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黑了,云宗贺身心疲惫地一步步往家里走去。 居民楼一片片、一幢幢坐落在城市各处,家家窗户里透出淡淡的、柔柔的灯光。云宗贺想,那灯光一定折射出了千千万万个幸福、温馨、和谐的场景:或许是莘莘学子在伏案攻读;或许是勤劳的母亲在忙忙碌碌;或许是爷爷奶奶在含饴弄孙;或许是新婚燕尔在缠缠绵绵,双栖双宿;或许是孩童在牙牙学语、姗姗走步…… 不过这些,与在城里独自一人打拼的云宗贺又有什么关系呢? 走到住所,掏出钥匙,刚欲打开房门,却见到门上贴着两张字条,分别是通知云宗贺交水费和电费的。 撕下纸条,云宗贺伸手开门,破旧的门板发出“嘎子嘎子”的刺耳声音。不过身为租户的云宗贺早已习惯,他脱鞋进屋,并关上房门。 “嘎子” 那门又抗议似的发出不满得叫声。 打开客厅的灯,来到卧室门前,云宗贺犹豫一下,才走进卧室。云宗贺租住的这间公寓,是市里最为破旧的几所公寓中的一所,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厕。 卧室不足十平米,一张单人床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床单虽然铺的整齐,但一看就知是铺了几年的古董货,洗得发白不说,上面还有两个补丁。 床对面有扇小窗,因为此时是冬季,已经紧紧关闭,但还是有丝丝寒风透过窗缝吹将近来~ “呼呼” 夜里,风更加猖狂,发出低沉的吼声,犹如地狱恶魔的嘲笑声。 窗子下面仅剩下的一半空间,有一张小书桌,带书架的那种,分为三层,均罗列满了各种书籍。第一层摆放的是有关云宗贺工作的专业书;第二层则是云宗贺从各个书摊淘过来的旧书,主要是小说,有《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等金庸老先生的书,也有《浣花洗剑录》、《武林外史》、《绝代双骄》、《萧十一郎》等古龙先生的小说。 第三排,纯属云宗贺私底下的个人爱好,全部是刑侦探案、侦探推理方面的书籍、杂志。有英国家喻户晓的阿瑟?柯南?道尔著作《福尔摩斯探案集》,有被誉为侦探小说女王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名作《东方快车谋杀案》、《无人生还》、《尼罗河的惨案》、《阳光下的罪恶》等,也有密室之王、约翰?迪克森?卡尔写的《三口棺材》、《逆转死局》、《绿胶囊之谜》等,还有笔名为是里?奎因的曼弗雷德、弗雷德里克两兄弟著作《X的悲剧》、《Y的悲剧》。《西班牙披肩之谜》…… 当然还有本国的岁月推理杂志,云宗贺很喜欢里面的短篇推理,以前几乎每期都会买;现在嘛~先付了水费、电费,生活费用富足了再说吧…… “哎!” 叹了口气,云宗贺半躺在椅子上,翻开摆放在书桌上的那本书,是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随便翻了几下,赫然翻到第二十五回,王婆计啜西门庆,**药鸩武大郎那一节。 云宗贺苦笑一声,刚欲把书放回书架二层,突然感到心口绞痛,刀割一样的痛,犹如被长针刺中或触到高压电一般,感到呼吸阻碍,云宗贺额头哗的一下冒出无数冷汗。 这是突发性的心绞痛,云宗贺此时头脑还算清明,马上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病症。突发性心绞痛主要是劳累、睡眠不足、生活不规律等原因造成的,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下极易患上。心绞痛突发的高危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但近年来有年轻化趋势。只要注意改善生活规律、注意多休息,这种病症会慢慢减轻。 云宗贺赶紧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药瓶,里面是硝酸甘油。 云宗贺有个朋友以前是这病,只要把硝酸甘油放在舌头下面含服,也可以舌下含服速效救心丸或复方丹参滴丸,该方法能够有效改善心绞痛症状。 但是疼痛瞬间扩散到整个前胸,甚至放射到左肩左臂、手指,颈部也产生有压迫感,云宗贺拿捏不稳,小瓶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床下面去了。 云宗贺呆住了,关键时刻为什么总是掉链子?难道自己就这样的要死了吗?他只觉得心口犹如刀绞,没有忍住,惨叫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而在他头下面压着的正是那本《水浒传》,书页上的章节标题是:第二十五回,王婆计啜西门庆,**药鸩武大郎。 第一章 树林激战 树林之内,剑光闪动,两伙人马已经打了一个晌午,互相都有伤亡。打得累了,各方人马都手执兵器,东西路口各占一方,怒目而视。只留出中间大片空地,两个汉子仍在剧烈交锋,满脸麻皮的汉子右手使一把“雷公轰”,不时左手还会发出暗器,让对方稍显年轻的汉子必须专心对敌,不敢放开手全力进攻。 麻脸汉子右手晃出一虚招,啥时左手青芒闪过,直奔对方面门而去,那年轻汉子也是了得,挥剑格挡,铮的一声,打落暗器,原来是一枚三寸长的钢针。年轻汉子大怒,抢前一步,挥剑便刺,双方兵器相击,嗡嗡作响,一眨眼又拆了三招。 打到精彩之处,双方人马都大声喝彩助威,比谁喊得声音更大。明显麻脸汉子这方人数占优,声音渐渐改过了对面。对面也发现了声势比不过,就在下面窃窃私语,趁对方叫好之时,十来人扬起事先攥在手里的沙子,只见砂石漫天,麻脸汉子一方人马闭口不急,吃了一嘴沙土。 “格老子的!”、“你们居然使诈!”、“呸!你们扔土让老子吃!”、“弟兄们,揍他奶奶的!”一时间喝骂声不止,很快两方人马五十来号人又都打了起来。 再看麻脸汉子,已经稳稳占据上风,十招之内,他有信心打败对方。但是高手对决,往往心态很重要,就在麻脸汉子放松警惕的当口,年轻汉子嘴角上翘,漏出一缕嘲讽之色。麻脸汉子正当奇怪,突然心道不好,上当了!一根同样的三寸长钢针,射向自己的胸口。 年轻汉子利用麻脸汉子右手武器挡掉自己长剑的空隙,发起了蓄谋已久的进攻。麻脸汉子无法躲闪,他也是狠心的主,用左臂挡在胸前,同时急速后退。钢针扎入麻脸汉子左臂,他及时点住左臂穴道,以防钢针有毒。 “哈哈!你居然忘记我们野马帮也善使暗器,真是可笑之极!”年轻汉子见对方中招,也是大喜,他钢针上涂有麻药,虽不是致命毒药,但见麻脸汉子一手已废,后面根本不再是自己的对手。 “你放马过来,老子不怕你!”麻脸汉子一脸凶相。虽然一手使不出力气,但他这声大吼还是引来己方的叫好声。输人、输阵,那也不能输了气势! “你不要嘴硬了,只要你们恶狼寨乖乖~” 话未说完,忽然,异变突生,一道金光从人群中射出,直击年轻汉子后背。年轻汉子登时一口鲜血喷出,站立不稳,显然受了内伤。再看立在后面入土三分的原来是一把锏,八棱黄金锏!此锏由一根八棱形黄金杆制成,长约三尺六分。锏把前有八边形铜护盘,锏身呈八棱形,锏顶端粗为一寸,尾部粗而丰。 阳光照下,八棱黄金锏发出金色光芒,明亮耀眼,众人一看便是上好的兵器。但是谁会用黄金制作兵器呢? 全场立马全无嘈杂之声,诡异的安静反而衬托出众人慌乱的心情。 “您们这些愚人,打扰我大哥午休,你说怎么办吧?” 一道身影越过众人,落在重伤的年轻汉子身边,手中拿一怪异的武器,形似铁锤,锤面两侧却有数不清的棱刺。 此锤名为狼牙锤,精铁打造,实心,非力气大者不可胜任。一般分量较轻的冷兵器遇到锤,往往磕、碰的时候就吃不消了。这对于使锤的人来说,就是一种优势。所以有句话说得好,叫做“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拿锤之人,高大威猛,他看向身后年轻汉子带来的那些人马,道:“你们休得乱动,不然我噗嗤一声杂碎他的脑袋!” 这一回头众人才看到那来人的长相,皮肤微黑,鼻直口方,颏下一丛钢刷般的胡子,根根似戟,却瞧不出他年纪多大。 众人细看之下只觉此人颇为威武,但越看越觉他极像传闻中的一人:“北浮屠”,即“阳谷四霸”中排行第三,有屠夫之称的北浮屠!他本是浮屠寨寨主,武艺高强,用手中这柄狼牙锤击败无数高手,本来在寨中作威作福,最近却听说他败在了黑风寨大当家东方败手中,率领手下兄弟投靠了黑风寨。 “我刚才没听错吧,他刚才说我们打扰到他大哥休息了?”下面有一个岁数较小的汉子小声的问身边的兄弟道:“难道阳谷四霸都来了?” 说罢,再看北浮屠狼牙锤下动都不敢动的年轻汉子身旁,一根八棱黄金锏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北浮屠的大哥,当然是东方败了,此人兵器就是双锏。想到此处,众人一时间都惧怕至极,感觉中午的阳光也不能化去身上的寒意。 第二章 阳谷四霸 要说北浮屠是屠夫,但他还能讲一些道义,但东方败做事一向全凭心情,而且做事心狠手辣。 想到此处,众人都不自觉的后退,更有胆子小的人转身逃跑,他们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跑多远,便双双倒地。再看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壮汉,面目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眉宇浓密。他赤裸着双臂,抱在胸口,挡住众人的退路。 众人心里一咯噔:“这是南天穹!”传闻他一手铁砂掌出神入化,能与兵器相击而不受伤;臂力惊人,可轻松拉开八石弓。古代以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八石弓即需九百六十斤、近千斤之力方能拉开的弓。他一箭可以射到天际尽头,所以有个绰号,叫‘慕天穹’。南天穹就是黑风寨的二当家,手下兄弟都习惯称呼他为‘二哥’。 就在此时,另一个方向也走来两人。走在前面青袍人手中还留柄八棱黄金锏,阳光下是那么的刺眼。这人便是东方败,他本是大户人家公子,家境殷实,一家人和和睦睦;却在一夜之间,被山贼血洗,他在慌乱之中逃过一命。从此他练各家武学,废寝忘食,终于成为一流高手,并一手建立了黑风寨。武学大成后开始向当年追杀他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因为怨毒太深,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家一定会鸡犬不留,故此阳谷县周围的各个山寨头目,都不愿招惹此人。后来他遇到了另外三霸,四人比试之后,他成为阳谷四霸之首。 落后半步的那个身穿白袍、身材挺拔、年约二十三、四的年轻男子自然便是第四霸,西门庆。此人是阳谷县一个财主,开了个生药铺。传闻此人乃好色之徒,武功平平,偏偏轻功卓绝,找他寻仇,他打不过转身便逃。阳谷四霸中他是最不可饶恕的一个,究其原因便是好色。听闻他劫掠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众人认出此人,都在心里问候他的老母。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中,有个声音说道:“你们在这里打打杀杀着实无趣,不如我给你们想个解决办法,怎么样?” 说话的是东方败,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他。 不远处的树林中,此时也走出近六十名大汉,把场中众人隐隐围住。 “不知东方大当家有何指教?”还是重伤的年轻汉子率先开口,“我们这些晚辈洗耳恭听!” 麻脸汉子一脸怒视年轻汉子,心想“这人真是欺软怕硬,没个脸皮”,但是惧于阳谷四霸威名,并没有开口说话,警惕的看着这四位不速之客。 “呵呵!还是这位汉子有礼貌,老子喜欢。”东方败笑道,“方法就是你们都臣服于我,加入我黑风寨,那么大家就都是兄弟了,就不必再打打杀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竹林里炸开了锅,喝骂之声不绝于耳。 “肃静!”突然一声大吼,明明感觉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震得众人的耳朵还是生疼,惊骇于东方败之内力深厚。 竹林里又再次安静下来,众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权衡利弊,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格老子的,你们倒是放个屁!”还是北浮屠火气大,面对这些婆婆妈妈的软脚虾,最先不耐烦起来,“同意我们老大的办法就吱个声,不同意也好办,噗嗤一声砸烂他的脑袋,最近我可是手痒的很,谁先来!啊!” 说罢,便把目光投向了狼牙锤下的年轻汉子,一双眼睛中光芒四射,骇的年轻汉子脸都白了,连忙求饶道:“求爷爷饶命!我同意!我同意!”边说还边向着北浮屠磕起了响头,嘣嘣之声不绝于耳。 周围众汉子都对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但随之想到好死不如赖活着,看向“阳谷四霸”的眼光随之谄媚了起来,纷纷放下兵器,跪在地上,加入了磕头的行列。 在年轻汉子求饶的时候,麻脸汉子甚是生气,刚才那人与自己交手之时也是颇有实力,本以为也是条好汉,但没想到却是这样贪生怕死之人。当越来越多的人跪下,连自己手下的兄弟也投降的时候,麻脸汉子绝望了,他缓缓转过身,“你们今天加入黑风寨,那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如果老子今天不死,日后相见,必取尔等的头颅!” 说罢,他挺起胸膛,昂起头颅,看向东方败,道:“我不同意!” 第三章 西门庆 “呵呵!哈!哈哈哈!”东方败仰头看天,看似大笑,面部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瞧得众人毛骨悚然,“有血性!很久没有遇到你这种无知小辈了,虽然顶撞老子,但是老子还是喜欢你!” 大笑过后,东方败看向麻脸汉子,眼中透出嗜血的光芒,其他三霸都了解老大的脾性,知道其又动了杀念。 “说吧!”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的声音,冰冷刺骨,“你想怎么个死法,老子成全你。” 麻脸汉子虽说有血性,但是面对东方败冷冽的目光,心里凉了半截,想到马上要死了,但是还有心愿没有完成,不甘和悔恨充斥心间。 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把他又拉回到现实,“大哥,这种小人物还用得到您亲自出手吗,交给我来办吧。”是站在他旁边的西门庆,“我刚才见到那边有处悬崖,小弟我兴致大起,不如我带他去那里解决如何?” “哈哈!四弟真是好兴致,什么时候喜欢玩空中飞人了”,南天穹听了大笑起来,声音低沉豪放,却响度极大,震得跪在地上的众汉子都是耳膜生疼,但是没有人敢去劝说他停下,生怕还没说上一句话,被一掌打个筋骨粉碎倒是真的。 笑毕,只听南天穹又说道:“我来时看过那处悬崖,高的吓人,这要是把人丢下去,不得摔成肉饼啊。” 虽是担心之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为那麻脸汉子抱不平。但真是这样吗?他是谁?阳谷第二霸,南天穹!怎么会好心去救麻脸汉子,估计他巴不得西门庆把他丢下悬崖。想到此处,众人都是心惊胆战,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识时务,一开始就主动投降,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好,老四,就交给你了。”东方败眼中杀机收敛,今天收服的众多手下中,有几人可以算是勉强进入高手之列,心里还是挺高兴,呵呵又笑道:“利落些,不要留下后患。”西门庆知道老大的意思,就是要下崖底确认此人真的死了才能离开,不能留有活口,笑着回答道:“了解,老大,悬崖虽高,也难不住我西门庆,我会亲自陪他一起下去。” 东方败知晓老四虽然武功平平,但是轻功在当今武林中是排的上号的,轻功超过他的人不超过两手之数,再加上那麻脸汉子一只手中了麻针,武功去了至少四成,自然放心。挥挥手,让西门庆带着麻脸汉子向悬崖方向走去。 随后东方败回过头看向跪着的众人,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紫色药瓶:“你们既然答应加入黑风寨,那就把这个小瓶中的药丸吃了,以表忠心,以后建功立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树林之中异常安静,只有鞋子踩在落叶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西门庆带着麻脸汉子来到悬崖边上,没有理他,自顾自向远方天际望去,若有所思。 等了半响,西门庆还是没有说话,麻脸汉子从后面看他,身材修长挺拔,一身白衣,衣角随山风摇摆,仿若飘飘若仙,跟传闻中的‘西门大官人’简直判若两人。他究竟是不是那个被江湖唾弃的淫贼?麻脸汉子自己也不确定。但有一点麻脸汉子能够判断,现在身上负伤的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 终于在这诡异的安静中,麻脸汉子不安定了:“技不如人,在下认输,要杀要剐,阁下给个头快话,老子绝不会眨下眼睛!”声音铿锵有力,摆出视死如归之态。 “呵呵!是条汉子!”西门庆笑了,回过身来看向他:“如你所愿!” 说罢,麻脸汉子只觉眼前白影一闪,浑身遍无法动弹了,原来是西门庆瞬间来到他身前,点穴。 “唉呀妈呀!!!”山崖上飘起一阵惨烈的声音,打破了树林原本的宁静。 西门庆一手提着麻脸汉子,纵身越下山崖,在山岩中辗转腾挪,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麻脸汉子吓得紧闭双眼,“啊!啊!!啊!!!”的大喊着,心想自己什么说也算是一名高手,现在就要死在这个无人问津的悬崖下,无颜面对自己的师傅啊! “哎哎!醒醒!”耳边恍惚传来熟悉的清朗声音,是幻觉吗?是的,一定是的,我已经死了~ 突然觉着脸上一疼,有点火辣辣的疼,麻脸汉子睁开眼睛,看身前白衣青年:“你刚才打我了吗?” “没有啊?我没打啊?”西门庆一脸认真的说,不急麻脸汉子细想,便道:“我见你是条汉子,今天不杀你,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心情不好了随时会回来取的。” 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突然,麻脸汉子一脸不敢置信:“你说不杀我?”随之想起他是大名鼎鼎的阳谷四霸,又道:“我不相信!” 第四章 借尸还魂 “信不信由你。”说罢西门庆便把麻脸汉子脸朝下放倒在地,从腰间取出一把飞刀,向空中一掷,只听到“嘎!嘎!”的叫声,一只大雁落在麻脸汉子身边,激起地上的枯树叶一阵飞舞。 西门庆捡起大雁,让其血液滴在麻脸汉子头上、身上,直到血液流尽,丢到低洼处,聚内力于掌心,拍向那处,激起落叶乱飞,盖住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大雁。 做完,看向地上趴着的汉子“四血飞溅”,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他死的不能再死了。这就是西门庆偷梁换柱之计。 “你在此等候两个时辰,之后穴道自动解开。”西门庆起身施展轻功,攀登山崖:“记住你欠我一命!” 麻脸汉子心里感激,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只得大声说道:“大恩不言谢!我诸保昆铭记于心!” 西门庆身形一顿,暗筹诸保昆这一名字,突然想起什么,脚下一个咧距,差点从半山腰上跌下来。 这个诸保昆不就是天龙八部中,蓬莱派在青城派中的卧底吗?就是王语嫣的“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码中,认出他是师承蓬莱派门下。现在是北宋绍圣年间,真实的世界,怎么会出现天龙中的人物呢?是重名!对!一定是重名!西门庆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对!大家猜的没错。此西门庆不再是水浒传中那个“西门大官人”。话说五日前,那个好女色的西门庆正在黑风寨中做客,大哥东方败知道他的嗜好,赠予他两名小妾,陪他晚上休息。西门庆当然很是高兴,欢天喜地的带着两个美女回到卧房。三人正在嘿咻嘿咻、享受鱼水之欢之时,突然天现异象,居然晴天打起了闷雷来! 赤红色的闪电,便随着“轰隆隆”的雷鸣声,惊得方圆千里的百姓们,纷纷躲到家中,不敢出来。大家只是在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劈到我们平白老百姓,要劈就劈那些山贼、土匪、恶霸……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愿,正在嗨皮的西门庆,刚刚到达愉悦的巅峰,突然胸口作痛,疼痛难忍。他大叫一声,就这样趴倒在两个女子的身上,不省人事。 二当家南天穹就住在不远处,听到西门庆的惨叫声,以为他是被雷电击中。南天穹来不及穿外衣,赤裸着上身、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踢开门板,跃入房中,发现那陪寝的两位女子躲在床脚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惊慌之色,不敢去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西门庆。 据南天穹所说,进屋看到你的第一眼,根本没有一丝焦糊模样,你也没有被雷劈中啊?走进一探鼻息,竟然没气儿了。本来大家都笑话你会死在女人肚皮上,你偏不信。这回你是用自己的性命应验了我们的话。 大家本以为你小子早已一命归西,灵堂都摆好了,没成想最后你居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当然不是奇迹发生,阳谷县中那个罪大恶极的西门庆真的死了,现在寄身在这个身体当中的是另一个灵魂,从后代穿越而来的灵魂。 刚来到水浒世界,作为来自未来世界的云宗贺欲哭无泪,怎么穿越到谁身上不好,偏偏是名声恶劣的西门庆,这让我如何出门吃喝玩乐,享受人生?而且穿越过来自己丝毫不知所在何处,只好装傻充愣~ 其他三霸对老四记不起任何事了,并没有起疑,任何人起死回生,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没死已是万幸,忘记了些许事情不足为奇。 这样,西门庆用了近五天了时间才恢复‘记忆’。他盘膝內视,发现自己刚刚踏入二流高手的门槛,在阳谷四霸当中功力最弱。唯有轻功一途小有成就,还是继承了原来西门庆的慧根。但是令西门庆绝望到抓狂的是,自己的身体透支严重,用一句经典的话来说:感觉身体被掏空~ 而且还有一件事令西门庆困惑,他是重生在北宋绍圣年间,皇帝是哲宗赵煦;而水浒中的西门庆,不是生活在徽宗时期的人物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时间和空间的节点发生了扭曲,把两个时代的人物糅杂在了一起? 身体上的虚弱,再加上对刚来此地时的迷惘,令西门庆欲哭无泪。更令他气愤的是,自己的名声实在太坏,连哭闹的婴孩,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都会止住哭泣。 所以说树的影,人的名。名声坏了就没有声誉可言,尤其是自己上面还有三霸,名声能好才怪! “一定要想办法为自己正名,不然自己都没有脸面去泡这大宋朝出名的美人!”西门庆暗暗下定决心,而且心里也有了腹案,跃上山崖,向来时方向走去。西门庆的想法虽好,可是他对北宋绍圣年间有没有著名的美人,一点都不清楚,他又能去哪里泡呢? …… 第五章 休妻风云 众多汉子已经服下毒药,盘膝坐在地上恢复体力,见远处走来一人,细看原来是西门庆,而麻脸汉子没有再回来。联想到刚才远处传来的凄厉的叫声,众人面色发白,心里暗记,以后离此人越远越好,不要得罪此人。 “解决了?”东方败看似疑问的话,语气却是肯定的,“铁牛,带上这些人,以后这些人马就是你的手下了……”如今阳谷县附近大部分的有名号的山寨都收服到手下,东方败对此很是满意。 “是!大哥!”一个手执双板斧的黑脸大汉排众而出。只见此人黑熊般的一身粗皮,铁牛似得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可怕,真可谓是天蓬恶煞下云梯。 没错,东方败口中的铁牛,就是水浒传中的那个外号“黑旋风”,在排梁山英雄排名第二十二位,步军第五位头领的那个李逵!不过现在他是东方败的手下猛将,他还没有遇到及时雨宋公明~ …… 西门庆回到阳谷县,走在大街上,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大家当然不是害怕西门庆,而是畏惧其旁边的黑脸大汉,李逵! “黑旋风”李逵,沂水县百丈村人氏,小名“铁牛”。为人心粗胆大,脾气火爆,率直忠诚。他虽然头脑简单,但直爽率真,侠肝义胆,仗义疏财,嫉恶如仇。 在水浒中李逵一生追随宋江,忠心不二。击败方腊后,高俅赐予宋江毒酒一壶。宋江怕自己死后,李逵造反,毁了他忠义之名,于是骗李逵喝了毒酒而死。 虽然李逵虽然表面上看来天不怕地不怕,但在和宋江的交往过程中,却表现出明显的奴仆意识。他对宋江可以说是服服帖帖,达到了任打任杀都毫无怨言的程度。这种缺少原则的忠诚和服帖,与梁山好汉的特立独行格格不入。 而且大众读者对李逵的评价大多是鲁莽残忍好杀,却又不失可爱。但在嗜杀的表象下,隐藏着作者施耐庵的深意:塑造一个有勇气铲除一切并极度藐视封建社会制度、礼法传统的非主流英雄,这是作者施耐庵对自己所处社会的不满表达和精神宣泄。“天杀星”这一名称赋予李逵,不仅实至名归,更是承载着作者施耐庵渴望冲破封建社会枷锁的一种诉求。 西门庆也很是欣赏李逵的忠义,所以以自己家产巨大,需要一名护院为名,向东方败提出请求,让李逵为自己家中护院管事。 虽然西门庆看中李逵的武艺,但是李逵对西门庆全无好感,只因这油头粉面的小子太他-娘的好色,家中娇妻无数不说,在外面还勾搭良家妇女、有妇之夫。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哥东方败的结义兄弟,俺铁牛早就一斧劈了他这个败类,李逵一路上都在克制自己不去看西门庆,真怕一时忍不住劈了他。 虽然不能用西门庆的头颅祭斧,但是李逵一路上也没有给他一丝好脸色,他心中打定主意,在西门庆家住上两天,就找个借口返回黑风寨。 西门庆此时并不知道李逵心中所想,不过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在家中,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去处理。 …… 第二天,阳谷县大街小巷之中,流传着一个谣言,那就是县里最富有的‘西门大官人’要休妻。 要是西门庆又添一房小妾,大家不会感到意外,习以为常了嘛!但是对于西门庆休妻,众乡亲感到此时甚是新奇,都跑到西门府门前,来了解此事的虚实。 此时西门庆就坐在正堂的座椅之上,下面依次坐着他的几房小妾。西门庆的原配姓陈, 几年前已经离世。 西门庆不是做做样子,他这次是真的要休妻!原因当然是这几房小妾都是当初‘西门大官人’或是花言巧语骗进家来、或是花去重金买回家来、或是直接强行劫掠家中~ 这些小妾对自己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因一时肉体上的快乐,不是现在的西门庆所需要的!这是表面原因~ 根本原因就是西门庆现在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啊~再不注意保养,沉浸在酒色当中,估计都活不过三十…… 西门庆一一扫过下面的妻妾,只见她们都是双目含泪、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让西门庆甚是头疼。 吴月娘在陈氏死后,作为西门庆的续弦。她品貌一流,且是当地名流之女,父亲曾做过清河左卫千户,对西门庆百依百顺。但是就因为太顺从了,反而对以前的西门庆的缺点视而不见。 第六章 感情淡泊 李娇儿,勾栏院内的***和西门庆曾打得火热,后来被西门庆领回家,是第二房姨太太。 卓二姐,身子瘦弱,原名叫卓丢儿,本是南街上的***因为西门庆喜欢便娶回家做了第三房姨太太。不过在金瓶梅中,潘金莲进门之前便香消玉殒。 孟玉楼,模样周正,知书达理,识文断字,且身材俏丽,金莲小巧,颇有主见,立誓要嫁到西门府,对西门庆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男子汉有点性格是好的,甚至在外面招花惹草也是常事。是西门庆的第三房姨太太。 孙雪娥,原本是西门庆大老婆陈氏的丫头,因为长相俊美,被收在房里,做了第四方太太。孙雪娥善于下厨,喜欢做五鲜原汤,不过地位很低,经常受到别人的欺负,就是以前的西门庆也经常打她。 李瓶儿,曾经是北京大名府梁中书的小妾,后来被嫁给太监侄子花子虚做老婆,曾经住在西门庆隔壁,因为生性风-骚,长相白嫩,与西门庆心有灵犀,后来长时间和西门庆暗中厮混,为了她,西门庆翻脸无情,后来花子虚因为与宗族争夺财产而气死,李瓶儿做梦都想嫁给西门庆,不料此时,西门庆却因为一场官司无法顾及,致使李瓶儿另嫁给治病的医生蒋竹山,当然后来又被以前的那个西门庆逼了回来,为第六房太太。 除此之外,西门庆和丫鬟春梅,婢女宋惠莲等也有染,只要是他看上的仆女,没有几人能够逃脱。 此时‘西门大官人’还没有遇到作为第五房太太的潘金莲,重生在其身上的云宗贺对此很是庆幸。要是自己来晚了,西门庆就会因为与潘金莲勾搭上、害死武大郎,而被愤怒的武松斩与刀下。 现在自己就是西门庆,所以为了人身安全,以后即使见到了潘金莲、武大郎,也要躲得远远的,武松是谁?那可是打虎英雄,西门庆自认自己脑袋可没有虎头硬,能够挨住武松那砂锅大的拳头~ 西门庆正沉浸在回忆当中,却被下面这群女人的“嘤嘤”哭泣声打断了,他苦笑一声,心想:这可怎么办呢? “黑旋风”李逵此时站在正堂门口,他也很是惊奇西门庆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说风就是雨,昨天说休妻、今天就施行呢? 俺铁牛倒是要看看你是真心改过休妻,还是逢场作戏!李逵心中这么想。 “相公,你不要月娘了吗?” “官人,我们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们还不行吗……” “是啊,我们一定会全都改正,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出府……” “官人,您就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们今后一定会用心服侍您的……” “对对!您就是我们的天,千万别不要我们啊……” …… 西门庆听到她们七嘴八舌的哭诉,当真感到头疼欲裂。绝对不能够心软,西门庆暗暗告诫自己。要是继续把她们留在府中,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岂不是真要死在女人身上? 其实西门庆知晓她们为何不愿离开西门府,因为大宋不比唐朝开放,三纲五常都是家常便饭,对妇女的束缚更是十分严格。若是她们被西门庆休了,离开府中,那就会被称为不祥之人,根本就没有再改嫁的可能了。 想想她们正值花季年华,容貌也都秀色可餐,要是就这样回娘家养老,她们怎能甘心? “你们看,要不这样,我给你们每人一万两银子,就当是我们的分手费,如何?”西门庆很是无奈的道。 众女眷均是双眼直直的看着西门庆、一脸的不可置信。还是吴月娘最先反应过来,怯怯的问道:“相公说的是给我们每人一万两银子吗?”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但语气之中,无不充满了对那一万两银子的渴望! 西门庆见到众位女眷此时的表情,心里泛着苦水:她们不是真心的喜欢我,只是碍于世俗的眼光,受制于这种男尊女卑的强权下,不得不跟着自己而已…… 此时西门庆只感觉到——人情淡薄! 