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嫡妻殒命变嫡女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章嫡妻殒命变嫡女 成化元年,乙酉下岁,白露之日,大同府。 冷风朔烈,猛卷起满地的虬枝败叶肆虐着,眼看着秋雨要来了,路上行人紧赶慢赶,拿袖子遮住脸往回小跑,免得被风迷了眼。 头顶黑云袭滚,好似滴入清水中的墨点般,在空中绽出形状诡异、浓淡变幻的图案,压得人们愈发慌不择路。 西大街舒府门口,时缓时急的怪风将碎叶和尘土卷到大石狮子座下的犄角旮旯里,又狠着劲儿地吹出来,漫天地扬。 舒府中堂,正中摆个高台,台上置灵桌、灵位,桌上一个死气沉沉的黄铜香炉,一对矮墩墩的蜡烛台,在紧闭的屋子里颤着诡异的光。 下面是盏昏黄的灵前灯,两侧并站着一对面目模糊的纸扎仙童玉女,制作粗糙,头和身子扭成一种怪异的角度。桌下一张踏脚凳,凳上一双半新不旧的绣花鞋,桌前挂起白桌帏,灵位前悬有魂帛,两侧是舒大老爷舒清江写给原配正妻,舒大太太孟锦华的挽联。 负我多情,空抱鸳鸯偕老愿; 祝卿再世,重寻鹣鲽未完盟。 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邪风,吹得灵前灯一晃,在火烛的映照下,地上晃动着两枚人影,偌大的中堂,灵前摆了口还未钉盖的黑漆棺椁,旁边站着舒家老太太和舒大老爷舒清江母子。 舒老太太半头银发,用根黑漆簪子别住,在脑后梳成个髻,面白如纸。此时的她右手握了串佛珠,左手持兽头黄花梨拐杖,用力砸了下地面,一脸横肉,微眯了一只眼,催促道:“快将棺盖钉死!下扎!” 舒清江面无表情,弯腰拿起一旁的棺盖,正要盖上,猛见棺材里伸出一只苍白嶙峋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腕子。 孟锦华攥着舒清江的腕子,吃力地从棺材里坐起来,慢慢回头看了眼堂上的纸扎人儿、绣花鞋、灵前灯和香炉烛台。因已被换上了寿衣,还用白线扎了腿,她动作有些摇晃,只瞪着两只淤青不散的眼睛,一张口一嘴酒气,冲着他喊道:“舒清江!我把压箱底的嫁妆都给你们舒家使了,你拿着我的嫁妆银子,考科举走门路,养老娘供小叔,如今中了举带回个大肚子的女人,就要逼死我给那贱人腾地方!” 舒清江挣脱开孟锦华的手,将棺盖拄到地上,下意识抬头看舒老太太。舒老太太则嫌恶地说:“你这毒妇!忤逆婆婆,善妒无子!”随即指了指舒清江,继续道:“是我儿心善,念在你虽无功有过,但也算有劳,所以才叫你做个有家的鬼,不然我儿休了你,你就是孤魂野鬼!” 舒老太太正想着前几日大儿子领进门的那官家小姐,此时更恨不得孟锦华赶紧断气儿给好人腾地方,又恶狠狠道:“你这不下蛋的母鸡,进门一年多也不见个动静,整日介病歪歪在床上,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早点滚到阎王跟前,莫耽误了我家清江的前程!” 孟锦华气若游丝,心想昨夜这对母子给久病的自己灌酒,原来就为了将酒醉不省人事的她装殓进棺材,他们是计划已久了的,此时又听舒老太太的话,孟锦华不禁微微摇头,颤着声音说:“我刚进门就怀了身子,是你整日介叫我站着立规矩,你算算早晚多少个时辰,我头几个月胎不稳,你这么折腾我,我才滑了身子的。” 舒老太太有些心虚,她故意叫孟锦华站着立规矩确实存了私心,怕她有了身子就骄纵起来。舒老太太做了几十年的小媳妇,此时有了下属,自然要威风威风,但此时还是嘴硬。“看看你张嘴闭嘴,你就是这么称呼你婆婆我的!我不过叫你跟着我说说话儿,这就怪到我身上了!人家怀孩子都能下地锄田,怎地你就金贵上了?人家一品大员的闺女,都没你这么娇贵,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又将舒清江带回来的怀了身子的女人,一个一品大员外室的女儿,娇棠拿出来说项。 孟锦华已形如枯槁,听了舒老太太的话,气得浑身哆嗦,但看着腿上绑得紧紧的白线,身后又是惨白的挽联,心里便是一阵惶恐,不得不冲着舒清江低三下四,泪眼求道:“舒清江,你休了我吧,我一准儿不闹,你别逼死我,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留我一条命,我想见我娘。” 舒清江听了这话,仿若未闻,抬眼看他娘。舒老太太则目光阴霾,眯紧了眼睛,张合着干巴巴的嘴唇说道:“不成,我儿是有情有义之人,定叫你做个有家的鬼。”说着,提起拐杖一下将孟锦华推倒下去,舒清江见状也拿起棺盖儿盖上。 棺盖儿一时盖不严实,原来孟锦华的手又伸了出来,死死扒在棺材边缘,带了颤音说道:“求你了,求你了,别逼死我!留我一条命,舒清江你休了我吧,我想见我娘。” 孟锦华已经虚弱无力,撕心裂肺地哭求,她真的不想死,她想回家。 舒老太太见孟锦华扒着棺盖儿,舒清江的手也腾不出来,左右瞧瞧,拾起旁边用来钉棺钉儿的锤子,瞪着眼珠抿着嘴唇一下子狠敲下去,疼得孟锦华便松了手。 棺盖儿稳稳盖上了,里头瞬间漆黑。 孟锦华手上钻心地痛,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恍惚间听到外头舒老太太说道:“哼!休了你!打量我儿三岁孩童,你虽犯了七出之条,可到时你们家人闹腾什么三不去,你不还得赖在我们舒家!” 妇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孟锦华嫁进舒家时,舒家粥不继日,如今的舒清江,中了举人光宗耀祖。 瞬间漆黑一片,无边的恐惧就好似飓风般袭来,孟锦华睁大了眼睛,入眼却仍旧是漆黑茫然一片。略带腐朽气息的棺木,将孟锦华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时间,漫天的恐惧和无助向她扑来,犹如妖魔鬼怪般纠缠、撕咬着她。 双腿被白线紧紧捆住,为的就是防止诈尸,然而此时还好端端活着的孟锦华,却如具冰冷的尸体般,被舒家母子钉到了棺木里。 “浇蜡!封口!”是舒老太太的声音,这是要将棺木所有的空隙都堵住,生生憋死孟锦华。 孟锦华失控地喊,用尽全力喊:“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双腿被绑在一起,孟锦华用尽全力,踢向棺盖,仍旧是徒劳。 没了视觉,听觉触觉便愈发灵敏起来,孟锦华惊恐万状,好像站在鬼门关,呼吸也愈发困难起来。舒清江挥起锤子用力钉下,孟锦华似乎能听到铁钉决绝嵌入木头里的声音,透着无边的绝望和恐惧。 好似幻觉般,那对纸扎仙童玉女狞笑着扑向自己,灵前灯幽幽的光,连绣花鞋都透着诡异,孟锦华怕极了,手心、掌心和额头都见了汗。她拼命去推棺盖,却仍是徒劳,她伸出手推棺材四周,也是丝毫无用。她几近发狂,脑子一片混乱,只想挠烂了棺板,逃出生天。 她伸手死力刮划着棺材板儿,发出刺耳的、诡异的声音。泪成串地流下来,指甲断裂,刺进指头肉里,她丝毫不觉,唯一能察觉到的,只有心里无边的恐慌和漫漫的无望。 满满的恐惧充斥着孟锦华的心,无数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的纸扎人儿,狠塞进她的脑袋里,无边的黑暗,将她吞噬。她失控地喊,喊得声嘶力竭,喊得痛不欲生,活生生体验死亡,比死恐怖得多了。 痛苦地疯狂翻滚,头重重装在棺壁上,觉不出疼痛。孟锦华发狂地抓挠棺壁,即便指甲已经脱落,仍用血肉模糊的指头继续。 活活煎熬着,孟锦华感受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万念俱灰。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一声摔盆的清脆巨响,是孝子贤孙摔碎孝盆,可她哪来的子嗣!接着是震天的哭声,吹鼓手哀乐齐鸣,舒家大太太已经死了,不管她是否还有气儿。 生生的恐惧和生生的绝望,她已经崩溃,双手狠狠刮挠着棺材板,发出了最后一声嘶鸣。“舒清江!我要你断子绝孙!你个畜生!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们舒家!” 舒老太太冷眼站在一旁,看着棺木不断摇晃,晓得里头的孟锦华还在挣扎,便冲着舒清江急道:“快,出去叫师傅们开始大声诵往生经,越大声儿越好。” 一时间,中堂大开,府中丫头小厮跪了一院子,另有和尚道士摇晃着脑袋,大声诵经超度。院子里热闹非凡,谁也不会去留意灵前的棺椁,谁也听不到孟锦华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的哭喊。 待孟锦华亲娘千里迢迢赶到时,已到了下午晌,诵经的和尚道士们都已经换了几班下去歇息。 孟老太太一进院子,瞧见这满院的黑白之色,眼前便是一黑。生生忍住,踉跄着跑到灵前,便见那口漆黑的棺椁。 孟老太太欲哭无泪,颤着声音吩咐着带来的几个下人,大声道:“开棺!” 舒老太太冷眼瞧孟老太太进来,心说人已死,且已大殓,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是晚了。见孟老太太二话不说就要开棺,站起来瞪着眼睛说:“亲家太太,锦华去了,我也晓得你伤心,可这是我们舒家,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的,如此叨扰逝者,不妥吧?” 孟老太太无声流泪,回头啐道:“不妥!不妥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们舒家就有天大的一件!咱们今儿就说道说道!哪家的当家老太太能由着儿子带回个不明不白大肚子的女人!” 孟老太太收到孟锦华的书信,得知了其中因由,便急着从南边儿赶过来,路上是心急火燎。 自从前几年跟着大儿子去了南边过活,她已经许久没回大同府了,前几个月大儿子刚去了,留下个小孙子,猛收到女儿的信,便连夜上路,所以,她也是晓得舒清江的缺德事儿的。 孟老太太猩红着双眼,字字句句剜进舒老太太心里。“我们孟家哪里对不住你们舒家!锦华的嫁妆算不上十里红妆,可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们舒家穷得都要卖田了,若不是有媳妇儿的嫁妆顶着,你以为你这老虔婆子还能呼奴唤婢!” “哼!我儿才学好,连教谕都上赶着要将闺女嫁进我家。再说是你们家自愿带了嫁妆来的,我们舒家可逼你们了!早知道你家闺女是病秧子,我们是如何都不会娶进门的!”舒家祖上也曾风光过,到了这一辈却是度日艰难,为了舒清江的学业,都要靠典卖祖产过活了。 人若变起来,可真是眨眼功夫。当初舒家求娶时是何等的客气,如今只不过两年功夫,就将女儿逼成如此模样,向来好脾气的孟老太太,见女儿信里诉说了舒家的行径,自是疑女儿死因。 孟老太太也不多话,只叫下人们开棺验尸。“开棺!打开了,每人赏十两银子!” 孟家下人得了这话,拼了命地去撬。舒家人自是不允,两伙人便闹了起来,舒老太太喝道:“这是我们舒家,由不得你们胡闹!我儿马上就要做官赴任,你连官家都敢来闹,你不怕我儿叫人拿你下了大狱!” 孟老太太想起女儿信里的控诉,见舒老太太模样就气急,起身奔向她。“做官!还不晓得是舔了哪个腚得来的,捡了人家奴才肚子里爬出来的闺女抬进门,这才得了那么一个缺儿,你儿坐得也不嫌臊得慌!” 两个老太太吵闹不休,忽地,棺材边儿人俱都倒吸一口凉气,发出惊恐的吸气声。 孟老太太推开舒老太太,跑到棺材边儿上,低头看去,只觉得一口血堵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棺材边儿的人愣住,只见里头的孟锦华死状恐怖,面目狰狞,脸上是无数道血口子,竟是她自己生生挠出来的。 她的指甲俱都脱落,片片血红散落在身边,棺材板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挠痕,带着血痕的挠痕。到了最后,想必她已经辨不清哪里是棺壁,哪里是自己的脸,强烈的恐惧感和无措感,叫她疯癫了。 “你快回去,这儿人多杂乱!”舒清江本在院子里,方才带着人拗不过孟家人,叫其硬撬开了棺材,看到这番景象也是心惊,此时见娇棠带着丫头过来,急忙说道。 舒清江二十上下模样,生得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那美娇娘虽大着肚子,模样却也娇娇滴滴惹人怜。娇棠见此情景,本就是来看热闹的她忙做了小鸟依人状,温温顺顺地站在舒清江身后,扯了他的袖子做惧怕状。 此人是舒清江新领进门的女人娇棠,正是在外头赶考时遇上的,这女子是个京里大员外室的女儿,舒清江心思活泛,便收了进来。 如此你来我往,待舒清江回家时,娇棠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孟老太太再也喊不出来了,冷眼回头看到大肚子的娇棠,一时火气就猛冲过去。孟老太太起得急,撞得狠,只听一声娇呼,那美娇娘捂着肚子一下子跌在了身边丫头身上,脸上立时现了汗。 舒清江见心上人被打,又想到肚里的骨肉,一时气急便狠踢了孟老太太。 孟老太太趴倒在地一动不动,舒家大乱。 过了许久,孟锦华身子如浮尘般飘飘忽忽,好似听得到却又看不到,急得什么似的,却也只是觉得周身一片汪洋,可又能正常呼吸。 恍恍惚惚间,好似听到外头吵声震天,似乎还听到亲娘孟老太太的呼喊声,接着便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不知混沌了几日,孟锦华忽觉有些清明,能听得真切了。 耳边是低低细语,孟锦华听得是那渣夫带回来的娇棠的声音! 还能听到他们说话,自己还未死吗?是被人救活了吗?孟锦华心想。 “小姐,这回可好了,那病秧子死了!您再一进门就是正经太太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孟锦华识得,这是娇棠的丫头茜碧。心下一惊,心道是哪个死了? 带了一丝疲倦,娇棠哼道:“她活着碍事儿,死了也不叫人称心!若是义绝,我就是舒家正经原配太太,可如今她死了,我再进门顶多是个填房!” 孟锦华惊得不轻,呆了片刻后心说自己如今是鬼魂了?难怪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什么都不习惯似的。想要偷偷睁眼,却发现连这点子力气都无了,莫非鬼魂是看不见东西的? 孟锦华恨,心说连做鬼了也不能吓吓她,还真是憋闷得很。 “小姐要想开,虽说您是填房,可前头那位没儿没女的,您今儿又有了小小姐,这日后就是舒家嫡长女了,以后再生个小少爷,您不就跟原配一样吗!”茜碧嘴上如此宽慰,心里暗想这可是个不知足的。不过就是个外室的女儿,仗着有个京里大员的爹就张狂上了,连填房都瞧不上眼。茜碧心里如此想,可娇棠好了她就跟着好,因此也是盼着自家小姐做了舒家大太太的。 娇棠听得此话,脸上更是不耐,说道:“我受了这么多苦,就生下这么个赔钱货,早知道就叫她滑了也好,还能叫舒家母子对我更愧疚些。这可倒好,你没瞧见舒清江他娘,一听是个女娃,掉头就走了,还说乏了要回去补觉,这也是个做奶奶的该说的!一家子狼心狗肺的!要不是我爹买通了大夫,他们杀了人,能睁眼说装殓时,以为孟锦华已死了?” 茜碧还要再说,便听外头帘子响,忙冲着娇棠努了努嘴。 娇棠也听到声音了,忙小声吩咐茜碧。“快抱过来!” 一时间只听得屋里进来了人,孟锦华看不到,便竖起耳朵听。忽觉被人抱了起来,急急忙忙就被撂到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娇棠,娇棠,可苦了你了。”孟锦华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舒清江来了。脑子立时跟炸了似的,挣扎着就跟拼了命似的要睁眼,要起身挠烂他的脸,却发现在好像被什么裹着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清郎,我怕。”娇棠带着颤音,全然不似方才嫌恶和不忿的语气。孟锦华彻底呆了,听着头顶的话音,原来方才自己正是被抱到了娇棠怀里。 “不怕,此后再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们娘俩儿了。”舒清江说着,小心翼翼地接过娇棠怀里的婴儿,绽出一丝宠爱的笑,这是他的嫡女,第一个孩子。 孟锦华虽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随着自己被人接着抱过去后,她心里一沉! 这!难道! “乖女儿,叫爹。”听得舒清江的声音,孟锦华卯足了劲儿,狠命睁开黏黏糊糊厚肿的眼皮儿,看到舒清江那张脸后,仇人相见一时间急火攻心,加之气力全无,瞬间感觉到困倦难耐,便沉沉睡去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章 认仇做女自找罪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章认仇做女自找罪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孟锦华醒了,是被饿醒的。 虽觉肚子里空空,但孟锦华还是无心吃食,想起昏睡前的那一幕,她多么希望这是幻觉,她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死了,可是。 孟锦华吃力地睁开眼睛,瞧了瞧紧闭的窗户。 婴儿的皮肤细腻,感觉也灵敏些。秋雨后,到处弥漫着湿湿的水气,即使关了窗,也觉出空气中的黏腻。 院中喜鹊叫声清脆悦耳,想必枝叶也是青翠欲滴的,就如自己病前看到的那般。“滴答!滴答!”声音传来,应是叶尖上的晶莹溅在檐下的青石板砖上,原本灰灰的颜色被润得暗青,青苔也蠢蠢欲动地试图再度拱起,四处皆是死灰复燃的气息。 已入秋了,其实万物早该蛰伏,似这种经了一阵秋雨就不死心地挣扎,实在是可笑可叹。 此处应是暖阁,按着规矩,若是她真的成了娇棠的女儿,成了舒清江的女儿,她应被置于娇棠屋子的暖阁里,跟着奶娘一处。 孟锦华觉得累极了,但是不想睡,便扭动着软乎乎的脖子转头看向里头。 隐隐约约地,瞧见卧房内悬挂数帷玉色绡纱,帐幔后摆着一尊金纹双耳兰花三足鼎,闻着味道听着声儿,内中应是三重多瓣木香屑劈啪作响,愈发显得宁静似水。 博山炉燃着清荷香,薄烟若有若无蔓延开来,犹如一张随形就势的网,将小小的人儿笼罩其中。卧房里似有人声,低低的软软的,定是舒清江在安抚惊了胎气早产的娇棠。 心如刀割般,孟锦华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时间,带着恨意的思绪如爬山虎遇着春意般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两世为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欠了她的,她都会一样样找回来。 不知为何,一丁点儿的夫妻感情都无了,对舒清江,此时的她只有恨意,浓浓的恨意。自己的娘亲并不是个懦弱的,只不过是未想到她在舒家的日子竟至如此。她也未想到,此前还觉着只不过是婆母难伺候,待到昔日里还算讲道理的舒清江回来后再理论才是,哪想这人渣竟带了个大肚子的女子回来,还起了逼死自己的念头。 舒家母子将事做绝,孟锦华只想报仇。 可她如今只是舒清江的女儿,嫡长女,一个婴儿罢了。纵是再想,也是无能为力。 眼睁睁看着仇人快活,又不能发一言,孟锦华只觉得倒不如死了痛快。然,她惦记着亲娘孟老太太,惦记着孟家人,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眼角顺出一滴小小的晶莹,亮亮的,纯澈透明。她前世不曾尝过被宠被爱的滋味,今生,她就要这些人都不得善终,都痛失所爱。小小的柔柔的指头,在被子里用力掐进掌心,可是连指甲都是软的,她又怎能感觉到手心疼痛,不过徒劳罢了。 “舒清江你个畜生!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负我多情,空抱鸳鸯偕老愿;祝卿再世,重寻鹣鲽未完盟。这是舒清江写给孟锦华的挽联。 孟锦华猛地睁眼,想起自己前世临死前从胸膛里吼出来的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好,既如此,她就再世一回,重寻鹣鲽未完盟! “我叫你宠妾灭妻!我叫你断子绝孙!”想起前世种种,孟锦华下意识张了嘴去骂,却发现这句话只变成了婴儿的喃喃声音,在安静的屋室里显得那么突兀。 “醒了,我的解语醒了,乖女儿,爹的乖女儿。”听着声音,卧房里的舒清江急急走了出来,来到小床边俯身细看,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的女儿,见着我就笑了,真是爹的乖女儿。” 孟锦华心道,自己方才的笑是冷笑,是那种憋了一肚子怨气毒计的冷笑,是那种恨不得咬碎对方的冷笑,竟被这厮瞧成了女儿对着爹爹笑。 好,既如此,就先陪你演几年父慈女孝的戏码,待时机成熟掌翼丰满,拿钝刀子慢慢磨你们舒家人,叫你们生不如死!孟锦华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她还有娘亲,还有已过兄长留下的幼子,她都惦记着。这辈子,她惟愿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安好,看着自己仇恨的人煎熬。 舒清江抱起半睁着眼睛的女儿,走回卧房后,对着床上的娇棠说:“女儿怎地睁不开眼呢?是不是又困了,这才刚醒的。” 娇棠心里虽不满意自己生了个女儿,但当着爱女心切的舒清江面前,自是要扮演一个慈母的角色,于是笑着抱过孟锦华说道:“豆大点儿个孩子,能睁眼就不错了,这是见着亲爹了,小小人儿就懂得那是她最亲近的人,这才狠命睁眼瞧你,你还不知足?” 舒清江被说得喜笑颜开,凑近了看女儿。孟锦华此时又睁了眼,配合着娇棠的话,对着舒清江用力扯出一个笑,不知不觉间又是满是阴毒的冷笑。好在一个婴儿的表情,大人是看不懂的,肉皮儿细嫩,直堆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儿,那还看得出什么冷笑真笑。 舒清江心花怒放,抑制不住的笑道:“解语,解语,叫爹。” 孟锦华怅然,心说自己以后就叫舒解语了,再不是孟锦华了。好吧,在羽翼丰满前,她只是舒解语。 想到此,舒解语转头哇地冲着娇棠哭,只有填饱了肚子才好报仇,舒解语向来不是个包子,之前不是,此后也不是。 伴随着舒解语的哭声,天空一声雷鸣,豆大的雨点击在窗纱上,和着屋里婴儿洪亮的啼哭声,既有新生的喜悦,又有巨变的前兆,一切的一切,每个人的命运都将伴随着舒家嫡长女的降生而改变。 窗外树木投影摇晃猛烈,周遭情景突变,舒清江忙紧着将幔帐放下,担心地问:“可是吓到了,这几日雷大雨大,豆大点儿的孩子听不得这声儿。” 娇棠虽不喜女儿,但是却愿意看到舒清江喜欢女儿,柔声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太怕声的,许是饿着了,我喂奶,清郎出去坐会儿嘛。” 舒清江迅速挑挑眉毛,“奸笑”着说:“你怕,我就跟这儿护着你们娘俩,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还羞上了?” 娇棠自是喜欢这般调情嬉笑,听罢也不说话,抿抿嘴掀开前襟,将樱桃凑到舒解语嘴边。 果然,小小的婴孩儿不哭了,张了嘴巴便用力吸允起来,吃得极是满足。 “看我这闺女,吃奶都这么大劲儿,长大定是个好孩子。”舒清江看着舒解语边吃边大力的呼吸,心里便是一阵欣喜。他闺房时向来喜欢舔舐樱桃,此时瞧着女儿小嘴儿含着那里,竟觉别有一番趣味儿。 婆娘是旁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舒解语对这身子还不太适应,吃了几下后觉得呼吸困难,便停下歇了歇喘口气。 娇棠瞧着舒清江的眉眼,心下便是一计,笑道:“可不是,清郎你的女儿哪能是病秧子啊。” 舒清江听了“病秧子”三个字,心头便是一沉,不悦道:“自是,我儿闺女自是康康健健的,嫁出去了也不是病秧子,没得跟前头那个一样,看着就叫人生厌。” 舒解语心头猛地一痛,心道自己那副病身子,还不是托你们舒家得来的!自己在家时也是康康健健的,嫁到舒家后,见舒清江还算体贴,开始时家境艰难,许多事便自己做了,待自己陪嫁来的铺子有了起色后,又填补了家用,日子也是越来越好。 舒老太太叫自己管家,实在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嫁妆。她不能明着抢,便把这穷得叮当响的家给了自己管,难道自己会看着夫婿没银子买纸笔?婆母没银子吃药? 前世的解语,与舒清江虽算不上是恩爱非常,可也是相敬如宾,哪想自打自己怀了身子,舒老太太就一个个往屋里塞人,舒清江做了为难状只好收下。 舒清江叫她体谅他,她只当这婆母难伺候。 她起初也是明白舒老太太的心思,瞧着舒清江不敢违抗他娘,还只当他可怜。后来又见舒老太太不仅不给银子叫舒清江上京赶考,又常拿了家计艰难来咒骂舒清江没本事,她便做主典卖了嫁妆给舒清江上京赶考和走动关系。为了不至于挺个大肚子流落街头,她还拿银子还了舒家欠的钱,保下了这宅子。 她怀了身子,本以为一切都将会越来越好,没想到舒老太太见舒家的大事都拿银子办完了,就露出了真面目,连月份不稳的她都欺负上了。 苛责!拿话憋着人!立规矩,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她再好的身子也是败了,自从滑了胎,就没调养好。本想着待舒清江回来后,自己也能有个人说项,没想等到的却是他带着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进门。 莫非还想纳妾!谁想母子俩却不再提此事了,莫非不想叫那女人进门了?疑虑的她几日后才发现,舒家这是存了丧尽天良的心思了。 无人问津,缺医少药,自己的贴身丫头竟连桶热水都取不来!这是要活活熬死自己,及至等不及了,她们竟将自己活活钉进棺材里! 如今想来,这母子俩当初正是做戏给她瞧,骗了她的银子还要谋了她的性命!打得一副好算盘! 想到此,稍微果腹的舒解语有了力气,一下子咬上了娇棠的樱桃,用尽全力将上下牙床闭合,累得自己脸红脖子粗,却也奈何不得她。 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牙齿,连牙床肉都是软软的,怎能伤到她半分。自己还是太娇嫩了,不能操之过急! 累得半死的舒解语松了嘴,却见舒清江笑得跟什么似的,轻拍着手说:“看我这闺女,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果真非池中物。” 说罢觉得不对劲儿,女儿本来就是在吃奶。两人相视一下,娇棠扑哧一声笑出来,显得愈发娇嫩欲滴。 舒清江见舒解语不吃了,只闭着眼睛慢慢喘气儿,便舔了舔嘴唇凑上前,细声道:“闺女吃完了,该轮到她爹了吧?” 娇棠脸上绯红,笑嗔着推开舒清江。“都是当爹的人了,没个正形,也不怕闺女笑话。” 舒清江见着娇棠产后模样,此时半敞着襟子欲拒还休,真是人比花娇,心下便是一痒,便要凑上前去含入口中,却听外头茜碧轻声道:“大老爷,老太太命人唤您呢。” 娇棠脸色一冷,舒清江也是十分扫兴,轻咳两声直起身子道:“晓得了,下去吧。” “清郎。”娇棠自是不悦,却只做娇滴滴的模样,伸手扯了舒清江的袖子撒娇。 舒清江伸手抚了抚娇棠的鬓角,柔声道:“好生歇着,我去去就回,夜里再回。” 感受到娇棠的憋闷,一直闭目养神的舒解语睁开厚肿的眼皮儿,冲着舒清江发自内心地一笑。舒清江自是喜欢得什么似的,低头便轻轻吻在了女儿的额头上,掀了帘子离开。 舒老太太就是这般,寡居多年的人常拿儿子当相公了,虽说不至于做那等苟且之事,但却总喜欢把着儿子在身边,不叫他同媳妇两个腻着。 舒解语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挂起一个笑,心说娇棠你这个贱人,这种日子才刚开始,你就好好享受舒家这种生活吧。 待舒清江走后,娇棠脸上的笑彻底挂了下来,冲着外头的茜碧说:“过来,把孩子抱走。” 到底是亲生骨肉,娇棠就算再不喜,也是金贵着的。“叫江妈妈好生看着,夜里雨大,常起来看着窗子。” 茜碧应着,上前小心翼翼抱了舒解语,交给奶母江妈妈后,又回了卧房里服侍娇棠。 舒解语心里这个痛快,虽说还不曾虐到这对狗男女,但是预想着娇棠即将过的日子,心里便是暗喜。 舒解语困顿极了,可仍是不肯睡,在江妈妈的臂弯里被晃来晃去,竖起耳朵听着里头的声音。 茜碧将幔帐掀起后勾到两侧,偷眼瞧了娇棠的面色,转转眼珠儿劝道:“小姐,您就莫气了,您瞅着这好事儿一桩接着一桩,您还板着脸,岂不是把好运气都给挡走了?” 娇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儿,不屑道:“好事儿?哪桩?” 茜碧是自小跟在娇棠母子俩身边的小丫头,最是个伶俐的,见娇棠一脸的憋闷,小心蹲到床边劝道:“虽说万老太爷从不管您和夫人,可到了此时不是也没看着您这么不明不白的吗?这不也是将您记到名下了。若不是做主派人过来给您定了名分,舒家也不能动了休妻的念头啊。” 娇棠想起自己从小同母亲生活在狭小的院落里,想起那个爹,心里便是气,冷声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感激他了。” 茜碧见娇棠越说越气,心说万老太爷在外头有多少外室进不得门,娇棠的结果还算是好的,便换了话题,笑道:“小姐,啊不,该叫大太太了。您瞧着,前头那个也没叫人费事儿,就给你腾了地方,您如今有了个小小姐,养了身子赶紧着再生一个,我瞧着大老爷也是个知冷知热的,您这福分大着呢。” 娇棠听得此话,心里算是些微熨帖一些,心道舒清江的模样,和对自己的情意都好,就差在那个娘身上。“好是好,可惜是个怕娘的,那老太太能对前头的媳妇做那事,对我也不定好到哪儿去。” 茜碧一听,不在意地笑道:“您担心这个,前头那个是只是个富户家的,您是什么身份,虽说如今只是认作义女,但您可是老太爷实打实的亲生闺女,哪个能越过你去!” 娇棠听得此话,心里方才敞亮些,信心十足地说:“待我身子好了,这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我都给他拔了毛燎了。” 舒解语听得此话,不禁暗笑。娇棠指的一院子的莺莺燕燕,都是舒老太太塞到舒清江的房里人,她敢拔毛烤了,舒老太太定是好一番发威。困倦极了,舒解语想到此,实在支撑不住,便昏昏沉沉闭上眼。 迷迷糊糊间,舒解语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竖起耳朵听了才发现是江妈妈。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章 寡母将儿当相公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章寡母将儿当相公 江妈妈是舒家的老妈妈了,原本是为着舒解语前世孩子降生后做奶妈子的,没想到前世的娃没用上,她本人倒是用上了。 江妈妈是个活心眼儿的人,舒解语前世里看着她便觉其心术不正,但碍着舒老太太的指派,自己是不好说话的。 今世里,江妈妈又被派了过来做自己的奶妈子,舒解语自是十万分警惕。果然,听了一阵便明白了,这是江妈妈要投诚了。 江妈妈一边冲着闭着眼睛的小小人儿念叨,一边拿眼睛瞟着卧房方向。“我的大小姐,福大命大,今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老奴就一辈子服侍您。您看那孟家疯婆子推了小姐,结果小姐福大命大,虽说不足月份就降生了,可却是这么结实的一个娃子,是有后福的。该着那孟老婆子一病不起,这都是报应,大小姐您可要平安长大啊。” 舒解语微微挑起一条眼缝儿,瞅见卧房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接着又放下了。 十分拙劣的演技,里头的娇棠和茜碧许是看到了,总之不论如何,江妈妈这番话是叫里头的人心里熨帖的。 所有人都痛快了,舒解语却是担心死了。亲娘孟老太太不知如何了,按着江妈妈的说法是一病不起,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呢? 舒解语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脑子跟炸了锅似的,头脑昏沉却也不想睡,胡思乱想间便生了一计。 娇棠等了许久,见舒清江久久不回,带了恼意便睡了。主院里的舒老太太和舒清江,娘俩却是凑到一处详谈,没了困意。 舒老太太嘱咐了刁妈妈,去前院看了温书的二儿子,又去后院看了还未及笄的三女儿歇下后,这才把着舒清江的手说:“她没出月子,那屋子不能开窗,屋里闷着呢,你莫去跟着遭罪了。” 舒清江与娇棠算是情正浓时,又惧着娇棠亲爹的势力,自是不敢做得太过,想了想劝道:“娘,她还未出月子,儿子得多看顾看顾。况且,我这缺儿还是他爹动了关系给谋的,您就算为了儿子的前程,暂且忍上一忍。”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不屑扭了身子冷哼。“你算什么缺儿!广西那穷山恶水的地界儿,还不如不去。” 舒清江敬着舒老太太,耐着性子解释道:“娘,那四川盐井卫成不?”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竖起眼睛骂道:“你个呆子,那地界儿三天两头不太平,咱这好些个灾民,都是那边儿地震后家破人亡逃过来的,可怜见儿的,我明儿得再去施粥,为我儿祈福保前程。”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拒绝得彻底,低头抚了抚舒老太太裤腿子,笑道:“你儿我考完了翰林,本来是要放到那儿的,还是娇棠的爹托了关系给改了,不然你说三天两头的震,娘你担心不?”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方知去广西还算是好的,心里虽觉娇棠的爹做了好事,但想了想还是不想就此落了下风,便道:“既能托关系换地儿,何不换个好的,我瞅着扬州府就好,她爹不是个大官儿吗?怎不把你放到扬州府去?” 舒老太太虽无耻,但舒清江未尝没有如此想过,只不过当着舒老太太的面不好说,只好轻咳两声道:“岳丈在朝为官多年了,定是有计较的,总计不会害了他女婿,娘就莫担心了。”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心里吃了味儿,扁了嘴斜瞥道:“一口一个岳丈地叫着,也不知人家当不当你是正经女婿呦。” 对于舒老太太,舒清江是再了解不过的了。 她的儿子,若是敢对岳丈岳母表露半点的尊敬,她心里就不舒坦。 虽说在礼法上,岳丈岳母就好比儿子的长辈,但舒老太太怕的就是养大的儿子跟别人亲,就连正常的礼节在她眼里都成了罪过。因此,舒清江此前对于孟家人,向来都是故意摆谱的,久而久之成了自然,于是那日看到娇棠被岳母推倒后,便习惯性地踢了她。 此时说到岳丈,舒清江不由得想起了孟老太太,当时自然是气在心头,此时想起来更是咬牙切齿。一想到她险些害了自己的女儿,便觉她一病不起也是报应。 舒清江晓得舒老太太心里又不是个味儿了,便凑上去笑道:“娘啊,他当不当儿子是正经女婿,儿子不管,儿子只当您是唯一的娘就是了。” 舒老太太被这话哄得憋不住笑,带着笑意瞪了一眼舒清江,嗔道:“就能嘴儿甜,从小也没吃多少蜜啊,这是如何长的。莫怕,此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娘唱黑脸儿,你唱白脸儿。” 舒清江愈发赖了,见舒老太太开怀,说道:“还是娘您疼儿子,儿子自然是娘您养得好,这才一表人才啊,娘也累了,就歇着吧,儿子明儿再来瞧您。” 舒老太太一把拉住要下地的儿子,说道:“莫以为娘不晓得你要去哪儿,我都说了,她月子里不开窗,那屋子憋闷得很,你就去澄宝屋子吧。” 澄宝是舒老太太给舒清江的妾,一家人都是舒家的老奴了,澄宝之前一直在舒老太太跟前儿伺候着,大了就放到舒清江屋子里。 虽说澄宝年纪也不大,但跟娇棠比到底算是旧人了,舒清江哪里提得起兴趣,见老娘既然提了两次,心说要是去了别的女人屋里,被娇棠晓得了也不好,转转眼珠便坐回床上道:“儿子就非得跟媳妇待一块儿啊,就不能跟娘亲近亲近啊。” 舒老太太听了此话自是欢喜,一点舒清江的额头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腻在我这儿。” 舒清江心说索性就不去谁的屋子里,就在舒老太太这儿待一宿得了,便说:“多大了也是娘的好儿子,儿子今儿就在这榻上睡了,陪着娘,娘你得给我讲讲小时候的故事。” 舒老太太上房里,娘俩才歇下,便听外头刁妈妈小声说道:“老太太,那边儿来人说,大小姐哭得厉害,看着都要厥过去了的样子。” 舒老太太一听,三角眼倒竖,皱眉道:“厥过去了?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哭了,你去瞧瞧。” 刁妈妈赶紧跟着茜碧去了,走到娇棠的院子里却听不到一声儿,待进了屋子,只见舒解语正甜甜睡着。 江妈妈抱着舒解语,抬头瞧见刁妈妈,正不知该说什么,便听里头的娇棠说:“刁妈妈,这孩子刚才哭得厉害,瞅着吓死个人,似要厥过去了似的。” 刁妈妈听了这话,心里就明白过来,也不好揭穿什么,便笑道:“豆大的孩子,就是这模样,一阵儿就好。既然不哭了,老奴就赶紧回去禀报,免得老太太惦记着。” 刁妈妈刚走,娇棠就对着进来的茜碧说:“这孩子也是个不争气的,方才还哭得跟死了亲奶奶似的,如今来人了,她竟一声儿都无了。” 茜碧跑得满头汗,此时也说道:“许是大小姐人儿小,这一哭就累了。小姐快睡吧,时辰也不早了。” 娇棠很是惋惜,心说刚才听到女儿哭,正好能将舒清江勾回来,哪知刁妈妈一到,这孩子就睡了。 刚想到此,便听舒解语又扯开嗓子哭上了,竟似比之方才还要惨烈,大有天崩地裂之势。娇棠见此,自觉又有了机会,忙唤了茜碧去寻人,自己也半坐着等着,累的两只眼睛都泛了青也不顾。 刁妈妈大半夜的被唤去,心里自是不悦,回到舒老太太屋子,隔着帘子就说道:“老太太,老奴去瞧了,大小姐睡得可香呢,无事了。” 舒老太太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披着被子坐着骂舒清江:“你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可听到了?睡得好好的!到底是外头养着的,没规矩,争男人什么招都使出来了,拿女儿做伐子,也不嫌臊得慌!” 舒清江本来十分着急,听了刁妈妈的话,也觉得是娇棠使了法子,想叫自己回去陪她,又被舒老太太骂,不敢再惹老娘生气,赶紧躺下蒙了被子睡。 “刁妈妈,大小姐又哭上了!”茜碧一路小跑,累得跟狗似的,到了上房后走到刁妈妈身后便说道。 刁妈妈一听,气得个仰倒,心说自己莫不是还得再跑一趟! 果不其然,舒老太太又吩咐刁妈妈去瞧了,这回的刁妈妈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大小姐明明睡得好好的,哪里哭闹不停,还哭得快厥了。刁妈妈离开后再一次返回上房,扶着门框脚下一个踉跄,心说自己再跑一趟,大小姐不厥过去,自己就得厥过去了。 人上了年纪,身子就不听使唤了,刁妈妈眼前金星还未散去了,那催命鬼似的茜碧又来了。 舒老太太听得外头茜碧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不等她说完,便骂道:“哭上了有什么法子!当娘的起来哄啊!难道叫我这个老婆子去哄!那要她这个娘有何用!” 茜碧一下子吓得不敢做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正拿手背擦额头汗的刁妈妈不语。 刁妈妈缓过劲儿来,拖着灌铅似的腿将门关了后,拉着茜碧走到外头哑着嗓子小声道:“我说姑奶奶耶,老太太火了,那是谁也讨不得好处去的。快回去跟你们主子劝劝,争爷们儿也不是这么个争法。她铁定了是大太太了,还较个什么真儿啊。那屋子不通风,又做不得好事儿,没得捆着爷们儿在身边儿,有什么趣儿?” 茜碧自是晓得刁妈妈的意思,一张脸红透了,也不知是跑累了还是羞得,忙道:“刁妈妈,大小姐真个是哭得快厥了,真的啊。” 刁妈妈已经累得快虚脱了,隔了几个院子连着跑了三四趟,就算是年轻小伙子也吃不消,大半夜的也不耐烦听茜碧解释,挥挥手便打发了。 茜碧十分委屈,心道这回真不是使诈,自家小姐虽说是个有心思的,但还不会在自己亲女身上下套子,怪就怪大小姐哭得怪! 茜碧刚回到屋子里,娇棠远远撑着身子看着只有其一个人,便问:“怎么着?还没来?” 舒解语一听,这回人没来,又扯了嗓子开始哭,直震得屋里人想堵了耳朵。 娇棠一听女儿又哭了,忙道:“快跑,大小姐又哭了。” 茜碧的腿已经打颤儿了,心道自己就算是飞去,也挡不住大小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又睡了啊!挥挥手叫江妈妈哄着,自己忙进了屋子去。 舒解语立时不哭了,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声音。茜碧显然是故意小声说话,因此江妈妈和舒解语都听不真切。但是过不多久,便听里头传来娇棠哭嚎的声音。“这叫什么娘啊,跟媳妇抢男人!臊不臊得慌啊,没男人了就改嫁!没得捆着儿子啊,这是要生孙子还是儿子啊。” 娇棠自恃生了娃,又有一个京里大员的爹,没头没脸就骂上了。 江妈妈不想参合,忙将不再哭闹的舒解语放到小床里,自己则坐在一旁不做声儿。 里头的娇棠愈发憋闷,心说自己的爹帮了舒家这么多,这舒老太太还如此对她。莫说自己本就该以这种方式提点下这老婆子,即便自己不说,她都该主动叫她儿子过来! 产后不能通风,不能洗澡,又被舒老太太如此气,本就心里不顺畅的娇棠一哭不可收拾。也不顾屋子里冷,露了膀子就哭,直到后半夜才累得躺下。 舒解语睡得很香,朦朦胧胧中还翘起了嘴角,心说也叫她尝尝做舒家媳妇儿的滋味。女人这时候心里最是烦闷,虽知如此伤身子,但还是会忍不住憋闷哭泣,就好比自己小月子那时候。 娇棠没出月子就露了膀子凉着,再哭嚎半宿,这身子就好不到哪里去。 待自己能走能动了,再动手来个彻底的,叫娇棠再生不出孩子,这仇就算报了一半了。至于后院那些莺莺燕燕,舒解语倒不着急,因为娇棠自会动手。 舒清江考了翰林落选后,本是被封到盐井卫的。这也是没法子的,朝中无人,他这种成绩在三甲倒数的,自是随人家怎么捏怎么是。 舒清江那时已经有了底,便辞了官带着已有了身子的娇棠赶回老家。果然不出所料,刚到家死了原配后,朝廷的委派又下来了,这回是浔州的缺儿。 同时来的,还有娇棠那个名义上的义父,实际上的亲爹派来的人,明说了这缺儿是娇棠义父亲自安排的,舒清江虽觉广西也不是个好地界儿,但却不敢再辞,只好准备上任。 奈何娇棠刚生产,解语又豆大点儿个人,舒清江便先起身赴任,留下一家老小,过几月后再出发。 舒解语恨不得自己快快长大,于是每日里只要醒着就吃奶,吃空了江妈妈的就吃娇棠的,卯着劲儿地吃睡。 到了十个月上,解语便准备说话了,反正家里的孩子越聪明越好,舒老太太那个德行,见解语这般早慧,只说祖上根红苗壮,全不想其他。 这里日,解语被放到舒老太太屋子里,听着刁妈妈给舒老太太讲故事解闷儿,便是计上心来。 解语拿着糕点,往嘴里塞,边塞边说:“老……不休……老不死……拿儿……当男人!” 刁妈妈和舒老太太本是闲话,猛地听到解语的“自言自语”,半晌没回过味儿来。刁妈妈首先反应过来,忙拉过解语的手,哽叽两声问道:“大小姐,这话哪个跟你说的?” 解语抬头做懵懂状,小胖手抓了抓额头,仿似没听到似的,又低头吃糕点。 咣铛一声,舒老太太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四起,碎瓷片散了满地。 解语停了一下,看了满地的狼藉,见刁妈妈正捂着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便撤了嗓子大哭起来。 刁妈妈忙将解语抱起,唱着歌哄着,小心翼翼地看向舒老太太道:“老太太息怒,这不定是哪个碎嘴子的丫头在大小姐跟前瞎咧咧的。” 舒老太太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颤着声音冷笑道:“还能有哪个!不就是她那个好娘!送回去,哭丧的种!” 舒老太太说完此话,又觉这是在咒自己,一时间气急,一手捂着心口窝,一手就拿了隐囊往地上摔。话虽然是解语说的,但她不气解语,她气的是娇棠。想起此番种种,心中料定是娇棠不满自己,在背地里念叨着,就叫早慧的解语给听去了,又无意中说出来。 解语被送回娇棠屋子里时,主仆两个正在院子里赏花。解语收了哭声,见刁妈妈走了,便自顾自在榻上玩。 娇棠听得丫头回报说,女儿回来了,便带着茜碧回到屋子。“乖女儿,来,叫娘抱抱。” 解语听得声音,回头扑向娇棠怀里,拿着木球摆弄。 娇棠边逗弄解语边念叨。“今儿怎这般早,往日都是要我女儿陪她吃了晚饭才回的,这样子才像是疼孙女的,到了那头也好叫她儿子高兴啊。” 解语拿着木球,就要往嘴里塞,边塞边说:“小娼妇……野种……婊子……”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章 断子绝孙第一式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章断子绝孙第一式 茜碧正要说话,忽听解语嘴里喃喃,虽说咬字还不准,但主仆俩可都听清了这是什么话。 娇棠秀眉倒竖便要发作,忙被茜碧拉着进了里头卧房。江妈妈是敌是友还不清楚,那是舒老太太派来的奶妈,哪个晓得是不是来监视主仆俩的。 三人进了卧房,解语便拿着木球自顾滚到床上去玩,同时竖起耳朵听主仆俩的话。 茜碧自是帮着娇棠骂舒老太太解气,末了听得茜碧带了不屑的语气说道:“哼,整日里施粥撒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大的善心呢。” 自从那日被舒老太太吼了一顿后,茜碧就对她从心底里不喜。 娇棠恢复得不是很好,舒清江起身之时她已经出了月子,本想跟着一起去的,奈何舒老太太那几日病着,便借着解语还小为由头,阻了娇棠。 娇棠心里这个气啊,心道这老婆子走不了,便不让自己合意,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若是当初是为着解语还小,这才留下的,那么满岁的解语仍是不宜移动的,她怎就闹着要上路了呢?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的病好了!要去找儿子了! 娇棠听了茜碧的话,从鼻子底哼了一声出来,慢悠悠道:“与其施粥赠药的浪费粮食,不如少做些缺德事儿,比什么都强!她把粥桶摆到孟家隔壁,这是个什么意思,还叫下人吆喝着舒家得女又加官,这不是要活生生把孟老太太气死在病床上吗?” 解语听得此话,急得跟什么似的,可惜小胳膊小腿儿的走也走不快,只能转动身子爬过来。 正所谓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周会走,解语只希望日子快些过,自己也好做想做的事。 娇棠看着解语,自是欢喜的,只是总感觉这孩子眼睛似乎与别个不同,竟好似藏了许多心思似的。又想自己是个聪慧貌美的,舒清江也不是个俗人,两人的孩子自也是与别个娃不同。 娇棠一边将解语的衣襟儿往下拽拽,一边歪着脖子撇嘴道:“她想紧着上路,我偏不叫她得意,你去回了刁妈妈,就说这几日大小姐有些吐奶,过几月再上路也不迟。” 解语听了,一边装模作样地随着娇棠手里的帕子移动视线,不时发出憨笑,一边琢磨娇棠的意思,她应该很希望尽早上路的。 果然,茜碧也忍不住问了。“大太太,您不急着去广西吗?” 娇棠看解语的眼神,刚才还是带了母爱的,此时听了茜碧的话,眼锋一转看着窗外说:“我得料理了几个人,才能走。” 解语一下子猜到,这是要将舒清江的几个妾室变成不能下蛋的老母鸡了。可笑可叹,舒清江心里的良善人,其实比谁都毒。那些妾室通房已经是舒清江厌了的,说到底已经不构成威胁了,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娇棠就不会放过。 茜碧跟着娇棠母女多年,听了这话便知她要如何,想了想蹲到床边说:“大太太,您要做,就早些,药都准备好了。” 娇棠一脸的冷笑,说道:“留下一颗,待日后好照着再配,余下的都用了。” 茜碧听了,手在床底下摸索,掏出来一个纸包,摊开后正要数数,便被解语乱动的手给打翻了。 娇棠忙护住女儿不去碰那药,说道:“也不仔细些,那药猛着呢。” 茜碧慌手慌脚地收拾,一一捡起药丸后,单挑出一颗放了起来,将余下的摊在手里说道:“大太太,要如何?” 娇棠看着茜碧手里的十几颗药丸,闭着嘴拿舌头舔了舔上门牙,笑道:“叫厨房炖一盅银耳莲子羹。” 茜碧应声去了,过不多久,便端了一盅进来。 娇棠正拿手抚着解语的背,抬头问道:“可成了?做干净了?” 茜碧慢慢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放到娇棠床头的小几子上凉着,将被烫着的指头捏在耳垂上,略微得意地说:“成了,奴婢看着她们喝了的,喝了就把碗都收回来了,您就放心吧。这是另做的,大太太您趁热吃了。” 解语自顾自玩耍,不时瞟着小几子上的碗,捏紧了手心儿里的药丸儿,想要爬过去却没有力气。正急得什么似的,却见娇棠自己端了碗,抬头看向茜碧说:“那药,最是虎狼之势,我娘说了,两颗就可叫她们一辈子都莫想揣孩子。” 茜碧虽知那是什么药,但听了这话还是一个激灵。眼锋一转,瞧见了什么似的忙大惊失色,放下手忙道:“大小姐!” 好在茜碧发现得及时,忙将解语的手从碗上拿开。娇棠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热碗险些烫到怀前的解语,吓得忙放到一旁,查看女儿的手。 好在没什么大碍,娇棠这才放了心,到底是目前唯一的孩子,她纵是再如何想要儿子,也不会不顾自己的女儿。 娇棠忙道:“抱下去吧,许是困了就闹人,叫江妈妈哄着睡了。” 茜碧忙应了,抱起解语就往外走。小小的脑袋急忙转过去,不死心地看着娇棠又端起了碗,慢慢凑到嘴边,拿了勺子一勺勺地吃起来。 两颗药丸足以叫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揣不上孩子,一颗药丸,想必也能使得她不那么容易怀上吧。 解语暗觉自己有些没人性,但想到娇棠连几个没有多少机会凑到舒清江跟前的女人都要斩草除根,便觉自己这点子事实在是不过分。又想到,舒清江不在家,那个色中饿鬼的小叔子,此时的二叔定是要尝遍大房的女人的,如此一来这些个女人都不能生养了,也就免得二房弄出子嗣来。 解语的心愿便是叫舒家断子绝孙,大房不能再出现孩子,二房也不能再出现孩子。 今儿算是做了件大事,解语到底人小,不一会儿便被江妈妈哄睡了,仿似梦中还在惦记着这事儿。 朦朦胧胧中,似听到卧房里头有人翻来覆去折腾,解语心里猜到是娇棠,怕是药效发作了。虽是困顿难耐,依然撑着睁了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正高兴着,忽听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解语支起耳朵去听,便知出大事了。 舒老太太腿脚没什么大事,却总喜欢拿着根拐杖,今儿外头这声音就是拐杖不时拄地的动静。忽地,门被打开,也不用人扶了,舒老太太一个箭步便迈进门,急匆匆直奔里头卧房。 解语一声儿不出,只听得里头的娇棠似乎挣扎起了身,说道:“母亲疼媳妇,是媳妇的罪过了。不过是肚子有些不适,不敢劳母亲大驾,这天儿也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回去吧。” 看来方才娇棠夜半不适,茜碧定是出去寻大夫或者准备热水之类的了,所以舒老太太听到信儿。解语心说舒老太太可不是个心疼媳妇儿的人,听得媳妇儿不适,怎会亲自来瞧看? 果然,便听舒老太太不紧不慢说道:“我能不来吗?这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你几个妹妹都疼得死去活来的,如今大夫正瞧着呢,且看待会儿如何说。” 舒老太太看着床上似是很痛苦的娇棠,犹自不信,可人的话有假,表情有假,但是那额头的细汗可不是假的。莫非她真的也疼了?舒老太太在心里画了个问号。 娇棠自是晓得舒清江的几个妾室通房因何腹痛,此时故意皱眉紧张问道:“几个妹妹身子上也不舒坦了?大夫可如何说?” 舒老太太微微冷笑,她心里脏,就打量旁人都跟她一样做坏事,打眼瞧了瞧屋子里的摆设后,盯着娇棠的眼睛说:“哪个晓得,日里头还好好的,一到了晚上就疼得死去活来的。我就奇了,紧着叫人问,却原来都吃了银耳莲子羹。” 娇棠听得出来舒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忙看了眼茜碧,问道:“那羹是你做的,可仔细了材料?” 茜碧早已同主子商量好,料定大夫瞧看不出蹊跷,此时面色沉稳地说:“回大太太的话,材料都是新鲜的,我盯着厨房上做的。做好后给大太太您端了一碗,余下的直接给了澄宝姨娘,想来姨娘们也是趁热吃的,不曾摆着坏掉。” 舒老太太一听,这是死无对证了,且那羹经了澄宝的手,若说是羹里下了什么,澄宝也是嫌疑的。 两厢正僵持间,刁妈妈紧赶慢紧进得屋里来,舒老太太忙问:“大夫如何说?” 刁妈妈喘了口气,回道:“大夫说是吃坏了什么,不经事儿的,排个两次就好了。” 娇棠听得此话,心里微微舒了口气,心道亲娘给的那虎狼之药果然是妙。既能坏了她们的身子,普通的大夫又瞧看不出来,反正这后院又不是宫中,只要不是太医,哪个都看不出来端倪。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心里的疑窦才消,原本以为是娇棠做的手脚,心说就算不能将她如何,至少可以趁着这机会敲打她,将她先行收拾了。舒老太太就是从受气小媳妇儿做起的,如今熬成婆,自然要端起架子,管新媳妇脾性如何,先下手为强将其拿捏住了才是。 此时见只不过是吃坏了肚子,舒老太太便觉此行没什么收获,但既然说到此,不得不往回圆,于是换上了一副些微柔和的面色道:“如此就好,这给我急得,你说老大不在家,你们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这孤老婆子可如何是好?你好生歇着吧,刚大夫来过不是也说了,无大碍,赶紧回被窝去,仔细凉着。” 娇棠见舒老太太话锋一转,心里暗笑可脸上却是一副恭谨样,忙道:“就说是茜碧大惊小怪了,本不想折腾母亲的,是媳妇的不是了。” 众人又客气了一番,舒老太太这才离开,路过暖阁时瞥了眼“熟睡”的解语,心里念叨着赔钱货,便扶着刁妈妈走了。 舒老太太搭着刁妈妈一路回到上房,这才觉出累来。当时听到下人回报说,舒清江的妾室通房一起腹痛,便觉这事儿有些蹊跷。舒老太太也算经历了大事的人,莫说见过的听过的,便是在她手里亲自做过的,也不下几条人命了,怎能不警觉,于是便赶过去,又请了大夫瞧看。 心里怀疑,听得这些人都吃了娇棠送过来的银耳莲子羹,便要立时过去问罪,谁料半路听到茜碧回报说,大太太也闹了肚子,心里不信于是赶来戳穿,谁料却见娇棠真个额头沁了汗,好似很痛苦的模样。 再一听刁妈妈的话,舒老太太便觉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敷衍两句话便打道回府了。 刁妈妈上前给舒老太太捶腿,说道:“老太太,老奴明儿就拿了厨房上的人来问,定是饮食上不干不净了。” 舒老太太闭着眼睛享受着刁妈妈的手法,头微微往后仰,说道:“恩,也不打紧,过几日就上路了,挑几个老实的带着,其余的就留下来守宅子。” 刁妈妈连连点头,随即又听了手上动作,小声问道:“老太太,那几个姨娘?” 舒老太太仍旧闭着眼睛,想了一阵开了口,浮上一丝极讨人厌的笑意说道:“都带上,人少了怎么伺候老大。” 刁妈妈听得此话,看着舒老太太头顶的白发,心说这才几年又多了许多白发。看来人还是要心宽,总想着如何叫旁人不顺当,可不就白了头?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章 舒老太狠骂儿媳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章舒老太狠骂儿媳 娇棠忍着身上的不适,由着茜碧扶起自己,无力皱眉道:“这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肚子闹得厉害。” 茜碧根本没想到娇棠是吃了药的,谁能想到一个不满周岁的娃娃会趁机抓起一颗药丸在手里,又寻着机会扔到娇棠的碗里呢?于是主仆两人只寻思是饮食上有差池。 茜碧拿过隐囊塞到娇棠身后,端了碗热水递给娇棠,说道:“大太太莫想了,今儿可是有惊无险,也是个喜事儿。那院子里的,个保个的莫想给您添堵了,您放心,待您好好养了身子,再给舒家生个少爷,您就福大了。” 娇棠听得此话,便觉腹中的不适也好了许多,冷笑道:“老婆子今儿还想找我的事儿,可是打错算盘了。若无把握,我能做那明目张胆的事儿?真真是可笑。你是没见,她听得刁妈妈的话后,那失望的模样,真叫人痛快。” 茜碧用勺子舀了一口热水递到娇棠唇边,劝道:“大太太,这事儿,此后还得仔细着,奴婢瞅着老太太怕也是经过的,瞧那眼神就似明白似的。” 娇棠喝了口热水,便觉腹内舒坦许多,长出一口气道:“看那像刀似的三角眼,就不是个善茬,我娘说了,大户人家的太太们,个顶个的手上沾了人血,咱这点子算什么?” 茜碧想起白日里看着几个姨娘喝银耳莲子羹时的模样,心下便是一滞,愣了愣神后想着她们是姨娘,玩物一件似的东西,便觉也没什么大过错了。 解语实在太累了,虽说心里欢喜得紧,可也支撑不住,也不知何时睡着的。待醒来时,却见外头天光大亮了。 屋里人影晃动,解语眯着眼睛细听。 “干娘,我怕。”解语一时来了精神,听出来这是舒清江的妾室澄宝的声音。 江妈妈似乎叹了口气,小声道:“你不想跟去就不跟去啦?哪能是你说得算的,老太太叫姨娘们都跟着,你不去是个什么理儿。” 澄宝似乎很怕,揪着江妈妈的袖子说:“干娘,您就疼疼我,我实在是怕。你不晓得,当日那茜碧端了羹过来,我就觉着有事儿,只含在嘴里没咽下去,待她走了我才吐出来的。其他姐妹们都吃了,果然,半夜里就出事儿了,我算是逃过一劫,便也学着大家的模样装疼。” “大夫来了又瞧不出什么来,可我就是觉得有事儿。”澄宝顿了顿,斩钉截铁地说。 江妈妈是澄宝的干娘,澄宝是老太太看中的,所以江妈妈才能做了自己的奶母,解语听得此话一惊,心道娇棠这次做的不彻底,还漏了一个人没整治。 江妈妈劝道:“大太太都疼了,那准是厨房上没留神,上了不干净的吃食,不是你想的那样。” 澄宝心思机灵,低头抬眼盯着江妈妈低声道:“江妈妈您瞧着,那可是真的?” 江妈妈虽说不想惹事儿,但也是关心澄宝的,想了想说道:“是真的,那额头上都疼出了汗,准没错。” 澄宝听了江妈妈的话,这才放了心,自言自语道:“是就好,我这心也就撂下了。” 江妈妈见澄宝不再胡思乱想,趁机劝道:“你跟着大爷最早,莫想着那有的没的,早日揣上孩子才是正经!” 澄宝听得此话,微微叹口气:“我也想啊,可前头那死鬼是个没主见的,就看着老太太一个个地往屋里塞人,我这旧人哪有机会近大爷的身,可不就给耽误了。” 解语听了这话没气死,心道你自己不就是老太太塞进来的,没抓住机会赶紧怀上,这倒怪上自己了! 江妈妈是明白人,白了澄宝一眼说:“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些花花肠子,你是个闲不住的,大的吃不了你就吃小的,你吃出来个肚子也成啊,还是这么不明不白的。” 澄宝听了脸色微红,咳嗽两声想将事情遮掩过去,便听外头似有人声,忙装作疼痛捂着肚子站起来。 澄宝见了走到门口的娇棠,咬着嘴唇痛苦地见礼,颤着声音说道:“奴婢给大太太请安。” 娇棠早起后觉得心情很好,按着时辰去给老太太请安,两人暂定了启程的日子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虽说身子还是有些不适,但看到此时的澄宝,自己那些不适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娇棠晓得澄宝是腹痛难忍,假惺惺道:“你身子不适,就莫来请安了,我昨儿夜里也痛来着,今早起还觉得坠坠的,也不留你说话了,早早回去吧。” 澄宝是个机灵的,也会做戏,听了此话便慢慢站起身,但还是“撑不住”歪了一下,扶着墙说道:“太太宽厚,奴婢虽……奴婢这就回去了。”随即装作实在支撑不住的模样,就退了下去。 江妈妈见澄宝这般,得把话圆起来,便道:“这孩子就是个实诚的,说是还要按着规矩来给大太太您请安,怕自己身子不适走不快,这就提早来了。跟这儿坐着就直冒冷汗,奴婢叫她回去也不回,奴婢就说大太太您宽厚不会跟她计较。” 娇棠心里爽,看什么都顺眼,走到小床边看了熟睡的解语,便笑笑进了屋子。 舒清江大部分的妾室通房都已被落了药,就差澄宝一个了,娇棠不知,解语却是心里有数的。那澄宝虽是舒家老大舒清江的妾室,却在暗中与舒家老二舒清河有了首尾,前世的孟锦华虽知,但也是捕风捉影的,此番听了江妈妈的话,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太小,要想报仇还是要等大了再说。解语只盼着自己快快长大,便每日里装作活泼康健的模样,也好让舒家早日带着自己上路离开,免得舒老太太整日里跟孟家别苗头,气坏了自己的亲娘。 如今自己小豆丁一个,自是不能为孟家做什么,如此只想着快快长大,到时才能败了舒家。 余下也无什么特别的事儿,这日里,舒家老太太便带着众人上路了。 舒老太太并娇棠,也就是此时的舒大太太,带了舒家三小姐舒锦绣,并大房的妾室澄宝及两个通房,留了舒家老二舒清河在老宅温习功课,便上路了。 解语伸了脖子努力抬头,越过被子边儿看去,果然见舒清河正贼眉鼠眼地看向自己这一边。解语在心里算计算计,正好是澄宝的方向,看来两人应正在眉目传情呢。 舒家兄弟俩皆是好色的,只不过舒清江比舒清河更懂得仕途经济,不会将心思都放在儿女私情上。舒清河就不同了,那是个典型的下面的头领导上面的头的主,多情不长情,且最喜欢玩刺激的。 自己前世里,就曾接到过他数次不安分的眼神,可见这人是不喜欢玩自己的女人,倒喜欢惦记着别人的。自己大哥的,玩起来既刺激又有趣儿,舒老二是欲罢不能。解语暗自揣测,若是舒家老太爷还在世,若是舒家老太爷有几个姨娘,想必舒老二也是不会放过的。 舒老太太带了三女上路,因不了解广西那头的情况,便留了舒老二在家。又考虑到马上就要秋闱,不想耽搁他的时间,便没带他上路。 虽前头想得好好的,可此时到了离别时候的舒老太太却不忍了,只牵着舒清河的手老眼含泪,颤声道:“儿啊,你自己个儿在家,可要仔细了身子,早晚温书,待秋闱后娘再接你过去啊。你大哥那头儿也不知如何,就不带着你过去了,你可要自己个儿珍贵着自己。” 舒清河眼神不老实,瞄完了澄宝有看了一眼娇棠,这才对着舒老太太说道:“娘,您就放心吧,儿定努力,到时候再去娘身边儿伺候着。” 舒大太太不耐烦听这些,心里惦记着跟舒清江团聚,便清清嗓子上前说:“娘,时辰也不早了,二叔是个稳当人儿,定会照顾自己的。待秋闱过后,就叫人来接二叔过去,到时候一家团聚才是正理儿。” 舒老二抬眼看向舒大太太,眉目含春,勾起嘴角笑道:“有劳嫂嫂一路上顾着母亲,小叔这里给嫂嫂做礼了。” 娇棠忙往后敛身,说道:“合该如此,二叔放心吧。” 舒老太太平日里牙尖嘴利,此时别愁正浓,只拉着舒老二的手恋恋不舍,哪还能说出成串的话来。最后,还是舒老二将舒老太太扶上了车,这才驶离了舒家。 坐上了车,舒老太太看了眼撅着嘴的舒锦绣,不满道:“你有什么不快的,你老娘大哥都去那头,难道还留你一个在家不成?” 舒锦绣是个跋扈的性子,自小被舒老太太宠成上天入地的性子,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因着到了年根儿,本以为开春了才上路的,没想到舒老太太急得什么似的,竟半个月都等不得了。“本来年后才上路,好好的,娘你是听了那新妖精的话,年前就走。这大冬天的,冷得很!” 舒老太太虽想要压制娇棠,但此时也不得不斥道:“那是你大嫂,嘴里也没个把门儿的,仔细你大哥也跟着不待见你。” 舒锦绣一撇嘴,哼道:“怎么着,娶了婆娘忘了娘?我大哥他敢!” 舒老太太看着舒锦绣的样,从心底里喜欢,笑着拍拍她的手说:“那么大个人了,跟个孩子似的,我看过几年连解语都比你懂事儿了。” 说到这个新成员,舒锦绣是怀着一颗好奇心的,没事儿就去逗弄大侄女儿。也不知是人小还是怎么着,这大侄女从不拿正眼瞧自己,久而久之,舒锦绣也觉没趣儿了。“娘把我跟个吃奶的娃娃比,我不依。” 舒老太太笑着拍拍滚到自己怀里的舒锦绣说:“你以为你不是个孩子?你就是个不懂事的,也不知将来要许到什么人家呦。” 舒锦绣一听这话,羞得不做声了,算是老实一阵儿,只听的舒老太太念叨着:“娘是惦记你大哥啊,这几日夜夜里做恶梦,也不知是怎个说道,就提早上路吧。再说那边儿冬日里暖得很,咱们也算过回暖冬啊,在家里更遭罪。” 娘俩在车里絮叨,那边的娇棠带着茜碧也是去心似箭,整日里护好了女儿解语,便是数着日子算路程,只盼着早日到了夫婿舒清江身边儿。 因是一车的女眷,又带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舒家一行人慢慢走,一路走官道宿驿站,直行了两个月方才来到广西的浔州境内。 早有驿站派了人去浔州县衙通报,待舒家一行人到了之后,从衙门书吏口中才知舒清江跟着什么征讨大军去了前线。 这书吏姓黄,面皮白净斯文有礼,此时也是慌了神,说得又急,加之表情惊恐万状,直吓得舒老太太险些晕倒,待听了那人细细说了一遍之后才晓得,原来广西大藤峡一带出了叛乱,朝廷派了个什么韩雍的都御史为大将前往镇压,这战事竟已打了许久了。 此时已是成化二年初,正是战事胶着之时,韩雍一鼓作气竟是要拼了,不顾当地豪绅的劝阻,以大藤峡绵延六百余里,兵分则力弱,拖延日久则军资难继,无法围困,便决意强攻。 强攻意味着就是拼了命了,于是处在大藤峡区域的浔州也不可避免地参与到其中,舒清江竟是跟着韩雍上了前线,这就是生死未卜啊。 舒老太太满心奔着大儿子来了,却得来舒清江生死未卜的消息,想到这官职就是娇棠爹爹给的,血往上涌气得回头就扇了大媳妇一巴掌。 本是担心着舒清江的安危,六神无主的娇棠被打懵了,下意识捂着脸不明所以,待反应过来是被舒老太太打了之后,腾地站起身。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章 女儿打断爹床事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章女儿打断爹床事 舒老太太也不示弱,拄着拐杖骂道:“你个丧门的货,好好的爷们儿就被你给害了!你说我儿好好的做官,你爹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竟给安排到此处?那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京官,亲亲的女婿就往火坑里推啊。这是什么地儿?我瞎老婆子不知道,难道你爹会不知?有了战事这般凶险,还叫我儿来送死,他这是想叫你做寡妇啊。你做寡妇不打紧,可害了我儿啊!” 舒老太太边哭边骂,直骂得娇棠也觉得理亏了。方才白白挨打时还想起来理论一番此时听了舒老太太的话,竟觉得自己爹这事确实办得不对,但转念一想哪有亲爹害女儿的道理,这里头难道有什么事儿? 舒家婆媳俩闹将起来,解语生怕推搡到自己,便在江妈妈怀里拱了拱屁股,看热闹的江妈妈这才抱了她往后头避了避。 一家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唯有解语在心里乐得不行,心说莫非不必自己出手,舒清江自己个儿就得了现报?高兴之余又有些惋惜,心说自己不动手,虽说仇人也得了报应,但到底不过瘾。 正争闹得鸡飞狗跳,满院子只听得舒老太太指爹骂娘的声儿,便听衙门外头嘈杂声不断,另有衙役进来报说,竟是舒清江带着支援韩雍的衙役们回来了。 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惋惜,解语略微有些失望地看过去,只见舒清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身的泥垢花了脸。 原来,早有人去通报,说是舒家老太太大太太都到了,本就是跟着小打小闹的舒清江便得了韩雍的批准,提前回来了。 母子夫妻一见面,加之前线确实凶险,即使不是真刀真枪的上阵,即使只不过在后方待命的舒清江,还是给吓得直哆嗦。此时见了亲人,舒清江一个没忍住,便抱着老母妻子哭了开来,场面甚是感人。 解语不禁冷笑,心说老天这是开眼还是不开眼。如果说是开眼的话,这就是叫自己亲自动手呢。 舒清江抱着老娘媳妇哭过后,抹了抹眼泪儿便奔着解语来了。离家时还是豆大点的闺女,此时已经能在大人臂弯里瞅东瞅西了。 舒清江感慨万千,心说这真是人生如戏啊,若是自己真就倒霉死在战场上,这一岁多点儿的娃娃就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了。想到此,抱过解语便“心啊肉啊”的叫着,胡茬刮到解语脸上,小人儿嫌恶地避开。 避过众人的视线,解语又想着还是要做做戏,于是没有眼泪便开始干嚎上,怕被这个累得快虚脱的舒清江将自己摔到地上,于是伸出小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舒清江心里这个高兴啊,老娘老婆女儿都到了,也不必再去前线。韩雍是个极孝的,听说舒清江的老母到了,自是批准了他回来合家团圆。 当夜,舒老太太便把着舒清江叫到自己房里,心肝地叫着,老泪不断。 虽说儿子没事了,但舒老太太还记着娇棠爹爹办的好事儿,盘腿坐着说道:“你说,你找的这叫什么婆娘!她是个外室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就不说了,他爹也算有良心,将她记到名下充了义女。可是她爹这办的不是人事儿啊!哪有将亲亲的女婿王火坑里推啊。就算他不喜,顶多不搭理你便是,为何要活活坑你啊!” 舒清江一身疲倦,本想抱着妻女团圆团圆,见老母留了自己,便也不好离去,说道:“娘,这可真不怪岳丈。这儿不太平是真,但哪个也想不到这韩大人连我们衙门的人也调去了!将在外,即便万岁也是应允一切便宜行事的,这也是料不着的事儿,谁也想不到。” 舒老太太气得拿袖子抽舒清江,骂道:“那叫什么岳丈,连你那婆娘都是不明不白的,我看就是瞧不上外室的女儿,连带着瞧不上你!你还乐得什么似的,这门亲咱可是结冤了,还不如孟家那富户,起码有几两银子使使,也算实在好处。” 舒清江乏得很,但也不得不哄着亲娘,直道:“娘,儿这一去也是在大后方,不上前头拼命去。若战事败了,儿这是跟着白忙活,若战事胜了,儿就有从拥之功,这也是大大的好处。”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才算是缓和一些,摸着舒清江的额头心疼道:“这可真是折腾人啊,瞧这瘦的,紧着睡吧,娘守着你。”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不放自己走,只好在旁边榻上躺了,也是太乏了,心里虽想着妻女,但也没了精力,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舒老太太倒也是精力旺盛,就这么看着心头肉似的大儿子,直到天明。 同样一夜不眠的还有娇棠,到了天亮还气着靠坐在床头上,盯着床尾运气。 茜碧端了一碗热粥进来,想了想小心劝道:“大太太,您先用着些,一会儿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路上身子也暖和些。” 娇棠不理,冷笑一声气恼道:“请安!我身子不舒坦,起不来床了,还请什么安!她把着儿子在身边,她就什么都安了。也不嫌臊得慌!她儿子都断奶了,如今要的是老婆孩子,她没得把在身边,又没奶,有个什么趣儿!” 茜碧心道娇棠这性子是跟她亲娘学的,怪道进不了万大人家门,来了气就什么话都敢说,也不嫌羞耻。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里头粗使的婆子,当着主子的面都不敢这般说话的。 奈何从小被娇棠母子俩买了来,也算是一起生活了许久,平日里虽看不上许多,但心里也是向着娇棠的,于是劝道:“大太太,不是我劝您,您这话可千万莫叫老太太和大老爷晓得。” 娇棠骂够了,心里的气也出了,喃喃道:“我晓得,他来了我不这般说。” 茜碧心道娇棠也不是个傻的,晓得在男人面前千万不能说他老子娘的坏话,心也算放了一半。又道:“大太太,不如就照您说的,就说您病了起不了床。如此一来也是给老太太个警醒,也是瞧着大老爷他来不来。您若是明着抱怨,肯定得不了好,不如就这么着,才是在大家子里的门道。” 娇棠从小就与母亲生长于街头巷尾,虽说够阴毒,但大宅子里的门道却是见得不多。只不过听得多了些,具体做起来却是生疏的,此时见茜碧这般提点,想起她之前也辗转几家大户,便拉着她的手说:“好妹子,我有思虑不周全的地方,你就多提点着我。我好了,日后你的归宿也好。” 茜碧自是晓得这个道理,忙道:“大太太这话说的,奴婢跟着您和老夫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奴婢省的。” 似乎前世里临死前的境遇,解语最怕狭小的黑暗的空间,于是抬手将小床的幔帐扯开,才算心安一些。解语在小床里闭着眼睛,听着主仆俩的话,不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到底人小,也没什么白天黑夜的,瞅着外头天光大亮,但两只眼皮太沉,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白日里起来吃了两回奶,便又睡去了,再次醒来时,许是又到了天黑,四周也静悄悄的。小小的人儿,只有多睡多吃才长得快,解语本想再次睡去,忽听卧房方向传来女人的娇咛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解语自是晓得这是什么声音,立时便没了睡意。挣扎着从小床里爬起来,看了看四周,江妈妈不知何时已经去了旁的屋子,看来是瞧着自己睡着了,便给舒清江和娇棠腾地方了。 舒清江对解语很好,叫女儿跟着亲娘在一个屋子里,江妈妈便也跟着在暖阁里了。江妈妈之所以敢这么离了解语,一是要给舒清江和娇棠腾地方,二是因着这小床够高,即使解语醒了,也是爬不出去的。醒了就有声儿,大人自然就听到过来了,因此,江妈妈就放心走了。 解语听得里头的声音,似乎愈演愈烈,大有畅快淋漓之意,想来是小别胜新婚,久旱逢甘露,因此两人都很尽兴。 解语倒不是嫉妒,只是满腔的恨意。自己此前只不过是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罢了,如今既然他不仁,就莫怪自己不义了。 卧房里哼哼唧唧的还在继续,似乎比之方才又激动了几分,解语双手扶着小床,算计着火候差不多到了,便冲着里头张了大嘴干嚎起来,大有天崩地裂之势。 这一哭不打紧,可把里头的舒清江给害惨了。下面的娇棠面庞娇媚,扭动着腰肢抱紧舒清江的腰背,舒清江则加快速度,正说着“要来了要来了”,忽听外头爱女猛地哭了起来,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娇棠正好似踩着云朵上不上下不下的,只想着舒清江快些狠些,没想到这哭声如此震天动地,上面的人顿时便没了力度。 舒清江此时身子燥热难耐,一股乱龙一般的气正找不到出口,憋得抓心挠肝的。听这哭声好似女儿出了大事,一急便觉整个身子都僵了,那里立即软了下来,身子里憋的那股气也不知去了何处,只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忙出来,下地后连跑带颠地奔着小床去了,看到满脸泪痕的女儿,舒清江这心都快碎了。 舒清江虽说人品极差,但是对自己的骨肉还是好的,尤其如今还只有一个女儿。“爹来了,爹的乖女儿,呦,这是想爹了啊。” 外头的舒清江抱着解语哄起来,里头的娇棠气得面如猪肝,又无法发泄。 自己的亲女,半夜哭了也是常事,虽说这也实在有些凑巧,但她能如何!女儿还小,什么都不懂。 外头的舒清江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了,再回到卧房里时,娇棠便准备再次将他挑起来了。虽说以后一女,但娇棠还是迫切地想要个儿子傍身,这才能在舒家立稳脚跟。 舒清江身子里憋着,自也是要泄出来的,两人当下便又干柴烈火。又是到了关键时刻,又是解语大声嚎哭,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一夜里来了三次,娇棠再如何挑逗,舒清江也是无心了,只好抱着娇棠睡下,说好来日方长,明晚也可好好亲热亲热。 娇棠自是着急,枕着舒清江的胳膊说道:“明儿就叫江妈妈带着女儿去西厢房睡吧,总这么也不是个法子。” 舒清江此时已经将西厢房里的江妈妈唤了过来,就守在两人卧房隔壁的暖阁里,看着解语。听了娇棠的话,舒清江想了想说道:“不跟眼前儿,你晓得江妈妈就尽心尽力?我可不放心,就在隔壁暖阁里,有点儿什么声,我还能听着。” 舒清江这般说,其实是舒老太太吩咐,说是孩子不能离开娘。舒清江自然不能说是舒老太太的意思,说是她当年就是这么带大了舒家两兄弟的。舒清江对着娇棠便只道是自己的意思,免得婆媳两个闹了矛盾。 大概婆婆都有这么个情结,尤其是寡居多年带着儿子磕磕绊绊过来的婆婆,都会潜意识里将儿子当做自己的男人。虽说不会做龌龊事,但也不喜儿子跟媳妇太近乎。 舒老太太大概是这种情节更重一些,她的意思就是,两人最好一见面不要说话,脱了衣裳便入了进去,办完事后就穿了衣裳赶紧分开。要是感情好了,舒老太太就不乐意,心里大大地吃味,但是不做又不成,不做哪来的金孙抱?于是便有了她上面那些想法。 舒清江晓得母亲的想法,但却不敢跟娇棠说,在他的思想里,老娘是独一份儿的,娘子没了可以再找。但他也不希望两个人闹了矛盾,最好就是平安无事,因此,他将舒老太太的意思,说成了自己的想法。 舒清江今晚颇有些败兴,但那是自己的女儿,他自是不会生气的,只想着孩子不会夜夜哭闹,此后就好了,于是不加在意便睡去了。 娇棠见舒清江不允,也觉得孩子哭闹是常事,明晚也就好了,于是便没说什么。卧房里消停了,已经累得直迷糊的解语这才安心睡下。 如此一来,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娇棠再看解语,就跟见了仇人似的,也就是自己的亲闺女,不然早就一手掐死了,即便如此,也是不给好脸子。 如此连着几日,舒清江终于受不了了,趁着这日晚饭后,溜去了带来的通房红杏屋子里,畅快了一番,这才算泄了身子里这团火。舒服后,怕身上脂粉味儿太重,舒清江又去了舒老太太屋子里闲话。 舒老太太人精似的,早就知晓这事儿,打趣道:“怎么着,前几日还怪娘将你这几个女子带了来,如今可晓得用处了吧?这就跟东西物件似的,放你跟前儿好似用不上,可你想用的时候,再置备就来不及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章 渣男为母骂娇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章渣男为母骂娇棠 舒清江脸一红,扭捏道:“娘,您就打趣儿子。你可不晓得,您那大孙女,哭得可真是时候。” 舒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舒清江骂道:“你这猴崽子,还好意思说,也不给你闺女做个好样,大白日的就敢这般。” 舒清江别过头去,喃喃道:“都三更了,也是时候了。” 舒老太太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莫名地很痛快,想起娇棠的憋屈,就觉着熨帖,说道:“你不晓得,这老话说得好,闺女是你前世的女人。你瞅着吧,越大了跟你越亲,这是吃味儿呢。” 舒老太太本是一句打趣儿的话,舒清江听了颇觉新奇,凑近了老母问道:“娘这话可是真?我也觉着我孩子特亲我,我这衙门上就想着回来瞧上两眼。” 舒老太太是不想舒清江迁怒解语,也是想将解语继续安置在娇棠屋子暖阁里,这才随意说了这句,见舒清江竟当真了,便觉有些悻悻。“真,你娘何时骗过你!” 舒清江见自己对女儿的喜爱,引来了老母的吃味儿,忙伸手为其捶腿,笑道:“儿子不信,儿子就觉得前世里,咱们也是母子,儿子就觉得跟娘您亲。” 舒老太太见儿子这般说,笑着拍打了他的手背,说道:“今儿晚上就歇在我这屋子里吧,大丫头哭闹,你也睡不着。” 舒清江已得到满足,回去娇棠那里也是无趣,便应下了,卧到榻上跟老娘闲话。 母子俩说了会儿闲话,也就歇下了。那头的娇棠则气了个七荤八素,睁眼过了一夜,这也倒好,女儿也不哭闹了,可娇棠怎么都睡不着了。 次日傍晚,一离了衙门,舒清江便来看解语。江妈妈将解语抱到榻上,便由着她自己玩儿。舒清江脱去官服,就坐在一旁瞧着女儿憨态可掬,想起昨夜里母亲的话,便好心情地说道:“乖囡囡,叫爹。” 解语已算好了日子,心道自己会学舌,会简单叫着娘,到此后抻了两天,也该叫爹了,便抬头笑着说道:“贴!” 舒清江一愣,摊开手又唤了一声:“乖女儿,叫爹。” 解语自是懂得循序渐进,于是又歪了嘴冒出个字。“爹!” 瞬时间,解语仿佛都看到舒清江眼底的泪花。“爹的乖女儿啊,还是跟爹亲啊,在你跟前一年了,才会。”舒清江抱起解语,搂在怀里就心啊宝的叫着,末了还狠狠亲了一口,为了解语这声处女叫而兴奋异常。 一旁的娇棠自也是欣喜的,也忘了几次被女儿打断的欢好之事,跟着道:“乖女儿,叫娘。” 解语心说,自己还是要讨好了舒清江,才有机会整治所有人,因此晃了晃头,又将视线移到舒清江脸前。“爹!” 舒清江乐得什么似的,就觉得女儿跟自己最亲了,那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遍布四肢百骸,欣喜异常。 解语忍着恶心被舒清江亲了又亲,心说自己儿时也曾是孟老爹的乖女儿,可出嫁了却遭舒家如此对待。 舒清江有舐犊之情,可他却不曾想过,那个被他狠心对待的女人,也曾是另一个男人的心肝宝贝,那个被他踢倒在地的岳母,也曾是另一个男人的爱女。 都说儿女是来讨债的,解语此时便觉这句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这是有前世的记忆,若是没有的,恐怕也多半是这种因果循环了。 不觉间又想起死前那一幕,又想起舒老太太对自己的苛责,又想起娘俩存了心思要钉死自己,心便更硬了一些。 掩饰住眼底的愤恨之色,解语只做幼儿状,陪着舒清江演这么一出父女情深之戏。正觉得恶心难耐时,便听外头茜碧来报,说是韩大人派了人来,似乎送来了一个人。 舒清江不敢怠慢,忙放下了解语,自顾去衙门里接待了。舒清江一到了衙门,便见韩大人身边的随从到了,身后还站着个五岁上下的男娃,粉妆玉砌的叫人眼前一亮。 韩大人身边的随从姓廖,身上也是有官职的,此番刚从大藤峡下来,一身的风尘仆仆。 不等舒清江说话,廖大人便将身后一个男娃娃拉到前面,吩咐道:“这是韩大人叫带过来的,需舒大人好生看着,待韩大人凯旋归来后再定夺。” 不等舒清江细问,廖大人便牵了马离开衙门,又急着赶去大藤峡。如今战事紧急,真是一刻都耽搁不得。 这男娃娃生得白净细嫩,抿着嘴唇线紧涩,不止粉妆玉琢,身上还带了一股隐隐傲气。 舒清江更加料定这是韩雍的儿子,忙叫下人将这男娃娃带下去,好生伺候了吃食换了衣裳,另给从里到外洗了个澡,这才带下去寻了人伺候着。 韩大人自从几年前到了广西这头剿灭叛乱,就没再回过京城,在当地寻个女子伺候着,生了娃娃也是很正常的事。 思及此,舒清江便命人好生伺候,另叫人尽心着。好在这男娃娃也不惹事儿,每日里不常说话,最多蹦出几个字,多半时候是安静的。虽说看着顺从,但却叫人隐隐觉得这小娃娃有一身傲骨。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这段时间韩雍的战事一切顺利,前衙里的一应事务顺风顺水,内宅里也算有了件喜事儿。这日,舒清江特意带了这男娃娃到后院见母亲。他向来心思快,若是能借此搭上韩大人这炙手可热的人物,便能一步登天了。 舒清江带了男娃娃到了老母的屋子里,只见母亲和三妹正拍着手笑个不停,准是有什么喜事儿。 舒老太太一眼瞧见这男娃娃,便知是儿子几日前提到的韩大将军的孩子,忙笑着拉过来,抚了抚他的脸蛋儿说道:“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娃娃,可真是世家的孩子,小小就有通身的气派。” 男娃娃听了此话,仍旧挺直了腰板,略微低了头垂眸,安安静静地立在地上不发一言。 众人都晓得这男娃娃不喜说话,便也不加在意,只叫人拿了糕点给他吃。 舒清江进来时瞧见母亲眉开眼笑的,此时便凑近了问道:“娘可是有什么喜事儿?这一屋子的乐呵气儿。” 舒老太太正想跟儿子分享这件事,便听外头刁妈妈说大太太来了。 舒清江一回到后院,必定是先到舒老太太屋子里的。所以,娇棠若想早些见相公,只能抱着孩子到舒老太太屋子里等着。 今日算着时辰应是到了,这才抱着女儿紧赶慢赶来了。 刁妈妈一掀帘子,解语便看到屋子里多了个男娃娃。他穿着一身儿簇新的衣裳,生得白净细嫩,小手拿着糕点却好像没什么食欲似的,挺直了腰背紧紧抿着嘴,唇线些许紧涩,蹙眉顾盼间也不似一般的孩子只顾贪食。 他眉目精致,虽五岁上下年纪,却已能看出日后的气派来。他眼眸有神,似乎藏了很多心事儿似的,顾盼神离间也是带了些许思虑。虽看着有些隐忍的味道,但却叫人感觉到他有一身傲骨。 不似一般大户人家肥硕的小少爷,他身量和胖瘦正好,就连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也是初具美男子的风采。若是不出意外,这男娃娃长大了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且即便有风流的眉目,也会习惯性收敛眸中的流光,若是再略带些阳刚之气,就更是风靡万千的人物了。 解语以一个大人的眼光去看,自是能想出这许多,此时见了这男娃娃,也是将自己视为大人看待孩子的角色。 却不料这男娃娃看向自己后,本是略带了娇骄和隐忍的脸竟浅浅绽出个笑。 他虽刻意使自己的外表看起来沉静,但内心到底还是个孩子,因此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柔软。解语想到此,自嘲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压抑和隐忍着,实在不是种很好的感觉。 解语看着,心底就跟被羽毛骚了一下似的,对这娃娃有了好感。人们都是喜欢美好事物的,就算这男娃娃是个不善言辞的,可单看他的皮囊也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 解语刚才还愣了,此时转念一想,心说自己此时可不就是个孩子,快两岁的年纪,她本已会走,但因着骨头软胳膊腿也短,只能磕磕绊绊地。 娇棠抱着解语就坐到榻边,瞧见舒清江期盼的眼神,就是不将孩子递到他手上。娇棠心里有气,心说舒清江万事以母未先,多有冷落自己,此时才不叫他得意,于是即便看出舒清江想要抱女儿,可就是不松口。 娇棠记着茜碧的话,装模作样的笑道:“娘,媳妇儿这走到抱厦里就听到里头的笑声,可是有什么喜事儿,说来媳妇也欢喜欢喜。” 舒老太太此时心情大好,也顾不得揶揄娇棠了,边拿了果子递到解语手里,边道:“可是件大喜事儿,那孟家老婆子,死了!” 解语正装模作样学着孩子模样拿过果子,冷不丁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以为自己听差了。 舒清江还记着孟老太太险些害了自己孩子的事儿,听了此话,认真道:“怎么着?怎么去的?” 解语整个人懵住,下意识看向正说话的舒清江,见其一脸笑意,嘴角欢快地翘起。解语觉得浑身开始发抖,身子小人小,些微的抖动还未引起一心想听八卦的娇棠的注意,可引起了这男娃娃的注意。 男娃娃好似很喜欢解语,自打她进门就一直浅笑看着,此时见解语好似有些不对劲儿,便往前走了两步。 舒老太太眼内含春,眉飞色舞冲舒清江说道:“那孟老婆子之前不是大病一场吗,老天真长眼呐!咱们走了之后,我又叫你二弟整日介在孟家门口过,大声说些你在任上风光之事,那孟老婆子果然一口气没上来,没几天就去了,哈哈。老孟家最后一个小孙子,就得落到他们族里堂伯手里,那可是个黑心的,那孩子定活不长,哼!老虔婆子跟我斗,我们舒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此时的解语已经明白过来,再也顾不上装幼童了,心里一急便挺了身子,从娇棠怀里窜了出来,就想着下地往老家走,就算爬也要爬回去找亲娘。 平日里,不到两岁的孩子没这么大的力气,娇棠也料想不到孩子会忽然窜出来,一个没抱稳便见孩子已经脱了自己的臂弯,直直就将摔到地上。 老太太身子骨老了,反应还没娇棠快,自是顾不上。舒清江离得远,想去接也已是来不及,就在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时,只见这男娃娃一下子冲到前面,就抱住了解语。 虽说比解语大了几岁,但到底还只是个五岁多的孩子,勉强抱住解语后,还是好一个踉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章 月夜下两厢离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章月夜下两厢离拆 舒清江急得冒了汗,急忙接过来,却见解语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撕心裂肺地叫人心疼。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且平日里就看不上娇棠自以为是的模样,舒老太太拿过桌上的果子就砸过去,骂道:“毛手毛脚的死婆娘,连个孩子都抱不住,要你何用!整日介就晓得争男人,争男人,争了男人得了娃,又不金贵着带,你这上不得台面的腌臜货,你气死我了你!” 舒清江抱着哭闹不止的解语,此时对娇棠也有些气,且老娘生气时,更是不会安抚娇棠。 娇棠一辈子被老娘宠着,大了认了爹之后,更是觉得爹爹欠了自己的。及至后来亲爹给了舒清江如此多的照拂,更是觉得舒家都欠了自己的。虽看着女儿哭闹不止心疼,但到底失了颜面,见舒清江也不理自己,就急道:“孩子自己个儿乱扑腾,这怎么就怪到我身上了!” 舒清江见娇棠冲着舒老太太喊,立马竖起眼睛骂道:“闭嘴!孩子能有多大的劲儿,你自己带孩子不经心,还怪到旁人身上了,你还知羞耻!” 娇棠被舒清江一骂,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心道这男人还真是只认娘!又想起自己自从嫁进舒家来受的冤枉气,一下子爆发,也不顾女儿了,就冲了出去。 舒清江自是要给老娘出头,见刁妈妈就要跟出去劝,便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莫管她!不给她些颜面,就不知道自己是舒家媳妇还是万家女了!” 舒老太太一口气憋着,见舒清江这般为自己出头,心里也算舒坦了些,本想发作的,但此时见解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也顾不上了。 舒老太太忙接过解语,轻轻抚着哄道:“可是吓着了,得亏了你韩家小哥哥,不然就摔坏了。我的乖孙女啊,莫哭,咱不理你那个娘!这婆娘心狠的,闺女被吓成这般模样了,还只顾着自己,这就不管不顾就走了!这到底是什么媳妇儿啊,我们舒家可是做了孽,寻了这么个没用的回家供着!”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的气消了,便劝道:“娘,您莫气,儿子回去再训她一顿,叫她来给您赔不是。” 舒老太太心里已是不气了,但也酸着腔子说:“哪敢啊!那是京里大官的闺女,我只不过是个老太婆。”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这般说,自是又好一番安抚。 解语那时一急便窜了出来,也顾不得摔不摔的,被那男娃娃接住后,悲伤得心里已经滴了血。觉出自己是回不去的,连亲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便觉万念俱灰,只想哭死算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众人也只当是被吓着了,于是她哭得更加卖力,只想将前世里以及这世里,所有的憋闷和不快都哭出来,想起方才舒家人说到自己亲娘死了的消息时,是那般的谈笑风生幸灾乐祸,解语便是揪心的痛。 也不知哭了多久,解语实在是累了,只剩无声地流着泪,此时才发现方才的小男娃娃,一直在自己身边拍打着自己的后背。他仍旧紧抿着唇挺直了腰背,此时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解语。 只能默默流泪的解语回头看了眼这男娃娃,一长串的眼泪又滚了下来。男娃娃见了皱起小小的眉头,伸手为其抚去,见解语不哭了,这才露了一丝浅笑,拿起自己手里的糕点递到解语嘴边。 解语心如死灰,觉得泪也流干了,舒清江见状才算安心了,见女儿蔫蔫的,便抱了回去。 解语一路闭着眼睛不语,只装作睡过去,在舒清江臂弯里偷偷睁了眼,顺着胳膊缝隙看向后头,只见那男娃娃正紧紧跟着,不时还踮了脚看过来。 解语实在太累了,在舒清江臂弯里就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迷迷糊糊醒来。 窗外月光温润如玉,香樟木在夜风中散出淡淡香味,幔帐上镂空银线花鱼纹就着月光莹光闪烁,卧房里床头的淡金帐钩在晃动中叮叮作响。 听得出来,里头正在酣战,定是白日里骂了娇棠的舒清江,此时在用肉偿,以哄得这个尚有用处的妻子。 既然他们二人在酣战,那江妈妈此时定然不在,解语浑身乏得很,但也挣扎起来。 小床就像前世憋死自己的棺材,愈发叫人心慌,解语心慌意乱,猛地爬起来。小床四周被围起了高高的围栏,解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来,又顺着杆子下去,脚才算落了地。 卧房里头混合着多种声音,女人的娇吟声,男人的喘息声,木床的吱咯声,金环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若是往常,解语定会恶作剧一番,但此时已经没了心情。整个人仿佛已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舒家,就算死,也要死在回老家的路上,也要死在亲娘墓葬的方向。 无声的,一串泪珠又滑了下来,滑过略有些干涩的脸颊,溅到地上,立即融化进这浓浓的夜色里。解语在黑暗中阴沉着小脸,心中对舒家人的恨愈发深了。 轻轻推开门,爬着越过高高的门槛,解语便出了屋子。 浔州衙门后院比较宽敞,四周隐着枝繁叶茂的高幽古木,随着晚风簌簌作响,间或有虫儿鸟儿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然,解语此时的心情却是再绝望不过了。 星空原该明亮些,但此时却是雾沉沉一片,星光皆被隐没下去,甚至连韶华也跟着惨淡起来。 解语扶着墙顺着廊下走,也不知自己能走到何处。不到两岁的人,走着走着就累了,于是只好趴下来,挪腾着胳膊和小腿儿,一点点儿的移动,心说只要能离开此处,只要能离着亲娘近些就好。 眼泪又流了下来,四周景物也开始模糊,解语爬累了,只好停下来喘口气儿。遥远夜空中闪烁着数颗晶莹,半弯明月里头隐约有些斑驳,仿佛是广寒宫桂花木树枝影绰。 夜色掩盖下的长廊孤寂无人,同在一轮皎月下,此时或许有人正在夜下浅饮,或许有人整夜难以入眠,或许有人正在酣畅淋漓,或许有人…… 解语爬着爬着,便见廊下尽头里,好似有个小小的黑影,站得笔直。解语爬得累极了,呼哧呼哧地有了些微声音,那小黑影好似听到了,回过头来看她。 解语迟疑间,便见那小黑影转身向自己走来。“小妹妹,你怎自己?我送你回去。”是白日里的男娃娃,此时正带了疑惑看着解语,脸上是。 许是心里苦得很,解语扭动了小身子,眼泪便不停歇地流了下来。男娃娃见状,便不勉强她了,本想伸手抱起,顿了顿许是想到男女有别,就脱了自己的小披风,将解语裹着抱起来,又回到廊下坐着。 两人坐下后,男娃娃便觉怀里的女娃娃手脚冰凉,略微迟疑后带了青涩和犹豫,伸手进披风里握住了解语的脚丫。“咕噜噜”,听得解语肚子叫,也不多话,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 解语此时饿极了,拿过糕点便塞到嘴里,正吃着便听男娃娃肚子也是“咕噜噜”叫起来,便将糕点从嘴里拿出来,递到男娃娃嘴边。 解语虽是不到两岁的身子,可已是成年人的心,此时只不过是出于保护幼童罢了。男娃娃见怀里的女娃不吃了,便接过那还带着女娃涎水的糕点,也不计较,就送到嘴里。 “你哭什么?你爹娘都在身边,我爹娘都死了,我也不知找谁去哭。”一直隐忍的男娃娃开口了,许是以为解语什么都不懂,便不再如以往般不言不语将心事藏起来,而是对其念叨。 解语一愣,此时的理智已经战胜悲伤,晓得自己是走不出去的,即便再悲伤,也要等自己大了,才好寻了舒家报仇。此时的解语,只想寻个人说说话,好缓解心内痛彻心扉的苦楚和哀伤,于是问道:“你的名字?” 男娃娃愣了愣,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娃,默了默后想开了似的,便道:“我的汉人名字是汪直,我的瑶族土人名字你听不懂。” 解语此时也不装幼童了,只拿眼看着这男娃娃,心说舒家人都以为这是韩雍的孩子,难道他不是? 小汪直很喜欢这女娃娃,晶晶亮的眼睛还含着泪,两手从后伸到她的眼前,挡住她眼侧的视线,说道:“莫哭了,我教你个法子看星星,你抬头看,是不是觉着看得更远了,更亮了。” 解语前世里小时候也常这般玩儿,此时见小汪直哄着自己,不觉有些哭笑不得,奈何此时的她可不就是个孩子嘛,被他挑起了童心,心中的背痛也少了许多,便跟着抬头看星星。“好亮!哥哥你也看。” 小汪直见解语很乖巧,便打心眼儿里喜欢,喃喃道:“我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媳妇儿,阿妈说是大了就做我的媳妇,可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只剩我一个。” 解语睁大了眼睛,心说这个小汪直有瑶族名字,莫非是叛军里的?想到此又不信,心说舒清江不至于放个叛军的家眷在家里吧? 小汪直见解语眨巴着眼睛不语,抬头看看夜色,叹口气抱起她往回走,待走到廊下后将其放下,说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好不好?不要乱走。” 解语见其怀里好似揣了许多干粮,便知他要独自离开,心里更加坚信了他是叛军后人。 小汪直刚起身,便听廊下那头一阵脚步声,杂乱匆忙。 解语一惊,看向那头,星星点点还带了火光,心中便觉不妙。“快走!”解语回头急道。 小汪直没有注意到解语的神色,他以为她怕了。他也怕,却强作镇定,蹲下来抚着解语的脸颊说道:“你莫怕,你阿爹是这儿的首领,他们不会将你如何的。” “在这儿,在这儿。”一时间火光大起,只见舒清江带着几个人过来,看到汪直后这才松了口气。再一见解语正缩在廊下,舒清江不禁吓了一跳,几步上前抢过女儿,随即吩咐人将汪直带进屋子。 解语扭过头去看,只见小汪直也正抬头看向自己,火光之下,他嘴角带了笑,好似还在安慰着她。 解语心里没底,此前还觉得舒清江将汪直当做韩雍的孩子,但今儿这般光景,心里便有些微不祥的预感了。若不是为了她,他应该能逃掉的。 解语怕他以为汪直要伤害自己,忙说:“哥哥给我糕糕。” 舒清江听了此话,也没说什么,便抱着女儿和小汪直进了屋子。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章 渣爹做损藏祸端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章渣爹做损藏祸端 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女儿的身子,舒清江这才松了口气。方才虽与娇棠欢好,但也是时时听着动静的,一直听不到小床里有声音,只当女儿还睡着。 酣战刚结束,便听茜碧来报,说是廖大人回来了,忙穿了衣裳去迎接。 舒清江原以为男娃娃是韩雍的儿子,哪想此番才听廖大人说,此乃叛军里一个头头的儿子,此番是抓回来押着的。舒清江怕出事,忙去男娃娃的屋子查看,谁料却不见了人影,于是带了人满院子寻找。 寻到男娃娃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见女儿在一旁,才知夫妻两人太过疏忽,竟叫女儿自己溜了出去,又或者是那男娃娃给抱出去的。 此时也不多想了,好在人无事,此时如何料理了这男娃娃才是正事。 小汪直仍旧安静得很,淡定地跟着舒清江进了屋子后,便静静站着,脸上淡淡的娇骄之色。仿佛晓得自己身份被戳穿了一般,仍如以往般沉默寡言。 舒清江在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哄骗小汪直,又想起方才廖大人的意思,是要瞧看这男娃娃的品行,若是性子好的就送进宫去,若是性子不好的,就送到周太后的内弟府里,那是个专好美貌小厮的老淫虫。 廖大人吩咐之后,又忙着处理一批叛军的家眷,有些模样还算不错的女子,也可送进宫充了宫女。 廖大人的意思,这小汪直是不必非得进宫的,因他毕竟是叛军里的,又不似女子好摆布,所以多少有些不放心。但舒清江想的却是另一头,闻得成化帝宠妃万贵妃初丧子,舒清江料得万岁和贵妃定是悲痛万分。如果在此时将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送进宫,即便不是亲子,也能聊慰膝下空虚之心。但此事却不能勉强,所以舒清江想了想,便假意和善道:“是你方才救了我女儿?” 不等小汪直回话,解语忙道:“哥哥给我糕糕。” 小汪直看了眼解语,仍旧不说话。 舒清江见他安静得很,便道:“你也晓得,你爹娘都不在了,他们犯了错。你呢,年纪还小,朝廷留你一条命,如今你是有两个去处的,你可要选?” 小汪直一听,忙抬了头静静看着舒清江,只待他的下文。 舒清江见状,清清嗓子说:“一呢,进伯爷府伺候伯爷,且从今后只能是他的玩物,一辈子不得翻身;二呢,进宫伺候万岁,且你若是有长进,此后就有可能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你要去哪儿?” 小汪直听完这话,微扬了下颌干净利落说道:“我进宫。” 舒清江得了此话,心里高兴,脸上却现了郑重其事的颜色,认真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今后如论如何,可都怪不得旁人。” 小汪直自是辨不出舒清江此时意思,虽看到解语急得皱眉摇头,却也立时应了。“不怪旁人。” 寥寥数语,一个人的命运就这么定了。解语自是晓得进宫的含义,只怕此时的汪直还不明白。看样子他是瑶族贵族的后代,且年纪又小,哪晓得进宫的意义和代价。而此时的舒清江,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将一个人的一辈子都毁了,可见其合该受死。 解语坐在小床里,心有意而力不足,只能看着舒清江的背影在心里暗骂,只能看着懵懂不知的小汪直跟着人出去了。若不是遇见跑到门外的她,若不是为着安抚她送她回来,他应该能逃掉的吧? 吃力地爬起来,趴到窗户上看着小汪直渐渐模糊的背影,解语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许逃不掉,他一个几岁的孩子,即便出了衙门后院,多半也会饿死在路上吧?解语只能这般安慰自己,心里才能好受些。江妈妈进来了,哄着失神的解语睡下。 夜深了,长夜终究会过去,待到天明便又是一片朝气蓬勃,只是,解语晓得,一个男孩子的一生,恐怕再也不会朝气蓬勃了。 解语心里郁郁的,学着小汪直的法子,将手拢在眼侧,扭头看向窗外。还是那片夜空,还是那弯残月那几点闪烁。 残月淡夕夕成珏。 繁星点点影明灭。 日子过得飞快,浔州地界极不太平,叛军接连袭扰,舒清江有些坐不住了。奈何一个大男人,又不好开口跟岳父提要求,这日便特意早早来到娇棠处,看着女儿吃奶。 舒清江看着女儿的模样,心里便是一软,想起自己的初衷,状似无意道:“京里的日子愈发不济了,朝廷减了京文武官员折俸钞,不知岳丈大人那头可有什么妨害?” 舒清江关心自己的爹,娇棠自是高兴,虽说对这个爹没什么感情,但还是好奇问道:“这是个什么由头?” 舒清江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脸蛋,继续道:“唉,原来俸米一石折钞二十五贯,现在户部裁省定为十五贯,万岁也依了。” 娇棠听了,说道:“这怎么够?一家子老小都养不起。” 舒清江附和道:“可不是,我这才看出岳丈大人的苦心,当时将我放到浔州,这也是有先见之明的,只不过,唉。” 娇棠听舒清江欲言又止,伸手握住他的手,便道:“相公,怎么了?可是有人给你气受?” 舒清江拍拍娇棠的手背,默了默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担心你们娘几个。我一个人吃饱了喝足了就是,这儿的叛乱不太平,浔州此时是安生,可难保哪日就遭了叛兵,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我实在不放心你。” 娇棠听得此话,紧张道:“这,韩大人的兵在前头,咱这儿无事吧?” 舒清江叹了口气,说道:“谁能说个准呢,有事无事的,都是一念之差。我寻思着,你们还是回老家吧,我自己跟这儿是生是死无所谓,我就怕你有事。” 舒清江神色认真,语气也甚是感人,解语听着心里却冷笑。 娇棠听了颇有些感动,心说之前气他只顾老娘,如今却是忘了前事,只想着如何解决。“这可如何是好,那咱们不做官了。我也不想找我爹说项,他爱给什么官儿就给什么官儿,咱不做还不行吗?” 舒清江听了,淡淡看了一眼娇棠,有些不悦地将视线移到别处去,说道:“说不做官就不做官,你当十年寒窗这么容易呢。再说我是个男人,上刀山下火海,我若怕了还是什么圣人子弟!” 娇棠听不出舒清江话里的意思,仍旧一门心思地劝道:“咱们一家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才是好。待我爹何时主动再给你走动,咱们再做就是了,若是他不给,咱不做了就是了。”娇棠从小颇有些戾气,因着亲生父亲常年对母女俩不闻不问,她是堵着一口气认得这个爹,才进了舒家门。 解语吃饱了,将上下几颗浅浅的小牙磨了磨,听到娇棠提到他们一家人,恶从胆边生。心说他们害了自己老娘孟老太太,也是时候先遭点儿报应了,于是上下牙齿猛地咬紧,只咬得娇棠顿时惊声惨叫。 娇棠一时疼极了,忙下意识拿手拍打解语的脸颊。解语这一口下去嘴里便是一阵咸腥,本想咬断她樱桃的,却因为喉咙里恶心而不得不松口。待再要咬上去时,娇棠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解语好一个悔,心说自己就该忍着恶心一鼓作气,咬断她的樱桃,看她还如何近舒清江的身。他们不是对于前世亲娘的死讯欢天喜地吗?解语此时就要他们一个个的都偿还回来! 舒清江不明就里,猛见娇棠拍打解语的脸颊,便急道:“你这是作甚!”说着便抱过娇棠怀里的解语,慌乱间还扯散了娇棠的鬓发。 娇棠钻心地疼,再一看胸前已是血淋淋吓人,便哭道:“这孩子咬我啊,疼死我了。” 舒清江此时也看到了娇棠胸前的惨状,忙转头诧异地看向解语。 方才混乱中得了手,解语手里握着娇棠头顶的发簪,见舒清江看过来,便猛地刺去。 舒清江躲得及时,忙伸手将解语手里的发簪夺了,也就是自己的爱女,换了旁人早就一下子丢出去。舒清江躲过解语手里的簪子,尽量动作缓慢地将孩子放到榻上,生怕吓到爱女。 已经失了机会,解语心说短时间内是没有指望了,且绝不能叫他二人起疑心,于是便按着此前想好的对策,指着舒清江急道:“你个老太婆!不许掐我爹爹!” 舒清江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得解语这话,便觉背后一凉,忙看向身后。 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发丝倒竖的舒清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第一反应是小孩子眼睛干净,怕是见着什么了。 舒清江凑到妻子和女儿跟前,拉着解语问道:“乖女儿,你在说什么?什么老太婆?” 解语一手拉着舒清江的腕子,一手指着方才舒清江站的位置,眼眶里带了泪急得颠着小屁股道:“一个老婆婆,哭着说女儿被爹爹害死了,她穿着白衣裳,刚才掐着爹的脖子,现在走了。” 舒清江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抱住女儿不安道:“那你方才为何咬娘啊?” 解语方才将视线移到门口,此时又移回来,看着娇棠说:“一个女人,说娘抢了她的相公,她就伸手掐我的脖子,我就咬了。” 舒清江是又怕又恼,见娇棠还在哼哼唧唧疼叫,便骂道:“莫嚎了!” 娇棠也是听得解语的话的,方才是疼痛难忍,这才没功夫言语,此时被舒清江骂住,一时间竟是又疼又怕。 心里有鬼的人,就是这么容易上当,解语状似无意地又开始自顾自玩耍,可苦了舒清江和娇棠。 舒清江只觉得头发丝儿都发麻,立时觉得这屋子瘆得慌,抱起爱女便道:“我去老太太屋里坐坐,你先歇着吧。”说罢便抱着女儿走了,走到门口时对着刚走进来的茜碧吩咐了好生伺候着大太太。 娇棠这个气啊,一股子憋闷无处发,便对着进来的茜碧大发脾气,一夜无眠。 舒清江抱着女儿一路去了老太太屋里,进了屋子后,便将这事说与了老母听。 舒老太太手里正握着念珠,虔诚地闭目念着佛号,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解语偷眼瞧着,心底里冷哼了一声,心说这才叫嘴里念着大慈大悲,心里却是毒如蛇蝎。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章 解语有新男盆友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章解语有新男盆友 舒老太太听了舒清江这番说辞,缓缓呼出口气,拿眼死盯着解语看。 姜还是老的辣,解语感受到舒老太太的目光不善,心说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她再如何狡诈,顶多以为被鬼附身了,是决计猜不到自己是孟锦华重生了。 解语自顾自玩耍,拿了糕点就吃。她早已不喜欢吃奶了,奈何娇棠总喜欢趁着舒清江在时拿了自己做幌子,秀她的豪乳挑着爷们儿白日宣淫,免得女儿夜里哭泣坏了事。 解语心里这个痛快,怎么着也算是叫其吃了苦头,只不过没算计到舒清江头上,解语还是有些失落的。 舒老太太盯着解语看了半晌,瞧不出半分不妥,便对舒清江说:“不怕,不是没什么大事儿吗?这丫头早慧,又是个开了天眼的,你也不必怕那些个牛鬼蛇神!哼!没用的孟家,死了也是废物一个,怕只会旁门左道。他们孟家都败了,只留下个小孙子跟着族里的人过,听老二说,是个蔫蔫的孩子,翻不起大浪!活着的人都没法子呢,何况两个死鬼!能耐我们舒家如何!”解语听了舒老太太的话,控制不住地冷了脸,怕别人看到,忙俯了身子趴在榻上装作玩闹。 舒清江听得此话,依旧惴惴的,怕脏东西再来,忙将榻上的爱女抱了起来。 舒老太太年岁大了,自是不怕这些,且她又没经历过,不似舒清江当场被吓得寒毛倒竖。 即使心里怕,也是先想着爱女的,这怕就是每个父亲的心,解语趴在舒清江肩膀上,心里恶心却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乖巧状。 如此过了些时日,舒清江家中再无什么蹊跷之事,心才算放下来。 这日,已是入冬时节,舒清江在书房里读信,不禁皱了眉头,心下只觉幸运。 此前,他也曾与舒老太太一样腹诽过,娇棠的老爹怎不将自己安排到扬州府。及至今日,看着昔日同窗的来信,这才知晓,扬州府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原来,就在大藤峡战事吃紧之时,扬州府的盐贩起义了。若是自己在扬州府,就是直接面对这群盐贩了,那时不论结果如何,最轻也会被朝廷治一个管辖不利之罪。如今在浔州,不论战事如何,都与自己没什么干系。 想到此,才觉与扬州府比起来,浔州还算是好的。收起信,便见刁妈妈来了,端着舒老太太叫人熬制的芝麻糊。 舒清江正思虑着官场之事,便见女儿解语跟在刁妈妈身后也挤了进来。 舒清江展颜,笑着伸出双手,便见解语扑了过来。轻轻将其放在膝头上,舒清江发自内心地喜爱,亲了亲解语光洁的额头,便拿了桌上的干净毛笔给其玩。 刁妈妈将芝麻糊放在桌子上,便退了出去。舒清江急着给同窗回信,便一手拿了笔蘸墨书写,一手扶着解语。 解语玩了一会儿,见舒清江写得认真,看了眼一旁的砚台,趁着他不注意,拿起来便倒进了芝麻糊里。 舒清江写了一阵儿,忽觉墨汁不够了,便撂了笔,笑着端起芝麻糊来喝。喝完之后砸吧砸吧嘴,觉着味道不对,似带了隐隐墨臭。拿手擦擦嘴角,见黑色染到手上,这才反应过来。 舒清江急道:“解语,你将墨汁倒进碗里了?” 解语一本正经点点头道:“我听韩家哥哥说,只有多喝墨汁,学问才好。爹您多喝一些,我也喝。” 舒清江怎能叫女儿喝,忙抢过碗,又不能责罚她,只好耐着性子说:“解语乖,这墨汁喝不得,这墨汁是用来写字儿用的。” 解语懵懵懂懂,皱眉道:“那韩家哥哥骗我?”韩家哥哥是韩雍的孩子,乃其到了广西境内纳了一个知县的女儿为妾所生。自然是等回京后才能一起带回去,在此之前,就跟着韩雍在广西这头过活。 韩雍极是喜欢这孩子,也是因为他从小就聪明伶俐,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广西境内,也就数浔州些微富庶些,因此韩雍就将这母子俩安置在此,时常过来探看。 舒清江此前影影绰绰听过韩雍的这个孩子,因此那时才会将小汪直误认为韩雍的家眷。将小汪直送往京城后,不出几日,果见韩雍又派人将这母子俩送了来,就住在浔州县衙后院,一应吃食皆好生伺候着。 舒清江黑着嘴丫子,一张嘴还往外流着墨汁儿,忙道:“自然不是,你韩家哥哥对你甚好,你要好好跟韩家哥哥相处。”舒清江自是希望能攀上韩雍这棵大树,若是两个孩子能有些缘分,目前看来也是舒家高攀了。因此,平日子也不拘着解语跟韩家小子玩耍。 解语看了看舒清江的黑下巴,心里说不上痛快,总觉得是隔靴搔痒般,心道何时能给他下了毒药就好了,奈何自己弄不到这物事。 解语见此时已经没了机会,便失了兴致,扭了扭身子滑下来,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那我找韩家哥哥玩儿去。” 解语刚走到门口,便撞到了走来的舒老太太。 舒老太太拄着拐杖,冷脸骂道:“都多大了,没个小姐家的样子。” 舒清江见老母来了,忙从案子后走出来,笑道:“年纪还小,大了就好了。” 舒老太太瞅见丫头跟着解语后面,回头瞪了眼舒清江说:“你就惯着她吧,早晚惯得无法无天嫁不出去。” 舒清江听了不以为然,说道:“一个女娃子,活泼些好,免得到了夫家被人欺。就像三妹似的,娘不是也说活泼些好吗?” 舒老太太听了舒清江的话,便不再言语解语,只把今日来的目的说了。“说到你三妹,我瞅着方姨娘那意思,好像对咱们家锦绣挺中意的。” 舒清江闻听此言,扶着老母往书房里走,边走边说:“是为着她那二兄弟?” 谈到此,舒老太太腰板挺得溜直,洋洋得意晃着脑袋道:“就是那后生,虽说配不上你三妹,可单拿出来也算是个模样周正,性子齐全的人儿。” 舒清江眼皮一跳,心说内宅女人就是不懂外头的事,就自己三妹那样好吃懒做的主,又被老娘给惯坏了的性子,能寻到方姨娘二兄弟就很是不错了。 方姨娘家也是官宦人家,她父亲是广西石康县的知县,单看这点,两家就是般配的。再加之方姨娘又给韩雍生了个儿子,这就比她们家强上许多。自家虽有娇棠爹那头的关系,但此时看着好似并没什么得意,方姨娘的兄弟模样周正性子好,细究起来,还是舒家高攀了人家的。 这些话,舒清江只敢在心里合计合计,是不敢说出口的,便跟着哼哼两声,又拿了旁的话说道。舒老太太也就是这么一说,舒清江心想,方姨娘不定有没有存这心思呢,怕是老母见着风就是雨,总觉得自己闺女好。 舒锦绣十二岁年纪,谈这个还早,母子俩也就是这么一说,便没有再放在心上。 解语离了舒清江书房,一路往回跑。到了如今,她还是舒家唯一的子嗣,舒清江本就宠着她,娇棠是她亲娘,虽说不甚关心,可也不会苛待。 舒老太太倒是看解语不顺眼,但儿子死活生不出孙子,她也暂时没奈何。 刚回到屋子里,便见一个男孩子正趴在地上,冲着解语招手。“语妹妹,快过来,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这便是韩雍的儿子,比解语大了两岁,如今已是六岁多了。他长得不像亲娘方姨娘,倒像韩雍多一些,因此更得韩雍喜爱,每常到了浔州,自要亲自带了睡在身边的。 解语第一次见这个孩子时,便觉得他很是活泼,整个一副不知愁的性子,浓眉大眼的活脱脱照着韩雍模子刻出来的。 解语自是知晓庶子的活法,心道他如今这是在浔州,若是以后回了京城韩家,还不知是个什么境况呢。 也不知是太过投入,还是装孩子装得久了自己都分不清,解语习惯性地笑着爬过去,跟着韩家小子一起往笼子里头瞧。“是狗崽儿。” 那笼子虽被韩家小子用罩子罩着,但解语听到声音就辨出来了。 韩家小子名叫韩庭川,是韩雍想了几日后,用了幕僚的提议给取的,可见其父爱子之心。 韩庭川见解语脱口而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歪头看了解语半天,想起娘亲就是表达自己喜爱高兴之情的,便猛地凑近了亲了一口。解语立时皱起小眉头,拿手背蹭着脸上的口水,撅着嘴便要爬起来。 韩庭川比解语大了近两岁,生得又颇似韩雍,小小年纪倒是有一把子力气,伸手拉了解语道:“语妹妹你可真聪明,我的几个丫头都猜不出来,你瞅一眼就猜到了。这里头是狗崽儿,还是三只呢。”说着竖起三根手指来比划。 解语自己是大人心性儿,方才只是觉得韩庭川的口水臭臭的,这才不悦,也没往男女上头想。再说韩庭川都能做她儿子了,她自是不在意的。“你拿我跟你的丫头比,你这是羞辱人呢。”说着一甩手将韩庭川推开。 韩庭川是个不拘的性子,不想自己一句话将解语惹恼,忙站起身低了头摸摸耳朵,磕磕巴巴说道:“是我错了,我再不敢了,语妹妹你莫气我。” 解语本就不气,见此情景,眼珠一转说道:“我不气了,那你得带我去园子里玩,就去咱们昨天去的那里。” 韩庭川听了眉开眼笑,拉着解语便走到后窗口处,蹲下身子说道:“使得,语妹妹你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解语见了,心说今日应该能瞧见舒锦绣所见之人到底是哪个了,便踩上韩庭川的脊背,一下子攀到窗口处。 韩庭川自然不晓得自己被解语给算计了,还乐颠颠地帮着她去“捉奸”。两个娃娃翻出后窗,越过一片园子,就来到了一处墙根下。 从两人站着的地方,到对面的墙根处,有一条沟渠,韩庭川是可以跳过去的,解语便不能了。 韩庭川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个法子,便趴下伸手攀在前面,将自己的身子做成了人桥搭在沟渠的两头。 解语一看便知是如何,于是跪着匍匐过去,这才到了对面。 韩庭川虎头虎脑,一跳就过来了,累得红扑扑的小脸看了看解语,很是得意。 解语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引得韩庭川愈发高兴。两人扒开高草丛生的一处,便见一个狗洞,还不等两人爬过去,便听得那头又有了昨天的哼哼唧唧之声。 韩庭川蹙眉,不解地看向解语,刚要说话,便见其拿手指竖在唇前。韩庭川听话得很,立马不做声了。 两个小人儿一前一后爬过狗洞,便见不远处蒿草丛生之地,一个女子正靠坐在墙边闭着眼仰头,身前一个人正低了头不知在做什么,被蒿草挡住,解语还是看不清是何人。 昨日,两人到了此处之后,解语是自己先爬过来的,见着这情景,便认出那女子正是舒锦绣。那日她还未想好,便没叫韩庭川跟着爬过来,今儿可要一探究竟了,于是故意引着韩庭川又来了此地。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一章 解语捉奸又任奸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一章解语捉奸又任奸 解语看了看,那对面的男人还不起身,想了想回头说道:“你喊,老祖宗,您怎来了?” 韩庭川正傻兮兮地看着那不远处的女子,听得解语吩咐,向来听话的他不假思索便喊道:“老祖宗,您怎来了?” 韩庭川喊完后,解语便伸手将他的头按低,两人便矮入蒿草中。解语紧盯着舒锦绣,果见其一个激灵,慌忙看向四周后便提了裙子溜走了。不多时,见一个年轻男子也站了起来,猫着腰急急忙忙溜了。 原来是浔州县衙的黄书吏,一个家里穷得叮当响的小吏,解语心里有了数,看样子舒锦绣是个喜欢好皮囊的女人。 韩庭川被解语按着头,动也不敢动,半晌才闷声问道:“那是前头的黄叔叔,语妹妹,我可以起来了吗?” 解语才想起韩庭川,松了手说:“这儿不好玩,我们回去吧。” 韩庭川只六岁,自是什么都不懂,听了解语的嘱咐,只记得不将今日之事随意说出去,便又做了人桥,带着她离开了废园子。 