地,跟着磕头,见穆老丞相回身,说道:“三夫人,不见了…” “三小姐呢?”追问道,接着向那后院走去。 “小姐…哭晕了过去,老夫人已经命人请了郎中。”小碎步跟着,嘴里说着。 待二人进了院子,管家正带着下人在府中寻找,如今已过了晌午,怕不是遇见了不测,“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老爷,妾身正欲找那三夫人商量行程,没想到扑了个空,便命下人去寻,这已过了两个时辰了…”徐筱云一脸担忧地说。 丫鬟们低着头默不作声,院子里外的男丁正在不留死角地寻人。 “还不快去找!” 一声训责,仅留下的几个小丫鬟也顾不得答话直接向外跑,一出门便散了去。 直至傍晚,天色阴沉,眼看就要下雨,一个本在浣洗院做事的丫鬟,害怕明日挨罚回来收那衣物,抱了一抱正欲回屋里叠放整齐,却被那井边的一缕丝绸吸引了注意,联想到今日找了半天不见人影的三夫人,疑惑着上前,忐忑地向里面望了望:“啊!!!” 这一声尖叫被雷声掩埋,上好的绸缎衣物散落一地,瞬间大雨倾盆,雨水打湿了脸颊,惊恐万状,瘫软在地,“夫,啊夫人在这里!”手指着井口,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被雨水冲走,张着嘴边喊边哭。 待雷声渐小,终是被其他人听见,连忙告知了老爷夫人,一群人来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这时,身后一个愁容满面的年轻女子跑了进来,正是三小姐穆雅之,“娘!” 直奔那井边,被井中的景象吓失了魂,只见人散落着头**浮在水面,天色昏暗看不清,这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看见了她的亲娘睁着双眼目视上方,充满绝望,死不瞑目的样子,惊恐骇人!当即又昏了过去。 “快,扶小姐回去。” “是,夫人。”几个小丫鬟,领了命来到井边,脚底发颤,连忙抬起人就往外走,不去想也不回头看。 随后,人被打捞了上来,那会子瘫坐在地的小丫鬟已经被吓得半死,被人抬走,眼下院子里只有穆彻和管家带领着的男丁们。 “入棺。”并未近身看,人已经死了,追责再多对他来说也无益,尽快处理完后事就启程回乡,但求以后可以消停。 管家心有不愿,但也立即带领人连夜淋着雨去棺材铺买寿材。 另一边,徐筱云守着老丞相唯一的血脉,这女儿终于是她的了,不禁露出笑容,是那样的阴森而诡异。 以后这就是她的女儿穆一笑了,她的女儿又活过来了,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渐渐看成了另一副面孔。 第131章 佳音门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夜凉谷里,凄风苦雨,三间竹舍,微微泛着亮光,床上的人抱着双膝,瞄了一眼窗外一闪一闪的,雷声从天而降,空谷绝响,在山中回荡着,她双手堵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心有余悸,瑟瑟发抖。 秦照忽地睁开眼睛,起身第一时间去落下窗扇,再回首见人躲在角落里,柔柔弱弱,她或许什么都不怕,独怕这电闪雷鸣。 挪着步子,移至床前,“莫怕,本王在。” 温柔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奈何震谷雷也掩盖不住,入了穆凡涤的耳朵,使她稍稍安稳了下来,好在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少时,房檐上开始“滴答滴答”,就像那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落了下来,渐渐没了声音。 门前避雨的人,连夜出了山,去往京城,回到「千里佳音」。 “门主!” 闻言,正在擦柜面的冬梅回身,但见来人不苟言笑,心思沉稳,正是许久不见的闷葫芦。 步影点了下头,径自进了他的房间,身后的人视线随之而来,见他背影,暗色衣袍泛着潮气,许是多少淋了点雨。 “他他是谁?” “这?佳音门门主。”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毕竟冬梅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与主母甚好。 “额?”抬头望了眼高悬的匾额,这不就是送信的地方吗?怎么整得跟武侠里的门派似的? 这时,已经换好衣袍的人走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迅速低下头,望着一身暗黑色衣袍的人,只有一个疑问,他不热? “你,为何出现于此!”重复道,语气没有多余的温度。 “是属下带来的,战王府被封了。”锦玉连忙上前,恭敬地解释道。 一说到此,冬梅立即走上前,紧张道:“小姐呢?王妃呢?” 步影后退了一步,“停,她很好。”连忙止住,这个丫头被主母带的秉性一样,做什么不管不顾,犯一股子冲劲儿。 闻言,由哀转喜,催促道:“带我去找人。”却见那闷葫芦抬眉看了眼门,也跟着回头一望,雨后的夜空漆黑不见五指,“那…那明天。”说罢,转过头来,人已经不见了。 怀着喜悦激动的心,冬梅夜里没了睡意,只盼着这天赶快亮起,她好去找自家小姐。 未等天亮,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平步而来,不紧不慢,“叩叩”敲响了房门,看了眼隔壁突然睁眼的人,对她说道:“去吧。” 立即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地,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鞋子,走到门口回望了一眼从床上坐起的人,点了下头。 “吱呀”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见人出来,便提步向外走去,身后的人紧跟着出了院子。 披星戴月,共骑一马,离太阳升起还需要一段时间,天上零零散散几点星光,雾蒙蒙一盏月亮,好在老马识途,一路避过坑洼险坡,将二人驮进了山谷里。 这是冬梅第一次来这里,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天地,葳蕤古树,碧玉妆成,小溪湍流,声若莺歌,遍地花开,各艳其芳,夹杂着雨后泥土的气息,更是独特而美丽。 穿过树林,复进竹林,笔直节节高升的参天竹,拔地而起,马蹄下行过破土而出的竹笋,短壮而呆萌像新生的婴儿般,微微冒头。 停在了院门前,三间竹舍映入眼帘,闻声而跑出来的墨儿,无礼,梦幻,齐刷刷奔她而来,步影跳下马,一把将人捞了下来,“人在里面。” 说罢,牵着马离去,只留给一个背影,冬梅望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此时,只是想确认自家小姐安危。 被马蹄声而唤醒的穆凡涤率先起身来到门口,冬梅见了连忙跑上前,呼唤着,“小姐!”这时,门内又出来一个人,二人穿着同样的锦白衣袍,“战王…战王妃…”改为行礼道。 “以后,称小姐吧还是。” 望着向里面走去的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怔了一下,答道:“是!” 如今,战王府遭遇变故,心情不好难免的,冬梅并未当回事儿,只当是来照顾小姐起居,毕竟这是她从记事起到现在一直在做的事。 穆凡涤心事重重,因为前生是秦照篡的位,今生,却是被秦朝截了胡,这二者相差甚远,根本就没有关联,让她毫无对策。 现在,又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更是不知道外界怎么样了,看了一眼身后的重伤之人,沉了沉心,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而自那日宫变以后,秦朝便理所当然的成了代理皇帝,十个大臣有八个同意,关键时刻还有吕太后坐镇,除了他还能是别人? 这拥有摄政权的八贤王,自知下一个矛头会指向自己,开始了闭门谢客,无故不上朝,看在杨慧贤的眼里,很是担忧,“子孑。” 一声轻唤,坐在上座的秦子孑回神,张开手臂待着她,如今这是本该早起上早朝的时间,四下无人,便上前被他揽在了怀里,坐于双腿之上,可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她。 良久,久到以为这大男人就要睡着了,用手触了触他的后背,再不分开,丫鬟们都出来做事了,“一会儿来人了。” 闻言,放开了她,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贤儿,本王去上朝了。”说罢,起身向外面走去,现在去那肯定是迟到了,杨慧贤望着人影消失于门外,顺中堂进了后院,去看那两个小家伙醒了没有? “人呢?” “回八王妃的问话,上早课去了。”正在叠被子的小丫鬟,连忙行礼道。 这才三四岁的孩子,天天早起未免让人心疼,对这个夫子的意见真是越来越大了。 “阿嚏!” 在书面上画圈圈的小倾心,抬起懵懂的大眼睛,望着用袖子遮住打喷嚏的人。 西宾羿眉头一皱,睨向神游天外的小人,“看书!”不悦道。 “书不好看。”糯糯的开口,低下了头,前人的思想不同,她不喜,于是,继续勾勾画画,将那些固话的东西标注出来。 第132章 兄妹之情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生僻字,“这是什麽?”闻言,小初见巴头探脑儿来了兴致,“这都不认识?烏( iǎo)。” “你才是鳥( iǎo),傻鳥(diǎo)!”撇嘴道,她还不认识鸟?这个字明明不一样! “伸出手来!” 头顶传来一声不允许忤逆的嗓音,怯怯地把右手伸了出来。 “另一只!” 抬起头睁着眼巴巴的大眼睛望着他,又换了另一只小手。 戒尺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来“啪!”的一声,随即红肿了起来,不敢握拳痛得险些哭了出来,又听见了训斥声,“以后还骂不骂人了?” 委屈地摇了摇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脑袋,泪珠子从眼眶里被晃了出来,滴落在了摊开的书面上,在她标注的字旁边,绽开了一朵乌黑的水墨花。 旁边的小初见吓得默不作声,连忙畏首畏尾看向自己的书本,他可不想挨戒尺。 这时,不知谁告了密,来寻人的八王妃加快了步伐,出现在了小院里,直接登堂入室,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儿女,多年不用的功夫一下子爆发出来,上去就是一掌,抬腿就是一脚,被打的人肤白如玉的脸上,赫然五个手指印,向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中的血腥味儿。 “母妃,是孩儿错了,该打。”泪水哗哗地流下来,求饶着上前。 身后的西宾羿并未作声,他也不敢说话,她母亲的护子心切,可以理解,只是这拳脚相加恐怕是积了多日的怨恨。 小倾心此时明白了,她若犯错受罚,那他便会受到更严厉的责罚,以后,她不能那么淘了。 那个字她与生俱来就识得,读作:烏(wū),三足金乌的乌。 杨慧贤直接抱起女儿,顾了一眼座位上闷头的儿子,“走!”小初见麻溜起身,跟着向外面走去。 身后一人包不住的血水顺唇角溢了出来,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一定要诲育好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今天打在她手,何尝不是痛在他心… 醉翁阁 近些日子有意避嫌的二人在这里聚首,秦子孑还没行至那皇宫门前,就早早退了朝,遂调转马头来这里侯着,这秦祁阳则是回府换下朝服,再至此,一进门,“来了。”是的,这人是他邀来的,各自府上恐早已被人安插了眼线,而上次发现这里,四面环瓮,贴临不闻,不乏议事的好去处。 秦子孑点了下头,示意落座。 “如今四哥身陷天牢,生死未知,四皇嫂在逃,大王爷专政,皇上又不知所踪,你我该何去何从?”秦祁阳一股脑说出来,却听见一向心思沉稳的人说道:“远不止这些…” 那双桃花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明媚,哀叹一声,“本王还好,懒散王爷,不足以构成威胁,倒是你。” 抬眉看了一眼不同往昔的人,他不自称风流王爷了?似乎也更明辨是非了,“七哥所言极是。” 二人静坐喝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开口,“本王有一个线索,不知是否有用?” 秦子孑放下茶盏,“七哥不妨说来听听。” “这,本王之女秦冗实则是秦朝的血脉。”一脸平静地道出,似无奈却没有多余的不快。 “怎会如此?”难以置信道。 “他们早已暗结,只是本王被埋在鼓里,李侧妃染了瘟疫,临死前说出实情,不会有假。” 听完此番话,思量一番道:“不如七哥与大理寺卿面上一面。” 经人一点,秦祁阳迅速差人私下约见于归,这秦子孑则三楼听了会书,浪荡一会儿,方乘轿子回的八王府,一进府门,气氛有点诡异,“王妃呢?”询问着行色匆匆的丫鬟们。 “回王爷问话,小郡主受伤了!” 什么?秦子孑来不及细问,立即直奔后院,屋内正在给小倾心涂抹药膏的八王妃正在抱怨,“下手如此之狠,留着作甚?”“把为娘的小倾心都打成了泪人儿了。” “倾心…” “父王…” 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的小人,眨巴着略干涩的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犹如看见救兵一般呼唤出口,她已经被母妃数落死了。 “还知道回来?”冷声开口,并未抬头。 “贤儿,发生什么事儿了?”走上前望了一眼,一道红杠子的小手,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我说此人留不得,你看如今倾心被打得!”说着,扭转过头去,不禁哽咽起来。 “来人,带西宾羿!”命令道,今日之事,不管事出何因,妻女皆如此这般委屈,先拿人再说。 “父王,是孩儿骂了哥哥,孩儿的错,属实该打。”吭哧吭哧地说出口,今日之事,全因她一人而起。 “八王爷,先生有事已离府。”颜之翼将西宾羿留在桌上的一封信呈了上来。 接过打开一看:八王爷见信如面,倾心郡主一事,在下愿承担一切罪责……,仙师急召,不得面辞,还望见谅。 将信收了起来,兴师问罪不得,先关心一下女儿最重要,“来,给父王看一看…”上前将他的乖乖女抱在怀里,去看那撑开的小手掌。 “疼?”见她不说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事情经过还记得?” “孩儿戏弄了哥哥,口出恶语。” 秦子孑见小倾心如此说,大概是骂了不能再说二遍的话,这时,从木马上跳下来的小初见跑过来,“父王,先生从未如此动怒过,俨然脸黑如碳,这傻鳥是何失礼之言?” “住口!”二人共同训斥了儿子。 小倾心一头扎在了秦子孑的怀里,没脸见人了,她究竟是闯了多大的祸? 秦子孑明白了为何女儿会挨打,皱了皱眉,说道:“兄妹连心,自此情同手足,切记听从先生教诲,不得彼此诋毁,更不得生二心!” “是,父王!”小初见点头道。 对于父王的目视,小倾心抬头重重的承诺道:“孩儿谨记!” “贤儿,本王觉得事出有因,可否放了先生一码?”上前揽过暗自忧伤的人,他知道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先生,可是心中有杆秤,衡量之后,对倾心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不能失衡。 第133章 战王之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地上的人眼巴巴瞅着被父王抱着的妹妹和揽在怀里的母妃,走上前寻了个位置,抱住了大腿,活像一个小可怜虫,可是他心里还是美美滴,这感觉很有爱。 秦子孑心思沉重,如今内忧外患,他深知皇上秘密出征之事,可是,如今挂在他身上的三人皆是他的命,让他不得不徇私枉法,以图保全。 一转眼到了七月初,两国初战告捷,南阳南边城失利,南阳长空后退十里安营扎寨,十万兵力如今已死伤近两万,只有改变战术,耗尽敌方余粮。 这杨靖忧岂不知时间长了生隐患,打铁尚需趁热,仅仅攻下了一个边边角角而已,待他稍作休整,继续主动出击,好给大哥一个可乘之机。 这杨靖思对战的是柳丞枫,两个人非常熟悉彼此的战术,自是不相上下,难以分出伯仲,巨船横跨三国河几日便可来回,遂直接运送军粮补给,以备再战。 大敌压境,这边防城虽是易守难攻,可柳丞枫并无松懈,时时刻刻盯着城外的动静,他想或许可以背水一战将对方打回去,可又未敢大开城门,况且老国王给他的死命令:务必死守,不得失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犹如人间蒸发般,再无声息。 秦曌这一个月都在寻一个人,寻那个消失不见的舞女,自那夜亲眼所见其操纵南阳国王自刎,使他不得不寻她。 更是一个人来到了邦南,连自己挑起的战事也不顾。 本可以速战速决的攻城计,才开了个端,使得西番国王跟着隔岸观火,可就在这时,北方传来紧急军情,“报!!!” “呈。” 蛊师从士兵手中接过,上前恭恭敬敬呈给他,“陛下,请阅。” 几人静待着,突然“啪”的一声,见国王猛拍了一下桌子,怒目而视,信随之掉在了地上,一人上前拾起看了一遍,“启禀陛下,不如调遣一半兵力回后方。” “国师何意?” “陛下切勿因小失大。”莫得谦卑有礼道。 “陛下!臣认为应该趁机联手天逸,助其攻破南阳边防城,以其西境撤兵议和为条件。”蛊师进献谗言。 这话确实正合公西震霆的心意,他之所以来此不过就是趋利避害,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眼下天逸在攻打西番后方,就算占了南阳的城池,这无异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还助天逸国开疆扩土!”继续道:“这信中所言的猛将,此前驻扎西境边界时已见识过,此人心思缜密,部署得当,若我方支援迟了必难以扭转战局!” 蛊师正欲说什么,只听得“还有,如今三国战前,却无天逸国神武战王的消息,这其中必有缘由,不如静观其变,以待时机。” “国师不必多言,朕深知其意。”打断道,随即命人调兵遣将回守西番。 夜凉谷 穆凡涤身穿冬梅为她改得合体的衣衫,独坐院中,树下乘凉,如今,根据打探来的消息京城盛传战王死于狱中之事,看来是那个易容的死囚发挥了作用,可是,怎么等这么久?这消息又怎么突然出来了? 身后门内走出来一人,看着心思凝重的她,如今,他身上的伤已近痊愈,还从未不闻世事静养这么久过,这感觉无法形容,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了,自知身上肩负着重任,需要守护天逸国子民,“本王已经好了。” 这是在向她作报告?“好了也没用,在世人看来你已经死了。” 闻言,憋了一口气闷在心中,不禁面目沉了下去,可他只能受着,说道:“我们不应在此坐以待毙。” “那去哪里待毙?” 是的,她怨恨他,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遇见过秦照,或许她入了后宫成了那三千佳丽的一员也未尝不可。也许是经历了这一切,才会有这样的心境。 不禁嗤笑,如今想什么都是痴心,以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怎能和别人分享秦曌? 可现在与见一面都难相比之下,那也是奢望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思念的滋味,如数万只蚂蚁在吸噬着她的骨髓,啃食着她的血肉… 看着她莫名发笑,凄美忧愁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双目,“本王即刻去军营领兵!” 树上的人一跃而下,“战王且慢,京师以及京城皆换成了大王爷的心腹,此时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秦照没想到,自己的重生会带来这样大的影响,他清楚的记得重生前秦朝并没有什么举动,现在看来是隐藏的太深了,亦或者是某人没有给他可乘之机。 “兵符都没有,出去做光杆儿司令?”穆凡涤起身向屋里走去,打蛇打七寸,现在还不到时候。 身后的人看了眼日渐升起的太阳,也跟着进了屋里,冬梅挖了好些竹笋拎着篮子走了回来,看了眼院中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不禁替他感觉闷热,“影公子。”问好道。 步影点了下头,反向离去。 这散播消息之事,事出有因,也正好引起了秦朝的关注,直接来到了大理寺,恰逢大理寺卿正在内室摆弄一件死人骨头,一听问代理皇上至了,脱下手套就走了出来,“臣,叩见大王爷。” 见人如此毕恭毕敬,神色自若,走近两步,打量一番,“本王不是说过封锁消息?” 于归明白,指的是泄露了战王暴毙狱中之事,“回大王爷,是臣看管不利,被一个手脚不干净的狱卒,走漏了风声。” “人在哪里?”闻言,坦然自若地坐于上座,问道。 “来人,去地牢拿人!”于归命令道。 当即,一个体格矮小身着囚服的人被带了进来,一进门便哭诉求饶状,“大王爷,小的不知情啊。” 上座的人好似没听见一样,气定而神闲,此人正是他趁机安插在天牢里的,没想到反成了隐患,真是有得必有失,当时利用完就该让他消失。 “带证人!” 于归早料到有这一手,将那日与之一起喝酒的人传唤进来,顺便传了酒馆的小二。 第134章 战报至京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两个证人先后带到,同跪地上。 “你们可认得此人?” 对于大理寺卿的问话,小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看了一眼旁边身穿囚服跪着的罪犯,“回官老爷,见过。” “认识。”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岂能不认识。 “将那日经过,说来!” 小二想了一下,“那日,小店临近打烊,从门口进来两位客官,因为天色已晚,客人也都差不多散尽,因此,记得非常清楚。 这二位点了四盘招牌菜,两盘下酒菜,要了两坛子酒,这本店的酒啊,后劲足,前面还见两个人侃天谈地,谁知后面竟然自吹自擂起来,一人扬言说道,他知道惊天的秘密。 然后,凑到一块说了一句:战王已经死于狱中。” 这狱卒与他的酒友互看一眼,那日醉得一塌糊涂,隐隐约约是这样,却又想不起具体事来。 “带下去!” 随着一声命令,几人被清走,这狱卒却突然平静下来,大王爷从始至终未曾开口,心里不禁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夜是自己谎称外面送进来的饭食,将太医院的官员毒死于牢中的,就这一点,下一个被灭口的肯定是自己。 此时,上座的大王爷抬眉向门口,抿了下唇,“战王之事,明日朝议。” “是。”于归俯首道,待人离去。 这神武战王是天逸国的领军人物,是受天逸子民敬仰的战神。秦朝本欲一步步瓦解他背后的势力,再一举夺下皇位。 这死讯一经爆出,必引起万民恐慌,他不仅要给世人一个交代,还要给他们一个新的靠山。 翌日 京城惊现一纸告示,甚至派了重兵把守,百姓们轮流观看,几个重要字眼映入眼际,“当今四皇子神武战王,暗通敌国,蓄意谋权篡位,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见大势已去,自毙于天牢……” 旁边还张贴了一纸信封,几页书信,字迹浑然有力,告示上指明这是战王暗通敌国的密信,如此,算得死有余辜。 百姓不免怀疑,神色各异道: “唉…老朽万万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这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小点声说话。” “人都死了你怕啥?” 这时,人群中一个纤瘦,挎着篮子的姑娘装扮的人,匆匆离开,这告示上并未提及战王妃之事,看来秦朝心思周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暂时压下百姓心中的疑虑,顺便彰显其仁爱之心,大理寺的大牢里早已人满为患,这焦头的事就留给于归处理,以弥补他监管不当。 这么多张嘴需要吃饭,虽不是好饭但也费粮,大王爷有意不斩首,他也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只得一日一顿饭地养着。 渐渐的人们越来越恐惧,若说死亡害怕,可更害怕的是等死,这迟迟不上斩首台,心便悬着,一点脚步声都能令人恐慌,一碗饭都以为是吃饱了好断头。 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斩首示众,穿着死囚服的男女跪坐三排,最后一排皆是女子。 时间流逝,烈日当头,台下聚集围观的百姓有增无减,从未见过有如此大的场面,足足五六十人齐斩首。 而这只是一少部分,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引诱她这个战王妃出来,秦朝果然使得一手妙计! “时辰到,行刑!” 随着令牌掷地,发出一声清脆,一排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刽子手将架在臂膀上的大砍刀,晾在面前,啐了一口唾沫,着手腕上缠的黑粗布抹(mā)了一下。 第二排的男家丁们闭着眼睛,身子躲闪向后,口中不禁发出痛呼,下一个可就是他们了。 这第一排死的多是上过战场的英勇之士,他们不信战王会谋反,甚至不相信刀枪不入的战王会枉死狱中,自杀更不可能。于是,直至头颅滚落到了地上,仍然挺直脊背。 而这被身后来不及闭眼的丫鬟家丁看在眼里,粗如碗口的颈子,突突冒着鲜红的血液,顿时,哭声叫声混作一谈,底下围观的百姓,更是不敢说话,神情害怕,他们也是一个月前就知道要诛灭战王府,沉淀了这么久,心中是认为该杀! 可看见最后还有十几岁,豆蔻年华的小丫鬟,不免唏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朝跟错了主子,把命交代了。 穆凡涤藏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切,眼睛一眨也不眨,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害怕,不是自责,没有任何心绪,她知道就算她露面了,也挽救不了这些人的性命。 在这里注目着,或许是送他们最后一程,她不可谓不痛,只是没了感觉,痛到麻木了。 这时,近身一人,有一种熟悉感,将她掰进了自己怀里,身后那哭喊求饶声随之消失,她知道这些人全部死了。 暴尸街头,无人收尸,等着官府的人视作腌臜之物,胡乱装上车运往乱葬岗丢弃。 秦朝暗地里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竟然擒拿不了一个战王妃,如此必定是隐患,而他此事未解决,派出去的探子飞鸽传书回来了,秦挚天在南阳出没过,只是不知为何又消失了。 还顺带说了句任务之外的话,两国正交战状态… 果然没过几日,这西境与南境战报抵达京城,经宣旨公公一宣读,文武百官才知道挚天帝率领大军攻打了南阳。 而这两封战报实则是被人精心篡改了,换成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真实情报上丝毫未提及皇上之事,就连西境也只是奉战王之命固守边疆罢了,西番一再虚张声势,却又举兵南下,让玉弦绳断定其势必会给南境造成威胁而敲山震虎一下。 而南境真实情况,在杨靖忧一再攻城之下,终于第一座城池连带周边村落顺利有了驻扎军,这运粮的巨船日渐高涨,眼看就要断食,伙头兵将实情禀报:“少将!再有不久战士们食不果腹,战斗力下降,恐前功尽弃。” “不如我们向当地百姓征粮。” 第135章 巧借兵力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说得好听,美曰其名征收粮食,可那本是南阳的子民,别人不恨你反抗你则罢了,还抢别人的食粮? “不可!”打断道,微皱眼眉似想到什么,“打开底仓军饷,用银两去购买,若不卖不必勉强,顺便派一部分士兵下海捕鱼。” “是!”伙头兵领命。 “切记不可迁怒本土百姓!”嘱咐道。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杨靖忧,忧国忧民堪天下,在他心里不止关乎天逸国百姓的安危,这攻打下的一城子民,同样受天子庇护。 事已至此,南阳西诺才幡然悔悟,这是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被天逸国君的美貌吸引,为了那一句不清不楚的应诺,而引狼入室。 老国王日渐消瘦,如今腹背受敌,危在旦夕,求助无门,每日都在担心北边防失利,好在柳丞枫骁勇善战抵得住对面杨靖思的猛然攻击。 可死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暗自思考要不要一如当年,故伎重演。 此时,长公主见其愁容满面,满鬓如霜,似乎一夜老十年,匆匆上前,命人放下手中的补品,“父王,保重龙体。” 一看是自己的爱女,强挤出一个笑容,“朕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 南阳长在知晓她的父王追寻长生不老药之事,知其心里想要长生久视,拥得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不尽的奢靡生活。 如今,不仅不得长生,身体下行,国土不保,二皇子又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王位,让她不得不未雨绸缪,“父王,儿臣有一缓兵之计。” 闻言,似乎看到了希望,双眼闪过一丝光,“何计?” “请容许儿臣先斩后奏。”她知道若是说了,必定不被允许,可是又不能舞弊,便来请旨。 眼看天色已晚,困意来袭,又信得爱女,便点了下头。 谁知次日,长公主出境借兵一事炸了大殿,九殿下不顾劝阻献上一计,“启禀父王,长公主此行属实铤而走险,儿臣请命助其一臂之力。” 众臣看了一眼连封地都没有的小殿下,眼神充满鄙夷,这时有一倚老卖老之臣说道:“九殿下可有良策?” 南阳熙充耳不闻,依旧恭敬待命。 殿上还有两位王子,同样的不屑,心想逞什么英雄,有能耐替二哥把丢了的城池夺回来。 “说来听听。”老国王问道。 闻言,他本意不便说,但是父王问了,只好将心中计策道出,“回父王,长公主去了西番,那儿臣便去邦南,假以临国谋和,使之借兵。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 听着这老谋深算的计策,老国王内心复杂,年纪轻轻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以后必定是个大隐患。 众臣更是没想到,不过,他们选择诋毁,纷纷说道: “这不是江湖骗术?” “是是!就算借到了兵,也不光彩。” “赢得了胜利,失了品格。” 见人是越说越离谱,官丛文正要回怼,却见宝座上的老国王震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里逞一时口舌之快!” 南阳熙淡定如初,他不过是想救长姐,其次,守护南阳的国土应该算是他身为王子该尽的职责。 就算背负骂名,受人唾弃,也在所不辞。 果然,这一动怒殿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一声,“朕准了,务必保证长公主毫发无损地回来。” “是!” 众臣看着领命退下的九殿下,心中想得却不是什么平安归来,而是,最好葬身邦南。 南阳熙深知大殿上已经将自己行踪暴露,势必有人暗中阻隔,于是做了个密切部署,谎报了启程时间以及行程路线。 而南阳长在是以出使的方式,坐船横跨三国河,顺风顺水不日便达,正逢艳阳高照,身后使来一艘小船,是从南阳方向而来,由此可以猜想或许是父王知道后派的使臣。 船上一人,眉目淡然,心思异常,他被九殿下强行命令来追随长公主,好谈下这一桩虚假强兵之计。 木板搭桥,一人登上了大船,这不正是素称三寸不烂之舌的官丛文? “臣,叩见长公主。” “有你来助本公主,定会水到渠成。”信心十足地说道。 可谁也没有料到,西番国王是个狠辣不近女色的东西,这使得南阳长在最初的美人计毫无用武之地,别人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席间,公西震霆沉默寡言,一人独酌,看在蛊师的眼中很是着急,别人都送上门来了,收了这个公主不就是收了南阳的第一步? 莫得素手执扇,这越靠南天越热,可他又不喜饮这山泉酒,只偏爱自己葡萄园中的佳酿,便吃了点素锦,喝了点清茶。 这只是第一步,南阳长在岂能沉不住气,从头至尾算是个半透明人,也吃了个半饱。 而这官丛文,他端详了几次上座的西番国王,如果没错的话,此人此前是天逸国右相之子! 晚间,他细细考量,明日如何说动此人,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公西震霆想要的东西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领土。 而九殿下给的计策或可以起作用,只怕力度不够。 翌日,再次齐聚一堂,官丛文率先替长公主道明来意,“拜见,西番国君。”行礼道。 “今我南阳正公主奉国王之命,出使西番,是值三国交战期,本可不必前来,可这探子来报贵国临河界驻扎时日颇久,特命不足轻重的小臣追随前来,问下何意?” 公西震霆心中泛起一丝怒气,一催既毁的局面,竟然还能如此轻狂,不悦道:“脚下皆是朕的土地,南阳还是担忧自己!” “是是,如今邦南与我南阳达成共和,下一战必定势均力敌,只怕到时候天逸国转向矛头,特来提个醒儿。”一脸从容淡定地说道。 好在这长公主城府深,并未表现出不解,反而顺应道:“父王命本公主前来,实属有意与贵国抱团,不忍唇亡齿寒。” “哈哈哈!!!”公西震霆爆笑,“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朕不听这一套!” 第136章 老国王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贵国明日可派人入南阳打探,邦南已派兵共抗天逸!”官丛文上前低语,“臣可以与西番国君签订有利契约。” 转身看向座上的长公主,想起她昨日有意诱惑的神态,提高声说道:“今南阳未来女王在此,绝无戏言。” 此语一抛,只待着他人开口。 果不其然,蛊师上前小声说了一番话后,公西震霆不得不信服,双目看向长身直立的背影,这使臣或许有演戏的水分,但不可一棍子打死。 况且,后方正在遭受攻击,没有他这一番猜测,天逸国也很可能转向矛头,既然,这正公主送上门来了,留个人质也好。 “嘿嘿,贵国公主远道而来,金贵之身理当休息才好。”蛊师笑得过分讨好。 南阳长在不知道这二人皆跟西番国君说了什么,话锋突变,那上座的人更是顾了她一眼,莫不是一句未来女王就起了作用? 可是,她当初以这身份及背后的身价做嫁妆,某人却是不屑一顾。 不禁暗自苦笑,却又恨意上心头。 公西震霆看见了她眉宇间的变化,难怪那将死的老东西会把她当储王来培养,却是有不输男子的地方,单狠这一点,是个成大事的人,可是,碰上他,那就只有被利用的份了。 南阳长在点头退了出去,她没有想到这官丛文竟然将她押在了西番,虽然,和她最初的想法一样,却有不舒服的感觉,不能说她们是不谋而合,只能说是被逼无奈。 此时回想起来,官丛文铺垫了那么多,只不过是激怒对方,然后用她给一个大台阶让人踩。 公西震霆可不是随便听信之人,当即命人查证了一番,那邦南却有出兵之势,这老国王却是临近宾天,为了抢占先机,当即举兵越河。 官丛文可谓一举两得,不,一举多得! 这南阳熙不需过河,快马加鞭,躲过伏击,抵达邦南国,面见了邦南国君,同样的方法,在他口中不过是西番已经与南阳达成共和,如若不尽快采取行动,那爱莫能助这事,可就轮到了自己头上了… 回来的路上也是一波三折,幸运的是,被一个身高八尺之躯的狭义之客,舍身救下。 “多谢!”回转身来,看向这个武艺高强之人。 此时,身处林间小路,周围灌木丛生,无不隐藏着杀机,秦曌并未表态,静静地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稀碎声。 “快走!” 闻言,南阳熙看了下身后被割断前蹄的马匹,直接进入丛林。 为他断后的那些侍卫尚在厮杀,只有两个人向这边走来,手持长弓瞄准了一动不动的背影,将箭搭在弦上,可就在拉弓之时,以为万无一失之时,从空中飞来两枚暗器飞针,直中眉心,飞出去的箭显然力度不够,眼睁睁看着半路插在了地上,感觉一股热流顺鼻子流了下来,随之没了意识。 秦曌收起血扇,顺南阳熙离去的方向出发,他不是为了追这个人,而是,刚好要去南阳,那个舞女销声匿迹这么久,又有了消息,以一曲『鸢飞舞』,一夜之间名满南阳。 这老国王寝食难安多方原因,其一便是这新晋王妃不辞而别之事,如今故人重现,那必定是派人前去捉回。 金雅前脚被人带走,后脚秦曌就到了这风月场所,老鸨子一见陌生面孔,自是盘问为先,“公子,可是看上了哪位姑娘?” 犹如吃血的厚嘴唇子发出嬉笑之语,秦曌直接了当地说,“花魁何在?” “啧啧啧!那公子怕是来晚了一步,已经被人请走了。”不露声色地打量着来人,记下体貌特征,好向上禀报。 闻言,直接转身离去,身后的老鸨子继续招呼客人,心中不免好奇,此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来潇洒,单找金雅,怕不是有什么恩怨。 入夜,金雅独坐寝殿内,烛光摇曳,纱帐飘飞,一个明晃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色心不改之人一见那丰盈体态,纵使有怒气也是先佯装宠爱,“爱妃,可是在等朕?” 见她颔了下首,更是上前入座,看在金雅的眼中,这暴瘦的老国王,内忧外患之下,仍不改色胚之像,他不亡,谁亡? “陛下,让金雅献舞一曲。” 说罢,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随之起舞,这一曲不同以往,似翱翔的美鸢,时而展翅,时而滑翔,舞姿优美而有爆发力,看的老国王很是振奋。 起身就要上前抓人,可今夜不是动手的时候,就算动手也不能和自己有所牵扯,金雅迟疑躲闪之中,被突然闯入的人解了围。 “妖女,你还敢出现!”南阳西诺一身干练束身装,出现在门口,手指着卖弄舞姿之人。 “陛下,请问吧。”轻说出口。 这老国王知道南阳西诺的脾气秉性,避免上次大殿掌掴之事再发生,径自离去。 剩下二人互看一眼,她们算得上是情敌,毕竟共同为一人而着迷,金雅开口道:“公主别来无恙!” 看似平淡的话,却是戳中了她的痛点,被人骗了个凄凄惨惨戚戚。 “老实点,不然杀了你。”威胁道。 轻笑一声,“呵呵。”随即,起身向内室走去,她深知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她,怎会和她耗费时间。 南阳西诺以为这是怕了自己,转身离去,回隔壁自己的寝殿。 而就在她要入睡的时候,突然火光冲天而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被火烧的像那人间地狱一样。 老国王被救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徒步而归的九殿下未来得及进宫,救了第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 巫师急忙施救,怪他未能制出解药,终是死于巫毒之上,这火不过是个掩盖事实的障眼法而已。 只见老国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交代什么,眼睛看着一人,巫师立即让开。 这最后遗言自是说与身侧伴随多年的老公公,“告诉二…” 二,二什么?还未说完便咽了气,其实,这一个“二”字就足够了,点头应了应,替老国王合上了眼。 痛哭道:“国王宾天了!!!” 身后还在救火的一众人等,和赶来的巫医,大臣,王子等齐鸣哀悼,跪倒在地。 第137章 七色之狠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南阳西诺立即起身直奔方才金雅的寝殿,果然,不见踪影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妖女,她不来父王都好好的。 这失火的源头,查也无从查起,整个宫殿都化成了一片废墟。 如今,金雅报了儿时的仇,没有喜悦,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以后,她或许可以为自己真真切切地活一回了。 秦曌望着那突如其来的火光,知晓这是又晚了一步,恐怕国王已经死在了她人手里。 京城 秦朝一心想做皇帝,这交战状态必定是会影响进程。 金秋九月,果实累累,四处飘香,在丰收面前,人们似乎已经忘却了那个萧索隆冬季,待人嗟食,恪守家中,险些命丧瘟疫的事。 朝堂上,有人觐见立即斩首牢中余孽,也有人劝阻那些人都是无辜受得牵连。 而秦朝均予以驳回,这人是否无辜并不重要,关键他还要用他们做诱饵,传闻战王妃是个菩萨心肠,救死扶伤的好人,他就不信那次斩首示众传到她耳朵里会不动容。 “启禀文朝王,国库日渐空虚,实在不宜久战。” 事先安排好的大臣开始引入话题,得到众人的赞同,再打下去,势必要支援前线,那俸禄岂不是更少了。 “不如将京城遭受瘟疫重创之实情,传信给皇上。” “番邦故可攻占,只是如今天灾无情,后方空虚,若无粮草支援,再勇猛的军队也无胜利可言。” “恳请文朝王代拟议和文书。” 听这一番话,那武官自是不乐意了,“挚天帝就在前线,臣以为皇上自会定夺!” 如今,帝王出征开疆扩土,岂容许这等贪图安逸的人在窝里打退堂鼓,不屑地瞥了一眼。 “好了,本王自会定夺。”坐在宝座上,示意退朝。 待文武百官散尽,看了眼那纯金打造的龙椅,欲望驱使,走上前想要坐一坐。 “朝儿,勿要操之过急!” “儿臣见过母后。”连忙撤回行礼道,幸亏方才无外人,不然被人看见,暴露了他的心思。 吕太后之所以一直未阻拦,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沉稳内敛,今日一见,也是那受权利驱使之人。 “起来吧,记住了,凡成大事者,不差这一朝一夕。” 闻言,秦朝似乎明白了,很多事不到最后,都存在着很多变数,必须要沉得住气,否则,功亏一篑。 “儿臣,谨记!” 点了点头,独自离去,身后的人看着她莫名伤感,猜想到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二皇弟秦夕。 正在忙碌的司寝女官见人从那上朝的乾清门方位回来,连忙携一众宫女行礼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说罢,便回了慈宁宫方向。 这司寝女官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上上下下事务皆有权掌管,让人不得不嫉妒,如今众妃子独守空房不说,还每日有了任务般按时按点活动,说是皇上走之前怕憋闷了大家,给规定的游园趣事。 身为皇后的丽妃,却是无心抛头露面,独自在瑰丽苑闷闷思念。 有时候昔日有过一点交情的妃子,来邀请去御花园转转,看看戏,也是捂得严严实实。 七色管理女子自有一套办法,且不说她是云织门门主,天道酬里遍布天下的圣女之主,单说京城云织坊伪装成绣女的门徒们,若不是忌惮她,又怎么能从打打杀杀中隐忍下来,每天织织布,纺纺纱,绣绣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乏味。 这后宫佳丽三千,见了她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先躲了再说,躲不过也得讨好,指不定就记录在册,受罚是小事,听说那册子是皇上亲命的履历簿,待他回来后,会亲阅的。 其实,不过是七色虎人玩的,主人给了她无尚的权力,后宫任她管,她也就无所顾忌。 只是,如今身子欠佳,操心过多,难免欲加乏累,午睡成了必不可少的日常。 正当迷迷糊糊之中,那个许久未敢露面的人又来了,他似乎看见了她在隐忍,蜷缩在床,任风纱浮动,静静地浅睡着,不知是她没发现,还是他脚步过轻,任由进了这纱帐,来到了榻前。 他们从初遇到现在,一共才见过四次面而已,若说风流王爷不风流对不起他的过去,若说秦祁阳不痴情,对不起他的现在。 “……”那双染上明媚的桃花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躺卧的人。 她不是不知道他来了,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个大街上就可以勾搭陌生有夫之妇的登徒子。 或许,此时的他有一点点改变,可是于她来讲,又有什么关系呢? 忍着不适,转身向里,顺带拉了拉被子,她也懒得轰人了,早就说清楚了,就算死都不会喜欢。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随着夕阳余晖洒下,某人开了口:“本王走了…” 走便走,多说一句简直是,并未理会,实则是她也不想动,腹腔里犹如积血膨胀般疼痛难忍。 这时,门外送膳食的小宫女们迈着碎步,端着托盘而来,他这是迟疑了一小会儿而已,怪自己太贪了。 “司寝女官,请用膳食。”四名身着桃粉色宫装的宫女,行礼道。 “下去吧。” 纱帐后传来了声音,宫女们倒退三步,转身离去。 玄关门后面的人走了出来,见床上的人,犹动未动,预感不好,立即上前,主动将人掰过了身子,见其脸色煞白,气若游丝,双手握住那双攥成拳头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放开我!”厉声道,声音除了夹杂着一丝病痛,其余全是怒气。 “本王带你去太医院!”说罢,就要起身抱人。 “滚!” 她满是怒气地推开了好心的人,可他又怎是趁人之危的人,解释道:“本王未敢冒犯,只是你现在必须就医。” 立即坐立起来,双足伸入绣花鞋中,直直的盯着床前的人,站起身,她向前一步,他就害怕地后退一步,看着她白皙的脸因怒火而狰狞。 “本王只是关心你…” “不需要!滚!”单手指向门口,眼神充满驱逐之意。 第138章 何为情爱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司寝女官,发生什么事儿了?”门外的小宫女,不禁问道,刚才那一声还以为听错了,想来屋里确实有人。 眼前的人在逼退他,门外还有人就要进来发现了他,而七色却不开口阻止,他只能跳了偏窗。 可是,心里不安,如何走得出这院子,这时,房中传来了几声女子求饶声,立即回转快速进了门,看见地上倒着一个宫女,还有一个吓得跪倒在地。 “杀了她。” 秦祁阳从未动手杀过人,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女子,可是,就在他迟疑之时,地上的人从向女官求饶,变成了,“七王爷救命!” 她认识自己!看了一眼面目冷清的人,就算他俩确实毫无关系,这张嘴也是留不得了。 “太墨迹了!”说罢,只见七色直接上去,掐住了脖子,让其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更是没有一丝空气进入。 眼看就要咽气,却因为自己体力不足,松了手,倒地的小宫女连忙大口喘着空气,爬起来就要向外跑,却被一人挡在了门口,再次掐住了脖子,并未迟疑,直接一扭,身子瘫软下来,没了气。 蒙上来时的面巾,上前去抱起地上的七色,就要出门,此时,外面星光点点,弯月如钩,怀里的人开口道:“我得的是不治之症!” 那稳快的步伐如坠上了千金坨,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眼看就要出院门口了。 “你想让别人窥我的身子?” 他不明白,此话隐藏着什么意思,那自然是窥不得的。 见她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送我回去,讲给你听。” 不得不说了,只盼这一次打消了他的想法,从此不再打扰她。 一人半卧床上,一人坐在床前,那双暗淡了三分的桃花眼眸,满目心疼地望着病殃殃的人。 “什么是情爱?”她问他,让他一时错乱,自己风流快活只顾体验一时爽,从未涉足过真正的情爱,他不知,可是,他又好像懂了。 “本王心里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从此再未对其她人产生过兴趣。”他这样讲,却又感觉不妥。 “不是的,应该是…这个人出现,本王才知道什么是情爱,以前只是需求。”解释道。 在她听来,却是绝情,“如此,无情王爷!”淡然一笑。 见她笑得无所谓,他却毛骨悚然,后悔当初,深情而又卑微地承诺道:“那个人便是你,以后让本王疼你爱你予情于你…”起誓言道:“本王发誓再也不沾染其她女子!” 七色,微闭眼眸,轻启齿贝,“如果,不涉及风花雪月,可是情爱?” 这一问难住了秦祁阳,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在说两个人只能相惜相知,如那不得相顾的并蒂两生花,…此生无法同床共忱眠? “本王不甚明白…” 倏地睁开双眸,看向同样桃花眼眸的人,“那断子绝孙,七王爷可明白?我说我是一个石女,七王爷可满意?” 闻言,如石化了一般,他情动萌生,深爱上了一个比男子还不如的女子!!! 此时知晓为何不必看太医了,也不能看,况且无药可医。 就算是情爱,也只不过是须臾之间,石女寿命有限,花前月下不必说,来了兴致不能有下一步,更加难耐! 眨了一下眼,恢复了心神,望着床上风韵十足,体态丰腴,病娇楚楚,眼神摄魂的人,他若没有想法是假的,可是,若在一起,那必定苦了自己,熬不熬得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因为看她的画像,浸过多少冷水,亦不知那相思梦何等让人失态。 见他缄默不言,想来是所谓的情爱离不开男女之事,七色下了逐客令,“以后,再也不要打扰我。” 这一声,直接将人打入了死牢,秦祁阳扪心自问,忍一时可以,忍久了必成隐疾,那他岂不成了太监? 如此,无法再开口,说一句缓和的话,起身没落地向外走去… 随后,地上的两具尸体被清理掉,七色又食了点膳食,也算了了一桩烦心事,接着便就了寝。 回到七王府的人,如那断了弦的琴,哑了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坐在书房的地上,满地的空酒坛子,喝到午夜时分,喝到月影满身,麻木了身,也麻木了心。 贾侧妃经下人报信,来到门前,门扇大开,一地月光如霜,漆黑油亮的酒坛子折射出星光,看到狼狈不堪的人,醉得一塌糊涂,只顾将壶嘴对着自己猛灌,这分明就是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儿。 “王爷,饮酒伤身啊!”上前想要将那晃荡的酒壶拿过来,却被人死死拽着不放。 秦祁阳定了定神,看了眼来人,咽了咽生疼的喉咙,问道:“什么是…情爱?” 那如破喉的嗓音,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疼得窒息,“每个人的定义不同,在臣妾这里,只要王爷好生活着,就心满意足,其他不敢妄求。”抽离了手将人扶起,靠在身后的书案上,接着说道:“王爷喜,臣妾欢,王爷伤,臣妾悲,始于容颜,趋于文采,痴于品格,止于纯粹。情似海,爱似水,只一点奢求,惟愿与王爷的故事细水长流。” 这一段话瞬间点醒了某人,贾侧妃对自己不正向自己追寻七色? 