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儿一样,西门庆萎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们下去找管家,取走各自的银子,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众女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堂之内,一时之间没了声音。还是四房太太孙雪娥最先站起,向着西门庆盈盈一拜,道了声“祝官人一切安好”,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留恋。也对,以前的西门庆对其并不好,天天骂她打她,既然有银子拿,她为何还要留在此地受罪? 第七章 劫富济贫 只用了三日,西门庆的几房妻妾全都离开了西门府。 西门庆并没有沉浸在这种悲痛中不能自拔,这些女子又不是他的初恋。西门庆自我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身边找!本来数量就不多,何况质量也不好!” 再说他另有事情要做,要为自己正名,就要做出些令人乐道的事来,而且还要是大事,劫富济贫最好不过。 你要是问为什么西门庆不拿自己的钱财来救济贫民,其实一句话便可以解释:用他人的钱财,来成就自己光辉的事迹~就是这么任性~ 所以西门庆从阳谷县一出来便马不停蹄的赶路,先后在河南府和郑州盗取多家富商、高官的钱财。这不是胡乱的选择目标,西门庆盗取的均是那些为富不仁、欺邻霸市的富人、高官。 先去酒馆喝上半天美酒,就能听到各行各路的消息,其中不乏那些恶劣富商、高官的难堪事迹。只要打听到他们的住处,其他自然手到擒来,西门庆的轻功可不是盖的,盗取贵重物品后,在西门上插上刻有‘庆’字的飞镖,以示西门庆之意,再把盗取的财务分发给贫民,西门庆忙的不亦乐乎。 短短几天,各个富豪被盗之事变传遍了河南府大街小巷,而始作俑者西门庆已经到达东京汴梁,原因无他,来此喝美酒而已。 早在河南府饮酒时,西门庆便对名曰“美人醉”的美酒情有独钟。传闻此酒中的极品美人醉在汴梁能够喝到,遍闻名而来。 汴梁不愧是北宋都城,街道宽敞干净,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进入内城,西门庆问询最有名的酒楼,叫酒仙阁,为酒仙在此之意,坐落在皇宫附近。站在酒仙阁门前,只见该楼有三层,气势磅礴,明明还是白天,阁内饮酒的客人却有很多,人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好一个酒仙阁!”问着香醇、醇厚的酒香,心里不禁赞叹一声,西门庆迈步进入阁中。 遗憾的是,今天美人醉已经卖完,明天才能到货,西门庆只好点壶烧酒、一碟牛肉、几样小菜,坐在一楼大厅,吃喝起来,顺便听听最近的消息。 河南府众多富商失窃之事还没有传到这里,酒楼中谈论的大多话题都是江湖琐事,也有京城哪家少爷强抢民女之类的丑闻。 酒仙阁不愧是汴梁第一大酒楼,烧酒劲儿大,牛肉味儿香,不过花销却是大了些。西门庆本来就把盗取的钱财分发给了穷人,身上只剩二十两银子,而酒仙阁喝次酒就花去十八两,这还是没有喝到极品美人醉的情况,花销当真不菲。 从酒楼出来,摸摸怀里仅剩的二两银子,苦笑一声,看来还是要操老本行了。 夜里,一道黑影窜入城南户部尚书的府邸。这人自然是打算劫富的西门庆,他白天从酒仙阁中听到大家谈论户部尚书贾济之子嘉文浩,一见到漂亮女子,便强抢至家中,横行街里,而且他老爹也不是什么清官,在户部贪污的银子不计其数。 翻墙入府,房顶上纵横跳跃,大官的宅子不好之处就在于——太大。西门庆找了几处守卫较严的阁楼,都没有存放财宝。 “不会是有地下藏宝库之类的吧。”西门庆暗想,施展轻功向贾济主宅方向而去,一般地下室都是在府主住处,放其他地方贾济也不会安心啊。 果然,贾济住在正房,旁边的厢房却有不亚于主房的家丁在看守。这些家丁虽算不上武林高手,在这里看门也是大材小用的,屋里没有藏东西才怪。 厢房门口两名家丁,前窗、后窗处也各两名,再加上两人一组围着厢房巡视的六人,一共十二个护卫。不过这也难不倒西门庆,先把巡视的六人放倒,再是后窗处,最后前窗、门口的家丁一起解决,轻松加愉快。 这十二名家丁均是只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遍没有知觉了,被西门庆点了昏睡穴。 进入房内,关好门窗,借着月光,打量室内。好一个大贪官,屋内摆放的有貔貅、如意、瓷器,墙上书法、画卷等,均不是凡品。西门庆心里鄙视这样的人也能当上高官,必须要给他点教训,替皇帝教教他如何为官。 门对面墙边立一小柜,柜上摆放一尊佛像,走进一看,原来是弥勒佛。西门庆不耻此人这么有钱还供奉弥勒佛,而且还将其供奉在满屋铜臭的厢房,一定有猫腻。伸出手,握住弥勒佛像,轻轻旋转,发出摩擦轻响,地下微微有震感,柜后墙面侧面打开,原来地下密室的入口钥匙便是此佛。 …… 第八章 贪官恶少 从地下密室出来,西门庆背好背包,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把全部财务带走,所以只取自认为最贵的物品。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贾济,西门庆前世最恨的就是这种贪官,他做了个小小机关,点燃一根蜡烛,一炷香后蜡烛就会烧到窗帘,一把火烧不掉也要引来开封府的捕快来。 刚到前院,听到嘈杂之声,却是府中少爷嘉文浩回来了,西门庆压下身形,望向那些人,只见前面一个年轻公子哥,身着华丽绸缎,手执一柄纸扇,迈着八字步,向内宅走去。后面几个壮硕的家丁跟在身后,令西门庆气愤的是,其中两名家丁正抬着一人,看其身形分明是一年轻少女。 “气煞我也!”西门庆咬牙切齿,重生来首次生出杀意:“好一个贾府,我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嘉文浩一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的打发走所有家丁、婢女,他可不希望自己风流韵事被旁人听到看到。嘉文浩学过一些手脚功夫,并不担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一关上房门,上号门栓,急不可耐的向内室走去。 西门庆藏在房顶上,掀开一片瓦,刚好看到内室,他在等,等待这个庭院的所有女仆离开。 “哎呦,我的小娘子,不哭啊,我给你取掉封口布,你不要乱喊,否则我打你的屁屁哦~”轻浮的话语从内室隐约传出来,西门庆不禁紧锁眉头。 家丁和婢女都退出庭院后,西门庆翻身落在窗前,俯身拾起一颗石子,伸手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孔,透过小孔,确认屋内嘉文浩的位置。 窗户正对着卧房,里面一张红色围幔大床,那名少女就在床上,而嘉文浩正在床边的屏风后面,挡住了西门庆的视线。他已经取下了少女嘴中的布团。 “求大爷放过我吧!”,“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室内传来少女微弱且断断续续的哀求声音。西门庆咬紧牙关,尽量克制自己的杀意,等待那名恶少走进自己的攻击范围当中。 “不要!”“不要这样!”“啊!!!” 刺啦一声,嘉文浩撕下了少女青色外衣,顿时双目放光,仅仅盯着少女白里透红的脖颈,粉色双肩,和下面那红色亵衣包裹的一对丰满。嘉文浩心里狂喜,今天终于遇到个极品美人。正待上床进一步行动时,突然觉得后脖颈一疼,然后全身就没有知觉了。 嘉文浩心里暗惊,想要呼救却突然发现无法出声,是被人点中了穴道,这个想法一出现,登时骇得出了一身冷汗。嘉文浩习过武,因为吃不了苦,所以只学了皮毛,懂些三脚猫的功夫,往日当个恶少欺负欺负平白老百姓可以,遇到武林中人其实比谁都怂。 嘉文浩听到背后的窗子开了,吹来一股冷风,吓的他心里直打寒战。他知道,后面有人进来了,因为看面前少女的眼神就能知道。令人害怕的是没有任何脚步声! 他也听过武林一流高手隔空点穴的事迹,所以当全身被定住时,想哭的感觉都有了,你说我有多惨,当个恶少、泡个妞都能遇到武林一流高手~传说中,武学有所成就,招式能够融会贯通,便进入了高手行列,为三流高手;无招胜有招,内力修为较深厚,便成为二流高手了;一流高手内力修为更加深不可测,可外放保护自身,而且内力开始淬炼身体,使身体坚硬如铁,所以一般的一流高手极少使用兵器,就是因为手脚均可以开山裂石~ 当然,西门庆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也不会隔空点穴,他只是把手中的石子击出,打中了嘉文浩的穴道,随后石子落到了床角,所以没有发出声音。而嘉文浩心神都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当然注意不到石子。 年轻少女呆呆的看着翻窗而入的年轻男子,脸上未干的泪痕忘记擦,也忘记了赶紧披上衣服,遮盖身上泄漏的春光。 “啪!”西门庆走到嘉文浩旁边,甩手给其一耳光,嘉文浩原地转了半圈,却是没有倒下,嘴角、鼻孔登时鲜血淋漓,可见西门庆使的力气之大。 “啊!你是谁?”少女往床里缩了缩,弱弱的问道。 “姑娘,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西门庆压下心中对恶少的杀意,温和的对少女说道。观其面容,只有二八年华,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娇靥上,西门庆心里暗赞好一个素颜美人,“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回过身来,一手压在圆桌上,桌子顿时无声无息的裂成了两半;解开嘉文浩穴道,西门庆道:“你若是乱叫,就犹如此桌。” 第九章 英雄救美 方一解开穴道,嘉文浩立马瘫软在地,下身也湿透了,却是被西门庆这一手吓得小便失禁。他哀求西门庆:“这位大爷,对不起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说吧就跪下磕头,碰碰直响。他见西门庆进来安慰被自己抢掠过来的少女,就知道问题出在这里。 西门庆哼了一声:“你没有对不起我,向她道歉。”指了指身后的少女。 “对、对不起!求姑奶奶放过我吧!”嘉文浩遂又向床上的少女磕起头来。 西门庆没有再理会他,等身后的少女穿好衣服,回过身来,问:“怎么处置他?你说怎样做解气,我就怎样做~杀了他都行!” “我不要杀人!”少女惊呼一声,随后向西门庆请求道,“我只想离开这里!请公子快带我离开这里吧!”她怕西门庆被府中家丁发现,虽然见识了他神鬼莫测的武功,但也不认为他能在贾府众多人手中把自己带走。趁着现在谁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赶紧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西门庆明白少女的心情,解下外衣披在少女身上,却是少女衣服破损了,虽然极力遮掩但还是露出了大片肌肤。抱起少女,西门庆大踏步向门口走去,路过嘉文浩,伸起脚把他踢到一边。嘉文浩本以为在少女的请求下,面前这位煞星能立马走人,放过自己,没成想一脚踢向自己,只觉下体一疼,连一声痛都没有喊出来,就昏死过去。 西门庆脚上用了暗劲,他相信嘉文浩即使伤好了,也会不举,再也没有能力糟蹋其他女子了。 怀中少女其实也万分紧张,被一个陌生人抱着,身上披着他的外衣,闻着他身上阳刚的气息,心里就像住着小鹿一样,嘭嘭乱跳。出了房门,她突然有腾云驾雾的感觉,却是西门庆施展轻功,跃上房顶,向府外奔去。 少女吓得紧闭双眼,不敢出声,不一会失重的感觉消失了,睁开眼,原来回到了地面。 拐进一处深巷,西门庆放下怀中少女,扶着她站稳,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何人?” 询问之下,西门庆头疼了。少女名叫玥婷,很小便被父母抛弃,一直过着无依无靠的乞讨生活,后来是一个说书人见其面容姣好,便收留她,跟随自己在各个酒馆、茶馆卖唱为生,玥婷这个名字便是说书人所起,意为少女像古代传说中的神珠一样亭亭玉立,光彩照人,本来的名字少女却是不记得了。他俩今天被嘉文浩出门喝酒时遇到,嘉文浩见少女美艳,就要一百两银子强买之。说书人哪见过这么多钱财,他本来就是见利忘义之人,收留玥婷也是见其聪明伶俐,卖唱钱赚得多。现在有大赚的买卖,凭什么不做?遂把玥婷卖给了嘉文浩,尽管玥婷万般不从,但无济于事,被家丁抬回贾府中。后面的事情就是西门庆英雄救美了~ “我现在无处可去,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还不知公子大名,我只希望公子能送我离开汴梁,我永远不想再回到这里~呜呜~”虽带着哭腔,玥婷的声音却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我知道了,我叫西门庆,正好我过几天也要离开汴梁去南方办事,不如我带你去南方吧。”西门庆挠挠头,问道:“你看可好?” “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 随后西门庆找了一家客栈,订了两间上房。虽然西门庆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也不会做出趁人之危之事,而且他还有其他的重要事情要去处理,贾家的事情西门庆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所以安排好玥婷睡下,又离开客栈,向开封府而去。 这时离西门庆潜入贾府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天马上就要亮了。早在西门庆带着玥婷离开贾府不出半炷香,贾府就乱成了一团:先是贾家家主贾济住庭院中厢房起火,火势猛烈,厢房里的财物无法拿出,心疼的贾济捶地痛哭,只希望地下小金库不会被火烧到;再是不久贾家少爷嘉文浩被发现倒在自己卧房,满脸是血,而且一边脸肿起得老高,明显被人扇了耳光,最要命的是下身也有血迹,混合在黄白之物中,气味难闻至极,贾济听到儿子受伤生死不知,便眼一闭,昏死过去了~贾府今晚注定无法安宁。 西门庆来到开封府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道路两旁也出现了早起的行人。西门庆把手中物品绑在飞镖之上,射向官府大门,转身消失在街道尽头。 第十章 心灵之树 贾府的悲剧正式开始了,火扑灭的时候,贾济急忙进入地下室,发现最贵重的几样物品都丢失了,气得脸像猪肝一样红。事儿还没有完,天刚一放晴,开封府的捕快就来到这里。贾济本以为是帮自己找出潜入府中的窃贼,找回失去的财物。但他的愿望落空了,而且开始感到绝望。 开封府的捕快一进来,二话不说就羁押了贾济,并控制住贾府家丁、婢女,围起贾府起火的厢房~总之一句话,贾府犯事儿了,而且犯了大事,欺君之罪! 其中原因,自然归结在西门庆钉在开封府大门之物,乃是一条绣有真龙的黄金腰带,和一张“此物乃户部尚书贾府中得”的字条。真龙乃是皇室象征,不怕找死就怕作死,贾家这回真的是完了~ 天大亮,玥婷从梦中醒来,梦中她看到一名黑甲武士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玥婷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点发呆:这不是梦!我真的被救出来了!他是姓西门吧?少女不自信的想到,昨晚太紧张、太害怕了,没有记清救命恩人的名字,令她万分懊恼。 突然床边一物进入自己视线,却是一身新衣服~ …… 西门庆早已在客栈一楼饮酒,虽然一夜未眠,精神仍抖擞,这就是习武的益处,几日不眠不休也能挺得住。 西门庆一边饮酒,一边感叹自己来到北宋已经近两个月了。虽然最初穿越而来,心中很是仿徨,但近两个月下来,他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当然是因为附身的这个‘西门大官人’是一个二流高手,江湖虽大,但西门庆自信没有他不能闯的地方。 西门庆心中还有一个秘密,每当他晚上入睡之后,总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天是混沌的、地是暗黄色的,到处都是尘埃,没有一丝生气。 但就是在这种毫无生机的梦境中,生长着一株大树,古木参天,茂密葱笼。唯一遗憾的是,它没有花朵和果实。 每天晚上一入睡,西门庆都会进入这个梦中,为什么唯独做这个梦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原因很快就揭晓了,答案就在他的‘劫富济贫’之中。每当西门庆做一件善事,梦中的古树就会盛开一个花朵。西门庆这几天不断救济贫民,梦中的“心灵之树”已经是枝繁叶茂(西门庆暂且为它取名为心灵之树);当西门庆盗取了不下十家的贪官、富商府宅时,它终于结出一个果实,形似苹果,却比一般的苹果大了很多。 果实成熟,自然掉落,不必西门庆来拾取,它就跟有灵性似得,直接钻入梦中西门庆的身体当中。 果实融入身体时,感觉犹如醍醐灌顶,让西门庆茅塞顿开:头脑中突然间多出一门武功绝学,亦或是身上多出一样保命的物品。 这一发现让西门庆喜出望外,于是更加卖力的去盗取财物了~ 西门庆思索间,客栈一楼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了一些食客,众人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突然,大家的目光都被二楼下来的一名少女所吸引。 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脸上未施粉黛。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迈着莲步,款款走到靠窗的桌子前,桌边已经坐有一名身着白色服装的青年。 此女自然是玥婷,而在窗边坐着的是西门庆。 “西门公子,早上好!谢谢您救我出来!”说罢,向着西门庆盈盈一拜,然后才坐在桌子侧面的凳子上,坐在正面挡住西门庆观赏窗外风景的视线,而她又没有勇气坐在西门庆旁边。 “晚上睡得可好?”西门庆笑问道。 “回西门公子,我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大亮”玥婷乖巧的回答,“还有让西门公子破费了,给我买了这么贵重的衣服!” “你不必这么客气,我听不习惯。”西门庆饮了杯中酒,说道:“以后叫我西门大哥就好,怎么说我们也有一晚上共同经历不是?” 这句话说得有些起歧义,“一晚上共同经历”可以是真实一起经历苦难,也可以反义理解。玥婷的面皮薄,洁白的脸上隐隐透出了粉红色。 “咳!咳!”西门庆自知说话孟浪了,紧忙干咳两声,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吃饭吧?” 不等玥婷回答,西门庆便叫来小二,嘱咐其上一些精致的早点。 两人没有再说话,低头吃着早餐,享受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对于玥婷来说,从今天开始,她的人生已经转变,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哎!你听说了吗,户部尚书贾济贾大人被开封府捕快抓走了,他家也被官府查封,这是怎么回事?”邻桌有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文士问询自己的伙伴。 西门庆、玥婷当然也听到了他的声音。西门庆摇摇头,继续喝酒,贾济犯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没有人谈论才叫怪事。玥婷已经知道昨晚强迫她卖身的那名恶少就是贾济之子嘉文浩,所以对贾府查封案也很感兴趣,侧耳倾听邻桌的交谈。 “你的消息已经落伍了,开封府一早在衙门口贴出告示,户部尚书贾济目无君上,犯下欺君之罪,以被当今圣上知晓,圣上亲自督促此案,从严处理!”说话的伙伴是头戴一顶儒冠的中年文士,他缓缓尝口茶,故意买个关子,因为发现邻桌的紫衣美女也在看他,听他讲述下文。 不待玥婷询问,那桌的年轻文士先迫不及待了:“到底是什么事?你不是在官府有朋友吗?有没有打听到?” “当然问到原因了,不然我万事通的名声不就完了吗?”中年文士得意洋洋,特意看了玥婷一眼,然后缓缓说到:“说来此事也奇怪,天刚亮,开封府衙门门上插着一柄飞镖,飞镖上有贾济欺君的罪证,绣有真龙图案的腰带,开封府尹包明轩不敢隐瞒,早朝向圣上禀明此事,你说圣上能不震怒吗?就认命包明轩严查此事。” “那柄飞镖从何而来?”年轻文士又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第十一章 我相信你 “那柄飞镖从何而来?”年轻文士又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真是可笑,还自称万事通,连大名鼎鼎的神偷“西财神”都不知道!”另一桌的商人鄙夷道。 “那你知道此事原委?”中年文士面对商人的嘲讽,也不恼怒,含笑询问道。 “我是从郑州而来,十几天前,不止郑州,河南府的高官、富商都被一名不知来路的神偷盗取了家中贵重财物,并在西门留下刻有“庆”字的飞镖,所以河南府百姓称他为“西财神”,官府派出所有人员查询无果,原来此人到了汴梁。” “他明明是一窃贼,为何听你的语气,感觉河南府百姓很是爱戴他?还给她起了名号?” “此人劫富济贫,把盗来的钱财分给大家,你说百姓能不崇拜他吗……” 玥婷像是重新认识西门庆一样,上下打量着他,看得西门庆很不自在。 “我穿的衣服有不妥之处吗?还是我脸上脏了?”西门庆尴尬的问道,心里却暗暗吃惊,这小妮子不会猜到自己的就是他们所说的始作俑者了吧? “你就是他们说的‘西财神’?”看似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果然,好一个聪明的女子,西门庆心里赞道,小声回答:“你都猜到了,千万不要声张,不过你要是想赚钱的话,我有一个好方法。” “什么方法?”玥婷也稍微俯下身子,向西门庆靠了靠,小心的问道,她也自知刚才说话声音大了,还好大家都在关注那商人,“不会是向官府举报,领取赏银吧?” “叮咚!答对了!我的举报悬赏可是有一千两白银,怎么样动心吗?” “当然动心。”玉婷想了想,“不过比起你盗取一家富商所赚取的钱财,不止一千两吧?可以赚的更多,为什么舍多求少呢?” “你个小财迷,真拿你没办法。”西门庆被她的逻辑逗笑了,“你就不为那些富商抱不平?” “担心他们做什么,既然西门大哥是劫富济贫,那些人一定是奸商,官也是大贪官!” “被你打败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之前的尴尬不见了,两人就在这闲聊中,关系更近了一步。 “哼!什么‘西财神’,分明就是阳谷四霸排行第四的西门庆!”另一桌的男子不屑的讥讽道。 “你说谁是阳谷四霸,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不要污蔑我心中的英雄!”那个富商不干了,他其实很崇拜“西财神”,他是做茶叶生意的,只奈茶叶生意被河南府的几个奸商垄断,自己在这几年艰难立足,现在好了,那几个奸商财物被盗,资金流转不周,这是自己趁机发展的良机啊!他怎么不感激西门庆! “噗!”西门庆把刚饮入口中的美酒喷了出来,惹得玥婷一阵娇笑。西门庆郁闷,要是玥婷这样的妙龄少女称自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西门庆会很受用,但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出这话,不雷倒西门庆才怪。 “你不要笑了,被一个老男人惦记上我就够倒霉的了……” 不说还好,一说玥婷笑得更欢了,花枝乱颤。西门庆无奈,拿起一块儿早点堵住了玥婷的小嘴,终于安静了。 玥婷取出糕点,白了西门庆一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的西门庆心中一荡,心中喊道真是个小妖精。其实玥婷心里也很是复杂,昨晚刚见到西门庆的时候,心里是害怕的,怕他如同恶少嘉文浩一样;当西门庆把她救出苦海,她心里是感激的;刚才听到酒馆对“西财神”的谈论,她又对旁边的男子充满了好奇;经过短短几分钟的笑闹,对心中的西门大哥又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她也不知这感觉是好是坏…… 那边知晓西门庆的男子夸夸奇谈,把江湖上传闻的“阳谷四霸”描绘的是绘声绘色,如果不是西门庆看出他也是江湖中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一名说书先生,说的就跟亲眼目睹一般。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笑闹过后,西门庆看着玥婷的眼睛,认真的问道。如果玥婷相信他人的话而怀疑自己救她的目的,那么他俩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了。 “你说我应该相信他的话吗?”玥婷反问道,不待西门庆回应,又自顾自的说道,“观其人而知其行,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西门大哥不是他所说的那种人。” “不只是他,江湖上所有人都对我西门庆鄙夷至极,我已经到了被人人喊打的境地。” “那我也相信西门大哥!”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后面的话玥婷没有说出来,能见到自己衣服破损了,给自己披上他的外衣的人,才不会是什么坏人。 西门庆沉默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要有一人相信自己,这近两个月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第十二章 线索中断 吃过早饭,西门庆和玥婷一起离开客栈,沿着笔直大货行街,浏览起汴梁风光。 其实西门庆另有目的,就是跟着刚才在客栈夸夸其谈、污蔑自己的那个男子。一般的江湖人士都知道自己是‘淫徒’没有错,但西门庆第一次遇到能把他‘作恶’的事迹讲的跟真的一样。所以此人必有问题,必须跟上去一探究竟。 那名江湖汉子名叫王三,学了些手脚功夫,但也半斤八两,只能算半个武林中人。他去年接个赚钱活计,就是宣传‘阳谷四霸’中的西门庆如何作恶多端。所以他时不时就去酒馆、茶楼等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去大肆吹嘘一番,说的多了,自然能把西门庆调戏良家妇女的事迹描绘的几近于真。 拐进一处僻静的小巷,王三突然发现一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此人一身白衣,仔细回忆,貌似是刚才在客栈的食客。他还清楚记得在此人身边还有位美娇娘,随四下张望,希望能再见到美人。 西门庆可不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要是知道估计他的下场不会比贾嘉文浩好。西门庆双臂抱胸,拦住该名男子的去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阳谷四霸西门庆之事,是谁告诉你的?” 王三心里一咯噔,回忆起给他钱财之人嘱咐过,如果有人问起这事,不能把真实事情说出来,瞎编一些理由糊弄过去。 “你是何人?我当然是听说的了,西门庆所犯下的罪行,江湖上谁人不知?” “我不信,你说实话,是谁告诉你的?否则……”西门庆抬起拳头,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之势。 “呦呵!敢威胁你三爷我!活的不耐烦了吧!”王三自认习武多年,看对面的小白脸干干巴巴,哪有自己强壮,便抢攻过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砰!砰!” “啊!” 一声惨叫,王三倒地。他从没有见过武功如此之高的人,心里开始害怕了。 “说出谁告诉你的?不然我就废了你!” “我真的是听说的,没谁告诉我啊!”王三不见棺材不落泪,抵死不认。 “看来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玥婷看到西门庆从小巷子出来,连忙上前问:“他说出来了吗?” “西门大哥亲自出马,他还不束手就擒?”西门庆从腰间取出一柄折扇,信心满满的回答。 玥婷又白了她一眼:“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她很聪慧,没有细问,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西门庆摇摇折扇,想了想:“先去化个妆,然后去车辂院。” …… 车辂院可不是卖车的地方,它也是汴梁有名的商业贸易地。秦氏商行位于偏南的位置,主要做一些家具生意,这不快到晌午了吗,店内客人没有几个了,几名伙计懒懒的坐在柜台后面,聊着天。 这时进来一名满身风尘的麻衣男子,衣服上打了很多补丁,个头倒是挺高,面相可不咋地,一脸小麻子~ 一看此人就不像有钱买家具的客户,倒是极像乞丐,几名伙计都没有搭理他。 此人看看店内四名伙计,走向年龄稍大的伙计处,询问道:“这位兄台,你好,我想……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刘正可是……可是贵店里的伙计?” 年长伙计疑惑的看着他,反问:“你是何人?找他做什么?” 来人正是西门庆,他化了妆,以防过后有人知道他在查‘穷凶极恶’之事,产生警惕。相貌丑陋的普通老百姓果然是最好的保护伞,年长伙计没有怀疑。 “我是……我是刘正的远房表弟,过来……来寻亲找他来的,听说他在……他在此处当伙计,便……便过来寻他。” 这一阵磕巴下来,年长伙计不耐烦的很,没有细问西门庆名字以及底细,便道:“寻亲来的?不过你来晚了,刘正半年前便辞职不干了,我之后再没有见过他,估计他离开东京了。”东京即是汴梁。北宋京城汴梁,也称汴京、东京,简称汴。 “啊?他……他离开了,那我……我怎么办……” “谁管你怎么办,你赶紧走吧,不要挡了我们的生意。” “那你听他说过要去哪里吗?”西门庆坚持的问道,也忘记了扮磕巴。 “他走之前什么也没有说,你也快快离开。”年长伙计很是不耐的把他赶了出来。 这下难办了,刘正不知所踪,现在找不到他,散布自己谣言的线索断了! 西门庆有些失落的离开秦氏商行,向前走了近五百米,进入一处茶楼中。茶楼二楼,玥婷正焦急的等待西门庆归来,她担心西门庆会遇到麻烦,当她在窗前看到一身麻衣、麻子脸的人时,才放松口气。 上到二楼,来到包间门前,玥婷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西门庆压下心里的失落,进入包间。 第十三章 好酒难寻 玥婷关好门,坐到西门庆对面,看着西门庆一脸小麻子,不再年轻帅气的样子,“咯咯”的又笑了起来。来时的路上她就没有停止过嘲笑他。 现在又听熟悉的笑声,如珍珠落在玉盘之中,清脆动听,西门庆最后一丝不如意也消失了。 本来西门庆的前身就是淫徒,一定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把自己作恶的事迹夸大了散布出来。西门庆本来就是打算作长期斗争,现在让它再多猖狂些时日又何妨? “你还笑,再笑我把你打扮成老太婆。”西门庆故意露出恶狠狠地面容,盯着玥婷说道。 果然美丽是每个少女都在意之事,玥婷不再乐了。 “还不过来帮忙!”西门庆没好气的道,开始卸妆。 不出一盏茶,西门庆便换回了本貌,坐下来一边饮酒、一边和玥婷嬉笑打闹,完全没有武林高手的觉悟。 玥婷在这一天当中变化也是很大,以前眉宇间的忧郁一扫而空,现在更多的是少女本应有的活泼、可爱。西门庆想:放在后世,玥婷这么大的少女,还应该在上高中吧,而如今的社会中,不少已经出阁了,再就像玥婷这样到处卖艺,流离失所。 “西门大哥很喜欢饮酒吗?”玥婷的话把西门庆拉回到现实,“我一早就见你喝酒,现在又再喝了,要注意身体~”。 “无妨,我是千杯不醉!”西门庆自吹自擂,“再说这酒只能说是一般,好酒难寻啊!要是有好酒,一天饮三杯足以。” 玥婷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西门大哥,你可喝过‘美人醉’?”心想美人醉可是汴梁城中一等一的美酒,西门庆一定能喜欢。 “当然喝过,真是酒中极品,想想我就馋了。” “那你说过的一天三杯可不能耍赖哦。” “额,我只是随口说说。”西门庆发现自己掉入了玥婷的陷阱,不过他突然想到,昨天他去酒仙阁欲饮‘美人醉’,结果卖完了,说是今天能进货。