傍晚,方姨娘来叫人了,韩庭川毫不在意对着那丫头说道:“你去回了母亲,我今儿要在语妹妹这里睡,再将我的小枕头取来。” 解语一听,心说韩庭川此时还能叫方姨娘为母亲,只怕回到京城韩家,就只能叫姨娘了。思及此不禁看向此时还一脸没心没肺的韩庭川,颇有些感触。 韩庭川见解语看过来,脸上微微一红,搔了搔鬓角说道:“我睡别个枕头睡不着,我就喜欢睡那个。” 解语看着小庭川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那丫头自然是不能依着韩庭川,便回去报了方姨娘。不多时,方姨娘便亲自来了。 方姨娘生得一副温和性子,语调婉转,但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解语极有礼貌地给方姨娘见了礼,得了方姨娘好一番赞叹。方姨娘一看滚到床里藏起来的儿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方姨娘一边叫解语好生睡着,一边夹着乱踢小腿儿的韩庭川就走了。 解语已经有了自己的屋子,不再跟着娇棠一处了。事实上,自从那次险些被女儿咬断了□□之后,娇棠就再不敢亲近女儿。心里有了这么件事,每回行房事时,娇棠都不敢叫舒清江舔舐自己的樱桃,也因为如此,舒清江便不喜到娇棠屋子里了,只往两个通房一个妾室那里去。 解语有了自己的屋子,扑扑被韩庭川弄乱的枕头,正要睡下,便见舒锦绣来了。 早有准备,解语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只待舒锦绣开口。 舒锦绣听得是韩庭川的声音,自是不能去问人家,便来套解语的话。 舒锦绣日常跋扈惯了,带了几次解语,见其不是那么好摆弄的,渐渐地便也不乐意带着她玩了。今日是有事,不然也不会来。 舒锦绣见解语自顾自躺在床上玩脚趾,便笑道:“解语,姑姑来陪你睡,好不好?” 解语放下腿,又开始玩手指头,答得干脆。“不好。” 舒锦绣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这个丫头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乖巧样,偏在自己面前就这般顽劣。 强压住心里的不悦,舒锦绣偏头看了眼出去准备热水的丫头,又道:“解语啊,今儿在外头,可有跟你那韩家小哥哥玩儿呢?” 解语坐起来,打着呵欠说道:“有呢,我们一块儿去园子里玩了。” 舒锦绣一听,心说白日里听到的声音,果然就是这两个娃娃的。舒锦绣心里砰砰跳,紧紧攥住帕子试探道:“那你们可曾见过谁?见着姑姑了吗?姑姑也在那儿荡秋千呢。” 解语在心里冷哼一声,心说你哪是荡秋千,你是荡秋波。“不曾,就我们两个,连丫头都被我们丢到屋子里了,我们俩自己偷着出去玩的。” 舒锦绣心算放下一半,又问:“那可曾见着你祖母了?” 解语又打了一个呵欠,自己可是真的困了,奈何还要配合着舒锦绣,便说:“不曾,倒是韩家哥哥骗我来着。我不依他,他就骗我说祖母来了。” 舒锦绣彻底放了心,原来都是一场虚惊,自己的事还未暴露。问了这些,见没什么意思便放心走了。 解语又躺回小床上,心说自己这般,是要舒锦绣继续玩火。她此时只有十二岁,解语一方面感叹她的大胆,一方面又想到自己可以借此机会搅舒家个天翻地覆,可谓是天赐良机。 小小的后院暗藏许多腌臜,外头也不太平,一个月过去了,已是入了冬,有个叫黄公汉的逆贼纠结了思恩、浔州的农民起义,舒清江整日里只处理这些杂务便已是焦头烂额。 这日,穿着上好大氅的韩庭川又来到解语的屋子里,一进屋后就站在门口不动,等着身上的寒气散了才敢进到里头见解语。 跺着脚站了一会儿,心急如焚的韩庭川跑进里头,来到解语跟前说道:“语妹妹,我爹要我和我娘走了,你也跟着我走好不好?” 解语正坐在床上剪花样子,瞥了眼向来做事就是疾风骤雨的韩庭川,说道:“我家人都在这儿,我跟着你走什么。” 韩庭川将手伸进领子里在胸口暖暖,这才抽出来扯住解语的手,急道:“我爹说这儿危险,有歹人打进来了。我跟娘说了,我们带你走。” 解语听了顿住手,心说打进来才好,杀进舒家人,若不是想着报仇自己也不想活了。与舒家人同归于尽,她不只想过一次,如此也好同亲娘作伴去。但是,她还记着孟家仅存的一个小孙子,那是前世里她去世的大哥的独子。 解语抽开韩庭川胖胖的小手,叹口气道:“我不走,你是我什么人,我怎好跟你走,我得跟着我爹我娘。” 韩庭川听了,一拍手说道:“我娘也是这般说我的,还说只有媳妇儿才跟着夫家走。你当我媳妇儿吧,就能跟着我走了。” 解语一时间无话可说,看了眼韩庭川,晓得他还不懂什么叫媳妇,便没加在意。韩庭川还在缠着解语,那头便听丫头掀了帘子,原来是舒老太太命人来带了解语过去。 解语急着摆脱这个说话不靠谱的六岁男童,赶紧穿了衣裳跟着丫头出去了。 韩庭川还跟在后头喋喋不休,一路来到舒老太太的上房,见着方姨娘,另有舒大太太娇棠,舒锦绣也在。 解语依着以往的行事,做出笑脸来到舒老太太跟前,腻歪着牵住了那只时常摸着念珠的干瘪老手,心里便是一阵恶寒。 舒老太太也知舒清江的心思,在方姨娘面前自是表现得疼爱解语,拍着孙女的手说道:“解语啊,咱们回老家可好?当初离家那会儿,你才这么大点儿,这一晃好些年头了。此番正好与你韩家小哥哥搭伴儿,咱们一起回老家可好?” 舒老太太早已与儿子商议好,暂且离了这不太平的地界儿,待过几日舒清江假称抱病,才好开口逼娇棠去跟她爹说此事。 此时正好适逢韩雍要将儿子送回京去,便跟着一道走了,路上也好沾了光,多些兵士保护着。 方姨娘也是喜欢解语的,此番便是与舒家提提此事,舒老太太就着坡下来,也算是皆大欢喜。 解语一惊,心说自己此时还是个孩子,大可仗着年纪小做些出格的事,若是离了此地,再想祸害舒清江可就没法子了。“不,我要跟爹爹在一处。” 舒老太太本不需要解语的回答,见小人儿说的干脆利落,这心里便是不喜了。当着方姨娘的面,也不好数落解语,便道:“你爹不能走,你爹冒着危险也得管着这一方百姓。” 解语抬头看向舒老太太,一本正经说道:“爹有危险?那我更不走,我要保护爹。” 方姨娘见解语小小年纪便如此孝敬,心里更是喜欢,笑道:“解语啊,你爹他会顾着自己,你在这儿倒叫你爹分心。听话,就跟着你祖母和娘亲,咱们一道走,你小哥哥陪着你,也不会无趣。” 解语见众人都如此说,心道这可就是定了的,自己再如何也是无法。别过舒老太太的脸,在心里冷哼,心说这个平日里爱子的母亲,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先顾着自己那条老命。 也罢,她还有个二儿子,自是不会将心思都放到舒清江身上的。 听着众人商讨上路之事,解语心生一计,装作不在意走到韩庭川身边,用舒锦绣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走,我们去跟爹说,那日在园子里的事儿。” 舒锦绣心里有鬼,自从那日后便时常留意两个小家伙,此番听了这话后立马一个激灵。 解语拿眼睛瞟了一下舒锦绣,拉着韩庭川便出了屋子。 舒锦绣自然要跟去,待猛一站起身,便被舒老太太喝住:“锦绣!孩子自己出去玩儿,有丫头跟着,不打紧的,你就不必跟出去看顾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二章 渣爹的耳朵聋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二章渣爹的耳朵聋了 舒老太太这几日正为此事闹心,这个女儿是越发不好管教了。自己和大儿子决定了的事,她竟然不乐意跟着走,还为此与自己闹将起来。今儿在外人面前更是没了规矩,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所以就拿话为女儿搪塞过去。 舒锦绣向来跋扈惯了,方才看到解语的眼神,猛觉与以往大不同了,心里便是一阵慌乱,此时见母亲如此说,心里更加焦急。 方姨娘曾动过为自己弟弟寻媳妇的事儿,起先瞧着舒锦绣还算是个好的,待长时间接触后,便觉这姑娘实在不宜娶回家,于是息了这心思。 此时见着舒家人这般模样,方姨娘笑着解围道:“不过是担心解语他们两个罢了,看老太太您说的。” 舒老太太当着方姨娘的面,自是笑着应下了。娇棠瞥了一眼舒锦绣,见其一脸的心不在焉,便轻咳两声站起身说道:“母亲,这几日雪大,我去瞧瞧两个孩子穿得可还够。方姨娘先坐着,我去去就回。锦绣,你也跟过去吧,陪着嫂子去瞧瞧。” 舒锦绣乐不得,顾不得嫂子有什么打算,便跟着出去了。 舒老太太心里不悦,但当着方姨娘的面,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便笑笑又说起了旁的事。 方姨娘就住在衙门后院,与舒家人相处日子也不短了,因此娇棠这一番也不算失礼。舒老太太与方姨娘两个继续闲聊,外头的舒锦绣却已是耐不住了。 到了外头,舒锦绣便对娇棠说道:“嫂子,这大冷的天儿,我自己去瞧这孩子就是了,您就回屋吧。” 舒锦绣说完,也不等娇棠再说什么,便紧着往舒清江书房而去。 娇棠刚才还陪着笑,待舒锦绣急匆匆奔去了书房,便撂下嘴角,换上了冷笑。 解语同韩庭川两个来到书房,便见舒清江正埋头写着什么。“爹,我要跟你在一处,我不走。”解语说着便上前揽住舒清江的胳膊轻摇,撒娇似的说道。 舒清江自是晓得母亲妻女要离开广西的事,见女儿如此惦记自己,不禁满心欣慰,撂下笔摸向女儿的脸,大拇指摩挲着细嫩的肉皮儿,笑道:“解语乖,爹马上就能回去寻你,你跟着祖母和娘好生等着爹。” 解语皱了小眉头,紧着鼻子说:“韩哥哥说这儿有歹人,解语要爹跟着一块儿走。” 舒清江笑着看了眼站到一边的韩庭川,笑道:“庭川也是个大人了,怕不怕歹人?” 韩庭川从未想过这点,被舒清江猛地一问,顿了顿说道:“不怕,语妹妹不走,那我也不走,我留下来护着语妹妹。” 舒清江见韩庭川的模样,不禁笑道:“乖,都是好孩子。听话,你们先走,爹随后就去寻你们。” 解语听得外头好似有了脚步声,便拔下头顶的小簪子说道:“爹,那你若是不跟我走,我把我最喜欢的簪子给您留下,你想解语了就拿簪子来看。” 舒清江见了,一脸的幸福,正要说话,便见女儿凑近了自己的耳朵,好似要说什么。“爹,解语还有件事要说。” 慌张的舒锦绣此时已到了门口,见着解语正趴在舒清江耳边,一时心急便跑过去。解语侧眼瞥过去,算计着舒锦绣到了自己身边,心说终于有机会叫舒清江还债了,于是手上攥紧了簪子便刺入舒清江耳朵。 一声惨叫,猝不及防的舒清江疼得死去活来,一把推开解语后跌倒在地上。解语忙咧开嘴痛哭,舒锦绣也傻眼了,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娇棠见舒锦绣有异,便想着将其带出来,瞧看她倒要如何。舒锦绣前脚来到书房,娇棠后脚也跟着到了,刚到门口便见舒清江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扑到他跟前叫道:“清郎,清郎!” 娇棠叫了两声,见舒清江忽地厥了过去,竟是疼昏了。“快去请大夫!”娇棠颤着声音冲着身后的茜碧喊道,已然顾不上问清缘由了。 舒锦绣吓得面色惨白,呆站着结巴道:“是,是解语拿了簪子戳了大哥,戳了大哥的耳朵。” 解语不得不对这个前世的小姑子刮目相看。 前世的她,还是个几岁的人,虽说平日里没少给自己添堵,帮着舒老太太糟践人,但解语只当她是孩子心性,从未往心里去。 重来一世,解语觉得这人要是坏起来,是不计年纪的。 自从亲娘死后,解语的恨便一发不可收拾。管她如何,且叫舒老太太气得口吐鲜血才好。 再想舒锦绣如今十二岁年纪,想来还未来癸水,即使做了那事儿也是不能结胎的,解语便有些可惜。若是叫舒锦绣如今□□行事,怀上了孩子,就更能打击舒老太太了。 如今,自己将此事踢爆后,舒老太太大抵会想法子将此事没过去,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就这个机会将这事公之于众。 此时的解语已经被韩庭川护在怀里,听了舒锦绣的话,便大哭着说道:“是姑姑推我,推了我。” 韩庭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呆了,见解语大哭后,只处于习惯性地上前护住了她。此番听了解语的话,一时间发愣,心说自己方才看到的明明是解语拿了簪子,不像是舒锦绣推的。 解语坐在地上,拉过呆呆的韩庭川的胳膊说道:“是吧?是姑姑怕我们将她的事告诉爹爹,就推了我。咱们在园子里瞧见的,姑姑跟个男人在一处,你还记得吧?” 听得此话,舒锦绣已经疯了,上前便去拉解语,一把将小胳膊拽起来。 娇棠护着相公,此时已经腾不出手去护女儿,见解语被舒锦绣拎起来,忙道:“锦绣,你这是做什么!你放开解语!” 韩庭川不是白给的,见解语被舒锦绣欺负,一下子站起来踢过去,一脚踢在舒锦绣小腿上。 舒锦绣一时吃疼跌坐下,再抬头时只见板着脸的韩庭川早已将解语护在身后。 解语又大哭起来,跑过去到了舒清江身边,见其耳朵里渗出了血,嘴唇也没了血色,脸上一片悲伤,心里嘀咕着另只耳朵是没机会了。 下人来了,娇棠已然顾不上女儿,还是韩庭川将解语拉起来,拿着自己的大氅将她裹住,生怕有人冲撞了解语。 解语跟着韩庭川离开书房时,回头瞧见舒锦绣正目光呆呆地看着地面。 这只是开始,解语仍旧哭泣着,由着韩庭川将自己带回屋子里。做了这么大的事,解语心里也是没有底,回到屋子后仍旧慌张。 韩庭川将解语按到床上坐好,又拿了丫头递过来的手炉塞到她手里,小声道:“莫怕,无事的。” 解语抬眼看向韩庭川,觉出他眼中浮现出了少有的镇定,全无以往孩童模样。心说到底是韩雍看重的孩子,果然似他般有大将之风。 韩庭川见解语眼神游离,只道是她怕了,便安慰道:“莫怕,我也常做错事,爹娘都不会怪我的。” 解语听了韩庭川的话,想起自己动手时,他自是在一旁瞧着的。解语猛地抬起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是姑姑推了我,我才伤了爹爹的,韩家哥哥,是这样子的,你信我吗?” 韩庭川又想了想那时的情景,虽说觉得好像并非如此,但此时见了解语模样,便心甘情愿地相信她,于是道:“我信你,就是如此。” 解语大松一口气,这个小忠犬向来听话,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只希望这回,他也能如此。 屋里的丫头们进进出出,显然也是晓得了此事,解语身边,只有韩庭川陪着。拿过盘子里的糕点,韩庭川掰了一块儿,送到解语嘴边。 虽说报了仇,但此时的解语心里是七上八下,一方面有些心悸,一方面怕自己此番打草惊蛇,日后再无机会动手。 只不过聋了一只耳朵,这远远还不够!解语要舒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不介意与舒家同归于尽。 两人在屋子里许久,忽地,听到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解语晓得,这是正头戏来了,不禁紧张地攥了拳头。 一边的韩庭川见了,胖乎乎的小手搭上她的手。“莫怕。” 解语此时的表情一定不似个孩子,也就是当着韩庭川这个孩童面前,她才觉得自己不会被怀疑。 门被打开,一时间脚步声、踉跄声,门边的花盆也被推倒在地。 解语忙做了孩童状,躲到韩庭川身后瑟瑟发抖。 “解语!你给我跪下!”舒老太太也不拄拐了,几步来到屋子里,提了拐杖指着韩庭川身后的解语怒吼。 安置了舒清江后,娇棠怕女儿受委屈,便跟过来了。“娘!此事不能怪解语。” 舒老太太一把推开娇棠,骂道:“你生个好种!竟做起杀父之事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三章 男盆友相当给力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三章男盆友相当给力 娇棠听了此话,心说这是要把解语往死里坑,由着茜碧扶着自己,厉声不满道:“母亲这话就差了,她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就杀父了!” 舒老太太颤抖着声音,将身后的舒锦绣拉过来,说道:“你姑姑都瞧见了,你这孽种竟拿了簪子往你爹耳朵里戳!你还狡辩!” 方才已经将事情说给了娇棠,解语此时只需做被吓坏了的样子便可,便躲在韩庭川身后,心说左右老妖婆不敢上前推搡韩家的孩子。 自从进了舒家门,娇棠便受了许多暗气,此时已经不仅仅是为解语,更多的是为着自己出气。听舒老太太如此说,几步逼近舒锦绣跟前,瞅着略带了不安的舒锦绣,眉毛倒竖说道:“你这下作胚子,私会男人就算了,你还蛇蝎心肠这般污蔑你亲侄女,你这心是黑的吗?我今儿就扒开瞧瞧,你们舒家人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舒老太太听得此话,回身厉喝:“闭嘴!你这毒妇!竟敢如此说你小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待我儿起来,一纸休书叫你滚回你那外室娘家!” 这是娇棠心里的一根刺,此时舒老太太又提起,只觉得胸口堵这一口闷气,心说自己虽是外室,可舒家不也是上赶子要娶。不过为了自己爹的权势罢了,此时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是欺人太甚! 娇棠一巴掌扇在舒锦绣脸上,骂道:“有娘养没娘教的玩意,长嫂如母,我今儿就好好教你如何为人子女,如何守妇道!” 爱女被打,舒老太太不依了,想起娇棠此前在解语面前骂自己,便是发作起来。一下子提起拐杖,照着娇棠肩头就抡下来。 娇棠一声惨叫,抱着膀子连退几步,被茜碧扶住后,目光中沁了毒般,心说此前自己还念着家中声誉,不想将此事张扬出去,如今也不管不顾了,即便舒家因此被人诟病,也不碍事。解语如今还小,待她大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也不会影响到女儿的闺誉。 娇棠半个膀子生疼,恨不能吃了舒老太太,却是不敢。只拿眼剜着她,又对解语道:“乖女儿,莫怕,你将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解语探了头看向舒老太太手里的拐杖,怕她一拐杖下来,自己还未报仇就做了死鬼。又想若是自己躲在韩庭川身后,打到了他,自己可就是欠了他的。 娇棠只以为女儿怕了,赶忙说道:“乖解语,快说,莫怕,你不说,你祖母会打你的。” 解语听了此话,正想着要如何将此事说得圆满,便见韩庭川回头瞧了自己一眼,随即毅然决然转回头道:“我说,我和语妹妹瞧见小姑姑同个男人在一处,就在那园子里。小姑姑怕语妹妹告诉了她爹,小姑姑就推了语妹妹,语妹妹手里拿着簪子,就戳到她爹耳朵里了。” 解语正想着如何整理说话顺序,只听得韩庭川说完,直赞果然是过目不忘的神童,说话也是有理有据。 这话是韩庭川说的,舒老太太便是想骂也是不能够的,听了之后压着心口的怒火道:“韩家小娃娃,你可不要乱说,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年纪小不懂事,看差了也是有的。” 解语晓得舒老太太的性子,自是先不论这事儿真假,只先压住才是。“祖母,是真的,我和韩家小哥哥瞧见的,那男的是爹爹衙门里的,姓黄。” 舒老太太心里只觉不妙,想起舒锦绣不愿离开浔州一事,加之觉得两个孩子不会撒谎,心里便是一惊。听得解语说出了人家的姓名,一时气急便喝道:“闭嘴!你这孽障,看我不打死你!再把你丢进黑屋子憋死你!”解语最怕被关在黑屋子里,舒家人都晓得,舒老太太恐吓着就要上前打解语。 解语一听这话,心里一阵抽搐,死前被困在棺材里的感觉油然而生,绝望恐惧,扯着韩庭川的胳膊不禁微微发抖。韩庭川感受到解语的惧怕,见状往前一步,那拐杖就招呼到他身上。 韩庭川想起解语在旁,身上虽是疼痛难忍,却也不好哭,只是眼眶里含着泪,憋着嘴不言语。 娇棠见把韩大人家的孩子给打了,吓得不轻,忙上前抱住韩庭川,哄道:“不哭不哭,婶婶抱你。” 舒老太太错手将韩大人的孩子给打了,心里也是后怕,瞧见这小子竟是一声没哭,便找了台阶回头骂舒锦绣:“你个孽障,你说,你日日跟着我,怎就能去了园子?定是你侄女看走眼了。你也是,跟解语玩闹也没个深浅,就把你大哥给害了!” 舒锦绣已经吓得不成样子,对于韩庭川和解语的说法,已然吓得不敢说话了。此时听了舒老太太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忙捡着台阶说道:“是,定是解语她看差了,也不晓得是哪个丫头,解语就看成是我了,我根本没去过废园子。” 眼见着舒老太太就要替舒锦绣遮掩过去,娇棠冷笑道:“孩子口口声声说的是园子,媳妇只当是屋后头的园子。没想到小姑说了废园子,那是另个园子了,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舒老太太听了,回头怒喝道:“少说句话,憋不死你!” 韩庭川回头瞧见解语可怜模样,心里一气便坚持道:“就是小姑姑和黄叔叔,我没看错!” 舒老太太此时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拐杖一松,只觉血往脑顶涌,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一时间,整个后院闹哄哄一片,请大夫的请大夫,将舒老太太移到了自己的房子诊治。舒锦绣哭得泪人般,也叫娇棠派人给关在屋子里,又怕她想不开,便安排了个婆子守着。 回过身来,才有精力嘱咐两个孩子,万不可将此事说出去,又叫人将韩庭川送回去。 至此,事情才算告一段落,一切都按着解语的设想进行。看着韩庭川一步三回头,想起他方才的回护,解语只觉得心里暖暖,心说也算是有个知音护着自己。 多日后,舒清江算是痊愈了,但一只耳朵便失了聪。方姨娘瞧出舒家好似出了大事,本着礼貌不便过问,便寻了个由头先行上路了。 解语不知,还是后头从旁人嘴里得知,说是韩庭川好一顿闹,最后给绑了塞到车上,这才被带走的。 舒家已查明了舒锦绣一事,舒清江气得拿住那个姓黄的书吏便是一顿胖揍,腿折了也不给医治,之后捏了个由头将其下了狱,另命人好生看管舒锦绣,平时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出了这等大事,舒清江算是有疾了,若是被人知晓,这官也做不成了。因此,便不再想着离任,只在浔州地界老实待了几年。 舒老太太虽爱女,但出了那等事,自也是想狠狠管教一番的。奈何到底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时常叹息。平日里,每瞧见娇棠母女俩,便是郁结于胸,因此时时寻了由头来出气。 解语倒罢了,一个孩子,一是舒老太太并不曾真的气她,二毕竟是舒家骨肉,舒老太太向来是觉得错都在别家人身上的,只是不给解语好脸子罢了。娇棠就不同了,想起那日她的咄咄逼人,舒老太太只气得牙根直痒痒。 日子过得飞快,解语五岁那年,娇棠的爹万安万大人,进入内阁并兼翰林学士,解语九岁那年,万安又升为礼部尚书。舒家原以为万安会念着娇棠这个女儿,对舒清江有所帮扶,却没想到京城那头一个信儿都无,就好似全不记得这个女儿似的。 因此,舒老太太更加拿娇棠不当人看,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只想出了当年的气。 娇棠这些年过得憋屈,原本以为低嫁的她,在一次次的婆母苛待下,一次次的相公偏护下,几番被气得起不来床。直到今日,成化十一年开春儿这天,才算得了个好信儿。 此时的娇棠颜色已早不如从前,常年郁气不通,二十几岁的人便是满脸病斑。听了解语读的信,眼中渐渐现出戾气,恨恨道:“哼!这老虔婆子!这回还不给我老实些,我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么多年来,舒家人都在浔州地界儿,舒清江也从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官员变成了一个只顾着夜夜播种的中年人。 舒老太太更加古怪乖戾,舒锦绣愈发不济,舒家最后又将舒锦绣嫁给了那姓黄的书吏,也算是给了舒锦绣一个着落。舒清河屡试不第,前几年到了浔州来后,舒老太太为其娶了一门亲。 舒清江对解语一直不错,只是再不敢太亲近这个女儿,又因他至今还无子,膝下只有这一女,所以也不曾慢待的。请了宫里放出来的,现今回到浔州养老的嬷嬷教导着,又请了当地最好的女先生教给她琴棋书画,解语十一岁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解语自小早慧,舒清江也拿她当做骄傲,在浔州地界是小有名气的。上门提亲的也不少,皆被舒家以年纪尚幼拒绝了,解语晓得,舒家人对她的投入,都是想着能让她有个好身价罢了。 解语对嫁人没什么想法,只要是能将舒家败了,她不介意嫁入个高门,来给自己助力。 可是一旦嫁入高门,那高门看着这门姻亲的关系,是不会看着舒家败的。若是嫁进小门小户,还要看着舒家脸色行事,又怎能起到败坏舒家的作用,解语每思及此,便是一番纠结。 解语得了京城里来的信,心里的波澜不亚于娇棠,此时听了娇棠的话,心说莫非多年对娇棠不管不问的那个便宜外公,此时要提携舒家!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四章 娇棠鸟枪换炮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四章娇棠鸟枪换炮了 解语自是不想舒家好的,但京城来了信儿,要接了舒家人进京,解语也是阻止不了。信中还讲到,即将调舒清江进京为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娇棠听完解语的话,一下子撑起身子冲着窗口骂道:“老虔婆子!再说我是丧门星,再说我没帮到你儿子!睁开你狗眼瞧瞧!若没有我,你儿能做得了京官!” 解语十分理解娇棠的歇斯底里,憋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一朝得志气昂扬!解语本想趁着无人再挑唆几句,便听外头有人咳嗽两声,正是舒清江,看来这个孝顺到盲目程度的渣爹是听到渣娘的话了。 解语忙站起身,福了福说道:“爹。” 舒清江有些发福,因着那次失聪一事,他一直不敢声张,生怕丢了官。长时间的低调,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真低调,昔日的抱负也不见了,每日里只想着多播种,好在有生之年留下个能延续香火的血脉。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娇棠的爹来了信儿,竟是给自己谋了个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的缺儿,他心思又活乏了。 因为舒老太太记恨着当年从解语嘴里听到的话,所以不喜娇棠。又有她后来搅合舒锦绣一事,舒老太太也不知道恨谁,就将过错都推到娇棠身上,整日里只要气儿不顺了,就拿这个大儿媳妇揉搓。 娇棠自不是软和性子,因此明的暗的没少交锋。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舒清江已然没了当初收入房中那时候,对娇棠身子的痴迷,加之她在房事上又是诸多阴影,不敢叫人再碰她的樱桃,因此也不常到她屋里来了。 起初,念着娇棠的爹的缘故,舒清江还在舒老太太说些好话,遇着妻子和母亲吵架,他虽当面偏护母亲,但私底下还是会哄哄这个夫人的。谁想几年过去了,舒清江那个岳丈,万安大人,从最初的一名京官坐到了尚书之职,还进了内阁。本以为能得些惠荫的他,竟然就被万安给遗忘了似的,就这么蹲在浔州,一蹲就是十年。 期间,舒清江除了后院播种外,还忙着抱韩雍大腿。对比着韩雍给自己的照拂,舒清江心里更是怨气十足,心说一个外人还比岳丈强,因此便将一腔怒气撒在娇棠身上,全没了当年的温存软语。 娇棠自是又气又伤心,可一个女人除了在屋子里骂骂人之外,也做不得什么。好在这么多年来,舒清江都再无所出,在她憋闷之余,娇棠还在暗地里解恨,心说当年早些下手,看样子是明智的。 舒清江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心情这才畅快一些。方才在屋外又听到娇棠辱骂自己母亲,若是搁在平时,舒清江定会进来好一顿臭骂,但是今儿不成了,娇棠已今非昔比。“去吧,跟着阮嬷嬷做会儿针线,这马上就要上京了,将给你外祖母的物事都置备出来,也是你的孝心。” 娇棠心里怨气极大,听了舒清江这话,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解语,去吧,要用心做针线。若是不用心,虚情假意的也是无趣儿。” 舒清江面上一僵,心里便又是赌了一口气。这媳妇起先瞧着还是个温顺的,怎料娶回家之后变成了河东狮,心说到底是外室养的,从小缺家教。不禁想起以前的妻子孟锦华,又想一个富户家的女子,想在想起来都比娇棠上得了台面。 若是之前孟锦华还在,不知自己是何等境况呢!想到此,舒清江又想到,若是不娶这个娇棠,自己也是做不到五城兵马司的,想来想去都是命,好在如今舒家是越来越好了,一扫以往灰霾霾的日子,可算是瞧见日头了。 解语向来会两边讨好加挑唆,听娇棠叫舒清江难堪,心里痛快面上却不显,笑道:“娘,解语晓得。爹说了,外祖母是个难得的美人儿,皮肤也白。解语寻思着,就绣了玫红的颜色,定能衬得出外祖母。” 娇棠听了此话,这才露了笑脸,说道:“叫什么外祖母,你外祖母可跟咱们没什么笑脸,我亲娘,你得叫姨太太。” 解语故意嘟起嘴,不忿道:“好吧,不过女儿心里还是觉着那就是我亲外祖母。” 娇棠听了此话,心情也顺了不少,但也故意瞪了解语道:“莫胡说,大户人家规矩多,仔细着。你姨太太日子也不一定好过,咱们此番进京也不晓得能不能得好脸儿。” 舒清江此时也迅速调整了心情,跟着凑趣儿道:“如今姨太太是万指挥使大人夫人的妹子,岳丈定是看重的,哪个敢不给好脸儿?” 娇棠心里自也是这么想的,方才只不过是故意说,就等着别人说出这话来,她心里才更加痛快。舒清江识趣儿,娇棠心里也痛快不少,瞥了一眼舒清江,假意道:“老爷快坐啊,妾身起来给您奉茶。” 舒清江忙搭了笑脸,按住娇棠道:“夫人躺着,有丫头呢,还用得着你?” 娇棠歪了头不屑道:“妾身怎么记着,当时婆母说,妾身就是病着也得先伺候相公,您不也是觉得婆母说得对吗?” 解语听了,有些舍不得离开,但也不得不出去,少看了一场好戏。心说娇棠是个不放过人的,此前没有娘家撑腰,还敢跟着舒老太太对峙呢,如今有了这好消息,自是更加拿腔作势。 解语回到自己屋子,坐下来想着今后的打算,不觉想念起孟家那个唯一的子嗣了。她曾多方打听着,奈何舒家人都是知之甚少,她更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如今的解语,只有两个愿望,一便是要见着孟家最后一人过得好,二便是见着舒家人活活受罪。 娇棠的亲娘,一转眼成了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的大姨子,这实在是出乎解语的意料。本想着使了计策一个个的折磨了,如今看来却是不易的了。 万通是万贵妃的亲弟,万贵妃又是成化帝的宠妃,独宠后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解语此前还庆幸万安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来不顾这个私生女的死活,不闻不问,如今事情却是有了转折。 万安想抱万贵妃的大腿,自然是想尽办法攀关系,此前还硬拉着要认作万贵妃的子侄辈,如今有了这么个实打实的亲戚关系,他岂能放过。 于是,多年扔在外头的娇棠的亲娘,被接回了府做了姨娘,算是给了个名分。多年不管死活的私生女娇棠,也想起来了,还给这个便宜女婿封了京官,实在是虚假得很。 解语揉揉眉头,想到自己若是想败坏了舒家,恐怕是不易的。多想无益,解语只想着到了京城再说,事实上越接近权力中心,看着风光,其实越是容易一朝倾塌。 解语此时还是不得头绪的,眼看着舒家人都折到了泥地,却不想这一番变化,竟是有东山再起的趋势。 几日后,舒家人便打点行装启程了。解语跟着阮嬷嬷乘一辆车,娇棠带着茜碧乘一辆车,舒老太太带着舒锦绣乘一辆车,另有舒清江带了妹夫黄有才,如今的白丁一个,在前后跟着。 想起启程前,媳妇儿和母亲的小争执,舒清江便是头疼。此时途中歇息,舒清江便钻进了舒老太太的车子,装作看不到母亲的板着的脸,笑道:“娘,待进了京,儿子带您去宝顺儿楼吃一顿,听说那可是百年老字号,能去的都是非富即贵的。” 舒老太太一早就堵心,此番见了舒清江,爱搭不理地说:“受着气,吃什么都没味儿。” 舒清江见老母不依不饶,便硬着头皮道:“娘,这路上人多杂乱的,不请安就不请吧,你也不想着你儿媳妇抛头露面的,虽说都是家下,可一下了车免不了被人瞧了去,还是不妥的。” 舒老太太见舒清江对娇棠多番回护,气得转身扭过去,只剩个侧身给舒清江,带了怒气道:“成!你们都是金贵的,就我老婆子一个是不济的。不必请安了,今后也不必请安了。” 舒清江自是晓得舒老太太的心思,平日里觉得娇棠没什么本事,自是想拿捏就拿捏,此番娇棠娘家又起了,便想着更要打压一下,免得这个儿媳妇得了势就反上天! 舒家,一定要将媳妇治得服服帖帖的! “你那妹夫呢!他也怕人瞧看!岳母媳妇都在这儿,他就没事人儿似的,是个死的!有娘养没娘教的!”舒老太太心气儿不顺,便拿女婿出气。 舒家女,一定得把夫婿治得服服帖帖的! 舒清江听了此话,心说这可是无理取闹了。不似在家,早午晚请安问好,这是在路上,虽说一路走官道,可也是风餐露宿的。 这个妹夫也算是尽职的,时时盯着路上,为着舒家人安危,哪还有时间请安。这些,舒清江都是看在眼里的,奈何这是自己的亲娘,便觉任何人都得顺着她,于是跟着道:“就是,待会儿儿子就去训他,娘您莫生气了。” 舒锦绣一直苦着脸,这么些年来,整儿母亲愈发难伺候了,就连自己这个自小受宠的也常遭了莫名辱骂。见大哥和母亲一唱一和,舒锦绣不依了,辩道:“这路上人前人后的,还不是有才忙活着,娘您怎还骂他!”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五章 舒老太不识时务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五章舒老太不识时务 舒老太太心里有气,一见女儿这副模样,气得拿了帕子抽女儿的脸,骂道:“有才,有才的,唤得热乎!你也给我争气点儿,没得把个男人当天的,我舒家女虽是儿媳,可也不是人家的牛马!你这没出息的!” 舒清江见母亲越说越不像话,怕闹将起来惹人笑话,忙拉住舒老太太的手劝道:“娘,娘,三妹说得也没错,这一路上不便,待进了京,自是日日请安。” 舒老太太生气,此时见娇棠得了势,愈发的不将舒家人放在眼里,又心疼儿子,于是拿指头点着舒清江额头说:“你个不争气的,出嫁女就该拿男人当天,她不就是有个装模作样的爹,她牛什么!再叫我瞧见她对你不尊重,我就做主休了她!” 舒老太太蛮横不讲理,舒老大和舒老三自小跟在她身边长大,自是不觉得什么。 一家人别别扭扭上了京,便入住到万安安排的住处,一所三进三出的宅子,早有下人置备好一应物事,比之浔州衙门后院气派不少。 娇棠可谓是翻身了,当日便称身上乏了,也不许解语去请安,便带着闺女去了自己的院子休息下来。 舒老太太气了个仰倒,若不是舒清江劝着,就要去寻了娇棠理论。虽说住着娇棠爹准备的宅子,但舒老太太还是没有觉悟,心说娇棠进了舒家门,就是舒家人。 舒老太太一路上窝在车里,此番下了地便觉有了精神,听了下人说娇棠直接去了院子,便拿了拐杖下地,瞧着要去训斥了。“不就是准备所宅子,那不也是你爹为着你住得舒坦!我们舒家可没沾着你的光!你觉得不妥就叫你爹收回去!别叫你爹给宅子啊!” 舒老太太这番说辞实在是无耻得很,奈何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三女婿黄有才也是低了头站在一边,只有舒清江上前搀扶住。“娘,娘,等儿子有个一定的,咱再理论,今儿就算了。” “算了!她嫁进舒家,就是舒家人,舒家住哪儿她就住哪儿!咱们不住了,咱去客栈。”舒老太太心说娇棠一朝得志,这若是叫她翘了尾巴好得了,于是执意要拿了大儿媳妇过来说项。 舒清江脑门冒汗,舒锦绣自是不想离了这大宅子,也帮着劝。 舒清江好说歹说,才算将舒老太太哄住。“娘,娘,算儿子求您了。明儿她进宫谢封诰命,若是一个歹说,儿子这官儿就没了。” 舒老太太闹将起来,舒清江见实在劝不住,便说了这番话。舒老太太听了,愣了一愣诧异道:“你是她男人,我是她婆婆,她不会傻到说出去吧?” 舒清江劝得口干舌燥,皱着眉头说:“那么个没规矩的,哪个晓得她脑子发昏,就说出去了。” 舒老太太跋扈惯了,也是以前的孟锦华给惯的毛病,总以为娇棠既然进了舒家门,她这个做婆婆的还不是怎么拿捏怎么是,她还敢如何?此番听了儿子的话,想起这个媳妇平日里做的事,还真有些担心。担心之余,又是好一阵气闷,心道自己是娇棠的婆婆,若封诰命也是先封自己,怎就这么越过去,直接封了儿媳妇! 舒老太太拄着拐杖,就势扶上了舒清江的胳膊说:“没规矩的,到底是外室养的,不成体统。她这是什么样子!莫以为有个位高权重的爹,就敢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我儿是正儿八经天子门生!不计她爹提点也是朝廷命官,哪个稀罕这缺儿!” 舒老太太嘴上硬气,心里也是舍不得这个五城兵马司的京官儿,心说舒家以前也是大家,后来渐渐没落了,自己嫁进来后就过了苦日子,如今大儿子有出息了,她可得好好享受做老封君的滋味儿。 舒清江见母亲松了口,这才放了心,凑近舒老太太耳朵说道:“娘,您放心,儿子早晚收拾了她给娘出气!” 舒清江好不容易安抚了老母,当晚又宿在娇棠屋子里。两人好一番折腾,外头伺候的茜碧只听得面红耳赤,心里不禁痒痒,次日见了舒清江时,眼神也有些飘忽了。 娇棠到底是女人,虽气舒清江此前一直偏护舒老太太,又不宿在她屋子里。但好在那些妻妾都被落了药,这么多年来是一个都没揣上孩子,此番又见昔日情郎温存软语,当下心里便软了些,与舒清江帐内颠倒,完事后又抱在一处躺着闲话。 舒清江一手勾着娇棠下颌,细语道:“夫人,你瞅着是不是没事儿,还总不叫我舔那里,可得了趣儿?” 娇棠方才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任舒清江舔舐樱桃,当下成了好事。 娇棠将头扭了扭,嗔道:“哼!还说,还不是你那宝贝闺女,若不是那年咬得狠,我每次岂能战战兢兢。” 舒清江搂过娇棠,长久未到她房里,此番再尝倒觉别有一番滋味儿。“那也是你闺女,再说又不是她有意的。咱闺女早慧,那时又是死鬼作怪,自是魔怔了。” 娇棠自是不气解语,将脸埋在舒清江怀里说道:“此后都好了,明儿先进宫谢了恩,再去见我娘……哦,见了我姨娘,你跟我爹也好好说话。哼!他欠了我们娘俩的,他这就是还债,你也不必低三下四的,你不比他其他女婿低气!但凡有一点事儿,你回来告诉我,我告诉我姨娘,我姨娘再去寻了我小姨。” 舒清江见娇棠说的干脆,抱住妻子便亲了两口,笑道:“还是我家娇娇好,知道护着相公。” 娇棠柔柔瞪了一眼舒清江,嗔道:“你自是比我爹亲!在你心里呢,我和你娘哪个亲?” 舒清江心道又来了,以前不知问过多少次。以往可以斥回去,此番却是不能的了。想到此翻身在上,两手伸进娇棠亵衣里,俯身向下紧紧贴在妻子身上,边摸边道:“你说哪个亲?你说哪个亲?” 万安准备的这所宅子,在京城里虽算不上辉煌府邸,可也算不错的了。娇棠居住的园子宽敞,偌大的上房,往东是暖阁和卧房。 暖阁里摆了一架百宝阁,上有精致花瓷、稀有玉石,稀疏错落,别具一番清雅。内堂正中悬挂一副秋爽丝绣图,惟妙惟肖。 卧房里摆了一架插屏,插屏后面是八尺宽的百雕拔步床,四层的纱帐上,两层是粉红的苏纱,上有苏绣百鸟花纹。 桌上的烛火透进来,映着纱帐上零星雪色丝线点点,床头一对淡金福形帐钩,随了床上人的律动而轻轻摇摆起来。外头的茜碧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身上火烧似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 解语的屋子里,床头上的淡金月牙儿帐钩,也随了床架子不时摆动。 解语早早便睡下了,却是心里烦乱,不时伸腿踢向床尾。娇棠不许解语去请安,解语乐不得歇下,另有丫头准备了一应衣裳,准备明儿去万府见人。 对于这个万家,解语是一丁点感觉都无,虽说那是个强大的靠山,但此时却是阻挡她报仇的大山。她是做个愚公,锲而不舍地移山,还是另辟蹊径寻了别的法子呢。 翻来覆去睡不着,解语索性趴着支起两只胳膊,轻叹了一口气。心说万贵妃果然是宠冠后宫,因着她的关系,舒清江得进五城兵马司,娇棠又被封了诰命,可谓是借了力了。 命妇进宫谢封诰命,只许带一个婢女。娇棠想带着解语进宫见见世面,只有将她打扮成婢女模样。到底是活过两世的人,想起明日假扮婢女一事,解语倒不十分担心,她想的只是今后如何扳倒舒家。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解语由着自己的大丫头棉铃梳洗。 棉铃上下瞧瞧解语,拍手道:“大小姐真是出挑,就算穿了丫头的衣裳,也不像。” 解语看着镜中的自己,细眉含水眸,鹅蛋如瓷面,模样既不像舒清江也不似娇棠,更与此前的自己孟锦华无一处相似。若说有些什么干连,怕是只有眼神了。“那怎么成?若是不像,被宫里人瞧出来了,将我打杀了可如何是好?” 棉铃听了解语的话,一下子被吓住了,结结巴巴说:“这,那小姐再坐下,奴婢再给您拾掇拾掇。” 阮妈妈在外头听了解语吓唬棉铃的话,拿着一双绣鞋进来说:“大小姐逗你呢,只要不惹事儿,哪有那么多打杀啊。” 解语冲着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棉铃笑道:“是呢,我逗你呢。” 棉铃小小的脸上有些雀斑,刚才急得红了脸,此时才拍着胸脯道:“小姐啊,您可吓死奴婢了。” 阮妈妈将手里的绣鞋拿了递给棉铃,冲解语说道;“大小姐,还记着昨儿老奴跟您说的吧?进了宫要谨言慎行,跟着宫婢即可,莫乱走。” 解语坐下,由着棉铃服侍着穿好,说道:“阮妈妈,我记得了,不多行事不多说话,只看着前头的路,不可左顾右盼,不可问东问西。” 阮妈妈笑着抚了解语鬓角的头发,说道:“大小姐莫怕,这回只不过是进宫罢了,见不着贵人,婢女只在外头候着的。此后你许了人家,也定是大门大户的,这种机会多得是,您这回就当见见世面。” 解语应了,跟着娇棠便离开舒宅,一路往皇城而去。路两旁人声嘈杂,行了一段后忽听车夫吆喝着停了车。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六章 鬼门关姻缘孽缘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六章鬼门关姻缘孽缘 不等外头车夫问话,娇棠掀了帘子偷眼一看,便带了哭腔道:“娘!” 解语听得此话,心说莫不是娇棠的亲娘,如今万府的燕老姨娘。 车夫见此情景,便掀了帘子。一个面有菜色,虽衣着华丽,但皮肤粗糙的女子探头进来。娇棠立时便蓄了泪,说话声音上前抱住燕老姨娘颤道:“娘,您怎来了,不是说等孩儿进宫谢恩后,出来再去瞧您吗?” 这老姨娘声音哽咽,已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强按下起伏不定的音调,笑道:“娘不放心,你不懂这里头的门道,怕你进宫见了贵人说错了话,这才得了你爹的准许,来嘱咐你几句。” 燕老姨娘说到此,转眼看向解语,一时激动拉住外孙女的手,愈发哽咽道:“都这么大了,你娘我才算见着。好孩子,好孩子,从今儿起都好了,都好了。” 解语刚要做做样子,便听这老姨娘转头对娇棠说道:“你这肚子也不见个影儿!赶紧揣个儿子,养多少赔钱货都没用,到头来还得是儿子傍身!” 解语正跟着象征性地落了几滴泪,此时听了这个燕老姨娘的话,面上便是一僵,心说这种人进了大宅门,可要如何过活! 燕老姨娘说完这话,见娇棠似要开口,便摆摆手,说道:“先说正事儿,你们可记着了。” 燕老姨娘凑近了两人,神秘兮兮道:“时辰不早了,为娘就说几句话,待你们出来,咱们娘几个再叙。这诰命,是万贵妃的恩典,我儿你进宫后,按理是先去王皇后处谢恩的,只不过你记着,在王皇后处只消敷衍便可,离了王皇后处便紧着去万贵妃宫中,那时才好好谢恩。” 娇棠听了母亲的话,抹了抹眼泪连连点头,说道:“女儿省的。” 燕老姨娘抚了抚娇棠的鬓角,压低声音又道:“这万贵妃早些年得过一子,哪想却夭折了。此后万岁旁的妃嫔也得过子嗣,却都养不住。这么多年了,都以为万岁尚无子嗣,哪想前几日却出了件大事,原来有个宫婢早些年生下过皇子,竟一直偷养在羊房夹道里,这都五六岁了,众人才晓得。” 娇棠听了此话,惊道:“一直偷着养着?” 燕老姨娘拿手指竖在唇前,挤了挤眼睛道:“可不是,周太后紧着接到自己宫里养着了,万贵妃因此事气得够呛,若是涉及到这类话,你只装傻便是,万不可乱说话惹祸上身。” 娇棠听了此话,拉着解语的手,连连说道:“都记下了,都记下了。” 燕老姨娘说到此,虽心里舍不得,但也少不得离了车子,好叫娇棠母女俩赶紧进宫,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娇棠又嘱咐了解语一些话,解语想的却是另一头,看样子万岁多年无子,其中有万贵妃的事儿,还并非空穴来风。 生了皇子不敢现于人前,只养在羊房夹道里,堂堂皇子倒不如个外室的孩子过得好。如今终于露了脸,周太后赶紧护在身边,内里事情不言而喻。 一路想着皇家腌臜事儿多,车子就到了。母女俩进了宫,一路跟着宫人走。 偌大的皇宫,行往人数许众,却不闻一丝儿嘈杂之声。解语跟着娇棠走在后头,不禁微微抬头看向前方。 远处,重重叠叠的赤红细长宫墙,围出错落有致的界限,仿佛层层关卡般,围住宫中所有人的花般年华。百花绽放,就只能为一人,而这一人也不知是否有心思欣赏万紫千红。或许许多的娇艳,还来不及盛开就枯萎,又或许许多的美妍,白白过了花期还是无人采摘。 思绪流转间,宫人便已将娇棠母女俩带到了坤宁宫。解语在外头待了一阵儿,果见娇棠跟着两个宫人很快便出来了。 娇棠面色无异,解语也不好多问,便跟着宫人继续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穿过几道宫门,便见前头的一个宫人说道:“夫人,万贵妃的寝宫就在前头,依着规矩,只能是您一人进去。你的婢女得在外头候着,待您出来后再一行离去。” 娇棠头遭到皇宫来,又不似解语一心无所谓的态度,见宫人不叫女儿跟着,心里便有些惴惴,自己独自一人有些怯场。 但这是规矩,娇棠纵是再傻,也不敢违抗,便给解语使了个眼色后,自己跟着宫人走了。留下的另一个宫人往另一头的宫门走去。 红墙绿瓦、勾檐飞角,在清脆的鸟鸣中显得格外静谧。看样子,这是后宫中小小一座宫室,相当僻静,是个两进的院落,怕就是平日里安排人候着的地方。 第一重院子里有两株巨大的桂海海棠,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随了风吹摆动着,叫人看着就舒坦。 花叶繁茂,一簇簇缀于碧绿间,遮了灼灼的日光后如洒下点碎的金色,重重花影纷杂。 “你快着点儿。”解语正四处瞧看欣赏风景,前头的宫人不乐意了,嫌弃解语走得慢,回头嗔怪道。 解语不愿与她争执,抿嘴笑了笑继续跟上,却发觉自己这个大家闺秀还真的比不上经常做活走动的宫人,走了几步便有些乏了。 “快着点儿,我还要给贵妃取冰呢,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不起。”这宫人又不耐烦了,她虽是女婢,可却是皇家人的奴婢,便觉比普通人见的下人高贵了。 这宫人穿了一身淡粉色宫装,也没了方才对娇棠时那副客气样。 解语实在跟不上,心里又存了气,走到第一重院子对面的角门处前便停下脚步,心道这宫人若是招待不周或是将自己给丢了,她也是有罪责的,所以不怕她不回来。 解语站了一站,见那宫人并不曾回头,想了想跟个宫人置气也是没趣儿,便继续跟着走,穿过角门后这才发现,前面有两条小径,那宫人也不见了踪影。 正不知所措间,便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隐隐现在右边这条路上的尽头。看着身形与方才带路的不大相似,但穿了这统一的衣裳总归是宫人,既然与前头的失散了,叫这个带带路也是可以的,总之不能就这么傻站着。 解语想到此,便轻唤着前头的宫人,随即跟着她走去。行了几步才发现,这条路的尽头是更加枝草茂盛的院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长在角门口,垂下来的丝绦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解语忽地听到些微声响,待拨开头顶垂下来的枝叶看去,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远处的井口旁,两个太监正将那个粉色宫装的女子往井里浸。 那女子口鼻难耐,双手胡乱抓着井沿儿想要往上起,却抵不过两个太监的力气,双腿胡蹬着,也只能是徒劳。 一时间井里水花四溅,噼噼啪啪打湿了井沿儿,打湿了两个太监的前襟儿。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不动了,两个太监一把将那女子丢到井里。 大事不好,解语正想转身离开,忽觉身后一阵寒意骤然袭来,待抬眼回头看去时,后脖颈瞬间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擒住。 那应是一张细白的脸,因角度受限,解语只能看到他的鼻尖和唇边,只觉得冷若冰霜又精致得很。那人一直看着前面,根本没有瞧解语一眼,因此解语方才只是一瞥他的鼻尖和唇边。 解语未及反应过来,便被那人一路带着往前踉跄而行。“救,救命……”解语下意识抬手去抓那人的腕子,触手便觉些微冰凉,好似那人就是个冷血似的。那人大拇指上似乎带了扳指,好像是木制的,只硌到脖子上不舒坦。 到底人小力气小,解语立刻被那人提到了井边,忽地一下,便如方才那宫装女子一般,被身后的人用力按向井里。一时间气闷难耐,冰凉的井水直往鼻里嘴里钻,胸口憋闷得生疼。 解语立时便晓得方才那宫人的滋味儿,真是难受得紧,只觉得胸中一股气出不去,死了都比如今滋味好受。 解语下意识挣扎,两手两腿胡蹬乱抓,指尖慌乱间触碰到身后那人的袍角,却什么都抓不住。小腹处抵着井沿儿硌得生疼,井水溅湿了头发,却仍是无法挣脱那大手。也许是井水太冰,相比之下解语竟感觉颈后的那只大手此时也有了些许暖意,但仍满是杀机。 解语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头被死压在井水里,模模糊糊中好似触碰到什么,不觉睁开眼,便见一副狰狞的面孔。 原来自己鼻尖方才触碰的正是井里这具女尸的鼻尖,也就是方才被两个太监浸死的宫人。只这一眼,解语便觉再无生还机会,那女尸半张着眼睛,眼中一片死气,绝望地微张了嘴虚看着对面的解语。 惧意飓风般袭来,解语不甘心,一瞬间想了许多,她还要眼见着已逝长兄的幼子安好,她还要看着侄儿安好,她还要给亲娘报仇。自己就这么死了,舒家会不会因此而惹上麻烦,进而家破人亡?解语不敢确定,但是既然已无生还机会,那就必须做最后的挣扎,拉舒家人下水! 解语用尽全力,猛地抬头,忍住鼻腔嘴里的不适,紧着说道:“我是舒家人,舒清江的……哇唔。”又被人按入水里,就在解语觉得这条命算是保不住之时,便觉颈后那手减了力道。 毒花般的感觉,那手就如游蛇般离开颈子。解语一时间没控制好呼吸,又被猛地按入水里,立时便觉水都流进五窍里,随即便失了知觉。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七章 死里逃生再挑拨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七章死里逃生再挑拨 冷风吹过,解语只觉得脸上一疼,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园子里的花树下,浑身潮湿。 “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你这身上怎地都湿了?我可告诉你,在宫里头奇怪事儿多了去了,你若是多嘴说出去,可就没命了,你知道吗?”解语还未彻底缓过神来,便见方才带路的那个宫人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看样子方才就是她将自己弄醒的。 解语脑子飞转想了想,怕是方才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阴私,结果被人灭口。宫里头弄死个人,那是不需要缘由的,也是常有的事,解语下意识往那头的角门处看去,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身后那大手应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可自己又为何安然无恙了呢?解语思来想去,心道莫不是听到自己提了舒清江的名字,那人才投鼠忌器,放过这个与万贵妃有关的人? 可自己是丫头打扮,那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忌惮。即便是万贵妃的人,自己是个命如草芥的丫头,难道万贵妃吃饱了撑的会为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丫头而发作! 再说在这里浸死了一埋,即便万贵妃想追查,也是查不到的。 “我说你傻了不成?我可跟你说,今儿这事儿不能说出去,不然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那宫人见解语不语,又重复了一遍。 解语见她的模样,便知不是她本意。此时自己浑身浸湿,后脖颈又隐隐作痛,想来是出了大事儿,这宫人也是不想担责任,这才恐吓自己不可说出去的。 解语不想与这宫人计较,撑起身子说道:“我晓得,快给我换套干爽衣裳,不然被我家夫人瞧见了,我就是想护着你,也是有心无力了。”解语可不想着凉生病。 这宫人一听解语这话,竟是软中带硬,又是自称“我”,便隐隐觉着这不是一般的丫头,忙带着解语去换衣裳,话语里也不似方才那般盛气凌人了。 解语换了衣裳后,又将头发散开,待干了些后,这才由着人给梳好。那宫人见解语不会自己梳头,心里便更加信了她不是个真丫头。“我说,你可真的不能将此事说出去,你不晓得,在这宫里,出了什么事儿,你只要当做不知就没事儿,不然就是嫌命长了。” 解语正在心里思量,自是晓得这个道理,此时也没心思与她闲话,便问道:“我晓得。我家夫人为何还不出来,这都两个时辰了吧?”解语看了看时辰,娇棠竟是进去许久了。 解语心说,娇棠只是万贵妃笼络万安的一个工具,两人又是初次见面,解语想不出万贵妃有什么理由与娇棠促膝长谈。 可若不是促膝长谈,都这般时候了,怎还不见打发她出来,这有些不合常理了。 关于万贵妃如此给舒家面子这档子事儿,解语活了两世,又读了许多书,自是明白这里头的缘由。万安需要寻个靠山,以在朝中呼风唤雨。万贵妃也许寻了有根基体面些的亲戚,来掩饰万家的出身卑贱。 两头各有所需,又去所求,自是成了这档子生意,不过是浮于表面罢了,不见得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在里头。 若是有朝一日,这种互相需求的关系不在了,舒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也就会再度被万安所弃。 可是,这种关系却是轻易不会被破坏的,解语实在想不出要如何搞垮舒家,只能伺机而为。 那宫人几下将解语的头发挽好,正要说话,便见方才带了娇棠进去的那个宫人来了。那宫人进了屋,看了看换了衣裳的解语,心下虽有些奇,倒也没问,便道:“舒家夫人出来了,带过去吧。” 领着解语的宫人听了,忙将解语带出去。解语回头看了眼这个院子,想起方才的死里逃生,忙转过头去紧走几步,心中急着离开这诡异的地儿。 跟着娇棠出了皇宫,解语一直不说话。待到了自己马车旁,娇棠才回头问道:“你这一身儿衣裳怎地换了?” 解语见娇棠面上有些不悦,心说怕是在万贵妃宫里得了没趣儿,当下也不提旁的,只是道:“还不是那宫人,瞧着我这衣衫好,样式新,就给换了去。女儿寻思着不过一件衣裳,不能给舒家得了麻烦,也就换了。虽说是宫里伺候人的,可谁晓得哪时在贵人面前说句话,就对咱不好呢。” 娇棠心气儿不顺,本是想拿人撒气,待听得解语这般说,却是没什么话的了。娘俩刚上了车,便见舒清江成了马车赶来,到了之后弃了自己的马车,就钻进解语母子俩的车子来。 解语见了舒清江,心中已有了计较,热络道:“爹,您怎地来了?” 舒清江这几日要哄着娇棠,便说道:“反正无事,就来接你们娘俩,如何?今儿可算是见了大世面吧?你们是有福的,我还没进过宫呢。” 娇棠今儿可算是触了霉头,也不知万贵妃是怎地了,心情极是不好,白白撂了自己枯坐近两个时辰。娇棠坐得人都快僵了,这才算得了个信儿,说是万贵妃身子不舒坦,就免得了,只在门外磕头谢恩就是了。 娇棠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腹诽,心道王皇后都是客客气气的,没见这般慢待人,这万贵妃倒是摆上谱了。不过娇棠在心里也更加确信了亲爹搭上的这个靠山,实在不同凡响,所以既高兴又堵心,偏巧被人带出去时还听了几声冷言冷语,这心气儿就更是不顺了。 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的想头,当着舒家人的面,她不会下自己的面子。“皇宫,那自是气派!你们算是没机会瞧见,这万贵妃气派可是比皇后还要大,今儿算是开了眼了。” 解语一见娇棠的模样,心下虽疑但也没说什么。舒清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儿,心内极是艳羡。 “那自是,万贵妃可是万岁身边独宠。”舒清江说到此,不禁捻须眯了眼睛。旁人不晓得,解语却是知道,舒清江定是在腹诽成化帝为何会对一个大他十九岁的妇人如此专情,已到人老珠黄的年纪,即使保养再得当,那也比不过青葱一般的少女。 娇棠心里烦,车里又狭窄,便说道:“老爷上来做什么,快回自己车上吧,这就紧着去瞧我爹了。” 舒清江听了此话正中下怀,他也不喜面对这个人了,放开胡须转身下车。“好,早些上路吧。”说着咳嗽两声。 解语忙道:“爹,我跟您一辆车。” “去吧去吧。”娇棠心说看样子自己这个靠山也不见得多牢靠,心里正烦着,见解语要跟着舒清江一辆车,便赶到。 解语乐呵呵地上了舒清江的马车,见他还在琢磨着什么,便凑近了说道:“爹,今儿在宫里,出事儿了。” 舒清江一听唬了一跳,又想起娇棠有些异样,忙问道:“什么事儿?” 解语心说,万家如今靠上了万贵妃这棵大树,自己是无法立时扭转的,倒是可以从些微处慢慢瓦解,于是凑近他的耳朵说:“爹,您没瞧见女儿这身衣裳是新换的?这是在宫里出事儿了,女儿才换了旁的衣裳。” 舒清江心里一咯噔,竟是想到旁的地方去了,拿眼睛上下瞧看女儿,心说莫不是被那个贵人给收用了?如此倒是好,舒家可就是一朝翻身喜事连连了。 解语看着舒清江的眼神,心里一阵嫌恶,自是晓得他的想头,忙道:“爹,女儿险些给人害死!” 舒清江一听这话,头发根儿都竖了起来,忙道:“这话是怎地说的?你是进宫给万贵妃谢恩的,哪个敢害死你?” “女儿也不晓得,心里头害怕,娘是个拎不清的,女儿只敢跟爹您说。”这么些年来,随着解语年纪大了,见解也多了,常与舒清江说些官场上的事儿,舒清江自是不再拿她当孩子看。 舒清江见解语这神色,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解语说完这话便不再继续,只坐回位子道:“女儿死里逃生。被人带着去了别的院子,竟被个太监给按到井里险些浸死。隐约听着说是什么万什么的吩咐,说是要给个教训,爹,女儿怕。” 舒清江听得一头雾水,心说万什么的,莫非是万贵妃?万安?万通?可这些人为何要对舒家人下手呢? 解语又道:“及至后来,好像又听个太监说,这是万大人的外孙女,那太监才松了手,女儿就昏了。” 舒清江立时“明白”了,这是万家人要给娇棠出气呢。看样子这个娇棠是跟万家人说了在舒家受的气,所以万家想要弄死个舒家丫头来警告舒家人。结果发现是舒家大小姐,也就是万安的外孙女,这才作罢! 舒清江不禁紧紧攥了拳头,自行脑补了这些事儿,又在心里反复印证,更加确信了。心道还是要早些有自己的能耐,不然靠着万家,就得看着娇棠的脸色行事,自己老母也得跟着受气,这日子可就没趣儿了。 想到此,见解语仍旧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道:“这事儿,解语莫跟旁人说,也莫说已经告诉了爹。许就是什么人搞错了,与咱们家不打紧的。” 解语听了舒清江的话,诺诺点了头,便不再言语了。心道关键时候见真章,这个爹最爱的还是他自己,在听了女儿险些丧命的事后,竟没反应过来瞧看身子可有碍,而是只顾着想里头的缘由了。 一时间,车内两人各自有心事。 解语骗过了舒清江,心说如此一来,这个得了便宜的女婿,定不会真心与万家靠拢了,也算是第一步。 解语心里又琢磨,心说能在万贵妃旁边杀人,怕正是万贵妃的指派。自己无意中撞见了这隐私,那人想杀人灭口,于是将自己浸在井里。待那人听到自己报上了舒家的名号,自然就放手了。 解语心里如此想,嘴上却是离析了舒清江与万家的关系。 舒家马车驶到万府门口,便见有个体面的管家出来迎接。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八章 小忠犬围追堵截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八章小忠犬围追堵截 万府气派自是不同凡响,解语坐在软轿里往外瞧看,入眼是一片花团锦簇。 晌午春光独好,园中遍植的花树早早繁花簇簇,三两团做欣欣向荣之态。园中又有苍木茂枝,华盖般遮成处处凉荫,那缀在其中的娇艳,半隐半现在盎然的绿意中。 解语撂下帘子,心说万安还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他日子过得这般好,多年来竟对娇棠这个私生女置之不理,也算是个奇人。 解语也算见过没良心的人,就好比舒清江,任是他再坏,但对老母和女儿,这些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不错的。 似万安这种对亲生骨肉都置之不理的,还真是少有。思及此,解语对这个便宜外公有了一丝好奇,单纯的好奇,不带一丝气愤。毕竟万安苛待的是娇棠,是她的仇人。 下了软轿,解语跟着娇棠一路进了上房,便是万安夫人万家老夫人,自己名义上的外祖母,娇棠名义上的母亲的住所。 里头说笑连连,听着气氛甚是和谐,解语微颔下颌跟着娇棠进去。看着娇棠的背影,解语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安。 也难怪,这种情形还真是难堪。说是义女,却是万安的亲生骨肉,对于那个主母,娇棠心里是防备的吧。 上房布置得极为堂皇,处处显出万府的气派。门上由上而下挂着半透明的八仙报喜纹案的浅线薄纱,衬着透进来的阳光,浅线微微泛着亮光,滤去了外头的暑意,也显得这燥热的天儿有些许的愉悦。 地中摆了三足寿星百合大鼎,其中散出淡淡的轻烟,丝丝不绝如缕。那香味似秋日点绛叶上带了凉意的露珠,点点沁人心脾。 屋内光线好,上首众星捧月似的坐了一妇人,端的是贵气十足雍容万千。 解语暗道一声好气派,果然是大家出来的闺秀,叫人看了不由得生了崇敬之心,那种骨子里浸淫出来的气派,是舒家婆媳两个如何都比不得的。 这妇人一袭酱红色滚边金线华衣,虽难掩女子迟暮,却也恰到好处地彰显了其庄严肃穆,更透出几分深沉稳妥。她的脸庞不见一丝棱角,好似最最普通的妇人般,但眼神却是不容小觑,似乎什么都明白似的。 与下面略带了战兢和不服的娇棠来比,高下立见分晓。 这妇人见了娇棠和解语,笑得和煦。“快坐,这日头大着,今儿可是累了。”虽说是初次相见,但却不叫人觉得疏离来,这就是功夫,解语不由得赞叹。再看娇棠略显拘谨的模样,解语心说这个肉身的母亲还要再多修炼几年,才能与舒老太太抗衡。 解语跟着娇棠见了礼,便坐到两侧,身侧小桌子上摆了九色琉璃釉彩瓶,内中供着几束夏日百合,上头还点了几滴晶莹,观之乃刚采摘下来的。 娇棠也不是不懂事儿,到了此时也少不得说些场面话。“早就该来给母亲请安的,奈何一直在浔州待着,今儿总算见了母亲,母亲身体可好?” 不等万老夫人说话,便听一旁一个着了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好奇问道:“浔州是什么地界儿?我怎么从未听过?是蛮荒之地吗?” 屋子里除了那位万老夫人,还有一个妇人并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想必是万家的儿媳妇和孙女。此时说话的就是这个小姐,臂上月白色孺纱四季嵌珠子披帛,显得娇俏可人。 此话一出,娇棠脸上便不是了颜色。万老夫人也瞪了那小姐一眼,有些不悦。 “千莲!怎么说话呢!”那妇人也觉出这话不妥,回头斥道。 看样子这位千莲小姐并非有意,只不过说话不经脑子罢了,此时见两个长辈说话,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不安。 解语见娇棠不语,忙道:“浔州属于广西境内,虽说远离京师,可也是别有一番景致。那里人不多,也没有京城繁华,但乡民却是朴实的,不说夜不闭户,也不会多牢狱罢了。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游玩一番。” 解语说得不卑不亢,主要还是并未将自己当做舒家人,因此被人轻视了也不见难过,只是笑着回复了千莲。 万老夫人回头看去,并未说什么,眼中却是现了些微赞许。大家闺秀就该这般,不卑不亢,不怒淡喜,任是听了什么话,一笑而过才是气度。 “我是你大伯母,这是我那不长进的小女千莲,在家里没规矩惯了,哪还敢叫她出去野着。”那妇人原来是万老夫人的大儿媳妇,看来该是外任在南京做礼部侍郎的万翼的夫人。 解语虽不曾见过万家人,但在家中便早已将万家人听了一遍,为的就是到了万家一问三不知闹笑话。 娇棠此时已调整了心情,笑道:“大嫂谦虚了,千莲模样好,看着自是个好的,只不知年方几许,可许了人家了。” 这妇人修肩细腰,好似一朵清幽水仙,年纪虽已是近四十的人,却总觉得有一股子恬淡样。她穿着月白色软绸罗衣,用三清绸子缀着领口,一双浅莹色鞋子微露裙外,头上也是清清爽爽的银饰珠花, “这孩子生得大些,才刚十一呢。他大哥还不曾寻媳妇儿,她更早着呢。”万大太太笑道。 解语听了,看着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千莲笑笑,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万老夫人正看着孙女笑,忽听外头有人走动,探了头瞧了一眼,便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了。” 解语回头看去,见一少年朗朗走来,端的是英气十足。 这少年一进来,先给万老夫人和万大太太请了安,便向娇棠见了礼道:“给小姑姑请安。” 娇棠忙要起身,却听万大太太说道:“坐着,他小辈的合该如此,这就是我那不孝子,千莲的大哥弘璧。” 听了此番介绍,解语便知,这就是万安的长孙万弘璧了,听说是个有才学的。 他万弘璧目光清澈如赤子,简净的面庞上虽掩不住稚嫩,却也有几分爽朗。他一袭青衫显得身姿修长,袖舞间带了浅浅的皂香,叫人觉得干净。 “这妹妹我见过似的。”万弘璧见了礼,便坐下来看着解语笑说。 万老夫人听得万弘璧的话,略带了宠溺说道:“整日介浑说。” 解语也不语,只看着这个亲表哥如何圆话,便听他说:“哦,许是刚见了小姑姑,乍一见这妹妹,便觉见过似的。母子自是相像,妹妹又是模样出众的,可不就是叫人辨不清了眼。” 众人听了都笑,娇棠听了也是颇觉得意。解语见万弘璧此番夸赞,心说也是该高兴,但却不像娇棠般得意。若是叫人尊敬,靠的向来不是美貌,而是大家的气派。 万老夫人哈哈笑,罢了对娇棠说道:“这孩子虽说没规矩些,可向来是个实诚的。不消理他,你也去见见你姨娘吧。” 娇棠等的就是这句话,见万老夫人说了,便带了解语起身离开。 娇棠母子离开后,万老夫人一直弯着的嘴角终于撂下了,看着掀起后又撂下的帘子不语。 娇棠与燕老姨娘两个凑到一处,聊的不是八卦就是怨言,解语在一旁听着,心说燕老姨娘若是他朝没了利用价值,怕是想老实龟缩的后院都不能够,还不记着管着嘴巴,可谓是祸从口出。 人,可以上进些,但要知道进退和尺寸。既然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夫人,既然当初是抱着贪图富贵的目的,就不要怨怪男人的薄情和正妻的狠辣。 解语听着她们母女两个聒噪,抬头从窗格望出去,近水的小池子边开满了簇簇锦绣,清丽可人,池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盈盈点点。 燕老姨娘与娇棠嘱咐了好一番话,除了痛诉万老夫人的善妒外,还细细叮嘱了娇棠一定要努力生个儿子。 后脖颈隐隐作痛,听着燕老姨娘嘴里一直“赔钱货”地叫着,也不跟自己十分热络,解语也算松了口气,自省了自己勉强与这位便宜姨太太热乎。 好不容易熬到离开万府,这母女俩仍旧依依不舍,待上了车轿,娇棠还是拿着帕子点着眼角。 也不知舒清江在前头与万安相谈如何,解语心说只消回家后细细瞧看,她心里多半是料定了不会叫自己母亲受一丁点儿委屈的舒清江,会对这个万安老岳丈有了戒心。 瞧见娇棠眼有晶莹,解语少不得作势劝慰一番,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外头车夫吆喝了,想来是什么人阻了路。 “敢问,这可是舒大人府上马车?”外头似是一个少年,这声音有些熟悉,解语迟愣间,便听那少年说道:“我是韩大人家的,叔父,我等了一日了。” 解语心里一喜,便猜出是哪个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九章 宫中往昔诡秘事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十九章宫中往昔诡秘事 舒清江听到来人的话,掀起车帘子,上下打量了韩庭川,一见那眉眼便看出是韩雍之子,便笑道:“原来是贤侄,这都多少年没见了,走走,到家里坐。” 解语顺着车帘缝隙看去,一个目朗眉疏的少年正骑了马,往自己这辆车上瞧看。他骑在马上努力往前探身子,恨不得抻长了脖子将头伸进车里似的,微张了嘴睁大眼睛,一边膀子用力向前,却仍是看不到半分车里人。 韩庭川看不到后面车里的人半分,只好弃了马与舒清江一同乘车,回到舒宅。 韩庭川心里这个急,怎奈如今大了,不能再似小时候般随意去寻解语了。这么多年来,若不是韩家长辈看着,若不是后来在五城兵马司任了职,他早就去寻了解语了。 好在如今舒家一家上京了,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一夜没睡好,次日就来到舒家。到了舒家后,却听人说解语跟着爹娘出门了,于是便守在路口,只想着能快些见到解语,哪想盼回了解语,却连面都见不上,只好陪着舒清江闲话。 韩庭川也知解语回府后定会跟着去后院,而自己只能陪着韩庭川在前院书房,即便去了后院也是见韩家老太太,没趣儿得很。 韩庭川调整了心情,与舒清江拉起家常。“叔父,您这回到京城,到五城兵马司来,这太好了,小侄也在这衙门。” 舒清江早就知道韩庭川进了五城兵马司,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一想起这小子与自己是同等职位便是不爽。 若是不相识的倒也罢了,这是自己从小看过的光屁股孩子,竟同自己一般,都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实在叫人着恼。 也是无法,他爹是韩雍,那可是朝廷戍边大将,人脉关系甚广。虽说如今已经回到京城养老,但势力能不容小觑。 舒清江心里不爽,面上仍是看着韩雍的脸面,笑道:“贤侄人才,如今叔父初来乍到,还望贤侄多多照拂。” 韩庭川人虽天真爽朗些,可是并不傻,也甚懂人情世故,忙道:“伯父是国之栋梁,一直守在边关劳苦功劳,在仕途上更是比之小侄强出几里地,舒服就莫取笑小侄了。只不过,叔父初到,衙门里有些阴私自是要同叔父讲明的,虽说叔父自己就能应付自如,但既然小侄知晓了,就该跟叔父说一声儿。” 舒清江捻须看着韩庭川,这孩子是韩雍的儿子,又是一表人才极会来事儿,想来也是女婿的不错选择。 韩庭川看着舒清江的眼神,心说看样子自己这第一印象算是过关了,当下又说了些讨好的话。 韩庭川乐得控制不住笑脸,待到饭桌上却发现解语没有出来吃饭。也难怪,即便是常走动的客人,也要顾着男女有别。韩庭川这顿饭吃得很是窝心,也很忙。 一面要讨好了舒清江,一面要给舒老太太话家常哄老人家开心,一面又要顾着舒家三女婿的心情,可谓是劳心劳力,比当值还累。 韩庭川以为解语早就忘了与自己的事儿,殊不知此时的解语也不好受。在外头瞧见这韩庭川,解语忽地有种他乡遇故人的感觉。解语当年虽是孩子身,却已是成年人心性,自来就将韩庭川当做孩子来看,如今再见,他身量虽已是大人,可在解语心里却仍是那个孩子。 解语自是想见见故人,奈何要顾忌男女大防,又有娇棠可以嘱咐不可出去,只好在自己院子用餐。 饭毕,脖颈处仍旧隐隐作痛的解语,想了想还是唤来了阮嬷嬷,这个宫中放出来的老嬷嬷。 阮嬷嬷也惦记着今日进宫一事,只等着大小姐用饭完毕,这才过来。“大小姐,可如何?宫里气派吧?那可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此后大小姐许了好人家,这机会多着呢。” 解语叫大丫头棉铃出去,只留了阮嬷嬷,拉着她的手坐下,斟酌用语后撩起了头发,将后脖颈给阮嬷嬷看。 阮嬷嬷老眼昏花,挤咕着眼睛往后仰头,待看清了那已经淤青的指印后,吓得一下子捂住嘴巴,小声道:“大小姐,这是怎回事儿?” 解语放下头发,盯着阮嬷嬷的眼睛说:“阮嬷嬷,这宫里人也太跋扈了些,我只不过是慢走几步,那带着我下去的宫人便掐了我的脖子。即便我当时的身份是舒家的丫头,可也是舒家人,她们就敢这么着?” 阮嬷嬷听了解语的话,拍拍胸脯说:“是宫人,我还以为是大小姐惹了哪个贵人,谢天谢地,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解语自己揉了揉后脖颈,又道:“贵人?我又能惹到什么贵人?阮嬷嬷您在宫里多年,这宫里常有这事儿吗?” 阮嬷嬷将解语的手放下,回身取了药水,坐回到床前说道:“大小姐快趴下,老奴给您揉揉,这印子还不深,早些揉开了就没事了。” 解语听话地趴下,由着阮嬷嬷撩起头发,除去中衣,露出光洁的脊背。阮嬷嬷手法适中,一下下揉着,老眼也愈发浑浊起来,慢慢道:“大小姐,您这都不算什么,这还只是被个宫人欺负,若是惹到了贵人,那可就是掉脑袋了。那皇宫看着气派,实则不知埋了多少冤魂,若是惹到贵人,给害了之后随便埋起来,哪个晓得。” 解语双臂环在颌下,侧着头说道:“连宫人都这般嚣张,内侍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做什么事儿或是害人,是不是都是听了主子的指派?” 阮嬷嬷将手上又擦了些药水,继续揉按道:“可不是,这宫里啊,那些宫人也就拿着新进宫的小宫女撒撒气,或是欺负欺负跟着外头人进宫的小丫头,出不了什么大事。这内侍啊,就是这些公公,虽说没了那里,可毕竟是男人,那坏事儿可就做得大了。” 解语想起今日险些丧命,心下又是一悸,便道:“他们也太邪乎了,活该做了公公。” 阮嬷嬷换了手揉搓,叹口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是可怜人。一辈子就这么着了,时间长了可不就变了性子了。老公公可怜,老了就被赶出宫,好的能聚到中官儿那里讨口饭吃,命不好的就由着生死了。年轻的公公就没日没夜的做活,看着主子的脸色过活,有的风光几年,其实内里的酸楚谁晓得呢。跟着个得势的主子,这公公也不见得就过得好,跟着个不得势的主子,到哪里都被别的公公瞧不上,也是糟心。” 解语享受着阮嬷嬷的手法,将头歪向另一侧,说道:“他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非得这么着?” 阮嬷嬷怕解语冷,将中衣往上盖了盖,说道:“一样米养百样人,性子都不同,哪能就这么着。其实可怜的不是那些老公公和年轻力壮的公公,最可怜的是新进宫的,你想啊,这都是要送到主子跟前伺候的人,自是得挑听话的。就算不听话,也得收拾得听话了。” 阮嬷嬷一边轻按一边说道:“那年,我就记得一个新进宫的,作孽啊,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听说是家里犯了事儿的,就给送进来了。那孩子生得可真好,才几岁大,还不懂什么是进宫。总管大人见这孩子生得好,就想着送到万贵妃宫中,毕竟那时候万贵妃的皇子刚刚夭折,万岁爷想着能宽慰下,就同意了。” “按着规矩,先将这孩子送去调教,教他下跪,教他怎么伺候人。嗬,这孩子可真倔,愣是不跪,大太监们是打伤了养,养好了打,那孩子不知脱了几层皮,就是不跪!”阮嬷嬷说到此,脑海中仿佛仍能记起那个不肯屈服的孩子,皱了眉头说道:“这孩子不乐意说话,那身气派怕是个大家里出来的。” 解语听到此,心底忽地一动,爬起来坐好,似乎有些回忆在萌发,生长。“后来呢?这孩子后来呢?” 阮嬷嬷收回目光,将药水瓶子盖好,说道:“后来,将那孩子直接送了刀子房。听人说,一般人进去了都会哭叫,可这孩子愣是没喊一声,只是睁着两只眼睛瞪人。” 解语心底一痛,想起那个夜晚,自己痛不欲生的夜晚,是那个男孩子陪着自己看星星。 有时她在想,若是他没有送自己回来,没有陪着自己说话,而是早早走了的话,他会不会有另一种人生。 如果他真的进了宫,怕也就是如同阮嬷嬷说的孩子一般,叫人从心底里疼。 解语垂了眸子,看着自己的脚趾尖,小心问道:“那最后,这孩子跪了吗?” 阮嬷嬷唉了一声,取了衣裳给解语披好,说道:“从刀子房里出来,直养了两个月,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给送到万贵妃宫里,也不必做重活,每日里只跟着主子身边就是了。听说还特许他读书,宫里的书他是随便看的。可那又有什么用,读再多书也是个阉人了。” 解语心底愈发疼了起来,轻声问道:“这孩子,过得好吗?” 阮嬷嬷听了,笑道:“这哪个晓得!老奴虽在宫里,可也是不常去得万贵妃宫中的,只有那么一次,老奴瞧见过那孩子,那时候已经十岁上了,生得真好,老奴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好的。只不过,眼神总似藏了什么似的,虽看着服了,却叫人觉得他还是小时候那般倔强。” 解语两脚并到一起,一只脚踩到另一只上,又用力分开,心道如果那是他,他就还是那个性子。回想起初次见面,她在娇棠怀里,他就是那么站着,人虽听从舒家人的安排,给了糕点也拿着,但却从不失傲骨,好似在心里轻轻隐忍着。 他话不多,但解语觉得,他心里有很多话,只是藏起来罢了。 阮嬷嬷出去了,解语自顾躺下却是难以入眠。翻了个身掀了幔帐,看着外头的月色柔柔撒进屋中。 下意识将两手放在眼侧,望向窗外的星点,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章 解语偶遇揪心人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章解语偶遇揪心人 舒清江很快就去五城兵马司上任了,舒家也暂时归于平静。 舒老太太忌惮着娇棠娘家,暂时再未出什么幺蛾子。娇棠也听了舒清江几句好话,没有故意与舒老太太作对。 就如当初听得的那样,要体谅他。解语瞧着如今满脸幸福的娇棠,嘴角勾起想到前世的事。 娇棠拿了帖子看,半晌放下说道:“既是她请了你,就去吧,早些回来。” 解语应了,拿过帖子站起身,想了想又俯了身子说:“娘,女儿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这么多年来,聪敏的女儿没少给娇棠“通风报信”,娇棠听了这话忙凑近了解语,问道:“何事?” 解语顿了顿,凑近娇棠耳朵说:“女儿瞧见澄宝姨娘没事儿总往老太太那头跑。” 娇棠以为什么大事儿,听得这话坐直了身子靠回隐囊上,抿了抿鬓角碎发,不在意说道:“她就是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平日里也不得你爹待见,时常到老太太跟前溜须着,也不奇。” 解语见娇棠不疑其他,又道:“哦,女儿瞅着澄宝姨娘最近富态不少,从老太太那头回来后总是干呕,好像吃多了似的,莫不是在老太太哪儿得了什么好吃的。娘,您没瞧出来吗?姨娘那几身衣裳,都紧巴巴的了。” 娇棠听了解语的话,心说再聪明的女儿还是个孩子,十一岁的年纪就往吃上头去想,不由得在心里笑笑。 忽地,娇棠敛住笑容,下意识皱紧眉头,心说方才解语说的种种迹象,不正是怀孕的征兆吗? 这不可能,娇棠心下起了疑,忙打发了解语出去准备出门,自己则回到屋子里。 若澄宝真的有了身子,她常到老太太那头去,也是正常。娇棠越想心越惊,心道莫不是老太太也晓得这事儿,所以故意避着自己,好叫澄宝的胎坐稳了。 解语无意中一语,娇棠就听进了心里去,心说虽然给这几个女人都下了药,可难保万一,当下便打定了主意,派了人细细查探再说。 解语晓得舒家老二舒清河的性子,他这个二叔别的本事没有,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偷个人那是手到擒来。 舒清河屡试不第,在解语九岁这年就到了浔州,跟着老娘过活了。 浔州后衙窄小,舒清河想做些什么事儿自是不便,解语冷眼瞧看,他这是憋了许久了。舒家上京之后,舒清河可就乐了,整日里不安分起来。 许是舒清河龌龊事儿做多了,身子也亏了,成亲也有两年了,竟是一无所出。舒老太太急得整日介念叨,廷医请药不知折腾了多少,仍旧半分起色都无。 解语有心,私底下瞧看舒清河,竟发现澄宝常往老太太院子去。澄宝虽说是常讨好了舒老太太,但也不见如今这般常走动,解语心说舒老太太院子旁边儿就是舒清河的院子,这里头怕有事儿。 想到此,解语不便出面,便将这事儿“无意中”透露给娇棠。当然,解语并未瞧见澄宝干呕,衣裳紧巴了也是信口说的。但是,只要娇棠听进去了,她就会细细观察,就定会发现澄宝与舒清河之间的苟且之事。解语不必再操心,娇棠不会放过如此羞辱老太太的机会,自会料理得风风光光。 那日见了一面,万千莲今日便递了帖子,解语便与娇棠说了。得了她的准许,解语带了棉铃出得府来。 得了万家小姐的邀请,又是去外祖家,娇棠自是不必担心的。孟家虽说只是个富户,但她前世里也是锦衣玉食的,嫁人后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世里,不知是扮孩子扮久了还是真的有颗童心,解语从心里头向往外面的世界。 心被恨意浸得太久,也需要想些灿烂的事儿,整个人才不会太难过。 解语正想着,忽觉马车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外头有人说话。解语一听才知是万弘璧和万千莲,莫非两人出府来迎接自己? 解语正想着,便见万千莲掀了帘子进来,抱着一个包袱递给解语说道:“解语姐姐,我小你几日,哎,就做妹妹吧。今儿咱不去家里,我大哥说带着咱们去潞河玩儿。” 解语心说自己是有贼心没贼胆儿,这个万家千金可就是直接做了。两人虽说没说上几句话,但已是私见过,又为这一句话交换了眼神儿,只是不陌生的,且这万千莲是个活乏性子,不似那种心思多的不好交往的人。 解语接过衣裳,为难道:“你送了帖子来,我娘还以为是去外祖府上呢。” 万千莲穿了一身男子的衣裳,坐下后笑道:“无妨无妨,我娘还以为是你递了帖子给我们兄妹两个呢。如此咱们去外头一日,两边儿都是不知的,你紧着换衣裳,咱们登船去。” 解语自是心里痒痒,见万千莲这副模样,便知这丫头常与万弘璧做这事,怕是个中老手。反正是万家人带着,到时就推到这兄妹两个身上,解语也是想出去透透气的,便笑道:“如此,我就听你们兄妹二人的安排了。” 万千莲瞅着解语取了衣裳要换,拖着腮问道:“你不怕吗?我第一次跟着我大哥出去,吓得都不敢抬头。” 解语将那套男子衣裳打开,心说与这种直来直去的女子说话,也不好掖着藏着或是做了扭捏状,便笑道:“有你们在,我怕什么!咱们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是一家子骨肉,我娘虽然不是太太生的,可咱们总算是流了万家的血。” 万千莲听了解语的话,忙摇头道:“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出来抛头露面,不怕吗?谁问你这个,大人的事儿是他们的事儿,你娘虽不是正经的万家子孙,可也是姓万的,咱们就是一家,你莫要觉着低我一头。” 解语心中好笑,心说这千莲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若是被个心眼儿小的,或是真正的娇棠之女听到了,即便不记仇也是心里尴尬的。 解语在车里换了衣裳,与千莲下了车,这才见舒家马车早已到了一处僻静地儿。 万弘璧一身劲装,活脱脱京城贵少模样,生得是仪表堂堂风流不自颜。“对不住妹子了,千莲总吵着要出去透透气,我想着解语妹妹怕是也不常出来,这好事儿自然带着你。那日也没多说几句话,今儿咱们泛舟河上,边说边赏景。” 解语见万弘璧这般说,笑道:“看大表哥说的,解语自是一切听大表哥安排。”也算是疯了一回,解语跟着千莲上了万家马车,一路往城郊而去。 千莲不闲着,一路上给解语做向导。听了千莲的话,解语这才得知,他们要去的地儿是潞河,就在城郊。这河是元代穿凿而成,为的就是输运南上北下的船只。 元代荒淫无道,久而久之就荒废了,水位虽说不如从前深,但仍可乘了小船游赏,多年来,这里成了达官贵人京郊游玩之处,别有一番景致。 下车登船,三人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小船,便见里头早就置备瓜果茶点。外头有下人守着,三人凭窗而坐,河风丝丝做扣拂面而来,解语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抬头看向外头,不远处对岸上茂密翠绿,间或三两飞鸟惊起,翠鸣而过。 解语看着那飞鸟掠过视线尽头,心仿佛也跟着敞亮起来。若有朝一日大仇得报,见着孟家侄儿过的安好,她又能独善其身的话,定要策马扬鞭走得远远的,就如那飞鸟般,想去何处便是何处。 千莲取了身边带着的巾子,自己湿了脸,又准备另一条绢白帕子给解语,笑着说:“我准备了,如此咱们就不是我大哥的男宠了。上回我忘了擦脸,我大哥说我就好像男宠似的。” 解语一身月白色男装,笑着将脸上脂粉擦了擦,虽说明眼人也能瞧出是女子来,但好在不那么明显了。 虽说女子是不常出门的,但也有这种少数跟着家中父兄出来的,人们见了也不会大惊小怪。何况此时船上没人外人,就更没什么大碍了。 “你还男宠,颜色好的比你多得不知多少,我虽不养,可也瞧见过,都比你老实些。”对千莲说完,万弘璧护着两个妹妹坐下,又对解语笑道:“解语妹妹果真是品貌俱佳,穿了男装就好似清秀小子了。” 解语心说这对兄妹都是嘴上没把门的,只不过一个真天真,一个真爽朗。千莲是真的没什么心思,大表哥也不似奸狡之辈,只不过喜欢嬉笑罢了。解语瞧见万弘璧一表人才,忽地想起孟家幼侄长到如今,怕也是有这个年纪了,只不知如今是何模样,过得可安好。 解语正要说话,便听船底好似有什么声音。“什么人!”万弘璧也听到了,忙站起身将两个妹妹护在身后,命下人趴下去查看。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相逢来曾相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一章相逢原来曾相识 千莲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躲在解语身边探了头去看。解语虽说是个女子,但好在活了两世,心理上就比千莲大上许多,因此便多有回护。 不多时,便见下人将一个人捞了上来。此时船已离岸,想来那人是在岸上时就攀附到小船上的。 那人十八九模样,生得面目清秀,好似十分疲惫,被下人放到船板上时,已经无力支撑了身子,眼神中却仍带了些许不甘和恨意。 水湿了船板,他的衣裳略有些乱,且质地粗糙。 万弘璧见了,命几个婆子围在两个妹妹身边,问向地上那人。“你是何人!为何潜在我的船上!” 那人手撑着船板,抬头小声说道:“我是苏州人士,跟着堂伯上京,路遇歹人,还请公子莫要声张。” 万弘璧自是不信,抬头眯眼问道:“歹人!京师重地,何来的歹人!说!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皱紧了眉头,捂着胸口不语,此时便听船后头有船驶来,还伴着吆喝声。那人一时慌了,咬了咬嘴唇狠了心说道:“我是苏州人士,本是跟着堂伯上京,哪想堂伯要将我卖给权贵之人,我自是誓死不从!若是公子不想惹麻烦,就请给我一把刀,我自行了断便是,纵是死了也不受辱!” 万弘璧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若是简单的卖身为奴做下人,这男子不会说死也不受辱,看样子是那种卖身了。 万弘璧回头看向船尾,眯了眼睛看清了后头那船的旗帜后,又回头说道:“你惹的是庆云伯,你堂伯还真是狠心!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 那人抬了头,瞧出万弘璧似是不怕惹事儿,便说道:“我姓孟名璟吾,如此多谢公子大恩。” 孟璟吾此言一出,后面的解语立时愣住。 孟璟吾,孟璟吾,他就是孟家最后一人了,是她前世已逝大哥的独子。她晓得,他最后是跟了孟家远房一位堂伯过活的。 这么多年来,解语只要有机会便从舒家人口中套话,却也是知之甚少,只晓得孟家堂伯一家都搬离了苏州府。舒家也是离了苏州许久,自也打听不到孟家人的下落,如今再次遇上,解语激动不已。 如今,在此地遇上这个最后的亲人,解语一时间愣住,随即便觉眼中酸涩,只想上前细细询问了,他这么多年来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万弘璧已打定主意救孟璟吾,回头对解语两人说道:“你二人去船头站着,待会儿少不得那庆云伯的人会过来,莫冲撞了。我也给这公子换了下人衣裳,莫怕,咱万家保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解语听了这话,又看了眼孟璟吾,对上他的眼睛,不想离开。这眼神,满是不甘和恨意,果然如此。 孟璟吾此时才看向万弘璧身后两人,其中一个娇小的男子就直直看向自己。粗看不觉,细看后才发觉是女子,孟璟吾见解语目光灼灼,一时间有些尴尬便低了头。 万弘璧以为解语吓到了,忙安慰道:“莫怕,我不过就是打发了他们。” 解语回过神来,心说此时不是关心孟璟吾的时候,还是早早出去了,叫万弘璧快些打发了庆云伯的人才是。 解语拉着千莲出了船舱,站到船头时心还在砰砰直跳。 正胡思乱想间,便见千莲皱着眉头将手抽出来,说道:“我的手都被你攥疼了,解语姐姐,你莫怕,在这京城里,还没什么人敢惹咱们万家呢,有大哥在,无事的。” 解语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太紧张,竟是将千莲抓疼了,忙道:“对不住了。”解语话音刚落,便听船尾处人声嘈杂,想来是庆云伯的人到了。 解语惦记着孟璟吾,侧耳细听后头的声音。 “你是这船的主人?我们是庆云伯家的,方才瞧着我们府上逃出来的一个下人上了你这船,烦请将人交出来。”一个声音极是嚣张,开口也不问万弘璧来头,直接就说道。 万弘璧听了这话,笑道:“下人?这船上都是我万家下人,不曾有外人。” “万家?哪个万家?”那庆云伯家的下人不客气问道。 千莲听了这话,瞪了眼睛怒道:“哼,狗奴才,庆云伯不过是周太后内弟,无功之人封了伯位,下人便敢如此说话。” 指头攥紧手心,解语此时不想其他,只盼着万弘璧能打发了庆云伯,免得自己前世里的侄儿落入贼手。 万弘璧想来也是气的,但因着涵养在,又不想与个奴才一般见识,便耐着性子道:“好说,此乃万阁老家的船,船上皆是我万家人,不曾有外人。” “这位公子,我们是瞧见那下人上了你的船的。按说为着一个人,也不值当麻烦万阁老家的船,可这人是犯了事儿的,主子要拿他回去罚的,我们带不回人,交不了差,可就不敢走了。”那下人一面命船与万家小船靠帮,一面不紧不慢说着,似乎不带人回去就不罢休似的。 如若孟璟吾真的有卖身契在庆云伯周寿身里,即便是当朝红人万安万阁老,也不能做抢人的事儿,何况对方还是周太后的弟弟。为着个不相干的人,万安不会傻到以此来劳动万贵妃为自己撑腰的。 解语急得手心冒了汗,心说不知万弘璧能撑得了几时,庆云伯的人虽不敢登船强抢,但是万家不能一直不上岸,只要上了岸,孟璟吾必定出现,到时候就难说了。 那庆云伯的人又说了:“我们庆云伯敬重万阁老为人,也是不想多事的,若是公子能行个方便,我们做奴才的就给您磕头了。我们若是连这点子事儿都不做成,回去伯爷定会将我们一顿好打。公子,我们上您的船给您磕头成了吧?您就高抬贵手吧。”说着,竟要跳船似的。 万弘璧喝道:“放肆,我们万家的船,何时轮到你们几个奴才脏了地!” 那人听了这话,有些无赖道:“公子这话可就伤人了,咱是伯爷的人,您打狗还得看主子是吧?您要这么说话,那就是气了奴才几个了,奴才不能给伯爷丢人,奴才还真得上船给您磕头了。” 说话间,便听船帮相靠,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竟是真的要登船。 解语心急火燎,都想要冲进去,却听船头上游处传来水荡微波的声响,回头看去,只见一船驶来。那船极尽富丽堂皇,水位略浅,虽不是高大船只,但气派丝毫不减。 千莲也看到了,揉揉眼睛紧张道:“是宫里的太监!” 解语看去,只见对面驶来的船上有几个太监走动着,船头则静站了一人,面容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瞧出他穿了一身儿月白的衣裳,外罩滚边披风。随着河风的拂撩,月白色袍角翩翩而起,又轻轻落下,外头的披风厚重些,压着袍角隐忍蹁跹。 事情越来越糟糕,若是庆云伯家的人能快些离开就好了,如果再有宫里的人相帮,万弘璧怕是决计抵挡不住的了。 如此,少不得虚张声势了。解语想到此,冲着里头喊道:“大表哥,掌印公公来了,茶点字画可准备妥了?公公来了就要赏的。” 万弘璧自是聪敏,正焦头烂额与庆云伯的人周旋,一听这话立马说道:“好了,你二人紧着去迎迎。” 庆云伯的人听了这话,立马不敢做声,解语听到似乎有人往船侧走了两步,随即小跑过回来汇报。“是汪公公,掌管十二团营的汪公公。” 方才叫嚣着要登船的那人听了汇报,细细瞧看了万弘璧,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一躬身假笑着道:“既然公子有贵客,奴才几个就不打搅了。但是奴才有话在先,我们伯爷改日自会登门讨人的。”说完便吩咐人急忙开船走了。 千莲随着母亲进宫几次,自是见识过内侍,此时有些不自然说道:“解语姐姐,咱们进去吧。” 解语一把拉住千莲,面冲着前方,也不看左侧的千莲,只歪了头小声道:“不可,若是咱们一见着那船就回去,那船上的人会起疑的。赶走了庆云伯的人,惹来了公公岂不是更糟。就当什么事儿都无,我们只当两个公子在赏景儿,公公就没功夫理会咱们了。”千莲一听有理,便跟着解语站在船头,继续装模作样。 多年无人修缮的河道,愈发清浅起来,潺潺的河水拂过船帮蜿蜒缠绵而去,两岸的翠绿极尽淡染,好似泼墨般。岸边细柳如斜髻坠云,随风撩拨春末夏初的荡漾。 那船越发近了,解语想着不去看,却又好奇地侧眸去瞧。船随微波清荡,两岸枝柏渐行渐远,随着自家这条船的逆流驶动,前方的船顺流而下,不多时,便可看清船头那人的面貌。 那人此时负手站在船头,居高临下看着小船上的解语。对上视线后,解语心里一惊忙移开视线,须臾片刻,却又好似中了魔似的被牵引着,不自觉又去看。 他生得实在是叫人不想移目,精致中不失羁犷,神色素淡却又有些别样的娆雅,只看一眼便叫人怦然心动。他紧抿薄唇腰背挺直,白净面孔身材颀长,披风宽大曳地叫人瞧不出胖瘦。 解语的船此时在他的右侧,他立于船头身子偏左,脸则微仰起向右睥睨。似乎面无表情,但对上视线后,却又觉出似有若无的浅笑,影影绰绰。 他一脸的淡定从容,带着高傲,又有些许隐忍,似乎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某些情绪。 他生得真好,精致到每一处,又带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凌厉,站在威风凛凛的船头,就好比金丝雀坐上鹰隼的宝座,华丽与犀利并存,叫人不忍移目,也无法移目。 解语的心砰砰跳,偏开他的视线,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却好像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似爬山虎细藤般攀附在自己脸上,游离在额头、眉眼、脸颊、鼻唇,直至全身。 那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叫人不安,解语只觉得好似食人花的枝蔓正一寸寸地侵蚀着自己,为着它的绚丽,却又心甘情愿享受这感觉。 额头已经现了汗,解语很怕那人的船会驶向自己,直到手心浑身发了汗,直到余光里已不见了那船,解语才敢慢慢回头。 他就好比一朵毒花,虽觉得不能靠近,却又身不由己地想去欣赏。 他到底是谁!解语瞧着那船远去,想到。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前世侄今日仇人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二章前世侄今日仇人 算是暂时脱了麻烦,众人上岸后进了一处酒家,万弘璧命人为孟璟吾准备了一套衣裳去换,三人则等在雅间里。细细琢磨了庆云伯下人的话,万弘璧猛地问道:“解语,你怎知那是掌印太监?” 解语正想着如何帮了孟璟吾,猛听万弘璧问,迟愣了说道:“我随口说的,为的想吓跑那几个狗奴才。那人……果真是掌印太监?” 万弘璧心说解语初进京,自是瞎蒙的,便道:“那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还领着十二团营,是万岁和万贵妃跟前第一红人。” 解语再次讶异,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听了万弘璧的话,脑海中又想起那夜,那满穹庐的星点,和那个男孩的背影。 当年的舒清江,为着一己私欲,就这么断送了一个男孩子的前程,夺走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如今已真如舒清江所言,虽还不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是手握重权了。只是,他真的想过这样的日子吗?解语回想小汪直留在儿时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一个倔强高傲的男童,一个不屈却又懂得隐忍的男孩,一个有着高贵血统的边疆统帅之子,虽说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但从小的那种自尊,想必已经浸入骨髓。 舒家欠了汪直的,解语心虚暗想。这么多年来,每当想起这件事,解语都会想,若不是自己出现在他眼前,他会不会早就逃脱。若是早些离了舒家,他就不会做了阉人。 解语低了头不语,又听得万弘璧说道:“这人极得万岁信重,小小年纪就领了御马监掌印一职,另带了十二团营,所以那几个狗奴才见了撒丫子就跑。解语,你还真有几分小机灵,若不是你那么一说,那些狗奴才也不会早早退了。我虽能阻了他们,可也少不得惊动了汪直,待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解语笑道:“汪直既然是万贵妃心腹,总计会帮着咱们的吧?” 万弘璧听了摆摆手,苦笑道:“这也不见得,我说过,那是个阴晴不定的,栽在他手里的人,也不是没有万贵妃器重的。他做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他做不到的。” 千莲一直听着两人说话,此时想起什么似的,插嘴道:“就是有些邪乎,他在船上一直瞧着我们,哦不,好像瞧着解语姐姐,那眼神叫人说不出的,说不出的……” 万弘璧听了千莲的话,不在意说道:“这倒不怕,因他是……” 解语见万弘璧顿住,问道:“大表哥,是什么?” 万弘璧顿住,心说在两个妹妹面前不好说些下流的,但想着女子家也不能万事不知,思来想去便暗示道:“他是个极好清俊小子的,往昔宫里新进的小宦官,只要面目清秀的,他都会要到身边。所以,如果将他引了来,瞧见方才的孟公子,那可就是逃了虎穴又进狼窝了。” 千莲单纯,想了半晌才明白,忽地脸上一红低了头不语。解语是活了两辈子的,自是晓得,在心里微叹了口气,便见孟璟吾已然回来了。 孟璟吾已换了一身衣裳,头发也简单理了理,一进门便对着万弘璧作揖。“孟某感念万公子救命之恩,此生若有机缘,定当涌泉相报。” 万弘璧是个乐意助人的,忙站起身相扶,说道:“我瞧着长你几岁,就唤你贤弟了。贤弟这就客气了,路见不平自当出手,这天子脚下,若是被些个人乱了规矩,也是有损天家威严。” 解语已经站起身来,不自觉走了几步,想要上前好好问问孟璟吾,却碍着身份不便。 万弘璧偷眼看到解语模样,只当妹子见了仪表堂堂的公子,便是动了念头,忙轻咳了几声。“这是我,我表弟,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舒大人家的公子,皆是好客之人,孟贤弟不必客气了。” 万弘璧说此假话是为了提醒解语注意分寸,也是不想叫孟璟吾有所觉察,两人若是互相看对了眼,再闹出些什么不规矩的事,万弘璧可是不想见到的。 解语心里一惊,忙看向孟璟吾,果见其瞬间冷了眼神,仿佛一下子冰冻,叫解语有些不安。方才,孟璟吾瞧着解语还是友好和带了稍许羞涩的眼色,此时便是深井寒冰般,出乎意外意料其中,解语不知说什么好。 是的,解语早有心理准备,作为孟家唯一的后人,因为舒家家破人亡,因为舒家而落入狠心的堂伯手上,他怎能不恨舒家人。 万弘璧瞧出孟璟吾的变化,心下诧异,又道:“不知孟贤弟今后意欲何为?若是不嫌弃的话,为兄倒是……” 孟璟吾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说道:“已然劳烦许多,孟某不敢再有所求,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孟某人此时一无所有,说报答未免遭人嗤笑,只能他日还万公子这恩德。在下告辞,恩人请留步。”孟璟吾说完这些话,果决转身,微微昂了头离开雅间,高抬腿迈着大步下了楼梯,不带一丝迟疑。 解语急得走到门口,看着已经下了楼梯的孟璟吾,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倔强认死理儿,恩怨分明。 万弘璧也跟了出来,瞧见解语的模样,说道:“解语妹妹,先吃了饭后我再送你回府吧,今儿也出来许久了。” 解语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虽知万弘璧误会了,也不加解释。 待两人回到雅间后,只见千莲正站在窗前往下瞧。“大哥,这人好有骨气,我也瞧见过你那些朋友,有这等跟你亲近的机会自是求之不得,这人竟然全不在意,真是个难得的。” 万弘璧头大,一天之内两个妹子都对这个人有了好感,他这个做大哥的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两个妹子是他带出来的,若是就此生出一段风流孽债,他可就是罪孽深重了。 万弘璧未应千莲的话,只低头咳了两声,当下也没了兴致,便送了解语回府,自己则带了千莲回到万家。 自从孟璟吾愤愤而走了,解语这颗心就悬起来,如何都放不下心。马车驶进自己门前大街,忽觉前面人声嘈杂,竟是有小贩阻了路。 车夫不得已,将车赶到一侧,只等着这骚乱结束才行进。解语正等着,忽听得有人唤了自己名字。 韩庭川已等候多时,前后瞧着无人,便上前说道:“解语妹妹,是我啊,我等了你一日了。” 解语在车里听了这话,也想与他相见,奈何碍着男女有别,又是在自家门口,实在是不妥。“韩家哥哥。” 韩庭川也知这道理,便假作维持秩序,一边不着痕迹地凑近了车帘说道:“解语妹妹,此番见你一面可是难上加难了,不如小时候想去寻你就寻。这些年,你过得可好?那晚我担心你怕事儿呢,那时我回去,我姨娘问我身上的伤,我只说自己摔得,我想找人跟你说一声,不要怕,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可我娘走得急,她还奸得很,绑了我就塞上车,我到了京城想回去寻你,我都不晓得往哪里走。” 解语心里暖暖,没想到韩庭川还记得这事儿。“多谢韩六哥,你过得也好吧?” 韩庭川偷眼瞧看,依稀可辨轿帘里的人,耐着性子不去掀开,又碎碎念道:“自是好的,就是想你。”说完这话,韩庭川脸上一红,早没了儿时说这话时的纯澈和坦然,生怕解语听了不快,又道:“我还想着给你送狗崽儿呢,还有一起去后院爬狗洞。” 解语扑哧一笑,说道:“方姨娘可好?你回了韩家,没人欺负你吧?” 韩庭川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滞,也是在自小玩着的解语跟前,袒露心声道:“欺负也不怕,我自不放在心上,堂堂男子汉,还能被些个妇孺如何了?” 解语听出韩庭川话里的意思,想来初回韩家,他们娘俩定然受了不少排挤。韩庭川天性豁达,随了韩雍的性子,估计心里没受到什么伤害。孟璟吾就不同了,他的性子也许没有韩庭川这般豁达,也许是遭受了更为残忍的待遇,解语心头一疼。 韩庭川见解语问到点子上,不无感慨说道:“还是解语聪明,也惦记着我和姨娘,怪道我姨娘说你性子好,以后也是个好媳妇儿。” 韩庭川一时心花怒放,说了这话后又觉不妥,忙岔开话题道:“解语妹妹,我会常去你家的,虽说不好见面,但你可以派人给我递话,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比小时候更能干了,一定能帮到你的。你放心,我也不会与任何人说。” 解语听了这话,便知这个神童还记着小时候的事儿,心中不免担心。但听了他的话,又觉他当年不说,如今自然也不会说。 解语听了韩庭川这话,惦记着孟璟吾,斟酌后说道:“韩六哥,倒是有一事,想来要麻烦你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三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韩庭川没想到解语这么快就有所求,乐得跟什么似的,忙道:“解语妹妹尽管说。” 韩庭川装作查验路边车轿的模样,凑近了轿帘听着,解语才轻声道:“韩六哥,我们舒家以前做过亏欠人的事,那户人家姓孟,如今只剩个小子,名叫孟璟吾的,流落到京城。一个人无依无靠,险些被他堂伯卖了,我想求你帮着寻寻此人,另妥善安置了。” 解语说完这些,又加了一句。“韩六哥,此事万不可与人说。” 韩庭川听了,忙压低声音道:“解语妹妹放心,此事交给我。”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韩庭川在此维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两人对话时,前面骚乱频频,车夫紧着起身抬眼查看,又识得韩庭川,自是不加在意。 韩庭川起先做了假象,后来又说压低了声音说道,因此外人看来,这就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例行查问。 骚乱很快就过去了,马车驶进舒宅,韩庭川牵着马看了许久。翻身上马,便见后头来了一个衙门里的人。“副指挥使大人,城门儿出事儿了。” 韩庭川细听了这人的报说,急忙调转马头赶往城门。城门处果然出了事,有乱民聚众滋事。 那人回报的事,正是城门外的骚乱。 城门外,一辆华丽的马车被阻住,外面是一群形色各异的小民,车边围着侍卫。 城门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群人哭嚎道:“大人,大人,求您给条活路吧。” 这群人似乎是得了门道,虽知里头的是宫里的御马监掌印太监,但却只称“大人”。这也不是他们呼乱叫的,而是听闻这汪直不喜别的称呼。 华丽的马车帘被掀开,里头出来一人,素面娆雅,微仰了下颌睥看地下的人,轻轻闭合了一下眼皮,唇角弧度不着痕迹地微动,正是汪直。 一旁的侍卫见主子出来,忙取了披风上前,一人将披风披到汪直肩上,一人在前扣紧扣袢。汪直抖动袖子,在披风下微整了襟袍,将视线移到城门口,远目睨视。 小民中一个长了络腮胡子的一人瞅见汪直出来,猛地一推身前的侍卫,几步跑到前面跪下,说道:“求大人收留,小的愿进宫伺候,这辈子都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求大人收下。” 一旁的侍卫早将准备好的马匹牵过来,汪直一手牵了缰绳上下打量了那络腮胡子,面无表情,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都退散!宫里不需要人。” 乱哄哄的人阻着城门口,汪直不得已只能骑马进去,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一旁的侍卫赶忙上前将汪直的披风扶好。 这群人在城外聚了一些时日了,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了正主,又得以近身瞧见其一身的气派,那华丽的衣裳和前呼后拥的阵势,使他更加坚定了进宫谋富贵的想法。“大人,小的已经自行净身!求大人收留!” 城门口聚集的人,大多是贫苦的,为着生计不得不选了这条路。也有一些贪图富贵的,见着如今太监地位很高,便狠了心要进宫,贪慕虚荣之人也不少。 但是,一般都是确定了能被收留,这才由着宫里的人给净身,似这种破釜沉舟的,从这几年才是愈演愈烈。 汪直听了这话,倏地回头,睥睨马下的这人,微眯了一眼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道:“为何自甘下贱!” 那人听了汪直这话,心说哪有自己瞧不起自己的,便觉这是汪直在考验自己呢,忙道:“小的不以为这是下贱,能跟着大人,能伺候万岁,是小的几世修来的福。” 汪直听了这话,深呼出一口气,面如冰霜,坐在马上腰背挺得直直的,一勒缰绳便冲开人群往城门去了。 汪直一直冷着脸,待到刚进城门口时,便见前方胡同口有人撕扯。驱马上前,在胡同口停下后,汪直下了马,直往里走去,见一人正被几个家丁模样的蒙了头绑住。 这几个人见着汪直,领头的再看一眼他一身曳撒,立时便呆住。 汪直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在这群人脸上慢慢游走一番,面无表情。 领头这人正是庆云伯家下人,一见汪直这身衣裳,心下便是一惊,忙道:“这位大人,我们是庆云伯府上的,府上一个下人偷了主子的银子逃了出来,我们这就紧着捉回去,惊扰了大人,实在罪该万死!” 汪直眼皮也不抬,瞧见那人还在挣扎,伸手将他蒙头的黑布扯下。这人眉目俊朗算是个美男子,嘴里塞着布巾,眼里满是仇恨和不甘的神色。微风吹过,汪直左手随意地拢了右侧的披风,微仰起下颌说道:“叫这人说话!” 那庆云伯家的听了,看了看汪直身后那十二团营侍卫明晃晃的刀枪,不敢不从,便将孟璟吾嘴里的布子掏出来。 孟璟吾在船上见识过庆云伯家的人是如何想要强行登船的,又见识过这群仗势欺人的刁奴远远见了汪直到来后是如何夹着尾巴逃窜的,心一横说道:“在下不是庆云伯家的,也不曾偷过他家的东西。” 汪直听了这话,微微仰起头,抽出一把刀抵到孟璟吾脸颊上,声音不疾不徐问道:“你偷了什么?” 孟璟吾听了这话,心说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心下悲怆,只觉得大仇未报便如此死了,实在是死不瞑目。“我不是庆云伯家的,我什么都没偷!” 汪直手上用力,刀尖便嵌入了一些,瞬间,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孟璟吾忍着不发声,死死盯着汪直。 汪直仍旧没什么感情变化,仍旧不疾不徐问道:“你偷了什么?” 孟璟吾咬着牙,忍着脸上的痛。“我什么都没偷,我不是庆云伯家的!” 汪直还是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好像刺入的是一件棉絮,丝毫意识不到已经将孟璟吾的脸划出了一道口子。手上又用了力,脸上的血道子又长了几分。“你,偷了什么?” 孟璟吾猩红着双眼,咬着牙眯起眼睛,仿佛从胸腔里发出了声音。“我什么都没偷!” 汪直毫不顾忌地划着孟璟吾的脸,孟璟吾也好像拼了全部似的,死口撑住,一旁的庆云伯家的下人受不住了,这毁了容的还怎么交差,若是再划下去,可就见不了人了,一时脑热忙伸手去阻汪直的腕子,哪想那刀猛地换了方向,一下子插进他的脖颈。 这下人还来不及说一句话,脖颈处便血流如注,一时间站不住,睁大双眼倒向汪直。 他的血染到汪直手上,素白的手上染上猩红的颜色,极其刺眼。汪直不疾不徐扶上那下人的前襟,就势在他衣服上仔细地擦了擦手上血迹,末了才稍微用力推开,尸体仰躺下去,惊呆了身后其他下人。 身后侍卫立时上前,喝道:“哪里来的狗奴才,竟然敢擒汪大人的腕子,死不足惜!” 庆云伯家其他下人已经惊呆了,况且也不敢跟这群十二团营的对峙,皆缩在后头不敢看地上的死尸。 汪直微仰了下颌轻启口,转回身微微侧头,不紧不慢说道:“你们几个是看错了人,这人连刀子都不怕,定不是你们家下人,你们也不许再纠缠他。若是庆云伯不信,只管到我府上来细细谈了便是。”说罢抬了下巴给身后的侍卫示意,便有人上前将孟璟吾带走。 看着汪直的背影,和他微微侧过来的左脸,那几个下人自是不服,但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心说汪直再得宠,只待庆云伯回了周太后,成化帝难道还不顾着母亲? 汪直领着人大摇大摆而去,庆云伯家的几个小人站在原地皱眉。“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咱回去不得被伯爷扒层皮!” “脸都破了,带回去也无用,事已如此,这事儿回去再告诉伯爷。喏,城门口有赁多人,总能挑到好货色。”另一个说完,便带着人出城去,拣些汪直不收的人,面目姣好的骗回去给庆云伯周寿,也算是没空手而归。 城门口的骚动算是渐渐消了,晌午后的舒家却是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娇棠将解语的话听了进去,这日冷眼瞧着澄宝又去了老太太院子,想了想便抄了旁的路跟了过去。 果然,澄宝溜到老太太院子和舒老二院子中间的门处,一闪身就不见了。 夏日枝叶茂繁,娇棠特意叫茜碧守在院子口,自己便溜了进去。她的打算是,抓到澄宝行这苟且之事后,当场拿捏了两人,今后这两人便为自己所用了,因此她没想着当场揭穿了两人,是以叫茜碧守着,不叫人进来撞见。 娇棠小脚紧跟着,嘴角微微勾起,心说要耐着性子,待两人正做那好事之时,再跳将出去。两人被抓了个正着,今后自是对她千依百顺。 娇棠边想边兴奋,心说今后就可以叫澄宝做些自己不便做的事了,即便出了事,也有人顶着。至于舒老二,老太太那么疼他,此后就逼着他做些事来气这个老虔婆子,也能出出自己这口气。 这院子枝叶茂密,娇棠跟了两步便不见了澄宝的影子,忙走近几步,伸头看向澄宝方才消失的树后,忽地身后被一人抱得紧紧的。 娇棠来不及喊,便被人拖进了假山后。嘴上被那人捂得严严实实的,连气儿都喘不匀,双手只能去扒,却是丝毫也无用。 “小嫂嫂,你可想死我了。昨儿答应叫我进后门的,你可不许反悔。”那声音正是舒清河,此时凑近了娇棠的后颈,带了酒气的气息扑打在她右颊,叫人一阵心惊。娇棠嘴上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用力挣扎。奈何俱是徒劳,舒清河轻车熟路地扯开她的绶带,一路解了束缚。 最后的束缚被褪去,娇棠只觉得臀部一片凉意,紧接着又被暖暖的贴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娇棠用力张了嘴,狠狠咬了舒清河的手掌。待舒老二下意识松了手后,忙颤着声音道:“你这畜生,你瞧瞧我是哪个!” 舒清河一惊,心说澄宝何时这般不懂事儿,待听了这声音,摇了摇被酒浸得蒙蒙的脑袋,才知是娇棠。“大嫂嫂?”娇棠自是他的大嫂,澄宝是小妾,舒清河便戏称为小嫂嫂。感受到身后那里由软变硬,娇棠用力挣扎了一下,却见舒清河仍旧不松手。 舒清河起初是激动的状态,此时不知为何,忽地发现是娇棠,整个身子便好似被点燃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舒清河压着嗓子说:“我若放了你,我就真是畜生了,大嫂嫂,对不住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四章 兄弟之妻不可欺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四章兄弟之妻不可欺 忽地,眼睛被舒清河蒙上了。紧接着,娇棠只觉得那里一疼,有些干涩的那处就这么被从后面攻陷了。 娇棠又羞又气骂道:“你这畜生。” 舒清河已经兴奋到极点,哪里还顾得了许多,看着自己唤过来的车夫压住娇棠。“大嫂嫂,我就是畜生,今儿能得了你,做了畜生也值得。” 娇棠一边忍着微痛,一边伸手往后抓去,一下就抓到身后人的脸颊。那车夫下面痛快,上面被这一抓,心里一激灵,下面更加耀武扬威起来。 娇棠已经没了力气,心里气得只想骂人,只撑着身子骂娘。 那车夫紧紧箍住娇棠,舒清河则在一旁兴奋观看,一时间假山后混乱一片。慢慢地,娇棠也不骂了,只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那种声音。娇棠别过脸去,竟觉出几分趣儿来。 舒清河一想到这事儿就兴奋,小小年纪那时就觊觎过以前的大嫂孟锦华,奈何一直不得手。后来娇棠进门,他更是垂涎欲滴,梦里几次下手欢畅,醒来时又是无限失落。 舒清河院子里丫头大都是美貌的,舒老太太疼他,又亲自给了几个丫头,新进门的舒二太太不敢说什么,只能暗地里憋气。 奈何舒清河偏生了这么副古怪性子,对于自己屋里名正言顺的女人,是一点子兴致也无。哪怕脱光了趴到自己身上,也是没什么趣儿的,却偏偏对大哥的女人感兴趣,尤喜欢看着她们被虐。 到了京城这段时日,舒清河已用此法将大房的女人尽数淫遍,唯独没有机会近这个大嫂的身。澄宝不得舒清江喜欢,他一月也不进澄宝的屋子,所以澄宝也就有很多机会到此处来与舒老二约会。舒清河与澄宝时常邀欢,算是以解相思之苦,今日本是约好了的,没想到却遇到个宝,撞上了娇棠,这个还未到手的女人。 虽说娇棠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不知为何,舒清河就是对她心痒难耐,放着屋里年轻貌美的正头夫人,和一屋子模样姣好的丫头愣是提不起兴致来,所以,成亲几年来也是无所出。 舒老太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奈何不晓得舒清河是夜夜不与他自己的女人快活的,又怎能有孩子? 忽然,娇棠觉得身后那人松了自己,忙伸手解开缚住眼睛布带。“啪”的一声,还以为是舒清河侵犯了自己的娇棠回身抽了他一嘴巴,也不言明的舒老二笑着咧咧嘴,伸出舌头舔了嘴角的血迹,笑道:“大嫂嫂,何必动怒?方才你不也是得了趣儿吗?如何?我比之大哥如何?” 娇棠此时已经恢复理智,气得一把推开舒清河,狠狠骂道:“滚!” 舒清河见娇棠如此模样,心里更是欲罢不能,便威胁道:“大嫂嫂可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你我既有如此缘分,少不得要多聚聚,如若不然,我这张嘴可是把不住门的。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屡试不第,也就吃吃闲饭罢了,大嫂嫂可还要做诰命夫人呢。” 娇棠已经拢好了衣裳,骂道:“你这畜生,□□嫂子,说出去了也是你死!” 舒清河是没做这事的,但此时也不解释,只耸耸肩,耍赖说道:“□□?这是你小叔我的院子,大嫂嫂独自前来,到底是来引诱小叔叔的,还是被人□□!” 娇棠一听这话,自知理亏,气得脑仁儿直跳,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此,大嫂嫂,咱们也要常聚聚,不然,小叔叔我这嘴可没把门儿的。”舒清河还欲再说什么,听到不远处好似有人走来,便急忙从假山另一头退去了。 另一头,花园角门后,澄宝形色匆匆而来,一头撞见江妈妈,唬了一跳道:“干娘,可吓死我了!” 解语早已用不上江妈妈了,但娇棠还留着这个奶娘,只做些旁的事。“跳脚蹄子,你慌个什么!” 澄宝吓得脸色苍白,心下暗想好在自己机灵逃得快,不然就被大太太给捉个正着。澄宝自是不知娇棠的遭遇,还道她寻不到人,就自会回来了呢。 澄宝不敢说实话,只笑着拉了江妈妈,回了院子。 不多时,解语从园后转出来,瞧着江妈妈和澄宝的背影,垂眸琢磨。 解语是瞧见娇棠跟过去的,后又见澄宝独自一人匆匆而回,娇棠主仆才是过了一会儿才返,心说莫非没有抓个正着? 