可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即使独守空房也从未抱怨过一句,想来她对自己的情,高于身体本能,正如她所说,一切喜怒因他而牵,因为一面之缘而深陷,最终一切淫欲止在了纯粹的爱面前。 这才是真正的情爱,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他心疼的将这个伴随自己,却又主动渺小自己的人,抱住。却又突然放了手,“对对不起!” 贾侧妃并未回答,那一点希望,一定不能燃起,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她只要照顾好他,就是此生最大的欢喜。 在她的服侍下,那个烂醉如泥的人,又恢复了正常,安静地躺在他主卧的榻上,除了鼻息微微泛着酒气,身上尽是怡人花香,崭白的寝衣,一丝褶皱未有,起起伏伏的胸膛,睡得深沉而安然。 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第139章 金羽锦玉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开冬月,北风凉,夜凉谷里下寒霜,今年好像天公不作美,诸事不顺,从年头到年尾,没有一天好日子。 密集的竹林,任风吹飒飒,霜白似雪,飘摇落地,慢缓融化,无礼叽叽喳喳地叫着,“起床啦!起床啦!” 瞧,今天又模仿了谁的声音? “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正是锦玉姐的?”冬梅小声嘀咕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旁边床上的穆凡涤早已经醒了,自从那次看了斩首以后,她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很想冲出去逞一逞英雄,可是她不能,那样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冷静思考下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却感觉那些人是因为自己而冤死的,如此,心便难安。 步影从外面带了些冬天穿的用的东西回来,也听见了这叫声,想到了被自己甩掉的尾随之人竟是锦玉,撂下东西就回了千里佳音。 果然,这人不知去了何处,如此,便静待着她回来。 待人携着一个菜篮子出现在门口,看见了座上面目微寒的人,预感到不好,分明就是等着她回来的。 “见过门主。” 步影沉了片刻,开口道:“你去了何处?” 看那神情,质问无疑,“啊,属下去买了些入冬要用的东西。”说着,低头开始掀那苫在篮子上的碎花布。 “买这些需要出城。”直接了当地说。 闻言,扑通一声跪地,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可是并未正面交锋,以她的武功就算追不上,也不该被发现,况且,今日他背了一大包袱的东西,本就行动不便。 步影本来对此人不甚了解,她原本是七色门下弟子,主人为了不易被战王发现,特安插在战王府与他通信,好随时知晓主母情况。 看向低头跪地的人,默认了是她。 三缄其口的锦玉,心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犯下了滔天的罪过,不可回头,难以逃脱。 时间一点点过去,地上跪着的双膝已经酸痛,渐渐麻木起来,仍旧保持着跪姿。 “再有下次,回云织门。” 听那语气中的怒意,无非就是让她回去领罚,这七色的狠心绝情,人尽皆知,从未通融过一回,犯了死规,必死无疑。 “是!” 待人走后,锦玉一屁股坐在地上,揉了揉淤青红肿的双膝,良久才起身继续像往常一样做着事。 她以为这一次盘问,便可以平安无事了,没过几日顺着少见百姓走动的小巷子进了口满香楼的后院,“叩叩!”敲响了独立一间的小屋。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是战王府内发现栈桥上的战王妃不见了,再反过来寻被自己刺伤的人,结果,这个人也不见了。 她便出了战王府一路寻找,直到看见前方一圈人,正当她欲上前时,突然见两个黑衣刺客身中飞镖倒地,便闪身藏在了暗处。 而从人群中向她而来一人,一手捂着肩头,只顾匆匆走,并未发现她。 如此,她便跟着此人来到了口满香楼,之所以跟着,她也不知道为何… “跟着在下干什么?”已经进门的人,突然回头看向门口的她,语气平淡。 “你,你受伤了…”莫名紧张起来,看向屋内摇曳的烛火,如同自己的心一样摇摆不定。 “进来吧。”金羽放下了手,指了一下。 一开始是没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只是后面这人越来越明显,他快一点,她就快一点,他慢一点,她就慢一点。 在他有意试探险些摔倒之时,便瞥见了身后熟悉的一抹倩影。 虽然,他们同在王府共事,彼此相顾无言,但是,自那次不经意触碰了她那温热细腻柔软的双手,便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她是有意无意,双手上前去捧那只作乱的九宫鸟时,触染了自己的手,也触动了自己的心。 门口的她,双脚仿佛自己有了主意,就这样走了进去,看向那胡乱缠绕的绷带已经染透,血染的红比任何红都刺目,更何况这还是她亲手造成的。 见他关门回来,扯着血布,“我帮你…”心里似乎有一点愧疚,是因为某种原因。 就在那罪魁祸首来给自己包扎时,金羽抬眉望向了她,很美,眉似远山黛,目如秋水横,唇若朱砂赤,一把将人揽在怀,打横抱了起来,直奔那一平如崭的床。 一切来的毫无征兆,锦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功夫没有了用武之地,任其摆布,成了手下败将,那伤很痛,却也不想拒绝,她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送自己的? 睁开迷梦般的双眼看着眼前还在渗血的肩头,她伤了他,就当赔罪好了。 任他百般凶狠,仿佛搓折了骨头般,对她施以报复,她都没有还手。 时不时竟本能的求饶起来,这完全不像平时的自己。 他没想过她还是初次,但是已经开始了,再想其他的也晚了,索性,就一浪高过一浪好了。 其实,他也没有开过荤,不过那昭雪阁里,看侧妃的戏看多了,也成了半个老手。 床单被褥,乱做一团,褶皱如山,再也崭不平,再也无法回头,此时,锦玉才想起怎能与恶人同处一室,还这样贴近,那岂不是狼狈为奸。 金羽发现了她似乎有异意,顺手就施了不易察觉的淡淡烟雾,见其安安静静合上双目,方起身将彼此所有的束缚除去,闭上眼眸,开始回味,一点点进食,一点点抹净… 兴正浓之时,那药起了作用,他便成了受迫害的那一个,锦玉武功比他高,不自觉得带着一股狠劲儿,他只顾捂着肩头,不要再过多的失血。 不知进行了多久,终是筋皮乏力,趴在了他的怀里,看着为自己臣服,为自己效忠的人,他承认喜欢上她了。 翌日清晨,当锦玉醒来,发现毫无遮挡地窝在一赤身男子的怀里,倏地怒气冲天,“你,卑鄙!” 轻抿唇,未睁眼,笑道:“别动,若想毒发身亡,随你。” 这毒师金羽是赫赫有名之人,除了武功废,下毒从不失手,就算失手他也会补救,复下一个更狠的毒。 第140章 万巫毒师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但是,他下毒有一原则,从不解毒,原因很简单,他不会! 锦玉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即拽着被子起身,若中了毒必死无疑,动与不动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一拽看见了昨夜杀戮自己的器物,瞬间尖叫起来,“啊——” “我就说过,别动,真不听话。”金羽当即起身封了口,别无他物,自然是用嘴。 那手自然是禁锢她的双手,不然,还不像昨夜一样划破了自己的皮。 男子晨起,身体异样,他本欲再次让她臣服,可清醒的人怎会遵从,抬起一脚踢了他要命的地方,瞬间放开了手,痛到近乎昏死过去,蜷缩到了床边。 看向额头冒汗,后背尽是血痕的人,她似乎又过分了! “对,对不起。” 金羽直接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粒药丸,予进了凑近自己之人的嘴里。 “咳!咳!咳!”入口即化,什么也咳不出来。 果然,金羽下毒,毒毒人更毒。 “这次是剧毒…虽然本毒师不会解,嗯…但有人可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将此人的名号…告诉你。”似隐忍又凶狠地瞪着她,捂着自己那差点被人踢残了的地方。 “卑鄙无耻小人!”她沮丧却又强硬地骂着。 不理会她的谩骂,稍做休息起身自顾自取了新的灰色衣袍,自顾自穿了起来,开口道:“只要你告诉我战王妃身在何处,我便将那人名号告诉你。”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锦玉止住了声音,下地找衣服套在身上,忍着不便从小巷子走出去,看在某人的眼里,满目心疼,却又勾唇一笑。 注定无缘的两个人,只有带着痛的爱,夹杂着恨的爱,才足以证明情深似海! 门开了 看着那如同一个废物般垂在身侧的胳膊,肩头的伤已经痊愈,他们的一切注定成为过去,开口道:“战王妃在东城门往东,其余一概不知,那解药给不给,随你。” 信息不全,她只抱了一丝希望,试试而已,也就没必要低声下气。 金羽微微攥拳伤残的手,却是使不出力气,那夜他淌了太多的血,耽误了救治,如此便真的废了。 而就在他抬眉看向她时,从旁边屋脊上飞过一人,直接落在她身后,此人神速一般,如影而至。 他记得这个人,虽上次未见面目,单看速度也断定是他,正是救走战王战王妃之人。 步影既然直接现身,那必定是取命来的,此人正是战王的贴身侍卫,如此,迟疑了一下。 难道他搞错了? 锦玉从金羽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倒影,忽地转身惊道:“你是谁!” 这一问,瞬间心思疑虑,只一瞬间配合演戏道:“打扰了。”说罢,转身飞出了院子。 见人已走,头也不回道:“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如此,她又算帮了他一回,彻底成了叛徒,也不求什么解药了,活着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见人转身,忙道:“你要自生自灭?” 可人并未回应他,直接向外走去… 金羽停顿了一下,追了出去,怕她做傻事,可当他追出小巷口不见人影,慌乱查找中看见了身侧草堆边流出了鲜红的血迹。 立即上前,看见了最不想看的一面,气息奄奄的人双手握着横插在腹的木楔子,蹲下身,用尽了洪荒之力抬起已接近废掉的臂膀,将人抱了起来。 “撑住!” 怀里的人好似没听见一般,胳膊耷拉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可他不能放弃,直接闯入了最近的药铺。 “快快,救救她!” 正在查点药材的郎中,立即回身指着内室,“快,去里面!” 金羽脚步快速直奔内室,将人放在了床上,随即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肩头,整条胳膊如同连根拔起,断了一般,痛不堪言。 “救她!” 忍着剧痛对看向自己的郎中说到,连忙起身让开了地方。 床上的锦玉潜意识里,有感于这一切,但是毫无反应,她一心求死。 正午已过,金羽焦急地等着,郎中亦是忙得水都没喝一口,幸亏只是一个木楔子,不甚锋利,送来的也及时,就是失血过多,导致陷入了昏迷。 几番施救,止住了血,做好包扎,“姑娘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公子的伤?”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心,遂问道。 “多谢。”金羽掏出了一锭银子,说道。 郎中走上前,为其查看伤情,不禁皱眉,就是好了最多拏个筷子也费劲,伤了筋脉,恐怕已经骨头坏死。 “公子忍着疼!”说罢,为其正骨,将错了位的重新挪动按了回去。 “吭!”金羽另一只健全的胳膊拄在了桌子上,闷痛一声,害怕吵醒床上的人。 本是各为其主的二人,只因暗生了情愫,方落得如此下场,皆成了为人不齿的背信弃义之人。 可是,世间之情,本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不逢时,对的人在错的地点错的时间相遇。 一晃而过,寒冬腊月,床上的人,仍未醒,这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村落,为了照顾她,金羽放弃了一切,将人带到此处,可是从未醒过,如果不是那温热的肌肤,他以为…她真的…死了… 将唇靠在她的耳畔,说着情话,“我自称毒师,没想到却中了你的毒,如果,你再不醒,我可就无药可解了…”声音缠缠绵绵,如往日说着不重样的痴情语,“你看你都瘦了那么多,以后怕不是打不过我了,任我百般收拾,也不能还手,更不能踢我…” “你说错了…”虚弱开口… “你醒了?”连忙起身,眼神藏不住的喜悦。 “我…为何没死?” 满是疑惑,就算没自毙也该被毒死了! “那是巫毒,我不施法,终身无碍。” 又名:巫傀。 此毒至今无解,施以巫术便可以逆转人的思维,如同操纵一副傀儡,使其做一些神不觉鬼不知的举动。 金羽之父本是江湖传闻的万巫毒师,当年因爱妻遭人迫害,痛心疾首,最终服毒自尽,追随而去。 第141章 木僵之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于是,他难以学到精髓的巫毒之术,好在父亲留下了一本名为『万巫毒师毒万物』的书,也是在这本书里知晓他天生便是骨子里流淌着傀血之人,只要一滴血融于万物,引其食之,施以巫术,移形换影,那人便会化作傀儡,自毙而亡。 或许此巫毒已经有了解,他三番几次的施法,那战王妃除了两次被救下,第三次如同破解了一般,恢复了本来自控力。 “这是哪里?”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僵硬如尸,她这是睡了多久。 此时再看那个昔日相貌堂堂的人,已经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面色泛黄,眼睑青黑,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感触。 “萍水县的一个小村落。” 此地隶属萍水县地域,但是因为只有几户人家,比不上旁村,便也没得具体名。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精神饱满的老翁,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看向他们说道:“苏醒了?”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这小伙子衣不解带照顾了木僵之妻两个月,终是醒了过来。 可见是感动了上天,不禁感触颇多,又开始提起了陈年往事,“人说富贵人家锦衣玉食,可背后故事谁人知?”哀叹一声,“要说这生之所求,莫过于自由自在。” 若不知此人是谁,那便不知他的意有所指,身在达官贵族府上辛苦操劳一辈子,看尽了里面的鲜为人知,居心叵测,人走茶凉,曲终人散。 最令他惦念的便是那自小没了母亲,成了任人欺负的二小姐穆凡涤。 不知瑾瑜夫人为何不辞而别,但留下的女儿,才那么一小点,从会走路就开始跟随丫鬟做事,成了名存实亡的相府千金。 那丞相大人本来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最后干脆瞎了一般不管不顾,还怨恨起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身为管家的他无权干涉,好在,二小姐最终脱离了苦海。 “不如生在寻常百姓家,安安稳稳过一生。” 他们是百姓家,却不寻常,其中苦楚不便与外人道说,“老人家,伤怀了。”望其神情说道,事也无从问起。 老翁回神,人家好不容易唤醒妻子,自己在这里干什么这是,“唉,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真是老糊涂了。” 见其缩了缩手,扬起袖口试了两下眼角,匆匆离去,想来是想起了过往。 他们不算被人打扰,反倒是受人点化般,“锦玉…你我安安稳稳过后半生可好?”一生难求,那就余生。 她怔怔地看着他,是在说什么不切实际的胡话。 那人却轻轻捧起她那略显生硬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说道:“以后,我们浪迹天涯,从此不闻世事,不问归期。” 锦玉没有说话,默默扭头,她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自小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经人多次转手卖到有钱人的府上做粗使丫鬟,虽受尽委屈,也算活了下来,直到遇见了七色,入了隐士门,成了一名圣女,每日勤学苦练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又追随入京,最终进了战王府,伪装成丫鬟,这是她儿时的经历,因此,谁也发现不了。 可是,这也是一个重现阴影里,想到此处两行滚滚清泪流了出来,滴落在枕头上,她何尝不向往那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她没有资格,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被人小心翼翼扭过头去,看在他的眼里,烫落在他心底,为她轻轻摩挲掉泪痕,“身子重要,以后从长计议。” 说罢,便谨慎甚微地侍奉身体僵硬的人洗漱吃饭。 青峰庵 青灯,古佛,一尼,要说脱离世俗之人,一空大师算一个。 每日打坐犹参禅,除此之外,就是采采茶,泡泡茶,品品茶。 仿佛生来就是归于天地的一缕空尘,来到世上只是为了:看一看,草长莺飞;听一听,蛙叫蝉鸣;尝一尝,飘香稻谷;闻一闻,淡雅茶花。 山中见凉,身着青灰色襦裙的慕十二郎,包着同色头巾,食过早斋,卧在自己的房中,手握一本书卷,却不是那佛经典藏,而是一本『天星术』。 此书是除夕之夜,巨船之上密室里皇上赠予她的,“身为军师,怎能不通晓观天象测后事,这有一物刚好给你了。” 而她回身接过之后,便退了出去。 一直没有机会细细钻研,如今趁这安胎时期,每日除了必要的饮食,走动之外,手不离卷,也算一举两得,待她产下腹中之子,也通晓了星象之术。 只是这书中不知被谁撕掉了一页,里面记录了什么,无从知晓。 看前页写的是日月同轴,后页衔接的却是星辰变幻,如此前言不搭后语,这缺失的部分恐与日月有关。 可她不便猜度,这一张是皇上扯落的无疑,那必定是为了隐藏一些不想被人看见的秘密。 “慕姑娘,师父命贫尼送一壶茶过来,特交待:茶禅一味,品茶犹如参禅。” 来人正是那日门前扫落叶的尼姑,眉目慈善,面含微笑,手捧一托盘,轻轻放在了书案上,并未多言。 “替弟子谢过一空大师”慕十二郎起身回礼道。 事因,她在此修养,不是真正的清修之人,每日居在自己房中,活动在小院里,最多从后门出去透透气,从未涉足前面真正的佛门重地。 一空大师,知其尊重佛家,又知其不为修行,但净化心灵,点化众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职责,便偶尔送来一壶亲手炮制的清茶,嘱咐她细品少饮,观其色,闻其香,方可品其味。 好在肚子里的孩子乖得很,从来不闹腾,她目前除了行动不便也没有什么不适,也就没给庵里的师父们添麻烦。 这样想着,突然肚皮动了一下,“哎?动了!”不禁惊讶道。 这还是第一次胎动呢,果然是母子连心,想来是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吗? 再有两个月就降生了,看这力度是个男孩无疑了,笑容爬上了脸庞,杨靖思说的小将军就要问世了。 连年战乱,作为父亲的杨靖思不能陪伴左右,他何尝不是深切思念,可是,这一仗是越来越难打,南阳搬来了救兵同仇敌忾,以三对一,最终功败垂成。 第142章 救九皇子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而与之相对的南边城,杨靖忧处理得当,当地百姓受之感化,保证了军粮的补给,他便一刻不得缓的在敌方援兵到来之前又攻下了一座城,如今驻扎坚守阵地。 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百姓们全然没有惊慌失措,落荒而逃的避难之状。 家有余粮的,官兵还会像粮铺一样给银子来收购,他们觉得这不是传闻中烧杀抢掠的敌军,反倒像是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这两座城刚好是二王子的封地,地靠海岸,远离主城,不易被人察觉,况且朝中皆是他的人,便在这里兴风作浪,收取关税,中饱私囊,暴殄天物,害虐烝民,逼迫人们做工,出海捕鱼,等等。 而这海有三不出: 其一,繁殖季不出; 其二,天文潮不出; 其三,海神节不出。 可这二王子哪里管这些,若不听从那便是忤逆,当即入狱,可若冒死听从,待到潮汐尽退,归于平静,回得了船,也回不来人了…如此,敢怒不敢言。 他们做不了那救国大义之人,只想听从内心,顺了这天意。 可就在他们以为一切有天相助,大势所趋之时,那臭名昭著的昔日二王子出现了,亲自押解着一辆囚车,囚笼中不是别人,正是南阳九殿下:南阳熙! 那日,他从林中躲过一劫,可最终落了单,没想到最后一站再次遭到了伏击,一群人蜂拥而起,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谅你插翅难飞!不如束手就擒!” “是谁派你们来的?”他问道。 那人得猖狂,声音响起,“哈哈,告诉你也无妨,奉国王之命,活捉你!” 闻言,内心如坠冰窟,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境遇。 他,一没权,二没势,更没有想过争权夺位,为何要如此的赶尽杀绝!那上座的父王可知,何为虎毒不食子啊? 束手就擒的他被直接关押至了大牢,在牢中得知国王死于大火中,长公主人在西番。 可是,他已经自身难保,也就救不了她了。 每日被那泡了芥辣水的鞭子抽打,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如此折磨了近百日,就剩一口气吊着,他不知道为何大刑不动,不将他毙命,偏偏这样活受罪的鞭挞他。 直到今日,他才得知,身侧战马上的南阳长空,趾高气扬道:“对面的人听好了,这是你们天逸国的九皇子,秦熙!如若再不撤兵,朕就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做下酒菜了!!!” 杨靖忧思忖,这领军打仗讲究兵不厌诈,他不能轻信,回道:“南阳国王说是就是,何不指鹿为马?” “你说…什么?”南阳熙睁开眼睛,艰难开口,自己臣服尊崇了二十余年的父王,竟然是敌人? “自己看!”说罢,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一个士兵手托着一块粗粝剌脸的布子,在那本来俊美的脸上呼啦一把,将满脸污垢抹掉。 露出了红晕的桃花眼眸,与七王爷秦祁阳生长得近乎一样,只是此人沉稳内敛,与世无争,眼中有一丝淡然从容。 无疑,杨靖忧可以信了,可是他攻下的这两座城池牺牲了自己那么多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如今,也要功亏一篑了? 而就在此时,从城墙下走出来一人,纶巾执扇,步履从容,不畏面前金戈铁马,睨了一眼被人捉住,折磨得体无完肤的人,这是父皇的血脉? 难怪当年怡颜殿里住的那位妃子突然离宫,看来是和他有关。 “站住!” 那嚣张的士兵大喝一声,秦曌止住了脚步,看向那双探向他的桃花眼眸,“将人留下!如若使诈,朕会让你有来无回!” “此人是皇上!”杨靖忧立即喊道。 闻言,南阳长空信了这是天逸国君,只是,临时生了何不擒拿之心,应道:“现在大开城门,换兵!” 反正人在他手,待他拿到了城池再一举两得,岂不是锦上添花。 “不要听他的话。”南阳熙怎会不了解他的为人,没有一点原则可言。 这点花花肠子又怎能逃得过秦曌的眼,“打开囚车!” 这意思显而易见,开囚车,便开城门,然后同时换人! “开!” 随着“哐当”一声,囚车里被卡着头的人,当即瘫软下来,整个身子如同散了架一样,只能微微支撑起脑袋,有气无力地看向就要用两座城池换他一个人的天逸国君。 那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原来他不是被人唾弃嘲弄的可怜儿。 而这一幕看在秦曌的眼中,尽是怒火,“开城门!” 杨靖忧手一扬,大喊道:“开城门!!!” 没有什么可怨言的,战士的亡魂重要,城池固然重要,可天子血脉依然重要。 要说这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南阳长空就能说话不算数,在士兵进入城内之后,眼瞅着那个头戴纶巾之人上了囚车,正欲抱起半死不活的人,抬手一示意… “有诈!护驾!!!”杨靖忧下令道,身子已经冲向前。 “放…下我…” 眼看箭如雨下,被亲皇兄抱在怀里的人,连咳带喘地吞吐道。 秦曌并未回答,直接飞身而起,来到了杨靖忧的面前:“看好他!”将人交到了他手里。 随之转身,袖中滑落一把血扇,打落扑面而来的箭矢,冷风嗖嗖,周围交战的士兵连二连三的倒下… 马背上的南阳国王只见一团黑影穿过,正要提枪上阵,却被人当即拽下了马,“命你的人,住手!” 声如暴怒林中王,震了他的耳朵,“住住手!”随着他的颤栗,脖子上染了一丝血迹,那猩红瘆人的血扇上又添了一抹恶人血。 如此,那纤尘不染的“凡”字,更加耀眼夺目。 看在南阳长空的眼中,咯噔一下,闭上了一只眼。 周围停止了战斗,城内百姓远远围观,好像在默默鼓劲: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不是不可以,只是,天不遂人愿,紧接着敌方铁骑浩浩荡荡而来,领头正是心机叵测,鸷狠狼戾的西番国王。 第143章 执笔画梦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没想到天逸国君在此。” 昔日臣,今日敌,秦曌侧目一视,“果真是牛羊成群!” 公西震霆怒不可遏,幸亏旁边蛊师说道:“国王息怒,莫要中计!” 闻言,看向那被人架着脖子的南阳新晋国王,想到了南阳的正公主,若再把此人得到手,剩下几个无能的王子不足为惧,这南阳大片国土岂不是唾手可得。 “天逸国君,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丹凤眼眸看向翻身下马的人,径自奔他而来口中接着说道:“用这两座城池,换你手里的人!” 额?没听错吧,南阳长空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那城池是南阳的,不是西番的,他岂能做主? 不过,这刚拿回来的又要拱手让人,虽然不愿,但是为了救自己性命,也就一句话未说。 “可以!”薄唇轻启,示意杨靖忧退至城内。 在天逸将士重新回到城内,将城门关至只留一人通过的空。 “且慢!”说罢,公西震霆手一挥,蛊师随即让身边侍卫上前,挟持了过来。 “你!!!”南阳长空怒视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是在他的国家,怎么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旁边南阳将士不敢轻举妄动,皆是欺软怕硬的主,方才来时对九殿下可从未心慈手软,如今看见西番国王吓得屁滚尿流。 公西震霆翻身上马,扬言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众将士一听,立即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调转马头,带领军队俘虏兵向主城出发,那里还有一个邦南国的将军等着他去处理。 身后一人,背影如山,入了城门,渐渐消失不见。 秦曌未做迟疑连忙去了城门楼上,来到了杨靖忧的房间,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重伤之人。 老军医正在为其处理伤口,用剪刀一块块剪下连着皮肉的破烂衣服,直接上前取了血扇里一枚飞针,为其封了穴道,镇痛之用。 那双桃花眼一直盯着他看,让他莫名想笑,“何故如此看朕?” “皇…兄…”他试探着说出口,只见那气宇轩昂的人俯身握住了自己的手,说道:“嗯。” “吭!”从口中漾出一口血水。 秦曌直接号上他的脉搏,确诊了伤情,新伤旧伤加上牢狱之苦,人已经撑到了极限了,当即命老军医打下手,亲自救治。 杨靖忧也帮忙,派人往返于药铺,或请郎中或买药材等。 半日时光,秦熙入梦一般,跟过去的南阳熙互道别,“我要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了。” “去吧,那里有你的家人。” 随着暮色降临,秦曌将每一块腐烂烧灼的肉,仔细剔除,然后清洗伤口,止血,上药,包扎… 自己亦是忙得冒了汗,衣袍上血污脏乱不堪,最后,号了号脉,确认只是痛昏了过去了,便起身去处理自己。 “叩见皇上!”杨靖忧在门口摔士兵行着大礼。 “嗯,给朕找个地方,清理一下。”说得随意,整理了一下挽起的袖口。 待他沐浴更衣完毕,容光焕发地去了用膳的房间,这如今的局势,南阳只占领了两座城池,若他不插手,今日这两座也得功亏一篑。 慢条斯理地吃着,他已经来境外一整年了,这开疆扩土的事倒真成了幌子,好在他的判断没有错,只是那人故意躲起来,着实让人不好找。 皇上似有心事?一旁的杨靖忧并未多言。 而秦曌注意到了目光,开口道:“秦熙将伤养好,务必护送他回京,嗯…送到七王府。” “是,末将遵旨!”行礼道。 沉了一下,说道:“对了,朕的行踪暂时保密!” 他此时还不能回去,京城路途遥远,此番一定要找出那个舞女,国王所中的巫毒与凡儿的一样,只有找到她,才可以救得了他的凡儿。 再有两日就是除夕了,秦熙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出现了微微痒的感觉,精神面貌不错,人也心情不错,他知道了挚天帝是父皇的三子,而他与七王爷才是一母胞胎的亲兄弟。 听少将说,他们兄弟二人长得极像,他是弟弟,排行老九,不禁想要快点回天逸,回京城。 这日,见他伤情见好,秦曌自制了一盒药膏递于他手里,“去疤。” 秦熙从未想过,堂堂天逸国君,不仅武功了得,更是通晓医理,树林里侠肝义胆,城墙下威风八面,绝对是一位仁义圣明的君主! “谢皇上!”双手接过,恭敬道。 见其注视自己,薄唇轻抿,老九和老七不一样,一个内敛含蓄,一个****。 “皇上,何故?”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失态了,不禁尴尬起来。 见他这样腼腆,仿佛凡儿口中说的小迷弟,这是自小缺失关爱落下的,渐渐收了笑容,“好好养伤,尽快回京。” 说罢,走了出去,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每过一年都要为凡儿亲笔作画一幅。 可是,他构思了很久,都没有画面,最后一次是那地方营帐里,凡儿梦中解惑,印在脑海中的只有一抹背影。 于是一边回忆一边落笔成画,可是看了很是不满意,太虚,太空,太假了… 但,毕竟是梦,哪有他想得那么好,只见揉碎了纸团子丢在地上,正襟危坐正欲重画一幅,蓦地起身去旁边净了手。 然后,又迅速到那床榻上躺着,将手放在心口,睁着眼看着房顶,那样子好像在说:求求你,好凡儿,快快入梦来… 随着三更鸡打鸣,床上的人倏地睁开双眼,白睡了一觉,既耽误了时间,还啥也没梦到,不免心中不快。 于是,静坐床上,细思回想,那夜凡儿娇嗔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而去,在消失的一刹那,定格在屏风处,月光淡淡,人影绰绰,连忙下榻,来不及穿鞋… 再次起笔,如影随心: 一幅一个俏丽倩影青丝如瀑,如梦似幻。 好在没有人看见他这幅痴样子,哪里像九五之尊,分明就是一傻帽儿! 那双浅白如玉的双足,踩了一脚底的灰尘,遂将画铺展在书案上,用镇纸压住边角,方离去,穿上鞋子,取了一套衣袍。 第144章 朕的天下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守在门外的士兵瞧见闭关一天一夜的皇上出来了,脸上喜悦,身上狼狈,这闷一天就为了舞文弄墨? 而身为九五至尊的他,却浑然不在意。也是,这一年多的日子里,活得像个山野村夫一样,乔装打扮,混入人群,披星戴月,露宿山林… 快步来到了沐浴的地方,屏退左右,独自宽衣解带,低眉浅笑心口处凸起的月牙疤,浅粉色,嫩娇感,信手轻抚着,全身上下完好,除了这一点伤疤,这一点记号。 浸泡在了浴桶里,双手搭在浴桶边缘,淡淡的兰花草香随着热气蒸腾,若隐若现的水下轮廓,微微露出水面的圆润膝盖,水波及胸,长发触及水面,发尾仿佛有了生气般柔顺漫延开来… 再往上,凤目微闭,唇角微扬,鼻梁骨泛着晶光,传说中的真人版美男沐浴图。 “凡儿…”薄唇轻启,声音中夹杂着雾气,飘摇入耳。 印刻在脑海中的画面,是那小院里,共赴汤浴,当时凡儿正处在他现在的位置… 不想还好,固执的想要引人入梦,却终是痛到无法呼吸,倏地睁开双眸,他本就没有睡着,眼前也空无一人。 意识到水下自己的窘态,速速解决,沐浴完毕。 独步街头,凉风侵袭,略带湿润的发丝残留一丝浓郁的兰花草香,南阳的街市好不热闹,这里的热带水果,海鱼虾蟹,应有尽有。 路过一个卖芒果的摊位,看着黄皮饱满的成熟果实,如果凡儿在此,一定会买来予她,正这样想着,这时摊主见了,招呼道:“公子,可甜嘞,尝一个吧?”说着,递上来一个不大不小正熟透的。 秦曌摆了摆手,淡然离去,他没有想吃的欲望。 继续向前走着,今晚便是除夕夜,南阳的风俗彻夜不眠,庆贺至天明,略感饥饿的人,坐在街边一处雨棚下,正是卖地地道道云吞的摊主撑起的地方,好供人纳凉避雨,顺便买他一碗。 秦曌的桌上正有一碗,静置了片刻,优雅从容地衔起一个包着肉馅的云吞,送入口中,鲜香美味,这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街上的人们仿佛习惯了一般,有的还站在屋檐下避避雨,有的直接不当事继续讨价还价买着东西。 人群中正有一人,一身落魄的坐在角落里,身后还有几个哭丧着脸乞讨的小姑娘。 吃到八分饱,拿起汤勺尝了一口汤,想起凡儿念叨的,原汤化原食,不禁莞尔一笑。 或许是他太过于忘我,旁边冒雨驻足观看他的女子,越来越多,把摊位正好围了起来,“走走!不买,不要耽误我做生意!”摊主毫不客气地轰赶着,这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相平貌平女子。 就在摊主甩着抹布,打散开人群的时候,突然冲上来一个乞丐装束的人,以为这是饿极了抢白食之人,连忙挡其身前,不成想是个美貌的女子,那面容比刚才那一群人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只见女乞丐擦试了一下脸,将杂乱的发丝整理至耳后,绕过他直奔那个让众女子垂涎的美男面前,幽怨而低声地问道:“你为什么骗我?” 秦曌抬眉,他认识此人? 听在其她人的耳中,原来这是一个负心之人,不禁又生了厌,可又厌不起来,他太美了,看那眼神如此淡然,再看那女乞丐满脸痴迷谄媚状,不禁改变了想法,定是这个女子痴心妄想,遂又生了鄙夷。 丹凤眼眸看了一眼其身后,难怪方才天暗了一分,还以为是乌云,原来是聚集了这么多人,为了避免打扰别人做生意,掏出银子放在了空碗旁,起身离去。 身后传来一声,“我是南阳西诺,三公主。” 传闻中的刁蛮公主?摊主立即绕回自己火炉后面,向那方位细细探视一番,这个人蹲在角落里几天了,若不是这雨水把脸上的灰土洗干净,他还真不敢相信是花容月貌的昔日公主。 闻言,驻足转身,公西震霆速度很快,直接将这个无脑的公主驱逐出境了,而这两座城已经归天逸,她定是去无可去,流落在此。 “何事?” “你答应过我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口。 秦曌自己说过的话,自然记得,开口道:“京城有一座金丝笼,你去,随时可以。” 说罢,转身离去,只留给所有人一个风华背影,天空渐渐变白,雨也随之停了下来。 秦曌摸了一下脸上水蒙蒙的雨渍,他今天这是忘记易容了,做梦不成,打算散散火,吹吹风,却又去错了地方。 抬起头的秦熙望着匆匆而过的背影,这是把自己当透明人了,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行礼都没有看见,沉思片刻,提步来到了秦曌的门前,此时,一人身着一套锦白寝衣,站于书案后面,聚精会神的看一幅画。 “此人是谁?” “朕的天下!” 闻言,秦熙蒙了一般,这这未免太荒谬了,自古因红颜而荒废基业的皇帝不计其数,身为天子怎能将一介女子与江山相媲。 秦曌见其闭口不言,抬头道:“何事?” 连忙行礼道:“臣弟见皇上淋雨而归,特来看一下。” “无碍,朕要休息了,你下去吧。”说着,将晾干的画小心卷好装进了画筒里。 秦熙只看见了一个模糊背影,月光渲染,灵动活现,衣袂擦过屏风,走得急切又轻盈,仿佛下一步就消失不见。 这样的女子单一个背影就如此灵巧,那真人恐怕更是欲罢不能,皇上必定是深陷其中了。 行礼道别,“是,只是今夜是此地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皇上不看一看?” 见其摆了下手,便未做停留退了出去。 翌日 在北边防休战的杨靖思收到了皇上的亲笔信,派他去南边防驻守攻下的两座城池,而杨靖忧则护送九皇子回天逸。 这才使得他信了西番国王的话,果真如此,当即举兵南下,而他心中惦念之人,也快到了临盆的时候了,虽然战事已截止,可又是身不由己,他们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向外人透露的,只能隐藏于心,隐匿于世。 第145章 子清产子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待他带领三军赶到城门楼下时,看到了杨靖忧还有一个似乎面熟的人,“大哥,这是九皇子,乃七王爷胞弟!”向他说道。 复看了一眼,已经十余年未回京的他,对七王爷的相貌记不太清了,隐隐约约记得是这么个模样,“南境将军杨靖思,参见九皇子。” 秦熙立即上前,“快起,大将军一路辛劳。” 起身环顾四周,疑问道:“不知皇上…” “初一那天清晨就不见了,应该是除夕夜离去的。” 三个人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皇上已经给他们做好了安排,只能听从圣意。 杨靖忧带领一队士兵,直至北边防,登上了回天逸的巨船,到了南境换了马匹继续向京城而去… 中途路过景南郡,城门楼下一块巨型石碑上雕刻着一篇流年大事记: 己亥岁暮,庚子开岁,景南郡城,瘟疫大作,逢春运行,传染至盛,延及军都,人心惶恐,排门逐户,迁移避之,萧索隆冬,期月万人空巷。 黎氓闭户,百废待兴,三教九流,皆息止; 屈指黎首,仓皇行色,布以掩面,甚言之; 江河湖泊,悄然运作,鱼翔浅底,无声复苏。 举国同抗,咸闻使者,仁医赴战,救国于危难,继之众诚,偶染疫疾,殉身于此,重于泰山,彪炳千古,悲痛哀悼,恨疫,何时去? 吾庸人,敢扰之,旦旦夙愿,灯火夜阑,亦难安。 语诸余子,太平盛世,惜粮犹命,草木亦众生,何生灵,互安之。 凶年饥岁不达,即达则家破人亡,难避所,堪天下。 郑 诗 书 看到此处,“九皇子,天色渐晚,在此歇一脚。” 恢复往日神情的人,点了下头,与之骑马并进城内,街上时不时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却未见嗔怪,想来只是饿了,妇人连忙撂下手中的针黹活计等,抱起篮里“哇哇”张着口的孩子,去锅灶旁盛一碗煨着的糊糊,顺顺气一喂,也就止住了哭声。 一行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无名客栈前,见里面宽敞明亮,客人寥寥,当即下了马,“公子,在此吧,清净。” 秦熙很是同意,一行人也就在此歇了脚。 正当几人食用晚饭之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伙计,老样子!” 郑礼来吃晚饭了,得亏九掌柜的客栈开遍天下,让他在这如同在京一样的感觉。 只是今日店里好不热闹,将他都挤在了最边上,看着中间有一桌围坐两个气场不俗之人,一人武夫装扮,一人斯文淡雅,其余桌的则全是壮青年,据他猜测,怕是有来头。 这一年光景,景南郡恢复如初,另外三家尘茗奶茶店兼书吧已经开得如火如荼。 交由四位美貌女子接管,确切来说,是云织门四位圣女适时找上他,共同操办,事因京城来信,召他完成任务返京。 细问下来,才得知,京城发生了大变故,爆发了一场瘟疫,朝中动荡,身为主母的穆凡涤下落不明。 这时,他算是彻底入了四海门,成了九歌的门徒,只可惜他是个文人。 第二天,郑礼收拾简单行李临时启程回京,正出城门,前方那一行人不正是昨晚客栈里遇见的吗? 方才正是在看他写的事记,碑文上用的是他的本名,也才刻上去不久,本是不欲表现之人,不曾想放在书吧里被人瞧了去,“郑掌柜滴,这悲恸天地之文,要千古流传下去才好,不若刻于石碑上,以供来往者阅之,警醒世人,珍惜当下!” 如此,他便将京疫一事加了进去,复写了一篇,正是碑文上所述。 青峰庵 寂静山上,一声婴啼,来之不易,昨夜,天光昏暗,月亮藏在乌云后面,一位经验老道的接生婆子,先前被人请到了山上,已经住了不少时日,望了望头上浓稠如墨的天,预感不好。 近身守着已经坐不起身的孕妇,这是要提前临盆的征兆,人已经痛得大汗淋漓。 “静思!!!啊!!!!!” 接生婆挪了挪烛台,连忙上前查看,这宫口没开,但是听这声音是等不了了,必须立即催生。 床上的产妇不像一般的女子,虽然相貌年轻,但人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如此紧要关头,来回踱了两步脚,立即将一切带缝隙的东西,柜门抽屉之类的打开,用热水擦拭缓和紧张,嘴里说道:“开了开了,可以生了!” “啊!!!!!!” 这是慕十二郎第一次产子,如同孤军奋战一样,屋外的尽是佛门中人,只能替她祈祷。 想来是杨靖思不太懂这个,只找了一位接生婆,可眼前想这些为时已晚。 就在一人鼓劲,一人奋力使劲之时,那迫切想要出世的婴儿露了头,不知什么情况的慕十二郎仿佛听见盆骨咔的一声响,她也因此痛得失去了气力。 接生婆子眼看着婴儿半个头在外,毛茸茸黑发,再迟一下,可就要窒息了,来不及思考,拒经验上去连扇了两巴掌,痛上加痛的人,醒了过来又开始使劲。 如今,这已经接近晨晓了,等在屋外的人,还未听见婴儿哭声,只见一空大师将手中念珠交给弟子,推门而入。 “我来帮你!” 亏得一空大师打破常规,直接推开了接生婆,拿起剪刀在烛火上烤了一下,为其破宫口助产,才将母子幸免于难,接生婆子看着已经生出来但不出声的男婴,急忙道:“打他!” 上前拎起小脚丫,对着腚锤子就是两巴掌,“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孩子给我,你去照顾产妇。”一空大师说道,接过了男婴,一到她怀里便止住了哭声,看来刚才是被冤打了。 二人做着产后一切事宜,接生婆瞧见熟练给婴儿洗身子的尼姑庵住持,不免心生疑惑,想了想,也不足为其,说不定是个半路出家人。 还有刚才那做法,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不过也幸好帮了她,若给人接生闹出了人命,那她不就辛苦积攒的名声毁于一旦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以后还是安享晚年好了。 第146章 窥探心理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京城 玉弦绳自从回京,除了上朝就是在家看孩子,以弥补自己未能迎接女儿降生的缺憾。 “铃儿铃儿,看为父这里,啾啾啾…” 那黑亮黑亮的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上空被人拿在手中模拟飞行的木雕雀。 “不用管她了,让她自己待着就好了。”正在摆饭食的人,看了一眼说道。 这女儿乖得很,奶妈喂饱了一天到晚不哭不闹,她也不算费心,只是没想到生完孩子,会带来一些烦恼… “玉儿,让她们来做这些,你休息。”淡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身后的人有意划过露出袖口的手腕握在了手上,另一只手拿掉了她手上的木筷。 向前一步,紧贴着她的后背,将人搂在了怀里,旁边的小丫鬟们连忙低头退了出去,“你…” “为夫什么都不干,抱抱…” 自他回来,便被告知她在养身体,时不时又见其各种不舒服,他哪里还敢有什么作为? “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嗔怪道。 闻言放了手,急不得急不得再等等!!! 二人坐下平静地吃着午饭,玉弦绳频频为其布菜盛汤,皆是养身体的上好食材,还适量的加以补品。 只盼着人赶快将身体恢复好,再不好,他可就快要憋坏了… 这和行军打仗时不一样,人夜夜在身侧,在怀,那脚踝上的铃儿一响,他就像那听见号令的马儿一样,只想奔腾不息。 这时,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几个宫中模样的人,领头的是申屹。 “见过申公公!”起身迎接道。 “喒家此番前来,是奉大王爷之命来传话,御书房议事的。” 玉弦绳知晓申屹是位高权重的宦官之首,这番派他来,必定是重中之重的事,“申公公辛苦,卑职即刻进宫!” 待人离开后,午饭没吃两口的人,立即换朝服进宫,此时,他还只是个武状元,去年因一个盖了玉玺宝印的圣旨,而临时撤兵回的天逸,回来后,才知晓那不是战王下的圣旨,反而是大王爷,还将手中可以调遣百万雄兵的狼符给收了去。 而他只好静观其变,每日照常上朝下朝,府门外来回游荡的几个陌生面孔,又怎会不知是谁派来的。 京城 蒙着围巾的穆凡涤走在繁华街上,此时,已经有很多孩童捧着放了珍珠的热奶茶了,人一过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味。 “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口吻,听音色便知这是九歌,“你可以去举报!”头也不回地说道。 嗤笑一声,望着那从容的背影,他想不通秦曌为何会独独喜欢一个如此心冷的女子? 二人不紧不慢,一前一后地向前走,先后进了尘茗书吧,周易一眼便认出了那双灵动的眸子,瞥了一眼又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 二楼,还是那个房间,“引我来干什么?”门口的人开了口。 穆凡涤着手摘下了围巾,从容地坐下来,看了一眼受过牢狱之苦的人,心中不免添了一丝快感,“套套近乎儿。” 月亮眸子微窄一分,他摸不透她的心思,确切地说是探不出城府有多深! 看见那只手招呼他坐下,低眉看了一眼,上前坐了下来,这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预感不好立即起身,“好,有你的!”说罢,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看着人落荒而逃,穆凡涤暗叹比以前聪明了,也比以前谨慎了,可是,她只是憋闷了出来逛逛而已,并没有引他进来啊。 这时,门口长身直立一个头戴帷帽的人,顺着她凝视的目光,看向那还在晃动的扇窗,“看什么?” “一只鸟…” 说着起了身,从书架上抽下来一本书,正是『新纪元』。 不免感触,这本书都开始传阅了?也难怪,重生于此都第四个年头了。 “你喜欢书?” 回想记忆中的她,除了喜欢吃,喜欢耍之外,好像并不是什么爱翻阅书卷的人。 “不喜欢,不过没有这几本书,二十两月俸早就饿死街头了。” 经她一言,才想起自己是何等的不尽人情,可此时再后悔已经晚了,莫不说战王府破败了,就是还在,也抵消不了她所受过的不公平对待。 更可恨的是,他从西番回来后只顾确认是否是雪儿,将这事给忘在脑后了,“是本王不对!” 穆凡涤不再理他,随意翻着书,心想着除了道歉什么都不会,进了一次天牢,脑子怕不是烧坏了! “你…书反了…”秦照坐下后摘下帷帽,看了一眼提醒道。 “要你管!”说着连忙正过来,发现不对哎,本就是正着打开的,哪里反了? 直接起身扬起手中的书就要打人,却被人一手夺了去,连带着将她整个人也带了过去,“你!!!” 一甩手,气不过的她背过身去,却听得后面的人说道:“你果真不识字…” 当即转身回道:“未来人懂吗?我认识简洁明了的简体字,不认识你们这的符文!” “哦,你这是怀疑不是我写的?” 秦照拧了眉,不能任她再说下去了,解释道:“没有,本王只是记得你不喜读书。” 穆凡涤上前一步,再近身一步,注视着那双眼睛,没错呀,怎么感觉好像突然更了解她一点了呢? “你干什么!”倏地握住就要窥探自己衣襟的手腕。 “那朵花还有吗?”她问道,满是疑惑地望着他。 秦照点了点头,只是自从他重生再也没浮动过,没变过,安安静静地在心口养着。 抽出了自己的手,自问道:“有这么巧的事儿?”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是重生人,只是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如今一次次在验证,前生的她失智时毁过一次书,被他责罚过。 秦照见她神游中,坐在那里不知想什么,也跟着坐了下来,摊开手中的书,默默品读起来。 穆凡涤重新理着他的变化,如今细思回想,从天牢里被救出来的时候,似乎瘸了一条腿,当时以为是极刑造成的,还有情况危急之下的奇怪脉象,最后那一声荒谬自称朕。 “你是,秦覆天!!!” 第147章 感同身受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照想说不是,不想做前生的那个自己,可是找不到理由,圆着谎说道:“本王只是见你从不翻看竹舍里的书籍,才认为不喜读书的。” 欲盖弥彰,打量着还在看书的人貌似从容不迫,问道:“你不该问秦覆天是谁吗?” 这一问,是真的兜不住了,不敢去直视那询问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冰冷去镇压脑海中的画面,一声三千凌迟将她灰飞湮灭的场面,所有的罪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虽然,不老仙人收走了他,也受了罚,可抵不过内心的罪责。 “是我…” 承认了,他也重生了,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有点大,自己一路处心积虑却落得这样的结果,戏也不必演了,起身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我便是仇人!”语气决绝! “你是雪儿啊!” 离去的背影,冷若冰霜,却听得“扑通”跪地一声,她依然没有回头,她是谁,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生父亲口说的!” 就在那双手义无反顾地去推开门之时,顿了一下,只迟疑了一瞬间,“哐”地一下推开了门! “我没有父亲!” 秦照极尽赎罪的望着那个背影,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如今,再也没有可以唤回她的东西了。 他恨自己,如果前生懂得珍惜,何来今生咫尺天涯! 