现在都晌午了,不知道现在赶去那里还能不能喝到。 “快,该走了,我们现在就去酒仙阁。”西门庆急匆匆说道,起身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 因为西门庆身上钱财不多,所以要先去当铺把身上财物当掉。从一处当铺出来,西门庆背包里的财物换成了金银以及银票。贾济真不愧是户部尚书,西门庆仅拿取一部分盗取的物品出来典当,就换取了五千多两白银,西门庆没法,把大部分都换取了银票,也不能背着箱子银子招摇过市吧?现在汴梁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西财神”的英雄事迹,他可不想被认出来。 玥婷初次见到这么多钱,很是欢喜:“西门大哥,我发现我的决定是对的。”西门庆疑惑的看向这漂亮的少女,阳光洒在她脸上,仿佛形成一道光辉,衬托的玥婷越发明艳动人。 “那些官府的人太小瞧你了,招赏才一千两银子。”玥婷双臂环在胸前,嘟起小嘴,“西门大哥一次行动拿到的钱财最少都是一万两以上,所以报官哪有这样赚的钱财多,我明智吧!” “错!中午的告示出来,悬赏已经四千两银子了!” “那也没有你一次赚取的多!” 西门庆无语,怎么漂亮的女生都偏爱钱财、尤其是珠宝。 汴梁分为内外两城,皇宫就在内城偏北处,酒仙阁在皇城附近。当来到酒仙阁时,已经日头偏西了。 “哎!还是来晚了!”两人坐在二楼包间,西门庆唉声叹气,“美人醉真是难求,怎么连一坛都没有了~” 俗话说的好,好事多磨,好酒也难喝。在河南府时此酒虽贵,但也能花钱买到,在汴梁怎么连影子都见不到呢。这可能就是汴梁经营酒业的门道——饥饿营销。要喝到极品美酒‘美人醉’,往往要多花出很多银两,这样还供不应求。因为酒仙阁每天进酒只能进二百坛‘美人醉’,这还是在汴梁城此美酒最大的营销地了。这就好比后世的“肖米”手机,想买就要在官网上提前预定,在规定时间抢购,每批次抢购的数量控制的刚好,让广大消费者又爱又恨~ 这个卖酒奸商,不要让我知道你是何人,不然我天天都去你家偷‘美人醉’喝。西门庆在心里愤愤的想到。 “好啦!西门大哥就不要生气了。”玥婷好言劝慰道,顺便又给西门庆斟满了一杯酒,“这酒味道也很香醇,不会太次,你就先将就将就吧。” “刚才听酒保说皇宫里‘美人醉’甚多~”西门庆自言自语道,话未说完,玥婷抢过话头:“不行,你不能去大内皇宫,太危险了!” “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知道我去皇宫?” 第十四章 初入皇宫 “你才是蛔虫!”玥婷又白了西门庆一眼,两侧脸颊微微透着粉色,娇慎道,“看你那表情我就能猜到,‘美人醉’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去冒险?” “冒险倒算不上,我的轻功当世要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西门庆又卖弄起来。 “真是受不了你了,皇宫内的高手也有很多的,没准有人也善于轻功~” “你放一百个心,我会小心的。”西门庆这次语气不再跳脱,他也想去见识一下大内皇宫,穿越过来已经两个月了,不去皇宫走一遭都白白浪费了与皇帝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西门庆为了让玥婷放心,又补充道:“晚上我去御膳房转一圈就回来,不会去皇宫禁地的。” 玥婷知道西门庆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那西门大哥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我还等你回来送我去南方呢!” …… 入夜,一道黑影在汴梁城内,挨家挨户的穿梭。此人正是西门庆,他要把身上的银子分发给汴梁平民。身上还有许多银票,等到有时间了在兑换银两,继续做‘正名’的大业。 完成任务后,已经三更天了,西门庆来到皇宫南边宣德门前。宣德门由主城门、两朵楼及两阙组成,平面呈“凹“字形,该门来源于唐汴州城鼓角门,历经五代直至北宋,门道也由原来的两个,扩展到三个、五个。高大的城门楼,不仅是显示皇权至上之场所,也是表演北宋时期“君民同乐”之舞台。 西门庆并没有从宣德门进入皇宫,守卫此门的禁军有两百人以上,防卫森严。北宋的军队主要有禁兵、厢兵和乡兵,在边境地区还有蕃兵等。禁军是军队的主力,兵额多时在百万以上,主要任务是“守京师,备征戍”。不过现在大宋积弱,厢兵和乡兵名存实亡,蕃兵是由北、西北边境少数民族组成的武装,任务主要是边境戍守,但如今这些蕃兵首领也对年少的皇上阴奉阳违。北边有大辽虎视眈眈,西北的西夏也喜欢落井下石,大部分禁军都派驻到各个关隘守卫,汴梁的禁军只有十万。 大宋‘重文轻武’的制度,是造成这一现象的元凶。西门庆摇摇头,转至宣德门东面城墙隐蔽处,待巡逻的禁军走远,施展轻功攀上城墙,翻身落入宫内。 皇宫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西门庆向一个方向直行半天,也没有找到御膳房在何处。倒是借着月光,好好欣赏了下皇宫的壮丽景观。后世的故宫可没有对游客全部开放,很多景点是看不到的。如今有免费的机会,怎能浪费。 转过一处角楼,面前突然出现一庞然大物,赫然是座大殿。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此处便是紫宸殿,是皇帝视朝的前殿。紫宸殿是大庆殿的一部分,位于其北部;大庆殿之南,是中央政府办公机关,二者之间有门楼相隔。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宫中的宴殿为集英殿、升平楼。 北宋此时皇宫的面积还不及盛唐长安的十分之一,但是西门庆也乱了方向,必须要抓个人来问问。 一炷香后,一道身着禁军盔甲的黑影出现在皇宫内宫。为了方便皇上、皇后、各个嫔妃起居饮食,御膳房是在皇上居住的内宫当中。 此人就是西门庆,借着一名禁军解手落单之际,控制住他,逼问出御膳房在何处,顺便抢去他的兵甲,美其名曰借来用用。这位禁军士兵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怎么还有人偷入皇宫只为了去御膳房?说不通啊?不会是要给皇上下毒吧?可是皇上每次用餐前都会有人银针试毒~~焦虑仿徨往往叫人感到疲惫,士兵不一会就睡着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御膳房了,西门庆见到御膳房只有门口的两名士兵,还打着瞌睡,心里暗喜。找个隐蔽处,翻身跃过高墙。 寻着酒香,西门庆一直向里面直行。拐过一个弯,突然芳香四溢,面前一座小楼,西门庆见了大喜,此处一定是酒窖了。 门居然没有锁,难道皇宫内就没有偷酒喝的太监、士兵吗?这也太大意了吧。 西门庆进入酒窖,关好门,凭借他那敏感的嗅觉,很容易就找到了‘美人醉’,架上的‘美人醉’居然不下百坛。皇帝也是酒中行家啊,西门庆心里惊叹,我就不客气的替你享用了。 第十五章 偷酒小兵 正喝着美酒,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西门庆起身跃上房梁,静静听着门口的声音,只有一个人,听其脚步声是习武之人,不过气息粗重,连三流高手都算不上。 “吱~嘎~”门被外面来人打开了,西门庆眯眼细看此人,居然穿着和自己一样,一身禁军盔甲,还真有来偷酒喝的士兵啊! 西门庆心里想:我就说不锁门,必遭贼!这不就有士兵来这里监守自盗吗?他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其实就是个偷酒贼,居然还对御膳房的安保指指点点~ 那进来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先是往酒窖里警惕的巡视一圈,确定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拿下头盔,伸手擦了下并不存在的汗,向西门庆所在方向而来。 西门庆把身子压低,屏住呼吸,注视下面的偷酒士兵,发现他不是很高,身子也很单薄,并不适合习武,虽然一举一动都有武林气息,估计习武有些时日了,但是也仅能止步于此,不下大工夫,不会进入高手之列。 西门庆对这个小兵很是好奇,所以想逗弄他一下,从怀中拿出几枚铜钱。 那小兵目标很明确,来到放有‘美人醉’的架子旁,伸手拿起两小坛,掂了掂,心满意足的转身,刚要走,只听到“啪!”、“啪!”两声,手里的坛子碎裂开来,酒液流了一地,窖内立马充满了酒香。 “什么人?”小兵抽出腰刀,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这也没有人啊?小兵心里疑惑,回身再拿起两坛,放在手里仔细打量,没有发现裂痕,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刚要走,又是“啪!”、“啪!”两声,坛子又碎裂了。小兵心里抓狂了:“他奶奶的,到底是谁,有种出来,我们单挑,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骂着兴起,脸上一疼,伸手接住,是枚铜钱,再摸摸脸上,赫然印了个铜钱印痕。 “马勒戈壁的,你欺人太甚~”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右边的脸颊也是一疼,又留下一处印痕,气的小兵直跳脚。 “你是不是没带把,不敢出来!”赤裸裸的激将法,皇宫中太监都是缺少那个“把”,这句话变相讽刺西门庆是个太监。 怀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不能忍。西门庆翻身落到小兵背后,悄无声息。 小兵还要继续骂人,突然觉得有人拍自己肩膀,转过身来却没有见到一人,心里一咯噔:明明有人拍了下自己,怎么什么也没看到?世上不会真的有鬼吧?小兵心里有点发憷了。 “你到底是谁,赶紧现身!” “我不是现身了吗?”突然阴森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兵吓了一跳,赶紧挥刀向背后砍去,却什么也没砍到,背后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你现身了?我怎么看不见?” “因为你笨啊!”声音中带着嘲讽。 “你才笨呢!你到底是谁?快说!深夜潜入皇宫重地,意图不轨,小心我叫外面的禁军抓你!” “他们抓不到我的,再说你也是偷入此地,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到皇帝寝宫,让你在众人面前露露脸,看你怎么解释。” “别!”这回小兵慌了,“我知道你是来找酒喝的,我不说出去还不行吗?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小兵奔到门前,刚要开门,突然一道黑影掠来,挡住了去路。小兵定睛一看,也是名身着禁军盔甲的汉子。此人身材挺拔,双目如电,小兵不敢与之直视。 “这位好汉,轻功了得,在下佩服。”小兵躬身给西门庆行了一礼,“都是酒道中人,请不要为难在下,就此别过!” 这话说的真是精辟,把西门庆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小兵真是有趣。 “对!都是同道中人,我就不玩弄你了。”西门庆发现这个小兵的性情很合自己的胃口,便仔细打量他,眉清目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禁军中会有这么小的士兵? “大哥请留步,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离开,一会巡视的禁军士兵会来。” 西门庆压下心中的疑问,笑道“无妨,我说过他们发现不到我的。不过我见小兄弟你根骨不错,是个练武奇才,不如一起找个地方痛饮一番如何?”西门庆太坏了,那小兵根本不是练武的料,他却夸赞其根骨好,明显是套近乎。 “真的吗?”小兵听了大喜,对西门庆也没有那么气愤了,他自小就喜好武功,“我就说嘛,我是百年不遇的练武天才,可是师傅就是说我没有练武天分~” 西门庆没有在意朝旭所说的话,从他的武功路数、内力修为,可观其师傅也不会好到哪里。这回西门庆可猜错了,不久之后,他就会为自己的错误判断付出代价了。 第十六章 身份识破 西门庆转开话题:“你这么小怎么进的禁军里?还是说这衣服是你偷来的,你是~”说罢向小兵的下身看去,意思不言而喻。 小兵来气了:“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 “又想念铜钱了吗?或者想去皇帝寝宫游玩一番?” 小兵无奈:“你别看我小,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军官!”说着还挺起了胸膛,不过在西门庆眼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明显要大一号的盔甲,还装出军官的老成样子,不伦不类的,甚是滑稽。 小兵看对方不信,更是生气,从腰间拿出一面腰牌:“不信你看!” 西门庆接过一看,果然是名都头腰牌。禁军士兵一般以50人为队,2队为都,5都为营,5营为军,10军为厢。营又通称为“指挥”,是作战的基本单位。步兵1指挥为500人,骑兵少于此数。各级主官名目繁多,大体是:厢、军分别设都指挥使,军还设都虞候,营设指挥使,其下尚有都头等。目前汴梁城的十万禁军刚好划分成为4厢,皇宫内有1厢的兵力,即是两万五千人。 看着小兵的腰牌,惊叹其还是掌管100名士兵的小头目,不可思议哇!此人一定有问题,年纪轻轻就是都头,他莫不是官二代,后台强硬? 西门庆想到这里,便笑道:“我相信你。走吧,你也拿两坛美酒,我们去饮酒。” 小兵一拍额头,他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拿两坛‘美人醉’孝敬师傅,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令他惊呆的是,对面那人居然从背后放下一黑包,装起美酒来,居然装了六小坛‘美人醉’,小兵心中在滴血哇!六坛这种酒就有三百两银子哇! 西门庆一点也不见外,背上黑包,犹如无物,一晃身,就又到了门口。 小兵擦擦眼睛,一脸不信之神色,此人是何方高人,貌似武功不在自己师傅之下啊! 他也赶紧跟了上去,告诉西门庆有个地方是饮酒绝佳的好去处,不会有人打扰。西门庆欣然接受他的建议,向远处而去。 小兵果然对皇宫情况熟悉的很,带着西门庆走了半天,没有遇到一队巡逻的禁军。路上两人互相报了姓名,这小兵名字倒是不错,朝旭——为早上新生的旭日之意。 转过几道弯,前面视线豁然开朗,却是一处御花园,朝旭带着西门庆走到花园深处,进入一座凉亭,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对饮。 “也不知道我师父一会儿能不能过来”朝旭喝了大半坛酒,有些醉意,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我师父武功也是极高,他要是能来,你们比试比试,以武会友嘛!” “当然可以,你的功夫也不错,想必你师父必是高手!”忽悠,接着忽悠,西门庆现在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又对饮几杯,朝旭说什么也不喝了,美其名曰留给师父。就在这时,御花园外来了一队巡视的禁军,举着几把火把,却没有进入,绕着花园转了一圈离开了。 “我师父到了。”朝旭打着酒嗝说道,“这队士兵就是他带来的,现在估计他向这边来了。” 果然不久,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西门庆侧耳倾听,步伐稳健,听不到呼吸声,想必是个高手。西门庆收起轻视之心,停止喝酒,望向来人处。 来者身穿锁子甲,身高六尺(宋元时,一尺合今31.68cm;而三国小说中往往描写一人身高八尺,因三国时期,一尺合今24.2cm),身材颇为修长,身形与西门庆相若。走进了,来人也发现了西门庆,目光如电,犀利至极。 西门庆也站起身来,打量来人,也就二十六、七年纪,比自己大概要大上三岁。看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当真是仪表堂堂,相貌不凡,西门庆自认没有来人帅气。 朝旭连忙走到那人身前,躬身行礼:“师傅!” 来人一直注视着西门庆,心里也惊讶其武功不一般,不会是等闲之辈:“他是何人?” 朝旭让开道路,请师傅进入凉亭,介绍道:“他是我遇到的酒友,我们秉性相投,所以在此饮酒,就等师傅您了!” 又向西门庆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傅,大内禁军都指挥使,司马白!” 西门庆愕然,怎么在皇宫随便遇到个小兵就是禁军都指挥使的徒弟,而且刚刚欺负了徒弟,师傅不会是来报复的吧。 这人的武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西门庆心中警惕,向司马白抱拳:“见过司马兄弟,在下一江湖浪子——西门庆。” “你就是西门庆!”司马白有点吃惊,但很快恢复平静。“你来皇宫做什么?这里值钱的物品怕是你拿不走!” 第十七章 初次交手 “在下不为钱财而来,只为美酒!”西门庆拿起腰间插着的折扇,摇了摇。其实他是在故作镇定。听司马白的语气明显是知道了自己的来历,皇宫中人也了解江湖事吗? “我不管你是为何而来,擅入皇宫,就是死罪!”说罢,西门庆只感觉面前空气突然变冷,若有若无的杀气向自己笼罩而来,显然对方已经锁定了自己,而且正在蓄势,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就会遭受雷霆攻击。 “师傅!您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懂?”朝旭现在糊涂了,怎么两人一见面就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皇……朝旭,你快快离开,此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阳谷四霸之一,西门庆!” “他是西门庆?”朝旭后退两步,并没有走,有师傅在,他一点也不担心。 “对!今天早朝时开封府尹包明轩提到的户部尚书案,就是此人所为。虽然没有杀人,但公然潜入高官住宅,盗取宝物,并在开封府门口插入飞镖,公然蔑视朝廷~” “等等。这是好事啊!户部尚书贾济居然贪赃枉法,私吞官银,西门兄弟做的对啊!”朝旭非但不恼怒,还甚是欢喜。 西门庆也对这个小小都头另眼相看,此人想法真是与众不同,有趣有趣。他看向对面蓄势待发的司马白,道:“放马过来!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了,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如你所愿!”虽然没有见到西门庆手中有刀,有些奇怪,司马白也没敢大意,双掌一合,正是大金刚掌的起手式“礼敬如来”,脸上神色庄重肃穆,但后面披风向后掀起,足见这一招中蕴藏着极深的内力。 二流高手巅峰!西门庆心里惊叹,此人居然是少林俗家弟子,内力远在自己之上。 司马白右手一掌推出,西门庆气息被锁定,只得聚集内力于双掌,接招。两人掌力在半途相逢,波的一声响,相互抵消,却听得“咔咔”两声,却是西门庆后退两步,脚掌踩在凉亭大理石地面上,踏出两道裂痕! 西门庆双手发麻,脸上更是充满不可思议之色,自己双手同时使力,居然也不是他一掌之威,少林七十二门绝学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白也吃惊于西门庆武功高超,居然懂得借力打力,把自己大部分的大金刚掌力卸到地面。司马白修习大金刚掌时日尚浅,火候不到,知道再用此招也不会有太大建树。 于是他换了姿势,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神色也变为温和,嘴角隐有微笑。 西门庆心里骇然,此人还学会了拈花指,年纪轻轻就内力深厚,还修成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两种,他的武学悟性不是一般的高,再给他几年,估计老大东方败都不会是此人的对手。 西门庆后退两步,与司马白拉开距离,不知什么时候,两手多出八把飞镖,夹于指间,蓄势待发。 司马白左手缓缓伸起,向着西门庆弹了三弹。西门庆眼尖,随手发出三枚飞镖,“当!当!当!”三声清脆声响,三枚飞镖应声裂为两半,不过这也为西门庆争取到了时间,他施展轻功,左闪右躲,避开司马白三指,双手连甩,打出剩余五把飞镖。 司马白见到五条白光分别冲自己面门、身体和双腿打来,不退反进,又连弹三指,打掉射向面门、身体的飞镖,他轻功也不俗,身轻如燕,躲过另外两把飞镖,向西门庆冲去。 西门庆连连后退,双手如电,一把把飞镖打出,与司马白的拈花指力交击,“当!当!”声不绝于耳。 朝旭早已捂上耳朵,目不转睛看着两人交手,心里兴奋异常,很久没有见到师傅全力应敌了,自己要是也有这么高的武功该多好! 西门庆自知武功不如司马白,所以不断游走,且战且退,很快退到花园里。凉亭的几处石柱都被司马白的拈花指力打出很深的空洞,西门庆心想:我的身体可没有大理石硬,就利用轻功高于他的优势,不与他硬拼,拈花指既然是少林绝技,施展时所耗的内力必然不菲,我就等他内力耗尽,赢的便是我。 司马白也猜出了西门庆的心思,嘴角露出嘲笑之意,突然加快身形,瞬间拉近了与西门庆之间的距离。 西门庆愕然,他刚才居然隐藏了实力,司马白的轻功不比自己弱多少。 由于西门庆是向后退,司马白向前追,事出突然,来不及西门庆做出反应,两人的距离便拉近不足一丈。 第十八章 悲酥清风 司马白一拳向自己面门打来,却是不再用拈花指,换成少林基本拳法——罗汉拳。虽然罗汉拳招式平平,但司马白用在此处恰到好处。 西门庆左右闪避之路还都被拈花指力封锁,只能再和司马白拳拳相对。 “嘭!”的一声,声音大的吓人,即使朝旭捂着耳朵,也震得耳膜生疼。 西门庆后退五步,每步落下,都深入地下半寸,御花园里赫然出现了五个深脚印。司马白得理不饶人,蹂身而上,又一招黑虎偷心,直击西门庆心口。 西门庆刚接了一招,右手震得全麻,无法使力,只得用左手抵挡。又是“嘭!”的一声,却是西门庆被司马白一招击飞,西门庆闷哼一声,显然收了内伤。翻身站稳,心口隐隐作痛,西门庆深吸口气,平复紊乱的内息。胜负已分! 司马白没有再追击,冷冷的看着西门庆,道:“你输了,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 “是吗?呵呵!哈哈哈!”西门庆突然大笑起来,牵引痛处,又咳嗽几声。 司马白很是疑惑,刚欲询问,突然间喉咙不适,咳嗽出来,跟着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接着手足酸麻,这才知道是中了对方的毒。 原来西门庆在与司马白交手之时,已在凉亭撒布了“悲酥清风”,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是“心灵之树”赠予西门庆的第一个护身符。此毒药系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鼻中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毒气无色无味,称之为“清风”。 司马白浑身无力,跪坐在地上。远处凉亭中的朝旭见此,很是担心师傅,没跑两步,也摔倒在地。 “师傅,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全身酸痛无力?” “这是西夏‘精武堂’的毒药‘悲酥清风’。”司马白勉强坐在地上,瞪视西门庆,“你不敢与我堂堂正正交手,居然使毒,真是个卑鄙小人!” 西门庆没有搭理他俩,调息一个大周天,才稍感舒适。这时距离两人停止交手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东方天际已经微亮,泛起了鱼肚白。 崭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西门庆越过司马白直接来到朝旭面前,司马白大急,叫到:“不要!你有什么目的?都冲着我来,不要……”微一停顿,“不要伤害朝旭!” “哼!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师傅。”西门庆哼了一声,俯下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我说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你们相信吗?” 司马白没有说话,不过看其表情明显不相信。 “好汉!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朝旭说话了,看着西门庆双目放光,满脸崇拜之色,“好汉,你真厉害,连我师傅都不是您的对手,要不我拜您为师吧?” 西门庆恶寒,怎么还有这种人,别人揍他,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其表情很像后世的追星一族。西门庆没敢看他眼睛,心中想:他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司马白听了他的话,也立时卧倒,自己怎么会收这样的徒弟,怎么说他也是~ 司马白把头转开,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西门庆笑了:“我不收徒弟,嫌麻烦。不过在酒窖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发现与你志同道合,知道你值得深交。” 说罢,打开小瓷瓶盖子,凑到朝旭鼻子前,道:“这是解药,味道不好闻,你忍一忍。” 朝旭听了,自然相信西门庆,要是对方有恶意,自己在酒窖时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还能活到现在?他深吸口气,只觉一股奇臭难当的气息直冲入鼻。他头脑欲晕,晃了一晃,皱起眉头,伸手掩住鼻孔:“这东西真臭,你是不是拿厕所里的东西来恶心我?我宁可手足不会动弹,也不闻这臭东西……”话说了一半,发现自己能动了,大叫:“啊!我的手,我的手会动了!” 西门庆听他前半句话,居然把自己与厕所之物联系在一起,有些生气,但回头一想,自己不就是喜欢他这种放荡不羁,有啥说啥的个性吗?所以见他解毒,便把小瓷瓶丢给他,转身向凉亭走去,刚才大打一场,甚是爽快,急想再喝他一坛美酒。 第十九章 如此徒弟 朝旭拿起解药,走到师傅身边,刚想为师傅解毒,却听到西门庆的声音“你要是喜欢看你师傅揍我,可以为他解毒;不过我劝你还是等我们饮酒尽兴后再给他解毒,免得他噪舌。” 朝旭想想也是,对师傅告罪一声,刚想转回去凉亭,又听到西门庆的声音:“你真是个好徒弟,就让你师傅坐在地上?还不快快把他扶过来。” 朝旭脸一红,没有说话,扶起司马白,向凉亭走来,突然道:“师傅,你好轻啊,那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司马白在西门庆叫停朝旭为自己解毒之时,心中就有一股怒火;见朝旭听信西门庆谗言,便放任自己不管,心中又是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还是西门庆明事理,叫朝旭扶自己起来,不然自己岂不是要在地上坐一晚上?心里刚好受些,却被徒弟一句“好轻”气着了。 本来司马白就不服西门庆比武赢了自己,现在又被徒弟一气,双眼一翻,昏过去了。 “哎!哎!师傅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师傅!” 西门庆刚饮入口中的美酒一下子喷了出来,“你个瓜娃子,你师父是内力消耗过度,晕过去了而已。”司马白与西门庆打斗了很久,又中了‘悲酥清风’,西门庆自然认为他体力不支,刚才是强撑着,却不知他是被徒弟气的。要是西门庆知道,不免过后会对司马白嘲讽一番,以泄技不如人之恨。 “奥,原来是晕了啊!”朝旭挠挠头,“这就好!这就好!” 说罢,他把司马白放在凉亭的长椅上,让其躺好,然后在石桌前坐下,直接拿起酒坛畅饮。饮毕,大吼一声:“好酒!今晚的经历也着实有趣!”然后把坛子抛给西门庆,又拿起一坛,拍开泥封,道:“敬今晚能够相识阁下!” 西门庆对今晚的经历也是唏嘘不已,举起酒坛:“敬今晚认识朝都头!”,又对着昏过去的司马白,“敬今晚能和司马都指挥使交手过招!”仰头畅饮起来。 司马白眼睫毛动了动,难道他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 …… 当西门庆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从东方山头漏出金色光芒。西门庆上到三楼,途经玥婷房间,突然房门开了,是玥婷。 玥婷等了西门庆一晚上,她知道皇宫守卫森严,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很担心西门庆一去不回,所以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当听到楼梯处传来上楼的声音时,看到天已经微亮,猜想是西门庆回来了,所以急急忙忙开门来看,鞋子都忘记了穿。 见到果然是西门庆归来,心里一松,眼泪却不争气的在一双大眼睛中打转。玥婷急走两步来到西门庆身前,好想扑进西门庆怀里,但突然惊觉两人只认识了两天,自己怎能这样轻浮,去‘投怀送抱’? 脸上一红,向西门庆施了一礼,道:“西门大哥早,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西门庆把玥婷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他救下玥婷只是出于善心,不忍其被凌辱。其实西门庆只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而玥婷只有二八年华,两人相差七岁,在后世这样的年龄差交往是不合适的;西门庆虽然在大宋混迹了两个月,但思想上还是后世的观念。怎么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不伤害她呢?一时间西门庆也没有办法。 “我当然要回来”西门庆微微一笑,“我不是还要带小玥婷去南方的吗?今天我带你好好逛逛汴梁城,购置些衣服物品,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杭州。”当然,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慰下她。 玥婷心中欢喜,点点头:“好!” …… 吃过早饭,西门庆见玥婷精神状态不佳,心知她昨晚一夜没睡,估计是困了,就叫他回房小憩一个时辰,而自己化好妆,出门去了几家当铺,把手头的财物都换成金银,居然换取了两万五千两银子。晚上是在汴梁最后一次行动了,明天即将离开。 西门庆、玥婷两人在汴梁著名的商业街鹩儿市逛了一上午,买了很多出行物品,西门庆又为玥婷买了三套换洗的衣服,一套是碧绿的翠烟衫,绿草百褶裙;一套白色牡丹烟罗软纱,烟笼梅花百水裙;最后一套较为朴素,如轻纱般的白衣。玥婷最喜欢第三套衣服,买下后就直接穿在身上,把原来身上的衣服收了起来。这时西门庆已经成为免费劳工,双手都各拎好几个袋子。两人从店里出来,都是一身白衣,西门庆见往来行人向他俩投来羡慕的目光,心里苦笑一声。 第二十章 再遇养父 走到一家首饰店前,西门庆知道这是汴梁最有名的首饰店,便笑道:“我们进去看看!” 玥婷在西门庆的要求下,已经买了一些上等脂粉,不过花费不多。但首饰之类的名贵之物,她却不太想让西门庆为自己破费,她摇摇头笑道:“我的首饰不少,不用再买了。” 西门庆却微微笑道:“听西门大哥的话,我帮你挑选几件。”不由分说,进入店内。 玥婷也是爱美之人,听到西门庆不容置疑的语气心里自是欢喜,兴致勃勃地跟着西门庆进了首饰店。进了店门,她便自然松开了西门庆的胳膊,直到此时,西门庆才发现玥婷已经挽着他的胳膊走了一路。 一名伙计热情地迎上来道:“欢迎贵客来小店挑选首饰,小店是汴梁第一名号,在全国也排名第三,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西门庆见店内客人颇多,不由眉头一皱道:“可有贵客房?” 