旁人都还算正常,只有娇棠行为怪异,解语托了腮细细琢磨,心说莫非是自己推断错了?澄宝并未与舒老二有首尾? 当晚,身上被舒清河抓出於痕的娇棠早早便睡了,也没叫解语过去闲话。舒清江听说娇棠身上不舒坦,自是乐不得去了旁的丫头屋里。 娇棠躺在床上,仍旧寻思着白日里的事,心还砰砰跳,慌得不得了。待渐渐平息了心情后,慢慢品味其中滋味,竟觉得愈发得趣儿。 舒清江年纪大了,对娇棠的身子又不似以往般痴迷,床上自然不及首战勇猛的舒清河威风。加之日日播种,不是在娇棠屋子里便是在丫头妾室屋子里,所以到了娇棠屋里时,也就没那么高的劲头了。 舒清河可是垂涎已久一朝得手,自然是牛虎般势不可挡。娇棠想到此,狠狠将床幔撂下,强迫自己不去想。 如此过了几日,娇棠身上的淤青好了,也就去了舒老太太屋子里请安。 舒清河的夫人,舒二太太早娇棠一步到了。舒二太太家是大同府普通人家,当时的舒清河没有半点功名,虽说有个做官的大哥,但若是配再好的人家,也是不能够的了。 所以虽说舒老太太一百个不甘心,也只能是娶了舒二太太过门。 舒二太太本就不入舒老太太法眼,进门后又久久不见消息,舒老太太自是瞧不上,因此每常不给好脸,早上请安时也是能叫她多站一会儿就多站一会儿。 娇棠是经历过这事儿的,本对舒二太太有些同情,然经过那日之后,见着这个弟妹就是十二分的不自在。 两人在抱厦里碰面,解语跟着娇棠,见两人笑着点点头,就静静等着舒老太太。舒老太太不喜人喧哗,特别是早上,在她的院子里,只有她自己能大呼小叫,媳妇儿孙女和丫头之类的,皆得屏气凝神。 往日的娇棠总会找些事来显示自己的不同,今日想着那件事,便老实起来。 刁妈妈一步三晃出来了,拿眼风一扫几人,便恭敬低头道:“老太太说了,今儿与二老爷闲话,两位夫人就回去吧,明儿再来。” 娇棠气了个半死,心说既然要跟二儿子亲热,何不早早通知她们两人不必等了。大清早的,将两人折腾过来了,又说不见了,这不是耍人吗? 如此更好,进去了也是看老虔婆子的冷脸,娇棠想到此,便与舒二太太退出去。 舒二太太生得老实模样,平日里也不多话,解语瞧着她有些可怜,心说自己前世里还懂得抗争,这个人这般老实,保不齐就被那对母子给吃了。 无奈,各人自有缘法,自己也是管不了的,便瞧着舒二太太带着丫头一路去了小花园。舒二太太闲来无事,没什么可做的便喜欢到小花园里赏景,且必是待到傍晚才回的,身边还只带了一个丫头。 解语余光看向娇棠,假作不在意说道:“二婶娘真是个老实人,也不说话的。” 娇棠心里有那事,也不知说什么好,带着女儿往回走,走到拐角处时,便见一个迎头走来,不小心就撞到了娇棠身上。 娇棠本要训斥,忽然顿住,说道:“也不仔细了些,慌脚的小蹄子,快滚!” 那丫头听了话,忙慌张跑开。 娇棠瞅了瞅日头,对解语说:“回去练琴吧,这日头大,叫棉铃给你取了冰扇着。娘去库房瞅瞅,该拿出来晒的也该晒了。” 解语忙应下,带了棉铃往前走,走出一段路后,便说:“棉铃,你先去给我取冰,我在园子里坐一会儿。” 棉铃不疑有他,便去了。 解语见棉铃走远,便顺着长廊往回走,一路走到舒老太太与舒老二院子间隔的门处,果见茜碧正守在那里。 四下看看,并无一人,解语便绕过一道墙,来到前些时日观察好了的一处。从舒老太太到舒老二的院子,只有那道门可以通行,但若是不走那门,也是有法子过去的。 解语来到这处墙下,搬过几日前便看好的一块石头,顺着那较矮之处便翻了过去。落地后跌坐下来,为了瞧看个究竟,也就顾不得其他,揉揉屁股起身。猫着腰,放矮身形,没走几步便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解语自是明白这代表什么,便顺着声音探去。 掩映在垂枝和假山之后,隐约可见被缚住眼睛的娇棠正半仰躺在山石上,对面是个粗衣之人,对面正是舒清河。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五章 兄弟之妻不客气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五章兄弟之妻不客气 翻回墙后,解语仍旧忐忑不安。虽说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撞见这一场景,解语还是有些紧张。 一路想一路走,直到了茜碧守着的门口处,便是灵机一动。 解语站到墙后,假意说了一句。“刁妈妈,您怎到这儿了?” 听完这话,果见茜碧急匆匆进了那道门,解语提裙赶忙跟上,一路跟着她往里走。 穿过几道小门,到了一处枝繁叶茂处。忽然,茜碧停住脚步,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解语顺着茜碧肩头看过去,可以从另一个方向看到娇棠的酣战。方才的粗衣下人已经走了,此时舒老二正给衣衫不整的娇棠解开眼睛上的布带。 只眨眼功夫,茜碧反应过来后及忙转身,看到解语正站在自己身边,吓得脸色苍白。 解语并不说话,只瞧了瞧不远处两人,又看了一眼茜碧,急忙转身跑出去。 茜碧吓得魂飞魄散,一路跑着追去,想要唤住解语却又不敢出声,只跑到方才守着的小门处时,才捉住解语的胳膊。“大小姐,这事儿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解语慌张模样,看着茜碧惊恐万状地点点头。 茜碧又补了一句:“大小姐,您也不可告诉旁人,我瞧见了这事儿,也不可跟旁人说,你瞧见了这事儿!” 解语还是惊恐万状般,只是胡乱点头,又好似被吓到了似的,挣脱茜碧的手,便跑了回去。茜碧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说大小姐撞见这等阴私事,自是不会被娇棠如何。她撞见这事,却是一定会被娇棠给收拾发卖甚至灭口的。 人家到底是母女,茜碧想着大小姐无论如何也会替她亲娘遮掩。要命的是这个大小姐发现自己看到了那一幕,此时是慌张不知如何是好,并且答应了不说出去,但难保过几天想明白了,就将此事告知了她亲娘,到那时,自己可就是性命难保了。 想到此,茜碧心说得先下手为强,也不守门了,一路往舒清江的前书房而去。她不是没这个心思,在舒家做丫头,虽说是大太太身边得力的,但最好也是配个体面的下人,怎比得过做舒清江的女人。 奈何以往一是忌惮娇棠的手段,二是狠不下心来,今儿既然被逼到绝路上,自是要搏一搏的。 茜碧当下便去了舒老大的前书房,趁着送茶的空当,便主动献身了。 舒老大垂涎茜碧已久,以往碍着娇棠的面子,不好动了她的人,且也以为茜碧是娇棠的心腹,不想安个人在身边监视自己,这才没有什么行动。如今见茜碧主动献身,料她既走了这一步,便是表示着与娇棠有了矛盾,便放心受用了。 舒老大休沐,在书房里好生快活一阵儿,便抚着茜碧的小脸说:“你这丫头,可是想了多久?也不怕你们太太?” 茜碧心说怎不怕,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想到此,心一横翻身上去,又要了一回,只盼着能早日怀上,肚子里有了肉,即使娇棠发现自己看到她撞见阴私这事,也不会被她随意处置了。只要肚子里有了肉,这条命就保住了,茜碧想着,又加快了腰间的动作。 敢想敢做,干脆利落,解语站在二门处许久,不见茜碧回来,便知这丫头狗急跳墙,并且得手了。 解语回到自己的院子,在盛了冰的盆子边练琴,本以为自己会激动,没想到却愈发平静了。 随后的一段时日里,解语在茜碧跟前都尽量装作不敢与娇棠说话的样子,好叫茜碧慢慢筹谋。两个月过去了,茜碧一直与舒老大私通款曲,却并未央求他收房。 解语晓得,茜碧是个明白人。同时解语也晓得,自己引进这么个外援,既可以打击娇棠,但同时也会给自己带来潜在的麻烦,因为茜碧有可能怀孕。 茜碧怀孕之时,就是她亮出家伙打击娇棠以求自保之时。不过解语不担心,因为娇棠这事儿被踢爆之后,只能是叫她名誉扫地,只能是祸害下舒家人,却并不能置她于死地。只要娇棠不死,那孩子就难活,娇棠实在不便动手,解语觉得她自己也是能动手的。 解语设计踢爆此事,只不过想恶心舒家。舒家出了这么件事,不能处置娇棠,只能生生忍着,想到此,解语就觉得兴奋。 期间,韩庭川果然登门了,还叫自己的小厮给棉铃带了纸条。看着韩庭川的字迹,解语得知孟璟吾音讯全无,便觉得如此做,对舒家都算是宽容的。 想到此,又写了封信给韩庭川的小厮带出去,解语心说她和韩庭川虽多年不见,但他的心性还未变,只是不知看到自己这封信之后,还能否无条件地满足自己的要求了。 孟璟吾下落不明,庆云伯定是派了人搜寻他,解语怕他已经被捉回去囚住,又怕他遇到什么事有了危险。想到孟璟吾有可能受到的伤害,解语便愈发恨舒家人,幸好,老天没有叫解语等太久。 这日,舒老太太免了请安,只将舒家两位老爷和娇棠并茜碧唤到她的屋子里。据说刁妈妈守在院子口,不叫任何人进去,下人们只能远远听到高低声,却听不真切。 棉铃也只打探到这些,下人们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解语却是心里明镜的。果然,不多时茜碧便被收房了,因为有了身孕。 并非众人所预料的那样,娇棠并未对其发出异议,倒是忍着气给茜碧送了套上好的首饰,直接叫她跟着澄宝她们一起住了。 解语细心瞧看,娇棠脖领里依稀可见淤青,舒老二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背上也带了伤。 暗自揣测,应是已怀了身孕,自恃自身无恙的茜碧,将这事告知了舒老大。舒老大去捉奸,果然撞见娇棠正与自己的亲弟弟颠鸾倒凤,于是一时没忍住大打出手。 此事闹到舒老太太处,定然发作一番。舒家不能将娇棠如何,又要保下好不容易怀了舒家骨肉的茜碧,于是逼着理亏的娇棠应下,此事便不再提了。 如此又过了一段日子,舒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些事,除了舒家几位长辈主子,下人和解语自是不晓得的,但解语却猜得到。又一想,心说舒清江也是个争气的,才这么短短时日,就叫茜碧有了身子,看样子是个能干的。以往要不是几个女人皆被落了药,恐怕早就子孙泛滥了。 想到此,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解语今日去了舒清江书房,走到门口时,便听里头的渣爹正言语不清地嘟囔着。解语停脚细听,只听舒清江醉了酒的模样,含含糊糊说道:“畜生!他玩我的女人!我也玩他的女人!” 舒清江是酒壮人胆,才说了这话,清醒时候是不会这么做的。解语还是比较了解这个渣爹的,他心里第一念着的是官位,其他一切事情都要靠边站。所以他才会忍着戴这绿帽子,留着对自己官运有用的娇棠做正妻,不然换个有血性的男人,早就休了这恶心的女人。 “大老爷,您不能再喝了。”府里的小厮劝道,正与醉醺醺的舒清江夺手里的酒壶。 解语见状,微微垂了眸子,上前说道:“下去吧,再拿坛子酒来,爹难得在家休沐,又不外出,多喝些无妨。” 舒清江低着头,翻起眼皮看着解语,硬着舌头说道:“还是我闺女好,还是我闺女好。” 解语笑着上前,将舒清江扶正了,看着这个已经日渐现了老态的男人,看着这个自己昔日里曾同床共枕的男人,些许感慨。 瞅着日头西斜了,再看看东倒西歪坐不稳的舒清江,便从袖子里拿出韩庭川派人带进来的药,将酒壶拿到后面。 倒进药粉,再摇匀了后,解语亲自为舒清江斟上一杯,笑道:“爹爹今日休沐,可要好好喝两杯解解乏,来,女儿敬您一杯。” 舒清江嘴眼朦胧,接过解语的酒杯,感慨道:“歹竹生好笋,我舒清江的女儿,自是最好的。你,你要好好学规矩,莫跟你娘学,那就是个淫娃荡妇!我,我迟早休了她!” 解语见舒清江酒后吐真言,便扶着他的手将杯子凑到唇边,微一用力便将酒倒进他的嘴里,说道:“爹,您说得对,女儿定会好好学规矩的,定不会给爹丢脸。” 舒清江一口酒下肚,言语不清地又要喝,解语便又斟了一杯。如此一来,舒清江已灌了六七杯酒,说话更是言语不清了。 日渐西斜,解语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扶起舒清江说:“爹,女儿扶您回房吧。” 舒清江一身酒气,拿手烦躁地扒开前襟,凶巴巴道:“我不去,我不想见那个贱人!” 解语自是晓得他气着娇棠,忙道:“不去,女儿扶爹您回后院,去寻祖母。” 舒清江言语已经含含糊糊,好似身上燥热似的,只拿手扒前襟。解语算着时辰该到了,忙紧着扶了舒清江走,拐过小径便到了小花园处。 小花园清幽,因处于整个宅子的西北角,少有人经过。解语是喜欢去大花园的,一是安全些,二是景致也好些,也就只有舒二太太这个孤僻的人才喜欢到小花园来。 解语心说自己虽与舒二太太无冤无仇,但也少不得拿她利用一番了。解语想的是,此番舒清江虽然服了自己的药,但是醉得厉害,也成不了事。自己将他放到园子里后,赶紧出去找人来,待众人瞧见后,就是看到他搂着舒二太太罢了,也不会真的做成什么事。 到那时,舒二太太虽说铁定被羞辱一番,却也是塞翁失马。出了这等丑事,舒家要么对舒二太太好一些,免得她说出去,要么休了她,对她来说也是种解脱。跟着舒老二这种人一辈子,真不如常伴青灯,所以说被休重嫁,说不定还真是更好些。 夜色渐浓,本就偏僻的小花园愈发暗了下来,解语模糊看到前面似乎坐了一人,貌似舒二太太模样,解语心说这应该就是了。 想到此,解语便慢慢松了舒清江的胳膊,假作捏了脚蹲下身子。舒清江尤不自知,一边扯开衣襟,一边往前走,直奔前面的人。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六章 令人咋舌龌龊事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六章亲兄妹间龌龊事 解语赶紧往回走,听着身后一个女人的叫声,一着急紧走几步去寻人。忽地,迎头看到前面的舒二太太和丫头匆匆走来,惊道:“二婶婶?” 舒二太太瞧见解语一脸不解的样子,忙说:“解语,你怎地在此?” 解语见舒二太太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纳罕面上却不显,只笑道:“爹爹吃醉了酒,我本是扶着他回去的。可是扭了脚,这才忙着回来寻了人去扶,二婶婶怎在此?”解语说到此,心道花园里不定是哪个女人,可别害了人家,便想着赶紧回去阻止舒清江。 舒二太太听了这话,说道:“还不是你那……”舒二太太话未说完,便听后头一伙人又到了。 解语打眼一看,正是舒老太太由着刁妈妈扶着,颤颤巍巍到了。再往后看,还有舒老二和娇棠,以及舒家的三女婿黄有才。 人怎都到齐了!到底发生了何事!解语心下诧异! 舒老太太赶到跟前,劈头盖脸问道:“你三妹如何了?” 舒二太太急忙道:“我带着丫头在小花园里歇凉,远远瞧见三妹跟三妹夫在里头假山里坐着,待走过去,三妹说她脚扭了,我就赶紧来寻了刁妈妈了。哎,三妹夫,你当时也在的,早知你来寻了刁妈妈,我就留在园子里陪三妹了。”舒二太太刚跟舒老太太汇报完,瞅见黄有才后,便说道。 黄有才一脸诧异,张了张嘴后没再说什么。解语看去,心说莫不是舒二太太方才看到的人并不是黄有才,而是什么奸夫? 黄有才懦弱无能,对于舒锦绣的浪荡行径,向来是敢怒不敢言,家里靠着舒家时不时接济些银两才能过活,此番也只能是吃哑巴亏。 园子里的人?解语猛地心下了然,见舒老太太心疼舒锦绣,忙要进去寻了人,为拖延时间便上前笑道:“祖母,这时辰路滑,您怎出来了?请三姑夫去瞧了便是,带丫头去将三姑姑扶出来,您老就莫惊动了。” 舒老太太护犊子护得厉害,一听舒二太太说舒锦绣在小花园里扭了脚,自是急着赶来了。当时娇棠和黄有才也在屋子里陪着舒老太太说话,便也跟了来。“不成,我得进去瞧瞧,你们一个个的也没个顶事的。老二媳妇,你也是的,你怎么做嫂子的,也不晓得护着些你三妹。” 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舒锦绣又不是三岁孩童,那么大个人了,在园子里扭了脚,难道还能怪到舒二太太身上?舒二太太与舒锦绣并不是在一处的,这如何能阻止得了。 解语看了眼不言语的舒二太太,接着道:“祖母,老祖宗,这怎怪得了二婶婶。三姑姑那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三岁孩子,又没叫二婶婶看着,二婶婶怎晓得三姑姑会扭到脚。” 若是里头的人是舒二太太,解语自是要尽快带人进去解救的,但此时晓得是舒锦绣,她就改了主意。解语这番话,本意是为着拖延时间,舒二太太自是不晓得,听了解语为自己说话,便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舒老太太不乐意了,有些不悦地看了眼解语,暗想这丫头平日里还算会说话,怎今儿就替着外人说起话来,莫不是那个外室的女儿教的?得叫大儿子好好说道说道娇棠,未免将舒家女都教傻了。 舒老太太想到此,也不再说解语,只将气撒到舒二太太身上,喝道:“还不快回去,一个孩子都比你懂事,也不知你娘是怎么教的!” 平日里倒罢了,连带上了爹娘,舒二太太有些受不了了,刚要争辩,便听舒老二喝道:“没用的,赶紧回去吧,莫跟这儿丢人现眼!” 舒老二对自己的女人向来是非打即骂,对别人的女人倒是知冷知热心肝儿地叫个不停,解语见了更加鄙视这个舒老二。 舒二太太听了这话,低了头咬咬嘴唇,慢慢退后几步。 如此一折腾,也算是又拖了些时间,舒老太太走得也慢,解语便不再阻拦,只紧跟着众人走进小花园,便听最前头的舒老太太一声尖叫,随即大骂道:“畜生,你住手,你,你,你给我起来!” 意料之中,解语微微侧了身子,只瞧见舒清江正压着舒锦绣在石桌上活动。舒锦绣已经被脱光了衣裳,裙子也被扯到一边,露出雪白的大腿大大分开,在刚刚擦黑的夜色里显得那么明显。 天刚渐黑,四周不甚明亮,却也是朦朦胧胧。舒老太太定睛一瞧,自己的爱女舒锦绣正哭哭啼啼地推上面的人,却是没有力气。 再看上面的人,舒老太太眼睛还算好使,加之天色又不是很黑,看完后只觉一口老血涌了上来,生生堵到喉口处。 舒老太太颤着胳膊,边走边骂道:“你,你这畜生,你给我下来。” 舒清江身上的药力发作,哪能停得下来,只看到身下是一个妖娆的女子,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人了。也不管舒老太太的呵斥,只管快速律动。 舒老太太眼前一黑,险些就厥过去,忽被刁妈妈扶住。刁妈妈急得不得了,狠狠掐在舒老太太胳膊上,说出心里话。“老太太,这不打紧的,大老爷和三姑奶奶并不是亲兄妹!”舒老太太方才胸口一堵,也没听到刁妈妈的话,旁人离得远,也没听到。 舒老太太被掐得吃痛,方才恢复一丝清明。 此时还是昏过去的好,舒老太太清醒着,就觉得脑中好似一颗炸雷,接着便脑子一热,半边身子都不听使唤了。 刁妈妈到底见过世面,冲着后面已经呆若木鸡的的舒老二和黄有才喝道:“还不去将大老爷拉下来!” 舒老二和黄有才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将舒清江拉下来。舒清江吃了药,有一股子蛮力,两人好不容易才将舒清江拽下来,再看石桌子上的舒锦绣,舒清江竟是得手了! 刁妈妈见舒家两位太太都傻傻站在原地,哭丧着脸说:“我说两位太太,这不是发愣的时候啊,快去给三姑奶奶穿上衣裳吧。大小姐都看着呢,这可如何是好哦。” 娇棠此时才缓过劲来,方才一幕实在太过震撼,震撼到让她忘记了去追究自己相公与别的女人私通的事情。此时听了刁妈妈的话,恨得一跺脚上前,走到石桌子前看着瘫软在上面的舒锦绣,狠狠抬手打了一巴掌。“你这没脸没皮的贱蹄子!你!” 舒老太太只觉得半个脑子都是麻的,半边身子也失去知觉,此时见娇棠打了自己的爱女,强撑着身子含糊不清地骂道:“你这丧门星!勾引小叔子的贱货,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女儿!” 娇棠起初被舒老大捉奸在假山旁,她与舒老二的事情便败露的。当时被人驾着去了老太太屋子里,这老虔婆子不问青红皂白,硬说是自己勾引了她二儿子。舒老大自是气得发了疯,舒老二也不见往日甜言蜜语模样,锯嘴葫芦般只站着不动,娇棠便是有嘴也说不清,只能叫舒家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一顿收拾。 舒家到底忌惮着娇棠娘家的势力,将娇棠逼到绝路后又及时刹车,逼着她接受了茜碧进门为妾,这事才算暂告一段落。娇棠一口气憋着,心说这回算是被舒家两兄弟给坑了,自身又实在德行有亏,便老实了一阵子。 索性脸面都扯开了,娇棠也不在乎那件丑事,只在夜里自己气恼。如今见舒老太太爱女和她大儿子做了这等事,娇棠从方才的满腹诧异变成了满心痛快。 以前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娇棠暂且忍下,此时抓到了舒家把柄,仗着亲爹万安势力的娇棠怎会再忍气吞声。“是娘您说的,但凡男女之间的事儿,就是女的下贱勾引男的。娘您刚说完的话,怎就忘了,所以这回可不是您大儿子的错,是您三女儿勾引她亲哥!” 舒老太太已经两眼双影,方才一股火上来险些瘫了,若不是娇棠打了舒锦绣,惹得舒老太太又挣扎起来,她此时早就口歪眼斜动不了了。但是即使没有瘫倒,舒老太太脑子和嘴巴也已经不好使了,指着娇棠直哆嗦:“你这丧门星,你,你。”说也说不清楚,又转眼去看舒老大,只见已经被舒老二和黄有才拉开的舒清江,还在控制不住地要奔着舒锦绣去,眼睛直勾勾的可怕。 舒老太太只觉得天一下子就黑了,随即就没了知觉。 舒家一片混乱,也无人顾着解语了。刁妈妈喊了人将舒老太太抬回去,舒二太太好似听明白什么似的,看了娇棠好几眼,这才领着丫头自顾回去. 夜色浓了,解语站到角落里,看到舒老二和黄有才将舒清江抬回去。舒老二倒没什么,解语竟有一丝错觉,好像看到他嘴角带了笑。黄有才倒是正常,脸色恐怖得吓人,好像还伸手在舒老大身上狠掐一把。 娇棠只觉得神清气爽,走到解语跟前说:“走,跟娘回去!” 解语做惊呆状,忙低了头跟着娇棠往回走,边走边听她絮絮叨叨小声说:“一家子乌烟瘴气,你那个爹就是个丧良心的,哼!我叫你这么对我,我叫你偏护你老娘!你祖母也是个老不死的,这回好,我看她还有什么脸说别人!”娇棠好似有些精神不正常了似的,只顾自己念叨,身子也有些微的抖动,看样子是痛快极了。 解语可以理解,她当年只在舒家做了一年儿媳妇,就觉得快被气死了,何况娇棠已经受了十多年的折磨,恐怕如此下去,就算不死,心智也不全了。 今天事情后面的发展,实在超出解语的预料,她的本意是想叫舒清江德行有亏,最好捅出去,他就做不了官了。哪想这事闹到这么大,若是此事败露,舒清江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舒清江和舒锦绣这一幕,实在是意外的收获,解语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当然,诧异之外还有浓浓的兴奋。又想到方才众人表现,看样子所有人都认为娇棠与舒老二有私,只有解语和舒老二这个变态明白,真正的经手人是那个车夫。 回到自己院子,解语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屏退了一应丫头,这才上了床盖上被子,尽情地笑了出来。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七章 小忠犬推心置腹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七章小忠犬推心置腹(小忠犬你节操叫狗吃了,太没底限了) 想起舒家母子合伙逼死了前世的自己,想起舒老太太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娘孟老太太,想起舒家人逼得孟璟吾自小受尽苦头,到最后下落不明。想到这些,解语笑着笑着就流了眼泪,只觉得这些远远不够,舒家人自作孽,就怪不得她出手狠毒了。 再说,若是舒家人其身自正,即便解语想尽办法,也是无法给舒家下绊子的。所以说,舒家人就是该死,解语狠狠擦去眼泪,拉下被头盯着账顶看。 这夜里,解语做了个梦,梦到前世的亲娘孟老太太坐在桂花树下,不时抬手拂去落到头顶的桂花瓣,只淡淡看着前面。 解语心里高兴,一急便喊道:“娘,娘。” 孟老太太听了这声音,慢慢回头。哪想解语还不及看到亲娘的面孔,就醒了。睁着有些浮肿的眼睛,解语傻傻躺了一会儿,便被棉铃唤着起床了。 还有好戏要看,解语身上虽说重的很,但也强撑了精神梳洗打扮,便往舒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舒家昨夜便请了大夫来,来了二话不说,先给舒老太太施了针,又灌下去几碗汤药,这才算见了效。 解语趁乱进了院子,瞧见刁妈妈正与那大夫说话,才听出是性命保住了,也不会瘫在床上,但以后可就行动不便了。 带着丫头又去了舒清江的院子,因小厮来来往往,解语不便进去,只好转回来。身上虽累,但心情却是清爽的,下意识走到小花园处,便想着进去瞅瞅昨日那惊心动魄一幕的发生地。 带了棉铃,解语一路走进去,还未转过小径,便听到里头有声音,是黄有才。 好像有人挨了打,忍着痛直求饶。“三姑爷,三姑爷饶命。”好像是府里负责车马的一个下人,解语隐约记得这声音。 黄有才喘着粗气,又挥出一拳,骂道:“你个奴才,你说,昨儿可是又进园子了?” 那下人虽不知府里发生了何事,但也隐约觉得好像什么事败露了。此时见黄有才这般模样,便以为是自己与舒锦绣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于是哭嚎道:“是,是小的该死,可是三姑奶奶逼奴才的。” 黄有才气得又挥了几拳,心说昨日的猜想果然是对的,舒锦绣□□不端,果然是约了这下人来偷情。被舒二太太远远瞧见后,这下人慌忙逃窜,舒锦绣那时恐怕是不便站起来的,于是假说自己扭了脚,这才支走了舒二太太,谁想却遇到了舒清江。 缘何不便站起来,还不是因为裙衫褪了,裤子亵裤也褪了!黄有才想到此,直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奈何自家实在贫苦,还要靠着舒家这几两银子活命,又如何有底气来质问和管教舒锦绣! 黄有才只觉得憋闷得很,一脚狠踢了那下人。“滚!” 那下人见黄有才不再追究,便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跑了。解语听到黄有才似乎在低低的哭泣,忙带着棉铃退了出来。 有恨意便好,只怕他是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孬种!想到此,解语见整个舒家各人已经自顾不暇,便去了大花园里赏花。 舒家全府大乱,下人们也都聚在舒老太太的上房及舒清江的院子里,另有二门外的下人不得进府,因此此时没有人在大花园里走动。 解语坐在园中的敞轩里,四周是人造碧湖,由九曲十八回的连廊连到岸上,倒也别致清幽。湖面上是碧绿连天的连天荷叶,日光下映出一池波光粼粼,远处或高或矮的几株花树开得妖娆,娇艳夏意弥漫。 棉铃去取冰镇的梅子来,解语正独自坐着看向对面的花枝,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解语妹妹。” 该来的还是来了,解语自从求了韩庭川取得那包药后,就准备好怎么应付了,到了此时却仍是不知如何开口。 韩庭川一听舒清江告了假,就急着赶来探看。在前院逗留片刻后,便来到后院,因为常来舒家,是以也没人觉得不妥。 韩庭川本想表现得若无其事来安慰解语,但见解语这副心里有事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忽地莫名地担心。“解语妹妹,我见伯父告了假,这才过来瞧瞧。” 解语自知瞒不过韩庭川,说道:“是,家父是出了些状况。” 韩庭川见解语不提,上前一步坐到敞轩中的凳子上,小心说道:“解语妹妹,你之前要的药。” 解语觉得舒家请的大夫即使查出舒清江服了药,也不会将这事抖落到外人知晓,便说道:“庭川哥哥,多谢你帮了我,但是……” 韩庭川听解语这话,忙道:“我晓得,我不问你为何事,只要你不伤害自己就可。此后有何事,你还是尽管来寻我,什么事我都能给你办成。” 解语看着这个自小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韩庭川,忽想起前世那个早就过世的长兄。“庭川哥哥,你在韩家过得如何?韩世伯如何?” 韩庭川答应过解语,无论什么请求都会答应,但毕竟是那种药。因此他弄到了给她之后,心里却是惦记着,今日本就打算到舒家,正赶上舒清江告假,便急急来了。 此时见解语没什么大碍,心里也就松了口气,又见她问起韩雍,便道:“家父卸了任,就在家颐养天年了。闲时含饴弄孙,或是邀了三五旧友,日子好着呢。” 解语听了,说道:“这就好,韩将军一声戎马,平西南驱蛮夷,能急流勇退也是谓之知机。” 韩庭川听了,赞许道:“是,激流勇进固然是丈夫之为,但能急流勇退却是更难得的。是时候就该放手,解语妹妹你知道吗?当今三皇子的生母纪妃,于昨夜死于宫中,今天消息就出来了。” 虽说不能谈宫闱秘史,但此处并无其他人,两人又极相信对方,解语便道:“是何死因?” 看着解语的模样,韩庭川认真道:“自缢。” 解语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心说这事蹊跷。蹊跷归蹊跷,是个人都想得到是万贵妃所为。解语心说万贵妃这般神通广大,连这等事都能摆平,也算是个人物了。 如今舒家靠着万安,万安靠着万贵妃,若要大厦倾塌还真是不易。想到此不禁皱了眉头,低了头看向别处。 韩庭川见解语这般模样,也不知她在担心什么,只觉得她从小就是个有心思的。他想帮她,为她做一切事。 两人直坐了许久,直到娇棠到来后,韩庭川才离开。 韩家家世确实不错,若在以往,娇棠也是同意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有万安做靠山,又见识过宫中的气派,娇棠的心就大了,她觉得女儿貌美如花,比之已到中年的万贵妃强上许多,因此进宫也是可以的。 再说,即使考虑韩庭川,舒家女也要矜持着,不能随便跟他过多接触。 解语不知娇棠这等天大的心思,只道是她心绪不佳,也就假意说几句安慰话。 次日,刁妈妈带着一干婆子,挨个院子搜,连解语的院子也没放过。众人不知何事,解语却是心里有数,舒家请的大夫肯定是查出了舒清江服过那药,所以满府搜寻。 意料之中的,刁妈妈搜到娇棠的院子,便逗留了许久。之后,舒家虽未传出什么,但解语发现,娇棠已经几日未出院子了,只说身子不适需要将养,却不见送什么药进去。 定是发现了娇棠给舒清江妾室通房下的药,此事闹了出来。舒家不能惩治了靠山强大的娇棠,却又不能当没事人一样,因此便禁了她的足。 娇棠自知理亏,也是坏事接连而至,所以也就躲在院子里了。 解语坐在窗前,看着外头花树在明媚阳光下盈盈而立,心情便是十分清爽,勾起嘴角。即使舒老大是因为服了药才做出那事,但终究是天大的丑事!舒家人一定要将这事瞒住,才能保住舒清江的官位,才能保得住全家的荣耀。 舒老太太一股火上来,虽说没有彻底瘫痪,但也是身子不灵便了。起床如厕只能由刁妈妈扶着,说话也是含糊不清,虽也如往常般大嗓门,却已是叫人听不真切了。 之后的月余,舒家不时请大夫进府,不是为了舒老太太的病症,就是为了茜碧的肚子。 按理说茜碧身子一向康健,这胎怀得却是极为艰难,几次三番都落了红。于是舒家经常夜半请了大夫来,一剂剂安胎药下去,也只能是艰难维持。 府中祸事连连,这日,舒老太太准了解语的意思,半倚在榻上含糊不清地说道:“跟着你二婶婶,多上几炷香,香油银子也不能少。” 解语乖顺点点头,下意识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舒二太太,见其也是微微勾起嘴角。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八章 旧冤家报仇无门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八章旧冤家报仇无门 也难怪,舒二太太没有娇棠那种强大的娘家,又不得婆母相公的欢心,在府里度日已是艰难,又怎能说出府就出府。此番因着给舒家祈福的机会出门,自然是心里乐。 解语以为舒家祈福为借口,自然得了舒老太太的准许。舒老太太不能叫解语自己个儿出门,自然是吩咐舒二太太一同前往了。 舒老太太自是希望寺里的香火能将舒家的霉运驱走,解语为的却不是舒家,她是想给自己前世的亲娘祈福。 至于舒二太太,解语暂时还不晓得她心里如何想。 舒家车马驶出府门,咕噜噜一路往城郊而去。舒二太太一直坐在窗边,只轻挑了轿帘往外瞧,一脸的希冀向往。 解语余光瞧见舒二太太模样,笑道:“二婶婶,街上真热闹,法觉寺香火也鼎盛吧?到了京城后,解语还是第一次出门上香呢,二婶婶此前可曾随着家人出门上香?都要做些什么呢?” 舒二太太平日里是个沉默寡言的,出来话也不多,此时见解语兴致高,只当是小姑娘出门新鲜,便道:“在家时倒是随母亲经常出门,后来就,没怎么出门了。”舒二太太说到后面,本来已经勾起的嘴角,也不自觉落了下来。 解语敏锐地捕捉到舒二太太笑容里的落寞,心说这位心里肯定藏了事。 飘来一阵焚香烛火味儿,舒二太太闻到后,挑了帘子看去,见是一家香烛店,于是吩咐道:“停车!” “解语,我叫小密买些香烛去,稍后再上路。”舒二太太如此说,解语自然是点头应了。 不多时,便见舒二太太的陪嫁丫头小密从香烛铺子里出来。本来在后面跟着就是了,舒二太太却等不及似的,将小密唤过来。 舒二太太接过香烛的时候,解语看到小密手指上染了一点黑色,貌似是墨迹。小密将香烛给了舒二太太,便自顾去后面的车子坐了。 小密生得一脸娇憨,是与舒二太太自小长大的,小姐出嫁后,她便跟了来。舒二太太出嫁后,见舒老太太百般刁难,以为是自己做得不贤惠,又谨记父母的训教,本欲做主将小密给了舒老二开脸,哪想舒老二却不加在意。 小密容貌确实不算上乘,但是在舒家丫头里,也算是中上等了。舒二太太不明白,舒清河为何对她如此冷淡,也不知他为何对小密看也不看,解语却是晓得。 只有舒清江的女人,舒清河这个做弟弟的才会惦记。想到此,解语也有些不解了,心说不知舒清河脑子里想了什么,为什么会这等猥琐不堪,只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大哥的女人。 这也算种病吧,解语同情地看了眼舒二太太,见其拿过用纸包住的香烛,细细摩挲,目光柔软。 车马继续上路,这一路上,舒二太太就再没说过话。解语看得出,她倒不是故意冷着自己,而是心情实在不佳。 偷眼去瞧,那包着火烛的纸散开一些,上面好像有字迹。解语再想去看,舒二太太便将纸又包紧。 反正待到法觉寺后,舒二太太上香时自能看到这香烛,解语便不急。 直坐了两个时辰,解语动了动身子,松松有些酸痛的肩膀,问道:“二婶婶,还有多久才能到呢?” 舒二太太正垂眸不知想些什么,猛听解语问话,笑道:“就快了,解语累了就倚一会儿。二婶婶也是头一次去法觉寺,虽不知路途几何,但听车夫说应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解语一听这话,急忙取了隐囊靠在腰后,皱眉道:“二婶婶,你不累吗?也倚一会儿吧。” 舒二太太见解语痛苦模样,想了想叫车夫停了车,扶着解语下来后笑道:“瞧你这样子,那停车歇一会儿吧,正好我找个地方方便方便,你就在车附近转转,不可走远。我带着小密去去就回,解语你切记不可走远。” 解语瞧出这舒二太太许是有事,此时下车还拿着香烛在手,说是去方便,实际上多半是拿了香烛去点。解语这般猜想,但因不关己事,便应了舒二太太的话,笑着看舒二太太带了小密往路边的密林走。 这条路是京城往法觉寺的必经之路,往来行人众多,因此舒二太太才敢带着小密往密林里走。虽说是密林,但也有许多路上行人走累了进去乘凉,解语跟着一众家丁和车夫在路边,更是安全的。 解语站在车边散散筋骨,瞧见路上不时有马车经过,便往车后又站了站。棉铃跟在后面,不时拿帕子为解语赶蚊虫。“棉铃,小密是个什么性子的,平日里你们来往多不多?” 总觉得这对主仆太过默契,解语望向密林里,隐约瞧见舒二太太蹲下去,似乎将香烛点燃。小密站在身后,也不说话,也不去扶舒二太太。 在祭奠什么人似的,解语看到此,便回头问棉铃。 棉铃也看向里头,摇头道:“小密跟二太太一样,从来不喜欢说话的,在路上遇到了也只是点点头,好像瞧不起我们似的。” 解语回头笑道:“怎么会是瞧不起你,你又不是想爬床的丫头,又不是外头买来的,你可是家生的,她瞧不起谁也不会瞧不起你。” 解语回头时,忽觉方才在车边不远处的下人好似不见了,心想也许是聚到一处乘凉,但探身出去时也不见半个人影。 舒家的车马正停在路边,路上本应有行人的,此时却少有的不见有人路过。解语细听,连声音都无。“江妈妈,江妈妈。” 跟车的江妈妈也没有回音,她本来是在车的另一头看着下人的,解语唤了几声都无人应,刚觉不对劲儿,便听到身后有声音,待回头时,便见棉铃已经瘫软在地,一个蒙面人正拿了帕子捂向自己的口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解语再恢复知觉后,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手脚皆被绳子缚住,鞋袜不见了,嘴里也塞了一块布巾,真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解语心下便觉不妙。 舒清江初到京城,在五城兵马司也是小心当差,不可能得罪了什么人。且,人人都晓得他是万安义女的夫君,万安又是万贵妃的臂膀,普通人不会与舒清江结仇。 莫非是万家的仇敌?可若是万家仇敌,就该拿万弘璧万千莲下手,自己不过是个不得宠的义女的女儿,挟持了自己又有何用呢? 解语浑身冰凉,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想来迷药还有些效力。敢在那条路上动手的,定不是一般人,起码,这人得守住前后的路,免得有别家车马撞见了。 四周万籁俱静,不时听到虫鸣鸟叫,好似是在荒郊野外。解语只穿了一件单衣,待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才觉出此时已到深夜。 攒足了力气,解语用力起身,奈何双手被缚住在身后,双脚也被捆得紧紧的,因此好不容易才保持了平衡起身。 夜里好凉,想来是更深露重的野外,这屋子又好似四处透风似的。这是座小木屋,屋里没有任何的摆设,门窗紧闭。 解语就着木缝处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去,丝丝缕缕的,是月光挤了进来。动了动手腕,被绳子捆得紧紧的,勒得生疼。 解语腮帮子也发酸,于是费了吃奶的力气,用舌头去顶已经塞到喉口的布巾。手脚都被捆得结结实实,又怎会在塞嘴的时候大意呢,解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撼动分毫。 实在太累了,解语停了下来,靠着冰凉的木墙板直喘气。静下心来想想,这人抓了自己,想必不会急着杀人灭口,若是想杀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 解语不想死,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要看着舒家人生不如死。想到此,解语又抓紧时间用舌头去顶布巾。 木屋亮了暗,暗了又亮,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两日,始终没有人前来,解语也是滴水未进。捆得太紧,解语只能一点点挣扎,这日一早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就在舌头被磨得生疼时,布巾终于掉落在地。接着就是缚手的绳子,这回解语吃了苦头,不多时,便觉腕上火辣辣的疼。 解语忍着疼,不敢停半刻,生怕停下来,就没勇气再承受这种钻心的痛。腕上一定血肉模糊,解语鼻子发酸,眼睛里蓄了泪,却硬是忍着不流出来。 解语仰着头,腕子一旦失了束缚,就去解脚上的绳子。她不敢看自己的手腕,她要保持这种劲头,找机会逃出去。 脚腕上的绳子好容易解开了些,只要慢慢抽脚就可以,此时听得屋外有脚步声,解语一惊,忙将捆脚的绳子归拢些,做出不曾动过的假象。随即又将手被在身后,拿了散开的绳子胡乱傅了手腕后躺下装昏。 脚步声越来越近,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雨风跟着窜了进来,解语闭眼皱皱眉,心砰砰直跳。解语一动不动,感觉到那人回身轻轻关了门,之后就径直走到自己身前,平静的呼吸,不发一言,他一定凝视了自己许久,接着蹲了下来。 忽地,锋利的刀刃抵在她脸上,冰凉冰凉的,就跟她前世死时那般的心境,解语心里一惊,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九章 幼时情缘今难断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二十九章幼时情缘今难断 那刀在她脸上慢慢游走,就如走在她的心尖上。解语控制着呼吸,数着那人不紧不慢的呼吸,使得自己不出现一丝破绽,只要躲过这次,待这人暂时走了之后,自己就有脱身的机会了。 忽地,那人将刀狠狠掷向一侧,抓起解语的衣襟拎起来。接着伸手到解语背后,用指头擦了她腕上的血迹,蹭到她脸上。 虽说解语做了假象,但淡淡的血腥味到底出卖了她。解语晓得这人发现自己已经苏醒,自然是不能再装了,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蒙了面下几乎扭曲了的脸,头发湿漉漉的。 那人盯着解语,慢慢眯上眼睛。他的眼睛充满了仇恨和不甘,缚住脸颊的黑布下,解语觉出他的嘴角在抽搐。 这眼神,就是他。解语就着外面挤进来的日光看去,一眼就瞧出,那是孟璟吾的眼睛。 松了口气,解语不合时宜地笑了,嘴角微微勾起。只要他还活着就好,只要他没被囚住就好,解语发自内心地笑了。 解语是真心为孟璟吾高兴,孟璟吾却被她的笑激怒了。“舒大小姐,我捆得结实,你能忍着痛做到此,实在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要再捆了。” 看到孟璟吾满是恨意的眼神,解语才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对立,略带急促地说:“孟公子,庆云伯的人在四处寻你,你欲如何?” 孟璟吾听了这话,冷笑道:“舒大小姐在提醒在下,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是吧?” 解语看着孟璟吾的眼睛,眸光流转,从心里疼惜这个前世的侄子。“孟公子,是我们舒家对不住你们孟家,即便我做得再多,也不足以弥补舒家当初的罪过。” 孟璟吾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继而冷笑道:“舒大小姐,你倒是个明白人,你们舒家自是对不起我们孟家,只是,舒大小姐此时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你自己清楚。哼!怕了吧?此时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说我该如何割你呢,从脸割起?” 不知不觉间,一层薄雾浮上眼眸,看着视线里模糊的孟璟吾,解语慢慢道:“舒家欠了孟家的,我是真心觉得如此。若不是孟锦华识人不清,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解语越说越激动,忽然恨起前世的自己,竟似有些自我批判的意思。 孟璟吾听得解语说到孟锦华,忽地将她提高喝道:“休说我姑姑!是你们舒家人狼心狗肺,不是我姑姑的错!” 想起从前的自己,解语带了恨意,此时听孟璟吾维护前世的自己,脖子虽有些憋闷,但眼睛里却愈发湿润。 孟璟吾见解语模样,冷笑道:“你怕了?再说些舒家人的坏事,我就放过你。” 解语见孟璟吾眼里神色,看得出他一直被仇恨折磨着,不由得忍着气息不顺,心疼道:“孟公子,报仇固然重要,但是,首先你得好好的。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做了坏事的人,自然会有报应的。舒家欠了你的,所以不论你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指证你。” 解语已经两日未进食,也不曾喝半滴水,此时又在孟璟吾手里,只觉得浑身都好似散了架子似的。 有些烦躁,孟璟吾将布巾死死塞进解语的嘴里,死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道:“我今儿就留了你的性命,再取舒家其他人的狗命!我要你眼睁睁看着舒家人如何一个个惨死!舒家人惯会阴阳两面,不过今儿我信了你的话!” 忽地,外头传来马蹄踢踏声,仿佛有许多人正骑了马疾奔向此处。 孟璟吾手上明显一松,神色却没怎么变,又看了看解语,冷哼一声后松手,解语就重重跌到地上,整个身子摔得生疼。 解语浑身没了力气,已经动弹不得,又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只能睁了一条眼缝去看。 孟璟吾走到门口,打开门后说道:“舒大小姐,舒家所有人的狗命,我早晚来取。”说着出了木屋,接着听得他疾步离去。 他本想杀了自己吗?因为有人靠近才停手的吗?表面看来如此,但解语总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 解语已经处于虚脱的边缘,两日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身上有伤,又被孟璟吾这么一折腾,此时只觉得身子不是自己了,只能听到些微的声音。 “大人,此处有座木屋,是否要进去避雨?”外头有人问话,却不见有人应。想来,那人只是做了个手势或者眼神而已。 半眯着眼睛,解语努力用舌头去顶嘴里的布巾,却只是徒劳。 又是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外头光线有些刺眼,解语颤着眼皮半眯眼,忽又睁开,紧盯着进门的人。他仍旧叫人不想移目,仍旧是精致中带了羁犷,神色素淡却又有些别样的娆雅,他将拇指凑近鼻下嗅了嗅,随即慢慢放下。 他一身黑色镶金滚边披风,里头穿着金绣纹路暗走线的曳撒,腰佩鸾带,腕上戴了一串檀褐色的佛珠串。他身后虽有侍卫高高举了伞,可想来脚上也许还是沾染了些许的水珠,因此一进了屋子,就有两个侍卫打扮的人蹲下身子,紧着拿袖子为他掸去高底皂靴面上的水珠。 身后侍卫收了伞,递给其他人,又赶忙伸手到汪直领前处,解开披风后走到屋角处用力抖了抖,想来那上面也沾染了些许水气。 “大人,这有个人!”有侍卫先进了屋子里头,发现屋角黑暗处的解语,回报说。 解语半睁着眼睛,早就看出了他的脸,来人正是汪直,舒家当年作孽毁了的那个男孩子。 汪直由着侍卫服侍后,接过一个人递上来的布巾,边擦手边走向解语。虽已是白日里,但木屋门窗紧闭,外头又是阴雨天,所以屋里也有些昏暗。 汪直站在门口时,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解语尚且能瞧见他的容貌,但是待其走近了之后,解语就只能看到曳撒翩翩。 擦了手,他将布巾丢到一边地上,在她眼前停了下来。解语用力发出一声鼻音,身子也动了动,嘴里的布巾仍是堵得死死的。 汪直默了默,随即便听珠串清脆碰撞的声音,想来他是做了个手势,有侍卫上前取了解语嘴里的巾子。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有歹人将小女子劫持到此。”解语此时只希望他不知自己是舒家人,不然的话,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舒家当年将小汪直送进宫,断送了他一生,他定会伺机报复。 解语浑身骨头似乎裂开的疼,方才又被孟璟吾摔了一下,此时已经无力动弹,只能轻声求救。 汪直仍旧默了默,随即屈了一腿慢慢蹲下身子,一手拄到膝头,又将另一手的大拇指凑到鼻下闻了闻,拇指上戴了一枚木制的扳指。 他紧盯着解语的眼睛,低眼瞧见她凌乱的衣裳,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到她身上后,身子有微微后倾,好似刻意与女子保持着距离。 解语此时浑身散了架子的疼,腕上又是钻心的痛,便慢慢低头看了自己的腕子,一片血肉模糊。 汪直盯着解语的腕子看了看,随即慢慢抬眼,视线从她的腕子移到身上,又移到她的脸上,轻启口。“你是舒家大小姐?” 随着他目光的游离,解语觉得好似浑身都被他看了个遍似的。正心下不安时,解语心里一惊,心说她并不曾见过成年后的自己,又是如何认出自己的?想着他心里可能恨着舒家,本来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此时已被识破,解语只好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他的眸子冷冷的,瓷白的面颊也透着疏离和不近人情,他就这么静静看着解语的眼睛,一动不动。又有了那种感觉,彷如毒花般,缠蔓的枝藤缠绕在她心头,深深嵌入。解语心里没底,心说自己就这么被他杀了埋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舒清江做的孽,为何要她来偿还!解语不甘心,不甘心! 汪直静静盯着解语许久,又问道:“你是舒解语?” 他连舒家人的姓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解语只能点头。 解语心里不安,手指掐进掌心,已经感觉不到腕上的痛。忽地,他眨了眨眼睛,随即绽出一个浅笑。刹那间,解语又想起初见小汪直的那一幕,他也是这副浅笑。 微微垂眸,汪直慢慢伸出左臂到她面前,示意解语扶着他站起来。解语犹豫片刻,伸出手搭在他月白色暗绣金纹的袖子上,很快就不合时宜地染上了肮脏的血迹。 看得出他应是个喜洁的人,浑身上下都是一丝不苟。解语一惊,加之身上确实没了力气,一晃就又跌坐下去。汪直蹙眉,想来随行中也未带女人,顿了片刻,只好略微欠身将解语抱了起来。美人在怀,他仍旧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似乎不能仅用清心寡欲来形容,已算得上是无欲无求了。 他整个人虽一丝不苟,但紧抿的唇却微微一动。解语不安,奈何身上实在没了力气,却也强撑着说:“不敢劳烦大人,我……” 汪直也不接话,只抱着解语往外走,微仰了下巴吩咐道:“派人四处探查,看是何人将舒大小姐囚到此地。” 解语听汪直这话,急道:“感谢大人救命之恩,毕竟不光彩,此事就算了。” 汪直似乎没听到似的,语气骤冷道:“抓到后,不必上报,就地斩杀!” 解语急得什么似的,却已是筋疲力尽,只能在汪直怀里微微动了动。门口早有人打了伞,将抱着解语的汪直送到车边。汪直俯身上了车,解语就感觉到他下颌靠近自己的脸颊,忽地一阵心慌,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解语虚弱不堪,只能任由汪直摆布,此时见他不杀自己,解语只想着如何为孟璟吾脱险。 进了车子,汪直感受到披风下她的手脚冰凉,下意识伸过去,却停留在披风外久久不动。慢慢地,收紧了手指,顿了顿收了回来。 他将解语放下倚好隐囊,又取了一旁小桌子上的糕点递到她嘴边。汪直一直低着头,视线落在手上的糕点上,见解语久久不动,才慢慢看上去,视线从糕点移到她的颈部,移到下颌,再移到她的眼睛上。 一瞬间,解语好似回到儿时的那个夜晚,那个自己痛不欲生的夜晚,那个得知前世亲娘已经去世的夜晚,小汪直就是这样拿了糕点来哄自己这个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女娃。 已经饿了两日的解语努力张了嘴,要下一块后便觉干涩难咽。汪直似乎早就料到似的,又取了杯热茶送到她嘴边。 汪直一直保持着距离和分寸,解语发觉他真的生了那副风流的眉目,也真的下意识地收敛着眸中的流光。解语忐忑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张了嘴喝下去。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章 舒老大卖子求荣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章舒老大卖子求荣 他不是应该很恨舒家的吗?为何还会救自己?觉得尴尬,解语只好装作疲倦昏睡过去,倚着隐囊一动不动。 也许是太疲惫了,解语竟真的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闺房的床上。腕上隐隐作痛,解语眯眼看去,不知何时双腕已被他包扎好了,是洁白的布巾,缠绕了腕子后,还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解语心里觉得汪直会记恨舒家,但此番看来,他好像并未因此而想要报仇!莫非,他此时得了荣华富贵,所以不觉得当初是舒清江害了他? 此时的解语在闺房中静躺,舒清江的书房里,汪直正端了一杯茶轻抿。放下茶杯,汪直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木扳指,双腿分立,将曳撒袍角撑开好看的弧度。 紧抿薄唇,微微抬了下颌看向舒清江,这个儿时记忆里还算风流俊朗的男人,此时已经有些发福,额头也微微泛了油光。不似初次见面之时,此番再见,他奸狡之下又多了几分愚不可及。 一旁的舒清江,可谓是欣喜万分。 汪直是万岁跟前第一大红人,舒清江自是要好好巴结着,但他还有些脸面,拿捏了分寸不好太过分。 此时重得爱女,又是汪直所救,舒清江正好有了这么个机会,坐在下首“发自肺腑”地说:“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多谢大人相救,下官无以为报,我们舒家生生世世都记着您的恩德啊!” 舒清江一见汪直将解语送回,才知这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登门,原来是为着送回自己的女儿。 舒二太太带了解语出门上香,哪想却在路上遇了歹人,慌忙中失落了舒家大小姐,回到府后被舒老二痛打了一顿。舒老太太借题发挥,又狠狠罚了舒二太太,舒清江自是担心的,毕竟他此时只有一个女儿,茜碧肚子里的还不知能否顺利降生,解语是舒家唯一的血脉。 焦头烂额地寻了几日,又借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手私下里去寻,这日刚好在衙门里,便听汪直登门了,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赶回来。 汪直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深吸一口气道:“舒大人言重了,莫说是老相识,即便是素未谋面的,本官看着歹人行凶,也不会不管。” 舒清江听得汪直此番言语,竟是对当年之事存了感激之心,愈发觉得自己当年是押对了宝。虽说自己当年算了帮了汪直,但人家此时到底深得圣宠,舒清江不敢造次,忙躬身道:“汪大人谦虚了,汪大人高风亮节,下官甚是佩服。当年匆匆一别,不知汪大人过得可好?” 舒清江这话一完,便见汪直眸子微微一滞,接着抬高了下颌道:“自是好的,舒大人也好吧?” 舒清江心思想来活泛,不然当初也不会将还是个外室女儿的娇棠带回家,此番觉着受了万安的压制,连管起内宅事务都是处处制肘,早就存了不忿的心思,见有机会可以攀上汪直,自然卖力。“托大人的福,下官这几年虽然一直在浔洲蹉跎,倒也安稳,只不过记挂着大人,奈何不得上京,只晓得大人在万贵妃跟前伺候着,之后又到了万岁跟前,一路都是受重用,下官也就放了心了。” 汪直脸不动,勾起一边嘴角瞥向舒清江,不阴不阳道:“看来舒大人一直对本官的境况了如指掌呢。” 用词的偏差,意思就会有大不同,若是说倍为关心,舒清江自当放心,可此时汪直用的是了如指掌,这就意味深长了。 舒清江一听就觉得头皮一紧,紧张看向汪直,却见其一晒,笑道:“是倍为关心,本官才疏学浅,用错了词。” 舒清江此时才算松了口气,跟着陪笑道:“大人玩笑了,大人是万岁跟前的红人,大人的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下官也是能轻易得知大人的境况的。晓得大人过得好,下官也就放心了。如今大人又是独女的救命恩人,下官更是感激。” 汪直侧头看向屋子中间的三足熏福纹炉鼎,轻轻闭合了眼睛问道:“舒小姐是舒大人独女?这么多年来?” 舒清江听得一个太监如此说,脸上一红也不敢发作,晒笑道:“叫大人看笑话了,这么多年来下官为着边界的事,也无暇想其他,屋里也算有几个,但肚子都不争气。如今一到京城,也不知是人杰地灵,还是离舒家的恩人近了得了贵气,倒是有个妾室怀了身子,这才刚显怀的。” 舒清江一番差强人意的攀附之话,汪直听了微微一勾唇,笑道:“照舒大人这意思,这孩子还算跟我有缘。” 舒清江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顺杆爬,俯身笑道:“自是,能得大人的贵气,那是我们舒家的福气,是那孩子的福气。” 汪直说到此,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端起茶杯凑到唇边,却未送入口。茶杯停在唇前,汪直忽然抬眸,视线越过茶杯看向前面的三足鼎,轻声道:“如此,我就认这孩子做义子了,若是个女娃,就是义女。” 舒清江听得此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太监的义子义女,虽说能跟着太监得富贵,但名声却是极差的。多年再无子嗣,只有解语一个女儿,如今舒家就指着茜碧的肚子争气,若是能一索得男,舒清江怎舍得叫儿子认这个义父。 但此时,汪直亲自开口了,就是借舒清江十个脑袋,他也不敢…… 查出了娇棠的阴毒手段,才知后院女子皆被她落了药,舒清江见自己一碰了茜碧的身子,茜碧就有了,便觉自己还是雄风依旧的。 想到此,舒清江见汪直已经瞥眼看向久久不语的自己,眼神里带了一丝不悦的神色。舒清江一慌,心说义子又不必改姓改祖宗,只不过认个干爹,于是狠狠心忙道:“这孩子能得大人青眼,自是他的福气。下官就代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谢过大人,这孩子有福了。” 汪直瞧着舒清江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转瞬,汪直猛地起身,带动腕子上檀香珠串清脆作响,微微仰起下颌斜瞥舒清江,脸上的笑也如被风吹过的尘埃般,消失不见,仍旧一副素面娆雅的模样。 舒清江抬头看,也紧跟着站起身。 汪直拉了拉肩头的披风,转头看向门口边走边说:“如此,本官就告辞了,舒大人请留步。” 舒清江存了讨好之心,加之觉得汪直行为难以捉摸自是不敢多说话的。于是简单挽留几句,便在后面送汪直出去。 出了门,汪直迈下台阶时,下意识往解语院子的方向看了看,随即转身离开。 滚边黑色的披风厚重,好像使得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压抑着。暗绣金纹走线的曳撒袍角轻忽,随着他的走动翩翩而起,似乎是暗潮涌动,又像排山倒海的逆流,直压得一旁的舒清江透不过气来。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外貌加上那份气势,就足以叫人有别样的感触。 门口候着的侍卫上前,一行人往外走,气势如虹,舒清江大气不敢出,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好容易送走了汪直,舒清江这才舒了口气,过了几天,还不等他想到如何讨好了汪直,汪直便主动示了好,叫舒清江有些手足无措。 这日,回到府上的舒清江得知,汪直派人送了两个女子过来。舒清江又惊又喜,心说看样子汪直是十分乐意与自己亲近的。 因为万安的关系?可能性不大,因为汪直本身就是万岁和万贵妃跟前的红人,不需要通过万安来增强势力,且万安本身都是靠着万贵妃提携的。 因为儿时的际遇?看来也只能是如此了。 舒清江喜滋滋地,立时给这两个女子妾室名分,只等选了好日子一道摆了酒。为了表示对汪直提携的感激,舒清江当晚便宿在了一个女子的屋子,次日神清气爽地去了衙门。 娇棠气得在屋子里摔东西,整个院子一片狼藉。舒家一直以来都不太敢对娇棠如何,此番一下子抬了两个妾室,娇棠自是要闹的。 这日,娇棠的亲娘,燕老姨娘到了舒家来看娇棠,解语也被唤了过去。 解语走到屋门口,便听里头燕老姨娘声音高亢,急道:“这家子没良心的!算个什么狗东西!还敢宠妾灭妻!” 解语听了不禁扑哧一笑,心说舒家惯会做的就是宠妾灭妻,你娇棠进门前就应该清楚。 娇棠也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那些个女人,我本来都已经落了药,这新送来的怎么办!那个阉狗真是个碍眼的!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一章 渣爹有了新女人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一章渣爹有了新女人 燕老姨娘听了这话,立马捂住娇棠的嘴,压低声音道:“你莫骂他,仔细祸从口出!你要骂就骂你们舒家那对没良心的母子,可万不能骂那个人。” 燕老姨娘性子火爆,却不知深浅,此时却甚为谨慎,娇棠不由疑道:“娘,你没跟爹说?你去跟爹说,叫他发话给舒清江,叫他把那两个贱女人都赶走。” 燕老姨娘微微叹出口气,说道:“你打量我没说,我也骂了他,你爹这回都发了火,给我好一顿排头吃。你爹讲得明白,这事儿他是绝不会插手的,旁的还好,他敲打敲打舒清江,这事儿,是那个人办的,他不想趟这浑水。” 娇棠也听说汪直是万岁跟前的红人,但没想到万安竟也如此忌惮,便道:“难不成,就这么着了?” 燕老姨娘听了此话,随着嘴角勾起,眼尾也聚了褶子,笑道:“自然不能这么着,别人能送人,你爹是他岳丈,自然也能送人。” 娇棠一听这话,急道:“娘,这后院本来就,你还叫我爹他?” 燕老姨娘抿抿鬓角的碎发,不加在意道:“后院怎么了?他放进两条泥鳅,就不行你爹再放进一条鲨鱼?这水是越浑越好,水越浑,你就越舒坦。” 解语听到此,心说这几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轻咳几声进屋后,先是给燕老姨娘见了礼,随后坐到娇棠身边。 燕老姨娘看着解语,叹息道:“要是个儿子多好,你如今也就不必这般,我也放心了。” 娇棠对解语向来是不冷不热的,当初生产后的失望,一直延续到现在。早些年还好,舒家只有解语一个子嗣,如今茜碧有孕,又新来了两个没有被落药的小妾,娇棠是真的急了。 她虽想坐稳舒家主母的位置,但比起折磨舒家母子来,她更喜欢做后者。且,若是舒家小妾生下儿子继承家业,自己虽坐稳了舒家主母的位置,少不得日后还得看着贱人得意。若是舒家一直无后,她就可以倚靠亲爹万安的势力,从族中过继一个,选一个听话的,父母双亡的,岂不是更好? 娇棠和燕老姨娘母女俩打得是一副算盘,娇棠听得这话心里也烦闷,这几日没什么胃口,精神也恹恹的。“娘,您还说这个干嘛?这都多少年了。” 燕老姨娘又看了眼解语,忽地眼睛一亮道:“咱们解语要模样有模样,要性子有性子,那个妒妇虽不堪,可她那长孙却是不错的,我看不如……” 解语一听便明白燕老姨娘打得什么算盘,急忙看向娇棠。 娇棠也是一惊,接着笑道:“要是真成了,那敢情好,只不过那妒妇能乐意?” 燕老姨娘抿抿嘴,得意笑道:“以往自然是不乐意的,如今就难说了。” 解语见两个女人越说越过分,忙道:“女儿不嫁,女儿一辈子就守着爹和娘。” 燕老姨娘对解语没什么感情,听解语这般说话,不耐烦道:“守着舒家有什么出息!就你那没良心的爹,你娘不先替你着想着想,保不准哪天就拿你做了好处送人了!” 娇棠到底是解语亲娘,见燕老姨娘毛病又犯了,说话没轻没重的,便道:“解语乖,给老姨娘见过礼就下去吧。” 解语见这两个脑子短路的女人是难以说服的,便起身给燕老姨娘福了福,说道:“解语给外祖母请安了,外祖母好容易来一次,就留下用饭吧。” 燕老姨娘见解语嘴甜,也不提自己的姨娘身份,就生受了解语这句“外祖母”,脸上现了一丝笑意。 解语离了娇棠屋子,急匆匆往舒老太太屋子去了,午饭,照例是去老太太上房用的。 到了门口,刁妈妈正掀帘子出来,瞧见解语便道:“大小姐来了,老太太在屋里呢。” 解语笑道:“刁妈妈辛苦了。”说着就迈步进了屋子,绕过正房转向里头暖阁,便见舒老太太正歪歪斜斜靠在隐囊上,一手打着颤转着奇怪的角度伸向面前腿上去拿佛珠串。 自从那番打击,舒老太太虽不至于瘫在床上,但行走还是要人搀扶的,说话也是不清不楚,有时掉落了东西,自己拾起来也要费些时候。 解语几步上前,拿过佛珠串递到舒老太太手里,见其一脸的烦躁,便道:“祖母这是恼我了,燕老姨娘来了,母亲非叫我过去见见,我见过之后就急着赶过来了,祖母莫恼我了。” 舒老太太一贯的心思便是,自己家的子嗣只能对她自己好,若是对亲家有些许的亲近,她就心里不是滋味。舒清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孟锦华娘家诸多慢待,解语也晓得她的心思,所以此时说尽好话。 舒老太太听了这话,感觉到解语心里还是向着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些,结结巴巴道:“她们,她们说什么?” 解语微微勾起嘴角,做为难状,咬咬嘴唇道:“祖母,您如今要当心身子,一些有的没的就莫想了,来,祖母咱们用饭吧。” 舒老太太一听解语这话,便急了,骂道:“你是舒家女,怎么着,怎么着!那两个贱人到底说了什么!你不说我就告诉你爹把你赶走。” 解语心里暗笑,脸上却急出了汗,忙道:“祖母莫恼,其实,其实也没说什么,只不过说什么万家是好人家,我日子会好过之类的。” 舒老太太一听这话,便知解语为何扭捏不语,冷哼道:“哼!祸害我,我一个舒家子不说,还想祸害舒家女!她想得美,我舒家孙女的婚事,我做主!” 万弘璧人品家世都不错,解语却没什么想法,不动心就是不动心,且解语不想跟万家有任何瓜葛。如若不出意外,想要彻底打击娇棠和舒家,就得对万家下手,她自是不想与万家有任何牵连的。 舒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外头刁妈妈报说:“老太太,两个姨娘来了。” 解语挑眼看去,见是两个陌生女子,想来应该就是汪直送来的两个小妾了。余光看向舒老太太,见其换了一脸和善的笑,便知这对母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另攀高枝的。 万安那口饭吃得不痛快,就另吃汪直这口饭,不过两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舒老太太亲自唤了来瞧看,还是趁着燕老姨娘登门时。舒老太太并未要见燕老姨娘,若是没这档子事,还可说只跟万老太太做亲家,不理其他一干姨娘,可舒老太太此时见了汪直给的两个妾室,却是明说,他们舒家不是不看重妾室,只不过是不想与你燕老姨娘来往罢了。 舒清江即使心里不顺,也不会这般明着做,舒老太太一介女流,稍得了些势头就给人难堪,果然是个喜怒形于色的。总之,舒家越乱越好,舒家人如此争气,也省了解语许多气力。 两个女子随着刁妈妈进屋来,给舒老太太恭恭敬敬行了礼,便低眉顺眼地站在一侧,很是乖巧。 舒老太太看着这两个女子,就好像看到两座靠山,想起前几日大儿子的话,心说此番好不容易搭上了一个更高的高枝,以后就不必忍着娇棠行事了。 想起娇棠,舒老太太就是一阵憋闷,这贱人不仅害了她的大儿子,还勾搭小儿子,简直是家里的灾星!奈何如今还不能将她关进家庙,只好一边凉着,时不时短兵相接有些小摩擦,互相看不顺眼。 舒老太太一急,嘴上就笨了,支支吾吾几声,还是解语说道:“刁妈妈,快给两位姨娘看座吧,祖母不是个计较的,此后都是一家人,一起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 舒老太太听了笑笑,忙点点头道:“都是好孩子,模样,模样也周正。以后要好好伺候大老爷,早日为舒家开枝散叶,你们就是舒家的功臣。” 两个女子本已坐下,听了这话又赶忙站起身,接过刁妈妈给的两个荷包,笑着谢过。“奴婢燕绣,奴婢素荷谢过老太太。” 解语打眼看去,那名叫燕绣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身形窈窕面容姣好,看着就是一派少有的风采,定是从小就被人教养着怎么伺候男人的。 燕绣一头如云青丝绾成坠马望仙髻,点缀几点璀璨珠花,云鬓端处斜簪一枝流连望枝簪,粉红一片娇艳欲滴。眉眼含水、云鬓斜裁,娇若莲瓣的面容上,一双涟漪含水的妙目更是动人。 燕绣坐下后,冲着舒老太太道:“老太太,这是素荷,是个老实人,也不会说什么话,老太太见谅了。” 素荷是不善言辞,听的燕绣说完,冲着舒老太太一福,说道:“老太太莫嫌弃奴婢愚钝。” 解语看着素荷,虽不如燕绣那般风姿绰约,却也是有模有样。一袭天水蓝的繁绣长裳,下着月白色四季裙。身上装束甚是清减,仿似宫廷藏画里不经意间描绘的淡墨诗意美人,满纸的意犹未尽。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舒老大的枕边风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二章舒老大的枕边风 素荷貌似脱俗,但解语方才眼尖看到,她接过刁妈妈的荷包后,轻轻捏了捏。倒是那个叫燕绣的,一脸洒脱。 舒老太太自是高兴,早先得知娇棠将舒清江的几个妾室通房都落了药,直气得想撕了这个大媳妇,奈何忌惮着万安,只能生生忍了这口气。 以往还道是大儿子自己身子不行,所以这么多的女人无一有孕,此番既知不是身子的原因,本想着广纳妾室,却还得顾念如何与万安交代,没想到汪直就送了女人过来,这回连解释都不必了,舒家母子喜不自禁。 舒老太太言语行动都不便,与两个姨娘也不熟悉,就早早叫她们退下了,自留了解语来伺候吃饭。 解语装相为舒老太太夹了几筷子菜后,就自己用了,待饭毕,解语往自己院子走时,在园子口处瞧见正燕绣摇着扇子往自己这边来了。 解语停下脚步,燕绣几步上前福道:“是大小姐,奴婢给您请安了。” 解语见燕绣并没仗着汪直的势,仍旧一副恭谨样,便更觉这人不简单。“绣姨娘莫这般,解语只是小辈。” 燕绣一甩帕子,风情万种笑道:“再小也是主子,咱们这做奴才的可不敢拿大。” 解语笑笑,抬头看看日头说道:“晌午日头毒,姨娘若是无事,咱们到亭子里坐坐。你刚来我们舒家,有许多事都不习惯,我就跟你说说我爹的喜好。” 燕绣脸上笑意更胜,提高音量道:“那自是好的,大小姐好心肠,奴婢就却之不恭了。” 解语也有私心,来了两个新人,且极有可能怀上舒家孩子,自是要知己知彼。 两人进了园中亭子,棉铃将凳子擦好,解语便先坐了。燕绣紧跟着坐下,就开始夸赞解语:“舒家大小姐果然是标致,方才我这一进屋啊,就瞧见一个水灵灵的璧人,真真是天仙下凡似的。要说奴婢虽不曾见过多少大家小姐,可奴婢觉得怎么着也少有比咱家大小姐还出众的了。” 解语见燕绣奉承人手到擒来,便道:“姨娘先前是?” 燕绣心思通透,一听便知解语所问何事,便道:“奴婢是扬州来的,自小被人买了去教养着,为的就是给大人们解闷儿凑趣儿的。” 解语一听,便知这是扬州瘦马,也不便说出口叫人难堪,心里想着舒清江此番怕是陷进来了,这种女人惯会缠着男人,怕是一夜几次都不为过。舒清江虽好色,可也不是没脑子的,他不懂得这种女人很难有孕的吗? 燕绣见解语不接话,便知是给自己留情面呢,不加在意接着道:“就是扬州瘦马,小姐虽不便说出口,奴婢也不敢瞒着。小姐您莫看我不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我那一起来的姐妹,素荷却是好人家的,要不是家里遭了旱灾,也不至于。可也算是塞翁失马,我俩能进舒家伺候大老爷,那是我们的福气。” 解语见燕绣话锋一转,便道:“绣姨娘莫说这些,做妾到底是有许多委屈的,屈居人下已经很可怜,若是连句真心话都不能说出口,岂不是更加可怜?” 燕绣见解语说得坦荡荡,便道:“还是大小姐体谅人。” 解语心说汪直可谓是用心良苦想得周到,送了两个女人,既有床上的尤物,又有可以传宗接代的良家女,舒清江怎能不一心一意归顺。 解语心里闹不清汪直的想法,看如今的做法,他是真的不气的,相反,还有些感激,不然不会如此给舒清江撑腰。 那日在郊外,她不敢反抗,怕汪直直接将她杀了,如今回到舒家,又见汪直没有记恨舒家,解语的心思便动摇了。 要想扳倒舒家,就得扳倒舒清江;若想扳倒舒清江,就得先把他这两座大山扳倒。万安这座大山,舒清江首先自己放弃,此时已经不再紧迫,大可先放放。最重要的是汪直,此时的汪直看重舒清江,这对解语是极不利的。 听说,汪直又要认茜碧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为义子,这关系是越结越牢靠,解语有些急了。可她能做什么呢? 前番是对舒清江下谗言,这才使得他相信万安对舒家的压制,如今不能故技重施,舒清江也不是傻子。所以,叫舒清江自己首先对汪直起二心,这是不太好办的,那么就只有叫汪直首先厌烦了舒家,这也不好办,却也不难办。 解语想象着自己如何给汪直脸色看,如此这般,他会厌烦了自己,厌烦了舒家吗?阉人都是小气的,特别是被提及和取笑身体上的缺陷。 解语心思流转,燕绣笑道:“大小姐可是想着什么?” 解语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我要去练习刺绣了,绣姨娘也回去歇着吧。” 解语说着起身往回走,想着娇棠是否还会出手,如今那药也不知还在不在。即使在的话,娇棠也不会轻易得手了,如若娇棠做不了,自己就自告奋勇帮着下药,总之就是不能叫舒家有后。 燕绣拿着帕子,风情万种地倚着亭子栏杆看向解语离去的方向,眉目传情带着笑,眸子一转便跟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先去了素荷的屋子,一进屋看到她正数着床上的金馃子,一脸的喜不自胜。“就这么几个金馃子你就心满意足啦?有时间把功夫用在正地方上,早点怀了身子早点过好日子。” 素荷见燕绣进来,也不避讳,将金馃子一把抓进荷包里,笑道:“成,我今晚再使使劲儿。” 燕绣揪着帕子,目光停留在窗户扇上,自言自语道:“今晚我来,你先歇歇,我有事儿说道。” 素荷也不气,收了荷包自顾去柜子里放好。 夜晚,舒清江早早就回到家里,见了舒老太太后,急匆匆又去了两个新抬的妾室的屋子里。 舒清江刚进屋子,素荷就乖顺地凑上来,为其宽衣换了常服。舒清江低头瞧看素荷姣好的面容,挤出一丝淫笑说道:“昨晚可得趣儿?瞧你今儿这脸子越发红润了。老爷我这一回来,你就凑上来,今晚可是还想?” 素荷瘪了嘴一躲,偏了身子道:“老爷真是会取笑人,奴婢不依呢。” 舒清江好色,自是更喜欢燕绣那种人间极品又会伺候人的,但要传宗接代,还是得素荷这种良家身子。 素荷见舒清江像只公狗似的又追了上来,拿指头在唇前吁了吁,指指屋子里头道:“燕绣姐姐在沐浴,老爷您小点声儿。奴婢今儿身上不适,伺候了您宽衣,就想着早点歇下了,老爷去寻了燕绣姐姐吧。” 舒清江一听燕绣在沐浴,脑海里又浮现那具如水蛇般缠得人欲仙欲死的身子,忙道:“身子不适就去歇着吧,老爷我过几日再疼你。” 素荷笑着一把推开舒清江,含羞带怯地自回了屋子关上门。 舒清江舔舔嘴唇,一掀帘子进了净室。 燕绣正捻了花瓣往肩膀上撒,见舒清江进来,一惊赶忙捂住胸前。 舒清江一副野狼看着小白兔的模样,笑道:“怕什么!老爷我还能吃了你!” 燕绣见是舒清江,嗔怪道:“外头丫头也不拦着些,奴婢这幅模样怎么见老爷,老爷您快出去,等奴婢收拾妥当了就出来。” 舒清江边说边解扣子,凑近浴桶。“拦什么,你这身子哪寸老爷没见过?来来,以往都是在床上伺候你老爷我,今儿老爷就尝尝做龙王的滋味儿!” 舒清江说着脱衣挤进浴桶,一把将燕绣抱在怀里揉搓。燕绣娇嗔连连,一声高一声低,水也溅了满地,一时间屋子里春意连连。 两人在桶里酣战许久,待水凉了又上了床,燕绣伏在已经没了力气的舒清江身上。“老爷,奴婢这辈子命苦,能跟着老爷这么个人,知冷知热疼着,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 舒清江此时正在兴头上,见身上娇人喜极而泣,自也是十分熨帖的,忙扶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哄劝道:“老爷自是疼你的,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说,老爷给你出气。” 燕绣身下痒痒,听了舒清江的话,连着动了几下后便趴在他身上。“老爷对奴婢好,奴婢自是感激的,所以奴婢想到什么就跟老爷说什么了,奴婢可是一心为老爷着想的。” 舒清江见燕绣话里有话,歪头看向她的脸庞,笑道:“有话说了便是,老爷我晓得你的好。” 燕绣在舒清江身上又动了几下,调整了姿势说道:“老爷,奴婢原是扬州来的,本是有人送了给汪大人的,汪大人又转手将奴婢给了老爷您。如今算是一辈子有了着落,自是有什么都为老爷着想。老爷您晓得,奴婢在汪大人府上也待了一阵子,虽不曾见着汪大人本人,但也能从下人们口中得知些什么,老爷您跟我说,您是不是答应将一个未出世的小公子给了汪大人做义子?” 舒清江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沉,茜碧肚子里到底极有可能是个儿子,每每想到此都是舍不得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三章 孩子亲爹是何人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三章孩子亲爹是何人 听了这话,舒清江一翻身,燕绣也躺到了身侧。舒清江深深出口气道:“是,我是答应过,汪大人可是说什么了?” 燕绣且了一声,说道:“汪大人哪有工夫提这个啊,多少人巴结着要给汪大人做义子,都没门路呢,要是心里想着这种事,汪大人整日介不用做别的了。” 舒清江一听,心道感情还有好些个人争着抢着要给汪直做义子。也难怪,要想在官场有所作为,必须要找个靠山,而汪直这个靠山,无疑是最牢靠的。 燕绣见舒清江面有犹豫,又道:“要奴婢说啊,既然汪大人那日兴之所至提了那么一嘴,保不齐这几日就忘在脑后了,老爷你不如做到底,那日请了汪大人来,叫茜碧姐姐挺着肚子,给汪大人磕个头,也算是将这干爹认得稳稳的。若是汪大人忘了,老爷咱家这福气也就白白丢了。” 舒清江一翻身,仰躺着看着帐顶不语。燕绣顺着爬上来,说道:“老爷,不过是认个干爹,又不要改祖宗改姓的,里子面子好处都有了,您还犹豫什么?” 舒清江默默点点头,但看得出还在犹豫。燕绣见状又道:“老爷,许是妇道人家想的不周全了,奴婢想着既然汪大人提了这么一嘴,且您那时也已答应,若是事后跟个没事人似的,就这么拖着。汪大人此时是想不起来,若是哪日想起来了,见您不识抬举,岂不是要迁怒于您?再说,我瞅着这几日素荷妹子好像身上不适,怕是就有了,老爷您春秋鼎盛,还怕什么?” 舒清江一听这话,猛地翻身,拖着颈子喜道:“有了?难怪今日说身上不适。” 燕绣笑着点了点舒清江额头说:“老爷也不必担心,素荷妹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您也晓得我这辈子怕是难怀上了,所以,素荷妹子这肚子,我是一定看牢了的。孩子很小气的,老爷万不可在人前提这事,免得冲了小孩子。” 舒清江听了此话,自是高兴,连连点头。“可怎么着也得请个大夫瞧看,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燕绣见舒清江如此紧张,也跟着认真道:“那自是,只不过,老爷您也知道,奴婢和素荷妹子有些怕,这大宅门里是非多,若是请大夫,奴婢想着汪大人能帮忙从宫里请个御医,宫里的人,谁也做不了手脚的。” 舒清江晓得燕绣的意思,想起娇棠当初给后院的几个女人下药,自己才毫无收获,也是又气又怕,便道:“成,改日我就厚着老脸去求汪大人,只是那磕头一事……”能躲,舒清江还是想躲的,若是认义父一事不了了之,他也是乐意的。 燕绣眼风一扫,便知舒清江心里所想,便神秘兮兮地凑近了舒清江耳朵道:“老爷,您就放心请汪大人前来吧,若是茜碧姐姐肚子里的是个小少爷,您实在舍不得的话,也是有法子的,到时就……”燕绣说到关键时刻,压低了声音,舒清江听完后,眼睛一亮,随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舒清江顾虑全消,正抱着燕绣做律动,满头大汗时听到外头有人报,说是大太太娇棠低烧不止,要叫舒清江过去瞧看。 舒清江忍着一腔火龙般的气,生生泄不出来,骂道:“有病去请大夫!唤我何用!” 那下人不敢走,因得了娇棠的话,说是请不来大老爷,他就得被赶到庄子上去,因此只在外头扭捏。 舒清江就这么憋着,赶不走外头的人,又失了兴致,只好憋着下了床,一脚踢开那下人,骂道:“她是快死了还是死了?大半夜的!” 那下人见舒清江下了床,便知这事儿有戏,忙跪着爬过去,抱住舒清江大腿说:“大老爷还是去瞧瞧吧,据说大太太身上热了一下午了,到晚上也不见好。” 舒清江见那人神色紧张,寻思着真出了人命,自己不在旁边瞧着,万安追究下来也是难办,便披了衣裳一路往舒大太太娇棠院子去了。 已经许久没到娇棠的院子,舒清江一进来便觉得恶心晦气,脑海中又想起那日花园里,她在二弟舒清河身下咬着手指头哼哼唧唧的模样,便是气得肝火骤升。 若是被强迫的倒也罢了,舒清江又不是瞎子,那日他看到的明明是娇棠极尽享受的模样,还跟着舒清河的律动而动,简直是恬不知耻。 若不是因为万安,舒清江定将娇棠撕碎了丢进庄子里! 舒清江一脚踢开房门,气鼓鼓进了屋子,之前被娇棠气得发疯又不能尽情发作,此时有了汪直这个靠山,虽说还是不敢将娇棠如何,但起码不必生受着。“怎么着?你是死了还是快死了,大半夜的叫人过来!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娇棠身上重重的,几日来都是恹恹的没食欲,今日下午开始浑身发热,用巾子敷额头也不管用。寻思着就算请大夫,也不见舒清江在别人屋里快活,就命人将他叫来。“怎么着?盼我死?你莫以为有了靠山,就不将我爹放在眼里,说到底,你那个靠山也不一定会为了你而得罪我爹吧?姓舒的,你若是不过分,我也不过分,你若是将事做绝,我也不怕。” 看着娇棠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舒清江也有些发憷,骂骂咧咧道:“病了就请大夫,你们一个个的死人吗?还不快去请!” 屋里的下人们不敢作声,娇棠道:“老爷莫急,大夫来了,我身子难受睡不着,你也别想好睡!” 舒清江气得又要与娇棠对骂,便听外头说大夫请来了。舒清江忍住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打发了下人在外头等着,便领着大夫进来。 那大夫大半夜被请来,神色有些疲倦,将手搭在娇棠腕子上,闭眼号脉。 在外人面前,要做得到位,舒清江上前问道:“大夫,敢问内子这是何病症?大夫不需考虑其他,只管列了单子,府上自会去采买了好药材来。” 舒清江是很会在外人面前做样子的,里头的娇棠听了这话轻哼一声,不待说话便听大夫说:“是喜脉,我开副安胎药便是,是得采买好些的药材,夫人这胎不稳。怀胎初期是会发热的,只消仔细了,也不是大事,只不过不要劳累了,这胎有些单薄。” 大夫说完这话,本以为两人会高兴,没想到抬头却见舒清江一脸的尴尬。 这大夫走动在大户人家,什么事没见过,此时便知不能多话,便出去给下人开了药方后,拿了诊金离开了。 舒清江拿过单子,看到那几剂安胎药,气得一把撕烂后摔在娇棠脸上,骂道:“你还有脸吃舒家的药!” 说完摔了屋子里一个花瓶,气鼓鼓走了。 娇棠自知理亏,自是不敢再说话,躺在床上放声大哭到天亮。一夜未睡,加之这胎不稳,娇棠□□落红了。舒家又慌作一团,请了大夫调养后,才算稳住。 第三日,汪直应邀到了舒家,按着舒清江的打算,也不必做些繁琐的仪式,只叫茜碧挺着肚子给汪直磕个头,就算是认下这义父了。 在舒家磕头,就比去汪直府上磕头好些,舒清江也是存了这个心思,占着汪直的便宜,又尽量少尽些义务。 到底是舒家的子嗣,万一是舒家独子,那是万万不能给人家做了儿子的。舒清江打了这个主意,又听燕绣的撺掇,便亲自登门请了汪直。 汪直一副刚忆起的模样,当下便也同意了,这日就携了一好友应邀登门。 舒清江在前头招待汪直,后院的解语得知这消息,心里琢磨着如何离间两人。此时众人都在舒老太太屋里候着,只待时候到了,有人来叫茜碧过去给汪直磕头。 一众人都很高兴,唯有解语心里不喜。娇棠已经称病几日不出屋,她有身子的事儿,舒老太太也是知晓了的。 此时的舒老太太可是犯难了,一是觉得娇棠这胎是孽胎,是舒家的丑事,但那到底是舒老二的孩子,对于一直无子的舒老二来说,对于子嗣一直单薄的舒家来说,这胎也是极为珍贵的。 舒老太太心里犯着恶心,却也没想好如何处置,母子俩思来想去,念着万安的面子,觉得还是暂且留着。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与汪直搭好这条线,因此,舒老太太便将茜碧、燕绣及素荷叫到自己屋子里,暂且嘱咐茜碧几句,准备着一会儿再命其过去给汪直磕头。 解语自然也在,舒老太太对于这个向来与娇棠不亲近的亲孙女,还是没什么不喜的。 舒老太太一脸喜色,瞅着茜碧的肚子说:“待会儿机灵点儿,给汪大人磕了头,再说几句吉祥话。” 茜碧喜形于色,抿着嘴抚着肚子说道:“奴婢晓得,老太太放心吧。”说完便微微蹙了眉。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四章 解语与干爹邂逅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四章解语与干爹邂逅 解语看着茜碧的肚子,心说舒老大也算是个能人,此前一直无子,是因为娇棠下了药,今番立时叫茜碧怀上,便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此,解语又想舒老大一直不能叫娇棠有孕,也算是天意。舒老二自己的女人一直没有消息,几次便叫娇棠怀了身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只不知娇棠肚子里的是舒老二的还是那车夫的了。 怎一个乱字了得,看来这世间种种,多半看得还是缘分。有缘无分有份无缘,终究都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正想着,便见对面坐着的茜碧抚了肚子面露难色。 舒老太太最先发现,忙道:“怎地了?又闹了?” 茜碧这胎极不稳,解语怀疑是娇棠平时就给茜碧吃了什么,导致她怀了孩子后也是艰难。那时候,茜碧并不曾与舒清江有什么首尾,防患于未然的娇棠就忍心做下这缺德事,可见其心思歹毒。 娇棠的贴身丫头,她留到身边好几年,为了给自己做臂膀,迟迟不给人家个归宿。只要娇棠不点头,舒清江就讨不去茜碧,就这样,娇棠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还是事前给茜碧落了药。 茜碧自从怀了孩子,一个月有多数时日在床上躺着,今日算勉强舒坦些,才起来去给汪直磕头。 茜碧面色愈发难看,舒老太太也急了,刁妈妈赶紧上前扶住,关切道:“茜姨娘,您这是怎么了?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 舒老太太见茜碧又不舒坦,紧着叫刁妈妈看,燕绣和素荷也关切地凑上去,一时间发现茜碧脸色更差了。 子嗣是大事,舒老太太忙叫茜碧到自己屋里躺下,又去请了大夫诊治。就在这时,舒清江亲自来接人了,舒老太太急得拿手直拍榻席,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茜碧身子又凶险了,要不你去跟汪大人说说,茜姨娘身上又不适了,看请汪大人略等片刻才是。” 舒清江也担心,冲着舒老太太说道:“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还没人能叫汪大人等人呢,您这不是结好不成结了仇!连都察院的王越大人都跟来了,那可是万岁刚封的太子少保,今儿这事儿不能就这般回复。” 舒老太太一听,也觉出这个理,忙道:“你说得对,是这个理儿,这可如何是好啊!” 舒清江急得焦头烂额,转身一看解语,说道:“就解语吧,叫解语替她弟弟磕个头。反正茜碧磕头也是替人磕的,解语去磕头也是一样。” 解语一听这话觉得无语,虽说是为那未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磕的,但想到自己就要给汪直磕头认干爹,就觉得这事儿实在是滑稽。 奈何,解语是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的,见舒清江一脸着急的样子,舒老太太又紧着催促,解语便被迫跟着舒清江出了屋子。 舒清江还是十分紧张,走在前头不时回头催促解语,又道:“解语,到了一定要恭谨,嘴甜些,那可是咱们家翻身的指望。” 解语紧走几步,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又想着,虽然打定主要要给汪直脸色看,但不能当着舒清江的面,不然自己冒犯一回,就再没有机会了。“爹,女儿记得了。” 解语在舒清江心里一向稳妥,听了女儿这话也就不再说什么,带着解语一路往前院而去。 按理说,解语是不便见外男的,但舒清江此时已经不计较了。汪直是权宦,是他要巴结的对象,又是自己孩子的义父干爹,见面在所难免。王越是两朝名将,军功上比之韩雍有过之而无不及,岁数上也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见了也不甚逾越,又是汪直带来的,自然是贵客。 想到此,舒清江便带着解语进了前书房。 解语跟在舒清江后头,进屋后一抬眼便见汪直背手站在一侧的百宝阁前,微仰了下颌一副睨视万物的样子。 还是那身月白的曳撒,上面的暗绣金纹依旧透着张扬,外头的滚边披风极有垂重感,却叫人嗅出一丝隐忍的意味。在这个季节里,穿着披风未免显得厚实,但穿在他身上却是恰到好处,就好像能将他那种犀利张扬的气息稍稍遮掩似的。 他依旧是气度蹁跹,一张瓷白的脸娆雅素淡,转头见舒清江进来,又见后面跟着解语,微微一挑眉后眨了一下眼睛,随即低了头抿起嘴走回到位子上坐下。 一旁的王越大刀阔马坐在椅子上,见舒清江带了女儿进来,将茶盏放下说道:“舒大人,你这是何意?这是你那小妾?形容身量还未及笄吧?” 王越说话向来大大咧咧,初入仕途的他更是意气风,景泰五年时曾因父丧归家,心急不等接替他的御史前来,就自行上路,而遭了御史弹劾。之后巡抚大同,又因桀骜不驯的性子被人弹劾,宦海几番沉浮。 及至如今,自乞骸骨回京后的他被万岁封了太子少保,又领着都察院,可谓是不好惹的人物。 舒清江晓得这事儿不好说,便道:“两位大人见谅,下官去了后院,被母亲说了一通。下官这么一听,才觉之前所想有些不妥。下官的这个小妾,虽怀着身孕,但到底是奴婢,上不得台面的,未免冲撞了两位大人,下官就叫小女来给汪大人磕个头,姐姐代替弟弟磕头,也是使得的。” 汪直听了舒大人这番说辞,微微仰了下颌表示并无异议,将目光投在后面的解语身上。 解语也试着抬头看去,对上汪直的目光后,正想着今后要如何得罪他,便见其竟绽出一个浅浅的笑,一时间仿佛又回到儿时那场景。 微微失神,那头的王越已经说话了。“舒大人倒是想得周到,也是你们文人礼仪繁冗,其实就是个形式的事儿,今儿汪大人邀我前来,待磕了头之后咱就去吃酒,宝顺儿楼又到了新酒,得去品品。” 舒清江心里不喜,面上却也要装作认可,连连点头。 解语看了王越这副性子,不由奇怪,心说汪直这么一个清冷娆雅的人,为何会与王越这种洒脱不羁的人要好?莫非,汪直骨子里也是个洒脱的人,又或者王越不似他表面看来的那样,实则是个趋炎附势为自己谋权谋利的小人? 解语这失神的空当,便听汪直说道:“无妨,敬杯茶就是了,磕头就不必了。” 舒清江以为汪直心里不悦,嘴上只是假意推托,忙道:“这怎使得?下官那未出世的孩子是大人的义子,小女是一定要代替给大人磕这个头的。来来,解语过来,快去给汪大人磕头。” 舒清江说着,又去推了解语上前。舒清江一时心急,外加解语用力不当,她跪下之时膝盖就有些痛了。解语膝盖微痛,在心里皱了眉头,心说舒清江为了攀附,果真是没有节操的,连丁点儿的尊严都不要的。 已经跪下了,解语只好顺着舒清江的话头,俯身磕头,嘴里叫着“给义父请安”之类的话。 解语还未抬起头,便见汪直俯身伸了手过来。看他的势头,解语本以为他会扶起自己,却发现他的手一直到了自己的臂前,便停住了。顺着汪直虚扶的姿势,解语跟着起身,两人额头凑到一处,虽未触碰却也是离得过近了,解语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一般,心头一动。 膝盖上不适,解语起得慢,低着头得以细看他的手。他的手很干净,骨节分明比例恰到好处,就如他这个人那般,处处都透着精致娆雅。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木制的扳指,另一只手腕上挂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串,颗颗粒粒都透着“宝相庄严”的意味,再看他收敛着风情的眼,却难掩其压抑着的流光。 汪直凑近了解语,本是面无表情的面上,慢慢抬眸后忽地透出一丝浅笑,好比晚露滴上宣纸般,慢慢晕出弧度,沁人心脾。 解语辨不清汪直到底心里作何想,只觉得有些尴尬,忙顺着站起来,见舒清江在此,便做了未经人事的少女状,拘谨站好。 舒清江见解语不会哄人,便尴尬道:“汪大人,小女久居内宅,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还望大人见谅。” 汪直坐直了身子,一板一眼说道:“大家闺秀,自当如此。” 舒清江这才微微放心,又想说些什么,便听一边的王越不耐烦了。“成了,成了,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走吧。舒大人可惜你这是女儿,若是个少爷的话,咱就带出去见识见识。” 舒清江自是连连笑着点头,汪直却霍地起身,瞥了一眼王越道:“王将军,走吧。” 舒清江见汪直要走,也知贵人事忙不好多耽搁,便吩咐道:“解语,赶紧给你幼弟的义父敬茶。” 一旁的婆子早就准备了托盘,因为王越的打岔,才没有机会上前,此时听了舒清江的话,赶忙递上茶盘。 听了舒清江的话,汪直停住脚,回身看过去。 没有法子,解语只好捧着茶杯,走到汪直身前,伸臂将茶盏递过去。 汪直往前走了一步,离着解语近了些,他站得笔直,解语只到他胸口处。汪直收紧下颌看着面前垂眸的解语,他紧抿着嘴唇,虽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唇畔却还是不自觉地微微动了一下。 解语垂眸看到他伸手双手接过去接杯子,一起拿着杯子,两人的指尖凑得很近,仿佛再动一下就会触碰上。汪直接过杯子饮尽后,放下茶盏又看了眼她颊边带着晶莹的皮肤,变戏法似的从袖间取出一块带着红绳的如意坠子,轻轻为她戴在颈上。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 舒二打雷不下雨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五章舒二打雷不下雨 舒清江在前院招呼汪直,舒老太太在后院又寻了舒二太太不是。 得知娇棠怀孕后,舒老太太只觉得就好比吞了一只苍蝇般,咽不下吐不出,只好寻了舒二太太解气。 解语跟着舒清江去了前院后,舒老太太焦心茜碧的肚子,又见舒二太太请安来得晚了,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没用的腌臜货!乡下养只母鸡还能下蛋补身子,你说,你白吃了我舒家这么多年粮食,你倒是给我放个屁来啊,也算是你能耐!” 舒二太太自从进了舒家门,上得婆母苛责下不受下人重视,相公又是个猥琐的,只当这后院是牢笼地狱,早已对舒老太太的责骂免疫,只静静站着不语。 舒老太太心里有气没处发,又不能去寻娇棠的不是,看舒二太太不语,愈发的气闷,抓起手上的佛珠串就狠狠掷过去,一下子砸在舒二太太眼角,瞬间破了口子。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儿,舒二太太被这一砸,猛地抬眼。 身边有刁妈妈等一众下人,舒老太太不怕舒二太太,见她还敢瞪眼睛,骂道:“怎么着?我骂你还骂错了?前几日你娘家妹子来信,都有了身子了,你还不觉景儿!你臊不臊得慌!你比你妹子先出阁,你这肚子还没信儿!” 舒二太太张了张嘴,接过身边丫头的帕子,抹了抹眼角血迹,复又低了头。人怎么着都是一辈子,既然什么都没了,她也就无所谓了。舒二太太的心情又恢复平静,低着头静等舒老太太骂累了,自己好回去抄佛经。 舒老太太见舒二太太又不说话,愈发大胆,骂道:“瞧瞧你,都是一家出来的姐妹,你妹子三年抱俩,你都几年了,还是半个屁都没!你那肚子给谁留着的?你不给舒家延续香火,难道你要给什么野男人生去?野男人就是野男人,生了也养不大!” 舒老太太这话骂得就无厘头了,她是纯粹为了撒气就胡说狠话,这几日说话也利索了不少,特别是骂人的时候,虽说不似之前那般连珠炮似的阵仗,可也能成句说出来了。因此,每当有了憋闷,她就拿人出气! 久而久之,她也不满足于只骂骂下人,反正这个儿媳性子软和,娘家又是个弱势撑不起来的,还不是她这个做婆婆的怎么拿捏怎么是! 舒老太太胡说着狠话,极尽羞辱着舒二太太,忽地见其抬头,微微猩红着双眼质问道:“什么是野男人!什么是养不大!” 舒老太太被这一问怔住了,奈何在舒家一直是说一不二,立即骂道:“怎么着!就算你没有野男人,你也是个废物!你倒不如找个野男人,生个孽种我也高看你一眼,不过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舒二太太仿佛被触到痛脚,厉声道:“你儿子在床上,每次都撑不到两下,从未见他顺顺利利下床,你叫我怎么有孕!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说什么野男人,那不是野男人!” 舒老太太也知这话说得过分了,但绝对的权威惯得她不知退缩,骂道:“我儿没用!我儿才几次就叫那老田……”毕竟是丑事,舒老太太此时想以娇棠怀孕此来为次子开脱,却冷不防说漏了阴私。 舒二太太冷笑,微微抖动了肩膀。“就叫大嫂那块老田有孕了吧?那就叫大嫂生下这孩子,叫孩子自己认爹去!” 舒二太太忽然性情大变,一改往日懦弱的性子,就这么直直跟舒老太太争执起来!一旁的刁妈妈瞅见不对劲儿,赶紧上前道:“二太太,您可莫说了,老太太禁不住气啊。” 舒老太太已经被气得发昏,好比塞了苍蝇的喉咙,本来就恶心得紧,此番又被舒二太太搅了搅,便愈发地难受。“你这贱人!给我,给我关进祠堂,关进祠堂!” 舒二太太好像报复似的,冷笑着看着舒老太太,被上来的两个婆子架住后,还扭回头说道:“你儿子对自己的女人向来没趣儿的,不信你问问院子里的其他女人,你儿子上她们床的时候,可有留下过种!” 若不是身子不灵便了,舒老太太气得都能跳脚,此时脸涨得通红拍着榻席,骂道:“将这贱人的嘴堵上!堵上!” 刁妈妈忙帮着几个婆子往外赶人,一边拿了自己的帕子堵上舒二太太的嘴,推到屋外只说二太太魔怔了,免得被其他下人听了去。 刁妈妈紧着又回了舒老太太屋子里,上前半跪在榻沿儿边上,拿手轻抚舒老太太前襟,劝道:“老祖宗耶,您莫气,都是二太太浑说的,您莫听,仔细脏了耳朵!” 舒老太太一时气得心跳得厉害,浑身也开始哆嗦。舒清河是她最喜欢的儿子,从小就是护在手心儿里的。方才舒二太太一番话,舒老太太不是没琢磨过,因为她也往老二房里放过不少丫头,竟一个都没消息。 私底下,她也叫那些丫头过来问话,个个支支吾吾不言语,她只当次子不喜这些,还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寻了好的。 及至二儿子与大媳妇的丑事爆出,舒老太太气得不得了,又想起往昔自己那该死的老头子,想到子肖父,竟做了这同样的事。年轻那会儿,舒老太太可是气得几月下不了床,到了这时候,是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心疼大过生气的。 又见娇棠马上有了孕,细细问过舒清江,得知已经许久未与娇棠同房,按着月份来看,这孩子就铁定是次子的了。 舒老太太气过细想,喃喃道:“你说,那贱人说的可是真的?” 刁妈妈可不敢妄议主子,支支吾吾两句后,说道:“老太太,要奴才说,管他真假,咱家二老爷有了后,这就是真的。” 舒老太太心里没底,气道:“去,给我将老二屋里的人都叫过来,个个都给我撬开嘴巴,谁不说话,就扒光了身子遣到庄子里,我看哪个再打马虎眼!” 刁妈妈晓得舒老太太的心思,心说这话谁敢说。说是假的,老太太不信,就得一番好打,说是真的,老太太气急了也会拿这些女人撒气。 一心想给自己那个干女儿避祸,灵机一动:“老太太,那事不急,奴婢倒是听出一件事儿来。” 舒老太太果真被刁妈妈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疲惫地靠着隐囊问道:“说!” 刁妈妈左右看看,凑近了舒老太太言语。“方才,奴婢听进去一句话。老太太,您还记得,您方才提到野男人时,二太太是如何回话的吗?” 舒老太太将目光移向左侧,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记得二太太目眦欲裂的模样。 刁妈妈也不卖关子了,凑近了小声道:“二太太说,您不能说野男人,那不是野男人!” 舒老太太经这提醒,慢慢觉出味儿来,抬眼看刁妈妈故弄玄虚的模样,恨恨道:“给我看着,将她身边的丫头关起来,好好问问。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事儿!我们舒家可不容这等淫大娃闸荡蟹妇!” 刁妈妈见舒老太太骂得狠,眼神尤其犀利,想起舒锦绣的事情,便觉舒老太太这年轻时候的性子还没改。自家孩子什么样都是好的,别人家的都是草。可惜,舒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女儿却并非她的血脉,不过这事既是可惜也是庆幸。 舒清江将两个瘟神送走后,解语便跟着父亲往老太太上房去,一是得想舒老太太汇报,二也是瞧看舒家目前的功臣茜碧的肚子。 解语跟着舒清江一进了院子,便见舒二太太好像被人驾着往小门去了。解语眼尖,但是看到了也不能过去,只好跟着舒清江进了上房。 刁妈妈此时正在屋子里与舒老太太耳语,不能守在门口报传。门口的小丫头不伶俐,待父女俩走进暖阁,才在后头报说大老爷来了。 解语走到暖阁里,听到舒老太太那句“舒家不容这等淫大娃闸荡蟹妇”,不由得心里奇怪。舒家的淫大娃闸荡蟹妇,舒锦绣敢认第二,无人敢做第一,舒老太太怎会舍得将幼女赶出去? 舒清江也听到了,以为说的是娇棠,赶紧进了屋子。见舒清江进来,刁妈妈识趣儿地走开,到外头守着。 舒清江以为书老太太说的是娇棠,碍着解语在,也就没多问,只跟舒老太太报说,今日的汪直看着心情不错。 舒老太太得了这个信儿,一张气得通红的脸才算有了笑意,忙道:“这就好,有贵人住着,儿你定能飞黄腾达,不拘什么人,只要是儿啊你的贵人,咱就相交着。哼,莫以为什么都要靠着他那个便宜爹,我儿有大本事,自有慧眼识人的!” 舒老太太还要再说,便听外头刁妈妈报说,原来是舒清江的岳丈万大人,送了个女子过来。 母子俩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后,舒老太太一声嗤笑:“亏得她能想到这法子!好,送了女人过来,儿你就收了房,看她是痛快还是舒坦。”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六章 两只瘦马掀蹄子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六章两只瘦马掀蹄子 晓得舒老太太要说不好听的话,碍着解语在场,舒清江轻咳两声,回头温柔道:“解语,你也累了,回去换身衣裳,早些歇下吧。” 解语晓得这对母子不知又要冒什么坏水,自然不能叫别人听到,于是起身行了礼,便带着丫头回去了。 走到门口时,故意放慢脚步的解语果然听到舒清江的声音。“娘,这娇棠暂时还赶不得!” 舒老太太一怔,忙道:“哪个说要赶她!我说的是你弟妹!” 再之后的,解语就听不得了,她只知道那个血缘上的生母,娇棠怀孕了。这可是舒家爆炸性新闻,下人自然以为是舒清江的,主子们以为是舒清河的,只有解语怀疑那车夫也掺了份。 娇棠怀孕了,万安送了女人过来,舒家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解语勾起嘴角,觉着往回走的脚步都轻快了。 贱人就是贱人,不必别人多下绊子,只需做个引子,个个的都会争着挤头上的脓包和脚底的疮,互相恶心对方。 看了好戏的解语,心情却并不轻松,回到自己院子,仍旧回想着方才见汪直之事。汪直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还与舒家这般交好! 主动送舒清江女人,又认了他的孩子为义子,而且还是名义上的,不必过继不必改姓,看着是出于本心喜爱的。 解语有些心绪烦乱,一个万安还好离间,再来个汪直,解语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解语回到房里,由着棉铃伺候着换了衣裳,将那玉坠子拿在手里,晶莹剔透的一块,透过玉体,清晰可见手心的纹路。 解语也算见识过宝贝,但此种水的翡翠坠子,她还是第一次见,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怕是作为贡品也不为过了。汪直作为见面礼,还不是给正经义子义女的,这,有些重了。 汪直对舒家如此看重,叫解语心里焦得不得了。解语有些急了,一个万安刚刚有些嫌隙,又来一个汪直,且看着是个一心报恩的,这种离间起来难度就大多了。 扳倒舒家的希望越来越小,解语意识到,此前想要保全自己,扳倒舒家的念头恐怕是行不通的。若不是惦记着孟璟吾的下落,解语不介意与舒家人同归于尽,以她一人之命,换得整个舒家贱人的命,划得来。 解语将坠子放好,合上首饰匣,看着窗外沐浴在夕阳下的花瓣,迎着微风微摆,连站都站不稳,就好比自己,想要撼动整个舒家,却是越来越难了。孟璟吾,到底在何处?可安好? 也就是汪直,能将王越这等大将请来,只为见证一个磕头仪式。当然,有气节的,或者说故意装作有气节的大臣,是不屑于与阉人为伍的,但谁又能保证,王越之流就是看中汪直的权势,才与之结交的呢? 舒清江这种人,会为了权势跟内侍结交,这不奇怪,但王越一看就是个洒脱不羁之人,因为人不入乡随俗,也没少遭同行的排斥,这种不会为了官位而迁就的人,又怎会为了权势去结交内侍呢? 叫解语想不通的,还有娇棠所想。 万安也送来一个扬州瘦马,模样比之汪直送的还要上乘。娇棠与舒清江的夫妻情分已然所剩无几,如今以为她怀了舒清河的孩子,在舒家是很微妙的,此时又弄来个女人,是想恶心谁呢? 舒老太太仍旧未动娇棠,解语猜想,恐怕舒家一是顾忌着万安,二便是估计着舒家之后。女人不过是生育的工具,只当个小妾给舒清河生了孩子,到时候孩子落地,过继到舒老二膝下,也是使得的。 二弟多年无后,做大哥的将自己的一个孩子给出去,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解语猜想,舒老太太怕就是这么想的了,到时候娇棠是去是留,就看万家的状况了。 消停了十多年,因为娇棠的那包药,舒家后院一直安安稳稳,如今忽然出现三个怀孕的,解语一直计划着要如何一石三鸟。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还不等解语想好,后院就开始鸡飞狗跳了。这日,解语正在舒老太太屋子里请示,说是接到万千莲的帖子,便听外头大吵大嚷起来。 刁妈妈紧着掀了帘子出去,便见燕绣披头散发地冲进来。“老太太,老太太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 解语看着燕绣脸上那一道指甲痕,便知这是跟女人打架了。 舒老太太一看燕绣的脸,忙道:“这是怎地了?” 话音刚落,便见外头又冲进来一人,正是万安送过来的女人,夏草。“老太太,求您给奴婢做主啊。”解语一看,这夏草也不轻,脖子上三道血痕。 按理说,她们是闯不进来的,舒老太太的院子里,平日里都有十几个婆子,怎能叫这两个形容恐怖的妾室闯进来。 但事有例外,这两人是在院子里打起来的。舒老太太倒在床上,行动不便就开始琢磨着如何训人。本想打发了解语后,就叫来燕绣和夏草问话,素荷自是不必问了,怀着身子不能经身,因此这些时日都是这两个人侍寝。 舒老太太最看重自己的三个孩子,每日就是询问儿子的情况。 两人得了召见,碰巧一同进了院子,如此关系的两人,自是别苗头。也不知如何吵起来的,两人在廊下就动起手来,随即哭嚎着进了上房。 两人一声高一声低,都扑到舒老太太腿前。 舒老太太被哭得脑仁疼,喝道:“都给我闭嘴!你看看你们两个,这幅模样成何体统!” 刁妈妈紧跟着进来,忙道:“大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下午晌还得练字。” 如人提醒倒罢了,解语乐得留下来看好戏,如今刁妈妈既然开了口,她就不好再坐着了,忙站起身装作手足无措状,带着棉铃出去。 方才也得了舒老太太的示下,下人也套好了车,穿戴整齐的解语就带着棉铃出去会万家两兄妹了。 万千莲鬼精鬼灵,上回商议好了会面地点,就在前番的酒楼里,宝顺楼的那间雅间。此处是被万弘璧常年包下来的,专为他待客、聚友以及家人出来游玩时累了消遣吃食之用。 解语到了酒楼后巷,便见穿了男装的万千莲正跟万弘璧站在一处,兄妹两个一对璧人,模样都是上等的。 老样子,解语在车里换上了万千莲带来的男装,高兴地下了车。 三人有说有笑,就从后门进了店家,一直上楼到雅间。 万弘璧出手阔绰,又是带着两个妹子,点了店家的招牌菜,水晶肘子八喜鱼头。 吃了一阵子,万弘璧撂下筷子,上下打量了解语,笑道:“解语妹妹愈发出挑了,千莲,下次记得带大一些的衣裳,你瞧瞧这袖子都短了些吧。” 解语被万弘璧的话逗乐,笑道:“哪里,表哥真会说笑,我自己的衣裳都还使得,怎你的衣裳就小了。” 万弘璧一手捏着下巴,故作不解状,又道:“许是你欺生吧,我可跟你说,祖父送了个人过去,你们舒家可不许欺生啊。” 万千莲听了此话,嚼了两口咽下去问道:“什么人?送了什么人?” “送了个女先生过去,教习字帖的。你既有兴趣,我请祖父也给你请一个,免得一手蝇头字见不得人。”万弘璧笑嗔道。 万千莲一听这话,生怕万弘璧认真,赶忙起身说:“手上太黏腻,我去洗洗手,你们先聊。”说完,也不等万弘璧发话,便带着丫头去了里间。 解语笑看着万千莲,回头看万弘璧,又想起自己的兄长,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也减了许多。 如若想扳倒舒家,就必然要扳倒万家。这对兄妹都是好人,解语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如果能叫两家反目,就不必非得给万家使绊子了。 想到此,解语笑道:“表哥还说我们舒家欺生,这话不对,起码我是不欺生的。” 万弘璧只是句玩笑话,见解语这般说,听出里头的意味,想了想还是不多话。 解语见万弘璧不问了,便自言自语说:“夏草是个不错的,就算别人都不喜欢,我也喜欢。” 万弘璧听得解语的话,心下更加了然。聪明如他,看得出来祖父这招的用意,却不想掺和,只好意劝导:“咱们做小辈的,管好自己就是了,旁的我也不理,我这几个弟妹倒是要护得的。你也是我妹妹,有何事就跟表哥说,你没有兄弟姐妹,总不能什么事儿都搁在心里掖着藏着。” 听了这话,解语心里感激,伸筷子夹了一块肘子肉送到万弘璧碗里,笑道:“还是有个哥哥好,解语从小就是自己一人,甚是无趣。” 万弘璧很外向的一个人,见解语这般亲近,自也是高兴的,也夹了一块鱼肉送到解语碗里,正色道:“合该如此,既然流着一样的血,就是一家人。” 解语还欲再说,便听外头有人高声问了一句。“敢问里头可是万家大少爷?我是万兄的好友韩庭川,在外头瞅着好像是他进来了,眼熟得很,就过来打个招呼。” 解语一听这声音,看向万弘璧,心说这两人何时成了朋友?万弘璧也是一脸怔忪,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 下人似乎被韩庭川懵住了,一掀帘子就要来请示万弘璧,韩庭川趁这空当一伸脑袋,看到万弘璧后热络说道:“果然是万兄,真是缘分,我在外头看着就像是你。”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 小忠犬追女有方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七章小忠犬追女有方 万弘璧见韩庭川如此热络,一时间出于礼貌不好说不认识,就呵呵假笑了两声,努力回想着。 韩庭川见万弘璧有些迟疑,继而道:“就是上次梁远侯家公子咱们几个吃酒,喝醉的那次,怎么?万兄不记得了?那倒也是,阁老家大少爷,自是不记得我等的。” 韩庭川提了个熟人,万弘璧向来喜欢结交,又是个热心没架子的,受不了韩庭川这般说项,即使丝毫记忆也无,也强撑道:“怎会怎会,好久不见啊韩贤弟,快坐快坐。” 解语熟悉韩庭川为人,脑子最是个活泛的,既然万弘璧不记得,那两人就多半不曾相识。但京城贵公子圈子,即使不认得,只要报上家里长辈的名字,就能玩到一处去。 果然,韩庭川接下来要自报家门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在这种贵家子面前,不报上自己的家世,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家父是致仕的两广总督韩雍,常年戍守边疆,彻彻底底的闲散官职,怪道万兄一时没想起来。” 万弘璧立即肃然,对韩庭川的好印象也骤增。不得不说,有个好爹,确实能给自己加分不少。韩雍是朝中不可多得的猛将,常年戍守在广西,可以说是朝中门户。 阁老好找,封疆大吏却是难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实力派。万弘璧一脸的崇敬,大凡有血性的男儿,都对马革裹尸有着憧憬。“原来是韩公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在下区区一个监生,韩公子万不可妄自菲薄,如今天下哪个不知韩大将军的威名,能与韩公子结交,是在下之幸事。” 韩庭川又客气了几句,一看解语后,故意仔细看看,随即惊道:“这不是解语妹妹吗?” 万弘璧正奇怪,韩庭川为何与解语认识,一想到舒清江起先曾在广西浔洲任职,便道:“正是在下表妹,原来韩公子认识。” 韩庭川爽快一拍手,夸张道:“何止认识,从小就玩在一处的。前几日去看望叔父,还跟解语妹妹闲话了几句。今日可真是巧了,就都见了。” 解语实在佩服韩庭川的演技,此时也不便揭穿,就笑着点点头,以示附和。 解语心里能感觉得到,韩庭川这是可以制造了此次见面。虽说心里对他没什么感觉,一直以来都是看待幼童的感觉,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又想到孟璟吾的下落,也不知韩庭川此番可有新的消息,于是盼着能单独说会儿话。“大表哥,这是韩大将军幼子韩庭川,当年在浔洲时,有幸与韩家人住在一处。韩大将军公务繁忙,韩公子就是在我祖母跟前长大的,也常玩在一处,如今又聚到京城。” 解语说完又转头冲着韩庭川说:“韩六哥,这是我万家大表哥,都是爽快人,你们以后要多多走动。” 韩庭川听着解语的话,只觉得浑身都熨帖,看着她的脸,才知自己一直以来为何总想着与她再见。是的,他就是喜欢跟她说话的感觉,喜欢看她的一颦一笑。 在他的人生里,有父亲,有亲娘方姨娘,再能让他进到心里的,就是这个自小一处玩大的可爱妹妹。 万弘璧听得解语如此说,便晓得韩家与舒家果然有一段渊源,又仰慕韩雍的为人及军功,自是乐意与韩庭川结交的,于是斟了茶将将茶杯递过去。 万弘璧一愣,见韩庭川看着桌上的菜,手却摸到了他的腕子上,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 万弘璧一惊,失了手洒了茶,满桌人尴尬。 韩庭川脸红得像猴屁股,方才看着解语说话,一时失神,手上碰到茶杯,就不自觉地摸了上去,摸到个腕子也不知谁的。因为眼里心里只有解语,形容就有些失态了。 万弘璧可不好那口,心扑通扑通地跳,见韩庭川迅速恢复正常,也就小心与之交谈。 韩庭川赶紧给自己找借口,手顺势往桌下摸去,说道:“方才在街上遇到这燕窝,我就买了些回去给姨娘,解语妹妹在吃着什么?带回一些尝尝吧,这是正宗的血燕。” 万弘璧松了一口气,双肩了放松下来,原来是拿燕窝,并非好那口。 万弘璧是个男人,心思粗,解语倒是听出来了。若说韩庭川孝顺,遇到好燕窝买回给方姨娘,这也是有的。但解语独自揣摩,多半是韩家下人狗仗人势,苛待方姨娘也未可知。 到了京城许久,也曾听闻韩大夫人的为人,好像不是个好相与的。方姨娘跟随韩雍在外多年,韩庭川又极得韩雍看重,自是会引来许多嫉妒。 这也不能怪韩大夫人,任谁也不愿与人分享相公,但世事如此,谁都得活下去,谁都没得选择,不论嫡庶,既然降生了,就都想活得更好。 未等解语说话,便见韩庭川打开包裹,的确是上好的血燕。看来,有个儿子傍身的方姨娘,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吧。 万弘璧见这血燕成色不错,韩庭川大大方方地送,解语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地收,便知韩舒两家的确交情匪浅了。 解语见韩庭川将一多半都分给了自己,忙道:“韩六哥,不必了,我吃不下多少的,还是带回去给方姨娘。” 韩庭川不加在意道:“我娘,啊,姨娘也有的,我明儿再去托人买,不打紧的。” 解语有话想问,便道:“大表哥,千莲怎么还不回?” 万弘璧也惦记着,起身道:“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瞅瞅。” 韩庭川欢送万弘璧出去后,赶紧坐下来凑近解语说道:“解语妹妹你托我打听的人,我又听到消息,据说是离开了京城。” 解语心中一松?想来孟璟吾是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解语又道:“那,庆云伯在找他的麻烦,他可又再纠缠?” 韩庭川不知庆云伯骚扰孟璟吾一事,听得解语这般问,想了想说:“庆云伯在找那人的麻烦?好像没听到什么动向。” 解语放了心,心说庆云伯这是将孟璟吾丢在脑后了吧。“韩六哥,还请继续留意着,他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先……” 韩庭川晓得解语的意思,接道:“先帮你还了这人情,我晓得,你说过舒家欠了人家的,你要替家人还上。解语妹妹放心,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解语听到孟璟吾安然无恙,庆云伯也不再纠缠,心里好似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也轻松了。如此,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即便她死了,孟家最后一人孟璟吾,也能好好活着了。 而且,如果她没想错的话,孟璟吾也是要寻了舒家报仇的。 可这仇怎是这么容易报的,若是因此而使孟璟吾有些什么闪失,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如此,这种危险的事就叫她来做就是了。以她一人之力,甚至一人之命,换得整个舒家人的命。 可舒家的靠山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强,以她一人之力,到底何时才能达成目的?解语忽觉胸腔隐隐作痛,也就只有与舒家同归于尽,以她一人之命换舒家所有贱人的命。 回过神来,解语万分感谢,看着自己面前的血燕,问道:“府上,不给方姨娘燕窝吗?怎还要你单独买。” 韩庭川一搔鬓角,对解语不加隐瞒,笑道:“懒得跟他们争,我有银子,我买了给姨娘也是一样的。” 解语看韩庭川一脸不在乎,笑道:“韩六哥总是这般开怀。” 韩庭川总觉得解语似乎藏了心事儿,时常眉头紧锁,儿时不懂得这是愁绪,长大了愈发觉得解语心绪郁结,趁机劝道:“怎么着不是活呢?何必为了别人叫自己不开心?我姨娘也总说,有花堪折直须折,凡事往开了想就不是个事儿。还有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是事儿。”说着扬起手里的血燕冲着解语挤挤眼睛。 解语这就放了心,到底与方姨娘母子住过一段时日,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至少韩庭川过得很好。没了什么牵挂,所有对自己好的人,都过得好,她就放心了。“韩六哥,吃菜吧,吃肘子。”说着拿筷子夹了放到他的碗里。 见解语笑了,韩庭川松口气,看一眼她手里的筷子,说道:“解语妹妹,你这拿筷子手法,有说道的。” 解语看着自己的手,不解问道:“什么说道?” 韩庭川顿了顿,认真道:“解语妹妹,手拿着筷子,拿到靠近筷头处,在我们那里来说,就是要嫁给阿坦的。” 阿坦听起来像是方姨娘娘家,广西那头的方言,解语自是不晓得,问道:“何为阿坦?” 韩庭川看着解语如小鹿般的眼睛,满是不解,心里就舒坦极了,大言不惭地说:“就是儿时第一个玩得最好的伴儿,就是,就是汉人所说的青梅竹马。” 解语听了这话,脸上一红低了头,晓得韩庭川想说得就是他自己。