穆凡涤寻了个死胡同靠在角落里抱着双膝,不争气地默默哭泣,她很想知道秦照口中的父亲是谁,可是她不能。 这或许是一点线索,虽然是原主的,但也比她俩都是没人要的孤儿强。 秦照起了身,第一时间回了夜凉谷,只看见冬梅一人在院中。 “王妃呢?” “王妃呢?” 齐问道,他才知道人没回来,被他搞丢了,刚才应该追出去才对的,于是,立即转身去寻人。 日落西山,玉弦绳回到了府上,晚饭也顾不得吃,立即进了卧房,桌上给他留了一盏烛光。 “玉儿。”叫醒了浅睡之人。 那双惺忪漂亮的眸子,看着似乎心情异常不错的人,“才回来?” “嗯,……”应着,俯身贴耳,将今日进宫之事,悄悄地说了出来。 这影子在外面看来,不过是夫妻亲热的样子。 “啊!!!” 一声吃痛,玉弦绳仿佛被弹起,此时玉佩儿的寝衣洇湿一片,淡淡妳腥味儿传了出来。 “怎么了?”担忧道,看着裹着被子的人,异常生气的模样,突然开口,“我要沐浴。”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什么也没干,为何要沐浴,可是也直接出门吩咐了下去。 待水追备好,被勒令屋内等着,玉弦绳不免猜想,莫非今夜有戏?是奖励他的? 乖乖地准备好,只待人回来,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正打算穿衣去寻,门应声而开,又连忙盖上了被子。 玉佩儿以为人睡着了呢,便吹落了烛火,没成想一下子落在了一个滚烫的怀里。 “你?” 二人只隔着一层布,切肤的感觉,似火在烧灼,只感觉那火苗从头到脚的烫染着。 “玉儿身体恢复了?” 都这样了,他还问,让她如何作答,默默地点了点头。 “叮当叮当~”悦耳的铃声响起,玉弦绳正在重振旗鼓,可他仿佛一开始就挤错了地方。 “呲”了一脸,吃了一嘴,猩甜充斥着鼻腔,喉腔。 …… 自责着,都怪他不甚了解,连忙起身,穿戴衣衫,亲自侍奉她沐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狗吠声,预感不好,双双出了浴桶,迅速拿下屏风上的衣衫,快速裹上身出了门。 二人心系皆是爱女,来到门前,只见奶妈和两个丫鬟倒在血泊中,看颜色刚走不久,“女儿不见了!” 空了的摇篮,还在”吱扭吱扭”地晃动着,立即出门去追,来不及取剑! 新宅地处略偏,一出门就看见了向远处而去的黑衣人影,大概五六人,“你快去追!”玉佩儿急忙说道。 一前一后拼尽全力,玉弦绳飞上屋脊向前一跃而下,挡在了黑衣人面前:“把人留下,放你们走!” 五个黑衣人立即调头,却见一面目清冷的女子,一看也是杀人不留情的习武之人。 互看一眼,分拨两头纠缠住,正好中间一人抱着孩子从侧面跑了出去。 “这里交给我,你去追!” 闻声,玉弦绳陷入两难境地,只一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他想说让她去,可也终究未说出口,只顾赤手空拳对打四个武功并不弱的黑衣人。 “我的女儿!” 听她怨恨道,除了母亲坟头从未见过她落泪,眼看就要因为情绪而落下风的人,玉弦绳直接上前替她阻挡一剑趁机将人拦腰抱走。 几人本就奉命行事,任务完成见二人逃走,也就回去复命了。 “还会有的。” “啪!”地一下,打在了玉弦绳的脸上,穿过鸡鸣犬吠声,响在空旷的街道上。 玉佩儿未做停留立即向刚才的方向追去… 身后一人刚挪两步,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后背绽开一道血口,鲜红的血水侵染着衣袍… “玉儿…” 瞳孔里的影子渐渐缩小,直到尽头。 他伸着手够着,又收回撑地而起,背后那道口子撕裂开来,血水喷涌而出,人再次无力跪地,晕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半个月过去了,玉府从其乐融融变成了死气沉沉,一个个做事的丫鬟只顾闷头来回走着。 房间里酗酒的人,赤着上身,缠着宽大的绷带,依靠在桌腿旁边,桌上的菜摆满,筷未动。 “别喝了!” 只见一妙龄女子,上前夺过刚拔掉瓶塞的酒坛子,“给我!”男子明显虚弱不已,口气却是强硬。 那上任的文书丢在书案上,正因为它丢了女儿,又丢了妻。 小宝看着醒过来只顾借酒浇愁的人,很想把玉佩儿的去向告诉他,可是,佩儿姐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害怕适得其反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吃点东西吧…” 将那米饭送到嘴边,却被人一手打碎在地,这样下去会死的,她怎忍心,“窝囊废!”骂道。 第148章 暗流涌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自嘲一笑,“呵呵…”,踉跄起身去拿那桌上的酒坛子,背后的伤口又裂开了,丝丝血迹刺了某人的目,那日发现他时,人已经死了一般倒在血泊中,持续烧热眼看就没救了,多亏了人在云织坊的主母得知后,将他救了回来。 她便代替玉佩儿衣不解带的照顾着,谁知人清醒后,便酒不离身,伤口难以愈合,看见她更是几度轰赶。 “你这鬼样子,如何救人?”她取笑他,而他想得不仅仅是救女儿,是某人的离弃,“玉儿在哪里?” 多日饮酒的人,眼前如蒙了一层水雾,模模糊糊看不清,他在想他要完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却不甚疼! “抱歉。”摸索着狼狈起身,不小心碰了某人某处。 惹得小宝羞红了面颊,正欲起身却又发现了不对劲,怔怔地看着那慌乱的样子,明显眼睛出问题了这是。“再这样下去,人怕是一辈子见不到了。”哽咽道。没等人原谅他,身体已经喝垮了。 迅速起身抱着没喝完的酒坛子跑了出去,一手交给下人,“再也不要给他酒,死也不要给!”交代完,直接奔云织坊,求人救命! 不日,朝中热议挚天帝已经战死沙场之事,上座的秦朝,怒道:“放肆,天之子,当与天齐,怎会死于敌人刀下!” 堂前宣读战报的公公当即下跪,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鲜少上朝的八贤王,看了一眼秦祁阳,立即领会,“启禀文朝王,皇上从未领过兵打过仗,这杨家兄弟三人存在失职!” 此话再明显不过,一箭三雕,折了这个碍事儿的大翅膀。 秦朝打量着七王爷,连个封号都没有,落得一个风流王爷的啷当之名,定是恨死了那一母胞胎的两兄弟。 “启禀文朝王,臣弟认为,此事有待查证,或许挚天帝尚在人间,应派人立即出境寻人!” 秦子孑上前站于秦祁阳身侧,二人针锋相对,看在众人的眼里,这是再好不过的。 “八贤王不要因为是小舅子就徇私舞弊,那可是包庇的大罪!” “臣等认为七王爷所言极是,这人着实该缉拿回京问审!” “不如交于七王爷,领兵南下!” “只是…启禀文朝王,如今挚天帝已去,各地又灾难连年,恳请尽快推崇新帝!” 此言一出,古必忠沉闷不住了,横插一语:“天上不会有两个太阳,天逸怎能有两个皇帝!” “放肆!”“口出诳语,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如今,已经被消磨殆尽的几名支持战王的武官,为了保住自己的军权只好沉默,他们也自知不可逞口舌之快,根本就说不过那些颠倒黑白的文官。 而只求自保的文官在大王爷党羽的熏陶下,自曰顺应天意,况且他们的三年俸禄割得肉疼! 眼睁睁看着古必忠因为顶撞之罪,革了职,退了出去。 罚无可罚,抄无可抄,孤身一人,又老眼昏花,索性给一个颐养天年,让其告老还乡,还能体现秦朝的仁爱之心。 至于秦子孑,被禁足在府上,直到此案了结! 退朝后,秦祁阳回到府上,迎面贾侧妃小步子走得不沾地,“王爷,有喜。” 什么?他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他们又没睡在一起,哪来的喜?不禁暗淡了目光,想起她已经无法生育之事。 “随臣妾来…”一手拽了他的衣袖,直奔那后院新建的绣阁中,此处寂静,无人涉足。 一进门,“王爷你看,那是谁?”声音似那百灵鸟儿,引见着已经等他小半日的人。 只见一人背影,身如玉树,黑发如缎,一袭紫青祥云长袍,“你是…?” 秦熙闻声,缓缓转过身来,门口一人,桃眼眉飞,肤白如玉,身着官袍,风流倜傥,好一个潇洒王爷。 “皇兄!” 秦子孑愣了一下,看见此人仿佛看见了自己,如同照镜子一样。 “这是?”他问身边的侧妃,眼花了吗这是? “王爷,这是您一母胞胎的九皇弟。”不禁微笑起来,替他有了手足而感到喜悦。 原来他还有一个弟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的事了,“皇弟!” “皇兄!” 贾侧妃望着二人,就像望着一对分身,如果不是她了解秦祁阳,任谁乍一看都分辨不出来。 “你这是?”秦熙看见了他脸上那道细长的疤痕,问道。 “没事儿,小猫抓的。”回首看了一眼贾侧妃,交代道:“没人知道吧?” “没有,杨少将谨慎。” 今日,她正独自在绣阁里整理丝线,却从外面直接飞进来一只鸽儿,落在了地上,看着踝部似乎有信件,打开一看,得知此事,连忙将楼下做事的丫鬟指派去前院。 “如此,那就暂且安身于此,正有一事需要你。” 这秦熙刚一回来,就有了任务,不免让人抱怨,但他却想的是被人信任的感觉,点了点头应下。 “哎呀,王爷,该去用早膳了。” 说罢,二人一起去了前院膳厅,秦熙独自上了楼上,他的皇嫂是个温婉贤淑善良的人,方才一见便将他当作一家人,二人亲切相谈甚久。 见她幸福地说着,这绣阁的来历,是皇兄一手画的,方方面面画了一摞稿纸,最终建成了三层仅供刺绣的阁楼『伊人绣』。 另一边,杨靖忧将人安全送至七王府以后,便回了将军府,一入府门都是昔日在府上做事的老人,看见他不胜欢喜,一问才知,此时老将军及夫人早已经去过神仙眷侣的日子了,尚不知游向了何方。 正打算备礼去八王府看望小妹,却又被告知八王爷有命闭门谢客! 这现象太过反常,初回京不知情,遂命人立即出去打探一番。 在听得战王死于狱中之事,那简直是不可思议,还被冠了谋权篡位的帽子,更荒谬的是挚天帝战死沙场!皇上好端端的在南阳,神功盖世一般的人谁能杀得了? 此时,杨靖忧恍然大悟,为何皇上命他三缄其口保密行踪。 恐怕早已觉察到了大王爷的觊觎之心,此番不过是设下圈套,好根连株拔。 第149章 至高无上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京城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武状元玉弦绳成了禁卫军之首,可谓实至名归,可突然禁了城门,这是要干什么? 第二天,又见一支军队自京城而过,仰头一看领头是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王爷,这不是昔日的风流王爷?如今穿着铠甲倒有几分忠义之感。 来不及好奇,没过几日至月底皇榜上惊现一纸盖着玉玺宝印的圣旨:新帝登基! 额?这是要变天了呀?前段时间战王噩耗,如今怕不是… 百姓聚集,听得一人宣读,原来是挚天帝领兵出征,葬身南阳,前段时间领兵南下的七王爷就是去缉拿战事失利的失职罪犯以及运回天子遗体的。 这是双双陨落了,一个是天逸的皇,一个是天逸的王! 可这登基的新帝是谁?人们面面相觑,听着继续宣读:“文朝王!” 吕太后之子???那个因为夕武王调戏良家妇女不成,遭了报应却算在无辜百姓头上的吕太后! 只见人群一哄而散,嘴里说着哀怨之辞,倒也没指名道姓,他们深知那是大忌,可这不是永无天日了嘛! “他去了南阳?” 穆凡涤想到了那场和亲宴,本是她有意促成二人,故意穿着暴露刺激他,没成想弄巧成拙,秦曌当即否定,更没想到那是一场阴谋,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上了战场! 这时人群中走来一人打断了她的思绪,拽着她就进了旁边巷道,“是我。” 面前那双一动不动的眼睛,目光如利剑一般直刺而来,他寻了她这么久,都不见人影,好不容易看见这熟悉的身姿,直接一把拉了过来,害怕她出声故而捂住了她的嘴,尝试着放下了手,“回夜凉谷,有要事。” “不去!” “他给你留了东西。” 秦照低声道,顾名思义是秦曌,她的心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看一看给自己留了什么。 结果,当看到时,却不是喜悦而是犹如泰山压顶而来,喘不过一丝气来,手里捧着银光闪闪的东西,并没有那千斤重,却堪比那千斤之鼎。 她捧得是整个天逸! 集数种动物长相于一身,头似驼、角似羊、眼似鹿、躯似蛇、腿似蜥、爪似鹰、尾金鱼。 麟以文字代替: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王,左右验合,方可生效。八百万雄师,齐听令号! 有了这合二为一的龙符,就可以号令整个天逸的兵力,秦曌可以说是给她留下了全部,穆凡涤一下子把兵符还给了步影,疯了一样地跑出去… 并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想静一静,秦照紧随其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最后停了下来,看着她坐在山脚的角落里,双手环膝。 秦挚天给她的爱过于深沉,将皇权交给自己无非也是为了保护她,贴身侍卫留下也不过是为了任她驱使关键时刻能救她,如今这兵权更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的力量。 他不及他爱她,前生不及,今生也不及。 可他才是不老仙人口中所言,瑾瑜夫人为她女儿选的后生,且亲自在他心口中了梅。 这一切算是天意弄人?一开始明明对自己穷追不舍的人,却爱上了另一个人,他要将这份命中注定拱手让人? 山脚下的人,望着面前的枯叶,马上就是秦朝登基篡位的日子了,她别无选择,只有替他将皇位夺回,可那不是她想用的方式。 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一句,“江山给凡儿,可否换我一席之地?” …… 他把她推上了女尊的位置,却没有问过那是不是她想要的。 入夜 阴云密布,茂盛的丛林里,各个种群的凶猛野兽依然在活动,甚至比白天更加兴奋。 树叶上滑落一滴水珠落在了闭目养神之人的脸颊上,“啪嗒”击散开。 睁开如那夜间星辰的凤眸,树下围绕的四脚动物正在虎视眈眈地望着树上衣白似雪的人,他看了眼头顶,密不透风的层层枝叶,传来了“沙沙”声,这是又下雨了。 索性坐了起来,树枝一晃动地上的无脑动物以为猎物要掉下来了,竟争相靠前,可那人依旧稳妥妥的在树上。 黑夜如墨,看了眼地上走来走去只剩下绿光的眼睛,秦曌一跃而起连夜赶路上了山。 山上有一座山洞,穿过之后,复见月光,此时临近日升,染了雨水的衣袍,半湿透,半阴凉。 那树下转圈的猛兽再一抬头,人已经不知去了何方,便开始分散另寻猎物。 面前一座铁索桥,对面有个石门洞,是这里没错了,再向前一步,踩在最后一块岩石上面,从对面突然飞出来两个长矛似箭的暗器,随即飞身而起,点在护栏的铁锁链条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弥漫着厚厚的瘴气,无法想象底下是有多少腐烂的动物尸体,此处已是毒气熏天! “你终于来了!”显现一女子挡在桥头,声音清冷孤傲。 浅眸望向瘴气围绕的男子,向后退了几步,见人白衣出尘朝她而来,内心深处有过一丝悸动。 “既已知晓因何而来,不必拐弯抹角,说吧,什么条件?”说罢,扶了扶额,方才那毒气熏得他头昏。 “娶我。”直截了当道。 未做任何迟疑:“朕答应你!” 金雅看向秦曌背着的画筒,说道:“我知道天逸盛行一夫多妻,但这是邦南,若娶了我,以前的便不作数了!” 凤眸微窄一分,向前一步,“ 可以。” 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心里预感这是在骗她,不能这样容易。 无论她开什么条件,他都会应,何况后宫那些女人本来就不作数,多一个也无妨。 这里无疑是她的老巢了,踏遍了南阳,寻遍了邦南,原来在这孤立的荒岛之上。 “随我来。”她向石门而去,他亦跟随。 里面是一座阴冷空旷的宫殿,石壁上雕刻着图案,蛇头蝎尾,探入草丛,支起来的火盆里熊熊燃着火焰,这是什么教门? “师父!!!”并作一排俯首的女子,身着统一暗色衣服。 第150章 新帝登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人直接带着他进了内室,石壁上流水潺潺,声音清脆,放眼望去生满苔藓,再过一座玄关石门,里面烛火通明,奇花异草,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这是人的居所。 “来这里做什么?”警惕着,看向只顾向前走的人,去里面取了一个黑色瓷瓶出来。 “如果你喝了它,我便相信你说的话。” 她不说它是什么,只想看他一饮而尽。 “你把朕当傻子么!”怒道。 那一个椭圆光滑的小瓷瓶落在了石桌上,里面的液体渐渐沉淀,上半身黑红,棕红,血红,慢慢变成了透明状,只剩下半瓶静止的黑色。 这是她的血,预感着如果推断无误,喝了它会像那老国王一样,受她驱使。 “不敢,东西就在这里,随你。”自顾自坐在了石凳上,只顾随意摆弄着衣袖。 门口传来了离去地脚步声,开口道:“坚持了这么久,要放弃?” 说完,只觉得一阵风呼啸而来,喉间传来了窒息,“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师父!”门口聚集众多女弟子,看向被人扼住喉咙的金雅,只见桌上纤细的手摆了摆,以示无碍。 那阴湿的袍子仿佛结了冰,冻得她不轻,浅眸依旧孤冷地望着,就算面目狰狞也依然让人心动,不求饶反而大胆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恬不知耻!” 被放了自由的人,沉稳地呼入大量的空气,问道:“你也会,这样说她?” 有预感他的心里有人,而且是一个占据全部心神的女子。 “你不配和她相提并论,朕替你灭了南阳,换你手中的解药!” 如今南阳女王当权,她确实前面白下了功夫,只杀了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国王,还用掉了六年寿命。 这个条件确实对她充满着极大的诱惑力,可是,眼前更想得到是这个人,“我的仇已经报了。” 秦曌如今受人限制,可他不能喝下那不知名的东西,转身离去。 金雅望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那眼神似在说,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囊中物! 秦曌离开之时,顺手敲晕带走了一个女子离开了山洞。 此时,天已见亮,北边有光,那星象似在变幻莫测,风云突变,晨雾笼罩,“咳!咳!”传来了咳嗽声,树上吊着的女子醒了过来,双手被绳索绑在头顶,脚下有两匹狼,晃来晃去。 “救命啊~” “再喊下去,狼群来了。”一声慵懒从头上传来,女子斜向上望去,正是方才那个人。“放我下去~”求饶道。 “喂狼?”坐了起来,好整以暇地说道,松了一节手中的绳子。 “不不!”猛摇着头,连带着树枝也晃动起来,蜷起双脚尽量远离地面。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它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冰冷的声音威胁着她,既害怕又瘆人,地上还有随时跳起来撕咬她的狼,“那是傀血…,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放过我吧。” 绳子又松了一节! “别别!我说我说,没有施以巫术的傀血会让人失忆!” 闻言,一甩手将人丢了出去,是生是死,看她的脚力。 怎么办? 解药就在眼前,要拿自己去换,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际,一封天逸来的飞鸽传书,落在了身侧的树杈上,没有紧急事,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以免被人截取了信息,立即抓过来取下信件,信中所言:战王自毙,皇上战死! 秦曌一跃而下,他把皇权交给秦照,竟如此失策! 四月初一 整个京城隆重中夹杂着一丝肃穆,百姓们齐聚街头,今日举行新帝登基大典! 那是关乎天逸国国运的大事,可也是他们插不上一句话的大事! 同样是祭祀台,同样是五十米开外就架起了尖锐的栅栏,这次是仅让文武百官通过,且搜查的是是否带了利器等一切可能威胁新帝安全的东西,排除一切隐患。 文朝王,本该嫡长子继承皇位,如今却是等来弟终兄从。 各自心中揣着一枚明镜,挚天帝遗体未运回,此时举行祭祀大典,恐惹怒天意。 吕太后看着自己的亲儿子,终于要成了执掌天逸政权的皇帝,心中无尽欣喜,台下群臣皆注目,一袭龙袍加身,明黄如金身,恍若从天而降之天子。 秦朝一步步,缓缓拾级而上,每上一个台阶顿一下,每顿一下皆是向曾经的自己告别,时至今日,告别隐忍,他将是至高无上的天子骄子。 “鸣静鞭” 此鞭一响,万籁俱寂,文武百官,万千子民,三拜九叩! 御前公公立即上前,递上三柱擎天香,台中便是祭天鼎,秦朝手取一柱,一拜天… 百官跪首,心中所忧,神明可见,只见天空慢悠悠飘来一朵乌云,直压祭祀台,人被暗光笼罩,强压着怒火,将香狠狠地插在了炉灰里,亲眼所见一缕青烟,亲耳所听“呲…”一声浇灭了… 即便如此,那也要逆天而行,一把推开了高举挡雨的黄罗伞,连带着多名宫女同厚重的伞摔倒在台上,一片狼藉,公公见状立即递上祭天香,两柱齐插在了上面,下一步就是回乾清门,当堂接受传国玉玺,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帝! “秦朝!” 天光乍现,乌云骤开,一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上到了祭祀台,大喝一声! 龙袍加身的人,卸掉了斯文之像,浑身散发着戾气,“朕就知道你没死!” 龙袖一甩,大手一挥,一个被殴打至残的人,拖了出来,如同自己重生之时,意识涣散,囚服上凝固的血渍,四肢垂地,口中不时溢着鲜血… “Dua g!”地一下,人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地上。 “咳…”虚弱的咳嗽声,地上的人抬眼看了眼祭祀台上。 就在他查那宗悬疑案,越来越接近真相之时,被大王爷随便冠了个失职的罪名,打入了大牢! 严刑逼供,战王战王妃之去向,他又如何得知,如此仅剩了一口气,撑到现在! 第151章 空一场戏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百官百姓望向祭祀台,来人正是神武战王,这台下伤残严重的是…?大理寺卿? 文武百官复想起多日未见于大人上朝,原来是进了大牢! 此时,台下禁卫军环绕,领头的正是玉弦绳,“叩见皇上,末将来迟!”单膝跪地道。 城墙上的弓箭手时刻准备着,台下身着铠甲的禁卫军兵器在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人。 “本王奉皇上旨意,擒你这叛逆之臣!” 台下不禁窃窃私语,这皇上不是战死沙场了?这谋权篡位的不是战王? “哈哈哈!”秦朝看向孤身一人的秦照,这是痴人说梦? 而就在此时,城门楼外尘土飞扬,铁骑奔腾而至,涌进城门,来人是隐忍数月的京师副将,手握龙符! “帝王龙符在此,缉拿叛臣文朝王!” 秦朝望向那刺眼的兵符,他以为秦挚天随身带走了,也因此一定要提前登基,待他回来时大局已定,没想到竟留了这一手,真是一时大意,满盘皆输。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哈哈哈!”大悲至极而发笑! 台下的吕太后“轰”地一下子晕倒在地,平日里的心腹立即偷偷地扶了回去。 文朝王大势已去,台下党羽更是不敢起身,跪到双腿麻木。 而就在士兵突击而上之时,禁卫军得令阻挡,玉弦绳一跃而起跳上了祭祀台,对战神武战王。 秦朝趁机向台下而去,城门楼上箭如雨下,眼看对打的二人就要被穿成筛子,只见一个剑走偏锋,玉弦绳直接拦腰挡住了秦朝的去路,厉声道:“我女儿身在何处?” 如今剑架在了脖子上,他若知情说也无妨,“朕不知!” 只见人被一把推倒在地,脖颈上划了一丝血痕,士兵立即上前扣押住。 对打的禁卫军也停了手,副将命令一拨人追上城门楼,全部按律处死,射杀战王自当一个不留! 台下文武百官见状瑟瑟发抖,地上的于归眼看就要被飞来的箭射伤,秦子孑捡起掉落在地的佩刀,上前拦住了一箭,将人扶了起来。 坐在台阶上的昔日文朝王看着这一切,原来所有人都在演戏,只是有的道行更深一点。 事已至此,仍旧迷雾重重,百姓们不是来看这一场糊里糊涂的大戏的,莫名其妙的登基大典,莫名其妙的成了阶下囚! 这时,从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单膝跪地道:“少将杨靖忧,参见神武战王,皇上在南阳,龙体安康,现已攻下两座边城!” 而此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人,正是前几日领兵南下的七王爷,“这一封暗通敌国的密信,为神武战王的亲笔不假,至于真相,现在由本王进行揭晓。” 只见一人端上来了一盆清水,信被平放了进去,刚触及水面并无异样,稍作片刻,竟然分散开来,这封信是剪碎了拼起来的! 再目不识丁的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将本人写过的纸张,拣着凑成一句话的字,而伪造的一封信。 秦祁阳来到秦朝的面前,问道:“可想见你亲生女儿一面?” 闻言,秦朝怔然,他怎么知道的?可是,再探究已没有意义,点了点头,他确实从出生到现在未及一面。 “那玉将军的女儿你藏在了哪里?”复问道。 “真不知。” 玉弦绳一直以为是秦朝为了威胁自己,而盗走了玉铃儿,如今看来真不是他,可是,又身在何处? 他若寻不回女儿,也就代表唤不回玉儿了!玉佩儿更是不知身在何处! 正当秦冗被人抱上来之时,秦朝并未起身,而当那孩子摆在面前时,突然挣脱夺了过去,一把掐住了脖子,“一定是你!”他怪罪因为她泄露了某些东西。 “救人!” 秦祁阳秦照等人立即上前,夺回了孩子,连忙唤了台下一名太医,谁知太医竟然在拖延时间,有意待其死亡,“交给我吧!”从后方走出来一个蒙面女子,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针袋,在地上铺展开来,抽取银针,剥开衣襟,捻针入穴,输通血脉,缓上来一口气。 “此人,蓄意谋害郡主!”自顾自收起针袋的女子,淡淡地说道,她如今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心态,说完,便转身走向了人群。 “她胡说!”太医破口大骂,声高怨语。 “打入天牢!”一声雄厚足以震慑天地之语。 这必死无疑的地方,一经涉足,再也没有缓和余地,信口雌黄,“效忠吾皇,效忠吾皇,吾皇万岁!” 文武百官默不作声,这是疯了吗?也难怪,大王爷都丧失了人性,想要掐死自己的女儿。 城墙上弓箭手尽数倒下,大王爷打入天牢最底层,战王重新主持大局,接下来便是铲除余党。 “封城门,给本王彻查!一个不留!” 得令,城门徐徐闭之,副将率领军队,直接闯进各路官员府上,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行迹可疑之人。 禁卫军将文武百官押解至朝堂之上,此时再看,形色各异,大多在抱着一丝侥幸,搜不出证据,却不免忐忑不安,低着头只顾看脚下,其余的也是等着看好戏。 宝座上的战王,胸腔起伏不定,她最后还是没有信他,而是直奔了军营,一个人解决掉秦朝安插的人,也寻得了可信的忠义之士。 这本就有他一半的龙符,从始至终未在他手上过,父皇一开始就直接传给了秦曌,所以,就算他功高盖主也不足以威胁,此兵符一亮,虎符狼符等一切皆不作数,天逸八百万长存兵力,誓死效忠。 八王府 药房里躺着一个四肢百骸受了酷刑的人,骨骼长时间错位,如同废了一般,秦子孑尝试将手归位,只听“咔”的一声响,掰是掰回去了,如同再受一次大刑一般。 “——!!!!!” 堂堂一个男儿,痛到抽搐,却也只是脑袋牵着身子挺起,又摔了下去。 如今,他除了头盖骨,恐怕全部被人拆了,这是全身上下散了架! 第152章 之子于归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在后院照看小世子的小栀,不胜烦闷,最近右眼皮一直跳,都说左眼财,有眼灾,她这指定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可又不见来也不见好。 院中耍的小初见不亦乐乎,没了先生督促功课,他想怎样就怎样,可这小倾心反而比某人不在时更加用功,连觉也克制住鲜少睡了。 秦子孑觉察到不对劲,用竹片压舌板一看咽喉,已经溃烂生疮,口腔还有一层血色肿泡,这是被人灌了滚水烫的。 “八王爷!战王妃来了!”颜之翼将人领至门前,禀道。 闻言,看向门口抬脚迈进来的人,斜挎着一个黑色药箱子模样的东西,“臣弟见过战王妃。” 穆凡涤点了下头,直接上前放下黑匣子,检查伤情,关节脱节,韧带撕裂,骨质增生,全都是内伤,望了一眼痛苦不已的人,立即封针镇痛,开始从头到脚一步步,一个关节一个关节进行正骨,每归位一个,每起一针,就增加一份余痛,仿佛受了车裂之刑的人,几度痛昏死过去,却又被痛醒过来。 一直忙到晚上,半个身子已经归位,指尖可以微微颤动,说明筋还是没有问题的,个别生了骨刺的地方,一直如同穿刺一般痛彻全身。 穆凡涤写下了一篇药方,方想起他们看不懂,可又怕古代字自己写的不准确,遂亲自念着命人取药,正当药量取差不多之时,“哐啷”一声,不知谁撞了门。 回身一看,熟悉的面孔是杨慧贤的贴身丫鬟,正瘫坐在地上,“这是怎么了?” 小栀见战王妃扶自己,连忙磕头道:“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他会没事的,好好养着就可以了。”穆凡涤将人扶起来,看着泪如雨下的人,替她摸了摸眼泪,“别哭了,以后他还需要你照顾呢。” 原来这就是杨慧贤口中所言,看见大理寺卿拿着李雪柔的红肚兜而生气不吃饭的小丫头,“去里面看看他吧。” “谢过战王妃,八王妃让奴婢请您去膳厅用膳。”小栀说道。 “嗯,知道了。”说罢,穆凡涤接着弄剩下的几味药材,一切都完备了,交给下人熬药,然后挎上黑匣子走了出去。 小栀来到床前,近看着一动不动的某人,脸庞惨白却依旧正气凛然,那身上的寝衣不知谁换的,歪歪扭扭,起起伏伏的胸口,清晰可见。 颤抖着双手一捏,给盖了下去,人却倏地睁开了眼睛,斜睨着她。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挂着两串泪珠的小丫鬟,一套粉色裙装,胸前垂下两个小辫子,梳着幼稚的发髻,他与她有过几面之缘,这是看见自己生了怜悯之心了? 吓得人一哆嗦收回了手,她以为他睡着了呢,却见人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时,她发现自己的眼皮不跳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 连忙抹掉了眼泪,去厨房取吃食,可当她回来后,发现人真的睡着了,叫了两声不应。 可她没有离开,静静地守着,打来热水,小心慎微地给他擦手擦脸。 于归根本就没睡着,如今就被她碰了患处,那是痛得受不了了,“吭!”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门外熬药回来的下人见状连忙说,“小栀姑娘别动啊,大人全身错位了!!!” “啊?” 那眼泪哗地一下如决堤的海水流了出来,她不知情,却也做了最愚蠢的事。 床上难以装睡的人,连个表态都没有,痛已经占据全身! 下人将手中晾好的药汤,递给了她手里便走了出去,小栀连忙稳定住情绪,她还要好好照顾他。 一点点喂着药,可那嘴仿佛封住了一般,每次都只开一个小缝隙,好不容易喂了一半,洒了一半,一个时辰过去了。 于归微微抬了抬手指示意她离开,可是那人只顾自己忙忙活活,又是给他掖被角,又是关门窗,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小栀领了八王妃的命令,侍奉大理寺卿起居,直到人痊愈,而彩铃则全权负责她以前做的事。 见床上的人闭着双目,她以为这是睡着了,便将烛台拿到了较远的柜子上,可当她回来时,却闻到了一股异味,顺着空气嗅了嗅,到了床前,意识到这是某人小解了,连忙转身出去取来亵裤,这样下次就方便了,这样想着。 可当她急匆匆跑回来后,才想到她根本就没有窥过男子身体,顿觉脸上发烫,害羞的不止是她,床上还有一个,于归想要开口制止,可他嗓子烧坏了,只发出了类似“呜呜”声。 “于大人,如今你是病人,这是特殊情况。” 听着她告诉他也仿佛是告诉她自己,可怎么能不在意,他是一个男子,紧闭着眼睛,只感觉被子被撩了起来,传来了一阵凉意,那双发烫的小手够到了腰带。 他不明白八王府那么多男丁,为什么偏偏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来照看他,一使劲锤在了床侧,“吭”一声呛了一口鲜血出来,刚稍微减轻一点的疼痛,更加灼烈! 小栀慌了神,“呜呜…你别这样,我只是想照顾你…” 他从来没有这样无能为力过,只想换个男丁来,可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恐怕其他人早就睡着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点动静。 见人哭得稀里哗啦,只好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给他褪了个干净,还用热水擦洗一边,垫了干爽的褥子,由于怕牵扯了他的身体,所以,这一切弄完天也快亮了。 最后,小栀趴在了床边,安静地睡着了,或许是累的,一直睡到了鸡打第三遍鸣,腾地坐了起来,连忙检查人有没有怎么样?“你喝水?” 于归定定地看着她,见她连忙去呼啦自己的脸,倒不是哭得像花猫一样,是那双眼睛肿的像田蛙,动了动自己的耳朵。 小栀想了起来,他们第一次谋面,他就是左耳微动。 “于大人,以后是你就动一下,不是就动两下。” 说完,只见动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是接纳自己了,这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八王爷八王妃还有战王妃,“怎么啦?这么开心。”穆凡涤问道。 第153章 天子回归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奴婢先告退了。”连忙捂着羞红的脸小跑了出去。 几人不再过问,穆凡涤继续昨日的诊治,先检查了一遍,再开始施针… 她知晓他动了不该动的,也看见了那新换的裤子,幸亏没掀被子,差一点看了不该看的,虽然如今精通医理,医者不分男女,但人家那里又没病,想到这里不禁干咳了两声。 于归清楚地听见了自己骨骼作响,他很配合,此时迫不及待的想要康复,待他好了,一定要将那一场阴谋大白于天下! 官府 郑礼自从回京就暂住在官丛飞的府上,如今的巧儿姑娘,已经成了巧媳妇。 比以前更成熟,比以前更漂亮了,体态充满了女人味,不禁多看了几眼,赞道:“官大哥好福气呀!” 闻言,饭桌下官丛飞牵住了巧儿一只手,她还是那样羞涩,不禁夸,可确实让他夜夜如洞房,“是,郑礼可要抓紧了,不然好姑娘都要到别人那里去了。”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几人心里皆明白,这人现在是名花有主了,不要动歪思想。 “是是,向官大哥领教。” 二人开始对饮,巧儿只顾吃着面前的食物,可她明明吃得很少,为什么人在渐渐变肥胖了呢,那衣裙隔不了多久就勒得紧。 看着人闷闷不乐,又不好好吃饭的样子,“多吃点,不然夜里没力气。” “有人在呢…”一声娇嗔。 郑礼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可这九歌随意把他丢在了这里,也没说什么话。 此番回来,确实京城发生了大的变故,不过也没有用得上他一个喽啰的地方。 茶余饭罢,一个人独自出去闲逛去了,比起待在这里观人风月要好。 官丛飞哄说着,“莫要生气了,是官某口不择言。”这时,小丫鬟端了一碗汤药进来,只好默不作声,看着她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药这么难喝就不要喝了,我官某人又不是养不起!是吧?巧儿?”使了个眼色,小丫鬟接过空碗连忙退了下去。 “官大哥,我好像身材走样了…”她满是担忧的神情,就怕有朝一日成了没人要的黄脸婆,看在他的眼里却是疼惜,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惶恐着,给了名分可依然怕自己不要她。 “怎么会,官某有多喜欢这感觉,巧儿不清楚?”说着抚上了那微微圆润的肚子,不禁暗自高兴。 昨夜里还好没敢过分,以后可得把戏演好,待到孩子成了型,再说实话。 “官人笑什么?”不解道。 “哦,官某觉得这衣裙不甚喜,想看巧儿穿刚做好的那几套。” 闻言,连忙看自己身上的裙子,这是看腻了?“巧儿这就换去。” 待她换好出来,见人微笑着走来,也就没了顾虑,这是一件齐胸襦裙,面前含羞半露,她只要待在府上穿给他看就好了,不过这宽松的裙摆却是很舒服,连那勒腰的感觉也没有了。 入夜,官丛飞一心只想小打小闹,可这与刚成亲时相差甚远,让人不禁怀疑,日久生了厌? 揽着窝在怀里默不作声的人,“别多想,官某可能是老了,不是不喜欢巧儿了。” 耳边传来沙哑低沉的嗓音,心情总算舒缓一下,转过身来主动抱上了某人雄壮的腰际。 刚把人往怀里一揽,那不听话的玩意儿,根本不配合演戏,激愤起来,连忙起身,“官某去沐浴。” 床上的人全然没了睡意,他们刚刚沐浴过了,那揭之昭然的东西,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不行,可为何冷落自己。 她深知配不上官大哥,也因此不敢有孕,害怕他有了新欢纳了妾,那她一个孤苦无依无靠的人,就没有去处了。 这时,房门响了,连忙抹了眼泪假装睡着了。 黑暗中,一人悉悉碎碎脱了外袍,带着淡淡的冷气,许是刚才冲了冷水,片刻后躺在外侧,将人顺势地揽入怀中,此时,已经没有了凉意… 一转眼,京城恢复了原貌,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那代替七王爷去接皇上回京的九皇子,确实不负众望将人接了回来。 秦曌知晓了战王府被抄一事,一进京便去了那隐蔽小院,本欲洗去一身仆仆风尘,然后再去寻人,他了解他的凡儿不喜在宫中。 一进院门,众秀女望向他连忙起身,立即伸手示意制止,那院中有一位故意晒太阳的女子,单手杵着下巴,微闭眼眸,长长的睫毛翘起,神情淡然而美好,就像那画中人一样静。 还好,她没事儿。 听了九皇子讲了一系列变故,便连夜赶了回来,身上无尽的疲惫在这一刻消融。 立即进去沐浴更衣,那衣袍他穿了几天几夜,别说兰花香怕尽是难闻汗味儿。 “人呢?”望着空无一人的桌前,询问道。 “回主人,主母走了!”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又怎会等他出来。 穆凡涤如今去无可去了,可还有一点事没有做完,走在繁华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奔赴眼前或者久远的目的地,而她却很是突兀,没有归宿。 索性回了别苑,可这冬梅被她丢在了云织坊的小院里,只好自己动手收拾下屋子,拿着鸡毛掸子开始掸灰尘,脸上本就蒙着面巾也就省了事了,此时,门前出现一人,仿佛挡住了全部的光,屋内黑了不少。 “凡儿!” 他上前从身后抱住了她,那力度如同将人融入自己的骨髓里,想要合二为一,从此不分离。 “放!开!我!” 没有半点感情,声如利剑斩碎他所有的温柔与久别重逢的深情。 听话地放了手,望着挺直的脊背, 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我帮你…” 走上前想要帮着清理屋内灰尘,却见人直接扭头走了出去。 一前一后,前面的人面无表情,后面的人不敢作声,背着他的画筒,这是从南阳带回来的。 二人来到了皇宫前,恰逢玉弦绳当值,立即开了宫门,一如那次放京师副将入城,没有半点迟疑。 第154章 捡个漏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身后的人更不必说,“末将叩见皇上!” 秦曌直接阔步向前,追人要紧,一直跟到了御书房,此时,他的四弟正在处理朝政,旁边还站着八贤王,只听得凡儿说:“他都回来了,你还不回家吗?” 那声音就像盼夫心切的痴情女子,书案后面的人立即起身,“本王这就回。” 站起身来的秦照才想起,最近政事缠身还未来得及修葺战王府。 “爱妃,我们住哪里?”来到身前,说着不合时宜的话。 穆凡涤假笑着,弯起唇角,眯着眼睛,挽上了硬如钢铁的臂膀,“夫君睡哪儿我睡哪儿…” 剑眉星目看了眼突如其来如小绵羊状的人,竟不知如何接了,“那走吧。” “不行!”一人挡住去路!“传国玉玺已经给你,人是我的。” 没等穆凡涤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了过去,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禁锢了她的自由,这还不算他要喧宾夺主,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的唇,凤眸微闭,太久了…他算着日子等这一天,距离上一个吻刚好是六百一十七个日日夜夜! 他爱她根本就不在情理之中,悖了天意,入了地狱,失了情理,他亦爱她。 一手扯落了中间的面巾,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是相思入骨,那两瓣唇…软糯香甜抵过世间一切美食。 秦照身冷心冷地看着这一幕,紧握的拳头骨骼作响,秦子孑虽早有预感,如今亲眼所见也一时震惊立在原地。 穆凡涤双手并用抵在胸前,他并没有用力,害怕伤了她只是给了有限的自由,双手抚在她的后背不让逃脱。 与之相反的是这个吻,过分到想要把她吞进去一般,旁若无人地翻箱倒柜般把里面闹腾了个遍,“呜呜!!!”她生气,如海浪在咆哮。 “够了!她已经不爱你了。”秦照上前就要动用武力。 “滚开!她爱不爱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说罢,就要带人离开,却被人扇了一巴掌,声如震鞭,响彻宫殿,在这御书房里回响盘旋。 她从来没有忘记,心里曾经告诫自己不能再打他了,可是他的这份执拗总在逼迫她只能这样做。 穆凡涤抹了一把红通通火辣辣的嘴唇,拉起秦照的手就直奔宫门外,身后那个人还在跟着,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皇上!”直呼,补行大礼。 “让开!” “那件事有了新的进展。”七色抛出一句话,可那人依然去追人,并未停留。 穆凡涤拽着人,可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这是要流落街头了? 京城百姓望着离奇古怪的三人,前面两位再熟悉不过,只是后面那人不知道是谁。 “回私宅?” 闻言,穆凡涤赞同地点了点头,已经改为林家药铺的府邸并未被抄家,当二人来到的时候,幸免于难的丫鬟仆人在院子里做着事,诺大的庭院尤为干净,排成长队寻医问药的百姓直接到了街道上。 见无法关那大门,可那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这一次回来根本无所顾忌,他疯了一定是,她这样想着。 面对一意孤行的秦曌,乱了阵脚,失了方寸。 秦照冷声道:“私闯民宅,本王可就不客气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秦曌也不甘示弱。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要暴露了,“你走啊!”她哭着说。 他见不得她落泪,不自由心口处生疼,当即转身离开捂着去了醉翁阁。 “白公子,有日子没见了。”管家主事礼貌道。 见人直接上了三楼,正欲推开那扇门,“且慢,这间雅房是陌上玉公子特定的!”阻止道。 虽然,江湖传闻侠客陌上玉已经不人世了,但是管家主事仍然遵守着约定,除非他本人亲口告知。 “我就是陌上玉…”秦曌说罢,直接推门而入。 门外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默默转身离开,醉翁阁本就是收纳天下,黑,白,隐,三道信息的地方,只是这白一工实际身份可是当今皇上,他若是陌上玉,那身为战王妃的穆凡涤岂不是…… 随后而归的是九皇子,被归心似箭的皇上甩在后面的他,再回来京城已经换了一片天地,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翌日上早朝,却未见本该坐在龙椅上的人,堂下一众官员并不知晓挚天帝已经回京之事,仍然向战王觐见。 避免引起轰动,秦照让人敛了奏折,早早退了朝。 可秦熙却是云里雾里,三哥不在,四哥对他视而不见,突然一声孤冷的声音响起,“你就是遗落在外的九皇子?” “回禀战王,正是臣弟。” 一旁的秦祁阳等人并未停留,继续向外面走去。 待人走后,二人出宫门乘同一辆马车去往私宅。 “他去南方干了什么?”端坐在里的战王率先开口。 坐在侧面的人恭敬地回道:“依臣弟所知,开疆扩土。” 秦照见人不欲说实情亦或者是根本不知情,便未在过问,而是命人停了马车。 这一下马车,身着华贵常服的人即刻成了交点,黑发束冠,长身直立,红晕的桃花眼,迷惘中带着一丝勾魂,沉着的脸却又徒添一分淡然,轻眨眼眸一笑,他这是迷路了… “公子!” 回眸一笑生百媚,路遇粉黛俏佳人。 小宝愣住了,今日的七王爷如谪仙下凡,才情高涨,清越脱俗,淡然一笑胜过世间万物,任女子见了,不由心驰神往。 果然,周围目光随她的声音投射而来,与这声公子相得益彰,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秦熙蓦然转身,寻向声源,音若潺泉,貌似天仙,此女子峨眉淡扫,美目如画,明艳清新中夹杂着俏皮,却又不乏可爱。 没有人想要打破这画面,突然远方疾驰而来,街上尘土飞扬,“驾驾驾!”一匹被人三连鞭抽痛得马儿,跑到飞起,“咴儿!咴儿!”。 “让开!!!” 马在嘶鸣,人在呼喊,百姓随即闪到一边,一片喧闹声中只见一人快速向前,逆流而上在那马如人立抬起的前蹄之下,一把将已经失神的女子救了下来。 第155章 捡个宝儿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二人双双摔倒在地,那马儿前蹄一落,地动一声响震起三尺飞尘,接着继续向前绝尘而去,地上的二人毫发无伤。 青丝相缠,乱作一团,飞尘如雾,似雨而下,那双淡雅的桃花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有没有受伤?” 声若空灵,余音绕耳,怔怔地看着放大的美颜,他的脸并无伤痕,师父为他修复了吗?连忙撑地起身推开了扶自己的手,匆匆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一走才发现刚才着实摔痛了身,衣裙上尽是灰尘更显狼狈,头发略显凌乱只想尽快逃离! “姑娘,哪里有医者?带你去看一下伤。” 小宝顿了足,心里“噔”的一下,他怎么这样讲话?沉思之间,人已至身侧,急忙躲闪,“公子怎会在此?” 见人低头交织双手,问道:“姑娘,一定是认错人了。”不免会心一笑,定是当成了他的七哥。 抬起那灰头土脸,观摩着眼前人,不禁内心窃喜,世间竟有这等美事儿,让她捡了个绝世美男。 “姑娘?” 见人狼狈之像却心似有喜,笑意丛生,不禁称赞真是好生乐观一人。 小宝回神问道:“不知公子府上何处?” 这一问复想起自己迷路之事,“嗯,不知姑娘可知七王爷府门在哪个方位?” “七七七王爷?” 伸手指了指反方向的倾斜角,又有一丝疑惑,他和七王爷什么关系? 秦熙点点头说道,“多谢,现在去寻医,免误了伤情。” “不必了,我没事就是摔得肉疼。”说完,尴尬的红了脸。 “护送姑娘回家。”伸手示意,小宝如今一身狼狈怎能回小院,便去了『万紫千红』。“我到了,公子请回吧。” 闻言秦熙看了眼门匾记在心间,转身向方才那方位走去。 小宝一进门,再一照镜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时,她是想死的心都有,自从会了幻颜术,她就是童颜永驻,今日这一脸邋遢相,比个老婆子都不如,“呜呜呜!!!” 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惊喜的心情,哭丧的脸容,那看店的小绣女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上前道:“宝儿姐,这是怎么了?” 闻言,哭花的妆一抬头,让人笑失了声,“宝儿姐,你你!”想说太丑了,可是她不敢。 “哼!”说罢,扶着柜子起身,独自去了内室重新塑颜,留下身后的人一片愕然。 另一边,来到了七王府门前,长腿阔步,步态从容,踏门而入,府上的下人俯首行礼,他们知道这是分不清谁对谁的皇子,默默行礼。 “怎么才回来?战王留你问什么了?”秦祁阳见人从门外走进来,连忙上前问道。 “皇兄过问的有关挚天帝,臣弟不知。”那是皇上御驾亲征不为人知的真正目的。 原来如此,看了眼喜上眉梢的人,“那你回来的这样迟?” “路上捡了一个宝儿。”他这样讲,才想起一路无言,竟忘记了过问芳名。 “宝儿?” 秦祁阳听见这个名儿,不禁想起了她的师父,那个不给他一丝一毫机会的女子。 秦熙点头,“进去吧,皇兄。”他饿了,胃口有一点大开。 可这某人却没了胃口,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共进午膳。 他担心着一人… 近两日便又到了七色的信期,可她排不出来,久留必淤,如毒聚集,痛如剖腹,提前出了宫来到了隐蔽小院里,由小绣女们侍奉左右,她知道了这一生算是走到了尽头,或早或晚逃不过这一劫了。 那日一见心中如玉白光,却也冰寒刺骨,好在他平安回来了,只是变成了沉迷女人的纵情之人。 那个刁纵任性妄为的女人,不能被称为女色,简直毫无美色可言,却仗着主人宠幸,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后又弃之如弊履,她心痛到难以隐忍。 而偏偏这个人逢她身心剧痛的时候来了,身上挎着一个黑匣子,俨然自己家一样,也难怪,听说在这里住了很久。 “你来干什么?”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也就无所顾忌,没有尊卑之分。 “我想来就来!”立即回道,暗叹自己不愧是典型吃软不吃硬,明明是来救人的嘴里也不饶人。 七色气不过,撑着坐了起来,“不要仗着主人喜欢你就为所欲为,你根本配不上他!” “你再说一遍!哦,呵呵…那我就是了,你能怎么样?”穆凡涤被气笑了,“你以为他会喜欢你?” 床上的人瞬间脸色惨白,她根本连做女人的资格都没有,何谈喜欢? 见人不再顶嘴,穆凡涤觉得自己说过了头,看着即将气晕的人,怒道:“都给我出去!” 说罢,守在屋内几个敢怒不敢言的小绣女怯怯地退了出去,穆凡涤直接上前,“你有一窍不通!” “你…!”话没说完便昏了过去,她竟然知道自己是个石女,一定是主人说的,那他也一定知道了… 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将人扶到了床上躺着,转身去关紧门窗,外面的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也不敢冒犯,心里暗叹,秦曌的身份真好使,不承认仗着不行,不禁偷笑。 然后立即回身落下床幔,发现光线太暗,然后又快速束了起来,接下来打开黑匣子拿出做手术用的一系列东西,摆作一排。 