伙计眼光很毒,见他们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估计不是一般人,他连忙陪笑道:“当然有贵客房,请随我来!” 西门庆带着玥婷走进了贵客房,两人在一张小桌前坐下,一名管事取来放满名贵首饰的玉盒,将十几件名贵首饰一件件摆放在他俩面前,笑着介绍道“这对黄金手镯上各镶有六颗名贵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猫眼、祖母绿、黄玉和绿琥珀,又叫六星对镯,要价三百两银子,如果有诚意买,可以再便宜点,最低两百五十两。” 不等玥婷开口,西门庆便道:“买下了!” 管事大喜,连忙用一只玉盒将手镯收起来,西门庆又瞥了一眼玥婷雪白的脖颈,笑道:“我想买一串明珠项链,可有?”…… 清风楼,是汴梁有名的饭庄,他这里招牌菜很多,“松鼠桂鱼”、“叫化鸡”、“碧螺虾仁”、“西瓜鸡”、“炒血糯”等等。西门庆只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没有点酒,因为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里可是极品美酒‘美人醉’啊! 二楼包间,玥婷将一串光彩夺目的明珠项链戴上脖颈,这串明珠项链由二十四颗明珠串成,每颗明珠大小如葡萄,晶莹圆润,将她承托得格外俏丽,玥婷低低叹了口气,包括发簪、腕镯,还有这串明珠项链,还有衣物脂粉,逛了一次街,西门庆便为她花费了一千两银子。 西门庆见了,安慰她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花了便花了嘛!” “我在想一千两银子可以救济多少贫苦人家啊,我又不是富贵之女,怎么能享受这么好的锦衣玉食。” 西门庆听了汗颜,连忙起身:“玥婷姑娘高见,西门庆受教了!”面上却嬉皮笑脸,怎么看他向玥婷鞠躬,都是有些滑稽,“以后我晚上多拿些财物再来补偿他们便是。” “咯咯!”玥婷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笑了出来。 见玥婷心情好转,西门庆连续倒了三碗酒,各色小菜也被小二陆续端上饭桌。 “西门大哥为何倒三碗酒?”玥婷不解。 “好酒当然要省着喝,再说我不是说过三碗足以嘛!” “酒多伤身,西门大哥还记得说过的话,玥婷就放心了。”玥婷巧笑嫣然的坐在西门庆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可是我记得你说的是三杯啊?” “呵呵!是吗?”西门庆干笑两声,好像是三杯,“你看我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了,不过没关系,三碗即三杯,三杯即三碗!” …… 吃饱饭,已经日头偏西了,西门庆、玥婷两人从二楼下来。 清风楼一楼此时极为热闹,数十人围成一个圈,不时还有叫好的声音传来。西门庆好奇,带着玥婷向人多处走去。 是一位说书人,正在讲述《曹植巧作七步诗》这一段。玥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走的离说书人近了,她更是躲在西门庆背后,身子在发抖! 西门庆见那说书人面目和善,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为何玥婷却是极怕此人?转身刚要询问,却听到“玥婷!你原来在这里,让父亲我好找哇!”说话之人正是那位说书人。 他见西门庆向这里走来,就开始注意他了,原因无他,看其相貌英俊、仪表不凡,一定甚是有钱。不过后面的少女看着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等到西门庆转身,露出后面之人,他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义女’玥婷。他急忙跑过来想要拉玥婷。 玥婷见到那说书人认出自己,心里很是慌乱,紧紧抓着西门庆的衣袖,手心里都出了细汗。 第二十一章 重金养老 西门庆何等聪明,略一思考,便全都明白了。此人就是玥婷之前所说的养父,那个把玥婷一百两银子卖给恶少贾文浩的无良父亲。 西门庆登时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不过想到身边的玥婷,他并没有发作,一闪身挡在说书人面前,道:“阁下这是何意?为何对我的朋友动手动脚?” “这位公子,你好,我是她父亲。”说书人很有涵养,面对西门庆的阻拦礼貌的回答,转头又看向玥婷:“玥婷啊,那天晚上我就听说了贾府之事,我对不起你啊,不应该把你推向火坑,现在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周围众人听到说书人的话,纷纷小声议论,“没想到这落魄的说书人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啊!”、“这女儿见了父亲为何不见礼?没有礼貌。”、“你没看见她在拉着这位公子的衣袖吗?她俩什么关系你还看不出来?”、“一定是傍个有钱公子哥,忘了爹娘的不孝子!”各种惊叹、指责的声音不绝于耳。 玥婷听到指责的声音,身子明显僵硬一下,小脸发白,紧紧咬着嘴唇,头低的更低了。 要是没有听过玥婷的哭诉,西门庆也会认为说书人说的话是真话;不过哼哼!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把女儿卖了,买方家里破产吃官司,你回头又想要回来,天下的便宜怎能让你占尽! 西门庆喜怒不形于色,缓缓道:“你不是把玥婷一百两银子卖给嘉文浩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众人有不少都知道嘉文浩京城恶少的威名,专抢良家妇女。再看那少女,明显很害怕这位说书人;说书人也被西门庆问的哑口无言,大家变对此事信了八成。众人纷纷又把矛头指向说书人“这儿是什么父亲,竟然把女儿卖给那恶少!”、“就是,她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啊!”、“没见过这样的父亲,也不知道谁瞎了眼,才嫁给他这样的人”、“真是见利忘义,有了钱忘了女儿!”云云。把说书人指责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他不能灰溜溜的走,因为他昨天就把卖玥婷赚取的那一百两银子,赌博输光了!必须让玥婷相认自己这个养父,有她在,每天自己的收入就会翻倍,这样赌博欠的债能快些还清。 想罢,就大哭起来:“是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那恶人抢走,爹没有脸面见你啊……”最后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说自己的不是。 众人见到这一出,又都看向玥婷,“这个老人也是挺可怜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保护好这么漂亮的女儿。”、“孩子,还犹豫什么,你父亲也是无奈之举,现在都说开了,还不快见过父亲?”、“我看她就是傍了个富公子,不要爹了!”一时间,矛头纷纷又指向了玥婷。 玥婷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却连翻遭到围观众人的指责,眼泪在一双大眼睛中转了几转,终究落了下来。西门庆心里骂这说书人,没脸没皮,为老不尊,混淆视听。伸手握住玥婷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玥婷的遭遇与自己何其相似!西门庆刚一来到大宋,便被江湖众人骂为淫-贼;玥婷亦是如此,在酒楼中一句话都没有辩解,却被这些食客脑补成为不孝女,见财忘亲之人。 这时的西门庆只有一种想法,一定要帮助玥婷,不能让她成为第二个自己。 “多少两银子,我给你!”西门庆深吸口气,缓缓的说道。 “什么,你要给我银子?”说书人立马不哭闹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特意摸摸耳朵。 “是,你要多少,我给你,玥婷跟我走。”说罢,看了看玥婷,见她没有反应,便又看向说书人。 说书人“腾”地站了起来,也不哭闹了,女儿也不要了,“要不公子您也给我一百两,啊不,二百两如何?”想到玥婷和这位公子关系不一般,可能晚上都行过周公之礼了,便小心翼翼的又加了价。 “玥婷并不是用来交易的物品,多少银两也买不到这么漂亮、贴心的女儿!这是两万两银票,我就当给你养老了!”西门庆随手丢给说书人一张银票,回头冲玥婷一笑:“你还有什么话就和他说说吧,我去外面等你。” 围观众人无不惊叹,哪里来的有钱富少,居然这么霸气,一出手就是两万两银子,以前在京城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啊?~ 第二十二章 再入皇宫 说书人小心翼翼的捧着这张银票,犹如命根子一般,对着西门庆点头哈腰:“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西门庆看都没看他一眼,阔步向清风楼门口而去。 玥婷对西门庆又是感激,又是爱慕,看着他走远,才缓缓走到说书人面前,低声道:“女儿不孝!”说罢就跪了下去。 说书人本想去扶玥婷起来,却发现手里还捧着银票。 玥婷深知自己要还是跟着说书人,免不了再被卖掉的命运。她跟随说书人近十年,和西门庆一走了之又有些不舍。西门庆考虑周到,两万两银票说书人一辈子也是花不完的。当然玥婷不知道他这两天沾赌了,两万两够不够他赌博就不得而知了。 “望父亲保重身体,不要再在汴梁东奔西走,用这些钱回家乡置办个宅子、田产,回家乡享享清福吧!”说罢,向说书人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含泪离开。 这下周围吃瓜群众又炸开了锅,没几天“老父强卖贴心女,富少重金非买之”的故事成了汴梁大街小巷的又一谈资。 玥婷从清风楼出来,看到西门庆就在前方不远,小跑追向他,双膝跪地,就要拜服;“玥婷承蒙西门大哥厚爱,以后愿为奴为婢服侍西门大哥!” 西门庆吓了一跳,赶忙扶起她:“千万不要这样,折煞我也。我们都是同命之人,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我没有兄弟姐妹,若是不嫌弃,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可好?” 玥婷虽然有些不情愿当西门庆的妹妹,当了他的妹妹那以后怎么办?但是西门庆几次三番的帮助于她,不想扶了西门庆的面子,便道“小妹玥婷见过大哥!”。 “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这次西门庆没有阻止,这样一来,两人也算是兄妹,自己也有了来到大宋后的第一个亲人。扶起玥婷,以后就叫西门玥婷,帮他拍掉身上灰尘,亲自揉了揉她的额头,道:“快走吧,你看街上这么多人都在看我们。” 玥婷脸上一红,和西门庆匆匆消失在了街角。 …… 入夜,西门庆把身上钱财都发放完,又过了三更天。向皇宫的方向望了望,西门庆犹豫了一下,才起步向皇宫走去。 也不知道经过昨天自己这么一闹,皇宫的守卫会不会变得更加森严了。一想起司马白,西门庆就恨得牙痒痒,在北宋的这两个月,自己还没有这么出过丑!其实他自己也不想想,这期间除了偷盗、送钱、修炼,也没和其他人交过手啊,怎么会出丑…… 还是挺想见见朝旭的,西门庆心里想到。昨天夜里最后与朝旭一起畅饮美酒,令西门庆很难忘怀,今天去找他道个别,希望不要再遇到那个小白脸,说的是司马白,名字有个白,人长得也白嘛! 本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皇宫会加强戒备。但实际情况出乎西门庆的预料,宣德门那里还是两百来个禁军士兵守卫,难道昨天的事情司马白他们没有说出去?西门庆心想,也对,看司马白那目空一切的样子就是极爱面子之人,自己比武输了,还昏了过去,就他那自尊心,才不会到处宣扬呢!至于朝旭,西门庆有信心他也不会说出去,不要问为什么,西门庆就是凭的直觉。 翻入皇宫,宫内的守卫果然没有太大的变化。西门庆并没有去御膳房,不知不觉得向着御花园的那座凉亭掠去,希望朝旭还能在那里,不然今晚只有自己独醉了。 来到御花园,凉亭不远处有座假山,西门庆纵身攀上假山,眼睛微眯,向凉亭方向望去。 今晚的月光很是明亮,借着月色,凉亭中果然坐着两人,看其身形,是司马白和朝旭没有错。 西门庆没有准备去见司马白,昨天投机取巧赢了他,今天同样招式不会再有效,自己岂不是要被他胖揍? 抬头看看那个如白玉盘一样明亮、美丽的月亮,西门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几句古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这里的月亮与家乡的很像,又大、又圆。西门庆一时之间思念起了家乡,思念家乡的父母、亲人和朋友;思念家乡的高楼大厦;以及思念家乡的美酒、美食~ 西门庆正沉浸在感伤之中,突然,“噗”的一声,一片树叶钉在身边不远的假山石缝之中,原来自己已经被司马白发现了。西门庆惊出一身冷汗,以后要是偷看别人一定不能走神啊! 第二十三章 三局赌约 还好这次司马白只为警告自己,拈花指力打出的树叶目标不是自己。就他那深厚的内功,若是打在身上,我的身体直接就会被树叶穿个洞吧~西门庆惧怕的摸摸心脏:哎呦!我的小心肝!吓死我了! “死没死?没死就赶紧下来!”司马白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耍酷。昨天西门庆用计赢了自己,心中很是不爽,但又看在他把‘悲酥清风’的解药给自己并且没有要回,其中深意很明了——以后大宋不会再畏惧西夏的‘悲酥清风’。所以刚才拈花指力打出的树叶目标是假山,司马白今天也没打算和西门庆动手。 西门庆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施展轻功飞向凉亭,坐稳,笑道:“一日不见,两位兄台可曾想我了啊?”痞痞的语气,司马白听了很是厌恶,直皱眉头,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不揍他并不代表两人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 还是朝旭自来熟,连忙起身向西门庆抱拳:“西门兄弟,我和师傅等在这里多时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西门兄弟还是过来了,我这里有坛珍藏多年的极品美酒,特意拿来与西门兄弟畅饮,不知西门兄弟可愿意否?” 西门庆听了自然甚是欢喜:“极好!极好!朝都头喝酒都能想到在下,真够哥们儿!” 虽然不知道‘哥们儿’是什么意思,朝旭也没有去问,现在的任务是品尝美酒。 拍开泥封,传来隐约的酒味,淡淡的酸涩,幽幽的果香,赫然是一坛葡萄酿制的美酒,仔细闻其味道,珍藏了至少有二十年。 “怎么此处也有葡萄酒?”西门庆道,心中充满疑问。 “当然有,皇宫什么没有呢?”朝旭得意的说道,“此酒出自是遥远的西方,有处国家名叫高昌回鹘,他在天山以北,阳光充足,那里的葡萄甚是出名,当然酿出的葡萄酒也是极品。” 朝旭给三人分别斟满一杯,杯子是高脚夜光杯,饮葡萄酒正合适。只听朝旭有道:“此酒就是三十年前,高昌回鹘使者来汴梁,谨献给先帝的。”先帝即是宋神宗赵顼,现任大宋的皇帝是宋哲宗赵煦。 朝旭端起酒杯:“来!让我们饮了这杯美酒!” 轻轻地闭上眼,感觉香醇的液体悠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悄悄地潜进血脉中……真是不可多得的美酒,注定让西门庆终生不会忘怀。她飘着芳香散着甘甜,轻轻柔柔就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三人都没有说话,仔细地回味着葡萄酒的味道,一时间花园内静谧下来,只留有夏虫在草丛间“嗡嗡”的鸣叫声。 “当真是酒中极品!”过了良久,西门庆才回过神来,惊叹一声! “我说的没有错吧?”朝旭很是得意,道:“不过皇宫内也仅有一坛此酒了。” “真是可惜!”西门庆不无遗憾的说道,转而又有点担心“不知你们偷饮此酒,以后被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掉脑袋啊?” 司马白低头忍住没有笑出声,朝旭尴尬的打了个哈哈:“没关系的,皇帝的藏酒那么多,怎么把珍藏的美酒都一一记住~”西门庆一想,也是这样,便不再管它,继续品尝这一生难遇的极品美酒。 酒过三巡。司马白终于开口说话了:“这个还给你。”随手向西门庆抛出一物。西门庆接住,却是一个小瓷瓶,正是昨天给司马白、朝旭解‘悲酥清风’的解药。西门庆笑了一声,又把此物抛还给司马白:“我留着此物也是无用,臭气熏天的,昨天既然给你们了,我就没打算再收回来。” “嘭!”的一声,吓了西门庆一跳。却是朝旭气愤的拍了下石桌,看其表情,就跟便溺了似得,不爽,很是不爽。 西门庆不明所以,向朝旭问道:“小兄弟这是怎么了?” “他和我打赌,三局两胜,他输了。”司马白酷酷的说到。这是他今晚与西门庆见面以来开口说的第三话,这是惜字如金,还是装深沉,西门庆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下他。 “可否细细讲来?你们的赌约,我也很感兴趣!”见司马白没有解释的意思,西门庆也不甩他,转头询问朝旭。 朝旭有饮口美酒,说道:“我和师傅在这里饮酒,甚是无聊,所以就打赌。”起身绕了石桌半圈,来到西门庆身旁:“赌约的内容就是你!” “我?”西门庆不解的看着他。 第二十四章 对酒当歌 “对,就是西门兄弟。我们就赌西门兄弟晚上会不会来凉亭。我赌会来,师傅赌你不来。”朝旭打了个酒隔,之前他就与师傅饮了不少酒,西门庆来了又连饮几杯,已经微有醉意。 “所以第一赌你赢了?”西门庆恍然。 “那当然!”朝旭得意洋洋的道。 “那后面怎么又输了呢?”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朝旭一下就蔫了。他摇摇头,看向天上明月,此时刚好一片云飘过来,挡住了月光。 “他是太自大,又和我赌了两局,两局均输。”司马白放下酒杯说道。这是第四句话,西门庆心里计算着~ “对,是我得意忘形了。”朝旭回到座位,拿起酒坛,还剩半坛酒。他继续说:“当师傅发觉你来了后,我觉得没尽兴,我倆就又赌了两局。第二赌师傅提出来的,就是赌他用树叶打你,你不会躲避。” 西门庆干咳了一声,自己刚刚走神了,心里暗暗向朝旭道歉,如果自己不走神,他是能赢了赌约的。 “第三赌是我提出来的,我们就赌把‘悲酥清风’的解药还与你,你会不会收下。我的想法是能收,师傅说你不会收下。” 这不三个赌约都和自己有关吗~西门庆无语,你们两个大孩儿没事老拿我消遣有意思吗?皇宫里就这么闲? 不过细细想来,这场赌约怎么算都是朝旭吃亏啊! 西门庆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输了吗?其实这场赌约对你是不公平的。” “愿闻其详!”其实朝旭也想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占优,先赌赢一局的情况下,怎么就输了呢?司马白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西门庆。 西门庆没有说话,端起酒杯,意思不言而喻,不是招呼大家饮酒,而是我杯里没有酒了~ 朝旭、司马白都甩了他个大大的白眼。等酒杯都斟满美酒,西门庆故作高深的说道:“其实第一赌中,如果我没有来,结果会如何?” “当然是我师父赢了!”朝旭反应倒还算快。 “对,如果我没有来,后面两个赌约都没有条件成立,你师父直接赢了,他赢你的几率已经占了一半。你师傅输了第一局,就是我来了,所以第二、三个赌约成立,每个赌约你们都各有一半的几率获胜,即使你师傅输了第一局,后面两局还是有机会全赢的。这样你师傅赢你的概率就大于一半了!” 这就是后世的对事件发生的概率的计算,西门庆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给两人,朝旭听得似懂非懂,司马白若有所悟。 良久,司马白端起酒杯,敬西门庆:“西门兄弟大才,在下佩服!”说罢,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第五句~”西门庆小声嘀咕,也饮了杯中的酒水,心里却是大为可惜,葡萄酒可不是这么牛饮的,要细细品尝啊~ “你刚刚说什么、”司马白放下酒杯,询问。他只知到西门庆说了什么,没听清具体内容。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赞叹此酒好喝”西门庆打个哈哈,心里却默默数着,第六句~看你一晚上能不能说上十句话,我赌不能。 听到西门庆的赞叹声,朝旭也不再苦思概率的问题,想不明白就不管他了!他端起酒杯大声说道:“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酒,怎能无诗词陪伴?”西门庆感到此时的朝旭豪气顿生,一点也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倒是大有一家之主、一军之帅的气势。西门庆被自己突然出现的想法吓了一跳,心想我是不是也喝多了。 只听朝旭吟出:“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西门庆听了,大赞:“好一首《凉州词》。”还鼓起掌来。此《凉州词》是唐代诗人王翰的七言绝句,它通过边塞军中一个宴乐畅饮生活的片断的描写,抒发了守边将士忠勇爱国,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看来朝旭虽小,志气不小!西门庆心想。 此时西门庆也来了兴致,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道:“我家乡有一曲歌谣,很是好听。”说罢,走了两步,开始哼唱:“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远远的望着前面地平线上出现的城市,西门庆轻松一口气。从汴梁出发,他和玥婷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终于到达这个秀美富裕的南方城市。 在杭州城南买处宅院,安置好玥婷,给她留些生活费用,西门庆便骑上一匹快马,四处游荡,继续做起了劫富济贫的大业。 第二十五章 皇宫刺客 夏天,雨后,太阳冲出乌云的包围,终于露出了整张脸,此时阳光直直的,却不呆板、单调,它们穿梭在树枝之间,织成一道道金色的丝,将雨后的水珠串成一串金黄的珍珠。 西门庆腰挂长剑,骑着一匹白鹤马,伴着夏天少有的凉意、雨后美丽的阳光,缓缓前行。此马是西门庆花重金买得,《拾遗记》中记载:曹洪与魏武所乘之马名曰白鹤;还有谚曰:“凭空虚跃,曹家白鹤。” 回到杭州逗留几日,陪陪妹妹玥婷,最后实在闲得无聊,西门庆继续北上,途经颍州(今安徽阜阳)和颍昌府(今河南许昌),顺便又潜入几家富商豪宅,操起了老本行。 不出几日,这两处的官府也忙的焦头烂额,却毫无线索;而城中各个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西财神’的赫赫之功。 又一次踏入汴梁城内,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几个月前来,还是春季,那时是春意盎然、万物复苏、含苞欲放、万木争春、花枝招展……一派欣欣向荣之色。现在确是夏季,已经是骄阳似火、绿树成荫、蝉声阵阵、莲叶满池……当真是暑气逼人。 还是来到酒仙阁,还是没有‘美人醉’可买,还是要夜入皇宫~ 西门庆摇头无语,不过还是很期待与朝旭再次畅饮美酒、顺便与司马白再比试一局,这次西门庆有信心堂堂正正的打赢他! …… 入夜,西门庆第三次潜入皇宫,轻车熟路的进入酒窖,带上两坛极品‘美人醉’,向御花园方向而去。希望朝旭、司马白还如同以前一样在凉亭中饮酒,西门庆心里想到。 令人失望的是,凉亭空无一人,冷冷清清,西门庆找一石凳坐下,拍开泥封,举起酒坛,直接倒入嘴中。酒液香醇可口,两个多月没有品尝如此美酒的西门庆终于解了馋。 等了半个时辰,朝旭、司马白没有一人过来,就连每晚巡视的禁军士兵也偷了懒,一次没来御花园巡视。 西门庆饮完两坛美酒,无聊至极,决定离开。 途经大庆殿附近,突然感觉有些异常,便在一颗大树上落下,隐藏在树叶之中。不久,西门庆便见到大庆殿的阴暗处,有很多身穿黑衣的身影,略微一数,至少有十二人。 他们是何人?为何深夜潜入宫中?西门庆心中疑惑,他屏住呼吸,暗中观察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心中惊讶,这些人都晋入了武林高手的行列,其中还有几人气息悠长,明显是二流高手。他们没有一名庸人!这些人来者不善! 这时一队禁军走来,是巡视大庆殿的士兵。那些黑衣人行动有素,均是把身形隐藏在各个阁楼、走廊的阴暗处。等到士兵走近,他们倾巢而出,无声无息,顷刻之间,这巡视的二十名士兵全都倒下,没有一人呼救出声,致死他们都没有看清对方是何面目,便含恨九泉之下。 西门庆胸口登时就充满怒火。到底是何方势力的手下,胆敢擅入皇宫重地,行凶杀人,必须要让这些人有来无回!怎敢欺我大宋没人? 不过西门庆也有自知之明,对面人多势众,自己恐怕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不能轻举妄动!也不知道司马白这个禁军都指挥使是怎么当的,竟然让这么多刺客潜入皇宫,西门庆心里狠狠骂了司马白一顿。 而下面的黑衣人没有发现不远处隐藏在树上的西门庆,他们手脚利索,脱下禁军兵甲,换在自己身上,再把那二十名士兵拖走,打扫干净现场。几次呼吸之间,这里恢复如初,如若不是西门庆亲眼看到他们所作所为,根本不会怀疑会有刺客潜入皇宫之中。 这些黑衣人聚在一起略作商议,几人一组,再次消失在阴影之下。西门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他在皇宫之中只认识朝旭和司马白,但皇宫院墙高深,上次离开也没有留下互相传唤的方法,去哪里寻找他们? 最后西门庆一咬牙,只能凭靠自己了,如若一会儿动起手来,声响必定不小,一定能把宫中高手都引过来,司马白是二流高手巅峰,下面这些黑衣人没有一人会是他的对手。 西门庆慢慢从大树上落将下来,毫无声响,施展轻功向敌人最后方掠去,那里只有三名黑衣人守卫,而且刚刚晋入三流高手,解决起来容易一些。 慢慢摸到最后面那人身后的高墙上,屏住呼吸,聚集内力于双掌,慢慢靠近。那名黑衣人却没有发现后面有人靠近,仍然目光冷冽的看着前方,谁能想到后墙上会有一武林中人趴在上面呢? 西门庆突然飞身而下,只听‘喀嚓’一声轻响,拧断了那人的脖子。这几个月‘心灵之树’赠予了西门庆十种武学、护身物什,但大部分是普通武技,极少出现绝世武功。 拧断人的脖子,是天龙中岳老三的惯用招数,西门庆今天第一次施展此招,那黑衣人反抗都没有一下便一命呜呼。 前面两个黑衣人听到后面的响声,都不禁投来疑惑的眼神,但见后面墙下阴影处守卫的那名伙伴,还站在那里,并抬起右手,向他们表示歉意,没有什么异常。 以后的任务不能带新人参加,毛手毛脚的,前面两人同时想到。 西门庆从已死那人的身后现出身来,刚才抬手的动作其实是他做的,因为在阴暗处,离得又远,前面那两人没有看清。 趁着前面那两名黑衣人回头观察前方的瞬间,西门庆发动了,快速飞向靠左侧的黑衣人,犹如一道黑烟,无声无息。‘喀嚓’一声,西门庆故技重施,拧断了他的脖子。 这时靠右侧的黑衣人再一次听到那声音,疑心大起,向左侧看来,却见到三支短箭在眼前不断放大,还不带其反应,额头、脸面和脖颈,均中了一箭,他眼前一黑,便向前栽倒。 第二十六章 以一敌三 西门庆急掠而至,阻止他的倒势,可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其他的黑衣人。 那三支短箭自然是西门庆袖中所发,他特意装备这种暗器,用来偷袭人,往往都能成功。西门庆还在袖箭上缠了厚厚的棉布,用来遮挡机扣发出的声音,所以第三名黑衣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下了阴曹地府。 把这三人拖进旁边的空房间之中,关好门,西门庆再次潜伏在这帮刺客后面,等待时机。 但是没有机会再容西门庆暗中下手了。因为从大庆殿中走出来一队人马,数量大概两百多人,其中前后以及外围的禁军士兵一百五十人,其余的就是拿着灯笼、仪仗的宫女、太监。,虽然人数不多,但看着这种排场,分明是皇帝移驾。仔细看向人群中间,西门庆果然见到一人身穿淡黄袍衫,腰上玉装红束带,脚穿皂文靴,面相却是看不清晰。 西门庆心中凛然,这帮刺客果然是来行刺皇上的。 对,这帮黑衣人深夜入宫,一是试探大宋皇宫里的禁军守卫情况,二就是伺机刺杀哲宗赵煦。今晚更是遇到良机,皇帝在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处理公务,直至深夜才回内宫休息。 这帮黑衣人因为穿上了禁军兵甲,所以均在左臂上系一条黄色丝巾,以示区分。等到皇帝走到埋伏中心处,带头之人大喝一声,六枝暗箭向禁军中间的皇帝射去,引起一众太监、宫女尖叫,呼救之声不止。 西门庆左臂也系着一块黄巾,此时已经混入黑衣人队伍之中,眼见皇帝面临危机,双手飞镖连闪,后发先至,击落了四支暗箭,另外两支,也被皇帝身边近卫挡下,有惊无险! 这些黑衣刺客,也就是假禁军,看到‘同伙’倒戈,无不惊骇莫名,还是领头人率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此人是奸细,杀了他!其余人跟我去杀狗皇帝!”又命身边实力仅次于自己、代号黒二的二流高手,去击杀奸细,然后与自己回合,尽快杀了大宋皇帝,不然被包围就不好脱身了。 西门庆见到有三人向自己围攻而来,其中一人便是那个代号黒二;而皇帝那边,加上首领共十名刺客。 施展轻功,抢攻迎面之人,躲过他大刀劈砍,西门庆一个扫堂腿,踢倒那人,一掌击在他脸面之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人颈椎骨断裂,一名三流高手惨死当场。 而这时另外两人才刚刚赶到,见救援不急,大吼一声,向西门庆发起强攻。 反观另一处,十名刺客冲入禁军,如猛虎下山,威猛异常,每刀劈砍下来,必有断臂残肢。尤其他们的首领,手执一柄开山大斧,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一眨眼的功夫,他便砍死了二十多名禁军,离皇帝不足二十步的距离。 西门庆利用轻功优势,躲过黒二的连番劈砍,顺手发出六把飞镖,分别攻向面门、心口等要害。黒二只得回刀防守,不敢大意,心里惊骇对方轻功精妙,估计自己难以将其击杀,只得设法拖住他,不能让他去营救大宋皇帝。黒二对首领还是颇有信心,皇宫的高手赶来这里需要时间,他们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只要赶在救援来之前杀了皇帝,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在黒二防守的当口,西门庆却反身攻向另外一名三流高手。黒二暗叫一声“糟糕”,伙伴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自己也来不及去救援,心中大急。 西门庆施展武功——鹤蛇八打,分别击向那人双肩以及下腹。这门功夫是天龙中云中鹤的独门绝技,此武技其实并不如何精妙,施展时过于分散内力,容易被内力深厚之人各个击破,所以西门庆在对阵像司马白这样的高手时,不会施展此功。 但面前这人内力只是平平,他向左右分别劈砍两刀,均是落空,才惊觉都是虚招,再想防守下腹已来不及。只听“嘭”的一声,这人被西门庆一掌打飞,捂住下腹不断吐血,已然没有再战之力。 西门庆在收招而立,心里想到:云中鹤也是天龙中的一大淫-贼,与我何其相像!? 回头再看黒二,才刚刚击落六把飞镖。黒二这次动了真怒,己方三人围攻于这名奸细,却折损两人,自己没有颜面向首领交代。现在黒二不再打算拖住西门庆,要击杀他,一雪耻辱! 感应到黒二身上的杀气,西门庆也警惕万分。黒二身为二流高手自然有所依仗。西门庆横移两步,不知何时手中又多了八把飞镖,既然轻功不如自己,那现在就让我来拖住你吧。 西门庆使用这个拖字诀,只因不远处赶来一队禁兵,足有一千人,为首之人,身穿锁子甲,手执龙胆亮银枪,不是司马白还能是谁? 