她能瞧出韩庭川的心思,但自己还不知前路几何,也许哪日迫不得已,就舍了自己一人性命拖舒家人下水了,她不想耽误了他。“韩六哥就会玩笑,你今儿这是当值呢?就私跑出来。” 韩庭川说完这话,也觉得不好意思,站起身道:“是当值,我就过来说几句话,怕你惦记着托我的事儿。如此,我就走了,改日去府上寻你。” 解语低着头,待韩庭川走后,才慢慢抬起头。若是第一个玩得好的伴儿,那该是小汪直吧。想到此,解语听到外头有人高声说话,起身走到门口,才见万弘璧带着万千莲站在下一层的一处雅间门口,往里张望。 兄妹俩都是喜欢看热闹的,解语站在楼上自己的雅间门口处,看到万弘璧说道:“这是何事?光天化日的就抓人不成?”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八章 出言羞辱非情愿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八章出言羞辱非情愿 万弘璧喜欢仗义执言,也是因为有个阁老的祖父,不然想管也没这能耐,万千莲也是一副不怕事大的模样。 说话间,就见里头一个公差押着一个出家人模样的出来,说道:“公差办案,不得喧哗。” 万弘璧笑道:“办什么案?他犯了何事?这就是个出家人,平时不是参禅就是打坐,我来了几回,只见他给人讲法,何尝做过犯法的事?” 不等公差说话,便见楼上一处雅间里走出两人,打头的那个正是汪直,仍旧一身暗绣金纹的曳撒,说道:“参禅?他参的是欢喜禅。已有数起良家女子报案,他换了住处也不晓得住手。” 万弘璧抬头看,见着楼上的汪直,又看到后面的王越,便知此番不会冤枉人。他不了解汪直,只晓得是万岁身边的红人,但万弘璧却久仰王越大名。 王越是可以与韩雍齐名的大将,甚至更甚,在他心中是不世出的英雄,若不是家里人拦着,他早就投军去了他们帐下。 汪直见被公差押着的那个出家人耷拉着头不语,便道:“有本事欺侮女子,没本事上阵杀敌。你不敢上阵杀敌也罢,速速将建州民情一事告知,本官可免你一死。” 万弘璧也不觉得尴尬,见下面的事结束,几步上去,也不与汪直说话,只对王越说:“久仰王将军大名,晚辈万弘璧这厢有礼了。” 对待赫赫有名的将军,万弘璧有着一种近乎崇拜的敬仰,今日得以见着王越,自是激动。 王越刚回京城,不识得万弘璧,微微一愣后,便听万弘璧说:“晚辈乃万大人长孙,南京万翼乃家父。” 王越听了,本来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此时微微呵了一声,说道:“原来是纸糊阁老的长孙,一表人才,少年英雄啊。” 王越为人不羁,有时更是不顾忌他人的感受,这也是他为何屡屡被人弹劾的缘由。但他有何事都写在脸上嘴上,比之一般的口蜜腹剑的要好许多。 万弘璧晓得自家祖父的官声,听了这话心里虽恼,但也说不出什么。解语眼见万弘璧吃了瘪,觉得还是退回到雅间里,免得尴尬。 不多时,便见万弘璧和万千莲回得雅间里。万弘璧似乎有些怏怏,见只有解语一人,问道:“韩公子呢?” 解语装作不曾看到那一幕,笑说:“韩六哥今日本是当值,见着大表哥,这才紧着过来说句话。方才见大表哥有事,他就先走了,还说改日再去寻了大表哥。” 有了对比,万弘璧对韩庭川印象又好了许多。少年人英雄气,总是仰慕那些沙场上的英雄,万弘璧虽只不过是个书生,血液里却也有那股子劲头。 万安官声不好,看样子他的大孙子却不是个油滑之人,起码,还未入官场的他,如今还不是。 解语想到此,又与万家兄妹闲话,三人直闹到下午晌,才各自散了。 解语下了楼,一头钻进车厢,忽地觉得身后有人。回头看去,便见汪直也跟着钻了进来。解语被堵在里头,只能靠着里面坐好,见他坐好后仍旧挺直了腰背,下颌微微收敛,一手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的佛珠串。 解语一惊,愣在当场。 汪直慢慢放下手,侧头看过来,微微张合了一下眼睛,说道:“姑娘家,学人穿男装吃酒,你就差猜拳了是吧?” 到底亏欠了他,解语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虽想好要惹怒他,但还是开不了口,即使现在被他教训,但看到他那双眼睛,她还是开不了口。“汪大人,您怎上了我的车?” 汪直紧紧抿了嘴唇,闻出一股淡淡的酒气,不悦道:“你吃了几杯酒?” 解语心说这人有些怪,管得也太宽了,于是敷衍着说道:“没几杯,是大表哥带着的。” 汪直微微挑了眉毛,说道:“万弘璧平日里倒是个妥当的,只此事做的不妥,此后不要跟着他出去了。” 解语听了这话,实在无法再好性子,反正已得知孟璟吾安然无恙了,且还寻到了姨姥姥一起过活,解语已无心事牵绊。 解语两世为人,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奈何此时不能为汪直做些什么。欠了他的,终究还是欠着。 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激怒于他,他将整个舒家都收拾了,也算是逼他为他自己报仇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对解语来说,更是求之不得。想到此,解语打定了激怒他的主意,说道:“汪大人,会否觉得您管得太宽了?这是我的马车。” 汪直深吸一口气,微微抬了下颌,看着解语道:“在父母面前何其乖巧,在外头就变了个人。我与你父有些渊源,怎么说也算得上你半个长辈,管你也是合该的。” 解语见汪直一副将舒清江当做自己人的模样,嗤笑一声说:“汪大人还真是想得开,渊源?也是,若不是我爹,您也不会有如今地位,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您是该多谢我们舒家。” 为使自己说得有气势,解语也不看汪直,只盯着车窗处,微抬了下颌,语气不善带了戏谑。 一旁的汪直看着解语的侧脸,静静地不语,似乎有些惊讶,整个人便一丝不苟地坐着,一动不动。 解语见汪直不说话,心想他定是生气了,于是趁热打铁,转过头说:“汪大人,你以为我爹是真心敬着你吗?你知道他私下里如何对我说吗?他说要我忍着给你敬茶,还告诉我不要怕,因为……”解语想说那句话,但是看到汪直的眼睛,却又生生忍住了。儿时的那夜,她学会了看星星,想起与他一起度过的时光,再看他的眼睛,她如何都说不出口。 汪直见解语说得吞吞吐吐,自是不信的,也是不在意的,反正他也没指望舒清江感恩戴德,他不稀罕。“你爹,不会说这种话,他也不敢说。” 见被汪直识破,解语狠狠心,手心掐进掌心,不忍再看汪直的眼睛。 她必须离间汪直与舒家的关系,必须激怒他,即使自己有可能被牵连,但是只要叫舒家跟着遭殃,她就觉得值了。 想到此,解语转头看向车窗,一字一句道:“我爹叫我不要怕,即使我是个女子,也不必怕见你,因为你就是个阉人。我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还当我们舒家欢迎你吗?汪大人,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是,你是曾救过我,我爹也道过谢了,您觉得您就仗着我恩人的份上,就能随意进我的车子吗?” 解语嘴上说得狠,心里却如滴血般。她还记着儿时那个夜晚,两个各有故事的孩子依偎在一处,互相诉说着心肠。 若不是她,也许他就逃走了,虽说年纪小,但就算乞讨做了山贼,或是被卖了为奴,也好过如今成了个阉人。 她欠他的,但是如今却要以这种方式来报答。她不能为他做什么,只希望他能痛快地将舒家斩尽杀绝,惩罚这些害他成为阉人的舒家人。 然而,此时的言词无疑会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解语心里晓得自己不该这般说,但却又必须这般说。她要激怒他! 解语眼睛里微微湿润,只等汪直发怒。余光看得出,他的双肩已经微微抬起,想来是猛吸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他会发火,却没想到他只是慢慢抬起手,将拇指上的扳指凑到鼻下嗅了嗅,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解语见他没有如自己的期待的那般,忍着心里的痛,又说:“你一点都不气吗?你就算不是男人,也该留着些男人的骨气吧?” 解语说完,车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仿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解语再说不出口了,她做不到如此伤害汪直,那个儿时孤寂的夜晚陪着自己的男孩子,那个将她冰凉的脚暖在手心里的男孩子。 汪直听得解语的话,脸上依旧僵硬,身子依旧挺得直直的,依旧紧抿着双唇收敛着下颌,眸光似有些微颤。他的脸微微泛了红,总算有了些许颜色,压抑着的眸中的流光,似春水般流淌,呼吸也不知不觉加重了。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她的话字字句句刻进他的心里,一刀刀剜着心口的细肉。那些独自的夜晚,他每每总会想起在舒家最后的那个夜晚,每当无眠时,他总会将手拢在眼侧,想着那晚的夜空。 他想了这么多年,一朝竟然重逢了,一刹那,儿时的记忆蜂拥而来,挤满了他的心。他竟痴人说梦,还幻想着其他? 解语这番话,汪直彻底醒了,本来就如琉璃般易碎的梦境,一朝破灭后,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空虚和无助。 习惯收敛自己的情绪,即使胸口疼得厉害,除了嘴角痛苦的抽动,他没有一丝变化。 汪直就这么一直坐着,待自己的心口不那么痛了,才轻轻道:“你想寻死?为何?为何要寻死?” 解语冷不丁被戳穿心思,怔了怔不承认,死撑着笑道:“汪大人,您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们舒家得罪了你,你就能随便找个借口将我们舒家满门灭了?可你莫要忘了,我们还有万阁老这门亲戚。” 汪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即使听到解语说到那处最伤人的话时,他也能很快恢复平静。此时,他已经全然自如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慢慢起身到了车门口时,顿了顿只微微侧过脸。“南边遭了灾,会有灾民流窜,一个女子家,不可随意出府。” 掀起车帘,阳光从车外射进来,汪直的半张脸映在光线下,轮廓像镶了一层金光的边。 解语不敢去看,只用余光瞥见感受着。 说完,汪直下了车,留给解语依旧高傲的背影,仿佛从不曾受到伤害,仿佛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翻身上马,扯过缰绳,这才觉出紧张的自己,方才的手心都被指甲嵌痛了。他依然挺直腰背微仰了下颌,单手执缰驱马而去。 人走远了,远得连蹁跹的袍角都看不到,解语忍不住泪涌了出来,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九章 黄有才家后备军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三十九章黄有才家后备军 解语回到家里,才晓得汪直并非危言耸听,南边确实遭了灾。两广地界接连大雨,地里的庄稼都旱了,不必等到秋收,就知道颗粒无收。 舒家三女婿黄有才的家就在广西浔洲下面的一个村子,原本就靠土里刨食,眼看着今年无以生计,黄老太太一狠心就带着家人上京寻儿子了。 黄有才是家里老小,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汉子。另有一个刚及笄的妹子,两个嫂子也背了全部的家当,就这么直接寻来了。 一路上没少吃苦,饿了捡路边的野果,渴了就饮河水充饥,硬是这么一文钱掰开两瓣花,一路近乎乞讨着来到舒家。 黄老太太一看就是厉害人,寡母带着三个儿子一个闺女,不厉害些,那就没活路了。 舒老太太瞧不起黄家人,但也不想被人说成没规矩,就耐着性子招呼了黄家婆媳几个,还叫了解语过来见人。 解语回到自己屋子后,重新洗了脸匀了粉,重新上妆后,虽看不出刚哭过的模样,但心里依旧十分低落。她能毫不顾忌地报复舒家人,那是因为舒家人欠了孟家的,但她做不到这么伤害汪直,她说得越狠,自己的心越难受。 她与汪直也不过几面,再就是儿时的缘分,可不知为何,解语就是觉得他的眼神特别,特别到她不想伤害他,一点儿都不想。 但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她宁愿舍自己一人命,也要将舒家人拉下水。一次不气,不怕,汪直也是个人,他总会生气的。且这次他看着表面不气,难保心里就对舒清江有了嫌隙。 解语来到舒老太太上房后,瞧见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婆婆正满脸堆笑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岁说着话,但眼睛却不住地四下打量,似乎对屋子里所有的摆设都很热衷似的。 另有两个妇人,一个拘谨地捏着前襟衫角,低头不言语,另一个则生了一双三角眼,说话间夸张地表情叫人不得不注意。 舒老太太皱着眉头,见解语到了,忙招手笑道:“来,解语快叫人,这是你小姑的婆婆和妯娌。” 去叫解语的丫头,早就告诉了来者何人,解语乖巧地叫了人,便开始听黄家几个女人对自己的夸赞。 黄老太太虽是个庄户婆子,却一点都不怯场,加上那个三角眼的儿媳妇,两人夸起人来是珠联璧合。一个说解语生得好,比庙里的送雨仙女还俊,一个说像年画里的童女,水水灵灵。 解语与黄家人无仇,自然是没什么想法的,只觉出舒老太太的不耐烦来。 也难怪,舒老太太当初是一万个不同意,若不是舒锦绣做出那等下贱事,她是绝不会同意招了黄有才做女婿的。 这个黄有才要家世无家世,要文采无文采,只上过几年私塾,仗着字还算清秀,就到衙门里做了书吏,薄奉还得养着一家老小。 好在还算脾气好,无论舒老太太和舒锦绣如何给脸子,如何出言辱骂,他都不发脾气。婚后,舒老太太说舍不得女儿受苦,他就同意跟着舒锦绣一直跟着舒家人住,也不提要舒锦绣回到乡下伺候婆母。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人没有银子,就多有向现实妥协,何况黄有才也不算是英雄,就更是不敢反抗。黄有才忍受着舒锦绣的脾气,忍受着岳母的气,好在能多得些银子接济家里,就这么一直忍着。 黄有才离开浔洲跟着舒家上京前,是留了足够的银子的,但谁想这一遭了灾,开春买的种子种下后,都泡了汤。 音讯不便,黄老太太一狠心,拖家带口地就上了京,一路摸着寻到舒家。舒老太太看着舒老太太那个大孙子油乎乎的小手将案子上的糕点摸了个遍,心里便是十二个嫌弃,不禁微微养了头垂了眼睛,做不屑状。 黄老太太说得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见舒家人给了笑脸,也就一个解语还能时不时笑笑,但还是接不上话。黄老太太觉得受了慢待,心里就有些不乐意。 当初小儿子说这户人家极好的,虽说不曾见过面,但年年接济银子,黄老太太这才不计较媳妇不照面的。如今亲自会了亲家,黄老太太才觉出不是这么回事儿。 黄老太太收敛了笑容,一把打掉孙子手里的糕点,骂道:“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叫人,没规矩的!” 舒老太太见黄老太太这话里有话,也是有些不悦,便故意提到:“如今家里遭了灾,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往年有才往家里捎的银子也应够使的,你看这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是辛苦了。不如直接托人带了信儿,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叫有才从我们舒家拿了去就是,你看看把孩子累的饿的,可怜见儿的。” 黄老太太听出这话的意思,心说自己活这么大年岁,就听不了人家挤兑,于是笑道:“亲家老太太,不妨事的,有才离得这么远,我就当给别人生的儿子了,跳水砍柴也指望不上他。可就算给人家养的,也是我身上的肉不是?也惦记着,离得远了就想着过来瞅瞅,也看看我那三媳妇。她不比我这两个媳妇,都是常年伺候在我身边的,可越是不照面不就越生分了?” 黄老太太说着,又问道:“锦绣呢?怎这么久还不出来?”说着故作着急地张望。 解语笑着看去,这黄老太太也算是个人物,兴许见识比不上舒老太太,但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解语心说舒老太太这回有好戏唱了,舒家之前飞扬跋扈,也是遇到了孟家这种顾及脸面的,若是黄老太太这种寡母带大儿子的,怎能受了她的挤兑! 舒老太太可谓是遇上了敌手,黄老太太也是话里有话,且句句堵着人说,听得黄老太太问起女儿,也是晓得婆婆到了,媳妇连面都不照,也确实过分了,但还是不想示弱,便冲着刁妈妈道:“刁妈妈,去瞅瞅,锦绣怎么还不出来?身子不适也罢,也得撑着出来见见婆婆才是。你就跟她说,身子不适也得起来,她婆婆这刚到京城,一会儿还得寻住处去呢,哪有功夫一直在这儿等她!” 解语听出舒老太太的意思,抱着搅混水的想法,假作无意问道:“老太太,您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可寻好了住处?” 黄老太太被舒老太太一句话堵着,正不知如何言语,见解语给自己这么个机会,忙道:“可不是,这京城真是大啊,也不知去哪里寻了住处。总计我生个儿子也不是傻的,总能寻到合适的,这公婆两个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老娘也是跟儿子秤不离砣的,总之我儿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如今我们也到京城了,也不好叫有才一直住在岳丈家,索性一并带着锦绣出去吧。” 舒老太太听了这话,就跟揪她的心似的,最宝贝的三女儿,怎能跟着黄家人出去住。吃不好睡不好不说,还得伺候这个黄老太太。 她的女儿,连她都舍不得指使半点,怎能去伺候别人! 舒老太太正憋着气,便见舒锦绣来了,一脸的不情愿,进来就给黄老太太见了礼,之后就坐到榻上不言语,神情萎靡着。 黄老太太见舒锦绣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心里的气更大了,索性说道:“亲家老太太,这天儿也不早了,要不就叫有才带咱们出去吧,锦绣啊,你也收拾收拾,咱们一家人这回终于有机会在一处了。” 舒锦绣一听,急道:“去哪儿?我住着好好的。” 解语今天很郁闷,于是特别想看好戏,就假作无意说道:“老太太说,要带着小姑姑你去外头住。” 黄老太太见舒锦绣一副理所应当留在舒府的模样,就是一肚子的气,认真道:“三媳妇,以前有才要在衙门里做事,离得远就不住到一处,如今咱都聚在一起了,你自是要住到婆家的。” 舒锦绣也晓得这个道理,但是跋扈惯了,见黄老太太说得真真的,亲娘又不发话,便急着回头扯舒老太太的袖子。 舒老太太自然不想舒锦绣离开自己,但是人家婆婆说的话,她又没什么道理反驳,想来想去便道:“搬?亲家老太太,您这是要搬去哪里啊?” 黄老太太就知道舒老太太会这么问,一扬脖说道:“看我家有才怎么安置了,他总有法子的。” 舒老太太哼了一声,笑道:“有才是个没营生的,他能有什么法子,自己婆娘都养不起,还指望着他养老娘了。” 舒老太太损黄有才损惯了,冷不防在黄老太太面前也说出了口,说完才觉不对,带再改口已是晚了。 黄老太太怎能忍下这口气,这个三儿子有等于无,娶了媳妇不仅不能回家孝敬婆母,连带着儿子也到人家伺候人去。黄老太太见舒老太太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这么说道三儿子,一气站起来,跟竖了毛的火鸡似的,高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舒老太太虽说说错了话,但也不会说两句软话,见黄老太太硬起来,寻思着一直由舒家养着的也敢炸毛,一拍榻席说道:“说的是实话!怎么着?” 黄老太太还要喊,便听门口黄有才说话了。“娘,莫生气,儿子来接您走。” 解语一愣,看向那个一直都憋憋屈屈的舒家三姑爷,黄有才,此时好似换了个人似的,走进屋来说道:“娘,儿子寻到个差事,给庆云伯家看铺子的,一年百两的银子呢,还借了大宅子给儿子住,都收拾好了,我和锦绣这就带着您出去。”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章 舒锦绣有了孽胎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章舒锦绣有了孽胎 解语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黄有才蔫声不语的,没想到在背地里做了这许多。他靠上了庆云伯,消息瞒得可真是严实,舒家人竟一个都不知,若不是黄老太太带着一家上京,恐怕黄有才还会瞒下去,然后偷偷攒银子,偷偷置宅子。 养不熟的白眼狼,当然,这白眼狼也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黄老太太一听乐了,正要说话,便见舒锦绣一时心急,捂了嘴巴干呕起来。 舒老太太一慌,急得在榻上就要起来,身子却不便。黄老太太一看,打眼过去扯了舒锦绣的腕子,又细瞧了眉眼,一拍大腿道:“锦绣可是有了身子?是了,定是有了,这可是大喜啊。” 黄老太太乐得什么似的,黄有才却不见半点笑脸,此时也明白出来,为何舒老太太这几日如此回护舒锦绣,原来是发现有了身子。 怪不得频繁请了大夫瞧看腰腿病,又叫着舒锦绣过去陪着,保不齐就叫大夫给偷偷瞧了喜脉。 黄有才虽没用,但此时已经今非昔比,靠上了庆云伯后,他就有了底气,想起那日自己的妻子在舒清江身下的模样,一时血往上涌,一步上前拉住舒锦绣,咬牙说道:“走,正好到新宅子!我好好给你养胎!” 解语打眼看去,舒老太太怕早就晓得舒锦绣有孕一事,心里有鬼一时慌张,就直直跌滚到塌下,摔得好一个狠,随即翻翻眼睛闭了不语。 舒锦绣挣脱目眦欲裂的黄有才,见舒老太太跌得惨,赶紧回身去扶,又哭嚎着唤大夫。 刁妈妈赶紧将舒老太太扶到榻上,屋里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见黄有才母子仍在屋子里,眼珠一转便道:“亲家老太太您瞧,我们老太太一听三小姐有了身子,这一乐就摔了,今儿好歹也走不了了,咱先住下,明儿再说,成不?” “三姑爷,三姑爷,就是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你和三小姐的物事怎么也得拾掇拾掇,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刁妈妈人虽微,言却不轻,黄有才平日里就对刁妈妈多有忌惮,如今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反正自己如今有了宅子和靠山,再不用受舒家人的气了,留在舒家几日,看着舒老太太这个昔日里对自己非打即骂的岳母娘如何瘫在床上,也是件欢喜的事儿。 想到此,黄有才便护着黄老太太并家人出去,刁妈妈也吩咐人给黄家人准备了屋子,暂且住下。 待黄家人走后,大夫也到了,舒老太太倏地睁开眼,抓住刁妈妈的腕子说:“我不妨事,可锦绣怎么办?如今她还怀了身子,我可舍不得她出去伺候黄家人。” 解语和舒锦绣都在屋子里,锦绣一听舒老太太这么说,想起肚里的肉是大哥的,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虽□□,但还晓得廉耻,跟亲哥哥做下那事儿,还有了身子,本想过几日就喝药打掉,没想到今儿就被黄老太太看出来了。 舒锦绣悔死了,方才就该矢口否认,但一是没准备,二是心虚,一时竟没言语。 刁妈妈见解语在,忙道:“大小姐,您回去陪陪大太太吧,这儿有老奴就是了。” 娇棠也有了身子,舒老太太和刁妈妈平常不提,今儿却叫解语去陪着亲娘,打的就是将她支走的意思。 舒锦绣和舒清江的事儿,全家人是看在眼里的,瞒不了。但娇棠的肚子,舒老太太等人还以为解语是不知的,还以为解语认为是舒清江的,因此才这般说。 解语看了眼尴尬的舒锦绣,心说自己在这儿,她们也不好说些私密话,只好退出来。 舒清江做下那事,后头请了大夫来,已是瞧出因为服了那种药的缘故。所以,那事儿之后,舒家便开始挨着房地搜,直到搜到娇棠院子,虽说没搜出媚药,但搜到了落胎药,所以就将屎盆子都扣在了娇棠头上,认定了是娇棠鼓动了这些东西。 至于娇棠弄了这药,自是为着勾引男人,舒清江恨恨回想,怪道自己还能对娇棠下得去手。人老珠黄的她,舒清江本是连看都不想看的,虽说为着万安的缘故,但自己能有了兴致,看来也是因为被她偷偷灌了那药所致。 要说这事儿,娇棠也不是十分的冤枉,嫌弃舒清江不如舒清河威风,她真是准备弄那助兴药,谁想还未买了来,就被搜出了落胎药。 舒老大强上了舒锦绣,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舒老太太自是左右为难。待知舒清江是被药驱使,更是寻到了理由,心里只将娇棠骂了个狗血淋头。众人都以为那药是娇棠的,却不去想娇棠为何给舒清江吃了药去强上别人,又是如何叫已经不再理她的舒清江吃了那药。 也是舒家事儿太多,人也都没往这方面想,只道是娇棠想拿药给舒清江吃,好叫他去寻了娇棠欢好。 解语离开舒老太太的屋子,心说这对母女还真是大胆,竟将这事瞒了下来。算算日子,这孩子怕就是舒清江的,也不对,那日还有外院的下人,谁能保证不是那下人的呢? 所以,舒老太太才想着找了机会给舒锦绣打掉这个孽胎,谁想却被黄老太太看出来。舒老太太吃的盐必吃的饭还多,看来是想到要及时否认的,奈何嘴巴不如以往灵便,身子也是僵的,这才晚了提醒。 舒锦绣本来就是心急,又怕跟着黄有才母子出去住,心里慌乱就没想到这些,于是露了马脚。 解语回到自己院子,想了想,唤了棉铃过来,吩咐道:“棉铃,你去黄老太太暂时住的院子瞧瞧,缺什么短什么就紧着提醒刁妈妈置备上,进门就是客,母亲和二婶婶身子不适不能出来张罗,祖母又病着,一时间顾及不到的话,可别叫人说闲话,到时丢的是咱们舒家的人。” 棉铃脆生生应了,转身就要走,又被解语拦住。解语垂眸想了想,随即带了浅浅笑意道:“还有句话,你记得一定说了。你就告诉黄老太太,叫她老人家保重身子,这一路上来风尘仆仆的,想来身子也是虚的。请亲家老太太莫要再为这祖母的病着急上火,若是亲家老太太再病了,我三姑就腾不出手照顾祖母了,所以叫黄老太太一定保重身子。” 棉铃一听,只觉得自己小姐是越来越会做人了,自小就是早慧的,如今待人接物也是极有章程的。本来舒大太太和舒二太太这一撂手,舒老太太又自顾不暇,本以为舒家大小姐会没了章程呢,没想到做事还是调理分明。 棉铃得了解语的吩咐,兴致勃勃地去行事了,心里只为自家小姐自豪。解语看着棉铃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也落了下来。 她不满足,这等小小的搅和,对她最终目的来说只是隔靴搔痒,只有将整个舒家连根拔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如今,孟璟吾有了一定,且不必再怕什么庆云伯,解语心里又怕孟璟吾冲动行事谋害舒家人。若是成功倒也罢了,就怕不成事反倒将他自己折进去。 她怕这傻小子再做傻事,所以她得紧着做了这事,即便舍了自己一命。 那头院子里,黄老太太弯着常年劳作变了形的老腰,伸出粗糙的手抚摸着屋子里的梨花木摇椅,啧啧道:“儿啊,这舒家可真是富贵啊,如今锦绣又有了身子,娘看着他们家以往对咱家的照顾,就不计较了。将锦绣接走,咱们一家在你那宅子里过活,等三媳妇生个白胖小子,娘死也瞑目了。” 黄有才看着黄老太太抚摸摇椅小心翼翼的模样,鼻子便是一酸,本来对自己投靠庆云伯的行为还有些后悔,如今想到老母再不必看谁的脸色,便觉这步棋是走对了。 又听母亲说到舒锦绣的肚子,黄有才咬着牙说:“娘,那孩子不是我的。” 黄老太太好悬没闪了老腰,瞪大了眼睛回头道:“啥!你说啥!” 黄有才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此时一朝得势,自是想要宣泄出来。又是在母亲面前,便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黄老太太听完了,怔了半晌,方才恨恨道:“这舒家人,没一个干净的。儿啊,娘没想到你这么多年,过的是这种日子。娘若是晓得,就算吃糠咽菜,也不会叫你受这舒家人的气啊!” 黄有才扑通一声跪下,抬起头眼含热泪道:“娘,是儿不孝,儿没能耐给您挣银子。” 黄老太太见幼子泪眼婆娑,又得知儿子之前在舒家过的日子,恨得只想去撕了舒老太太的脸。“儿啊,你起来,咱膝下有黄金,莫怕,从今儿起,娘给你出气。她不是欺负我的心头肉吗,我就揪她的心头肉!这舒家人,个个都莫想好过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便见解语的丫头棉铃进来了,将舒家大小姐的话带到,这才退了出去。 黄老太太见棉铃态度恭谨,对黄有才说:“舒家统共上下,就这么一个识礼的。” 黄有才与解语也没过多瓜葛,见这小丫头对自己母亲这么恭敬,也是舒坦的,便跟着夸了几句。 次日,黄有才便带着一家人去了自己的宅子,庆云伯给的。故作聪明的舒老太太只说自己好像快死了似的,舒锦绣便留下来照顾母亲。 不几日,传出黄老太太也病得快死了,于是黄有才来接舒锦绣了。 解语不能去看,但事后从丫头婆子嘴里得知,舒清江不顾舒老太太反对,强行将舒锦绣送上了黄有才的车。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一章 渣男没了个儿子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一章渣男没了个儿子 舒老太太气得半死,见舒清江一次打一次,全家人,唯有舒老太太不理解舒清江,别人都明白。 舒清江是做官的,若是纵容亲妹不事婆母,只顾在娘家躲清闲,是要被言官弹劾的。 黄有才如今又投靠了庆云伯,自是不比以往潦倒境况。舒老太太不晓得深浅,舒家旁人是知道这水有多深的。 舒清江听了老母的话,容许娇棠将孽子生下来,到时过继到舒清河膝下,但是亲妹子舒锦绣肚子里的那个孽障,舒清江是万万不想留的。 别说现在有两个妾室都怀了身子,重新有了信心的舒清江不在乎那个肚子,想必以后的女人还会一个个的生。就算舒清江现在没有孩子,也是不想要舒锦绣肚子里这块肉的,他还知道廉耻,还知道恶心。 舒老太太自也是不想留,所以想着伺候着舒锦绣将胎落了,再好好将养,哪想还不等下药,就被黄家人接走了。 舒老太太几次三番派了人去说,要接回舒锦绣住几日,都叫黄老太太堵了回来。黄老太太一直卧床不起,日日叫舒锦绣过来伺候,但并不十分苛责,而是安排了十几个丫头婆子看着,又定期请了大夫诊看,竟是要将这孩子好好生下来。 舒老太太急得不得了,最后还带了话,说这孩子怀上的月份不对,留不得。黄老太太揣着明白装糊涂,理直气壮地说,这孩子是黄家的子孙,黄家不计较什么月份忌讳,就要留,舒家人自是有口难开。 舒家人只当黄老太太爱孙心切,只有解语明白,这里头怕是有黄有才的主意。没孩子,什么事都可以隐瞒下来,若是有了孩子,日后若是寻舒家的不是,寻舒清江行为不端的由头,这就是铁证! 解语也希望这孩子生下来,这样一来,自己就又多了一桩阴私可以摆布。舒家,除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也就是解语的想法跟舒家其他人不同了。 南边的灾荒许是越来越大,解语听韩庭川说过,京城里闲杂人等是越来越多了。 扯幌看卦的,掐指算命的,另有吆喝着玄黄之术的,更有甚者还能穿墙而过的,这还算是凭着真本事吃饭。怕就怕那种没什么本事的二流子,叫五城兵马司的几个长官甚是头痛。 韩庭川不是尸位素餐之人,心里除了装着亲娘方姨娘和解语,便是忧心京城的治安问题,每日里忙忙碌碌。 舒清江信奉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原则,又想着有汪直做靠山,自是乐得清闲。每日里不是瞧着茜碧和素荷的肚子,便是与燕绣欢好。 汪直定期派了御医来给茜碧和素荷瞧看,另有名贵的补品无数,除了素荷和茜碧有份,连舒家其他人也都想到了。舒老太太的是养荣之物,舒清江的是壮阳上品,给解语的就是些新鲜玩意儿,多半是京城都不曾有的,据说是外邦进贡来的。 舒清江乐得只差没办酒席庆祝,只觉得汪直果然是看重舒家的,看来之前将小汪直骗进宫,实在是明智之举。 舒清江万分欢喜,解语却是思虑重重。本想再找机会气恼汪直,哪想自从那次见面后,就再无机会相见。 看样子,汪直是个不知廉耻的,连做男人的机会被剥夺了,还对舒清江感恩戴德。起初的愧疚感已经淡了,解语只觉得汪直就是个没气节的,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尊都不要了。 舒家暂时归于平静,偶有夏草和燕绣拌嘴,也都是私底下的。茜碧肚子眼看着一日比一日大,腹部已是高高隆起了。 夏草虽面容姣好,但舒清江心里有计较,另有燕绣手段了得,所以万安送来的夏草是不得舒家大老爷喜爱的。 这日,在燕绣手里又吃了瘪的夏草独自一人气恼着走到小花园,便见前头一人扶着假山站着,不时拿帕子擦汗。 夏草打眼一看,正是小腹微微隆起的素荷。 夏草是万家送来的,来时得了燕老姨娘的嘱咐,就是要争宠,另外,若有机会就除去茜碧和素荷肚里的肉。 平日里几乎不多,舒清江也不是傻的,自是晓得护着些两个有孕的妾室,因此夏草多半不得手。 如今可是天赐良机,夏草瞧见素荷身边无人,就一步步走过去。 素荷正扶着假山擦汗,又自言自语道:“这死妮子,拿个垫子也这么久,不知去哪玩去了。” 素荷背对着夏草,一边念叨一边擦汗,冷不丁背后伸过一只手,抓了把沙子扬到眼睛里,接着被人一推,就重重撞在假山上了。 啊的一声,素荷闭着眼睛捂着肚子痛苦地趴在地上,连喊都喊不出。 夏草也是有几分机灵的,但这回却栽了个跟头。本以为素荷看不到自己,自己做完了事就赶紧离开,自是人不知鬼不觉。 哪想刚推倒了素荷,就听身后刁妈妈尖利道:“你这贱人!你这该天杀的贱人!” 夏草黄忙回头,一见刁妈妈正圆目倒竖看着自己,身边站着一脸诡异笑容的燕绣。 刁妈妈知道轻重缓急,上前扶着素荷便大喊道:“快,快请大夫!” 燕绣见此情景,忙对身边的小丫头说:“去,去请了汪大人常派的太医来,素姨娘的身子一直是他看着,别人不熟悉的。” 小丫头听命赶紧下去,刁妈妈见素荷脸色苍白,已经吓傻了。 素荷跟燕绣两个向来要好,今日也是结伴到小花园来赏花,遇到刁妈妈后,燕绣便暂时离了素荷,拉过刁妈妈说闲话,又塞了银子讨好。 燕绣向来是个会来事儿,刁妈妈收银子自是希望避着些人,所以也就任由燕绣拉着往被人地儿走了走。 即使离了些距离,刁妈妈和燕绣也是能看得到素荷的,两人正将装了银子的荷包推来推去间,便见夏草迅速走到素荷身后。两人还来不及说话,就见素荷被夏草重重推到地上,脸色惨白。 虽说人是夏草害的,但说到底两人还是有责任的,刁妈妈生怕被主子问了罪,看着燕绣紧张不已。 燕绣自是晓得刁妈妈所想,指着已经吓呆了的夏草道:“你这歹毒的贱人,我和刁妈妈两个都拉不住你,你害人的力气可真大,好好,待会儿叫老太太和大老爷评理,你若是力气大,就去庄子里做活去。” 刁妈妈一听燕绣的话,紧着附和:“是,你这贱人!心思何其歹毒!” 被两人骂了一阵儿,夏草也回过神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一时也想不出。来时,燕老姨娘就给她打了气,想到自己的靠山是万安,夏草立时改口道:“你血口喷人!我没害过素荷!是你们二人合起伙来冤枉人呢。” 小花园里一片凌乱,待到汪直常派来给舒家人瞧看病症的御医到了之后,只说素荷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命还是险些保下来的。 大夫说得邪乎,说肚子里的肉出来后,都能看出人形了,是个男娃。 舒清江回府后,气得将夏草踹了好几脚,本想几棍子打死,最后还是犹豫了,将人关到柴房里。 当晚,舒清江便跟着那太医一起去了汪直府上。 这太医每次给舒府的两个孕妇瞧看之后,都要去汪直跟前汇报。茜碧肚子里的孩子是汪直未来的义子或者义女,自是有理由关心,素荷是汪直送进来的,也就一并瞧看了。 这回孩子没了,舒清江来不及细想,内心的恐惧大过伤心,当晚便跟着太医去了汪直府上请罪。到底是在舒家人眼皮子底下出的事,又是万安送来的人害的,舒清江暂时不能将夏草活剐了给汪直表忠心,只好厚着脸皮上门请罪。 舒清江两头都不想得罪,便想着登门见了汪直,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这矛盾移到万安那头去。只要汪直不迁怒于自己,就什么都好说。 汪直在京里府邸十分气派,夜晚虽看不太真切,但舒清江还是瞧了个大概。飞檐琉璃瓦,倒角麒麟门,府内古木林立,稀石间或,没有个百年光景怕是不成的。 这府邸据说是前朝的功勋留下来的,当今万岁赏给了汪直,就连一般的勋爵贵胄都住不起,这宅子的主人却是个内侍。 舒清江没心思赏景,一路思索着要如何说,便跟着下人到了待客的大厅里。坐了不多时,便见一个半百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见舒清江便道:“是舒大人吧,咱家是这府里的管事儿,汪全儿。” 宰相门口的都是带品的官儿,舒清江自是不敢怠慢,忙起身作揖,说道:“汪爷,在下是为着……” 汪全儿一笑,打断舒清江的话,热络地扶着他的胳膊,凑近了屈眼儿小声说:“小的明白是何事,方才太医也说了,您是想求见汪大人,可今儿是不成了,汪大人这几日都在宫里,这都半个月不见回府了。” 舒清江以为汪直恼了,叫汪全儿骗了自己打发出去,忙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凑近了小声道:“汪爷,您一定得给在下说几句好话,在下实在不知这事,平日里也是紧着护着汪大人给的两个人,不敢有一丝懈怠啊。”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渣爹推女入火坑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二章渣爹推女入火坑 汪全儿压着手推回银子,正色道:“舒大人,咱家明白您的心思,这事儿也是意外。您是怕汪大人恼了您吧?放心,咱汪大人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不过一个玩物罢了,您府里不是还有个未出世的小少爷吗?汪大人在意的还是那个,您呐,就把心放肚子里,旁的莫想,只管等着汪大人回来再说就是了。” 舒清江见汪全儿说得认真,但心里还是没底,又将银子推回去,塞到汪全儿袖子里,诚恳道:“汪爷儿,您跟在下说句实话。” 汪全儿见舒清江还是不放心,笑道:“成,小的就跟舒大人说句实话,咱汪大人是真的不在府上。你也晓得,这马上就要册封太子了,宫里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汪大人又是万岁和贵妃娘娘跟前儿的红人,莫说一个玩物没了肚子,就算是家里人出了事儿,那也得靠边儿站不是?” 舒清江听得汪全儿如此说,这才算放了心,又想着今儿先回府,寻了几会再登门告罪才是。 舒清江放了心,又说了一箩筐好话,这才匆匆离开汪府。舒清江走出大厅后,跟着汪全儿往外走,却不知道身后檐下暗影里,正站了一人。 那人长身而立,挺直了腰背,微微抬了下颌。微风吹起,只见暗绣金纹的袍角飞起,又被滚边披风稳稳压下。 不出几日,舒清江就彻底放了心,见汪直不仅没责问素荷的事儿,还仍旧送了许多补品给茜碧,便知汪全儿说的是实理儿。 舒清江喜滋滋的,又见汪全儿带了话来,说是待孩子出世之日,汪直定会推了一切事务,亲自过府给孩子起名儿。 整个舒家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舒老太太还盼着能接回舒锦绣,便将希望都寄托在汪直身上,只盼着汪直见了孩子后能高兴,舒家才好提那事儿。 而黄家,已经将舒锦绣的肚子养大,就算黄家允许舒锦绣打掉孩子,舒老太太也是不想的了。已到这个月份,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只能将孩子生下来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解语也不例外,随着茜碧预产期的临近,愈发急了起来。舒家人虽不防着大小姐解语,但因为茜碧这胎极为重要,所以身边时时围着丫头婆子,解语就算想下手也是没有机会的。 舒老太太和舒清江每日紧绷了神经,就盼着茜碧顺利产下孩子,娇棠挺着个大肚子,身边人又被舒清江换了一批,因此只能暗暗诅咒,再也无法使出什么阴险手段。 一日日过去了,有人盼着这日到来,有人不想这日临近,但该发生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就在入冬的某一天,寒意森森的某一天,茜碧顺利产下一子后,便因血崩不止难产而死,只留下瘦得跟个猫崽儿似的舒家长子,去了。 舒家无人悲伤,众人皆是喜气洋洋,唯一的哭声便是舒家长子发出的。其他人,没人在意茜碧的生死,草草葬了就是了。 舒清江迫不及待,派了人去给汪直送信儿,另净水泼街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汪直过府。解语正在舒老太太屋子里等着,心说前番在马车上一番羞辱,汪直事后还是送了许多补品过来,看样子是没有生气的。 也是,如今风光无限的他,怎会因舒清江将他哄骗进宫而记恨呢,说不定心里还在感激。想到此,本来还怀着一丝愧疚的解语,此时只剩深深的鄙夷了。 昨夜送的信儿,今晨起舒家人就收拾妥当候着,可直等到下午晌,也不见人来。舒老太太有些不耐了,但还是不敢说什么。身子撑不住先躺下,便见舒清江快步走了进来。 舒老太太赶紧叫刁妈妈扶起自己,伸脖子问道:“怎么着,汪大人到了?” 舒清江赶紧上前扶着老母,说道:“儿刚又去请,说是病了月余了,满府的太医,都是万岁派来的。那阵仗,娘您可没瞧见,果真是万岁跟前的红人,自小在御前长大的。” 舒老太太一听这话,更不敢对汪直有丝毫的不忿,赶紧道:“那赶紧置备了礼过去,这时候不使劲儿什么时候使劲儿啊。” 舒清江不赞同舒老太太的想法,说道:“娘,满府为着汪大人的病心焦,您这时候过去岂不是添乱,等等吧,等太医们有个定论的,再去不迟。” 舒老太太一听也是这个理儿,于是乎舒家又将灯笼撤了下来,不敢在汪直病时这般喜气洋洋。舒老太太撑着不灵便的身子,吩咐舒家女人守在后院抄经,为汪直祈福,极尽献媚只能事,解语也冷笑着跟着抄了两篇,这日拿了抄好的佛经拿去给舒老太太过目。 走到门口,便听里头舒老太太的声音尖利。“这怎么成!我们舒家的独子,不能,不能过继!” 舒清江也是一脑子浆糊,无力道:“可这不是咱们舒家能做得主的,王大人为着万岁忧心,就将咱们家有意将孩子给汪大人做义子一事说了。怕是就这几日,咱家再不主动将孩子送过去,万岁怕就是得下旨了。” 听到此,解语心里一喜,嘴角也禁不住勾起。 舒老太太一听这话急了,高声咒骂道:“什么江湖术士!太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就过继个孩子就能冲喜了!” 舒清江坐在榻边,双手抱住脑袋,半晌猛地起身,边走边说:“儿再去寻了汪全儿,怎么着给个准话,若是汪大人的病就在这几日,儿就尽量拖着,人一死就什么都不必了。” 舒清江猛地出门,一不小心撞上门口的解语,好一个踉跄。若在平时,舒清江定会好一番心疼,然此时心里有事,只说了声小心着就出去了。 可见,儿子还是比女儿重要,以往对解语的宠爱,都是因为只有她这一个孩子罢了。如今有了儿子,解语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了,解语捡起纸张想到。 解语将抄好的经书交给刁妈妈后,就回到院子里,心说如今舒家的儿子不保了,新一番的折磨将近。素荷肚子没了,燕绣和夏草怀孕艰难,茜碧的孩子又给了汪直,舒家暂时又无后了。 每每想到这些,解语就是暗爽,只盼着汪直赶紧将舒家孩子要过去。 解语高兴了一下午,待到傍晚时分就觉身上隐隐不舒坦,竟有些坐立不安。许是太高兴了,这激动的时刻到来,自是难以平静。 棉铃已经准备了香汤,解语准备泡个澡平复下心绪,看着水面的花瓣娇艳,因着氤氲水气,上面也坠了晶莹的点滴。 四肢百骸,心也跟着静了下来。解语闭目休息够了,起身由着棉铃给擦拭穿衣,换了一身领口绣柳叶纹寝衣,正要就寝,便听外头有丫头说舒清江来了。 舒清江是解语亲父,因此听丫头说解语已经就寝了,也不管不顾进来。也是事出紧急,舒清江一听了汪全儿的话,就赶回家来。 舒清江见着解语,还是有些许愧疚的,但为着儿子,为着舒家有后,他不在乎牺牲一个女儿,即使这个女儿是他从小宠到大的,是他一直爱若掌上明珠的解语。 舒清江站在暖阁外头,急道:“棉铃,不必给小姐换衣裳了,在外头罩上大氅就是了。” 棉铃一听这阵仗,赶紧将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大氅给解语换上。解语脸色虽不变,但心里却隐隐不安,事情怕是有变,且,会朝着极糟糕的情形转变。 舒清江急不可耐地进了屋子,一见解语坐在床上,急得摆摆手冲着棉铃说道:“出去,准备准备,待会儿陪着小姐出府。” 棉铃不知所措,习惯性地出了卧房,只留解语父女两个。 解语不说话,只等着舒清江开口。果然,舒清江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道:“孩子,汪大人病了,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万岁招了世外高人,说是叫汪大人的子嗣在病床前守夜祈福,方可就回大人的命。孩子,你且收拾收拾,跟着为父出府,这就去汪大人府上抄经守夜。你要听话,待大人病好了,爹就接你回府。” 解语面上一副惊慌失措,心里却是暗骂舒清江没人性。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送到汪直府上,若是今后不做义女,就只能是名声尽毁。到那时,给汪直做子嗣的,就只能是自己,而不是他的长子了。 还说什么过几日就接回来,只不过是为了安抚此时的解语,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汪直是死是活,自己都将陷于悲惨的境地。 汪直虽然是宦官,但也算是男人,自己一个女子深夜在汪直府上,若是不想做太监的妻子,就只能做他的义女了,如此方可保全名声。 先到此,解语忍着恶心哭泣,上前抱着舒清江的胳膊道:“爹,爹,女儿不想去,女儿怕。” 舒清江也是心疼解语的,但此时还是儿子重要,于是耐着性子拍着解语肩膀。“乖,解语乖,就几日,待汪大人好了,爹就接你回来。”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三章 解语深夜见汪直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三章解语深夜见汪直 解语死抱着舒清江不放,泪眼婆娑道:“爹,女儿不去,女儿不去,弟弟才是汪大人的义子,要去也是他去呢。” 舒清江见解语心里懂,又想着事出紧急,若是再拖的话,待万岁下旨就什么都晚了。不顾解语手疼,死掰开女儿抱着自己的手,横腰抱起她往外走,急道:“解语乖,你弟弟小,你是长姐,自然要顾着你弟弟的。” 解语见舒清江这是铁了心的,丝毫没有转旋余地,想要将自己强行带去汪直府上了。一刹那,解语又想起前世舒清江决绝的神情,对自己这个久病在床前,等着中举后回来的相公的妻子,恶语相向的神情。 那个带回大肚子的女儿,又嘱咐家下连口热茶也不给倒的相公,想要活活逼死自己的相公,解语心中恨意骤增,手指也狠狠掐进掌心。 “舒清江,你这是打定主意舍了我,保你的儿子。若真将女儿送去,就是想逼死女儿呢。”忽地,解语十分冷静地问道。 舒清江愣了一愣,看向怀里的解语,这个自小早慧的女儿,也曾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也就是一刹那的迟疑,舒清江二话没说,决绝地将解语塞进了车轿,舒家人一行就奔去了汪直府上。 车轮辘辘,在夜寂的青石板路上咕咕作响,打破了街上的宁静。入了冬的京城,四处都是寒意,眼看着雪就到了,人们的衣裳越穿越厚。 虽穿着大氅,车里也铺了厚厚的毡毯,但解语还是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外头只听舒清江不断催促车夫挥鞭,还有呵斥棉铃的声音,再无其他。 街上行人渐少,大多都急着赶回家,只有解语是坐车离开家,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解语在车轿里无声哭泣,不是为了舒清江的绝情,而是为了自己大仇不得报的痛楚。自己离了舒家,就没有机会再算计舒家。舒家得了长子,此后又有汪直的一路庇护,顺风顺水好不得意。 解语心如刀绞,她要报仇。奈何解语此时只是个弱女子,在汪直府上更是任人摆布,从车上下来后,又被舒清江抱着去了一座大宅院。 汪全儿打开门,一股扑鼻的药香袭来,解语被直接送到了东暖阁里,而汪直就在东厢房里养病,仅一门之隔。东暖阁角落里设了一处矮桌,前面摆了一方毡垫,桌上置了纸笔。 解语就被舒清江随意放到屋内的拔步床上,虽穿着大氅,但身子还是能感觉到凉意。 东暖阁里原本站了许多下人,皆是服侍汪直的丫头婆子,见人被送来了,纷纷退了出来。舒清江连句话都没留,就跟着汪全儿出去了,出去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汪爷,这就成了吧?宫里的人走了没?” 汪全儿见舒清江急得脸通红,笑道:“没走,没走呢,这不就前后脚,我硬留着多吃了几杯茶。” 舒清江松了一口气,恭维道:“还是汪爷儿的体面。” 汪全儿一笑,弯腰拱拳谦虚道:“舒大人过誉了,还是咱汪大人面子大,换做主子是旁人,哪个将小的着个狗奴才放在眼里!舒大人放心,宫里人回去跟万岁禀报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万岁一瞧舒大人如此为着汪大人着想,本来只不过是个挂名的义子义女,如今您竟主动要求记族谱改姓,虽说换了个闺女,但万岁想来也是高兴的,这事儿就妥了,今后您就擎等着享福吧。” 舒清江听得汪全儿如此说,自是喜不自胜,当下又摸出一包银子,趁黑塞到汪全儿手里。 汪全儿只当舒清江要自己照顾着女儿,刚要打包票,便听舒清江说:“汪爷儿贵人事忙,也没工夫吃在下的茶酒,此番多亏了汪爷儿提点,这就是在下孝敬的茶酒银子,往后还得您费心了,多多在汪大人跟前美言几句,在下就不胜感激了。” 汪全儿将话头截住,笑着用袖子兜着钱袋子道:“舒大人放心,有小的在呢。” 舒清江这才想起里头的解语,犹豫道:“汪爷儿,还请多顾着些我这闺女,她向来懂事,也却从未离过家,您就多担待着些。” 里头的解语静静坐在床上,看着角落里桌上的经书和空白的纸张不语,听着外间丫头婆子走动的声音,还有门口舒清江和汪全儿的话,直到归于平静。 她已收了眼泪,披着大氅坐好,虽还未下雪,但深秋过后已经入冬,每日里早就寒气逼人了,此时床上的褥子也是凉凉的没人气儿。事已至此,难道她就要这么被困着吗? 屋子里燃着博山炉,散着淡淡的暖香。不多时,便见面棉铃进来,抿了抿嘴将一个手炉递到解语手里。身上顿时有了暖意,解语低头看去,这不像是舒家的,想来是汪直府上的。 自然不是舒家的,解语走得匆忙,除了这一身衣裳,什么都没带出来。舒清江为了赶得上宫里人离开前将自己送来,连衣裳都不等她换。如今,她里头穿的还是寝衣。 棉铃小心翼翼看着解语,想起舒清江的嘱咐,一定照顾好她的身子,便道:“大小姐,夜里了,汪总管说,夜里不必抄经,吵着东厢的汪大人也不好。白日里日头好了才抄,才不累眼睛。夜里您就睡下,待明儿一早奴婢再伺候您梳洗。” 解语没有困意,方才情绪过后,早就开始想着要如何见招拆招。毫无准备地换了住所,任谁也没有困意,便道:“你去睡吧,我坐会儿就睡。” 棉铃见解语不允,晓得这个大小姐平日里就是极有主意的,便不再强求。“大小姐,汪总管说,夜里汪大人屋子里是不留人照顾的,只能是您听着些声响,若是有什么吩咐,就赶紧叫起外间的奴婢们伺候着,也是您的孝心。”棉铃说完,依依不舍看了眼呆坐着的解语,便去了外间的小床上睡下,静听着里头的声音。 解语坐在床上,看着角落里桌上那几本佛经,心思却难以再平静。她不想做汪直的义女,要如何做,才能叫舒清江的儿子做汪直的义子,进而叫舒家绝后呢?到底要如何做?解语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终究只是个念头。 事出紧急,解语也是措手不及,不自觉便想到了韩庭川。 此间已晚,不知韩庭川得知此事后,会如何搭救自己。想到此,解语有些愧疚,自己本就不能给他回报,却要一次次受他帮扶,如今一有了难处,第一个又想到他。 微微闭上眼睛,吸着屋子里混合着的药香和炉香,还是久久难以平静。起身下床环顾四周,想必此处就是自己这段时间来的住所了。 紫金雕花的窗棂,肃雅精致的拔步床,微垂着镂空细丝薄纱的幔帐,一侧由淡金色抹勾挂着,半垂半落。 墙上是一个嵌入式的百宝阁,上置各色器物,屋内没有火烛,也看不清到底是何物事。依稀辩得北墙上的字画,也是行迹模糊,只看得出是山水泼墨。 地上是岭南石方砖,触脚温润,但此时光脚的解语还是觉出丝丝凉意。毕竟入了冬,即使还未下雪,也是寒意逼人。地上的博山炉袅袅飘着香,却不凝神。 环顾一周,解语明白了,只要汪直病未痊愈,自己就要在这个屋子里抄经祈福,以子嗣的身份为汪直抄经祈福。 到此,解语才开始去想,汪直到底患了何病,为何这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两个月前,便听闻了汪直患病的消息,那时只当他是因为册封太子一事累着了,谁想如今都已是入冬了,竟是愈演愈烈。 东暖阁一头是外间,下人们守夜的屋子,另一头就是汪直所住的东厢房了。解语走到外间门口,听得外头棉铃平缓的呼吸声,是睡熟了。 又走回东厢房一边,静听里头竟是无一点声音。病重的汪直独自在里头,没个人看护着可以吗? 对了,是有人伺候着的,是自己这个义女。当然,也不十分辛苦,只不过睡得警醒些,听着些声音好唤起外间的下人们。 解语光着脚,轻轻推开东厢房的门,便觉一股药香扑鼻。屋子里没有灯,只有月光淡淡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形状,有些神秘有些凄冷,却诡异地略带了些许高贵。 门被轻轻打开,入眼是一架雕花错格的屏风,隐约可见对面的大床,垂着幔帐。 解语没有往里走,只看向左侧,是紫檀木的多十字花格,上面错落有致放着玉器摆件、奇石珍玩。就这月光看去,件件静止着却又好像件件栩栩如生。 再看右侧,就是方正的窗子,与自己暖阁里的半月形状不同,带了些许刚毅。 虽看不到床上的人,但却能听出里头呼吸平稳而有序,想来是睡得很熟。恍惚间,暖阁中的博山炉内火光减息,外头廊下的灯笼火光也是忽闪忽闪,燃不起了。 屋里气温渐低,解语光着脚又慢慢退了出来,怔怔走到角落里的小桌前,跪坐在毡垫上,抚摸桌上的佛经。 为了给汪直祈福,她在家里也跟着舒家女人抄佛经。她每日抄两卷,但是只交一卷,另一卷为的是给前世亲娘孟老太太抄的。 也不知有没有效用,解语心绪是平静了,此时再看这佛经,只觉得整个人也好似又找回那种安宁的心绪。 走一步算一步,汪直还没醒,到底还没改了祖宗还没改了姓,就一定有法子挽回。 解语坐在毡垫上,捧着经书默诵,为孟老太太默诵。眼皮渐渐重了,不多时便觉忽悠一下,累了一日的解语,身心俱疲的解语趴着睡过去了。 这个梦很是香甜,也很清晰。梦中的她到了床上,盖上了厚厚的寝被,抵在颈下温暖舒适,与颈部的肌肤摩擦,遍体生温。“我不想就这么被困着,不想。”睡梦中,解语呢喃。 模模糊糊中,冰凉的脚丫好似被双手握住,热度很快便传递到脚上,再传到身上。 恍恍惚惚间,好似又回到儿时的那个夜晚,睡梦中的解语,伸出两手拢在眼侧,好像看到了满天的星辰闪烁。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四章 汪府满园解语花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四章汪府满园解语花 白日里抄经,夜里就宿在暖阁里,解语一直不曾进过东厢房,也不见汪直从东厢房里出来。 白日里抄经有人陪着,夜里睡下后,便做起儿时的梦境,十分逼真,看着满空的星辰。 第三日,待日头高高升起后,解语睁开了眼。自己所在的暖阁处在东厢房外头,若想进到汪直的屋子,必然经过暖阁。 解语睡到自然醒,翻了个身,便见屋里走动着两个光着脚的丫头,刚从汪直屋里出来。 想来是进去伺候的,怕吵醒自己这才脱了鞋。 解语有些不安,在别人的屋子里,只觉得没什么安全感。棉铃很快就进来帮解语梳洗打扮,褪去寝衣,解语发现屋里早就置备了衣裳首饰,都是簇新的。 自己的衣物来不及带来,想必今日里舒清江才会想起这事,派人将随身物事送来,看来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了。 解语有种深深的不安,舒清江是临时决定,将自己连夜送到汪直府上,自是不会提前准备簇新的衣裳,那么这些? 难道有人晓得自己一定会到此处?所以事先准备了?解语穿戴好,下意识看向东厢房里,里面仍旧没人说话,只有下人们的脚步声。 他,会否是有不该有的念头? 穿戴整齐后,解语便跟着棉铃和另一个汪府新派来的丫头,名唤锦玲者,出了暖阁到西厢房里用餐。 锦玲昨夜已同棉铃熟识,一起给解语准备了饭菜,伺候着用了。这是两个跟在身边的大丫头,另有几个认不清面孔的丫头,是在外头打下手的。 解语看着锦玲道:“你们汪大人?在里头用餐?” 锦玲见解语一时还改不了口,说道:“回小姐的话,大人他在里头用餐,说是怕病气过给小姐,只好等着能起身了再见小姐。小姐在这儿只管住下,有什么短的少的,只管跟奴婢说,奴婢一准儿给您置备上,可莫要拘谨,此后您就是这府里的小主子了。” 解语一听这阵仗,心里就凉了半截,又问道:“你们汪大人,如今能言语了?”此前传得神乎其神,还说是快病死了的样子,如今竟有心思安置自己。 锦玲一听,笑笑说道:“还是小姐孝顺,我们大人今早就精神许多了,竟也能倚着坐起来说话了,只不过还有些虚。都是小姐的福气,带的喜气果真叫大人痊愈了,这不,一早就有人去请宫里的太医,想来诊治了也是好的。” 解语才不信,自己怎就跟佛祖坐下的童子似的,说冲喜就能冲喜了。 莫非,他真的? 解语带着忧虑用了饭,吃的也是心不在焉,吃过后又去抄佛经,却是几番滴了墨在纸上。锦玲见解语心事重重,说道:“小姐,也抄了一个时辰了,奴婢带您去园子里逛逛。如今虽已是入冬了,但咱这府里养了几株花草最是耐寒,今儿一早就开的好呢。” 解语放下笔,看了眼一直没有声响的东厢门,跟着锦玲出了屋子。门口停着一顶小轿,棉铃扶着解语上轿后,主仆几人便往汪府的小花园而去。 还不到小花园,便闻得浓浓的花香。停轿后,解语挑开轿帘,入眼是粉白一片。 满园子的西府海棠,不合时节地开了,随着微微暖风吹过,点点蹁跹而落,坠得园子里粉白一地,梦境一般。 解语下了轿,由锦玲和棉铃扶着,呆呆走进园子。脚下是点点落叶,解语尽量不去踩践,不想破坏这美丽的场景,好似仙境般。 锦玲见解语看得入神,凑近道:“这是我们大人安排的,说是怕小姐住得无趣,昨夜就派了人吹了暖风,一夜就都开了。” 解语听锦玲这话,不由看过去。她存着讨好的心思,见汪直昨夜叫了汪管家进去吩咐,便知汪直是十分看重这位要来的小主子。 今早,汪管家出来后又吩咐自己带着解语看花,想来也是为着哄她开心。锦玲说完这话,解语抬头便见小花园四周墙头好似站着许多人,想来方才的暖风就是他们所为。 花期已过,此番人为地促发这西府海棠,着实费时费力。 解语正满心不安中,忽见墙头一人抬起脸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下一惊。 莫非,孟璟吾被汪直捉来了!那明明是孟璟吾,跟其他的人站在墙头,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看着花树,只有他扭头看过来! 解语本已毫无牵挂,此时猛见孟璟吾在汪府,便是心头一震! 不可能,若是被汪直捉了来,应是关起来,而不是跟着其他人在此处听从汪直的吩咐做事。那么,汪直此时还不知这就是囚禁自己的人?解语想到此,便见墙头上的人纷纷撤去,想来任务完成,欣赏的人又到了,于是听命下去了。 解语不能唤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家独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怎么进了汪府!解语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思赏花,只站在原地。 解语正惦记着孟璟吾,便听身后韩庭川的声音。“解语!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下人都已退出去,只留解语带着棉铃和锦玲两个。 韩庭川一脸关切,见了解语之后几步上前,攥住她的腕子道:“汪直装病!不然怎今早就好端端出来见客了!解语,你莫怕,我送你回去。” 解语也怀疑汪直装病,但此时是决计不能跟韩庭川走的。越是在意的人,越不想连累,她不想连累韩庭川,汪直不是能随便得罪之人,但看当今万岁对他病情的在意程度,就晓得他地位如何了,此其一。 其二,孟璟吾莫名其妙出现在汪府,解语怎能一走了之,再说,走了又能去哪儿?若是爱着韩庭川,又没有孟璟吾的牵绊,假如韩庭川肯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带着自己远走他乡,自己还可以考虑下,但此时所有的假设都不存在,她不能走! 解语一见韩庭川闯进来,急道:“韩六哥,你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被汪直晓得,就遭了。 韩庭川也知解语为何忧心,认真道:“你放心,若你是逼的,我如今就能带你走,他不过是个宫里人,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叫他糟践了你。解语妹妹你莫怕,大不了捅上去,难道他不怕欺君之罪!” 棉铃和锦玲吓得呆住,半晌才觉出该护着主子,却是拗不过韩庭川。 一直关注着舒家状况的韩庭川,得闻舒清江将解语送进汪府,便急着赶来了。左右汪直病了,京城里想攀附之人都赶来探病送礼,韩庭川登门也不突兀。 进了汪府,听得下人碎嘴说汪直昨夜深了还吩咐人,将府中小花园的西府海棠催发,为的就是给新进府的小姐赏。 韩庭川几日前还见着汪直出门,便觉得他定是装病。韩庭川几下避开下人就寻到了此处,便见解语带着两个丫头在此,于是就上演了方才一幕。 解语怎不知汪直之事,但此时是万万走不得的,于是急道:“韩六哥,不是旁的,我确实是汪大人的义女,是我爹的意思,我不能不从。韩六哥,你想多了,汪大人不曾糟践我,我是他义女,他怎会如此?” 韩庭川自是不信,心说怪不得自从见了解语之后,便觉她时时眉头紧锁,怕就是因些事情烦乱了心绪。 怕是连舒家都是过得不痛快的,韩庭川惦记着解语,自是想得多,两手抓住解语腕子,语重心长道:“解语妹妹,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怕连累我?莫怕,我爹于社稷有功,万岁怎么着也不会降罪我韩家。如今靠着我爹的面子,我是有些不耻了,不过为了解语妹妹你,我也顾不得了。你若是还怕,我就带你投了辽东去,那里有我爹的旧部,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也不能叫人欺负了你去。” 解语心急,生怕被汪直的人看到,便猛推了韩庭川,高声道:“韩六哥,你怎听不懂,我说我并非被迫留在此地,这是我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是乐意留在此地的。” 韩庭川见解语急了,张合了嘴唇顿住,忽又问道:“解语妹妹,你是否有难言之隐,你告诉我,不论什么事,我都能帮你摆平。” 解语怕韩庭川与汪直闹翻,如此既会连累了他,自己又没机会接近孟璟吾,几步上前急道:“我真无事,真的,韩六哥,你若是再不走,就是毁我名声呢,我死给你看。” 韩庭川见解语急了,心里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被逼的,只好压了火点头。“解语妹妹莫气,我会再寻你,有什么事就只管来寻我。” 韩庭川一步三回头看解语,待走到园子门口时,又看了几眼才依依不舍离去。 解语收拾了心情,回身对锦玲道:“韩公子是我儿时的玩伴,昨夜吃醉了几杯,今儿还未醒酒,是以才胡说了几句,这话就不必告知汪大人了。” 锦玲自然连连点头,解语再次回头看看这满园的西府海棠,从昨夜就开始吹暖风催发的西府海棠。 解语微微吁出口气,慢慢整理了心情和思绪,一改以往激怒汪直的想法,打定主意从此要以女色接近他。 她不在乎被人说下贱,□,只要能报仇,她连死都不怕,何况牺牲女色。坊间都传汪直喜好英俊小生,但解语仍有把握,他对自己应也是在意的。 皆因,西府海棠,别名,解语花。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刺激一下大家,请捂好各自的小心脏,并紧各自的双腿,拿个小碗接在鼻子下面,防止血液喷溅。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五章 解语触汪直时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五章解语独触汪直时 说不出的心情,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解语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自己这个推断是否属实。 同时,既希望自己推断准确,又不希望这是事实。 解语回到上房时,便见太医陆续出来,皆是面露喜色。 三人在抱厦里避了一避,待太医们都离开后,这才往里走。 迎头看到汪全儿走出来,解语愣了愣便要躲。 汪全儿看到解语,上前道:“小主子,小的是府里的管事儿的,是从宫里出来的,此后有什么事儿,小主子只管吩咐了丫头们去做,若有不服的,小主子只管告诉了小的,小的再去打罚了这帮奴才。” 汪全儿这话的意思,他也是阉人,所以可以不避着解语。解语会意,转身说道:“劳烦汪总管了。” 汪全儿满脸堆笑,又道:“小主子折煞老奴了,这是老奴份内之事,是该做的。小主子该回房歇着了,汪大人也好多了,想必明日就能起身,到时行那过继之礼,还有的小主子累的呢,今儿就早些歇着吧。” 解语听了汪全儿的话,回到暖阁里,见东厢房的门仍旧关着,便坐下来抄经。借着抄经的掩饰,解语暗自思量,心说汪直明儿就能起身,怕很快就要过继了。 装病,解语虽想好要以女色接近他,但事情紧急,唯今只有先装病,拖过几日之后,有了机会接近他,才能行事。 想到此,解语在傍晚沐浴时,故意支走了棉铃和锦玲,从热水里走出来,将净室的窗子悄悄开了条缝儿,由着冷风吹干身上的水。 继而淋了水,又开着窗子吹干,没几次,解语便狠狠打了个喷嚏。 最后钻进桶里,接着出来后又站着不穿衣裳,只等身上的水干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已是冰凉。 解语穿好寝衣,棉铃和锦玲赶忙上前将大氅披上,棉铃嗔怪道:“小姐怎不叫奴婢两个,您自己个儿穿衣裳容易着凉。” 解语带了鼻音说道:“不妨事。” 又坐着抄了几页经书后,脑袋有些重的解语便上床睡下了,待棉铃走后,解语又将被子踢到一边,忍着遍体寒意,浑浑噩噩睡去。 夜里,解语被冻醒了,模模糊糊睁开眼,猛见床边坐了一人。就着月光看去,那人穿戴整齐一丝不苟,头发紧紧束在乌纱描金帽里,依稀可见,身上的曳撒泛着淡淡纹路,正是汪直。 汪直坐在床边,拿起被子为其盖好,见解语睁了眼,面上不显,眸光却婉转流动,看了解语半晌才道:“多大个人了,夜里踢被子?”汪直说完,起身就要起来,却被解语猛地抓住腕子。 汪直浑身一僵,将目光慢慢移到解语脸上,半晌才眨了一下眼睛,月光映照下,好看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迷迷糊糊中,解语还记得自己的打算,之前想得好,但真到了此刻,解语却又有些退缩了。 活了两世,都不曾勾引过男子,解语此前想得容易,心说自己也不是人事不懂的幼女,自是做得来。本来有信心,但真到了面对男人的时候,解语却开不了口了,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腕子,紧张得鼻头冒了汗。 汪直感受到解语的体温,微微皱了眉,犹豫后伸手抚上她的额,发烫。 脑子虽乱,但解语想到孟璟吾,想到自己大仇未报,狠狠心还是打定了主意。 忽想起前次在马车上那般对待他,见他此时正抚上自己的额头,被他的手臂挡住了视线的解语,鼓起勇气道:“前次在马车上那些话,并非我本意,我,对不起。” 汪直顿了顿,慢慢抽回手,在黑暗中看向床里的解语,半晌说道:“不妨事,也不止你一个人这般说过,我……听习惯了。” 解语见汪直这般说,又道:“你罚我吧,我不该那么说。” 汪直看着暗影里认真模样的解语,心头一动,随即掩住眼眸里流转的光,垂眸说道:“你是我义女,怎会为了这么件小事儿罚你。” 汪直话未完,便见解语撑着起身,攥着他腕子的手也移上了些。解语带了羞涩地起身,跪坐在床上,双手扶住汪直的上臂,张合了几下嘴唇后,用蚊子般的声音低头道:“可是,我不想做你的义女。” 汪直愣住,面上不显,呼吸却有些重了,见解语这般说,心头划过一丝微妙的感觉。解语做了一副小女人状,汪直更加不敢大声说话,便小声道:“觉得丢人?”汪直问完后,微微垂下眼眸,唇也跟着微微动了动。 解语见汪直会错意,便知自己方才根本就算不上勾引,于是狠了狠心又道:“不是,是因为……” 解语不再说话,只觉得脸上火烧一般,头也越发低了下去。原来勾引人,是这般的难堪,解语起初只觉得容易,此时才觉出难。 汪直见解语吞吞吐吐,怕她只着了寝衣,坐久了发冷,便前倾身子去拿被子,准备盖在她肩头。 随着汪直靠近自己,解语狠了心,心想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就这么被过继到汪直膝下,再想报舒家的大仇,就没有机会了。 前世的悲惨结局,舒家人故意为之的挑衅,亲娘孟老太太的惨死,孟璟吾因此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日子,都是拜舒家所赐,都是拜前世里那个孟锦华所赐。 她忽然恨死了孟锦华,那个前世的自己,自己为何要有这么段际遇,叫孟家跟着招灾,叫孟家家破人亡。 如此不堪的自己,不配为了清白名誉而有所保留,连命都不该留,一切都要为了报仇而存在。 想到此,解语一闭眼睛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一瞬间,好似遍体酥麻,汪直只觉得脑子一热,随即身上也跟着发热。 解语浑身发热,想来是沐浴时那番所为起了作用。脑子迷糊糊的,解语趁着此时的冲动,一手慢慢抚上他的前胸。 他的衣裳面料上乘,触手便觉出紧实感和舒滑的暗绣金纹的纹路。借着冲动,解语的手慢慢移动,手指循着暗绣金纹的纹路划动,时而划出弧度时而回转。 也不知是发热时,额角痛得跳着,还是汪直的心跳,解语只感到猛烈的跳动,在她额角和汪直的胸口猛跳。 汪直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能做的只有抿紧嘴唇屏住呼吸。感受着解语手指的划动,犹如触到他心尖儿,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如履薄冰。 他一动不动,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攥着拳头一动不动坐着。他紧抿嘴唇,微微收紧了下颌,控制着呼吸。 心口跳得厉害,所以觉出滚烫,汪直只觉得呼吸愈发困难,胸口也无法再保持平静,起伏不断。 解语脑子愈发迷糊,只觉得浑身发冷,却又火热。要赶紧说出来,叫他回心转意,不然待真的成了他的继女,就无法叫舒清江断子绝孙了。 解语身子发热,也觉得呼吸困难。她的手又上移,一寸寸上移,直触到他紧紧贴在颈部的交领上,手指在衣领边沿上划过,些许触到他颈部皮肤上。 他的神情一滞,眸里暗芒微闪,胸口已被点燃,这只仿佛带了火焰的手又移到颈部,一时间只觉得颈下也是火烧般。 汪直只觉呼吸愈发急促,竟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但仍旧压抑着自己,隐忍着。他忍着抱紧她的冲动,压慢着呼吸,一动不动腰背笔直。 一瞬间的失神,解语竟觉得有些恍惚,前世里的她,不曾尝到过爱情的滋味,就由父母做主嫁给了舒清江,过着循规蹈矩的日子,直到舒家人丧尽天良,直到孟锦华香消玉殒。 今世,她一直活在仇恨里,一直活在舒家人龌龊的环境下,她的心已经老了,所以从不曾留意过。 但此时,她有些忘我了,也许是烧糊涂了,她竟慢慢直起身子,脸贴着他的胸,一直往上移,额头触到他的颈间,皮肤之间一经接触,便如点燃了火焰,火热却又莫名的舒坦。 汪直的心仿佛忽地骤停,呼吸也暂时停止了,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微不可见的喉结轻轻蠕动。好似食人花般的感觉,那些触藤般的酥麻感,由着两人皮肤相触之处,迅速蔓延至全身,丝丝寸寸攀附到他的身上,深深嵌入到皮肤里。 他生了一双风流的眉目,却每每收敛着眸中的流光,此时的肌肤相亲,他眼中的冰川似乎也将融化。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脑海中一时间空白一片。 她的脸颊依旧上移,直到触到了他的下颌,光滑的皮肤相处,汪直只觉得她的唇就要触到自己的下颌。 就在她的唇快要触及他下颌的前一刻,汪直猛地一把轻按住她的脑后,狠狠吞咽了一下,闭眼缓和压住强烈的心跳。“晚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不列颠高僧说:“女湿主,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这么玩汪直,会把汪直这小身板儿玩坏滴。” 某些无良读者:“米有真肉,不星湖,作者米职业道德。” 一个可怜作者:“你萌垢了,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尝试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六章 舒锦绣悲惨生活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六章舒锦绣悲惨生活 说完这句话后,汪直收敛着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舍却又不得不决绝地将解语放下,这才觉出她浑身滚烫。 解语已经浑身无力,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什么人扶起自己喂了药,又有什么人擦拭着自己的四肢,掌心脚心,带了淡淡的酒味儿。 日影西斜,待到次日下午晌,解语才醒来,只觉得喉咙肿痛。 “都是小姐替大人挡了灾,这一病,大人的病就好了,小姐的病也不打紧。”解语恍恍惚惚间,听得外头有人说话。 “如此,就这么回禀万岁吧,我几日后再进宫。”汪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对着方才说话那人吩咐道。 那人得了吩咐,想是离开了,解语听得汪直脚步声像是回转回来,忙闭了眼睛继续装睡。 昨夜的事,解语依稀记起,脸上便是一红。蹩脚的动作,艰涩的对话,解语羞得想死。 他会如何想?他会如何做?他应该会改变主意了吧?他应该不会要自己做义女了吧?那满府的西府海棠,满府的解语花,解语心底隐隐觉得,汪直对自己还是不同寻常的。 是,她是很卑鄙,她也觉得自己下贱,但为了报仇,为了孟璟吾,她不后悔这么做。只不过,如今烧退了人也清醒了,便愈发的害羞起来。 自己昨晚那般作为,是个人都晓得是什么意思了吧?他接受到讯息,应该会想办法,不认自己这个义女。因为,认了义女,就意味着再无机会了。 甚好,认不了义女,他就会要舒家的义子,舒家注定绝后! 解语想着,便觉汪直好似在自己的床前站了站,随即又出了屋子。 解语肚子咕咕叫,见人都走了,便自己爬起来,刚穿好床前的鞋子,棉铃和锦玲就进来了。 棉铃一脸担忧,见解语醒了,笑着上前扶着,说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锦玲姐姐说,若是小姐您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就……” 锦玲也是直松了一口气,怕棉铃说漏了嘴,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棉铃这才闭嘴。 解语装作看不见两人的动作,由着她们伺候了起身,又吃了些粥菜,这才歇下。 锦玲扶着解语躺下后,说道:“小姐,您就歇着,大人说待您身子大好了,才好过继族谱。” 解语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子轻松下来,心说看来自己装病一事还是做得对的。只不过,看样子昨晚对他做的事没有效果,若是有效果的话,应该是将自己送回舒家,换得舒清江儿子才是。 左右,现在还来得及,解语想到此,便在心里暗暗计划着下次行动。 解语想得好,但到了夜间,却不见汪直回府。他一直没回来,也就没回东厢房。他不回东厢房,解语就没机会再接近他。 解语起初还放心,为自己装病一事沾沾自喜,待汪直数日不回府后,这才觉出隐隐不妥。 发烧只是一夜,次日烧便退了,前几日她还能装着身子弱厌食,躺在床上不起来,但几日后就不行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假了。 然而,汪直还未回来,她见不到汪直就无法接近他。 悲催的事还是来了,汪直未回府,却直接叫人将病愈的解语送回了舒家,说是待五日后再将解语接回,正式磕头认义父。 之前临时将解语接到汪府,也是为着汪直病重而为,是不得已之举。既然汪直病好,又是因为解语挡了灾,所以就要隆重地举行了仪式。 解语失魂落魄,想起自己的大仇,想起孟璟吾,不甘心! 回到舒家的解语,一直闷闷不乐,看着一直生活的院落,看着一张张熟悉的,在心里却又并不亲近的脸,在袖子底下紧紧攥着拳头。 舒老太太抚摸着解语的头,少有的语气温柔道:“解语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你这一去,汪大人的病就好了,可是他的福星。怪道他如此看重,这几日可要好好准备着,听说当日还要邀了朝中重臣,万岁也会派人宣旨,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啊。” 万岁宣旨,再难有转旋余地,解语痛苦地闭上眼睛,脚趾也紧紧扣在一起,紧咬着嘴唇。 娇棠还道解语累了,上前拉过女儿的手,柔声细语道:“乖女儿,可是累了?跟娘说,有什么不习惯的?”说完还耀武扬威似的冲着舒老太太一瞥眼,心说您这个做祖母的只晓得解语给舒家带来的好处,却不关心孙女的身子,还是她这个做娘的惦记女儿的身子。 舒老太太一撇嘴,看着娇棠跟解语亲近,心里有些不顺,但解语到底是娇棠的亲女,她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生怕叫孙女跟自己,跟舒家有了二心,到时候不帮自己就遭了。 舒清江还记得当时强行将解语送上车的情形,有些不自然地凑上前,刚要说什么,便见解语笑着抬头唤了声“爹”。 舒清江顿时没了担心,心说女儿到底还小,当时心有怨怼,但到了汪府见识了富贵,又得了汪直那般娇宠对待,自是欢喜的。“女儿,此后可要听汪大人,啊不,要听你义父的话,做个乖女儿。” 解语虽笑着,但眼底却透着疏离和怨恨,此时的舒家人沉浸在喜悦之中,自是瞧不出来的。 事已至此,现在闹了没有好处,解语便假作乖巧,听着舒家人表面关切内里各有打算的话,看着他们表面亲近内里不同心思的笑脸。 舒老太太首先沉不住气,打断舒清江的话,凑近了解语道:“解语啊,汪大人待你可好?” 解语保持着标准的笑脸,点点头。 舒老太太不等解语点完头,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拉着解语的手说道:“解语啊,那你跟汪大人说,叫他救你小姑姑出来啊。你不知道啊,你小姑姑过得不是人的日子啊,祖母这个心痛啊,你就当为着祖母,求汪大人出手,救你小姑姑出来啊。” 解语一听这话,故作惊讶,说道:“怎会?他们不是好生将小姑姑接出去了吗?祖母您不是说,他们什么都不叫小姑姑做,只是为着她好好养胎吗?” 舒锦绣之事,几乎成了舒家人公开的秘密,舒老太太往日里尽量不去提及,但也晓得解语是看到了的。“那黄家该死的老虔婆子,你当初孟家老婆子还歹毒啊。她初时好好待你小姑姑,待胎坐稳了,就变着法的给你小姑姑吃排头啊。这都多冷的天了,还叫你小姑姑给她请安,早午晚的,伺候她洗漱擦身子啊。那老婆子贱命一条,乡下也没热水,她惯常用冷水擦脸擦身子,她叫你小姑姑伺候她,你说你小姑姑哪受得了那个苦啊。” 解语脸上带了担忧,心里却是冷笑,心说孟锦华病重之时,你个舒老太太不是说用冷水能叫人清醒,省得人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吗?怎到了你亲女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想归想,解语只能是暗爽,面上却做了担忧状,拉着舒老太太的手想了想,坚决道:“成,一有机会孙女就跟汪大人提这事。” 舒清江却是想的另一头,因听得汪全儿说过,汪直最不喜人求助于明面上,就怕解语因此得罪了汪直,忙道:“娘,这哪是她一个孩子该说的,这里头的事儿你不懂,媳妇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的,怎能为着早午晚请安,就去说。如今黄家也不是个白丁,若是庆云伯跟太后说一声,太后再跟万岁说一声,咱们舒家女如此娇惯,我这官儿也做不做得了!” 舒老太太早就对舒清江有气,见他此时又阻挠,气得拿起佛珠串就丢过去,砸到他额角,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人家做官你也做官,人家就能呼风唤雨,你就活得畏畏缩缩,连妹子也保不住。你瞧瞧你这模样,当年叛军小子如今是万岁跟前的红人,当年光屁股跟着解语的韩家小子,如今跟你一样官职,你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儿,你不如死了去!” 舒清江是个孝子,舒老太太虽无礼,说话也很恶毒伤人,但舒清江还是忍下了。此时当着女儿解语面前被骂,脸上火烧一般,恨得咬牙切齿,竟盼着舒锦绣早死早好,也免得给舒家人丢脸,给自己埋祸端。 想起将舒锦绣送上车之前,曾给她偷着灌了一碗药,本以为铁定能打下来,这才将三妹妹送走,谁想到了黄家后竟也没事了,如今肚子都已经硕大了。 舒清江想起这事儿就头疼,心说留着那么个孽胎总是个祸害,也不知是当天那下人的种,还是自己的种。 又骂舒锦绣是搅家精,身子该好的时候不好,该差的时候不差,此番喝了碗药还能留住胎,可谓是千年祸害。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七章 小忠犬一心为她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七章小忠犬一心为她 挨了骂,舒清江在心里念叨了几句,心情这才好些。屋内一时间冷场,刁妈妈见状去暖阁里将舒家独子抱来,舒老太太这才转了晴。“我的大孙子呦,我的心肝儿呦,快叫祖母抱抱,我们舒家的命根儿呦。” 隔代亲,舒老太太又是个娇惯孩子的,此时见了舒家长孙自是高兴,抱过孩子,看着橘皮似抽抽的小脸,笑道:“咱舒家子嗣就是不一样,你们瞧这小脸俊的,长大了定是个标致人儿。” 解语冷眸伸头一看,禁不住在心里冷哼,虽说是仇人,但即使是自己的孩子,解语见着那枯瘦得跟老鼠崽子的模样,也难以说出俊俏这句话来。 解语再看舒老太太,见她认真的神色,心说这并不是昧着良心说话,实在是舒老太太真实所想吧。 舒老太太暂时不闹了,众人便退了出来。舒清江自回了前院书房,准备着解语之事,娇棠则拉着解语不放,一直带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将屋内人都支走,牵着解语的手,泪眼婆娑道:“娘的乖女儿,娘的乖女儿,这几些时日,你过得可好?” 解语看着娇棠硕大的肚子,心说舒老太太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舒清河留后了。“娘,女儿怕,夜里睡不着,想回家。” 解语以为如此说,娇棠会求了万安想法子。毕竟,娇棠也是不想舒家攀上汪直这棵大树的。 娇棠听了解语的话,心里也是心疼,但想起燕老姨娘带回的嘱咐,狠狠心道:“女儿,你就忍忍,住惯就好了。你老姨娘也惦记着,可是无法,女儿你只能自己照顾着自己了。娘在家也会时常派了人过去看你,若是有什么事儿,就紧着跟娘说,娘再给你想法子。” 解语本也不抱太大希望,万安虽是阁老,但也是不敢惹汪直的,也没能力惹他。但从娇棠嘴里听到这虚假的问候,还是暗暗冷笑。 果然,娇棠话锋一转,又道:“女儿,你可得记着,这家里真正惦记你的只有你娘我啊。你爹,此前看着还是宠你的,哪想有了儿子就将你忘到脑后了,这几日天天围着那死孩子转,根本提都没提你啊。还有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之前对你也就是那样了,你也懂的,如今看着你有本事了,就叫你帮她那个三女儿,你可莫管,这事儿莫管。你瞧瞧你爹都不叫管,那就是块烂肉,臭在烂在黄家也是她自己娇惯出来的,不甘咱们的事儿,解语你记得吗?” 解语听了认真点头,心说在这件事上,她和娇棠这个前世冤家的观点还是一样的。 娇棠又拉着解语拉家常,左一句右一句假意关心着解语,晚了又留女儿在自己屋子住下,好一副母女情。 解语躺在暖阁里,听着里头娇棠因月份大了,翻身也艰难,发现自己如今是狐假虎威了。 此前在舒家,舒家人虽不曾对她不好,但却不会如现在这般关怀备至。而如今,舒家人对她的不同,归根到底是汪直给的。 世态炎凉,即便是亲人,也有私心的。解语没有伤心,因为她也不曾真心对待舒家人,自从以舒解语这个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每日每夜里想的就是如何折磨舒家人,如何叫他们生不如死。 如今,她就要离开舒家了,也许就再没机会了。 汪直对舒家这般好,万安也是舒家的靠山,要如何才能叫他们落得悲惨下场呢?很难。 如今舒家败落的可能性很小,也很难,不仅难,如今孟璟吾境况又危险了。 汪直曾说过要将囚禁自己的人就地正法,如今孟璟吾在汪府中,莫非汪直不知孟璟吾所为? 解语闭眼在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心说但愿汪直永远不知道。 但是十二团营是何等的精英,早晚会查到端倪的吧?解语想到此,猛地起身坐着,心跳得厉害。 一定要将孟璟吾赶走,离汪直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只有离得远远的,才不会被汪直察觉。孟璟吾是孟家最后一人,解语这辈子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他,看着他好了,她才能安心。 一夜也未睡好,次日,解语趁着娇棠午睡时,才有机会到花园里闲坐。 娇棠为了表现自己的爱女之心,破天荒地亲近。自小,因解语是个女儿,娇棠就是不甚关心的。也是因为解语是舒家唯一的子嗣,所以娇棠不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又要花费精力对付舒老太太以及舒清江其他的女人,所以对解语这个亲女的关心略少,此时解语有了这么大个靠山,娇棠自是要多多亲近的。 解语晓得舒家人各自的想法,舒了口气去了清净的小花园,舒锦绣被舒清江这个大哥强行侵犯的地方。 看着昔日上演那场激烈闹剧的地方,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但解语还是能想起当时情景。 没什么比这种活活折磨更叫人心痛的了,解语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之前的胜利。只盼着还能如此慢慢折磨,才能报的了自己的仇。 “解语,你回来了。”韩庭川听得解语回到舒家,便登门了。 他是舒家常客,又是韩雍的儿子,舒家人自是对于礼遇有加。 韩庭川为着解语,讨好舒家长辈,对舒家下人也是常赏银子的,因此,他到了后院也无人会碎嘴去告知舒老太太。 “解语!”韩庭川一路来到小花园,看着前面的解语,脸上带了笑。 解语回头,看到韩庭川一身官服,想来是刚从外头来,未及回家换衣裳就到舒家了。 看到解语在眼前,惦记了几日的韩庭川一时高兴,几步奔过去,想也未想就将解语抱在怀里,闭了眼睛。 解语一时间也愣了,待回过神来连连推他。“韩六哥,你放开,被人瞧见了。” 韩庭川担心了几日,时时打探着解语的消息,得知汪直并未有什么出阁的举动和迹象,又寻了舒清江核实。 舒清江自然说自己和汪直乃是有过渊源,这才要过继一个舒家孩子的。韩庭川见解语亲父都相信汪直,自己也就放心了,但仍旧觉得解语委屈了。 他从小时起就想着要保护解语,如今也是。“解语,别动,在我心里,只有你和我娘两个亲人。” 解语见韩庭川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一时间也不忍心推开他,晓得他是担心自己,便说:“韩六哥,我好好的,你莫担心了。” 棉铃见此情景,吓得忙退出去。此前舒清江就交代过,若是韩庭川来了,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舒清江是希望有韩庭川这么个快婿的。毕竟,韩雍虽已致仕,但在朝中的影响不容小觑。 韩庭川紧紧抱着解语,问道:“你跟我说,你可是真的乐意做汪直的义女?” 解语虽不愿做汪直义女,但却不能叫韩庭川出头,那样会连累他,便笑道:“自是乐意的,其实,他也不是个坏人。我有亲爹,又有个汪大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韩庭川见解语没有不喜,也就放了心。两人如今看不到对方的脸,韩庭川鼓起勇气说道:“解语,那日以为你是被逼的,我一时冲动想带你走,但此时想起来,可是可笑了。我即使带走了你,也是浪迹天涯居无定所,根本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我回去好好想了想,还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我想好了,我要去辽东投军,从个兵卒做起,一点点立军功。等我回来后,我就有保护你的资本了,那时,管他哪个,只要你不乐意,就莫想靠近你。” 解语一听去边关投军,急道:“不要去,那不是闹着玩儿的。”听了韩庭川的话,解语更加不忍推开他。 韩庭川听得出解语语气里真正的关心,觉得心里暖暖。他提出要去边关投军,韩雍便要联系了旧部,为这个幼子搭桥,亲娘方姨娘也是担心这担心那,韩家其他人却是冷眼旁观,见韩雍要给旧部去信,还说不要这么做,一是叫万岁晓得韩雍还与旧部有联系,未免心里生隙,二则也是锻炼韩庭川。 韩庭川本就不计较这些,见嫡母这般说,怕她不得愿,苛责方姨娘,便主动请求韩雍不要为自己铺路,要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韩雍自是高兴,幼子能有如此抱负,像他当年做派。然而,父亲到底是父亲,韩雍还是私底下,偷偷写了封信给辽东自己的旧部,这些韩庭川是不知的。 韩庭川心里暖暖,笑道:“莫担心,我又不是痴的傻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解语心说韩庭川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世事难料,便坚持道:“你在京城也可建功立业,不定非得到边关,再说我也没什么需要你保护的。我外祖父是万阁老,谁还敢将我如何?韩六哥你多想了,不要去投军。”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八章 解语花故技重施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八章解语花故技重施 韩庭川自是明白解语此时没有危险,但通过那次的事情,还是觉出自己的无能来,于是骗道:“你莫担心,我是去投我爹旧部,去了肯定不会有危险,那种送死的活,怎会叫我去做?” 解语一听这话,才放了心,韩雍战功卓绝,在朝中旧部也是遍天下,想来韩庭川定会安然无恙。 韩庭川见解语不再说话,又道:“解语妹妹,你还没送过我礼物呢,给我绣个荷包吧,我带在身上,若是以后离得远了,我还能拿出来瞧瞧,就当见妹妹了。” 解语听得这话,眼泪刷地掉下来,从小到大,回想起来,韩庭川一直这么待自己,如珠如宝。而自己竟真的如韩庭川所说,还未为他做过什么。 想到此,解语抱紧了韩庭川,好像亲近的兄长那般,又好像小时候玩伴那样,抱紧他点点头。 韩庭川感受到解语肩膀微微抖动,也有些怅然,眨了眨眼睛忍回眼里不舍的湿润,又道:“只是,你莫再做傻事了,就像你之前要我带进来的药,我那时怎就一时脑热给了你,也不知你到底用来作何?我现在每日想起来都是胆战心惊。” 解语怕韩庭川一直惦记着,扯谎道:“那药?我只是好奇,拿来后给了猫儿狗儿吃,剩下的都倒掉了,不好玩儿。” 韩庭川一直习惯了相信解语,见她说的认真,放下心,说道:“以后可不能再这般了,那不是好药,且,好人也用不到那药,就好比我,我应该就用不到。” 很美的离别画面,就被韩庭川这句话给破坏了,解语忍不住笑出来。 韩庭川性子爽朗,连嫡母的苛责都不放在心上,何况这些小事。方才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说完后才觉出有些尴尬,讪讪笑道:“总之,解语妹妹你就在家里等我。待过几年你及笄,我就回来了,到那时我就娶你过门,还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你,可好?” 见解语并未推开自己,韩庭川只当这个昔日里玩得好的妹妹也是有意的。韩庭川想做就做,这算是表白了,说完后松开解语,看着她的眼睛。 若是此时拒绝他,他会分心吧,到战场上会想东想西吧。解语这辈子就没打算好好过,她虽对韩庭川有好感,但还不是男女之情。 男女之情,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这辈子只想为了孟璟吾而活,为了孟家最后一人而活,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 一是对韩庭川没有男女之情,二是不想连累他,因为解语这辈子前景堪忧,搞不好就跟着舒家同归于尽了,她怎能扯上韩庭川跟着遭殃。 所以,此时的她不能拒绝韩庭川。他要上战场的,她不能叫他分心。 想到此,解语慢慢低了头,既不拒绝也不承诺地说道:“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韩六哥你莫说这个。” 韩庭川见解语这般说,笑道:“我爹跟你爹听了,你爹也会答应的,总之,解语妹妹你就好好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解语抬了头,目光澄澈说道:“韩六哥一定要活着回来,立功事小,只要人活着,就一定有机会立功,但人若是没了,再大的功劳也是枉然。穷寇莫追,强敌慎拒,总之你要晓得深浅,一定要记挂着自己的安危。”解语说完,从身上取下一个荷包,是自己随身佩戴的。 韩庭川接过解语的荷包,拿在手里细细摩挲,抬头笑道:“解语妹妹你跟我姨娘一样,都是真心待我的,你和姨娘劝我的话都是一样的,不像别人,说的都是些虚假的。” 解语笑道:“你还能听得出来他们的虚假?人总是这样,总有人真心待你,总有人假意待你。” 韩庭川将荷包稳稳放起来,笑道:“我懂得,我才不会为了这样的人生气呢,有这功夫我还得想想怎么保护你和姨娘。” 昔日光屁股跟在自己身后的男童,此时已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儿郎,转眼可以去边关投军了,时光荏苒。 韩庭川几日后就离京了,解语也在那日被接去了汪直府上,准备两日后的仪式。 除了整夜哭嚎不止的舒家长孙,其余舒家人个个喜气洋洋,都以为解语认了汪直做干爹,舒家会跟着一起受惠。 解语一直保持着笑容,直到轿帘落下的一瞬间,眼中现出了冰冷的寒光。 听闻,汪直预备请了朝中大臣,不乏一品大员。万岁还要下圣旨,即便不喜汪直者,也不敢拂了成化帝的面子。 如此靠山,解语拼了命也不会叫舒家靠上。前番不奏效,许是自己病得糊涂了,许是当晚的气氛不对,许是自己未梳妆。 两日后才会正式请了众人来,两日后圣旨才会到,两日后才会正式写文书,还来得及。解语腰背挺得直直的,坐在轿里细想,目光晦暗。 汪直府上一派喜气洋洋,为的都是她这个新来的小主子。解语下了轿,又进了汪直的上房,回到暖阁里。 锦玲一身新衣裳,上前为解语除去外头的大氅,笑道:“小姐,大人今夜在前书房歇着,命奴婢还伺候着您在暖阁睡下。初时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为的是给大人抄经祈福,此番虽是一家人,也还是住到不同院子。这院子原本是大人的住所,是府里最好的地方,如今一应都是新的,小主子日后也住到这儿,大人去旁的院子住。” 解语一听这话,心说见不到汪直可不行,但又不能厚着脸皮找干爹,于是灵机一动说道:“这,汪大人竟是把这最好的院子给了我,我怎么着也得感激着,不如你给我置备一桌酒席,今夜晚饭时,我陪着汪大人喝几杯,也算尽了孝道。” 锦玲见解语这般,自是高兴,欢欢喜喜下去准备酒菜。 此番才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待锦玲下去后,解语坐到梳妆台前。自己在舒家的物事,早已被搬了过来,另有许多新置备的,比之自己先前的好上数倍。 整个暖阁里,都是自己的衣柜和首饰物事,里头的东厢房,也被收拾出来,换上了色彩柔和的幔帐。 解语此时坐在暖阁里,坐到偌大个梳妆台前,看着上面不同角度的几块镜子,又看到下面有六十四屉的巨型首饰匣子。 棉铃跟着进来,解语拉开首饰匣子,棉铃也跟着眼前一亮,微微张了嘴。 五颜六色的钗环簪花,各色材质的玲佩镯带,任是哪个女人见了都不忍移目。然此时的解语没有心情去赏,吩咐道:“棉铃,给我梳,梳一个往常出门的发髻吧。”解语还是没说出口,只盼着棉铃能会意。 以往的解语也不喜做年幼打扮,在八岁上就早早不梳双丫髻了,因此棉铃也未觉察,只梳了个清爽的发髻,另插了根滴水珠簪。 打扮妥当后,解语看向镜中的自己,心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若不成,她就真不知该如何回旋这件事。 锦玲很快便将酒菜置备上,解语便将棉铃和锦玲打发出去,自己静坐在桌前候着。 一壶上好的女儿红,酒香纯酿,淡淡飘香。闻久了也会觉得醉人,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仍不见汪直到来,解语唤进锦玲问道:“汪大人可晓得了?” 锦玲有些尴尬,心说凭着汪直对这位小主子的重视,应是很快就来了的,想来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 自己兴致勃勃去寻了汪全儿,汪全儿又兴致勃勃去寻了汪直禀报。汪全儿回来后,信誓旦旦地对锦玲说,叫小主子候着,说是汪大人依然知晓了这事儿。 既然知晓了,为何这个时辰了还不到,菜都凉了,已然换了两次了,厨房里预备的量都已经没了,再不来的话,怕是要重新做了。 锦玲屈屈身,笑道:“小姐,大人怕是有事儿给绊住了,要不您先吃两口垫垫底儿,待大人到了,您再陪着大人喝几杯?” 解语见锦玲此时尴尬模样,想起她方才还兴致勃勃,便怀疑汪直是故意躲着不来的。 无暇想其他,解语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出去吧。” 解语支走了锦玲,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四面刻花狮扣四脚壶酒壶,也不斟到杯子里,只对着嘴咕嘟咕嘟灌了两口。 辛辣的气味冲到鼻子里,解语忍不住咳嗽两声,满嘴的酒气。 他不来,她就喝得“烂醉如泥”寻干爹,就不怕他不来! 想到此,解语又控制着酒量,心说不能真喝得不省人事,那样子就更没法子接近他了。 想到此,眼前有些晕的解语晃晃脑袋,赶紧夹了几筷子菜,这才觉出胸中辛辣缓解了些。 解语连着又喝了几口酒,此时再看,手里已然变成了八面刻花狮扣八脚壶。 喝醉了就要耍酒疯,解语故意踉跄着站起身,将锦玲和棉铃唤进来,也不知说了什么。 上房里,一片混乱。 前院书房里,僵直站在窗前已有一个时辰的汪直,听了汪全儿的回报,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垂眸转身随着汪全儿离开书房。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九章 解语再尝试一次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四十九章解语再尝试一次 解语是真的有些醉了,前世的悲惨结局,今生的步步耗心,她真的累了。 她多想就这么死了,谁想还是重生在舒家,若是一缕孤魂随着孟锦华的离开彻底消失,那该多好,今生就不必如此熬尽心血,日夜活在仇恨里,伤人伤己。 可是,她毕竟重生了,还目睹了前世的亲娘孟老太太被舒家害死,目睹了孟家独苗孟璟吾的危险境地,她不能置之不理,不能。 她已经舍了脸面,舍弃自尊去勾引他,他却躲着自己。 前世的自己,被舒清江抛弃,今生就算送上门的暧昧,她也是这么不值得一试吗? 本来是故意闹出些动静,想要引来汪直,到最后,解语已经不想再如此了,她需要发泄,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解语静静趴在桌上,酒壶推倒在地,棉铃和锦玲简单收拾了,地上还散着淡淡的醇香酒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解语哭累了,便闭上眼睛抽泣。只想今夜永不会过去,她实在很累,身累心累。 汪直走到门口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众人已经退出去,汪直仍旧站得笔直,收敛着下颌紧抿嘴唇。 将拇指凑到鼻下,汪直嗅了嗅,又觉镇定许多。每当心绪烦乱时,他都是这般,才能觉出些许安宁。 汪直一身曳撒,屋内灯光将身上的暗绣金纹映得烨烨光彩,厚重的大氅仿佛也带了朦胧的气息。 走到她身前,汪直伸出手,从解语两侧腋下伸过去,将她抱起来。 解语头昏眼花,睁眼便见汪直生了两个头,两个的发丝都一丝不苟束在乌纱描金帽里,两个都是带着隐忍和艰涩的眼神。 解语不悦,一把去推汪直,念叨着。“走开……” 汪直怎能松手,将解语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她之后,又小心去脱她的鞋子。雪白的罗袜,脱下来之后是雪白的脚丫,还是肉呼呼的,还是儿时那个夜晚,他握在手里的那般感觉。 平日里,汪直面容精致羁犷,素淡又带了些许娆雅,但此时的他,眼神里只有被压抑着的暗暗的流光,眉目间也是紧锁着的怦然。 平日里,汪直向来是睥睨凛然,华丽与犀利并存,此时的他,一举一动只有艰涩和犹豫。他笨拙地脱去解语的鞋袜,想了想又探身去拿床里的被子。 汪直俯身,放低身子去拿被子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靠近了仰躺的解语。那种感觉又强烈了起来,解语下意识睁眼,便见汪直的胸口正接近自己。 酒似乎醒了一半,又或者解语根本就未醉,她只不过是希望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罢了。不由自主地,解语伸手抚上他的前襟交领,柔软的手指就勾住了他的交领,慢慢勾进他内里。 手指接触到他颈部的皮肤,温暖。解语慢慢将汪直拉近自己,一寸寸,一分分,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得厉害。 坐在床边,汪直本想俯身去床里拿了被子,冷不防被解语拉住,心口猛地一跳。他本可以躲开,却又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小小的力道俯身,就好像她有着千斤之力似的。 汪直屏着呼吸,就这么循着她的力道,一寸寸、一分分地靠近。本已抓到被子的手,恍惚间轻轻松开,不知所措。 随着汪直的慢慢靠近,解语几乎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皂角味道,隐隐的,略带羞涩的,应该是每日浆洗的衣裳散出来的。 随着汪直的慢慢靠近,解语也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心跳,和着自己的心跳,同样的青涩与犹豫,同样的小心翼翼。 解语的手有些发颤,自己到底要如何?随着汪直的慢慢靠近,她的唇马上就要触到他的下颌,只差几分。 解语停了手,汪直也随着她的手停下了,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分享着各自的呼吸,数着各自的心跳。 解语眼角挤出一滴泪,为了自己也为了孟璟吾,呢喃道:“我不想做你的义女,不想。”她必须求得汪直改变主意,必须,不然她就无法在舒家报仇,舒家人就会高高兴兴抱着长孙,高高兴兴靠着她的付出来享福,她不甘! 汪直一顿,微微垂眸,四目相对,仿佛要看进解语眼底。她到底想如何?是不舍得离开舒家吗?还是单纯地觉得做一个太监的义女是件丢人的事儿? 想到此,汪直心里微微痛,他一直为她着想,这也是对她最好的法子了,她不喜欢吗? 不,她说过不是,她说过不是因为丢人,那么,她到底作何想? 汪直低头看着嘴眼朦胧的解语,想微微张口去问,却又不忍打断此时的她。 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目光如水似风,看得他心底痒痒的,如拿了根羽毛在骚,舍不得失去这感觉。 见汪直半晌不语,解语顺着他的眼睛看下去,看到精致的鼻子,看到那干净的唇,一时间不知想了什么,竟又将他拉向自己。 酒真的是好东西,可以借着它发泄自己的情绪,可以借着它做平时不敢做的事,解语微微起唇,淡淡的酒香钻进汪直鼻端,沁人心脾。 闻着这酒香,汪直一时间忘神,竟随着她的动作接着一分分靠近,危险地靠近。 汪直只觉得心跳加速,他晓得此时在做什么,但是,他只能循着解语的力道靠近,一寸寸,一分分。 解语张合了一下眼睛,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切。他的下颌弧度雅美,他的眼神迷离。 解语一时间忘我,拉着汪直就到了自己唇前。 她的手一直勾住汪直的交领,触摸着他的肌肤,此时已经感觉到微微热烫。他热了吗?还是跟自己一样,也醉了。 解语想到此,手上一用力,嘟起唇,便触到了他的下颌。 触及到的一刹那,解语只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妙的感觉,两世为人都不曾有过的细腻感觉,真实的感觉。 失神间,她又嘟起嘴,再一次感受到汪直的体温和气息。 汪直顿住,方才不知所措的手猛地按在床上,将自己支撑住。 方才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是吻在了自己的下颌吗?汪直只觉得脸上滚烫,气息也跟着粗重,他必须控制自己的心跳,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露出半分慌张。 第一次,她蜻蜓点水般,他瞬间僵住。第二次,她真实地触到了自己的下颌,他呼吸粗重。 仿佛心跳也跟着停住了,但是呼吸却愈发喘重。 汪直就这么僵在她上面,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忽觉她手上又在用力,赶紧收敛了情绪撑起身子,她的手也离开了自己的领口,离开了已经滚烫的肌肤。 汪直只觉得浑身火热,他得起身去冷静冷静,于是转身站起来。 忽地,解语又猛地抓住他腕上的佛珠串,颗颗珠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却又带了一丝靡靡的声音。 宝相庄严,汪直平日里带着它,它都是扮演着这个角色,然此时却是暧昧无比。 汪直僵直了腕子,手指也紧紧攥着,解语勾住了就是死死的,一时间,汪直也没了法子。 不知不觉间,汪直身上已有了一层薄薄的汗。这汗虚薄,却好像被困在一丝不苟的曳撒里,如何也散不去,就这么困着汪直,身子和心。 解语见汪直方才起身,此时被自己勾住珠串后,便不再动了。酒劲儿愈发重了,解语前世里也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身体里常年压抑着的那份憧憬,也好像破茧之蝶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醉酒之人会做出许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说出许多平常不敢说的话,一半是酒麻醉了脑子,一半也是自我放任的意味,此时的解语,只想做最后的尝试。 此时的解语,已经不仅仅是为着报仇,似乎,更加确切地说,她好像有些期待和享受这份奇妙的感觉。 酒微殇,低吟唱,夜未央,烛昏黄。解语数着自己的心跳,慢慢起身。 眼看着解语就要起身,清醒过来的汪直一急,翻转腕子,珠串就顺势脱落下来,在解语手中叮叮作响,似乎敲打在两个人的心上。 解语一失了力道,整个人便扑到汪直身上。此时的汪直已经站起身,解语顺势就抱在了他的腰上。“我不想做你的义女,我不想……”解语抬起头,确定汪直在看着自己,只觉得心跳猛然加速,仿佛要冲出胸腔,喉咙也跟着紧涩难耐,竟是开口艰难。 慢慢低了头,酒已醒了一半的解语说到此,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屋子里的一切瞬间凝滞,解语顿了顿豁出去,抬头看着汪直的眼睛,又道:“总之,我不想做你的义女,我不想改成姓汪,不想,一辈子都不想。” 带了隐隐的暧昧和挑逗,汪直浑身僵住,额头隐隐一层细密的雾,眼睛里泛着流光溢彩。 作者有话要说:马教主咆哮脸:“女湿主,请放开汪直,让老衲上!”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章 两人间坦诚相待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章两人间坦诚相待 解语呆呆坐在梳妆镜前,已然死了心。 那夜那般境况,他还是决定收自己为义女,解语也是没了法子。 这日一早,一夜未睡的解语枯坐在镜前,等待棉铃为自己梳妆打扮后,修了文书。 想必前头的宾客到了,圣旨也到了吧,解语暗想。 再难再绝望的事,解语都遇到过,还有什么比生死更叫人无措的吗?解语是经历过一次生死之人,这打击已不能将她如何,只不过,她不甘不情愿罢了。 有人进了屋子,辩着声音是汪直,虽接触不多,但解语已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带着隐忍和凌厉的脚步声。 棉铃等人纷纷退下,解语只独坐着不语,垂了眼眸不去看镜中映射的汪直。 她不恨他,她只是没脸,病中和酒后的胡言乱语,出格举动,叫她有些难堪。好在昨夜自己醉着,如今只不过是些微的尴尬,若是清醒着的,她可就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看样子,他果真是个只好清俊小厮的,所以才对自己两次的投怀送抱视若无睹。 那满园的西府海棠,也不过是他对女儿一般的情感,是一种宠爱吧,别无其他。 解语有些不安,自己似乎正被他细细瞧看,透过镜中细细瞧看,一寸寸一分分。 微微舔了下嘴唇,解语将头埋得更低了。 “今儿不会来宾客,也没有圣旨。”汪直也没看镜中的解语,只将目光落在一侧六十四屉的首饰匣子上,上面浮雕的缠缠丝丝的藤花枝茎,就好像缠在心头似的,顿了顿又道:“你也不必改姓,还姓舒便是,我也不会收你为义女。” 解语慢慢抬头,透过镜子看向汪直,他素面娆雅,此时也将目光慢慢移向她。 解语心头一动,心说他接受了自己的暗示了吗?他决定要舒清江的儿子为义子? 两人在镜中对视后,汪直忽又移向别处,开口道:“你认下汪全儿为义父,他在宫里也是有体面的,且还伺候过万岁。今后,你想住回舒家,尽可回去,一月中在我府上住个几日,跟汪全儿熟络熟络便是。” 解语一听这话,有些失望。她根本想法不是不想做汪直的义女,而是想要舒清江的儿子做汪直的义子,如今打算落空,她有些怏怏的。 见解语好似还不开心,汪直清清嗓子道:“汪全儿在我府上,并非仆从身份,而是我御马监少监,就连我也是他带大的。此后有什么事儿,自有他为你做主,我也会看在汪全儿的面子上,护着你们舒家。我已为你请了宫里的人教规矩,从今儿起也开始给你置备嫁妆,待你及笄,我就……” 汪直说到此,停顿了一下,挑眉继而道:“……我就为你寻一门好亲,风光嫁出去。” 汪直说到此,转身背对着解语,看着前面的山水画。 远山如黛,近水流苏,冉阳初升,如烟似袅。 汪直慢慢开口,又道:“汪全儿与我情谊非同一般,此后都是一家人相处,不必拘谨,他既为你义父,你我也算一家人,有什么事要坦诚相待,我和汪全儿才好为你排忧解难。还有,此后不许喝酒,喝醉了你会乱说话,在府内倒罢了,若是被外人瞧见,有失庄重。” 解语心里得到验证,汪直就是个喜好龙阳之癖的人,是个得了权势富贵,连当年骗他进宫做阉人的舒清江都奉为上宾的人,还如此照拂舒清江的子女。 许是想给舒家再找一个位高权重的,见自己真的不想做他的义女,便将汪全儿也拉了进来。 解语慢慢站起身,冲着汪直的后背冷冷道:“汪大人,既然您要我坦诚相待,那您也当对我坦诚相待。” 汪直微微一愣,转身看向解语,四目相对,他微微点头。 解语心说,自己再试一次,激怒他,她就不信他仍旧毫不顾忌,依旧对舒家百般照拂。“汪大人,你似乎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却又偏偏与王大将军交好,可是沽名钓誉?借着接近他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看着解语近乎挑衅的模样,汪直竟透出一丝浅笑,就如儿时那个夜晚,就如两个孩童初次相见时的那般。“非也,是他主动结交我的。” 解语也没想着听到什么答案,她只想激怒他,于是又道:“那是否是汪大人并非光明磊落之人,这才觉得王将军身上有别样的豪迈,所以才与之结交的?” 汪直见解语蹩脚的模样,脸上浅笑,又道:“非也,我只不过觉得他是个人才,是沙场上的奇才,单纯地钦佩罢了。” 解语见汪直不气,自己便鼓着一口气,瞥见他拇指上的扳指,心生一计又道:“汪大人每尝喜欢嗅闻你的扳指,只不过是块烂木头,大人觉得这样子潇洒,还是觉得这动作有气势,配得上您御马监掌印太监的身份?” 汪直听得此话,慢慢将手抬起,仿佛陷入沉思,默默道:“都不是。” 汪直皱起眉头,顿了半晌才道:“我小时候见过骇人的场面,从此常常心慌。这扳指是檀香木,闻了可以凝神。是以每常心慌意乱,都会嗅一嗅。” 解语听得汪直说得认真,不由得奇道:“什么骇人的场面?” 汪直抿紧嘴唇,目光微微垂下,没有说话。 宫中诡异事多,解语也明白过来,默了一默才发觉,自己不仅没有激怒汪直,反倒被其感染,心生怜悯。 说到底,他也没有错,他也是被舒家所害,小小年纪才落得进宫为阉人的下场。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贪恋富贵权势,他好龙阳,都是他的选择,不干别人的事。 而且,自己毕竟欠了他的,那个夜晚,他若是没有遇上自己,若是他早早逃了,也许如今就是另一种人生。 既然不能叫舒清江的儿子做汪直的义子,既然已成定局,既然已经做了汪全儿的义女,就只有既来之则安之。而且,孟璟吾在汪府当差,自己也只有留下,才能想法子护他周全。 勾引不成,因他是个喜好小厮的龙阳之癖者。激怒不成,因他怀着对舒清江深深的感激之情。那么讨好他,,他总会接受了吧。 此前在舒家,她有法子闹得舒家鸡犬不宁,想必如今做了汪全儿的义女,她也有法子曲线达愿的。 解语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既然做了汪全儿的义女,只有靠着汪全儿的上峰,汪直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方面,解语欠了汪直的,儿时的那份情,一方面,解语要靠着汪直的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说,都得对他好一些。 想到此,解语轻叹一口气,走上前几步。 汪直见解语靠近,浑身又跟着紧绷,微微收敛了下颌,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解语深呼一口气,低了头做乖巧状,小声道:“汪大人,我自小被我爹他宠坏了,说话没遮没拦的,您莫怪。” 汪直见解语忽又变了副腔调,微微挑眉。 解语见汪直不语,又好声好语道:“汪大人,我是不能吃酒的,但又贪酒,在家里每常醉了,便抱着我爹的脸亲个不停,所以,汪大人您也没见怪,千万莫恼我。酒醒了,我就醒了。” 不似在韩庭川跟前,解语总觉得自己是个大人,总觉得韩庭川是个光屁股的孩子。在汪直面前,解语再没有那种感觉,只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孩子可以耍赖,可以将自己做过的事以年幼为由抹过去。 也是自己不成熟,前番几次改变对他的策略,回回都落了下风。回想起自己酒醉后,竟还试图去勾引他,竟然还有些许的悸动,果然是不成熟。 解语暗嘲自己活了两辈子,在别人面前都是收放自如,怎到了汪直跟前,就瞬间破功。虽也想了许多法子,但每次都没有效用,实在是丢人。 解语也想好了,此前一直钻了牛角尖,何必争一时之长短。现在收拾不了舒清江的儿子,此后还有机会。 如今,讨好了汪直,有他给撑腰,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自己杀人放火,他都会给自己摆平。当然,前提是,她必须取代舒清江在汪直心中的地位,这样,当自己威胁到,或者伤害到他恩人舒清江的时候,汪直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当遇到一个不好女色,只喜男风的人时,当遇到一个不会发怒,用激烈的言词也难以离间他和舒清江的关系时,解语要做的只能是调整自己的策略,另辟蹊径。 见解语歪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汪直有些不安,生怕她又像昨夜那般,险些叫自己破功,忙打断她的思路,问道:“如此,解语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解语回过神来,看着汪直,知他不喜女色,整个人便也跟着放松了,笑道:“暂时没有,汪大人,您还未吃早饭吧?我们一道?” 汪直有一丝轻松,又有些许失望,总之十分复杂,见解语开了口,便道:“厨房里备了三十几样,你来选。且待会儿你陪着汪全儿用饭,我到底不便。” 解语咋舌,心说到底是御前红人,一顿早饭就这般奢侈。 瞧见解语微微挑眉,汪直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那小巧的眉毛一动,好似骚在他心头似的。 又是那么一瞬,他竟想回到那晚,腕上的佛珠串清脆作响的那晚,她勾住他交领的那晚。 解语想了想,说道:“还是您来选吧。” 初见她,那么弱小,他将她抱在膝头,温暖着脚丫。再见时,她撞见了园内的阴私,他不知她是何人,看也不看就将她浸入井中。 之后,两人在船头对视,继而,他救她于郊野。 她对自己恶语相向,他是万岁跟前的红人,那些人虽会在背地里这般想,但却绝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口。她说了,他不气她,因他要办成一件事。 再然后,她竟如此接近自己,那带着魔力的手,叫他不知所措,让他第一次心动,心软。最后,她又恢复如常,好似从未有过心动似的,这不正是他所想吗?