确保半路醒不过来,又点了睡穴,封了一针,这一针尤为重要镇痛,七色是一个要强的人,若明面上说为她医治定是宁死不从的。 避免痛醒只好多重方法齐下,然后解了她的罗裙,一褪到底,进行彻底的消毒杀菌,寻了个光线好的方位,看着那一洼陷处,集中精力下了刀,一丝一毫都不能差,那可是女人最珍贵的地方。 可一刀下去如那没馅儿的包子,白切,“这么厚?”她不禁怀疑道,是个真石女? 摇了摇头,不对,真石女根本没有月经,怎会痛经?连忙清理一下血迹,又加重了一刀,“哗!”的一下子奔涌而出,腥臭味浓重而来,褥子上晕染一片,皆是沉积黑如毒的凝血粘稠物! 第156章 葛布蒙瓜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这下可热闹了,为了不被人发现穆凡涤连忙快速解决,然后将人患处清理干净,塞了一块事先准备好已经用酒浸泡过的干净布子,卷成小柱状。 而后,把脏了的东西收了起来,装了一麻袋往门外一丢,才发现天都黑了,赶紧回去起针挎上黑匣子就走,拎起麻袋头也不回,她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小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是等候的冬梅,小跑着跟上,在这里虽然人多却是太过憋闷,连忙帮着抬起那个不大不小的麻袋,抱怨道:“好难闻!” “小点声说话,找个地方扔了。”提示道。 “这是偷了什么?”不解道,却听小姐疲倦道:“偷人…” 不说还好,这一说犹如暗号一样,她家小姐就被人偷了,“救命啊!救命啊!” “带她走!” “是!”步影立即上前,捂住了张牙舞爪大喊救命的人,“别喊了!”“哎?你怎么咬人啊!属狗的?” “救…” 当即被封了穴位,背起地上的箱子,踢了一脚那个麻袋,结果因为太轻,直接飞上了人家的墙头,将人打横抱起回了『千里佳音』。 放在床上正欲走,心想不行,半夜醒过来,就那性子还不炸了房顶!捅破了天! 然后又坐了下来,盯着。 醉翁阁 三楼雅间里,面对自己宫寒作祟,却还要去管她人瓦上霜的人,秦曌心疼不已,可是检查了个彻底,并无半点经血,人在沉睡并无痛忍。 他没有喜反倒是忧,信期紊乱原由为何? 良久,抱着人不撒手的人,在背后腻着她,顺着她,“凡儿,想我了没有?”他问她,就像他们现在一样,没有一点隔阂。 可是没有回答,她听不见,周围红烛艳光冷画屏,秦曌低眉看向那背间盛开的太阳,轻手抚摸…那是他趁机中下的一朵君止兰花。 花若齿轮,形似太阳,也似他。 薄唇微抿,轻吻在上,微闭眼眸,身心合一,双手在身前,一手顺势而下覆在了皓腕上替她诊了脉象。 前奏很长,宛转悠扬,直到那朵花开娇艳才来到身前,他要让每一寸都留下他的痕迹。 穆凡涤静静地躺在了陌生的地方,仿佛睡着了一般像一只柔软温顺的小绵羊,没有梦大脑空白一片,许是刚才那场手术太累了。 一扣一弦,一张一弛,华年如柱,气势如虹,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虽是一人独奏,可那沉睡的美琴过于温顺,过于顺从,终是产生了共鸣。 那如歌的声,时而舒缓如溪水,时而湍急如海浪,时而清脆如雨落,时而低回如深潭。 如歌如诉,仿佛秦曌在诉说着自己,相思无尽,爱意甚浓。 “鞥鞥~”一声宛如叮咛的鼻音,让人顿了一下。 丹凤美眸,视她而笑,是鞥(ě g)/不要?还是鞥(ē g)/要?秦曌不知道,但是他就想给。 一曲作罢,将人好生洗去一夜疲乏方揽入怀,外面恐怕早已经找人找翻了天,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长相厮守,他已经不是天逸的皇。 日上三竿,怀中醒来,熟悉的兰花草香飞入鼻腔,倏地睁开眼眸,他竟然把她弄昏了,还扒净了,顿时火冒三丈。 正欲起身,结果牵一发而动全身,酸痛无比。 “凡儿,再睡会儿…” 那人一翻身直接将她捞在了身上,看见自己手指头上都有吻迹,低头一看更是不得了,紧握的拳头就要将他锤醒,可终是没有下手。 他抚着她的美背不敢睁眼,这一晚上除了和她没干别的,烙了六百一十七个吻,吻到无处可吻,合了更是不计其数,弥补这两年的缺失,明知可能会弄坏了她,可也忍不住使坏。 一枚触感冰凉的指腹点在那劳苦功高的薄唇上,画风一转,指尖一划,血瞬间流了出来,“对不起…”她说。 “无碍,无碍。” 连忙哄说着才发现她人在笑,“我就知道你在装睡!”怒视着他。 “凡儿!” 他看着她忍着痛也要起身离开,接着说道:“我带凡儿走,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掀被子将头蒙了起来,起身再一看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为了不让他追出去,把他的衣袍毫不留情全部丢在了浴桶里。 拎起一看湿湿啦哈,已经不能穿了,万分焦急喊了管家主事,可他身材太过高大,待找到差不多能穿的已经过去半晌了,亦或者是某人急着出门,所以觉得久,拿过就套在了身上,管他合不合身,抬腿就走,自己的锦靴配他人的素衣,实在违和。 待他找到人时,秦照也找到了,就在那万人瞩目的繁华街上,在一个身姿绝佳的男子怀里,长发飘然,一枚水玉发夹别在脑后,额前一缕发丝随风微微浮动,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以美著称的九歌。 怀中人赤着双足,勾着他的脖颈,安安静静地依偎在怀里,他前有王,后有皇,就站在这阳光下惹人注目。 百姓们纷纷攘攘,望了眼带领一队官兵抓人的战王,这女子可是战王妃? 街上路过的女子皆羞红了脸,是怎样的恩爱才到了这般地步? 那双白皙如玉的双足都不放过,那纤长如葱段的手指更是点缀如梅花烙,只见一缕清风吹过,飘飞起一片面巾,此人是战王妃无疑了! 那脸上赫然两道丑陋的疤痕,也尽是被人百般疼惜过,目光越来越多,穆凡涤有一点不自在,“怎么不走了?” 九歌就算放下她也跑不过他俩其中任何一个人,如今抱着她或许还能躲过一劫,只剩下一条路,硬着头皮向前走,头也不回。 看着迎面而来的二人,秦照如今气炸了肺,她骗了他说去八王府复诊,结果一夜未归,如今却在这个伪女子的怀里,那身上的东西更是刺目灼心! “站住!” 一声历喝,九歌驻足,弯月亮眸似笑非笑,这也算报了被他关入大牢的仇。 第157章 错综复杂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却听得战王莫名说了一句:“本王,错了!” 这一声不像是对别人说的,倒像是对自己,九歌愣了神,瞪大的眼睛望着他,顾了一眼怀里的人同样错愕,“这?” 身后的人隐忍不发,一步步向前靠近…,突然一众官兵挡在了面前! “是本王不好,昨夜把她当成了你。” 穆凡涤扭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人,她怎么还成多余的了呢,灵机一动问道:“九儿,你喜欢谁?” 九歌更是憋闷,“我自然是喜欢你了…” “不要闹了,本王虽然给不了你名分,但对你怎样应该清楚!” 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自己的断袖之癖?百姓们整蒙了头脑,这不是战王妃红杏出墙,倒是战王的老相好找上门? 穆凡涤眼看着话锋逆转,她深知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就是喂什么瓜吃什么瓜。 仰起头假意就要去亲那人的侧脸,却被人抢先一扭头躲过了,九歌看见了那双隐忍的凤眸,下意识将人放了下来。 人一落地,秦照直接抱了起来,直奔私宅,身后百姓们吃了瞪眼丸一般,愣在了原地, 尘茗奶茶店的后院,一人负手而站,身后的人沉默不语,他只是半路碰上的而已,那人早就自己招摇过市走了半条街了。 可秦曌冷静下来,沉思片刻什么也没问,正欲离去,九歌突然开了口,“她有那么好?” 见人不理会自己,又道:“她或许根本就不是天逸人,不要误了大事!” 秦曌回首问道:“什么意思?” “她所知晓的很多东西都是境外才有的,真正的穆凡涤根本就没出过京城,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穆彻之女!”九歌将自己的发现说出了口。 闻言,薄唇轻抿,“本座知道了。” 他这是连皇位也不要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人离去,然后速速召集四大门主,那七色躺在床上下不来也就未出席,步影直接将冬梅绑在了床上,三人齐聚一堂。 针对近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主人如今丧失了判断力,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我等不能坐视不管。”九歌直言道。 步影沉默不语,他虽是对穆凡涤有意见,可忠义二字在心间,定当唯命是从。 “九兄多虑了,主人是何等人,我们再清楚不过,况且,官某人认为穆姑娘有过人之处,并非主人盲目喜欢。”官丛飞坦言道。“倒是今日之事,不知为何?她竟然到了你的怀里?” 闻言,气绿了脸,“水性杨花罢了!” 二人面面相觑,没有不信,却也不全信。 草草结束,步影回了「千里佳音」看着还没醒过来的人,这睡穴封这么久?连忙上前解开了绳索,释放了双手准备去解开绑着的脚腕,不曾想被人上来又狠咬了一口,“啊嘶!” “你属狗的?”捂着自己的胳膊,问道。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咬一次!”说罢,头也不抬地解开绳子跑了出去。 一路跑回了私宅,看着坐在床上捂着锦被一声不吭的人,这是怎么了?“小姐,这样久了会生痱热的。” 待人掀开给她看后,“还是盖上吧…”可是她突然想到昨日撸劫之人,顿时气冲牛斗,寻了个家伙事儿就要出去找人算账的架势向外面跑。 “你干嘛去,回来!”穆凡涤叫住了人,问道:“我的黑匣子呢?” “啊?奴婢给忘了,这就去取。”说罢,丢了东西,又直奔那「千里佳音」,一进门并未见一身黑的人,抱起桌上的黑匣子就出了门。 这时,房梁上跳下一人,暗叹还好躲过一劫。 穆凡涤有了水晶膏,便自顾自往身上涂,前面涂了个遍,身后的交给冬梅,“呀,小姐,你这后面有朵花,像…?”她也说不出像什么。 闻言,连忙起身去照镜子,心知肚明,什么也没说,布灵布灵闪闪一身,披上了衣衫直接去补个觉。 一切都在酝酿中,京城百姓无不对那日所发生的事感到骇人听闻,一时间开始声讨战王妃是水性杨花之人,支持战王休妻! 秦照那日所言清清楚楚,明显是有人暗箱操作,当即携带一物上了街。 而穆凡涤根本就不出门,坐等一切尘埃落定。 繁华街上,九歌好整以暇地吹着风,秋高气爽的感觉真好,不曾想这时突然被人扯了衣襟一把拉到了身前,看着一眨不眨剑眉星目的冷面战王,口绽冰莲问他道:“是你?” 二人如此尴尬的位置,九歌想要起身却不得,“什么是我不是我?” “不要在本王面前耍花招,要想毁了她的声誉,本王先毁了你!”说罢,薄唇微抿,在百姓看来这是战王当街弄情罢了。 听完,犹如被人窥了心机,又见他手上一物,正欲夺回,却顺势被人揽在了怀里,二人交颈,“想要?” 他怔然,却又听得,“本王知晓这是谁给你的。”说罢,转身离开。 百姓不禁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这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全串联起来了,战王府上剪不断,理还乱的事不过是为了掩护这个美男,如今美男找了一次原配,二人的关系不得已公之于众。 被威吓后,一时间无人兴风作浪,每日早朝也不见皇上,秦曌成了天逸国有史以来第一位甩手帝王。 这龙符从副将手中重回步影手里,却怎么也交不上去,当初对于穆凡涤并未将此符据为己有也未交由战王,使他对她有了一定的改观,也因此并未参与九歌的计划中。 秦曌一直在等着一个契机,顺利带走人,可是天不遂人愿,临近初冬,来了这样两拨人,一个顺南来,一个顺西来。 金雅来到京城,一路打探,不仅是为了天逸国君,还为了她那失散多年的兄长,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还有众多人也在明里暗里找他。 可人就像人间蒸发般并无可寻踪迹,据说是为了寻他解一个毒,也有说是朝廷通缉犯。 第158章 她不爱他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她知晓自己的兄长金羽,为了做最毒之人,只学下毒之术不学解法,意在不留余地就算找到了也没用。 而那要解毒之人,她有预感就是令某人苦寻自己讨解药的人。 一进这繁华之地,不免想要游上一游,玩上一玩,寻一落脚点之后便去了醉翁阁,听说此处是京城最大的说书场,有着最新奇的故事。 而就在她不知不觉听着台上说书人绘声绘色讲到中场休息时,一个不经意看见了三楼坐着一人,熟悉的侧影尽是风华。 在那一抿一抿细细品着茶,若有所思地目视前方,“别来无恙?”是的,她毫不迟疑地走了上来。 而那人直接起身欲回屋,遂追问道:“你不想救她了?” 秦曌不信她,害怕到时候两头空,既救不了凡儿还把自己搭进去,无法想象自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出现在凡儿面前,她将会多么的失落而绝望。 凤眸微窄一分,“你那点心计最好收起来,否则本座不介意将你血放干了炼成一粒丹药!” 浅眸生笑,“你不会,我若死了,世上再无第二个人可以解此巫毒!” 秦曌不再理会进屋拿起画筒就出了门,对过道上的人视而不见,如果不是她说的那句话,他已经杀了她。 夜凉谷里,一进门按照惯例将画取出来归放好,可那其他的画卷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再一进内室发现少了的衣袍,还有床上的新被子,这是凡儿来过? “都走了!都走了!” “你来了!你来了!” 无礼的声音响起,都?这是来过多少人? 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了,索性继续作画,这一次他要画风大胆一点,将那夜醉翁阁里红纱帐内一览无余的美背落于纸上。 一幅一朵艳阳花背美肌如雪,灼灼其华。 画完照常晾在桌上,起身取了衣袍去沐浴,走的时候反手关好门,以免被什么东西窥了去。 而当他一进那山洞时,便被岩石上面突兀丢弃的一团衣物吸引了注意,走上前瞄了一眼,经人搓洗的地方早已经干涸,那件外衣他并不认识,可是那中裤再熟悉不过,立即捡起来查看,上面凝固的黑色东西是什么? 看着其顺流而下的位置,似乎想到了为何凡儿没了经血。 还有那日所诊的离奇脉象,不由得心中一紧,丢下了手里所有的东西,直接出了夜凉谷。 来到了林家药铺的后院,此地已经重兵把守,院中并未见那抹身影,直至夜色笼罩,当他想要闪身而入的时候,有一人又抢先进去了。 一个人颓废地往回走,杀进去抢出来都不难,难的是凡儿不跟他走。 穆凡涤同样很颓废,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月经不调,如今隔几个月来一次,每一次的出血量如同开了闸,不能自止,腹痛延及全身,床都不能下何谈出门?更是痛到昏厥过去…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渡人不渡己。 她这是两句话全应在自己身上了,林妙春给开了药,喝了也没有什么效果,这些都太普通了,真正的原因没人清楚,她也不确信是巫毒还是什么? 秦照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夺门而出直接一人独闯醉翁阁,一脚踹开了秦曌的房门,被面前的一幕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里面竟然坐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 秦曌抬眉也看见了这个登堂入室的人,还未开口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回身望着暴怒之人,开口道:“你来干什么?等等,是不是凡儿出什么事了?” 原来他的心上人叫凡儿,金雅默不作声,只见那狂暴如煞神一般的人,迅速上前一把拽住了天逸国君的衣襟,怒吼道:“你看你干的好事!!!”神情悲愤填膺。 秦曌内心不安,想要返回方才的宅子,却被人给了一个措手不及,揪着他就直接丢到了窗外,险些摔落在地站了起来,回望了一眼从窗口一跃而下的人,他的武功如今在自己之上了。 来不及探究立即施展轻功直奔私宅,一把推开房门上前诊了脉象,“凡儿!”他哭喊着,痛苦不已。 穆凡涤睁开了一条缝隙看见了来人,接着缓缓扭过了头去,是谁把他找来的? 秦曌赶走了所有人,亲自为其清理干净,止住了血,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在他心里一直认为凡儿是爱自己的。 穆凡涤自醉翁阁之后,这是第一次来大姨妈也是内分泌失调后最痛的一次,只是不明白为何持续了半月之久,中间还休克过两次,她诊不出自己那虚幻的脉象。 她望着他在那失了神一般悔恨交加,似乎有话要说,可最后给自己掖好被角便走了出去… 秦照在外面见人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样了?” 却见人萎靡不振的样子,突然一回身颓废跪地,“她喝了堕胎药…”如今他依然诊不清那奇怪脉象,只是依血流不止的症状以及流出化成血水的残留物判断那是他们本该成型的孩子。 此时,更悔恨的是自己的那番作为,那夜醉翁阁里他又给了凡儿近一半的功力,本意以此护住她抵御巫毒,也助她平安怀上子嗣,他们之间有了维系那她自然就会跟自己走了,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地步。 她的凡儿当真不爱他了! 秦照无心去管他径自进了屋,床上躺着的人一脸平静地睡着,这不是第一次见她小产,所以他知晓是怎么回事儿。 令他费解的是,所有膳食都是经人验过的,怎么会有堕胎药? 命丫鬟等彻夜守候之后,退了出去,此时夜已至深,那院中忏悔之人依然跪在那里,可他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的房间,既然她选择了离开秦曌,他又怎会拱手让人呢? 不知不觉,天蒙蒙亮的时候,秦曌起身离开了私宅回了醉翁阁,一进门看见了桌上留的书信,就算她不留他也会去找她了,看了一眼并未停留直接来到了金雅的落脚点。 第159章 相忘江湖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坐吧。”她说。 “解药给我,你开的条件一个月后我来喝。” 看着神情极度低落的人,金雅并未多言,当即割了手指放了血交给他,说道:“这就是解药!”并未解释。 纯的傀血,以本化源,可以化解融于万物而食下的巫毒,但也有副作用,那便是会让人失忆。 秦曌并未迟疑,他知晓这没有施以巫术的傀血会让人失忆,既然不能在一起忘了他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身着异国华丽服装的一队人,成了繁华街上的焦点,所过之处无不惹人注目。 如此扎眼大张旗鼓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西番国王公西震霆。 结果,一到皇城下便被告知挚天帝不在宫中,礼部安排了招待之处静候皇上回朝。 不禁嗤笑,这人如此不误政业,可他既然来了便不能空手而归,等。 这一等可就等了一个月,礼部的林尚书亲自来邀请今夜出席宫宴。“让贵国国王久等了,还望见谅。” 公西震霆并未理会,蛊师上前,“时间不等人,我西番国如此大的诚意,接下来可就看贵国的了。” 说罢,林尚书并未多言退了出去,待一会儿出席发现是战王,事情那才叫不妙。 果不其然,一入席上座空无一人,旁边是神武战王,“天逸国如此待客之道,是不把我西番国放在眼里?” 众大臣见人薄怒,纷纷打着圆场,“事因挚天帝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我等无法寻回,如今,天逸国一切由神武战王做主。” 闻此一言,并未平息怒火,“让朕空等一个月,一句无法寻回未免可笑至极!” “息怒息怒,正因如此才立即盛宴款待。”安抚着气焰嚣张的他国国王,看着面目觉得很是眼熟。 秦照开口道:“不知西番国王此番前来所谓何?本王定当满足。” 看了一眼冷面战王,他要的不过是这样一句话。公西震霆示意,蛊师连忙来到人前,道出来意:“听闻贵国尚有两位公主未出嫁,我西番以王后之位求和亲。” 李庆打量着对面的西番国王,眉宇间透露着孤傲不群,和自己丢失的儿子长得很像,可是,那可是他国国王,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林尚书在战王的示意下,说道:“如今两位公主在各自公主府,如若西番国王不急于回去,可待下次一起席间相谈。” “好,还望下次公主盛装出席。”公西震霆一口应道。 接下来,算是进入了平和的招待宴。 而另一边,穆凡涤在熟睡中被人打横抱起,熟悉的兰花草香是如此的好闻,朦朦胧胧中欲醒,却又在那温柔的怀里安了眠,她不知道他把她抱到了何处,这一次什么也没做,把她放下后就静静地看着她。 秦曌望着熟睡的人,俯身在额前落下轻轻一吻,起身从怀里掏出来那块半月状玉佩,打开结扣替凡儿重新戴在颈间,已经在他怀里捂热的玉并未冰醒某人。 替她理了理被带乱的发丝,轻声轻语地说:“凡儿,也许此生你都不会再想起我,以后一定不要再丢了这块玉了。” 闻言,迷迷糊糊中穆凡涤想要问他是什么意思? 秦曌见人似乎被自己吵醒了,连忙点了睡穴,“让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说罢,起身拿过了桌上自己的黑匣子… 翌日 人却是从私宅醒来,头上包着白布只露着一只眼睛,顿觉被扒皮割肉一样的疼痛,一摸连忙起身去照镜子,镜子里的她就像那整容过后一样的人,脑袋包得严严实实。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冬梅连忙放下手里的脸盆等跑了上来,太过吓人了,上一次在丞相府被人割伤就是这样子的。 近身一看那眼睛痛得水汪汪的,更是手忙脚乱起来,想要出去找郎中。 “不用,给我吃点糖就好了。” 穆凡涤忍住了,比起脸上的痛她心里更难受,安慰自己道。 现在,她理解了为何迟迟不见秦曌为自己恢复脸上容貌,并不是当初敷衍了事而是怕她疼。 突然想起来昨夜听到的那番话,不明白是何意思,什么叫不会再想起他?摸了摸胸口悬挂着的玉佩,预感不好!!! “你要去哪里?” 秦照堵在了门口,看着捂着严实的人,微醉地说道。 “让开!今天就是打,我也要打出去!”一把推开某人,却被人在后点了睡穴倒在了坚实的胸膛里。 醉翁阁里,三楼雅间,窗前一人单背手而立,吩咐道:“以后天道酬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凡儿。” 简简单单一句话,四大门主不可置信,坚守多年,隐藏多年,大业未成,如今首要任务竟然成了保护一个女人? “主人,切勿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大业。”七色道,“不如让属下派人扮作丫鬟保护左右。” “如今成败在眼前,属下也认为正事要紧。”官丛飞道。 “她或许是敌人,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呢?”九歌不解道。“她亲口说过,根本就不爱你!” “住口!”愤然转身道:“你们一个两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可曾听她说过你们一句?”接着道:“本座意已决,下去!” “步影留下。” 官丛飞止住还欲再言的九歌,一起退了出去。 入夜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金雅看着门前一袭黑色锦衣的人,冷眸浅笑道。 “拿来。” 闻声,嗤笑一声,“这么急干嘛?你知道喝了它会怎样?” “别废话!” 喝了它,你就不会这样冰冷了,金雅抿唇一笑,将那早就准备好的瓷瓶递了上去,见人单手去掉瓶塞一饮而尽。 秦曌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咽下去的同时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可也就在那一瞬间只剩下了痛。 金雅见人一声闷哼坐在了椅子上,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地上滴落下来刺目的血点,再一看那右手已经染上鲜红的血液,这是怎么回事儿? “夫君,你流血了,让金雅看一下。” 第160章 秦曌离京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曌抬眉看向面前体态丰腴的女子,生得国色天香有着独特的美,尽是冷艳高贵之感,“你是?” “夫君,你应了雅儿出来游玩,结果在这异国他乡因救我而受了伤…” 如此动情之貌让秦曌生了迷惑,他这是身在何处?“你是我夫人?那我是谁?” 金雅看着那还在渗血的手臂,一时心急来不及起名,既然他本是秦挚天,那就…“阿天,先不要管这些了,快让我看看伤情。” 秦曌木然地移开了手,倏地又抓在了上面,他为何方才攥得那么紧?那么痛? 金雅不明所以看着他反常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为何他方才第一时间握着自己的伤处,这个地方必不寻常。 紧接着移开了他的手,将那袖子卷了上去,整个小手臂缠绕的绷带已经被血水洇湿,全部变成了殷红色。然后再揭开一看,当即捂住了嘴巴失了声。 内侧直接连皮带肉用刀整片割了下去,他干了什么?这是! 秦曌皱着眉头盯着自己淌血的手臂,经过刚才一撕扯痛到汗如雨下,他感觉这不像是救人的伤,反倒像是他自己的割法。 看了眼一脸伤情欲哭之人,“雅儿?” “嗯嗯…我现在去拿药箱。” 少时,拎着药箱走了进来,那人还在盯着自己的伤口,似乎在唤醒自己的记忆,“雅儿来了!” “雅儿?我这样唤你?”丹凤美眸睨着某人,见她黯然伤神说道:“嗯,夫君不记得了?” 闻言,陷入沉思可又大脑一片空白,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很是愧疚道:“我忘了。” “无碍,待夫君养好伤,我们就回家。”说罢,手法娴熟地做好了包扎。 “家?” 金雅颔了颔首,一双浅眸尽是温柔,望着近在眼前的痴情男子,以后此人就是她的了,那个叫凡儿的如今也喝了傀血,就算二人见面也是陌路人一样。 “我们休息吧。”温柔体贴道。 秦曌一睁眼便被安排好了一切,他如今像那失智的孩童,不确信这个女人是不是自己的妻。“你先睡吧。” 金雅见其有伤不好发作,可是夫妻不同床岂不后面更说不通,硬是挤出来一串眼泪,“阿天不爱雅儿了吗?” 闻言,秦曌感觉自己做错了事,连忙起身点头应着,见其破涕为笑为他宽了外袍,这时从袍子里掉落一把血扇。 金雅见状立即捡了起来,放在柜子上便拽着人上了床,丹凤眼眸顾了眼似乎很重要的东西并未说话。 二人同床,金雅闻到了一股幽兰清香,这个男子简直是世间珍宝,而她却是毒。 秦曌睡在了床边,中间便是他那脱了皮肉的手臂,也就并无接触。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一年除夕夜,穆凡涤脸上的伤渐渐被吸收殆尽,就像当初玉弦绳脸上的一样,伤疤变成了淡颜色的图腾,如同绣花一般纹在了脸上,很是妖媚又不乏惊艳,可是她却每日用一块不透光的布子遮住脸,不让人知道她已经快好了。 “秦覆天!”指名道姓,呼叫着大名鼎鼎的战王。 秦照回身,他知道她心里难受,接近自己不过是为了秦曌来探自己底细,好护他的皇位。 如今那人不知去了哪里,虽未昭告天下,可这天逸国也是自己说了算了。 “雪儿,本王今夜有正事,回来再解释。”他跟她解释了无数遍,那个不老仙人是她的生父可她不信。 “你上辈子是个谋权篡位,手刃兄长的贼人,这辈子还是!!!”她骂他毫不留情。 秦照气到吐血了要,“本王没有,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她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每次都戳他痛处一遍遍喊他秦覆天,前生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她而已,只是寻错了人,护错了人, 秦曌一手挚天,称为挚天帝。而他便起了个秦覆天,一手覆天,意为翻了秦曌为天逸国撑起的一片天,称为覆天帝。 如今悔不当初,他若不是神武战王,皇上亲命的代理皇帝,这大逆不道之言,势必又将他推入深渊,虽然秦朝已经被三千凌迟,但朝中还残留着未知的余党,仍然很是棘手。 “滚!不要碰我!”见人欲上前,不客气道。 “好好好!本王滚。” 周围一干人等低头不语,这等事几乎天天有,她们不知道战王妃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了。 也渐渐不再愿意接近讨好,好在战王妃喜欢亲力亲为,见她们插手还轰赶,也就乐得轻松。 见秦照出席宫宴去了,穆凡涤借故早睡,趁夜偷偷溜了出去… 翌日 繁华街上,尘茗奶茶店门前,一女子衣衫不整,未束的长发垂顺齐腰与一人拉拉扯扯。 前不久,穆凡涤趁夜色爬上了九歌的墙头,那人明显还是挺灵敏的,直接在门口迎着她,看着那披在身上的暗红色外袍,“伪女子?” “你!信口胡言!”不悦道。 嗤笑一声,“那…伪娘?娘炮?”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一步步将人逼退进室内,突然说道:“你喜欢秦曌!” “你怎么知道?” 看着那双月亮眸子尽是惊讶,双目染上恨意,目视着那副伪善虚假的自来笑! “从你引诱我喝下避子汤开始!” “因为你记恨我是个女人!” “所以,你让我今生都无法孕育!” “你明知我爱他,也利用了这一点,可你没想到就算没有子嗣,他依然对我不离不弃。” “于是,你开始挑拨离间,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 “哈哈哈!!!”九歌笑得痛快淋漓之状,内心深处全是失意。 谁人知晓,他还是个少年郎之时,师父将人领到了自己面前,告诉他,“以后这就是你的主人了。” 秦曌生来自带光芒,只一眼便沦陷,可他是男儿身只好将真情埋藏,秦曌从未命他称过主人,还会喊他师兄… 于是,本是怡然自得其乐之人,却甘心情愿为一人四海奔波,他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没想到被穆凡涤一朝打回原形。 从一开始的街边偶遇便是密谋,不过是为了接近她,了解她,好毁了她。 第161章 凡涤离京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谈爱?” 被人骂了的人反而没有生气,说明他信了她的邪,“那没有办法,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你!”九歌气得怒目圆睁,紧握的拳头骨骼作响。 好整以暇的穆凡涤发现这人也有不会笑的时候,眼睛气圆了的时候,随即将别在后腰的东西抽了出来,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 “怎么在你手里?”上前伸手一夺却被人躲了过去,速度极快!她怎么武功如此深厚了? “我跟战王睡一个被窝的人,他的可不就是我的。”讥笑道。 故意气人的人像逗弄一只没人要的宠物,她恨他,不仅是参与了她与秦曌的感情还欺骗了她的友情。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红颜祸水,连她自己也这样认为,可到头来一场空,如今秦曌更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九歌见人似乎走神,闪身上前欲夺回,而那人当即闪到身后,不带半点情绪地说道:“陪我演一场戏,助我离开京城,这窥目归你。” “你想走便走!谁人留你!”鄙夷不屑道。 “坐实我红杏出墙,否则我告诉战王你给我喝了避子汤,让你天牢里走一趟!”威胁道。 当即点头,他没想到这人如此之狠。 于是二人便有了这一幕,他如此美貌一男子被一个毁了容的女子拉拉扯扯,“你闹够了没有?” “你不是说会娶我?如今我已经有孕了,你却又想做战王的断袖?”她哭丧着脸埋怨道。 额?你狠!九歌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 百姓越聚越多,这是咋个回事儿?不是刚平息下来怎么又闹这一出? “哦,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觉得我毁了容配不上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你这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她骂得释然,确实曾经把他当作好朋友过。 “爱…” 就在九歌承认那一刻,被人当即给了一拳。 “你干嘛打他?是你夜夜让我守空房的,错不在我们,在你!”穆凡涤如老鹰护小鸡一样挡在了面前。 披在身的御寒绒毛莲蓬衣随即滑落在地,那白皙修长的颈项尽是恩爱过后的痕迹,让围观群众不自觉想起前不久被这个男子抱在怀里的一幕。 让人不禁猜想上一次战王不过是为了遮羞,自己有癖好比过被人挖墙脚。 原来二人已经私通多年,也难怪,从前战王府有一个被宠上天的侧妃李雪柔,听说还住在人间仙境般的昭雪阁里。 “本王回去向你解释!”冷声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如果解释有用,犯了错可以原谅,是不是一切可以重来?”她嘶吼着,护着身后人。 “我追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你算老几?离婚!不,合离!”差点忘了这是古代,十分投入在自己的演技中。 只顾着诘骂眼前人,没有注意到身后突然近身的九歌,护在她身后目视着冷面战王,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没有拜过堂,不需要合离!” 声音赋予了穿透力,将街上看官所有思绪斩断,这个女子只不过是名义上的战王妃! 一时间难以接受,却见那人直接用手搓掉了战王妃脖颈上的印记,呸!女子。 “这是她自己画的,一切皆是为了逃离战王的魔爪,不想为了维护神武战王的良好形象而屈服于权势下,她和本人并无染。”九歌说得正气凛然,很是少见。 此时,人群中走出来一包头巾的女子,眉目淡雅,神态自若,“小女子可以证实,战王大婚之夜所拜何人,是战王侧妃李雪柔。” 那蒙了盖头的人,你说是谁就是谁? 看着人群中不太信的人,继续道:“那夜,李雪柔将即将成为战王妃的穆凡涤与皇上侍寝的妃子调了包,而那妃子接着被下了蛊毒,毒至全身,血脉喷张,不治身亡。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头巾,姣好面容,彰显于世,“我就是那个替李雪柔顶罪的妃子,安陵熹!” “战王不会不记得我是谁!”看了一眼当年的知情人也是负心汉,说道。 闻言,百姓齐刷刷看向战王,事实究竟如何就在这一句话了,却听得战王沉声问道:“你不是葬身狱中?” “说到此,感谢皇上宅心仁厚救了小女子,在这里还要向穆姑娘说一句,皇上不是不为你申冤,事因当时我告诉皇上,那个人位高权…” 就在此时从远处飞来一箭,直中背心,穆凡涤连忙上前施救查看伤处,见那迅速变黑的血迹,焦急万分道:“箭上有剧毒,快!” 安陵熹没能够说完,尽是遗憾地闭了眼,手宛如游丝般滑落… 从袖中掉在地上一纸信笺,穆凡涤连忙捡了起来,居然是一纸诉状,匆匆看了一眼:满门被灭! 片刻后,秦照拎了一个死了的黑衣刺客回来,将人扔在了地上,此人武功不及当场自毙了。 “好戏!好戏!” 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人,头戴抹额,束起的黑发浓而密,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人。 穆凡涤抬头看了一眼拍掌称赞的陌生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九歌抹了一下又在流血的唇角并未说话,如今真相公之于众,多说一句都是画蛇添足。 百姓不敢多言,这人刚才还好好的,一句话没说完就死了。 “嘿嘿,刚才地上这位女子所言蛊毒,我手里正好有一只,它叫噬血蛊。”只见那头戴抹额之人身后走出来一个身着奇异服装的人,手里拿着一个蛊罐,两手指伸进去抓出来一只通体黑色,红眼睛的大虫子,看得人心乱如麻,当即信了所有的话。 穆凡涤起身,将那纸诉状递给了战王,“她就是因此而死的!” 秦照接过,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无话可言。 随之,人群渐渐离去,出来散心的公西震霆就近上了口满香楼,看向地上零零散散站着的几人。 第162章 托付冬梅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漂亮!” “陛下,所言是…?”蛊师俯首问道。 公西震霆指了指楼下的美男,此人简直太合心意,当初在天逸怎么就没遇见呢? 向外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陛下,万万不可,此番是来与天逸国和亲的。”诚惶诚恐,提示道。 “不和了,天逸国的公主太丑了!”昨日一见,一个矮胖形似倭瓜,一个瘦高细柳条子。 “这?陛下不如趁机收了这穆凡涤。”进言道。 “朕要的是门面,娶个破了相的岂不被其他人笑话?”不悦道,摆手示意他退下。 蛊师对国王的意思心知肚明,收了也未见上心,那南阳长公主就是个先例,这次分明是看上了这个叫九歌的男子! “陛下,这穆凡涤并非寻常人…”正欲将当年李雪柔用秘密交换噬血蛊之事说出口,却被一记冷眼射杀默默退下。 公西震霆见闲杂人等离去,当即一跃而下,开口说道,“你真美。” 闻言,九歌头也不回地进了店,他认识此人,西番国王,弑君杀父之人。 “你为什么不理人?” “你笑起来真迷人!” 公西震霆宠睨着弯弯如月的眸子,比世上任何女子都美,都耐人寻味。 九歌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人,怒道:“你不在自己国家兴风作浪,跑他人地盘上撒什么野?”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调笑道:“不敢撒,怕你跑了。”说罢,另一只手去帮他试去唇角的血渍。 这一幕被店里的茶客看在眼里,这确实是和战王妃无染,是个断袖也不假。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身着华贵不俗之人开口道:“跟了朕,封你王后!” “滚!!!”骂道,迅速抽离当即首屈一指向门口。 这一言不要紧,座位上瞬间空无一人了,屋内除了两个伙计就是他俩了。 “现在说说可以,以后床上不要这样讲。” 九歌看着人径自向里,端起一杯奶茶就要喝,“放下!出去!” “你的给我喝,我就放下,哦,对了…你没有妳。”失望地摇了摇头。 门口把手着西番侍卫,蛊师急得火急火燎,这简直是荒诞至极,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身着官服的京尉大人廖悖㒴前来拿人,“本官奉战王之命,擒拿散播谣言之人。”说罢,命道:“来人,将此人拿下!” “慢着!”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人,他识得,见礼道:“西番国王。” “此人,由朕带去见天逸的战王。” 廖悖㒴心犯嘀咕,这人是在他牢中因秦朝赦免天下之举而放出来的,如今战王又命他来抓,这一次碰上了硬茬,他要如何面对? 沉稳道:“区区此等小事,乃本官职责所在,不劳西番国王费心!”说罢直接命人锁人! 九歌很是顺从,主动伸手被铐起了起来,跟着走向京尉大牢头也不回。 只是没想到的是,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在那**巍峨的朝堂之上,身着囚服跪在了堂中央。 一脸狼狈之像,看了一眼龙椅上空无一人,他们从未开始过何谈失去呢? “朕以三年朝贡,换天逸一个阶下囚。” 闻言,那双了无生气的月亮眸徒然睁大,目视着在他看来神经错乱的人。 如果,此前说这样的话或许不足威胁,如今南阳已与西番共和若不同意,依公西震霆那无人性可言的性子必定掀起一场浩劫,“本王同意!” 众臣看着上座冷情战王,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莫非断袖之癖是谣言? “好一个冷面煞神,如此徇私枉法,天逸迟早毁在了你的手里!”九歌起身,当众诋毁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秦照坐在宝座上,指点江山,只要他是天逸人,那便任他拿捏。 并未等战王开口,一人盛怒道:“放肆!如今你是朕的奴隶,带下去!” “我九歌四海为家,不是你天逸人,更不会是你这个狼子野心的奴!”说罢,一用力震开了铐着自己的枷锁,木枷锁分作两半,铁锁链当即震断,人转身向门外走去。 皇宫乃戒备森严之地,外人难进自然也难出,随即御林军统领挡住了去路,九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飞身上前,当即落入重围中。 身后走出来刚才被骂的人,淡定地看着他与人厮杀,只要跑不了,只要死不了,他就不插手。 可这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没有过人的本领又怎会入得了皇宫,几番下来,九歌已占下风,“你不行啊。”突然,挡其身前出来一人,毫无畏惧,与那兵刃只差分厘。 “大胆!这是西番国王…” 而就在此时,一人徒然轰倒,原来在刚才他出来之时,就已经受了伤,连忙将人抱起,“这下老实了。”竟然骂他狼子野心?那他就野一点给他看。 身后蛊师等一干人等连忙跟上,闷头不言,这叫什么事啊! 可抬眼一看,前面阔步之人,怀里抱着一个身着囚服脏兮兮的男子,走得一脸从容,直奔他们的住处… 私宅 一人身着素白长锦衣,蒙着一片面纱,丑陋伤疤若隐若现,身后跟着一个日常装扮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黑匣子。 “战王妃,请留步!”侍卫一伸手挡在门前。 “官府送的帖子,让我前去救人,战王已经阅过了。”说罢,将帖子交到了侍卫的手里。 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如今,她已经不是什么战王妃。 人从街上过,周围世间百态,皆在有条不絮地忙碌着,已经没有人过分的去关心成为庶人的战王妃,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在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小姐,我们去哪里?”冬梅有些迷惘,好似离家出走般的感觉。 “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姐了,叫我凡涤吧。”说着,将黑匣子拿了过来挎在身上。 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可冬梅如今对战王早已改观,不舍二人分离,提醒道:“凡涤小姐,战王已经在重修战王府了。” 第163章 大胖儿子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你跟我来。”拉起冬梅有点无措的手,奔向不远处的「千里佳音」。 二人直接进了内室,穆凡涤将人领致桌边让其坐下,将黑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一手摘掉了面纱,然后撕掉了脸上的疤痕,完美无瑕的绝世容颜看呆了冬梅也让她惊讶不已,却听得,“冬梅你要记住,很多事并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无论如何只管支持我!” “嗯嗯!”冬梅应着点了两下头,她在猜想着是谁帮小姐恢复了容貌,想来想去应该问问那个禁卫军统领,玉弦绳。 “下来吧。” 闻言,房梁上的人睁开眼睛,他连大气都没喘怎么被人发现了?不再迟疑一翻身跳了下来,单膝跪地道:“主母!” 瞥了一眼比以前恭敬的多的人,心里生出无尽凄凉,面上染了不尽忧伤,一切皆是那个人的所作所为。 “他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不过来信有疑似主人之人。”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叠好的密信。 冬梅看向脚边单膝跪地俯首听命状的黑衣人,又转头看向被他称作主母的小姐。 “把她交给你了,少一根头发丝,回来拿你是问!”收起信吩咐道。 “属下有恐!” 穆凡涤见步影头更低了一层,看了眼腾站起来的人直接上前趴在她膝前,“小姐要去哪里?冬梅也要去。” “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说罢,将人推给了她身后的人,拎起黑匣子就出了「千里佳音」。 “你放开我…呜呜…放开我啊!” 身后的人哭喊着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拍打着拦着她的人,而步影一声不吭任她张牙舞爪,撇去下嘴咬人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挣脱不开的人突然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一嘴,掰开挡着的手臂就冲了出去! 待她来到街上,人来人往的百姓中,看不见熟悉的身影,身后捂着手臂走出来的人跟在她身后,一条街一条街的看她慌乱不知所措,“别找了,早已经出京城了。”忍不住开口道。 闻声那人下一步架势就要出城,且不说城门已禁,就这不吃不喝早已经虚脱了。 “开门啊!开门啊!” 她跪在缝隙处敲打着城门,任那没有半点感情的大门膈得生疼也浑然不知,想要从那缝隙中穿过的心,焦急万分。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哭得沙哑的人还在一下一下拍打着城门,这时!经人报信城门楼上走下一人,“何人在此喧哗?” 地上的人起身看向来人,正是玉弦绳,连忙起身想要让他打开城门,却见城中策马奔腾而来,“驾!驾!驾!” “开城门!” 城门大开,来人正是战王,本欲马不停歇疾驰而过,结果瞥见地上的人当即拽住缰绳,“她人呢?”冬梅惊慌的眼睛只顾摇头。 一阵尘土飞扬,骏马绝尘而去… 城内官府,在门外守了一天的官丛飞不停地来回踱步,从日升到日落总算是盼来了母子平安,一进门便看见了自己体格强壮的胖儿子,那胳膊腿一蜷起来多几道褶儿。 难怪这么难生,将儿子交由奶妈,脚不沾地的连忙去看床上的大功臣,“巧儿辛苦了。”他握着她的手感激道。 床上的人体态臃肿,大腿,手臂,肚子上爬满恐怖的妊娠纹,绝望地望着床顶。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是节制饮食导致的信期紊乱,没想到是怀了身孕,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她崇拜深爱的男人。 将她打入了地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开始两餐变三餐,三餐变四餐,甚至有时候越吃越饿最终变成了肥婆。 见人一直沉默不语,俯身欲吻她的脸颊却被人躲了过去,扑了个空。 “巧儿…,是官某不对,但你要相信,无论如何这里装得都是你。”将她的手放于心口,却连碰都不想碰自己,紧握着拳头别过头。 官丛飞哄说着劝着,可那人根本不理会自己,更是不吃一口东西,“再不吃身体就垮了!”薄怒道。 闻言,巧儿勉强吃了两口,又别过了头去,看在某人的眼里很是心疼,将碗递给丫鬟,“我们巧儿做完月子,再恢复身材?” “官大哥,也嫌弃了这样的巧儿?”那担忧哭诉的神情尽是害怕。 “不嫌弃不嫌弃,待巧儿做完月子,官某夜夜奖励巧儿。” 说完,那人并未转好,可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女子,步履轻盈,身段婀娜,和巧儿相仿的年纪,却是纤瘦无比一脸的清纯模样。 “姐姐怎么样了?” 面对大胆登堂入室之人,巧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出去!” 官丛飞沉思道,并未抬头继续替巧儿理着发丝,“还不滚!” 闻言,穆雅之一笑而逝走了出去,母亲本意让她嫁给未婚配的京尉大人,谁能想到一朝失策上了他的床。 “巧儿,这只是个意外,待廖公子查明原因会给你我一个交代。”尽力安抚着。 可刚刚产完婴孩的人,又郁结于心,什么也没说一个不顺气晕了过去。 “快,请郎中!” 小丫鬟连忙跑出去告诉下人,这让院中等着看好戏的人很是幸灾乐祸,没想到这么不禁气。 就在主卧里所有人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回了自己的偏院,美美的睡觉去了。 好在有惊无险,此后,官丛飞寸步不离地守着,可人日渐消沉,整日不说一句话,那时不时想要来打扰的人,更是让他禁了足才消停。 如今,他是焦头烂额,心情烦躁,除了看见自己那一出生就重达十一斤的胖儿子,“官一,来…给你母亲笑一个。” 那床上的杏眼桃腮失了灵气,犹如残花败柳的心气,根本不想看见这两个人。 一人向北走,一人向南走,京城天气回暖,越北却越渐冷,穆凡涤一路寻人来到了最后一站地:安陵县 第164章 路过京城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此地以北,植被稀少,冷风呼啸,人烟罕至,正欲寻一个落脚点,突然想起当初廖悖㒴所言,这里有八间门面,而当她询问本地人时却说着不太懂的方言,致使没弄明白具体是在哪里? “穆姑娘?”一人收起手里的画像直接上前,见人疑惑,直言道:“弟子,奉门主之命…” “知道了,带我去这个地方,…”着重描绘出当时记下的一些信息。 待来到门前,确实已经年久失修,破败不堪,难怪当初豪言一掷全送给她。 “行了,你走吧。”摆手道。 可那人怎能离开,此地前不久正发生了一处灭门惨案,尚不知何人所为。 穆凡涤墙角捡起一块石头便砸开了锁,再往北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她恐怕要在此地多留一些时日,手里的盘缠不够索性借住一阵子。 入夜,躺在冰凉的床上翻来覆去,这信息是不是有误?她已经找了一个多月了可半点信儿都没有。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到了后半夜,“吱…吱吱,吱…吱吱,”床底下传来了闹耗子声。 朦朦胧胧坐了起来,以为这是做梦了又盖上被子准备睡,可是那声音还有… 气急败坏地下了床,一掀床板眼前所见全是杂草,“哐!”地一下子又给合上了! 捂着耳朵熬到了天亮,没了声响后睡到了日上三竿,“叩叩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三生重,两声轻。 当即清醒起身开了门,见昨日那男子拎了食盒进来,她也确实饿得不行了,打扫半天屋子不说还半夜被耗子吵醒了。 食过一半,说道:“哪里整得菜,大冷天的这是要透心凉?” “这?此地不比京城,难寻一食肆。”坦言道,他之所以回来这么晚便是路远,近处的东西又不怎么样。 “哦,你收拾一下吧我还有事。”喝了一杯热水,好歹暖一暖说道,她准备捉耗子不然觉都甭睡了,哪还有精力寻人。 