司马白一马当先,枪当棒使,一枪砸向外围的刺客。刺客举刀相迎,刀却应声而断,而长枪下砸之势不减,一下砸到其肩膀处。只听‘嘎嘣’一声,那人筋骨断裂,当场倒地不起。 司马白挺进敌方阵型之中,除了首领,剩余的八人纷纷把兵刃招呼在了司马白身上,司马白一杆长枪舞的密不透风,左突右刺,打的那八人节节败退,不敢与其长枪硬拼。 那个首领见到势头不对,皇宫的支援太快了,再不速速撤退,今天大家就会全折在这里。只听首领大吼一声,就往禁军外围带头突击。那首领见到司马白勇冠三军的武力,没有把握能够胜他,不敢从司马白方向突围,更让其余八人拖住他,要不然自己被他挡住,突围便无望了。 不退还好,这一撤退,八人的阵型乱了,司马白何等人物,趁着一人露出破绽,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剩余的七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才稳住阵脚。而那黑衣首领,面对前方层层叠叠的禁军,他们犹如不怕死似得挡在自己身前,让突围的脚步不断放缓,此时他已经不知道劈死了多少禁军,只觉手中开山斧已经崩刃,锋锐不再。 第二十七章 共同对敌 再看西门庆这边,他利用轻功之利,成功拖住了黒二。敌退我进,敌进我退。把黒二急得哇哇乱叫。突然听到首领撤退的声音,黒二虽有不甘,但也知晓形势危急,必须撤退。西门庆当然不能让他这么顺利的就走了,你当这里是自己家后花园不成?于是双手不断发出飞镖,截断黒二退路,自己也冲到他跟前,一掌向黒二心口印去。 司马白一枪又是砸伤一人,刚欲乘胜追击,突然感觉汗毛乍起,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急忙向后翻身而退,而刚刚所在位置的地面,被一道刀气狠狠劈中,‘轰’的一声,击出一丈长、两指宽的刀痕。 司马白手执长枪,看向前方不远处,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蒙面黑衣壮汉,身高近七尺,手执一把厚背大砍刀。此刀与一般手刀相同,惟其刀背厚,刀刃锋利,刀尖部平,不朝前突,刀柄直,柄后有刀环,是步战利器。 见黑衣壮汉内息深厚悠长、吐气如剑,司马白心中不由得一惊,此人竟然是一名一流高手,而且是达到了刀气外放的境界! 加上首领,剩下的八名黑衣刺客,均向这位黑衣壮汉迅速靠拢。周围的禁军惧于刚才黑衣壮汉的一刀之威,不敢贸然阻拦,手心都紧张得出了冷汗,纷纷把目光投向都指挥使司马白。 司马白眼角余光看到皇上退到战场很远的位置,放下心来;再看另一边,西门庆还在与黒二缠斗(虽然西门庆套了禁军兵甲,司马白还是一眼认出他。他和西门庆的过节怎么能轻易忘了他的样貌?化成灰都认得他!) 刺客首领奔到黑衣壮汉跟前,抱拳叫到:“大哥!我们……” 黑衣壮汉抬手阻止,言简意赅地说道:“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刺客首领带着七名手下,招呼黒二一声,便向禁军包围薄弱处突围。禁军士兵欲上前阻拦,突地一道刀气滑过长空,上前阻拦的四名士兵被拦腰斩断,鲜血流了一地,现场惨不忍睹。后面的士兵吓得连连的后退,放任这几人突围而去。 司马白怎能让这黑衣壮汉在皇宫逞凶,大叫一声:“速速鸣箭,不得放走一人!”自己却向着对手冲去。原来司马白在救援皇上之时,便吩咐手下,派重兵严守大庆殿外各处要道,城门紧闭,城墙上布满弓箭手,出动了近万禁军,把方圆十里围个水泄不通。 另一边黒二再次听到首领撤退的呼声,使一虚招,砍向西门庆前胸,只要西门庆防守,他便可抽身后退,赶紧逃走。 此时西门庆也关注到了司马白那处的战场,刀气纵横,司马白明显落入下风。瞧到黒二要逃走,西门庆咬咬牙,也发狠了。今晚闲杂人等太多,大宋皇帝也在远处观战,自己不能使用大杀器‘悲酥清风’,要不然被当成西夏奸细,想活是没门了。 只见西门庆不但不防黒二劈砍下来的大刀,反而提速靠近黒二,使用鹤蛇八打,连出三拳,每拳都是打向黒二面门。虽然鹤蛇八打发出的每一招都会分散内力,威力也大打折扣,但三拳同时击打一处,叠加下来,威力也还可观。 黒二见到对手不退反进,胸前空挡打开,心里一惊,随后又是杀心大起:你不躲,那我就一刀劈了你!于是手上加力。但他终究是把虚招变实招,要有个加力过程,西门庆突然冲击过来,致使手上只加持一半内力、使出六分力气,便砍在了他身上。 黒二感到了对方骨骼断裂,心中大喜,随后又是纳闷,怎么没有见到鲜血四溅?不待他回过神来,面前拳影急速放大,只听“嘭!嘭!嘭!”三声,黒二鼻梁被西门庆打塌,面骨也多处骨折,疼得他哇哇大叫,手中大刀也脱手掉落。 西门庆又抢前一步,接住大刀,横向一砍,黒二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黒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西门庆前胸,兵甲破损,外衣也划了一个大口,里面赫然穿着一件天蚕软甲,他死不瞑目啊! 西门庆跪地咳出一口鲜血。刚才他中了黒二一刀,虽然没有被一刀贯胸,但断了两根肋骨,内脏也有损伤。西门庆的软甲当然是在颍昌府一富豪家‘偶然’所得,见其入手温润,刀枪不入,便穿在了身上。黒二的武力高过自己,如果自己不用这拼命三郎的打法,很难留下此人。 司马白渐渐熟悉了对面壮汉的打法,其每激发出一道刀气都需要蓄力,可知他掌握刀气外放时日尚浅。于是一杆长枪舞的上下翻飞,一寸长,一寸强!司马白运用手中长枪的优势,转被动为主动,连连刺向那壮汉要害,迫使其无法蓄力激发刀气。司马白的龙胆亮银枪枪头是用上好精铁、请大宋名匠打造,锋锐异常,壮汉虽然对自己的身体强度颇为自信,也不敢被那枪头刺中。 黑衣壮汉越打越是心惊,这执枪将军只是二流高手,却把自己这一流高手缠住,让同僚知道了,免不了被嘲笑一番。他见同伙都已退走,也心生退意,自己来此的目的就是断后。 黑衣壮汉连劈两刀,刀刀具是激发全部内力,把司马白击退数步,刚欲脱身而走,异变突生,只见一枚飞镖擦过司马白侧脸,从后面射将过来,目标正是自己的眼睛。 发镖之人好歹毒!黑衣壮汉暗骂一声,眼睛是身体最脆弱地方之一,无论你是何等级的高手,身体如何坚硬,眼睛均是共同的弱点。此飞镖自然是西门庆所发,他击杀了黒二,调息片刻,便过来助阵司马白。 西门庆掌握的时机很是精妙,他趁着黑衣壮汉一刀劈开司马白,无法回刀防守之时发起偷袭;角度非常刁钻,在司马白背后,黑衣壮汉视线的死角,当其发现飞镖之时,已经距离眼睛不足一丈。 黑衣壮汉不得不放弃撤退的本意,他武功也是了得,在千钧一发之时,头向左侧偏了一寸,只见那飞镖贴着面颊飞向远处。 第二十八章 千钧一发 黑衣壮汉脸上却是一疼,原来那飞镖还是在脸上擦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一滴滴血液顺着面颊流下,滴落在地。 黑衣壮汉生怕飞镖上有毒,连忙伸手擦了把脸,放在眼前,在周围无数火把的照耀下,是刺眼的鲜红色。他松了口气,没有毒! 其实西门庆把飞镖一直当做劫富济贫的标志,每做成一件,都会在其门口插入飞镖,如果镖上有毒,取镖之人若不小心刮伤、中毒,那就是杀人罪了,这不是西门庆的本意。而今晚潜入皇宫,只是来寻故友喝酒,没想到会遇到刺杀皇帝这等大事,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毒药(现在人多眼杂,悲酥清风这种西夏招牌毒药不便使用,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黑衣壮汉的担心完全多余。 司马白见黑衣壮汉擦脸愣神的功夫,知道机不可失,又一次发起了强攻。只见他甩出五朵枪花,分别刺向黑衣壮汉双肩等要害,枪尖寒光闪闪,锋芒毕露。 黑衣壮汉收拾心情,专心对敌,他已经发现,今晚不把这执枪将军和放冷镖的男子杀了,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看刀!”黑衣壮汉大吼一声,厚背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风,柄后刀环“叮当”作响,他一圈大刀,劈散司马白的枪花,随后又是一刀劈向其面门,刀上隐隐有刀气蕴藏其中,随时可以激发而出。 两人再一次交锋,激烈程度更胜刚才,黑衣壮汉内力全开,刀气激发的也越发频繁,压制司马白不断后退。 每当司马白遇到危险,或是黑衣壮汉一刀辟出刀气、内力不接之时,西门庆都会适时发出飞镖,角度之刁钻,目标之准确,始终让黑衣壮汉分心,惹得他怒吼连连却无济于事。 外围守卫的禁军士兵何时见过这等壮观的打斗场面,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激动异常,看着场内刀气纵横,都在手心里为司马将军捏了把汗。 司马白突然大喝一声,枪当棍使,一棒照着黑衣壮汉头颅砸下,完全放弃了防守。此时黑衣壮汉刚用刀挡掉西门庆的飞镖,见司马白虽然没有防御,但自己也没有激发刀气劈向他的时间。 见司马白一砸之势甚猛,枪未到,但其压缩得空气‘呜呜’声大作,黑衣壮汉只感到面门一阵恶风袭来,猜想其必有千斤之力。 黑衣壮汉扎稳马步,“呔!”,一刀向长枪挡去。 “当!”刀枪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震得耳朵生疼,周围禁兵纷纷都捂起耳朵,更有不济者耳朵被震出血来。只见两者兵器相击之处,尘土飞扬,一股可见的劲风向周围吹来,众人被吹得睁不开眼、站立不稳。 司马白手中龙胆亮银枪随着这声巨响断为两节,却是黑衣壮汉手中厚背大砍刀也是上等精铁打造,而司马白的枪杆没有枪头那等材质,刀锋击在枪杆上,枪杆应声而断。 司马白看都没看断成两截的长枪,抽出腰间宝钿刀,斜向上撩起,目标也是黑衣壮汉面门。此宝钿刀也是一把名刀,《唐史?阿史那社尔传》记载:“太宗美其廉,赐高昌宝钿刀。” 说的便是此刀。 黑衣壮汉此时双手还举着厚背大砍刀,他也战斗经验丰富,果断放弃手中刀,双手对着司马白宝钿刀,空手夺白刃! 就在黑衣壮汉马上抓住宝钿刀时,他警惕突生,宝钿刀刀锋处隐约有刀气蕴藏。这怎么可能?这是黑衣壮汉当时的想法,他赶紧侧头,但为时已晚。血光迸溅,黑衣壮汉一侧脸颊被司马白所伤,伤口深可见骨,连带着一只眼睛处都血肉模糊。 司马白内力当然无法激发出刀气,不然这黑衣壮汉的一半头颅都会被砍下来。但他习会少林七十二门绝学之一——火焰刀。这本是手掌法,在这里司马白却把内力注入宝钿刀,以其刀锋激发火焰刀的威力。火焰刀虽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却能杀人于无瑚,厉害非凡。只因司马还未晋入一流高手之境,内力修为还差火候,不然真能一刀劈开那黑衣壮汉。 “啊!”黑衣壮汉惨呼一声,只觉得一侧面庞疼痛难忍,他对司马白恨极,抬起右脚,运足内力,向司马白心口踢将过去,。 司马白刚才调动全部内力,使出火焰刀,现在正是力竭之时,眼见对方一脚犹如拥有排山倒海之势,力大无比,踢向自己的心口,自己却无力躲闪,心想:我命休矣!遂闭上眼睛,静等死亡那一刻的到来。 这一脚是黑衣壮汉含怒而发,威力比平时要强上三成以上,眼见他马上踢中司马白,他都想象出了司马白胸骨尽断、内脏破碎、口喷鲜血,令自己热血沸腾的畅快场面。 但异变发生了,从司马白后方突然出现一道影子,从后面抱住司马白的腰,那人影向右斜走,步法古怪至极,只跨出一步,便避开了黑衣壮汉奔雷闪电般的这一脚,再斜走两步,就绕到其背后。这三步走得是虚实难辨、有若飘风,不只黑衣壮汉大吃一惊,被拦腰抱住的司马白也是一愣,想不到自己还能够死里逃生。 来救司马白之人自然是在一旁发飞镖助攻的西门庆,他刚见到两人刀枪相击之时,都运足内力,便知这是最后的对决,赶紧施展轻功疾掠过来。当看到司马白一刀砍在对方脸上,那人犹如疯了一般一脚踢向司马白,西门庆暗呼不妙,情急之下,不管其他,施展了‘心灵之树’赠予他的唯一绝学——‘凌波微步’。果然此步法名实相副,一举救下了司马白。 不过西门庆此时心里有些奇怪,司马白真如当初朝旭所说的那样毫无重量之感;当抱住司马白腰部之时,发现其腰肢纤细、只堪双手盈盈一握,心中纳闷至极:这么羸弱的身子,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强的攻击呢?不科学啊!不过也正是司马白的这一与众不同,西门庆才能犹如身负无物那样轻而易举的施展‘凌波微步’,躲过黑衣壮汉的攻击。 第二十九章 原来是他 黑衣壮汉刚才那一脚却是狠辣异常、未留余力,目标消失时他也无法收招。他踉跄的向前踏出两步,突然背后恶风袭来,是司马白已缓过气,举刀再次攻来。黑衣壮汉背后感到的危机,正是火焰刀法产生的空气波动。 黑衣壮汉向旁边一滚,虽然很是不雅,但正是如此救了他一命。 不过他也仅能挣扎至此了。滚了一圈,他刚抬头,却发现自己眼睛即将撞上一物。没错,是他自己撞上去的,而且撞上的那东西穿过了他的眼睛、头骨,从后脑射出。 这物正是西门庆袖中的短箭,他等在黑衣壮汉的必经之路上,瞄准其眼睛,静待他撞将上来,然后扣动扳机。 刺客中的大哥,一代英豪,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就这样败在了司马白和西门庆的联手之下,其代价是付出了鲜活的生命。 见枭首已死,西门庆捂住胸口,又喷出了一口鲜血,却是刚才救司马白之时,情急之下,抱他用的力量过猛,司马白的背部又碰到了断裂的肋骨。伤势复发,把西门庆疼得几欲昏厥。他摇摇欲坠之时,突然旁边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他,正是司马白。 司马白感激的看了西门庆一眼,见其口吐鲜血、气息紊乱,必是伤了内腑,赶紧从怀中取出小瓶,倒出一颗药丸,给西门庆服下,并扶他盘膝坐好,伸出双掌,替他运功疗伤。 周围的禁军见到贼首已死,欢呼一声,立刻有人去禀告不远处的皇上,其他人打扫战场,检查刺客是否有假死之人。 听到这一好消息,皇上自是高兴,下令犒赏参与围歼刺客的士兵,安抚受伤的战士,对牺牲的烈士家人送去抚恤金…… 这些事情完毕,皇上才向司马白、西门庆走来。此时西门庆经司马白运功相助,伤势被压了下来,而且服下的丹药也发挥药力,现在只感觉阵阵温润的气流自腹中流出,经过四肢百骸,滋润着受损的内脏。 众多士兵见到皇帝向场中两人走来,纷纷让开道路,目露崇拜之色的看着两人。司马白自然不用多说,在军中早已立下文武双全的威名;倒是那个身穿普通士兵衣服的汉子,与司马都指挥使合力击杀刺客高手,当真是一鸣惊人!不过他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他呢? 当然不可能见过,严格说来西门庆是私自潜入皇宫,也是刺客!如今这场刺杀死了很多士兵,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西门庆是‘奸细’,西门庆将百口莫辩! 内息运行两个周天,伤势略有好转,收功站起,西门庆先是向司马白道谢。怎么说刚才司马白大战黑衣壮汉,消耗不小,又耗费内力帮自己疗伤,不感谢一番也太不厚道。 司马白只是点点头,然后向前走去,因为皇上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西门庆紧随其后,他也想见见当今大宋皇帝、宋哲宗赵煦是何长相。 距离皇帝一丈时,司马白停下脚步,便欲行礼。只听皇上道:“刚才一场恶战,司马将军辛苦了,就不必行礼了!” “是!”司马白后退半步,立正站好,身子犹如标枪一般。 这是在站军姿吗~西门庆有些恶趣味的想到,不过他此时心里更纳闷,听这皇帝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刚才他走在司马白后面,挡住了视线。现在当他抬起头来,看向皇帝,登时感到五雷轰顶,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突然失去了全部知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直和自己畅饮美酒的,竟然是他。为什么他会是大宋朝有名的宪元继道显德定功钦文睿武齐圣昭孝皇帝,即宋哲宗赵煦! 西门庆整个人都懵了,看着身穿淡黄袍衫,腰上玉装红束带的朝旭,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朝旭就是赵煦,自己怎么这么笨,连谐音都听不出来!西门庆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家庭背景再是雄厚,也不可能在禁军中担任都头,掌管一百人啊!这时大宋的军官提拔还是很严格,一是凭借武力,二是仰仗军功,朝旭明显都不符合。 看着眼前很是少年老成,脸上还是挂着那招牌式的阳光笑容的朝旭,不,应该称作宋哲宗赵煦,西门庆突然明白:前两次两人斗嘴,每当西门庆一说把他丢到皇帝寝宫,他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原因就是他的身份。如果真的在自己寝宫门前出丑,那他皇帝的颜面不是尽数扫地了吗? 在今天之前,他一点也没有看出眼前之人就是皇帝,完全没有皇帝威严嘛,还成‘天嘻嘻哈哈’,‘无所事事’,‘嗜酒成性’,这谁能认得出来呢? 赵煦看到西门庆跟死了爹娘一样,一脸苦瓜相,心里那个高兴。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对西门庆道:“这位将军有些面生,报上名来!”他声音充满帝皇威仪,却摆出一副不认识西门庆的样子。 装!你就装吧!西门庆心里甚是鄙视赵煦这面前一套,面后一套的作为,但口上却尊敬的道:“回禀圣上,草民名叫西门庆,并没有任职。”西门庆心想,演戏谁不会啊。其实他也不敢让众人知道自己与皇帝认识,他清楚记得自己前两个月可又是逗弄、又是讥讽假扮成小兵的赵煦。这要是让众位大臣知晓,自己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赵煦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道:“那这个腰牌朕赐予你,你以后就是朕的亲兵。”旁边的太监很是机灵,躬身接过腰牌,快走两步,递到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双手接过,高声谢道:“草民谢过圣上!以后必当对圣上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草民对圣上的恩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西门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说出这话,此时却被自己这些阿谀奉承的肉麻话,激起了身上一层的鸡皮疙瘩。 第三十章 战后琐事 赵煦也被西门庆这话惊的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心想不愧是江湖上著名‘阳谷四霸’中的西门庆,口才可比朝堂上那些“之乎者也”不离口的大臣们好多了,不过朕喜欢! 司马白轻哼一声,声音不大,只有旁边的西门庆听到了。西门庆得意的撇了下司马白,然后仔细打量手中腰牌,黄铜所铸、牌面不甚华丽,只有两个大字“都头”。这不是赵煦假扮小兵时所用的那个腰牌吗?居然给了我。我西门庆心里有点不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从远处走来三人,并不是宫内将军士兵或者大臣打扮,是一身江湖人士装束。他们行至皇帝赵煦面前,并没有叩拜,只是微微躬身,为首一人道:“参见圣上!” 西门庆愣了一下,心想皇宫内果然拥有高手坐镇,观这三人步伐稳健、气息悠长,都是当世二流高手,其中为首的那人内力之雄浑,已然到达二流高手顶峰,与司马白不分伯仲。不过为何刚才对敌之时没有见到他们? 赵煦这时也收起笑容,没有对这三人说声免礼之类的客气话,不露声色的问道:“三位武学大师来此所为何事?” 为首之人恭敬的道:“回禀圣上,刚才太后听到这里有刺客欲行刺皇上,特命我等前来救驾。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那帮刺客,我等全力出手,已经把他们全部击杀!” 西门庆看这三人身上的衣服,果然有交手后留下的血渍痕迹。 “那你们是向我邀功来了?”赵煦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询问这三人,明显对他们很是厌烦! “我们不敢!保护圣驾就是我等的职责,怎敢邀功。” “什么保护朕,你们应该保护的是太后她老人家。朕此次遇到刺客刺杀,你们来晚也就罢了;若是还有余孽,去对太后不利,你们却擅离职守,如果太后有何意外,你们该当何罪?” “微臣知错!”赵煦这一个下马威镇住了这三人,他们纷纷下跪承认失职。 “朕也不为难你们,退下吧!好好保护太后她老人家!”赵煦把老人家这三字咬得特别重,明显有另一层含义。西门庆暗筹:看来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和睦哇。 等到那三人退下去,赵煦脸色才恢复自然,他交代几声,便叫上司马白和西门庆向福宁宫而去。据传宋太祖赵匡胤在位时就住在福宁宫,现在是赵煦的寝宫。 步入前殿,旁边有一阁楼,上书承乾阁,赵煦把二人带入阁中,吩咐左右去门外看守。几名宫女为赵煦、司马白、西门庆先后上了茶点,便也退下了。 室内一时之间异常安静,落针可闻。西门庆三人都没有急于说话,各自怀着心事默默饮茶。 西门庆暗暗打量屋内的物件,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桌案,案上宝砚、笔筒、宣纸一应俱全,边上摆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桌后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桌下摆着两排实木靠背椅,西门庆与司马白各坐一侧。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书架却靠在东墙,分有七层,每层均摆满书籍。 西门庆正在欣赏西墙《烟雨图》,心中为其估价之时,赵煦咳嗽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却是御医刚刚到来,正在给皇帝行礼。 赵煦之前见到司马白对其运功疗伤,询问之下,知晓了西门庆肋骨骨折之事,遂请来御医专门为西门庆检查一番。 西门庆同御医进入侧堂,解下‘借来’的禁兵兵甲,脱去外衣,任凭这长胡子老头施为。不过御医终究都是医道圣手,不到一盏茶功夫,把西门庆断裂的肋骨尽数复位、接上,还给其开了几剂疗伤圣药、奢侈补品等等。 阁内,司马白向皇帝朝旭禀告刚接到的刺客最新消息。这些刺客均已浮诛,无一人活口;而且这些人身上毫无身份标识之物,来历不明,唯一确定的是,他们都不是汉人,极有可能是大辽、西夏派来的敢死队,深入皇宫,窃取军事机密。 “朕反复思考,这些刺客不应该是西夏所派!”赵煦思索良久,才开口:“这两天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出使汴梁,朝见朕和太后,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行刺于朕,否则岂不是往他们自己身上拉嫌疑。” “回禀皇上,西夏可是有个讲武馆‘精武堂’,堂中招聘的均是武功高强之士。此次赫连恩科出使汴梁,就带来不少馆中勇士,其意图不言而喻,就是窥探我们的虚实,所以今晚的事情他们脱不了嫌疑。”说罢,司马白还把目光看向侧堂、西门庆所在之处,意思明确:西门庆几次三番深夜潜入皇宫,居心叵测,没准就是西夏的奸细。 赵煦头有些痛了,自己身为大宋皇帝,九五之尊,为什么总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宫内皇太后把持朝政,自己的话语权微乎其微;军事上,皇太后又与自己意见相悖,自己想要改革军制,屡屡遭到她的阻拦。所以赵煦与太后高氏一直关系不佳,赵煦心里还有些恨她的独揽大权。现在又有敌国刺客欺辱于他,怎能不叫他怒火中烧! 其实赵煦也有些错怪了高太后。高太后执政期间,勤俭廉政,励精图治,因此这期间政治比较清明,经济也十分繁荣。因而,宋哲宗时期是北宋最后一个经济繁荣、天下小康、政治清明、国势较强的时期。这与高太后的贤德是分不开的。高太后也被后人誉为女中尧舜。 高太后把持朝政是因皇帝赵煦年幼无知,理想与实际能力距离太大,很多政策都纸上谈兵、不切实际,所以不敢放权。她在等赵煦成熟一些,能对天下大事运筹帷幄之时,退隐朝堂。 第三十一章 哪方刺客? 司马白的父亲就是当朝宰相司马光,他本已被罢免官职,因高太后赏识,复用他并拜为宰相。所以司马白对皇帝与太后之间的矛盾,不好干涉,默默地在一边保持中立。 良久,赵煦才道:“西门庆应该没问题,几次入宫他都没有盗取任何机密;若他是奸细,和你那次交手,知道你是禁军高官,一定会设法杀了你的。” 这句话让司马白哑口无言。对啊!如果他来皇宫图谋不轨、包藏祸心,刚才自己危急之时,他何必救自己呢?自己被黑衣壮汉杀死,他又没有任何嫌疑,岂不是一箭双雕? “哈哈哈!”此时西门庆从侧堂出来,刚好听到赵煦对自己信任的话语,不觉得大笑出声,又牵动了胸口痛处,哎呦两声,才道:“多谢圣上信任草民!不像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人自然指的是司马白,从两个月前初识到现在,两人一直都不对路。 “你说谁是小人!”司马白立马站了起来,他私下是赵煦的师傅,赵煦又很是厌烦那一套繁文缛节,所以没有外人在时,他也没有克制自己的怒火,当场向西门庆发飙。 赵煦头疼的当了和事佬,调停了两人之间的战事,不然晚上他没得消停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询问西门庆。 只听到赵煦说:“西门兄弟,伤势可有好些?” 西门庆连忙起身,道:“多谢皇上爱戴,些许小伤、无妨大碍。”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记得你以前说话可没有这么文绉绉的!”赵煦有点不乐意了,其语气也恢复到两个月前,几人饮酒时的那种洒脱不羁。 “呼!”西门庆也吐出一口气,牵动伤口,龇牙咧嘴一番,道:“早说嘛,板着个脸,我浑身都不自在。”说罢,还翘起了二郎腿。 赵煦知道西门庆放浪形骸的本性,见他这样毫无拘束之感,哈哈笑出声来,完全没有帝皇应有的严肃、威仪。而旁边司马白却是嘴角一抽搐,这两人,君不像君,臣不像臣! 此时西门庆有了都头腰牌,也算是大宋臣子了。 两人互相调笑一番,赵煦心情大好,一扫之前郁郁不得志的心情,言归正传,道:“西门兄对这些刺客有何意见?说来听听” 西门庆听到他恢复了两人饮酒之时、如兄如弟的称呼,心里暗自得意:我都佩服自己了,能和皇帝称兄道弟!不过看到司马白不屑的眼神时,惊觉:马的!不对啊!司马白是皇帝赵煦的师傅,我岂不是平白比他矮了一辈? 心情一下子由晴转阴,不过还是勉强欢颜,道:“赵兄的问题刚好切到要害,我能够明确的告知赵兄,这些刺客不是西夏派出。我手中的‘悲酥清风’就是从西夏得来,赵兄和司马兄应该都见识过它的威力了。如果这些人马是西夏派出,为何在被禁军包围之时,不使用‘悲酥清风’,削弱我方战力,好趁机逃走呢?” 西门庆咽了口吐沫,由于受了内伤,现在感到口干舌燥。他最后下了结论:“所以,理论上来说,不会是西夏所为。” “那会是哪方派出?”司马白也认可西门庆的说辞,刚才赵煦已经分析过了,而且西门庆救了自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现在大宋的敌人,不就是西夏和大辽吗?”西门庆反问道。 “所以,不是西夏干的,这些刺客必是大辽派出!”司马白恍然大悟,道:“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出使我国,大辽一定不会乐意见到我们结盟,才出此下策,搅黄我们已经达成或者将要达成的协议!” …… 躺在床上,盖着温柔华顺的被子,感受着金丝绸缎的光滑细腻,以及上好棉絮的温暖柔软,闻着好闻的阳光香气,犹如搂着少女在怀一般~ 西门庆对自己产生这种幻觉苦笑不已,他思-春了! 从在阳谷县重生,一直至现在,西门庆都在忙碌奔波当中度过,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怎会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呢? 他现在有些怀念他那几房妻妾了。早知道留下继室吴月娘好了,当初她是最后离开西门府的,可见她对以前的西门庆还是存有些许感情。不过她最后还是离开了,西门庆心里告诫自己,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 现在身体带伤、内脏受损,行那春宵之事对养伤无益,可不能再多想了。西门庆遂心里默念:养伤重要!养伤重要! 西门庆赶紧收拾心情,思索目前的待解决的几件重要大事:一是提醒皇帝赵煦,提防西夏赫连恩科出使队伍,他既然是出使汴梁和谈,却带来‘精武堂’众多高手,一定也是目的不纯,存有猫腻; 二是要勤练武学,吃透‘凌波微步’的精髓,但要注意使用,因为每行走一次此步法,内力都会潜移默化的按照北冥神功修炼方法运行,这是西门庆不想见到的。再加上见到司马白与黑衣壮汉对决,其内力全开,威武不凡的气势,给予西门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西门庆因此下定决心提升武功修为,也放弃了再与司马白交手的打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嘛! 三是寻个好日子,再在晚上行动几次。身上钱财不多了嘛,当然要找那些贪官污吏讨要些来花花。而汴梁城中就是不缺这样的官员、富商。 想通这些,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西门庆终于进入的梦乡。 这一觉睡得怎一个爽子了得!太阳高高升起,直到午后偏西了,西门庆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是被饿醒的,此时西门庆肚子正在‘咕噜咕噜’地抗议着。 抚摸下肚皮,里面只剩下胃酸了,西门庆苦笑一声,起床穿衣。房外有机灵的宫女等候,见到他起床了,赶紧为其打水、准备吃食,不时地打量着他英俊的面庞。每当西门庆注意到她们的视线时,她们却脸颊泛红、羞怯的跑开了。 却是西门庆昨晚力敌刺客,强杀黒二,又助司马白共敌黑衣壮汉的事迹,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现在每一处走廊、阁楼之中的宫女、太监,就连守卫的禁兵,都在对此事津津乐道。 这几名宫女是被派来服侍西门庆居住、饮食的,她们正值二八年华,好奇心最重,当然也对西门庆充满了崇拜之情,又有哪个少女心中没有藏着位盖世大英雄呢?此时的西门庆恰恰符合了她们的标准。 第三十二章 来任务了 酒足饭饱,西门庆坐在庭院中的躺椅上,享受着少有的午后清闲时光。他对旁边那些偷偷瞄过来的目光已经习惯,兴致来了,他还会打一套拳法,虎虎生风,气势十足,惹得那些小妮子惊叫声音不断。 当突然发现庭院中西门庆不见了,这些宫女都左顾右盼、四下打量,寻找其踪迹。她们只觉得身边一阵微风吹过,西门庆就又回到了躺椅之上。而她们的头上发髻之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朵鲜花。这一奇迹,又惹得他们叽叽喳喳话语不断~ 西门庆此时却有些不好受,刚才运力过猛,强施轻功,又牵到了肋骨痛处。西门庆自嘲一笑:自作孽啊! 夕阳西落,华灯初上,西门庆在这个庭院呆了一天,正觉无聊之时,司马白来了。西门庆大喜,赶紧跟他去寻找赵煦。 赵煦忙了一天刺客之事,现在才得到空闲休息,命令御膳房做几样精致小菜,而他自己已经等候在了老地方——御花园的那处凉亭。 这处凉亭记载了自己假扮小兵的惬意;记载了与西门庆畅饮葡萄美酒的豪放;自己见证了西门庆打赢司马白的奇迹。现在这里就是自己放下朝堂重担,愉快享受人生的一处妙地。赵煦收回思绪,因为司马白带着西门庆来了。 看着西门庆颠颠地步伐,左顾右盼、毫无拘束的样子,赵煦露出他那招牌式笑容,招呼一声,让司马白、西门庆速速落座。 此时,周围的侍女、禁兵都退下了,三人仿佛又回到了两月前的情景,不禁相互对望、大笑起来。 不多时,御膳房送菜过来,西门庆见了不禁食指大动:有开胃糖醋排骨、豉油皇煎虾、小红椒油爆牛肉、白萝卜肥牛煮、蜜汁红烧肉、虾米冬瓜、五彩土豆泥、香煎脆皮豆腐、拔丝苹果、滑豆腐蒸水蛋,共十样精致菜肴,外加三份蛋包饭。 