可此时又为何有淡淡的失落。 矫情!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一章 渣爹前狼后虎时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一章渣爹前狼后虎时 果然如汪直所说,并未请宾客,但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将礼物递到外院,皆由汪全儿收了,一一记下。 即便如此,舒清江仍旧十分高兴,在桌上开始细细嘱咐解语,要好好孝敬了汪全儿。虽说最后是给汪全儿做义女,但舒清江明白,汪直还是会照拂着舒家的。 解语听得只觉好笑,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能叫比他大这许多的舒清江,点头哈腰。 汪直见舒清江如此诚恳,只似笑非笑看着他,余光看到解语有些不耐的表情,便道:“解语初初离家,想来还是不习惯,不如还是先回去住几日,哪日闷了才来也好。”汪全儿明白自己就是个摆设,自是万般应允。 舒清江一听这话,忙摇头,一副万万不可的模样,说道:“这怎使得,这孩子懂事得很,我们舒家也是知书达理,万万不可。汪大人已然体谅这孩子,解语怎好不明事理。大人的病刚有起色,解语在府上住着,想来也能助着大人快些痊愈。” 汪直见舒清江这副模样,微微低了头端起酒杯,看着微波水晕的酒面说道:“说到此,解语果真是我的福星,舒大人能有此女,想来也是福气多多。” 舒清江在心里迅速回想了一下,发觉除了解语攀上汪直这件事,算是为舒家做了贡献,其他的没什么。细细想来,有几次还算得上是灾星了。 当然,舒清江不能说这话,听汪直这般夸赞,只连连点头。“说到福星,汪大人才是我舒家的福星,自从重见汪大人,我舒家可谓是顺风顺水,连连有喜事。” 汪直微微一笑,说道:“舒大人言重了,如今解语已是汪全儿义女,汪全儿与本官又属相依为命,舒家事自然是我的事,舒家今后也会顺风顺水。” 见汪直有了这话,舒清江又是好一番道谢,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瞄了一眼解语,这才说道:“说到麻烦事,下官倒是有一件,一直没敢劳烦大人。” 汪直见舒清江开了口,挑挑眉便道:“有事只管讲,方才我也说了,舒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解语眉头一跳,心说自己还得慢慢得了汪直的喜爱,此时的他,显然还是存了报舒清江的恩的心的。 舒清江犹豫,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下官的三妹,如今在婆家过得不好,家母就想着将三妹接回来住上几日。是,下官也晓得出嫁从夫,我们舒家也不能听任家中女儿不侍公婆,但黄家实在是欺人太甚,竟虐待下官三妹。下官那女婿,在我们舒家吃喝了几年,家中老母弟妹也是靠着我们舒家养着,如今靠上了庆云伯,竟然就成了白眼狼。家母上门去讨说法,咱还没说什么呢,黄家就耀武扬威说……” 舒清江故意顿住,抬眼看汪直。 汪直一直静静听着,见舒清江停顿,勾了勾嘴角问道:“说什么?” 舒清江故作为难状,说道:“说什么他们是认得庆云伯的,说晓得我们舒家同汪大人交好,可只要庆云伯一句话,汪大人也不敢管这事儿。” 看样子,舒清江这个大孝子还是抵不过老母的哭闹,决定出头跟汪直诉苦,好取得他的支持,将舒锦绣接回家。解语低了头,心里暗想舒清江的演技越来越差了,这种明目张胆,且低级的挑拨,实在是低估了汪直的智商。 当然,若是一心存了报恩之意时,汪直即使看出舒清江的小心思,也会甘愿上钩的吧。 果然,汪直听了,冷哼道:“好大的口气,看样子,庆云伯是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既如此,我还真就趟这趟浑水了!” 舒清江见此情景,心里暗喜,脸上却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不如算了,下官也不想这事儿给汪大人添麻烦,只不过那黄家敢如此说,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想的。” 汪直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溅出几滴到手上,解语正为汪全儿倒酒,见了忙殷勤地拿了帕子为其擦拭。一是给舒清江看,二也是存了讨好汪直之心,他日求助于他时,才有效用。 汪直一动不动,待解语擦干手上的酒液后,皱了眉微微收敛了眸子。“如何想?怕就是庆云伯给撑腰,怪道前几日进宫时,听得万岁说庆云伯去了太后处,讲民间趣事逗趣,想来就是讨太后欢心,哼,太后也不能任人家闺女给作践,这事儿我管定了!” 舒清江见汪直有了气,正狂喜,又听汪直说道:“民间趣事?不过是瞎胡诌的把戏罢了,说什么这家子……”说到此,汪直顿住,转头对解语说:“你义父送你的玉坠子呢?去取来戴上吧。” 解语看得出,这是想支开自己说些少儿不宜的话,心说自己活了两辈子什么没见过,还导演了舒家烂事儿呢。 虽想着,但也不得不起身,慢慢走着往东厢房去了,去取汪全儿给她的礼物。 汪直见解语走了,这才继续道:“说有那么一家人,做兄长的将妹妹的肚子搞大了,这可是奇事儿了。” 汪直说到此,眼见着舒清江额上就起了一层汗,于是道:“庆云伯是个下里巴人,整日介浑说,万岁在太后处听得此话,问他,他只说是坊间听来的,想也不是空穴来风,只将那事放在他身上,待查明了再说与万岁听。万岁也是觉得奇,回头问本官,本官只说这怕是庆云伯胡诌的,万岁也就没在意。” 汪直忽地提高语调,说道:“舒大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即便是做媳妇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被婆家欺侮,家法之上还有国法。” 解语快步回来时,只看到舒清江忙摇头,说道:“不必,舒家这点小事怎好劳烦了汪大人,都是家母一时糊涂,就与黄家有了口角。明日,明日本官就去黄家将这事说开了,想来也是误会,误会。” 汪直见舒清江模样,微微仰了头,耸耸肩问道:“舒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来便是,无妨。” 舒清江自是不敢再提将舒锦绣接回家,但想着得知的消息,想了想不得不说道:“是黄家,我那三女婿黄有才为着讨好庆云伯,竟将三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许与庆云伯为继子!这实在是叫人不齿,黄有才卖子求荣,可我们舒家却是不许的,那孩子虽是黄家子,但也是我们舒家的外孙,这……”舒清江也是急了,没想到自己这话正砸到自己脚上,说完了才发觉不对,自己将解语舍了,最后给汪全儿做义女,不也是卖女求荣! 舒清江尴尬脸红,汪直却仿若未闻,只皱眉道:“舒大人,本官倒是听了些话头,说是你们舒家想将那孩子打掉,所以黄家这才想将孩子过继过去,怕的就是你们舒家……怎么着,是否是黄家苛责了你三妹,所以你们舒家才想着叫你三妹打胎的?” 舒清江一怔,身上就见了汗,心说自己这等私密事,外人怎知晓。又想着定是黄家料定自家不想叫那孩子生下,这才将之前想要舒锦绣打胎一事抖落出去。“这怎会,并无此事,并无此事。许是家母因着内子的身子不好,这才心急了老糊涂了,心绪烦乱说了些胡话,叫黄家人偏听了去。” 汪直见舒清江提到娇棠,又问:“尊夫人,怕是就快有好消息了吧?” 舒清江见话题回转,心说娇棠这胎凶险,能不能挺到来年还两说,不定哪日就滑了,倒是一了百了。“正是,解语她娘岁数大了,这胎怀相不好,怕是有些凶险,所以家母忧心这事才有些糊涂了。” 解语顿了顿,心说自己还是得关心着,于是急道:“爹,娘她可好?寻了大夫了?” 舒老太太倒是盼着娇棠顺利生产,拗不过老母的舒清江却是极不情愿,如今见娇棠似有死胎之相,高兴还不及,怎会诚心盼好,于是便敷衍着请了大夫来瞧看,却是早就递了话,叫大夫不往好里看。“你娘岁数大了,这胎不要也罢,还是身子要紧。” 汪直见舒清江不加在意,想了想说道:“还是仔细瞧着,明儿我再派了太医去,务必将尊夫人身子调养好。” 舒清江自是不希望汪直插手,太医的医术高明若是给瞧好了可如何是好。但此时汪直已不给他机会,当即便命汪全儿即刻去请了太医,直接到舒府上。 舒清江今日来,要办的事一件也没办成,不想的事儿却件件成了。正兀自沮丧间,便听汪直又说:“自是要孝敬,可也不能任着老人家胡闹,这逼着自家女儿打胎一事,明白的晓得是老人家糊涂一时错口,不明白的,若是具本上奏,参舒大人一本,即使本官能保得下你,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此后你在朝堂上也无脸行走。” 舒清江晓得汪直说的对,赶忙连连点头,暗骂娇棠留的那药,使得自己一时忘形侵犯了舒锦绣,暗恨老母糊涂性子,此时竟不顾大义要将舒锦绣接回府。 说到底,汪直即使愿与庆云伯相争,即使能将舒锦绣接回家,即使能将那孩子处理掉,可嘴长在庆云伯和黄有才脸上,难保此事不败露。 黄家有了庆云伯做倚靠,自是不怕的,到时候将此事抖落出来,舒家这脸面就尽失了。 黄有才不要脸面,他还得在京城混下去,这事儿绝不能败露。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二章 渣奶奶痛苦异常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二章渣奶奶痛苦异常 舒清江回到家中后,心头仍旧一团乱麻。 得知黄有才为了攀附庆云伯,竟将舒锦绣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那个水路旱路都走的老淫虫,舒清江只觉得一口血涌到胸口,生生咽不下去。 舒老太太晓得此事,急得在床上直抽抽,舒锦绣肚子里是舒家的孩子,他们可以打掉这胎,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出世后被个老淫虫日夜糟践。 舒家母子几夜睡不着,终于,趁着到汪府之际,舒清江将这事儿提了出来,希望得到汪直的支持。 哪想,从汪直口中竟得知庆云伯早已将那件阴私事说与了太后听,此时,庆云伯还能说这是坊间听来的,若是自己死命要回孩子,庆云伯经黄有才一挑唆,岂不是要挑明此事! 该死的黄有才,吃里扒外的种,若不是舒家,黄家人早就饿死了,还等到如今上京,还能等到住上大宅子! 舒清江在轿子里一路阴着脸,琢磨着如何向舒老太太说此事。 舒老太太是个极护犊子的人,两个儿子中,她更护着舒家老二舒清河,可若说她最疼谁,还得数舒锦绣。 舒老太太的夫婿,在舒锦绣出世后不久就去了,得的是花柳病。要说舒家还算有这个传统,舒老爷子就是个风流倜傥之人,年轻时候没少眠花宿柳,对舒老太太感情也是平平。 舒老太太性子火爆,虽说娘家没什么倚靠,但凭着一副泼辣的性子,过门后不是打小妾就是罚丫头,闹得后院鸡飞狗跳,倒也强留舒老爷子在自己屋里,总共算下来也没几次,就有了这三个孩子,肚子还算争气。 舒老太太娘家不给力,亲娘老华氏曾为着夫妻两个的矛盾到过舒家一次,表面上算是调停好了,实际上之后还是老样子。 舒老太太怀着舒锦绣之时,老华氏来到舒家瞧看,之后由着舒老爷子带着舒清河送走之后,刚到家就去了,据说得的是急症。 舒老太太哭得死去活来,又觉得亲娘死后不久舒锦绣就出生,于是便觉得这是母女俩尘缘未了,只将满腔的爱怜都给了三女,娇宠到如今。 舒清河跟着舒老爷在送华氏,回来后就病倒了,众人只当这孩子是被什么冲撞到了,也就没在意,过几日就好了。 自小聪明伶俐的舒清河病好后,就不喜读书习字了,整日里只知胡打烂闹,大了也是游手好闲,如今竟打起了大哥女人的主意,真是叫舒老太太气得吐血三升。 大儿子不似以前那么听话了,二儿子又是个品行不端的,如今看来,昔日里飞扬跋扈不懂事的锦绣,还算是最好的孩子了。 舒老太太每想到此,就觉得舒锦绣在黄家受了天大的委屈,肝肠寸断。 盼了一整日,舒老太太醒了睡,睡了醒,恍恍惚惚不踏实,待听得舒清江来的脚步声,忙摇摇晃晃支起胳膊,睁开干瘪的眼皮儿问道:“可是成了?啥时套车接你三妹回来?” 舒清江一脑门子官司,一路上想着汪直的话,只觉焦头烂额。他少年得志,年纪轻轻中了举,虽说被娇棠的爹耽误了许多年,但此番也算是梅开二度,好容易爬到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一职,也算是一跃龙门了。 舒清江很珍惜这个官职,这可是京官!他才不会像韩庭川那傻小子,不做这现成的没风没浪体面的京官,却跑去边关吃风喝沙,搞不好小命都得搭在外头。 官宦之子到底不懂得珍惜,韩雍给韩庭川安排了那么好的缺儿,他说不干拍拍屁股就走了,可真是造孽! 当然,人家也不计较这些,怕是过几年回来了,只要想,虽是还能回五城兵马司,他可就不行了,凡事都得靠自己。 舒清江想到此,心说老母是越老越不知道深浅了,此事若是闹开了,他丢了官成了白丁,即使接回舒锦绣,他们舒家人难道要抱在一处喝风不成? 舒老太太见舒清江耷拉着脑袋不语,气得一拍榻席,骂道:“你个畜生还打量什么呢?怎么着?你没跟汪大人说?你个畜生,老婆子我这就起来,你们给我抬去,我亲自跟汪大人说!” 舒老太太自不量力,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倒想着去汪直面前说项,舒清江一看舒老太太模样,上前扶住老母说:“娘,这事儿,指定不成了,您就莫指望了。” 舒老太太听得舒清江果断拒绝,心说以往都不曾这么决绝,瞪着他说:“你,你做出那等腌臜事,害得你三妹如此下场,你如今见死不救是吧?行,老婆子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儿子,我将这事儿囔囔出去,我看你还怎么见人!” 舒清江焦头烂额,在汪直跟前不能显露半分心思,回到家里来又听老母死命地催,索性大声道:“行,娘您囔囔出去吧,也省得庆云伯囔囔出去!反正,庆云伯早晚将这事儿抖落出去,儿左右都是一个死,现在就死在娘您跟前,一了百了!” 舒老太太一听这话,立时瞠目结舌,一张嘴喷出了几点唾沫星子,急道:“怎地?庆云伯怎晓得?那可是咱家的事儿……” 说到此,舒老太太微怔,也明白过来,眼泪也止住了,愣了愣拿拳头狠狠捶榻席,骂道:“挨千刀的黄有才,没良心的狗贼,吃舒家的喝舒家的,连着养老娘,给他两个兄弟娶媳妇盖房子。这么多年来,都靠着舒家养着,如今转过身就咬人!挨千刀的遭雷劈!不得好死啊,这事儿也跟外人说!不定在床上给老淫货舒坦了就什么都嘞嘞,有娘养没娘教的种,下地狱钩舌头叫他万世不得超生!” 舒老太太骂得撕心裂肺,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一块黏痰堵在喉口,半支着身子有气儿出没气儿进,眼看着就要憋过去了,舒清江吓得忙拍老母后背。 舒老太太脸憋得通红,被儿子一拍,狠命吐出一口痰,吐到舒清江脸上,这才缓和了一下。 舒清江忍着心里的恶心,觉着老母的唾沫星子也喷到自己嘴里,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忍了忍见舒老太太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死就行,死了就得丁忧,自己这官运也就到头了。 刁妈妈闻得声儿,赶紧进来瞧看,见舒老太太没事儿,舒清江脸上一块黄绿的痰,忙拿了湿帕子去擦。 舒清江接过帕子,胡乱擦去脸上腥臭的黏痰,心里恐惧加之烦乱,带了哭腔道:“娘,娘,暂且莫动了吧,不然逼急了黄有才,庆云伯将那事一抖落,儿子丢官倒罢了,三妹妹也要做人啊。” 舒老太太往后仰着脖子,一口深一口浅地喘着气儿,眼神涣散,半晌哆嗦着嘴唇说:“汪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舒清江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有了底,但还是晓得其中利害,只道:“汪大人自是给儿子撑腰的,但是娘您也晓得,汪大人保得了儿子的官,保不了天下悠悠众口,到时咱们舒家成了人人眼中的笑话,如何出门?” 舒老太太无力点点头,眼睛里现出一丝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地神色,哑着嗓子说道:“明日,我去黄家走一遭。”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这般说,猛地抬头看,急道:“娘!” 舒老太太闭上眼摇摇头,晓得舒清江为何担心,痛苦说道:“你娘我不是去生事的,这时候了,还能生什么事儿。” 舒清江一听这话,便知舒老太太决定妥协了,看着倔强了多年的老母,此时要低三下四去跟人说话,还是一直吃舒家喝舒家的女婿,一直用舒家银子的黄家老太太,老母心里肯定不痛快。 舒老太太见舒清江不语,生怕他不信,又道:“我老婆子也老了,如今只盼着我那大孙子和娇棠肚子里的争气,能眼看着你们兄弟俩都后继有人,我也就能闭眼了。你们是男子,我放心,锦绣一个命苦的女子,我这做娘的就算再如何,也晓得分寸了。” 骄傲了一辈子的母亲,要强了一辈子的母亲,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断不会受这种气。舒清江想起自家这些年的日子,恍惚觉得自从识得娇棠,就不曾好过。 想起娇棠前些时日胎相极不稳,隐隐有滑胎之迹象,舒清江本想着天助我也,如今汪直又好心地派了太医来,若是给看好了,岂不是又平添一件闹心事。 舒清江想到娇棠就好似丧门星,自从进了门,搅得舒家不得安宁,窝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如今还恬不知耻做了那等事,舒清江就气得直咬牙。 心头火起,只觉得额角跳疼,舒清江见舒老太太算是平复了些,便告辞出来。 低着头,翻起眼皮看着前头,舒清江眼中现了杀机。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一路走到书房里,坐下后将唤来一个下人。 这人是舒清江得力的,从老家大同一直跟过来的舒家老人,常在内外院行走的舒守义。 舒守义六十开外年纪,人虽上了年纪,但身子板却还算硬朗。算是舒家家生子,舒守义伺候了舒家两代主子,是跟舒老太爷一起玩到大的,也是看着舒清江长大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三章 渣老娘胎相凶险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三章渣老娘胎相凶险 舒清江眼神阴霾,心说绝不能叫娇棠的孩子生下来。他现在还不会要她的性命,但却不能容忍她仗着孩子在舒家作威作福。 看着万安的面子,舒清江不会对娇棠如何,但这孩子绝留不得! 舒守义见舒清江神色不对,担忧地上前道:“老爷,唤老奴来可是有吩咐?” 舒清江用力咬了两排牙齿,猛咽了唾沫,低着头狠出了一口气,道:“舒伯,这件事你也晓得了,起初我就没瞒你,如今你说可怎么办才好?” 舒守义一听舒清江这般说,微微一愣道:“老爷说的可是……大太太的事儿?” 舒清江额角又是一阵跳疼,闭了眼睛点点头,开口道:“这孽胎,留不得!” 舒守义听了忙摆手,急道:“那可是老太太的意思,说是要留下,且如今也有七个月了,如何使得。” 舒清江想弄掉娇棠的肚子,虽然是家中主子,却也不好动手。舒老太太极看重孙子,因此娇棠的一应饮食都在舒老太太的厨房里置备,所以这事儿要办得隐蔽且稳妥,就只能找伺候舒老太太厨房的舒守义这样的老奴,行事起来才便宜。 舒清江是一家之主,自是说什么是什么,也不听舒守义的劝阻,挥挥手道:“莫说了,将这包东西加进她今晚的药里。”舒清江说着将一个纸包丢到舒守义面前。 舒守义拿起那纸包,觉出是药,心里虽然忐忑,但还是不敢违逆舒清江的意思。应了后退出书房,总觉着那是条命,再三思量后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便往舒老太太上房去。 舒守义年岁到底大了,走得久了脚步有些虚颤,待到了舒老太太院子门口处,一抬头便见舒清江背着手站着,立时吓了一跳。 舒清江就料到舒守义不敢贸然行动,定会来寻舒老太太,就守在门口等着。眼见舒守义过来,便走过去拽着回到自己前书房,不悦道:“舒伯,我念你是舒家老人了,平日里给你留了几分体面,你若是不想要这体面,我就送你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你那儿子孙子也莫想在京城舒舒服服过日子,都给我滚回庄子里啃泥去!” 舒清江今日憋屈极了,见舒守义不照自己吩咐去做,自是有气,便威吓到。 舒守义见舒清江动了怒,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拿着纸包哭道:“老爷啊,那毕竟是条命啊,使不得啊使不得。” 舒清江一脚踹在舒守义肩头,六十岁开外的老者在地山滚了滚,又颤颤巍巍爬起来。在他眼里,舒清江似乎还是多年前那个小小的胖胖的少爷,不知何时起,竟这般狠心了。 舒守义弄不明白,他在舒家伺候的六十多年,如今却要谋害舒家子嗣。虽然那个孩子不该出生,但总归是条命,舒守义下不了手。 舒清江见舒守义一根筋,气得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不做是吧?行,你看看这是谁。” 舒守义抬头看,就叫外头推搡着进来一人,一看竟是拎着自己的小孙子,还是个五岁的孩子。 那小孙子一见舒守义,吓得惊慌失措,哭着喊爷爷。舒守义一家都在舒府伺候,前些年儿子病死,只留了这么个小孙子,是老头子的命根子,如今得了舒老太太的话,等舒家大孙子大些后,就叫舒守义的孙子陪着。 舒清江早就想动娇棠的肚子,也就准备了许久,今天派人将舒守义孙子带来,也是为了逼迫老头子听了自己的命令行事。舒守义平日里虽伺候在舒清江身边,但也是听舒老太太话的,因此,不威胁他怕是不听话。 舒守义见舒清江这般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主子,半晌才跪下来求道:“老爷饶命啊,求老爷饶了我这小孙子,老奴就这么一个根儿了。” 舒守义颤颤巍巍去了厨房,按着舒清江的吩咐,将那包东西倒进了娇棠的补品中,回到前书房将孙子接走。 白日里,汪直派来的太医本已为娇棠号了脉,又开了方子,娇棠用过之后觉得身子好多了。按例晚上还要再用一回药,于是娇棠就等着未睡。 小丫头将药送来了,过一会儿就拿着空碗回去了,娇棠不多时便睡了。 舒府又归于平静,怎料到了子时便闹腾起来,娇棠院子一片鸡飞狗跳。 “老太太,不好了,老太太,大太太出事了,流了好多,好多血。”派到娇棠身边伺候的丫头春环惊慌失措地跑到舒老太太的院子,抱着刁妈妈就大声囔囔。 刁妈妈也是一愣,心说白日里吃了太医的药还好好的,晚上再用一碗怎就出了事?娇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舒老太太的命根子,这事可是了不得。“你莫慌,有话慢慢说!”刁妈妈是个有章程的,越慌乱她便越冷静,细问了才知娇棠是喝了晚上那碗药后才出事的,便紧着进去回禀舒老太太。 自听了舒清江那番话后,舒老太太心里憋屈却又不得不去跟黄老太太说好话,正想着明日要如何说项,冷不丁听刁妈妈进来禀报,吓得猛地死撑起来,一下子闪了腰。 刁妈妈赶紧上前给舒老太太揉按,说道:“老祖宗啊,您可轻着点。” 舒老太太哪还顾得了这些,伸着胳膊指着春环道:“你这死丫头,你是怎么照顾大太太的,看我不赶你到庄子上去,配个赖头小子!” 春环吓坏了,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老太太,奴婢也是像往常伺候着,并未与以往有何不同啊。大太太晌午吃了太医开的方子还好好的,晚上吃了第二碗药就不成了,如今坐在床上血流了一片。” 舒老太太急得想跳起来,喊道:“可请了太医了,请了太医来了。” 刁妈妈听得这话,忙道:“请了,早就去请了太医了,想必这会儿都该进府了,老太太先躺着等信儿,老奴这就去瞅瞅去。” 舒老太太心急火燎,想着里头那个自从出生后三天两头闹病的大孙子,便更是在意娇棠肚子里这个。“躺什么躺,扶我去,扶我去!” 刁妈妈可不敢叫舒老太太过去,万一急了一下子又病了,事儿可就大了。“老祖宗啊,您就莫过去了,那头乱着呢,老奴过去盯着就是了,您就放心吧。” 舒老太太不依,坚持要去,刁妈妈无法,只要给舒老太太穿上厚厚的大氅,摆了一顶小轿,将舒老太太抬到娇棠院子去。 到底年岁大了,又是入冬后的夜里,舒老太太在轿子里就觉得浑身透着凉气儿,即使抱着暖炉也不顶事儿。 待下了轿子,冷风一吹立马一哆嗦,狠狠打了个喷嚏。 刁妈妈赶紧将舒老太太扶进屋子,就见娇棠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扭曲着五官,手指狠狠掐进被子,无力哼唧。 舒老太太不心疼,她急的是舒家的孙子,一见床边被角上的隐隐血迹,急得大骂道:“满屋的狗奴才,是怎么伺候的,就叫大太太出了事儿!” 屋子里伺候的人呼啦一下子跪下,几个年纪小的丫头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舒老太太急得,又大喊:“快去请了太医啊,就是汪大人派来的。” 娇棠此时面如金纸,在床上小声道:“请了,已经请了。” 舒老太太摒弃前嫌,来到娇棠跟前,伸了手却又不敢碰娇棠,只停在半空中小心翼翼道:“你莫说话啊,你歇着,太医就快到了。” 娇棠微弱地闭合了一下眼睛,只动了动嘴唇不再说话了。 很快,太医就到了,正是白日里来的廖太医,是看在汪直面子上来的。舒清江自然也是得到消息了,于是带着廖太医进了娇棠的院子。 廖太医也急了,心说白日里瞧着胎相是稳住了,又看着这位妇人喝下了自己开的方子才离开的,应是无事的,怎晚间又闹了这大事。 廖太医有些心慌,若是旁人倒罢了,可这是汪直荐的人家,他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廖太医一掀袍子坐下,边摸向娇棠的腕子边说:“这位夫人的胎相本就不稳,白日里也是看着凶险!” 舒老太太胡搅蛮缠惯了,如今亲亲的孙子就快没了,见廖太医话里似有推脱之意,急道:“我媳妇是吃了你的药,这才不行了的!”说完又闭了嘴,心说这是汪直荐来的,如此岂不是得罪了汪直。 舒老太太悻悻缩了回去,舒清江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廖太医的方子自是稳妥的,即便有事也是内子身子太差,不甘廖太医的事。” 众人说话间,廖太医已经号了脉,皱皱眉后撤回手,瞧了眼帘子后面的娇棠,自然是看不真切的。廖太医坐稳,见舒家母子都看向自己,便幽幽道:“尊夫人无碍,服了药之后也是稳了许多,敢问,尊夫人哪里不适?” 舒老太太和舒清江一听,俱是一愣。舒老太太赶紧看向床里的娇棠,便见其慢慢起身,带了一丝诡异的语调,在床里幽幽道:“廖太医不来,媳妇不敢说出实情,如今太医来了,媳妇才敢讲明,有人要害了媳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四章 娇棠又掀新风浪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四章娇棠又掀新风浪 冬日里的这夜,出奇的冷。汪直听了汪全儿的话,想了想还是转头去解语所住的院子。曳撒素净,外头的厚重大氅也显得清冷许多,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汪直也不想将解语从被窝里叫出来,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出门。 汪全儿迈着小碎步,紧跟在前头大步流星的汪直身后,不时抬头看去。 他身材颀长,整个人在大氅下的掩饰下看不出丝毫端倪,也不知是着急还是担忧。听到小丫头嘴里说了舒家大太太性命堪忧的消息时,汪全儿就赶紧禀报了汪直。 若是旁的事,待明儿一早再告知主子也可,但这件事有些难办,汪全儿辨不清汪直所想,默了默还是将此事说了。 汪直听了之后,只淡淡没说什么,看样子是不欲理会。汪全儿正要退下,汪直又吩咐唤起解语,怕是要带着解语回趟舒家。 理所应当,亲娘有了凶险,自是要让亲女知晓。即便使不上什么力,看着也是好的。 汪全儿立马吩咐丫头们伺候解语起身,又备了几个暖手炉,带上厚厚的毡毯,引着汪直去了解语的院子。 这所院子是整个府里的正院,本来是汪直的住所,解语到来后,汪直就住到旁边的院子,足见对解语的看重。汪全儿得了个便宜闺女,又是汪直指派的,自是不敢怠慢,平日里一应吃食穿戴自是捡了最好的,如今出门,想的也是周到。 锦玲不知出门为何事,虽说是夜间,也不敢囫囵了,手脚麻利地把胭脂水粉依次打开,先用面巾沾了木棉花水给解语敷面,特别在眼睛上多敷了敷,待看上去有精神来,脸上湿润适忠厚才开始上妆。 轻手抹了一层浅淡的胭脂,再用细白珠粉浅浅罩上,一点点晕散开。解语本就肤凝如脂,稍许的珠粉就可,少顷便是明珠一颗,棉铃和锦玲见了忙道:“小姐真是丽人,是奴婢见过模样最好的。” 解语半夜里被叫起来,不知何事,虽说不曾有气,但精神总是蔫蔫的,见两个丫头笑着逗趣儿,便也跟着笑了。“不知汪大人叫我起来是何事?”解语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锦玲。 锦玲也不知,想了想说道:“汪总管唤您起来,怕是有大事,不然的话,也不会折腾小姐。” 解语听了,一股困意袭来,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眼角就渗出了一点晶莹。锦玲见了忙取了棉条轻拭,免得花了妆。 收拾停当后,解语抱着小手炉走出暖阁。 解语走到门口时,一直站在夜色闭目凝神的汪直慢慢睁开眼,廊下灯笼烛光的映衬下是一张瓷白凝脂的小脸,带了些许倦意和慵懒,不似平日里似乎藏了许多心事的模样,此刻的她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夜间寒冷,解语一出了门就皱皱鼻子,感觉到冷风袭来,缩了脖子。 汪直走上几步,将解语大氅的帽子罩在她头上,浅笑道:“得回你家一趟,你义父离不开府上,我带你去,走吧,到车上再说。” 快步上了马车,汪直赶紧将车帘子放下,回头看时,解语已经将帽子取下,露出腻白的小脸。 车里燃着灯烛,在烛光的笼罩下,解语的小脸更是生出一种融雪般的莹透之色。满头青丝犹如墨缎似的,挽成望仙独舞髻,侧鬓一支七星串珠赤金步摇,每珠珠尾皆嵌有七彩琉璃石。 马车轱辘辘驶离汪府,一路朝舒家而去。 冬夜寒冷,解语抱着小手炉自是不怕,见汪直没有,想了想道:“汪大人用我的手炉吧,我不冷了。”说着将手炉递到汪直手上。 汪直见解语一动,大氅就敞开了,忙将手炉塞回去,拿起她一只手,抚上手炉,说道:“我不冷,你倚好。”说着取过身后的紫苑花百香隐囊,置于解语腰后。 解语见汪直不要,垂了垂眸子说:“汪大人,我家怎么了?”汪直说他和汪全儿不分彼此,是多年的情分了,因此平日里也是常在一处,只当一家人一般相处。 汪直已经坐直了,见解语问话,犹豫了一下说道:“解语,方才夜里得了信,你娘她,身子有些不适,咱们去瞧瞧。” 解语一听这话,心里一惊,猛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汪直。她明白,若不是大事,汪直不会连夜赶过去。白日里还说娇棠此胎不稳,难道夜里就不行了?能让汪直连夜赶过去,怕多半是性命之忧。 汪直预料到解语会急,说道:“只不过身子有些不适,不是什么大事,去了看看就晓得了。” 解语听了汪直的话,心里不知不觉有些失落,转而一想在汪直面前不能露出这神情,忙又换了不安的神色道:“汪大人,果真无事吗?” 汪直认真道:“自是无事,来人只说是身子不适想你了,我才带你过去的。” 解语见汪直这般说,虽还是怀疑娇棠出了大事,但仍有些失望。 解语跟着汪直到了舒家,一路进了娇棠的院子,便听里头嘈杂声不断。有人进去禀报,里头顿时安静下来,只闻微微啜泣声。 汪直放慢脚步,待解语进去后,自己在门外站着。 屋子里跪了满满一地的人,皆是丫头婆子,解语看去,发现是舒老太太小厨房上的人。 娇棠一见解语到了,便知汪直也到了,本来冷眼看着舒清江演戏,此时立马换了一副哭腔,唤道:“我的儿啊,你娘我就要被人毒死了,儿要给娘做主啊。” 解语见娇棠正坐在床上,手里端着一个药碗,里头是浓黑的药汁。解语还未说话,便见舒清江一下子上前,就要夺碗。 看出这里头有端倪,解语急忙将碗护在手里,看着娇棠问道:“娘,您身子不好,怎不吃药?” 解语看出这药有异,但还是假作劝慰娇棠,看了一眼舒清江,又转头对娇棠说:“娘,爹为着您这胎,不知忧心多少,您这大半夜的怎不喝了药好好歇下,叫祖母跟爹在这儿担心。是这些丫头婆子办事不力吗?是打是罚明日再说,这大半夜的,娘您也得睡啊。” 娇棠见解语毫不知情,方才又瞥见汪直站在门口,便扯了嗓子喊道:“你爹想毒死你娘啊,这药,儿啊这药你拿好,这就是你爹给为娘喝的药啊,廖太医瞧了,这里头下了王不留行啊。” 舒清江见娇棠揪住这事儿没完,生怕扯出自己,喝道:“你这疯妇!闭嘴,在女儿跟前浑说什么!”说着一下子上前,打翻了药碗。解语下意识要护住这罪证,躲闪间一个踉跄,没站稳就跌倒在地。 解语跌倒,外头的汪直便听到了,也不避讳男女有别,一掀帘子进来,瞧见解语小脸红扑扑的坐在地上。 舒清江看汪直进来,忙几步走到往前跟前,一脸尴尬说道:“叫汪大人跟着担忧了,都是这疯妇,没得什么事儿,就偷偷派了人去寻解语,下官回头定当好好教训这疯妇!” 汪直板着脸,微微侧脸,似乎有些嫌弃地绕过舒清江,上前将解语扶起,轻轻侧了脸回头道:“无妨,本官荐的太医,竟医出了差池,本官自当来瞧一瞧。若是廖太医玩忽职守,本官立时押了交给有司衙门问罪。” 廖太医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哆嗦着说:“大人,汪大人,下官断症绝无差池啊,这,是这药出了问题啊。” 汪直和解语到来之前,在廖太医面前,娇棠已经将藏起来的药碗端出来,经廖太医嗅尝,竟发现这里头有王不留行这味阴冷的药,孕妇服了轻则滑胎不保,重则性命恐怕都堪忧。 娇棠此前不知这药里有什么,只晓得送药的小丫头说了,说是舒守义告诉大太太,这药能不喝还是别喝吧。 娇棠何等人,绝非良善之辈,自从怀了这胎之后就总担心被舒清江给害了,此时听这话自是心下有了怀疑。 白日里,汪直派来的太医给娇棠瞧了症状,另开了妥帖之药,娇棠服了之后顿觉身子妥帖不少,晚上这碗药,若是没有那个小丫头的话,她是想也不想就要喝的。 娇棠觉得这里头有事儿,就将药另预备了碗存起来,待到夜间时,故意做了这么一出戏,将廖太医请来,才将这药拿出来。 廖太医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也就将事情说出来,舒家众人皆是大惊。娇棠见舒清江想将此事囫囵过去,怎能罢休,便一口咬定是他指使人下了药。 舒老太太爱孙心切,但也不想舒清江有事,此时事情不明,她不信舒清江会做这事。 再说即使自己亲子做了这事,她也不想将这事抖落出去,便想压下来,没想到娇棠早就派了丫头偷偷从后门狗洞钻出去,寻了解语前来。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五章 娇棠绝代搅家精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五章娇棠绝代搅家精 解语同汪直到来前,娇棠死抱着药碗不放,只等着有了靠山的女儿前来。解语看到跪了一屋子人,其中有个厨房上的小翠正一下下抽着自己的嘴巴,来了人才停下来,继而又弯腰跪着。 娇棠的肚子毕竟还在,舒老太太也怕她急了肚子真的保不住,只暂时耐着性子拿好话哄着,想要娇棠把药碗交出来。解语就不解了,娇棠这肚子明明不是舒清河的,看样子这舒老二一直没跟大家说实情,但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对娇棠和她肚子的冷淡,解语还是笃信经手人不是舒清河,而是那个车夫。可即便如此,舒家人此时以为娇棠有了舒清河的骨肉,心里是高兴的,解语这辈子就不想舒家人高兴了。 屋里人又是一番争吵,汪直很快便听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娇棠导演的。自己原本还以为这位舒家大夫人真的出了事,这才急急带解语回来,没想到却是被骗了。 微微收敛了下颌,汪直敛住眸光里的神色,又想舒清江白日里的模样,明显是不希望自己的夫人生下孩子的,于是,汪直也怀疑起来。 廖太医不想担责任,又接着说道:“那药,确实有王不留行,可却不是下官开的方子。小官就算再糊涂,也不会给月份这么大的孕妇开王不留行!” 解语见娇棠精神得很,床上却有血迹,便问道:“娘,您觉着身子如何?廖太医您快给我娘诊看啊。” 此时屋里一片混乱,廖太医和汪直都是外男,事情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就都在屋子里了。廖太医见解语问,忙道:“舒大太太想来未喝那药,身子并无碍,只消好生休息了便是。” 舒清江脑门已经见了汗,这事儿是他一手导演的,此时眼见着要露馅,急得上前道:“既然无事,就算了吧,这药的事还得细细查了才是,就不耽误大人您了。” 娇棠见舒清江想将这事儿抹过去,叫道:“细细查?就是你个舒清江想杀妻!廖太医不能走,你走了我就没命了,早早晚晚叫这昧良心的给谋害了去!他前头的太太就是被他害死的,他还想害我,我这就去寻了我爹娘去,叫我爹娘做主!解语,快来扶娘,跟娘回你外祖家。” 舒老太太一直插不上嘴,见娇棠就要回家,惦记着她肚子里的舒家子,一下子上前扑住,急道:“不可!这是我们舒家的子嗣,你说走就走!” 娇棠恨死了这个变态婆婆,吼道:“我自己的肚子,我想带去哪里就带去哪里!” 舒清江见娇棠越说越不着调,还当着自己的面吼他的老娘,孝顺的他一急便冲上前,眼睛急得红了骂道:“疯妇闭嘴!好好的家早晚叫你给搅黄了!你还说,自从你进了门,我们舒家就没好过!不侍婆母,慢待小姑,自己的闺女也不知道关心,还……”舒清江想说还勾引小叔子,奈何这事儿实在是丢人,便生生忍住了。 娇棠这辈子活得憋屈,出嫁前跟着母亲苦熬,好容易搭上一个有些能耐的举子,谁想却是有家室的。回到舒家后,便撺掇舒清江休妻,没想到这家人竟是存了逼死孟锦华之心。 当时的娇棠只盼着自己能做正头夫人,再不愿像亲娘那般做外室遭人白眼,也就没细想舒家人品如何,跟着去孟锦华病床前耀武扬威了几次,直气得那个女人几番吐血。 多年后这么一细想,当时就不该跟舒家这个丧尽天良的人家过日子,他们母子能逼死前头的媳妇,也能逼死她。 婚后这么多年来,娇棠忍受着舒老太太变态似的苛待,好在有舒清江私底下安慰,娇棠才觉得希望,哪想等自己亲爹不管这个女婿的那几年,他就原相毕露,视自己如敝履。后来,全家上了京,娇棠才有了几天好日子,没想到等舒清江搭上了汪直后,就又不拿万安当回事,也顺带着不将自己当回事。 娇棠算看透了这个男人,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若是时光能倒流,她是绝不会再看舒清江半眼的。方才,若不是那个小丫头得了舒守义的吩咐,说了那么一句话,自己此时怕就要落胎了。 娇棠怎能放过这件事,便拿来做伐子,也不顾此事暴露,舒守义会被如何对待,只想着自己痛快了才是。 娇棠见舒清江顿住,冷笑一声骂道:“还如何!还如何!你那猪狗不如的弟弟,你还如何!” 舒清江见娇棠骂得很,怕她说出些不好听的,于是一时间气急,上前便要踢她。 解语一直盯着,见娇棠就快说出来,却被舒清江拦住。她得暂时保护了娇棠,叫她将话都说出来,闹得舒家鸡犬不宁才好,闹得舒家的丑事尽人皆知才好。 想到此,解语一下子冲上去,挡在舒清江跟前。舒清江正伸腿去踢娇棠,冷不防女儿上前,一下子就踢向解语。 汪直一直在旁边看着,解语动作太快,待他反应过来时赶忙上前拦住,舒清江那一脚就踢到汪直腿上。 舒清江吓坏了,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像方才那般激动。 汪直将解语挡在身后,默默低了头看向自己的衫摆,上面一个脚印。眼里杀机一闪而过,汪直又慢慢抬头,看向早已面如死灰的舒清江,深深呼出一口气,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半晌看着跪到自己脚前擦袍衫的舒清江,悠悠说道:“此刻,不是争执之时,还是将事情理清楚才是。既然廖太医的方子无事,那药就是在熬制时出的纰漏,舒大人尽快查清楚。” 舒清江见汪直没有发火,略微安心,又听他催着查此事,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儿。想到此,舒清江心想到时就将这事儿推到舒守义身上,推得个一干二净,他是舒家主子,他不认,谁还能将他如何。 即便万安要追究,顾忌着汪直,怕也是不了了之,顶多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便是了。 汪直见舒清江迟疑,瞥眼看向廖太医,说道:“你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可随意张扬。” 廖太医早就想离开此地,今天的事简直太刺激了,他有些接受不了。见汪直发了话,廖太医赶紧起来,连药箱也顾不得整理,敞着盖子就抱起来,小跑着出了屋子,走到门口时被门槛绊住,好一个踉跄。 已经没了外人,舒清江自告奋勇要出去将舒守义带来,便道:“方才那丫头说了,这药是我一个下人舒总管让端过来的,下官这就去将舒总管带来。” 汪直长身而立,回头看了眼解语,已经坐到床边安抚着娇棠,便侧头睥睨着舒清江,微微收紧了下颌,不紧不慢说道:“如此小事,叫个下人去便是,还要劳动舒大人?” 舒清江心虚,正要找借口,便听外头刁妈妈说,已经将舒守义带来了。 刁妈妈也算是个人才,越是慌乱之时,她越是能认清形势,方才在屋子里审问小丫头时,晓得那句话是舒守义叫说的,便早早出去将舒守义带来了。 舒清江头发根一下子竖起来,但也是无法,舒守义已经被带了进来。 解语看去,正是舒家的老奴舒守义,此时的他进来后扑通一声跪下,之后膝行几步到舒老太太跟前,欲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娇棠怀疑那碗药是舒清江的意思,至于舒守义为何使了小丫头跟自己说那番话,怕就是他担心出了事担待不起。 舒老太太见屋子里没了外人,急道:“死丫头小翠说,是你拿了那碗药,要给大太太的?”舒老太太十分信任舒守义,这可是自小就在舒家的,一辈子都耗在舒家,连儿子病得快死了,为了给舒家出外办事,都没工夫赶回来,死在了外头,可谓是忠心耿耿。 如今那药有王不留行,丫头小翠方才又指证是舒守义端给她的,这里头太奇了。 舒老太太不相信舒守义会害舒家子孙,因此耐着性子问道。 娇棠也不信舒守义会害自己,且他还好心地叫丫头小翠提示了一句,说是能不喝就不喝,这话就大有深意了,因此娇棠才能想到这些,继而躲过一劫。 娇棠想叫舒守义赶紧交代出幕后指使者,也不想着,她若是将舒守义提示的话说出来,舒守义将会遭到如何对待。 娇棠急道:“舒伯,你快说啊,你定是晓得什么,不然怎么让小翠告诉我,这药能不喝就不喝!” 舒清江一听这话,恶狠狠看了一眼舒守义,咬得牙根直痒痒,拳头攥起指关节嘎嘎作响,只想撕烂了这个坏事的老头子。 汪直斜瞥了舒清江一眼,便知这事大有学问,也不说话,自有娇棠在催问。 娇棠见舒守义只跪着呜呜哭泣,急道:“舒伯,你说啊,到底是哪个指使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犯不着害我,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说啊!” 舒老太太也不相信,方才见大儿子模样,此时也有些怀疑是娇棠口中的舒清江,为了回护儿子,生怕舒守义指证舒清江,便道:“你就说,是不是一时老糊涂了,看错了抓错了药也是有的!只要认了,不怪你!”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六章 狼心狗肺不如奴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六章狼心狗肺不如奴 舒守义抬起头,看向舒老太太,眼泪沾到胡子上也顾不得擦,说道:“老奴就说实话,老奴不求老太太开恩,只求老太太看在我儿和我一辈子都为舒家当牛做马的份上,看护我这小孙子,这是老奴最后一点儿骨血,求老太太开恩啊。” 舒老太太就想着叫舒守义随意找个借口担下这事儿,老糊涂了也好花了眼也罢,只要将这事遮过去,打一顿丢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就是了,之后她私下里再慢慢细问。 虽说将舒守义丢到庄子里后,不定几日就没了,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舒老太太只想保住舒清江,若真是自己大儿子指使的,她也得将舒清江保住。 舒老太太见舒守义这么说,便道:“你放心,你那小孙子有我呢,我定给好好看护着,你说实话,到底是看错了药方还是抓错了药!”舒老太太说到“你那小孙子”时,故意加重了语气,为的就是提点他小心说话,不要将不该牵扯的人牵扯进来。 舒守义不知舒老太太歹毒心思,见舒老太太给了承诺,看一眼娇棠的肚子,心下欣慰,又转过头向舒清江。 舒清江吓坏了,见舒守义看向自己,急得一脚就踢过去,将舒守义踹出老远,骂道:“狗奴才,你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解语不傻,也怀疑是舒清江指使了舒守义下药,见舒老太太的承诺好似带了威胁的意味,心说舒守义保不住就不敢将这事说出口了。 解语看得出来舒老太太的心思,舒清江却不是如此想的,因此才气急败坏地将舒守义踢到墙角。 舒守义人年纪大了,身子骨虽还算硬朗,但也经不起这一踢,舒清江出脚太重,即使他是个下人,可也是舒家老人,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一般对待这种家中老奴,都会好好给养老,舒清江却丝毫不顾及这些,如此对待。 解语看了心下不忍,依稀记得她前世里病倒在床时,舒老太太和舒清江发话不许厨房上给做可口的吃食,丫头婆子也就不给做。满府里,只有这个舒老头子心善,偷偷做了好嚼咽的吃食来,为此没少被舒老太太骂,但这善良的老头子还是乐此不疲。 及至后世,解语是舒家大小姐,每次见了这个舒守义,都见他一脸的和蔼之色,从来都是不曾有坏心的。 解语猜想,此番舒守义定是受了舒清江的指使,迫不得已才下了红花和王不留行,但是又不想害了娇棠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就叫丫头小翠说了那番话,是想等着躲过了这劫之后,再告知舒老太太。 哪想,娇棠是没吃那药,却连夜将这事抖落出来,受了舒守义的恩惠,却转身将他供出来,实在是为了自己,就对恩人没有良心。 解语忍不住,见舒守义被舒清江踹得起不来,忙去扶起他,凑到舒守义耳边小声说:“舒伯,你只管说,这事儿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莫怕,有我在,实在不行,我带着你和你的小孙子,到汪大人府上去,没人敢将你如何的。” 舒清江见解语过去,忙过去将女儿拉回来,冲着舒守义说道:“解语,你回来,仔细这老奴狗急跳墙,拿了我的子嗣威胁我!他能谋害了舒家未出生的孩子,就有可能谋害出生了的孩子,毕竟,子嗣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命根子!” 舒清江将最后那句重重说,解语晓得他的心思,心说这娘俩都是不拿别人的命当命的,都是歹毒之人。好在方才已经承诺了舒守义,要保护了他的小孙子,想必此时的舒守义定会讲实话说出来。 舒守义被解语扶起来后,又规规矩矩跪下来,冲着满屋子的主子磕了头,沙哑着声音开了口。 舒清江吓得瞪大了双眼,拉着解语的手也紧张得紧紧攥住,屏住呼吸。 舒守义开了口,边说边泪流满面,道:“是老奴一时糊涂,竟记恨起大太太来。自从大太太进了舒家,咱舒家就么一天好日子,整日介鸡飞狗跳,因此老奴就恨上了大太太,就自作主张下了药想要谋害大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老奴该死!” 娇棠自然不信,尖叫道:“你胡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平日里还总差人来问我的口味,对待舒家上下是死心的忠心,怎会谋害舒家子嗣!你说谎,你定是受了舒清江的指使,你莫怕,你将这事儿说出来,我叫我爹给你做主!实在不行,这还有汪大人,汪大人不会叫人害你的,不会叫人害你的小孙子的,你说实话!” 舒守义老泪纵横,却又不得不硬撑着编排。“确实是老奴自己做的,不曾受人指使。老奴不是人,辜负了老太太和太太的器重,辜负了老爷们的信任,老奴不是人!”说着就抽起自己的嘴巴。 解语偷眼看舒清江,见其一脸轻松,眼里却无半点感激抑或心软之意。舒守义这般承认,就是抱着求死的念头了,事实上,即使不想死,舒家也不会放过他。 解语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想起前世里病榻前吃到的那些可口饭菜,忽地眼泪涌出,说道:“舒伯,你自己将罪责揽下也是无用,汪大人看在我义父的面子上,定会查清楚,所以你还是将实话说出来,到底是外头的什么人指使了你,想谋害我们舒家人?” 舒守义已存了求死之心,不等解语说完,一下子撞向旁边的墙壁,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谁也没想到,舒守义会自己寻死,待反应过来时,扶起这个老奴后,舒守义已经不见什么气儿了。 舒清江赶紧上前,将舒守义抱在怀里,生怕别人靠近。 舒守义张合着嘴巴,凑近舒清江耳边断断续续说道:“大老爷,这事儿就没人晓得了,您,您不必惦记着了。舒家子嗣单薄,不能打掉啊。” 舒清江怕别人听到,赶紧将耳朵堵在舒守义嘴巴上,半晌,这位已六十开外的,一辈子伺候了在舒家的老奴,到死还在为舒家尽心尽力打算的老奴,就去了。临死前,还看向窗外方向,想来是惦记着自己的小孙子吧。 解语眼泪止不住,呆呆站在原地,心里空落落的。 舒家人,一个个的都该死!解语慢慢恢复了平静,漠然看着那个假惺惺哭泣的舒清江,满脸为她自己可惜的娇棠,心里有数却暗地里逼着老奴惨死的舒老太太。这家人一个个的都该死,不急,慢慢来。 汪直一直看着这一切,看着舒家人可笑且蹩脚的演技,瞥眼见解语这般模样。若是舒家败了,她也会伤心的吧?可是,舒家骗了自己进宫一事,且,她伤不伤心又干自己何事?就这么算了嘛?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待舒守义咽了气,舒清江觉得没什么把柄了,一下子起身骂道:“你个疯妇!丧门星!自从你进了门,这舒家没一天安宁!如今为着你,舒伯给逼死了,你舒坦了!” 娇棠恨死了舒守义,觉得是他碍了自己的好事,本是胸有成竹的事,奈何舒守义竟来了这么一手!果然是贱奴,娇棠不能如愿以偿,心头又是一阵憋闷,于是骂道:“贱奴!该死的贱奴!哪个叫他不认,哪个叫他替主子去死!” 舒清江一是气急,二也是想气娇棠,盼着她自己情绪激动,滑了胎才好,于是骂道:“舒家有你,真是倒了霉八辈子血霉!想当年前头的孟氏,进门后知书达理,持家有道,上孝婆母,下亲叔姑,你看看你,还有脸待在舒家!”舒清江骂完又有些后悔,心说即使现在有了汪直这个靠山,可也不能轻易得罪了万安。 娇棠气得直捶床板,骂道:“孟氏好,她好你还逼死她,你这狗贼心思歹毒,孟氏好欺负,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再敢谋害我,我就寻了我爹爹,要你们全家偿命!我现在就走,我回娘家养胎去,生出来就姓万,你们舒家莫想抱孙子!” 舒老太太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的,嗓子发干脑子忽悠忽悠的,听两人越吵越凶,就觉得胸口发闷,插嘴道:“不成,不成,你不能走,这是我们舒家的根。” 娇棠死命要起身下床,舒老太太吓得按住大媳妇,生怕她带着舒家的孙子一去不回,舒清江恨不得娇棠滚得越远越好,屋中丫头婆子早就被赶了出去,在门外瑟瑟发抖。 整个舒家乱作一团,叫骂声,抬杠声,哭嚎声,劝慰声,声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狂躁着,只有解语和汪直静静站在一边。 汪直是习惯性地收敛自己的情绪,解语则是大仇得报的喜悦,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等着一日,等得太久,虽然还远远不够。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七章 舒家新的悲惨事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七章舒家新的悲惨事 娇棠狠骂舒清江狼心狗肺的话,句句戳进解语心里。前世里的自己,死前的那一刻,想骂的可不就是这些话吗?可惜前世没了机会,此番由着娇棠嘴里骂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呢。 解语站在原地,看着舒家人乱哄哄一团,竟觉得心里越发清净了。微微勾起嘴角,心说娇棠也是个明白人,只可惜明白得太晚,她若是晓得会有这么个下场,想必前世里也不会故意到自己病床前耀武扬威,说些刺激人的话吧。 她是个外室的女儿,自是晓得做妾做小的悲催,于是她毫不留情死掠夺别人的东西,别人的相公和正妻的位置。 哪想,夺过来之后,才知这是个火坑。想必,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开心过,而她解语,成了舒家的嫡长女,却是好好活了十多年,也够了。 舒老太太此时想必也后悔了,早先的孟锦华多好摆布,哪像这个脾气火爆的娇棠,仗着有万安撑腰,竟然不听她这个做婆婆的。这么多年来,舒老太太想必活得也不痛快吧,最疼爱的亲女落得如此下场,这其中除了舒锦绣本人的□,也有解语从中下的绊子。 随着舒家嫡长女的降生,舒家所有人的命运都改变了,包括解语本人。 解语冷笑,见舒清江竟夸起孟锦华,解语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似乎从不认识这个舒清江一般。 前世的她,还不及好好感受情爱,就嫁进舒家,开始了一种无趣和悲哀的生活。这辈子,她一直活在复仇中,也未曾想过情爱之事。 为了报仇,她连性命、女色都可以牺牲,还奢求什么情爱。 解语正呆呆站着,忽觉肩头多了一双手,低头看去,是双干净的手,是汪直。 险些忘记装扮,解语调整过来,看着舒家人吵架,忽地回头哭起来,边哭边说:“汪大人,我怕。” 正说着,便听娇棠忽地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哭道:“肚子,肚子疼啊,不行了。” 刁妈妈会看胎相,几步上前摸了摸娇棠肚子,回头急道:“快请大夫,大太太要生了。” 才七个月,娇棠这是因为一时激动,动了胎气,怕是要早产了。 舒老太太听刁妈妈这话,也顾不得其他,忙叫人去请大夫,一边骂舒清江:“你这浑人!还不快出去!回你的院子去,别再来!” 舒清江见娇棠疼得额头冒了汗,便知这回不是装的了。 很快,娇棠就早产生下一子,孩子瘦得连哭都没力气,但舒老太太还是欣喜万分。 舒老太太在门外双手合十,冲着冬夜里模糊的月亮,嘴里感谢着佛祖保佑。刁妈妈跟在舒老太太身边,脸上也是现了喜色,舒清江则围在汪直身边殷勤伺候,生怕慢待了舒家的这座靠山。下人们四下忙活,虽累着,但心里是高兴的,因为舒家添了新丁,定会给下人们发赏银讨吉利的。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都忙活着,没人在意舒守义的死。舒家的这个老奴,就像从不曾出现过一般,没人再提。 七活八不活,娇棠的这个孩子是七个月时早产下来的,细心呵护着,怕是能养活。解语深深出了一口气,心说舒家如今已有了两个男嗣了,实在是老天无眼。 舒清江挽留汪直,说是准备了上好的院落给汪直,这么晚就歇在舒家。 解语也是要装上一装的,便说道:“汪大人,我想留下来看着娘。” 汪直怎放心,今儿的舒家人已经失控了。躁的躁,彪的彪,都不正常了。“天亮要带你进宫面圣,今儿咱们得回去,且你义父也不放心。解语你留在此处也无济于事,不如等出了宫,咱们再来看你娘好不好?” 解语心说,她想的是怎么坑害舒家,坑害娇棠,汪直说得对,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婴儿刚出生自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就是想下毒手,也没有机会,想了想只好跟着汪直出来。 舒清江一直跟着汪直,只将两人送到门外,还说道:“今儿真是劳烦大人了,都是我家这些事儿,叫大人受累了。” 汪直只当娇棠是解语亲娘,自是不想亲娘出事。听了舒清江的话,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肩头的大氅,微扬了下颌,也不看他,只道:“天亮要带解语去宫里面圣,现下只能即刻上路了,改日再来,只不过,尊夫人不可再出事了。” 舒清江听出汪直话里的意思,尴尬低头,又送着两人离开,这才回到自己院子,狠砸了几套杯子。尤不解气,连夜叫了人过来,将舒守义的小孙子关进了柴房,勒令不许给送吃食。 解语太累了,也太困了,听了汪直的话,暂时躺下补觉。随着马车的颠簸,不多时便昏昏睡去,车内温暖如春,倒觉不出外头的寒冷,解语做了一个梦,梦到舒家人个个面如菜色,穿着囚衣在菜市口跪成一排,伸了脑袋准备砍头。 刽子手一声令下,一把长长的大刀带着寒光落下,随即血光漫天。舒家人的脑袋齐刷刷滚到地上,滚到解语脚边。 那些脑袋跟血葫芦似的,舒老太太的脑袋滚得最近,竟还张嘴咬解语。解语一惊,就吓出一身冷汗,睁眼看到汪直攥着自己的手。 已是深夜,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开城门的时候了,汪直前番得了旨意,定了今日带着解语进宫给成化帝和万贵妃瞧看,谁想遇到舒家这档子事儿,也就闹了大半夜,只好连夜赶过去了。 解语在车里补眠,汪直就在一旁坐着,忽见她紧皱眉头,跟着额头就冷汗津津。见她好似做了噩梦,汪直就攥住她的手,这才见她醒转过来。“噩梦?” 解语定了定神,慢慢坐起来说道:“恩。” 汪直又问:“梦到什么了?” 解语想了想,就隐没了旁的,说道:“梦到,在菜市口看到砍头,杀的还都是大官儿。那么长一把刀,闪着寒光就砍下去,只一刀,脑袋就没了。” 汪直笑笑,说道:“砍大官儿,不会用这么锋利的刀,要请大将军刀。” 解语不解,问道:“为何?大将军刀是身份的象征吗?” 汪直眨了眨眼睛,撇开头看向另一侧,说道:“大将军刀,没有刀刃,就是一块厚厚的铁板。用这刀砍人的脖子,没个数十下是砍不死的。官儿做得越大,尊享就越大,这样的人犯了死罪,自是要好好折磨才是。升斗小民犯了死罪,一刀结果了性命,是因他们生前也没享受什么尊荣,是以死也死得容易一些。” 想象着那场面,一块厚厚的铁板,数十下砍在人的脑袋上,这是活活折磨人,堪比地狱的酷刑!都要死了,还要活活折磨人,不如给人一刀痛快,刑罚还真是恐怖。 想到此,解语又觉得这般也对,想自己对舒家也是怀着深仇大恨了,这仇恨到了一定程度,可不就想着活活折磨了他们,现在若有机会叫舒家人立时毙命,解语还有些不乐意,因为,慢慢的折磨远比一刀切来得更痛苦。 对于他们是痛苦,对于解语来说就是痛快了。大将军刀,解语恨不得叫舒清江挨那大将军刀,但想必如今默默无闻的舒清江,还没资格受大将军刀的酷刑。 车子停了,外头的车夫报说,已经到了宫门口,但离着开宫门还差着一炷香的时候。两人在车里坐着,觉不出外头亮还是暗,此时车停了,忽见车帘子好似比之刚才亮了许多。 解语下意识去掀,随着一股冷风进来的,还有几片晶莹的雪花。落到她的鼻尖,一阵舒爽。 下雪了,今年头一场雪,解语兴奋地掀开车帘子,果然,四周还是朦朦胧胧一片,但天上却开始飘飘忽忽落了雪花。 很快宫门便开了,早有一辆轿子停在里头,汪直带着解语进了轿子,解语仍不时掀起轿帘看向外头。 雪越来越大,本就肃然的宫墙,愈发白茫茫一片。 雪越下越大,待到轿子行至万贵妃的宫门前,已是将整个宫殿薄薄素裹了一层。红墙琉璃瓦,在薄雪之下若隐若现,竟别有一番景致,吊脚麒麟墙,也穿上了一层雪衣华裳。 下了轿子,解语不安,想起前些时候在此处险些被浸了井,便是心有余悸,道:“汪大人,您可有什么嘱咐我的吗?比方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儿不能做?” 汪直一晒,低头看向身边的解语,笑道:“不妨事,跟着我就成。” 解语心说也只有如此,成化帝召见的本就是他,看的也是他的福星,自己只要扮演好乖巧的角色便是了。 说话间,便到了里头,宫人安排汪直和解语暂且在外殿候着,说是万岁已去上朝,待下朝就会过来,万贵妃先见汪直。 看样子,昨夜的成化帝,又歇在了万贵妃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史料载)话说我们经常在古装电视剧里面听过两句台词“拖出午门斩首”“菜市口斩首”。为什么同样是斩首地方还不同呢?那是因为被斩人的身份不同。午门外斩首的都是权贵,菜市场斩首的都是屁民。 其实,除了死的地方不同,同样是斩首,权贵和屁民还有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砍头的工具----砍刀。它的不同不在于装饰,也不在于质量。而在于刀刃。 越是屁民,其刀刃就越锋利,用意早点解脱;越是位高权重,其刀刃就越钝,用以增加痛苦。电视剧里我们经常看见有人高呼“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话纯属扯淡。据说当年斩戊戌六君子的时候祭出一把“大将军刀”,专砍大将军的,就根本没有刀刃了,差不多就一铁块,跟锯子似的。据说谭嗣同被“砍”了28刀才死,当时场面极为残忍。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八章 汪直心头微微喜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八章汪直心头微微喜 宫人躬身向着汪直一礼,柔声说道:“娘娘已经起了,就在里头等着大人。” 汪直微微回身,看着解语道:“走吧。” 今年的冬天并非十分寒冷,但惧寒的万贵妃还是受不住,早早就有几个小宫女拿着火钳子拨弄着火炭,偶尔发出几下“噼啪”声,衬得大殿愈加静谧,窗外落雪之声也簌簌可闻。 天亮了,日头原本清亮,加之薄雪反光,映得窗纱越发透亮。 走到窗下,解语抬头看去,玲珑的雪花在窗上飘落,一点点融化成柔软的雪水,秋香色软罩窗纱被晕出浅浅痕迹,慵懒漫开。汪直好像回自己的屋子似的,也不用那宫人领着,自带着解语进了宫门。 解语看去,大殿辉煌,处处显着皇家的气派。廊下仍燃着羊角宫灯,在初雪的世界里愈发茫茫。殿内宫灯长明,如琉璃般澄明的方砖,在灯光的映照下生辉。 走过一个宫殿,进了另一处,想来是万贵妃的寝宫,迎面异香扑鼻。 解语跟在汪直后头,略微抬眼左右看去,只见屋子角落里摆着一架小巧的桃木摇篮,木制光滑照人。内由淡黄色的极品宫缎铺就,上有淡黄色的小被子,里头却无孩子。 万贵妃的皇子早夭,之后一直无所出,这小床是?解语正想着,便见汪直要下跪。 “免了,大冷的天儿,都免了。”应声看去,北墙下有一硕大梨花木方榻,上用桃红的锦缎铺就而成,一个宫装艳丽的妇人倚在八宝团花乌香隐囊上,榻旁几缕莹粉色流苏滑下,太过冗长便簇成团花状,衬得这妇人愈发富贵。 想必这就是万贵妃,并非解语想象中的风华绝代,虽说也是保养得当,但看着怎么也有近四十岁的人了。 万贵妃一手支着额角,一手自然垂在身侧,送走了成化帝上朝,她便歪歇着闭目养神,只等汪直前来。 汪直自小养在她身边,从她初失爱子之后,当时还是个粉妆玉砌的幼童的汪直,就到了她身边。膝下空虚,成化帝也是多年无子,于是汪直就充当了成化帝和万贵妃聊慰为父为母之心的存在。 汪直仍旧跪下了,解语也跟着下跪。“臣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解语在锦垫上跪礼,并不敢直视万贵妃,只垂着眼皮。 万贵妃并非客套,半支着身子,语气嗔怪道:“起来吧,都起来。” 汪直这才带着解语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万贵妃由着宫人扶起来,细细打量解语,瞧着她低了头规规矩矩坐着,不发一言。“倒是个稳重的孩子,听说你是个福星?” 解语听了这话,忙站起身回道:“娘娘谬赞了,小女子就是凑巧,是汪大人得蒙皇恩,早该痊愈的。” 万贵妃见解语说话中听,当下就赏了一个首饰匣子,解语接过来,只觉得沉甸甸的,也不知里头放着什么宝贝。 看看汪直,解语又跪了谢恩,之后便被带着去了西殿。 万贵妃看着他,想起他儿时受了惊吓,每到刀子房验身时总会吓出一身病来,至此就不再叫他去受那份罪了。 万贵妃还要与汪直说些话,待解语走了之后,柔声道:“也算是大人了,有儿有女才好,汪全儿都有了义女,你何时养个儿子?” 汪直垂眸,恭谨答道:“多谢娘娘关心,一切随缘吧。” 万贵妃微微叹口气,瞥了一眼汪直,似乎不同意他的想法,看向墙角的小床,幽幽道:“随缘,缘分是会自己走的。” 汪直晓得万贵妃心思,每到下雪之日,她都会忧思成疾,都会想起她那冬夜里没了的皇子。自从汪直跟到万贵妃身边,他就见那小床摆在那里,有几回,万贵妃还叫年幼的汪直睡上去。 后来大了,汪直睡不下这小床,万贵妃才作罢。 万贵妃思子之情溢于言表,多年来,她已经有些疯魔了,害得成化帝膝下多年无后。如今的太子,还是偷养在羊房夹道里,才活到如今见了天日。 万贵妃看着小床,眼中戾气愈发重了,在汪直面前也不避讳,恨恨道:“邵妃,怀上了。” 汪直见万贵妃提到此,抬眼看去,收敛着下颌不发一言。 万贵妃说完这话,自嘲一笑,晒道:“汪直,过继个儿子吧,有儿子才能傍身啊。” 说完这话,便听外头宫人报说,成化帝来了。汪直上前,扶住起身的万贵妃,待成化帝进来后,便要屈身去跪。 成化帝一身朝服未及脱,就到了万贵妃寝宫。在汪直的预料之中,自从他来到万贵妃身边,每到下雪的日子里,成化帝都是在万贵妃身边的,这么多年来不曾改变过。 万贵妃对于成化帝来说,除了男女之情外,更多的是他精神的寄托。成化帝性子略微软弱,即便做了皇帝,但是幼年的圈禁生活还是在他心灵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成化帝止住了汪直下跪,由着身后的宫人除去身上的衣裳,笑道:“坐。” 汪直复又坐下,晓得成化帝有口吃的毛病,是以说话能简短就简短,在朝上也只是说个“准”或者“不准”的话,少有与大臣交流的时候。 看得出,成化帝脸色有些苍白,不等万贵妃问,成化帝便说:“汪直,我听说,庆云伯说的,怕是那家,遭了狐妖入府,兄妹才,做出那事!” 万贵妃见成化帝面有惧色,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道:“哪来那么多的狐妖,要说狐妖,咱这宫里就有好多,也不见你怕了。” 成化帝一听这话,紧张道:“哪里?”说完后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又略有些尴尬。 汪直怕万贵妃与成化帝谈及邵妃一事,忙说了些旁的,这才辞去。成化帝本想见见汪直的福星,但因着今日听了庆云伯几句胡话,心里有些惴惴,便没了兴致。 汪直来到西殿时,解语正站在墙上的一幅画下端看。 墙上有几幅画,是成化帝日常游玩,不论哪张,都有个粉妆玉砌的幼童跟在身边。解语看着眼熟,待汪直到了跟前后,回头问道:“汪大人,这画里生得极好的男童是你吗?” 汪直听了解语的夸赞有些得意,也有些戒备。她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讨好自己的托词? 解语咋舌,刚想说这孩子也太皮了,都快翻到栏杆上了,看看汪直的脸色,就忍住没说。 两人气氛融洽地出了万贵妃的寝宫,在宫里待了几个时辰,外头簌簌大雪也下了几个时辰。白雪纷飞,早已将深宫裹成一个银妆世界,红梅妖艳、腊梅莹透,万贵妃宫中一角颜色绚丽,在素白的世界里更显得夺目。 想起那满园的西府海棠,解语下意识抬眼看了眼汪直,只见他正挺直了腰背,嘴唇也微微勾起,显是心情不错。 她一眼就看出,那画里的幼童是他,她前番醉酒中说的话,做的事,她病得迷迷糊糊时说的话,果真也是有那么一丝的真心吧。 虽然她醒来后又恢复了正常,但病中和酒醉之时说的话,也有一半是真心所想吧。想到此,汪直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 她能认出幼时的自己,她那么小,就对自己印象深刻,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汪直脚步轻快起来,厚重的大氅也难压得住他轻快的脚步。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她,她也回头看自己。 她正看向自己,汪直赶忙将视线移开,又看着前头的路,雪白的笔直的路,心莫名地一跳。心里虽微动,但面上却不显,只一丝不苟地保持着浅笑,走在这条路上。 如果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汪直在心里希冀。 两人各有心思,上了宫里的轿子,出宫后便见自家的马车还停在原地。 解语看去,心下一咯噔,看着对面的人停住不动。 是孟璟吾,他正站在车旁,手上牵了马,一身靛蓝色大氅,罩住里头黑色的长袍。 解语见着孟璟吾,心便揪起来,他到来此处是为何?来见汪直?他果真做了汪直的属下?在为汪直办事?在办何事?是否有危险?汪直是否晓得他就是那日挟持自己之人?孟璟吾还真大胆,他不怕自己说出他就是挟持自己的人? 对了,自己说过绝不会说出去,所以他才放心大胆,但还是危险,解语急了,不自觉快走几步往前。 汪直同解语一起走出来,敏感地觉出解语的异样,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下,侧了脸看向身边的解语,只看到她聚精会神看着对面的孟璟吾。汪直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眸中所有的光彩,在瞬间都冰封,汪直手指下意识收紧,深深嵌入掌心,心也跟着揪起来。 心中一凉,汪直忽地觉得心空落落的,这丫头是见着美男子失神了吗?不得不说,孟璟吾生得极好,这也是庆云伯为何缠住他不放的缘由。 汪直将孟璟吾留在身边,图的就是他痛恨舒家,如今,他却觉出不自在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汪汪小时候的果照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九章 解语开口求汪直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五十九章解语开口求汪直 孟璟吾是一直跟车来的,他是不怕解语说出去的,那次郊外破屋一事,也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因为凭着他独身一人,是无法将解语劫走的。 而且,解语说过,她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他觉得,她不会说谎。 就在前夜,汪直将他唤到书房,问其可曾暴露了身份,孟璟吾回答,解语并未认出自己,因他蒙着面。于是,汪直命孟璟吾跟车去了舒家,为的就是一偿他看着舒家举家不宁的心愿。 因是夜里天黑,解语不曾看清孟璟吾,待到白日里一见,才认出来。 解语跟着汪直上车后,仍旧惦记着外头的孟璟吾,处处不安。汪直则垂眸坐在车里,收敛了下颌不发一言。 解语忍不住了,正好借着汪直心情不错的机会,跟他提道:“汪大人,有件事,解语想求您。” 微微抬头,看过去,解语正认真地看着他。 汪直一直抿着嘴,此时轻轻启开,压抑着眸中的光彩,戒备问道:“何事?” 解语想了想,尽量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样,说道:“方才,解语认出个人,那人是大同府孟家的最后一个子嗣。说起这孟家,是我们舒家有愧于人家,多年前若不是我们舒家,孟家也不至于只剩这么一个人。解语虽与这孟家没什么牵连,可总不想爹娘祖母再欠了人家的,所以想私下里回报他。解语没什么能力,所以想请汪大人,护他周全。” 解语说得有些忐忑,平日里的相处,相比那个挂名的义父汪全儿,她与汪直相处倒多一些,可也是相处时日不长。汪直常说两人之间已经是一家人,不必见外,但她仍不敢确定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只睁着一双忐忑眼睛,小心翼翼看着汪直。 听了此话,汪直垂了眸子,继而收紧下颌回过头,默了半晌道:“好,我答应你,护他这辈子周全。” 解语心里高兴,心说能得汪直这句话就行,孟璟吾自身安全便保住了。解语不敢再多话,只想着过几日再找机会,叫孟璟吾走得远远的,如此,她就放心了。 到了汪府,两人下车后,解语为着孟璟吾,又说了几句讨好的话哄汪直开心 许是他本就凉薄,是以连笑容都是淡淡的,解语见汪这模样,也就没多加在意,只想着改日再找机会将孟璟吾调离这是非之地。 解语存了刻意讨好的心思,一心想哄好了汪直,之后就日日请安。陪着汪全儿吃饭,汪全儿倒常寻了借口离开,因此到最后就只陪着汪直吃饭了。 如此过了一月,就到了年根底下了。舒清江早就过来说了话,说是想叫解语跟着汪全儿过年,汪直却说,还有祖母在,就叫解语先回舒家过年。 此处有孟璟吾,解语自然想留在此地,待得孟璟吾平安了,她才能安心,是以死求活求要留在汪直身边过年。 汪直嘴上没说,心里也看不出什么心思,这日回到前书房,拿起桌上的请柬,听得汪全儿回禀,知是舒清江早先提到的,要在家中设宴,宴请汪直过府,为舒家的两个孩子办满月。 舒清江来时说得好,若是汪直有事缠身,就不敢劳动了。汪直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遭,而汪全儿依旧寻了借口不去。 这日,汪直带着解语上了车,直奔舒家而去。“见了爹娘,就住些时日吧,过了年你若再想过来,你义父再派人来接。”汪直坐在解语对面,大氅了脱了下来放在一边,看着对面的解语说道。 此时孟璟吾在汪府,解语不想离得太久,便道:“这是解语跟着义父过得第一个年,自是要在一处的,今年,解语还有礼物送给汪大人和义父。” 汪直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对解语的解释还是有些怀疑。若说她是为了自己欠孟家的那点子情,可她怎晓得那时候的事儿?即便听舒家人说的,也是对舒家有利的版本,而不是舒家欠了孟家的。 可若不是为了这事儿,解语又为何要处处关心孟璟吾,汪直查过,他们只见过一回面,难道就这一回,解语就芳心暗许了? 他说过,要养她两年,待及笄后与汪全儿置备一份厚厚的嫁妆,寻一门好亲事嫁出去。 不可,就算是要将解语嫁出去,也不应该是孟璟吾这么个白身,当配解语的,自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家有身家的世家子弟!汪直想到此,见解语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心下便有了计较。 到了舒家,早有舒老太太不畏严寒,带着两个儿子亲迎在门口。 轿子一路往里行,舒清江引着汪直去了招待男宾的院子,解语则跟着舒老太太去了后院。 方才得了汪直一句好话,舒老太太想来心情极好,一路上拉着解语道:“你姨祖母就快来了,还带着你两个表姨,这回好了,咱家开春后可热闹了。” 解语心里惦记着孟璟吾,方才来舒家时,汪直又将其带上了,看样子是听了自己的话,对他多加回护。这样子是好,但解语还是不想叫孟璟吾留在汪直身边,早晚不安生。 解语想的是,报仇之事,自己一力完成,她不想孟璟吾有丝毫的危险,只想叫他躲得远远的安安稳稳生活。 解语正想着这事儿,听得舒老太太说,心下一想这姨祖母是何人,那边的舒老太太又开始说了。“你姨祖母是个苦命人啊,嫁了个短命鬼,没几年就丢下她们三母女去了。你姨祖母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啊,待会儿见了可要与你表姨们多亲近亲近,那可是咱的血亲。” 办的是满月酒,舒家女眷都出来了,连舒二太太也被放了出来,娇棠又是孩子的亲娘,自是要亲迎出来的。 众人下了轿,此时正走在廊下,娇棠一听舒老太太的话,回头不悦道:“解语,过来,娘先带你去瞧瞧你弟弟,那可是你的最亲近的人。” 解语见娇棠又开始作死,忙去看舒老太太,本以为这个嚣张跋扈多年的老太太会立时发作,哪想她却垂了眼皮儿,手上也是一松。 解语就势被娇棠拉了过去,便见她道:“解语啊,在汪府过得如何?你汪大人和你义父待你可好?” 解语冷笑,幸好汪直是个太监,幸好汪直只喜欢清俊小生,不然自己保不齐就被糟蹋了。不过解语也不想这些了,她这辈子就没想过有段好姻缘,能报仇才是真的。 解语见娇棠微微发福,心说看样子这个月子做得怕是舒心的。又想,娇棠这是豁出去了,舒家不敢将她如何,她虽不至于将这丑事踢爆,但无事拿出来恶心惊吓舒家人,也是得趣儿的。 毕竟憋屈了十多年,娇棠没疯没颠,已经算是意志坚强的了,解语很是理解。然此时,娇棠心里想的是什么呢?会叫舒老太太如愿,将孩子过继给舒老二吗? 带着疑问,解语回头看看舒老太太,见其明明心里苦,却硬堆出笑道:“去吧,先去看看你弟弟。” 解语应了,跟着娇棠先往她的院子行去,莫名地,解语心里一爽,抬头看娇棠,果见她也勾起嘴角,是那种畅快的笑。 解语跟着娇棠进了屋子,便觉里头温暖如春,穿过暖阁进了里头卧房,才见小床安置在娇棠拔步床的旁边。这个弟弟,显然比自己小时候得宠,从其被安置的屋子,就看得出。 娇棠在旁,解语一副喜爱样,拍着手上前道:“姐姐的乖弟弟,叫姐姐。” 解语一愣,手背上便被打了一下,见娇棠脸上现了急色,待解语回过头后,又尴尬一笑道:“睡着呢,你轻点儿拍,仔细吓着了。” 解语心里冷哼,心说自己小时候也没见娇棠多金贵,如今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也罢,总之这是自己的仇人,做出一副慈母样,倒叫人为难。 想到此,解语立马仔细起来,小心上前看着这个小人儿。 娇棠许是有些不好意思,许是这个闺女如今有靠山,又不情不愿地道:“也不怕的,你往前站站瞧了也是。” 解语正色道:“那可不成,女儿听说,这小孩子最娇嫩,又怕吹风,所以连说话的时候也得避着些,免得吹了他。”说着,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男婴,身子则微微往后,显得极珍贵这孩子似的。 娇棠心里乐意,嘴上却道:“瞧你仔细的,到底是亲弟弟,他好了,你以后娘家也有靠山。待娘不中用了,你就晓得娘家兄弟的好处了,有事儿给你撑腰,无事儿年节下也有你惦记,最亲不过的了。你那个死爹呢,有了庶长子,瞅着对你这兄弟也是不上心的,到时候只疼那个贱人的种,你和你弟是没地方站的。” 解语连连点头,十分信服娇棠的话。倒不是装的,解语是真的相信,舒清江会如此。 说到底,娇棠的儿子,并非舒清江的儿子,还是这个家天大的丑事,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莫说疼了,舒清江都有除去这个孩子的心,解语是明白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章 黄老太太雪前耻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章黄老太太雪前耻 再说自己,她不过是个女儿,在舒清江心里,自也是比不上那个庶长子的,解语也明白。 只不过,此时有舒老太太盯着,又经了娇棠早产那日之事,所以舒清江现在才不会对这对母子下手。 留着,恶心,除去,不敢,舒清江一定很纠结。 见解语不说话,娇棠又道:“一会儿去那老虔婆子处,你警醒着些,黄家来了好些个人,你都莫搭理。” 解语心说,娇棠为的就是叫黄家有气,回去了自是好好折磨舒锦绣,便道:“女儿晓得,除了问安,不与黄家人搭腔。” 娇棠憋着嘴,眼珠一转笑道:“也不妨事,万老太太也到了,你谨慎着些就是了。” 解语一听,今儿来得可算齐全,怕是又有一场好戏。 果然,听了娇棠又说,庆云伯竟也跟着来了,口口声声说是沾亲带故的,乐意热闹着,所以也跟来了。 解语此时不得近前,只好跟娇棠套话,问道:“娘,老太太怎对你这般客气了呢?平日里对娘可凶得很。” 听了女儿的话,娇棠颇觉有共同语言,恨恨笑道:“不就是想要你兄弟过继给你二叔!她想得美!我偏不叫她如意,我就要留着这孩子活活恶心你爹和你祖母!” 解语略惊,问道:“娘,爹怎会觉得恶心,爹定舍不得将弟弟过继啊。”看来被蒙住眼睛的娇棠,也不知这孩子的真实来路。 娇棠一时说漏了嘴,忙道:“你爹,你还不知,那是个挨千刀的,什么都听老死婆子的,自是不想忤逆你祖母的意思。所以我就留着这孩子,不答应过继,你祖母觉得难过了,你爹也跟着难过了。” 解语略懂,“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便见娇棠紧着道:“不说这些了,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走,娘带你去前头,今儿可是你弟弟的日子,你这做姐姐的也得硬气着。先叫你弟弟睡着,待人到齐了再过来瞧,没得先抱过去,吵着你弟弟睡觉。” 解语向来不得娇棠喜爱,不过也不曾苛责罢了,如今的娇棠,自觉有了儿子傍身,女儿又有那么一个靠山,心里喜,面上便带了出来。 如今的她,舒老太太是不敢得罪的,只盼着她同意将孩子过继给舒老二,这月子里好话歹话是说了个遍,却始终不见娇棠点头。如今的娇棠也不似几年前的媳妇,有万家做靠山,也不是能随便就强压的。 舒老太太心里苦,在这种日子且还要强颜欢笑,冲着黄老太太直说客套话。 解语和娇棠进屋子时,只听得里头的舒老太太声音带了一丝讨好,却又因常年的跋扈惯了,略微不甘。“她亲家老太太,今儿日头可真好,雪也停了,路上也好走吧?” 解语进了屋子,便见黄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媳妇,并女儿黄小姐,已经到了。舒锦绣自然也是带来了的,舒老太太特意下了帖子,还说汪直也到了,黄家想了想也就来了。 连庆云伯都不想硬碰的人,黄家人也是不敢得罪的。黄家女眷都来了,舒锦绣自然也跟着来了。 到底月份大了,此时的舒锦绣正坐在舒老太太下首的位子上,垂着脑袋抚着肚子费力喘气。 没法子,肚子大了,舒锦绣行坐都不便,只能这么挺着。要说这么大的月份,舒锦绣可以不来的,但黄老太太一想舒老太太肯定想看到闺女,心说不如带来溜一圈儿,这么多达官贵人瞧着,他们舒家还敢硬留人不成! 给舒老太太这老虔婆子看看也成,白白焦心,也可一解这么多年来的心头恨。 黄老太太每想到自己儿子黄有才,在舒家过的日子,心里就是一阵憋闷。想到此,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八宝翡翠富贵头面,晃动了腕子上的和田白玉手镯,眼风一扫舒老太太,幽幽道:“不打紧,我们黄家都是粗生粗养的,这点子雪路怕什么,没得那么金贵。” 舒老太太以往常拿这种瞧不起人的话挤兑黄有才,此时听了颇觉尴尬,脸上一红。好在舒老太太老脸老皮,微微一红也不甚明显。“亲家太太说的可不是,谁又比谁金贵了,都是吃一样米的。再说,就算早先贫贱了,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瞧不得的。” 黄老太太初见舒老太太时,被舒家好一顿鄙视,此时见舒老太太句句捧着她,便有些飘飘然起来。忽又想起黄有才的话,这舒家人个个两面三刀,最是信不得,便将那刚刚浮上来的笑容压下去,清清嗓子道:“自是呢,这人那,可真不能做损事,好在我们黄家积善行德这么些年,好人有好报,我小儿出息了,大子二子也得了营生。刚来时还以为这京城容不下人呢,没想到也安稳了下来,再过个几十年,咱就是京城人了。” 解语心里笑,怕是这黄老娘还不知黄有才靠的是什么晋身,若是知道了,就不知还能不能有这番骄傲的说辞了。 舒老太太耐着性子,听着黄老太太的揶揄话,不时看向身边脸色蜡黄的舒锦绣,心如刀绞。早听说舒锦绣在黄家过得不好,月份大了后,黄家就不惧怕舒家知道似的,甚至故意传出舒锦绣过得不好的消息,白白惹得舒老太太焦心。 黄老太太瞥见舒老太太模样,只觉得心里这口气算是微微平了些,只不过还差许多。她一个寡母带着四个孩子,一路走过来最是艰难,此前有人敢欺负到寡妇门上,黄老太太能拿着菜刀追砍出去,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折磨黄老太太,自也是不遗余力的。 黄老太太又笑道:“也不知锦绣这胎怀的是男女,看着蜡黄面色,大夫说了,是肚子里的胎儿太能吸取娘的精血了,是怎么都补不回来的,只能等着月子里再调养了。你看我这两个媳妇,怀身子的时候也是脸色蜡黄的,月子里多吃几碗饭就补回来了。” 黄大媳妇蔫声不语的,听了黄老太太的话,只看看众人,就又低了头捋衣角。黄二媳妇穿了一身橙红的衣裳,头上也满满登登插了许多的首饰,乱哄哄也没个章法,一看就是有显摆之意,却将自己粗鄙的出身显露无疑。 黄二媳妇最会讨好婆婆,见黄老太太说得兴起,接着道:“可不是,我怀身子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就喜欢干活。总这么坐着躺着,身子都躺散了,我就每天天不亮起来给婆母收拾屋子,拾掇院子,洗相公的衣裳,帮着大嫂带孩子,这才舒坦。听婆婆说,大嫂当时也是这般的,所以我们家都是这传统,可不兴干躺着只等人伺候的,哪也不好生养。你看我和大嫂两个,这么着也挺好,孩子也壮。” 黄二媳妇一双三角眼,瞅一眼黄老太太,看到婆母嘴角勾起,便兴奋继续说,只说得舒老太太一口血堵在喉口上不来下不去,半晌才道:“她亲家太太,锦绣月份到了,可不敢叫她做重活啊。” 舒老太太晓得不能硬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讨好,黄老太太把眼一瞪,不悦道:“亲我说家太太,我们黄家的媳妇,可没这么娇气的。再说了,我听说你们舒家也是这么管教儿媳的,怎到了您闺女这儿,就变了样呢?” 舒老太太自觉被冤枉了,忙道:“这不是没有的事儿,我家两个媳妇,二媳妇不曾有孕,我家大媳妇可是怀了两个了,两胎都是好好养着,从不叫多站一刻,多做一分的,不信你问问我那大儿媳” 舒老太太这话不假,娇棠怀这两胎时,都是舒家惧怕万家之时,是以舒老太太是不会苛责她的。娇棠虽不曾受苦,但心里还是憋屈的,得到此机会就想着说两句话拆舒老太太的台。 不等娇棠说风凉话,黄老太太就冷笑一声,又道:“不是你这大媳妇,是你那已死的大媳妇。也莫打量住得天南海北的不清楚底细,当年大同的事儿,可是好些个人都晓得呢。恰有从大同搬来的邻居,我聊得好的,也就晓得些往事。你那已死的大媳妇,不就是怀着身子时,一天站满三个时辰的吗?另还不给热水用,说是什么能清醒清醒,老姐姐啊,我这还是跟您学的,你瞧锦绣这整日忽忽悠悠的,看样子回去得用冷水了。” 舒老太太一下子就急起来,忽地直起身子,急道:“不成!我家锦绣从没受过这种苦!你若是这般待我儿,我家就和离!”舒老太太实在受不了刺激了,见黄家婆媳你一言我一语,就能想象得到舒锦绣在黄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一时心急,往昔的跋扈性子又上来。 黄老太太就怕事儿小,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和离!好好的为何和离!你若是和离!咱就衙门见,好好说道说道这里头的恶心事儿!”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一章 黄家女没有下限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一章黄家女没有下限 舒老太太一下子颓坐,双肩无力垂了下来,双目也浑浊呆视。 刁妈妈是舒老太太的贴心人,见此情景,晓得解语是个不中用的未出阁姑娘,一旁抿嘴露了笑意的娇棠是恨不得乱子更大的,忙道:“哎呦亲家太太啊,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呢?我家老太太不是那个意思,亲家太太快坐!这好日子,可不好给我们舒家添晦气不是?” 要说还是刁妈妈有章程,眼珠一转说道:“这舒家和黄家,既为亲家便是两姓之好,自是一荣同荣一损俱损的,我们舒家光彩了,黄姑爷也是脸上有光不是?我们舒家若是没了好脸面,黄姑爷如今在外头也不好行走。再说,当年若不是看在生米已成熟饭的份上,我们舒家也不会就这么痛快同意了这门亲事,亲家太太,当年之事,想必黄姑爷也跟您讲过吧?” 黄老太太一听这事,心说自己儿子如今都做了小官,以后还是要往上爬的,自然不好叫当年之事抖落出来,不然舒家反咬黄有才□□,就说不清楚了。 一个以色事人的,还怕什么当年之事!黄老太太只当庆云伯赏识黄有才,并不知黄有才不需顾忌官声,心下便有些忌惮了。 舒老太太惯会看人脸色,见黄老太太面有惧意,立马硬了起来,冷笑道:“可不是,亲家太太,可不要忘了当年之事啊。”舒老太太是晓得黄有才做了什么勾当的,也晓得黄家不怕这等要挟,舒老太太和刁妈妈主仆两个只不过是以此唬住黄老太太,想叫她心里顾忌着,好善待些舒锦绣。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黄老太太耍横不要命的,此时被这一激,仍旧硬道“怎么着!亲家太太这是要鱼死网破!” 见黄老太太不露怯,刁妈妈赶忙道:“呦,这话可不好说,大好的日子,亲家太太您快坐下消消气,这不都是为着孩子好吗?我们家三小姐自小没了父亲,也是命苦,还请亲家太太多疼一二。” 一直看着解语头上的珠钗和衣裳的黄家小姐,此时扭过头自言自语道:“已是很疼了呢。” 刁妈妈就坡下驴,看出黄小姐惦记着解语的首饰,便接着道:“黄小姐说得对,还是你们姑嫂好。我们三姑奶奶还有些首饰在家里头,瞧着都是怀孩子前打造的,衣裳也都是新新的没穿过,我们老太太说了,黄小姐若是不嫌弃,就拿去赏了你下人吧,白放着也是没意思,衣裳首饰过几年就旧了。”刁妈妈心思灵巧,这就想到以此来讨好了黄家。 黄家到底是从微末起,即便如今已不缺吃穿,却也是眼皮子浅,解语自进了屋子后,黄小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身上。从首饰到衣裳,虽说都是一样的金贵料子,但穿在解语身上,黄小姐就觉得好。 此时听了刁妈妈的话,黄小姐脱口问道:“可有你们家大小姐的首饰衣裳好?” 刁妈妈一时语塞,心说这黄小姐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自己只不过找了个借口讨好她,她还真的惦记上人家的首饰了。而且,刁妈妈说得好,是拿回去赏给黄小姐的下人,黄小姐暗自明白就是了,其实就是给她本人的,怕她不好意思罢了。 舒老太太爱女如命,刁妈妈的话也提醒了她,又见黄小姐感兴趣,便道:“解语,前些时候你汪大人不是送了许多衣裳首饰吗?你带着你黄家表姑去挑挑,有好物事不能自己藏着掖着。” 娇棠一直在看好戏,瞧着黄家人怎么揶揄舒老太太。舒老太太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心痛,娇棠就越是高兴,连胸部有些胀奶的不适都不在意了,坐在一边看着众人。 此时叫舒老太太叫解语拿出首饰衣裳去讨好黄小姐,娇棠不依了,黄家人记恨死舒锦绣才好呢,这正是娇棠希望的,于是道:“老太太,这可不妥,那可都是汪大人从宫里得的赏赐,不是等闲什么人都配戴得的。” 黄老太太本有些不悦,觉得黄小姐该绷着些,不要人家给点好处就说好话了,怎么着也得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才像样,哪想娇棠这话说得不客气,于是转头将炮火对准娇棠道:“舒大太太这话可说得对了,真不是等闲儿什么人都戴得的,庆云伯府上也送来了许多的物事给我们黄家女儿,也都是稀罕物呢。我们家有才还说,不该要人家那金贵物事,哪想庆云伯说了,咱家闺女模样人品出众,他是要举荐着进宫的,当今万岁春秋鼎盛,我们黄家女能进宫服侍圣上,真是几生修来的福啊。” 解语听了这话,忙转头看向黄小姐,见其一脸的得意,心说这黄家人真是一朝得志鸡犬升天。黄有才献出一朵菊花,就换来了黄家晚年光彩,也不知值不值得。 又想起,如今成化帝独宠万贵妃,也不知这黄小姐进了宫前景如何。总归冤家宜解不宜结,解语心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黄家与舒家作对,那就是自己的朋友,于是道:“祖母说得对,孙女是有些物事,奈何我这脸色不及黄家表姑白皙,不如送了表姑,也不至于糟蹋了好东西。” 黄老太太见解语识趣,对她的印象又好了一些,便得意看向娇棠。 解语不回头,接收不到娇棠的不悦眼色,但也能想象得出她此时的冷脸。舒老太太满意,心说还是舒家的子嗣懂事儿,不像娇棠这般不知道深浅。 娇棠战斗力很猛,不依,还要再说,便听外头有人报说,万老太太到了。 娇棠的儿子办满月,万家自是要来的,万安在前头有舒清江招待,万老太太自是到后院来。舒老太太听得报传,心里一顿,觉得看在娇棠儿子的面子上,还是得好好招待了她,于是叫刁妈妈扶着起身。 娇棠暂且按下,想着万老太太左右是给她长脸撑腰的,于是也就暂时收起了平日里的嫌隙,起身迎了出去。 解语见过万老太太,此番再见,这位阁老夫人还是一袭贵重华衣,举手投足间都彰显了其庄严肃穆,更透出几分深沉稳妥。她眼神囧囧,进了屋子后舒老太太和黄老太太皆自动自觉地收起了方才的气势,仿佛天生就被她压住似的。 舒老太太极不自然地笑道:“哎呦,老亲家啊你可来了,快坐,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可叫您这阁老夫人受罪了。”说着瞟了一眼黄老太太,虽平时与万家不甚亲近,但此时却拿着这能充门面的亲家来暗地里挤兑黄老太太。 黄老太太就是一个普通妇人,这种京城上层夫人,她就是做梦也没见过,平日里见见里长的老婆也就是顶天了,如今一朝见了阁老夫人,感觉腿肚子都有些打颤了。 黄老太太忽觉嗓子有些发干,心说庆云伯虽看重儿子黄有才,但黄家女眷却从不曾见过庆云伯家女眷,如今一下子就见着一品诰命夫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黄老太太站起身,双手在腿两侧无措地搓搓,挤出一个不自然地笑:“是,是万家老太太啊,这真是有福气了,能见着诰命夫人。” 万老太太虽气派非凡,人却客气得紧,上前笑道:“是黄家老太太啊,咱们都是舒家的儿女亲家,不兴这么见外的。她舒家老姐姐,外头天寒地冻的,可也是外孙重要啊,怎么着也得上门讨一杯酒喝的。” 解语随着娇棠站起身,再一次打量这个阁老夫人,心说到底是大家族里浸淫出来的,只要不是痴傻呆,在后天的岁月里,就一定会练就一身宅斗的技巧。前番在万家相见,万老太太是一副标准的世家贵妇的形容举止,如今见了黄老太太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妇人,万老太太不仅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反倒迅速放低身段与之说话,可见是个能伸能屈之人。 舒老太太见万老太太和善,不是那种自恃身份之人,便道:“老姐姐可真是和气人,要说我这孙女还是有老姐姐的风采,方才还说着要带黄家表姑去自己院子呢。” 万老太太脸上笑容不变,眼风扫过娇棠不忿的神色,心下便晓得了个大概,说道:“自是,解语也是个好客的,虽说差着一个辈分,但瞅着年岁倒是相差不大,黄家小姐年方几许啊?” 黄小姐见着万老太太,也不自觉收起身上的市井之气,规规矩矩站到一边,听了万老太太的问话,这才捏着嗓子说道:“才及笄的。” 万老太太上下看了黄小姐,点点头说:“恩,是个齐全人,不错,黄家老太太你有福了,方才在前院见着你那儿子,也是个一表人才的。” 黄老太太见自己孩子被夸,心里自是熨帖,但当着万老太太的面,也不敢太拿大,说道:“都是粗生粗养的,当不起万老太太的夸赞。”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二章 解语收拾小纨绔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二章解语收拾小纨绔 众人又是一番客套,娇棠见大家都对万老太太客气,既惋惜燕老姨娘不能来,又觉得自己得了脸面而得意,很是纠结。 解语进屋后,就不时看向舒锦绣,众人各有说道,也互有声张,只有舒锦绣有些痴傻地坐着,别人大小声她就老老实实看着,也不多话了。 想来,没了亲娘在跟前护着,舒锦绣在黄家人手上着实吃了不少亏。而黄有才作为一个男人,虽说以往没少受娘子的气,但能下得去狠手收拾舒锦绣,也算是贱人一对了。 舒老太太这辈子为了儿子,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见万老太太在跟前,知道娇棠顾忌着脸面自是不好阻挠的,便又催着解语带黄小姐去自己的院子。 解语心里冷哼,心说舒老太太是个极品,这黄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不是官家小姐,但到底如今已经不同以往了,黄小姐毫不掩饰地惦记人家的东西,实在是叫人瞧不起。 解语带着黄小姐出门时,瞥了眼黄二媳妇,果见其也心急火燎地看向自己,若是她能脱得了身,恐怕早就跟上来了。 黄小姐兴致勃勃跟着解语离开舒老太太上房,也不觉得脸上无光,直等着解语拿了自己的衣裳收拾来分与她。 许是拿舒家东西拿惯了的,黄小姐丝毫感受不到一旁棉铃异样的眼神,只满心想着那花样繁多的首饰衣裳。 黄小姐虽是黄老太太独女,但自小不得宠,生下来后险些被送人,后头实在没好人家送,这才磕磕绊绊养大的。虽说养在了黄家,但黄老太太只疼三个儿子,对这个赔钱货女儿向来是粗养的。 总归以后是外姓人,黄老太太向来舍不得给黄小姐身上多花一分钱,倒是攒了一辈子攒出了两份彩礼,给大子二子娶了媳妇。到得老三黄有才这里,黄老太太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就找了一家同样是兄弟多娶不起媳妇的,跟人家的闺女换亲。 这招实在是下作,全然不顾女儿的心情,黄小姐哭过闹过,黄老太太一点都不为所动,就看中了村里老马家那膀阔腰圆的马老姑娘,寻思着娶进门来后是把好手,就同意将黄小姐嫁给了老马家独眼的大儿子。 从那时起,黄小姐心里就被伤了,虽说后来黄有才离家出走,去了浔洲谋差事,这换亲的事儿不了了之了,但在黄小姐心里,仍旧生了隔阂。 自小,哥哥们吃干的,她就喝稀的。哥哥们穿过的破衣烂衫,改了给她穿。如今黄家翻了身,黄小姐仍旧没有安全感,自从经了换亲的事,就对黄老太太生了二心,再不逆来顺受地牺牲自己给哥哥们铺路了。 管他什么黄家的子孙,黄小姐只想着往自己手里划拉银钱和首饰,也不听黄老太太的话,让嫂子们先挑选了。黄有才带回来的首饰,黄小姐瞅着机会就先挑,把个黄老太太气得半死却又无法。 黄小姐眼界儿有限,想到为自己打算,其实也就是想着如何弄些首饰衣裳,如何寻个婆家。前者倒是可以,后者却不是她能掌握的了,听得黄有才带话回来,说是庆云伯说了,待到宫里选人时,就将她推荐上去,黄小姐是乐不可支。 但这话只是说说,不知庆云伯到时候记不记得,更不知宫里何时选人,所以还是先拢首饰衣裳要紧。 解语不在乎舍些首饰衣裳,一路走一路笑道:“表姑,你这皮肤白,也配得那几块料子,我虽喜欢,但怎么着也衬不出那个颜色,表姑配着一准儿出众。” 少有人如此夸赞她,黄小姐有些不适应,却也听着舒坦,对解语的印象又好了一些,心说怪道三哥黄有才和母亲说,舒家只有这么一个还算是个人,其余的都是两面三刀,便投桃报李道:“解语模样也不差,待及笄就长成了。” 两人一路走,就到了一处长廊上,右手边墙那头就是前院,前后院只隔着一道墙了,角落里是二门。舒宅并不十分大,前院隐隐传来行酒令的声音,想来舒清江那头极是热闹的。 解语正与黄小姐走着,忽见前头长廊尽头窜出一个人影,十分陌生。 那人着锦衣华服,腰带上镶了一颗硕大的宝石,身上佩着一枚玉佩,随着走动间摇晃,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远远几丝酒气,解语不禁皱眉,再看那人面貌生得倒是俊俏,眉眼间多有些灵气,一双不笑带笑眼,想来即便生着气,也叫人看不出来,只不过陪着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颇有些没正型。 解语和黄小姐走在这头,与那人走了个顶头。解语微微放慢脚步,那人却几步赶了过去,手里还拎着酒壶。 若是就此躲开,也是跑不过那人的,自己带了这血许多的丫头婆子,也不怕他在自己家里撒野。 解语不认得此人,但能在此走动的,定是今日请来的客人。此处与前院仅一墙之隔,不定怎么就迷了路走过来。 那人几步走上前,在众人身上溜了一圈,目光落到解语身上后,挤出一个无赖,却不叫人生厌的笑。“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果然俊俏。” 解语闻到一股酒气,冷眼对着后头的婆子说:“送这位公子回去。” 黄小姐早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缩在解语身后扯着她的袖子,偷眼看前头的人。解语吩咐完了婆子,就要往前走,哪想这公子伸手一拦,笑嘻嘻道:“小姐莫急,本公子瞅着你极是眼熟呢,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解语低头看看自己胸前一拳远的手,侧头看过去,只见这厮正嬉皮笑脸地冲自己挤眼睛。“你是哪家的公子?” 那人见解语竟回了话,不似以往那些羞得不成样子的未出阁的小姐,当下便更有了趣,回道:“好说,家父是庆云伯,我是周家不孝子周瑛是也。”周瑛故意带出了庆云伯的名号,心说不信这回吓不哭这个小姑娘。 听到庆云伯的名号,解语身后的丫头婆子俱都一惊。因解语先前说完了话后,就自顾往前走,几个婆子还在后面跟着,待两人说话间,一个婆子已经窜到解语跟前护着。 周瑛见解语果然不说话了,心下得意,又道:“瞅着小姐吩咐下人模样,想来是舒家大小姐了,闻名不如一见,小生有幸啊。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一起喝上一壶,也算是不枉一见。啊!”周瑛话未说完,便觉手上一阵钻心的痛,低头看去上面插着一根簪子。 解语自听了周瑛自报家门后,心下便生了一计。庆云伯是周太后亲弟,如果舒家得罪了这么个权贵,想来是不会好过的。若是平时,想得罪庆云伯还没机会呢,此时可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虽说这人最不会死,但到底是个形容放浪的纨绔,所以解语动起手来毫无愧疚感。见其一副猥琐相,竟然在主人家调戏人家的小姐,想来平日里也不是个好人,跟他那“声名远播”的亲爹也属一丘之貉,解语拔下簪子就刺向周瑛的□。 解语倒不是真想绝人家的子孙根,只不过做出一副架势来,她瞅准的是周瑛的大腿。此番一来险些被舒家人刺伤了子孙根的周瑛,定会叫庆云伯下狠手整治舒家人。 解语这一动作太突然,谁也没想到。但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受到人调戏,多半会如黄小姐般吓得不敢说话,脸红心跳往后缩,哪有干净利落出手的,刺得还是那种地方。 好在周瑛有些伸手,只见一道亮光闪过,伸手挡了一下,手背上就被戳出了一道血口子。 周瑛惊呆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小姐,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张大了嘴巴抬头看向解语,一时间结巴。“你!你!” 周瑛见解语还要拿着簪子往上凑,顺手一夺,就将解语手里的簪子抢下。因手背被伤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周瑛手上的血就蹭到了解语手上。 解语拼命往回抢,周瑛努力往回夺,一时间,婆子也惊呼着上前来,场面极其混乱。 “住手!”一声大喝,解语便见万弘璧上得前来,将自己护在身后。“想你是走错了路,我本来寻你回去,周瑛,太过分了!” 周瑛一脸委屈,一双血淋林的手指着解语,又指指万弘璧,说不出话来。 解语自知理亏,心说周瑛只不过拿话骚扰,还不曾动手,自己这么做是有些过了,于是道:“表哥,这厮不知是哪个府里的,竟然公然对我……”解语说不下去了,实在是看着周瑛可怜兮兮无辜的表情下不去手。但是,这种话不必说完,说到一半,听到的人就会自己脑补了,所以,解语说完这些后,也不算是撒谎和冤枉,她毕竟什么都没说。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三章 黄小姐芳心强许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三章黄小姐芳心强许 周瑛急了,头一次被冤枉,苦着脸就要找解语问个明白。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不答应喝酒可以拒绝,哪想却突遭袭击。 见周瑛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万弘璧一股火上来,心说这周瑛平日里就是不拘小节的,没想到竟与他爹一般,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周瑛!这是我表妹!你是想将此事闹大不成!”闹大了,对解语名声不好,万弘璧心说私下里找人揍他一顿也就是了,万不可将这事张扬出去。 周瑛才组织好语言,对万弘璧说:“你这表妹!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不信你问她,我只不过说了句话,她就要刺我……”周瑛想说自己的下盘,但想想脸上一红还是忍住了。 万弘璧此时也看到周瑛手上的伤,便道:“你什么都没做,我表妹就刺你!你觉得这可能吗?总之这事就算了,若是你继续纠缠,我万弘璧也不怕与你掰扯个清楚明白!若是你就此罢休,我就当没这回事!你管不住自己,自寻了粉头去,我的表妹,你动个试试!” 说完,带着解语和黄小姐就走了,只留下周瑛留在原地无话可说。想起解语拿着簪子刺他时那种眼神,周瑛便是心头一颤,低头看到脚边带血的簪子,捡起来想了想,揣进怀里走开。 果然是流年不利,周瑛念叨着倒霉,就寻了个下人处理了一下伤口,回到前头吃酒去了。 解语暗想,此番周瑛回去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等闲寻不到自己这个大小姐报复,就会去寻舒清江的晦气,或者命黄有才寻舒锦绣的晦气。 想到此,解语心里愈发得意起来,不经意间看向黄小姐,见其低着头却不时偷瞄万弘璧,心下便有了计较。 解语不想万弘璧掺合进这件事里来,便道:“大表哥,您回去吧,我无事的,想来那周瑛只不过喝多了些,也未将我如何。” 万弘璧只当解语不想此事被人知晓,所以才说没什么事,忙道:“莫担心,他不敢声张出去的,他若是敢胡说,表哥就说我当时在场,不打紧的。” 解语感激万弘璧的回护,笑道:“晓得了,有大表哥在,解语不怕。你也快回去吧,离席太久了不好。”黄小姐快将万弘璧给看进眼里去了,解语很想这位大表哥赶紧离开。 万弘璧也知不好在后院太久,方才要不是见周瑛离席太久,深知这小子随了他老爹的性子,怕生出什么事儿来,才跟出来的,如今也要回去了。 万弘璧应了好,转身后又回头,斟酌一下说道:“解语,你爹叫个几岁的男娃给庆云伯倒酒,说是家里老下人的小孙子。老下人全家都不在了,只留个小孙子,顶可怜的。” 解语一听,便怀疑是舒守义的小孙子,心道舒清江这个畜生,这是迁怒于舒守义,拿他最后的一点血脉来活活糟践。给庆云伯那个老杂货倒酒,庆云伯定会看中这水嫩的孩子,开口要了去。 舒清江倒是取悦了庆云伯,只是害了那小男娃的一生。可恨舒守义为了舒家的血脉,为了舒清江的名声,以死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信誓旦旦要护着舒守义小孙子的舒老太太,恐怕早将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谁都晓得会变成什么,解语心头一痛,看着万弘璧的眼神,怕也是见了那小孩子顿生怜悯,这才在自己面前念叨的。“大表哥,我晓得那孩子,你可不可以跟我汪大人说一声,就说我想带那男娃走,离开舒家。” 万弘璧见解语如此说,便知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忙道:“自是可以,我得紧着回去,去晚了就不晓得会如何了。” 万弘璧说完,挠头冲着解语一笑,见黄小姐正羞涩看着自己,便也点头礼貌地笑着,回了前院。 万弘璧回到前院时,只见庆云伯正拍着那男娃的头,不住地夸赞。舒清江一脸的献媚,只等着庆云伯开口要人,好做个顺水人情。汪直微微斜睥庆云伯,端着酒杯不置一词。祖父万安则捻着胡须如老僧入定般,看着对面将手藏在身后的周瑛笑而不语。 万弘璧晓得自己祖父的性子,是个滑不留手的,因此也就不指望他做些什么,这才想到要解语出手。 席上歌舞仍旧,周瑛好了伤疤忘了疼,正拿着筷子敲碗,嬉皮笑脸地看着下面舞姬长袖翩翩。万弘璧见无人注意自己,走到汪直身后随手将玉佩跌落在地。 汪直自是感觉到万弘璧的靠近,挺直了腰背微微回头斜睥。 万弘璧看向汪直的侧脸,不觉感叹,果真是丰神俊朗、娆雅蹁跹。然此时不是欣赏的时候,借着弯腰捡玉佩的功夫,小声道:“解语表妹说,想请汪大人跟姑父说,要带了那孩子回舒府。” 汪直微微垂了眼皮,并未说话。万弘璧无法,捡起玉佩便走回自己位子上,端起酒杯,借着杯壁的掩饰,看向对面的汪直,只见其仍旧紧抿着嘴唇,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那边厢,庆云伯仍旧恬不知耻地看着舒守义的小孙子笑,借着接酒杯的机会,还摸上了孩子的手,令人作呕。小孩子不懂这些,只当有人疼他,小脸懵懂,显然是个缺爱的孩子。 从小随着舒守义长大,舒守义要当值,小孙子只能自己玩耍,做些简单活计,只等着舒家少爷长大了,再去身边伺候。 哪想舒守义这一死,舒清江竟是记恨上了,不仅不照顾着这个小孙子,竟是要将这粉嫩的话孩子往火坑里推。 万弘璧吃不准汪直的性子,心说真个如传说中的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急得满头是汗,见汪直仍旧淡定从容。 庆云伯生得肥头大耳,习惯了趋炎附势之人送男童,此时也不尴尬,大油手不断抚摸舒守义小孙子的头,看着就要抬头与舒清江说话了。 万弘璧一急,一下子将杯子故意掉落在地上。 众人俱都一愣,舒守义小孙子初丧祖父,对任何事都很敏感,猛一听这声音,又见众人俱都不说话,不知怎地就哭了起来。 舒清江两眼一瞪,骂道:“闭嘴!再哭就关你进柴房。” 庆云伯见新上手的男童哭了,拉长音儿冲着舒清江道:“舒大人这是什么火啊,屁事儿不懂的孩子,要我说,不如……” 一直不甚说话的汪直放下酒杯,慢慢将视线移过去,打断庆云伯的话。“不如,叫这孩子改名汪璥,跟我回府做义子,我正想寻个半大的孩子,正是这种活泼好动的年纪。” 汪直这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愣。庆云伯好清秀小厮,对幼童也极有兴趣,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汪直的名声还是好些的,大家都觉得他喜欢成年的小厮,却不想也如庆云伯一般,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庆云伯本就惹着一肚子的气,自到了舒家,就故意不拿正眼看汪直,还是记恨着上次孟璟吾被抢一事。此时又被汪直截胡,庆云伯一拍桌子,喝道:“姓汪的,你到底想如何?” 汪直连眼风都不给庆云伯一个,手上一用力,酒杯就被捏了个粉碎,随即轻轻松手叫其散落到面前,厉眸慢慢斜瞥过去,压低了声音,却不减凌厉。“我想如何?敢问庆云伯,那庆都、清苑、清河的良田,你又欲如何!” 汪直是成化帝的红人,莫非这是万岁叫他查的?庆云伯确实抢占了民田,一时心虚,气势就弱了下去。 舒清江见庆云伯如此背景,在汪直面前仍旧占不到先机,心中愈发庆幸自己跟对了人,忙道:“是了,这孩子是个伶俐的,在下早就想将这孩子给汪大人送去了。”说完,又叫个下人将舒守义的小孙子带到后院解语处。 舒清江自也是不想得罪庆云伯的,见这老家伙正将手按在腰间短刀上,不想闹大,忙小声道:“伯爷,伯爷,我府上还有好货色,不如改日再?” 庆云伯有把柄在汪直手上,虽有周太后罩着,但也不想将此事闹大了,更何况有万安看着,若是真个闹将出去,怕也是占不到便宜的。“汪大人好大的官威,自去查吧,查到了但看万岁如何裁断。” 手上还带着血,汪直慢悠悠又端起酒杯,还未送入口中,便听对面的万安开了口。“同是为万岁办事,何必呢?伯爷是有功之臣,一星半点的那是该得的,汪大人办事谨慎,也是百官楷模,我大明之幸啊。” 素有纸糊阁老美称的万安,此时又开始和了泥巴,说完后又道:“那个是汪大人的随从吧?快给汪大人包了手。” 万安这一说,众人都看向汪直身后那人。初到时,他一直低着头老实站在身后,也就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庆云伯也看过去,见到那人面貌后,心中本已压下去的气又涌了上来,喝道:“汪直!他怎会在你身边?你这是明着跟我抢人了!” 汪直头也不抬,翻起眼皮看了眼对面的万安,勾起嘴角眼中却无笑意,说道:“这是我新收的义子,名唤汪钰。”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四章 汪直别样小心思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四章汪直别样小心思 为保险起见,解语叫人将舒守义的小孙子先行送回了汪府,待到酒席散了,这才跟着汪直登车回府。 汪直的脸一直寡淡着,待上了车,仍旧闭目笔直地坐着。 深知从庆云伯手上抢人是何其的不容易,解语得了汪直帮忙,心中更加觉着汪直果真是个好靠山。 瞥眼过去,瞧见他袖子边沿的手指带了一丝红色,解语慢慢坐过去,伸手撩起他的袖子,见他的手上带了血痕,问道:“汪大人,您这手是怎么了?” 闭着眼睛的汪直觉出解语在靠近,微微睁了眼,在车内烛光的映照下,睫毛上仿佛都镀了一层金色。“不妨事,不小心碰到的。” 解语想起自己临上车前,舒清江命人送来药酒,再一联想,恐怕酒席上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汪直的手伤了? 解语赶忙回身取了药酒出来,沾了药棉后也不说话,一手牵过汪直的手,一手轻轻沾上去。 生怕汪直会疼,解语每沾一下伤口,就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看汪直的面色。“疼了您就说,我尽量轻着点儿。”解语心说还是得好好讨好了汪直,有这么个大靠山,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成问题了。 解语想到这儿,嘴角竟微微翘起。 汪直任由自己的手被他拉过去,在灯下细细擦药。手上虽有些微痛,但比之此时心底的微微触动,已算不得什么。 汪直细细看着她的侧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泛了流光似的。解语低着头,每当她抬头时,汪直就会迅速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不与之对视。 这回,解语低头低得久了,待再抬头时,汪直没来得及移开视线,两人就对视上了。汪直的唇微微一动,说道:“今儿为何这般乖巧?这药是你备下的?怎晓得我手伤了?”习惯性的,汪直心下有些戒备。 汪直索性直视解语,开口问道。 他眉眼精致到极点,娆雅绰约。解语见汪直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抿着嘴说道:“汪大人为解语达成心愿,解语自是感激的。” 汪直浅笑,道:“原来是达成心愿,所以才……” 解语忙接道:“才不是,若是平常,解语也是关心汪大人的。解语不懂事,以往喝醉了还说胡话,多亏汪大人不计较,不然就贻笑大方了。”小女子也要能屈能伸,做了丢脸的事,只管推到醉酒上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另外,还需讨好了汪直,再提孟璟吾之事。 汪直浅笑着勾起嘴角,随即又慢慢放下,垂下眼眸说道:“你托我办的另一件事,也妥了。” 解语正想着要如何哄好了汪直,再提孟璟吾之事,听他这一说,抬头探究地看过去。 汪直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已收孟璟吾为义子,此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解语愣住,微张了嘴巴,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她不想叫孟璟吾在京城,生怕他为了报仇而将自己搭进去,本想着寻着机会将他送得远远的,哪想汪直将他收义子。 汪直细细看过去,看进她的眼睛里,语气里带了一丝凄寒。“解语,是觉得不妥吗?” 解语一时间愣住,张合了一下嘴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孟璟吾成了汪直的义子,只要汪直不动他,也就没人能动他了。 解语迅速调整了心情,寻思着有自己在旁,也能时时护着孟璟吾。 如此也好,孟璟吾为着复仇而生,过得凄苦阴郁,此时同住在汪府,她可以慢慢改变他,温暖他。 解语笑道:“自是没什么不妥,如今府上又多了人了。”反正汪直是太监,又是个只喜好英俊小厮的,解语在他面前扮娇嗔毫无压力。 解语心里又一惊,想到汪直的喜好,心说为何收了孟璟吾为义子,难道是存了别的心思? 汪直见解语说得轻松,便道:“今儿在席上,你那好外祖父故意叫孟璟吾现于人前,庆云伯盯上了,我只有将他收为义子。” 解语微低着头,掩饰了眼中的担忧之色,心说自己只能是严严看住了,尽量不叫汪直与孟璟吾私下里见面,免得生出些旁的事。 想到此,解语抬头道:“汪大人,过年了,您想要个什么礼物?” 汪直见解语又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莫非她并不是钟情于孟璟吾?莫非自己想多了?微微出神,汪直回道:“你有心,我都喜欢。” 解语笑笑,低着头继续为他擦拭伤口。这是双素白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掌心上几处伤口,也伤得极有美感,叫人禁不住赞叹。 解语拿着药棉轻轻擦拭破口处,末了又取了白布缠上,再轻轻打个结。 解语做得极仔细,汪直也看得极仔细,一时间,车内两人都不说话,只数着对方的呼吸。 汪直看着解语的侧脸,觉得自己此举还是对的。孟璟吾配不上她,要寻,也是寻一个才貌双全的,家世一等的,才配得上她。 如今孟璟吾成了自己的义子,两人等于差着辈分,就无法再继续发展旁的了,汪直如是想。 如此回了汪府,解语就再没见过孟璟吾,舒守义的小孙子也被安置在别处,有专门人照看着。 已到了年根下,今年的汪直得了万岁的恩典,不必进宫伺候,于是,大年三十晚饭时,汪直就带着汪钰和汪璥,汪全儿带着解语,五人吃了一顿团圆饭。 汪直是罪逆之后,已然不晓得什么祖宗了,所以也就省略了给祖宗磕头之类的事项,直接吃了团圆饭。 这是自孟璟吾成为汪直义子之后,解语第一次见他。人靠衣装,现下的孟璟吾,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与年岁相当的汪直在一处,倒似兄弟般。 这就是权势,能叫任何人认你做爹,当然,解语宁愿相信孟璟吾还有风骨,他只不过是为了报仇而不得已罢了,就像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报仇而勾引汪直呢。 想到此,解语脸上微微一红,心说自那两次之后,自己就再没什么举动,汪直应该会相信,这是自己酒醉后的行为吧。 心虚地抬头看,汪直正看向自己。 今天第一次叫两人在一处用饭,汪直特意观察了两人的神色,孟璟吾倒似平常,只这解语却有些不安,时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还不时脸红。 “多吃些,晚上还要守岁。”汪直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解语碗里。 解语忙道:“谢汪大人。” 汪全儿笑说:“这孩子还是拘谨了些。” 汪直嘴角微微勾起,又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孟璟吾碗里,说道:“此后,府上人口少,此后都在一处,要像一家人一般才好。”