如今,已是春暖花开,一路走走停停金雅总算是把人骗到了邦南,再有两日便可以到那与世隔绝的孤岛上了。 “夫君,如今你的伤早已痊愈,我们是不是可以?” 秦曌放下手中的书卷『九国分割』,这是他从天逸买来的,里面很是发人深省,皆是人间大义。 因为买这一本书在街上掀了一次帘儿,还被他的这个妻埋怨一顿。 这事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问了,“雅儿,我…不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了,美妻在前竟毫无冲动之感。 到嘴的肉不吃那是傻子,一撩裙摆坐在了腿之上,随即罩衫落地… 旁边守着的女徒弟见师父袒胸露背立即退了出去关上门。 “夫君~”她靠在他的胸前,一道音拐十八个弯儿。 从来没有这样诱过任何人,任哪个男子见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都会垂涎三尺。 秦曌凤眸紧闭,这香味儿扑鼻而来,似乎还掺杂了一股诱惑。 怀里的人用指尖缠绕着他的发尾,打着转转…等待着药效发挥作用。 少时,正欲去扒他的衣襟,可是人突然站了起来,突兀地说了一句:“我要去沐浴了!” 险些摔落的她“我也要去!”顾名思义,她要洗鸳鸯浴。 闻言,走到门口的人沉声道:“把那把扇子还给我。” “没了!”不悦道,一回身看见那桌子上的书,上前撕了个稀巴烂!‘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认可是夫妻,偏偏一不让亲,二不让摸,三不让媾和!’ 秦曌不明白她为何生气,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只是身体本能没反应而已,取了衣袍去了沐浴的地方。 如今,他只记得从醒来到现在的事情,未免对曾经有所好奇,甚至喜欢上了沐浴,一边抚摸着自己心口的伤疤,一边痴笑。 这个凸起的两片月牙疤,一触摸,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好像承载着一段故事一样。 可是,他大脑一片空白,不过感觉不是这个自称他的妻留下的,所以他害怕被她看到。 这个妻的脾气很是暴躁,时好时坏让他唯恐避之不及,可身为男人不能做那抛弃妻子不负责任的行为。 京城 廖悖㒴在自己府上发愁,自打他接手京尉一职,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件案情还是自己亲眼所见,那日与官兄相约听风斋喝酒,结果喝多了醉在了那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桌子底下,周围空无一人。 正在往外爬,隔壁传来了尖叫声,呼救声,“噹!”的磕了一下头爬了出去,来到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里面一个披头散发裹着被子的女子坐在床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边上有个男人且光着膀子,正是官丛飞! 他眼睁睁看着官兄被吵醒,当即下了地,还好穿着裤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官兄明显不知情,他更是不知情,自己酒量有限可官兄千杯不醉之人,怎会老马失蹄呢? “哟!这不是京尉大人嘛!”围观群众顺着官丛飞的视线看向了自己,他没得办法只能暂且主持大局。 这失了身的女子如此进了官府,也正因此让他发愁,需要尽快还人一个清白。 那日,若不是那个女子当真留下了处子血的证据怕引起民愤,他怎好出此缓和之计。 如今,听闻官夫人受了很大的影响,他更是迫在眉睫中,这时门外来报,“官爷,有一公子求见。” “见!”随口回道,急忙坐了下来。 门口逆光而来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步履从容直接登堂入室,正欲开口询问,那人直道:“廖公子。” 闻言,环顾左右,他没有听错吧,这声音怎得如此熟悉,仿若女子。 “看什么,就是我,来给你送个东西!”说罢,直接从袖子里伸出手递给他一个包着绸缎小方巾的东西。 廖悖㒴连忙接过,他知道此人是谁了,神武战王洒下天罗地网要找的人,昔日战王妃。 “这是什么?”不禁疑惑,沉甸甸的还能是金条不成? 第165章 美人在骨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打开一看,金光闪闪,确实是金条! “我的天!给我这个是干什么?”惊讶道。 “不要假装像一个穷鬼,你这个隐形富豪。”穆凡涤自顾自一撩摆尾坐了下来。 “被发现了,嘿嘿…这样不显着像贪官污吏嘛!”趣笑道,把手里的东西还了回去。 “这是给你的,租你安陵县八间店铺开了个火锅店,那里太冷了得吃点热乎的。”说着,一手指尖在桌上敲打着旋律直视面前。 突然,瞥了一眼闷声不吭的人,“怎么?你不乐意?” “啊,不不不,都打算送给你的哪里有不乐意之说。”连忙解释道,可是他额头的川字都快拧巴到一起了,让人看着不爽,问他道:“遇到什么事了?” 闻言,廖悖㒴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顿,这还是头一次与她讲话没人半路打劫。 穆凡涤陷入沉思之中,这处子之血还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想赖谁就是谁。 如今,关于秦曌一点头绪都没有,北方已经找遍了下一步是向南而行,在离京之前就帮巧儿解决了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翌日 官府门前,一男子长身直立,墨发束冠,衣着华贵,腰间佩戴美玉,手执一柄折扇,英俊潇洒之余尽显家境殷实。 经人通报来到厅堂,看见神情焦虑的官丛飞,少了足智机敏与曾经大相径庭。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所为何来?”客气道。 见人如此陌生之态定是没有看出来,隐晦道:“官兄不记得了?家父同是从军之人。” 闻言,官丛飞打量着眼前人揣摩着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开了曾经的记忆。 “听闻官夫人产后抑郁,内人也是如此,正好有一试过极为管用的方子,不妨一试。”说罢,掏了出来。 二人说话间便到了该用午饭的时候,席间,正夫人不出卧房,穆雅之早就听闻府上来了贵人,自是打扮一番之后以惊艳之貌出现在人前。 来人她认识,昔日相府三千金,只是那穆彻早已经辞官归乡,她怎么还在京城?“想必这就是二夫人吧,当真是美女一枚。”称赞道。 闻言,娇羞起来脸上不禁浮现红晕,这男子眼睛里闪着光一样,全身除了贵气便是书香。 不像她上错床的那一位,活像一个武夫,除了憨样就是酒气。 整天守着胖如豕的黄脸婆,抱着只知道吃和睡的肥头大耳的胖儿子。 官丛飞无言,见丫鬟来报起身去看自己的妻儿,结果他一走那二人便坐到了一起。 “二夫人,恐怕过于亲近了…”穆凡涤不漏声色地品着汤。 “贵客临门,自是亲一点为好。”说着还上前主动布菜。 “在下看二夫人面熟。” 闻言,穆雅之连忙分开了点位置,他见过自己? 见她撤离,意识到自己急于求成过于唐突了,改口道:“像那画上的嫦娥仙子。” 不禁娇嗔一声,“公子好会说话。” “非也非也,实在是有过之无不及,时间不早了还要赶回听风斋,请代在下向官兄道个别。”起身彬彬有礼道。 穆雅之连忙回了个礼,听说是哪个将军家的公子,如果故技重施然后跟着他离开京城岂不是更好,还可以逃离母亲的魔爪。 入夜 一人正襟危坐,清茶一杯,突然门应声而开,她就知道这里的掌柜的早就串通好了,不然怎么会那么准时聚集那么多人。 “夫人怎有空?”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道。 “我看公子面熟,想来叙叙旧。”说罢,上前斟了一杯酒。 店小二上前将菜摆满,穆凡涤自知一杯倒,而且这酒里还不知下了什么东西,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待在下品完这杯茶。” 闻言,并未催促,而是自饮一杯,徒添一抹红晕,更显妩媚动人。 可穆凡涤是女子,色不大起来,还是以身犯险好了,饮闭了茶便将那酒杯端起一饮而尽,称赞道:“好酒…” 见人当即趴在了桌子上,立即上前将人扶到床上,扒完自己的衣服再欲解他的腰带,却见人突然惊醒,“等等!你这是干什么?” “让雅之侍奉公子,保证舒舒服服的。”说罢,只着了一件红肚兜儿的人再欲上前。 “等下!”穆凡涤扶了扶额说道:“这衣服可是你自己脱的,在下的好好的。” 闻言,干脆大喊道:“公子这是穿上衣服不认人了?来人呐!非礼啦!” 这时,闻声而来的人们看见了屋内的一幕,当即挡在门口,“欺负良家妇女,还想跑?” “我欺你老母,廖悖㒴出来!” 只见隔壁走出来京尉大人及一干人等,连忙上前,“大人,来得正好。” “本官不仅正好,还目睹了作案过程。”说罢,上前拿过了那把鸳鸯酒壶,一旋转,果不其然里面暗藏机关,酒肚子中间隔着,可以装两种酒,哪面朝嘴那边,倒出来的便是哪面的酒。 如今真相大白,穆凡涤被人另安排了休息处。 待明日再来寻人之时,只见桌上一封信上面写着巧儿亲启。 交于巧儿手里之后,上面只有生涩的一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 穆凡涤写古代字有困难,在不找他人帮忙的情况下,只能写出来这几个字。 她很急,要去寻人。 顾因此,不辞而别。 而这寻她的人也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秦照自从认定不老仙人的话,就笃定她就是雪儿,可偏偏她留下了一个纸条就不辞而别了,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他知道她记恨自己,什么扎他的心便说什么,所以他不理会这句话,即使她身上没有了梅花香,也是最难忘的雪儿姑娘,也是他唯一可入口的梅花酿。 他寻她,她寻他,人在孤岛的秦曌每日都在被人变着花样的诱惑着,他不是没有尝试坐以待毙,可那人一近身就如同一种罪过一样。 “雅儿,我们合离吧。”终是开了口。 第166章 逃离孤岛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夫君不爱我了?” “移情别恋了?” “这么多年都是骗人的?” 见人神情越来越高亢,坦然道:“或许是吧…”空相思,不知算不算? 揪着衣襟“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怒道:“负心汉。” 被打的秦曌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何谈负心? 金雅见状,温柔道:“这里又痛了?”见人摇头安了心,她害怕他是那个可以唤醒记忆的人。 只要他想不起,便是任她宰割的小绵羊,这个人中凤美得不可方物傻得尤为可爱,不禁浮现笑容,“对不起,是我手下重了。” 她欲趁机占便宜却被人躲过,“把那把扇子还给我吧。”他请求着。 “可以,你吻我!”她笑得悦耳,最喜欢看他求人的样子。 闻言,凤眸染哀思,不解地望着眼前人,在各个取舍之间做了最后决定,“既然如此,那我选择出家为僧。” 说罢起身下床,挡在门口的女徒弟又岂能拦得住,只要他想走。 身后一人颓败地坐在地上大喊道:“不要试图唤醒你的记忆,否则你会命不久矣!!!” 他试了一下唇角直接上了铁索桥,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而去。 但是,他知晓自己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这里,就是那一把殷红色的扇子。 可也下不了口去吻她,如果可以吻,何苦出家? 正当他寻一寺庙剃了度披上了袈裟,却飞来一只信鸽落于手上,打开一看,四个字:主母离京 秦曌不明其意,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信,直接放飞了出去,那洁白信鸽飞仆仆地回了天逸复命。 他也因此被轰了出去,六根不净,佛门不收。 七王府 书房内,一人专注着一幅美人图,画中人,水汪睛,略红晕,形若桃,睫毛长,尾稍翘,只可惜那隐隐约约一纸面纱几乎罩了整张脸,让人窥不得却又心发痒。 “怎样?”视线并未移走,淡淡问道。 站在门口的简护卫,照常回复着,“没有,至今未出宫。” 秦祁阳摆了摆手坐在了书案前,自卧床一月不起,进宫后就断了消息,可也并未传出噩耗,说明她还活着。 如此就好,他已经不敢去叨扰,害怕她的过激行为更害怕她的言辞决绝。 “皇兄?” 秦熙一进门便见人灵魂出窍般坐在那里,瞥了一眼旁边的画架,往日都是罩着尘布,今日一见才知那上面不是皇嫂。 “嗯,你怎么来了?”回神问道。 “今日有宫宴,皇兄…”他本欲是告诉他皇嫂已经准备妥当,可如今竟不知如何开口了,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二人只是表象。 “嗯,知道了。” 说罢,起身落下尘布,如今的秦祁阳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风流王爷,如今的秦熙也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南阳落魄王子。 今日宫宴之上,群臣不解,众妃疑惑,这并非节日因何而设宴? 小初见摇晃着小脑袋瓜,看了左边看右边,揉揉眼,看了右边看左边,怎么有两个好看的皇伯伯? 秦熙一人独桌欣赏着舞台上的歌舞,不时饮着酒,一旁的宫廷乐师奏着乐器,丝竹管弦,音韵悠扬,娓娓动听。 一咏一舞一觞,如此畅叙幽情沉醉其中,却突然被一只手给捏住了脸,痛觉传来侧目一视,不解道:“何故?” 抬手拂掉了那只小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谁家的顽童这是? “唉,对不起对不起,九皇子,恕罪恕罪。”杨慧贤一扭头看见了这一幕,连忙起身忙不迭失地上前道歉。 秦子孑身侧坐着小倾心,如今她已经五周岁了,今日便是她的生辰也是被世人遗忘的千古节,皇上诞辰。 扭头看了一眼被母妃揪回来,也救回来的兄长,在那里垂头丧气地说着,“我只是看看他是不是假的…” 听着似乎很委屈可怎能无故冒犯,好在九皇子不怪罪,杨慧贤一把将人放在了她与秦子孑中间,以免一不留神又不知溜哪里去了。 这时,一人离席,最后一个压轴舞蹈便是七色的水袖击鼓,如舞似武。 见人起身,“王爷,去哪里?”贾侧妃关切道,看他好像没有什么兴致,沉声说道:“本王一个人走走。”只好收了手作罢。 就在他背影消失在中堂的一瞬间,鼓乐齐鸣,欢乐轻快,随着鼓点节奏,门外步履轻盈似燕来,蹁跹登台,一人身着水墨扎染长裙,单脚点地,双臂前后一伸,形似击剑,实为击鼓。 只见水袖在舞者的挥动下,成一条直线击响相对的两面鼓,随即收回手中,接着四名伴舞者登台… 台下宫乐伴奏,台上亦在演奏,时而息止,时而震天,接近尾声,渐渐高亢激昂,鼓声齐鸣,台中央一人飞旋,缓缓落地,水袖飘荡半空,似清风拂云,水墨长裙飘荡空中,似纵观河山。 钧天广乐,荡人心魄,这一舞名曰:江山如画! 谢幕,七色从侧面缓缓下台,迎面看见了端坐的人,捂着自己的侧脸似乎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也顺光看了过来。 却不巧看见了她身后的人,这不正是他捡的宝儿? 方才只顾揉脸观舞竟没有细看,而且今日她的妆有一点过老。 “咳咳!” 随着一声轻咳小宝立即回神,此时师父和其她人都已经走了,连忙提起裙摆下台追。 “小心!” 只见九皇子身体前倾扶住了就要跌落在桌的舞女,四目相对,那舞女更是慌乱中向前扑在了他身上。 二人形似拱桥,衣裙落在食盘里,染了菜汤、食渍、酒水,污浊不堪,又是一身狼狈像。 她看见了他脸上的红痕,立即起身扭头跑了出去。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也散了席,贾侧妃来到了宫外的马车里,不见七王爷也不见九皇子。 和悦殿里,一抹倩影独映窗,轻解罗裳步浴缸。 浴室门外守候着两名宫女,皆是绣女所扮。 人一入偌大的浴池里也就没了身影,秦祁阳片刻后径自离去。 第167章 一封遗书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另一边,秦熙随后追出去,过往匆匆的众多妃子身后跟着太监宫女,皆是散席而归之人,看了一眼行止不前。 后宫是男子止步的以免祸乱宫闱,只好奔来时的方向致宫门。 三人同回七王府。 安陵县一案告破,系当初因秦夕一案失职的京尉被大理寺卿于归查办以后,按律贬致地方县,结果其欲顶替该位于是谋划了一场失火,烧了整个县尉府。 有幸的是,安陵熹因本是死囚在逃并未在府所以躲过一劫,皇上当初命她远离京城,可她逼不得已想要进京告御状也因此有去无回! 如今,百姓们已经从恐慌中醒来,此时的安陵县虽地处最偏远的北部极寒之地,却迎来了空前的繁荣,主街上相继而开,八间名为「七本佳人」的火锅店,据说掌柜的是一位年轻貌美,风华绝代的男子。 此店一开,百姓们捕捞鱼虾等增加了不少收入,还招收了一部分人帮厨以及传菜小二并给予丰厚酬劳。 此情此景,新上任的县尉立即上报朝廷也算一则喜讯。 当此消息传到了神武战王的耳朵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创造尘茗传奇的人,也就是他的雪儿。 而就在他撇下政务动身之前,派出去寻人的侍卫带回了消息,也带回来一个东西。 “启禀战王,这是在河边发现的。” 星目微怔,连忙上前接过,这东西再熟悉不过,正是瑾瑜未央夫人所留之物。 黑匣子一打开,全部如初摆放得整整齐齐,用隔板隔开正中间有一纸书信,上面写着:战王亲启 直接撕掉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笺,赫然在目六个字:吾已去,勿寻骸。 众人只见,身材魁梧的战王踉跄不稳仿佛身负重伤扶在了桌子上,嘴里连连说着,“本王又错了,又错了…” 秦照收回成命放弃了寻人,他害怕寻回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尸首。 本是钢筋铁骨,铮铮铁汉的神武战王,未有缘由的告病不上朝,让人摸不着头脑。 景南郡 用了近一年的时间寻了大半个天逸国,终是到了这秀色水乡,四季如春的江南。 东边太阳西边雨,刚才还在嫌日头热,没过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细雨绵绵的城墙下。 守门的士兵看见一陌生清秀男子,手中牵着一匹白马,似赶路而来驻足在那流年大事记碑前。 郑诗?这是来到了景南郡了,回首一望城门楼上,果然是。 看完了上面的文字衣袍淋个半湿,连忙牵着马跟随务农而归的百姓一起入城,“站住,搜身!” 这里的防患意识如此强?穆凡涤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雨水随风而下,打湿了脸颊,泛着一丝丝清甜,与这拒之门外的苦涩形成反差。 就在她准备离去之时,城墙下一个临时避雨的僧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怀里抱着一本书走了出来,“且慢。” 闻声蓦然回首,这声音梦里循环千百转,低沉富有磁性,温煦如暖阳。 她找到他了,一手摘掉了头上戴的浅露,可那人只是说了句:“方才小禅院里见过这位施主,虔诚之徒,并非恶人。” 她何时去过什么和尚庙?几时烧过香拜过佛?眼看雨水就要湿透,连忙将浅露护在胸前。 “大师都这么说了,进去吧。”士兵说罢,示意通过,然后立即退回了避雨的城门楼下。 一人目光流眄,一人头也不抬护着蓑衣下面的书直奔城门外。 “大师去哪里?”她一手牵着马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距离,田间小路越来越泥泞,她已经疲惫不堪,举步维艰。 靴子陷进去就拔不出来的样子,可前面的人分明走得急一步不停歇。 如今正午已过她又累又饿,不争气地扔下马脱了鞋子光脚去追他,“阿曌!”眼看追不上了呼喊出口。 而后“叭叽!”一声直接摔在了泥巴地里,一路心酸寻夫路,谁人知,此时相顾人已忘,不相识。 “你认识贫僧?” 秦曌好奇,此人连看都没有看见自己怎么穷追不舍,让他以为又是打扰自己生活的人,所以方才打算甩掉来着。 这一问把人问蒙了,她就趴在田埂地上望着他隐隐约约只露着的完美下颚线,他忘记自己了? “你怎么哭了?贫僧可什么都没做。”百感交集,这事被主持知道了又要被扫地出门了。 连忙转身匆匆急走,身后的人他连扶都不敢扶,那是一个女扮男装。 既然一直以来都是他追她,这一次换她来追好了,不就是什么小禅院嘛!待她回去养好了精神杀进去,这样想着一鼓作气爬了起来。 她的马还在不远处等着她,大眼瞪小眼,“我为什么方才不骑马追啊?” 看了一身泥的自己,天已经放晴,她要赶快进城不然一会儿变成泥巴,可就成活的兵马俑了! 临近城门压了压声提步走了进去,一路走过惹来不尽目光,那身后守门的士兵更是憋笑憋出内伤。 传闻,这附近有一位花和尚,不是这个和尚有多**,恰恰相反此人超然脱俗,只因初到此地之时不甚被人窥了面容,而造成一时轰动被狂追了几条街。 话说蜂围蝶阵,这乱纷纷的女子不正是那萦绕花卉而飞舞的蝴蝶蜜蜂? 故因此而得名:花和尚 好在其武功高强最后直接越过了城墙,待年轻貌美春心荡漾的姑娘们跑到城门口,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据说,身高九尺,面如白玉,眉目狭长,挺鼻薄唇 ,古雕刻画之貌,偶尔进城会换一本书回去。 只是,人们再也没看见这传说中的人物。 穆凡涤寻了个客栈,背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客房,第一时间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整装待发。 却又一屁股坐了下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虽然尘茗奶茶店很火,可是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余生她要重新来过,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黑红色的小瓷瓶,当初冬梅生疑并未听秦曌的话骗她喝下,而是直接如实告知还声称这是毒药! 第168章 名花有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后来醉翁阁里听他说的诀别话,她才感觉不妙结果为时已晚了。 如今,她没有忘记他,他倒是把她先忘了。 然后又掏出来一本沾了泥水渍的书出来『旷世之战』,这正是他着急走掉了的。 “咕咕咕~” 倏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不像话了,连忙起身去寻吃食。 正当她走在街上时回头率百分百,只好将浅露扣在了头上寻了个正宗云吞面的街边小摊。 “老板,两碗面。”沉声道。 “客官您这吃得了?”摊主看着身材纤瘦的年轻人,不禁怕撑破了他的肚皮。 “大碗的!”说罢,直接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午饭晚饭一起吃罢了。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穆凡涤如同现代上演吃播一样,吃了一碗又一碗,末了还喝了半碗汤,嘴里念叨着,“原汤化原食。” 闻言,回来寻书的人驻了足,“施主,可曾捡了一本书?” 打了个饱嗝说道:“什么书呀?小人打架的?” 凤目微窄一分,他竟然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当真留不下了,可曾经的记忆半点都没有,又将何去何从? 正在他思忖之际被人拽着进了一个书吧,“喏,你要哪本?我买给你。” 秦曌愤然离去,身后一人站在柜台前,最醒目最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摆着几本书,名为:『秘戏图』 正当她回想起醉翁阁里的两扇屏风上所画之图,春水之战与腾云驾雾之时。 被返回来的人一手拽了出去,倒退着看了眼门匾,“啊哟,进错地方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还以为这是开在景南郡的书吧呢,想来是同行。 被人拽着来到了小巷口,突然停下了脚步撒了手问她道:“你认识我?” 穆凡涤随意地拂了拂衣袖,随意道:“你不摘下帽子来,我怎么知道?”那人迟疑了一下听话地拿下了笠帽。 斜对面高悬的灯笼被人点亮,直接打了一角光影,穆凡涤靠墙而站抬眉看了眼背光而站的秦曌,头上闪着一点光亮,刺她眼睛,“看不清。” 下一秒那人主动互换了位置,见她淡定如初并未像那些人一样吵闹,问道:“这样…”呢? 话未完,穆凡涤点起脚尖吻了上去,吞了他的话也夺取了他的思想,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没有头发确实感觉怪怪的。 熟悉的兰花草香将二人围绕,不是他还能是谁,不禁嘴角上扬,这时突然聚集了好多人在望着他们。 分明在看吃饱了撑的男子,勾引和尚。 再一看,这不是传闻中的面如白玉的花和尚? 众人立即上前驱赶当街非礼大师的登徒子,一起蜂拥而上。 秦曌见人撒腿就跑拽住了她的胳膊,“回答我。” 而那持棍棒的人来不及收手直接挥在了健硕的后背上,打了个结实。 “我是你夫人呐!” 嘶吼一声,下一秒被人拉入了怀里,从她吻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如同找到了身体里缺失的一部分。 周围的百姓不太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陌生男子实际是女子?那她自称是大师的夫人还被抱在了怀里,那大师还是大师? 那后背就在面前,众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拉着棍子走了… “松开我,你受伤了。” 可背后的人根本不理会她,依旧紧紧禁锢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我失忆了…” “我知道,我记得就可以了。”伸出一只手攀附在他的脖颈,随意触摸。 不得不说记忆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如同被火炙烤,只想宽衣解带,与之纳凉,“我要破戒了…” 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嗓音,穆凡涤立即收了手,“你还俗去。” “先破后还。”薄唇轻抿,夫人在怀怎舍离开。 却未想到直接被人掰开了手臂,她的功力比他还要深厚,任她给他扣上了笠帽拽了出去。 少时,来到了客栈一路不撒手地进了客房。 见她给自己宽衣解带,便着手去拽她的腰带,却被人给打了回来,骂道:“花和尚!” “你怎么知道他们这样称呼我?”自己明明见她初到此地。 闻言,穆凡涤心里“咯噔”一下子,手下的动作更快了,直接给人只留了一条裤子,想要检查一下是否被谁人给碰过,见人一手立即捂着自己心口,一手给拽了下来。 秦曌换另一只手捂着,结果又被人拽了下去,如此,直接闭上眼睛侧过鼻尖吻了下去,双手反握住了她的两只皓腕,顺势一划,各自十指相扣。 当初选择出家不过是为了逃离孤岛逃离那个女人。 任由自己身体本能反应去发酵,此刻只想亲她,吻她,再亲她。 那交叉的十指越来越紧,穆凡涤倏地睁开眼睛看着宛若彩虹桥的长睫毛,在眼前随着节奏一颤一颤,觉察到她在开小差,起身道:“夫人,城门关了。”言外之意,他今晚要睡在这里。 穆凡涤抽回自己的双手将人拽到床边,然后转身去翻找自己包袱里的药膏。 丹凤美眸望着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的人,只见一手拿了个方锦盒回来。 看了一眼像个怨妇一样的人,笑道:“大师,转过身去。”肩头赫然在目两寸宽的淤青,连忙打开锦盒擓了一块儿药膏在指腹,替他揉散化瘀止痛,“疼?” “吃糖了不疼…” 说得自然,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何见了她,满脑子都是男女之情,男女之事,情话满腹,难以排遣。 可人给他上完药就要给他穿衣,他不想穿,握住给自己系带的手,深情道:“今夜将身家性命交给夫人,可好?” “不好,没头发的不想上。”直接打掉他的手继续给他穿衣服。 穿完了确实像一个和尚,穆凡涤在想刚才一定是吃太饱了,大脑缺氧放空了思想才敢吻的。 秦曌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只好作罢,让了让空示意她睡里面,结果,见她抱起枕头就欲下床,“夫妻不同床,于理不通。” “谁跟你讲的?”怀抱枕头直视着伸着胳膊挡在床边的人。 第169章 美人若何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曌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怯懦开口,“一个自称是我妻子的人…” 闻言,简直气炸了肺的人像一只河豚一样腾地站了起来,将枕头抛在了地上,骂道:“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大骗子!” 目光一转快速来到秦曌身前,“她没有怎么样你吧?” 见人一脸担心,秦曌开口道:“没有,这里,这里…都有封印…”牵着她的手依次抚在心口、下腹、头、眼睛、唇之上。 一把拥了上去,好在秦曌接得住就这样抱着她,熟悉着她,仿若空灵一般的气息不掺杂一点庸脂俗粉。 不时,均匀的呼吸传来,人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秦曌只好小心放回床上揽着她入睡。 京城 自那日宫宴之后,秦熙凭记忆多次来到「万紫千红」门前,结果每次都是陌生的面孔。 如今,他只是一个皇子爵位府邸什么都没有,若不是那一场误会恐怕此时都不会登门。 “公子要买东西送人?” 连忙摆了下手,“我是来找人,曾经有一位姑娘,她住这里…”说得不太自信,这是一家胭脂水粉店,当时来的时候送到门口就走了。 “我们这里有很多姑娘,不知公子说的哪一位?” 当即出口,“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却见那女子噗嗤一笑,问他道:“我不美?” 说罢,照了照镜子,扶了扶发髻,看了看妆容,理了理衣裙。 “她不在,我下次再来。”秦熙不再逗留,转身欲走却听得身后人说道:“你找她什么事?”神情那么自然,那么随意,就像在问自己的事。 驻足回身,见那人闲适的一手搭在柜台缓缓向门口而来,说道:“我会找她亲自说。” 目视着人离去,她今天不美? 八王府 经过小栀悉心照料的人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之上,如今他算是起死回生。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早已经换了人,顶替他的正是刑部李清。 如今,于归成了削职为民的人,还是个半身不遂的废物。 口不能言腿不能走路,看着院中跑跑跳跳的小世子,羡慕不已。 “哑叔,听说你会动耳朵。” 闻言,于归怔怔地点了一下头目视着探寻他耳朵的人,却见八王妃匆匆而来直接拎着衣领子就把秦初见给弄走了。 “你别往心里去,童言无忌。”推着轮椅的人劝慰道。 她知道他太想说话了,心思敏捷,查案如神,一针见血的人怎能失了声。 于归不是彻底不能说,一字半语,音如破锣,他不愿意开口。 除夕 景南郡一片喜气洋洋,从晨日到子时,穆凡涤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下过床。 外面灯火通明,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她却被人拆散了架一样,这时,新年钟声一响,便被撞击一下,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整整一百零八下,她不是铜铸造的钟,他却是那直木造就的钟杵,实在是受不住了… “鞥鞥!” 本能地抗拒着,上不给,下亦不给。 凤眸微睁瞄了一眼碍事的两只手,这是怪他忘记了吻她? 穆凡涤瞪大的眼睛看着一下子放大的俊颜,她真想有第三只手捂着嘴。 他捧着她娇小的脸颊如饥似渴的样子,吐哺握发,一刻不停歇。此时外面钟声已闭百姓皆已归家,大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里淅淅索索的声响… 手上传来了淡淡的湿润,秦曌慌忙起身看着眨着眼睛望着自己的人,“曾经我怎样爱你?”他想知道这样够不够? 穆凡涤怔怔地望着眼前人,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木头“咔嚓!”一声榫头断裂开来,“咚!”的一声二人随床板落在了地上,“吭!”穆凡涤立即捂着了自己的嘴,害怕大半夜发出鬼叫声。 双眼浸着泪水这次是真哭了,秦曌连忙抽身将人打横抱起,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刚睡着就被地板震醒的人,骂骂咧咧道:“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我从床上掉下来了。”穆凡涤连忙道歉止不住的哭腔随着飘了出去。 咦?隔壁不是住的一个男子?怎么是女人的声音还这样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搓了搓手,“欸嘿,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摔痛了没有啊?” 看见那门被猛烈的来回拽动,眼看插销坏了,怎么还会遇见地痞子?二人现在这样子被人看见不就成了大街上任人观赏的人像雕塑了吗? 随着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木销子断作两半,抬腿就要迈进去却被人直接拎着领子两步走到了走廊里。 如今夜已至深,双脚悬空的地痞子大喊着救命吵醒了不少人,秦曌一手在栏杆外正欲撒手。 “别!” 闻声,止住了呼喊,只见一长发飘散满脸红晕的女子,步态不稳,匆匆而来… 手里一件莲蓬衣直接罩在了秦曌身上,仿佛周围瞬间暗了下来,“来人啊,抓贼啊!” 又是救命又是抓贼的,大年初一头一天这是闹哪样?一时间上上下下聚集了不少人,掌柜的连忙穿着衣服边打着结扣边上楼,“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躺着一个客房门前站着两个,“快去报官!”对身后而来的小二说道。 她不想他的手染血,此时的秦曌纯净如幽兰没有过往的一丝一毫的杂念,她想用余生与他长长久久。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引出了一场惊天大案! 郡尉一等一的大官掌管半个江南,这区区一个入室抢劫案没等击鼓就被手下人打发了,来了一个捕快带着两名衙役。 本也没啥将人抓了便可作罢,可一到案发现场见对面站着一个九尺巨男,怀里护着一女子长发飘散,单看背影已是风华绝代佳人。 “来人,带回去!” 问也不问,查也不查,穆凡涤紧了紧胳膊,秦曌不明白什么意思,那两个衙役上前拖起地上的人就往回走,那捕快却来了句:“走一趟吧!” 第170章 爱已成习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意思是他们也要走一趟吗?原告无可厚非可是不该升堂问案时再去? “官爷先去,小女子不便换件衣服。” 声音入耳,动听如铃,那捕快自是通融,独自走下了楼在门口把着。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正欲上去看看,结果走下来一对夫妻一样的人,男子墨发束冠女子包着碎花头巾,正如那良家夫妇。 在其他人眼里看着同样是郎才女貌,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可就是这样来到了那大堂之上,上面一位傲慢姿态的坐审之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如今天已经蒙蒙亮,三人是在这通风透凉的空旷大堂等到现在,秦曌极尽暴怒边缘想要上去一把掐死这个声音像太监一样的狗官儿。 穆凡涤牵着他的手,从容不迫地回道:“民妇白氏,这是家夫白一工。” 凤眸微眯,原来自己姓白名一工并不是什么阿天。 “草民狗兔子,草民冤枉啊。” 听声音这不是三天两头让百姓告状的人?不是骚扰了哪家大姑娘小媳妇就是赌场里输了不给钱,家里有个跟着擦屁股的老爹。 “我说二公子你就不能学学好,让你老爹省省心。”因排行老二场面上称为二公子,但此人给自己起了个外号狗兔子且从不着家,直起身来催促道:“草民不是什么二公子,大人快审案吧。” 这审倒也有一审,瞄了一眼站立堂上的人,“你们怎么不下跪呀?” 闻声,狗兔子抬头一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昨夜被打蒙了竟没注意,“大老爷,草民想起来一件大事,昨夜草民从街上回来打算睡觉,结果隔壁传来了很大的动静,以为进了盗贼,于是就出门看了看,没成想刚走到隔壁门前就被里面出来一光头和尚给当场打昏在地,青天大老爷,要为草民做主啊!” 这一嚎闹引人发笑,衙役门又怎会不知其秉性,为开罪啥话都说得出来,这是吃竹子拉筐栏儿,你就在肚子里编吧! 被告成原告,堂上两个原告那被告上哪里去了?这怎么审?“退堂!” 这来得挺慢走得倒是挺快,只见颤颤巍巍站起来躬着身子就进了中堂后面。 “你们!在家等候随时传唤!”早上的捕快说完一挥手,衙役们开始收起手里的杀威棒退了出去。 这样审案子脑子里怕不是装的草,说啥信啥,穆凡涤一回身进了温暖的怀里,这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只好任其抱着出去。 早上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一日辛劳外带还走了一趟官府衙门,好在有惊无险,闻着熟悉又安眠的兰花草香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路从正街走到临近城门的客栈,两旁投来无尽的目光,哪里来的男子,姿貌端华,鹰目美鬓,体格健硕,恍若天神莅临人间。 可惜已成家室的人了,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睡得正安逸,让人好不羡慕。 直到进了客栈里,那掌柜的看见人回来了立即上前,“客官,您看这床…” 闻言,睡梦中惊醒的人忽地捂着自己羞红的脸,她把这事给忘了,可是,头上却传来了目光… “赔!” 怀里人发话了,一穷二白的秦曌沉默不语将人抱进了屋里。 包袱里拿了一锭银子给了掌柜的,此时穆凡涤突然有一种想要安个家的冲动,住客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正数算着“咕咕咕~” “咕咕咕~” 不止她饿了,他也饿了,望了眼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下楼吃饭。” 秦曌看着正欲出门的人,不由自主地上前打横抱了起来,那感觉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二人吃饭间,他望着她吃得很随意,仿佛面前那一盘子一口就可以吃光一般,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像个着急的偷吃鬼。 可穆凡涤只是饿了,太饿了,眼冒金星心发慌,她一天一夜没吃饭没睡觉,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慢条斯理饮食的人,只从盘子边缘夹起,从不翻动。 那薄唇咀嚼食物,只见一动一动却又无半点声响,这真是骨子里带来的素养。 秦曌下意识向怀里一掏,什么都没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陷入沉思却又大脑一片空白。 穆凡涤见状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丝帛手绢,一手塞在了秦曌的怀里,说道:“现在有了。” 见她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又伸手从怀里掏出来刚塞进去的手绢,替她细细擦掉唇角的油渍。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相顾无言,那柔软的丝帛手绢,那充满回忆的举动,在穆凡涤看来弥足珍贵,不由得弯了眼角莞尔一笑,他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仍然会记得那些习惯,记得爱她… 而就在方才,他俩出去的那一刻,从中堂后面走出来一人,身高八尺,相貌端正,中等年纪,此人便是上任不久的郡尉。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称王称霸。 “大人,您看怎样?”方才审案的本地郡丞捋了一下下巴颏儿猴子上的两根毛儿,眯着眼睛问道。 “查一查底细!”吩咐道。 送大人离去一甩袖子,“还不快去!” 身后的捕快立即换上了追兔子的狗腿跑了出去,一路跟到了客栈,看人家吃饭,看人家谈情。 不自觉的哈喇子流一地,端起手里的茶杯就要喝茶,那小二见捕快大人拿茶杯接口水,不禁憋笑出了声。 “咚!”的一声,“倒茶!” 为了掩饰尴尬,端起来就喝却被烫了一嘴,洒了一身。 小二连忙赔不是,这一吵闹也打断了画面,秦曌收回了手自然地放回了怀里,看她两只手抓起鸡腿开始全神贯注地啃,不由得想…夺一口… 却也只是想了想,方才一路跟踪而来的人他俩都知情,该来的躲不掉,姑且静观其变。 二人吃好上了楼,隔壁的狗兔子也正好回窝,看了一眼秦曌心生疑问,这红杏出墙都能忍?还是蒙在了鼓里不知情? 穆凡涤瞥了一眼这个游手好闲的人,看他俩分明在看潘金莲跟武大郎。 第171章 未解当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入夜,银子到位烂床直接换新床,还特意给加固做成了床箱,这可是让人又羞又臊,“都怪你!” “我怕我不够爱你…” 没羞没臊的话,穆凡涤实在是听不下了,连忙动手为他取下了假发也卸了假面,催促他赶快去内室沐浴。 而这时隔壁有一个长耳朵的人在贴墙偷听,正在聚精会神中,被灌耳一记响差点给震聋了! 当即跳到了一边,他这是被人发现了? 穆凡涤丢了手里的凳子拍了拍手,直奔内室,狭小的空间热气蒸腾仿若烟雾缭绕,浴桶内空无一人… 镇静一下,“砰—砰—砰—”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传来,蓦然回首看见了屏风后面的人,也在这一刹那间头上的碎花头巾离她而去… 在人靠过来的那一刻,碎花布从手中滑落,看着怀里人毛绒绒的齐肩短发,觉得脸上好像有东西爬过,指尖一试落在上面一滴眼泪。 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她只是嫌弃自己没有头发而做了一顶假发而已,怎会感动到落泪? “洗澡了,水要冷了…”轻唤着。 闻言,穆凡涤只好起身,再待一会儿站着就睡着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是睡在了浴桶里。 府衙 那勤快的捕快来到了郡丞面前,看着悠然喝茶的人,抿了一下嘴唇,沉着脑袋站着。 “怎么样了?”低眉抬眼一瞧,开口问道。 “回大人,那俩人是最近才出现的,无亲无故!” 只见郡丞手脚齐上,打的人连连后退,“无亲无故!无亲无故!这用你说嘛!一群废物!”那美娇娘一听就不是本地口音,那男的从始至终未开口不知是何来头。 将人轰走,琢磨着这事要怎样做文章,忽然想起来那日的狗兔子,即刻差人将他带到跟前儿。 “大人传唤草民何事?” 郡丞慈眉善目一笑,看得人心生毛躁,“你说,那夜有个秃和尚?” 狗兔子心里掂量了一下,“草民没看太清,半夜三更的黑咕隆咚看不清。”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家夫妇如此恩爱幸福。 “呀呵!戏弄本官,罪加一等!”收敛笑容提高了嗓门儿。 这狗兔子也不是吃青菜萝卜长大的,“那夜被打昏了头了,草民眼花缭乱头冒金星。”看着一肚子坏水的郡丞,索性耍个无赖! “带下去!关进大牢,什么时候看清了,什么时候放出来!”怒道。 那人被人带进了大牢里,如同进了自己家一样走得不紧不慢,“又进来了?”牢头儿打着招呼,示意狱卒还是那间牢房,反正此人大事不犯,小事不断,过不了几日家里那个老爹拿银子来就赎出去了。 翌日 清晨阳光照射,床上的人还在美食梦里流连忘返,回味无穷地舔了一下唇角,只觉得梦境越来越真实,是什么这么香?钻进了鼻腔,淡淡的还有一丝甜味儿… “啊!…哼哼哼…”从梦中哭唧唧地醒来,她梦见在啃糖醋排骨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一口。 “怎么了?我看看。”关切的声音响起,人已致床边紧盯着她的樱桃檀口,看着她乖乖地张开嘴,那齿痕淡淡不甚明显,却为何?…也刺痛了他的心。 “糖…” 秦曌立即起身就要取糖来却被人一把给拽了回去,她望着他的瞳孔,黑白分明,分明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人细细观摩自己,不明其意,“我去给你取。”说罢,再欲起身。 穆凡涤没有生气一抿唇将人一把摁在了床上,他乖得像一只待捕的羔羊,俯身吻了上去,这吻一下是一下,淡淡的微痛,躺床上的人不敢动,木讷地接着,由着,给着… 他尽量化柔软一点,似水一样缠绵,却仍是不小心碰了她的伤口,惹来一点颤栗,倏地睁开眼睛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穆凡涤直起身,自以为豪说着,“这就是糖。”堪称教科书示范了,面对失忆的他,自己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原来如此,曾经他就是这样骗人的吗?见人就要逃离直接翻身而起将人放倒在了床上。 青丝滑下与她自己的一头断尾相连,或许因为这本就是自己的头发而尤为紧密,双腿被一手抬到了床尾,他言,温热的语气似羽毛划过脸颊,微痒,“闭眼…” 穆凡涤在想这是需要仪式感?那她还蛮期待,乖乖地闭上了双眸。 静待着,那似水一样的两瓣唇一点一点漫延,完全覆盖,如此温柔,如此美好,仿佛本就是一体没有半点排斥地融化在一起。 秦曌化吻为清风,拂过满膛,囊括口腔,柔柔不带一点杀伤力,却掠人意志,夺人心魄。 “夫人~” 唇间溢语,钻出一缕清风绕绕入耳击溃了人所有的思想,她双手绕上他的脊背,指腹按在翻腾叠浪的龙骨节,渐渐用力… 他承受着她的压力随之深深浅浅,独留伤口处若有似无的触碰,似安抚,似疗伤…“这才是糖。” 是她太过投入,还是他只想告诉她什么是甜?起身迷梦的双眼仿佛在看水中倒影,随之迎上自己的吻,一手从衣襟探入… “使不得…” 掠过胸肌,正要去细数每一块腹肌,被叫停的人很是凌乱,不解地问,“没有兴致?” “我饿了…”他选择了撒谎,身体毫无反应害怕自己生了病,不知是否因为除夕夜用力过猛。 穆凡涤觉得他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想要一探究竟,重新攀附上他,与之耳鬓厮磨,“我…给你吃。” 怎么办?他害怕被发现,极力掩饰着轻解了罗裳,看着那皑皑白雪的峰山,捧握欺身而上,随着呢喃入耳,一路向下吻着… 婉转流连,止步不前,终是着手解了她的腰带,却被人一手拽到了身前,“你要干什么?”她怔然,一脸绯红染了薄薄怒气。 “不是要吃?自然是用嘴。”随意地说着,全然不在意,低下头颅就要继续。 第172章 历历如昔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闻言,穆凡涤坐起身来一拢衣衫,从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到现在的相守,都未见他说过这样低级的谎言,不悦道:“说实话!” “夫人…” 他恳求着想要换取一点通融,这事就此别过。 可是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一点害怕,那眼神带着责罚,狠狠鞭挞,直至体无完肤。 一层一层褪了衣袍,随着最后一件白色里衣坠地,一览无遗,紧绷的肌肉不含一丝余赘,沟壑分明的紧致腰身历历在目,而与之相反的却是另一个地方。 看着那双手攥着自己的帛带迟迟不放开,“过来。”她温柔地唤他,挪开了他的手,亲自褪了下去。 修长笔直的双腿,中间那一只,萎靡不振的样子,了无生气地趴在那里,抬眉看了眼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肌肉,“这是怎么回事?”身强体健的他毫无征兆,怎么会突然生病? “我…不知…” 那声音夹杂着颤音极其害怕自己不要他了一般,连忙着手给他穿戴整齐整理得一丝不苟,然后聚精汇神地把了三遍脉象,出奇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幸亏她在京城时专门坐诊过男子隐疾方面的特诊,这脉象确认无误,健康的。 “没事儿,你就是太紧张了,放松心情。”安抚道,看着并不太想说话的人,分明怪她非要看个究竟,可是他失忆了,不弄明白怎么放心。 “嘿嘿。” 秦曌见人笑得像花一样,不知是笑他还是怎样,默默掏出丝帛手绢替她清理摸过自己的手。 二人开始吃饭,排骨指定没有,这香酥鸡腿少不了,桌上有一碗甜梨汤,方才那甜意便是它散发出来的,其余的都是辛辣食物,本地特色。 秦曌食着无味,吃着碗里的米饭,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仅存的记忆里全是那个使劲浑身解数诱惑自己的岛主。 这时口中突然传来了甜意,回神之际那水润的触感已离去,“你说过,这样喂你就会吃。”望着继续舀着甜汤喝的某人,那羞红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他确实不喜食甜,可听她这样言,顺从地和着米饭一起咀嚼咽了下去。 “我想听夫人讲一讲我们的从前。” 闻此一言,穆凡涤想起来自己『梅姑传』就差最后一卷了,如今,这日子过得紧巴,倒不如写了书来换钱也刚好为故事收个尾。 “快吃,吃饱了陪我去买东西!”说罢,又开始旁若无人地闷头扒饭。 丹凤美眸望着避而不谈的人,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都不愿意搭理了? “你快一点嘛!”她催促着他,看着那双手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上前牵了手就往外走,来不及多说了,这里天天上午晴空,下午小雨朦胧,要赶在正午前买回来才是。 秦曌望着一头短发的背影,想起来断发其意为对父母不敬,男女诀别或为爱殉葬,连忙将人拉了回来。 “怎么了?”如此之快,跌入了他的胸膛,突然来电了吗? 显然没有,秦曌着手取出来早上买的梅红色方巾为她细细包好了头发。 从那明亮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包得完好的发饰,穆凡涤问道:“你怎么会的?” “看一遍就会了。”