一开动,西门庆就跟饿死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大吃特吃。反正免费的,又是宫廷菜肴,不吃白不吃。 看着他那不雅吃相,司马白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动筷子吃上一口。因为他面前的两道菜,都被西门庆用碗巴拉走了,剩下的几片菜叶他实在是难以下腹,干脆就不吃了。 倒是赵煦热心肠的为西门庆又是夹菜,又是倒酒,要是让那些大臣们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西门庆对赵煦的行为有些猜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感觉到自己不能再吃了,西门庆停下筷子,打了个饱嗝,对赵煦道:“我想到了一个有趣段子,想不想听听?” “你说来听听。”赵煦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家伙是不是饭桶? 西门庆低头想了想,把那几句经典小品的台词根据自己的记忆哼唱出来:“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给你吹。一杯你开胃,二杯你肾不亏,三杯五杯下了肚,保证你的小脸,粉嘟噜的透着那么美~这酒怎么样啊?这酒真是美~其实就是那个二锅头,兑的那个白开水! 你看这道菜,群英荟萃,要您老八十,一点都不贵!过来看一看,亲口尝一尝,吃到嘴里特别脆。如果你不相信你尝一块脆不脆。我吃了一块嚼在嘴里,确实它有点脆。为什么这么脆?他怎么就这么脆?~他就是一盘大萝卜!”说罢,西门庆还大有深意的指了指桌上他一口没动的那半盘白萝卜。 这次不止赵煦,一向不苟言笑的司马白听了后,也被西门庆逗乐了。这段经典台词出自小品《打工奇遇》,是后世过春节时赵丽蓉、巩汉林、金珠合演,一直令人津津乐道的经典之作。 “你哪里来的这些个趣事。”赵煦笑的有些肚子疼,道:“你要是平常都留在宫里,陪着我,不时讲些奇闻异事,岂不快哉!” 这是赵煦在招揽西门庆,虽然昨晚把自己的都头腰牌给了他,但并没有给他任何官职,这次算是正式要任用他了。这也是赵煦此次单独邀请西门庆在凉亭用餐的目的之一。 “在你身边?男的不都是太监吗?我可不去当太监!”西门庆反应也是很快,既婉转地回绝了赵煦的招揽,也没有当面丢了他的面子。 赵煦听了,大是可惜一番,又说你这样的才华不入宫埋没人才了、还说你这样的武功不参军太可惜了云云~ 西门庆当然不为所动,自己要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江湖浪子那样的生活,遂把赵煦的话当做耳旁风,一耳朵进、另一耳朵出,呵呵微笑,并不答话。 赵煦发现西门庆对自己的夸赞不为所动,也就不再唠叨:“西门兄既然不想为官,那我就不再唠叨了” 一边的司马白突然插话:“可是你上次给予我们‘悲酥清风’的解药,就是帮助我们来对付西夏,可见你还是心向国家的;昨晚你奋勇杀敌,证明你也拥有一腔热血。那为何不加入我们呢?” 司马白这次没有再讥讽西门庆,所说之话全都发自肺腑,竟然说中了西门庆的想法、意愿。 虽然被司马白说中心事,但西门庆是那种打脸充胖子的人,当然不能承认了。他打了个哈哈:“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刚正面不过,暗地里用毒,太他马的龌龊了!” 司马白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还说别人龌龊,你当初也不是使用‘悲酥清风’,使计赢了我的? 赵煦却是一转话题,道:“你不想为官就算了,我不勉强,但是我这里有一桩大买卖,是你的老本行,你敢不敢干?”进一步了解了西门庆的为人,赵煦也不勉强他了。 “天下间还有我西门庆不敢干的事吗?”西门庆嗤笑一声,答道。 “也是哈!我这里听到一些传闻,兵部尚书楚夫晏有些问题,私底下和不明底细的人来往频繁;而且有人举报此人贪墨军饷,带头违纪,所以我想要彻查此人。不过现在证据不足,不能轻举妄动。所以想请西门兄去他府宅走上一走~” “这个我喜欢!”西门庆手舞足蹈,自己这两天正想做一票,这不现成的买卖送上门来了,“到时证据归你,钱财归我!” 第三十三章 潜入楚府 赵煦被他的小算盘逗乐了:“钱财自然归你,他家的女眷、女仆也都是你的~”。 “额!我现在还有伤在身,那些我消受不起~” “你不是阳谷县有名的‘西门大官人’吗?江湖上传闻你最喜欢夺取他人妻子了,怎么现在有现成的不要吗?”司马白也加入讨伐西门庆的阵列,他双目灼灼地盯着西门庆。 “这……” “对啊!朕都恩准了,统统赏给你!”赵煦摆起了皇帝架子。 “……”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不过此时西门庆不是去杀人,而是去间接杀人。只要找到兵部尚书楚夫晏犯罪事实,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这是与赵煦、司马白定下夜探兵部尚书楚府后的第三天夜里。今天皇帝赵煦特意召唤兵部尚书楚夫晏,共商军队开支问题,把他留在宫内直至深夜。西门庆就是趁着楚夫晏不在府中的空挡,准备潜入楚府。 经过近四天的调养,食用各种大补的药材,西门庆的内伤基本恢复,只要不是剧烈的打斗,胸口的伤也无大碍。 等到街道上的士兵走远,西门庆从一处房檐上露出头来。因为四天前有刺客潜入皇宫、惊到皇帝赵煦圣驾,所以接下来很多天,汴梁对出入城的行人、特别是其他族人,都严查不待;汴梁夜里也实行宵禁,使得每到夜间都冷冷清清,只有一万士兵在街上巡逻,到处是兵甲的‘咔咔’声响。 西门庆抬头看看天空,夜色蒙蒙,晓风残月,颇有一番诗情画意。西门庆突然来了兴致,低声吟道:“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肠断关山不解说,依依残月下帘钩。” 却是西门庆下方不远处有一座青楼,由于宵禁,现在只得关门停止营业,再无往日门庭若市的壮观场面。西门庆对此有所感触,再结合当前月色,便把唐代著名诗人“王昌龄”的《青楼怨》借鉴过来。 “啪!” 西门庆头上吃痛,转头怒目而视身后之人。和西门庆共同行动的自然是司马白,皇帝赵煦知道西门庆有伤在身,担心楚府当中再有什么危险,所以让师傅司马白与他同行。 司马白身为宰相司马光之子,自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所涉猎。等候士兵走远,刚要叫西门庆出发,却听到他在那里吟起诗来,而且主题是青楼怨女,司马白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在他后脑拍了一下。 虽然司马白这一下打的西门庆脑袋嗡嗡作响,由于现在任务在身,自己又打不过司马白,西门庆只好在心里默念:好男不跟女斗,好人不与狗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来到楚府,门前只有四名侍卫,而且昏昏欲睡。向周围左右打量片刻,并没有在楚府外围发现巡逻的侍卫。 西门庆与司马白互相点了点头,来到院墙阴影处,翻身进入了府中。 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引道,与夜色中密密麻麻的建筑,西门庆不由犯了难。这兵部尚书楚夫晏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这个豪宅,占地不下百亩,比当初潜入户部尚书贾济的府宅要大上三倍。在汴梁这寸土寸金的地价市场,不是明摆着我这里有问题吗? “拿出来看看。”西门庆拍拍额头,想到一物。 “拿什么?”司马白不解。 “当然是楚府住宅分布的地图了!你们早就有潜入此处的计划,应该准备了啊?”西门庆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不会真的什么都指望我吧~ “这个……没有。”司马白头一次出现尴尬的表情,他没有潜入他人府宅偷窃的经验,怎么会知道此道规矩? “被你打败了!”西门庆无语。他突然想到以前打游戏时经常嘲讽别人的经典语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西门庆的境遇就是后者。 西门庆只得漫无目的的带着司马白在府中转悠,他发现府中的侍卫根本不多,分布也是恰到好处,根本没有重点保护的庭院,西门庆不禁产生无力之感:难道今天要无功而返了吗? 二人穿过数座庭院,来到了一处相对幽静的院落。这里花丛掩门,小树避风,青墙红瓦,处处照示出一种清雅。此处赫然是楚府女眷的住所,西门庆见了,计上心来,得意一笑。 司马白看到这处庭院布置温馨典雅,自然也猜到了是何住所。令他生气的是,他看到西门庆双目放光,露出‘猥琐’笑容,伸手又冲着西门庆后脑落下。还真把皇帝赵煦把楚府家女眷统统赏给你的旨意当真了! “哎呦!”西门庆这次叫出声来,在寂静的深夜是那么的突兀。还好楚府宅深院大,并没有侍卫、或者家丁听到。 西门庆赶紧捂住嘴巴,瞪视司马白,压住怒火,小声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老打宝宝的头干什么?”本来西门庆不明不白又被拍头,心中很是不爽,但看到司马白的表情,一个大男人,却摆出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嘴角撅起,一副小女人的赌气的模样,甚是滑稽,所以后面的话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司马白也知自己失态,急忙恢复原来淡漠的表情。不过他再掩饰也是徒劳,西门庆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得,司马白感到很是不自在。 此时西门庆当然在心里脑补了,司马白是不是同**好者啊、和皇帝赵煦什么关系啊、他是攻方还是受方~已然忘记了刚才被司马白又拍了一下,要报复的打算。 “咳咳!”司马白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刚才都想到对策了。”西门庆得意一笑,但在司马白眼里还是‘猥琐’的样子。 “什么对策?” 西门庆却耍起无赖,道:“被你一巴掌又给拍忘了!” “你!……”司马白气的脸色,一阵发红、一阵发白。 西门庆见好就收:“我们潜进这处庭院,抓个女眷来问问。楚老头的女人应该能知道些事情,比抓门口的侍卫划算。” 第三十四章 欧阳兰馥 说干就干,虽然司马白对绑架女眷有些抵触,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两人在庭院里各个屋顶都转了一圈,仔细倾听屋内呼吸之声,确定了目标:庭院最边上,一处小阁楼里,只住着一名女眷,非常适合下手。 欧阳兰馥正睡着香甜,因为在梦中她梦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弟弟跑过来,推了她一下,她笑着道:“又要让姐姐陪你玩儿捉迷藏吗?” 弟弟没有答话,又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又问道:“那你是想让姐姐给你买糖吃?” 还是轻拍她的肩膀,微笑不语。 不对,弟弟今年才九岁,怎么能够到自己的肩膀呢? 惊讶之下,欧阳兰馥睁开双眼,原来只是一场梦。如果这梦是真的该多好啊!欧阳兰馥黯然神伤。 双目渐渐聚焦,看清屋内摆设,突然发现自己床头有人,刚才不是做梦,真的有人拍自己的肩膀。现在是三更半夜,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吓得欧阳兰馥双眼圆睁,欲大声呼救。 这来人当然是西门庆,床上少女睡得可真沉,他拍了好几次,才悠悠转醒。见她要大叫出声,西门庆急忙双手齐出,捂住少女樱桃小嘴、点中她的穴道。 “呜呜~”欧阳兰馥的声音还没有发出,便卡在了喉咙里。 “你若是大叫出声,老爷我今天就大开杀戒!”西门庆恐吓少女道,并作出恶狠狠地表情,不过他蒙着面,少女怎么能看得到呢?他多此一举。 欧阳兰馥见对面黑衣人声音低沉沙哑,犹如铁器摩擦的声音;目露凶光,像极了草原上的恶狼。她吓得连忙点头,害怕的全身颤抖。 西门庆缓缓放开捂住她的手掌,见到少女绝望彷徨的样子,也是一愣,心里有些纳闷:电视剧里的强盗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也没见到受害者这样恐惧如斯啊?不都是临危不惧、巧斗悍匪吗?西门庆这是青春偶像剧看多了。 要是西门庆能知道面前少女在前面几天的不幸遭遇,就能够理解她现在无助的心情了。 “你想做什么?”少女怯怯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西门庆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 见到少女赶忙点头,西门庆没有拖延时间,直接问道:“你们家老爷楚夫晏住在何处?” 欧阳兰馥惊讶的看着西门庆,原来这人是找兵部尚书楚夫晏寻仇的,这么说来自己可以借着他的帮助,为家人复仇! “你是找楚夫晏报仇吗?”欧阳兰馥不确定地道。 “不是,我只为寻财。”西门庆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才发觉,怎么变成她问我了?赶紧又压低语气:“你废话少说!再废话,老子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话未说完,西门庆就被旁边看不下去的司马白把拉到一边去了。 司马白真是受不了他了,一天油腔滑调不算,还没个正经儿,现在这么重要的任务,他还在那里恐吓未成年少女,以后不能再和他共事了! 欧阳兰馥虽然惊讶又多出来一个黑衣人,但其目光一直盯着西门庆,竟然奇迹般地说出了他的名字:“你是‘西财神’吗?”这次的声音不但没带有一丝害怕,反而有惊喜的感觉。 这回不只是西门庆、司马白也楞在当场。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楚府,随便碰到个少女,竟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这窃贼的行业这么难混了吗? 司马白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西门庆以前对这名少女做过什么过分之事,所以才对他印象深刻,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想到此处,司马白怒不可遏,一把抓住西门庆衣领,道:“说!你都对她做过什么?”虽然火气上涌,司马白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都不认识她啊!”西门庆举手投降,无力地辩解道。他真的对床上少女一点印象也没有,怎么会搞出这样的乌龙? 欧阳兰馥见到两人的动作反应,本来存在的疑虑消失,更加确定自己无意之间的猜测是正确的,此人就是最近在大街小巷讨论不断的‘西财神’。 对!欧阳兰馥就是猜的。面前这黑衣人说出“只为寻财”时,她脑中灵光一闪,觉得此人很有‘西财神’的作风,便随口猜测。 “你们不要争执了,我告诉你们就是,楚夫晏那个混蛋就住在后宅,你们要越过后面户田才能到达。”欧阳兰馥这次底气十足地回到。 听到面前少女骂楚夫晏为“混蛋”,司马白和西门庆都很是奇怪,便坐下来询问其中缘由。 听到少女名字叫欧阳兰馥之时,西门庆心中一动,想起一句词,“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这是选自《红楼梦》第五回中,宝玉眼中的警幻仙姑的形象。欧阳兰馥,果然人如其名,丽质天成。 欧阳兰馥本来也是官宦之女,父亲是汴州辖制县城的一名县令,她还有一个弟弟,才九岁。本来一家和和睦睦,却哪知天降横祸,欧阳兰馥的父亲被兵部尚书楚夫晏冤枉入狱,县衙知县也和楚夫晏蛇鼠一窝,不理会她家的哭诉。于是自己跟随母亲带上家里所有钱财前来汴梁上告此事,没成想半路被楚夫晏抓到,自己被劫掠至此处,而母亲下落不明。楚夫晏也是好色之人,贪图欧阳兰馥美色,欲纳她为妾,威胁她这样才能免去其父亲死罪。 欧阳兰馥本想楚夫晏放了父亲之后,自己撞死在厅堂之上,宁死不屈。没成想当天晚上,府上来了贵客,楚夫晏便把自己安置在了这里,几天来没有再见过他。楚府那么大,各个庭院门口都有侍卫,欧阳兰馥往哪里跑?而且跑了父亲怎么办?于是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楚府中住了好些天。 “你可知道那天来的是什么人?”司马白压下心中杀气,柔声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只是听说来了很多人。”欧阳兰馥摇摇头。 第三十五章 摊上事了 “我们去后宅查探一下,还请欧阳姑娘不要声张此事,等我们的好消息!”司马白既然知道了楚夫晏的住处,而且真有不明身份的人来找他,趁他不在府上,必须尽快找到他罪行的证据。 果然越过户田,才到达后宅。后宅的防守比前宅严密很多,西门庆与司马白互望一眼,这里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此时正值深夜,后宅只有一处厢房还亮着灯火。两人靠近后,藏身在隔壁房屋顶上,发现这间厢房之中有一股沉重的气息。西门庆心里惊讶:楚夫晏身为朝中重臣,与武林并无交集,家里为何会有江湖中人?而且此人还是一名二流高手! 两人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周围的侍卫防守情况,前前后后共有二十名侍卫! 西门庆向司马白比划个拳头,指指自己,又指指他,意思是他俩一人解决十人。 说动手就动手,两人轻功都是天下间屈指可数,司马白仅比西门庆弱上半分,只见两道黑影从房顶无声无息地落下,两三次呼吸之间,这二十个普通人都被点中了穴道,被拖到一边藏好,而房内的那个高手,丝毫没有察觉。 西门庆两人在一处窗下藏好,隐藏好各自的气息,凝神静听房内动静。 耶律洪达在房内不安的来回踱步,他是这次行动中唯一幸存者,其他人、包括大哥,都在大宋皇宫内牺牲了。只因他是在宫外接应,才逃过一劫。但是汴梁最近风头正紧,专门搜查契丹等其他民族之人,他根本混不出城去,一直在汴梁逗留了四日。 耶律洪达随手把一旁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 “啪!” 茶壶应声而碎,耶律洪达很是不耐的道:“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原来屋内还有一人,这人便是楚夫晏之子楚风流,完全不会武功。楚风流放下手中茶具,轻摇纸扇,笑呵呵道:“将军不必着急,我父亲只是因为公务,被那皇帝小儿叫走,商讨军饷之策去了。他不久便会归来,没有那小毛孩旨意,大臣是不能留宿宫中的。” 听到楚风流对皇帝赵煦不敬,司马白刚要发作,却被西门庆拉住。西门庆向着他摇摇头,示意再听听有何密辛。 室内耶律洪达听到楚风流的解释,也是稍稍放心。他是大辽皇帝耶律洪基族弟,接受命令,他们一行一十八人偷偷潜入汴梁,由他大哥带队,破坏大宋、西夏结盟。而兵部尚书楚夫晏就是他们花重金买通的内应。 楚夫晏也是野心勃勃之人,所以收取耶律洪的贿赂,他要打击赵家天下,以谋取最大利益,如果真有可能,他也能够登上那九五之位! 不过耶律洪达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那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汴梁?我必须要回去复命。” 楚风流安慰道:“现在全城戒严,要等这次风头过了,我们才能送将军走。不过将军放心,府中极为安全,保证将军走之前万无一失。”心里却想,你们十七个人潜入皇宫,全军覆没,还折了名一流高手,你在这里安全无恙,回去之后怕是要被五马分尸了。 耶律洪达也醒悟自己是太着急了,赶紧道:“那就麻烦楚少爷了,等到我回去之后,一定会送来黄金千两,以报答这份恩情!”他面上虽然客气,心里却不然,暗恨楚夫晏情报不准,说什么大内只有一个都指挥使是二流高手,其他再无高手,那我们这么多高手怎么有去无回?等到返回大辽之后,一定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楚夫晏身上,自己才能保住性命。而那黄金千两的报酬,呵呵~ “以后还要仰仗楚大人的情报,望我们合作愉快……”耶律洪达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房顶瓦片发出声响,他大吼一声:“什么人?敢擅闯老子住处!” “嘭!” 忽然,旁边的窗户应声而裂,一道黑影跳进屋内,二话不说,一刀向耶律洪达砍来。 耶律洪达反应也很迅速,顺手抄起旁边的圆桌,砸向来人。 “嘭!” 圆桌四分五裂,耶律洪达借着桌子阻挡的瞬间,欺身而上,一个前击拳,打向来人的胸口。这时他已经认清来人功力,是个二流高手。耶律洪达自诩一流之下,打遍天下无敌手,这人是自寻死路! 但是在他出手的档口,头顶却有一股劲风袭来,原来还有一人! 耶律洪达放弃反击,回身拨掉射来的三支短箭,只见头顶瓦片同时碎落,其间一道黑影急速向自己落来。这人也是一名二流高手! 耶律洪达自知遇到危机,刚欲施展雷霆一击,击毙头顶那人,两臂却不听使唤,失去了知觉。他骇然低头,发现双臂均被击穿,有两个小孔,此时鲜红的血液正淳淳向外流淌。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耶律洪达不急细想,他的意识便停止于此。因为他被从房顶落下的西门庆一下击晕,而他双臂的伤口自然是司马白施展的‘拈花指’。 西门庆为了保险起见,又给耶律洪达点了穴道,抄起地上凌乱的桌布,缚住其手脚,才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司马白收起宝钿刀,打量了一下屋内,楚风流吓得早已躲到墙边,猫在书桌下面。 楚风流怎能不害怕,他现在唯一希望,是这两个黑衣人刚好入室抢劫,并没有听到刚才自己与耶律洪达的交谈内容。他本想大声呼救,但见到一向自诩高手的耶律洪达一个照面,便败下阵来,骇的他把还没有叫出口的“救命”闷在了肚子里。 此时西门庆忙乎完,冲着司马白竖起个大拇指:“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完美配合啊!” 司马白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楚风流:“楚公子,等着圣上召见你吧!”他没有再对楚风流动手的意思,只要抓到了这大辽刺客,明年的今天就是楚府的忌日。 西门庆自告奋勇,背起昏迷的耶律洪达,冲着楚风流挤挤眼睛:“你家摊上事儿了,你家摊上大事儿了!”西门庆哈哈大笑,施展轻功,紧紧跟着先一步离开的司马白,离开后宅。 第三十六章 我阉了你 楚风流一屁股坐到地上,呆若木鸡,耳中反复回荡着司马白的话,“等着圣上召见你”!不久之后,就传出楚家少爷楚风流得了失心疯,丧失理智的传闻。而正是这个原因,楚家唯独他一人没有被凌迟处死,终生监禁在大牢之中。 此时,楚府后宅才敲锣打鼓地大喊“抓刺客”!深夜中黑漆漆的后宅,陆续地亮起了一盏盏灯火,女眷们不安而彷徨的抱在一起。当百十来个侍卫奔到事发地时,西门庆两人早已离开多时了。 司马白出奇的没有立刻回宫复命,而是向着楚府前宅掠去。西门庆心里好奇,不过也没有出声询问。 令西门庆惊掉下巴的是,司马白直接来到前院那处幽静院落,目标直指欧阳兰馥的那间阁楼。司马白是可怜此女的遭遇,明日楚府就会被官府查封,所有家丁、女眷都会被牵连入狱,趁着夜里,把欧阳兰馥送到府外,免得她又平白无故,遭到无妄之灾。 西门庆扛着大辽刺客,司马白背着可怜少女,直接离开楚府,向皇宫方向掠去。 此时已经过了四更,再有一个时辰夜尽天明。远远望到皇宫城墙,西门庆突然想起一事,一拍大腿:“哎呀!忘记在楚府搜刮些宝物了!”惹来司马白一个白眼,以及欧阳兰馥“咯咯”的娇笑声。 …… 西门庆只在皇宫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向皇帝赵煦告辞离开。西门庆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对皇宫里束缚压抑的生活环境很是不适,面对赵煦的一再挽留,西门庆还是决定搬到汴梁城里住下。赵煦无奈,只好买下一处宅院,赐予西门庆。不过他的好心意算是浪费了,西门庆一日也没有在那里住过~ 对于兵部尚书楚夫晏通敌卖国、意图谋害圣上的案子是板上钉钉的了,西门庆并没有去关心此事。 而这几个月却把开封府尹包明轩忙的焦头烂额。两个月前的户部尚书贾济之案才刚刚告一段落,此案涉及人员、财物之广泛,包明轩前几日才写完厚厚的一册结案报告,上呈给圣上。这不,没有休息几天,就又来个兵部尚书之案,而且罪名更大,叛国! 虽然不知道此事因何而起,但包明轩认定,一定是贾济之案中的‘西财神’所为,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得罪的此人,遭至纷纷落马下台~ 不过回头一想,这两个大贪官,其罪可诛、死不足惜,包明轩便释然了。 西门庆先是找处客栈,离酒仙阁不远,这样方便其去饮酒。每日吃饱喝足之后,窝在客栈专心研习‘凌波微步’的步伐精要。西门庆现在的目的就是怎样施展此步法,而不会引动北冥神功自行在体内运转,他可不敢修习这种内功心法,让自己最后被内力撑爆。 半个月后,研究还是无果,西门庆便暂时放下。此时西门庆内伤早就好了,胸口的伤势也基本康复,这还要归结于赵煦赠与他的那些大补药。 吃了这些补药,西门庆本来压下的欲火越演越烈。所以伤无大碍之后,西门庆去青楼逛了一圈,泄泻火气。 接下来半个月颇为清闲,西门庆隔三差五的去次皇宫,有了腰牌就是方便,可以从皇宫宣德门大摇大摆的进来。赵煦每次都会用美酒佳肴招待西门庆,司马白时不时的也会来参加小聚,几人往往都会饮到深夜,尽兴而归。 这不,趁着今夜月光皎洁,天空中繁星万点,三人又聚在了一起。 酒过三巡,西门庆发现司马白一直愁眉不展、闷头喝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很是好奇一向遇事不惊的他遇到了什么愁心事,便纳闷地道:“我观司马兄双眼浮肿、精神不佳,遇到什么难题了?说来给云某听听,也许云某可以为兄弟解惑呢?” 与司马白相处久了,西门庆早了解了他的脾性,与他交谈也总是朋友长、兄弟短的。用西门庆的话说,这与畅饮美酒一样,可以增进感情! 司马白不听还好,一听到西门庆的话,更是把脸一拉,哼了一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西门庆心里奇怪:这是谁招惹他了?我这几天也没有找他麻烦啊? 还是赵煦来当和事佬,他对自己师傅的境遇还是略知一二,便笑着道:“我师父不是遇到麻烦,而是撞到桃花运了!”给西门庆解释完,他还转头劝慰司马白:“我说师傅啊,那个姓欧阳的丫头我看挺好的啊?您都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司马家香火问题了……” “嘭!” 话未说完,司马白一拍石桌,登时拍下一角,那掉落的石块提溜提溜地滚到一旁,埋没在花园的草丛中。 “以后休要再提此事,否则莫怪我翻脸不认人!”司马白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居然一气之下连赵煦都敢顶撞,这在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西门庆在刚听到司马白走了桃花运时,先是一愣;当听到追求他的人就是一个月前在楚府救出的欧阳兰馥,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心想:这种狗血桥段也能行?不过想想自己也是这样啊,玥婷对自己的态度,令西门庆也很是纠结。 司马白现在犹如要喷发的活火山,满身煞气,他转头瞧向西门庆,他刚才居然笑话自己,还喷酒水溅到自己身上。司马白此时只想畅快的大战一场,来纾解这些天的压抑,西门庆自然是最好的人肉沙包。 西门庆被司马白瞧得汗毛乍起,头顶冷汗流都了下来,尴尬一笑:“既然司马兄不喜欢欧阳姑娘,那明日我去劝说于她,让她死了这份心。” 司马白冷漠无语,静静地注视着西门庆。 “那我就把她掳走,我去追求她,她不就对兄弟死心了吗?” 司马白像是没有听到西门庆的话,仍然毫无反应。 “实在不行我就牺牲下自己,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哈哈!”赵煦被西门庆的这个建议逗乐了,捧腹大笑。 “你若敢动欧阳姑娘一根手指头,我就阉了你!”司马白不仅没笑,脸反而更黑了。 第三十七章 二次交手 西门庆也有点后悔了,司马白那种耿直个性,跟他开什么玩笑啊?看看现在司马白气怒交加的脸色,自作孽啊! “不敢!不敢!”西门庆知错能改,赶紧举起酒杯,道歉:“是小弟我说话不经过大脑,有错!有错!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司马白脸色稍缓,只听他悠悠地说道:“一杯酒可不能了事。最近我手脚有些痒痒,不如我们下去比试一局,如何?” 果然来了,西门庆心里悲叹一声。当自己亲眼见识了司马白硬抗一流高手的时候,就知道技不如人,上次的胜利完全是取巧,再比试一次自己一定不是其对手。 不过大丈夫岂能不战而退,西门庆一把捏碎手中酒杯,提升气势,“好!” 西门庆与司马白相对而立,距离二十步,还是空手比试(西门庆的飞镖可以使用),点到即止,皇帝赵煦为裁判。 赵煦也很期待两人的再一次对决,上次两人的比试就让自己热血沸腾。赵煦见两人都准备完毕,大喝一声:“开始!” 司马白犹如离弦之箭,嗖地向西门庆蹿去,速度之快,几步之后便到达西门庆面前一丈处。他向着西门庆连弹数指。 西门庆见司马白一上来就把轻功提到极致,想来是要速战速决。那自己偏不让他如意,果断向侧面掠去,避其锋芒,利用轻功略微高于司马白的优势迅速与其拉开距离。 司马白几指落空,见西门庆逃走,产生有力却打在空处的郁闷感,不免心里有些急切,迅速追向西门庆。 西门庆一边奔跑躲避司马白的攻击,一边思索对敌策略,突然生出灵感。仔细斟酌过后,认为可行,便向着凉亭方向,往回奔去。 中途西门庆故意停下几次,与司马白对上几掌,当然都是他被一掌拍飞,而飞出的方向自然是自己控制好的。不过西门庆心里很是惊讶,司马白的内力较上次比试更加雄浑深厚了! 这还是司马白手下留情,要不几手金刚掌下来,西门庆不吐血才怪。 又回到原处,西门庆站定,大声叫到:“接下来司马兄不用拈花指,我也不使飞镖,我们三招决定胜负,可好?” 司马白此时战意正盛,大声回到:“如你所愿!”随即改变招式,一拳向西门庆击来。 离三丈外的西门庆只感到拳风刚猛无匹,压面而来。司马白一拳既出,身子已抢到离他一丈处,又是一拳打出,后拳叠前拳,双拳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 西门庆屏气凝神,大吼一声“呔”!使出‘鹤蛇八打’连发五拳。五拳目标明确,都是落在司马白拳劲之上。在与黑二对决之时,西门庆就用过此招,几拳叠加在一起,威力会更为强大。 “嘭!嘭!嘭!” 伴随着几声巨响,西门庆蹬蹬蹬……向后退了六步,每步踏下,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并激起尘土四散飞扬。 司马白趁胜追击,高高跃起,诡异地转身下滑,一腿向西门庆扫来,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压迫地周围空气劈啪作响,明显比前一招更凶猛。俗话说宁挨十拳,不挨一脚,说的就是这个理。 西门庆半转身形,双臂交叉于头顶,做好了防守姿态。司马白见西门庆打算硬抗自己一招,微一犹豫,腿上力道减了一分。 “咚!” 这次是一声闷响,是由于两人的衣服妨碍了声音的传播。西门庆因是半转身,侧面挡下的这一脚,卸去了司马白二分力;又故意接连向后急退十余步,卸去二分力。再加上司马白放水收了一分力,最后他只承受了司马白一半的内力冲击。 虽然只受一半,但这一腿踢得西门庆还是感到内息不稳、气血翻涌。 司马白面无表情,心里只想着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遂抢身而上,一爪向西门庆胸口抓来。 又是“黑虎偷心”!见到如此熟悉的招式,西门庆竟然笑了,在司马白眼中当然是“猥琐”的笑着。上次司马白就是用这招击退西门庆,而接下来他就败了。 司马白心想:这次我早准备好了解药,你的‘悲酥清风’不会再有用。 不过,事实注定司马白还是要败在此招之上。