说到“一家人”三个字时,汪直下意识加重了语气。 孟璟吾应下,极为恭敬。 解语见孟璟吾不十分抵触,起身道:“汪大人,义父,我做了几个香囊送给大家,我这就取来,新年就戴上。” 汪直看着解语小脸红扑扑的模样,笑着点头。 待解语离开后,汪直嘴角慢慢放下,看着前面,对左侧的孟璟吾说:“我不管你想对舒家如何,只不能动她。说到底,你我都与舒家有仇,但是,她那时还只是个孩子,要寻仇,只管寻了舒家其他人。” 孟璟吾放下筷子,认真道:“义父放心,我汪钰既然答应您,就不会反悔。况且,我也认为解语是无辜的,我只找旁的人寻仇。” 汪直这才转过头,看着孟璟吾说:“待你想走时,自可改回原来的姓名,我不计较这些。” 孟璟吾微微敛目,咬着嘴唇说:“若是义父见怜,我孟家能有后,感激不尽。”他是该感激汪直,靠着汪直才保住了性命和清白。那日汪直拿刀划伤他的脸,之后虽用了好药却留下浅疤,但总归是保住了性命。且他又不靠着脸蛋安身立命,自是不在意的。 解语回到饭厅时,孟璟吾和汪全儿已经离开,只有汪直还在。“汪大人,他们走了?”解语微有些失望。 汪直长身而立,将解语的神色收进眼底,说道:“他们有些事要去做,待会儿我带着汪钰汪璥守岁,你跟着你义父守岁。” 解语一听,心说这可不成,早先每每打听了汪直就寝的事情,只要晓得孟璟吾在,她就会去搅局,今儿也要留住汪直,免得长夜漫漫守岁无聊,就做些旁的事,不能放他去祸害了孟璟吾,这个孟家独苗。 解语拿着香囊上前,扯住汪直袖子说:“今晚上还是一起守岁吧,义父他很闷,不知该说什么,解语想跟您一起守岁。” 汪直接过解语的香囊,是淡淡的檀香。 解语笑道:“您说过,檀香能凝神,以后您有那檀香木的扳指,还有这香囊,就不怕了。” 她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汪直只觉心里一阵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是温暖还是别的,好像一根羽毛在拨弄着自己。 汪直留在了解语院子,派孟璟吾和汪全儿打点前面之事,看着解语卖弄她的手艺。 解语拿出了看家本领,本以为汪直会不喜听这刺绣之艺,没想到说了几句之后,汪直还在认真听着。 解语将汪直手里的香囊拿回来,讲解道:“这是跟着阮妈妈新学的针法,绣出来还真是好,您莫随便送人呢,这可是我熬了两个通宵做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五章 解语为汪直梳头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五章解语为汪直梳头 汪直本是浅笑着看着解语,听得她说熬了通宵,改色道:“我不戴这个,此后莫做了。” 解语听了有些失望,心说看样子送的礼物不讨他欢心,还说从此后就当一家人相处,可每每都这般疏远。下意识地,解语的手往回收,汪直却顺手收回香囊。 解语展颜,收了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讨好他。 汪直微微垂眸,又吩咐下人摆了瓜果点心,两人就在屋子里玩起了双陆。 玩了几盘,解语有些顶不住了,转转眼珠看着汪直说:“方才不算,我手抖了抖,不算掷骰子,我得重新来。” 汪直见解语耍赖,浅笑点点头。 解语抓住机会,又重新掷了骰子,发觉点数还是没有汪直掷的大,皱皱眉只好作罢。 两人又玩了几局,汪直坐得笔直,摆弄着手上的骰子,见解语又抬起头,便主动问道:“可是手又抖了?本不想往后走的,而是想往前走?” 解语正想以此借口来悔棋,被汪直点破,尴尬地低了头。“唉,有些累了,不玩了。” 汪直放下骰子,说道:“那就歇着吧,不必一夜不睡的。” 解语见汪直似乎要走,忙道:“还有些烟花没放呢,不如放烟花吧。” 汪直点点头,看着解语穿戴整齐,两人才出了屋子站在廊下,早有下人准备好了一应物事。 漫天火树,璀璨点点,解语仰头看去,雪光下的天幕五彩斑斓。 解语又往前站了站,微笑着抬头看天上的图案。忽地,檐上野猫窜过,溅落积雪纷纷,飘落向下面的解语。 解语只觉得几点雪珠落到脸上,忙低头缩脖子,忽觉一件宽大的带着体温的大氅将自己罩住。就势,解语也靠在汪直身上。 大氅张开,汪直低头看身边的解语,浅浅一笑。 解语也知自己方才站得太远了,险些被檐上的落雪兜头罩住,此时见自己被汪直所救,也抿起嘴笑着。 看过了烟花,两人回到屋子里,解语死撑着不睡,支着头听汪直讲述往昔宫中之事。到困倦难耐,也不知何时,解语竟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清醒着,漫天的雪花中,解语披着大氅走在雪地里,前头是孟璟吾和亲娘孟老太太。 解语心中大喜,拔腿就追,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只能远远看着两人亲人在前头。 解语大喊,喊亲娘喊前世的侄子,两人却都像听不到似的,仍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也不回头看看。 解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得胸腔嗓子眼儿发痛,却仍是追不上,到最后,解语跌倒在雪地里,抬头看时,两人只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回头。 解语猛地爬起来,几下跑过去,眼看着快触到两人,谁想伸手一摸,便如戳破了泡影般,一切都在眼前瞬间消失。 解语大喊,撕心裂肺地哭,直到被锦玲唤醒。 锦玲吓坏了,小姐本是睡得好好的,哪想却好似做了噩梦般,魔怔地哭喊起来。“小姐,您醒醒,可是梦魇住了。” 解语被唤醒,看下四周才发觉自己是在做梦,任锦玲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猛问道:“汪大人呢?” 锦玲拿着帕子轻轻为解语擦拭,说道:“大人瞅着小姐睡过去了,等着奴婢们服侍了您歇下,就去前院瞧看少爷备下的年礼了。”孟璟吾已正式改名为汪钰,府里也尊称了大少爷,舒守义的小孙子则名为汪璥,是为小少爷。 解语猛地坐起,心说自己这该死的还是睡过去了,千怕万怕就怕汪直对孟璟吾下手,谁想还是疏忽了。 解语一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站着说道:“我要去寻汪大人,我有事。” 锦玲见解语梦里惊慌失措,现在又急吼吼寻汪直,自是不敢耽搁,忙去准备衣裳。 解语自是等不及了,匆匆穿了鞋就要往外走,被迎头而来的棉铃拦住。棉铃走到门口时听到解语的话,劝道:“小姐,就算您去寻大人,也得换了衣裳洗漱啊,这没头没脸的去了,不是新年填喜庆,倒是不尊重大人了。” 那头的锦玲已经将衣裳准备好,解语心说这也对,只好换下寝衣穿上新衣,却等不得梳妆,披了大氅就往汪直的院子跑去。 棉铃跟着解语多年,从未见她这般失态。起初还以为解语是惦记着早起给汪直请安,哪想现在看来却好像惊慌失措似的。 两个丫头在后头跟着,见解语模样,心也跟着揪起来,不知主子到底怎么了。 解语一路跑到汪直的屋子前,想也不想就推开门,穿过暖阁跑向卧室。卧室门虚掩着,解语心里急,就好像认定了孟璟吾被汪直糟蹋了一样,推开门后猛冲进去。 屋里只有汪直一人,穿着月白的寝衣坐在镜前,没有束冠也无任何装饰,一头墨丝自然披下来,柔软如锦缎般,如瀑布般垂下肩头,侧面看去更加娆雅精致。 似乎有些不悦,汪直微微皱了眉,待斜瞥向门口时,见是解语。汪直转过头去,眼中的不喜之色变为探寻之意,盯着解语看。 解语来得及,只惦记着孟璟吾的贞操,进了屋子就四下瞧看,却并未发现蛛丝马迹。微微放了心,反应过来的解语才察觉,自己得解释方才的鲁莽行径了。“汪大人,我,我……”不好解释,解语低了头做心虚状,以争取时间来编排一个借口。 汪直拿眼色暗示周围人退去,自己则转了身子问道:“解语,何事?” 解语心说只能编个借口了,既然是撒谎,就要有价值些,便道:“汪大人,我梦到,梦到我爹杀了您和汪钰,还有义父。我怕,就急着赶来了,您无事便好。” 汪直浅笑,待解语走近了说道:“梦魇住了,怎会呢?” 解语又道:“怎不会呢?我梦的真真的,吓死我了。”说着拿手抚上胸口,又问道:“少爷呢?” 汪直垂垂眸子,说道:“叫什么少爷,就叫汪钰就成。应是在前院忙,自吃了团圆饭,就去了前院,我没过去。” 解语大喜,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意。“真的?” 汪直挑挑眉,只觉得解语问得奇怪。解语见汪直模样,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岔开话题道:“汪大人,您还未梳洗呢?我来给您梳头吧?”解语打定主意讨好了汪直,这日常增进感情的戏码,自是要常上演。 解语并不觉得尴尬,若是早先的话,或许还会顾忌着男女有别,但自从经历了那两次,解语深信汪直应是个只喜好英俊小厮的。如今汪直又说要亲如一家人,解语自是听命。 还记得那次出门,汪全儿问汪直,要怎么发落宫中新进的小内侍,汪直答得是,面容清秀姣好的安排到他的御马监,其他的分配到各处。 解语不是万事不懂的小姑娘,深知这里头的事情,更加认定了汪直只喜欢男人。且他是个内侍,加之是不喜女人的,解语如此亲近汪直,觉得没什么不妥。 汪直身子一僵,只觉得解语的手抚上他的头,温暖。解语拿起桌上的梳子,一手抚顺他的发丝,一手执梳一下下往下梳。 一头顺滑的墨丝,衬着微微细白的面色,些微凄美,淡淡娆雅,再看向镜中汪直的脸,隐隐透着冷毅与果决。 铜镜泛着黄,在窗口射进来的日光下,镜中人也柔和了许多。他眉眼精致,却又不失羁犷,既有金丝雀般的华丽,又有鹰隼的凌厉,看进人的眼里,就难拔出来。 解语总觉得,汪直太过拘谨自己,好像永远都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不肯踏出半分。 他紧抿着嘴唇,收紧下颌,微微垂了眸子看向搭在腿上的手,腰背挺得笔直。将手慢慢缩回去,食指肚慢慢摩挲着腿,心烦意乱。她是在故意讨好自己,汪直察觉的出,却不觉不喜。讨好他的人太多了,为名为利,为财为爵,她是个女子,图的是无非是有个好归处吧。 解语本存了讨好汪直的心思,然此时却好像欣赏一件精致到极点的美好事物,忍不住带着一丝赞赏地看向镜中人的脸。 汪直没说话,任凭解语服侍梳头,觉得镜中好似有目光,便下意识看过去,刚触到解语的视线,便别过去闪开。 她的手柔软,梳子游走在发间也是舒爽异常有那么一瞬,汪直有些失神。 末了,解语又为其梳了个髻,束上发冠后说道:“汪大人风华绝代玉树临风,怎么梳都是这般。” 汪直一笑,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得也勾起嘴角。 这个年,解语是跟着汪直过的,舒清江有了儿子,早就不想解语,乐不得她留在汪府伺候汪直。惦记着孟璟吾,解语暂时也不想回去,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他,好在时时缠着汪直,叫他不得亲近孟璟吾也是好的。 积雪退去,迎来春意,盎然歇转,又到酷夏。转眼到了七月上,这日,天空骤变,黑云压顶,本是晴空万里的天幕,忽地只见日光渐熄,屋子里很快黑了下来。 棉铃和锦玲,都不知何故,从外头跑进来,急道:“小姐,这是怎地了?天一下子黑了下来,怪唬人的。” 解语起身,走到窗口处看去,只见方才还一片晴好的天幕,此时就好像黄昏一般,叫人心里不安。 四周是昏黄一片,解语抬头看,遮天蔽日,走到门口处,整个世界愈发黑了。 好像妖怪到来前,遮住了日头一般,叫人惊慌不已。两个丫头紧紧缩在解语身边,身子正微微发抖,便见院门处走来一人,大步急匆匆走向解语,正是汪直。 少有的急躁,汪直几步走到解语面前,素手抚上她的头,笑道:“无事,进屋去。” 解语又看了一眼外头,依然如同黑夜一般,伴着怪风袭来。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六章 孟璟吾冷言冷语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六章孟璟吾冷言冷语 进了屋子,解语忽地心头惊恐,黑漆漆的房间里,锦玲和棉铃摸黑寻火石和蜡烛台,绊倒了凳子也不知。 黑漆漆的屋子,就好比前世死前的那口棺材,将解语生生困在里头,想到此,想到前世死前的那种孤立无助、绝望失控的感觉,解语不禁浑身发抖。 汪直牵着解语的手进屋,感受到她的不安,将她罩进自己的披风里,严严实实罩住。 解语下意识抱住汪直的腰,闭上眼睛不敢去想,只当方才一切都是幻觉,但还是抖个不停。 汪直见两个丫头慌手慌脚的,催促道:“快些。” 棉铃和锦玲也怕这黑咕隆咚的天,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火石,待寻到蜡烛台点燃后,却发现外头天幕渐渐亮了。 解语心说这是有什么天灾,在披风里问道:“汪大人,汪钰去哪里了?” 汪直顿了顿,说道:“出去办事,不打紧,许是天象有变,待会儿我进宫,问过钦天监的便知。” 过不多时,汪直将披风展开,解语看出去,外头亮了许多,待过了一阵儿,竟又恢复如初。 汪直也看出去,皱皱眉道:“莫怕,是日蚀。” 一场虚惊,外头晴好之后,人们心头的惊慌也一扫而光,整个府上也恢复了往常。 多了一个时辰,宫里便来了人,宣汪直入宫。 趁着成化帝宣汪直进宫之际,解语来到孟璟吾的院子,手上拿着过年时特意给他做的香囊。 早有下人在报,解语进了屋子后,就见孟璟吾将手缩回袖子里,面无表情地看向对面的她。 解语晓得孟璟吾对她的敌意,也不计较,上前笑道:“这是解语过年时做给你的香囊,里头缝了菩提子,少爷如不嫌弃,就戴上吧。”孟璟吾虽是汪直义子,但地位却远不如解语。 孟璟吾挑挑眼皮,冷冷道:“我从不戴香囊。” 解语嘴唇微微蠕动,又道:“少爷试着戴戴吧,也是个玩趣儿。” 孟璟吾带了些许厌恶,看着面前的桌子说道:“放桌上吧。” 解语心说孟璟吾定是恨死了舒家人,自己又何尝不是恨死了舒家人,因此也不气,撑着笑意上前,就要将香囊挂到孟璟吾腰上。 孟璟吾一急,伸手去挡,解语这才看到,孟璟吾手背上有几道血痕。“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可叫了大夫?” 孟璟吾似有些恼羞成怒,严肃着脸,说道:“不干你事!”说着起身离解语远远的,心中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孟璟吾见解语难过模样,索性道:“舒小姐所来到底所为何事?你若是想将那日郊外之事说出来,只管说,莫紧着来敲打在下。” 解语忙道:“我不会说的,绝不会说出来,你放心。” 孟璟吾冷笑:“那就多谢舒小姐大恩了,只不过,在下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如何。按理说,你我二人的关系,汪大人如今虽说是一家人,可到底有何前事,你也不是不晓得,我想,咱们永远不可能和睦相处吧?我能做到的,只是不去害你,但却不能与你谈笑风生。想必你也并非真心想与我亲近,何必呢,大家做戏很累的。” 解语见孟璟吾如此猜忌自己,心说这也是正常,任是谁都不相信一个人会对仇家真心示好。在外人看来,孟璟吾是与舒家有仇的,那么作为舒家女,自是应该提防和迫害孟璟吾的,即便现在如此亲近,也不过是为了接近他,进而除去他吧。 解语见孟璟吾一直背对着自己,说道:“我晓得,你恨舒家人,舒家是欠了孟家的,自是该还。但你是孟家最后一人,是孟家的血脉,万不可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不值得。”解语尽量以中立的语气来说,若是完全站在孟璟吾的立场,会显得太假。 孟璟吾冷笑一下,耸了肩,身子不动微微回头看解语,说道:“你这是在暗示我,若是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惹祸上身,被你们舒家给除掉?” 解语就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偏离立场,在别人看来,自己到底是舒家人,是舒家的大小姐,正常人怎么会完全站在自己家族仇敌的立场上呢。即便是觉得自己家对不住仇敌,也是不希望仇敌加害自己家的。 解语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迟疑一会儿才道:“我只是不想你再出事,那样的话,舒家欠孟家的就太多了,会遭报应的。” 孟璟吾忽地提高了音量,眯起眼睛说:“现在,也会遭报应的。” 汪直如今对舒家好,此时应该不知孟璟吾心思所想,才会依着自己一句话才收了他为义子庇护,若是哪日发觉孟璟吾底细,保不住会除掉他。解语想到此,猜想孟璟吾会背着汪直偷偷对舒家不利。 能给舒家造成伤害自然是好的,但解语绝不希望这是以孟璟吾收到伤害为代价的。“自然会遭到报应,你就看着就是了。你若是出了事,还怎么看舒家遭报应?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凭你一己之力,怕是难以成事,我此时不是站在谁的立场,只是说这么个道理。既然已住到一个屋檐下,就算是我的亲人,我只好两边不靠,以局外人的身份来说事。舒家有汪大人做靠山,因家父早些年于汪大人有恩。另外,因为家母的关系,舒家还有万安做靠山,虽说此时因为家父家母不和,万安这个靠山还有待商榷,但到了非常时候,万安看在家母面子上,总不会看着舒家败落,所以你做什么都要小心。” 孟璟吾听得解语这番话,挑挑眉回头,说道:“你父母不和,这等私密事,你都告诉我,我只能认为,你图谋甚大。” 解语彻底无语,心说自己若是孟璟吾,怕也会这般怀疑,但此时自己真心想要规劝,得不到对方的理解,却是很心焦的。 孟璟吾见解语没了话,走到门口打开门,说道:“走吧,我们能不见还是最好不见,免得两厢看厌。” 解语从地上捡起香囊,捏在手里想了想,看着孟璟吾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是走了。 来日方长,叫孟璟吾对自己交心,这是不可能的,解语又不能将自己身上的奇遇告诉他,只盼着他能平安就行,至于他对自己的态度,解语不气。 走回自己院子,汪直也回来了,原来天有异象,钦天监测出是日蚀,朝中大臣都言国将有大事。 汪直将解语送回了舒家,解语本不理解,待回到家之后,才明白汪直的意思,原来家里出了大事。 解语进了舒老太太的院子,见全家人都聚在她的正房里,个个面有惧色。 娇棠身后跟着一个丫头,是万家新送来的,名唤茜玉的,抱着娇棠的儿子,如今算作大房嫡长子,起名叫德义。茜碧所生之庶长子,则有舒老太太身边的刁妈妈抱着,如今被唤作德仁的。 解语早就听说舒清江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心说舒家做尽了缺德事,起名时却叫仁义,可是可笑至极了。 娇棠脸色有些不对,待解语进来后,一把将女儿拉进自己怀里,哭道:“乖女儿啊,你再晚回来些,娘就没命见你了。” 解语心说舒清江又出手害娇棠了?不可能,舒清江要害也是害那个代表着舒家耻辱的孩子,他不会为了泄私愤害了娇棠,而得罪万安的。 解语下意识看向舒清江,只见他正坐在舒老太太身侧,前后左右都有人,回看了一眼解语,立马道:“有妖怪奉命来捉你娘!” 解语一听这颇有些置气的话,便知舒清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再看娇棠,见其已顾不得反驳,抱着解语就说:“方才一下子整天蔽日的你晓得吧?咱家里就来了这么一只怪兽,金睛长尾的,又像狗又像狐狸,就奔着暖阁里去了,你弟还在里头呢,吓得娘一下子就厥过去了。”说完惊恐地看着舒清江等人,急于想得到承认似的。 舒清江这回少有的,没有拆娇棠的台,接着说道:“是,叼着你弟,就窜到院子里,撞上下人这才窜走。” 解语再看茜玉怀里的孩子,心说怎么就没叼走呢?可见还是众人看花了眼。观察了其他人,只见舒清河也铁青着脸,显然也是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又或者是被日蚀吓到了。舒二太太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显然是过得极不好,抑郁不已。此时的眼神已不是惧怕,倒有些无所畏惧的模样。 刁妈妈抱着德仁哄着,怀里孩子还是小声哭个不停。舒老太太则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手中念珠不断,微眯着眼,待众人都停住不语,手上动作也不停,慢慢睁开眼睛道:不过赶上日蚀,你们眼睛花了看不真切也是有的,哪有什么妖怪,自己吓自己。” 解语见舒老太太又开始维稳,便道:“就是,这世上哪有妖怪,要说有索命的冤魂,我信,这几日跟着汪大人也听了许多奇事,有害了人家性命的,冤魂来索命,可没有什么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史料载)成化十二年(1476年)七月,北京城有日全蚀。民间盛传有一只金晴长尾,长得既像狗又像狐的怪兽,穿窗入户,直达百姓家密室。怪物所到的地方,人一遇见就昏迷。宪宗上朝的时候,奉天门的待卫都在议论,宫中也见到这个怪物,吓得宪宗几乎逃跑。这时,又有个身分不明的李子龙,用符术交结太监,偷偷潜入宫内。后来被抓住,处死。宪宗非常厌恶这类事,因而很想知道宫外的情况,于是就让汪直乔装打扮,带领一、二个校尉,秘密出宫侦察。成化十三年(1477),宪宗就让汪直建立西厂。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百姓斗鸡走狗的小事,西厂都要监视,甚至连亲王府邸,都在其侦察范围之内。西厂的权势远在锦衣卫与东厂之上。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七章 舒家母子齐受惊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七章舒家母子齐受惊 解语故意说这件事,舒老太太手指本来扳动着念珠,听得这话猛地停住,三角眼霎时倒竖,看得出来,她眼里有惊慌。 舒清江定力就差了许多,猛地回头看向舒老太太,母子俩瞬间想起来那件事,头皮发麻。 解语心说必须抓紧祸害舒家,不然等孟璟吾出手,就有危险了。“娘,日蚀那会儿,女儿正午睡,猛见了些奇怪的事儿。” 娇棠显然是当事人,此时还心惊着,问道:“什么怪事儿?” 解语装作没注意到舒家母子两个的神色,看着娇棠说:“女儿梦到个病瘦的女忍,拖着口棺材就奔着女儿来了,提起女儿就塞到棺材里。女儿也挣脱不开,待进了棺材后发现,祖母和爹都在里头了。” 啪的一声,舒老太太浑身一个激灵,仿佛一头冷水泼了下来,浑身冰冷,手上一时用力,竟掐断了念珠串。 圆圆的念珠霎时间滚落一地,劈里啪啦溅到舒清江身上。舒清江听得这话,瞬间想起解语小时候咬娇棠樱桃那件事,浑身毛孔都紧闭了,抖了一下。 舒老太太失态,怕被人瞧出来,骂道:“浑说!你个讨债的货,给我闭嘴。”说着将手上仅有的几粒珠子砸向解语的脸,恼羞成怒。 解语说得很平静,就当一个噩梦来说,在舒家母子俩听来,却不亚于晴天霹雳。虽说也不全信,但总觉得心里犯忌讳,一时间失控拿了解语撒气。 解语眼中有笑意,却不得不低了头装作哭泣。娇棠此时也恢复了些平日里的智商,毕竟棺材之事她也只当个噩梦来听,想不到其他。 见女儿被舒老太太骂了,抱住解语道:“解语莫哭,你祖母老糊涂了。” 舒清江见娇棠暗骂亲娘,立马道:“闭嘴!你怎么跟娘说话呢!” 娇棠才不受这个气,此时有了儿子傍身,舒老太太又求着她同意将孩子过继给舒清河,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时,一下子站起来骂道:“我说的不对吗?解语只不过说个梦罢了,触到哪个的痛脚了?怎么就拿珠子砸人!我好好的闺女可不是给人糟践的,要是脸给砸坏了,还怎么寻婆家!我儿外祖是阁老,我儿可是要嫁进大户人家的,这脸就是脸面,砸坏了就是毁我儿一生,我这个做娘的可不能不管!” 舒老太太一辈子威风惯了,迁就娇棠,也只是私底下,如今当着二房的人,外加这些下人面前,自是不好装怂的,立起眼睛叫道:“我舒家的女儿,嫁不出去,我们舒家还养得起。一个梦,也值当跟件真事儿说,没得碎嘴子似的。若是教导不好,我舒家是绝不会将女儿嫁出去的,就算嫁了,也是去祸害旁人家,我们舒家懂这个道理!” 舒老太太不敢直接说娇棠,便借着教育解语的机会,指桑骂槐。娇棠自能听得出来,立时咬了牙道:“我闺女,我自会教导,婆母就放心吧。我的闺女,自是不能去祸害了夫家,可也不能任人宰割还不出一声。到时候,哪个夫家要是敢欺负我闺女,我就叫我爹把他的官职一撸到底,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不想好过!” 舒清江听得娇棠这话,知其是在暗说自己,强忍着不发作,用余光看了一眼舒老太太,指望着老娘再次替自己出头。 谁想舒老太太惦记着说服娇棠将孩子过继给舒清河,不想与娇棠闹僵。舒老太太装腔作势,将倚着的隐囊摔到地上,骂道:“都给我住嘴!好好的家都叫你们给吵散了!老大,出去前院盯着,叫下人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老二,你亲去黄家瞧瞧,你三妹可有被吓到!老二媳妇,跟个饿死鬼似的,滚回你的院子去,没得在我跟前碍眼,老大媳妇,解语回来了,你带着女儿回去好好叙叙,德义就留在我这儿,孩子小,我这有佛堂,没得被什么不干净的给冲撞了。” 娇棠自是晓得舒老太太打算,心里暗喜,偏不叫她如愿,说道:“哪敢劳累婆母,有德仁在婆母跟前,也是耗神了,媳妇不敢再留下德义给婆母受累。解语难得回家来,也得跟德义好好亲近亲近,媳妇不打扰婆母您歇息了,就带两个孩子回去了。” 舒清江憋得青筋直跳,舒老太太也是气得脸通红,奈何娇棠说得也是在理,就眼睁睁看着她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待人走后,舒清江气得一脚将椅子踹翻,拳头狠狠砸到桌子上。 舒老太太目光阴霾,盯着娇棠离开的方向,眼也不眨一下对舒清江说道:“你耍什么威风!你当她是当年孟锦华那般好糊弄!” 舒清江听得舒老太太这话,想起解语的梦,头皮一紧问道:“娘,解语那梦?” 舒老太太心里也是一阵寒气,要说那只是个梦,这事儿却是真实的,要说解语故意吓唬他们,可那件事发生时,舒家嫡长女还未出世。况且,解语是舒家闺女,犯不着吓舒家人,看来,当年的孟家冤魂,还是不散的。 又想起解语咬伤娇棠樱桃那次,舒老太太这回往心里去了,喃喃道:“你七姨妈快来了,到时候叫她算算。” 原来舒老太太的七妹死了丈夫,只带着个独女过活,本来在乡里相安无事,谁想大伯家为了图谋这房的产业,就非说舒清江的七姨妈好鼓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冲撞了夫家,相公这才一命呜呼的。 七姨妈从小与人不太一样,总能瞧见些别人瞧不见的东西,也曾找过能人瞧看,竟是个有些阴的人。七姨妈自己也喜欢钻研八卦玄黄,常帮着乡里乡亲的看家宅,不过是个女人家,也没什么大名气,待相公死了却因此遭大伯家攻击,就被赶了出来。 七姨妈母女俩没什么指靠,就来信给二姐,也就是如今的舒老太太,希望能收留她们。舒老太太为人阴毒,但一母同胞的妹子,自是不能不管的。也因为觉得在舒家说一不二,就做主叫七姨妈母女俩赶紧进京,至于被大伯家谋去的田产,再作打算。 如今舒家有了这等玄乎事儿,舒老太太便觉七妹此番到来,正是解了燃眉之急。 舒清江仍旧不放心,嘀咕道:“娘,您是没见着那物,一窜就窜到房顶上,当时日头都被天狗吃了,整个院子黑咕隆咚的,儿正听您的吩咐,趁机去了要去抱那孩子出来,就见一个物事窜进屋里,又窜出来,惊得满院子的人乱叫。” 舒老太太越听越玄乎,黄白眼珠一转,忽又计上心来,凑近舒清江道:“你明儿就叫人放出风去,就说京城里好多人家都看过这只妖怪,那妖怪能穿墙过门,能飞檐走壁,人一见着就厥过去,看不清它窜到何处。” 舒清江有些不解,抬头看着舒老太太不语。舒老太太看舒清江模样,长出一口气道:“蠢,咱们一家撞妖,是咱们一家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家家撞妖,那咱们家就没这么丢人了。” 舒清江信服地点点头,长出一口气,暗想自己此后出门要多带几个下人,保不齐孟家那几个死鬼就在暗地里追着舒家人不放。 舒清江想到此,又说:“娘,我再买几个人进府,前院,二门,特别是您这院子,多置备些人手也是好的。” “我儿有心了。”舒老太太也知这事儿有异,皱着眉头加快了手上动作,才发现念珠已经被自己甩散了,索性一手捶在腿上,别过脸去哑着嗓子骂道:“这丧门星的货,自从将这外室野种娶进门,咱们舒家就没安生过一日!你自己算算,自从叫这贱人进门,咱们舒家顺当过一件事吗?如今不知廉耻引诱你二弟做下那等事,怀了孩子就赶紧过继给你二弟得了,没得养在你名下,这叫什么事儿啊,恶心死人!” 舒清江也同意舒老太太意见,全不记得当年初得娇棠时,心里是如何嫌弃孟锦华的,又是如何在心里窃喜自己攀上了棵大树,指望着娇棠当时那就是京官的爹能多些照拂。“可不是,其实细想来,孟家也是好的。”说到此,又想到解语的梦,心说孟锦华要是鬼魂不散,可不就是想要将舒家人都塞进棺材里吗。 舒老太太可不同意舒清江的想法,瞪眼道:“浑说,白日里莫说鬼!那个乡绅家的闺女算什么,怎配得上我儿你!”说完后,又想解语的梦,外加今日家中的妖影,保不齐就是鬼魂作祟!想到此,舒老太太硬撑着胆子,微微乍着膀子,心虚地骂道:“活着时不能如何!死了也是一股气儿!我儿是天子门生,有神佑护体!再胡闹就吹你一口气,叫你魂飞魄散!” 舒清江知道舒老太太这是给自己壮胆,奈何听着倒更觉得后背发凉,就好像有人在身后盯着自己似的。 舒清江晓得解语,自小就是个早慧的,刚会说话就能看到孟老太太和孟锦华围在他和娇棠旁边,那可是开了天眼的。 如今大了,孩子的眼被蒙尘了,自是见不着,但却在梦里看到了,难道这说明孟家人一直在舒家人身边转悠!想到此,舒清江就觉得浑身发凉,心说可真是冤魂不散,看来得找人到家里做场法师了,镇宅驱鬼! 当下又与舒老太太商议,请了庙里的师傅进府,做做法事保平安。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八章 万弘璧艳福不浅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八章万弘璧艳福不浅 解语听从汪直的话,在家里住了几日,期间无事就是陪着娇棠哄孩子。舒德义还是瘦瘦黑黑的样子,夜里时常哭泣,娇棠此时也不嫌弃孩子哭闹了,想当初解语夜里哭时,娇棠可是不闻不问的,被哭恼了就到暖阁里大骂,完全不是现在这般疼爱儿子。 解语听着娇棠假惺惺的话,心中不禁冷笑。“我儿啊,你也看到了,你那祖母和你爹,之前疼你都是假的,也就是娘真心疼你啊。你看看那日,只不过说了个梦,你祖母就拿珠子打你,好在没伤到我儿的脸,不然娘这心都碎了。” 解语拉过娇棠的手,撒娇道:“还是娘疼我,可女儿就是不懂了,祖母怎那么害怕,您是没注意到,祖母好像都要跳起来了似的,莫非女儿说错话了?”解语微微歪着脑袋,不解问道。 娇棠不疑有他,撇嘴向着舒老太太院子方向,狠张了一下眼睛说道:“能怎么着,不过是怕了那妖影,拿你撒气呢。” 解语心说娇棠此时恨着舒家,应该将这件事隐约透露给她。娇棠不是个傻的,若是细细想想,兴许能猜出端倪,于是道:“不是,娘,女儿瞅着祖母神色不大对劲儿,就好像真有人想捉爹和祖母进棺材似的。你说咱们家也没有人过世,祖父是早就不在了的,女儿记忆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了?咱们家这么些年也没什么丧事啊?” 娇棠本来只当解语胡说,听着听着好像记起了什么事儿,猛地眼睛一亮,想起孟锦华,心说怎么还抓着这么一个把柄。但是舒清江只说将孟锦华下葬时,确实不知人还有气儿,病得两天不睁眼的妻子,又没了出气儿,只当死了的,这才装殓。 自己当时觉得舒清江是爱着自己的,且即便对前头的妻子没了感情,也不至于下狠手,谁想如今看着光景,再看舒清江这么些年来的行事,心说孟锦华保不齐就是舒家母子活活害死的!而非他们所说,是真的不知孟锦华还有气,可笑自己当初虽有疑惑,但还是寻了人给舒家母子脱罪。 想到此,娇棠有些兴奋了,心说大可拿这件事来要挟舒家人,一雪自己多年来的憋闷。想想又不行,当年可是自己的爹,万安派人买通了郎中,给舒清江做了人证,才使舒家人脱罪的,如今告发出来,岂不是连累自己? 心思百转,娇棠越想越生疑,心说舒清江能指派舒守义给自己下药,又怎么会做不出害死孟锦华之事?想到此,娇棠心里更加打定主意,要按着燕老姨娘与自己商议的事,将解语嫁给万家长孙万弘璧,以此来亲上做亲,便能得万家更多的庇护。 解语不知娇棠百转的心思,只当她听进去自己的话,私下里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时时寻了舒老太太和舒清江的麻烦就可。 解语又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心中虽想掐死他为孟家人报仇,但总觉得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心下不忍。忽又嘲笑自己,心说到底是不成事的,舒家害得孟家如此惨,舒家还能有子孙承继香火,这真是老天无眼。 解语将视线移开,心说她定是要舒家人都死绝了的,不能心软。 母女俩各怀心思,如此就过了几日,娇棠只不过提前几个时辰得了信儿,说是今日有和尚进府做法事,叫她待在院子里莫出来,免得冲撞了。 不等刁妈妈走出屋子,娇棠就骂上了。“哼,到底是亏心事做多了,这就怕了。做法事成吗?活活害死了人家,一场法事就想抹去,桥归桥路归路?哼,换了哪个做鬼也要缠着一辈子,叫仇家不得好死!” 刁妈妈赶紧走几步,她晓得在大宅门安身立命的法门,听是可以听,却不能叫人晓得自己听到了。且,绝不能乱说,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又想这娇棠也就有娘家撑腰,不然舒家母子早就将她收拾了。 紧走几步,刁妈妈缩着肩膀脑袋不动,眼珠左右转转,只觉得后背发凉。那日她是跟着舒清江一道来这院子的,谁想忽地天地骤变,也不知什么涌过来,遮天蔽日将这院子罩住。 黑得快,人们又在惊慌中,也看不清什么物事,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窜来窜去。“阿弥陀佛。”刁妈妈猛地闭上眼睛,念叨了一句佛号,紧走几步离开娇棠的院子。 刁妈妈离开后,茜玉就从外头进来,跟娇棠说道:“大太太,万家表少爷来了,说是听闻府上有些事,来瞧瞧大太太您和大小姐。” 本来是倚在榻上逗弄儿子,听了这话,娇棠一下子从隐囊上弹起来,嘴角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看了眼解语道:“看吧,关键时候还得是娘家人,你大表哥来看你了,快去拾掇拾掇。” 解语心说大表哥来了,自己拾掇什么,又不是相亲,想到燕老姨娘前头与娇棠的对话,解语有些囧。但也不能主动说什么,起身便往自己的院子走,边走边听茜玉又道:“大太太,黄老太太带着黄四小姐也来了。” 娇棠一脸不屑,撇嘴道:“呵,定是来看好戏的,舒家出了这等大事,黄老太太怎会不来看戏!” 解语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院子,棉铃就要给她重新梳头。解语一摆手,心里想着事儿,便道:“换身衣裳便是,另换支簪子,是大表哥来了,又不是外人。” 棉铃听命,给解语拾掇后,又随着主子回到娇棠的院子。 远远就听到娇棠铜铃般的笑声,间或孩子的哭闹声。“弘璧啊,你祖父身子好就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儿既然来了,就在姑母这儿用饭,你表妹难得在家,咱们娘三个喝两盅。” 万弘璧本是个爽快人,见姑妈这回相见甚是开心,也就应下了。 解语进屋后,给万弘璧见了礼,这才落座。 万弘璧对弟妹向来很好,不论是家中妹妹,譬如万千莲,还是这个姨娘生的女儿的女儿,都是一视同仁。又因解语生得好看,性子又合他心意,万弘璧自是重视的。“表妹,我已听说了这事儿,莫怕,不过是日蚀,天黑咕隆咚的,兴许看差了也是有的。” 解语自是晓得万弘璧听来的妖影一事,忙道:“当时我并不在家,我在义父府上,那会儿着实吓人,天一下子就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伸手不见五指,就跟什么大怪物张口将整个吃下去了似的。” 万弘璧瞧见解语模样,不禁一笑,说道:“人都说是天狗吃了,可吃的不是院子,是日头。” 解语笑笑,又问了些千莲的事,万弘璧叹道:“叫娘给锁起来连刺绣呢,说是绣不出八面锦,就不许出门。” 解语听了头疼,心说幸好娇棠一心顾着跟舒老太太和舒清江找茬,没工夫教导自己,况且,娇棠自幼长在外头,应该也是不懂什么大家闺秀该有的技艺和行止的。 解语如今的风度,多得益于前世里受到的教养,那时的孟家是富户,孟家长子,也就是孟锦华的兄长又在外地为官,自是请了许多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孟锦华道理。 这世里,娇棠虽不怎么管解语,但好在舒家还是为嫡长女请了一个阮嬷嬷,解语也就能拿得出手了。 娇棠见万弘璧如此说,忙说:“我们家解语也是要练这些的,前几日不是还绣了几个香囊吗?不是说还有表哥一个吗?怎还不拿出来给了你表哥,也没白疼你一场。” 解语心说自己是绣了香囊,可那是给汪直和孟璟吾的,何时说过要给万弘璧。娇棠此时说了出来,解语自是不好不顺着说,忙道:“回得急,落在义父府上了,改日……” 娇棠接话道:“你这孩子,还是丢三落四的性子,你看千莲就越来越稳重了。不如哪日你到外祖府上住几日,也跟着千莲一处学学,免得不成样子。” 万弘璧听了也觉好,说道:“姑妈说得极是,千莲不能出门,解语可以过去。祖母也时常提到表妹呢,待我回去选了日子,就来接表妹过去。” 解语偷眼看了娇棠,心说这家伙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但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解语也就没反对。况且,她也确实对万弘璧和万千莲有好感,也算是在京城的同龄人,能说到一处的。 娇棠见万弘璧与解语相谈甚欢,心里自是喜滋滋的,要说解语家世是配不上万家长孙,但好在仗着一个亲上做亲,今时有了汪直这么个靠山,虽说一般清高人家是看不上的,但娇棠心里有数,万安是会考虑这一项的。 当下,娇棠又叫人置备了一桌饭菜,将万弘璧留了下来,三人一起边吃边聊。 正聊着,娇棠看到茜玉在门口冲自己使了个眼色。茜玉是万家后送过来的,娇棠虽有茜碧的前车之鉴,但诸多事情还是要仰仗她,因此也算半个臂膀,笑道:“你们先吃着,姑母去去就回。” 娇棠走到外头,茜玉凑近她耳边道:“大太太,黄四小姐说是要来看大小姐,老太太就命刁妈妈给带来了,奴婢假说大小姐在午睡,过来唤醒,就先留了黄四小姐在前头等着呢。”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九章 黄家人贼心不死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六十九章黄家人贼心不死 娇棠皱眉,心说黄四小姐何时与自己女儿如此亲近了,本以为黄老太太是来看热闹的,但此时人已经到了自己院子前头,又不能不叫人见。 回头看看解语和万弘璧相谈甚欢,心里便是不悦,只道黄四小姐来得不是时候。 娇棠走回桌前,坐下说道:“解语啊,你先随娘到前头院子里看看,有几匹新到的料子,你赶紧挑了,也免得叫人家空等。你表哥不是外人,先稍坐片刻,待解语回来再说。” 万弘璧不疑有他,自是不计较。“姑母和表妹快去吧,不妨事。” 解语见娇棠这幅模样,心说定是有什么大事,便起身跟了出去。 娇棠带着解语从左侧游廊往前头走,边走边说:“黄家人实在上不得台面,那黄家丫头跟你很熟吗?来了之后巴巴的寻你,按辈分说,她还是你姑姑辈的呢,没得套近乎,还不是看中你在汪府的缘故,哼!什么小姐,泥腿子还没洗净呢,就想做小姐?也不拿镜子照照,在你外祖家,连三等丫头都做不上。” 解语听得无聊,黄家人虽说是没什么规矩,但娇棠这般口无遮拦,也是够呛。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娇棠这种属于傻坏傻坏的,解语虽然没见过整人深藏不露的,但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种人,玩的是计谋,生为男子上战场可以兵不见血刃,生为女子在内宅可以杀人于无形。 两人刚走到长廊尽头,娇棠便叫刁妈妈带着黄四小姐已经走到上房不远处。 娇棠的院子极为奢华,整个院子前后,环形为一条长廊,这样,从上房走到二门处,就可不必在日头低下晒着,可以走两侧的长廊过去。 方才娇棠带着解语走的是平日里习惯的左侧,快到了才看到刁妈妈已经带着黄四小姐从右侧长廊走到上房门口了。 上房里还有她的乘龙快婿,娇棠一急,赶紧催促茜玉回去说:“快去拦着,莫冲撞了里头的人。” 茜玉赶紧往回跑,娇棠带着解语也急匆匆往回走,可哪有刁妈妈和黄四小姐快,待解语气喘吁吁到了上房门口时,黄四小姐已经羞答答地低了头,不时抬眼瞟着里头的万弘璧了。 黄四小姐垂涎万弘璧,解语早就看出来了,因此上回在遇见周瑛那次,不论黄四小姐怎么套话,解语只当听不懂,绝不多说万弘璧一句话。 解语虽然不喜欢万弘璧,但也不想他跟这么一个女人有瓜葛,做妾做通房也不成。 方才看到黄四小姐已经走到门口,便知要撞见万弘璧了,解语此时跟娇棠一个心思,赶紧往回赶。 娇棠面色不好看,拿眼从上到下狠狠刮了一下刁妈妈,匀着气儿。 刁妈妈一看,赶紧道:“就说小姐在大太太这儿,我就带着黄四小姐来了,可赶巧,就……” 娇棠心说刁妈妈也真是多事,自己带着解语过去相见,本就是为了在前头打发了,叫解语说上几句话,再推说身子不适就回来了,哪想到底叫这黄家丫头撞上了万弘璧。 万弘璧本来在屋里等着,不想听到门口有声音,紧接着便见刁妈妈带着一个女子进来,眼生。这女子是陌生人,出于男女授受不亲的考虑,万弘璧正要低头退下,便见姑母和表妹解语回来了,可算是松了口气。“姑母,既然表妹有客,我就先回了。” 娇棠心里这个气,却不得不笑着答应,几步上前将黄四小姐格在身后,牵着万弘璧的手,就叫解语代自己将万弘璧送出去。“解语,送你表哥出去吧,你表哥特意来瞧你,也是心里疼你,今儿可是不巧了,改日叫你表哥再来接你家里玩去。” 万弘璧看都没看一眼黄四小姐,就跟着解语出去了,路上还说:“可是不巧了,今儿没试出表妹的酒量,改日到了府上,跟着千莲定要灌灌你,瞧瞧表妹能吃几杯。” 解语“解救”出了万弘璧,人也跟着轻松起来,笑道:“我一杯也喝不了,喝了就要说胡话,可不敢喝。” 万弘璧笑得和煦,弯腰凑近解语道:“说胡话怕什么,反正在自己表哥面前,我左耳听了右耳就走了,不打紧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解语看着万弘璧脚步轻快地出去,转头便回了上房。 刚踏进房门,就听到里头娇棠阴阳怪气地声音,不用想也晓得是在敲打黄四小姐。方才娇棠看黄四小姐的眼神,解语是看在眼里的,心说娇棠定是要毒舌了。“孩子们大了,这都是小时候的缘分,瞧着两个孩子这么要好,我这做娘的心里也熨帖。刁妈妈你可不晓得,听说咱府上出了事儿,我那大侄儿是紧着就赶来了,就说要亲眼瞧瞧解语可好,可是个有心人了。” 黄四小姐大致能看得出娇棠的不悦,但抵不住一颗春心萌动,忍不住说道:“万公子是个爱护姐妹的。” 娇棠眼风一扫,强忍着给黄家人面子,端起茶杯不阴不阳地说道:“万家嫡女庶女那么多,也没见我那大侄子对哪个妹子如此上心,也是跟我家解语合得来。嗨,瞧我又说些有的没的,又没了规矩了。总之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这大家闺秀的行止都是有章程的。” 黄四小姐晓得娇棠说的是她,脸上一红,抬眼冷冷看着拿茶杯挡住脸的娇棠,紧抿嘴唇。 解语进来后,黄四小姐换了脸色,笑道:“早先就没怎么说上话,今儿跟着娘一道来了,就过来瞧瞧解语。” 解语晓得黄四小姐的心思,心说两人根本没什么话题,她此番亲近自己,无非是为了万弘璧。 解语也跟着笑道:“小姑姑说笑了,该是解语去看望小姑姑的。” 娇棠心说解语可别沾上这么个人,忙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去前头瞧瞧老太太吧,没得跟这儿坐着干耗。” 众人离了屋子,待到了舒老太太上房时,舒老太太正坐在榻上,往前倾着身子陪着笑,问道:“亲家老夫人,过几日是我生辰,到时你可得早些过来啊。” 舒锦绣已生下个儿子,满月就被黄有才狠心抱去了庆云伯府,从此再看不到。舒老太太倒是不太心疼那孩子,但总归是舒家的血脉,听到消息后着实病了一场,待到能起身了,精神就更加不如从前了。 舒老太太见那孩子是无望了,就一门心思想叫舒锦绣过得好,好在暂时不见黄家人对自己女儿如何,舒老太太就想着,时间长了,也许黄有才就回心转意,待舒锦绣如初了。再过个几年,两人添个自己的孩子,什么事儿就都过去了。 当然,舒老太太也是一门心思讨好了黄老太太,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叫舒锦绣好过些。 黄老太太慢慢抻平上好的锦湖丝缎做的衣裳,心中也惦记着件事,就给了舒老太太一记好脸,好生应下了。 解语几人进了屋子后,黄老太太特意看了眼娇棠和解语,说了几句闲话后,就看了一眼舒老太太。 舒老太太方才听出黄老太太的意思,为了讨好黄家人,自是无可无不可的,便随意问道:“老大媳妇,你那大侄子来了?” 娇棠心中冷笑,心说越是不想将万弘璧提出来,这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却偏提,听了这话慢悠悠道;“是呢,特意来看解语的,说是放心不下表妹,来亲眼看看如何。哎呦老太太您可不晓得,知道解语那日并不在府上,我那大侄子才算放了心。” 舒老太太觉得娇棠的话说多了,而且说的也不是正地方,于是又引导:“你那大侄子是个人才,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听说预备下科春闱呢。万家教子有方,那孩子生得也好,就不知可有了人家?” 娇棠心说,万弘璧还未定亲,这事瞒是瞒不住的,索性道:“我那大侄子一表人才,我爹在朝中有几个一品大员家的闺女,也都相看了几回,却不曾定下。其实呢,像万家这种人家,媳妇自是不愁的,可也不能马虎了,就算屋里放个通房,那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做的,更莫说正妻,就算我们家解语,那也是刚好合适,还有那许多公侯郡主,也都是配得的。” 黄老太太不知天高地厚,听了这话有些不悦,慢慢挺直了腰背耷拉了嘴角。 舒老太太只顾着舒锦绣,轻瞪了一眼还在眉飞色舞的娇棠,说道:“万阁老也没那么势力,只要是姑娘家样貌好,家里又不是白丁,持家有道的贤良人,我看就使得。” 娇棠见舒老太太胳膊肘往外拐,暗骂她脑子拎不清,为个出嫁女阻了自家孙女的前程,便有些硬声说道:“老太太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公侯郡主多得是贤良淑德的,并不是寒门只出淑女的,如今这世道啊,寒门不一定出淑女,也出不知天高地厚的,只会拿眼神勾搭男人的,这样的娶回家可如何是好?要说这婚事,就是结两姓之好,若是结出仇来,不如不结。”这话是暗骂黄家女不知羞耻,又说黄家如今与舒家的尴尬关系。 黄老太太这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黄有才有出息了,能得了庆云伯的赏识,老太太就觉得自己儿子是天下第一等英才,自己的女儿自也是好的,若是能跟万家有亲,定能帮扶着她三个哥哥,因此也就纵着黄四小姐往解语那处跑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章 舒老太丧尽天良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章舒老太丧尽天良 黄老太太听得不合心意,笑道:“要我说,这亲事啊,也不能只看门第,也得看两人是否合得来,若是看不对眼儿,就像你说的,岂不是结亲结成了仇。况且我看万老太太不是个势力人,哪能只在亲王郡王家里挑孙媳妇,万家人看着不是这么势利的。” 这就是强盗逻辑了,合着有钱人就得挑个没钱的,才是高风亮节,若是执意找个当户对的,就是势力?解语起初对黄老太太印象不深,此番听了这说辞,心里不禁翻了白眼。 娇棠听了只觉得好笑,抿着嘴不再说话,一脸的嗤笑。 黄四小姐面红耳赤,狠狠瞪了眼娇棠,又看看黄老太太后,这才看向解语。黄四小姐咬紧了下唇,想起娇棠所说,万弘璧是如何的惦记解语,于是更加咬紧了下唇。 这日之事就以各人的冷淡而不欢而散,黄老太太带着黄四小姐离开后,舒老太太也没再给娇棠说冷话。事实上,也不等舒老太太开口,娇棠就带着解语回到自己院子了。 为显示自己怜爱长女,娇棠留解语在自己院子的西厢住下,夜间不时唤来说笑到很晚,直到了老太太寿辰前夜,才放解语回到西厢早早歇下。 解语由着棉铃服侍,换了一身秋香色碎花寝衣后,闭上眼睛。 这几日,舒老太太也不嫌弃忌讳,叫和尚道士做足了法事,直到三天前为了布置寿辰一应物事,这才停了下来。 解语勾唇,心虚之人,到底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关,听风就是雨,总寻思是冤魂索命致使家宅不宁。 其实也不怪舒老太太起疑,这么多年来,自从嫡长女降生后,舒家就没有一天好日子。当然,舒家人想的是自从娇棠进门后,舒家就没一天好日子,或者是,自从害死了孟锦华后,就没一天安生。 舒老太太知道自己所做之事,自然笃定是孟锦华索命,事实上,谁也想不到,这源头还真是孟锦华,只不过此时的孟锦华已然有了新身份,是舒家的嫡长女了。 看着舒家连得两个男嗣,解语从心里恨,恨不得立时掐死这两个孩子,但未泯的良知使得她下不去手。 叫舒家败落了,一样可以叫舒家的子嗣遭殃,充军发配,甚至是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解语心说不能对个下孩子下手,不然自己与舒家母子还有何区别? 就这么迷迷糊糊着,忽悠便进入梦乡,梦里是片青草地,处处绿意盎然,时远时近的牧牛声憨态可掬。 解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有道和煦的光,也不知从哪里射过来,就随着自己的行走而移动。 眼前晨雾重重,好不容易看得见远处,解语竟发现亲娘孟老太太的正走在前面,背影依旧。 解语一喜,心说又见了,这回无论如何要追上去,就算说不上话,看上一眼也成。想到此,解语撩起裙子跑,谁想天空乍然一道惊雷,直射向前面的孟老太太。 解语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到惊雷劈在孟老太太头顶,接着,一股青烟随着惊雷的消失,飘荡上升,再看孟老太太所处的位置,竟是消失了。 解语忽地热泪汹涌,毫无预兆地,毫无心理准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孟老太太在自己眼前没了。 解语仍旧跑着,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跑不到那处,正哭得满脸是泪精疲力尽时,解语醒了。 棉铃焦急地握着解语的手,轻轻拿帕子擦拭她额头的汗,急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梦魇住了?” 幸好是个梦,亲娘孟老太太都已死了,还怕什么雷,解语在心里安慰自己。心说梦里那般真实,若是真的劈在孟老太太肉身上,她会发疯的。 浑身被汗侵透了,解语勉强笑笑,说道:“是呢,做了噩梦。” 棉铃见解语恢复了以往模样,心放下就伺候她洗漱穿衣。今日是舒府老太太摆寿之日,虽说没有极其显贵的侯爵公伯,但总算也有在朝为官的家眷来祝贺。 而且据说汪直也要来,是以那些存了攀附之心的人,少不得找了借口上门。还有万阁老是舒家的姻亲,又看在汪直的面子上,所以万老太太也得来,如此两方人物,显得舒家这个不起眼的人家,有些鸡立鹤群了。 棉铃服侍解语梳妆,打扮好了之后,便去了东厢房。 娇棠已起,盯着丫头奶妈们将儿子德义,舒家二少爷伺候吃了睡下,这才带着解语往前头去。聚到舒老太太正房时,黄家老太太带着两个媳妇和黄四小姐已经到了,舒锦绣也跟来了。 这种场面,黄家人即使不喜舒家,即使不想叫舒锦绣与舒老太太相见,也是得来的。黄老太太就像是常年居于乡野,话本戏看多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虽觉得自己配不上阁老的大孙子,但总觉得肯定会有人慧眼识英看上他么家。 他们家虽然不是权贵之家,但家中孩子却是个个出息。她最看重几个儿子,在乡下就是种地的好手,如今进了京得了推荐,做官也是使得的。三子又得了庆云伯的倚重,可见更是出类拔萃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不定他们黄家子过几年就可位极人臣,阁老家又如何?黄老太太想到此,只觉得万家要是看得上她四女儿,那是有伯乐之质,若是看不上,那就是势利小人! 黄老太太既觉自家人个个都好,就想着给黄四寻个老婆家,因此这种达官贵人出没的地方,她是一定要来的。 舒老太太拉着舒锦绣的手,眼睛里泛着微微的光,怕黄老太太看着不喜,自是强忍着,然说话声音都有些抖了。 多日不见,舒锦绣虽看着不甚消瘦,但眼神却是有些呆滞了。舒老太太只看小女是否穿得好,是否胖了,也没注意到舒锦绣的神色,边拉着女儿的手边对黄老太太说:“亲家老太太,你们可算来了,路上累了吧?” 黄老太太想着给四女找人家,自是压着自己,毕竟在人家地头上,若是闹了叫别人看到,对自家也是不好的。“不累,老寿星高福高寿,乡下人不会说什么,老寿星看着精神好多了。” 舒老太太见黄老太太心情还算不错,想了想俯了身子说道:“亲家太太,我这精神头啊,见着我小女就好了。你看锦绣好一段时日没回家了,我就留她住几晚,可好?” 黄老太太起初对舒家有恨,就想着折磨舒锦绣来给自己儿子,黄有才出气。如今孩子送人了,此时又要借着舒家的光来结识人,想了想就说:“看亲家老寿星说的,就住几晚吧,锦绣是个不错的孩子,在家住上几晚,回去了跟有才两个久别胜新婚,指不定这还更亲昵了。” 舒老太太也盼着这个,笑得脸上开了花,连连附和。 解语坐在一旁,偷眼看了娇棠,果然见其正撇了嘴,嘴皮子动不动不知咒骂了什么。解语也是不喜的,她也希望舒锦绣在黄家受苦,然此时黄老太太忽然妥协,解语一时也没想到法子。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许是为了拉近与黄老太太的关系,舒老太太神秘兮兮凑近了黄老太太,一挑眉毛说道:“亲家老太太,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我晓得一个师傅做法事是极灵验的。方才你不是说我精神好多了吗?我请了那师傅足足做了法事,我这精神就越来越好了。” 黄老太太也信这东西,眼皮倏地一挑,问道:“哦?哪里的师傅?” 舒老太太得意道:“就是城西高腰子街的,你只管去问,街坊四邻都晓得的。” 见黄老太太听进去了,舒老太太接着道:“我就找了那师傅,不仅做了法事,还驱鬼驱魔。”说到此,忽地一瞪眼珠,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得意,憋着嘴道:“我下了一道重符,打得我那仇家几个死鬼魂飞魄散!” 解语本是看好戏的心情,听舒老太太跟黄老太太低三下四,听到这句话时,手上茶杯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也觉不出疼。 解语慢慢转头看向舒老太太,见其继续说道:“你晓得我家的仇人吧?就是那孟家几个死鬼阴魂不散,不是搅我家宅吗?我打散她们的魂魄,叫她们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解语只觉得浑身冰凉,梦中的亲娘孟老太太宛如一股烟一般,就那么散了! 娇棠也听到这话,却没注意到解语的神色,只看向别处嘟囔道:“哼,就做损吧,早晚报应到全家身上。”说完又觉不对,自己还是舒家人,自己的孩子也是舒家子嗣。“早晚报应到自己身上,还有那个舒清江!”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一章 舒家男嗣真没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一章舒家男嗣真没了 黄老太太和舒老太太说得起劲,娇棠也没注意到解语,只有黄四小姐,自从落座后就一直偷着拿眼看解语。目光中既有记恨也有嫉妒,还有不得不隐忍的不甘,此时见着解语神色有异,就拿胳膊肘捅捅黄老太太。 此时的解语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低了头,然胸口却忽地剧痛起来,只好捂住闭上眼睛,两颗滚烫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娇棠发觉到解语的异常,忙关切问道:“解语,这是怎么了?”又见解语大滴大滴落泪,捂着胸口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胸口疼?” 舒老太太心情正高涨,又是自己的寿辰,见解语这幅模样,心里就是不喜。若是以往,定会大发雷霆臭骂解语一顿,然此时的解语有汪直做靠山,是不能随意骂的,便忍着气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解语不想再坐下去,若是再看着舒老太太,也许会失控冲上去掐死她,于是低着头说道:“忽然胸口疼,孙女下去歇歇就是了,不打紧的。” 舒老太太淡淡道;“那快去吧,待会儿汪大人来了,再出来。” 解语没再说话,赶忙起身往回走。黄四小姐起了疑,待解语走出屋子后,默了默也跟黄老太太说了声要去方便,就离了席。 若是有人瞧见,想必此时一定会惊得不轻,因为解语自己都能察觉出自己神色的异样。捂着胸口快步走,身后的棉铃吓得也失了色,不敢说话。 解语边走边落泪,尽量使自己低着头,好在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解语一路赶回娇棠的院子,心被掏空了似的。扶着门框,解语用力擦了一下眼泪,听到东厢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棉铃只觉得解语有些不对劲儿,赶紧命人去备了热水,另准备了安神茶。“大小姐,您没事吧?” 解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无事,方才在席上肚子闹得厉害,不好明说,就只说胸口疼,你去准备沐浴,我出恭后要沐浴。” 棉铃不疑有他,赶紧去准备浴桶,解语则独自来到东厢房,只见两个丫头正守在小床边,一个做针线一个收拾物事,里头的德义哭累了又睡过去。 解语心底的仇恨又升了起来,心说对付这种人,何必心软,如今就趁着无人去掐死舒老太太的孙子,叫她寿辰日上为孙子送终!岂不痛快! 如果现在有人直视解语的脸,定会发现她仿佛浸了毒般的目光,解语低着头,心说舒老太太你打得孟老太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今儿就尝尝生辰之日骤失亲孙之痛! 斥了两个丫头在屋里弄出了声响,解语支走收拾东西的小红,又叫做针线的小彩去自己屋里取块帕子,待所有人都走了自后,解语面色阴霾地来到小床边,看着里面又黑又瘦的孩子,手指狠狠掐进掌心,死咬着嘴唇。 舒清江和舒老太太将自己钉进棺材里活活憋死,舒老太太又命二儿子上门气死孟老太太,如今,连鬼都不叫孟老太太做,竟做法事叫她魂飞魄散。解语心里恨意骤升,将嘴唇咬出了血也不知,眼眶中又蓄了泪。 掐死这孩子又如何?做了丧尽天良之事又如何?自己胡乱说话吓唬舒家人,舒老太太这才想到做法事,细说下来,是她自己害了孟老太太,解语恨死自己,如今就豁出一条命,铤而走险一次。 解语慢慢走到小床边,颤抖着双手伸向舒德义,在手指接触到婴儿皮肤的一刹那,心头一软。 小小的人,软软的皮肤,虽说瘦弱了些,但到底是一个生命。“你不该托生到舒家!”解语说完这话,泪如滂沱。 “我也不该托生在舒家!”泪水模糊了视线,解语手上微微用力。已经哭了一整天的小小婴儿,再也无力哭闹,只能嘤嘤不停,却已是哭不出来。 解语手发抖,却没再使力,心中似乎积了太多的酸楚和痛苦,忽地嚎啕大哭起来。还是松了手,小小婴儿还睁眼看着解语,似乎是有些疑惑,为何不与他玩闹了。 解语手上只是微微用力,并未与对小婴儿有什么影响,因此小德义只是睁着眼睛看。 解语起身,恨自己心软,恨自己做不到无情无义,恨自己不能像舒家母子一般人面兽心。 忽然,后窗有声响,解语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现下除了一个德义,此后就再没机会报复舒家人了,所以还得忍。解语赶紧出了屋子,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再去害小德义。 失魂落魄待在暖阁里,解语只觉得浑身发抖,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心软,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动手而坏了大事。 人到底要有些良心在吧,即使有深仇大恨,也该晓得什么该动手什么不该动手!可是,解语不甘心,为何好人总是痛苦,坏人倒活的潇洒。 若能似舒家母子般不择手段,自己是不是也会活得痛快?若是如舒家母子般行事,自己是否就不会前世丧命,亲娘孟老太太也不会魂飞魄散永坠地狱?再纠结已是无用,解语扶着门框,方才被自己支走取帕子的小彩走过来。 解语吩咐道:“快去守着吧,想是快醒了。”小彩听命,将解语要的帕子奉上,就紧着进去了。 解语拿着帕子,呆呆立着不动,忽听东厢一声惨叫,接着又听到哭嚎起来。此时茜玉进了屋子,听到惊叫声,一时间愣住,忙进屋去。 这喊声震天,院子里所有的丫头都赶回来。棉铃也停了手上动作,来到解语身边时,主仆两人才进了东厢,便见茜玉哆哆嗦嗦站在原地,冲着刚跑出去的一个丫头大喊:“快去,先请了大太太来!” 解语不知何事,问道:“茜玉,何事?”茜玉已经说不出话来,解语看向小床里,只见小德义已经面无血色,脸憋得通红,全然没有了起伏。 茜玉只觉得天塌拉下来,方才听到尖叫,赶进来时听得小彩说少爷没气儿了,还不信,拿手伸向小婴儿鼻下时,才发觉一丝气息全无。 这个儿子是娇棠的命根子,儿子要是没了,娇棠能将这满院子的丫头都生吞活剥了。茜玉素知娇棠脾气,自是吓得哆哆嗦嗦。 “何事?”众人正呆立时,只见黄四小姐趁乱赶了进来,看也未看小床里的孩子,就说道:“舒家小少爷怎么死了?方才有谁单独待在这屋子里了?说,是哪个丫头!” 黄四小姐话音刚落,小彩和小红看了一眼解语,忙又倏地低下了头。 一时间,屋内静的可怕,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外头人脚步声杂碎,不多时,便见娇棠疯了一般旋进屋子,一下子扑到小床边,拿手指探到小婴儿鼻下,接着睁大了眼睛一口口吸着气,却不见呼出来,直到再吸不进去了,忽地仰头喷出一口鲜血,继而浑身颤抖不停。 茜玉虽怕娇棠责罚,然此时也不得不上前扶住,说道:“大太太,大太太。” 娇棠回过神来,一下子甩开茜玉,张牙舞爪怒吼道:“方才是哪个守着小少爷的!” 小彩和小红吓破了胆,也不知是怎么跪到地上的,吓得上牙打下牙,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四小姐一直守在一边,此时插嘴道:“舒大太太,哪个丫头守着小少爷不打紧,还是要看有没有人单独在这屋子里。丫头哪敢做杀主之事?就算有,两个人一起在的话,也不敢捂死小少爷啊。” 一群人又赶到了,一窝蜂地挤进屋子里。 黄老太太本来心情极好,待听到回禀,差点没背过气去,由着下人一路抬着小轿赶来,一进了屋子便扑到小床边,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到孩子的鼻子下,接着整个人便颓坐在地。 听到黄四小姐的话,颤抖着声音吼道:“到底是哪个守着小少爷,又是哪个单独待在这屋子里!若是再不说,我把你们都剥了皮挂到院子里!” 小彩吓得面无血色,心说再不说的话,自己的命就不保了,于是边哭边磕头,说道:“奴婢和小红守着小少爷,大小姐进来后,说有东西要我们去取。奴婢回来得快,一进屋子就发现小少爷脸憋得通红,待摸摸鼻息,竟是没,没……” 黄老太太听得血往上涌,目光倏地移向解语,恨不得想要吃了她。 自从黄四小姐进来后,解语就冷静下来,见其说话步步陷阱,便知这厮不知为何,竟要置自己于死地? 是的,定是误会万弘璧中意自己,所以妒火中烧的黄四小姐就找机会针对自己。 可自己明明未杀小德义,他怎么就死了呢?解语脑中电光一闪,想起虚掩的后窗,又想起自己曾经在暖阁处站了一会儿,这段时间足以叫人进去行事。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二章 舒老太门牙进肚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二章舒老太门牙进肚 但此事只是自己的猜想,没有证据,解语正愣神间,舒老太太以为解语是默认了,上前就扇了解语一巴掌,又要举拐杖再打。 娇棠也上前,按着以往,定是要护着解语以针对舒老太太的,没想到此时的她竟然也扇了解语一巴掌。 解语被两人打倒在地,头撞到桌角上流了鲜血。就在这么一瞬间,解语想到了黄四小姐的破绽,抬头问道:“黄四小姐,我小弟是死了,可大夫未到,自是不知死因,你方才怎地就说是捂死的?你是从何而知的?” 黄四小姐方才还一脸暗喜,此时听了解语的话,一下子脑子空白,脸色骤变暗道不好。 黄老太太见状,叫道:“孩子身上脸上没伤,不是捂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 黄四小姐一听这话,定了定神也跟着附和。“自是!都没伤,不是捂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 “没伤,许是病死!”解语抬头看去,门口人霎时亮出了一条路,汪直已经走到门口。 不等汪直上前,棉铃将解语扶起来,方才一时激动打了解语的娇棠此时也清醒过来,心说亲姐姐不可能会掐死小儿子,要知道,在舒家里,她和解语都要倚靠着这个孩子呢。“解语,解语,娘方才一时就给懵住了,不是要打你的。”娇棠见着汪直,立刻反应过来,解语身后还有这么个靠山。方才是骤失爱子几欲得了失心疯,此时已经明白过来。 舒老太太也清醒过来,一双仿佛浸了毒的眼睛看向黄四小姐。解语没说什么,只盯着黄四小姐看。 汪直走进屋子,看了看黄家母子俩,又去瞧黄四小姐的鞋子。踱步到后窗处,推开窗子往外看,窗上似有些灰土,末了拿出帕子擦擦手,回头问道:“后窗下松土里种有茉莉,黄四小姐鞋子上有松土,裙上有茉莉瓣汁。” 一瞬间,大家都看向黄四小姐,连黄老太太也开始怀疑自己女儿。黄四小姐被逼急,叫道:“你们做什么都看我,不是我,是舒解语疯了似的想要杀她弟弟,自从在席上听了她祖母的话,她就跟鬼上身似的,我一路跟着,我……我是在后窗看到她,看到她伸手掐她弟弟。” 黄四小姐说到此,垂了眼皮慌张看看脚面,立刻抬头说:“之后她又拿着被子捂住那孩子的脸,捂死了他!你们该拿她下大狱!” 娇棠自是不信的,在她心里,解语没理由去害舒德义,倒是眼前这个疯子一般的人,因为前番自己几句奚落的言词,倒有可能害了她的儿子。“你这个小贱人!”娇棠扑向黄四小姐,一下子将她脸抓了一道口子,衣裳也被扯开了些。 娇棠是个内宅妇人,怎比得过种地出身的黄家母子有力气,黄老太太一把推开娇棠,抱着黄四小姐冲舒老太太喊道:“你们舒家莫欺人太甚,我们黄家如今也不是好惹的。这没凭没据怎么就说我闺女做的,你那孙女,丫头都说单独在这屋子里待过,怎么就不是她!我闺女好心好意告诉你们,反倒落了一身骚。别想着欺负我们黄家人,我告诉你,欺负我们黄家人,瞧不起我们黄家人,你们舒家女在我家也莫想好过!” 舒老太太本也是要命人将黄四小姐捉住,查清了交给有司衙门的,听了这话猛地想起舒锦绣,浑身发抖。 孙子是她的命根子,养在身边的舒德仁,她不错眼珠地看着,舒德义自也是想要守到身边,奈何娇棠死活不给,舒老太太只有眼馋的份。 两个眼珠子,生生被人抠去了一只,舒老太太想撕烂黄家人的心都有,奈何人家手里还拿着把刀抵着你的脸,若是敢说什么,定然又会挨一刀。舒老太太心里这个愤怒憋屈,却又不能说什么。 娇棠才不管舒锦绣的死活,冲着外头就喊:“给我来人,将这毒心肠的锁起来,报官!” 刁妈妈是个临危不乱的,见出了事,怕是家丑,早就吩咐人将院子守住,只留了几个丫头在门口,外人一律不得进入,娇棠怎叫的来人。 舒老太太气得拿拐杖狠狠敲击地面,解语一个激灵,前世躺在棺材里,舒老太太就是这么拿那个兽头黄花梨拐杖狠敲地面,催促着舒清江下扎。 汪直见解语脸色苍白,几步走过去,将人带出院子。“解语,这里没你的事儿了,我带你回去。” 解语不想走,舒家人痛苦的模样,她还没看够。虽说那孩子不是她自己动手杀死的,但也算是报了些仇。解语不仅不恨诬陷自己的黄四小姐,相反,还有些感激她成全自己。 她得留在舒家,看着娇棠如何痛不欲生,看着舒老太太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看着黄家人以舒锦绣为要挟,迫得舒家不得不忍气吞声。 汪直怎能放心,还要再劝,便见万弘璧迎面走来。万弘璧先是跟汪直打了招呼,接着问道:“解语!出什么事了?祖母还说今儿接了你家去住几日呢,千莲想你了。” 这是舒家的家丑,但却不是解语的家丑,想起黄四小姐惦念万弘璧的心思,又想着将舒家的丑事传扬出去,解语道:“大表哥,我弟弟他……” 汪直是绝不想解语留在舒家的,便道:“如此也好,舒家小少爷病了,这几日事也多,解语不如住到万府上。” 汪直本可以将水搅得越混越好,可此时不知为何,竟下意识替舒家遮掩此事。舒家也不知怎么个决断,更不知是否会追究此事,所以还是暂时不说的好。若是将娇棠之子的死告知万弘璧,作为娇棠娘家的万家,必定得插手。 此事闹大,不管最后如何,解语多免不了被人说道。毕竟牵扯进去,就算黄四小姐最后被定罪,解语也得闹得个名声不好。 解语见汪直这般说,不能再拆他的台,默默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他的目光,便依了。 看着解语跟万弘璧走开,汪直默默站了一会儿,回头看去。夕阳下,娇棠的院子被撒了一层诡异的红色,里头也好似藏了许多妖魔鬼怪似的。 孟璟吾,此时的汪钰疾步走来,到了汪直跟前,默默看了眼前头院子。 汪直微扬了下颌,深吸一口气,只听身后的孟璟吾说道:“还是义父说得对,此事不可急,要徐徐图之。” 汪直收了下颌微侧头,道:“所以,装什么白狐入宅,实不算是个好计谋。万岁被这传言搅得心绪不宁,着我带了人严查京城内外,你也要细细查探了才是。” 孟璟吾将视线收回,回道:“是,义父,是我的疏忽。” “也不只是你的事,有妖人潜入万岁山,万岁也是被惊到了。”汪直拧了拧眉毛。 最后看了一眼娇棠的院子,略微勾起嘴角,果断转身,曳撒翩然而起,披风也随着舞动出一个弧度,收敛着下颌走开。孟璟吾目光阴霾,看向院子里杂乱的人,心说日蚀那日不得手,谁想今日就有人替他们除了那孩子,可见是老天有眼。 舒家一片混乱,舒老太太这一离席久不回,万老太太就觉出不对来了。舒清江得知了此事,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无意中瞟了一眼舒清河,心里解了一口气。 舒清河自恃自己年轻,心思又不在子嗣上,得知此事后也无太多悲伤,仍旧跟个没事人似的招待宾客。 解语来到万老太太身边,也想明白汪直这是保护自己。若是此事闹出来,不管最后是否是黄四小姐伏法,自己都会被牵连。 黄四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掐二弟的脖子,说出去,即便无人信,也会对自己名誉有碍的。自己不在乎自己,倒有别人在乎,解语心底里感激汪直,说不出的温暖。 万老太太对待解语很是关心,拉着手问了许多,又问有什么要带的,这回接去万家要住上一段日子。 解语一一作答,酒席散了之后,便见锦玲到了,还带了解语日常用的物事。定是汪直叫人回府通知了锦玲,这才赶过来的。 万老太太多看了两眼锦玲,便笑着带解语加两个丫头回了万府。 万弘璧将祖母和表妹送回家,又出去与交好的公子哥玩乐去了,解语则跟着万老太太去了上房。 万老太太落座后,对解语说:“你身边这两个丫头都是好的,可不清楚你外祖家里的情况,这样,春梅就先伺候你几日。” 解语忙道谢,万老太太笑道:“起来,你这孩子怎这般拘谨,到了自己外祖家,不计旁的,就跟自己家一般。” 万老太太说完又冲春梅使了个眼色,春梅就拿着两个荷包给棉铃和锦玲。万老太太见两个丫头不敢收,说道:“拿着,你们伺候解语也是尽心尽力的,我都看在眼里。有事儿就跟春梅说,就当自己府上一般。” 棉铃锦玲拿着荷包,看着解语点点头,这才谢了退下。 万老太太态度温和,好似对着自己亲孙女一般,毫无芥蒂。解语自也是恭谨对待,心里却觉得这女人不能小觑。 不多时,万大太太和万二太太也到了,是万老太太亲生儿子的两个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史料载)成化十二年(1476年)七月,北京城有日全蚀。民间盛传有一只金晴长尾,长得既像狗又像狐的怪兽,穿窗入户,直达百姓家密室。怪物所到的地方,人一遇见就昏迷。宪宗上朝的时候,奉天门的待卫都在议论,宫中也见到这个怪物,吓得宪宗几乎逃跑。这时,又有个身分不明的李子龙,用符术交结太监,偷偷潜入宫内。后来被抓住,处死。宪宗非常厌恶这类事,因而很想知道宫外的情况,于是就让汪直乔装打扮,带领一、二个校尉,秘密出宫侦察。成化十三年(1477),宪宗就让汪直建立西厂。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百姓斗鸡走狗的小事,西厂都要监视,甚至连亲王府邸,都在其侦察范围之内。西厂的权势远在锦衣卫与东厂之上。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三章 站越高摔得越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三章站越高摔得越狠 万阁老虽说妾室众多,却没生下半个庶子,唯有万老大和万老二撑门面,解语看着万老太太表面和善,却不信她没有背后使坏。 万家这两位夫人都是名门之后,端的是大方得体,见面后与解语几句客套,就规规矩矩在万老太太下首坐好。万大太太是端庄的,万二太太却有些好动,坐下后一双灵动的眼睛直看着解语,微微勾起嘴唇。 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万家女人对待解语,就好像相熟得很,解语自知这是世家圈子的交际手段,也就陪着她们话了家常。 几人正说着话,便见外头进来一人,是万老太太身边的万妈妈。万妈妈进来后,看了眼解语后有些欲言又止。 万老太太不加在意,放下茶杯道:“何事?只管说。” 万妈妈见万老太太这般,说道:“是,回老太太的话,燕老姨娘,想到上房来看表小姐。” 此话一出,解语都羞红了脸。猫狗一般的人,还真拿自己当棵菜,莫说除了早晚请安时,这上房是不能容她随意进出的,便说这看解语,就不是她一个姨娘能有的待遇。 解语是她亲外孙女不假,但礼法上却是主仆之分。 解语偷眼看众人,两位太太面色不虞,万老太太一脸平静,笑道:“正是呢,正要命人去带了她来,既来了,就进来吧。” 解语有点不敢置信,再次看看万老太太,却并未发现丝毫的不悦。若不是天生的好肚量,怕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了,解语腹诽。 燕老姨娘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进了上房后给万老太太见了礼,又冲着两位万夫人说了话,笑道:“也是奴婢心急了,昨夜梦到表小姐身子不适,今儿就急着想见见,可是坏了规矩了。” 万老太太不动声色,笑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都这把年纪了,还计较这些,自己家里,有事自然就来了,没得叫你急等着。” 万老太太貌似毫无芥蒂,解语偷看两位万夫人,脸上却是带了些许不屑。两人也不说话,各自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相视而笑。 若是燕老姨娘的亲外孙女,解语也许会有些尴尬和羞愧,但此时的她在情感上与燕老姨娘毫无亲近之意,此时有的只是更加的不屑。自己在心里虽不承认是燕老姨娘的血脉,但此时却少不得被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牵连,叫人看了笑话,解语有些憋闷。 燕老姨娘也是偏听,还来不及跟娇棠说上话,便急着问道:“解,啊表小姐,你弟弟病了?”舒德义是娇棠和燕老姨娘的命根子,自是关心,许是从万弘璧小厮口中得知的消息,燕老姨娘就迫不及待来了。 一方面是想在万老太太跟前刷存在感,给别人添堵找些乐子,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惦记着舒德义。 解语见燕老姨娘问起,张了张嘴寻思一下,便道:“是,不过并无大碍。” 也不知道燕老姨娘是真傻,还是太过相信解语的话,听了长舒一口气,又恢复了得意的神色,说道:“老太太,那奴婢就下去了,给太老爷熬得参汤还在炉子上呢,得去看着,那些个阿猫阿狗的毛手毛脚,不中用的。” 眉眼间颇为得意,燕老姨娘看着万老太太笑着说,解语寻思不过一个半截埋在土里的老头子,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争的。这个年纪了,燕老姨娘不可能再生,还把着万安来刺激万老太太,不知道她是太爱万安还是脑子短路。 万老太太有儿孙,这把年纪也不可能再同万安亲近,要说吃醋,估计这么多年夫妻做下来,早就麻木了。 倒是燕老姨娘,早些年被万安养在外头,得不到万老太太的首肯,进不了万府,半辈子苦熬着过糟心的日子。如今得以进了万府,就觉得要在这上头气气万老太太,将早些年的憋闷都找补回来,实在是不明智的。 虽说人活一口气,但这样子的反击无异于隔靴搔痒,即便你个燕老姨娘夜夜得以服侍万安,又有什么用呢? 万老太太看着燕老姨娘得意的眼神,不动声色说道:“去吧,仔细着些。” 燕老姨娘没看到万老太太眼中不忿的神色,颇有些不尽兴,然此时的她只会以为万老太太是强壮镇定。 燕老姨娘离开后,万二太太忍了又忍,前倾着身子张了张嘴。万老太太晓得她要说什么,立时一个眼神过去,接着慢慢转了回来。 解语看出,万老太太这是防着自己,于是有些不安说道:“外祖母,这,这有些不合规矩吧?” 万二太太憋得难受,见解语都这般说,便跟着道:“正是,娘您也太过纵容了。” 万老太太收起了处变不惊的笑,声音有些责备,对万二太太说:“不许胡说,燕老姨娘性情中人,性子是有些不拘,可到底是你们公爹的屋里人,岂容你们说三道四。” 万二太太见万老太太有些不悦,便收了身子老老实实坐回去。解语见万老太太这般维护燕老姨娘,更觉她有些手段。 这才是大家女子该有的气派,抓大放小,女人哪有不嫉妒的,哪有乐意同人家分享相公的,但找不到愿得一人心的人,就只有退而求其次,管住相公的子嗣。 万老太太年轻时,类似于落药之事估计也没少做,不然的话万家岂会连一个庶子庶女也无,端的是干净。单看万府如今后院的情况,解语就不信万老太太是个谦让大度的,万老太太这般纵容燕老姨娘,是看在万安的面子上。万安此时需要燕老姨娘这门亲,必得对她好,燕老姨娘本该老实本分为自己争取些实在东西,抑或低调做人与万老太太处好了关系,哪想却拿这些没用的事恶心她,作的一手好死。 解语想到此,不仅冷哼,心说愚蠢的燕老姨娘,还以为万安真的对她好,还以为此前多年流落在外,是万老太太善妒造成,殊不知,她的苦难正是万安给予的。 若是万安有心,岂会坐视不管,任燕老姨娘母女俩在外吃尽苦头! 女人要想活得好,只有认清自己幸福和痛苦的来源,分而治之,合而取之才是。女人的痛苦,永远都不是另一个女人给的,而是男人。 这点,万老太太就看得很清楚,因此她抓大放小,保证万安的子嗣只是她一个人所出,以色事人者终有一天会老去,不需置气,只当是件会说话的玩物。 解语甚至在想,若是世间容许女人掌权,万老太太怕是都会得天下的。或许她以往也曾为寝室空虚而抑郁过,但至少此时的她已经看透,此时的她不会将男人放在心上,这就足够了。 万大太太已经习惯了万老太太的作风,见万二太太被斥责,好心道:“娘,叫弟妹陪着解语到处走走吧。” 万老太太点点头,吩咐万二太太道:“给解语安置在千莲院子旁边,离你近,有什么缺的短的,就寻你了。” 万二太太答应得痛快,便带着解语出去了。 万大太太见万老太太轻轻将茶盏放下,便上前道:“娘,弟妹她心直口快,您莫介意。” 万老太太微微一笑,道:“到底年轻,性子急。在府里心直口快倒罢了,他们两个是亲兄弟,你们两个也都不是坏心肠的人,这若是到了外头,就要吃亏的。” 万大太太见万老太太不是真的动气,便放了心,又道:“弟妹她还年轻,还得磨练磨练,不过她待老二屋里人却是极好的,不是个善妒的。” 万老太太勾起嘴角,头不动抬眼看向万大太太道:“哪有什么极好的,女人哪有不善妒的,除非对这个男人无所谓。” 万大太太见万老太太嘴角挂着笑,一时也闹不清婆母所想,但总归是相公的亲娘,决计不会害了大房,便没再多话。 万二太太将解语带走后,安置在千莲院子旁边,看了一圈后,记下几样明日再搬来,便回去了。 还不等解语坐稳,燕老姨娘又来了,此时的她仍旧一脸得意,拿了几样布料说道:“解语,走时带回去,做几身好衣裳。” 解语忙谢下。燕老姨娘又道:“你是我亲孙女,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你外祖父单独给我的,有几块太鲜亮,我也不好再穿了,你外祖父还说我衬得起这鲜亮的,我可是不敢穿的。” 话里话外都在显摆,解语摸摸这布料,心说就不信燕老姨娘看不出她身上的衣裳也是极好的,这些可都是汪直置备的,只会比万安给的好,不会比万安给的差。燕老姨娘此举,无非就是再炫耀,一个被冷落了许多年的女人的虚荣心。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四章 纨绔其实还不错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四章纨绔其实还不错 燕老姨娘见解语没有接她的话,又道:“这布料可是连老太太都没有的,你外祖父单单给了我的,回去告诉你娘,叫她也别惦记了,我在这里很好,老太太也不敢拿我如何。” 解语看看燕老姨娘得意忘形的样子,忽地一凛,心说万老太太这是要捧杀她呢。可悲的是这老女人还不自知,本身做外室的就是不自重,再缺些脑子,可就无人能救了。 娇棠看不出,自是不会提醒她,解语看出了,却不会提醒她。想到此,解语心说舒德义之事总会露出来,还不如她来说。 燕老姨娘正忘形显摆着,猛见解语神色不对,僵了笑容问道:“解语,你这是怎地了?” 燕老姨娘方才说话间,解语低了头,此时抬头已是眼泛泪花。“弟弟他,弟弟他被黄家人给害死了。” 燕老姨娘听了这话可不得了,唬地一下站起身,声音发颤尤不信,问道:“你说什么?解语你胡说什么!” 解语索性哭出来,悲伤地将整件事告知燕老姨娘,末了又道:“黄四小姐有意于大表哥,娘就说了她几句,定是黄四小姐不满娘,这才怀恨在心。她还冤枉解语,好在被汪大人揭穿。” 燕老姨娘差点没背过气去,自从娇棠生下舒德义,燕老姨娘心头石头才算放下,也觉得母女俩有了依靠,在万府更加张狂。哪想如今忽听这炸雷的消息,险些站不稳,本以为是梦中,待很掐了自己一下后,这才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我去,我去寻了黄家,我要她偿命!” 解语见燕老姨娘果然是被万老太太给惯坏了,竟然还想着出头去黄家寻仇,想已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解语忙牵着燕老姨娘的手,哭道:“不行啊,祖母想按下此事,已经将娘关起来,娘想寻了黄家讨说法,祖母都不允,竟是为了小姑姑,想叫弟弟白死了的。” 燕老姨娘早就对舒老太太有气,那次她登门,舒老太太特特寻了那日见汪直给的两个妾室,下她的面子。如今竟连此事都要轻轻抹过去,燕老姨娘已经被气到极点。“你那个老不死的祖母,那也是她的亲孙子啊,怎就一声不吭叫黄家人得意。” 解语心说不定是真孙子呢,但也不会挑明,只道:“也没得法子,虽说看得出是黄四小姐做的,但苦无证据,又无人看到,祖母定是想着小姑姑还在黄家做媳妇,就想着小弟弟没了已是没了,再追究也不能复活,就想着不计较此事的吧。可怜娘她没了弟弟,爹又不管这事,一味听祖母的,祖母又偏心偏得太甚,要不是汪大人带我离开,怕是连我也要被祖母关起来。” 燕老姨娘一把推开解语,气得浑身直哆嗦,心说做妾室的不是人,死了就死了,没想到亲孙子死了也不吭声,就为了那个嫁出去的女儿。燕老姨娘半生困苦,怨天怨地戾气极重,好不容易认了娘家得了万安的看重,正是要将以往所受的苦都找回来,重重拍了手边桌子骂道:“泥腿子还没洗净的黄家人,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做起小姐来了。我呸!那是什么小姐,没规矩的腌臜货,在万府做个粗使丫头都不配,还惦记起万家长孙,什么玩意!” 解语见差不多了,便收了哭声,忐忑道:“也不晓得祖母和爹要如何行事,难不成就真的放过黄四小姐?” 未等解语说完,燕老姨娘已经一阵风旋了出去。解语来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从昨夜到如今,真的好似做梦一般,解语方才有空细细理顺。昨夜里,那梦叫解语痛不欲生,白日里,听得舒老太太对黄老太太说的话,才知那梦并非空穴来风。 这该死的舒老太太做了法事,打得孟家人魂飞魄散,从此后,就连在梦里远远看着亲娘孟老太太,都已成奢望。 不知不觉间,解语已是泪流满面,从此后,再也见不到亲娘孟老太太了,除了孟璟吾,她在这里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隐隐听到千莲的声音,解语赶紧擦干眼泪,转身回了屋子。 千莲随后进来,兴奋道:“解语,你终于来了。你可不知道,娘不许我出门,日日拘着我练字绣花,真是无聊死了。这可好了,有你陪我,咱们一处绣花也有个伴儿了。” 解语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道:“我这是陪你吃苦,那是做伴儿啊。” 千莲被识破,苦着脸拉扯着解语的袖子道:“以往我还带你出去玩儿了呢,若没有我,你想出门也不易的吧。就算扯平了,你陪我几日解解闷儿,待我娘看我看得松了,我再出去时还记着你,可好?” 解语回头点点千莲额头,笑道:“成,那咱们日后就狼狈为奸吧。” 千莲眨眨眼睛,说道:“狼狈为奸?这话好,那得加上大哥呢,算什么?” 解语被问住了,低头想了想,又道:“大表哥学问好,就叫他来说吧。” 两人当下又说了些话,千莲晚上才依依不舍回去,白日里便跟着解语刺绣练字,抚琴品茗。 这日里,万弘璧早早叫丫头仗剑来传话,说是今日不可到园子里,免得冲撞了万弘璧请来的客人。万弘璧交友甚广,不时在府中宴请同窗抑或京中权贵子弟,府中的小花园就是他常用的场所,千莲早已见怪不怪。 那丫头见着解语,多嘴道:“汪大人义子也在,果然是一表人才。” 解语一愣,听到孟璟吾也到了,心里一软。无意中看到千莲,见其更是紧张,不自然地问道:“大哥使你过来说的?叫我们不要去小花园里?” 仗剑是万弘璧身边的大丫头,如果不出意外,日后是要做了他的通房大丫头的,因此在后院里也是有些脸面的,自觉与别个丫头不同,跟千莲也是也随便些。“是呢,大少爷说今日来人多,未免有些杂乱的,叫小姐不要到小花园里去,免得冲撞了。” 千莲撇撇嘴,不满道:“哼,哪个想去凑热闹。”说完后眼神闪烁,微微低了头。 仗剑抿嘴笑,心说哪个不知万家这位千莲小姐不是个老实的,平日里从不老实在屋里练琴刺绣,常跑到园子里疯,因此万弘璧才特意使人过来说一句。 果然,待仗剑走后,千莲立马拉着解语的袖子说:“咱们出去散散心吧,坐了几个时辰了,我绣得腕子都酸了。” 解语将千莲的手推下来,戏谑道:“是啊,是该去小花园走走了,兴许还能见着些人解解闷呢。” 千莲轻轻捶了一下解语,不满道:“哪个说要去小花园的,我才不去呢,你没听仗剑说了,大哥今日请了人来,咱们可不能出去被人撞见。” 解语明显感觉到千莲心里想去,抿着嘴笑道:“那咱们去老太太处散心吧。”从此处去万老太太上房和小花园,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千莲气急,又不得不忍着,虎着脸说:“你才来几日,我带你走走。”也不等解语说话,带了几个丫头就出院子了。 解语自是不熟悉万府地形,只觉得随着千莲绕来绕去,就来到一处高坡下。 千莲指着上面说:“上面有座亭子,走得热了,咱们去坐坐吹吹风吧。” 解语就知道千莲存了小心思,一方面逗她,一方面也是不想叫她走错一步。少女怀春,听到万弘璧请了那许多青年才俊来,好奇想去看看也是有的,但却不能做错。 这世界对女子太过苛刻,男子做了出格的事,是风流不羁,女子稍有行差踏错,就是行为不端,等待她的也将是惨重的代价。 解语收起笑意,拉着千莲说道:“回去吧,身上起了汗,吹风不好。再说,今日府里来了人,若是被人撞见不好。” 千莲皱了眉,反手拉住解语的腕子,笑道:“怎会撞见,那处亭子高,能看到下面的小花园,园子里的人却见不到我们。我只想去瞧瞧大哥,好几日不见了,你不想瞧瞧我大哥吗?咱们远远看着,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原来早就计算好了的,解语心说不知千莲中意哪个,如此远远瞧看一下,也可以为她筹谋筹谋,待日后托了汪直打探,若是人品不好的,就早早劝千莲不要再想。想到此,解语也是想看看孟璟吾,就随千莲上了亭子,立时四周敞亮。 此处亭子确实地势高,俯视看下去,可见半个小花园,那些隐约现于树荫下的人影,解语很快就寻到了孟璟吾的身影。 他面上总带着阴郁不去的神色,是从小带到大的那种恨意。解语正看着孟璟吾发呆,只见千莲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也看向孟璟吾方向。 解语一惊,意识到一些问题,不待她细想,便听亭子底下有动静。 此处亭子建在小花园墙外,解语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正翻过小花园的院墙,拍拍手上的尘土往坡上走。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五章 千莲心生爱意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五章千莲心生爱意 这人正是周瑛,庆云伯周寿的儿子,十足的纨绔。 万弘璧怎会请他来?根本不是一路人,解语正想着,便下意识拔下了头上的簪子。 周瑛正想恶作剧一番,爬过院墙后往坡上走,因冲着日头,晃得眼睛看不清对面人,只隐约看到几个女子,就想着上前吓唬一番。 待周瑛嬉笑着走上坡后,迎面见着解语,一颗心就悬到嗓子眼儿。“舒,舒小姐。”周瑛手上的伤刚好,那日在舒家被解语刺伤后,回头就说是不小心自己弄的,今日再见解语,只觉得头皮发麻,说不清楚的感觉,就从心里怕了解语。 解语是不怕的,若是能伤了周瑛更好,那就可以给舒家再结一个仇家。所以,解语此时还希望周瑛纨绔发作,上前调戏自己一番,那自己就有借口动手了。 周瑛见了解语,立时站住结结巴巴道:“你怎,你怎到了此处?” 解语冷笑道:“哼,这是我外祖家,我怎不该在此处?倒是你周瑛,我大表哥请了你们在小花园,你怎会翻墙出来?不会又迷路了吧?迷路竟然爬墙,周瑛你这回是什么借口?” 周瑛心里发憷,但到底不想露怯,于是硬挺着脖子道:“我迷路干你何事?我只不过是走错了,这就回去,倒是你们两个小姐,如此抛头露面的好吗?” 解语冷笑:“此处是万府,我二人并未进大表哥待客的小花园,怎是抛头露面呢?倒是你这登徒子,好的不学学翻墙,意欲如何可想而知。”解语打定主意要与周瑛结仇,边说边往前走,微眯了眼睛紧攥簪子,一副要吃了周瑛的样子。 可怜欺负人欺负惯了的周瑛,不知吓哭了多少柔弱小姐,今儿算是栽在解语手里。周瑛立时觉得腿肚子发软,想起那日解语毫不犹豫将簪子插进自己的手掌,肉皮就隐隐发痛。“你莫过来啊,我可喊人了,你,你莫过来啊。” 解语一听这话气得发笑,心说周家人行为不端,是万花丛中过的手,却不想有这么个鼠胆小少爷。胆子小也倒罢了,偏还喜好捉弄调戏女子,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喊啊,你喊破喉咙,看招来的是谁。” 周瑛站在坡上,眼见着解语一步步走向自己,虽可以跑开,但总觉得丢人。可若是不跑,他还真是怕了这个不计后果的小姐。 但凡听到他的名号,听到他爹是谁,还没有哪个小姐不被吓哭的,周瑛每每作怪讨人厌,就喜欢看小姐们惊慌失措跑开的模样,不想今日轮到自己慌张不已了。“你到底是不是个小姐,哪有你如此胆大妄为的,你可别过来,我告诉你,我爹是庆云伯周寿,听过吧?我可要喊了,到时惊了人过来,你就得嫁我,你不怕我家?” 解语心说,汪直是不会叫自己嫁这么个人的,伤了他,只会叫庆云伯记恨舒家,她也是为民除害,有这么个纨绔浪荡子,京城贵女们就没消停日子。 但看他胆大妄为,连万府的内宅都敢翻进来,就晓得他平日里不知闯了多少人家的后院了。解语在京城也算待了一段时日,虽说不曾听说哪家小姐被他玷污了,但想必吓唬一番也是有的。这么个小淫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上头的老淫虫带着,再过几年好不到哪去,不如趁现在给点颜色看看。 周瑛倒退着,他吓唬女子倒是有一手,可却从没遇到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想来以往,他经常借着宴会的空当,胡乱走到别家后院去,冷不丁跳出来吓人家姑娘,哪回都是看着小姐们云鬓凤钗摇晃着跑开,如今的解语却是比男子还要镇定,周瑛觉得自己栽了。 正慌忙倒退着,周瑛冷不丁脚下一空,叽里咕噜滚下坡去。好在山坡不高,周瑛顾不得旁的,爬起来后就往小花园墙上爬,拼了命地想爬回去。 解语加快脚步,提着裙子跑到山坡下时,周瑛已经连滚带爬翻上墙头。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周瑛装模作样指着解语骂道:“你个泼妇,你上来啊,看我回去跟全京城的人说,舒家大小姐是个泼妇。” 解语见周瑛爬上墙头,捡起地上的石块就狠狠丢了出去,正砸中他的额头,立时便带了血。 周瑛又挂了彩,捂着额头,血顺着指缝就流了下来。“你这毒妇,我不打女人,但我的下人打女人,看我不收拾你。” 解语成功伤到了周瑛,心说这回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于是加把劲说道:“我爹说了,叫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有你爹,做什么护着黄家,我祖母也说了,叫我替小姑姑报仇。” 周瑛捂着额头,气得大声道:“那都是我爹的事,干我何事,有能耐去寻了我爹啊。” 解语拍拍手上灰土,说道:“你以为我不敢,你好的不学学坏的,也是国子监的天子门生,怎么不跟先生学学礼义廉耻,倒学起你爹来了。” 周瑛急道:“我学做个正人君子,有人信吗!你们一个个说得好,还不是看着我是周家人,就认定了我是行为不端的。既然被泼了脏水,索性就行为不端了,倒是你,我没招你没惹你,回回都是你找我的麻烦。” 解语将簪子戴回自己发间,正要说什么,便听墙那头有人远远说话。“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解语听到声音,知道是周瑛的下人来了。她伤了周瑛,自是不怕周瑛回去寻了周寿,但却不好叫些个下人围着。解语方才只道此处乃是内宅,万弘璧请来的人向来是不带下人的,没想到周瑛却带进来了。 若都是些公子还好,看在万弘璧的面子上大都不会如何,也不会替周瑛出头,但那些下人可不管这些,周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浑惯了,下人也是做事不计后果的,要是跳过墙来拉扯一番可就不好看了。 周瑛也听到声音,往小花园里看了看,急忙回头对解语说:“还不快走!胸大无脑,在这儿等着被人瞧!” 解语一愣,看着墙头上的周瑛,血顺着额头留下来,阻了眼睛,他正眨巴着眼睛。来不及细想,解语忙转身往回走,待走到亭子上时,才听周瑛骂骂咧咧道:“刚被只毛毛狗给追了,一时不注意跌了,摔了头不当个事的,回去莫跟我爹瞎咧咧。” 解语怕上高坡,再回头看去时,便见周瑛被人搀着往回走。千莲方才见着周瑛,也是不怕的,但两人唇枪舌剑这么一番,千莲倒是没反应过来。待解语跑下山坡,千莲也撩着裙子往下走,身后还围了几个丫头。 奈何今天的千莲为了见人,特意穿了条天水百褶长裙,美则美矣,但行动极不方便,不等自己到下面,解语都已经返回来了。 于是千莲又气喘嘘嘘地赶回去,一把拉住解语的腕子说:“好样的,早就听说这周瑛不是个好东西,专门吓唬人家小姐。” 解语问道:“他也欺负过你吗?” 千莲冷哼,说道:“他敢!我可不是吃素的。他就会吓唬胆小的,可不敢寻我的麻烦。” 解语看着远处,周瑛被下人扶走了,又听千莲的话,心说这怕是个银样镴枪头,只敢吓吓那些胆小的闺中女子,遇到千莲这种性子急的,抑或自己这种敢豁出去动手的,就缩了回去。 说到底,他还不至于像他老爹周寿那般,是个真正的禽兽,还有得可救。 一场意外,待解语和千莲再次来到亭子里时,看向远处,万弘璧与孟璟吾等人已经走远了。 千莲不满周瑛打扰了自己看孟璟吾,嘟囔道:“这周瑛惯会不请自来,定不是大哥请的。他人虽讨厌,但朋友不少,又是自来熟,人来了,我大哥也不好赶人。” 解语回过头来,看着千莲一副讨厌死周瑛的样子,看出她似乎有意与孟璟吾,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千莲心思简单,是个良善人,但她与孟璟吾真的会有姻缘吗?男女之亲,结的是两姓之好,万安身居高位,怕是想将女儿嫁到高门处,而不是孟璟吾这种。虽说已经是汪直的义子,但到底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抑或名门世子。 汪直与万安似乎没什么交际,也谈不上关系密切,两人会愿意结亲家吗?解语看着千莲一副少女怀春模样,心说怕就是在船上那次,千莲见着孟璟吾就芳心暗许了。 解语心里想得多,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就怕捅开了这层窗户纸,倒叫千莲情根深种。 万府小花园热闹非凡,挂了彩的周瑛也早早回去了,宫中小花园里,也是鸟语花香。 一个内侍哈着腰,嘴里吹着口哨,一边逗弄着架子上的鹦鹉,一边说道:“太子殿下,您瞧这鸟多有灵性,只教一句就学得像模像样。”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六章 汪汪管起小太子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六章汪汪管起小太子 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童,趴在石桌上盯着鹦鹉看,也跟着逗弄。这孩童身后,站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正是太子的老师徐溥。徐溥是成化帝钦点的太子太傅,负责为太子讲学,今日进了宫,见着朱佑樘跑出书房到院子里玩鸟,就跟了过来。 朱佑樘虽然是学生,但毕竟是太子,尊贵无比,徐溥不能硬绑了他回去,就在一旁不厌其烦地絮叨:“惟人不可以不学,学也者,所以学修、齐、治平之道也。昔尧舜禹汤文武皆汲汲焉以学,仲尼亦皇皇有所不暇。在圣人尚如此,故人生八岁入小学,十有五年入大学,公卿大夫元氏之子与凡民之俊秀皆然,况为储副,则将有天下国家之寄者,可不学乎?夫博求古训,内及之于己,外资之于人,勉焉自励,而不惑于他。岐如是,而学不进者未之有也。学既进,则以之修身、齐家、酬酢天下之事,而极参赞之功也何有?呜呼!其念之哉!” 朱佑樘还是个孩子,方才还听着,但架不住金刚鹦鹉的吸引,早就将徐溥的话抛在脑后,一心逗鸟。一旁的内侍得意瞥了眼徐溥,忍不住笑意继续附和着朱佑樘。 于是,小花园里热闹非凡,玩乐声和学究声交织着,不绝于耳。 宫墙尽头,走来一群人,打头的曳撒坠垂,气势磅礴,正是汪直应成化帝宣召,快步走过来。 他习惯性收敛着下颌,早就瞥见园中的太子等人,连眼风都未扫去,自顾往前走。天气虽热,但他仍将自己罩在披风下,双手轻拉着披风边沿,随着步子的迈动,整个人似乎存了磅礴的气势,却又被披风压制着,不容小觑。 徐溥人已老迈,却也锲而不舍,擦擦额头的汗,继续口干舌燥,沙哑着嗓子道:“太子殿下,知书则识礼,识礼则明智,明智亦悬高堂扩百年。若耽于淫乐,则疏于治国,继而民不聊生,则天下生灵涂炭。” 内侍见徐溥仍旧喋喋不休,抬眼嗤笑一下,继续哄着朱佑樘。那头的汪直正好走到附近,听到徐溥的话,下意识停了脚步,斜睥过来。 身后人也停了脚步,心里好奇却也不敢问。汪直停了脚,回过头之后顿了顿,微微扬了头看着上前方,慢慢呼出口气,继而迈步走向朱佑樘等人。 徐溥对朱佑樘极有耐心,却瞧不起汪直这种内侍,瞧见他走过来,便微抬了下颌,冷眼看过去。 汪直走到众人面前,细细打量了徐溥一眼,继而转头看向那内侍,问道:“这是太子的鹦鹉?” 那内侍在宫里行走,自是晓得汪直的大名,立马点头哈腰道:“正是,是西域新进贡的玩物,极是稀有。” 汪直没有任何表情,拿起那只鸟,手上一用力,便拧断了鸟脖子。 朱佑樘幼年生在羊房夹道,终日不得见人,即便如今做了太子,也习惯战战兢兢。他倒不知汪直权势,但看着他总觉得心里发毛,又见他一下子拧断了鸟脖子,整个人吓得躲到徐溥身后。 徐溥见汪直拧断了鸟脖子,心里虽喜这耽于淫乐的物事没了,但也气汪直不将太子放在眼里,喝道:“尔等是什么身份,竟敢冲撞太子殿下。” 汪直接过身后人的帕子,轻轻拭去手上的血迹后,将帕子丢到脚下,冲着徐溥身后战战兢兢的朱佑樘,平静而又蕴含了无限凌厉的说道:“这是哪来的太子,我朝太子怎会是畏畏缩缩之人,毫无龙子风范!徐大人,若是为太子着想,就请让开。” 汪直说话虽不客气,但徐溥却也觉得朱佑樘不该这般不争气,于是让出身子说道:“太子殿下,你是万岁的血脉,就该有天子风范。” 朱佑樘吓坏了,见徐溥走开,便要往那内侍身后躲。内侍更加害怕,早已吓得哆嗦一边,又怎么能保护得了朱佑樘。 朱佑樘看着前面的汪直,下意识缩了脖子。 汪直则步步紧逼,说道:“若是不够强大,你喜欢的物事,不计是鹦鹉还是旁的,抑或你想保护的人,都会被别人夺走,毁掉。” 朱佑樘似乎听懂了什么,抬头看去,只见汪直一个飞身上树,再下来时手上已捉了一只鸟。汪直慢慢走近朱佑樘,将鸟递到他手里,说道:“你足够强大,才能得到你想要的。读书,才能强大。” 看着小朱佑樘似懂非懂的样子,汪直瞥了一眼那内侍,眼中现了杀机。仅仅是一瞬间,汪直就恢复了如常,这人是万贵妃宫里的,汪直眸子中的纠结一闪而过,转身继续往宫墙尽头走去,留下朱佑樘等人在原地。 解语在万家待了十日,就告辞回家了。得舒家人来说,舒老太太的亲妹子,姨老太太华氏带着独女华彩珠到了舒家。舒老太太最喜咋咋呼呼,便特意派人叫人去带解语回府。 燕老姨娘得知消息,硬吵着要跟了来,万老太太竟也同意了,于是,燕老姨娘便随着解语的车驾来到舒府。 解语虽不喜,但想着燕老姨娘得知舒德义的消息,此时正是要来出气的,于是便忍下了。一路回到舒府,燕老姨娘便去了娇棠院子,解语本也想随着一同过去,看看娇棠到底闹到什么程度,但却被刁妈妈拦住。 刁妈妈是特意来接解语到舒老太太上房的,怕的就是她先去了娇棠处,叫她在华氏跟前失了面子。 燕老姨娘狠狠瞥了眼刁妈妈,便自顾去了娇棠院子,解语无法,跟着刁妈妈去了上房。 还未进屋子,便听里头舒老太太的声音。“只管住下,凡事我说了算!此后池儿就在舒家出嫁,定给你们娘俩觅一门好亲,也是有个倚靠。” 想来这就是舒老太太的亲妹子华氏了,解语得知,华氏是嫁到外乡的,只得了一女,还不及生下儿子,丈夫就去了。 本以为守着女儿好好过活,哪想大伯家觊觎二房产业,就以行为不端将母女俩赶出了族里,霸占了田产房地。 华氏无法,带着华彩珠回乡投奔大姐,却得知舒老太太早已随着大儿子上京,于是娘俩又一路追到京城,吃尽了苦头。 此时见舒老太太这般说,泪眼道:“多谢大姐了,要不是大姐照拂着,我们娘俩就只有饿死在路边了。” 舒老太太听得华氏述说,自是气愤,打包票道:“不怕事,不过是仗了族长的势,将你们母女赶走,叫你大外甥给你撑腰,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里长也敢如此。” 族里的田产虽不多,但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能找回夫家的产业,华氏自是高兴。 解语进去时,便见一个面有菜色的半老妇人,正紧紧挨着舒老太太坐着,下手是低着头的一个女子,面容素雅。 舒老太太一见解语,招手道:“解语,快过来,见过你姨太太。” 华氏止住泪,抬头看向解语,只那么一瞬的迟疑,继而笑道:“这就是解语,都这么大了,清江的孩子,差不了。” 舒老太太得意,说道:“那是,我们舒家的后,自是与别个不同。这孩子自小早慧,不到一岁上就能开口说话,你说这可是奇了?” 华氏略懂些玄黄之术,听了舒老太太的话,也没说什么,附和道:“清江的孩子,那自也是好的。” 舒老太太想起此前的想头,说道:“你给我们家看看,这么些年来,虽说也是风风光光,但到底生了不少事,怕不是什么冲撞了吧?” 华氏微微一笑,说道:“成,无非就是摆设上注意些,不打紧的。” 舒老太太早将孟家人打得魂飞魄散,听了华氏的话也没在意,又与华氏话起了家常。解语看向一旁的华彩珠,见其一直紧紧揪着袖管子,便点头一笑,相互厮见了之后也闲聊几句。 解语目光几次看向华氏,均发现她也看向自己,索性不能一直守着舒老太太,解语就起身回去换衣裳了。 待解语一离开,支走了华彩珠,华氏就凑近了舒老太太道:“大姐,你这大孙女,生辰八字是多少?” 舒老太太见华氏这般问,目光倏地一瞥,便听出了小妹子的意思。两人细细低语许久,华氏神色凝重道:“大姐,这孩子是讨债鬼。” 舒老太太自是不能轻易相信,有些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家解语怎会是讨债鬼。” 华氏仗着是舒老太太亲妹,初来乍到更是立功心切之时,便将自己看出的事细细说来。舒老太太起初还不信,待细细回想这些年来的家事,再品味华氏的话,已是信了大半。 华氏趁热打铁,说道:“大姐,我一看这孩子面相就起了疑,再算算生辰八字,是正经的天煞地煞相冲的时辰,这孩子留不得啊。”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七章 黄四真的破相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七章黄四真的破相了 舒老太太慢慢靠坐回隐囊上,本是惊得微张的嘴轻轻合上,微低了头快速拨动了几颗念珠,深出一口气。 华氏深知舒老太太秉性,见刚才被自己支走的女儿也从西厢回来,便不再言语了。 屋内又是一阵闲谈,可此时的舒老太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解语是她亲孙女,平日里虽说没有多喜欢,但总是舒家骨肉。 猛地被人说是讨债鬼丧门星,舒老太太确实很气氛,但这人是她亲妹子,又是会些玄乎门道的,由不得舒老太太不信。 且,回顾舒家这些年的过往,舒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并非空穴来风,越想越觉得后脊背发凉。 舒清江聋了一只耳朵,三女儿被舒清江强行而为,还有其他种种,似乎与这个大孙女无关,每次却又好像都有些联系。当然,舒老太太是不会想到解语乃故意为之,但丧门星的嫌疑却是逃不脱的。 华氏又说了些自家的事,提到老家的里长仗势欺人,提到那里长的闺女给一个杨姓的大户人家做了妾室,提到那里长跋扈乡里,还说自己的靠山是京官都不敢惹的人物。 华氏说得声泪俱下,舒老太太却也听不进去几分了,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便见刁妈妈连跑带颠进了屋子,顾不得体面礼数,冲着舒老太太就喊道:“老太太,那燕老姨娘跟黄家老太太打起来了!” 舒老太太心里有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疑道:“燕老姨娘进了咱们府,怎会与黄家老太太在一处?” 刁妈妈抚了抚胸口,又道:“黄老太太带着黄四小姐过府了,奴婢就叫人往上房带,一边叫人来给老太太您送信儿,可没等怎么着,那燕老姨娘就冲了出来,疯了似的扑向黄四小姐,抓住头发就不撒手啊。黄老太太又揪住燕老姨娘,大太太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这就打到一起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都拉不开啊。” 舒老太太一急,直起身子就要下地,奈何腿脚不灵便,也是干着急。“不是叫人看着她院子,怎还叫她出来了?” 刁妈妈苦着脸,一跺脚说:“燕老姨娘来了,自是要放人进去,晓得哪个丫头就给都放出来了。” 舒老太太心说,舒锦绣还在黄家人手里,怎可得罪了黄家,急道:“快去拉开,快啊。” 舒老太太起初失了小孙子,可谓是肝肠寸断,但碍着亲女,却只能打碎了门牙往肚里吞,好生萎靡了一阵子。怕娇棠再闹,舒老太太命人将院子看住,对外只说舒德义没养住,病了几日就没了,又说大媳妇娇棠身子本来就弱,忽地痛失爱子,竟是一病不起了,因此要好生将养着。 舒老太太在佛堂前不知扎了多少小人,咒死黄家母女,但却是不敢再追究此事。待华氏母女来了,舒老太太在娘家人面前一时没忍住,就将舒家这摊子事都说了。华氏也是个会说话的,又见事已至此,便说那舒德义是个不该来的孩子,去了也就去了,这就是将福份都给了舒家大孙子舒德仁身上了。 舒老太太无可奈何,潜意识里自是喜欢接受这种安慰方式,自己也这般劝说自己,只当舒清河与娇棠的孩子是孽缘,老天收了就收了。又听华氏说了许多舒德仁将来必成大器之类的话,心里这才好些,也能吃得进饭了。 如今听了华氏之话,正琢磨着解语的事,忽听外头说打起来了,急得什么似的。华氏晓得自家长姐脾气急,忙起身同刁妈妈一起架起舒老太太,往外头行去。 刁妈妈是个有章程的,早就安排了人拉架,见双方都被控制住了,自己这才跑到上房来寻舒老太太。为使舒老太太晓得事情严重性,自然说的是搭在一处拉不开。 待舒老太太到了之后,正看到燕老姨娘和黄四小姐又揪在一处,黄老太太衣裳被扯破,也顾不得旁的就在外头拿拳头狠砸燕老姨娘的后脑勺。 按理说燕老姨娘母女这种没做过体力活的,是打不过黄老太太母女俩这种的,但人贵在拼了命,胆小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周瑛之所以从心底里怕了解语,就是觉得这丫头好像就是豁出去了似的,不计后果的。 此时的燕老姨娘,已经憋疯了,娘俩心心念念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就这么被黄四小姐给害了。虽说解语和黄四都有嫌疑,但燕老姨娘和娇棠怎么会怀疑解语,心里打定了就是黄四做的。 燕老姨娘自恃万老太太都不敢管她,自然是琢磨着怎么亲手将黄家母女给灭了,于是处心积虑跟着解语来了。 当下冲出来,燕老姨娘只想着拼死要了黄四小姐的命,自恃拦也拦不住的。娇棠有些疯癫了,失了舒德义,整日里被关着不得出门,如今一出了院子,就跟黄家人动起了手。 舒老太太到了,舒家那些婆子也再一次将两伙人拉开,却见黄四小姐捂着脸蹲下呜呜个不停,竟有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黄老太太大惊,莫非脸花了,这可就遭了,这还如何将女儿嫁到好人家,以助黄家三个儿子的仕途啊。黄老太太赶忙上前查看,一见黄四小姐左脸上的伤口,嗷的一声就奔着燕老姨娘来了。 黄老太太最终还是没能近得了燕老姨娘的身,这事发生在舒家,舒老太太自然不能不管。舒老太太想得好,觉得黄四小姐毕竟因为那事有些理亏,燕老姨娘伤了人,也不好再强硬起来,本想和稀泥按下此事,哪想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万老太太急匆匆到了舒家,听了舒老太太的话,面无表情看了一眼燕老姨娘,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情绪。 解语出了舒老太太的屋子后,就到了路上等着,正好看到那一幕。此时再想燕老姨娘当时彪悍的气势,心说这还真是万老太太给惯出来的。 解语不由得看了一眼万家这位老太太,心说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般捧杀,真叫人说不出什么,当然也得有燕老姨娘这种蠢人配合,不然也无法成功。 黄老太太对万老太太有种天然的敬畏感,也许就是对权利的盲目崇拜吧。万老太太到底是世家大族的女儿,即使黄老太太做了皇太后,也有些怵她。“万老太太,今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你们家燕老姨娘二话不说冲过来就刮花了我闺女的脸,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作为当事人,燕老姨娘需得在场,双手指甲上还沾着黄四小姐脸上的血肉皮,见黄老太太还恬不知耻地讨说法,骂道:“你女儿心思歹毒,谋害了舒家小孙子,你死不足惜!” 黄老太太不干了,这罪名可不能认,不然黄四小姐就嫁不出去了。心里发虚,刚要发作,忽地转头看向舒老太太,说道:“亲家老太太,您是主子,说句公道话吧,我闺女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事?你们舒家小孙子到底是因何没的?” 舒老太太仿佛被刺到痛处一般,眼皮一跳心头肉一紧,咬着牙说道:“这孩子一生下来身子就不好,又是不足月的,他娘七个月上惊了胎气。” 黄老太太得意看向燕老姨娘,笑道:“听着了吧?是身子不好,可不干我闺女何事!燕老姨娘你是个姨娘,本该老老实实待在后院,你明目张胆走动本就不妥,竟还伤人!万老太太,您今儿必定得给我们黄家个说法,不然我们可是不依的。” 燕老姨娘可不是吓大的,莫说万安顾及万家声誉会护着她,就算是万指挥使那头,也会护着这个姻亲。“哼,靠撅腚得来的靠山,也敢在我跟前耀武扬威,我今儿既然敢挠烂了你闺女的脸,我就没怕过!舒家老太太忍了这事儿,万家可不忍!娇棠到底是万家的出嫁女,她的孩子也是万家的脸面!” 燕老姨娘这个妾室有些特殊,她有个做万指挥使夫人的姐妹,于是虽说只是个妾室,但也是有资本的。正是因为这些,所以她才敢在万老太太,在黄家人面前跋扈,才敢在她们面前为娇棠出气。 万老太太见燕老姨娘这么说,嘴角微微勾起,自然不会上当。这明显是燕老姨娘挑拨万老太太,出头针对黄老太太,万老太太自不会中招。 燕老姨娘见万老太太还不说话,索性道:“哼,要说这舒家小孙子死得蹊跷,舒家人瞧不出端倪不怕,索性叫锦衣卫的查查,定能查出个究竟!到时就有不得你们说是冤枉还是不冤枉了!” 黄老太太听了脸色一变,心说庆云伯倒是能护得了黄家,但锦衣卫也不是好惹的。万老太太也听出了燕老姨娘的意思,才慢悠悠清清嗓子,说道:“黄家老太太,依我看,这事就是个误会。舒家小孙子没了,燕老姨娘一时心里苦,莽撞了也是有的,不如,就这么算了吧。”出了这事,燕老姨娘回到万府,也得不到万安的好脸,万老太太还没想过叫她死,这人现时留着还有用,起码能叫万家子孙借上万指挥使,和万贵妃的势。 稍稍地叫她出些丑也就是了,但还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因此万老太太发话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八章 黄老太太真英雄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八章黄老太太真英雄 黄老太太心也有些虚,见万家也是不想闹大的,因此道:“还是万家老太太说话在理,到底是大家闺秀,可不比那些个勾人狐媚子,上不得台面。” 燕老姨娘还要说话,万老太太立即道:“黄家老太太,我们万府已派人去请了太医,黄四小姐的伤,所有的花销都由我们万家来出。” 黄老太太看了眼舒老太太,又道:“我们黄家……可不缺那个银子。”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舒老太太。 舒老太太自来就晓得黄老太太所想,本不想管这事,但想到舒锦绣在黄家,犹豫片刻便停了手上的佛珠串子,清清嗓子说:“自是不缺那个银子,不过我这亲家万家也不是那等没规矩的人家,不能叫叫这事儿随随便便算了。万家老太太您看这太医银子都是小事,就是黄家小姐这脸,怕是要留疤的,又是未嫁之身,这怕是……” 万老太太听了舒老太太这话,眼波有那么微微的一滞,随即带出一个标准形式的笑。“不妨事,万家会寻宫里最好的太医给瞧,定不会留疤。” 解语也感觉到黄老太太和舒老太太的意思,心头一紧,好在万老太太反应快,说完这话就起身告辞,说是回去就寻上好药材。 万老太太带着燕老姨娘回去,万安得知后勃然大怒不说,这回连万指挥使那头都有些不悦了,觉得她无端惹事儿。万贵妃虽说是后宫第一人,但也不会闲得无事想多树敌,自然不赞成燕老姨娘这种惹是生非的行为。 燕老姨娘此后就在万府里,暂时没什么机会动静,娇棠失了儿子,也是斗志全无,整日里将自己关在院子里,连窗户都不开。 自那日出事后,黄老太太就带着女儿回家了,临走时给舒老太太撂下话,先允了舒锦绣归娘家住几日,若是黄四小姐能有个好归宿,舒锦绣就是常住娘家也成。 舒老太太乐得什么似的,整日里抱着长孙,看着三女,外头大儿子做官又是有声有色,小儿子也规矩多了,派了三女舒锦绣去瞧,竟说是整日里缩在书房里不出来,看着是要用功了。 黄老太太一直算计着,这日到了黄四小姐屋子里,就要揭开她脸上的药棉。 黄四小姐痛呼一声,捂着脸尖叫道:“娘,好了,我不想再受这份罪了!” 黄老太太眼睛一瞪,狠叨叨颠着下颌说:“吃不了苦!当不了主!你这脸若是好好的,怎么嫁进万家!” 黄四小姐是听过娇棠的奚落,以前虽也幻想着嫁进这种门阀世家,但自从被娇棠一头冷水兜头泼下后,慢慢也清醒了。万家这种人家,怎会寻一门如此寒酸的姻亲,黄家虽说如今也算是有些脸面,但在万家面前,却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黄四小姐忍着脸上的痛,心说黄老太太连着三回将她脸上快愈合的伤口扒开,想的就是留着疤痕,好叫万家负责。“娘,万家大少爷还未娶亲,他们家是不会在未娶之前就给爷们屋里纳妾的。” 黄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咬牙拿指头狠点黄四的额头道:“宁为檐上雀,不做屋里妾!趁这机会,我要万家明媒正娶抬你进门,什么妾!这要是以往,我还只是想想,如今,有这把柄拿着,即便不是嫡子的正室,也得给我一个得宠庶出的正室,不然就叫你三哥不罢休!” 黄四小姐一愣,没想到黄老太太想的是这个,一时间也顾不得脸上的疼。 黄老太太又道:“你给我听着,平日里少抹药,疼得紧了才抹,一定给我进了万家,你两个哥哥才又多了靠山。” 本是迟愣着,待听到这话,黄四小姐心里一寒,脸上更寒了。黄老太太当下又催着黄四小姐换衣裳,这就准备往万府去了,叫万家人看看黄四小姐脸上的伤讨说法。 黄家人这头出发,舒清江也带着解语送回汪府。舒清江坐在车轿里,看着对面的女儿,说话也是心不在焉。 就在前两日,舒老太太将他叫过去,母子俩细细聊了一夜,最终决定尽快将解语嫁出去。舒老太太还是信了华氏的话,本来还在犹豫,但见着燕老姨娘又在舒家伤了黄四,惹了这么大的祸,便将这一切都推到解语身上。 母子俩促膝长谈,舒清江最终听了舒老太太的话,前往汪府跟汪直商议此事。此时的话,正装作无意看着解语,他的女儿,心说若真是个祸根讨债鬼,也不知是舒家哪辈子欠的债。本来有了儿子,就对解语没那么在意的舒清江,此时听了母亲的话,见着解语更是亲近不起来,恨不得快些到了汪府,远远地再不见了才好。 解语看出舒清江眼里的疏离,也只做不知,再想想华氏初见自己的眼神,也在心里嘀咕着。 又想到黄家定不肯罢休,解语就是喜上心头,此番舒老太太多事插嘴,万老太太是不喜的。 只待事情继续发展,离了汪府许多时日,解语也想着回来了,一是可以继续讨好了汪直,二也是守着孟璟吾看他平安。 待到了汪府,解语自去了后院,舒清江则请求见汪直,来到了前院。 进屋后,舒清江几番客气,狠狠抱了汪直大腿,自觉气氛融洽后,舒清江就开了口。“汪大人,前日家母做了个梦,梦到下官先父啊,惦记着解语这个长房长孙女,想早些看着解语有个着落。