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还以为给谁包过呢,“那个女的漂亮吗?” “谁?”面状疑问道,视其眉角。 “冒充我的那个女子!”闷闷一问。 “……”他承认那个女的不丑,甚至在那小屋里第一眼看见时还有一丝惊艳! 见人不回答,可以猜到那个可恶的女骗子是个大漂亮了,故作柔媚一笑,“那我呢?” 郑重地点了下头,从不由自主去为她解围到不甚落下那本书,然后夜不归宿为由与主持阐明尘缘未了归了红尘。 那看似一时冲动,其实,不过是只一眼便沦陷,身在其中不自知罢了。 尤其是当她趴在泥梗地上仰望着自己的时候,那触动心弦的神情,显然在当时的他看来是一种罪过,可也不计后果的想要犯罪,躲在丛林里望着她起身离去之时,心口莫名生疼,她的樱桃檀口,小巧之状正对那两片月牙鳞状疤。 如此,他才回了城里被她索了吻。 她揽上他的胳膊,那袖子里的手臂内侧被人活剥了一块皮肉,为了保留全部神经组织从最痛的真皮层割了下来,而那个操刀手正是他自己。 继续向外走,一脸平静地问着,“你知道它怎么来的吗?” 思索一下,回道:“不知道…”从未见她往下揭过什么面具之物,自然是天生丽质,可既然这样问了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傻瓜…天生的!”说罢“哈哈”一笑,内心深处的苦涩味道,泪淌如河,无人知晓。 他的夫人好生顽皮,不由得被逗笑,去那人流最密集的街道,进了一家名为「水墨丹青」的店铺,里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二人需要点什么?三义四德,五色墨,三名纸,玉石砚,本店都有…”掌柜的自卖自夸道。 “文房四宝各选一个,用来书写。”穆凡涤说罢,掏出了银两放在了桌上示意看银子拿货。 这不作画,自是首要选一枝书写流畅上好的毛笔,其它的给包好了中等质量的。 “夫人,我想要丹青另外再要一张这么大的画纸。” 闻言,穆凡涤连忙上前阻止了他比划的双手,这幼稚的举动让人家莫不以为是个大傻子。她知道这是想干什么,朝掌柜的示意拿质量上乘的又给了一锭银子,“买!” 正好余了点碎银子索性又买了一个画筒,那掌柜的见人豪爽为了招揽生意又赠了一沓纸。 谢过之后,看了看天便直接往回走,他是不能淋雨的久了脱胶就会露馅的,可那人迤迤而行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催促着,“快一点啦!” “牵我。” 回望着像一个倔强的小孩,怀里抱着自己挑选的上好丹青,盯着她想要博得关注,只好退回去右手牵起左手一起往回走,她不能让他缺乏安全感。 第173章 开门小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秦曌明白他不能过分淋雨,抿唇得逞一笑,乖乖紧跟其后回了客栈,不久,外面便下起了小雨,支起窗来想要看一看烟雨之景,可是那人却离得远远的窝在床上裹着被子,伏案疾书。 “不热?” 热,可是这样有安全感,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畏惧雷雨天,随口而出,“这样有灵感。” 莫名有趣,秦曌掀开一角钻进了被子里,像两只兔子一样糗在一起,好在那穿堂风凉快如此也不甚热,看见纸上写的略简体的书名:《三生两世涤凡尘》 “这是写什么?”好奇地问道。 “写你我命定的缠缘呀!”三生两世界姻缘相措却又惺惺相惜。 穆凡涤头也未抬地说道,继续进行分卷。 第一分卷:来生的我前世的你 第二分卷:七年之梦一生迷离 第三分卷:重生归来梅兰契合 这三分卷恰是这三生,这两世界则是指她所历经的现代和古代。 这些离奇的字眼令人难以置信,她怎么会是魂穿往世之人?“夫人是神仙?” “一种手法而已,这样夸张来写容易理解。” 淡淡“哦”了一声,似乎并没有说得那么简单,他来到身后覆上她的右手,耳边轻声细语,“夫人言,我写。” 薄薄的锦被随之滑落,他护着她写下繁琐的字体,却又顺锋起笔,形似竹叶,随风飘动,风韵潇洒。 “现代。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廿七。 今天是周三……” 她说得自然,他写得怅然,完全不理解这是何时何地,接下来的事更离奇,竟然是一场猝死。“这?” “噱头而已,快写啦~”马上天黑了,催促着晃动手里的毛笔。 接下来写的是美男沐浴,“这是我。”是他没错了,原来他们相遇在一个山洞里。 穆凡涤发现人变成了话篓子,可能因为他一无所知的缘故吧,好在除了失忆失智的那七年,他们的故事甜的要命,那就让他自己熟悉好了。 写着写着,突然“哐!”的一声那窗扇落了下来,叉杆掉落在地,外面风声飒飒,雨急成线,天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穆凡涤下意识去拢被子,无疑抓了个空,被人发现了端倪,“害怕?” 手心里的人落下浓墨一笔,解释道:“太突然了,吓了一跳。” 从一开始握着这只手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还有那僵硬的脊背就算他贴了又贴,丝毫不减,将二人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山上,“天黑了明天再写吧。”说罢,收拾东西。 “嗯好困好困,没睡午觉真不行。”一边净水盆里清理自己的手一边抱怨着,可就在她转身回床的一瞬间,一道闪电透过窗棂,眼看床就在几步远,可是脚不听使唤,渐渐腿发软… 雷声即至,就在她惊吓过度的一瞬间被人护在了怀里,护着她的头,捂着她的耳朵,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我在我在。” 一记响雷震天而过,穆凡涤被人抱上了床,全身紧绷的神经如同砧板上待斩的鱼肉,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他把她护在怀里,还未收好的纸张被风吹落在地也无暇顾及,那写好的故事一张又一张仿佛长了翅膀飞出了门外,落在了走廊里,被那从大牢里正放出来的人捡了个正着。 这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烟霏露结 ,离而不绝,简直惊为天人! 倾斜而下的雨滴打透纸背,开始晕染开来,连忙弯腰捡起剩下的几张,见门开着顺便扭头望了一眼,恰巧电闪雷鸣,做贼心虚的他一晃身差点倒在地上。 里面的人浑然不知的样子,连忙揣在了怀里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细细端详一番之后收了起来。 秦曌半点心不敢分,怎得这样害怕一个平常的雷雨天,紧紧护在怀里,那假装坚强的人终是不再捂着自己的耳朵,抱上了他。 雷声渐渐散去,雨滴击打在瓦片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看了看从始至终未发出半点声响的人,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却又害怕如初的样子,“我们去北方吧?” 穆凡涤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七日后便是古代的元宵佳节,而在这之前,已生了祸端。 且不说莫名少了不少银两,辛苦写的几张故事情节不翼而飞了,穆凡涤看着余下的纸张,上文对不上下文。 是夜,秦曌在一旁手捧书卷,正是沾了泥渍的那一本,见人愁闷不言正欲去哄说,可人却突然起身将写好的一并在烛台上借了一撮火苗。纸张被点燃,烧灼着上面的字体,一同化成灰烬。 是她疏忽了,不应该让他书写,若这字落入了有心人的手里,不是让他回宫就是截然相反的对他不利。 “这是怎么了?”纤长如羊脂白玉的手指拿过她手里的一角残余,丢在地上。 双手握着他就要收回的手,“以后不要写字了!”四目相对,她深切,他不解。 “不能暴露了你…”可已是亡羊牢难补了… 声若蚊蝇,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抚着她的发尾划过脊背,他不过是一个住在山谷里的凡人,为何这样谨慎?“夫人担心什么?” 耳畔声响起,要怎样讲?直言他是天逸的皇?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知道后是离开还是带她入宫?这都不是她想要的,与其面对未知的变数,不如,“家里妻妾成群,我不想跟她们抢。” “夫…人…” 这不是折煞他?且不说现在身体异样,就算正常也非她不可啊,等等,他家中有妻妾?“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私奔。” 她笑得狡黠,分不出话里几分真假,但心随之而牵动,便真假不必细分,“既是私奔,为何你落了单呢?”宠溺一言。 “还不是你,撒手没!”故作埋怨道。 主动翘首跂踵,踮起脚尖,仰起小脸,下面顺势本就该做点什么,可那人对势而来却又只是轻啄一口。 穆凡涤失落地落下了脚,明显意犹未尽,可明知那里软趴趴怎好故意煽风点火。 第174章 我说你听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他抱着她入睡,有过昨晚一夜的暴风骤雨天空明显老实了不少,明镜高悬,星光闪闪,预示着未来几日天气和煦。 如今的秦曌寝食难安,天不亮又偷偷起了床独自做好装束,这副面容明显自带凌厉,可那睡着的人只允许他夜里摘下来不让旁人窥得真容。 整装完毕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来到一家店铺门前,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轻敲了两下从里面有个老郎中打开了房门让他进去,将那炉子上煨了一晚的浓汤药汁端了出来。 一手接过未做迟疑如饮酒一口闷般入了口,眉头一皱,苦到无法形容却又非喝不可。 老郎中看在眼里沉默不言双手接过了空碗,这是用最古老的方子,最有效的方法煎熬成的壮阳汤,甚至不敢在屋子里面熬,飘散在气味儿简直苦到人抹眼泪。 药达病体,只觉得浑身烫热,继续像昨日一样不断地漱口,一口水也不敢喝下,避免降低了药效。 待百姓们陆陆续续开始每日的劳作,秦曌道了谢出了门上了街。 穆凡涤一睁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人,“你像一个英俊的暖男。”说罢望了望,下了床直奔那饭桌上。 本想给人一个早安吻,可这脸是假的索性没有亲,回望了一眼,“来吃饭呀。” “我吃过了。”起身从容道,为了掩盖那难闻的药味儿,可是吃了不少东西还沐浴更衣了一番,好在她起的晚已是日上三竿。 穆凡涤也没当回事儿,谁让她嗜睡呢,自顾自吃了起来,盘算着找个人帮她代笔写话本子。 如今这客栈下面晃悠了两天的捕快已经不在了,也不知是那个案件太小不管了还是认为他俩不会跑路。 隔壁空了几天的房间主人又回来了,看来这不单是一个地痞子倒是个有钱的主,莫名丢失的纸张让人心不禁悬着,或许可以换个地方,可是若让人当成了畏罪潜逃岂不是无故自找麻烦。 饭毕,瞧着正在看书的人,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在批阅奏折一样,她怎么会想到这里,起身缓缓致身前,“如果,哪天你发现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会不会怪我?” 闻言,放下书卷将人揽入怀,前胸熨帖其后背,坐在他的腿上,紧紧搂着,娓娓道出,“我喜欢夫人,无关好坏,何况仅仅是一个自私?” “你不明辨是非!”断言道。 “世间是非曲直不过相对而言。凡事,七分理,三分错,十分是无人敢辩驳!反之亦然。”接着道。 这是什么三七定律?她不懂,不过她知道有个相对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都是相对而言的,就算是时间也是相对产生的。 那这事,或许于天下人而言也并非不可以,如今的战王秦照并没有上一生那么残暴不仁,反而像一个独到专权的霸道总裁。 “于你而言,因我断送了你的仕途呢?” 见她胡言真想去封她的嘴,却又不得不解释道:“夫人便是我的仕途之路。” (“凡儿便是我的天下,此时正在君王胸怀。”) 清楚记得昔日宠溺的语气,如今就让她顺了这个爱她胜过一切,人的意吧。“那这样的话,你就任我考核喽!” 秦曌面露难色,他现在行不了夫妻之实也穷得只剩下身家性命,“给我一点时间…” “余生都给你…”顺口而出,羞得不要不要的,就要起身逃脱却被人重新禁锢得更牢靠,将首埋在她的颈窝与之耳鬓厮磨,“说话算数…” 那种高兴之余却又患得患失的感觉展露无疑,莫不是知道他失忆了,定以为是记得她曾经逼迫他离开自己的种种行为,一扭头狠狠嘬了一口他的脸颊,争取将触感渗透面具抵达肌肤。 那并无异样的假面,底下已是红作一团,像一颗熟透待人摘取的小草莓。 鼻翼微动,“这是什么味道?”在那一阵一阵兰花草香的间隙下闻到了一股草药味儿。 秦曌直起了身,抬手碰了下鼻尖,谎称道:“今早喝了一点浓茶,提提神。” 这茶和药她还是分得清楚的,这是又在说谎骗她?可若直面拆穿势必又伤了他的自尊心,开始摆弄着他的手,微微发烫的触感,“这茶太苦了,以后不要喝了…” 秦曌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他不知道那字具体是个什么?他想说什么? “…,我想快点好起来。” 听着耳边怯声怯气的话语,仿佛自己会因此而离去一般,转过了身子与之面对面,“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秦曌听话的点了下头,与之紧紧相拥,听着怀里人讲了一天的曾经却又不太清,落下了好多疑惑: 他好像是一个背景深厚之人。 他为何如此喜她却又不娶她? …… 看她讲得不亦乐乎,也不好插嘴,默默地听着,细细地品着,深深地记下。 句府 句(gōu)老爷子见自己小儿子回来,沉着一张脸,“还知道回来!”拐杖剁地“哐哐”响,其实,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人已至黄昏,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盼着他回来与家人团圆。 狗兔子看了一眼,理也未理。直接绕过去进了书房,一顿翻找将那放着圣旨的锦盒抱了出来,放在书案上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正是皇上亲笔的封官圣旨。 掏出怀里的纸张一对比当即一头冷汗,个别字写的简直一模一样,这圣旨亦是潇洒肆意,那日所见皇上似乎很急与拟旨文官一同写得圣旨,写完便离开了朝堂。 “二弟回来了?在哪里?” 熟悉的声音传来,眼看脚步越来越近连忙将纸张叠好塞入袖中,圣旨回归原位。 急忙出去,二人在门口碰了个面像往常一样并未搭理。 句大正欲开门,与人正对,句小直接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的样子,当即让开了路,“你怎么又要走,明日就是爹的寿宴。”看着那行色匆匆的背影,回望了一眼书房内。 第175章 为你理发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再回身看见了掉落在地的纸张,他是一介武夫识不得其中奥妙,只当这是二弟闲玩的随手又给丢了。 那狗兔子忧心忡忡地回了客栈躺在床上左思右想,那夜只顾挣扎呼救竟未认出那九尺之躯竟然是当今皇上,幸亏自己及时改了口。 可那老狗食分明瞧上了隔壁的娘子,一个劲儿地打探消息更是莫名放了自己出来,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同在客栈的便利。 如此,翻了一个身抽出褥子下面的纸张,上面写了一位超脱世俗的男子救下一个借尸还魂的少女,这故事现在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荒诞了反而有一点神仙眷侣的色彩。 可这如今不是重点,重点是后悔自己除夕那夜兴奋过了头惹下这么大一个麻烦。 翌日 思考一夜昏昏睡去的人顶着黑眼圈起了床,准确来说是饿醒的,他愁闷了半天想了一夜决定将这纸张还回去,只道自己手贱偷鸡摸狗顺了手。 于是洗漱一番正欲下楼吃个饭就去,可迎面走过来一人正是隔壁的男子,他若没猜错的话此人与那和尚或同一个人。 想到此处,人欲近身,擦肩而过,不禁愣在了原地,除了气场稍逊一筹比皇上的本来面目狠厉之外,身形一致。 “咕噜咕噜”肚子传来了叫声,这人影早已经消失,正欲继续下楼却又在楼梯口看见了包着碎花头巾的女子,那几张纸现就揣在怀里,掏出来给了便是。 穆凡涤见迎面不行进也不避让的人准备主动绕过去,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喊叫,“二弟,你太不像话了!!” 句大看了眼正在怀里不知道掏什么的句小,又看了一眼旁边离去的女子背影,开悟了一般笑道:“难怪有家不归,原来在这里私会,让我来看看这是谁家的俏娘子?” 穆凡涤闻言一回首见来者身着兵服,果然这人不是单纯的街面儿上的地痞子,幸好阻止了秦曌摔人,看了一眼身侧之人那手拽出来一角的东西,当即惊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丢的纸张?怎么到了此人手里? 却见那手又迅速揣了进去,立即下楼阻止就要上来的人,“瞎说什么!没有的事儿!” 句大被人推地下了两步楼梯阶一手把住了栏杆,这人太美了比青楼里的花魁都美,一把推开了自己的二弟,“噔噔噔”上了楼,垂涎欲滴道:“小娘子家居何处?让我句大护送你回家!” 而就在此时从隔壁房门走出来一人,面带寒光直冲他而来,这是要打架的趋势,看来这红杏出墙的不是二弟是这个男子。 “夫君。” 一回身钻进了某人的胸怀,这人怒得像一头护食的豹子,他虽然失忆了但是杀人的狠劲儿没改,嗔道:“别惹事!” 秦曌憋得委屈怒视着被人拉着下楼的男的,他不过进去放了下东西再出来竟然见了这等事。 “不是来找我的?”狗兔子喝道,那人才回身,愤然道:“大庭广众之下,伤风败俗!” “没听见人家如何称呼?休要栽赃!”连忙将人拉出了客栈当即放了手。 “良家妇女谁住客栈?待我拿人来,盘问一番。”说罢扭身抬腿就要再进去。 “回来吧你,人家在这住了很久了!”一把拉住起了色心的句大,明显就是利用职务之便利,意欲生事。 “久居客栈那是寡妇?”脑海中浮想联翩,这是耐不住寂寞出来私会野男人! “大哥!你莫非眼瞎?”说罢,直接去街边寻一个吃饭的地儿。 这一声久违的大哥让人急忙追了上去,嘿笑道:“爹等着你拜寿呢!”拽着就要一屁股坐在面摊儿旁的人一同回府。 不情不愿地跟着,昨日若不是必要怎会回家?只不过是为了确认字迹罢了,想到此处倏地一摸袖子里面空空如也,心想坏了坏了他丢了一张! 见人一拍脑门如木头桩子停下了脚步,“大哥替你备了贺礼。”心想不必慌张! 狗腿子岂是为此事而心急,回想着昨日自己去过哪里最后一次在手里的地方,连忙直奔府门他要回书房去看一看。 见人跑得比狗还快难怪自称狗腿子,急忙跟了上去。 楼梯口,穆凡涤抬头一看不禁扑哧一笑,看在他人眼里不知为何如此。 秦曌被人直接拉进了房里,坐在那妆镜前看着里面映出来的自己,发际线处钻出来几根发丝,那是他自己的头发。 待穆凡涤关好了门窗,来到身前替他卸了装束,近几日都比较犯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竟没注意已经长这么长了,确切来说根本没看见。 去内室打了一盆热水为他细心地洗着头发,一头碎发如海藻般浓密,指腹均匀地揉搓着,空气中弥漫着猪苓的浓郁香味儿,接着又用清水冲洗两遍可那香味仍未消散,只好悻悻作罢。 要不是他头发上污浊着胶,也就不加这猪苓了,秦曌什么也没说任她给自己擦着头发,那顺发稍滴下的水珠尽数落在了衣襟上也不在意。 这古代的巾子不甚吸水,她便逆着发根擦了两遍后揉搓了一番,结果“哈哈”笑哭了自己,眼前的发型炸毛儿炸刺儿的像一只海胆。 秦曌回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头发齐刷刷一样长,实在是没法见人的丑。 “夫人…”一脸委屈地望着笑容可掬的人。 “不笑了不笑了…”说罢,取了今日上街买的一把剪刀还有一柄剃须刀。 一手执梳子理顺了毛毛糟的头发,湿润的发丝尤为贴实,将手里梳子交给左手,右手拿起剪刀… 在落剪的那一刻,丹凤眼眸倏地合上,他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是剃光了还是怎样?“夫人不是不喜欢光头?”用最自然的语气说出最紧张的话语,他想要头发。 在这削发等同于断首的古代,看着他假装镇定的样子,“没得事,就剪一点点…”双手按在他的肩,俯身看着镜中的模样就像现代的两个大学生。 第176章 为你作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一声一声落下,一层一层打着层次,柔顺的发丝划过二指间,“咔嚓…咔嚓…”剪掉的头发仿佛带着一丝不舍却又自由飘落,在木地板上散落薄薄一层… 渐渐有了层次感,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可她还没有享受够这个过程或者是这份时光太过美好让人留恋。 一下一下轻轻掸落衣服上剪掉的细碎头发,“睁开眼睛看看。” 他闻言,徐睁眼,不胜欣喜,比方才的好看甚多,还保留了长度虽与大众违和却又独有特色。 就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一个一头短发另一个齐肩短发,看着镜中的二人,穆凡涤赞道:“很帅!” 他知帅为何意因为那天有讲过,看着镜中摘了碎花巾的她,发丝柔顺,发尾内扣,衬托出的面容美得宛若瓷肌娃娃,“夫人,很乖。” 一语不禁潸然,连忙别过身去催促道:“你去内室沐浴更衣。” 声音仿若泪滴频频落在心间,他不知这是为何?“你…怎么了?” 被人揽在怀,切实感受着鲜活的存在。过往不必提,珍惜当下,“你夸我,感动了…” 秦曌知道不是如此可他没有记忆,想到发疯也想不起的回忆,松了手,温言细语道:“我去了。” 独自泡在浴桶里一手抚在自己心口的伤疤,她从不说这是怎么来的他也没开口过,若问,则有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 可他们爱得如此至深,为何?忘却了,还忘得那样彻底。 穆凡涤拎着食盒进了门,恰巧人从内室走出来,一袭白衣胜雪,微敞的衣襟,珠玉肌肤,流光四溢,一手擦着头发,慵懒而随意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帅气,是那样的迷人。 “吃饭了。”她像他照顾她一样买了一些他喜欢的清淡食物,还顺便办了一件事,用了全部家当盘了一间临街店铺。 二人食过午饭,突然想留一个纪念,穆凡涤主动提议道:“你不是想画画来着,今天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啊,秦曌点了点头起身去准备作画的东西,另一个则收拾碗筷。 如若时光如画,永远不会变该多好,她无比珍惜现在,哪怕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穆凡涤专门找了一件他喜欢的红色,具体是一件可以说是不要太过透明的寝衣。 “好了,你画吧。” 秦曌不知自己为她作过画,可一落笔便一发不可收,他的妻静静地躺在床边,微微凌乱的发丝,恬静的模样,一手搭在床侧,若隐若现的轮廓,一角展露的小腹,纤长的双腿,如玉的小足,皆是致命的诱惑。 为了画出衣下之景可是费了心,直到床上的人均匀地呼吸着进入了午睡。 终于收笔,他的妻也从床上…睡到了这画中。 “我画好了。” 软言软语地唤醒沉睡之人,穆凡涤睁开双眸扭头望了一眼窗外,心想还好没黑天。 怎么醒了就看别处不应该看他?无尽的挫败感传来,正要起身却听得,“别动!”只见人从他身下钻下了床,去了那待干的画作旁,提笔就画。 穆凡涤看到仿若仕女图的自己,好像知道他会画得如此过分一样,什么也没说。 明明穿了裤子平躺着的,可那画上愣是屈起一条腿,裤腿滑落下来致腿根部,那上面就更过分了,她莫不是穿了一件空气? 可也没有生气,早在曌凡殿他就是这么干的,望了一眼俯身在床的人,算作略小的惩罚,虽然姿势帅气实则如同做平板撑一样坚持着… “…,我的腰!!”情急之下,话到嘴边打了截,埋怨道。 可那人不理会继续作着画,他知道这是白费劲了,肯定给他图的面目全非了。 心思埋怨,不敢怒不敢言。 穆凡涤将画改完也画完,净水盆里洗了手,看了眼自己费力不知天昏地暗的人,钻回去了刚才的位置,“好了。” 闻言,如释重放,二人叠加,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夫人,要了我的命…了!” 四目相对,支棱起来的不止那头乌黑似海藻的短发,还有身下,秦曌起身低头望了一眼,憋了几天终于爆发了,他不知是药起作用了还是什么,因为他后面被盯得紧没有机会去偷偷喝药。 “我好了!” 看着尤为开心快乐的人,语气中带着雀跃,她知道他没有病,就算有也没有关系,大不了以后…,这想法纯属是多余的。 被人生生擒住拉回了意识,她的腿如同那幅画上的一样,被人一手抬起,滑如绸缎顺势而下,紧随其后是一只一点一点烫染的五指腹。 不知他是喝了什么劲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效果。 他起身,汗水打湿了一头碎发,望着她,什么都不用说甚至不需要回应,只要望着享受其中的她就可以奔腾不息。 直感觉犹如长枪大炮破城门,一涌而进,纵使千军万马也不抵这火力值,在城内扫荡,回旋,片刻间,断壁残垣,“痛…” “对不起…” 一定是积压太久,这一刻爆发了洪荒之力,秦曌继续安抚着,可难压那一把火,遂寻了她的一只柔夷,去握着自己…没想到她竟然会,不用猜,定是自己教的。 “…夫人…辛苦…” 耳边哑磁共振的嗓音响起,微微起身累瘫了一般睨了一眼快要握不住的东西,难怪如此,壮得像根柱子一样,那青筋更宛若青龙攀附其上,收了手,指尖划过胷肌,将上面的汗珠串成线,冰凉的触感袭击着某人。 秦曌如同烈日一般,炎炎似火烧,一把握住了作祟的手,拉至身前,二人位置互换,犹若骑竹马,素手弄青梅。 一驾一驾,一颠一颠,声若挥鞭,此时也无法在乎隔壁是否有人了,仿佛驰骋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碧海接蓝天。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一个似火,一个若水,正好相反,越是激进,越是迸发,越恨不得相互融进去,水声,呼声,和鸣声,声声入耳… 第177章 不是坏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入夜 一人汗透两人衫,紧贴在身滑腻感,不若清浴,不若晴雨,道是风月无边。 “切不可再喝那些东西了~” 发烫的人,成串的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到底喝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凤眸微睁,“嗯”了一声,她这小身板经不起,一抖一抖,一颤一颤,形似水波潋滟。 夜深 终是一炮而轰,气力尽失的她来不及阻止,只感觉水漫金山,胀了个饱腹,索性随他去了… 秦曌起身抱起他的妻,仿佛托着一匹绸缎,很轻,很滑,很软,下意识紧了紧手臂,都怪他!不该去喝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变得如此生猛,难以招架。 “阿曌…”闻到了熟悉的兰花草香呢喃出口。 城门外的重逢也是这一声,他究竟是谁?仅存的一点记忆全是那个逼他同床共枕的女人,骗他致那座孤岛… “你在想谁?”未见回声的穆凡涤仰起头看着出神的人,询问出口。 见人就要离身,一把揽入怀,一手捧起那巴掌大的脸,未做迟疑俯身吻了下去,周围热气升腾。 一切解释都是徒劳,一切誓言都显苍白,用特殊的指法,按压,走过全身,缓一夜疲劳。 如此,她又睡在了浴桶里… 翌日 一觉醒来发现天都黑了,拖着身子徐徐下了床,寻遍了整间屋子却不见人影,以往都是守着不离身,今日这是怎么了? 来到了那幅画旁,看见上面提了一行小字: 一幅一笔吾妻画吾吾画吾妻,交叠相加。 真是没羞没臊的话,还好上身关键的地方正好被他的胳膊挡住了,仿若壁咚床,四目传情,让人想入非非之景。 见其墨已干连忙着手收入了画筒之中,换好衣衫出去寻人,可是一入街景尽是百姓,哪里见那样身姿不凡之人,越走身上越乏累,隐隐作痛,眼看街上的店铺摊位开始打烊了,直接旁边寻了个地儿充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可吃也吃不下,这最欣喜之事莫过于失而复得,可这最难过的正是得而复失。 起身接着去找,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街上一个拉长的身影缓缓而来,她已经走不动路了,远望着看不清楚的影子。 狗兔子把书房翻了个遍找了一天一夜,幸亏府上都忙着招待宾客给他的老爹祝寿,叫了几番不去也就不去了,今早在椅子上醒来正欲出门结果在临出门的盆景里找到了,那叠好的纸张卡在树杈里,又气又恼地回了客栈,可旁边的房门紧闭直至深夜更是不见灯光,这便出来瞧瞧。 那一人身影甚是落寞,他有预感不好,这景南郡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也是他为何罢官的原因。 “白夫人?” 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怎么是你?” “我不是坏人。”小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站在一丈远,看了眼周边。 “坏人会自称坏人?滚开!”说罢继续回客栈,这身体需要休息不然人没找到她也完了。 狗兔子紧跟其后一路无言,谁都知道他是个浪荡子,名声极为不佳。 “等等!”就在前面那双手就要推门而入之时叫住了某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不少的东西递了上去。 回望了一眼空旷的客栈,迅速进了自己的房间。 穆凡涤拿在手上,这人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转身回了屋里。 点燃一盏烛台看了一遍,而后燃尽。 马上就是元宵节了,那日约定好开业的,因为本就是一个茶楼只要换一块匾额,稍作休整所以快。 可这人根本就不是不辞而别,他不会忍心在自己下不来床的时候离开,穆凡涤镇静下来一切还需从长远计划。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这景南郡乃各国枢纽之地,繁荣程度远比京城要甚,竟然寻得了一个卖炮仗的地方,虽然老式倒也可以听个响儿。 难怪经历了瘟疫的大创竟可以如此短的时间恢复,不仅百姓们主动回迁还入住了很多外来人口,穆凡涤看着街上的一切不过是表象而已。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越是如此,越是瞒天过海。 随着陆陆续续进来的茶客,人群中来了一个有过一面的人,只是今日身着便服,“掌柜的上茶!” 点名让她那便顺了他的意,隔间里拎了一壶刚冲泡的乌龙茶来到这个莽汉前。 众人只见女掌柜的拎着一个铜铸的长嘴壶,一手提壶,一手茶碗,身形一转碗落桌前,单手提壶反身倒茶,带着热气的水流隔着一大段距离,飞流而入竟未洒一滴。 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堪称一个字:绝! 那莽汉岂是闲来品茶之人,只顾看美人表演,那个瞪他的野男人已经被他抓了起来,听说还是个身患隐疾之人,那他岂不是正好钻个空子填了她的寂寞空房。 见人离去,端起茶碗,故作一抖,结果烫了个龇牙咧嘴,“怎么回事,这么烫!” 一旁茶客不禁哈哈大笑,这茶讲究细品慢饮,方可知其味,悟其道。 见人笑他,一拍桌子当即站了起来,怒目而视,众人明白了此人不是来喝茶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原来,你怕开水烫!”穆凡涤将茶壶递给小二,幽幽开口。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不是被人骂作“死猪”了嘛! 正在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人,昔日的二公子如今的狗兔子,本是风流倜傥的门第之后却成了游手好闲的浪荡子。 “你来干什么!”见人拉自己衣袖,句大一甩袖袍。 句小本是斯文之人,知其愣拽没什么用,遂说道:“那人跑了。”暗暗一语只不过是炸他一番,具体他也不清楚全是猜测罢了。 “什么人不人的?我堂堂城守岂能干那事!” 此语一出,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说什么?”一人至二人身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震慑当场,见人不答,怒道:“我问你话呢!” 第178章 想看你笑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句大没想到长相甜美的人发起火来如此泼辣,可他又不是吓大的,“我看你这茶馆是不想开了!” 穆凡涤没空跟他废话直接抬腿一脚将人踹出了门去,身侧的狗兔子看傻了眼,本打算是来救人的,现在看来没他的事了,英雄救美排不上别成了添乱之人。 莫要说这是他兄长,品行差太远也不是一母胞胎。 句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踉跄一下,街上人来人往皆是百姓,跟一个女子动手还是为官之人尤为不好,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遂转身离开。 结果被人挡住了去路,再欲转身,身后却被人一手擒拿,只觉得肩膀脱臼一般疼,右手一掰就要反攻,当即被人按倒地上,大喝道:“不想活了!放开爷!” “他在哪里!”穆凡涤手下加了一把力气,骨节错位声传来。 句大没想到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而且如此之狠,“你杀了我就见不到他了!哈哈!”痛得直冒虚汗,发笑道。 “说!”将人又压低了一分,“如果你说谎,我会打掉你的牙,还让你一颗一颗跪地捡起来,吞下去!!!” “在大牢里…” 说罢,被放了自由,捂着自己已经痛得要死的肩膀头子起身看向离去的背影。 “你不能去,那是官府!”狗兔子现身挡住了去路。 “起开,你知道那是关的谁吗?”一手推开挡着的人直奔上次被问案的府衙方向。 “我知道…” 闻言,穆凡涤一怔却也未做停留,她要去救人,大牢不是个人呆的地方何况他是天子。 “姑娘这样莽撞,怕不是救人的。”一人风度翩翩,优雅闲适,执一柄折扇从人群中冒出,姗姗来迟之状。 蓦然回首看向那人,阴柔之美却又透露着一股阳刚之气,名副其实的东方不败。“你说什么?” 面对面的人,“歘”的一下子折起扇子,直视而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低头快速闻了一下,“真香!” 穆凡涤惊然,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且不说她掌握不了秦曌给她的全部功力,就算可以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来人围着她转就像在观赏一件物品一样,最后停在了身前,说道:“我带姑娘去救你的…夫君!” 尤其咬重了这两个字让穆凡涤不得不信此人知道全部实情,可跟着来到了所谓的大牢之后并没有见到人。 “你骗我!” “姑娘要来的不就是这大牢?我只是帮你进来而已。”说着,那扇子向前一扇却未见异样,甚是蹊跷。 见人神情异样,穆凡涤料想到什么一般作晕头之状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自人走后狗兔子上前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巧的竹笛,这是方才人走前留下的,连忙装入袖中回客栈,管也没管让人废了一条胳膊的人。 句大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离去之人,捂着自己失去了知觉的左臂去寻了郎中,这事真是丢了大人了,日后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你会不会啊?”怒吼着老郎中,一窝火子气全撒在了无辜的人身上。 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行医几十载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当即下了逐客令,“草民只医得了贱民,医不了高贵的官爷,还是另寻别处吧。” “快点!别废话!”句大催促道。 那老郎中上前先给“咔!”卸了个彻底,然后“哐!”又给用力按了回去!“二两!” 痛得厉害的人,嘴上打着哆嗦起身一手推翻了桌子,“一个子都没有!”说罢,捂着肩膀离去。 就这还当官还守护一方百姓,“我呸!”啐了一口朝门外。 回到客栈的狗兔子来回踱步,手里拿着那竹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想到什么一个急冲冲进了隔壁,看见了桌子上留的一封信。 那日他特意还纸张的时候,写了几句话在上面也怕她不信,而今给他丢下了一个信物这是信了他的话了。 那这救皇上为首要任务,信中所提千里佳音,尘茗奶茶店,都是耳熟能详的地方,揣好东西直接出发。 那被人服侍的人换好一袭红装却无法做发髻,她的头发太短了,一众丫鬟退下之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手里把玩着一只玉蜗牛,纤长冰凉的手划过脸颊,“美…” 本就装晕的人,刚才顺手握在手里一支簪子,见人转身去床尾直接背后一刺。 “太野了,不过老夫喜欢。”早有防备的他攥着手腕移在鼻子前嗅了嗅,“香。” 穆凡涤知道自己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人阴森森的感觉,有一种吃人骨头,吸人血的韵味表露出来。 而且此人自称老夫,明显与面容不符。 “他人在哪里!”直接拽回自己的手。 那人落了个空缓缓收回手,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自然是在笼子里…观赏,姑娘要观吗?” 那是她的夫可是哭没有用,点了一下头。如此淡定的反应着实令他意外转身向外面走去。 此时心绪万千却也想不到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花园,就在那露天的大铁笼子里关着一个人。 手上还铐着厚重的铁链子,另一端牵制在笼子上,整个人吊着站起却又寸步难行。 秦曌看着缓缓而来的人,一袭红装似火叉开到腿根一览无遗,那裹胸更是如此。 这个阴阳不分的人,身边众多这样装扮的女子,他的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穆凡涤看着那双血迹斑斑的手,极尽虚脱状态的面容,瘦了好多,憔悴好多。 那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却也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他望着她,“夫人…好美。”干涩一笑,全然不知为何如此,全然不会怪她,这恩怨定是他失忆前惹下的。 穆凡涤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未知的,转身离开。 他望着她雪白的背间,那朵若隐若现的太阳花极为刺目。 身后,一个女子手里捧着一个薄薄的东西,“大人,这是取下来的贴面。”曝晒一天,生生撕下来的仿皮贴面。 第179章 一条小蛇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驻足回顾,原来这人是官府中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狗兔子所言的暗黑之首,江南一手遮天的景南郡郡尉:夏威! 郡尉一手接过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大牢里见到此人时就看出来了,这技术就算可以骗过天下人也骗不过他。 来到牢笼正前, 一眼望去,狭长的丹凤美眸如眼波流转,一模一样的一双眸子极具美感,手中的东西如一片叶子滑落… 这人是怎么回事儿?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不会看上秦曌了吧?穆凡涤连忙走上前。 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一手伸进铁笼子里掐住了脖子,口中莫名斥责,“为什么?” “你认错人了吧!” 一语打破陷入回忆之中的人,看向美得不可方物说话的女子,眼光流转,从上至下,指尖划过脸颊… “那月宫里的仙子下凡,一定长得是你这幅模样。” 阴森森的话语令人毛骨悚然,虽然是夸赞却让人寒毛卓坚,铁笼子里还未缓过气的人盯着那只手,怒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厚重的铁链发出“哐啷!哐啷!”不断的巨响,仿佛下一秒就会震断一般。穆凡涤目光一视,料峭一笑,“多谢大人夸赞!”散发着微微的寒意,名副其实的冰美人。 “好,老夫喜欢。” 恍若珍宝一样的又观察了一遍,真是越看越移不开眼。笼子里的人越是暴怒他越是开心,不禁笑意丛生绕其身后目视着那朵太阳花,当即闭上双眼,太过刺目灼睛! “太热了这里。”抱怨道。 此刻只想逃离,她至少知道人在何处,这铁笼子没有锁而且是直接嵌在地里面,看来需要机关才可以打开。 闻言,郡尉自然怕热坏了她,具体来说是这具身体,二人一起穿过走廊去了隔壁凉亭。 青纱帐,荷花香,碧波漾,微风浮荡如思绪般扰人心扉,本以为这里面会是一把古琴却出奇意外的是一架绣屏。 “不是要救你的夫君?” 望其背影,如此嘲弄一语这不是故意心口上插刀子么? “大人引我来,恐不是为了放人的!” “哈哈哈哈!老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到舍不得吃了! 那人突然转身再近身,穆凡涤脚下后退一步至台阶边,冷声道:“开条件吧!” “条件?”眉头一皱,表情自然又生动,勾唇一笑,“让老夫想想…” 这人不过是他手里的玩物一般,还有什么条件可谈?不过为了将这具身体养成佳品,自然是给她个泡影。 一人品茶,一人静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到了正午时分,只见一身材丰盈的女子从外面进来,甚是妖娆多姿,双手捧着一盏极尽透明的玉碗,里面随之晃动的是暗红色液体,这是什么? 没等穆凡涤去琢磨一下那个女子故意露出手腕给她瞧了,上面绑着一段白布显然是要告诉她,为了吓退她! “大人,您要的东西来了。” 娇滴滴的声音温顺的像只猫咪,可显然今天不太管用,“多事,拿下去!” 那还未落桌的碗硬生生又给捧了起来,一扭头瞥了一眼静坐一旁的人,反正手里的东西扔了也是扔了,脚下一使绊就飞了出去。 穆凡涤当即扭头一躲,直接砸在了柱子上发出“咣”的一声又摔在了地上,直接溅了趴在脚边的人一身,柱子上更是流了一片,确实是血。 “走了。”薄怒道。 闻言,起身跟了上去,路过后花园门忍不住看了一眼,她好后悔…根本就藏不住他反而害了他。 身后从地上爬起的女子愤恨交加,此之前,她是这里面最受宠的一个也是供血最多的一个,现在连睬也不睬她了! 入夜,秦曌被放了出去,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当穆凡涤来到后花园时笼子里空无一人,要怎么办啊?陷于无尽的绝望中,默默无声,泪流于心。 “怎么出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责问,穆凡涤再回首竟与白日里那一副面孔不同,这一张略显老成,可她并未惊讶,会幻颜术的光知道的算上她就四个人了。 “我来看看我的夫君。”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单纯想看看,这个时候说谎毫无意义不如直言。 “姑娘未免心太狠了,现在还关在笼子里,不成狗了?”失笑道。 “不在这里,那大人舍得给张床?”鄙夷道。 这是说他小气?岂止是床整个水牢都是他的,“不仅有温床,还有软玉。” “若真如此,恐怕大人白费心了,家夫是个那方面不行的人。”说罢莞尔一笑,没想到那人竟喜怒无常之状,隐忍着怒火眼睛一眨不眨直视而来,“你说谁不行!”喝道。 穆凡涤有感觉这人走火入魔了一般,一天内失常两次,当即打断道:“你听错了!”可也在这时那人迅速掐上了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不远处来探信儿的女子看着这一切盼着赶快杀了这个她。 “嘶嘶嘶…”地上突现一条泛着绿光的蛇,吐着信子朝假山后面的人而去。 “啊!!!蛇…”话未完。 “~”委身倒地… 穆凡涤眼睁睁看着此人一回手,那个女的就停止了呼喊,这是什么武功?诧异间,只见一收手直接腾空摔过来一个女子,原来空中有看不见的丝线。 “咳…”轻咳一声,还未开口说话就断了气,正是白天那个嫉妒心强的女子。死之后的脸瞬间煞白,毫无血色,看来本也阳寿已尽了。 郡尉一回头看见那大口喘着粗气的人,脖子上的掐狠,意识到自己这是练功生了心魔,丢下了人就走了出去。 正在穆凡涤纳闷之时来了几个她房中的丫鬟,一路无言直接把人拉回了房里,从来到这里就没见她们张过口,很难想象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个什么组织?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看见那个既会变脸又会变声的不男不女的人。 第180章 半死不活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另一边,狗兔子去了尘茗奶茶店,没想到他一提当即四家掌柜的聚在了一起。 围坐一桌,眼花缭乱,听完名字更是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一绿,一红,一黄,一白。 直言道:“这是信物。”将竹笛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春苗拿过一看,尾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凡”字,做工精细非一般人能比,试着一按那看似活动的尾端直接弹出来一枚利刃,“没错了!”互相对视一眼。 狗兔子见四人点头,可他也需要确认身份,“你们是…?” 又对视一眼,“救人要紧!” 看人真挚的眼神确实救人要紧,把那封信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其实,他怀里还有个东西,想了想最终没有示人。 “多谢公子,我们会做安排!”神情严肃道,这封信虽然没看内容但上面神武战王四个字,这是要牵扯朝廷! “那…千里佳音?”他还没来得及去,那是个专门送信的地方,猜想这封信可能就是要通过那里传送至京。 “放心,一切办妥!”四人不再逗留,她们需要尽快想办法救主人,只是本来也是被派遣至此地,所掌握的信息有限。 那新接任不久的景南郡郡尉,是个中饱私囊,私欲膨胀之人,确实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她们也无法揣测,只能先想办法进去探探底细。 是夜,穆凡涤根据几日观察,这后花园异常诡异,那铁笼子下面是一个圆形石台,最近几日未曾下雨给露了出来,上面有一道细缝,此时再看这铁笼子是两半对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一对开,人就会落下去! 这时门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连忙闪身藏了起来,来找她的小丫鬟们急得神色慌张找了一圈又去了隔壁。最后只见从前院匆匆而来一个小丫鬟,打着哑语,“她,回来了。” 几个人连忙又奔前院而去,看见人正在翘着二郎腿吃葡萄,那两条纤长的腿估摸到她们的腰际,连忙低下头匆匆做着事。 今夜便就是按命令给这个女子喂食养颜品的时候,她们很害怕她不吃也更害怕人丢了,好在找了回来。 穆凡涤看着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几个人,“哎!” 犹如石沉大海连个响儿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加重了语气,“喂!真的又聋又哑?” 显然不可能,到哪里找五六个如此俊俏又天生又聋又哑的人,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她,没听见一样。 到了晚饭时间桌上多了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一颗像巧克力豆一样的大丸子。 全程当作没看见一般吃着其他的东西,尽是些暴殄天物的名贵食物,明明没吃多少却感觉自己要补出血了! 一推碗示意不吃了,小丫鬟们见状开始收拾,最后将那未动的小碟子端在了她的面前。 “我不吃!” 闻言,只见那小哑巴摆着手,示意,“不可以!” 不可以不吃?我偏不吃,双手环胸,瞥也不瞥。 “下去!”冰冷的声音传来,本意闭关半个月的结果十天就出来了,难以定下心神。 如今再仔细观摩直视自己的女子竟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倒不是见过她而是和她有关的人,那双眼睛有着让他探不透的无底洞!“你叫什么名字?” 莫名其妙的问题,开口道:“穆凡涤!” 却见人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呵呵,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名字了,不过看这意味深长的话语,耐人寻味的表情,随意说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又不是与生俱来的!” “哈哈哈,有趣有趣!”笑道,捏起盘子里的养颜品送至嘴边,温柔道:“来,吃了它。” “除非你放人,否则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话。”冷声开口道。 笑容瞬间消失,“吃了它,让你见!” 穆凡涤伸手拿过,一咬,瞬间流了一嘴透明的胶状物,极其恶心,难以下咽,愣是生吞了下去然后将外壳扔在了桌子上,“好了。” 一个时辰后,等得焦急的人终于看见被带进来的秦曌,凤眸微睁,嘴唇发紫,地上一滩水渍,奄奄一息却仍旧被铐着锁链,连忙上前号脉,所处及的皮肤,冰凉刺骨的冷。 “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转身怒吼道! 座上的郡尉见人终于隐藏不住了,心中不禁喜悦,笑道:“姑娘家家,小声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 走上前,不去看那双眼睛直接挑开他的衣襟给她瞧了一眼,上面错落着红色如豆大的出血点。 “我要杀了你!”虽然手中空无一物,她实在忍不住了。 “别,我撑得住!没事!” 身后人发出嘶哑声音,她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全身湿透,通体冰凉,前胸尽是出血孔,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仿佛泡在了臭水沟里过。 可是,怎么还没有人来救他们呀!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到底把她禁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呀!“你到底想要什么?” “老夫想要的,你现在都没有,不急,慢…慢…来。” 她来这里半个多月了,人已经不成样子了,还要多久? 从门外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禀道:“大人,新进来四位女子,留下三位。” 唇角微扬,提步走了出去,他要去享受新鲜血液。 见人走了出去,穆凡涤连忙查看秦曌如何,还未近到身人却被一声命令带走:“带下去!” 又是一阵“哐啷哐啷!”沉闷的铁链子声…而她的阿曌连回头望一眼都困难… 根据时间来判断这人根本就没有关在这个院子内,连忙查看地上的水渍,粘起来闻了闻泛着一股鱼腥味儿,还有一点泥沙颗粒感,这是活水! 那后花园里的水池,虽然有鱼但只是装模作样的几条观赏鱼,泥沙更不会有。 京城 「千里佳音」启动了最快速的传音方法,提高了四倍速将信件抵达京城到了步影的手里。 第181章 百年大旱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按照意思将信件直接呈给了战王,秦照此时正在空荡荡的战王府独坐观星台,每日下朝必来此。 星目微窄,但见从门外飞身进来一个黑影,直逼身前,当即立定,“战王,昔日战王妃…” 话还未完,手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秦照当即打开一看,“景南郡,快,救命!”这是她的亲笔字,虽然歪丑但是识得。 那可是景南郡啊!千里之外,正常行程要两月余,立即飞身而下一刻不得耽误去了马厩,将信物揣在了怀里,翻身上马。 骏马驰骋,飞奔而起,三日不食亦可行进八百里,这显然是虚张的说法,但秦照胯下这匹漆黑油亮的马名为逸,膘肥体壮一身腱子肌,曾伴他征南战北,无所畏惧,速度更是万里挑一。 若等他到那恐怕是收尸来的,穆凡涤给他信不过是因为郡尉本是朝廷之人,她等的是「千里佳音」里的人,步影门下弟子。 可是,如今日日服用所谓的养颜品是什么物质根本无从知晓,虽然身体没什么不良反应,甚至皮肤越来越好,可是总有预感不好。 不是害怕,只是担心她若被毒死又或者没了利用价值,那秦曌是否还能等到人来救他的那一天? “哟,这不是最得宠的那个嘛?” 三人路过,看向水池旁边的穆凡涤,相携而行,齐步踏入,进了月亮拱门继而错落开。 绿,红,黄,这是红绿灯?穆凡涤看着几个许是自作多情而来的人,她不是最得宠只不过是最有用的那一个,什么也没说反正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对手。 “怎得这样死气沉沉了,莫不是还在思念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说她无所谓,但是要骂秦曌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上前“啪!”的一巴掌呼得响亮。 “你打我,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说罢,上前撕吧起来… “住手!”经下人报信而来的郡尉身着一身官袍,快速上前检查人有没有事,扫了一眼被打了一巴掌的女子,定是此人生事,直接一挥袖! “啊!!!” 一声凄厉惨叫,脸上三道血痕,春苗知道自己这是毁容了,双手捂着一侧的脸颊。 “扔出去!”下令道,今天他不过是处理了一下公务,其实不为朝廷,那些表面工作有人全权代劳,他要做的是暗箱操作。 “大人!大人!我再也不敢了。”被人架着的人求饶道。 “全都下去!” 别管哑巴还是不是哑巴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着手一撩,那喜红色的披肩就飞了出去落在了旁边的水池里,渐渐吸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暴露在阳光下的珠圆如玉的肩头,光滑如去了壳的熟鸡蛋,颜色像粉红的婴儿脸,薄到无法想象,仿佛轻轻一划就会破掉。 就要成功了,这具身体是他苦寻已久最好的培育温床。 其实,那养颜丸里皆是活物,一种虫卵。 “大人,可还满意?”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这是透支了她所有的胶原蛋白,皮肤比新生婴儿还要嫩,是真正的吹弹可破! 郡尉点了一下头,避免过分的阳光照射打横将人抱了起来,怀里人平静的开口,“把他放出来,不然我自缢。” 如今,有了威胁的筹码,只见人停下了脚步,“老夫保证他不会死。”这人确实不会死,因他下不了手却又想要无尽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穆凡涤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秦曌还活着,“我要见他!” “三日后!” 三天,再有三天就可以了,他就可以永葆青春,不对,返老还童! 被放到床上的穆凡涤待人走后,起身道:“你们去给我找点吃的喝的去。”手一指,两旁静候的小丫鬟点了下头急忙去厨房。 摊开手掌上面一个皱皱巴巴的小纸团,连忙打开,她才知道这三个女子本是自己人! 上面所言,大概意思为:此地地处偏僻,乃城外一临河山丘… “吭…” 闻声,一手将还未看完全的纸团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从门外拾阶而上的人看向坐在桌边的她,仿佛被什么噎住了,直视道:“你吃了什么?” 这时,旁边的小丫鬟连忙端过来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什么都没吃,打嗝儿~” 郡尉将手中的盘子放下皆是些温性水果,口中道:“给你什么,吃什么!” “不吃了,打嗝儿~”看了一眼,水果盘里洗好的鲜枣、桃子、李子……,摆了摆手道。 见人确实不舒服没再多言,闲庭踱步般在房间里走着,这是一座山庄也是他计划里的一部分,当初一举两得既灭了朱府又得了百万库银,继而建了这座隐蔽的庄园,此后他则易容成了新任郡尉。 三日后 景南郡的百姓们神色惶惶,如今马上到了春收,可是一连两月余都没有下雨,庄稼地里的米粟空顶着一个脑袋瓜儿,里面米粒粟子小之又小。 每日只能挑着担子一桶一桶来回灌溉,好在从上游而下一条河道,可辛辛苦苦一趟一担子犹如杯水车薪,这时不知是谁想了个办法,合力挖沟渠引水。 齐心协力开了沟之后只见那水位大幅度下降,河岸两边水草之类的露了出来,人在上面极其打滑一不小心就“呲溜…”滑了进去。 “阿牛掉下去了!” “大家快救人啊!” 正在人们极力呼喊施救的时候,由于开了分流,阿牛被水流顺带再加上自身识一点水性奋力到了边缘,岸边同乡递给他一把铁锹,可是还差一截够不到。 一个打滑又进了水里,再到岸边时身体已经失了一半的力气,呛了两口水手中不知情急之下抓了个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吓得丢了出去! “快,抓这里!” 只见有人旁边砍了一根树藤跑过来丢进了水里,那慌乱扑腾的阿牛定了定神抓住了眼前的树藤一端,一众人在岸边将人拉了上来,而那被抛在泥里的东西,这时再看竟然是一个天灵盖儿。 第182章 阴阳怪人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人们不禁想起那场大瘟疫,定是死了被抛尸的同乡,如是想着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守在旁边的狗兔子看了一眼一半在泥地里的骷髅头,上面好像有字,连忙捡起地上的铁锹够了过来,抱起来拿袖子擦了擦。 清晰可见用石头刻着两个字:山洞 这字体他如今可以直接断定正是皇上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拔腿就往山上跑,一想他一个人去是不行的又反向往城里跑去! 百姓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好像还是他提了一句如何开沟比较好,疑惑地看向地上的骷髅头被水洇浸而呈现出两个字。 “这里也有字!” 随着水流不止尸骨残骸涌进沟渠又到了田间,发现异样的百姓们纷纷看向那露出来的骨头,十块就有八块刻着字还是一模一样的字体。 由于受尘茗奶茶店的熏陶,隔三差五听听故事,看看书,这简单的字根本不在话下,那山上山洞众多莫非是有人求救? 几个壮汉当即商量一起上山去看一下,一是解除心中疑惑,二是或许救人一命。 而狗兔子进城以后所到店铺皆已关门,如今日头正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叹一口气都费劲,百年难遇的大干旱,景南郡历年来只有涝的份儿,如今却要靠着当初排涝的河道来抗旱,真是世事难料。 当他一个人再回到方才的地方时碰上从山上下来的几个百姓,口中念叨着,“什么人都没有!” 晚了一步?正焦急着此时大道上传来了马蹄声,一人御马疾驰而来一晃眼就过去了,那面孔甚是熟悉像…神武战王! “战王——”一声呐喊仿佛巨响! 秦照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回望一眼狂奔之人拽住了缰绳! 只听得那人口中说着一些极为重要的信息,“信!竹笛!” 当即调转马头来到身前问道:“她在哪?” 他/她?不明白战王指谁,连忙说出关键事,“皇上被郡尉囚禁了!”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地图递了上去。 秦照撑开一看一手直接怀里掏出来狼符扔了过去,“地方营,领兵!”说罢,向来时路过的山路而去! 山庄 烈阳高照,如针刺背,那将要泡发腐的人被丢在了发烫的石台上,如今,没有沉重的铁链子也如同一只死狗一样动弹不得,可仍旧吊着一口气微弱地呼吸着,看在郡尉的眼中不胜喜悦。 身后被人搀扶着走出来的女子,一顶黑色幂䍠罩全身以蔽日遮阳防晒之用。 穆凡涤看着蜷缩在石台上的人,腌臜一身,蓬头垢面,被烈日炙烤如同一条枯竭的鱼干,“放他出来!!!”她嘶吼道! 闻声,凤眸微睁,透过污浊的头发间隙看向不远处隐隐约约的身影。 “来人!” 一声令下,只见四个身着黑罩衫的男子从暗处走出来,前三个人捧着碗,最后一个双手托着一把利刃。 “一共两碗,一碗取其腕为经脉,一碗取其心为心脉。”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笼子里的人听的,看着毫无反应的人回首直接一手拿掉了那顶幂䍠,暴露在烈日下面的肌肤灼痛无比,可与秦曌相比这什么都不算,“不就是要血?放了他,我亲手取给你!” 那笼子里的人闻言握紧了拳头,微动了一下身子。 郡尉要的不止如此,坦言道:“姑娘你太好骗了,老夫怎么可能让你们在一起?阴阳两隔,不是你死,便是他亡!”仰天大笑道。 “为什么这么做,你会遭天谴的!”挣脱了束缚向前一步愤恨道,却又被人挟持住。 抬手命人松手,不禁怅然一笑,“姑娘,这个人是谁你比老夫清楚…”意犹未尽地看着渐渐红透的肌肤,接着道:“这还要感谢姑娘,亲口说出他是天逸的皇帝,白一工。” 白一工=皇!!! 原来是她暴露了秦曌的身份,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再也隐忍不住泪水决堤而下,那笼子里的人仿佛炼狱里走过一遭的人一样,已经人不人鬼不鬼,她想说对不起,可是那有什么用? 一把抓过了身侧的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放了他!否则你一滴血也得不到!” 郡尉示意,只见两个黑衣人去了对面假山搬动岸边一座石墩,那石拼的台子开了一道缝… 穆凡涤眼看着有将近一扎宽,另外两个黑衣人却突然近身,当即挥起手中利刃抹了想要夺她手里武器的人,飞身一脚踢歪了另一个的头。 “看来是老夫低估你了!” 说话间飞出三枚绣花针却见人弯腰躲过手持利刃隔断了丝线,当即射在了身后就要起身的黑衣人身上。 与此同时,那开笼子的二人放手之际却被外面跳进来的蒙面女子打了个措手不及,立即起身与之搏斗没想到接二连三进来更多人。 “搬那个石墩,是开关!” 春苗一声令下,几人齐上只听得“咔!咔!咔!”水下传来山石般巨响! 郡尉不慌不忙越是这样越有意思,下令道:“来人!让他们有去无回!” 只见暗处又出来众多事先藏好的身着黑罩衫的人。 随着“扑通!”一声人落在了水里,紧接着整个水面炸开一人飞身而起! 发丝飞扬,双目似箭,周围顺势而下几丈高的水屏,抬腿一跃而下,面对直逼而来的气流闪身躲过,同时从手中飞出一枚石片。 趁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分身乏术之际,穆凡涤直接来到其背后准备偷袭。 却没想到那人当真武功高不可测,以比她还要快的速度转身来,袖中飞出两枚绣花针绕住了她握利刃的手腕。 直接反手一旋而那丝线却割不断,眼看着就要被拉近身,那郡尉身后分别身着一红一黄衣裙的女子,直接上前助力分散郡尉的注意力。 秦曌望着被勒出血的手腕,闪身上前却被冒出来的黑衣人阻拦,直接一招毙命,山洞里的这两个月他不仅受尽了非人的对待,也练了两个月功并以此保住了性命。 第183章 人工呼吸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放开她!” 闻声看向声源只见半空一人飞身而入,郡尉愣了一下来人与那个人太像了! 而就在此际,秦曌直击一掌被人当即接住,郡尉抽离了那两枚绣花针放了人自由。 蓄力回击一掌将人击飞,望着那双痛苦的丹凤美眸,虽有迟疑却也只是一念之间! 而就在这犹如白驹过隙的间隙,只见一抹梅红之躯如离弦之箭飞向了池中,郡尉当即飞出方才那两枚粘了血渍的绣花针,要将这千古难遇的躯体给拉回来! 却不想直接被人中途拽住,那细如发丝的线直接割破皮肤嵌入秦照的手掌。缠绕一圈阻断了气流,声如寒冰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何方鬼怪!”说罢,猛地一拽。 那即将刺背的绣花针再无半点威力落了下去,随着“扑通!”一声穆凡涤迎面抱着秦曌进了池中。 这时,四位女子才知为何要给这神武战王书信,当真是无所畏惧,铮铮铁骨,随即将自己手中的剑抛了过去,“接剑!” 秦照左手接过却也未松右手,直接飞身过去… “放!” 一声阴阳不分的嗓音,愤怒不已。 只见本就身着黑罩衫看不见面孔的人,从袍子下面放出数只吸血蝙蝠直接飞向裸露着皮肤的人。 夏花,秋果本就身着与穆凡涤一样的开叉抹胸裙,眼看就要被吸血蝠上下攻击。 却见战王关键时刻横出一剑,“唰唰!”两下将其斩杀了,冷声道:“救人!” 他没有听见池中再有动静,而这个阴阳怪人属实厉害,不知修炼了什么功法若不是他不放手定纠缠不过! 水下,一切不出穆凡涤所料,那日披肩落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这池子极其深,一手抱着怀里的人,虚弱到一点力气都没有,生命力也感觉不到,奋力向深处潜着,只见前方一块两米见方的石板,她上去一手掰着却掰不动! 眼前冒了些许细泡…,正是从秦曌口中传出,只见一个翻身双手以力拔山河之势将石板抬了起来,又是一串细泡…,他望着她示意出去。 未做迟疑,再顿一下对他来说都是致命伤害。 穆凡涤立即钻了过去从另一边拼了命地托举着这块厚重的石板,秦曌并未放手委身钻了出来,他知道这个出口,随着“咚!”的一声响将人揽在怀向外面游去… 里面漆黑一片,一无所见,而这身后的水中其实已经与血混作一潭,秦曌默默喝了一口水又吐掉,前面就是出口也是山洞。 二人趴在了岩石上面,穆凡涤大口呼着气才发现人没动静了,“阿曌阿曌…”慌乱不已道。 趴在身侧的人依旧一手护着她却是毫无反应,连忙起身将人驮上了岸。 探了探呼吸,看了看口鼻,第一时间进行了人工呼吸,捏住了秦曌的鼻翼,深呼吸一口气立即俯身包住他的薄唇进行吹气,看着腹部渐渐隆起。 几次之后立即做着心肺复苏,伸直双臂,垂直胸壁,双掌叠加,手指交错,内翘外扣,持续不断按压。 如此几番,面呈紫绀色的人渐渐恢复了气色,“咳…” 凤眸微睁看向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人,一手握住了猛按压他胸部的手,太痛了,仿佛骨头都折了! 他这两个月未见天日,未正常饮食,身体已经到了一催既毁的地步。 冰凉的触感,泪珠在打转,看着那瘦到皮包骨的手掌,他活过来了,连忙移到面前望着失而复得的人,一时激动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曌抬手去帮她试泪,虚弱开口,“都过去了…” 深深点头连忙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向洞外走去,一见阳光,身上的灼痛感又出来了,她的皮肤太嫩了经不起暴晒。 秦曌停下了脚步,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小声说道:“有洗…” 那些人连饭都不曾给过怎会给他衣服换,被囚禁在一个悬崖边的峭洞里,门口如水帘,旁边便是上游而来的瀑布直接流致河道。 不管里面是有声响还是有人,外面皆听不见看不见。 而随着水位的下降瀑布渐渐缩小,眼看洞门露了出来,洞里有了微弱的光,他便借此捡起了水牢里的死人骨头,刻了字趁晚上把手的人打盹儿抛了出去。 曾经的他,穿衣有型,脱衣有肉,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直接委身将人背起向城中走去。 “你别睡!” “我没有…” 穆凡涤看着垂在自己身前的两条胳膊,感觉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头颅,全都毫无生气。心里无尽害怕,是他前后给了自己两次功力,一次为了护她安全,一次为了护她肚子里的胎儿… 而第二次给了多少根本无法想象,此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顺腿而下。 她什么也没管继续向山下而去,身后离离拉拉一路血块,血水,血点… 这是她怀的第二个孩子了! 眼看就要走不动了,挪一步犹如千斤重,秦曌迷迷糊糊中觉察到了异样,一回首看见了身后地上野草上一路是血,这不是他的! 一个体力不支二人双双滚落了下去,好在坡长不抖尽是杂草,秦曌关键时刻将人抱在了怀里护住了头。 “有人落坡了!” 即将收起铁锹回家的人们看见了正在滚落的人,连忙喊着一起上前搭救。 “快快!救人要紧!”看着尽是血的女子,整条腿都染成了红色。 “这是滑胎了!” 一语,秦曌从死亡里挣扎起身,“夫…人…”眼中的人脸色煞白,身上多处划伤血流不止…祈求道:“求求你们,救救她!” 如今人家男人已经发话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脱了一件汗衫盖在了女子身上就让那最壮的人,“阿牛!别墨迹了就你力气大,赶快进城找老郎中!” 阿牛连个婆娘都没有,本是拘谨,可想起当初别人如何救他一家人的,还让他在尘茗奶茶店做伙计,便当即蹲下让其他同乡把人放在了背上,脚下不停直奔城中。 第184章 相顾不识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地上的男子眼看被招来乌央乌央的蚊蝇叮咬,可是人尚有意识,一高个子人上前示意搭把手也随后背起一同去寻老郎中。 这老郎中虽是出了名的暴躁脾气但是医术了得,真有那种疑难杂症找到他没有治不了的。 除非他看你不顺眼,而今日当一前一后送过来之后连问都没问直接收了人,立即将他们给轰了出去。 门外,高个子看了一眼没啥异样的阿牛,扶着墙说道:“还是你力大肾不亏啊!”他背着那个瘦脱相好像掉进臭泥潭里的男子却累得要命。 “不亏有啥用?”大家晦涩一笑。 其他人跑得急也累得呼哧呼哧,连忙直起了身子装作无异样。 一人突然提议道:“阿牛,不如去参军?定有一番作为。” 闻言,语塞道:“老爹老娘…” “这书里有这样一句话:没有国,哪有家,没有家,那有妈,没有妈,哪有你?” “是呀,如今二老身体健康,有生之年盼你立业成家…” 正当此时,里面传来一声斥责:“都上一边儿去!” 众人望了眼闭着的房门连忙回自己家去了。 三日后 不得不说,神医圣手,穆凡涤仿佛现代所说做了一个无痛人流,醒了过来之后远比在京城那次要活便的多,可能上天可怜他们吧总不能两个人生活不能自理。 给浴桶里的人洗着药浴,那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长发直垂入水,安静地望着她,“夫人…好美。” 如今再这样称她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美,肌肤似雪,吹弹可破,白里透红,不觉莞尔一笑。 他不过是想看她笑的样子而已,心满意足地眯了眼睛,在他心里无论何时她都最美。 一个时辰后,那人已经做好包扎,上半身绑得像个粽子所以只着一条裤子就可以了,静坐在床边看着忙碌的人,口中轻唤,“夫人…”想说小产过后不宜走动。 可话到了嘴边未言,那是不能提的痛也是他犯的罪! 穆凡涤又怎会不知秦曌的欲言又止,回眸一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凳子上一起搬了过去。 “来,张口。” 亲手用自己自制的那一把小牙刷子替他清洁口腔,刷着牙齿。 一天三遍牙,一天三遍药,这是刷的第九次,“干净了没有?”漱完口呲着洁白的牙问道。 见人点了点头,“那就好…”为了活下来如同一个野人一样生吃着令胃作呕的东西,现在想都不能想。 那呆立着睨向他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被囚禁,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是在地狱,无法想象秦曌是怎么活下来的,恐怕蛇虫鼠蚁都没有,那身上的出血孔分明是水里的蚂蟥咬的,而阴暗潮湿的山洞里又还会有什么是可以吃的? 所以他连睡觉都不让自己靠近,离得远远的。 生怕他身上残留的恶臭气味散发出来… 想到此,一人突然站起身将她拉至身前拥在怀里,吻了上来,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稀世珍宝一样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浓重的药味儿之下残留着一丝兰花草的余香,主动回应着他,从未嫌弃过他,早在他溺水的时候就做了人工呼吸又岂会不知那是什么滋味儿! 门口来了一人身影,魁梧轩昂,目若星光,那缠着绷带的右手握着一枚竹笛。望着她的背影,一手拿着一柄小木刷,一手拿着一个竹杯,被他一母胞胎的三哥抱在怀里,吻得忘我。 这一次应该算是他及时救了他们吧,希望她可以原谅自己… “哐!当!”两声,穆凡涤手里的东西掉在了木地板上,竹杯子里的水“汩汩”洒了出来。 凤眸微斜睨门口迎面站着的男子,这是那天及时救了他们的人,不出意外是朝中之人。 只感觉他的妻揽上了他的腰身,不往上,偏往下,停了吻宠溺看着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呢呢出口:“想?” “我怕你累到…”尴尬得红了脸,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虽然瘦削依然魅力十足,却见人抿唇一语,“只要你想,就可以…“ 话还未完在穆凡涤错愕间,身后那人冲了进来,“不可!”回望着冷面战王,“你怎么来了?” 凤目生威,薄唇轻启,“你是谁?”为何,如此熟识。 星目狐疑,那毫不掩饰的敌意,那莫名奇妙的问话,看了一眼穆凡涤,“他…?” “失忆了。”说罢,回过头来想要将人扶着坐下,可那固执的人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说着,“不要离开我。” 从始至终,他都忽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自从她将白一工说出口,到那本未写完的《三生两世涤凡尘》中提到的街头偶遇就确定了那是自己当初忽悠她的戏码。 虽然失忆了,可一定要比失忆前对她更好,只盼着给他一个长相厮守的机会。 “嗯…先坐下,别累到。” 闻言,秦照才明白她只是这个意思,还贸然进来阻止同房,看来自己心里并没有那么洒脱,面无表情道:“本王先走了。” 当人听话坐下,当她回头,秦照已经不见踪影了,“被他打断了!”闻言,回过头来看着一头黑发又顺又直的人,给他撩到了身后,轻声道:“先喝药,以后再继续。” 乖声道:“好。” 一勺一勺喂着,中途被人直接端过两口喝了下去,“好了。” 一手接过空碗,递上一杯清水又抱起痰盂接着,穆凡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可抵消不了半点罪过,内心深处谴责着自己。 秦曌需要多多休息,这一夜幕降临便关门闭窗上了床,今晚没有撵人还给了一条胳膊让她抱着。 均匀地呼吸声传来,秦曌抚上了那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有过他的一个孩子… 温热地触感传来,睡梦中的人又往前凑了凑,那如羽毛一般的鼻息一下一下扫着他的肩膀,甚痒,扭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轻自言自语着,“想着你,我才活了下来…”没有你,必死无疑。 第185章 九字真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穆凡涤什么也没说,在他的肩头假装磨蹭两下便再次进入了梦乡。 太阳初升,细雨朦胧,真是一个睡觉的好天气,于是她便赖了一会儿床,一想到秦曌的伤情又突然惊醒,蓦地睁眼,四目相对,原来他早就醒了,“偷看人家睡觉!”不好意思道。 闻言一手往怀里紧了紧,他这叫光明正大的欣赏,鼻尖对鼻尖,微闭眼眸,侧起身吻上了樱桃檀口儿… 被吻的人瞪大的眼睛,原来她这是睡觉不老实自己跑到了人家的怀里来了。 见人起身,抽离了脖子下枕着的胳膊,一手开始解她的领间盘扣… 秦曌望着肩头那一道道已经结痂的伤痕被割得密密麻麻,俯身吻了上去,伤口已经愈合有淡淡的感觉,微氧,经人一吻更是如此,喃喃出口,“可以了~” 重新躺回原位默不作声,暗自发誓,那个阴阳不分的人他一定要让其:下—地—狱!!! 穆凡涤准备起身,“啊…我压到你的腿了!”慌乱着说道,领口都来不及管就去卷起裤腿查看,那缠着绷带的地方洇出了一些药水,血倒是没有。 “无碍,无碍~”他起身揽在怀哄说道,这个老郎中除了给他的药极为难喝之外,可谓药到病除,恐怕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 着手抚了一下被那一掌击碎的心肺正在以难以预测的速度在复原,明显没有昨天那么痛了,“看一下你的伤。” 穆凡涤递上了自己的右手腕,被人小心地解开了缠绕的绷带,手腕上两圈细细的疤痕,结痂已经脱落剩下粉红色。 “这么快!”惊讶的眼睛不可置信,是什么神药让人短期内恢复。 “那久起不衰的苦汤就是他给你夫君喝的~”靠在那小巧玲珑的耳际说着让人羞涩不已的话语。 “坏死了,不理你了!” 连忙起身去准备早饭和药汤,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她面前什么都能泡泡出口完全不像天逸国的皇上。 秦曌挪了挪麻木的腿放到床下,裤腿随之滑落坐得端正,恬静地望着背对他穿衣之人。 那么害羞完全不像初次见面…对自己穷追不舍的画面浮现脑海中,脸上又失了笑容,那紧紧是一场重逢而已,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一个月后 经过内心的再三挣扎穆凡涤去了郡尉府,摘下了风帽看见了那个一直以地痞子视人的狗兔子,一身书香气息扑面而来,“句小这厢有礼了。” 点了点头以示回礼,上座的秦照起身直奔而来见她捂得严严实实,“出什么事了?”关切道。 摇了摇头说道:“把他带回京吧!” “那你呢?” 她?穆凡涤从来都没有过真正的家,不如就随遇而安吧。 “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声清亮悦耳的嗓音响起,蓦然回首那人已经登门而入,望着她身后之人一脸的不开心。 句小愣了神,来人与神武战王身躯一般无二,只是这样貌恢复了正常长发飘然胜过花和尚,如同神邸。 “叩见皇上!”跪拜行礼道。 “我不是那个座上观的皇上,认错人了你!”沉声道,看向剑眉星目已经忘了不知是兄还是弟的人,说道:“我已经好了,把你的兵撤走!” “本王有必要说一下,她是本王娶进门的战王妃,且是你御赐的婚约。”冷声说道,眼前的人脸上自带羞红让人心动,早已经没有了那两道丑陋的疤痕,完美无瑕的面貌,美玉不及万分之一。 “我不信!”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埋在自己胸前,分明就是看他夫人好看。 “你问她是不是?”忍住想拽人的手,看着紧密的二人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我不问!” 怀里人抬眉睨着一脸严肃认真的秦曌,平静地开口,“他…”说的是真的。 还未出口的话已经被人吞入了腹中,他就这样无所顾忌的当着秦照的面吻了她,还吻得那么用力,让她情何以堪? “够了!” 句小背过身回避着,突然一声带着怒气的嗓音传来,再回首只见皇上着手给人戴上风帽打横抱起就向外面走去… 身侧的神武战王低吼道:“你的江山!” 门外传来了一声洒脱地回话,“我不管!” 真是九字真言,句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战王!” 秦照侧过脸看了一眼道:“继续说!” 原来,这玉弦绳本名朱弦绳,本是景南郡郡尉之子,当初一夜之间郡尉府惨遭横祸被屠杀满门。 没想到句小进京殿试之时撞了个正着,可是样貌完好人已经更姓,他不好武断。 回家之后,赴任之前,一次偶然间的提起让他从句大那里发现了端倪,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正是他命开城门放走了盗取库银的盗贼! 根本就不是什么监守自盗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而这新上任的郡尉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利用官职之便,相貌之优,吸纳了无数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那日他领兵而来在山庄里解救了期期艾艾一众还被蒙在鼓里的女子。 有的被割了舌头成了丫鬟,有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有的则放血过多早已被扔入深山! 秦曌抱着人一路回到了「七本佳人」,一路上都是目光,他们本来白天是很少出门的,因为怀里的人再也无法见日光。 好在天空仿佛有意蒙上了一层纱帐并没有那么强,将人放到床边取下了风帽,见人沉闷不言这是怪罪他了。 “夫人…我给你涂药膏儿。”坐在旁边,一手拿过锦盒,里面据说是他亲手做的祛疤膏。 十天涂一次,轻伤三次可完全恢复,一手擓了一块儿如豆大的药膏,轻轻拖起那只手,瘦纤如葱白,撩起袖口一点一点揉匀揉散,直至吸收。 穆凡涤低眉看着讨巧的人,没了脾气,又加上近期本该月经复潮的,可是迟迟不见来,心思愈加烦闷。 第186章 命里定数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实际上刚才她很想发泄一下的,想到此主动凑了上去,本欲亲一个他的脸颊却不曾想秦曌一回头来了个嘴对嘴! “你坏!”吓得缩了回来,娇嗔一声。 “夫人以后不可以骗我。”说罢,欺身而上却被人反扑在床,主动抽了宽腰带骑在了上面,自己玩了起来,数道:“一块、两块、三块、四块…怎么少了两块?” 秦曌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这阵仗这么大就是为了数她口中所说的什么胸肌腹肌的? “在这里。”一手握着她微凉的手,伸进了她坐着的裤带位置。 那只冰凉的小手摸索摸索好像是那么回事儿,然后向里面爬去… 待秦曌再睁眼时,早已经失守了,大旗也竖起来了,委屈地望了眼身侧之人,“夫夫人~”他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指愈凉,则愈强。 穆凡涤倏地放了手,有点烫了,她玩过头了,“嘿嘿…”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不是那里,是唇! 秦曌一个翻身反客为主,一手探入,而后才将她自己调好的尺寸放入。 这里是她开的茶馆,街上人来人往,仅一墙之隔那窗子也没来得及关,只好一手落了纱帐。 好在门前尽是士兵,楼下也没几桌堂客。 时不时传来一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二人隐忍,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索性吻个结实。 手下所过之处,皆嫩得不像话让他舍不得用一点力气。 “鞥鞥~”唇间溢语。 他不敢,索性连那最后一片肚兜儿也解开了细带,再次俯身吻了上去,本意侍奉的服服帖帖任她喊叫可是那人却捂着嘴,嗯嗯啊啊~ 忍不住了把他拉了上来主动亲了他,双手抚上他的揹,指尖划过龙骨节,冰凉的触感一路至下,“夫…人…”声音夹杂着颤音,浑身都在颤… 半支撑着身子,他的妻才刚过去小产,尤其那皮肤薄到吹一口气,轻弹一下都会破掉,让他如何敢肆意妄为? 二人中间有了间隙,窗子钻进一缕凉风,当即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三分。被人一手扯过被子盖上,抚上她的脸颊,“休息一会儿…”说罢,只见人起身去关了窗子。 穆凡涤错愕地望着回来的人,看在秦曌的眼里就像一个没吃饱的孩子,压了压邪气,温柔道:“吃不消,乖~” 可是她心里还郁积着一把火,怎么办?“呜呜呜…”哭了起来… “唰”地泪如雨下,秦曌没见过这情况连忙查看,口中碎碎念,“怎么了?疼了吗?”以为又是自己过分了,可那人别过身子去继续呜咽哭个不停,“夫人,你说句话,我这心都碎了。”仍不见回话。 跻身而入从揹后将人揽在怀,一朵一朵像娇艳欲滴的血色梅花围绕着那朵盛开的太阳,“别哭了好不好?这就进去!”看了一眼跟泪人一样,不再迟疑。 “唔!” 穆凡涤连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她只是想哭一抱而已,可也并没有阻止,良久之后内心似乎平静了下来,身后的人一直在安抚她,无比温柔。 回转过身来对视着一脸宠溺的人,钻进了他的怀里,娓娓道出,“我不想让你走…” “我不走。”她的妻在哪,哪是家。 “可是,你已经知道了…你本是天逸的皇帝,如何对得起万千子民?”说到了矛盾处,不由得难过。 主动合二为一却也没有多余动作,“夫人忘记了?你才是我的仕途之路。”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她从未当真也不敢当真,背负天下人而不负她,于天下而言,她是罪。 穆凡涤内心仍在纠结,这么做肯定是错的!却听得头上传来清晰的话语,“我既已失忆,以何理朝政?况且,我看那位比我适合做君王,万千子民会更喜欢。而我,只要夫人欢喜。” 听罢,破涕为笑,身下,又进去了一分,瞪着自己哭红的眼睛,他这是要干嘛? 话还未完呢,“我…保护不了你…”软绵绵的话说出口,早已没有了本来的情绪。 “我保护夫人才是!”莞尔一笑,将她所有的顾忌都化掉… 翌日 当穆凡涤从床上醒来,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曌的侧脸,正襟危坐在桌边,一手捧着书卷,窗外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安静而美好。 “醒了?”放下了书,来到床边将那零落的发丝替她撩到耳后。 床边坐着的人,一袭白袍,银丝勾边,闪耀着光芒,她的秦曌又回来了,抓过那温热的手,喃喃道:“真好~” 看着自己莫名开心的人,受到了感染,薄唇微抿,宠溺一言,“起床了,别饿坏了。” 闻言正欲起身却传来一阵腹痛,连忙捂着肚子,绞痛不已。 “怎么回事儿?”慌乱道,一直好好的突然之间痛成这样! 穆凡涤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宽慰道:“经期复潮了!” 那也不能痛得如此厉害呀,连忙给人喂了点热水,“我去请郎中。” 望着人匆匆走了出去,蜷缩一团,捂着被子,她还光着呢! 一刻钟左右,那老郎中被秦曌火速领了进来,坐在床边凳子上为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手诊着脉象,老态的面容下尽是凝重。 起身向门外走去,“你,出来一下。”瞥了眼一袭白衣华袍的人,厉声道。 “我夫人怎么样了?” 抬眉看了眼急切切的人摇了摇头,又瞠目怒视道:“再也不要让她怀孕,否则,你一个也得不到!”说罢,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予在了呆愣的人手里! 转身走了出去,瞬间没了怒气。这两个孩子太苦了,这份爱也太苦情了,他能够做的只有如此。 秦曌回神立即进屋,急忙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粒,“夫人,来,吃了这个就不痛了…” 从被子里钻出头来的穆凡涤望着心思凝重的人,“你怎么了?我只是痛经而已,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不说还好,这一说月月如此不是更让人难过吗?“我还高兴呢,前一阵子失调了…” 第187章 雨过天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有时间?”他问。 “没有!”他替她答。 穆凡涤被秦曌圈在怀里去了隔壁的酒楼,身后的人望着他俩的背影进了她的茶馆儿,点了一壶茶水…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这辈子,不对,两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了! 这里没有战王府的梅花酿,可一壶茶也染上了醉意,心里那个窟窿越来越大了! 待穆凡涤吃好回来的时候,门前的士兵都不见了,一进门便看见了半盏凉透的茶水旁放着一枚竹笛,“原来他是来还这个的…” 街对面的巷道里,一人看完最后一眼回首靠墙而站,“本王走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是代理皇帝那也是天逸的无冕之王,肩上责任重大,余生就让他护这江山吧! 看了眼手里的蚕丝飞针,那个阴阳不分之人最终弃了手中的武器落荒而逃,虽中了他一剑可如此穷凶极恶之人势必卷土重来。 而这真正的夏威被解救出来时已经落了个半截瘫痪,再也站立不起来只得领了个因公致残的朝廷抚恤的俸禄,坐上了轮椅和他重生前一样。 秦照并未免他的官职,而其自行辞官。这景南郡郡尉之位便落在了侦破案件,救驾有功的句小头上。 此时,满城百姓皆哗然,一个误入歧途的痞里痞气之人如何当得父母官? 可三日后,令人咂舌的一幕显现菜市口,那昔日城守被人五花大绑上了斩首台。 台下一年迈老人哭诉斥责着,“兄弟如手足怎相残?” 原来,这是新上任郡尉的父亲,也是待斩首之人的父亲,这颓败样儿一时间竟没认出来! 眼看午时三刻将到,一官差上前宣读了累累罪状,百姓们听得曾经的朱清官原来是被此人作伪证陷害,今日终得沉冤昭雪。 逝者已去,纷纷痛恨,拿起手中的东西,胡乱一通,砸向台上。 此时,一个气上不来郡尉的爹就晕了过去,一直盼着小儿子改邪归正,如今才发现他比任何人都正,当真是铁面无私辨忠奸!一点私欲都没有,一点情面都不留! 一转眼,过了五月五,到了六月六,穆凡涤自行从瓷瓶里倒出来一小粒药丸,这个东西并不会治她的痛经,只是屏蔽了这个痛觉罢了,昨晚来时一样痛得要死。 这是第三粒了,放入口中后把剩下的一并倒在手心扒拉着数了一遍,一共十二粒… “怎么了?”秦曌一进门就看见若有所思的人,放下手里的吃食腻了上去。 看见手心里的东西,问道:“有没有见好?”昨夜劝她吃,偏要试一试痛得程度是否减轻。 “嗯,没有以前那么痛了,吃完这些就好了。”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装了回去。 二人食着早饭,时光静好,岁月无声,这越是平淡幸福的日子越是留不住,一眨眼迎来了七月七。 南方与北方不甚相同,相传这一日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称作七夕节,也作乞巧节。 想到这里不禁想起巧儿,京城一事连道个别都不曾,为了寻她手心里的这个人。 如今秦曌一日比一日有魅力,除了照顾她饮食起居就是练武,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本武功秘籍。 “近一点看。”一把将人拉至身前,周围火树银花不夜天,映照二人,仿若璧月。 “看好了,我们去取孔明灯吧,我想许个愿。”右手牵左手,十指相扣,一起漫步街头。 来到了城外的河道旁,上面新架起一座桥正是郡尉大人命人修建,以利交通以及过河开荒,增加粮收。 这不正赶了巧成了鹊桥,只见桥下一艘花船上面放着一盏巨大的天灯。 那撑船的人收了桨,停在水中央,“这有字谜一副,猜对了就是这巨天灯的得主。” 人们不禁凑个热闹,尤其现在读书之人繁多,若是有幸得了这最大的天灯送给心仪的姑娘,那何乐而不为? 只见那谜面上题写着: 身披蓑衣戴斗笠 天不下雨雨自淋 青天白日日青天 日月同在一贯三 “我们买这一个吧?”穆凡涤选了个不大不小的询问着秦曌。 “我们要那一个!”首屈一指,势在必得地说道。 她无所谓,从来不争不抢也不在乎大小,可一回首那卖灯的小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再一看,全都奔那个河边而去,桥上已经挤满了男男女女。 待他们不紧不慢来到河边之时,已经有很多人绞尽脑汁地在想,可离着放天灯许愿的时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错失了… “这是猜什么呀?”一人喊道。 “兄台莫非眼拙,右下角,打二字。”揶揄道,摇了摇头他想不到。 又朝船上的人一声喊:“斗笠蓑衣穿在身,天还没下雨怎么会自淋?这是捂着了,我猜第一个字是:汗!” 却见无人应,这时又有人说道:“青天白日日青天,这是说的大老爷?” “哈哈哈!”一阵哄笑。 “日月同在一贯三,这是琞!”说完便自否了,这‘汗琞’是什么意思? 眼看时辰快到了,不禁败兴起来。这时,一个自带沉稳之力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群,“这谜底是:雨晴!” 只听得铜锣一声响,这是对了! “公子请移步桥上!” 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让出了一条路,注视着二人缓缓登上拱桥最高点,女子美目顾含羞,男子一手接过徐徐上升的明亮天灯,这时有人呈上了一杆比普通书写要大的毛笔才与这巨天灯相配。 “许愿吧。” 桥上桥下皆是眼睛,她现在极为的不好意思了,哪还许得了情情爱爱之愿。 “古人题诗,你写。” 是呀,她若写个什么今生今世只爱你,不被人笑掉大牙? “好。”秦曌应了,绕其身后将笔杆放在她的手中,环上腰身,一跃而起,挥毫泼墨,一气浑成。 “一花一木一世界,一生一世一双人。” 笔走游龙之字惊呆了围观者,叫好之余复想起自己的还没写,连忙起笔不能误了接下来的事情。 第188章 随手涂鸦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夫人,你的名?”终于问出了口,这在他看来最不该问的话也是最想知道的事。 “阿涤!” 再次起笔署了名:阿涤!阿曌! 二人共同放了这一盏最大最亮的许愿灯,在最佳位置望着它上升至空中,大到可以与月亮相媲美,照亮了一方天地。 接下来的事无疑是肆无忌惮的接吻。只有在今夜,什么矜持不矜持,什么闺秀不闺秀,一切抛在脑后。 船棚里端坐着一人示意返回,他不过是来送这一盏灯的… 雨过天晴,这是他许的愿,坏的形势已经过去以后会是平静的局面。 秦曌满目含情顾向有些羞赧的人,阖上眼眸吻了上去,这时天空突然飘落了几个雨点儿… 已经习以为常的人们并未受影响,况且,已经持续几个月只下蒙蒙雨一声雷都不响,这是继大旱之后的又一奇异景象。 秦曌连忙脱了自己的外袍将人罩起,她还在信期淋不得雨,“我们回去吧。” “不要!” 说罢就将他也罩在了袍子下,攀附上那精壮的腰际,秦曌连忙拖着淘气的人。 黑咕隆咚看不清之下,一张甜糯的小口吻上了他。 “以前,我们就是这样偷情的~”趴在肩头悄咪咪说着只有二人可以听见的话。 原来,他们曾经连人都见不得…这让秦曌内心的愧疚又加了一分,身为天逸国的皇帝给不了心爱之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吻? 越来越谴责曾经的自己,与之耳鬓厮磨,“天凉,回去了。” 乖乖“嗯”了一声下了地,脸上腾地热了起来,她这是又侧漏了! 秦曌又怎会感觉不到,将衣袍拉了拉罩好后方委身将人背了起来,脚下不停地往回奔。 趴在宽阔温暖的背上,紧贴着脖颈此时就想叫叫他,“阿曌…” 一阵热气扑洒在后颈像羽毛一样轻盈,“阿涤乖…” 身前已经被雨水打湿,他不知道身后的她淋了多少,需要尽快回去才是,眼看到城门了,后面果然很乖,安安静静的没再说话。 一进门直奔二楼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再回身人已经顺势躺在了床边,“阿涤?” 闻声,穆凡涤睁开了惺忪睡眼,“好困哦…”伸着胳膊就要拉人睡觉… 秦曌一身衣袍湿透望着要抱的人,是断然不能靠近的,“你先睡。”说完,只见那伸长的胳膊就放了下去。 穆凡涤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给她又是脱又是穿,想睁眼睁不开真的困到了极点了。 最后,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才真正睡去。 地上,染了血红的锦白袍子湿哒哒地落了一地,只顾抱着怀里的人为她驱寒。 直至深夜秦曌也没睡着,再次尝试回忆过去却又是那个冒充他夫人的女子,一身火热地在眼前晃悠。 穆凡涤顿时觉得怀里的人僵得像块木头抱着不甚舒服,下意识背过身子去蜷成一个大虾状。 翌日 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醒来很是反常,平时都是她自己赖床的,转过身子来看着睡得沉的人。 寻了个位置又准备睡个回笼觉,可这一环上刚睡着的人便醒了,“起床了…”师父嘱托过按时让她起床,防止嗜睡,否则会越睡越久… “鞥鞥…”她不要。 不要也不行啊,将人扶着坐起,那脑袋瓜摇晃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却又突然静止了,“怎么了?”停下了给她系细带的手,查看道。 穆凡涤感觉脑袋里面有一点沉沉的,仿佛神经受了压迫般有一瞬间眼前一黑,“嘿嘿…晃得太快了,脖子疼。”轻松一笑,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子。 “失枕了?”连忙将人扶着躺回去,衣柜里取了衣袍又去楼下打了一盆热水。 再一上来,那床上的人就和着迷糊劲儿又睡着了。 待他给人热敷完也按压完才醒来吃过时的早饭,照常一人看书一人一旁写写画画。 穆凡涤瞧着上下眼皮打架的秦曌,正一手拳撑着自己的下巴颏儿。稍作片刻,静悄悄地拿掉了另一只手上的书,果不其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闭上眼就睡着了。 看了眼手里的毛笔,凑上前一撇一捺,一个八字胡,忍不住捂着嘴偷笑,难怪不留胡子,又丑又搞笑… 却不想那人突然睁开眼凝视着忍俊不禁的她,不苟言笑道:“该我了。” 一说话那抖动的胡子更是生动起来,一边憋笑一边递上了还没放下的毛笔。 一手接过靠上前,左勾线,右勾线,也给她添了几根胡须。 穆凡涤找来一面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甚是可爱像一只猫,再回顾一下自己画的拙作连忙将镜面扣在了身前。 “我看一下。”他也好奇给画成了什么样了? 微微摇头,将镜子藏在了身后,直视着渐渐靠近的丹凤眼,以为是来抢她手里的镜子的,“我看见了,有点老…”薄唇轻启,失落道。 才发现各自瞳孔里倒映着彼此,下一念那长着八字胡的薄唇就亲了上来,她还没准备好呢! 突如其来的吻带着一点点墨汁味儿,都怪她手淘一吻过后自己也染了个一塌糊涂,哭笑不得。 秦曌见人笑颜如花,自然地从怀中掏出丝帛手绢细细擦,内心深处生出了一丝挣扎,他或许该找回以前的记忆才能更好的爱她。 某日,来到了药铺门前停了片刻踏门而入,“来了!”那位还是那不改的脾气,他点了下头。 “师父,可唤回我的记忆?”询问道。 那一旁检查草药的老郎中,抬眉一眼,“不可。” “那…可否让我忘记一些东西。”转问道。 “不可。”放下了手里的干草药,来到柜台外细细打量着关门弟子,跟他学医习武一点即通的人。 “为什么?”不解道。 “你自己丢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找,任何人帮不了你。”说罢,将人辞了出去。 秦曌失落地走在街上,要如何去找,每次一回想都是令人生厌的那个岛主,可看见他的妻全心全意爱着他更是觉得自己不够真挚。 第189章 抑郁寡欢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回到了茶馆,那人还在安静的午睡,不知又梦到了什么还扬着唇角。 穆凡涤什么奢望都没有,如今安身在这景南郡开着一家茶馆也算一个家,便幸福的不得了了。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日清晨,有一只手在轻拍着她的肩膀,这陌生感袭来瞬间醒了过来,床边站着的是山庄里那个帮她打过掩护的小丫鬟。 后面才知道是被人割了舌头导致的口不能言。 “你怎么在这里?他人呢?”掀开被子看了一圈,这房间不大除了她俩没有别人。 闻言,小丫鬟连忙取来桌子上留的一封亲笔信。 —————— 阿涤,我挚爱的妻: 为夫要去寻回一件东西,很快就会回来,要等我,要照顾好自己。 我爱你 阿曌 —————— 看到此心安了不少,秦曌学她写字学她说话写下了这短短几句简体留言,用心之至。 一旁的小丫鬟见人平静下来便开始做着以前的事情,照顾人洗漱,准备好饭菜,一切按照买她回来人的交代。 穆凡涤看着心灵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见人摇了摇头,看来是没有名字也是个孤儿。想了想说道:“那我管你叫哑妹可好?”见人点了点头。 相视一笑,食着准备好的早饭。 饭毕,没有秦曌日子煎熬,才不见面的第一天就如困在寂寞笼牢,这时忽想起来被耽搁下的事,穿戴好防晒的衣物便出了门,身后跟着哑妹。 来到了一家临街旺铺尘茗奶茶店,一进门摘下了风帽,这时从二楼走下来本店的女掌柜蒙着一片面巾,她识得也很是愧疚。 “楼上请。” 颔了颔首,上了二楼,这里楼下人声鼎沸,尤其是吵闹着要喝珠珠奶茶的孩童,他们喜欢里面软糯有嚼劲的小珠儿。 “谢谢你。” 闻言,春苗不知如何表达,本就该如此的事,没有主人便没有她们。 取下保管好的银票转身奉上,那人却一手推了回来,“给你们用吧,我用不了。” 穆凡涤紧接着道:“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您吩咐,我照办。”恭敬道。 如此,指派了一个善听会写的人跟她回来。 接下来又是平静如水的日子,每日按时起床,食过早饭便在楼下靠窗的位置完成她的自传体白话小说。 一人徐徐地说,一人纸上沙沙地写… 历时一个月《三生两世涤凡尘》完本,进入了百姓的视野。 这一次却改变了读者尤为受未出阁少女的欢迎,纷纷私底下传阅或买一本珍藏,幻想自己是故事中的女主,期望有朝一日能遇到同样的痴情郎! 季节虽未变,时光留不住,九月如春,心事若秋,漫长等待,渐渐改变了穆凡涤的心态,相思成疾… 哑妹再也按时弄不醒装睡的人,准备的饭菜时常未动一口,经常偷偷跑隔壁去喝酒,醉了就胡言乱语或唱着谁也听不懂的现代歌谣: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 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 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哦~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深夜,又被人扶了回来,照常吐了一地,直到胆汁都出来了才趴在床边上,喃喃咒骂,“骗子!!!” 哑妹只得清理呕吐物,开窗通风,倒了一杯温水递上前,那人颦眉,“你是谁呀?” “啊啊啊…”她打着哑语,表示自己不会说话是来照顾她的。 “哦…原来是个哑巴,嘿嘿,不好意思。”说完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宿醉头疼的人摇摇晃晃起了床,找水喝。 从外面回来的哑妹连忙去床下拿鞋子过来,那人叮嘱过,“她畏寒。” “谢谢你。” 闻言,哑妹知道这是又记起来了,连忙将准备好的洗脸水端过来。 食过早饭独坐窗边,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一整日沉闷不言,郁郁寡欢,她等的人为什么还不回来? 其实,秦曌比她更急! 那日,策马扬鞭,风雨兼程,不日便到达了孤岛。 穿过猛兽出没的丛林踩上了铁索桥,锁链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从对面飞出来五只暗器,他知道甚至清楚开关在哪里,只是不必在意一侧身躲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女徒弟见有人私闯连忙去通知师父,金雅随即走了出来见人一袭白袍,黑发束冠,浑身散发着戾气直视着自己。 “回来干什么?”不喜道。 “把我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薄唇轻启,不留余地。 “呵呵呵,你没有想起来,还真是可喜可贺。”侧过身用袖口掩着笑了起来,斜睨着桥头的人,讥笑道:“还以为你会是个例外,没想到还是不够爱啊!”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话落,阴风四起,寒凉刺骨,那双眼睛仿佛看着待斩的猎物般直视而来,身旁的小徒弟们功夫尚浅还未近身便被人一挥手打了出去,摔得惨痛。 明显功夫见长的人狠厉而来令金雅心中生了一丝畏惧,当即出口,“你说过,用南阳换解药。” 秦曌根本不知道她讲的什么子虚乌有的事,“交出来,否则我会夷平了这座岛。” 被人扼住喉咙的人,“我的解药没有白拿的,要你一把扇子不为过。”嘴上说着从袖中飞出使人致幻的一缕薄烟。 秦曌觉察到她手下的动作当即一手拎着人走了进去,里面和他离开的时候并无差别。 直至内室将人点了穴位扔在了床上。她以为这是要翻找,反正没有任他搜好了。 只见那人径自走到了边柜旁,端起了烛台缓缓而来,毫不留情地点燃了纱帐,“哔剥!哔剥!”的声响充斥着耳际,眼前的人莫说半分情都没有,冷峻着一张脸尽是厌恶至极。 第190章 毒气之源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你恨我!”恨也好,至少心里有过她就不算失败。 闻言,秦曌直言道:“恨不得你立即死!” 不愿再与此人对话,既然不说那就送她走,一挥手直接拉落了床架塌在了那人身上,烧灼滚烫感让人痛不欲生。 “我知道,我说我说,求求你放了师父吧…”从外面赶来的小徒弟推开门口的几位师姐冲了进去哭诉道。 秦曌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一抬手示意门口的几位可以救人了。 “再犯错,逐出师门!” 闻言,小徒弟咯噔一下。原来她就是当初告诉秦曌傀血有何作用的人,金雅知道后念她坦白从宽又在逃跑时受了伤只是从轻处罚。 见师父被救下只是腿被烧伤,从地上站起来,“你跟我来…” 秦曌紧随其后来到了方才的铁索桥边,那人还未开口告知,身后被人解救下来的人不顾及身上的烧伤,跑了出来,口中大喊:“你不能下去!” 原来,他走的那日,金雅气愤不已,欲毁了这把扇子却撕不烂还划伤了手,放在火上烧也没有丝毫变化,一生气就丢在了这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瘴气弥漫,吸一口就会让人窒息身亡。 示意旁边的人说话,小徒弟指了指当时丢落的方向,秦曌一闭气毫不迟疑地纵身一跃。 身后的人跑上前一伸手却也差一大截,眼睁睁望着人跳了下去,“不要啊!” 冰凉的触感,清冷的眼神,瞥了一眼旁边扑通跪地的女徒弟,从地上爬了起来走上前纠起她的衣襟,浅眸无光,绝情道:“送你上路!” “师父,饶———命——啊。” 被丢下深渊的人随着声音消失,她不过是为了救师父而已… 洞口的其她人什么也不敢说,扔进去必死无疑,过程更是痛苦,在落底之前很可能就会被毒死,侵蚀五脏六腑,肠穿肚烂而死。 “师父!!!” 几人连忙拦住靠近岩石边的人,师父的衣裙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腿上血呼啦一片,突然哭诉道:“他喊过我雅儿的…” 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都是骗来的,当初走的时候更是决绝,甚至出家做了游僧。 金雅坐在那里任由她的徒弟上药包扎,一直以来都在悔恨,若当初不逼迫他与自己行夫妻之实或许人就可以常伴左右了… 也不会让他反感逃脱更不会跳进这有去无回的深渊里… 秦曌以最快的速度直线下坠,周围充斥着瘴气,能见度不足一丈,他只能凭感觉判断距离地底还有多远。 令他没想到的是根本就深不可测,一直都是犹如空中的感觉,又下降了不知多久周围压力越来越大,以为这是要见底了,其实,他也快支撑不住了! 而实际上只是两山聚拢变窄了而已,就在他将要破功的时候,“扑通!”一声落入了水里喝了一口苦咸的海水,水里的景象令人吃惊,尽是死尸以及废弃之物,沉底的破船,扑鱼的网,出海所备用具等。 那网里翻白肚的死鱼,不是饿死的就是被周围的肮脏环境毒死的。 他需要尽快找到以及逃离,而就在此时黑糊糊的山石上闪了一道光过来,潜上前一看正是他的扇子正插在了一个洞里。 而此时,“扑通!”一声不远处落水里一人,直至水底与其他死尸叠在了一起,秦曌看了一眼,回身一手握住了扇柄轻易却拿不下来! 眼看时间不多了运功一拽,结果,随着山石一声巨响,一念之间整座山垮了,自那个小洞开始炸裂迅速沉了下去! 他被巨大的水流一下子涌入了大海! 刚才看见的厚厚堆积物也被冲散混入了汪洋海水! 秦曌浮出水面回望着身后模糊不清的半座孤岛,看了眼手中的血扇心满意足地向岸边游去… 这一声山崩地裂让岩石边的人们吓愣了神,只见铁索桥“砰!”的一声断裂,对面的半座岛就落尽水里不见了,随之瘴气升腾而起。 “快撤!” 连忙拉起她们的师父躲进了山洞里,关上了门。 而秦曌由于喝了一口水差点回不了岸,幸亏碰上了出海捕鱼的渔民。 “快,前面好像有个人!” 那撒网之人用手挡着阳光一看果不其然是个漂浮着的人,连忙收了网,两个人坐在船两边共同划桨。 待把人拉到船上时探了一下鼻息尚存,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唉呀妈呀,累死我了!” “年轻人,醒醒!” 闻声,秦曌睁开眼睛看到一老一少,“多谢,救命之恩。” 随着翻滚一道海浪这是那半座岛沉底了,一声沉闷的巨响,“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船随着海浪荡起,晃了一晃。老渔夫眼神制止不要问,口中说道:“多有打扰,这就回去。” 两个人连忙划桨往来时的方向,秦曌躺在船上抱着扇子,这老渔夫显然是以为冲撞了河神心生害怕。 待他再睁眼时已经到了岸边,顿觉腹痛难忍,显然那口水坏了他的肚子,连忙辞了老渔夫,可惜他身上空无一物银袋子也被海水冲掉了,伸手拔掉了发间的一对祥云头钗交于老翁手里留作信物。 待他解决完,从树林里走出来站在空旷的海岸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中失而复得的血扇。 一刹那间,恍若时空被斩断,太阳下折射着光芒的字闪亮在眼前! “凡儿!” 一声嘶喊划破天空,他想起了想要想起的,也忘记了想要忘记的,可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秦曌迷惘地看着手里的扇子,望了一眼漫无边际的大海,远处山雾缭绕感的孤岛… 他怎么会在这里?撸起袖子,根据上面已经愈合的疤来判断,恐怕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了!!! 想要问一问如今是何年?可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孤零零几只船停泊在浅水滩。 低眉看了眼身上被太阳晒干的衣袍,才发现身前的头发怎么这样黑了?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要立即回天逸回到凡儿的身边,不知道喝了解药的凡儿怎么样了? 第191章 误食傀血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一手执扇割了袍子上一段布条,绑了头发就向北出发。 按照原计划他的凡儿是要在天逸的最北边的,当初因为种种原因让步影谎报了他的去向避免她受到伤害。 可当他一路向北竟没收到一丝信息,更是马不停蹄直线抵达安陵县! 此地出奇意外的繁荣昌盛,他直接找了县尉查人结果查无所获! 只过了半日他便离开一路再向南。而这半天时间是在一个「七本佳人」的火锅店度过的,店中掌柜的是佳音门人自识得主人,将当初门主交给自己核对的画像拿了出来,秦曌一看正是女扮男装的凡儿便连夜启程! 至此,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入京城直奔「千里佳音」而步影却不在,信差抱着从景南郡来的包裹,说道:“掌柜的晚上回来!” 秦曌看了眼本是送信的地方怎会有布袋子?“这是什么?” “木薯粉,奶茶店要的。”说罢,就抱出去装上了车。 身后人夺门而出直奔尘茗奶茶店,九歌竟然也不在! 那他只有去找秦照了?一出门街上蜂拥而至来的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堵在了隔壁门口,这不是凡儿的书吧? “后续出来了?” “后续出来了?” “后续出来了?” 什么后续?大家都在争着抢着眼看门都要挤破了,这时,前面一个女子扬起手中一本书,欢呼道:“我买到了!我买到了!” 紧接着手里的书被人夺了去,秦曌看着上面的署名:su y 这是凡儿写的话本子!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子递给方才的女子却未有人接,一抬眼,那人没见过如此俊美之人,简直完美贴合上一本中描述的男主,害羞道:“小女子只要书。” 秦曌迟疑了一下将书还给了女子,一跃而起从二楼窗户进了书吧里,直接找到誊写的原本拿了过去,“哎?公子抢劫?”桌上的书突然没了,抄书先生很是气愤。 只见一个钱袋子扔在了桌子上,打开一看尽是黄金,示意掌柜的。 周易上前一看,摆了摆手示意多留一本不卖继续抄。 秦曌捧着书上了二楼,这本书名为《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一目十行快速阅览,皆是他与凡儿的点点滴滴,只是越往后越伤感,文风突变,其中有一个故事:花和尚与色美男? “这是什么?”他完全不知情只能往后看,又匆匆翻阅了几页,而这时经玉弦绳通禀赶来的人怒不可遏,将最近京城盛传的『梅姑传』后续,也就是本该是第五卷『平行时空』的两本书一并扔在了秦曌面前。 “你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景南郡!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害怕雷雨天?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绝望才会写了这本后续?” 闻言,秦曌直接一手翻到了最后一页: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 我趴在床边,周围酒气熏天,那里站着一个看重影的小丫鬟,我不知道她不能言,还真是抱歉… 我的小骗子什么时候归还?我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可仍忘不了你的容颜…… “凡儿!” 随着一声颤音地上落了第三本书,紧接着又被一人上前弯腰捡起,他终究成了过去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马蹄声远去,走到窗边,那人已经骑着他的逸不见踪迹,只剩下远处还有很长一段未落下的飞尘… 景南郡 耗时一个月,这时间太久了!听闻鬼魂可以夜行千里,他恨不得变成那样两日即达!可是不能,他的凡儿尚在人间,也在等着他… 而盼夫的穆凡涤早已与曾经判若两人了,本就感官失常记忆力衰退的她,在前几日痛经之时脑海中隐约记得食药,可却…误食了傀血。 怎么不一样了?下意识倒在手心的东西粘稠像腐乳一样,天热化了? 又是一阵痛如刀绞来不及细考凑到嘴边吃了一点。可是,痛感并没有丝毫退减,不过,她也忘记了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了! 看着手心里血呼啦的样子,身上传来的剧痛,她受伤了? 哑妹从门外拎着食盒进来撞见坐在那里痛苦的人,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地上还有个洒落的瓷瓶,“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连忙丢下食盒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再回身准备请郎中看见了方才坐的位置,地上粘着血迹,想起来嘱咐过“月初信期服药一粒”,快步走到柜旁抽屉里取出来那个瓷瓶倒出来一粒喂人吞下。 穆凡涤撑起身,原来她没有受伤只是方才痛得分辨不出而已,眼前的小姑娘好陌生,“谢谢你。”说完,那人却闭口不答转身到了门边拎起地上的食盒,将饭菜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这个人是侍奉自己的小丫鬟?此时才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先出去一下。” 哑妹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便出去关上门守在了门口,屋里人开始自己收拾脏了的衣裙重新熟悉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她家? 听见了窗外的吆喝声,窗边一巴头,地上人来人往的百姓,招揽生意的商贩。突然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阳光照射传来了微痛感,连忙关上了窗扇又去照了照镜子。 她竟生得这副面孔,清澈鹿眸,含笑桃腮,唇若樱桃,肌肤娇嫩,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仿佛婴儿般的皮肤难怪太阳照了会不舒服了。 门外的人被她喊了进来,哑妹看着平静吃饭的人有一种很大的反常感,眉头平展,自带笑颜,所有的菜品食过一遍才去多吃几口平时最爱吃的甜味菜,今天她带回来的是脆藕,掌柜的经人嘱托过“每餐必备一样甜口的”。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脸上有花?”穆凡涤觉察到目光,微笑道。 那人依旧闭口不言,她不解却又不好意思问以免失了礼貌,准备擦擦嘴下意识一掏怀里却什么都没有,“可以给我一块手绢?” 第192章 命中注定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哑妹连忙隔壁将晾晒好的丝帛手绢拿了进来,见人擦完又接过出去清洗。 当她再回来收拾餐盘的时候,见人正观赏一幅画,口中带着陌生感的说辞,“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头发?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像我?” 小声说话的人充满疑惑。刚说完见人回来连忙收了起来,上面画的是一对近乎半裸的痴缠男女,若真是自己岂能给旁人看。 哑妹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她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只是,那个画筒近期一直被人抱在怀里入睡。 信期结束后,痛痛快快地出了门,虽然身上穿着黑色衣服罩的像个江湖女侠看不清面目,但是好像很多人都识得她。 “姑娘,可以写后续了?” 门口碰面而来的一斯斯文文的男子,背着书箱直言道。 “什么后续?” 其实,这个故事采用的是即时传颂,也就是写出来一部分便公布出去一部分,如今已经断了很多天了,近期看了书的姑娘们热情高涨,迫切想要知道后续。 而眼前的人似乎都忘记自己写了故事这回事了,虽说要等的人没有回来,可是这些时日久到可以编纂出洋洋万言了。 抬手示意看其身后,穆凡涤一回首才知道这是间故事茶馆儿,门旁边有个立牌,上面写着略微生涩的字而她却刚好识得: 我在人间炼故事,等风停,等雨化晴,也等你。 “这谁写的?”问了一下这个明显的知情人。 “姑娘原话,小生不才,代笔写之。”说着取下书箱将里面未完本的话本子拿了出来,双手奉上,“姑娘心中的故事自己看一下吧,小生过后再来。” 目送人离去正欲回楼上看书,从里面走出来的茶客,笑嘻嘻地说道:“掌柜的何时再展示一下掺茶绝技?” 掺茶?还绝技?回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现在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一无所知。 用了半日时光阅完了这本书,里面隐晦的表达了,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与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发生的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传奇,其中提到此前还写了一本。 虽出自她之手可自己现在不知情,看了眼时间尚早又穿上了防晒的衣物出了门。 她要去找上一本名为《三生两世涤凡尘》的书,可人还没到卖书的地方就被突如其来的雨拦截在了半路。 双腿莫名的发软连忙就近房檐下避避雨,天色暗了下来,街上形色匆匆的百姓也都急忙回了家。 今时不同往日,这雨下得越来越大,凄风苦雨甚是无情,她想借把伞回去才发现这是一家早就关门歇业的药铺。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猛打了一个激灵心慌起来扶着门一步一步移向墙角,随之一声巨响雷声彻底击垮了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雨水在风的助力下开始作乱,毫不留情地泼在蜷缩在墙角的女子,任她哭得可怜兮兮也没有半分留情。 另一边,秦曌进了城已是黄昏,皆上寥寥无几的人,不畏风雨,平步而行。 “请问,有个七本佳人的茶馆在何处?” 那走路的青年看向马背上的衣着不俗的公子,指了指身后,“前方,右拐。” “多谢!”说罢,驾马而去。 可当他到了之后并未见到想见的人,眼看雨势越来越大那小丫鬟还是个哑巴,忙问了店里小二才得知她自己出了门,头罩风帽,身披黑衫。 一刻不停歇地出了门,闪电惊雷,接踵而至,内心急切如焚,“凡儿!” “凡儿!” “凡儿!” “凡儿!” …… 边寻边喊,一条街一条巷都不放过,终于在一个墙角看见了糗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人。 衣着相符,连忙上前查看,口中呼唤:“凡儿?” 穆凡涤闻声看了一眼奔她而来的人,除了头发变长了和画上的人一样,双手扶在墙上想要站起身来,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又险些跌倒,正被人护在怀里。 “别怕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那声音夹杂着颤音带着无尽温暖解救了她。 止住了哭声紧紧地搂着,这一定是她要等的人。 秦曌护着凡儿的耳朵避免接下来的雷声刺激到她。 而这一声雷过后老天爷仿佛很识趣一般,换了方位跑别处开始打雷打闪。 秦曌脱了外袍披在凡儿身上,打横抱起直接回了茶馆儿。 他对这里同样陌生,可是楼下的人都识得自己,那个不会说话的小丫鬟更是欣喜,“备热水。”吩咐道。 哑妹忙指着隔壁,那是浴室。 两个人都不知情,怀里的人只顾看着他,遂直接抱了进去,眼前一个巨大的浴桶正徐徐冒着热气,周围轻纱环绕更添一抹意境,这无疑是他的风格,可他从前的记忆只停留在喝下傀血的那一瞬间。 将怀里的人放在了凳子上,伸手欲为其宽掉被雨水淋透的衣,“我自己来。”倍感拘谨陌生的人盯着他,“你…你…背过身去…” 心口传来了刺痛感,秦曌直接出去关上了门避免被人发现异样。 为何如此?仿佛忘记了自己… 直到脚下流成了一滩水,房间内传出来声音,“那个…我没有衣服。” “凡儿等一下,我马上来。” 浴桶里的人手足无措起来,离去的脚步声,隔壁的开门声,打开衣橱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回来的脚步声… 砰砰乱撞的小鹿,立即双手环胸靠在浴桶边缘,那人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红色寝衣,垂感十足,一手递给了她,发现不对又收了回去,旁边衣架上取了浴巾来到浴桶边缘,“先擦干。” 他就这样望着自己身后的水下之景,脸上烫得似火连忙一手拿了过来。 凤眸微窄,转过身去,为何她的身子肌底透红?一碰就会破掉之感。 “哗啦!”一下水声,身后传来了悉悉祟祟的声音。穆凡涤急急忙忙地擦干水,来到人身后从手中拿过寝衣轻薄半透,极致柔软,这要怎么穿? 第193章 重回故里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总不能让人再回去拿吧,看着正是画上的那一件,反正也穿过索性再穿一次。 手中的衣物被抽离,秦曌开始着手宽自己的袍子,而身后的人好像误会了,“你你…干什么?” 回过身来,眼前的人正双手环胸躲避自己,长臂一伸拿过方才的浴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渍,“别害怕,抱你回去。” 怀里的人紧绷着神经,闭着眼睛揪着自己胸前的领口,这是紧张害怕成什么样子了? 穆凡涤被人放到了床上,枕头上垫着一块巾子,那人轻声道:“等我回来。” 什么意思?不禁想入非非,那副画浮现在脑海,不仅如此,上面的两个人还动了起来,顿时双腿一紧!隔壁传来了开门声,怎么这么快?他没有重新换洗澡水?那不等同于洗了个鸳鸯浴?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腾地坐了起来裹着被子,一丝湿润气息扑面而来,只见伸过来一只手臂,急忙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来夺她的被子。 “别害怕,什么都不做。” 那声音低沉而好听真挚到一点谎言都没有,于是放下了心睁开一条缝细看眼前人。 同样红色寝衣,那微敞的衣襟露着紧绷的肌肤,一滴水珠滑下… 秦曌用巾子细细擦着那头秀发,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的胸口,于此更加起伏不定… 无形中使了一个美男计,他的凡儿最痴迷这沟壑分明的肌理,果不其然,那想摸又不敢摸,想看又不敢看,偷偷地瞄着欲罢不能之感显露无疑。 停了一只手拿过略微冰凉如玉的手放在自己身前,“这都是你的。” 刚想按一按那右衽的系带突然开了,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不好意思。” 薄唇轻抿将巾子放在一边,什么也没说将人揽在怀便沉沉睡去,他已经许久没合眼了,今时今日是这一生最满足的时候。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掩盖了外面的雨落声也藏住了她局促不安的心跳声,莫名有一种亲人的感觉。 困意来袭,眼中的俊脸渐渐模糊不清,窗缝处钻进一缕夜风熄灭了烛火,瞬间陷入黑暗。 午夜,秦曌紧了紧怀中人,在其额见落下轻轻一吻。 翌日 出奇醒得早的人乖巧地一动不动看着面对面而卧的人,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密林,鼻骨如峰,薄唇外朗,符合故事里描述的男主,如同那幅画里走出来的男子。 见人异动慌忙闭上眼睛,而秦曌又怎会不知情,只是装作不知道率先起了床,独自出了门。 哑妹随后进来,穆凡涤也起了一个大早。 她的记忆里只有这几天,所以过往如何影响不了心情,也提升不了愉悦。此时,莫大的欣喜是昨晚救她于危难的男子。 饭间,桌上皆是受味蕾欢迎的菜品,入口便增添一抹幸福感。 “你是我的丈夫?” 直白的话语问出了口带着一点傻里傻气,那人惊喜地应道:“是!”一种以为她想起什么却又否定的矛盾表情。 “有一幅画上这样写的,那个…我失忆了。”解释道,为何自己会这样问。 确认了关系,化解生分,毕竟人生苦短,不若直言。 “什么画?”秦曌迫切想看一看,人失忆了并不是单单忘了他,这使得内心深处寻到了一丝安慰。 糟了!那样的画怎么能拿出来呢,可是在她后悔之际人已经自己去取了,这个房间太小了,那个画筒模样的东西一眼便被人看见了。 “不要拿出来!”羞愤地喊道。 秦曌见状连忙重新放了进去,归回原位,“好…我不看了,凡儿莫生气。” 尝试着靠近,从怀里掏出来丝帛手绢替她轻轻擦拭着唇角,人木讷的像一只布偶却又腼腆害羞。 “我们回京可好?”见人未应,接着道:“那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春有风,夏有花,秋有果,冬有雪。” 痴痴地望着眼前人,竟然知道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那里有雨吗?” “极少…”说罢,上前一步将人拥在了怀里,“有我陪你。” “嗯…” 二人当即启程,简单行装,乘坐一辆马车离开了这阴雨连绵的秀色江南。 随后,「七本佳人」门前的立牌换成了四个字:她等到了 而那本未完的故事再也没有下文了,停在了爱你情非得已那一章。 至此,『梅姑传』无续 一月 越往北越冷,空气中带着一丝寒意,可是某人的心里却是暖的,有一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温柔夫君。 二人走着走着,“阿曌,我手冷。”撒娇道,抬起那只没有被牵着的手。 话落,便被人拉着进了角落里,两墙相隔刚好容下二人,捉起她的另一寒凉的手放进了暖烘烘的衣襟里。 然后将人埋在自己怀里,若他是太阳便会只围着一人转,也只温暖一个人。 霞光万道,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秦曌理了理衣袍牵着人走了出来继续回客栈。 如今的凡儿,忘记了过往,也放下了顾虑,全身心投入到这份感情中,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状态。 这一程很慢,走走停停,穆凡涤看遍了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虫虫鸟鸟,“阿曌~” 秦曌驻足,旁边一个正在装车的老翁抱着一个一个兔笼。 “人家想养一只兔子…” 虽然他很想顺从,但是为了不让凡儿分心,“家里有一只,长耳朵,灰毛,红眼珠,你最喜欢的。”内心一点也不想夸那个灰不溜秋的兔子。 怎么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真的吗?”见人点了下头,晚风微凉,收了收手只好作罢了。 街上亮起一盏一盏门上挂着的红灯笼,地上两个影子越拉越长,这十六的月亮很圆!很大!很亮! 很快,便回到了客栈,一楼生意惨淡,元宵佳节三日都在各自家中阖家欢乐吃着团圆饭。 掌柜的闲着也是闲着捧着一本书来看,竟没注意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二位。 秦曌牵着人上了二楼又下楼点了适量的饭菜。 第194章 一月十年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二月 清风徐来,遍地花开,今年的春天比曾经要早来,温暖着这片天地也暖了与世隔绝的夜凉谷。 总算是回到了家,一座小院,三间竹舍,怀里的人舟车劳顿睡得并不安稳,秦曌平步进了房间将人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来到书案旁取下背上的画筒,将画作放在了书架上与往年的放在一起。 门口十二只眼睛齐刷刷看着他,那无礼也演变成了仨。 “嘘…“禁了声,指了指床。 那脑袋瓜随之左转,望了一眼齐点头,便扭头该去哪就去哪。 回来了,都回来了。 秦曌出了门看见了篱笆墙旁边有个简易的厨房,于是挽起了袖子开始重新修建,毕竟当初搭得就不牢固又几年未用了。 被饿醒的人一睁眼是在陌生的地方,周围空无一人,听见了外面有一点声音立即下床跑了出去。 “阿曌!我好害怕。” 秦曌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那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怎么了?做噩梦了?”安慰道,锅里眼看就要糊锅的东西也不去管, “我一睁眼没有看到你…” 那声音带着哭腔,被依赖的感觉真好,可是又怎忍心让她落泪,“我们凡儿的小肚子要饿了,乖…先吃饭。” 嗅到了一股糊味儿,才发现那锅里还炒着已经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秦曌获得了自由连忙灶底泼了一瓢水,灭了火。 看了眼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颊,催促道:“乖…进屋去,我马上来。” 穆凡涤忙双手捂着脸回了竹舍,在里面眺望着,不一会儿人便拎着食盒进来了。 清炖一只鸡,红烧一条鱼,爆炒一盘虾,唯一给自己准备的一个素菜方才坏在了锅里。 他喂她,她也喂她,一点也不无趣仿佛一瞬间便熟悉了这里。 三月 闲云野鹤,诗情画意,隐居山林,静心养性,堪称最美的时光。 一条林荫小路从房门前一直到竹林,这是秦曌亲手做的遮阳的游廊,凡儿的皮肤出现了异样,仿佛一月度十年。 不仅如此,那个记忆力只有他的人渐渐忘记了一些事情。 今日,准备好饭菜,由于昨夜失眠仍在浅睡的人以看不见的速度多了一根白发,添了一道细纹。 床上的人尚不知自己已是徐娘半老,屋里的妆镜上个月莫名不见了,她便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容颜,只是人越来越嗜睡,越来越易乏累。 秦曌守在床边替人诊了脉象,竟然毫无异样,同在一片天地,共处一段时光,这又怎么可能是自然衰老!!! “你是谁呀?” 一开口,淡淡沙哑的嗓音传来,拉回了思绪,“我是你夫君。”温柔道。 这答案一天回答一遍,今日的凡儿将信将疑,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老态,“你这么年轻,骗人的吧。” “不会,我可以证明。”说罢,上前轻轻一吻。 一丝悸动的心被人撩拨,瞬间娇羞起来,“我我信了…” 二人食过饭,共骑一匹马,这是第一次出山谷不免心中害怕,一路上被人紧紧搂在怀中,她亦搂着他。 一路直达战王府,他与秦照有要事要谈,可是绝不能留她一人在谷中。 一声马嘶鸣,这是他的逸回来了也代表着其她人也回来了,急忙飞身下楼出门迎接。 突然出现在府门的人,剑眉星目,生得一副冰冷相,穆凡涤怯了步一回身扎在了秦曌的怀里,弱弱道:“这人好凶,奴家好怕…” 闻言,虎躯一震,她忘记自己了! 想起重生前那个失忆失智都不忘追着自己喊阿曌哥哥的人,终是连他的脸也不认了。 “夫人不怕,这是小叔子。” 这安抚的话语,令人生厌的身份,空洞的内心注满苦水,低声道:“进来吧。”对那直射而来的视线视而不见,他是不会称她嫂夫人的。 秦曌脸化柔和看了眼怀里人,穆凡涤疑惑地瞅了眼柔情似水的凤目,回顾了一下冷面人,哭唧唧道:“一点都不像…” “或许不是亲的,先进去了,我们凡儿晒不得。” 秦照石化了一般,君无戏言,他开什么玩笑? 三人进了主院,一进厅门那人没见过这样不俗的陈设,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一边去玩了起来。 “何事?” “查一个人!” …… 二人才说了几句话,秦曌觉察到隔壁没了动静立即起身查看,发现空无一人。 “快!人不见了!” 如今战王府里空空荡荡,除了几个守卫兵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人若像以前落了水恐发现都难。 所想一致,二人直奔昭雪阁凉亭湖,水面平静,毫无波澜,“分头找。” 闻言,秦曌直奔别苑,而秦照却去了主卧。 最终,经人来报,人在书房,一个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人全凭感觉乱窜,她的动向你如何能判断?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突然一声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抬眼一望,手中的毛笔掉在了胡乱涂鸦的纸上,“…我…我迷路了…” 分明方才玩得很忘我,怎么一见他就连话也不会说了,为何害怕? 曾经将这书房搞得天翻地覆的胆子哪里去了? 穆凡涤坐在书案前眼看着人一步步进来,慌忙收拾自己霍乱的东西,“不碍事,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那人并没有责怪,她猜想或许只是人长得凶,脾气不坏。 “小叔子,你笑一个我看看…”小声地说道,害怕冒犯了。 “可以,你摘下风帽来让我看一眼。”他想知道方才说的是否属实。 “我夫不让,他说不让别人窥,会吃醋。”面状为难道。 允诺道:“就一眼。” 穆凡涤只好解开了领间细带,将既罩头又罩着肩的黑色薄纱拿了下来,顷刻间又迅速戴好。 面前的人,鬓丝斑白,浅纹微蹙,年近半百之状。这是怎么回事儿?此刻秦照明白了为何要查那个人了! 这时,还等着看他笑的人伸出食指朝他划了一道弯月。 努力试了试,面部僵着动都动不了。 第195章 陪你变老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心中所想,若她真被人培育成了幻颜人,那将无药可解!等待她的将是以比正常人快百倍的速度老去,直至… 柔和的嗓音响起,“来,跟着我一起,舌抵上颚…”说着做了一个示范,黑纱下笑容漫不经心的扩散。 某人听话照做,这一次是真心想做给她看,可也确实笑不出来。 穆凡涤认真地瞅着想看一看冰山融化。这时,寻她未果的人经人报信赶了过来,见二人共处一室坐在书案对面,且面对面,“凡儿…” 熟悉的嗓音传来,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秦照收起难看的面部表情,目视着人雀跃地直奔门口,扑在了三哥的怀里,一回顾,她言:“小叔子你看,我夫君笑起来多好看。” 那人心痛的程度不亚于他,前生江山不要,舍命陪葬,今生…“嗯,好看。” “我们回家了。” 秦曌温柔浅浅的微笑,怀里人回过头来应了声,“好。” 身后一人出现在门外,目送着她离开。 马背上的她似乎有感,回望了一眼门前驻足之人,他们似乎在哪儿见过? 二回眸一片心思一段愁,秦照彻底放了手。 四月 最美人间,夜凉谷里艳阳天,仿佛仙境一般,秦曌坐在秋千椅上,怀里依偎着他的凡儿,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稀疏的光斑,似雾,似纱,似云间。 如今,人越来越沉睡,每次醒来就好像度过了数年,按照周期推算今天本该是信期到来的日子,可是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这是停经了… 穆凡涤就这样在秦曌的怀里,在她挚爱之人的怀里,一天天老去… “冷~~” 秦曌将人抱起向竹舍走去,两棵树之间微微晃动的秋千椅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瓷瓶,里面还有三颗可以摒除痛觉的药丸。 翌日 秦曌在书案前作画,穆凡涤在树荫下的摇椅上靠着,旁边一蹦跶一蹦跶来了一只沉默的灰兔子。 侧眼望着,这时又飞来一只黑亮的九宫鸟,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 “你好。” 那只鸟竟然会说话!“你好。”她答。 无礼开心地在空中转圈圈,墨儿凑到脚边想要寻一丝安慰,穆凡涤缓缓起身轻抚了几下那顺滑的皮毛,便又靠了回去,她喜欢看它们自由自在的状态。 这时,一人出现在眼前就要弯腰抱她,瑟缩道:“你…你干什么?”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不记得他了,“夫人,为夫想给你讲个故事听听。”耐心等待着。 狐疑不决,自行起身望了眼房门,“这是哪里?” 秦曌上前扶着要进门的人,声音浅浅道:“家,我们的家。” “家?”她不信,看着自己枯痩的手指都能当这个小伙子的母亲了,不禁呵呵道:“真会拿人开玩笑。” 秦曌不答,将人搀扶着坐下,将架子上摞满的画一一取下。 “这是什么?” 问的正是他刚才画的那幅画,说道:“这是你夫君曾经上朝的地方。” 穆凡涤点了点头又反应迟钝道:“他是当官的?” 闻言,看来还是不信也不再多说“嗯”了一声,随后将画取了下来,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他的凡儿,听了下文,忘记了上文… 手中扇,画中人。 一幅一袭白衣月下手捧莲灯,仰望月宫; 一幅一件薄衫笼身香汗涔涔,品食刨冰; 一幅一套新娘艳袍浸泡浴桶,半眯眼眸; 一幅一双拧眉双目怒视前方,小口轻哼; 一幅一身水绿烟纱逐蜂捕蝶,形似孩提; 一幅一点朱唇半卧榻静安眠,不见宫砂; 一幅一抹喜色染眉梢挂眼角,腹隆面慈; 一幅一盏枯灯空照月下清秋,只见背影; 一幅一杯浊茶纤纤玉手轻捧,踟蹰不行; 一幅一柄木剑月下挥影相随,英气十足; 一幅一对水晶石榴坠欲摇摇,若隐若现; 一幅一串红彤彤糖葫芦入口,软糯甜心; 一幅一个俏丽倩影青丝如瀑,如梦似幻; 一幅一朵艳阳花背美肌如雪,灼灼其华; 一幅一笔吾妻画吾吾画吾妻,交叠相加; 还有方才那幅未完成的背景画… 穆凡涤不敢相信这是她的故事,更不敢相信是自己亲手将此人画到了画中。 可分明不假,双手抚上那完美的脸颊,忽看见自己粗糙发皱的皮肤立即收回了手,自卑心作祟想要快速逃离这里! “凡儿…”秦曌迅速将人揽在怀里,表白道:“我爱你。” 而就在这一瞬间,她又忘记了方才的事情,只说道:“我饿了…” 秦曌立即收起心绪,开始着手准备晚饭。如今,这饭菜尽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他的凡儿正在以不可逆的速度与岁月告别,与他………告……另…刂 五月 梦幻,墨儿,无礼以及他的妻儿,守在洞口。此时,里面正有两个人在泡温泉。 一头花白头发背对着洞门,被水光折射泛着银灰色亮光。 被一只手扰醒的人睁开眼吓了一跳,“啊!!!”怎么会有一个白花花,不穿衣服的陌生男子,随之又被自己沧桑的声音惊觉。 眨了眨眼,侧耳听了听,难道自己看花眼了,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听不清,伸手摸了摸,确实是人! 其实,秦曌一只在说话,只是凡儿的听觉,视觉,全都在退化,他将慌乱不安的人靠在自己胸前,一手抚在他一起一伏的心口。 穆凡涤闻到了一阵好闻的兰花草香,虽不浓烈但是安抚了她的神经。 “真好闻…” 那声音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太,可入了秦曌的耳朵里,依然满足。 “今天是浴兰节,凡儿。” 怀里人好像听见了一般又好像没有听见,不过主动抱了他。 末了,被人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人做好防晒措施后睡在宽阔的臂膀里回了竹舍,身后跟着一队心思沉重的大大小小,会飞会跳的动物。 无礼再也没有碎嘴过,实在是对不起某人给他起的这个名儿。 而墨儿也不再是某人特殊时期的暖宝宝。 第196章 度完一生 -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 - 梅七爷 六月十七 今天是举国同庆的日子,不是因为它是什么千古节,而是因为要举行天逸国国君的封后大典! 三个月前,朝堂上神武战王将挚天帝回归的消息公布,群臣俱欢颜,随后又一喜讯:准备皇后嘉礼! 将这个消息下达至各个郡县以及周边国家。 举国上下,何止百官。周边来使,位高权重。 宫门大开,绣球红绸,一路红地毯直达乾清门,风和日丽,温暖和煦,天空飘着五彩祥云。 普天之下,这是最隆重的一次盛典,也是一次风光大嫁! 秦曌要给他怀里的人一个名分,身着烈焰如火的红色龙袍,从金龙步辇上将人抱了下来。 走过人群,第一排当朝文武百官,第二排地方高官,第三排品阶中下官。 再往前,近国国王以及陪同而来的王后等。 最后,远国使臣。 接受这可以代表天下人的注目礼,那被天逸国君抱在怀里的人安静如沉睡之中,身着同样火红的凤冠霞帔,曳地摆尾上绣着金黄舞凤,随着拾级而上,微风轻轻起,似活了一般,凤舞九天! 直到登上顶端,那尾尖刚好在台阶尾,至此,人们还没有看见未来皇后的真容,被一块严实的红绸遮住了脸。 朝堂上 八王爷按照皇上的旨意宣读册文,字正腔圆,刚一开口龙椅上的人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响声吵醒了,金丝走绣的红盖头滑落下来… 堂下官员本以为这是补的丽皇后的典礼,这一看简直惊瞎了眼! 一头银发白如雪,满脸皱纹密如山,一点妆容未施,立挺的鼻梁,娇小的檀口儿,三庭五眼之中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个美人,可这人老成这样怎么配得上我朝英明神武的挚天帝。 秦曌旁若无人地哄着怀里人,“乖…一会儿回去再睡。” 堂下所有人惊吓不解之余,想要阻止这场荒诞离奇的事件,避免沦为天下人的笑谈。 秦子孑从始至终未受影响,一字一句,雷霆之音,震响大殿,那堂下的太史令头也不敢抬,按实写着… 天逸国皇后以“凡涤”二字载入史册,无姓氏,史称:涤皇后! “……,有异者斩,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不悦:“改!” “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凡涤在秦曌的怀里一声不吭,记忆里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阵仗,从堂下一直跪到门外,再往远处看不清楚,黑压压一片估摸着全是人。 “平身!” 说罢,便抱着怀里人走下台,出了门直奔曌凡殿。 身后,总有几个不怕死的人想要为别人做一个榜样,“荒唐滑稽,刚愎自用,昏庸无道。”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必死无疑,可穆凡涤听见了心里不舒服,就在那三个出言不逊的人被御林军挥刀当场斩首之际,喊了出口:“且慢!” 一众人驻足,黄罗伞下的秦曌回了身,龙颜不悦道:“来人!给朕彻查三人是否是大王爷余党,其罪,诛九族,一个不留!” 好像不关她的事了,那么多眼睛望着呢,急忙窝了回去。 地上的三个人成了出头鸟,他们死不足惜可是连累了一家老小,后悔莫及! “皇上饶命啊!” … 这可不单单是个杀鸡儆猴的事,一切才刚刚开始! 入夜 穆凡涤一早听了秦曌讲了一遍曾经的故事,知晓自己其实本该是一个风华正茂二十又三的清丽女子,因为救夫被人陷害如此。 可是,没有告诉自己他其实是一朝国君,并不是表面上的山村野夫,还说睡一觉走个形式就完事儿。 结果,一醒来就被那壮观场面震到,太过意外! 三楼龙榻上,一个气鼓鼓的老太婆背过身去不理人。 “凡儿,你为什么生气呀?” 明知故问,“小骗子!” “哪有?我已经告诉过凡儿了…”委屈巴巴道,在身后渐渐靠近,今天的人出奇的灵活多变,莫非是最近吃的灵丹妙药管用了? “真…”的? 回首之间被人吻住,而就在此时,天窗之上血月重现,一如当年日月同辉,只是这次掉落的不单单是梅花花瓣,从天而降片片似折翼蝴蝶翅… 七彩斑斓,飘摇而下,不止在此,整个皇宫,整个京城,整个天逸,共睹此景! 秦曌小心翼翼轻抚着,亲吻着,于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月光如虹,此景似梦,他的凡儿似乎重返十七岁与他私定终身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月亮,也是这张榻。 “阿曌,酒。” 是呀,他们还没喝合卺酒,立即起身下榻端来了嵌金玉杯,倾倒了两杯,二人交臂而饮。 此时的凡儿,含情凝睇,点染曲眉,鼻骨如玉,绛唇映日,发如泼墨飞尺三千,面若朝霞光映雪山。 这莫非是幻觉? “阿曌,给我…” 惟夫人是从的人当即领命,“好。” 饮了酒的凡儿,一如当年进入忘我状态,期间,意想不到的事层出不穷,让他应接不暇。 只是,这一次,他全然没有制止… 同样的位置留下了同样的记号,不止来生,生生世世都是她的人了。 临近子夜,秦曌抱着人下了楼,浸泡在一楼无底温泉里。 “阿曌。” “嗯。” “阿曌哥哥。” “嗯。” “夫君…” “夫人~” …… 纵我唤你千百遍,声声有回应。 “嘿嘿…”穆凡涤笑得很开心,在那健硕的肩头蹭啊蹭的,令人,微痒。 薄唇微抿,忍俊不禁,毛绒绒的触感像一只刚出生的淘气小刺猬。 二人泡好,人被秦曌放在了柔软的贵妃椅上,叮嘱道:“我去拿寝衣,等我。” 待人离开后,尘布下的球体散发出了微弱光芒,穆凡涤光着脚裹着浴巾不受驱使地顺温泉池边走过,一个闪失就可能坠入池底连尸首都找不到! 而她却安全地走了过去,像那梦游仙境的人,比白天还清醒一般,实际上却又根本不知情。 来到了紧邻的偌大水池边,明明与温泉就一岸之隔,那边热气,这边泛着凉意。 水平如镜,水下来回游动的鱼儿清晰可见,那双鬼使神差的光脚丫终是走到了最边上,她向水里望去,里面是一个钟灵毓秀之貌的女子,却在一瞬间幻化成鹤发鸡皮的老太。 那年,那景,那人: 除夕夜,你带我飞跃京城繁华街,观游伎,听落梅。 你我坐在听风斋的屋脊上,我问:“为什么你们男人喜欢三妻四妾,如此博爱的吗?” 你说:“或许还有身不由己。” 你以为我没有听见,其实,风将它送入了我的耳中。 七夕夜,你我相吻灯火阑珊处,城墙下缘定终身。 我将手中蜜心甜的红豆饼送至你的唇边,你不吃。 我问:“天定良缘一线牵,相思红豆蜜心田。你不知道?” 你言:“你才是我的红豆,其它的都没有你甜。” 末了,你送了我一枚相思红豆扣… 血月夜,前生解佩赠情,今生夜游闲庭。 我依偎在你怀里听你轻轻诉说:“凡儿,世人所知你与我,同世人所知我与后宫,都只是顺了别人的意而已。” 那时,我不甚懂。 如今,为时已晚。 我知道就算天下人爱你,而你也只爱我一个。 我们从来没有过误会,只是我不想再做你的红颜祸水。 谢谢你陪我走完这一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走了,拜拜。” 告别了秦曌,辞别了古代,离开了原主。 人一入水,波澜不兴,那背间的太阳花幻化成点点星光,随之消失不见。 水下,犹如破茧而出,那皱皱巴巴的皮肤似树皮一样一块一块脱落,还未沉底就被鱼儿吃了,咀嚼声不断… 羽化成人之奇景,一个曼妙身姿显现在鱼儿中间,阖着眼眸,徐徐上升… 这时,从楼上飞快下来一人,白色身影,一手扯落尘布,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一片,贵妃椅上空无一人,而他那还在淌血的心口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痛到窒息! 水池里传来声音,立即上前,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方白浴巾,水下渐渐浮上来一具模糊不清的躯体,安静沉睡之感。 周围群鱼游动,这不是普通的鱼,是食人鱼。秦曌立即飞身上前连带浴巾将人从水中捞了起来,“凡儿!”急切道。 被浴巾刚好裹住必要位置的人,指尖微动,鼻息微弱,眼眸微睁,声若微风拂面,“我是雪儿…” 闻言,秦曌当即放开了手!他看不清面前的女子,但是,感觉截然不同。 连忙将手里的白色寝衣递了上去,“穿上。” 说罢直奔二楼,在楼下独自穿衣的人正手不加力地扣着盘扣,突然,楼上传来声嘶力竭一声吼:“啊!!!!!”撕心裂肺之感,让人心惊。 正当她刚把领间的扣好,已经换好黑色缎袍的人从身侧而过直接跳进了水池,潜入水底,秦曌不顾及寒水刺骨寻遍了每一个角落,结果什么都没有,正当他起身之时,一只纯白色食人鱼口衔一块玉,向他游来… 这是母妃给他的玉,却未能随她而去。 双手捧状,那玉缓缓而落,秦曌出了水池,命道:“步影。” “属下在!”单膝跪地。 “传战王!” 喝的酩酊大醉的神武战王醉在了宴席上,被步影扶了过来,“放开本王!” 见皇上示意,撒了手退了下去,那虎背熊腰之躯倒了个结实,栽在了地上。 “醒醒…” 一阵梅香扑鼻而来比方才的梅花酿还要醉人,“又做梦了,呵呵…” “你的雪儿回来了!” 秦曌负手而立,语毕直接阔步走了出去! ------------------------------------- 京城 忠实读者一直在等一个名为su y的人,等此人笔下『梅姑传』第五卷『平行时空』的后续。 直到两年后,一本署名为su 的《相思凤》横空出世,才知晓原来梅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