司马白只见面前西门庆身形突然飘忽不定,然后就这么消失在眼前。最令他惊掉下巴的是,皇帝赵煦就在西门庆位置的后面,自己这一爪正好抓向他。 司马白深知自己这一招的威力,西门庆中了也会吐血受伤,赵煦武功平平,还不得被自己一招打死? 司马白赶紧收招,由于临时改意,导致其受内力反噬,登时感到体内翻江倒海、五内俱焚。 还不待司马白恢复过来,他只觉得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这人自然是运用‘凌波微步’躲开攻击的西门庆了。他一开始就在算计司马白:两人交手之时,他不断向着赵煦方向撤退;提出不使用‘拈花指’、飞镖是怕误伤到身后的赵煦;用三招之约来引司马白上钩,两次硬抗麻痹司马白,使其产生第三招西门庆也会接下的错觉…… 其实司马白是见过西门庆施展‘凌波微步’的,只因那时他被西门庆抱着,感觉不深刻罢了。所以这次他败在自己太心急,着急看到西门庆受伤的臭样,只要他稳扎稳打,决计不会再次败在西门庆手下的。 司马白僵硬半天,才缓缓转过身来,脸色难看至极。西门庆赶忙举起双手:“我认输!”而且心里默念:谦虚忍让是美德,比试输了又何妨? 赵煦此时也缓过劲来,刚才师傅的招式冲着他招呼过来,吓得他双腿不听使唤,想跑只是妄想。还好师傅及时收招,要不然他害怕自己会不会弄湿龙裤~ 赵煦急忙跑过来宣布结果:“好!这次获胜的是师傅!”他当然知道自己师傅又被西门庆这小人戏耍了,但是为了师傅颜面,此事不可说,万万的不能说。 司马白身为宰相之子,教养自是极好,很快便恢复过来,他也是能输得起、放得下之人,向西门庆抱一抱拳:“这次也是我败了!西门兄好计谋,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第三十八章 再来文斗 西门庆、赵煦见司马白已经无碍,就连刚刚喝酒之时的愁眉也舒展开了,心里都不禁松了口气。 本来司马白就是借着比试,来释放自己的压力,这打也打过了,虽然输的比较憋屈,但与西门庆对决的那两招甚是爽快。他也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以后遇事要冷静再冷静,不能急于求成,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三人回到凉亭,连饮三杯酒,继续聊些生活琐事,西门庆还会讲些‘奇闻异事’。当然,西门庆所讲的都是后世的一些常识,到了这里却成了奇闻。比如: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的著名实验——一大一小两个小球自由落体,会同时落地;蒙戈菲尔兄弟制作出世界上第一个热气球;毛皮和金属摩擦会起静电,粘头发等等。(常见物质束缚电子本领由弱到强的次序:毛皮<玻璃<云母<羊毛<尼龙<丝绸<硬橡胶<金属<松香<硫) 司马白和朝旭对这些实验、理论闻所未闻,听了都吃惊不已。两人频频给西门庆敬酒,表示敬佩。西门庆喝得已有些醉意,还好古代美酒的酒精度不高,不然西门庆也不敢这么牛饮。 最后西门庆酒醉饭饱,便放下酒杯。他发现司马白每每敬自己酒的时候,脸上还是有点不自然,一些不服气,料想他是两次败在自己手下,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有属于他自己的倔强,不服输。 那我就再打击打击你,西门庆心里顽劣地想到,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久闻司马兄文武双全,对于武力,刚刚我们比试过了;不如接下来我们斗文,以助酒兴。”西门庆似是有意无意的说道。 司马白确实是对西门庆不服,自己可是宰相之子,从小修文习武,可谓出类拔萃,奈何与其比试两次均是惨败。现在西门庆竟然向自己挑战文学,他诗词歌赋均有涉猎,在汴梁也称得上是才华横溢,被认为慧业才人,当然不惧西门庆的挑战。 “好!那我们在文学上,比上一比!”司马白一手拍向石桌,爽快的答应了,“你说如何比试吧!”他倒也大度,直接把主动权让给了西门庆。 你这次是要败了,也是败在你自大的心态上。西门庆在心里想到,不知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吗? “我们各出三道题,诗词歌赋、军事兵法、天文地理均可。谁答上了,就记为一分,最后看谁的分数高。如果平分,那就算平局,如何?”西门庆斟酌一下,怕自己真的输给司马白,就来了个平局之说,这样互给对方留有余地,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如此甚好!”司马白欣然接受。 皇帝赵煦自然再次当裁判,他对两人一见面就擦出碰撞的火花,很是感兴趣,真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他俩拌嘴、比试,这样自己在皇宫中的无聊生活才有了些乐趣。 “那好,既然规则是我提出的,那就请司马兄先出第一题。” 司马白略一思索,想到一题:“《诗经》是先秦的诗歌作品,运用赋、比、兴的手法。那你就来说说《诗经》有何文学艺术特点?” 西门庆头大了,鬼才知道它有什么文学艺术特点呢。这么刻板的知识西门庆在后世根本没有记啊,即使当时记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也忘到脑后了。 “你能答出三点,就算你赢。”看似司马白有意降低难度,但西门庆看其表情,分明是充满嘲讽的嘛! “这个……这个……”西门庆绞尽脑汁也只想到‘赋、比、兴’,还是刚才司马白说过的。思索无果,西门庆倒也光棍,干脆地回道:“我不知道!”不知为不知嘛。 赵煦在一边看乐了,本以为西门庆挺胸抬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答案,结果来了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也是光荣的事情了? 司马白也是一愣,但见西门庆认输干脆,也不为难他,自己说出答案:“刚才赋、比、兴的手法说过了。此外《诗经》以四言为主,四句独立成章,韵律整齐,通常隔句押韵,节奏舒卷徐缓,很好地反应动作的进程或情感的变化;诗经根据乐调的不同分为风、雅、颂三类,每类风格不尽相同……” 司马白侃侃而谈,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意犹未尽地闭口,一双眼睛斜瞥西门庆,一副看你服不服的样子。 西门庆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想好题目,道:“请听题!此题我们就说太阳。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我的问题是:在汴州和兖州,是否可以同时看到日出。” 司马白想也不想,答道:“当然是同时看到。”古时对地理的认知是‘天圆地方’,很是落后。 西门庆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纸扇,很是爽快的扇了扇风,大笑着道:“错!” “你这是无理取闹,太阳东升西落本是常识,两地是一起日出日落,怎能不对?” “那我来问你,兖州在汴州何方?”西门庆循循善诱。 “在汴州东方!” “那太阳是东升西落,兖州在汴州东方;东方要早于西方日出,兖州当然要早于汴州先看到太阳,早一次呼吸的时间那也是早!”虽然有些绕口,但是道理就是这样。 “这……”司马白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反驳,只觉得西门庆的分析确有道理。 赵煦也很是惊讶这个日出结论,他也觉得甚是合理,便道:“那这第一局,你们两人平分。”当然平分了!都没有回答正确,都是零分。 “请司马兄出第二题。” 司马白考虑一阵时间,才道:“这道题是对联。你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摇头诵道:“此木为柴山山出!” 西门庆头也没抬,直接到:“不会!”他后世哪里经历过对对子,现在不答还好,答错了引起他们的嘲笑,那才丢脸呢。 司马白得意一笑,自顾自地饮了杯酒,对出:“因火成烟夕夕多”。 第三十九章 谁的良马? 这个对联上联乍听起来不难,但实际上绝妙无穷。这是一个叠字联,充分运用了拆字手法,“此”和“木”合起来就成了“柴”,两个“山”上下放在一起就是“出”。而下联正好完整相对。 西门庆不太懂对联,但仔细思索也想到一个上联,他自己心里默念一遍,然后深吸口气,道:“我这也是个上联。请听题!英俊潇洒,帅呆酷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知、聪明伶俐、活泼可爱、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全国杰出十大青年,更难得三年习文、七岁习武、才高八斗、学富九车,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晓,每逢外出行走,常引美女回头、帅哥跳楼,其优点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真乃人中之龙、旷世奇才,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就不信绕不蒙你!此时西门庆一口气说完,边回气,边恶趣味地想到。这是西门庆在后世看欢欢乐乐喜剧,其中宋宝的小品中,一段经典台词。 司马白刚开始还好,越听下去,脸色便白一分,这哪里是对联,分明是西门庆恶心自己啊! “怎么样?能对上吗?”西门庆此时心情大好,开心地说道。 “你直接说下联吧!”司马白牙咬切齿。 “我不知道!” “哦。”司马白一直在思索西门庆要怎么对这幅上联,无心地应道。说完后才清醒过来,这个可恶的西门庆,居然自己也对不上来,那他这个上联就是临时想出为难自己的! “你竟然说你不知道?”司马白自认定力过人,但从最初遇到西门庆开始,屡屡被他气着,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又被西门庆戏耍了。 “也没有规定一定要知道下联啊?我以前就听过这幅上联,苦苦思索也得不出下联,所以拿来请教司马兄。”西门庆满脸无辜的道,开始耍无赖了,“既然司马兄也无法对出,那就算了。” 一旁的赵煦克制了半天,才忍住笑意,他委婉地道:“这局还是平分。” 这次司马白算是明白了,西门庆文斗也能刷小聪明,这第三题题一定要谨慎,让他答不出来,这样至少自己不会输。 沉吟半响,司马白才确定题目:“自春秋战国开始,兵法有云‘三十六计’,如《孙膑兵法》中的‘围魏救赵’就是一计。你可知其他计谋?”这次他没有再说答出几点即可,万一西门庆修习过兵法,那也是能答出一部分来的。 在后世,西门庆很喜欢一部电视剧,叫《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讲的是战国时期,世外奇人鬼谷子有两个得意弟子,一个是孙膑,另一个是庞涓。庞涓先于孙膑出山,鬼谷子将失传的《孙子兵法》独传于孙膑。庞涓率魏国大军在方城与楚国军队相持不下。孙膑引用《孙子兵法》献“上屋抽梯”之计,庞涓大败楚军……。后来这两位著名军事谋略家,向后人展示了最为杰出的兵法与计谋。 看完全剧,西门庆特意查找了‘三十六计’的所有计谋,以及其中蕴含的深刻内涵。 西门庆紧锁眉头,挖掘记忆深处的那一点灵感,足足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答道:“《孙子兵法》是最早的兵法谋略,是种种计谋的开山鼻祖。‘三十六计’最初的概念就是来自于此,它有六套谋略: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 司马白此刻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专心去听西门庆的后话。‘三十六计’对于他来说也深感博大精深,有很多疑惑,而且他并不知晓其中全部。此时西门庆把它归结为六套谋略,以前闻所未闻,自然要仔细聆听。 西门庆把酒当茶,饮了一口,润润喉咙,继续道:“战胜有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第二计,围魏救赵;第三计,借刀杀人;第四计,以逸待劳;第五计,趁火打劫;第六计,声东击西。敌战六计:无中生有;暗度陈仓;隔岸观火;笑里藏刀;李代桃僵;顺手牵羊……” 西门庆讲了很久,才把这三十六种谋略一计不差的说完。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三十六计’在明清时期才系统完善,之前并无全概,不知自己现在把他讲出来,会不会影响到天下格局,大宋会不会因此而崛起,开启第二个盛唐之势。 司马白听后沉默良久,才向西门庆抱拳行礼,表示敬佩:“西门兄真是大才,这些计谋真是让在下打开眼界。” 赵煦此时也满脸惊讶之色,没想到成天玩世不恭的西门庆,肚里还有这等军事理论,简直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他也起身向西门庆敬酒:“西门兄高论,朕受教了!”这句话他是发自肺腑,说的非常诚恳,连朕都说出来了,表示对西门庆说出的‘三十六计’高度赞赏。 “那么该我出第三题了。”三人又对《孙子兵法》、《孙膑兵法》、‘三十六计’等讨论一阵,西门庆才问道:“大家都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吧?” 司马白、赵煦都点点头。 “本题就与马有关。那么请听题!田忌、田婴、田辟疆各有一匹良马。这三匹良马拥有响亮的名号:骕骦、松风和闪电,也长有不同的毛色:白色、黑色和褐色。齐威王对他们三人拥有的良马的情况并不完全清楚,但他知道: 田忌的良马不叫闪电; 田婴的良马叫松风; 白色的良马叫闪电。 根据这些信息,你能推出田辟疆的良马叫什么名字、是何种颜色吗?” 这道题,就是西门庆后世考公试的时候遇到过的题,判断推理题、智力推理题。他相信司马白答不上来。 司马白一生哪遇到过这种题,光是骕骦、松风、闪电,白色、黑色、褐色就把他搞蒙圈了。 司马白低头苦苦冥思很久,最终叹息一声,道:“我推不出来。”他知道,这次斗文,他已经输了。 第四十章 神医庸医? 西门庆找来一颗石子,就在凉亭地上,借着灯火亮度,刻画起来。赵煦、司马白很是好奇,也是走到其身后,仔细观看。 西门庆在地上刻下三排字,分别是忌、婴、辟;骕、松、闪;白、黑、褐。两人见了,一目了然。 “首先,根据条件二,可知田婴的马叫松风”西门庆根据题意,把婴和松连上一条线。 “条件一,田忌的马不叫闪电,那么除了松风,就剩下骕骦了。”西门庆把忌和骕又连上一条线,道:“所以田忌良马的名字就叫骕骦。” “松风和骕骦都有主人了,排除两匹马,那么田辟疆的良马只能是闪电。”西门庆说罢,又把辟和闪连在一起。司马白、赵煦两人看了恍然大悟。 “条件三,白色马叫闪电。”西门庆把闪和白连在一起,再结合上面的连线,答案呼之欲出! 西门庆没有再继续解说,坐回石凳上,自顾自地饮起酒来。 赵煦、司马白看着这个简易图画,得出结论“田辟疆的良马名叫闪电,是白色!” 两人都唏嘘不已,返回座位,反复咀嚼这道题,真是越推敲,越是感觉此题精妙。最后当然是再次向西门庆敬酒了~ …… 雨后初晴,脚下的石子路被雨水冲洗得清清爽爽,白鹤马马蹄踩上去格外轻松,发出“嘀嗒嘀嗒”清脆的声音。 路的一边是房屋,另一边是小河,清澈的河水开始涨潮,几只小船泊在河面,乡下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西门庆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手执一把纸扇,骑着白鹤马,向着无锡城的方向缓缓前行。马鞍上还挂着一柄长剑。 西门庆与司马白比试过后,又在汴梁住了几日,期间他向司马白讨教一些剑法招式。司马白精通多种兵刃,剑法自然不在话下。 在西夏使者赫连恩科离开汴梁的同时,西门庆继续踏上了游历江湖的路程。 临走之前,西门庆和皇帝赵煦就军队建设问题讨论多次。西门庆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并告知赵煦仅供参考: 一是盛食厉兵。要让士兵吃饱饭,磨快兵器,时刻做好战斗准备;二是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效仿西夏,组建演武堂,广招江湖各路英豪;三是组建骑兵。大辽骑兵所向睥睨,要想抗击大辽,必须要有自己的骑兵,这之中良马是关键;四是鼓励农事。大战开始,往往军队未动,粮草先行,充足的粮草是稳定军心、战胜敌军的基础;五是金融战争。要充分发挥大宋地大物博的优势,打击大辽、西夏等国的经济,没有钱怎么购置、打造兵甲,怎么囤积粮草呢?~ 晌午,烈日当空,西门庆在路边一株大树下乘凉,一边喝酒一边打着瞌睡。 白鹤马就在不远处的河边吃着青草,偶尔有行人骑马经过,它都会抬头打量那坐骑。当发现只是普通马匹之后,它冲着西门庆“咴~”地打声鼻响,意思是说,那马没有本帅马快~ 西门庆惊了个呆,这马难道是成精了? 不久,从对面远处行来一人,西门庆特意打量下那人,因为他骑的不是马,而是一匹毛驴。此人身穿白色交领长袍,袖子大大的,袖口、领口、衫角都镶有黑边,岁数颇大,胡须半黑半白,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发间还系着个一手可握的酒葫芦,小巧精致。 令西门庆感兴趣的是,这人手中拿着一支鱼竿,钓线的尽头不是鱼钩,而是绑着一根胡萝卜。此时这胡萝卜就在那头毛驴眼前晃悠,毛驴要是想吃胡萝卜,就必须向前走。可是它每走一步,胡萝卜就向前移动一分,毛驴行的快,胡萝卜动的也快;毛驴停下,胡萝卜也不动。就这样,不必那人催赶,毛驴向着胡萝卜的方向走走停停,不一会就走过西门庆靠着的大树。 西门庆见了,觉得此人很是有趣,不过他没有打算上前结识此人,有缘自会再相见。 西门庆看着此人渐渐远去,突然从他后面赶来五人,都骑着高头大马。这五人奔过西门庆身边,搅起一阵灰尘,令他西门庆直皱眉头,立时对这五人全无好感。 这五人很快超过了骑毛驴之人,并停下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还掏出了兵器,大声嚷嚷道:“什么狗屁神医,我家少爷病情今天早上又恶化了,看我不拿了你回去向老爷请罪!” “你出言侮辱我,我可以不计较。”那骑毛驴之人缓缓答道:“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我呸!你根本就是害人的庸医!我们少爷经吃过你配的药,不仅病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亏你还自称神医,也不觉得害臊!”那个拿兵器之人说话极其粗鲁低俗,气的骑毛驴那人胡子都翘了起来。 不过骑毛驴之人涵养很好,他克制自己的怒火,询问道:“那我来问你,昨晚你家少爷吃过我的药后,可行过房事?” 那拿兵器家丁一滞,支支吾吾的道:“这个……那个……没……”随即又摆出一脸杀气:“你问这些作甚!你不询问我们少爷病情,反而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到底有何居心?” 骑毛驴之人一听对方言不达意,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胡子一吹,瞪眼看着对方五人:“我早就说过服下我配置的药,五日之内不能行房事,你们少爷不听我的话,活该他受罪!” 这句话把五人顶的哑口无言,昨日这医者配好药后,貌似是说过类似的话语。几人尴尬一阵,最后还是拿兵器那人厚着脸皮,道:“那还劳烦神医跟我们再回去一趟,再看看我家少爷之病。”说话语气和刚才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们少爷不听我的忠告,我再回去治他,也是徒劳无用。”骑毛驴之人也是个倔脾气,一旦有人不听他的医嘱,他是不会再去管那人死活的。 第四十一章 路见不平 “这次一定听神医的话,还是麻烦神医跟我们再走一趟吧!”这句话语气又强硬起来,他们五人围住骑毛驴的神医,大有他不答应,就用强把他带回府中。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神医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骑着毛驴不断后退,大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也敢行凶?” “我们就要抓你回去,你能把我们怎么样?还会有人救你不成!”五人怪笑一声,一起扑将上来。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在不远处、一株大树下靠着的那个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西门庆一直在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况,听了几人的对话,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既然这骑毛驴的是个神医,我就帮他一帮,结个善缘。武学之人尽管大都自负了得,却很少有人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真的自以为当世武功第一,也难保不生病受伤。如能交上一位神医朋友,自己就是多了一份保障,西门庆如是想到。 那五人分好工,一人去牵毛驴,两人堵住前后道路,两人上前去拉那医者。马上大功告成之时,却来了不速之客。 西门庆施展轻功,直接跃到众人头顶。 “嘭!嘭!” 踢中上前来那两人的胸腹,两人立马犹如虾米一般,疼地蜷缩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另外三人见了,不但没退,反而都抽出了兵器,大叫着向西门庆冲来。他们只是平凡人,根本不懂江湖之事,若在他们之中有武林中人,一定能够看出西门庆武功深浅,必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就杀上来。 “哼!不识时务!” 西门庆见到他们见识了自己的武功,还敢上来送死,轻哼一声,欺身而上,不再留手。 “嘭!”“磅!”“轰!” 几声过后,那五人都“哎呦、哎呦”地倒地不起,看着西门庆的目光犹如老鼠遇到猫一般,畏惧至极。 这还是西门庆手下留情的结果,要不然他们还有命呼痛吗? 赶走这五名家丁,西门庆回身,冲着那医者一抱拳:“神医可好,刚才那几名恶徒没有伤到神医吧?”刚才听到大家称这骑毛驴之人为神医,所以他也这么称呼此人。 骑毛驴之人很是感激西门庆的路见不平,道“多谢这位好汉相救,不知好汉如何称呼?好让我华元知道救自己的恩人是谁。” 此人居然是华元!神医华元,号称“绍圣医仙”,“外科圣手”华佗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华佗是东汉末医学家,与董奉、张仲景并称为“建安三神医”。华元便是华佗的后人,是近百年来华家具有最杰出医术的医师,也是在医道上最能媲美先祖华佗的人。此人继承了先祖擅长外科的天赋,精于手术;并精通内、妇、儿、针灸各科。 所以不仅武林中的大侠,连朝堂上的官员都很是敬仰华元的高超医术,并公认他是北宋开国以来第一神医,称号“绍圣医仙”即是生活在绍圣年间的神医。 没想到面前相貌平凡的长者,居然就是鼎鼎大名的“绍圣医仙”,惊得西门庆呆立当场! 华元见到西门庆西门庆吃惊的样子,早有料到,他自顾捋着胡须、微笑不语。 西门庆半天才合上嘴巴,连忙再次向薛慕华恭敬行礼:“小子云宗贺,见过华神医!”如果说与其它神医交友,自己的生命就是多了一份保障的话,那么交上了华神医这位朋友,自己就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华神医肯伸手医治,那便是死里逃生了。 不过西门庆耍了个小聪明,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名,而是告诉华元后世自己的名字,原因自然是自己的名声实在太臭了。 “原来是云小兄弟,以后如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华某……” 西门庆心里偷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真想知道我们再次相见时,你听到我真实的姓名后,会是何种表情。不过神医就是神医,只要对其客客气气的,还是蛮好说话的! 西门庆与华元分开之后,行至一处山村,村口有一家酒店,也做住店的生意。西门庆见天色渐暗,就在打算在此处落脚,坐到桌前,点上一盘牛肉,就着葫芦里美酒,吃喝起来。酒足饭饱,叫小二打扫出一间上房,让其好生照料马儿,便去房间休息去了。 …… “必须要想办法赚点钱了!”西门庆骑着白鹤马,沿着山路,缓缓前行。 前天与华元分开之时,那老小子居然向西门庆借钱。 本来以为他只是借些路费,西门庆便满口答应。哪成想他是欠人债了,而且欠了一万多两白银! 西门庆为了与“绍圣医仙”结个善缘,把身上的银子、银票,通通翻找出来,才堪堪凑了五千两。没办法,谁叫自己要做善事呢?给谁不是给?就便宜这个老头了。 西门庆遂把身上积蓄全部给了华元,而自己昨晚住店钱,是压的自己身上的玉佩~ 当西门庆问明华神医为何欠了这么多债务的时候,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说一个堂堂神医,居然喜好赌博!说好的悲天悯人呢?说好的济世神医呢?自己怎会遇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天理何在啊! 唯一让西门庆感到欣慰的是,昨晚入睡后,梦中的“心灵之树”又开出一朵花儿。 “怎么赚点钱呢?哎!”西门庆一路上都愁眉苦脸,在这荒郊野岭的,别说是一个地主、连一户人家都见不到了,就是强盗都不会来这里打劫~ “啊啊啊!~救命啊!” 西门庆正在哀叹中,突然,听到山上传来呼救的声音,抬头望去,刚好见到一名少女坠落下来,降落点正好在西门庆上方。 西门庆此时经过的是一处狭窄谷道,两边的山壁犹如是被巨斧劈开一般,近似垂直。而少女就是从一处山崖上摔下来的。 山底谷道距离崖顶至少有二十米,换到后世也有七、八层楼的高度,这要是摔将下来,九死一生啊! 第四十二章 拔刀相助 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西门庆完全是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接住坠崖少女;胯下的白鹤马,由于负重突然增加,“咴~”地叫了一声,四蹄有规律地踩踏几下,稳住了背上的西门庆。 西门庆有惊无险的接住这名少女,还来不及喘口气儿,便发觉有些异样。 他只觉得两只手掌接触到的,均是说不出的柔软,还带有调皮的弹性,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西门庆下意识的抓了抓。对!完全是出于本能意识!嗯!双手刚好能够掌握,感觉就像是两个大肉包,却更加光滑细腻,西门庆心里想到。隐隐之中还闻到一股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西门庆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正沉浸在享受当中的西门庆,却没有发现怀中抱着的少女,早已是羞愤交加、浑身颤抖。 “啊!”“啪!”“啊!”“嘶!” 连起来就是:少女刚刚平安落地、险死还生,还来不及庆幸,便发现救自己那人的手掌正‘握’在自己胸前,最令人害羞的是,那人还抓了抓,又羞又怒之下“啊”的惊叫出声;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啪”地给了那个淫-徒一巴掌;西门庆正在细闻鼻中幽香、品味手上触感,突然脸上吃痛,“啊”的痛呼出声;接着西门庆便是“嘶!嘶!”的不断吸气,以减轻疼痛。 “你混蛋!”少女的声音犹如火山爆发,震耳欲聋。 脸上挨了一巴掌,和这声狮子吼也把西门庆打回到现实中来,惊觉到自己的手放在了不应该放的地方。 他急忙收手,并连声道歉,一边抬手欲揉揉已经高高肿起的左脸,一边想着: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本来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怎么就成了登徒子了呢?这双手该剁! “啊!”那少女又是惊叫一声,西门庆一愣,才惊觉自己又做错事了~ 本来西门庆是坐在白鹤马上救下该少女的。马背就那么大的空间,少女又是被西门庆抱在怀里,并没有坐在马上。西门庆这一收手,少女重心不稳,便从马上跌落下来,这才惊叫出声。 本来凭西门庆的身手和反应速度,完全可以再次接住少女的;可是他刚刚正在哀叹、自责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掉下马~ 少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只是感到自己娇臀疼痛难当,还有这骑着白马的人,几次呼吸之间,就连番占自己的便宜,让自己难堪,让她感到受尽了委屈。 只见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中,氤氲着湿气,眼看就要落下泪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你混蛋!无耻!下流!……” 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词语,骂着西门庆,想来她的家教颇好,并不会讲那些粗鄙的荤话。 此时西门庆才仔细打量坐在路边的这位少女,身材颇为高挑,体态轻盈苗条;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小衣,将已经开始发育的身材紧紧包覆,如果说胸前还不够丰盈的话,那她那纤细得不赢一握的小蛮腰,就会令无数女性羡慕;脖子雪白修长,双手白皙晶莹,尤其是每根手指头,莹透纯净、洁白无暇、如同凝脂;就连骂西门庆的樱桃小口,也是灵巧端正,两排细细的牙齿更如碎玉一般…… 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西门庆在心里不禁想到《诗经》“卫风”中的一首诗——《硕人》。意思大致是双手白嫩如春荑,肤如凝脂细又腻;脖颈粉白如蝤蛴,齿如瓜子白又齐;额头方正蛾眉细……本来后面还有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过对面前泫然欲哭的少女,在此处形容她‘笑靥醉人真美丽,秋波流动蕴情意’明显不合适了~ 令西门庆遗憾的是,唯一一点瑕疵,便是在她那白皙的脸庞上,小巧晶莹的右耳下方,有着一块荔枝大小、红彤彤的胎记。 西门庆急忙下马,捡起路边挂在灌木树枝上的一块白色丝巾。这是少女用来遮挡面目的,刚才坠崖之时,丝巾被山风吹开,挂在了一边。 “真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冒犯姑娘你的!”西门庆蹲在少女旁边,把丝巾递换给她,欲扶她起来。鼻中又闻到幽香细细,是她身上的味道。 少女不理会西门庆的殷勤,甩手抢过丝巾,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她重新用丝巾遮住面庞,一边揉着摔痛的娇臀,一边瞪视这西门庆。她只见到面前之人,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方脸浓眉,相貌堂堂,笑容和善,不似坏人。 刚想到坏人,少女“哎呀”的娇呼一声,不顾身上的疼痛,也不再计较西门庆对自己的侵犯,向着山壁跑去,欲爬上山顶。 刚才一路行来,西门庆只顾着想办法赚钱,一直唉声叹气、想着心事;后来救下坠崖少女,却一坡未平、一波又起,弄得自己好不尴尬;此时才注意到,在山顶上,隐约的传来打斗喝骂之声,想必一定是这位少女与她的伙伴遇到了麻烦,少女被对手丢下的悬崖。 想通此事,西门庆也奔到山崖下方。 此处山崖陡峭、峭壁光滑,少女虽然身手不错,但轻功却是一般,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去。而且此山连绵起伏,要是绕道一定耗时颇多,赶到山上一定晚了。 