家母醒来后就往心里去了,不瞒汪大人您说,家母与先父感情甚笃,就为了这个梦啊,家母是吃不好睡不香,就想着给解语找一门好亲,才能放了心。” 汪直本是微抬了下颌听着,待舒清江说到“好亲”两字时,眸子微微一紧。 慢慢看向舒清江,汪直微微收敛了下颌,笑道:“不急,汪全儿说了,能在身边多留几年,就多留几年,想来你也是如天下父亲一般。至于令堂,人老了,未免有些识不清。不孝有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此乃第一大不孝也。舒大人是聪明人,治家自也是严谨的。” 舒清江见汪直话说得正常,但眼神却有些冷,也就没敢再说。又闲聊了几句,待刚要起身离开时,便见汪全儿进来禀报。 汪全儿见舒清江在,面有难色。汪直早就收在眼底,只道:“有话就说,不妨事。” 汪全儿抬眼看看舒清江,便道:“汪大人,舒家来人说,黄家上门闹了,说是舒家大太太使人劫了她们黄家四小姐。” 舒清江一听这话,惊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结巴道:“这如何,不可能,内子整日不出后院,岂会使人去劫人。” 舒家小孙子的死和黄四小姐的脸,舒清江已经告知了汪直。汪直慢慢起身,看了眼舒清江说:“尊夫人确实一直未出院子?她带来的陪房之类的下人呢?” 舒清江浑身冒冷汗,急道:“内子是私奔跟着我的,哪有什么陪房!”说到此自觉露了馅,脸上火辣,但还是说:“即便后来到了京城,万家也只是派了几个丫头而已,不曾有什么陪房。” 汪直听了此话,说道:“回去吧,此事怕是个误会。” 舒清江忐忑回去了,待使了人细查之后,才知黄家母子的车马在路上被人劫了,黄四小姐一个大姑娘,被人从车里拖到密林里,一个时辰后才破衣烂衫地出来。 此事虽没什么人看到,但黄四小姐这名声算是毁了,纸包不住火,总有些风言风语。自知与万家的亲事再无希望,黄老太太便认定了是娇棠所为。 想着那伙歹人唠叨着害人性命之类的话,黄老太太就知道是娇棠所为。气得几乎吐血,眼看着黄四小姐就可以进了万家,给黄家添助力,就被娇棠给毁了。黄老太太一口老血喷出来,直闯进舒家要讨说法,还要带走舒锦绣。 舒老太太见对方来势汹汹,吓得忙叫舒锦绣躲进舒老二的院子,只对外说三女儿陪着华氏出门上香,这才打发了黄老太太。 与舒家一般,黄家虽认定了是娇棠所为,但也是苦无证据。且此事不能声张,虽说黄四小姐这辈子算是毁了,再无什么未来,但这事还是不好露的。 黄老太太眼里气得似乎喷了血,咬着牙就回去了,打定主意回去寻了儿子们商议,将舒锦绣接回来,以泄自己心头之气。 舒黄两家乌烟瘴气,汪府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汪直本想去看解语,却接到成化帝宣召,不得已出发进宫了。 走到殿外的廊下,还是上次遇到太子的那处,汪直又见着小佑樘在石桌旁玩耍。树影西斜,在园中投出几处斑驳,伴着枝头悦耳的鸟鸣声,显得死气沉沉了多年的皇宫愈发生机勃勃。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九章 黄四被亲娘害了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七十九章黄四被亲娘害了 汪直年幼入宫,随后伺候在万贵妃身边,就从未有过这般感觉。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吃穿总是上等的。自小,他的腰带都是特特定做的,他的衣衫都是宫人按着成化帝和万贵妃的喜好单独缝制的。 可以说,他有人上人的生活,却从未有过孩童该有的生活。 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汪直还记得那日听到徐溥的话,微微皱眉。 朱佑樘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时,立马紧张道:“今日是我生辰,徐先生许了假的。” 挑眉望去,汪直见不远处的徐溥在亭子里捻须看着,便知朱佑樘没说谎,走近几步略微弯了腰问道:“您是太子殿下,该如何行事说话?” 朱佑樘还记得那次汪直的神色,又想着徐溥的教诲,立马改口道:“今日是本太子生辰,命你去给我捉只鸟来。” 汪直见朱佑樘稚嫩的脸,慢慢直起了背,满意地勾起嘴角。飞身上树,仍如上次那般,将手里毛茸茸的小鸟放到朱佑樘手里。 朱佑樘眼睛一亮,双手拢住小鸟裂开嘴乐了。 见汪直要走,朱佑樘又道:“你能教我捉鸟吗?忽地飞上树那种,我可以叫你先生,就像徐先生那般。” 汪直没停步,似乎未听到朱佑樘的话一般,继续往前走,直到蹁跹而起的曳撒直到消失在尽头,朱佑樘还踮着脚尖张望。 不多时,出了宫的汪直站在车轿前,回头望向整个宫殿,用力扯住曳撒猛地抖向身侧,眼中踌躇满志。 之后的京城,虽说仍无什么大事,但知情者都晓得将要有大变动。 同样不太平的,是黄家,黄家老太太脸上更无血色,直勾勾看着帐子里的女儿,同样是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黄有才背着手站在屋里,看着床前地下的瓷碎片,眼内喷火。“娘,儿子寻人把舒家小姐也给办了,办了还给她挂墙头上去,我就不信了,黄家受的恶气还不够!” 黄老太太眼睛直勾勾的,语气却平和,慢慢道:“男子不可百日无姜,女子不可百日无糖,瞧你四妹的脸色不好,记得待会儿吩咐厨房熬几锅栗子糖粥,捏着腮帮子给我灌下去。” 黄有才见帐子里的黄四好像被摄了魂魄般,好似听不到母亲和哥哥的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面前的锦缎被。双手已经被反绑住,为的就是怕她再寻死。 黄有才见黄老太太没了以往的杀伐果决,心说好不容易盼来了主心骨,他也有了靠山,再不想受舒家的气了。今日四妹又被娇棠给害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若是以往,他是没得法子,但如今庆云伯对他尤其好,自是能说得上话的。 黄有才觉得,就算直接把娇棠母子给剥光了,庆云伯也是能护得了自己的。“娘,您说句话,儿子这就去寻了庆云伯。今儿毁了咱黄家一个女儿,咱们忍了,明儿就有人敢毁了咱家一个儿子!” 黄老太太瞳孔一缩,脸上本是松散的皱纹忽地一紧,深深呼出口气,说道:“舒家那婆娘就是太蠢,比我这个乡下婆子还蠢,竟然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做得这么绝!才招来万人恨,难道你也想做蠢人!这口气自然咽不下去,但是,仇不是这么个报法的。” 黄有才晓得老娘心狠,但此时也看不出她有什么计较,只皱眉看着。帐子里头的黄四轻轻咳了一声,想来是长久的游离之后,神智些微清明些。 黄有才看了一眼,将目光收回,只见黄老太太仍旧呆呆的,却抬手示意自己凑过去。 黄有才生得极好,乌黑柔顺的发丝,随着他慢慢弯腰的动作,轻轻划过肩头,伴着他细嫩的脸颊。 黄老太太慢慢抬起眼皮,嘴唇一张一合,轻声在黄有才耳边嘀咕几句。 黄有才一听这话,倏地看向黄老太太,又慢慢垂了眼眸点点头。 汪府里,解语正看着汪直手里的小木玩偶,猛地打了个喷嚏,忙掩住口鼻低了头。女子有德容,忌讳的就是在人面前不雅,解语生怕汪直会拿《女戒》、《女德》来说教,不好意思地看向他。 汪直慢慢直起了背,将手里玩偶晃了晃,说道:“解语也学这木玩偶穿少了衣裳,才凉着的?” 解语见汪直揶揄自己,伸手拿过他在坊间为自己搜罗的小玩意,说道:“解语若是能如这木玩偶在市集走一遭就好了,您何时带解语出去走动走动,解语还给您梳头。” 汪直收敛着下颌,垂眸看向身边的解语,正色道:“今日不太平,还是少出去的话,待明年就好了,妖魔鬼怪都肃清了,外头就太平了。” 解语晓得汪直这些时日受了成化帝的指派,不知在做些什么,问道:“汪大人,外头如何不太平了?” 汪直犹豫再三,心想还是告诉解语的好,免得她还不知黄家人恨死了舒家,万一再毫无防备地与黄家来往,被害了就晚了,于是道:“黄家人说,你母亲派人害了他们家的四小姐。当然,我是不信你母亲会这般的,所以说,这京城里妖魔鬼怪多,我得动手肃一肃了。” 解语听了这话一惊,心说娇棠都已神志不清,哪能有那份精力谋害黄四小姐,再说,即便娇棠清醒着,她也没那个能力做得了这事。她在舒家虽跋扈,但说到可用之人却寥寥无几,不然也不会跟燕老姨娘豁出去做那傻事。 汪直见解语惊呆了,继续道:“黄家老太太带着黄四小姐,出府后正往城东去,在家门口不远处就给人劫了。黄四小姐被人拖进密林子,剥光了跑出来的,此后你出门一定得告诉我,不能自己就走了。” 解语想到此,顺着想还有哪些人会做这事,猛地想到万老太太,心下不禁一凛。 汪直以为解语怕了,决定不再吓唬她,又道:“莫怕,还无人敢动我汪府的人。且黄家之事也并非你母亲所为,这事儿我很快就会查到。” 解语心里估摸着是万老太太所以,黄家人竟是往城东去,舒家并不在城东,黄家莫不是想去城东的万府? 那日的光景,解语看得清楚明白,黄老太太就是想趁着这机会将黄四小姐推给万家。万老太太何等样人,不等黄老太太出幺蛾子,就先拿话遮挡过去,解语是看在眼里的。 一个跳脚子的人家,万老太太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进门,自是宁愿舍弃银钱也要打发走的。不想黄家竟是死赖上了,那日还要上门去,于是万老太太动手了,将黄四小姐拖下车时,还假意说着“谋人性命”等话,为的就是叫黄老太太以为是娇棠所为。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解语心说自己是娇棠的女儿,是万安外室之后,想必万老太太那时时带着笑的脸的背后,肯定恨死了她。 想到此,解语深觉自己一直都有些太轻视周围人了,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想报仇,本就危险,如今还有个天生就恨自己的人,且还是个段数极高的,自己可要小心了。 解语抬眼看汪直,嘻嘻一笑道:“汪大人辛苦了,解语给您捶背吧。”说着站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敲打在他的肩头。 只要她在府上,只要汪直回府,她都会缠着汪直。若是得知汪直与孟璟吾在一处,解语就算再累也要陪着,生怕两人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左右解语也无事,缠着汪直既可以讨好了他,又可以保护孟璟吾,她觉得很值。想着又捏上汪直的肩,一轻一重地捏揉着他的肩头,说道:“大人给万岁办差事也要仔细身子,像昨晚回得那么晚,怎还在书房不睡呢。” 汪直眉头一紧一松,若是旁人如此熟悉他的行踪,他定会不喜,但这人是解语。莫说时常使了丫头过来询问,就是她自己,也是常跑过来的,想到她在门口探头探脑,汪直闭眼一笑,随即僵了身子。 解语的小手柔软,本来隔着衣领揉捏,哪想略一顺滑,就滑上了他的颈子。手指捏在衣领边缘,一半在衣领上一半在脖子肌肤上,汪直敏感地僵了一下。 解语是没注意到的,手上动作不断,还看着前方的博山炉,细想黄四小姐这件事,不知黄家会如何报复。 解语见过黄家人,两个媳妇倒不消细说,只说那黄老太太就不是个善茬。寡妇一人带大四个孩子,还没被人欺负了去,就晓得这人有手段了。 且看那面相,是个睚眦必报的,又是能下得去手的,就不知她会如何行事了。正想着,解语再次鼻子发痒,忙转过头去忍了下来,心说也不知哪个在算计自己,一天里竟打了几个喷嚏。 解语这一转头不打紧,手上又移了几寸,左手已经抚上了汪直的脖子。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章 小纨绔自找罪受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章小纨绔自找罪受 软软的手指肚划过他的脖颈,汪直忽觉身上发热,额头也微微见了汗。左肩不自觉紧绷起来,汪直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任由那份痒痒的感觉蔓延下去。 几不可见地收敛了下颌,汪直垂下眸子,似乎是在享受着解语指尖的触动,面容娆雅而精致。他有种叫人见了一眼就不忍移目的面容,那不仅仅因为他生得好,归根结底是他给人的感觉。 肃容娆雅,华丽中带着无尽的凌厉,如金丝雀坐上鹰隼华丽的宝座,藐视一切凡夫俗子。解语看向两人左边的桌案,上面置了一面菱花铜镜,镜中的侧脸仍旧叫人不想移目。 想起儿时初见汪直那一幕,那时的她就在想,若是他长大了定将风华绝代。如今的他果真生了这风流的眉目,也习惯性收敛着眸中的流光,也带些些微的阳刚之气,若不是个内侍该多好,定是风靡万千的人物了。 散发垂落在肩头,垂到解语的指尖,伴随着她手的律动,时张时驰地在脸侧划出好看的弧度。汪直身子微僵,随着解语手的动作,慢慢放松下来,双肩也放了下来,脸上本就不明显的潮红也褪去,只余浅笑。 解语手上动作慢了下来,汪直敏感地感觉到,说道:“坐吧,累了吧?” 解语确实有些累了,但更多还是有些不安,眼睛一直在跳,也不知为何。莫不是孟璟吾要出事?解语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坐下后说道:“汪大人,您回府就常到解语这儿来坐可好?汪钰人很闷,又不晓得说话,义父嘱咐解语陪着汪大人解闷。” 汪直自然笑应,不等两人说些旁的,便有汪全儿来说,抓到那日将黄四小姐拖进密林的人。汪直为着帮解语,派人查找歹人,为的就是想还娇棠一个清白,听了这话,略微交代几句就离了汪府。 解语面上好奇着急,心里明镜地,料定就是万老太太所为。 待汪直走后,解语去书房取了几本书来看,将自己窝在贵妃榻上,用薄被子盖住头脸,闭了眼睛细细思索。 汪直查出背后主使人,他会如何做呢?解语将自己代入他的立场,想必是要为娇棠洗刷冤屈的。但是,这又会牵出万老太太,内里晓得是嫡庶之争,但外人看来就是万家人,就是万家人在为自己的外孙出气,这笔账还是会算到舒家人身上的。 黄家是没什么权势的,唯一仰仗就是庆云伯,为着这么点小事,庆云伯怕是不会为黄有才强出头的。那么黄家人有气,要怎么撒呢?背地里使绊子?解语微微勾起嘴角,心说这回舒锦绣怕是再没好日子过了。 黄老太太为人记仇,起先黄有才在舒家受了气,她晓得了都要狠狠报复回去,如今黄四小姐遭难,黄家没了一个可以给儿子添助力的出嫁女,定是更加怒上心头。 解语又打了一个喷嚏,将被子拉到脖颈下,便听棉铃报说,万弘璧上门了。 万弘璧是解语的大表哥,汪全儿自是好生款待,问过了解语的意思,将人迎进了二门。万弘璧带着一个高壮的丫头,随着汪全儿进了二门,便在园中湖心亭等候。 不多时,解语带着棉铃到了,远远看着万弘璧身后的丫头有些不对劲儿,打眼一瞧却是周瑛。 解语不解,以周瑛人品,万弘璧怎会与他为伍?左右是在汪府,就看周瑛打的什么主意,解语走上几步,盯着周瑛问道:“好个卑鄙无耻的,竟想到扮了丫头混进后宅!你可晓得这是何处?不要命了?” 周瑛正不自然地低了头,粗手粗脚地捋着鬓边的碎发,一听被解语当场揭穿,跳脚道:“万弘璧,你瞧,我就说这不成,都能看得出来,你偏叫我穿了这身!” 万弘璧被周瑛缠着,又听他信誓旦旦地有重要的事对解语说,还说什么不将此事当面告诉解语,解语就会有大难。万弘璧本不想理周瑛,但又觉他此番不似开玩笑,担心解语真的会有什么差池,便想着带他来一遭也无不妥。 自己就在旁边瞧着,他还能做得了什么!但是,光天化日带个大男人进汪府,万弘璧就算是阁老的长孙,也是做不到的,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承袭了周家人,周瑛生得不错,周太后年轻时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虽是少年,但扮起女人来也丝毫不比那些女子差。 本来不说话,倒还像模像样,待周瑛一开口,那明显男子的嗓音就相当煞风景了。 抱起肩膀,万弘璧早就不耐烦,回头瞥眼道:“不是有话对我表妹说吗,快说,少扯有的没的。你跟着吏部侍郎公子混进我家,赴我的宴,你能进得来,你如今要到汪府来见我表妹,你以为你若是不扮成女子,你进得来!” 周瑛见万弘璧提到自己那日偷混进万府之事,赶紧看了一眼解语,见其正伸手到袖子里,脑门便是一紧,不知这女子又要如何伤害他的身体。立马往后一躲,张大嘴说道:“万弘璧,你也不管管你表妹,我跟你说,哪日我就张扬出去,你这表妹伤了我两次了。” 周瑛正冲着万弘璧说话,冷不防嘴巴里被塞进了一块帕子。“对我大表哥客气点,直呼其名,你跟我大表哥很熟吗?寻我何事?还讨打吗?”反正万弘璧在,解语自知不会吃亏,随手将自己帕子塞进周瑛嘴里,瞪圆了眼睛喝道。 周瑛从心里惧她,一看解语的眼神就浑身不自在,听解语问自己,才想起今日所来何事。两下将嘴里的帕子拿出来,心说今日是自讨苦吃,只不过还必须来,不然今后的日子比这还要苦。“今儿来,我是要跟你说件事的,这可是为你好。” 解语见周瑛神色认真,退后两步问道:“何事?” 周瑛拿下巴指指万弘璧说道:“叫你表哥先躲一边去。” 万弘璧本是乐得看解语折腾周瑛,心说周瑛怕了解语也好,就不会无事欺负她。周家名声不好,周瑛也是标准的纨绔一个,听说小时也是个好学上进聪慧的孩子,哪想越大越不长进,竟是越来越像庆云伯了。 这种纨绔子弟,千万莫惦记上自己的妹子。万弘璧听了周瑛的话,放下肩膀道:“这可不成!有话你就说,不说的话我就可揪你走了,还想单独和我表妹在一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告诉你周瑛,你爹是庆云伯不假,你姑母是太后不假,但你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莫说汪大人,就算是万家也不是好惹的,我的表妹,你最好给我放明白,可不是你想欺侮就欺侮的。” 周瑛见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凶,还一副被自己欺负了的模样,苦着脸双手抱头说道:“万弘璧你这话诛心,我何时欺负得了你,欺负得了你表妹。你亲妹是个天不怕的,你这表妹更是个敢下杀手的,我是真的怕了你们了,真的。我今儿来确实有要事告诉你表妹,却不能说与你听,若是你表妹想告诉你,那她自与你说,我不管,可我不能说与你听。还有,你们就在岸上等着,我俩在这湖心亭说两句话,你怕什么,我如今是女装,旁人远远看不出不妥,你们就在不远处,凭你的功夫,她喊一嗓子,你立马就能飞过来把我踢湖里去。你放心,我就说两句话,绝不做其他的。” 万弘璧不等周瑛说完,就要打断他,解语听来听去却觉周瑛似乎真的有事,便道:“大表哥,不然就请您先去外头坐坐吧,莫担心,这家伙两次在我手上挂了彩他不敢如何的。这是在汪府,他若是敢做什么,立马脑袋就搬家,又穿了这么一身,叫外人晓得能把周家的脸丢到姥姥家去。” 见解语这么说,万弘璧自知也不好再劝,心说解语怕是信了周瑛真有话想单独说,想了想两手上前抓住周瑛的胳膊,一端一扯一放,周瑛就咧嘴叫了起来。 解语不知万弘璧何意,见其拍拍手笑道:“不就是端了你的环,值当你喊疼,忍忍,跟我表妹说完就给你装上。” 也亏得万弘璧想得出来,解语看着满脸委屈的周瑛,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可怜。要说纨绔,满京城只听说他喜欢吓唬人,却没听过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周瑛疼得厉害,左臂却丝毫没了知觉,晃晃悠悠着,气的抬头骂道:“万弘璧,你个龟孙,小爷我自下生来就没受过苦,莫说还被你给卸了胳膊,疼死我了,你快给我接上。” 万弘璧看着周瑛,得意扬扬眉,背着手潇洒走了。解语见周瑛疼得厉害,心说万弘璧是决计不放心自己同周瑛单独在一处的,再求也是无用,便劝道:“周瑛你有话就快说吧,早些说完也能叫我大表哥早些给你装上胳膊。” 周瑛回过头,看着解语,一副“你们兄妹俩都是坏人”的表情,说道:“舒解语,你赶紧叫汪大人给你寻人家,赶紧嫁出去。”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一章 不带这么欺负人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一章不带这么欺负人 不知为何,解语一看到周瑛就想欺负他,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长了欠揍的脸吧。解语听周瑛说完,扬手就砸在他左臂上。 周瑛胳膊脱臼,本就疼痛难忍,又猛地被解语一砸,惨叫一声险些没背过气去。周家自出了周太后,满门荣耀,庆云伯周寿是家中得宠的男嗣,周寿的儿子周瑛更是周家最得宠的子嗣,因此,周瑛自小就没吃过半点苦头。 小时的周瑛很聪慧,周家拿他当文曲星下凡来捧着,见人就夸赞。周家老太太稀罕这孙子,稀罕到骨子里去,真是走在路上怕风吹着,放到屋里怕气闷着,吃多了怕撑着吃少了怕饿着,不知怎么宠才好了,多看书多练字,周老太太都心疼,怕熬坏了眼睛。 如今胳膊掉了环,在旁人来说也许是稍微严重些的疼痛,在周瑛来说可就是酷刑了。 周瑛又惨叫一声,急忙求饶道:“莫打,莫打,我不是调戏你啊。你要是不想嫁给我爹做小妾,就赶紧嫁人吧。” 解语一听这话,眼皮一跳。这段时间来,她眼皮时常偷跳,如今听周瑛的话,心里似乎找到些谱。 周瑛叫解语静静听着,便道:“我跟你说,我爹虽然风流倜傥,但他不仅喜欢女人,他还……”想到自己爹的德行,周瑛起先有什么就说什么,但说到此又觉不能这么大逆不道,便说:“总之你赶紧想法子吧,不然可就真的要做妾了。” 解语惯常追弄人,此时又想周瑛是不是记恨自己两次伤了他,因此说假话来骗她,便道:“哼,我们好像不熟吧?你与我大表哥也不熟吧?你有这么好心?” 周瑛就知解语要怀疑自己的意图,感觉到疼得脑门已经见了汗,狠狠心说道:“是,我来告诉你这事,并非只为你。也是为了我,为了我自己。” 解语退后半步,细细打量周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歪着头拿眼瞟他。 周瑛见解语不说话,气得拿右手扶着摇晃不止的左臂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爱信不信,小爷不伺候了。” 解语伸手一抓,就将失了平衡的周瑛带回来,说道:“不许走,话还未说明白,今儿你不把话说清楚,走不了。” 周瑛被解语这么一抓,又猛地疼了一下,汗就顺着额角下来了,咧着嘴哈哈着气说道:“姑奶奶,你轻着点,你们兄妹俩都是土匪,是京城最粗鲁的公子小姐。” 周瑛搜肠刮肚,准备以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解语,却发现心慌意乱的他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晓得今儿就不会轻易走出去,只好道:“那个黄有才,你三姑夫睁眼说瞎话,跟我爹说了舒家大小姐秀外慧中温柔娴淑貌美如花,我呸!” 周瑛是发自内心觉得解语当不起这称赞,呸完了才想起害怕,忙看向解语,继续道:“你三姑夫夸得你天上有地下无,我爹就动心了,准备到你们舒家说媒呢。” 解语听了这话,气得骂道:“呸,黄有才和你爹也敢想,就算你爹是太后的亲弟,也得顾忌着万阁老和汪大人。他以为我外祖父和汪大人会坐视不管?想得美。” 周瑛脑子自小就灵,此时又是事外人,提醒道:“黄有才可说了,说有事能说动舒家老太太,至于什么事我就不晓得了。” 解语一听这话,便猜到黄老太太要用舒锦绣来逼迫舒老太太同意了。可舒清江必定不允,虽说解语在他心里地位已大不如从前,但女儿总比妹子亲。 周瑛见解语想事情,又道:“你莫以为不答应便是,这世上不是还有句话叫生米做饭吗?” 解语瞥了一眼周瑛,心说这厮想的还真是周到。“生米煮成熟饭。” 周瑛忙不迭点头,说道:“对对,就是这么回事,要我说,先跟汪大人通通气,叫汪直敲打你祖母等人,还有你也尽量莫回舒家,谁保证会发生何事呢?” 解语细想便知周瑛这话有理,汪直定不会叫自己嫁进周家,但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时即使不嫁进去,自己这辈子也莫想活下去了。 解语想到此,又狠抓了周瑛胳膊说:“生米煮成熟饭,这种缺德事你没少做吧?” 周瑛疼得龇牙咧嘴,跳脚道:“没有没有啊。” 解语手上又加了力道,问道:“你为何巴巴跑来告诉我?你应该最恨我的。” 解语专门抓周瑛的左臂,疼得他死去活来,周瑛奋力甩开解语的手,甩得左臂晃晃悠悠,急道:“我不想你做我姨娘啊,我还想多活两天啊。” 扑哧一笑,解语心说周瑛这话也对,自己伤了他两次,他自是不想跟自己同一个屋檐下,因此听得这消息,比任何人都害怕,巴巴的托了万弘璧跑来报信。“何苦呢?为何不做个上进的人?学你爹有什么好?” 周瑛紧着呼出口气,说道:“我倒是想学你大表哥,哪个信啊,一听我是周家的,先打量我是不是好男风的了。”周瑛走出湖心亭时,已是脸色煞白,可恶的万弘璧也不赶紧给他端上胳膊,只顾往亭子里去,询问解语详情。 众人远远就看着解语和周瑛在一处,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因此万弘璧着急也是有的。 解语想了想,便将周瑛的话告诉了万弘璧,却未提自己知晓的因由。万弘璧听了气急,只道黄有才良心狗肺,又觉得庆云伯贼心不死,直呼要告诉万安阻止此事。 解语想了想,阻止了万弘璧,只说这事还只是传闻,汪直必不会同意,因为也没必要叫旁人都晓得。自己告诉了万弘璧,是信赖这个亲近这个大表哥,却不想叫外祖父晓得。 万弘璧一想也对,左右万安和汪直是不会同意,没得将这事露出来恶心自己。当下辞了解语回到周瑛身边,本想再拿这姓周的撒撒气,却不想人家已经双臂自如了。“你小子,哪个给你端的胳膊?” 周瑛一副再不帮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的表情,撇嘴道:“我自己端的,以往常卸了别人的胳膊取乐,我自己怎不会端上?不过是怕你那表妹再行凶,因此示弱罢了。我胳膊都掉环了,她该放心我了。” 万弘璧不知该说什么好,素闻这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周瑛,是半点苦都受不了的,不想却连连栽在自己表妹手上。 汪直回到府上后,告诉解语,查到坏了黄四小姐身子的正是万老太太派的人,解语没有过多的惊讶,倒是叫汪直有些诧异。“你不觉得奇?” 解语自己的事还有一大堆,见汪直问起,拿了桌上的茶为汪直斟满,说道:“不觉得奇,我娘她没有可用的下人,自是做不来这等事的。万老太太不想黄家赖上,不想叫大表哥收了黄四小姐,自是要使出狠招的。” 汪直见解语看得清,微仰了头挑眉道:“解语看得倒是明白。” 解语嘻嘻笑道:“解语聪明着呢,这些弯弯绕,虽说见得不多,但总觉得万老太太不是一般人物。” 汪直喝了茶,看着解语的面庞,说道:“世家大族就是如此,解语喜欢这种日子吗?” 解语微微抬眉,见汪直问得奇怪,想了想才知他是在考虑她的终身了。“除了这种日子,还有什么日子呢?” 汪直讶然,诚然,世家大族要勾心斗角,要妻妾相争。可若是嫁进小门小户,就会为旁的担心,比如生计,比如柴米油盐。 微微垂了眸子,汪直回想起自己以往的岁月,大藤峡茂密翠荫的童年,尊贵的首领之子,高贵的血统,众人环簇的尊贵。再到皇宫大内,骤变的身份,锦衣玉食但却无尽空虚的御前宠信,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权特许,唯我独尊。 每个人的日子,都在变,每种日子都有得失。 解语见汪直失神,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腕子上,这才看到他掌心的伤,问道:“汪大人,这几日你好忙,是有什么事吗?您这手怎么了?” 汪直回过神来,浅笑道:“都是些万岁指派之事,过了年,怕是要更忙。走动多了,不小心碰到的,不妨事。”说着就要收回手,却被解语握住。 解语这辈子满是仇恨,两辈子都没爱过,早就不去想情爱为何物。这辈子,她只想报了仇,看着孟璟吾过得好,再好好报答汪直。 扯过他的手,解语命棉铃取了药酒和药棉过来,沾了药酒轻轻为其擦拭,就如那日在马车上一般,认真擦着。 汪直一时间不再动作,见解语擦得认真,嘴唇蠕动两下,轻声问道:“解语,若是你爹你祖母你娘都不在了,你当如何?”汪直问完就觉可笑,亲人都死光了,怎会不伤心。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 解语要危险了哦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二章解语要危险了哦 明显看到解语眼中的惊讶之色,汪直没再说下去,其实这话不必问,任是哪个失了亲人,焉有不伤心的。然舒清江害他之仇不能不报,想当初他是何等尊贵的首领之子,即便沦为阶下囚,若是可以选择,他也不想要这没有尊严的锦衣玉食。 即便是逃亡,也好过做个不健全的人,汪直心头的那个旧疤,随着思绪的蔓延,似乎又被扯了起来,木锯般生疼生疼。别过脸去,汪直为闭了眼睛,看似在享受解语为其上药,实则心底的伤痛已经无药可医。 人各有志,城外数以千计的人,宁愿自宫也要进皇城,图的就是那份尊荣,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但汪直不想。外表的光鲜,无法弥补心底的空虚,无法填补他的心。 轻轻闭上眼,儿时随着父亲驰骋在马背上的场景再现,他是首领的儿子,他是天之骄子,而今却成了人人厌恶的阉人。 声势日盛,无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皆因成化帝的倚重。自小进了皇城,他就深得成化帝和万贵妃的喜爱,视如己出,连带着其他人对他也都是恭恭敬敬。 然,汪直明白,他们恭敬的背后,内心鄙视他。自诩清流,又怎会瞧得起不靠科举登高位的太监。无论旁人如何瞧不起他,他都是那个自骄自傲的汪直,从儿时在父母身边起,到皇城里跟在成化帝身边,他永远都是那个高贵的汪直。 有的人身子卑贱,性子却高洁,有的人即便身子齐全,内里却已是卑贱至极。舒家后院,舒老二的院子里,兄妹两人正大被同眠,畅快一番后歇了歇,丝毫没有羞耻感,竟攀谈起来。 舒锦绣与舒清河做了这事已有些日子,自那日舒锦绣留在娘家后,黄老太太一时没来得及将这个三儿媳妇接回来,毫无廉耻的舒家老二和老三,就勾搭成奸。 舒清河果然是无药可救,前番将大嫂娇棠强上,已是有违人伦,如今又借着舒锦绣躲在自己院子里的机会,连哄带骗将三妹收上了床。 舒清河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他明媒正娶的二太太和一屋子的妾室都没趣儿,脱光了也打不起精神来,因此多年来都不曾有后。兄母在浔州时,他还只能是淫淫下人之妻,也没多大趣儿。待与兄母团聚后,这才如鱼得水,竟将舒清江屋子里的女人上了个遍。 妾室自不消细说,最后能得了娇棠,舒清河是喜出望外的。之后又有了胎,哪想却被人害死了,舒老太太倒是悲痛欲绝,舒清河却没多大伤感,不过一个孩子,没了就没了,他还年轻。 黄家人相当难缠,舒锦绣好不容易有机会留在家中住几日,却还需时时躲在舒老二院子里,那日为躲黄老太太,舒锦绣又到了舒清河的院子里。往常的舒清河也没往这处想,但自从那日见着舒老大将舒锦绣强上了之后,就觉着极其刺激, 依稀记得那场面,和舒老大直勾勾的双眼,舒清河连哄带骗将舒锦绣搂在怀里。舒锦绣是离不了男人的,自从被黄有才带走,又怀了身子,竟是一直不得男人近身。哪怕后来生下孩子,满月后黄有才也没再碰她。又有黄家人看着,舒锦绣再不能像在家时那般与下人私通,着实憋了好一阵子。 舒锦绣憋不住,猛被舒清河抱了,竟然觉得浑身如触电般,也就将错就错了。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舒锦绣就常借着舒老太太借口,去舒清河院子里与他相会。 这日,连着偷会了数十次的舒锦绣,再一次上了舒清河的床,末了两人气喘吁吁地抱在一处,舒锦绣开了口:“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黄家到底记恨着,听母亲说要将我带回去呢。” 舒清河心里有数,只想着能叫三妹和离,就可以长长久久与之相会。“莫怕,黄老太太这回来,那意思是想给庆云伯说媒,若是娘答应了解语过去,黄老太太就答应与咱家和离。” 舒锦绣一张脸有些蜡黄,是产后没有调理好所致,听了这话咕噜爬起来,看着舒清河道:“大哥不会答应的,那可是他宝贝闺女。” 兄弟俩的关系已近冰点,舒清河撇嘴道:“他是不想,但他总得听娘的话吧,不过一个女儿,如今他心头好可是那个儿子。” 舒锦绣深以为意,点点头又略带娇羞说道:“我该回去了。” 舒清河一把扯过舒锦绣,勾唇笑道:“急什么,就跟娘说你在我这儿多吃了几杯茶。” 舒锦绣自从与舒清河有了首尾,颇觉得趣儿,竟比以往那些男人都给力,不觉问道:“咱这不是好事儿,你可坑了我。” 舒清河深怕舒锦绣怕了这事,劝道:“怕什么,少拿世俗眼光看事儿,当初爹爹不还是做下这事儿?” 舒锦绣大惊,她可是第一次听说。看她睁大了眼睛,舒清河说道:“我也是刚记事儿,那回随着父亲送外祖母回去,在车上,他俩就拉扯起来了。我睡得熟,可那动静太大,我还记得外祖母的头发都给扯散了,满脸泪却不敢声张,也不知怎地,我醒了也不敢声张,就眯着眼瞧着。爹就跟疯了似的,压在上面狠狠要了,一手还狠命揉着上面,当时还不太懂,现在看来,那是狠狠要了几回的。” 舒锦绣从未听舒清河说过,舒清河也是第一次说这事,他压在心里很多年了,只记得外祖母羞愧难当,好像待他爹出去后,就抹了脖子。血粼粼一片,舒清河眯缝着眼睛,也能看到红红的一片,心惊胆战。 舒清河见舒锦绣不语,又说:“所以说咱爹是会享受的,这事儿还得是跟不能碰的人做了,才得趣儿。” 舒锦绣听了舒清河这番话,脸红心跳地低了头,越想越觉得害怕,正被舒清河揽住,就听外头丫头报说,刁妈妈来了。 两人慌张起身穿衣,到底有些憷这位舒家老下人。刁妈妈深知舒清河德行,怕的就是他们两个搞到一处,虽说舒锦绣不是舒家血脉,但到底旁人不知。 刁妈妈是舒老太太陪嫁丫头,自小的忠仆,待到舒老太太怀了第三胎时,夫妻俩的关系已是十分不睦了。舒老太太这胎不稳,没想到生下不久就没养住,那时的舒老太爷虽对舒老太太不好,但对初生的女儿还是喜爱的,怕孩子没了舒老太爷更不来后院,也怕舒老太太知晓了伤心,刁妈妈就擅自做主,将家中一个下人的孩子抱了过来,冲了那已死的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刁妈妈觉得不过是个女儿,不会像儿子一般混乱了舒家血统,也不会分去多少家产,也就一直没声张。哪想舒清河愈发不像话,舒老大也对舒锦绣做了那事儿,舒老太太自是打击不小,但刁妈妈却知,两人根本就没血缘关系,事实上是不打紧的。 但虽说没什么血缘关系,可别人不晓得,于是刁妈妈自得看紧了,免得闹出了大笑话。于是瞅着舒锦绣去得久了,就假说舒老太太唤舒锦绣,亲自来找人了。 一见舒锦绣那插在左边的簪子,刁妈妈就知这两人是睡在一处了,早就看了个大概,舒锦绣临走时,簪子是插在右边的。刁妈妈眼皮一跳,心说这是抱回来个□□□□养着,怎地如此不知羞耻。 舒清河与舒锦绣只当人看不出,待刁妈妈带着舒锦绣往回走时,终于忍不住道:“三姑奶奶,您这几日还是多陪陪老太太吧,老太太是真疼你呢。” 舒锦绣被舒老太太惯坏了,又是从小就与刁妈妈在一处的,撅嘴道:“不是常陪着娘的吗?难不成要时时刻刻守着?还不能离开半步了?” 刁妈妈晓得舒锦绣不是舒家血脉,便觉舒老太太为其做得太多,有些不值,如今又见她与舒清河在一处,因此道:“老太太是最疼三姑奶奶的,为着三姑奶奶能与黄有才和离,老太太连大孙女都舍了,要答应周家呢。” 舒锦绣影约晓得这事,扬了下巴道:“周家也是高门大户,怎说得好像我坑了解语似的,早晚都要嫁人,能进周家做妾也是好的,莫不是还委屈了她!她还想寻个什么样人家的?” 刁妈妈虽对舒老太太忠心耿耿,但解语到底是舒家血脉,舒锦绣却不是,因此心里便有了偏颇,语气微冷道:“咱家大小姐模样好,又有汪大人这靠山,便是高门大户的正室也是做得的。更莫说韩家六公子一直惦记着,图的什么去周家给老头子做妾!韩六小爷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品样貌,大老爷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三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三章 舒锦绣性子暴躁,见刁妈妈话里多有嗔怪之意,停住脚步大声道:“是了,就是我连累了解语,在舒家,只有旁人迁就我的份,没我迁就旁人得的份。大不了待解语过去之后,过两年再想法子接回来,总之大哥大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只要娘一句话,什么都得可着我来。谁叫娘最疼我,旁人再多说也无用,刁妈妈若是气不过,就跟着解语陪嫁过去。” 说完一抬脚走了,留下刁妈妈气得眼冒金星,后悔当年抱了这么个女娃来充作舒家血脉抚养。 舒老太太得了黄老太太的承诺,心说如此这般既可以叫解语尽快出嫁,又可以换回舒锦绣,可谓是两全其美的法子。舒清江是不同意的,因惧怕汪直,但耐不住老娘的絮叨哭闹,又想着她的法子也是可行的,待生米煮成熟饭,汪直即便再不乐意,也没法子阻拦了。失了贞的女子,若是不嫁给那个男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汪直再有权势,也无法将庆云伯杀人灭口,所以最后一定是默认解语给周家做妾。 舒清江也想叫解语搭上一门好亲,但自从信了解语是灾星转世讨债鬼投胎后,也跟舒老太太一般,,想叫她尽快嫁出去。无奈汪直一直不同意,说得好听是叫舒清江再养解语几年,可舒清江却不想等了。 回想舒家这些年的种种糟心事,舒清江越拉越觉得是解语这讨债鬼给闹的,于是也坚定了要将女儿尽快许了人家的心思。左挑右看,周家是太后娘家,这可是大靠山,舒清江要的就是这种亲戚,自然是同意舒老太太的意思,但因惧怕汪直,就也不敢明目张胆违抗他的意思,于是跟老娘想出了生米成熟饭的法子,只待算计了。 这日,邵妃诞下龙子,汪直得了万贵妃的宣召,便进宫了。汪直前脚刚走,舒家就来人说,舒老太太病了,想见解语。 解语大可以假说身子不适,叫汪全儿推了,然她还是出门了,车轿里还勾着嘴唇,也不知在算计什么。 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了的,与其不知对方哪日算计自己,不如早早与之过招。 解语的车轿在回舒府的路上,汪直却已进了宫,安抚了万贵妃一番,又得知她有意将邵妃之子要到身边,汪直没说什么。 离了万贵妃寝宫,汪直一路往外走,远远瞧着朱佑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过来了。 朱佑樘看到汪直,喜的几步跑到他跟前,脆生生说道:“汪直,再过几个月是你生辰?可想好了如何庆生吗?” 汪直几次进宫,与朱佑樘有些许交集,一点点看着这个太子由羞涩到大气,由怯懦到开朗。听到他的话,竟忽觉自己忘了自己的生辰,往年的生辰,成化帝和万贵妃都会赏赐奇珍异宝,怪道方才万贵妃除了述说新降生的皇子,还细细问了他如今可缺什么,想必就是在准备礼物。 朱佑樘身后的人已经跟了过来,见太子与汪直说话,也不敢太靠前,只在后头低头候着。 汪直又想要如何叫解语知晓,解语知晓了又会准备什么礼物,想到此便心头痒痒。好容易回过神来,汪直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臣还未想好。” 朱佑樘仿佛不在话汪直的回答似的,又道:“前番本太子生辰,汪直你送了我礼物,你的生辰,我也会送你一样礼物,你想要什么?”朱佑樘是真的喜欢汪直,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人。 汪直见朱佑樘说得认真,慢慢挺直了腰背,长出一口气,目光落在太子身后那群人身上,问道:“臣想要太子殿下答应臣一件事。” 朱佑樘心说汪直还真是个怪人,一般生日都是要喜欢的物事,偏他特别,于是道:“你答应做我的师傅,莫说一件事,十件事儿也使得。” 脑海中似乎浮现万贵妃那坐立不安的神色,那急于找个皇子傍身的不安,汪直往一侧走了走,避开了跟着伺候的人,朱佑樘也跟了过来,缠着道:“你可答应了,做我师傅,做我先生。” 汪直回头看了看万贵妃寝宫,飞檐红瓦掩映在层峦叠翠中,富丽堂皇却又好似不堪一击似的,也是回过头来道:“臣想请太子殿下答应,待殿下他日登大宝之时,除了万通,给其他万姓人留条性命。” 朱佑樘虽不太懂,但一直听周太后在旁絮叨,知晓万贵妃是要她的命的,也总听周太后说,日后要将万氏斩草除根。见汪直这般说,立马道:“可万贵妃要我的命,她会一直谋害我。” 汪直慢慢转身,为了成化帝,他也会护住皇室血脉的,可万贵妃对他也是如珠如宝的。 宫中诡异事,瞬息万变,舒府也是不知藏了多少龌龊心思。解语只做不知,到了舒府后先去给舒老太太请安,又见华氏带着女儿陪着舒老太太,俨然是舒家半个主子了。 舒老太太在舒家说一不二,连带着华氏也神气起来,舒清江舒清河向来听娘的话,自也将华氏当做长辈相待,早晚请安。 解语陪着舒老太太闲话几句,便去了娇棠院子,也算是走个过场。此时的娇棠,已然没了当初的精神头,整日里只苦坐着看院里的花开花谢,见解语来了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痴痴呆呆的,解语瞧看娇棠神色,心说她要是自己不振作起来,可就真合了舒老太太的意了。 离开娇棠的院子,解语又回到自己的屋子,摆设还是那般,解语看着竟觉有些陌生了。如今已经习惯了汪府的生活,闲时去小花园看满院子的解语花,待汪直回府就缠着他,防止他和孟璟吾有过多的接触,想来也是有些累的。解语暗想自己得生个三头六臂,不然还真是□□乏术,想到此就盼着舒老太太快些出招,自己也好狠狠算计回去,叫舒家人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 装模作样住了几日,舒老太太就急不可耐了,这日,解语叫棉铃出去打听,周家人果然上门了。 黄有才陪着庆云伯,赴了舒清江设的宴,到舒府了。本以为只有庆云伯一人,没想到的是,棉铃打探到,庆云伯的儿子周瑛也来了。 解语老老实实在后院待着,待棉铃回来后,就使了个眼色,叫她依计行事。棉铃心说总之自己现在跟着大小姐,大小姐的靠山又是汪直,又不想解语进周家的门,于是心一横就跑向舒老太太的上房了。 舒老太太跟黄老太太说好了,心说黄有才想必也会助着庆云伯行事,就安稳等在上房了,一见棉铃慌张跑进来,嘴角就不自觉勾起,暗道这事儿算是成了。 当下由刁妈妈扶着,来不及带人,就呼啦啦往解语院子去了。 舒老太太路上盘算了一下,对刁妈妈说:“到底是我亲孙女,也是不得已,待会儿给孩子留些体面,我自己个儿进去,你就守在外头莫叫人闯进来吧。” 刁妈妈自是应下,扶着舒老太太暗揣,这事儿做的也真是缺德了。天底下还没见哪个人会设计叫自己的亲孙女给人家糟蹋的,都知道庆云伯是出了名的不堪,水旱两路的老货,如此做是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 就算是得宠又如何,半截子身子埋在土里的人,叫解语这辈子该如何过。刁妈妈心里还是有一丝明白的,但舒老太太是她主子,刁妈妈也习惯了听她的话,只好不情愿地听舒老太太吩咐了。 舒老太太自从那次病后,身子活动大不如前,此时却健步如飞,只想着如何跟周家搭上关系,只想着能换回爱女锦绣。 两个老货赶到解语院子里,迎头看到一个小丫头慌张跑过来,一面不断回头,一面指着解语屋子,急得说不出话来。 舒老太太有些紧张,只道是事成了,说道:“跳脚的小蹄子,慌里慌张的,还不赶紧回去护着大小姐!” 舒老太太的声音不大,不远处假山后的解语却是听得真真的,不禁勾唇一笑。一旁的周瑛见了,战战兢兢说道:“我怎么瞅你要使坏呢,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解语怕周瑛跑出去坏事,威胁道:“若是不想受伤,就莫做声,总归你爹不会吃亏就是了,你急什么。” 周瑛嗤了一声,说道:“我倒希望我爹吃点亏,也省得他愈发不像话。” 解语没想到周瑛会说这话,打眼看去戏谑道:“没想到周少爷还是个孝顺人呢。” 听出解语话里的意思,周瑛冷眼瞥去,挑眉道:“刻薄,泼辣,阴险,狠毒,你那妇德都学哪里去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四章 周瑛只是顺便一说,解语却冷了脸绷紧面孔,慢慢看向自己屋子的方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我就是妇德学得太好了,上辈子才落得那般下场。” 周瑛正要问,解语为何知晓上一辈子,便听上房里头一阵扑腾。方才两人说话之际,舒老太太自己个儿是进了屋子的,在舒老太太进院子之前,解语是叫他将老爹灌醉了的。 黄有才引着醉醺醺的庆云伯来到解语的院子,周瑛本是要阻拦的,却在半路被解语的丫头叫走,来到此处假山后与解语一起待着。周瑛本想出去,将庆云伯从解语屋子里带走,却被解语拦着,不解。 解语解释说,庆云伯寻不到人,就自行离去了,以后也不会记得这事儿,若是有人将他带走,反倒坏了他的闺誉。 周瑛就信了解语,两人正说话间,见舒老太太进了屋子,随后就听到撕扯声,周瑛暗道不好,冲解语急道:“你这丫头,你,你早就料到了是不是?你,你这事儿做得,做得……” 周瑛一脸赞叹,没心没肺似的。“做得还真是好啊,妙啊。”说罢出了假山,赶紧去屋里阻止老爹。 待周瑛将两人分开时,只见舒家老太太已然背过气了,也难怪,在空屋子里被个男子抱住猛啃,身上也被他摸了个遍,舒老太太活了半辈子,临到老却受到如此侮辱,立时便想咬舌自尽了。 当时怎就叫刁妈妈在外头等着呢?怎就没带人来呢,如今一副老身子被这水旱两路的老货给摸了,脸上的褶子也被庆云伯给啃了又啃,还被人家儿子给瞧见,舒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就背过气了。 周瑛又气又乐,心说这丫头说得倒也对,自己老爹吃不了亏。待用冷茶泼醒了庆云伯时,这好色的老鬼一个激灵,看着方才被自己一亲芳泽的尤物,腹中所进之食一下子都翻了上来,吐了一地。 周瑛捂着鼻子,心里气也不好多说,只扶着老爹起身。庆云伯看着地上的舒老太太,再看随后进来的刁妈妈,气得大骂:“你们舒家果真是不要脸面的,说什么给我貌美如花的做妾室,竟是要将这老货给我。”说罢又吐了几口,只觉得胃中已经仅剩酸水了,气急败坏道:“我与你们舒家势不两立,绝不会罢休!” 周瑛见庆云伯激动不已,小声劝道:“爹,这事儿可不能声张出去,咱丢不起这人啊。” 庆云伯果然住了口,咧了嘴面上满是痛苦的表情,由周瑛扶着就赶紧出了院子,发誓要狠狠报复了舒家。 舒家大乱,舒清江本在前院等着,哪想却得了这么个消息。庆云伯撂下一句狠话就甩袖走了,一路上又吐了一轿子的秽物,此后又连着几月吃不下饭,此乃后话。 再说解语,待周瑛走后,就去了娇棠院子。 舒老太太醒来后,寻死觅活地好几日,整个人也消瘦下去。华氏担心舒老太太不在了,她们娘俩也没了倚靠,就变着法地为其宽心。当然不能仅仅劝说,华氏很会转移舒老太太的注意力,只说这事儿蹊跷,棉铃明明慌张来了,解语又为何不在院子里。舒老太太脑子清醒过后,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便将解语,连带她院子里所有人都叫了来。 既然有这么个计划,解语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说棉铃是见自己去了娇棠院子,又见娇棠吐了血,这才听从解语的命令来告知舒老太太的。至于舒老太太进了解语院子后,迎面慌张的小丫头,则是看到庆云伯醉醺醺闯进屋子里,一时害怕才说不出话的。 前后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舒老太太紫青着眼窝,也拿解语没有法子。 舒家自然不敢声张,便将这事捂下了,连带着收拾了几个下人,只当再无人知晓。庆云伯周寿自然也巴不得没有这事儿,回去后直戒了两个月的酒色财气,待到故交杨家来人了,这才摆了宴席庭请。 周瑛一脸的没心没肺,每每想到那日之事就觉得解语这丫头实在胆大,果然是不好惹的主。 还记得在假山后,解语说他爹不会吃亏,当时听了还未多想,如今想想这话还真是逗人。事实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这事儿男的怎会吃亏,吃亏的都是女子,可那日的情况…… 想到此,周瑛坐在宝顺楼雅间里,不觉笑了出来。事实上“未曾吃亏”的老爹可是吃了好几月的素啊,连最喜爱的黄有才都不愿见了,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转性了,要修身养性呢,只有向来得老爹喜爱的他才有幸进去过几次,每次都撞见老爹沐浴更衣,可见是要彻底将自己料理干净。 按理说,周瑛应该为自己亲爹打抱不平,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解语这事儿做的实在是太妙了。 庆云伯周寿的人生留下了阴影,就连杨家来人,都不想自己招待了。但这杨家乃是已故少保杨荣之家,是大名鼎鼎的“三杨”之后,周寿又必须妥善款待,因此便命周瑛好生陪着这个杨荣的曾孙,如今建宁卫指挥杨晔。两人年纪相当,又都是纨绔子弟,周寿以为他二人能志趣相投,但实际上周瑛从心底里厌烦杨晔,总觉得杨晔比之自己差了不止几个档次。 都是纨绔子弟,都有不羁的习性,但周瑛却自觉“盗亦有道”。就好比周瑛自己,他是喜欢吓唬女子,但总不曾动人家的身子,也顾忌着不叫事情闹大,毁了姑娘家的闺誉,但杨晔却不同了,这家伙手上已沾了不下二十余条良家女子的性命,是以这次才会上京行贿相关人员,以求摆平自己鱼肉乡里之罪行。 杨荣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的“三杨”国之栋梁,即便是人生的最后阶段也是老而弥坚,门生故交满天下,因此杨晔此番上京是轻车熟路,使银子打点了各路人,只为摆平自己的事。 杨家虽说家大业大,在朝中盘根错节,可一旦犯了众怒,也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硬脑壳,一份奏折递上去,告到京城里。 杨家早已习惯了,杨晔与其父杨泰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毫不顾忌。平日里横行乡里做尽丧天良之事,若是有人告状,就使银子上京打点一番,自然是舒舒服服无事。反正杨家有的是银子,满朝文武都是杨荣当年的门生故吏,说句不客气的话,杨家识得大明一多半的朝臣,又怕什么。 杨晔尤好良家女子,年初时强抢了一个出嫁娘,就在路边的喜轿里将人给办了,新娘子是个烈性子,受辱后死命抱着杨晔不松手。杨晔得了手,本想离去,哪想这女子性子爆,一面死抱着杨晔一面死咬住他的胳膊。杨晔吃疼不已,几掌下去拍得新娘子血流满面,新娘子一心寻死,但死也要将这畜生拉下水,就趁着临死前死抱着杨晔咬舌自尽了。 人死后身子僵硬,杨晔脱不了身,被赶来的衙役逮个正着,围观的民众也是哗然,一时间惊动乡里影响恶劣。但杨家终究是杨家,衙役也不敢拿人,杨晔还是走了。 之后杨晔又将个良家女子绑到家里,对方不从他又硬不起来,就将自己那物事塞到女子嘴里,随后又逼死一人。 一连串的大事,终于有个新上任的官员看不过眼,将杨晔之父杨泰的罪行罗列一起,一道奏折递上去,惊动了京城。杨晔早就习惯了,于是不紧不慢地带了大笔银钱珍宝上京,就当出外散心,到京城自家宅子住下,每日里只是走动在各官员府上,自然也会贿赂大笔银钱。 庆云伯是周太后内弟,自也是杨晔贿赂的重点对象之一,只不过这位伯爷近来有些怪异,总是闭门不出,不过能与这个同自己年龄相当的周瑛少爷在一处,也是好的。 杨晔看得出,这周瑛也是个能吃能玩的主,于是便将自己以往的事迹一一讲来,比如良家女子与烟尘女子的区别,比如不到十岁的幼女与生过孩子的女子的区别,又有破瓜时如何使力,能叫女子痛苦或者舒坦,杨晔是一一道来,听得周瑛感叹,这才是真禽兽,纨绔中的佼佼者,自己不过打几回架吓唬几个女子,就被人说的不像话,实在是有点冤枉。 杨晔说得累了,就出去解手,周瑛在雅间里坐了坐,也出来透气,走到走廊尽头时,倚着一扇门腹诽,心说这种人渣就算拿进大狱炸油锅也不为过,实在是丧尽天良以后要远离杨晔,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正想着,忽听身后门里有动静,接着便听一人说:“下去车里等着吧,银子拿着。”说话的正是解语,周瑛一听就认出来了。 门开了,周瑛和解语均一愣。解语对那中年男子使了眼色,对方才蹬蹬下楼去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五章 周瑛看了眼那中年男子,问道:“那是你自家下人,还巴巴的跑到外头来说话,你们舒家做事可真是别出心裁。” 解语自然得在外头跟这车夫说话,若是叫人看出解语已将这人收买,日后可就没机会再打听到舒家机密事了。说到这些舒家下人,知道的还真比她们这些主子还多,就好比今日得知这事,解语就惊掉了下巴。没想到刁妈妈还有这么个大秘密,若不是与这车夫相好才说出来,怕是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了。 解语觉得那二十两银子使得不亏,她得知了舒锦绣之事,就会好好利用这个做文章。 解语见周瑛看到自己,一瞪眼。周瑛立马道:“我什么都没看到,绝对不会同任何人说的。”周瑛生在大家里,自小就看多了这种事,主子们养几个暗处的眼线,不是什么大事。如今他急的不是这个,见着解语在此出现,皱眉道:“赶紧家去,今儿莫在这儿露脸,此外哪日都可。” 周瑛是好心,是怕解语被杨晔看到。那可是个没人性的主,周瑛虽说不认为杨晔敢对官家女子动心思,但好人家的女孩还是不要被这种人渣惦记上,免生事端。 解语见周瑛这般说,便知有什么事,于是问道:“为何?我同我大表哥一起来的。” 周瑛深知万弘璧是个仗义人,但却不会阴谋诡计,若是沾上这种人渣,还真是不好,于是道:“问那么多,叫你家去就家去,你若是不听话,出了事也莫怪我没提醒你。” 解语见周瑛神色颇急,心下更生疑,皱眉看着周瑛。又想周瑛这人虽是个纨绔,但本性不坏,想来也是为自己好,就闪身出门走开。 周瑛松了一口气,正要回雅间,却见杨晔已从楼梯上来了,于是一下子拉回解语推到屋子里,也不知怎地,自己也跟着进了屋子。 杨晔上了楼梯,一抬眼看到周瑛似乎推着一个女子进了屋子,一脸嬉笑心说周瑛果然同自己是一路人,就一摇三晃地晃到门口,倚着门板拉长音道:“周兄,您这是走错了雅间吧?咱那屋子在隔壁啊。” 说到底,周瑛是不怕杨晔的,解语有汪直这靠山,自也是不怕的,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周瑛很清楚这种纨绔的心性,只要被他们惦记上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噩梦,于是便假作拉了女子进屋子求欢,希望将杨晔支开,好叫解语离开。 周瑛做戏做足,在屋子里自顾扯着自己的衣裳,使那声音好像是两人撕扯脱衣似的,边扯边说:“杨贤弟稍等片刻,待我收拾了这小娘们儿就过去,就一会儿啊,失礼了。” 杨晔倚着门板听声,越听越激动,心痒痒道:“周兄,这宝顺楼可没优伶,你是抓的良家女子?自己来又有何趣儿?不如咱俩一处,保叫这小娘们儿上天入地失了魂儿。” 周瑛一听这话,急道:“这可不成,这小娘们儿烈得很,能动手伤人的,可莫伤了杨贤弟。” 杨晔一听娘们儿性子烈,更是心动,他就好这口,就想推门而入,哪想门从里面反锁了。“我说周兄,你开开门啊,我与我爹也常在一处,不打紧的。” 周瑛听杨晔说这话,立马觉得自己的亲爹周寿形象瞬间光辉起来。周寿虽然男女通吃□不堪,但还不至于父子同上一个女人,杨晔父子还真是令人作呕。 门外杨晔推门不成,竟还不死心,走到窗口就准备偷窥,拿指头伸到嘴里沾了唾沫,又点在窗纸上,捅了一个窟窿后就趴□子往里瞧。 周瑛早就注意到杨晔的动作,见怎么也赶不走这人,就对着一直淡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解语道:“不成了,你赶紧躲到我怀里来,我抱着你莫叫他瞧见。这人是出了名的,可千万莫叫他瞧见。” 解语对周瑛也有了些许了解,冷眼看两人并非一丘之貉,便感觉到他的善意,所以也就没反对他的意思。周瑛一把将解语抱在怀里,抵到墙上。此时的杨晔已经顺着窗纸往里看了,周瑛有些气急败坏回头道:“快滚,老子快活时就烦这个。” 周瑛的姑母是当今太后,杨晔自是不想惹的,见周瑛怒了,忙缩了脖子悻悻道:“不过个玩笑,周兄还就当真了,如此我就回雅间等你。” 周瑛将解语护在怀里,确定没叫杨晔看到半分,待听得脚步声离去,这才松手。 解语被他抱住,头上的簪子就歪了,见没事了就伸手去扶。 周瑛脸色大变,一下子跳到门口处,说道:“我可不是故意欺负你,我是想帮你。” 解语见周瑛吓得脸色都变了,扑哧一笑说道;“我有脑子,我没怪你。”说到底,解语前世都已为人妇了,不会似别扭女子般,因为被人抱了一下就要死要活的。莫说周瑛是好意,即便是遇到流氓,也不过如此。 周瑛听了松口气,转身轻轻打开门,听着外头的动静。末了见杨晔确实走开,就招呼解语道:“赶紧家去,寻了你大表哥。唉,我还是亲送你吧,再出事我可不管了啊。” 周瑛絮絮叨叨,不耐烦地将解语送到楼梯处,见她走进一个雅间,这才放心回去。 回去后,杨晔想起方才之事,又打趣了几句,周瑛也随口问了杨晔的打算,得知这人竟真的是要散心的。上京打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根本就不急,料定自己会无事,不想着尽快疏通好各层办案官员,却想着趁着年前这段时日在京城好好潇洒潇洒。 杨晔喝了一口酒,嚼着几颗花生米说道:“都说京城的女子有气派啊,福建娘们就黑多了,少有水灵白皙的。周兄常在京城走动,听说也是个花中好手,不知哪家的小姐绝色,我爹要给我寻亲事了,别只是为了家世,不看样貌的,那娶回去不如罩着头过日子。即使是正妻,也得上得了台面的,不然我硬都硬不起来,他还指望着我这房出嫡子!” 有周寿的吩咐,周瑛少不得敷衍着,也不提哪家小姐,是不想害人,于是转移话题说道:“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杨贤弟你还想自作主张不成?” 杨晔摇晃着脑袋,有些喝高了,说道:“父母当然做主,可也得我看着好。伯爷那日说到哪家来着?我当时也就那么一听,没记准,回头得再问问伯爷去。” 周瑛见杨晔有些乏了,赶紧叫下人来,送他回去,自己则撒丫子寻了好友去了。 解语回到汪府,已是下午晌,在心里琢磨着新得的消息,心说不知舒老太太若是知晓舒锦绣不是舒家骨肉的话,会有何表现。 舒老太太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这三个孩子,对舒清江尚且如此,对舒清河更好,但是最疼的还是舒锦绣。为了舒锦绣,舒老太太不顾儿子的前程,为了舒锦绣,舒老太太将亲孙女往火坑里推。所有种种,皆因舒老太太以为舒锦绣是她的亲骨肉,若是得知三女是当年从下人处抱来的,不知她会不会气得吐血。 刁妈妈是越来越后悔了,但却不敢将这事告诉舒老太太,只能看着舒锦绣霍乱后院,只能看着舒老太太牺牲自己舒家的血脉,仅仅为了别人的骨肉。 刁妈妈心里藏着这么大个事,自是要发泄的,于是跟相好的车夫就絮叨了几句。再是精明的女人,都逃不过情爱这关,刁妈妈一辈子在舒家,老了也是需要个人知冷知热说说话的,于是就将这等私密事告诉了那车夫。 这车夫也是舒家老人了,舒老太太为了自己有臂膀,不叫刁妈妈寻人家,于是刁妈妈就一直做老姑娘,但却暗地里跟着车夫相好几十年。 解语找到这车夫的弱点,答应为其还赌债,就套到了这事儿。 解语心里高兴,也是为了汪直,日子一天天过去,汪直越来越忙,到了年底也不见停歇,一月竟有多半不在府中。解语暂时也没回舒家,就通过之前布置的眼线打探消息,也再未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又是一年春来到,过了年的解语又长了一岁,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 成化十三年春,御马监掌印太监汪直,出任西厂提督,声势浩大,如日中天。成化帝御笔亲批,在锦衣卫及东厂之上,又设立了西厂衙门,上起满朝文武,下至贩夫走卒,皆在西厂缉拿侦查之下,就连锦衣卫和东厂,都要接受西厂的监督,更何况其他。 作为成化帝的头一号宠臣,汪府一时间门庭若市。年纪轻轻便坐上御马监掌印太监一职,又开了内侍领禁军之先河,加之行事狠辣为人喜怒无常,汪直一时间成了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察觉到庆云伯周寿有意于解语不利,汪直放了话出来,任何人也莫想打汪府人的主意,不然就是与他汪直为敌。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六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六章 周寿心里气,正好遇到杨晔,便想着坐山观虎斗,设计叫这纨绔撞见解语,如此一来既可以报复舒家人,又可以不必与汪直正面为敌。 舒家跟着水涨船高,舒清江也成了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物,作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官员,杨晔都注意到了他,这日还带礼物上门拜会,舒清江自是得意,听说是杨家,又准备好生款待了一番。 杨晔坐着轿子到了舒府门口,记得周寿的交代,要在门口等上一等。果然,不多时便有一辆车轿驶来,看着华丽非常。 这日是舒清江的生辰,解语不得不跟着回来祝寿,汪直如今忙得不着家,解语就自己回来了。到了自家门口,向来无事的,哪想车轿猛地一晃,解语就瞧见一个人探头进来。“小姐莫怕,你这马惊了,我来护着你。” 还是这人,是杨晔,解语识得他的声音。 那次周瑛生怕自己被他看了去,解语回去后细细打听,才知这是杨家后人。当时还在想,若是能开罪于这个纨绔,岂不是又给舒家树了一个大敌。杨荣虽已作古,但杨家却是声势依旧如故,就没有他们家摆不平的事,这么多年来,杨家人屡次作恶,哪次都是不了了之,只要杨家走动一番,也就回事化小小事化了。打探到杨晔父子这次犯的事,解语潜意识里觉得还会无罪的。 想到此,解语眼见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拔了簪子就刺过去。杨晔不是周瑛那般只是嘴上说说,不曾动手,他是有实际经验的,祸害了多少个良家女子,自是经了不少反抗。此时见解语拔了簪子就刺,就轻巧躲过,当下也不气,只觉得这官家小姐不比旁人,模样正如周寿所说乃绝色,性子也合他的胃口。 到底是官家小姐,稍微收敛的杨晔退后两步,笑道:“小姐莫怕,在下不是歹人,乃令尊的客人,在门口瞧着小姐车马受惊,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解语一刺不中,感觉到杨晔难对付,已然没了机会再次伤害他,只拿言语羞辱:“哪里来的登徒子,光天化日闯人家轿子,面目可憎。” 杨晔一听解语不仅性子烈,嘴上也是不饶人的,心里更觉对味儿,还要嬉笑,便有舒家人上前了。 不好一直在门口,杨晔看着解语的轿子进了门,当下就打定主意,要与舒家提亲。 周寿诚不欺我也,这舒家大小姐果然是国色天香,加之性子又是十分对胃口,杨晔随后一直带着笑,对舒清江也多了几分热情。 舒清江早知杨晔为人,当下想的是杨家家世显赫,犯下这等大事也能轻巧末过,令人十分羡慕。 待酒席过去,舒清江送走了杨晔,得知解语留下来住几日,并回自己院子了,就来寻了舒老太太说话。 舒老太太一直惦记着要解语嫁入周家,前番亲自布阵,哪想却晚节不保,闹出那等羞人之事。若不是想着三女还没着落,舒老太太早就一头撞死了。方才见着解语,舒老太太就想到那天的事,虽说解语还不知详情,但舒老太太还是浑身不舒服,早早打发了她下去。 舒清江进了卧房时,舒老太太正半眯着眼睛倚着,听着里头的刁妈妈哄着舒德仁,舒家大孙子,脑子忽悠忽悠的。 舒清江今日见着杨晔,又见其摊了事也跟无事人似的,便想着若是再搭上这么个靠山,他舒清江就高枕无忧了。因着汪直的关系,舒清江在五城兵马司是颇受优待的,顶头上司万事护着他,舒清江着实舒坦。 如若再有杨家这么个女婿,他舒清江想在京城里横着走,都是不成问题的了。反正要将女儿尽快嫁出去,不如嫁给杨家,前番周寿愤愤而走,舒清江就晓得再也搭不上伯爷家了,如今又有杨家这等显赫家世的,真是天降大喜啊。 想到此,舒清江加快了脚步,不等进屋就脸上带了笑,微提了前摆进得屋来,轻唤道:“娘,儿来了。” 舒老太太轻轻抬了眼,虽说身子不舒坦,心情也不好,但今日是舒清江的生辰,她必须得打点起精神来,图个喜庆。“老大来了,前头的客人都送走了吗?” 舒清江几步上前,坐到舒老太太床边,将她靠着的隐囊往上挪了挪,使得舒老太太坐得舒服些。“送了,今儿着实累坏了儿子,娘也费了不少心思吧?那些个太太们也闹了您许久了。” 搁在往常,舒老太太自是享受这种被众人捧着的感觉,但前些时日出了那事,虽说当时没有露出去,但她还是心里没底,总觉得人人都晓得了,于是躲起来不敢见人,只说身子不适,于是解禁了舒二太太,临时叫她出来迎客。 舒二太太被关了许久,再出来时已经变得木木的,但还是能说几句场面话的,又有华氏带着华彩珠在一旁,倒也糊弄过去了。 华氏逮着这机会,好好在人前露了脸,也不提以往身份,众人只晓得是舒家亲戚。华氏想得好,虽说华家上不得台面,但如今她们娘俩靠的是舒家的势,舒家靠的是汪直的势,就算不能给女儿寻一门大户人家的正房太太,也能给大户人家做妾室。 其实,以如今局面来看,寻个小户人家做正室,也不是不能够的,但华氏心思大了,觉得当时若不是被权贵压着,她们娘俩也不至于被赶了出来。想到里正跟当地大户杨家的下人有姻亲,就敢欺负她们娘俩,若是她们给大户人家做妾,看哪个还敢欺负了去。 舒老太太想起华氏在耳边絮叨的几句话,愈发头痛,要给舒锦绣谋后路,又要给华彩珠筹划着,舒老太太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盼着快快了了这些事,好安安稳稳的看护孙子。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兴致缺缺,小心问道:“娘,您今日可是累了?又或者有什么不顺的事?” 舒老太太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还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解语,我就想着早早把她嫁出去。你也别不信,不单单是你七姨母这么说,我又寻了几个灵验的,也偷偷看了面相,还有八字,你那大闺女确实是讨债鬼转世,需得早早嫁出去,耽搁不得!” 舒清江也信了这事,但前头被汪直严词拒绝,他就没敢再明目张胆地提。今儿有这种事,于是又蠢蠢欲动,便将杨晔的意思简单说给了舒老太太。 舒老太太一听这话,倏地睁眼道:“可就是那个给里正撑腰,迫你七姨母失了祖业的杨家!” 舒清江以为舒老太太不喜,在为华氏打抱不平,忙道:“这事儿也怪不得杨家,不过是个杨家的下人,与那里正相熟,当地的县老爷就自作主张想给杨家面子,就成了那事,杨家主子们可一丁点都不知啊。” 舒老太太又道:“杨家下人?” 舒清江接着道:“可不是,您想啊,还只是个杨家体面的下人,县老爷就如此偏袒,可见杨家权势。今儿那杨家公子来了,孩儿就说起这事,那杨公子连连赔罪,只说回去就叫人将这事办好,可见诚意。” 舒清江误会了老母,舒老太太一听杨家这等威风,也动了心思,不禁道:“还真是高门大户啊。” 舒清江紧着道:“可不是,到底是杨公后人,我看着也是一表人才。且这杨公子今儿与我说了几句,竟是要求娶咱家解语。儿就想,周家左右加去不了了,不如去这杨家,也是高门大户啊。” 因为黄老太太的条件,舒老太太是指明要解语进周家的,舒清江怕舒老太太反对,于是小心翼翼引导着。 “事已至此,周家是去不了了,可解语还得尽快嫁出去,娘您说这杨家是不是也是一门好亲?”舒清江盯着舒老太太的眼睛,问道。 舒老太太自是希望解语尽快嫁出去,前番想着进周家,只不过是觉得可以一举两得,如今眼看着无望了,能叫这讨债鬼转世的嫁出去,也是好事。“黄家老太太,唉,罢了,赶明儿我去说上一说,大不了就死护着不叫你三妹回去,她就算想使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舒清江见舒老太太应了,十分欣喜,当下又想到汪直的意思,为难道:“汪大人说过,叫解语再多留几年。” 舒老太太急道:“多留几年!他可是无碍了,咱们舒家要遭殃的!”这一急,便觉腔子里一阵剧痛,赶紧闭了嘴。 舒清江跟着道:“所以,这事儿咱还不能主动,娘您先留解语在府上多住几日,免得回到汪府又生事端。” 舒老太太算是怕了这种生米煮成熟饭的招数,一激灵道:“你待如何?叫那杨公子到府上来?”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七章 舒清江想的不是这些,此时又不便于老母细说,只与她商议好留住解语,其他的都要再行筹谋。 话说解语就此留在舒府,也是乐意的,她要调查清楚舒锦绣的身世。只听车夫一面之词,先莫说这车夫是否故意说了假消息,即便他是真的听到刁妈妈这么说,解语也得自己再行查问,才能坐实了这件事。 期间,汪直到舒府一趟,眼见着舒清江没什么异样,解语也安然无恙,就放心出门办事去了。西厂初立,一应人员皆是从锦衣卫调过来的,汪直用着不放心,急需组建自己的心腹。 得了成化帝的指派,汪直打算往附近的直隶、河间等府去走一趟,亲自遴选得力干将。如今的西厂定员在东厂两倍,声势浩大令人侧目,如日中天,汪直雄心壮志要一展拳脚。 临走时,汪直留了孟璟吾在京城,时刻关注着解语。解语在舒府上时,按着听来的只言片语的线索,细细查探舒锦绣的来历,因年代已久,已然是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与之相反,舒清江倒是称心如意了。那日过后,杨晔又上门提了自己的意思,又寻了在京城做官的叔父,兵部主事杨士伟上门,算是长辈的意思了。 舒清江心里乐意,但面上却有难色,只说自己虽然是解语的亲爹,但汪直却是她的靠山,这事儿还得他也同意才是。然汪直如今不在京城,且以往多有想多留解语几年的意思,怕是不好办。 杨晔早知汪直的存在,想求娶解语,一方面是觉得她本人对胃口,一方面也是考虑到汪直的权势。杨荣已然作古,若是能搭上汪直这个新贵,他们杨家就更加为所欲为了。 见舒清江提到汪直似乎想解语晚几年出嫁,杨晔就动了心思。 那日见着解语后,心里跟长了毛似的,只想着如何在身下征服这烈性子的小娘们儿,愈发的难耐,于是便回去想法子了。 半个月过去了,正是乍暖还寒时,解语在舒府也没调查到什么,只晓得当年有个下人与舒老太太一日生产。生完后,刁妈妈还好事儿地将那下人的孩子提到舒老太太屋子里,与舒老太太的三女比了哭声,之后将那孩子带回去,不几日就没养住。 解语找不到有力证据,但是却信了那车夫的话,舒锦绣怕就是那下人的孩子,当年被刁妈妈换成了舒家三小姐。 虽说没找到舒锦绣身世的证据,但却听说舒老太太这回是彻底病了,连嗓子都哑了。解语使了人去探听,只晓得舒老太太有一次去舒清河的院子,当时就在二儿子的院子里倒下了,许是急症。 别人只觉得是舒老太太年岁大了,解语却觉得,定是舒锦绣和舒清河的事,被舒老太太撞见了。看着两个人做下那等事,舒老太太自是接受不了的,解语不禁勾唇。 解语离开汪府太久,便想着回去住几日,不想舒老太太这病却来势汹汹,于是整日里将她拘在身边。孙女为祖母侍疾是理所应当的,解语暂时没寻到合适的借口,只觉得心里不安,就如那日毫无征兆地被舒清江抱去汪府做义女前,心里惴惴的。解语心里不安,便使人偷偷回去寻了孟璟吾,叫他想办法将自己接回去。 刚从娇棠院子里回来,对着一个眼神空洞的旧日仇人,解语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却恨不起来。自己前世的悲惨,或者说大部分女人的悲惨,都不是另一个女人造成的,而是那个男人的错。 就好比前世的自己,即便没有娇棠这个想上位的女子,也会有其他的娇艳、娇柔、娇媚甚至是娇红之类,只要那个男人是舒清江之类的品性,原配正妻就不可避免地会重蹈覆辙。 当然,娇棠的确也伤害了孟锦华,她该当如今的下场,但比起舒家母子的行为,解语只觉得差的太远了。 坐在庭前看园子里的春雨,身上愈发寒冷了。也不知汪直何时回来,相处了这许多时日,解语竟有些想念他了,且不仅仅是要讨好他,才有的那种想念。 冷风拂过,带着雨丝刮进廊下,搭在面上丝丝凉凉的,说不上舒坦还是不适,只觉得心绪烦乱不想做事,最好也放下所有的念头,就这么静静坐着。解语忽觉有些累了,一时间胡思乱想,竟想到此时一包药下去,将舒家人都毒死了就好了。 但是,且先不说她在众多下人的眼皮子底下能否做到,就说她惦记的人,孟璟吾,她不亲眼见着他安然无恙,是不会放心搭上这条命的。既然觉得心思不安,不如早早回到汪府,只有那处才是她最放心的地方。 已经不是儿时的日子了,那时候的舒家没人惦记她,没人算计她,此时的她已经长大,还到了及笄的年岁,可以嫁人了。 解语已经十四岁,年初西厂初立,万岁那头也有数不清的事,汪直答应了,回来就给解语办及笄礼。汪直一直为她考虑着一切,舒家却极尽从这个女儿身上榨取好处。 早就了解舒家人的品性,解语不由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万不能被舒家人给当做攀龙附凤的物事给卖了。 经了那次周寿的事情,解语再一次认清舒家人的面目,早先她以为,这件事只不过是舒老太太一人所为,没想到后来才发现,原来舒清江早就默认了。 勾唇一笑,解语看着滴滴晶莹打在大片的荷叶上,反溅起四散的水珠,心说舒清江不就是这样的人。他心里定也是这么想到,但却从不冲在前面,只叫舒老太太去做,他乐见其成。 如今将解语推进火坑是,当年谋害孟锦华也是,解语太了解这个人了。 轻轻撩了颊边的碎发,心绪烦乱的解语闭上眼睛,听到棉铃从廊下尽头跑过来,脚步凌乱,心说孟璟吾来接自己回府了。 棉铃浑身湿透,跑到解语面前时已经手脚冰凉,喘着粗气急道:“小姐,大事不好!” 又是这种感觉,解语只觉得脑子发涨心跳不止,整个心好像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何事?” 棉铃脸上全是水,不知是泪还是雨,带着哭腔道:“小姐,太后下懿旨,将您指给杨公之后,择日完婚。” 解语一惊,猛地站起身,忽觉浑身冰凉。她一直以为有汪直的庇护,就会安然无恙,没想到却算错了一招。 汪直再是权势滔天,也是皇家给予的,太后下旨,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再无转旋余地。 莫说汪直如今在外未归,即便他在京城,除非提前阻止太后下旨,不然也是无济于事。 杨家是什么人家,杨晔是为何事上京奔走,舒清江和舒老太太不是不知,却还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解语出离愤怒了。 她自然是舒家的仇人,但此时的舒家人却不知,舒老太太对亲孙女,舒清江对待亲女儿都能这么做,可见其心肠狠毒。 解语一时间急火攻心,只觉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就栽下去了。 舒家大小姐病了,舒清江只当她不乐意出嫁,便命人将解语院子看住,另一方面又放了消息出去,说是舒家大小姐身子不适。 杨晔赶紧上门,带了礼物好生慰问,给足了舒家面子。 太后下了旨意,舒清江心里喜,却不敢表露出来,急忙派人到汪府上,却不想孟璟吾已经到了。 此时已是汪钰的孟璟吾,看着对面这个男人,不觉在袖子里攥紧了双拳。姑母孟锦华出事时,他虽不大,但也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祖母回家后,整个人都似脱了形,一病不起。记忆中的姑母,常将自己抱在膝头玩耍,那时的孟璟吾还小,只觉得姑母很温柔。 孟璟吾自小丧母,父亲又常年在外,他多半在祖母身边,偶见姑母。祖母在病床上,想撑着起来,却不想听到舒家老二整日在门口说些风凉话,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孟璟吾那时很怕,他很怕失去祖母,已然没了爹娘的孩子,总会敏感些。他敏感地觉出,门口那时常来炫耀的男子不是好人,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小弹弓爬上墙头去射他,可惜人小力单,对那讨厌的男人丝毫不能造成威胁。 再然后,祖母死了,含恨而终。再然后,一直与自己家不睦的长辈上门了,接管了所有的财产,宅子田地,他就跟着长辈到了别处生活,从此过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那些人拿着他孟家的产业潇洒,吃香的喝辣的,到他这里却只有冷饭剩菜,做不完活计还要睡柴房。 小小的孟璟吾突遭巨变,很快就变了个性子,也长大了。直到前年,黑心的堂伯竟要将自己卖给京里周家,他逃了。 再然后,他成了汪直的义子,重又有了复仇的资本。接到解语的消息,一直漠视这个仇家之女的孟璟吾紧张了。 没想到,舒家竟连自己的骨肉都算计,更何况是当年的孟家。孟璟吾有些释然,赶紧登门来了,想要将解语接回去。 舒清江拿眼打量了孟璟吾,总觉得眼熟,但此时也没多想,好生道:“唉,这是太后下的旨,我也是措手不及,早知汪大人想多留解语几年,可这太后下旨,对方又是杨家,实在是没想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没网,小伙伴们想死我了吧,呜呜,终于上乃了。爱你们,咱们继续哈。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八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八章 孟璟吾听了冷笑,看着舒清江那虚伪的嘴脸道:“杨家不是一般小门小户,即便要求娶,也是想先合了八字的。若不是你给了杨家八字,杨家怎会敲定这门亲事,继而求太后下旨。” 孟璟吾一语道破舒清江嘴脸,使得对方再无转旋余地,不禁抽搐了嘴角道:“是,是家母不知汪大人意思,我也未告知,哪想老糊涂的家母就将解语的八字给了杨家了。” 孟璟吾长出一口气,只想着汪直临走时的嘱托,先带了解语回去,待汪直回来再做定夺。哪想舒清江却不允,他也不是严词拒绝,只委婉说解语病了,行动不便。况有舒老太太也病着,家人不易移动。 舒清江不怕汪钰,他怕的是汪直,但此时却不能叫他将解语带走,若是有什么差池,可就前功尽弃了。 孟璟吾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说汪直临走时交代,要他好生顾着这个义妹。舒清江自然是怕汪直的,但也不想坏了这事,只要拿太后当挡箭牌,态度又极是恭谨,使得孟璟吾寻不出半分他的不是来。 若是舒清江与之起冲突倒也好,孟璟吾可以借着汪直的意思将解语强行带走,但此时的舒清江一副软和样子,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不放人,孟璟吾又不能带人强闯进去。 姜到底是老的辣,年轻时候的舒清江就是滑不留手的,更何况在官场混迹了这许多年,旁的没长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倒是不小。白白浪费了口水的孟璟吾见此路不通,心思一动只做生气状,离开了舒府。 孟璟吾离开后,舒清江直起了腰,收起刚才一直陪着的笑脸,唤过身边一个心腹,交代其细查孟璟吾的来历,又安排了几个人到解语的院子守着。 老奸巨猾的舒清江有所察觉,面前这个极为眼熟的年轻人对他有种天生的敌意。人的情绪可以掩饰,但真正发自内心的态度却是无法完全隐藏的,舒清江总觉得在何处见过这种眼神。 汪钰是汪直的义子,此前只是见过一面,舒清江想不到自己哪里叫这年轻人记恨,只叫人细细查了,心里也好有数。 舒老太太虽已病得起不了身说不出话,但也是高兴的,因黄老太太没有为这事不喜,还答应叫舒锦绣留在舒家。 舒老太太一直觉得,黄家是靠着周家过活的,当时来撺掇舒家将解语送进周家,为的就是讨好周家。本来以为解语进不了周家,黄老太太会不高兴,没想到黄家人没有什么说辞,看来也是惧着太后的。 舒清江见杨晔送来大笔的银钱,礼物,就知杨家家世不俗,心下欢喜。这还只是前面送的礼物,待到下聘礼时,可想而知还会更加丰盛。舒清江想到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自己儿子的,就高兴,又对杨晔说到,他为官清正廉明,也没有过多的嫁妆。 杨晔就是不差钱的人,能娶到国色天香的女子,性子还对口味,加之又有汪直这么个靠山,杨晔旁的就不想了。 当日,孟璟吾就上路了,骑着快马奔往河间府,寻汪直去了。太后旨意下得急,汪直想必还不知,孟璟吾无法将解语带走,只好赶紧去通知汪直。 一人一马消失在夜幕里,如迅猛的豹子,不多时,身后又疾驰过三匹马,马上人黑衣短打扮,个个带了利刃。 孟璟吾疾行着,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不想耽搁时间,便狠勒缰绳,拼了命地往河间府赶去。哪想身后人如鬼魅般,如影随形,一直保持着距离,跟着孟璟吾疾行。 孟璟吾感觉到不妙,猛地停了马,回转等着。那几人似不怕孟璟吾,不紧不慢逼近后,就与他战到一处。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将林中四人浇了透心凉。孟璟吾也已挂了彩,血水顺着雨水从额角流下,在下颌处形成一道红流,流到襟前,染红了衣裳。 忽地,三人围了上来,将孟璟吾逼近路边,一起发力,将孟璟吾连人带马逼到路边河里。马扑腾了两下,顺着溪流消失在下游里,孟璟吾也不见了,在漆黑的夜幕里,准是被河水吞噬了。 三人连夜回去复命,河间府城门口,一队鲜衣怒马的官爷正威风进城。打头的正是汪直,单手执缰曳撒蹁跹,此时正挺直了腰背紧抿唇线,略微收敛下颌轻轻偏了头,斜瞥城外急急赶来的几个手下。 “督主请留步,督主请留步。”打头的在城外看到孟璟吾,又见其身上带着印信,不敢耽搁半分,急忙将人带来了。 汪直一眼瞥见孟璟吾,心下不禁有些不安,调转马头赶上。汪直看着孟璟吾,见其断断续续说道:“太后下旨,将舒家大小姐许给了杨家,就是那个福建杨家。” 汪直在宫里的眼线,早已报与他知晓,庆云伯前段时日又进宫见太后,末了脸上带了喜色出宫。汪直一直不晓得何事,如今看来是算计到他头上了。 也不多说,汪直立即双手握缰,往京城方向赶去。身后一队人赶紧跟上,又有人返回河间府料理一应事务,还有回去取了银两及路上所需之物的,各有其职。 此河间府到京城,快马也有几日的路程,待汪直赶回京城,怕是杨家都已下了聘礼了。莫说太后懿旨无法改变,即便能收回,下了聘礼的婚事,不成的话这家的女子也再无好名声了。如电闪雷鸣般,如蛟龙过海般,一群鲜衣连成一条线疾驰在路上,远远看去好似一条五彩的金龙。 久等不到孟璟吾,解语独自在屋子里不哭也不闹,因她晓得舒清江不会因为心疼她而改变主意。既然当初没有考虑过她的幸福,就将她的八字给了杨家去合,此时自也不会因为她几句哭诉而心软。 孟璟吾定是被舒清江拦住了,又或者他恨着舒家,所以乐见舒家女儿跳进火坑,解语胡思乱想着,又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但此时又能做什么呢。 明儿就是杨家下聘礼的时候了,想到自己要面对这么个恶心的男人,解语就觉得了无生趣。若是没有这些仇恨,她自尽了也无所谓,但她要报仇,她不能死。可是,如若不死的话,她就得整日面对那个人面兽心的淫贼杨晔吗? 忽地想起周瑛,如今想到他的话,看来他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杨晔是不会像对待普通女子那般强上,但用旁的法子强娶,特别还是在舒清江乐意的情况下,可不就成了吗! 周瑛的顾虑是对的,自己还真是被惦记上了。在宝顺楼,周瑛护了自己一次,没叫这杨晔盯上,哪想在自家门口却被这浪荡子给撞见了。 回想起杨晔当时的神色,怕就是从那时起看上了自己。可杨晔又怎会那么巧,在门口撞见自己的车轿呢?就好像是特意守在门口似的,定是有人给他出主意,解语猜到不是黄家就是周寿,再不就是舒老太太? 解语猜到有人算计了自己,但却拿不准是哪个,且如今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摆脱。前番舒老太太设计叫自己被周寿撞见,哪想却被她反算计了回去,这回却是难办了,太后下旨,还能有什么法子回转呢。 汪直此时还未回京,且即使回京了,也无法改变这件事。若是来硬的,保不齐就是脑袋落地。成化帝再宠汪直,会为了他与母亲作对吗? 万贵妃倒是敢与周太后作对,但此时汪直来不及回京,求不到万贵妃头上去,待下了聘礼,即便万贵妃想出手帮忙,也不好办了。想到此,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汪直的思念和依赖涌上心头,解语想极了汪直。 解语狠狠砸碎了一套茶具,看着满地的碎片和茶液,直愣了一夜,转眼天就亮了。还没有汪直的消息,解语只觉得孤立无助,心里飘飘忽忽没有底,此番只能靠着自己来挽救局面,她已想好了,只待冒险一试。 慢慢起身,解语整理了衣裳首饰,拿粉在发青的眼睛下扑了扑,唤进了舒清江派来的丫头,说道:“今儿就是杨家下聘的日子,我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磕头。” 这丫头得了舒清江的吩咐,也不十分阻拦,就只是不允解语随意外出,便有些为难了。“大小姐,大老爷说了,您身子不好,叫您好好歇着,以后出了门就没在家这种清闲日子了,老太太是您亲祖母,爱惜您的身子,就不必您过去请安受累了。” “是,你祖母不会介意的,解语,那日你淋了秋雨受了寒,就好好歇着吧,莫要出院子了。”舒清江从未听解语说过不想嫁,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就想着将解语拘在院子里,待到日子到了就好了,免得生出事端了。 解语强撑着笑了笑,说道:“爹,女儿好多了,那日确实一时头晕,其实第二天就好了。如今在家时日无多,就想着还是到祖母跟前尽尽孝,此后也就没机会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九章 出来混总要还的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八十九章出来混总要还的 舒清江总觉得解语不想嫁,因此不放心道:“还是算了,你祖母这几日精神头也不大好,因着你又要出嫁,去了倒叫她心里难过。” 解语说道:“祖母身子不好,我更应该去服侍的,且,若是祖母病了,我都不去服侍,日后被人说起来,倒是女儿不孝了,叫女儿如何在人家立足。” 舒清江听了这话,才觉出解语说的对,又想都在舒家,即便到了舒老太太院子,也跑不了的。且如今是太后赐婚,任是谁来了也无济于事,又觉得解语担心自己的闺誉,也是人之常情,便答应了解语去舒老太太上房请安。 舒清江话说得有些轻了,舒老太太哪是精神头不太好,实在是病得重了。不过这也是常事,舒老太太自从那次被辱,回去后身子就每况愈下,一个月里倒是要病上个二十几天,少有能起床的时候。 外头人忙忙活活,舒清江也顾不得久病的舒老太太,去外头招待杨家人。今儿来的还是杨晔的叔父,兵部主事杨士伟,其父杨泰因也有官司缠身,加之路途遥远,还在赶来的路上。 上房里,没活计的下人都偷懒去了外头看热闹,杨家果然气派,聘礼一抬又一抬进了舒府,一个院子还占不下,舒清江临时又开了一个院子,专门用来放置杨家的聘礼。 舒老太太犹如腐朽的枯木般,干枯枯一截躺在床上,远远看着只见满脸的褶皱和干巴巴的手背。 刁妈妈立在床头,端着手里的空药碗,解语上前道:“刁妈妈,还是我来吧,您去忙您的。” 刁妈妈笑道:“这怎使得,大小姐也是病刚好,还是老奴来吧。老太太喝了一半,就睡过去了,老奴就等着老太太醒了,再服侍她将这剩下的喝下呢。” 解语不加在意,坐在一旁说道:“要说还是刁妈妈服侍祖母服侍得好,祖母这么多年了,也就喜刁妈妈服侍着。” 刁妈妈听了解语的赞叹,说道:“是老奴的福分。” 解语将舒老太太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又道:“祖母病着,爹许是心里焦着,看哪个都不顺心,爹也不知收敛着些,不过是车没洗好,就要拿了人去打,也不怕叫杨家看到不好看。” 刁妈妈端着药碗,险些没洒出来,听解语无意这么一说,心里就惦记上了。能洗车的就是她的相好,可别是被主子老爷给罚了打了,刁妈妈待不住了。 解语又拿了帕子细细擦拭舒老太太唇角,将漾出来的药汁擦去,嘴角微微勾起。 刁妈妈先前拒绝了解语,此时有些后悔,但又不好再要解语服侍舒老太太喝药。正左右为难时,解语又道:“我就想着这几日多服侍服侍祖母,如今想来在家这么多年,好像还未在祖母床前尽孝呢。” 刁妈妈见解语又提到这事,立马道:“大小姐是个孝顺孩子,老奴想到,今儿正好是杨家下聘之日,大小姐若是在祖母屋里服侍一日,说出去也好听。哎呦,这小厨房上还有给老太太炖的补品,老奴得去瞧着了,大小姐若是无事的话,待老太太醒了就把这药服侍老太太喝下吧,也不多了,就几口。” 解语自是接过,心里晓得刁妈妈要去何处,只假作不知,又道:“刁妈妈快去吧,有我呢。” 刁妈妈急忙离开,临走时又紧着道谢。解语目送刁妈妈离开后,叫棉铃到外头守着,就说她想与舒老太太好好说说话,不要人进来打扰。 解语重新坐下后,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舒老太太,绽出一个笑。拿着勺子轻轻撞击着碗壁,解语抬眼看舒老太太,见其果然被声音吵醒了。 舒老太太那日晓得舒锦绣与舒清河的事,直气得血往上涌,硬生生栽了下去。若说之前舒老大与舒锦绣之事,还是被人算计了,可如今舒老二和舒锦绣做下这事,可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再没什么比这更叫舒老太太崩溃的,想起当年的舒老太爷私德不端,舒老太太就觉得舒家这是做了什么孽,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不正儿作孽。一个是她喜欢的小儿子,一个是她钟爱的女儿,舒老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任是见过再大的风浪,也难以接受。 舒老太太失语了,嗓子一时间就好像堵了什么似的,发不出声。寻了太医来瞧,只说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火去了,嗓子也就好了。 见老母死不了,舒清江也就放了心,只好生命人守着,另置备上好药材。 今天的舒老太太,仍旧没什么力气起身,也说不出话来。正迷迷糊糊睡着,听到声音一睁眼,却见解语坐在自己床边。 虽说是自己的亲孙女,但舒老太太却从未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前番为着能换回舒锦绣,她的爱女,还想舍了她进周家。舒老太太只觉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每当看解语时却总觉得这个早慧的孩子好像晓得了似的。 舒老太太不怕,即便她晓得了又如何?舒老太太觉得能进周家,或是杨家,都是解语的造化。且,为人子女就是要在家听父母,出嫁听丈夫的,舒家长辈的安排,她一个女子家的自是要听的。 解语见舒老太太睁开浑浊的双眼,试探问道:“祖母,您还喝药吗?” 舒老太太见解语笑得诡异,看了一眼那药碗,摇摇头。 解语见舒老太太果然还说不得话,放心将药碗放到一旁桌上,语气淡淡说道:“要孙女说,也不必喝药了,因为很快祖母您就用不上了。” 舒老太太不解,定定看着解语,只见其轻轻笑了笑。“祖母,您何故病得如此严重?是为了三姑姑勾引二叔一事吗?” 舒老太太大惊,心说解语是如何知晓的,看来舒家下人嘴巴还是不严,有人将那日之事传了出去。一时间有些不悦,皱了眉头看着解语,张了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解语也不指望舒老太太回答,自顾自说道:“其实祖母您不必伤心,也无须觉得家门不幸,三姑姑,哦,也就是舒锦绣其实并非舒家骨肉,所以她与二叔之事,实非乱伦。” 舒老太太见解语越说越离谱,神智一下子清醒许多,瞪着眼睛看着解语。 解语又道:“祖母您还不知吧,当年您生下第三个孩子时,那孩子没多久就死了。是刁妈妈不想您难过,就从下人那里抱了个孩子回来,就是这舒锦绣。这么多年了,难道您从没怀疑过吗?这舒锦绣的样貌不像祖父,也不肖您。还有,那次爹他与舒锦绣在园子里发生那事之时,我清楚记得刁妈妈当时对您说的是,不妨事的,那是何意?定是她情急之下险些说了实情。祖母为着一个别人的骨肉,连自己的小孙子死了都不敢追究,可觉得值当?” 舒老太太已经可以肯定,解语这是来者不善的,便不想再听她胡诌,于是拼了命想起身唤人,却是没有任何力气。 看着垂死挣扎的舒老太太,解语抿起嘴唇,说道:“祖母也许不信,当然,无凭无据的,换了我,我也是不信的。但是,接下来这件事,我说的这件事,祖母听了一准信的。” 舒老太太颤颤巍巍,刚挪动了一下就被解语按回去,看着她带了寒意的眼睛,舒老太太从心底里升起一丝冷意。心说这丫头莫不是要弄死自己,不过是叫她嫁人,她又未表示不喜,怎忽地就对自己这么大意见了呢。 解语见舒老太太不明就里,冷笑道:“祖母,哦不,我该叫您婆母呢?还是祖母?” 眸子倏地一凛,舒老太太只觉得浑身发冷,已想不起动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解语看。 解语将被子为舒老太太盖好,继续道:“还是先叫婆母吧,毕竟,前世就这么一直叫来着。婆母,我是孟锦华啊,您还记得我吗?就是那个怀了身子还在您屋子里站一天规矩的孟锦华,就是那个拿了银子出来,还了债换得舒家老宅子的孟锦华。” 舒老太太目瞪口呆,睁着一双干枯却又满是震惊眼神的眼睛,微张了嘴巴轻轻颤抖。 解语起初语气一直平和,待见了舒老太太这幅模样后,陡然提高音量。“就是那个被你们母子活活钉进棺材里的孟锦华!”忽地目眦欲裂,好似地狱的修罗,解语目中似有火,快将舒老太太这副腐朽的躯壳燃尽了。 舒老太太彻底吓傻了,大白天看着解语也觉得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心跳得厉害,舒老太太只觉得无边的恐惧涌上心头,若是能大叫出来就好了,也能发泄环节一下。此时的她喊不出来,就只能将这份恐惧生生压在心里,任它横冲直撞。 解语想,此时的舒老太太或许比自己前世更加痛苦吧。那时的自己,虽被关得严严实实的,但至少可以喊出声来,可以发泄情绪。如今的舒老太太,任是心里再恐惧,也只能生生憋在脑子里,遭受痛苦煎熬。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章 解语见舒老太太睁着充满恐惧的双眼,心说她定是以为,自己被孟锦华鬼上身了,于是放缓了腔调,凑近那张枯脸道:“我这辈子就没对您说过几句真话,今儿,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每一句都是大实话,您听好了。” 舒老太太动弹不得,屋子又无第二个人,只能睁大了眼睛看解语,心说不知孟锦华上了解语的身,要如何。 解语的语气有一丝紧张,又有一丝轻松。“我晓得祖母所想,但并非是孟锦华上了这身子,而是,孟锦华托生成了舒家大小姐。从舒家大小姐降生的那天起,她就是孟锦华,她就有孟锦华的一切记忆。所以,您大儿子的耳朵才会聋了一只,所以,您大媳妇的樱桃才会被个奶娃娃咬烂,所以,舒锦绣才会被撞见与人欢好,所以,舒清江才会一直没有儿子,所以您的大儿子才会与舒锦绣做下伤风败俗之事,所以,您的二儿子才会在嫂子身上得手,所以,您的小孙子才会失了性命。还有好些事,您能想到的舒家一切的糟心事,都是我做的。” 舒老太太已经将双眼瞪到最大,眼见着解语在眼前却无力去打,此时的她想起舒家这么多年来的日子,只觉得华氏说得果然对,都是这么个讨债鬼坏的事。她也信了解语的话,她就是孟锦华投胎,不然是不会知晓那么多隐秘事的,也不会知道孟锦华临死前被钉进棺材里。 舒老太太想要掐死解语,给舒家除去冤孽,但她没有一丝力气。舒老太太想喊人来,揭穿解语的真面目,却喊不出一声来。 干枯的老脸,青筋直暴,堆积在一起的褶皱仿佛都随着舒老太太的用力,被抻平了。然而,不论舒老太太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她只能硬生生承受着,刚才解语一席话,带给她的震撼。 解语勾起唇角,看着舒老太太的模样就觉得满心欢喜,忽地嗤笑道:“祖母一定觉得好难受是吧?我前世在棺材里时,也是这般感受。那时的您在外头,可有想过孟锦华的痛苦?舒老太太,欠了我们孟家的,你总要还的,今儿您先走一步,去阎王那里报道,明儿,您的大儿子,二儿子,大孙子,还有您在乎的一切人,都会随你而去的。” 不知不觉,解语只觉得泪流满面,声音虽还是那般平静,但眼泪却已止不住地流。 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舒老太太已经面目全非,解语再看不清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忽地,外头棉铃大声道:“刁妈妈,您回来了。” 解语一惊,知道刁妈妈虽没到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却已经走到院子门口了。早就交代了棉铃,待她支走了刁妈妈,若是其走回院子门口时,就故意大声报信儿。 舒老太太似乎看到了救星,欣喜一笑。解语忽地将隐囊拿过来,就放到舒老太太脖子下,笑道:“来了人,也来不及了,你活不过此时。” 舒老太太双眼圆睁,用力看向门口处,只盼着刁妈妈快些进来。 听着声音,刁妈妈已到了门口,棉铃正与她说着话,显然是给绊住了。舒老太太急得眼睛冒火,用力扯着脖子,颈上青筋直暴! 解语拿着隐囊,一直没按下去,只幽幽说道:“祖母,您莫急,您这上路的话,不会孤单。现在,你那大孙子,恐怕已被我派去的人捂死了,您是否想告诉刁妈妈赶紧去救?那就快些大声喊出来,不然晚上一刻,舒家就断子绝孙了!” 舒老太太病糊涂了,也来不及分辨解语话里的真假,只觉得急得冒了活,却又喊不出来。刁妈妈就在门口,却进不来,一时间急火攻心,只觉得嗓子好了似的,竟猛地起身喊出声来。 眼看着来不及了,解语正要将隐囊压下去,就见舒老太太喊完这一声吼,竟然直挺挺摔回去,两眼发直再没了气息。 可谓是千钧一发,原本以为舒老太太很快就会被自己气死,哪想这老家伙却坚持了这么久,最后还是急死的。 解语是想舒老太太尽快去地府,却不能出手哈杀她,那会留下证据。如今舒老太太是气死的,是急死的,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解语眼里的泪继续流,犹自有些不信,哆哆嗦嗦伸手到舒老太太鼻下,确定没了一丝气息,心里这颗石头才落了地。 刁妈妈等人听到声音,忙进了屋子,看到的就是舒家大小姐,哭倒在舒老太太床前。 后院大乱,前院也是人仰马翻。杨士伟正与舒清江闲话,便听外头说,汪直策马入了府,直到二门处才下来。 舒清江吓得不轻,又想这是太后的旨意,汪直想算账也算不到他的头上,于是整理了衣裳前去迎接。杨士伟想到能搭上汪直这么个人物,也是激动不已,当下跟着舒清江出了书房。 杨士伟和舒清江到了二门处,只见汪直一身月白的曳撒,上面绣着暗金走线,外头罩着披风,仿佛满是怒火,又压抑着情绪似的,直到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才爆发出来。 汪直跳下马,也不看周围的人,任是哪个挡了路,都被他一鞭子抽开。到了近前,杨士伟还想见礼,可不等他拱手,便被目不斜视的汪直一鞭子抽开,狼狈坐在地上。 舒清江没见过这阵势,心砰砰直跳,刚要说话,便见二门下人来报。 那下人哪见过这阵势,见一地的人身上挂了彩,本应该私下里告知舒清江的,此时也没了章程,扯嗓子就喊开了。“大老爷,老夫人没了,老夫人没了。” 舒清江正被汪直吓得心惊肉跳,一听这话彻底懵了。舒老太太虽说病重,但太医说并不碍着性命,怎会忽然没了。 汪直眉目收敛,抓起那下人问道:“你们家大小姐呢?” 下人吓得哆哆嗦嗦,支吾道:“就在老太太屋子里。 老娘死了就得丁忧,舒清江已经来不及讨好汪直,失魂落魄跑向舒老太太上房。汪直紧随其后,想的却是先寻到解语再说。 被家里逼着嫁进杨家,还是太后下旨,她定是吓坏了,也急坏了。 舒清江奔进屋子,看到解语站在一旁,心里就起了疑。想到这个女儿今儿非要到舒老太太屋子里请安,舒清江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前探了老母鼻息,又见舒老太太死状恐怖,竟是目眦欲裂,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便觉不妙。 前途尽毁,就算有再大的靠山,一旦他丁忧,都已是浮云。舒清江疯了似的回头奔向解语,伸手就想抓过这个女儿。想起华氏的话,这就是个讨债鬼,便愈发信了,即便解语不是凶手,那也是家里的灾星。 解语见舒清江疯了似的冲自己来了,正要躲开,却见身侧伸出一手,一把握住舒清江的腕子,紧接着用力翻转,便听骨头碎裂的声音。 舒清江随即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哭嚎起来。 解语回头,是汪直,风尘仆仆的汪直。 几日来的心慌,几日来的意乱,还有茫然无助,和绝望,解语一下子控制不住,抱住汪直就哭了起来。 太后下旨,任是哪个都无法违抗的,可若是舒老太太死了,作为她的孙女,解语就得守孝一年,就可以缓上一年不可嫁人。 新仇旧恨,解语甘愿冒险一试,也要叫舒老太太归西。 解语想了许久,等不到孟璟吾的回信,她只好自己行事。她不能出手杀人,那样子会被发现,只有这种活活气死的,吓死的,急死的,才叫人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起,解语竟然变得如此冷血了,竟然变得如此凶残了。也许从前世自己被钉进棺材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肠就已经变成了石头的。 扑到汪直怀里嘤嘤哭泣,是濒临崩溃的哭泣,是终于撑不住的哭泣。 舒家大乱,内外院鸡飞狗跳,舒清江急火攻心,又被汪直所伤,一病不起,连舒老太太的丧事都没力气起来了。专门请了几个太医,自然都说是急火攻心而至的,对于老母的死,舒清江只能认了。 舒清江的腕子被汪直掰断了,却不敢说什么,对外也只称是忽闻母亲病去,一时间心痛得到底,摔坏了腕子。 可舒清江心里明白,自己当时一时闹不清情况,就想将气撒到解语这个讨债鬼转世的身上,却被汪直被料理了。 舒老太太久病不起,连舒清江生辰之日,都没能起来见客,可见得是病得不清,因此也无人说什么。 刁妈妈见解语竟用车夫之事将自己支走,定是晓得了她的事,舒老太太死了,解语又是有汪直做靠山的,刁妈妈识趣儿地装作不知,只说舒老太太是一时病重不起的。 舒老太太死后,舒清江便没再去衙门,不久后就依着惯例上了丁忧的折子,私下里又求了汪直,想要将他这次弄成个夺情。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一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一章 汪直冷笑,将舒清江的信丢到一边,心说于朝廷社稷有功的文臣,抑或边关的守将才好夺情,免去丁忧。舒清江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何德何能竟也想夺情,不知是脑子发昏了,还是觉得自己一定会帮他。 那次的事,舒清江并未表露丝毫的不悦,只说他自己当时好像被鬼附了身,竟脑子发昏想打自己的亲女,幸亏被汪直阻止。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虽说是太后下旨,但女方家死了祖母,自是要丁忧一年的,解语这一年算是安全了。 汪直不放心解语再回舒家,便将她留在了汪府,本以为她会伤心,但却看不出有多悲伤。看来舒家母子这次将她强行嫁去杨家,是伤了解语的心的。想到此,汪直来到解语的院子,却闻屋里飘着酒香。 屋内摆着一个小桌,有酒有菜,解语正坐在桌前,面前已有了一个空酒坛子。汪直眼皮一跳,忙道:“解语,你不能喝酒,快撤了。” 解语也不怕汪直怀疑她,从他出手料理舒清江的那一刻起,解语就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已经高过了舒清江。此番高兴之极,这么多年了,总算除去了一个仇家,怎能不庆祝庆祝。“汪大人,我今儿高兴,不必嫁给杨晔了,我想庆祝庆祝。” 汪直拿起桌上的酒壶,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气你爹和祖母,可毕竟是在孝期。” 解语有些任性,她大仇得报,虽说还剩几个人的性命未取,但总归已经收回了一个人的狗命,自己又逃离狼窝,自是高兴,一张嘴一口酒气。“汪大人不说,哪个晓得我这么大逆不道。祖母不顾我的死活,要我嫁给那等人家,早就断了这祖孙情了。” 想到此,解语又失落道:“这一年是无事了,明年呢,这是太后的旨意,我照样得嫁进杨家。”说罢眼中现了隐隐泪光,一把抢过酒壶,溅了几滴到汪直下颌上。 汪直轻轻拿手背揩去颊侧的酒水,看着解语黯然失色的眸光,笃定说道:“杨晔娶不成媳妇的。” 解语就知汪直不会不管,但她却想不到汪直有什么法子,毕竟那是太后的旨意,他还敢带着自己逃走,公然抗旨不成? 左右还有一年,多想也无用,解语此番近乎于“死里逃生”,只觉得畅快许多,撅着嘴夺过酒壶,自顾坐到桌边,又斟了一杯。 汪直还想再说,便见解语晃晃悠悠给他也斟满一杯,递到手上。 触到她的手指,隐隐带着体温,还有酒香,抑或是少女的清香,汪直没拒绝,拿过后细细摩挲在指尖。 让她喝了也好,将自己的情绪卸去,明儿就清爽了。还有,她醉了就会乱说话,想起此前的种种,汪直觉得自己该避免这种事的发生,却又不想阻止似的,犹犹豫豫。 正纠结着,便见解语又将杯中酒水喝下,随即拿起酒壶。似乎是醉了,眼睛都看不清物事,解语将壶嘴对着杯子外壁就倒,汪直赶忙伸手扶正。 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想让自己彻底放纵一回,解语只想任由心底那点不羁的心思蔓延,生根发芽。她伪装得太久,也压抑得太久,直到与舒老太太说出一切的那一刻,解语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虽说当时还十分紧张。 拿起酒杯,解语忽觉自己视线模糊,原来是泪模糊了眼,是大仇得报后舒心的泪,还是整个人放松后舒坦的泪,解语只觉得想要好好发泄自己的情绪。 汪直看着解语又哭又笑,微微皱了眉头,此时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只能叫她尽情地喝,尽情地醉,醉过之后才能清醒。 解语又喝了一杯,只觉得头更加晕晕乎乎,抬眼见汪直正坐在对面,便笑道:“你也喝。”说着连汪大人也不叫了,直接起身去推汪直手里的酒杯。 屋内人都已退下,只有两人在一处吃酒,汪直怕她失了平衡,便顺着她的力道,将酒杯凑近唇边,顿闻一股清香。 不知是酒水的清香还是她袖间的清香,总之闻之舒心。汪直一抬手,便喝尽杯中物,另一手扶着解语坐下,夹了菜到她的碗里。 解语坐回去,一味又斟了酒,也不忘给汪直斟满,两人也不说话,连喝了几杯。 解语本就喝了一坛子了,此时已是醉了,恍惚间又想起前世死前,就是被舒家母子灌了酒后装殓进棺材的,悲怆顿生。 往事一一浮现,解语心里的苦,谁也无法代替,只能是她自己承受。前世的惨死,亲娘孟老太太的郁闷辞世,犹记得儿时那晚,她孤立无助爬出屋子,想着爬回大同祖籍,只为寻到亲娘的坟头祭拜。 然而,那么小的一个人,怎能独自回去呢?那晚好在有汪直相陪,陪在极度悲伤的她身边,才有些许慰藉。 解语的心头被这些事,这些人和情景堆积得满满的,满得难受,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只有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才好,解语又拿起酒壶,索性不再倒进酒杯,对着壶嘴就灌。 适度饮酒倒是可以,如此豪饮就不好了,汪直不想叫她这么糟蹋身子,伸手去拦,却不想解语将酒壶冲向他,说道:“你也喝,就这么喝。” 手上失了水准,酒水撒了汪直一身,脖子上满是酒液,顺着颈下流进领子里,浸湿了里头的中衣。 解语自是不觉,又拿着酒壶往自己嘴里倒,却被汪直夺下。 解语手上失了酒壶,拿手擦去眼泪,对汪直说道:“我怕,我不想嫁给杨晔。”说着将汪直当做唯一的倚靠,顺势揽上了他的脖子,就如舒老太太死的那日一般,见着汪直就好像见着倚靠。 汪直紧抿着嘴唇,由着她柔软的身子攀在身上,继而抱紧了他的脖颈。 解语紧紧抱着汪直,深觉得这就是她的倚靠。他的前襟已经湿了,满是酒香,解语揽紧他的脖颈,将鼻端紧紧靠近他的颈间,嗅着那酒香,和他身上的皂香,觉得舒心多了。“我不想嫁给杨晔,我好怕。” 汪直有那么一瞬的迟愣,继而回过神来,只觉得耳根滚烫,呼吸也少有地急促了。 她醉了。 其实他早就料到的,她只要喝醉了就会胡言乱语,就会行止无状,但他却没有阻止。 解语脑子已经混乱,只想紧紧抱着他,他的气息能使自己安宁下来,不再害怕。 汪直任由她爬山虎般越攀越紧,眸子也慢慢垂下,身上如被万根羽毛拂过,难以名状的微妙感觉。 此处无人看到,只一下,只一下,汪直慢慢上移双臂,停在她肩头,僵硬地慢慢靠近,直到触上她薄衫的前一刻。 喉咙下意识蠕动了一下,汪直的手臂僵住了。自己是在安慰她,免得她害怕,免得她胡思乱想。 虽然汪直未曾触碰到她的肩头,解语仍觉很温暖,好像被紧紧保护着,心果然跟着安宁了下来,于是晕晕乎乎睁开眼,不知不觉间微微转头,唇就触到了他的颈。 汪直浑身陡然燥热,手臂也僵硬了,只觉得这感觉太过美好,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但此时却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 解语仍将唇紧紧贴在他的颈间,那处柔软紧贴着他的颈,那处温暖也随之蔓延过去,仿佛带了酒香,就似沁着香甜。 慢慢闭上眼睛,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将全部心思都放到颈间那处,去享受这无与伦比的感觉。 浓浓的仇恨,在这一刻似乎都消散了。舒清江是害了他不假,他是想寻了机会叫舒清江登到高处,再叫他狠狠摔下不假。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报复回去,但此时却犹豫了。 若是舒家败落,她会伤心的吧。汪直只觉得整个身子好似被冷热交替煎熬着,只想这一刻永远停滞。若是不用报仇,若是不必计较世俗,若是不需考虑其他现实,就这么抱着有多好。 倏地,汪直只觉得整个身子酥麻了一般,颈间那处忽地传来一阵炫目的感觉。她竟伸出湿热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汪直收紧了双臂,脑子也似僵了似的,想不到其他的东西。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只有酒香和她的体香。 胸膛忍不住起伏,汪直更加不敢动了。起初还不曾发觉,因两人虽抱在一处,但中间还未贴紧。此时一旦大力呼吸起来,汪直就触碰到她隆起的那里,瞬间又是一阵酥麻,也不知从那里,忽地蔓延,也不知蔓延到了何处,只觉得整个人都是燥热的,紧张的。 汪直微微扭动着脖颈,闭了眼去感受她的唇温,直到整个人都似融化进这满室酒香里,无边无际地天地里。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九二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二章 待到满室酒香散去之时,解语已在汪直肩头睡着了。感受到她不再动弹,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时,已经出了一身汗的汪直,心里有那么一瞬的异样,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些微失望。 轻轻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后,身上被酒淋湿的汪直只觉得黏腻,于是略显焦躁地扯开了一丝不苟的交领,却仍旧觉得呼吸不畅。 听着解语平和而均匀的呼吸,汪直顿了许久,慢慢坐在床边,也不动,只看着解语。 尤记当年那晚,月朗星稀,两人坐在一处看星星。之后是分别,隔了数年竟又重逢,可却是桃花依旧,人已无缘笑春风。 他是宫里人,作为战俘,他有最低贱的身份,却又最尊贵着长大,是多年膝下无子的成化帝,和再无子嗣的万贵妃最宠爱的人。 如此矛盾的成长轨迹,实在是人生一大惨事。如若可以选择,他宁愿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要这份尊荣。 但人生有时没有选择,只有被动承受。 久久不语,直到手下人来报,韦瑛求见,汪直起身将交领掖好,重又做回那个隐忍、收敛着情绪的自己。 都说喜极而泣,解语醒来后,回想起昨日的情景,已记不起分毫,只晓得自己似乎是哭了。那一定是喜极之泪,解语轻轻翻了个身,忽想起自己是与汪直一起喝酒的,不知可说漏了什么。 又想到即使说漏了也不怕,那日他能出手伤了舒清江,就表示他在意的还是自己。解语忽觉汪直的感情很复杂,他对舒清江是感激之情,对自己本该是为着舒清江的缘故,才爱屋及乌,然此时却好像已经更加在乎自己了,莫非这就是亲情。 相处时日久了,就连起初只是打定主意讨好汪直的解语,都对他有了那么一丝依赖,更何况他,想必也是拿她当家人了。 头仍旧有些晕,解语用力闭了闭眼睛,觉得眼眶都是疼的。双眼肿痛,解语觉得浑身都说不出的疲倦,看来酒也并非是解愁良药,暂时的忘我之后,是更加失落的感觉。 慢慢坐起身,解语听到外头棉铃推门进来。“小姐,您起了?奴婢服侍您梳洗?” 解语撩起幔帐,问道:“他回来了吗?” 解语虽未提,但棉铃一听就晓得问的是汪钰。自从回了汪府,解语每日都要吩咐棉铃去前院瞧看,若是汪钰回来后,就赶紧禀报。“小姐,少爷回来了,听说昨晚到的。” 解语以为孟璟吾还要些时候才回,一听这话赶紧下地。棉铃紧走几步服侍她穿了鞋,又掀帘子叫锦玲将水端进来准备洗漱。 解语坐下后,待锦玲拿了热巾子为其敷了眼睛,擦了手之后说道:“今儿就简单弄个望云髻吧,在府上也不出去见人。棉铃你先去前院盯着,若是大少爷要出门,就先拦住。” 锦玲手上一顿,想到汪直的交代,细细品着解语的意思。若说这位大小姐对汪钰有意,又怎会不注重打扮,起码也得好好拾掇发髻,精心化个妆,但瞧看她虽急着寻汪钰,却并不注重妆容,颇为难解。 解语又催了锦玲几次,这才简单拾掇了出院子。临走时叫厨房随便送了一盅炖品,命棉铃端着往汪钰的院子行去。 解语带着棉铃到了汪钰门口,早有小丫头进去禀报,晓得汪钰不会痛快给好脸色,解语索性自己进去了。 正拿着一条汗巾子看,见解语忽地进来,汪钰也有些惊讶,随即嫌恶地将手上的物事往一旁的架子上丢去,也不看解语,自顾坐到椅子上。 小丫头识趣地退出去了,棉铃也走到门口将门掩了。她早就习惯了解语的性子,一般在她想单独与人说话时,都会乖巧放风。棉铃是个不喜多话的,但也不免对这件事有些不解。 这汪钰对自家大小姐从无好言好语,大小姐却屡屡不计较似的,晓得会自讨没趣儿,却还是乐此不疲前来。棉铃也怀疑过,莫不是大小姐喜欢这个不苟言笑的人吧?可细细观察下来,自家小姐似乎又并非有此意。 棉铃只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些什么她看不懂的事,不免对汪钰又多了几分留意,心说能叫自家小姐这般对待的,这人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见汪钰还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样,解语不加在意,走过去坐下,笑道:“这些时日不在,不知去了何处。好几日不见了。” 汪钰不看解语,盯着手上的碎花蓝釉杯壁,在指尖转了一圈,好像没事人似的。“哦,那日接到你的来信,我忽觉待着无趣儿,就出了京城游玩几日,昨夜方归。” 这就是故意气人的,解语那时急得火烧眉毛,汪直不在京城,她只有向汪钰求助,哪想他却不闻不问,竟有闲心出去游玩。 解语不气,若是换作她,恐怕也会坐视不管,看仇家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可话虽这般说,汪直若晓得了可不得了,解语早就猜到汪钰会这么做,说道:“无妨,左右你在的话,也是于事无补。但这事还是莫叫汪大人知晓了,我未曾提起,若是汪大人问起,我也会说并未派人寻你,你只当不知这事儿就是了。” 汪钰放下茶杯,慢慢抬头,忽觉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独自出城被人追杀,好不容易赶到河间府,将此事通知了汪直,却无法即刻随着他返回,于是在河间府养伤至今。 他自然无事,但此时的解语怕还是不知,不仅不记恨,还主动为他结尾,汪钰有些困惑了。 晓得汪钰的不解,解语仍旧拿了先头的话为借口,和和气气说道:“舒家是欠了你们孟家的,这个我早就晓得,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不知你信不信,我是信的,所以总想法子回报你。如今你瞧,舒家连番祸事,可不就是应了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 “我是晓得,你不信我的话,换了我也不好相信,但我发誓,发毒誓,绝不会伤害你就是了,我对你只有弥补之意,绝无其他,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解语说这话时,看着汪钰的眼睛。或许是发了毒誓,亦或者她长久以来的所作所为,解语竟破天荒地从汪钰眼里看出一丝缓和,并非以往的冷漠和恨意。 汪钰心里确实有许多不解,要说解语怀了恶意,那她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直接告诉汪直,他汪钰竟然见死不救就是了。可若是她真的与他亲近,他又觉得这是绝无可能之事。莫说两人起初并不相识,就算是青梅竹马,任是谁也不会不顾自家安危,养虎为患的。 捉摸不透,汪钰想了想转移话题道:“你祖母没了?” 解语大喜,见汪钰好不容易肯与自己说话,忙道:“没了。”说完后忽觉自己竟带了笑意,忙掩住。 汪钰分明看到解语眼底的笑意,愈发困惑,想了想又觉舒家人就是凉薄。祖母和父亲只不过给她选了门不好的亲事,解语就对家人怀恨在心,连祖母死去都毫不伤心,甚至还有些欣喜。 当然,他也有些欣喜,但总觉得不尽兴,若是能亲手为祖母和姑母报仇就好了,这会儿总举得隔靴搔痒。 许是一时捉摸不透解语,又或是得知了舒家的惨状,汪钰今儿心情大好,也就没再给解语坏脸色。 解语见汪钰态度较之以往好了不少,心里也高兴,便细细打量起来,忽见他腹部略微隆起,于是有些怀疑。又想起进门时那汗巾子,似乎带了星点血迹,心更沉了。 好在看着无大碍,解语出了汪钰屋子后,想了想还是吩咐棉铃去寻了上好的金疮药,回头给汪钰送了过去。 只觉得这丫头鬼精鬼灵的,是如何看出自己受伤的?且不说汪钰看到解语送过来的金疮药,心里是何等的讶异,先说登门的万弘璧见着解语,说的话叫这个表妹着实吃惊不小。 万弘璧平日里潇洒为人,言语间也是直爽坦荡,今儿却有些心事似的,与解语聊了几句才道:“解语,黄家小姐如今怎么了?之后你可有再见她。” 解语不解,心说万弘璧以往都不曾拿正眼看过黄四,今儿怎会忽地问起,说道:“我们舒家出了这等大事,也未见黄家人上门吊唁,也许久未来往了。”又想还是要将黄四的事告诉万弘璧,便将燕老姨娘如何伤了黄四的脸,黄家如何带着脸上落疤的黄四出门,路上遇到歹人之事说了,末了又说:“这事儿蹊跷,若说那日我也是瞧见的,黄四小姐的脸虽伤了,可还不至于落疤,至于为何久不愈合,这就耐人寻味了。我猜想,是黄老太太想叫黄四小姐赖上你,这才使了什么手段的。大表哥此后可要留意,不是我下自家亲戚的面子,这黄家实在是心大。” 万弘璧此行就是想了解些事情,听了解语这番话,心里愈发不安,说道:“果然如此。”说完一叹,又道:“既然如此,我就纳了她为妾,只不过需得等到我正妻进门之后方可,万家不允许先纳妾。”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第三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三章 解语心说万弘璧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看上了黄四?这不可能,万弘璧从未留意过黄四,怕是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又怎会忽地做这个决定? 见解语不解,万弘璧才道:“欠了人家的,总要还。”说罢起身,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解语也跟着站起来,见万弘璧说道:“若是表妹哪日得闲,见到黄四小姐的话,就跟她说一声,如今是不行,祖母那头不允,待日后总有机会。” 万弘璧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把自己得知祖母派了人毁了黄四清白一事说出来,在小辈面前,还是给万老太太留了情面。 万弘璧也是才得知,万老太太竟然派了人潜伏在路边,袭击了黄家的马车。万弘璧有些不解,心里也是有些疑惑的,于是来寻了解语说话,果不其然。 自觉黄四小姐的遭遇乃是因他而起,万弘璧到底觉得不安心,于是做了这个决定。 解语影约猜到几分,凭着对万弘璧的些许了解,料到这个心思纯良的男子是可怜黄四小姐。可他也不想想,但凡受辱的女子,有几个像黄四小姐这般,性子烈的早就自尽了。 同是女人,解语倒不是说黄四小姐该自尽,但这种没有将贞洁放在心上的,根本不需要万弘璧动恻隐之心。如今也不好细说,解语只当不知,想着待日后再慢慢劝说万弘璧,也是来得及的。 万弘璧离开汪府后,汪直还未回,解语想到如今是不能轻易回去了,就必须得在家中安插一个得力的人。 舒老太太死了,舒清江丁忧,暂时去不了衙门,要如何坑他,解语是想了几日的。在孝期间若是生个孩子出来,在言官眼里,就是现成的把柄。舒清江在朝虽无敌手,但总有那么些个好管闲事的人,定会参上他一本的。 但是,舒清江也不是傻子,在孝期间是不会自己犯错的,那就得有人引导着。想到此,解语想到了刁妈妈,此时的她已然没了倚靠,若是将她把柄攥住,再晓以厉害,恐怕是可以为我所用的。 解语见汪直久不回来,又听汪全儿说,怕是今儿晚上也在西厂大狱办事,想了想就叫厨房上炖了一盅补品,亲自带着出了门,直奔西厂大狱。 一早起,韦瑛本是满心欢喜将汪直请走,谁想待自己将杨晔引荐给汪直后,却险些被连累。 汪直见韦瑛急着寻自己,便与他去了西厂,待进了大厅后,才问道:“如何?” 韦瑛惯会察言观色,瞧着汪直面色不错,心情似乎也很好,凑近了为其解下披风,搭在臂间说道:“覃力朋果然大胆,早早派了人搜罗私盐,怕就是等着过几个月进京后,走时带上官船。” 汪直除去披风,身上还带着淡淡酒气,不禁低头闻了闻,心情确实不错。“哦?他寻死,就送他一程。” “自是,自是。”想到此,韦瑛又说:“且下官还查探到,钱能也搀和进来了。” 汪直略微迟疑,听到韦瑛这话,摸了摸左腕上的念珠,半晌说道:“这事儿,莫将他牵扯进来。” 韦瑛早就料到,汪直会对钱能手下留情,殊不知前些时日,钱能曾派人送了礼物到汪府,庆贺他荣登西厂督主之位。而这位喜怒无常的督主,不仅收了礼,还另置备了一份厚礼回赠钱能,可见关系非同寻常。 这世上就没有不好财的,汪直当然也不会例外,想到此,韦瑛便准备将杨晔嘱托之事说出来。 韦瑛也闻到汪直身上酒味儿,猜到汪直好这口,忙道:“督主,下官从南边儿得了一坛子上好桂花酿,过几日就运到京城。下官是个粗人,不会品酒,恐糟蹋了好东西,还请大人哪日驾临鄙府,也不糟蹋了这好东西。” 汪直看过去,心说这韦瑛为人虽油滑,且行事不留分寸,但办事却是个好手,也敢对权贵下手,正合他口味。展开下摆坐在正中太师椅上,汪直点点头,迟疑之后又道:“送到我府上去。” 韦瑛见送对了东西,心里直喜,想了想正好将那事提出来,说道:“要说这桂花酿,可是福建一大特色,三年就只出五坛子。下官是什么身份,对方还是看在督主的面子上,才如此亲近下官的。这不,今儿这人就来了,晓得大人为万岁办事辛劳,还特带了旁的家乡特产,孝敬督主。”说罢,命两个番子抬进一个小箱子。 两个番子将小箱子放到汪直面前后,就退了出去,韦瑛上前将小箱子开启,也不看里头的物事,只将其对着汪直。 汪直早知韦瑛是无利不起早的,且绝非特产这么简单,抬眼看去,果然一箱子的珠光宝气,观之件件乃为上品。 韦瑛未觉察到汪直眼里的不悦之色,继续道:“这是建宁卫指挥杨晔孝敬督主的,当年杨公国之栋梁,如今杨家也是诗书传家。杨公子敬仰督主为人,只叹无缘相见,便想叫下官代为引荐。” 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汪直将视线从箱子里移到韦瑛脸上,说道:“人来了吗?” 韦瑛连连点头。“来了,来了,就在前头候着呢。” 汪直也不多说,起身整理了衣袖,边走边说:“前头带路。” 杨晔花了大笔银钱,才与韦瑛搭上关系,又托他代为引荐,正在西厂衙门一间屋子里等候,等了许久却被个番子带到了另一间屋子,观之有些简陋。 杨晔不喜了,即便汪直不想见他,也不必将他换到这种简陋的地方,看看木板床,看看屋内仅有的一把破椅子,再看看门上虚挂着的一条连着锁头的铁链子,杨晔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他可是杨公之后,大名鼎鼎的杨荣曾孙,真正的根红苗壮,汪直即便是个得宠的太监,也该顾忌着杨家的权势,怎敢如此怠慢! 思来想去,杨晔决定走人了,刚起身,却见屋门被打开了。杨晔莫名不安,看对面这人的脸色,总觉得后脊背发凉。 汪直和韦瑛进来后,杨晔正站起身,见着后面的韦瑛,便知前头这人就是汪直了。 杨晔心说汪直亲自来见他,可见是那箱子珠宝起了作用,想起父亲杨泰说,这世上就没有不爱财的,便有些飘飘然来。 韦瑛脸色有些白,见韦瑛还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脑门就见了汗。方才在路上,汪直边走边吩咐人,将这杨晔带到审讯室,分明是出了事,他这个引荐者,莫不也是撞了枪口! 汪直进了屋子,长身而立,面上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开口问道:“此番进京,还有何人收受了你的贿赂!” 杨晔一时愣住,没明白过来汪直的意思,看向他身后的韦瑛。韦瑛已经吓破了胆,此时低了头不敢看杨晔,下意识拿手捏了鼻子,惶恐不安。 杨晔也不是傻的,方才被人带进这小屋子,之前又听叔父杨士伟说,那日汪直是如何的不给面子,便觉今日自己是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早知有这待遇,不如不听叔父的话,带着厚礼来亲近汪直,又见韦瑛缩在后头,杨晔心里一时气,不客气道:“汪督主这是来者不善啊,开口就是贿赂二字!在下不才,虽只是区区建宁卫指挥,但在下曾祖杨荣你不会不晓得吧!此番进京,也是来瞧看曾祖当年旧友,何谈贿赂二字!汪督主危言耸听了吧!” 汪直也不急,只微微收敛着下颌,平静而和缓地又问了一句:“你在福建犯下几条人命,如今上京,还有何人,何衙门收受了你的贿赂!” 杨晔这回真气了,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等气,霍地一步上前,厉声道:“姓汪的,你得万岁倚重不假,可我们杨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就连太后的亲弟,都得敬着我们杨家几分,你不过初出茅庐,奉劝你最好识相,什么人命!京城三法司都不管的事儿,你管得了吗!” 杨晔还在自顾自说着,汪直却已默默转身,四下看了眼屋子里。杨晔只当汪直想走,心里得意,却见其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走到门口将带锁的链子解下来,回身又走向自己。 杨晔猜不出汪直要做什么,正一头雾水,猛见站到自己对面的汪直抬起眼,头和身子都不动,甚至脸上都无任何表情,却猛地抬起胳膊,狠狠砸下,也不言语,连砸数十下。 杨晔再没机会说话,就重重栽下。韦瑛见汪直此举,瞪大了眼睛看着也不敢上前阻拦。 汪直将杨晔打倒在地,慢慢走近几步,一脚踩到杨晔脸上,仍旧心平气和问道:“最后问你一次,你在福建犯下几条人命,如今上京,还有何人,何衙门收受了你的贿赂!”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九十四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四章 杨晔已经被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半点委屈。从来只有他打人,却未尝过被打的滋味,头顶钻心地疼,杨晔只觉得似冷似热的血流从额角流下来,流到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你,你敢动我,我爹,我爹。” 汪直不等他说完,又道:“你爹,很快就会来陪你。”说着脚上用力,踩得杨晔险些疼昏过去。 杨晔被汪直打懵了,没出息地说道:“莫打我,莫打我,我家有银子,你要多少有多少。” 汪直脸上带着一丝嫌恶,嘴角微微勾起,咬牙道:“杂碎!你也配贿赂我!说!是何人请太后给你赐婚!” 杨晔不明白,到底何事惹了汪直,此时听这话才回过味来,原来是因为那婚事!杨晔此时想起太后,觉得自己无需害怕汪直,又瞪着眼睛道:“我是太后赐婚!庆云伯保的媒,你敢动我!待我出去,定将你这阉人碎尸万段!” 汪直提着锁链又狠砸了十数下,直到杨晔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汪直还要再打,却听人报说,舒家大小姐到了。 汪直停手,转回头走向已经满脸汗的韦瑛,慢慢将带血的链子放到他颤抖的手里,接着在他前襟上擦去手上的血迹,仍旧平静地说道:“关进死牢,派人将杨泰缉捕归案,杨晔一案,西厂接管。” 韦瑛不敢抬头,直到汪直走得远了,才赶上前探探杨晔的鼻息。感觉到虚弱的呼吸后,这才松了口气,可随后又提起了心,半晌才唤进了番子,将已成血人,半死的杨晔拖走。回头看去,暗黑的血从屋子里蔓延到院外,直到消失在角门处。 韦瑛不知汪直何故如此,但他却明白自己真正撞到枪口上了。看样子,汪直是给了他一次机会,不然不会叫他去抓捕杨泰,想到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韦瑛愣神之后紧着离开院子,带了人手亲自出京缉拿杨泰。 解语一路到了西厂,到了门口叫人禀报,也不必等候通传,轿子就进了里头。有人将她领进一间屋子,很快,汪直就来了。 解语回身见了,上前一礼说道:“给汪大人见礼。” 汪直见解语神色无异,这才些微放了心,问道:“怎到这儿来?何事?” 解语刚要开口,忽闻汪直身上带了血腥味儿,又见其手上似乎带了血迹,忙问道:“您受伤了吗?怎么有血腥味儿?” 汪直将手指收回,不加在意道:“无事,旁人的,蹭上了。” 解语也觉没人敢伤汪直,便没再追问,笑笑道:“汪大人,今儿解语是想跟您借个人,穿西厂衣裳的人。” “要来何用?”汪直问道。 解语不好意思一笑,说道:“觉得走在路上威风,跟在轿子旁边儿也放心。” 汪直自是不信解语的话,但也不戳破,只道:“给你两个,专门护送你进出。” 没想到汪直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解语一喜,上前搭上他的手臂笑说:“多谢汪大人,今儿晚上您不回府了吗?” 本来打算连夜审人,此时又觉交给手下人去做就好,汪直摇摇头,说道:“回府,料理完了就回。” 解语心思不在这上头,笑道:“那汪大人早些料理了,早些回府,解语就先回去了。”说罢辞了汪直,带着两名身着鲜衣华服的西厂番子离开。 汪直看着解语的轿子远去,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还以为她是专门来看自己。 车马出了西厂大门,并未回汪府,却往舒府去了。解语一路上有些无语,心说汪直怎地给她寻了这么两个面目丑陋的,是西厂人皆为绝色,还是这两个脸上带了刀疤的不受宠,才被派来护送自己,做些无聊的活计。 到了门口,解语叫人将车停了,不多时,果见刁妈妈战战兢兢来了。 方才使人叫车夫去寻了刁妈妈,解语就在门口车里等着,待人到了车门口,才开口道:“刁妈妈,别来无恙啊。” 刁妈妈只觉得解语来者不善,那日之事她心里是清楚的,舒老太太之死虽说不是谋杀,但却也并非病死。今儿又见相好车夫将自己唤出来,便晓得要硬着头皮了。“看大小姐说的,都到了府门口了,怎不进去,老爷也想您呢。” 解语笑笑,心说那次自己将刁妈妈支出屋子,又寻了车夫的借口,这老奸巨猾的刁妈妈,定猜到许多的,如今却还能与自己周旋,可谓是老练。“刁妈妈不必拐弯抹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看到那头两个西厂的人了吗?汪大人宠我,西厂的人都任我调配,你怕不怕?” 刁妈妈早就看到不远处两个鲜衣大刀之人,认出是锦衣卫东厂的装扮,此时听解语这般说,便知是万岁如今新立的西厂了。 刁妈妈活了大半辈子,素闻锦衣卫东厂之事,那是进去就活着出不来的地儿,如今的西厂,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也是人间地狱。“大小姐莫与老奴玩闹了,老奴一副老身子骨,可禁不起这吓。” 解语晓得刁妈妈识时务,说道:“唉,说到底,祖母虽然是病死,但我当时到底在跟前儿,这说出去怕是不好听。” 刁妈妈人精似的,忙道:“大小姐这是怎个话呢?当时老奴也在,大小姐是惦记着老太太的病,才守在一边的。当时老奴也在老太太身边,眼看着老太太急症发了,紧着唤了大夫也来不及,老太太年岁大了,也是喜丧,大小姐不必自责,这都是命。” 解语在车里,见刁妈妈如此上道,掀了帘子说道:“进来吧。” 刁妈妈小心翼翼进了车,蹭着边儿坐好,不敢多说一句话。 解语看她拘谨模样,从身后摸出一个钱袋子,递到刁妈妈手里。“刁妈妈拿着,日后我就不能常回府了,得伺候义父,还请刁妈妈代我多多照顾爹爹。” 刁妈妈晓得拿人手短,若是给的封口费,就在自己表明意思前给了,此时给的银子,怕不是封口费这么简单。“看大小姐说的,伺候主子是老奴的本分,老太太不在了,您就是老奴的主子,大老爷二老爷自也是老奴的主子,老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解语没再说话,仍将钱袋子伸出去,静静看着刁妈妈。 刁妈妈脑门上就见了汗,心里慌得不得了。她是看着解语长大的,自小就觉得这孩子与别个不同,眼神里总有些叫人不舒坦的东西。可刁妈妈是个嘴严的,也是不喜惹事的,在大宅子里能长命的最根本就是少说少做,多看,是以刁妈妈除了心里腹诽,从不曾表露半分。 及至那日舒老太太忽然去世,刁妈妈才惊出一身冷汗,暗揣这事儿怕是跟解语脱不了干系的。舒老太太已死,刁妈妈纵是再怀疑也是无用,且她本就不是个能为了主子豁出去性命的忠奴,也就求自保了。 那日情形,她是看在眼里的,连大老爷舒清江都被汪大人料理了,她还敢说什么!只能将事情揽在两人身上,说舒老太太是急症而去的。 如今解语寻上门来,刁妈妈也紧着亮出自己的说法,为的就是不想惹祸上身。 本不敢收解语的银子,但抬眼见她冷漠目光,刁妈妈忽觉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战战兢兢道:“大小姐,想叫奴婢做什么,说什么,老奴定不敢不从。” 解语就喜欢同聪明人讲话,特别是这种识时务的聪明人,笑道:“还是刁妈妈明事理。”说完将银子塞到她手里。 刁妈妈蹭着边儿坐在车里,拿着解语的银子,心里也不落地儿,不时偷偷抬眼瞟解语。 解语见刁妈妈心里明镜儿似的,就说道:“刁妈妈,如今爹爹丁忧,在家里自是烦闷,娘又成那个样子,你要多顾着些,有什么消息,也好叫我知晓。” 刁妈妈低着头,眼珠儿转了转,说道:“老奴记下了,晓得什么事儿定来寻大小姐。” 看着刁妈妈战战兢兢钻进舒府后门,解语忽觉对不起汪直,如今借着他狐假虎威,起先还想用美色。 即便现在讨好汪直,也是在利用他,以达到报仇的目的,想想自己还真有些猥琐。 汪直是真心对她好,可她却只是在利用这个关系。放下车帘,解语回想方才在西厂时,对于自己的到来,汪直似乎很开心,只不过是压抑着情绪,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当时的自己,是察觉到了的,但急着出来办事,就没细琢磨。 解语很想为汪直做些什么,但却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他不喜女人,又是个内侍,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关心他,以亲人的角度去关心他。 忽然,解语很想对他好,是发自内心的,而非仅仅是为了讨好他,以求得到庇护。或许,两人还可以像儿时那般,在孤冷的夜里相互安慰,做个伴儿。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九五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五章 汪府书房里,汪钰与韦瑛站在一边,等着书案后的汪直发话。 汪直看着桌上的名单,半晌没言语,末了微微抬了下颌,将脸偏过一边去。“再打!用琵琶刑,叫杨家父子交出行贿名单,只供出这么几个人,均是小喽啰,绝不可能。另去杨士伟家,彻底搜一搜。” 韦瑛早就手痒痒,想狠狠用刑,此时见汪直发了话,自觉有人撑腰,连忙应下,自去抄捡杨士伟宅邸。自那日后,韦瑛见风使舵,当天就将杨晔送给自己的银子财物交到西厂,并说这是杨晔行贿的铁证,自己为的就是引蛇上钩,算是全了汪直给他留的脸面。 汪直也未说什么,只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仍旧命韦瑛继续负责此案。韦瑛到底是个猛将,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带了人手出京,将正赶往京城的杨泰擒住,亲自押回京师。 韦瑛生性残暴,拷打杨泰杨晔眼都不眨一下,叫这两个脑满肠肥的家伙着实吃了苦头。杨晔坚持不住,说了几个收了银子的,又咬出其叔父杨士伟及姐夫董旭参与了此事,结果西厂又将两人逮进大狱。 杨泰到底老练些,见事不妙,就两日供出一个人,且是按着官阶,从下往上来的。 满朝文武皆惊,官阶小的倒霉,一个个进了西厂大狱,官阶高的则捏着把汗,四下联系为其说情。若是不救的话,保不齐哪日就供到自己头上了,杨泰这招果然是高。 汪直将名单丢到一旁,又对汪钰说:“应就是周寿使得坏,先叫杨晔撞见解语,继而起了那心思。他再请了太后下旨,杨晔还以为他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帮杨家请了太后的旨意。” 解语虽是舒家人,汪钰潜意识里就没好感,但此时却有些气愤。细想之下,说到底解语那时还小,要报仇也是寻了舒家母子报仇,汪钰看到解语时,起初是条件反射地厌恶,但自从接触了这几次,他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不该迁怒于解语。 汪钰说道:“义父,钱能又送了银子来,另有几匹稀罕的料子,这收还是不收?” 汪直正在查办覃力朋贩卖私盐之事,这钱能就牵扯其中,每回都加了几条船跟着覃力朋的船队,谋取暴利。 汪直微微皱眉,低头展开纸写了几个字,折好装进信封,封好后交给汪钰说道:“东西留下,将这封信交给来者,务必亲手交给钱能。” 汪钰本以为汪直会将银子退回去,因这案子紧要,汪直连南京守备太监覃力朋都要拿下,更何况是云南守备太监钱能。没料到汪直这意思却是放他一马,汪钰看不懂了。当下汪全儿正端着茶进来,瞧见汪钰好似要说话,便使了个眼色,随后退了出去。 汪钰看到汪全儿的眼色,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又听了几句吩咐后,这才退出书房。 果然,汪全儿就在前头檐下等着自己。汪钰对这个人印象还不错,总管着汪府事务,也是个热心的。“汪总管,在下多谢了。” 汪全儿满脸笑,躬身施礼说道:“少爷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不敢不敢。少爷初来乍到,自是有许多不明白的,老奴跟在大人身边久了,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也就明白了一些事儿。” 汪钰见汪全儿这是要告诉自己些事情,就问道:“汪总管谦虚了,义父连覃力朋都要动,又为何放过这钱能呢?” 汪全儿一脸的高深莫测,瞟了眼四下无人,只道:“咱大人虽瞧不上钱能,可也得顾着他,不为别个,只为全了之前的情意。你可晓得,但凡进宫,都要跟着一个老人儿,当初督主就是跟着钱能的。这钱能,我是识得的,是个滑不留手的主,只认银子不认人,虽说当初只是为着讨好两位主子,才将咱督主放到万贵妃宫中,但到底是贵人不是,所以如今做事就胆大了。” 汪钰听得这里头的因由,才知还有这么一层,就好像师傅一般,只要不是谋逆的大罪,汪直就得护他一二。 汪全儿心里想得简单,既然已经成了汪府的小主子,他就尽心伺候着,多说些督主的事,也好叫他心里有数,免得说错话办错事,惹了汪直不悦。 汪钰听完这些,敛眉一抱拳,笑道:“多谢汪总管,在下受教了。” 汪全儿忙侧侧身子,避过汪钰的礼,嘴上念叨:“不敢不敢,少爷这是折煞老奴了。少爷只管听督主的吩咐便是,旁的莫问,老奴就是这么伺候的,一准儿没错。您想啊,咱督主连司礼监的黄赐都不放在眼里,怎会因旁的怕了那钱能。” 汪全儿说得来劲儿,汪钰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司礼监重于御马监,义父是万岁跟前红人,为何不领着司礼监呢?” 汪全儿拿手指点点汪钰,赞赏道:“到底是督主看重的人,说到点子上了。司礼监是掌着披红的差事不假,也是朝廷的小内阁,但咱们督主尤喜这兵马一事,所以就领着御马监了。督主还喜与那能领兵打仗的能人在一处,所以说,若是平日里发现有带兵天赋的人,大可推荐给督主,他是极欣赏的。” 汪钰连连点头,心说受了汪直的恩惠,救他于水火,就得回报。旁的做不到,这能为其分忧解难之事,则是尽力而为之才好。 两人边走边说,说话间就过了一道月亮门,门里有假山,假山旁设了石桌供人闲坐。 汪钰抬眼看,解语正带着汪璥,也就是从舒家带回来的男孩一处说笑。那男孩正是舒守义的小孙子,在汪府已经生活了许久,性子也活泛了许多。回头看到汪全儿,就笑着跑过去,抱住他大腿说:“汪伯,昨日你答应给我的蛐蛐儿呢?” 汪全儿是个没根的人,且心底善良,一见这可怜的孩子就心软。虽说不见得汪直多么在意这孩子,但汪全儿还是尽心照顾着。 闲时带着他玩耍,因此汪璥很喜黏着他,一见了就要吵着在一处。汪全儿脸上褶子笑了出来,弯腰道:“成,老奴这就给小少爷寻蛐蛐儿。但小少爷得先做了功课,不做功课,老奴可不给蛐蛐儿的。” 解语可怜舒守义,惦念着前世里那点子恩惠,因此平日里也对这孩子多加照顾。见汪全儿如此对待汪璥,看在眼里也是喜的。 汪全儿领着汪璥自顾玩去了,解语见汪钰要走,看着他背后的汗迹,在他身后怯生生说了句。“我泡好了茶,不如坐着歇歇吧。” 也许是舒家如今的惨事,叫汪钰有些解气了,看着解语也就没那么厌烦。也许是长久的相处,使得汪钰觉得自己若是再怒目而视,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慢慢回头,汪钰微微出了口气,张合了一下嘴巴,还是没拒绝。一旁站着许多丫头,若是自己再不给解语面子,恐这丫头脸上挂不住,再哭出来就不好了。 汪钰也没说话,回转身子走向石桌,一撩前摆坐下后,见解语脸上带了掩不住的喜色。“其实,你不必刻意讨好我,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我不该迁怒于你。” 解语见汪钰竟然肯与自己平心静气说话了,脸上喜色更重,微笑道:“并非刻意讨好,只不过如今既在一个屋檐下,自是要多走动多说话的。解语没有兄长,就盼着能有一个。” 汪钰虽已不气解语,但一时间还做不到与之谈笑风生,毫无芥蒂,听了解语的话,垂垂眸子低头喝了茶。“义父那头还有差事,我先走了。” 本说着话,忽见汪钰好似冷淡了些,见其起身,解语忙站起来,下意识就拉住他的袖子,说道:“这大日头的,坐会儿子再去也不迟啊,汪大人交给你什么差事,火急火燎的。” 孟璟吾,此时的汪钰,在前世的解语眼中就是个孩子,如今重活一世,解语仍将他当做晚辈,虽说时时告诉自己,如今两人的身份和关系,但还是会下意识地将汪钰当做晚辈来对待。 汪钰被解语一下子拉住,袖子就将桌上的酒壶碰洒,淋了自己一身,两腿间也湿了一些。 解语怕汪钰生气,忙拿了自己的帕子为其擦拭,说道:“莫气,是我不小心。” 汪钰自是不会气的,眼看解语一脸惶恐,便自省自己平日里是不是对她太过冷淡,以至于叫她如此战战兢兢。“不妨事的,我自己来吧。”汪钰说着就去拿解语手里的帕子。 解语好不容易得了汪钰几个好脸,方才忽觉他好似有些不悦,生怕自己惹了他生气,再像以往般对自己不加理会。此时正紧着为其擦拭,却不想他伸手过来,自己的手也就一滑。 汪钰一下子脸红,本想拿过解语手里的帕子,却不想两人这一用力,倒叫她失了准分,碰到两腿间。 两人一起住了手,解语慌忙收回帕子,汪钰则迟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竟有些亲切之感。汪钰自从失了祖母,就在堂伯家里过着非人的生活,从没感受过亲情,友情和男女之情,但刚才那一瞬的诧异,竟叫他想到了许多。 许是自己一直没接触过女子的缘故,汪钰猛听到身后有声音,是下人给汪直请安,便匆忙撤回手。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第九十六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六章 解语抬头看去,汪直正站在月亮门处。 汪钰回身,想起汪直交代的事,忙道:“义父,您交代的事,我这就去办。” 汪直收敛着下颌,没说话也没点头,直到汪钰匆匆离去。解语敏感地察觉到汪直眼里的不悦,也闹不清他到底因何不喜,莫非是看到她拿着帕子擦了那处? 虽说看着不雅,但到底不是有意的,而是两人错赶着错招,他也不必如此不喜吧。莫非是真存了什么心思,不想叫汪钰与别个人亲近! 想到此,解语更加不敢懈怠,只想着要转移汪直注意力,好好保护了汪钰。于是笑着上前,故意讨好他,想叫他开心些。“汪大人,许久没时间在府里了,解语陪您去半山亭坐坐吧,那儿敞亮。” 汪直有那么一瞬的不喜,极其不喜,但很快就消失了。于是点点头,带着她一路往一旁的小径而去,上面是半山亭,路上又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手在袖子下紧紧攥了拳头。 小径通幽,些微的坡度使得解语走起来也不会觉得累,倒是错落有致的青石板,拼接得极为雅致。汪府精致处处精致,就连这铺就通往半山亭的山石,都是从城郊五里外的笔架山运来的,大小形状极为有致。 小径两侧是或高或低的山石和葱绿,置于两侧护住小径,人走到这其中也不必担心,只不过因着此处绿树多,时有风吹掉的叶子飘到小径上,间或成画。 汪直紧紧跟在解语后头,见着她今儿心情似乎不错,自己便也放下方才的不快,跟着轻松起来。风不时吹过,偶有碎叶被吹过来,四周沙沙作响。 抬头看去,正对着解语的背影,身形已经初显曼妙的轮廓,曲线柔美。汪直本是浅笑着,忽地又垂下眸子,一年后,还不知哪个有福气的,能娶了她的解语。每每想到此,汪直就忍不住攥紧拳头,心也跟着微疼起来。 解语总会寻机会与汪直闲话,汪直话虽不多,但每每却总是含笑听着,也晓得她是故意讨好了自己。此时拎着裙子往上面走,解语边走边回头说道:“汪大人这几日似乎忙得很?还是那件案子吗?” 汪直也不瞒解语,事实上这件案子想瞒也瞒不住。短短半月时间,杨泰杨晔身陷大狱,与此案相关的兵部主事杨士伟,以及董序也都被抓了进去,可以说,京师哗然。 汪直一向看不起此等祸害良家妇女的人,杨晔此番又惦记上了解语,汪直自是要除之而后快的。“忙是忙些,过些时日就好了,今儿也派了韦瑛去杨士伟家,即便他不招,也能搜出证据来。很快就了了,我说过杨晔娶不成媳妇,莫怕。” 解语见汪直这副说辞,想起他之前的话,心里想到,莫不是他想置杨晔于死地!杨家不比一般人家,到底是树大根深,惩治官位不高的杨晔一人看似不打紧,甚至于惩治早已只致仕的杨泰也不打紧,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杨家父子既然敢做下那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因为他们能摆平。这朝堂上下里里外外的人,就没有杨家搭不上关系的。再有杨荣赫赫大名,试问哪个能不给面子。 可惜杨荣一世英名,后世子孙却不争气,白白败坏了门风。 解语听着汪直的关切,心里想的却是另一遭,两人在山上的小径上,解语停了脚步回过身,有些不安问道:“汪大人,杨家到底不比一般人家,您若是不顾忌着,只怕会惹祸上身。杨家在朝中根深蒂固,您这岂不是与整个朝廷为敌。” 解语这是好心,虽说汪直惩治了杨晔,她也就安全了,但若是为了救她,叫汪直陷于危险境地,解语却是不愿的。 汪直身材颀长,即便站到下坡处,也比对面的解语高上半个头。此时挺直了腰背,一面说得轻松,一面也是为了叫解语放心,道:“与整个朝廷为敌又如何?且这世人多是为己,不会为了个杨晔使多少力的,倒是有些收受了贿赂的,此时急得上蹿下跳,不过小丑罢了。水至清则无鱼,但若是这水太浑了,就也得清一清。” 解语自是晓得汪直得宠,且做的事也是惩恶,却不免担心与人结仇。 看着解语欲言又止的模样,脸颊边还飘着一绺碎发,汪直忽地想伸手为其抿好。汪直伸了手,却停在解语面前,想了想还是收回手。 解语正低头斟酌用词,希望劝说汪直注意保护好自己,影约余光看到他好似伸了手,却又撤了回去。 解语也感觉到颊边碎发,是方才自己上山时,北风吹散的,忙用手胡乱掩了掩。但从未自己梳过头发,又没有镜子可照着,解语饲弄得自是不利索。 解语正忙着抿头发,冷不丁一阵风吹来,刮起许多碎叶,似乎夹着些尘土,解语立时便觉得眼睛里混进了异物,硌得生疼。 一瞬间,解语眼睛就酸痛难忍,忙拿了手背去揉。汪直自也是发觉她迷了眼,忙握住她的手。“揉红了。” 解语只觉得眼泪止不住地流,眼睛酸涩得实在难受,抬眼眯着眼睛看向汪直的方向,难受道:“呜,好痛。” 也不记得方才是如何避讳的了,汪直两手护住解语的头,凑近了看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眯缝着的眼睛,每眨一下都会流出眼泪了,看样子是混进了什么小石子儿,应是酸痛得紧。 头顶树影斑驳,投洒在小径里,遮住了部分阳光,汪直看得有些吃力,心里也有些急了。“莫动,来,睁眼睛。” 解语难受得紧,怎睁得开,睁开了就是磨得厉害,可闭上了也是隐隐作痛,一时间皱了眉头流着眼泪。 汪直赶忙欺身上前,虽说站在下坡处,但也比她高了半头,此时她仰着头,汪直正好面对着她的脸。 轻轻吹了气,解语又颤了几下,忽觉好似不痛了,只不过方才被磨了许久,想来是要微痛一阵子的。定是泪流多了,将那混进眼睛里的小石子儿给冲了出去,解语觉得舒坦多了。 站得久了,又是仰着头冲着汪直,解语脖子都酸了,站得也是有些乏。忽然,解语觉得唇畔好似触到了什么似的,心里一痒。 汪直只吹了几下,见解语好似没方才那么难受了,于是问道:“可好了?” 方才是她的唇,触到了他的下颌,轻轻的软软的。又有颊边的几绺碎发飘过来,在她的唇瓣与他的下颌间划过,如秋后的柳絮拂过。汪直靠近看她的眼睛,想寻到那作祟的小石子儿,好挑着眼皮儿叫它随着眼泪流出来,却仍是寻不到, 听了解语的话,汪直只好继续看她的眼睛,不知不觉间,也愈发靠近了。 不知为何,解语此时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眯缝着眼睛,可仍能看清汪直俊逸的面容,以及那挺拔的身子。 舒清江真是作孽,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因为一己之私,就叫他给坑了一辈子。不知汪直到底作何感想,解语是真心觉得可惜,自己这辈子虽不愿再去想情爱之事,但还是喜欢看美好的事物,包括美男。 幸好汪直只喜欢英俊小厮,解语觉得就算自己有些出格,他也不会往歪处想,只当这是亲人间的亲昵罢了。想到此,解语伸出手,竟轻轻揽在他的腰侧。 许是站得久了,腿有些酸了,抑或是觉得这般颜色放在眼前实在是可惜,解语仗着汪直不喜欢女人,就大胆地揽在他的腰侧。 他常年穿着披风,面容绝美,身上却看不出春秋来,此时解语将手揽上去,才觉得他结实得很。又有些不死心地,解语拿手上下蹭了蹭,着实感受到了汪直的轮廓,心里满足了些。 解语随意的动作,可苦了汪直。只觉得身子一僵,汪直脸上便是一红。好在解语装作眼睛还迷着,只闭了眼睛站着,若是被她瞧见的话,定能看到汪直有些紧张的神情。 汪直心里虽紧张,但到底还是紧张着解语的眼睛,又好好寻了寻,也仍不见眼里有什么。 站得久了,解语又是一直仰着头,方才将注意力放在汪直的腰身上,此时回过神来才觉得脑子发晕,竟是仰头久了有些迷糊。 头顶鸟鸣虫叫,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挤下来,恍恍惚惚在她脸上摇晃。 有那么一瞬的站立不稳,解语一下子前倾向汪直,额头就抵在了他的下颌上。靠近后,解语闻到一股皂角香气,混合着他的气息,闻着叫人心安。 虽说汪直生了一副好皮囊,但解语到底不是怀春少女了,自不会犯花痴。此时的她,之所以会不自觉地靠近,其实是感觉到那么一份心安。可到底不妥,解语瞬时就回过神来,解语自觉得尴尬,便装了头晕,喃喃道;“有些晕,眼睛不疼了。”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十第九十七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七章 汪直见解语的眼睛方才还泪流不止,此时已经停了。应该是站得久了,头一直仰着就会发晕,汪直轻轻揽着她的肩,却不好将她推开。“不妨事的,就是头仰得久了,才会晕的。” 解语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自己方才只顾着摸汪直的腰身,早就发觉仰头的不适了。只怪自己方才好色,这才忘了这茬,待到回过神来,却有些站不稳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解语绝不能承认,只说道:“不是,定是这儿闷得慌,亭子里敞亮有风,我要去上头。”解语慢慢起身,一手扶额仍做不适状。 汪直无法拒绝,不论解语是撒娇还是真的不适,他都心甘情愿。 方才被她揽着腰,汪直是只觉得整个人都说不出的通泰和紧张,矛盾得很。见解语已经好了,又觉十分尴尬。 故作什么都未发生,解语又在理自己的碎发。她看不到,动作也有些漫不经心。汪直看着心下微痒,于是稳了稳心神,微微颔首清了清喉咙,犹豫着伸出手,想了想还是捻过她的碎发,轻轻掩好,末了还将簪子重新摆正位置。 解语手抚上簪子,大大方方道:“多谢汪大人。” 汪直听着这称呼,竟觉得有些不适,可也不能说什么,当初是他自己非要如此的,又怪得了哪个!依稀想起那个夜晚,手腕上的珠串清脆作响,就如敲打在心头似的。 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腕子,珠串还在,触之便觉微凉。 解语方才是一时动心,其实是惦记着劝说汪直的,见四周山石累累,解语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伸手摸摸头上的发簪,笑着回身继续往上走。 都装作不在乎,两人直走上半山亭,顿觉凉意习习,带着一丝清爽的风拂在两人身上,神清气爽。 解语见此处开阔,下人们也远远在下面候着,应无人听到两人的谈话,就说道:“汪大人,方才在下面,解语没说清楚,解语是想,这杨家到底不比普通人家,我是怕汪大人遭人忌恨,防不胜防。” 汪直心里一暖,晓得解语是担心他的安危,就觉得心里极是舒畅。方才见着她与汪钰在一处,不知为何,他本没有生气的理由,却不由自主地不悦。 或许,她那时仅仅是出于对汪钰的愧疚吧,并未有其他。而此时的她,却是实打实地关心自己。 汪直轻轻勾起唇角,浅笑着点点头。 有许多事,他不想细说,不想叫她担心,也不想叫她过多地了解这个世界。她生来就应是享福的,就该春在后院浅尝细品,夏游碧湖鳞波荡漾,他不想她担心太多。 解语见汪直似乎听进去了,心里极是高兴,一方面,汪直是她的靠山,她可不想汪直出事,另一方面,她也是真心希望汪直好,许是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她得知丧母消息的那个夜晚,他陪在她身边,所以两人之间有种理不清扯还乱的渊源吧。 汪直见解语舒展了眉毛,在心里默默念叨,你较旁人弱上许多,旁人懒得理你,你较旁人若上一星半点儿,旁人欺侮你,你较旁人强了一星半点儿,旁人记恨你,可你若是比旁人强上许多,他们就会臣服你。 当然,这些只是汪直的心思,他此时不想对她说,只想着她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一年后孝期满了,到岁数了许个人家。 想到此,汪直心里忽地一沉,就好像即将失去一件极为珍贵的物事,慢慢的不舍和失落。 解语也不知汪直到底听进去多少,只盼着他不要树大招风得好,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汪直太过惹眼,只怕会招来诸多怨恨。 想到此,解语又说:“其实,好些个人瞧不起我那个外祖父,但也就是这种人才活得好。做官是不倒翁,做人也安耽些。” 汪直见解语絮絮叨叨不停,知她是想尽可能地说服自己,便道:“解语今儿这是成了小先生了,哪个瞧不起你外祖父了?你从哪听来的。” 解语往亭子里走了走,迎面吹来的风略微大了些,撇嘴道:“我又不是傻的,虽未见过,但听也听过的。那次看到王大人对待我大表哥的态度,就知一二了。” 汪直怕解语往心里去,跟上来说道:“你莫胡想,没有的事儿,王越是个怪人,还没几个他合得来的。” 解语回身,拉住汪直袖子道:“汪大人是怕我心里不好受吧,不会的。我与外祖父并无什么感情,对于旁人的一些看法,我是不会难过的。” 汪直身子微微一僵,很快就适应了。若是开始时,对于解语的亲密接触,他是僵硬的,那么如今经过多次的这般接触,他有些习惯了。 “不会就好,管旁人说什么。”汪直浅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下头有人低声说话。汪直冲下面看看,问道:“何事?” 是汪全儿,好似有要事相报,上来后发现汪直正心情不错地赏景,就不止该不该上来汇报。 见汪直问了,汪全儿低着头哈着腰,撩着袍子跑上来,说道:“督主,那韦大人,出事了。” 汪直微微皱眉,韦瑛身手了得,且此时是他的属下,还能出什么事。 汪全儿低着头,心说这事儿还是得今早报与汪直,不然真若出了大事,可是难收拾的。“督主,韦大人带人去杨士伟宅子里搜查,将杨夫人给伤了。” 汪直皱眉,心说韦瑛虽说出手不顾忌,但还不会对个女人下手。内宅妇人,若是阻拦抄捡,大可命人关在一处便是,为何会伤了杨夫人。 汪直命汪全儿先下去,回身说道:“今儿不能陪你了,先送你下去,待晚些时候再回来,你回院子里歇着,可好?” 解语晓得汪直有要事,肯定不会不识趣儿,便紧着与他往下面走。 上来容易下去难,解语走得小心翼翼,却也是几多踉跄。提了裙摆就不能扶两侧,扶了两侧就容易踩到裙角。 汪直尽量慢慢走着,回头就想牵着她走。 下面就是丫头,解语说道:“汪大人快去瞧瞧吧,我不碍事的。抄捡是一回事,若是刑及妇女,恐怕会闹大的。” 汪直没说话,还是将解语带到下面,这才说道:“不妨事。” 韦瑛回来复命时,心里有些战战兢兢,但既然出了这事,就不能隐瞒,也隐瞒不了。 汪直冷脸坐在上手,看着下面的韦瑛。不等汪直开口,韦瑛就上前道:“督主,这事儿实在是出乎意料。属下本是对杨士伟之子用刑,哪想不备叫杨夫人冲上去,小的们手上不及收回,就除了这事儿。” 汪直欣赏韦瑛办事干脆利落,也不似一般人瞻前顾后,是把利刃,但这利刃有时却太过锋利。 韦瑛明显感觉到汪直的不悦,想了想说道:“那婆娘也不是个善茬,起先捆了她儿子,她就骂骂咧咧嘴里不干净,说什么淫人妻女,将人女儿哄进府之类的,着实难听。下官心里气,可也没想着动手,哪想这疯妇却是有心计的,趁人不备就冲了上去,扑在她儿子身上。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下,她就哭天抢地要死要活,说我对女子用刑。” 汪直本是不悦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那是杨士伟的家眷,即便那是罪臣之妻女,也是女子。罪过落实了,是发配还是充进教坊司,都有定论,之前却是不能对其用刑的。 但听了韦瑛后头补充的这番话,汪直略微抬了眼皮。“打了就打了,打死了也好过定罪后,全家没入教坊司。” 韦瑛从听到杨夫人口不择言的辱骂后,就晓得得将这话留着,告诉了汪直。没想到此番真的派上用场,也是杨夫人自己作死,还想着用苦肉计来翻盘。“督主,此事也好,下官此番搜到了罪证。本来,下官带人搜了整个院子,都不见那账簿的,就想着捆了杨士伟的儿子逼问,哪想那女人冲上来替她儿子挡了几棍子,就开始大叫着西厂诛杀手无寸铁的妇人,我命婆子上来拉人,撕扯间就瞧见了杨夫人衣领处露出来的东西,一掏出来正是那账簿。” 汪直又看了一眼韦瑛,心说也就他能做得出来,若是换了旁人,还真得就被杨夫人这招给蒙混过去了。 接过韦瑛呈上来的账簿,汪直展开后一一看去,半晌后说道:“杨家还真是下血本,整个朝廷,怕是已经送了大半了。” 韦瑛摸不透汪直的脾气,但从上回来看,他应是不喜受贿的,于是等着他吩咐,按照账簿上的名字拿人下大狱。 汪直又看了一遍账簿,反过头从第一处开始念起。“刑部郎中武清、礼部郎中乐章、太医院院判蒋宗武、行人张廷纲、左通政方贤……尸位素餐,缉捕归案打进大牢。其他的,不予追究。” 韦瑛一听汪直吩咐,虽觉不解但也不敢违抗,连忙领命出去。 待韦瑛走远了,汪直才站起身,踱到窗口处时,心道他之所以放过其余几人,皆因这些人虽说收受了贿赂,但到底还算是人才。 只要是人才,汪直就惜才。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九十八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八章 这一年的开年,就注定了京城的不太平,自从西厂成立以来,已在朝廷引起轩然大波。前番干净利落将杨家人等下狱,严刑逼供下竟刑及妇女,于是平日里互相不对盘的各路御史,代表着几方势力的各级官员,不约而同地摒弃了前嫌,少有政见相同地将矛头对准汪直领着的西厂,一份份奏折递到了成化帝手上,又一份份被压了下去。 杨家作恶已久,从前朝开始就被几番斥责,成化帝是相信汪直的,也是了解杨家的,对于上奏折弹劾之人,有心里有鬼的,也有跟风闹腾的,成化帝只待汪直彻查后给他一份名录,到时如何裁决才有定论。 眼看成化帝这是明着支持汪直所为,一些心里活乏的便更加忌惮,众人皆以为千万不可犯到西厂手里,这可是比锦衣卫和东厂更加凶猛的主。锦衣卫和东厂尚且要顾忌着些,这西厂可是敢不上报万岁就拿人的,且事后并不会受到责罚。 这日里,汪全儿又挡了几个登门拉关系的主,才匆匆来到汪直书房,撩起袍子小碎步进了屋子,在距离书桌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小声道:“督主,方才万家来人了,是万家大少爷。奴才先去问了小姐,小姐想见,所以命老奴来问问督主,妥不妥。” 汪直放下手里的名录,这些都是他从贿赂名单里挑选出来的,经查本身在官职上混日子,并且在杨晔一案上使了力的,都准备一一抓捕归案。 杨家银子多,不管什么人,只要觉得以后有用处的,也都趁着这回上京送了礼,算是叙旧也是日常走动。至于这些虽收受了银两,但平日里有过功绩的,汪直就准备放一马。 然而即使如此,此番杨晔一案也是波及甚广,西厂一时间声名显赫。 汪直听了汪全儿的话,将名录推开些,想了想说道:“多派几个人招待着,叫锦玲莫离身伺候。”到底是解语大表哥,汪直即使不喜她与外男接触,也不能阻着。 汪全儿得了令,退下后过去带人。一路上,汪全儿几次借着回头说话的空当,忍不住看看万弘璧身边的一个粗壮丫头,手里还拿着个包袱,不知装了什么。汪全儿心里纳闷万家怎么有这样的丫头,容貌虽也算是上等,可这身骨架子却是有些大了。 万弘璧身边的丫头感受到汪全儿投来的目光,发狠扭过头娇瞪了一眼这个老奴才,撅了嘴捂了捂领口,几步跟上前头的万弘璧,就要扯他的袖子。好像顾忌着这是在外头,还是忍住了。 汪全儿一看这架势,怕是这万家大少爷屋里得宠的丫头了,又开始腹诽,万弘璧口味果然是不同于人,也不知为何会喜欢这种高高大大的。前头的万弘璧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对这丫头说:“东张西望的,拿好我表妹要的花样子,待会儿再好好说说,莫傻里傻气的给我丢脸。” 这丫头一瞪眼,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低头低眉顺眼地没吱声。汪全儿见状也不好再多看,便带着两人进了解语的院子。 解语得了外头的通报,早就等在园子里了。还是那处湖心亭,虽说是自家表哥,但总归是男子,在开阔处相见总比处于一室的好。 解语回头看去时,一眼便瞧见那后头的丫头,正是周瑛。都说人不可貌相,解语是信了,起初见着周瑛,那活脱脱是个纨绔的败家子,但经过几次相处,发觉此人并非如此。 至少,他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于男女之事上,也多半是想惊吓小姐来取乐。还记得那次的对话,周瑛有些丧气的语调,他生在周家,有那么一个爹,他想上进,也得有人信啊。 万弘璧迈进湖心亭,汪全儿就站到后面说道:“小姐,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解语笑笑,待汪全儿走后,说道:“棉铃,锦玲,你们几个到外头去候着吧,我与表哥说说话。” 棉铃倒是没什么,锦玲却有些迟疑,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跟着棉铃退到亭外。 解语笑着看了一眼周瑛,说道:“这是我大表哥新收的通房丫头吧?还蛮水灵的。” 万弘璧跟着凑趣儿,笑道:“还别说,这眼睛一瞪人儿啊,还真有那么一股子劲儿。”解语跟着捂嘴笑,周瑛却是脸红了一片,心说他就为了见解语一面,他容易吗。 见周瑛冷着脸站到一边,解语记着他上次在宝顺楼里为她解围一事,说道:“好了,不说了,你今儿来,又是缠着我大表哥的吧?” 周瑛心里不悦,说道:“是啊,又得扮了女子来,我说你得跟汪督主说说,你府上这个总管不是个好人,打我一进门就盯着我瞧,色眯眯的。我是假的倒也罢了,你可是真女子啊,府上有这么一个人,多不安全,解语你可得放在心上,快跟汪督主说了,使点银子将这人打发走。” 解语见周瑛即使想赶人,想的也是使了银子将人打发走,而不是旁的卖了抑或打杀,可见他本质上还是善良的。“你讲讲道理,任是哪个柳下惠,见着你这么个粗大的丫头,能不生疑,能不多看两眼?这怪不得人家。” 周瑛也冷静下来,想了想叹气道:“也是,任我也想多看两眼。”说着就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挨着万弘璧坐下了。 解语见四下无人,说道:“有何事?” 周瑛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你也可以拿去告诉汪大人,这可是立功的机会。我跟你说啊,如今京城有伙子妖贼,公然编著妖书,说些什么神鬼之论,长寿治病的上古秘方啊,练妖术修身成仙之类的。前几年还不觉,这几年好似更壮大了,只京城就有上万之众信徒,平日里时常聚众,宣讲妖书,引得无知之人趋之若鹜,这还了得!简直是妖言惑众。你快求了汪大人去查此事,将那一干犯首缉捕归案。” 解语听周瑛说完,问道:“这事儿是该管,但也无需西厂来管吧?怎不去寻了有司衙门,顺天府正是管这事儿的啊。” 周瑛皱眉头,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拿手指虚点解语的额头,叹道:“我跟你说啊,这里头水深,那些有司衙门,个个的做事瞻前顾后,哪能尽心,要说雷厉风行,还是得西厂。”说着一副讨好样,竖了大拇指。 解语忙道:“得,既然周少爷不说实话,我就不管了。说什么管闲事,你周瑛可不是那等管闲事的人,别是那里头什么人得罪你了吧?抑或坑了你?” 周瑛无奈眨了下眼睛,被拆穿后有些不喜,说道:“成,我说,都是我那个爹,若不是他,我才不管呢。” 解语看了一眼万弘璧,见其也一直听着,周瑛继续道:“你晓得我爹之前,不是病了一段时日吗,好了之后,不知从哪儿得了这么一本书,你瞧,就是这本。看上了就入迷,还每每扮了普通人跑去听什么宣讲,真是吓死人。我偷偷跟着去过一次,那就是邪教啊,几百人聚在一处,跟打了鸡血似的。我可先说明啊,我爹只是跟着听,是被蒙蔽的,可时间久了我怕他信的深了,管也管不了,只好找人将那贼窝端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在万弘璧面前晃了晃。 万弘璧听明白了,来之前说什么是有事为了解语好,其实并非如此。“我说周瑛,你这哪是有事为了我表妹,这明明是来求汪督主办事的。”万弘璧听了半天,戳穿周瑛。 周瑛脸上一红,说道:“这怎么能说是求人办事的,这若是把那老窝端了,也是西厂大功一件不是!免得总是抄家逮人,得罪人的。这就不同了,不计怎么做,都是为民除害。” 解语也看出周瑛是想求汪直办事,但却觉得说不上话,只好来寻她。周瑛到底救过她几次,解语自是想回报,想了想此事对汪直并无什么大碍,就应下来。“这书给我瞧瞧,我就帮你说说,至于汪大人他想不想管这案子,我就不晓得了。” 解语抢过那本书,略微翻了几眼,就被一描写猫狗之处吸引了去。恍惚记起前世些许事,回想起来心下便有了计较。 万弘璧见解语拿过拿书,也抢过来,轻斥道:“也不知什么书,就随便看,拿过来。”万弘璧对妹妹十分好,平日里不是管着千莲就是管着解语,生怕这两个妹妹被什么污了眼睛。 解语晓得万弘璧的好意,虽说对那本书极为感兴趣,但想到若是被汪直晓得了,也不好,就忍住不去看了。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几眼,解语已经有了旁的想头,便说道:“大表哥,我整日里闲着无聊,你能给我寻几只伶俐的猫来嘛?平日里陪着做做伴也好。” 周瑛见解语要猫,紧着道:“成,我给你寻,只要你跟汪督主说那事。”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第九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九十九章 解语不敢保证汪直会对那种案子感兴趣,说道:“我可说好了,我只是跟汪大人提提,至于他想不想管这种小案子,我可是左右不了的。” 万弘璧拿着书翻了几页,就觉写得多是稀奇古怪的事,还有写妖魔鬼怪的,抬头问道:“要猫就要猫,要什么伶俐的,女孩子家不都是喜欢乖巧的吗?” 周瑛来得久了,穿着丫头的衣裳不舒坦,就催道:“你管呢,还真是二十四孝大表哥,什么都问。人姑娘家喜欢什么,那是人家的事,你要管到何时?管到出嫁你都舍不得,还不得管到人家婚房里啊。” 万弘璧兜头就是一拳,周瑛赶紧伸手去挡,两人或真或假就动起手来。解语回头瞟过去,隐约看到远处有人探头探脑,忙道:“你们就打吧,打到惊动了汪大人为止。” 周瑛嬉笑着收手,一面笑着对解语,一面又说:“你表哥真是粗鲁人,就没见过如此能装的,平日里的风度都是假的。” 自从交流多了,万弘璧也觉周瑛其实并非外头传言的那般不堪,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因此也不与他计较,只说道:“赶紧着,不是说请我吃酒吗?今儿不吃空你钱袋子你莫想走!” 周瑛瞪了眼万弘璧,走到亭子口说:“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啊,我给你寻猫去,要多伶俐有多伶俐。” 解语目送两人走到亭子口,忽地问道:“周瑛,你那么讨厌我,又为何几次三番帮我?那日在宝顺楼里,还护着我不叫那杨晔瞧见?”解语一是逗弄周瑛,寻思着常夸夸他,这人许是就学好了,二也是为了叫万弘璧晓得,常带带他,许也能将这人纨绔的性子扭过来,学好成了一个国之栋梁也是有可能的。 万弘璧听得这个,才知周瑛还做了这好事,不由得戏谑道:“呦,咱名声在外的周少爷也做起好事儿来了?看不出啊。” 周瑛脸上一时有些热,被人夸的滋味竟有些不好受,眼珠子一转,扒着亭子栏杆说道:“你真想知道?” 解语说道:“自是想知道,其实我们周少爷也是个良善人,看来外界对你都是误会呢。” 周瑛扶着亭子栏杆,身子在外,头微微伸到里头,说道:“因为我觉得,若是那杨晔娶了你,怕是当晚就会死在你掌下。杨晔虽该死,可死也得死在大牢里,白白死在悍妇手中,着实给天下男子丢脸。”说完这句话,周瑛自觉气到了解语,边回头边往外跑。 解语只觉得这人就没个正行,心里也不气,见着周瑛跑出亭子,一瞬间又见锦玲冲了出来。 周瑛已经察觉,方才只顾着回头看解语是否追过来,根本没注意旁边出来的这个会功夫的丫头。心里虽惊讶,但也不好出手,只好乖乖任由这丫头拿刀递上自己的喉咙。 眼见着要出事,解语赶紧跟着万弘璧追过去,喝道:“锦玲,住手。” 锦玲见解语吩咐,忙撤了刀子说道:“奴婢见着这人急慌慌跑出来,以为她伤了小姐您,所以才。” 举着双手张大嘴巴,周瑛一直不敢说话,只要出口就暴露了男子的身份,更不好收场。方才也不敢反抗,若是交起手来,也是不好。 解语道:“这是我大表哥的丫头,不得无礼,方才只不过是误会,不必说出去了,倒显得怠慢了我大表哥。” 锦玲应下,慢慢退回去。 解语转头对万弘璧说:“对不住了,大表哥。” 万弘璧指指周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不怪表妹,是这丫头不懂规矩,我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 周瑛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虽说是给舒府其他下人做样子,但到底听着憋屈。方才以为说完了那话,解语不便追过来,万弘璧不会由着他一个人在园子里走,也就赶紧跟过来。 周瑛逞了口舌之快,又及时跑开,还以为能看到这个一向淡定的丫头气急败坏了,可惜又是自己出了丑,在解语面前好像就没威风过似的。 周瑛有些尴尬,又有些丧气,跟着万弘璧离开舒府,打定主意好好宰万弘璧一顿好回本。两人又去了宝顺楼,好好喝到晚上,才各自回去。 解语送走了万弘璧两人,虽说没再斥责锦玲,但到底心里有了计较,就将她唤了来。“你会功夫呢。” 锦玲在解语面前从未表露过,今儿是事出紧急,以为那粗大的丫头是个歹人,这才出手的。晓得被解语发现,是要解释一番的,锦玲道:“奴婢以前跟着爹爹学过几下拳脚,后来也就生疏了,但到底还是比别个灵巧些。今儿是给小姐惹麻烦了,是奴婢的罪过。” 解语只是奇怪锦玲深藏不露,并非生她的气,忙道:“这不打紧的,都是误会,我只是好奇罢了,你还会功夫。好了下去吧,今儿你也是为我,只不过这都是误会,不要说出去就是了,不然叫大表哥不好做就遭了。” 锦玲忙应下,自去做事了,解语想了想也就没放在心上,只等了两日,便见门上送来了三只猫,通体灰黑的,眼仁儿倒竖着,虽说卖相不好看,比不得人家小姐养的通体雪白的可爱,但胜在伶俐。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货色,解语拿着猫食逗弄着这三只小家伙,就将它们放养在自己屋子里,叫丫头们都不许管着,任它们跑跳都不拘着。 如此又过了两日,日日陪着这三只猫玩耍的解语,都没抽出时间去亲近汪直,整日里只在自己屋子里。 这日晚饭后,在书房窗下许久的汪直,终于按耐不住,主动去了解语的院子。若是往常,解语每日里至少都会在晚饭后到前书房来寻他的,不是端了补品来,就是绣了素雅的绶带抑或鞋袜,送到他这里。 解语在府上住了这许多时日,汪直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除了曳撒和官服官帽她做不得,其他的贴身衣物都是她做的,一针一线。 汪直已经习惯了解语的温暖笑容,刻意讨好,冷不丁几日不来,汪直竟觉失魂落魄。她是怎么了?听说那周瑛送来了三只小猫,她这几日图新鲜都玩着? 那周瑛样貌家世倒是不俗,配得起他的解语,但周家门风太坏,解语嫁过去怕是要伤心,汪直想了想,还是将这人无情排除在外了。 心事重重走在青石小路上,傍晚的落霞映着天边的桔黄,将园内的碧湖投出一片片波光粼粼,人走在湖边,心也跟着轻轻荡漾。 古木繁盛,初春下抽枝冒桠,有微风拂过,散发出一股子早春气息。彩霞满天,夕阳染着余晖慢慢退去,直到院子里朦胧一片。 汪直感觉到自己有些无措,直走到解语院子里时,才觉出心微微跳得厉害。他希望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不那么亲密,可却又无法拒绝她的主动亲近,两厢矛盾。 既晓得这般不好,他会很纠结,可每每却又不争气地默认着,甚至纵容着。煎熬的是自己,汪直欲罢不能,迎头看到棉铃,汪直使了个眼色,丫头们便都没出声见礼,汪直就直接进了上房。 屋子里仍旧是那般摆设,他亲自从库里选的物事,多半是万岁和万贵妃所赐之物。走到暖阁处,站稳后静静听了里头的声音,汪直微微勾起唇。 “你叫汪汪,虽然是只猫,但是叫个狗的名字,多威风是不是?”解语在里头自言自语,似乎在逗猫说话。 伸手轻撩起帘子,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汪直进了暖阁,又走到卧房门口。刚站稳,听得里头的声音,汪直一愣,随即无可奈何笑笑。 “你叫直直,虽然总喜欢佝着身子趴到窗口处,可也得记着多直直腰。你没瞧见过汪大人吧,你得有样学样,我汪大人就总是挺直了腰背,神清气爽威风极了。”解语还在里头念叨着,完全意识不到汪直已经听了许久的墙角。 “你叫什么呢?就叫你锦华吧,我可看好你呢,你比它们两个都机灵。”解语刚要去抱那只威风坐着的第三只猫,却见本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一人两猫的它,猛地一跳就窜到门口。 解语抬眼看去,门帘子后面站着的正是汪直。“汪大人,您来了,丫头们也不知道通传。” 轻撩了帘子,汪直走进来,身后珠帘清脆响动。“这几日窝在院子里,就为这几只小畜生?” 解语起身抱起那只刚被自己称作“锦华”的猫,凑到汪直面前说:“是呢,很好逗弄的,汪大人你也抱抱。”说着将猫递到汪直身前。 汪直已经许久未亲近小宠物了,自从那场天翻地覆的变故后。眼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小狗惨死在刀剑之下,汪直隐约又想起那时情景,心口微微发痛。 解语见汪直脸色不好,慢慢将猫收回来,试探问道:“汪大人,你不喜欢猫?”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百一百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章 汪直收回思绪,一切都已结束,一切还要继续。汪直站直了身子,低头看了看猫,又看向解语。“你喜欢猫?” 解语一手抱着“锦华”,一手轻抚它背上的毛发,说道:“多可爱,乖巧,您为什么不喜欢?”刚说完,手臂上的“锦华”就一跃而起,跳上桌子后一个扬脖挺身,姿势极其优雅地顺着窗口跳出去了。紧接着,“汪汪”和“直直”也跟着“锦华”跳走了。 看着解语没趣儿地扁扁嘴,汪直笑道:“猫是薄情的,今儿你待它好,它尚且不重你,明儿若是它想走了,就走了,不会记挂半分。” 解语听着汪直这语气,总觉得好像意有所指似的,忽又觉脸上微热,于是厚着脸皮强自觉得自己绝不是这般,挽上汪直手臂,说道:“汪大人这几日公务繁忙,解语都不敢去打扰您了。想着您若是得闲,自会来,今儿可是得闲儿了?忙了这许多时日,解语吩咐厨房给您做了盅炖品,您可算来了,稍等片刻。” 汪直见解语冲着外头吩咐了,不多时便见锦玲端着一盅炖品进来,打开后香气阵阵。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心里高兴,正要接过来,解语却亲自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汪大人,尝尝。” 汪直脸上微红,幸好屋内光线暗淡,这才不十分明显。 解语喂了汪直喝了一口,说道:“也不知您哪日来,我就叫厨房上每晚都炖着,您若是不来呢,我就自己喝了,好在您今儿来了,不然我这肚子可要撑破了,这几日喝这炖品,解语觉得自己的腰都粗了。” 听了这话,汪直才晓得,原来解语并非哄骗他,确实是为他所做。起初见解语跟变戏法似的,他前脚到,后脚就能变出一盅炖品,便想着多半是自己吃的,见他来了才借花献佛。 见解语每晚都等着自己,起初因她不来的失落,渐渐没了。 汪直接过炖盅,自己舀了些出来到小碗里,说道:“是该多吃些,不多吃些,怎么长身子。若是不长身子,到时候……”汪直想说日后生孩子之类的,却又忍住了,想象着她日后将会为人妻,为人母,汪直心里就有淡淡的酸涩,难以名状。 解语见汪直欲言又止,猜到他恐怕说的是伺候男人的事。他没说下去,怕是不想自己尴尬。想到周瑛的事情,于是趁着汪直心里顺坦,说道:“汪大人,听人说,京城里最近有伙子妖贼,专门编著些妖书,散播妖言蛊惑无知民众,笼络了不明真相的人三五成群,百人成聚的不做好事。听说,那妖书还写了许多妖魔鬼怪的,竟有巫蛊一类的邪术,您要不要去查查,也算是大功一件呢。” 汪直也略有耳闻,猜到怕是万弘璧抑或周瑛说的,问道:“你怎晓得?” 解语不想因此事骗汪直,从今以后,但凡能不骗他的,她都不想说谎。再说这种事也骗不过汪直,遮遮掩掩的倒叫他心寒,于是道:“是周瑛说的,他说他爹也被蛊惑了,傻傻跟着去听人宣讲,周瑛无奈,跟着去,竟发现半个时辰就聚了百十来人,可见着京城不太平。” 汪直见解语坦然说出周瑛来,心里觉得她不似有情的,便舒坦了几分。 解语见汪直听得有兴趣,又道:“那周瑛呢,其实此前有些小过节,但此人却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心里也是良善的。那次跟着我大表哥出门,撞见他也在宝顺楼,原来那次正是同杨晔在一处。他就护着我,不叫杨晔瞧见,如今可见他是好意,那杨晔确是个不能沾惹的,竟生出后面这许多事来。” 解语说完这些话,忙道:“汪大人莫误会,周瑛可不是同杨晔沆瀣一气的,他是不好意思推迟,只不过与杨晔吃了顿饭而已,可没掺合进他的案子。” 汪直点点头,将小碗放下,表示不会追究周家之事。 解语舒了一口气,又道:“汪大人若是想管这案子,就管,若是觉得耗费精力,就不管他。左右他爹是个伯爷,还能叫邪教给坑了不成!” 解语越是表现得无所谓,汪直心里越放心,想了想说道:“无妨,倒可查上一查,若是坐视不管,闹大了也叫京师不安。” 解语暗喜,但还是安耐住,凑到汪直身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按着说道:“顺天府是吃白饭的吗?他们去查就是了,汪大人如今已经够忙的了,还要分精力去查妖书妖言案,会不会太累了。” 不等汪直说话,解语又道:“不过这也真是奇怪,那妖书到底写了什么,叫这许多人信服,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汪直感受着解语的按摩力度,微微眯了眼睛说道:“查了便知,到时我说给你听。” 解语见这事儿算是应下了,心说自己也算是尽力了,稍稍还了周瑛这份情。为汪直按着肩膀,就不可避免地凑近了他,鼻端闻到那股子皂香,以及他身上的气息。 解语心里微微动,她是经了一世为人妇的,自是晓得那事情的趣儿。转世为人,之前一直是孩子身子,身子也还未长多少,便从未想过那方面。然自从到了京城,她也快及笄了,加之遇到的男子多了起来,所以不时地也会想到那方面。 然大仇未报,且与外男多半只是远距离说话,不曾这般亲近着,所以解语平日里多是压抑着的。不知为何,每到与汪直亲近,就有些悸动,哪怕他是个内侍,可看着也是风华绝代的男子一枚。 解语手上的动作不那么规律了,眼睛也不时瞟向他的侧脸。 汪直正享受着她的手法,忽觉她鼻息温热,扑打在自己的后颈甚是温暖,就如骚动在心头一般。 解语已经十五,汪直说过,待杨晔案子一结束,就给她办及笄礼。解语身子也长了许多,特别是微微发胀的胸前两点,这段时日总会酸胀微疼。 解语晓得这是正常的,每个女孩子都会经历这么一段,前世里的她不懂,重活了一世,自然懂得很多。就好比前世里,听到的关于猫狗的乡间野闻,前世里只当个趣事来听,今世里却有了许多想头。 想到猫之事,解语方才还能淡定,但一想到狗的传闻,便觉越发脸红心跳了。 汪直脸上也是一片绯红,冷静下来还是拍拍解语的手,示意她歇歇,想了旁的话头说道:“先时,你祖母只不过暂时埋了,这几日墓地也买好了,怕是就要下葬了,到时你可想回去?”因舒家母子做的事,汪直晓得解语寒了心,心说若是她不乐意,就寻个机会将她留在汪府。 舒家祖籍在大同,上京也只是没几年,又没想到舒老太太会突然辞世,也就没预备着墓地。忽发生这等事,舒清江自是猝不及防。 汪直顾忌着解语的面子,还是管了此事,着人寻了一段时日,这才寻到合适的墓地。 解语不答反问,说道:“汪大人,是您买的墓地吗?那以后您也会葬在那里吗?我呢?” 汪直转过身子看向解语,眼神里有一丝的凄凉,紧接着就消失不见,淡然道:“那是给舒家买的,我不会葬进去。我们宫里人死后,都在永定河边的中官儿,那儿都是内侍的坟。我就一个人,还买什么墓地,不如去中官儿还热闹些。” 不知为何,解语听了这话,再看汪直淡然的神色,心头微微一酸。 汪直继续道:“你也不会葬在那里,你是要嫁人的,嫁进哪家,以后就进哪家的墓地,享哪家的祠堂香火。” 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解语只觉得鼻子发酸,想起前世的自己被草草葬了,亲娘孟老太太也不知在何处,心里便是一酸。“汪大人,您说这人死了,若是没有葬在一处,是不是在阴曹地府也见不着了?那我不嫁人了,就陪着您和义父。” 汪直看淡了许多,见解语这幅模样,只道是她面子轻不好意思,抑或不信自己。想到此,汪直眼眸中现了诡色,假说道:“我已寻好了人家,吏部尚书家的公子,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还是少有上进的。那日说起来,我回复说回府问问你,若是有意就见见,若是无意人家可就定下旁家了。” 忽地,解语心里难过得紧,想也未想就抱上了汪直,将头埋进他的肩膀。“不嫁,您叫那家定了旁人吧,我以后不嫁人,就陪着您。咱买块墓地,汪钰他日成亲生儿育女,百年后咱们都一处埋着。”解语这辈子本已是无心,但自从再见着孟璟吾,又与汪直亲近了这许多时日,竟有些放不开,舍不得这两个人。 汪直身子一顿,感受到她的怀里低低啜泣,那是真实的感情流露,并非以往刻意的讨好。汪直是何等人物,解语以往的讨好,他都看在眼里,虽说不觉得反感,但到底晓得她有意而为之。如今他说起婚事,她竟也半分意思也无,她是真的想要留在他身边的吗? 她真的流泪了,渐渐湿了他的肩头。心头就跟被什么轻挠似的,汪直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只在解语肩头停留一瞬,就紧紧揽住了。第一次,他的心彻底柔软下来。 醉人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汪直脑子乱得很,只觉得好似就那么一瞬似的,事实上却已是过了许久。再一次看钟漏,竟已过了半个时辰,汪直仍旧不想动,直到解语有些乏了,索性整个人扑到他肩上,抱紧了闭上眼睛。 每次的亲密接触,汪直都尤记于心,这次也不例外,如以往般,他都将每一刻深深刻在脑子里,不时拿出来回忆。但唯有这次,什么东西触到了他心底。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一百零一百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零一章 汪钰领了新的差事,乃是彻查京城近来贼人异动之象。多有些不事生产不学无术之辈,又不想舍了把子力气搏生计,就三五成聚,胡编乱造些妖言祸书,以蒙蔽无知民众。 从前朝年间到现在,竟以零星数人发展到十万之众,早先只活跃在四处,近年竟渗透到京城,前些时日那偷偷潜入万岁山的妖人,保不齐就与这妖书妖言案有关。 得了汪直命令,汪钰低头匆匆行出书房,直往西厂而去。边走边纳闷,汪直最近竟无任何动作,早先还偷偷叫了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过来祥叙,交代了一些事情,近日竟叫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汪钰有隐隐的不安,莫非汪直不想报仇了?这不可能,外人或许不了解,但汪钰看得出来,汪直对舒清江当年骗他一事,是十分记恨的,他不会不报仇。 可端看如今情形,却是叫他看不透了,汪钰心里急,孟家之仇不能不报,看来他得自己见机行事了。 那次过后,汪直心里就如枯井涌入了清泉一般,慢慢滋润着干涸的心田。她的话如滴滴甘露,叫他每每想起都能欢欣上许久。 她的话是真心的,汪直感觉得到解语那晚的情感,他也是真心喜悦的。可他不能耽误她,他还是得为她着想,好好把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他虽极其享受她的亲近,但汪直知道,他不能这么自私。 每每想到此,汪直刚刚甜蜜些的心潮就会稍稍退了些,就如沙滩边的潮汐般,每次的涨潮退潮,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走到解语院子外头,这回没直接进屋子,汪直站在廊下蹭了蹭脚,走到窗下。 屋子里传来细小的声音,汪直看去,屋里却无人。正奇,汪直将视线移到床下,只见一双绣花鞋并头摆着,莫非在床上?这大白日的,睡午觉也应在暖阁的小榻上。 解语不知汪直来了,正穿着整齐地趴在床里,将被子盖了个严实。三只猫都在屋子里懒散着,汪汪和直直卷着尾巴伏在地上,不时抬头看看床上的解语,却没怎么在意。 而那只被称为锦华的猫,则直直坐着看向床上的人,微微歪了头。 解语早起后,跟着汪直用了早饭,待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就上了床。此时已经静躺了许久,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将被子里的手微微往上伸。 乱动了几下,解语眯眼看向地上的三只猫,只有锦华死盯着她手指撑起来的薄被,眼仁倒竖。 解语停了下来,待到不多时,又伸出一根手指,顶着薄被在下面动了几下,又看向那只叫锦华的猫。 周瑛送了三只猫来,确实都很伶俐,但相较之下还是这锦华最机灵,伸手也敏捷。解语不由得多看了它几眼,看那眼神果然是伶俐的,便又闭了眼睛。 解语摸了摸被下的鱼干,又将手指顶起来薄被,这回不等睁开眼睛,便觉地上那锦华动了。待睁眼看时,锦华已经嗖地一下到了自己跟前,解语忙将被里的鱼干拿出来,锦华叼着就要走。解语往回轻轻扯了扯,锦华愈发用力,解语也就松了手,锦华就叼着鱼干几步跳走开。 汪直此时已经从窗口走到门口,见着屋里的解语躺在床上。 解语见着汪直来了,忙穿戴整齐地从被子里爬出来,蹭到床边,不好意思笑着将腿伸下去穿上鞋子。 早就说好了的,今儿要去舒府,因着舒清江邀了几次了,汪直才答应回去一趟。 本是问了解语的意思,原本以为她记着先前的事,不想回去的,没想到解语答应了。“汪大人,是不是要出发了?” 无奈看了看解语,汪直心说也就只能惯个几年,待出嫁了就得受婆家的规矩了。想到此,心里又是一沉,说道:“头发可乱了,叫锦玲给你理好再出门吧。” 解语几步上前,揽住汪直的胳膊,说道:“不妨事的,回家罢了。我方才逗着那猫玩,就躺了一会儿,汪大人莫气。” 即便方才有嗔怪之意,此时听了解语的话,也就不气了,说道:“那就上路吧,早去早回。” 汪直单手执缰,在解语车轿前行几步,一路往舒府而去。街市招幌随风轻摆,叫卖声闲语声不断,处处都透着热闹气息。 汪直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不时回头看向车帘里抱着猫的解语。 她似乎很喜欢这三只小猫,自从到了手上就一直带在身边,同吃同睡的。她还喜欢什么呢?小狗还是兔子,汪直想了想,准备觅些旁的来给解语解闷儿。 舒府景色依旧,只不过初春下的花红柳绿,好似比之旁人家都要开得小心翼翼似的。老树抽枝冒丫,都没往年那般利索,就好像怕着什么,所以探头探脑地添上一身新绿。 许是离家久了,对舒家有些陌生罢了,解语想到此,在二门处与汪直分开后,就到了后院。 舒清江置备了宴席,专门请了汪直,解语就先回后院去了。 先去看了娇棠,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解语见其精神好转,难道是待久了想通了,抑或舒老太太死后没人压制她,她也就还阳了。 娇棠看着仍旧面色蜡黄,但已经拾掇起来了,先前的丧子之痛,着实叫她垮了一阵子,可到底是年轻些,如今已经好多了。 见着解语,娇棠自觉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了,不由得起了讨好之意,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到底是督主护着,娘也就放心了,有些日子没见了,前段时日娘身子不适,脑子也整日昏昏沉沉的,都认不出人来了。” 解语就怕舒家太平,如今没人给娇棠添堵,怕她丧失了战斗力,于是说道:“娘,您前些日子,女儿瞧着怕不是身子不适,而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 娇棠自是信这些的,因她就是这种人,若她有这个机会,也会叫对手吃些什么,整日病病殃殃不能言语,可不就拿捏住了。“解语,你是说?” 解语将猫放到地上,挨着娇棠坐下,忧心道:“也是女儿不经事,那时想着母亲是因为弟弟的事,一下子病倒了,可如今想想,怎地老太太没了,您就好了呢?会不会是她叫人给您吃了什么,您才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如今她死了,自然就把这事放下了,您断了吃食,就好了。” 娇棠本就不是个奸猾的,如今听女儿的话,是越听越觉得对,心里便愈发恨上了舒老太太。可人已死了,娇棠再怎么也不可能将那老东西从土里刨出来,只好暗自咬牙。 解语忍着恶心,拉过娇棠的手,问道:“娘,那孩子如今在哪个身边的?” 娇棠眼里沁了毒般,听到这回收回思绪,咽下口气说道:“在那死老太太的妹子身边呢,你爹信不过我,将孩子交给他那个七姨母照看,连面都不叫我瞧的,宝贝疙瘩似的,哼。” 解语心说舒清江虽然连遭打击,但心里还是明镜的,对舒德仁的看护是上了心思的,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没得机会。“娘,不是我说您,您如今再难怀上了,不趁着那孩子年岁小,抱到自己跟前养着,你等他大了记事儿了,再养,那也养不熟啊。” 娇棠跺跺脚,急道:“可就是这个理儿,你燕老姨娘叫你外祖拘了这么久,前些时日才看在你老姨娘茶饭不思,放她过来。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何尝不知这个理儿,可你爹他不放啊。” 解语心说舒老太太死了,说句不好听的,娇棠若是有心机够硬气,就能做这舒家后院的老大了,可还是被舒清江压着,着实有些没能耐了。“娘,爹也是的,一个大男人,忙的是前头的事,后院他也插手,也不怕人笑话。” 娇棠翻翻眼皮,骂道:“克死了男人,就跑来姐姐家,结果又克死了姐姐,那么个七姨母,也就舒清江母子将她当个宝,整日介神神叨叨,什么都听她的。她懂个什么,不就是会看算,神棍一个,在乡里混不下去了,就带着那女儿上京来投靠亲戚。你爹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老娘在世时他听老娘的,老娘好不容易死了,他又听姨母的,真个笑死人,娘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穷秀才,又没良心,你是不知,你爹以前还有个夫人,竟是活活……病死了。” 听着娇棠的话,解语微笑着将目光投向窗外低垂的细柳,柳枝飘飘忽忽地随风摆动,状似无意。 人死如灯灭,诚然如此,舒老太太生前在舒家说一不二,可一旦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娇棠虽说一直被压着,但熬到婆母死了,也就看到曙光了。 又想起孟璟吾,还有这些时日在汪府的日子,解语很久没想过与舒家同归于尽了。不值得,她还有这许多在意的人,还有万弘璧万千莲兄妹,还有韩庭川那个发小,甚至还有周瑛这么个特殊的朋友。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一第百零二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零二章 人活着才能享受到美好,想通了这一层的解语,决定从今后要保全了自己再报仇。看着在地上伺机而坐的“锦华”,解语微微缩进了瞳孔,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 娇棠又开了口,拉了解语的手,想问什么似的,有不知如何说,吞吞吐吐半天,才道:“解语,你在汪府上,那汪督主对你可好” 解语答道:“甚好,娘放心。” 娇棠想问的自不是这些,于是看着解语的眼睛又说:“太监也是男人,也有想头的,你没对你……” 解语忙低了头,状似羞涩,嗔道:“娘,您说什么呢,义父和汪大人待我就如亲人般,别无其他。” 娇棠这才放了心,心说如此才好给解语寻个人家,前些时日燕老姨娘来了,又提到万弘璧之事,娇棠的心思还没息。 跛者不忘其行,哑者唯惦其言,聋者偏欲听声,盲者念想窥光。所以太监也是好女人的,解语不是小姑娘了,她是活了两世的,自是晓得这个理,但汪直是喜欢清俊小厮的,因此,娇棠的顾虑完全没有道理。 娇棠寻思她和燕老姨娘会使力,但若是两个人互相有情,那就再好不过了,于是拿过解语的手,细细问道:“你在汪府这几日,你大表哥可有去看你?” 解语心说这事也瞒不住,就道:“倒是来了两次,千莲不便出府,大表哥就独自来瞧看女儿,还问了娘您的身子如何。” 娇棠心里大喜,面上却忍住,说道:“你大表哥那是在意你呢,听娘的话,对你大表哥也好点儿,他若是去瞧你,你可得好好拾掇拾掇再见人,可晓得娘的意思?” 解语微微抬起眼,看着对面这个女人,心说她就不明白了,她和燕老姨娘这对母女,怎就这般喜欢做白日梦。先不说万弘璧与她之间是否有情,即便有情,那万家给长孙寻亲事,也不会寻到舒家来。 虽说是亲上做亲,虽说有汪直这个靠山,但万老太太可不会看这个,她看的是对方的家世。 万弘璧一表人才,人品端正,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娶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会考虑舒家!解语虽不觉得自己比哪个低气,但也晓得几斤几两,若非那些同样显赫的世家,万家定不会看上眼的。 解语见娇棠冲自己挤眼睛,为难道:“娘,您想着这个事儿,先不说万家老太太的意思,就说爹,他也不会同意的。” 娇棠一听解语提到舒清江,立马像炸了毛的母鸡,骂道:“那只种马,他打得什么算盘我不晓得!如今他有儿子了,华氏给他护着,他那几个妖精似的小妾常去看着,就不叫我动。成!他不叫我动他的儿子,他也莫想动我的闺女!我闺女的亲事,我是当家主母,我说得算!” 解语一听这话,问道:“爹屋子里几个姨娘,也常去看着?” 娇棠发出心头这口恶气,说道:“可不是,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想养在身边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本是姨娘生的,如今舒清江能叫他那宝贝儿子再给姨娘带?他心可大着呢。” 如今大房的后院,舒清江的小妾除了之前老家的一个澄宝,就是汪直后来给的素荷、燕绣两个了。澄宝早就不将心思放在舒清江身上,暗地里与舒清河暗通款曲,自是不会去留意那孩子,那么就是汪直给的两个女人了。 解语想到此,又问道:“娘,刁妈妈如今跟着华氏,可还得势?” 娇棠好了也没几日,晓得的也不是很仔细,只说道:“该是还得势的,刁妈妈毕竟是老人儿了,华氏虽有舒清江敬重,可才来几日!” 解语点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辞了出来。解语走出娇棠院子的时候,自己抱上锦华,棉铃和锦玲抱着汪汪和直直,就想着去华氏屋里瞅瞅。到底是舒老太太的亲妹子,是解语的七姨姥,目前是舒家的长辈。 虽说是靠着舒清江才有的体面,解语也不甚在意,但舒德仁如今养在她屋里,解语自是想去瞧瞧。 虽有深仇大恨,但解语实在下不去手,那天本有机会将舒德义捂死,但最后还是良心发现,最后一刻没下得去手。如今,解语仍旧想将舒德仁除去,但却也是不会用残忍手段去对付一个孩童的。 娇棠还是舒家大太太,舒清江无法再娶一个好将独子托付给新妇,同时信不过娇棠,于是舒德仁自然而然就被舒清江放到华氏屋里。 解语抱着锦华走着,心里正想着事儿,见着前头来了一人,正是自己幼时的乳母江妈妈。解语眼睛一亮,意识里都忘了这么个人存在了。实在是江妈妈没什么存在感,就是个混日子的主。当年做了解语的乳母,本身是舒老太太的人,但却极有心计的像娇棠投诚,解语本以为这个人要翻什么大浪,却没想到多年过去了,才发觉江妈妈只想安稳过日子,于是两头讨好罢了。 她男人和儿子都在舒家做下人,一家子都是万事先为自己的主,不舒老太太与娇棠之间的斗争,也不忘为自己谋福利,小打小闹的倒是不落下,但却不曾做过什么大事。 刁妈妈一见着解语,好似刚看到似的,陪着笑脸凑了上来。“大小姐,老奴就听着您回来了,哎呦这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大小姐愈发出挑了。” 江妈妈平日里也时常在自己面前露面,但却并不十分想卖好,只不过在舒家几位主子面前都混个脸熟罢了,几面都不得罪。娇棠和舒老太太不对付,江妈妈向来是不参与的,免得被当枪使了,总是想法子避过去。 解语很清楚江妈妈的心思,其实她这是明智之人的做法,在这大宅院里,虽说投机取巧能得了一时的好处,但总归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要是一个倒霉就将自己折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不如安安稳稳做舒家大小姐的奶母,谁都不掺和,这样子既有些许体面,又不至于一朝走错而满盘皆输。 解语不晓得江妈妈此番意欲何为,只跟着笑道:“江妈妈看着起色也好多了,可是解语不在,江妈妈不必为我操心,这才过得舒心些的,害江妈妈劳累,是解语的不是了。” 虽晓得解语是说笑,但此时的江妈妈似乎没心思,跟着又道:“唉,哪还有什么气色,妈妈我要愁死了,这糟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说着拿眼看了看解语身后的几个丫头,欲言又止。 解语就晓得江妈妈似乎有事,不然不会急吼吼追着来,大可以在自己回到院子后,再寻机会在她面前露上个脸。且先听听是何事,想到此解语冲身后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前走几步。“这是什么话,江妈妈莫说这不吉利的话,听着晦气,天大的事,不是还有我爹撑着舒家吗?值当您寻死。” 江妈妈见解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紧跟几步在解语身边,苦着脸道:“大小姐体恤,这事儿实在是不敢在人前说道,也不敢叫老爷晓得。若是老爷晓得了,可就是掉脑袋的事,老奴就等着大小姐回府呢,若是大小姐再不回,老奴一家就抹脖子算了。” 解语回过头,看了四下无人,问道:“妈妈有话直说。” 江妈妈将解语奶大,却总是看不透这位舒家大小姐。都说这小姐早慧,可在江妈妈眼里,总感觉瘆的慌,仿佛人小鬼大似的,因此她从不敢小瞧了解语。 江妈妈不敢在解语面前卖关子耍心眼,待两人到了僻静地儿,鼻子一酸直接跪在地上,抱着解语的腿就说:“求大小姐怜惜,求大小姐救救老奴那不争气的儿子,老奴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等着她养老送终,老奴求您了啊。” 解语忙俯身,双手拉着江妈妈就要扶起她来,直道受不起。江妈妈死活不起,非要解语先答应了搭救,才肯起身。 解语瞬时冷了脸,严肃道:“江妈妈,您若是再不起身,我就走了。” 江妈妈见解语没有在慌乱之下答应,看她脸色似有不悦之色,也不敢再使性子,赶紧起身,拿着袖子擦眼来。 到底是奶过她的,解语虽不喜江妈妈,但总不能受这大礼。且江妈妈细说起来也未害过她,那么她奶了自己,并且在舒家拿着厚厚的月银,两人就算是不相欠了。所以,不论如何,江妈妈所求之事,解语都得掂量一下,能不能帮才是,可不能因为她几句哭诉就头大答应了。“有事就说,妈妈这般模样成何体统,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要走了。” 偷瞄解语冷冷看着自己,江妈妈站起身,边抽泣边说:“我那儿子,是个不学好的,本来跟在大老爷身边儿,出来进去的也能见不少世面,可偏生他不长进,学人家赌钱吃酒,欠了一屁股债。这该死的小子偷了大老爷书房里的字画拿去当了还债,大老爷起初还不察觉,前几日就寻了要挂出来。我那小子哪拿得出,就寻了我和他爹要银子,我和他爹也没这么多银子,就算将这把老骨头砸碎了卖也不值几个钱,只好等着哪日跟大老爷说实情,一通好打是免不了的,只求大老爷开恩,留我那小子一条命。可老奴说不上话,所以想求大小姐在老爷面前求求情,千万留他一条狗命。”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一百零三三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零三章 解语听明白了,这是刁妈妈的儿子为了还赌债,偷偷将舒清江某件字画拿出去卖了。看本书首发章节.就到小说Mm阅读网.Wwm.xiAoShuomm.cOm他以为舒清江不会记得这字画,哪想舒清江就想起了这事要挂出来,刁妈妈的儿子拿不出来,就想寻爹娘凑银子,可刁妈妈拿不出,所以就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来求解语,叫舒清江好歹留她儿子一条命。 偷盗主子的物事,打死都不为过,刁妈妈晓得这其中的厉害。说到底,她的体面都是因为奶过大小姐,所以此番就求着解语为其说情。 解语见江妈妈急出一身汗,垂垂眼睛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刁妈妈倒是难为我了。” 江妈妈听这话,好似解语不愿管似的,急道:“大小姐,老奴好歹伺候过您,求您看在这情分上,千万给老奴留这么个后啊。” 解语做了一副为难状,说道:“你也晓得,父亲如今丁忧在家,心思极不爽快,对下人也就未免严苛了些。前些时候,不是还惩治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吗?那可都是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就给一顿好打后赶到庄子上,是死是活都不管了,父亲是发狠了的,刁妈妈这回是撞到铁板上了。” 江妈妈听解语这般说,双膝一软又要跪下,却被解语架住。“父亲这回发了狠,解语就算说了,也无济于事。且祖母又去了,父亲心里正是焦得很,那日我见着爹,他都没给好脸色。” 江妈妈晓得解语是不想管的了,心里想着唯一的儿子就要没命了,老脸就没了颜色。 解语见时候差不多了,笑道:“父亲那里说不通,咱就不说,不过是一幅字画,这个够赎回来的吧?”说着褪下腕上一只镶金的玉镯子,递到江妈妈手里。 江妈妈没想到解语回以这种方式帮忙,舒清江的字画价值不菲,若不然的话,他们老两口的积蓄怎会不够。主子为奴才说话,顶多劝一句留条命就是了,没想到这位平日里对自己不甚好的大小姐,竟肯拿出这么件贵重的首饰来,江妈妈一时间愣住了。 解语将镯子塞到江妈妈手里,接着合拢她的手推到她袖子里,说道:“人多眼杂的,妈妈办了事再回园子就好了,此时不必多说,免得叫有心人看着,背后捅你一刀。” 江妈妈这位置,好些人惦记着,另有平时不对付的人,若是晓得了,倒是有可能背地里算计她。江妈妈想到这,只感激地又要跪下,却被解语扶住。“紧着赎回来吧,父亲晓得了,就晚了。” 江妈妈心说也是,就赶紧拿了镯子走了,解语想了想,回到招呼几个丫头继续跟着,往华氏的院子去了。 华氏如今虽说不是舒家人,但舒清江愿意敬着,她就是舒家的长辈。舒老太太这一去,常年来的主心骨仿佛失了似的,舒清江颇觉不安。好在华氏也是个有主意的,舒清江也就将舒德仁交给她抚养。 舒老太太在的时候,解语碍着祖母的面子,对华氏毕恭毕敬。如今虽说舒老太太没了,但舒清江却依旧敬着华氏,解语也少不得做出一副晚辈样,回了府也过来请安。 华氏如今住着舒老太太的院子,俨然舒家长辈了,看样子舒清江给了华氏十分的体面。解语穿着藕荷色的裙衫,头上也只戴了一根攒珍珠的簪子,上前见了礼,这才坐下。 华氏一脸和善,脸上犹自带了些许悲戚,说道:“如今你祖母去了,你爹整日里郁郁,语儿你得闲儿要常回来,多宽慰宽慰你爹。” 解语点点头,脸上带出几分哀意,说道:“祖母不在了,多亏了姨姥姥在,不然我这大弟弟还没个人顾着。我娘也是不中用的了,身子是一日差似一日,若没有姨姥姥,这家还不知怎么个样子。” 华氏说到此,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她是真的不想舒老太太离去。此时虽说有舒清江撑腰,但到底不是正经母亲,若是舒老太太在的话,华氏日子还好过许多。 如今虽说她是舒家最长之辈,但到底姓华,也不是舒家媳妇,名不正言不顺的,也多亏她藏了个心眼,与舒清江细细说了那事,才引得这个大外甥的敬重,又照顾着舒家长孙,才能继续在舒家立足。 老家那地界儿,华氏是如何都不想回去的了,即便如今已经要回了祖产,华氏见识了这京城的繁华,也是不想回去的了。 她这一房只剩华彩珠一女,华氏便想着在这京城寻个妥帖人家,将女儿安置了,娘俩在这京城落脚,也是富贵日子。 华氏一番心思自藏得深深的,此时也只做念着长姐,说道:“人老了,也不中用了,不过白吃闲饭的罢了。只要你们爷几个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我就搓碎了,也得顾好你们。如今这孩子养在我这里,我就不错眼珠儿地瞅着,也得将这孩子拉扯大。你是他亲姐姐,往后你嫁了人,这也是你娘家的倚靠,可得拎清了,到底是亲姐弟,啥时候都是最亲的。” 自打进屋来,本来存了防备之心的解语,听得华氏说了这么一大遭,无非就是拉拉杂杂些有的没的,看样子是生怕自己跟娇棠一个心思,不喜舒德仁呢。刁妈妈继续跟在华氏身边伺候舒德仁,此时也在屋里候着,倒也不似有什么事儿的样子。 解语心说华氏自是想的不差,但自己并非因着娇棠的缘故才不喜舒德仁,而是那个原因,她就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了。 想到此,解语自是连连点头,有些不耐华氏絮絮叨叨,恰巧带来的猫儿在地上乱跑,窜到自己的脚下时,解语就低头去抱,想着抱起来给华氏,好将这裹脚布似的话题转移。 解语俯身下去,手刚抚上那猫儿的后背,就叫眼风里一动,右前方屏风后头好似有什么在动。解语心里一惊,头不动眼皮微抬,就叫一双男人的鞋子,在屏风后头轻微动了一下,好似又往回缩了缩。 “孟锦华!打量我们瞧不出你呢!还不快快跪下!”忽地,华氏一声断喝,直吓得手里的猫儿一窜老高,哧溜一下就溜出了屋子。 好险!若是事先没瞧见屏风后头男子的鞋子,若是解语心思动得慢一些,她可就上当了。 解语手上失了猫儿,往屋子四下看了看,假意没发现什么新丫头,就抬头问道:“姨姥姥,哪个是孟锦华,您新买的丫头吗?我们舒家好像没这个名儿的下人。” 华氏猛地站起,指着解语大喊:“死鬼冤魂不散,我们舒家怎能容,快速速招来,若是说了实话,舒家念着旧情就放了你,若是还执迷不悟害人,舒家立时将你绑了拿火烤!” 解语惊讶无比,冲着一旁的刁妈妈道:“还不快去寻了我爹来,姨姥姥这是给什么冲撞了吧?胡言乱语的。”说着起身站到门处,显出惧怕的模样。 棉铃锦玲早已护在解语身前,也以为华氏遭了门道,别是这屋子不干不净,怎么就附了身吧。 刁妈妈此时才好似缓过神来,一把将斗鸡似的华氏按下,嘴里念叨着“快去吧”,这才叫华氏安稳了些。 华氏好像才缓过神来一般,一个激灵晃晃头,这才懵懵懂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刁妈妈拍着胸口,好容易喘口气,说道:“哎呦,没得什么事儿,她姨老太太先歇歇吧,大小姐也累了,这就去前头歇着了。” 解语瞠目结舌,看着刁妈妈扶着华氏躺下后,走向自己。“大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姨老太太怕是冲撞什么了,您跟这儿没得再碰上什么不干净的。” 解语听了这话,吓得一下子抓紧旁边棉铃的袖子,哆嗦道:“刁妈妈您莫吓我,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头也不回地,由自己的丫头簇拥着离开上房。 走了许久,解语仍保持着面上的惊惧,但心里却是想了许多。她想起来了,屏风后那鞋子正是舒清江的,那么华氏方才一朝,舒清江并未出来阻止,再联想他故意躲到后面,解语觉得,怕是他们对自己起疑了。 可为何会起疑,解语思来想去,自己这桩事藏在心里,从未对旁人说起过,除了气死舒老太太那次!还有守夜曾趁人不备冲着棺材里的舒老太太恶语几句。 细细想来,怕这刁妈妈也投诚了,竟是临阵倒戈与那舒清江和华氏一伙的了。亏得自己方才见她在屋子里,还以为没什么异样。 解语紧皱眉头,心说今儿一番表现算是过关了,如今就只当自己不是孟锦华来行事,方才不会被舒清江怀疑。 她倒是不怕,只不过若是对方怀疑了,她再想下手就不那么容易了。想到此,赶紧命锦玲到前头寻汪直,就说想回去住,住在舒家不习惯。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四第一百零四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零四章 再说上房里头众人,自解语走后,华氏就一咕噜爬起来,冲着屏风后走出来的舒清江急道:“你姨母我真个是听得真真的,她在灵堂守夜时就是这般嘟囔的。” 舒清江听了华氏与自己说,母亲停丧时,她听到解语冲着棺材里说什么,她是孟锦华,是托生来报仇的。华氏还说她进了灵堂后,待解语走了,就见那凳上的鞋子给摆成了一脚冲前一脚冲后,竟是要舒老太太在黄泉路上都辨不清方向。 要说舒清江也是不会一下子就信了华氏的,可细想往常事情,竟觉解语好似就是舒家灾星似的,可不就是讨债鬼。 又听华氏说得信誓旦旦,且这个姨母也说了,她与解语无冤无仇的,犯不着那这种事来挑拨,吃力不讨好,于是就同意她布了这个局来试上一试。 舒清江细想解语方才表现,自觉地并无破绽,又见华氏指天发誓的,一时间也就没了个章程了。 如今华氏在舒家很尴尬,当初是来投靠舒老太太的,刚来舒家时,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可舒老太太一死,华氏就自觉不安了,于是就主动跟舒清江亲近起来。 舒老太太当时在世时,说的是要养华氏的老,还要华彩珠在舒家出嫁,待舒老太太丧事过后,舒清江虽晓得这些事,但却并不十分上心。也就是在前几日,舒清江听了华氏许多话,这才好言好语给华氏吃了定心丸。 原来这华氏旁的本事没有,旁门左道倒是会看个一二,思量再三,当下就将那日撞见解语之事说了,舒清江本就有些信,此时回想舒家一直祸事不断,如今舒老太太又死得蹊跷,就信了一半。 华氏这一招对她倒是好了,取得了继续留在舒家的资本,舒清江暂时无人可用,也就当她是稳妥人,将舒德仁交付与之照看。 华氏此举对她自己是有利的,对解语就十分危险了。解语紧着回到自己院子,左想右想终是不放心,不等锦玲从前头回来,就紧着往二门处去了。 舒清江俨然是疑了自己,解语感觉到危险靠近,就想着快些寻了汪直这个靠山。待到二门处时,便见锦玲刚回来,见着解语就说:“舒大人说了,他想姑娘想得紧,叫姑娘在府上住些时日陪陪他,汪大人也没说什么,奴婢就回来了。” 解语头皮一紧,心说舒清江这是要将自己留下后细细算账呢。自己方才并无破绽,但舒清江却应是疑了,因此想将自己留下,不定使什么招数。 想到此,解语就带着人出了二门,直往舒清江的书房而去。 舒清江的书房就在二门后,门口见着大小姐来了,忙低头避过,待解语走过去后,这才小心抬头,三两嘀咕,不知这位大小姐是怎地了,竟这般不守礼数了。 解语推门进去时,舒清江正站在汪直身边低头哈腰,不知说些什么,汪直则微微抬起下颌也不看他,一手抚上另一腕上的念珠,轻轻拨动。 待解语进去后,汪直些微偏头,拿眼缝瞟着门口,见着是解语,这才转过身子,探究地看向她。 解语几步上前,路上早就有了成算,那般被吓到,此时急着回去也是正当。此时见舒清江和汪直站在一处,倒舍了亲爹扑向汪直,眼里就蓄了泪。“汪大人,我想回去,我怕。” 解语冷不丁扑到汪直怀里,站得笔直的他些微有些僵硬,用余光看向舒清江,见其也是一脸尴尬。 亲爹在跟前,解语却与汪直如此亲近,舒清江心里有了忌惮。早先信了华氏的话,虽说还有些疑惑,但到底存了歹毒的心思,若是孟锦华真的投胎转世,他就早早除去,免得整个舒家被个女儿拖垮。 但此时见这情景,舒清江心说若解语真是孟锦华转世,倒得好好筹谋着,不然若是贸然做了什么事,倒得罪了汪直了。 解语双手环住汪直腰身,心里是真的有些怕,身子也就跟着不自觉轻颤,头也贴在了他的胸口。“我想家去,我怕。” 舒清江轻咳了一声,说道:“解语,怎地不懂事呢。” 汪直倏地瞥向舒清江,对方见了他的眼神,果然立马闭嘴。“这孩子就给我惯坏了。” 汪直只觉得浑身舒泰,方才被舒清江打断,极是不喜。此番感受到解语身子微颤,便扶着她站好,问道:“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儿。” 解语眼里有了泪光,脸上也满是惧意,看了眼舒清江后,说道:“姨姥姥像是被什么上身了,唬人得紧,说我是什么锦华,还要打杀我。刁妈妈说她是被什么不干净的附了身,还说那屋子不干净,我怕,我不在这儿,我要家去。” 汪直见解语直接将汪府说成是家去,心里说不出的熨帖,却只是微微抿了嘴,说道:“都是愚奴瞎嚼舌头,莫信她。” 解语摇头,又靠近汪直,揽住他的胳膊,急道:“姨姥姥样子好唬人,解语瞧着真是犯了什么似的,我不在这儿待着,我怕。” 舒清江碍着汪直在,也不敢说什么,只压了怒气看着解语,说道:“听话,你姨姥姥这几日累着了,许是一时间魇住了也是有的,自己家里,倒是有什么好怕的。” 解语抿着嘴,泪眼汪汪地瞟了眼汪直的袖口,就低了头不言语了。 汪直自是注意到解语的这动作,瞧在眼里疼在心头,说道:“不住就不住吧,整好过几日带你进宫,万岁有赏赐。” 舒清江见汪直发了话,自是不敢再说什么,有心想找解语的毛病,却发现没什么破绽。兴许就是华氏看差了听差了,抑或孟锦华只是一时上了女儿的身?并非是转世投胎一直待在自己女儿的身子里? 姑娘家家的,听人说是被什么冲撞了,怕得紧也是正常,但若她真是孟锦华上身,做这些戏码也是手到擒来的。 舒清江一时间懵了,倒不知如何下判断,女儿又被汪直带走,他自是不敢说什么的,只能自己瞎捉摸。 解语上了车,还揽住汪直的胳膊不放手,只说被华氏吓得紧了。 汪直见解语小脸煞白,心头在意得很,忍了许久才将手搭在她的腕子上,说道:“你那三只猫儿呢?来时抱着的?” 解语心说早就放到舒府里了,但当着汪直的面只说:“在上房怕得紧,也不知哪时候就不见了,走时也忘了寻。” 解语一直靠在汪直胳膊上,说话时也是蔫声细语,倒真个是被吓着了的模样。汪直有心想转移她注意力,却发现她仍旧战战兢兢,于是一手脱了腕上的念珠,一手拿过解语的腕子,轻轻为其戴上。“莫怕,这个给你,在佛前开过光的,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 解语自见到汪直起,就没见他脱过这珠子,唯一一次还是自己勾引他时死攥住念珠,他这才偏了腕子脱了手。 解语摸着腕上念珠,抬头问道:“这是汪大人随身之物,解语不要。” 汪直低头看着她,笑道:“戴着它,就跟我在你身边,就不怕了。” 解语是装着怕了鬼神,此时汪直赠她佛珠,倒也正常,若是不要,那才叫人起疑,解语想了想,说道:“那解语戴些日子就还,还是汪大人戴着威风些。” 汪直一笑,说道:“怎个戴它还威风?” 解语又揽住汪直胳膊,将脸靠在他臂上,说道:“您做什么都威风。” 汪直心里甜丝丝的,即使熨帖,几次想搂紧解语,却都忍住了。她就这么靠在他右臂上,极是亲近。 就算因着亲情,但也有些许的欢喜吧,不然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都不会这么亲近的。 马车轻晃,随着微微晃动,汪直心头也跟着微动。狠咽了一口唾沫,汪直挤挤眉毛,尽量自然地伸手向解语,左手轻拍解语环在自己臂上的手,最后落在上面,却不敢再动。 两人回到汪府时,整好汪全儿拿了一盒子物事上前,说是韦瑛从杨士伟家中陶登来的角先生,问问汪直是否要送进宫。 解语好奇,伸手打开盒子,却见里头是一根鹿茸角,三根手指般粗细,两头打磨得光滑,正好是直直的一段。“入药的吗?”解语拿过来就凑到鼻子下嗅嗅,心说能送进宫的,怕不是一般货色。 解语是见过些好药材的,但却觉得这鹿茸角不过尔尔,怎就巴巴送进宫呢。 解语拿得快,汪直来不及阻止,脸上微微一滞,忙将她手里的鹿茸角取走放回盒子里,说道:“不是累了吗,回屋子休息下。” 解语方才没想起来,待见汪直这紧张的神情,便猛地想起汪全儿口中的“角先生”是何物。 脸霍地红了,不想叫汪直发觉,便忙低了头,慌忙寻了话头说道:“汪大人陪我吃饭,我还是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什么是角先生,嘿嘿嘿我淫荡地笑。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一百第零五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零五章 汪直自是答应,又对汪全儿说先留下这东西,待哪日进宫后再带进去,就带着解语去了后院屋子里。 晓得解语是被吓到了,汪直就陪着坐下,只等着前头厨房置备饭菜。 汪直带着解语回到府上后,又陪着她吃了顿饭,这才见其收了惊惧之色,也就略微放了心。之后的数日,汪直都忙于杨晔一案,将相关人员拿进大狱后按个拷打,拔出萝卜带着泥,倒是查出许多阴私之事。汪钰则忙着彻查妖书妖言一案,每日里也是甚忙。 不知不觉已过了数日,这日里,汪钰带着几本书来到汪直书房,呈上了妖书后,说道:“汪大人,这些歹人游街窜巷,倒是聚了不少信徒。编排些下三滥的书,迷惑了不少无知民众。他们居无定所,行无轨迹,我就派了人先踩点儿,然后一起抓捕的,可也有些漏网之鱼,不足为惧。” 汪直随手拿起汪钰呈上来的书,翻了两页后不屑丢进抽屉里,说道:“不过哄骗些不识字的,不能留有欲孽,你可引蛇出洞,集而击之。”说完看了看汪钰。 汪钰自也是伶俐人,一听就明白汪直的意思,自下去准备了。 汪钰出去后,汪全儿就紧着进来了,几步上前停在书案前,小声道:“督主,小五子使人报信儿说,舒大人伤了身子,疼的喊叫声连外援都听到了。” 汪直一愣,微微挑眉。“拿了我的帖子,叫廖太医上门去。” 汪全儿自是应下,刚一转身又回来,吞吞吐吐道:“督主,小五子听进进出出的下人说,好似伤在了子孙根上。” 汪直心下了然,却也没有表露出来,心里总是欢喜的,说道“燕绣动手了?” 汪全儿也知这事儿,说道:“督主,小五子说,好像伤身子时,屋子里并无人,咱府上送过去的两个,也都没在屋里伺候着。” 汪直这就不解了,屋里无人,怎还就伤了呢? 霍地起身,汪全儿赶紧上前为其顺了顺腰间玉佩穗子,说道:“大人,还叫廖太医去吗?” 汪直在屋子里走动了几步,猛地停住。“去,叫他赶紧去。” 汪全儿得了令,一溜烟儿就下去办了。汪直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里头月白色的曳撒被外头的披风压着,边角处还是忍不住蹁跹起来。犹豫再三,汪直还是出了书房,直往解语屋子去了。 即使为了她,不能要舒清江的性命,汪直也不会叫他好过。如今先断了源头,之后再夺走他唯一的子嗣,叫他也尝尝这滋味儿。 阴郁着脸,即使得了这好消息,汪直脸上也是带着不悦的笑容。不知不觉间,到了解语门口的汪直,脸上的阴沉却渐渐散了。 书房里,解语正对着字帖临摹,模样极是认真。淡淡的光线仿佛还是五彩的,透过薄纱挤进屋子里,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很是温暖。 她低着头,不时抬头看向字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一旁的锦玲磨墨,时而伸头看向桌上的纸面,许是也看不出解语在写什么。 汪直进了屋子,就有棉铃上前来,为其除去了身上的披风。 黑色滚边的披风脱下后,便是里头带了暗绣金纹的曳撒,别样娆雅。解语抬头,入眼是风华绝代的他,看着就养眼,忙撂下笔,走出书案后说道:“汪大人,您可忙了好些日子,今儿怎回得这般早?” 这段时日,汪直都是在西厂忙到很晚才回府,只有今儿酉时前就回了。 汪直任她揽着自己的胳膊,心里极是熨帖,带着她走向书案,说道:“今儿事不多,都交给下头人去办就是了。你在写什么?” 解语才想起自己的那手鸡扒字儿,忙松了汪直的胳膊,伸手捂住桌上的纸张,回头笑道:“不过闲来无事练着罢了,汪大人莫看。” 不知怎地,汪直竟一下子想到,解语在给什么男子写信,于是伸手从她身下扯出了那张纸。 脸上一松,汪直看着这满纸的字儿,忍不住勾起嘴角。 解语前世里不曾狠练过书法,今生只想着报仇,也就没放心思在上头。今儿是忽然兴起,加之等着舒府的消息,想写两个字儿打发时间,就叫棉铃锦玲研了墨,哪想汪直却来了,还看到她这拿不出去手的字儿。 解语有些恼羞成怒,心说往常的汪直见着自己捂住了,是不会这般硬来的,今儿怎么还使这手段。定是在西厂久了,就不管不顾地做事了。 棉铃锦玲见解语好似撅了嘴,也就退出了屋子。汪直看到这纸上写的楞严经,方才放了心,只要不是给哪个男子的书信就成。 解语撅了嘴,见汪直还拿着自己的字儿笑,就道:“您也写几个字儿,解语瞧瞧。”解语心说他一个内侍,自然写得还不如自己呢,定是不好意思应下的。 哪想汪直今儿也是兴起,挑眉看了眼解语,坐下后便提笔来,只酝酿片刻,便抬笔写下。 睫毛轻垂,细眸微闪,他收敛着精致的下颌,胸中仿佛有沟壑,却都化作潺溪压抑在笔端,仅是细细流淌。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解语看着,收了笑容,心说果然字如其人,华丽下不失风骨,伶俐中又带着娆雅。解语由不得赞道:“汪大人写得真好。” 汪直写完最后一笔,将羊毫放在笔洗上,说道:“你这腕子悬得过高,下笔就无力了。” 解语不服气,走到汪直身边,拿起羊毫比划在纸上问道:“不就是这么高吗?师傅说的。” 汪直下意识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微微压低了些。手上顿了顿,汪直只停顿了片刻,就带着解语的手,在纸上游走,一笔一划,一撇一捺。 解语见汪直好似比以往放开了些,不似往常,只是自己亲近他,便也就乐意受了。慢慢坐实了椅子,解语右手在汪直手里,看着笔端倾泻,慢慢就流淌出一列字儿。 汪直这人有个毛病,做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有时有晌,比方两人在一处时,若是解语给他擦药,只要解语不停,汪直就一直这么受着,即使已经擦好。 抑或那次解语为他梳头,都有小半个时辰了,解语不停,他就一直坐着等着。这回怕也是这般,解语后背都有些酸了,汪直却还没有停的意思,只好微微往后直了直身子。 此时的解语是坐在他身前的,两人本来有些距离,解语这往后一靠,就靠在了他胸前。 心头微微痒,解语不是个水性杨花的,但有绝色美男在旁,任哪个也不免心湖荡漾。 汪直也感觉到她的靠近,恍惚间鼻端馥香,颈间袖处皆有沁人心脾的馨香。舍不得移开手,汪直有些走神了,手上带着解语,也没了方才的认真劲儿,囫囵下笔。 解语心头微微怦然,早不记得手上还被他带着写字儿,眼珠转转往后瞥了瞥,轻抿起嘴唇。反正他不喜欢女子,自己这也不算是误了人家,想到此,解语便假作无意往后靠,就贴上了他怀里。 明显感觉到后颈处,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上面,微痒舒缓。轻轻动了动喉头,解语只觉得脸上热热的,身子也跟着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不好先起身,也不想先起身,这大好的时候,讨好了汪直,稳固了自己的位置,正是她一直想要的。 解语给自己开脱,她的打算虽有些无耻,但也是为了报仇,而且,既然受了他的庇护,她就用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去补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汪直孤身一人,她作为家人给他关怀,不正是他需要的嘛? 汪直见解语就靠在自己身上,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一时想要起身,却舍不得。又觉自己得离开她些,却不想身子不听使唤,竟也跟着往前移了移。 嗅到她颈间的气息,汪直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手上也不知在写了什么,竟紧紧握着她的手,画起了鬼画符。 两人当然都未发现,笔下的字迹已经脱了形,都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都以为对方会按着字体来写。 偌大的书房里,汪直坐在椅子上,将身前的解语稳稳罩在怀里。解语身量还有些不足,坐下后只到他的锁骨处,此时却贴在他身上。 屋中博山炉燃着袅袅清香,润了这一室旖旎。 解语微微转头,想看看汪直的脸,待些微侧脸,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边缘抵上了他的唇。下意识停住,若是再挪一分,可就真的抵上了。 心砰砰直跳,解语手上觉得湿润,这才发现笔头上的墨已经沾染到两人手上。 “大人,汪总管说,廖太医回了话,说舒大人命是保住了,但那个怕是不成了。”忽地,棉铃在外头说道。 解语好似做了亏心事一样,忽地清醒过来,听棉铃提到舒清江,不由得扭头看向汪直。 汪直则是早晓得这事,只不过是叫汪全儿派了廖太医过去瞧看,此时听得此消息,也被棉铃的话惊醒,便看向解语。 好巧不巧,汪直的唇就抵上了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汉末,蜀汉裸眠成风。李郎喜猫,夜必共枕。入夜,李郎春梦,尘根起伏。猫惊为鼠,捕之,尘根断,吞食。有邻闻之,广为传。故老者多嘱子孙:猫为男患,不可养之。史记,蜀太监盛,亦猫为之。 汉末,东岳有郎,喜结连理。月余,夫欲差之鲁中,甚忧娇妻,遂购一雄犬,一伴妻之苦闷,二防贼之淫威。三栽后,夫还,入门闻犬吠,抬首观冷颜。是夜,夫欲行周公之礼,惊见妻肤旧痕累累,惑,追其由。妻无奈:狗解人意,夜夜同眠。。。 翌日,夫杀犬,然妻念旧情,殉之山崖。 后,便有秽语,曰:汝为狗日滴。。。goo265 译文: 汉末,四川男人都爱夜晚脱光裸睡,小裤衩也不穿,强烈鄙视。有一个姓李得男人熟睡时,小积极随着黄粱美梦热胀冷缩。。。家中猫咪见状还以为是一只掉毛老鼠,出于职业习惯,立即捕之,将其一口咬掉。。。这种事例常有发生。。。故,以后家中老人便有不让男人养猫一说,以防不测发生。。。据史料记载,此地男人向皇上进贡太监甚多。。。 也是汉末,泰山深处,有一对新婚夫妇,蜜月刚过,男人想去外地打工,这男的心疼媳妇,担心妻子寂寞,便为其购买了一条大公狗陪在她身边,另可防恶人淫贼。。。(嫩看看人家这男人,堕马堕马滴富有家庭责任感――编者按) 男人三年打工回来,进到家门,发现大狗对其汪汪乱叫,其妻也对他未有惊喜的面孔相迎。。。 晚上,当脱下妻子的衣服时,发现妻子两肩膀上有很多抓挠留下的血印和老茧,心中疑惑顿起,即再三追问因由,妻子只得实说:狗通人性,自你走后,它每日与我同床同欢同眠。。。 第二天亮,男人将狗打死,可怜的女人恋起与狗旧情,便也跳崖自杀。。。 纯属瞎说,大家就当一乐呵看吧,我就很喜欢狗。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六第一百零六章 - 重生成渣夫之女 - 落笔吹墨 第一百零六章 只那么一瞬,解语错开后装作无意,待看汪直时,发现其也是神色自若,便将此事放开了去。看本书最新章节,就来无弹窗的小说MM网,首发最新章节! 将棉铃唤进来后,汪直细问了才知,舒清江伤了身子。 棉铃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汪直晓得,汪全儿肯定不能将这话跟解语身边的丫头说明白,于是便只说是不仔细摔了腿,不甚大碍。 即便是父女,也不能将这话说的太明,叫解语这么个刚及笄的丫头听了污了耳朵。 早先答应了解语,待办完了杨晔大案,待解语秋上生辰,就为其隆重办场及笄礼。虽说已快及笄,但汪直仍不想她过早明白这些,便想拿似是而非的话搪塞。 解语自不是小姑娘,待见了汪全儿,见其神色便知,自己那事儿成了。 汪全儿看了眼解语,斟酌用语道:“解语啊,舒大人伤了身子,廖太医去了也是无法,只能慢慢调养了。” 汪直打量解语听不懂,见汪全儿说了这么多,便冷眼看了他,示意其莫要再说下去。汪全儿见主子这眼神,就晓得不能再说了,且该说的也已说了,就退下。 解语子自是得做做样子,且也想回去看看舒清江的模样,便道:“汪大人说的话可是真的,汪大人,我想回府去,也不知爹爹身子如何了?摔得重不重。” 解语故意说这话,显着自己未明白,汪直松了口气。“莫回去了,想是养两日就是了,你回去也使不上什么力,倒叫家里人分心顾着你。” 解语心说也是,又想华氏那日表现,显然是跟舒清江说了自己,且刁妈妈又帮着华氏算计自己,舒府目前已经不甚安全了。 当下,就装着听从汪直的话,回了自己院子。回去后,次日就叫棉铃回舒府,将江妈妈带了回来。 江妈妈头一次进这汪直,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使了,紧走几步跟上前头带路的棉铃,艳羡道:“你这丫头真真好造化,跟着大小姐到这皇宫一般的府邸,可是享了福喽。” 棉铃是个绵软性子,早先在舒府时,没少遭江妈妈斥责。那时她虽是贴身丫头,但江妈妈却是大小姐的乳母,自是比不得,按着年纪,也得敬着这位难老妈妈些。 棉铃自小被江妈妈骂惯了,回头轻声道:“跟着大小姐,到哪儿都是福气。江妈妈你莫乱走,这汪府可不比咱舒家,处处是规矩,也就咱大小姐一人可以胡走,任是哪个人都得守规矩,不然就是勾舌头打断腿一扔了事。” 江妈妈是个闲不住的,棉铃自是晓得她这性子,因此早早将话说了,免得她坏了规矩。 江妈妈也晓得汪直声威,自是明白,伸伸舌头缩了脖子,又紧着几步跟上棉铃,往解语的院子去了。 到了居中的,解语所住的院子时,江妈妈愈发觉得眼睛不够使了,心里暗暗呐喊,自家大小姐虽说认了个内官做义父,些微坏了名声,但到底是锦衣玉食,过得是人上人的日子呢。 又想自己得寻个机会,讨好了解语,好将她留下,在汪府当差,继而将汉子和儿子都弄过来,一家子也算是水往高处走了。 思及此,挑帘子见了解语,就满脸堆笑过去,做足了礼。“大小姐,老奴来了。” 解语那日为江妈妈解围,为的就是要安插个眼线,此时可就派上用场了。“江妈妈,您来了,坐吧。” 看着棉铃抱过来的绣墩,江妈妈就知是金贵物,嘴上只道不敢不敢,手却忍不住抚了又抚。 解语看在眼里,面上不显,只道:“江妈妈,坐吧,我是你奶大的,只要你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儿,这点体面还是有的。” 江妈妈手上一滞,越听解语这话越是心颤,最后仔细想了想,自己却未做过什么对不起舒家大小姐的事儿,也就不怕,笑道:“大小姐,老奴一家子这命都是您的,自是绝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儿。老奴就想着,大小姐去哪儿,老奴就去哪儿,这辈子都跟着大小姐了。” 解语见江妈妈脸上有紧张之色,笑道:“江妈妈,我跟您闹着玩儿的,当初留您在家里,也是信你,将那院子都托付于你。阮妈妈只是个教学问的,若论起提领那些小丫头,打理院子,还得是江妈妈您呢。” 江妈妈心里得意,心说她管丫头理院子还这是一把好手。再看这院子,心说若是自己能过来的话,怕是油水更大呢。 “且,阮妈妈到底是后请来的,一门心思都扑在我身上,不似舒家一些老奴,牵连多了事儿也就多了,麻烦也就多了,心思也就不简单了。所以我信她,才带了来的。”解语补完这些话,江妈妈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她是有私心,只顾着在主子身上捞银子,事事为自己考虑,从未对解语上心过。莫非这就是解语不带自己到汪府的缘故?江妈妈心上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觉得这大好的油水就捞不成了。 解语将江妈妈神色尽收眼底,笑道:“妈妈是个明白人,这么多年下来,解语觉得,您即使无功,但也无过,到底对我没存了坏心思。所以,这回就想看看江妈妈的心思,以往或许没什么机会为我着想,这才落了下乘。若是这回事儿办得好了,兴许就能看出江妈妈的忠心来么。” 江妈妈一听有戏,但却好似有什么交换,又想起自己儿子的事,就是有天大的把柄在人家手里,即使不允些好处,也不敢忤逆了,便小心抬头道:“大小姐,您要老奴做什么,尽管吩咐下来,老奴定照做。” 解语本是倚在榻上的,此时坐起身来,问道:“江妈妈,我爹出什么事儿了?” 不过是问句话,还惹不上什么麻烦,江妈妈松了口气,想起舒府这蹊跷事儿,立马说道:“老爷出了大事儿了。”想到此住了口,心下犹豫。 解语自是晓得江妈妈顾虑,屏退了棉铃锦玲等,说道:“江妈妈,阮妈妈也常讲些事儿,我也不是三岁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这些年私下里也看过些闲书,江妈妈有话但说无妨。” 江妈妈从不怎么关心解语,听她这话就信了,回头看看门口,便拉着绣墩子往前凑了凑,挤眉弄眼小声道:“老爷的命根子被个猫儿给叼走了!” 解语控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但面上却得显着紧张些,这才能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妈妈说些实话,于是道:“爹他,这是怎么个话呢?好端端的,那猫?” 江妈妈见解语这副惊讶状,心说到底是未见过世面的丫头,懂得不多,于是摆摆手道:“老话儿说得好,男不养猫女不养狗,这猫儿啊,就不能随意进男子的屋子,特别是早上。” 解语见江妈妈说得眉飞色舞,便知跟自己前世里听到的话一样,看样子是确有其事了。 江妈妈说到这事儿来了精神,也不为自己主子悲伤,挑着眉毛想想说:“罢了,大小姐眼瞅着下半年就及笄了,也是该懂些的,日后做了媳妇儿,也不是个愣头娃。” 江妈妈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说道:“都说啊,这男不养猫,那猫最是个无情的,也是邪乎的。早些年啊,老奴小时候儿在家,村里好几户人家,男的就被个家养的猫给叼了命根子去。那男子啊,早上要醒没醒时,他那处就……”江妈妈不知该如何形容,到底在个未出阁的小姐面前,随后一想为了显示自己见多识广,便索性说道:“左右小姐日后成亲就晓得了,男子早上要醒没醒时,那物件是会自己翘起来的,那猫儿见了,多半会跳上去狠狠一叼,邪乎着呢,都说是古时候一个皇后冤死后化作了猫,专门害那男子。” 解语得配合着江妈妈,于是拿了帕子捂住嘴,做惊讶状往后退了身子,说道:“这么邪乎?” 江妈妈狠狠点头,加重语气道:“可不是,咱舒府也没见养什么猫儿啊,也不知怎就有几只野猫,大清早趁着丫头开门进去端水,就进了大老爷的屋子。听说给大老爷疼得,立时就昏死过去了。之后闹腾了几日,最后却说是滚下床摔着了,可我那小子是近身伺候的,却说是命根子给猫叼了去。” 舒清江经了这事儿,自是要瞒下的,于是对外说摔了一跤,实则是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解语压抑着脸上的笑,心道多半是性子最凌厉的锦华做的,倒也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的意思。 如今还以为是野猫,但最后还是会想起自己,于是解语道:“想起来了,我是带回家里三只猫的,后来在老太太屋子里给吓了一跳,就忘了带走了,别是?” 解语话还未说话,江妈妈就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大,大小姐,那猫是您带进去的?” 提供重生成渣夫之女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