这使得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无奈地在崖下打转。她与哥哥都是江南人士,家里管教太严,于是他俩偷偷跑出来游玩,没想到刚游览了几日,便遇到了一伙山贼。她本以为凭借自己与哥哥同为三流高手,应付这帮毛贼不在话下,没想到山贼的头目是一个二流高手,两人联手都不是其的对手。 她就是被那山贼头目一掌击落山崖的,现在山上只有哥哥自己一人,他坚持不了多久,应该怎么办?此时少女急的双目通红,泪水在眼中转了几转,一颗颗地落了下来,轻轻滴在草叶上,发出‘滴答’轻响。 西门庆见此,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 第四十三章 不会有事 “姑娘,崖上是否有你的同伴?”西门庆问道。 “我的哥哥还在上面!”少女很是着急,明显乱了方寸,“怎么办?我又上不去……到底该怎么办……” “姑娘不必着急,待我上去一看!”西门庆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哥哥一定不会有事!” 不等少女回答,西门庆便双脚在地上一塌,一跃而起,施展轻功,攀着崖壁,向山上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少女便看不到西门庆的身影了。 西门庆来到山上,站在一株大树顶端,只见崖边果然有人在打斗,明显是十数个山贼在围攻一名青年汉子,而山贼首领正坐在一块巨石上,一边嘲笑场中的青年,一边静等胜利果实。 “我看你这个小白脸还是乖乖投降的好!”山贼首领吐了口浓痰,道:“赶紧把身上财物交上来,孝敬你狗爷,没准狗爷我一高兴,放你一条生路~” “就是!快快交出钱财,饶你不死,你再这么磨磨蹭蹭,刚才跌下悬崖的小-妞可是要被野狼叼走了~”一边的小弟吆喝道,引来一众山贼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而观场中青年,他身材挺拔,一身黑色武士劲装,手中拿着长剑。此时他身上多处受有刀伤,虽然不甚严重,但是若不及时包扎,血流的多了,也是有生命危险。 “你们杀了兰芷,我要宰了你们!”青年此时失去了理智,脑中一直回放着妹妹被他们击落山崖,只见他双目布满血丝,面目狰狞,犹如发疯的狮子,向着山贼首领方向冲杀过来。 他带着妹妹偷偷离家,出来游玩。妹妹却因此丧生崖底,让他又是悔恨自己的莽撞,应该带着家丁出门;又是懊恼自己武功不济,护不了妹妹的周全。 他不知道妹妹正好被路过的西门庆所救,若是知道,就不会这样拼命搏斗,而是应该保全自身、速速退走。 众山贼见到那青年面目可憎,犹如要食人肉一般,都不敢上前与其拼命,只是围着他打转。 一步、两步……黑衣青年一步一个脚印,向着山贼头目行去。他全然不顾防守,导致后背破绽大开。一个相貌猥琐的山贼见了,自然大喜,缓缓靠近他背后,举起手中砍刀,一刀照着他脖颈砍将下来。 山贼首领赞许地冲着猥琐山贼微微颔首,表示很满意他的偷袭举措;猥琐山贼见了自然更加卖力,手中砍刀加快落下,划破了空气,发出“呜~”地一声。 青年此时杀念大起,感到背后恶风扑来,只是微微侧头,让过脖颈,看也不看,反手也是一刀砍去。这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虽然让过了要害,他的肩膀同样会被砍刀砍中。 猥琐山贼没有留意到青年的反手刀,眼看他侧头躲过脖子,心中暗呼可惜,但手上力道不减,那砍刀照砍不误。 “二狗小心!”是山贼首领的大喝声,在提醒猥琐山贼。 猥琐山贼,也就是叫二狗的那人,正在琢磨首领的话,纳闷小心什么,突然异变发生了。 “啊!我的手!” 只听到山贼二狗一声惨叫,砍刀也脱手掉落在地上,他的手上赫然插着一柄飞镖。飞镖贯穿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伤口,哗哗地往外流,疼得二狗痛呼声连连。 突地,呼声戛然而止,却是二狗被黑衣青年反手的一刀,砍下了头颅。二狗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山贼头领脚下,一双渐渐失去生机的眼睛大大地张着,盯视首领,眼中满是不信之色,他死不瞑目! “什么人?竟然阻拦我们狗头帮行事!”山贼头领,也就是自称狗爷的汉子大声吼道:“有种偷袭,没种露脸吗?还不快快现身!” 狗爷见到自己最得意的小弟死于非命,当然不能放过用飞镖偷袭他的那个人,此时他不仅要求财,场中的黑衣青年和那不知名的偷袭者,今天都要去死,以解其的心头之恨! 围着黑衣青年的十数个山贼,见到同伙身首异处,也很是震惊,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向首领狗爷方向靠拢。他们可不想像二狗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黑衣青年也放下手中剑,转过身来,很是好奇何人在生死关头救下自己的性命。他只见从不远处的树冠上跳下一人,此人一身白衣,身高六尺,也是仪表堂堂;手执一柄长剑,缓缓向场中走来。 “你是何人?为何妨碍我们狗头帮做买卖。”狗爷见到来人,也是一惊,此人同自己一样,也是一名二流高手,所以说话也比刚才客气了不少。 “我是谁你管不到!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并且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是个路人都要关上一贯!”西门庆来到黑衣青年身旁站定,一双电目冷冷注视着山贼头领,这里只有他一人值得西门庆重视。 “多谢这位壮士相救,在下穆弘毅,恩公大恩,在下没齿难忘!”黑衣青年向着西门庆抱拳,恭敬地道。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穆兄好名字!”西门庆听了他的名字后,赞叹道。此句是出自《论语?泰伯章》中曾子说的一句话,原文为“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意思是作为一个士人,一个君子,必须要有宽广、坚忍的品质,因为自己责任重大,道路遥远。把实现仁作为自己的责任,难道还不重大吗?奋斗终身,死而后已,难道路程还不遥远吗~ “都是在下父亲随口起的,没有那么多说道。”穆弘毅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向着西门庆又抱了抱拳:“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我叫西门庆!你也不必叫我恩公,直接称呼我名字即可。”西门庆也不忌讳,直接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看面前的穆弘毅虽然一身江湖武士装束,但观其一举一动,还是能发现他根本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一大家族的公子。 第四十四章 力退山贼 再说这里离阳谷县山高路远,他不会知道自己就是江湖上传闻的‘阳谷四霸’、‘西门大官人’。 “那我就称呼恩公为西门兄……”穆弘毅很是客气的道,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对面的山贼头领狗爷打断了。 “你们磨磨唧唧的在那说什么废话!”狗爷见到两人跟老友重聚似的,唠个没完,明显没有把他们狗头帮看在眼里,没有把他狗爷的话记在心上。 “怎么?你有意见?”西门庆呵呵一笑,反问道。 “狗爷我意见大了去了!你杀了我小弟,你说怎么办吧?”狗爷怒气冲冲,顺手抄起了他那开山巨斧。 “你想怎么办?”西门庆收敛笑容,冷冷地问道。 “你可以走,但是那小子必须留下!”狗爷指了指黑衣青年,也就是穆弘毅。狗爷自知自己在二流高手中是垫底的存在,观对面西门庆的身法、气息,武功怕是在自己之上,让他离开也是万不得已。 他希望西门庆能够识时务,不再插手他们狗头帮行事,这样双方都没有损失;当然他也不怕西门庆来硬的,己方有十多个人,压也能压死他,不过这样一来,要死不少弟兄了。 穆弘毅听了山贼头领的话,转头看向西门庆;他手心里都出了冷汗,真怕西门庆真的一走了之。 “那我若是不走呢?”西门庆冷冷一笑,直视对面狗爷,双目如电,看的对方一惊,气势明显被西门庆压了下去。 俗话说,两军交战,军心最重要;高手对决,气势最重要。狗爷的的胜算本来就不高,气势又被西门庆压住,他赢的几率又少了一分。 “你们瞅什么瞅,还不快上!”狗爷这次是冲着手下的十几名小弟吼道。他心中感到了不安,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二人,否则迟则生变! 众山贼惧于头领淫威,都吆喝一声,向着西门庆、穆弘毅两人杀将过来。 西门庆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抛给穆弘毅:“这是疗伤丹药,你速速服下,这些人我来对付,你只管专心疗伤。” 声未尽,人却到了十步之外,向众山贼冲去。 穆弘毅多处受有刀伤,已经产生了明显的缺血症状,自知必须要尽快处理伤口,否则会烙下病根;再观场中西门庆轻功着实了得,那些山贼根本沾不到他的一片衣角,这才放下心来,服了丹药,包扎伤口。 西门庆连续砍翻三人,他并没有下杀手,只是挑断了他们的脚筋。剩下的山贼只能看见一道白影从身前闪过,便感到脚下剧痛,站立不稳,同样俯身栽倒。 后面的狗爷看的清楚,西门庆的身法果然飘逸轻灵,不同凡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他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小弟就全都要残废了~ “休得猖狂!”狗爷大吼一声,冲进战圈,一斧子向西门庆劈来。 但眼前的西门庆却突然变为两个,从左右两个方向向自己攻来。狗爷见了以为自己眼花,摇了摇头,定睛一看,还是两人! 西门庆没有使用‘凌波微步’,他只是身法太过快急,让人产生有两个西门庆的错觉,这其中一个只是他的残影罢了。不使用‘凌波微步’,是因为每踏出此步法一次,体内就会有北冥真气自行运转。北冥神功虽然博大精深,天下无双,但并不适合西门庆修炼。他自认没有天龙中段誉那样牛的主角光环,若是修成此功,一不留神就吸人内力,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内力撑爆。这就好比水缸盛水,满则溢。自己又没有段家那么多高手护法,去大理天龙寺寻求帮助,也不现实。所以非生死关头,西门庆不会动用此步法。 西门庆轻功本来就是不俗,若是换成功力与西门庆相仿,或是高于西门庆的对手,一定能看出他的真身,但狗爷明显不在此列。 狗爷此时后悔也是晚了,早知道就不该招惹这个煞星,带着小弟们速速离开多好。可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只得硬着头皮,举起斧子,劈向左侧的西门庆,就堵上一赌! 手起斧落,却没有半点鲜血飞出,狗爷这才惊觉,上当了!右侧的身影才是西门庆的真身。 不急狗爷再出手,他只觉到双手、双脚都是一麻,然后便是剧痛,“啊”的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却是西门庆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连出四剑,分别挑断了狗爷的手筋脚筋! 狗爷趴在地上,手脚都动弹不得,这让他感到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寒到心里。他不顾自己是狗头帮帮主的颜面,连忙向西门庆求饶道;“大侠饶命!饶命啊!我这是第一次做抢匪,以后再也不敢了……” 西门庆皱了皱眉头,心想:你这是第一次作案?鬼都不信!说谎话都不会,你是怎么当上山贼头子的? 由于厌烦狗爷的噪舌,西门庆捡起一颗石子,击出,狗爷立马动不了嘴了,是被西门庆点中了哑穴。 剩下的几个山贼,见到事情不妙,纷纷丢下兵器,转身便跑。 “啊!”“哎呦!” 几声惨叫。只见他们大腿上都扎着一柄飞镖,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你们还不快快滚过来!”西门庆把玩着手中的飞镖,道:“小心下把飞镖扎在你们脑袋上!” 剩下的众山贼不敢造次,竟然真的就地一翻跟斗,滚了回来~ “哈哈!” 笑声是从穆弘毅那方发出。他刚处理好伤口,西门庆这边的交锋也结束了。穆弘毅一抬头,刚好见到那几个山贼‘滚过来’,不禁大笑出声。 众山贼见识到西门庆对付首领的手段,滚回来后,都不敢出声,双膝跪地,等待西门庆发落。 穆弘毅服下的丹药效果果然不一般,他只感到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刚才头昏脑涨、浑身疼痛的症状渐渐减轻。他翻身而起,来到头领狗爷身前。 想起自己的妹妹被这个恶贼打下山崖,穆弘毅当真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第四十五章 香兰、白芷 “我要你为我妹妹偿命!”穆弘毅怒吼一声,由于过于激动,最后一个字都变了音调。 “噗嗤”一声,他砍下了狗爷的头颅,仍不解恨,又在狗爷身上补了几刀。鲜血喷溅穆弘毅满身,再加上他狰狞的面目,好似魔王再世! 那十多个山贼见了,吓出一身冷汗,怎么说西门庆到目前为止还未杀一人,而他接连杀了二狗和狗头帮帮主狗爷。他们不再担心旁边西门庆的飞镖威胁,面前这浑身浴血的黑衣青年才是真正的活祖宗! “少侠饶命啊!” “饶命!饶命!我们都是新人,还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婴孩待哺,求求您高台贵手,饶我们一命!” “我们再也不敢当山贼了!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您高台贵手,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 一众山贼七嘴八舌的求饶,你说一句,我道一句,场面立时混乱了起来。他们或是脚筋被砍断,或是大腿扎着飞镖,都无力逃走,只能寄期望于面前这个青年,能够发发慈悲,不杀他们。 而此时穆弘毅杀心大起,只想着要为死去的妹妹报仇,一定杀光这些山贼!他一步步向着那些人走去,面目阴霾,满眼血丝,犹如死神。 西门庆见到他此时的状态,也吓了一跳,心里嘀咕:别看穆弘毅身为富贵子弟,想不到他也是杀伐果决之人。不能让他再杀下去,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穆兄弟,手下留情!”西门庆一闪身,来到穆弘毅身旁,夺过他手中刀,拉住他道:“你妹妹没有死,她正在山崖下等你!” 穆弘毅通红的双目恢复清明,一脸不信的道:“西门兄,你莫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有意义吗?刚才我正好路过崖下,见到一名女子掉下来,顺手接住了她。”西门庆没有说他是‘怎样’接住的,有关他妹妹的清誉,不能说!必须烂在肚子里! “这是真的吗?”穆弘毅仍是有些迟疑。 “是真是假,你到崖边一看便知!” 穆弘毅连向西门庆道声谢,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众山贼,慌慌忙忙地向崖边奔去。 十几个山贼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抬起头,欲谢西门庆的不杀之恩,却见到他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那笑容说不出的……对……说不出的阴险…… 穆弘毅跑到崖边,不顾自身的伤口,趴下来向崖下看去。这处山崖只有二十多米高,只见在崖下有一条小路,路边站着一人一马,此时那人正围着吃草的白马来回打转。 那人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小衣,不是自己的妹妹还能是谁! 穆弘毅一时间激动异常,想喊话却发现喉咙哽咽,叫不出声。要不是山崖陡峭,无法攀岩而下,他恨不得立马就到妹妹的面前。 “好了,要杀你们的人走了,你们还不快快把东西拿出来!”西门庆冲着还跪在地上的那十几个山贼说道。 众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西门庆是何意思,小声问道:“大侠,你让我们拿什么?” “败给你们了!”西门庆一拍额头,有些无语,道:“你们平时抢劫都要的是什么?” 十数个山贼一听西门庆的话,都哭笑不得,他们做山贼当然是为了劫过往行人的钱财。 “我们这是第一次做,只是想讨要些钱来花~”一个机灵的山贼马上回答。 “那就对了!赶紧把钱拿出来,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吗?”西门庆被这些无知的山贼给气着了,揉了揉额头。 这十几个山贼更悲剧,一个个哭丧个脸,伸手摸向怀里,都在心中哀叹:今天真是倒了霉运!非但没有捞到一分钱,面前的大侠还要收走自己身上的全部财物~ “还不快快拿出来!一会儿杀星回来了,我就不管你们了……” 穆弘毅趴在崖边,一直注视着下面的粉红衣服女孩,过了良久,他才平静下来,冲着山下喊道:“兰芷!” 西门庆郁闷的来到崖边,手里掂量着几块碎银,心里就像打翻了酱油,很不是滋味。他刚才搜遍了那十几个山贼的身,连死去的山贼头目狗爷都没有放过,才堪堪找到不足十两银子,怎能不叫西门庆失望之极。 想不到山贼都这么穷!西门庆悲叹一声,本来他身无分文,刚好碰到这些山贼,寻思着从他们身上搜刮些银子,好当这几天的食宿费用,哪成想算盘落空了。 那个狗爷就是个傻帽!就说这里荒山野岭的,强盗就不该来这里打劫! 西门庆正诽谤已经死去的山贼头目,突然听到穆弘毅的呼声,好像叫的是“兰芷”。嗯,没错,是“兰芷”。这应该是刚才自己在崖下救下的那个女孩儿的名字。 给女儿取此名的父母,应当是借用北宋词人贺铸的一首婉约词——《人南渡》:‘兰芷满汀洲,游丝横路。罗袜尘生步,迎顾。’当真是个好名字! 这首词言辞空灵、清疏淡远,情致凄切哀怨,风格委婉细腻,很像一首缩写的《洛神赋》,大致意思是:香草铺满芳洲,空气中漂浮着游丝。她款款而来,步微履细,好似被芳草阻住了相见的脚步。描写了主人与伊人相会、虽则两情交通却终不能互诉心曲,以及伊人飘然离去后的怅惘之情。 不过西门庆随后惊觉,这里面有猫腻! 《人南渡?兰芷满汀洲》这首词大概作于宋哲宗绍圣四年。时值春末,词人贺铸触景伤情,回忆起一两年前的一段难舍之爱,心中无限怅惘,才作出这首脍炙人口的词。 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绍圣四年夏天! 下面的少女估计有十八、九的样子,她出生时这首词还未问世,其父母不可能根据这首词为她取名! 西门庆想到这里,马上知道少女的名字是假的。那么旁边这个黑衣青年也不可能叫穆弘毅! 姓穆,名兰芷。你咋不叫穆桂英呢?或者叫花木兰呢?以为我是白痴吗?西门庆在心里哼哼着~ 第四十六章 有多谢啊? 崖下的粉红衣服少女,也就是穆兰芷,此时正围着身旁的白鹤马来回踱步。她见识到救自己的白衣男子武功高超,能够沿着垂直山壁,直接攀到崖上。她始终提着的心,终于平安落回肚里。 虽然把自己击落悬崖的山贼头领是个二流高手,但与这名白衣男子相比,明显不在一个级别上。 穆兰芷在崖下苦苦等待的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白鹤马。她眼前一亮,此马高大雄壮、四肢有力、毛发洁白、光滑柔顺,当真是一匹宝马良驹!她也是爱马之人,自然对这匹宝马更加关注。 突然,她听到崖上的呼声,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穆兰芷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崖上露出半个身影,一身黑色武士服,不是哥哥穆弘毅还能是谁? “哥!我在这儿呢!我很好!”穆兰芷抬起双手,做喇叭状,向着上方的穆弘毅喊道。 见到妹妹安然无恙,听到她报平安的声音,穆弘毅一直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放松。他之前就经过连番大战,受伤颇多;又步入走火入魔的边缘,杀了狗爷,已经是疲劳过度,这一松气,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要向着崖下栽去。 “啊!” 是下面的穆兰芷发现了哥哥的不对劲,只见他整个身子向下滑,吓得她脸色惨白,惊叫出声。 值得庆幸的是,这回西门庆没有走神。他发现穆弘毅昏迷的同时,抢身上前,在他全身刚刚滑出崖顶的瞬间,抓住了他。西门庆一只手抓着穆弘毅,另一只手犹如钢爪一般在崖壁上攀援,顺势而下,落到崖底。 路旁的穆兰芷急忙跑过来,从西门庆手中接过穆弘毅,只见到他浑身是血,一颗颗眼泪又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哥!你真傻!” “这些血是你哥哥手刃山贼头目时溅到身上的。”西门庆撒了个不大不小的慌。穆弘毅身上确实是沾了很多狗爷的鲜血,不过更多的血渍却是来自于他自己。 穆兰芷擦擦眼泪,“嗯”了一声,还真的相信了西门庆的话。 “扶他坐好,我替他梳理下经脉。”西门庆见到她止住哭泣,便吩咐道。 “嗯!”穆兰芷这次的的声音明显更加有底气,因为她伸手摸向穆弘毅的心口,心脏**非常有力,证明他身体并无大碍。 穆弘毅只是受的皮外伤,刚才又服下西门庆的疗伤丹药,当然不会出现意外。 西门庆多次与司马白交手,又经过皇宫生死大战,最近功力也是提升很快,替一个三流高手梳理经脉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穆弘毅悠悠转醒,一睁眼便见到穆兰芷担心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兰芷,哥我皮糙肉厚,这些许小伤,不碍事的。” 西门庆见到穆弘毅无碍,便收回印在他背后的双掌,站起身来。 “你还要意思说!要不是这位……”穆兰芷是想说西门庆救了他,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便道:“要不是这位大侠救你,你早从崖上摔死了!” 穆弘毅尴尬一笑,咳嗽一声,瞪了妹妹一眼,老揭哥哥的老底有意思么? 穆弘毅回身向西门庆道谢:“多谢西门兄两次相救,我穆弘毅在此立誓,只要西门兄有所差遣,必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穆兄弟客气了,身在江湖,当然要互相帮助。”西门庆谦虚道,他心里却想:你们连告诉我的姓名都是假的,要我指望你们报答,黄花菜都要凉了~ 穆弘毅本以为自己向恩公道谢,妹妹应当也会跟上,怎么却不见她丝毫表示?刚才她坠落悬崖,不是西门兄救的她吗? 他回头一看,却发现妹妹咬着嘴唇,‘神游太虚’了。他连忙拉了穆兰芷一把:“兰芷,愣着干嘛,还不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其实穆兰芷正在纠结当中,西门庆救了自己和哥哥穆弘毅不假,可是他在接住落下悬崖的自己时,手居然摸自己那里。这使得她对西门庆的第一印象很是不好,她已经给西门庆贴上了‘混蛋、无耻、下流’的标签。 对女人来说,特别是初入江湖的少女,第一印象对其非常重要。如果你追求的女子对你的第一印象很差,那么拜拜,你的希望无限接近于零~ 此时西门庆在穆兰芷的心中,就只得了十分。嗯!没错,是十分。穆兰芷遇到花花草草、猫猫狗狗,一般都是给十分的。 但是碍于哥哥的威信,穆兰芷还是不情愿的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她把‘大侠’两字咬得特别重,明显是讽刺刚才西门庆对自己所做之事,不符合大侠风范! 穆弘毅听出妹妹语气不对,但是他一向宠溺于她,便没有在意。 哎呦!我的暴脾气!西门庆乐了,你们兄妹俩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们的真实姓名,我都没计较,你这还蹬鼻子上脸了哈!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西门庆如是想到。他冲着穆兰芷呲牙一笑,问道:“有多谢啊?” 穆兰芷本来就很是不待见西门庆,现在又见到他一脸‘猥琐’的笑容,眼睛盯在自己身上,来回乱瞄,也有些生气。 不过毕竟西门庆救了自己和哥哥穆弘毅,她教养颇好,克制住上前给西门庆一耳光的冲动,勉强欢颜,道:“十分感谢!没齿难忘!” 还好她是带着白色丝巾,西门庆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然非得吓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不看她脸上那块胎记,也算是美女一枚,但她这笑的简直是比哭还难看~ “那个~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西门庆见到穆兰芷没有理解自己的意图,他又不好意思说的太过直白。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拇指捻在一起,做出数钱的动作。 对!西门庆就是想向这对兄妹讨些钱来花。从山贼那里抢来的几两银子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既然这对兄妹隐瞒身份,就不能相信他们的任何话。那还是要些实在的好处,钱财当然是首选! 第四十七章 是不是傻 “我知道了!等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会写下西门兄你的英雄事迹,贴在各个路口,让整个江南都知晓、并传颂你的事迹!”穆弘毅插话道。 西门庆一拍额头,真是无语了。看穆弘毅也是挺精明的一个帅小伙,怎么关键时候也不靠谱呢? “我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出名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钱花?”西门庆暗示道,他后面还想说:你就看着给我些钱财得了,我们两不相欠。不过想到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随便向小辈要钱~ “哦!~”穆兰芷恍然大悟,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你懂了?”西门庆双目放光,心想还是妹妹聪明。 “我懂!”穆兰芷得意一笑。但她又见到西门庆双眼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看,遂瞪了他一眼。 她算是明白了西门庆打的是什么算盘,以为救了自己兄妹二人就很了不起吗?现在就想套关系,向我们要钱,没门! “我说大侠您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你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西门大侠!小女子穆兰芷这厢有礼了~”说罢,穆兰芷这次真的向西门庆抱拳,恭敬行礼,你别说,还真有模有样的。 西门庆一滞,莫不是这个小妮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可万万不成!若是他俩知道我就是北方声名狼藉的‘阳谷四霸’中的西门庆,不仅要不到钱财,估计穆弘毅会拉着妹妹有多远躲自己多远…… “像您这样,文武双全、德艺双馨的一代大侠,一定是视金钱如粪土,更何况是名气呢?”穆兰芷很是笃定地侃侃而谈,并拍了哥哥肩膀一下,继续说道:“哥你的做法很是有问题,贴告示不但影响市容不说,还有损西门大侠两袖清风、洁身自好、一介不取的良好形象!” “告示,就不贴了!”穆兰芷一通分析下来,最终得出了结论。 她嘴角微翘,一脸得意地看向西门庆。本姑娘给你捧得这么高,看你还有何脸面管我们要钱! 西门庆一开始真是被她吓到了,还好她只是恭维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北方早已臭名昭著。 不过后面越听,西门庆越是觉得不对。她拍自己马屁不假,可是一通好话下来,自己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实实在在的好处——银子! “不!不不!我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西门庆连忙说道,企图辩解,这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 “怎么不是!我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穆兰芷见到西门庆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她继续进攻:“像我和哥哥这种,浑身充满铜臭味儿的商人子女,不配和您这样的大侠呆在一起,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她就要拉着穆弘毅离开。 西门庆被穆兰芷的牙尖嘴利打败了。罢了,就当今天自己白忙活一场,就她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样子,钱财不要也罢! 不然能咋样?把她捉来打她屁股?西门庆无奈一笑,摸摸自己怀里,还好有几两银子。他很有阿Q精神,心想:够这两天的路费了。 穆弘毅一直听着妹妹与西门庆的对话,感到云里雾里的,很是难懂。直到他被妹妹拉开五步,才回过味儿来。 他拉住妹妹,让她看着自己,一脸认真的道:“刚才西门兄是不是欲向我们借钱?”他虽然明白了两人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但是由于很是尊敬西门大侠,所以把‘要钱’改成了‘借钱’。 “你是不是傻?”穆兰芷无语。 “不是啊!我只是初入武林,显得单纯罢了。”又被妹妹揭老底,穆弘毅不禁脸上一红。 “那你就是单纯的傻!钱财哪能随便给陌生人!”穆兰芷被平时很是精明,一到关键时刻脑袋一根弦儿的哥哥打败了。 “西门兄哪里是陌生人?他是咱俩的救命恩人!他既然现在缺钱,给他一些又有何妨。”穆弘毅很是诚恳的说道。 穆兰芷不干了,小嘴一嘟,耍起大小姐脾气:“哥~我不许你给他钱!” “这次你要听我的!不然下次不带你出门了!”穆弘毅拿出了作为哥哥的威信,撇下妹妹穆兰芷不管,转过身来,向西门庆走去。 “哥!~”穆兰芷很是不甘地跺了跺脚,心想自己费了这么多口舌,到头来,还是瞎折腾一场。 …… 午后,太阳公公终于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不再火辣辣地烤的皮肤生疼,阳光温和明媚,空气中偶尔吹来一阵凉风,令人神清气爽。 西门庆此时还在崖下,他美美地在树荫下睡了一个好觉。要不是肚子饿了,他会一直到晚上才能醒来。 喝着葫芦中的美酒,吃了些随身携带的肉干,肚子饱饱的感觉当真令人安逸! 白鹤马吃了一阵青草,早找了个阴凉处,还在休息中。 西门庆摸摸怀中,除了从狗头帮山贼那里搜刮的几两银子外,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穆弘毅走之前给自己的,以表示救命之恩。 西门庆没有与这对兄妹同行,是因为这两人底细不明,还是不要关系过近的好。真实的原因,打死西门庆也不能承认:穆兰芷根本就不同意与自己同行。 伸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声响,西门庆冲着白鹤马吹声口哨,白鹤马还真是通人性,颠颠儿地跑过来,打了声鼻响,准备好了继续出发。 骑着快马,不出一个时辰,西门庆便已经走了不下百里。 令西门庆失望的是,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有离开这片山区。道路两旁只能偶尔见到一些小村落,并没有经营客栈。 难道自己今天要露宿荒野?西门庆有些失望。眼看天色渐暗,太阳就要下山了,西门庆打定主意:前面再找不到大些的镇子,就在一株大树上对付一宿吧。 突然,赶路中的西门庆感到了一些不对劲。自从“心灵之树”开花结果,西门庆对外界的感知是越来越敏感,只要身边有一丝的危险,他都会马上警觉。 现在,西门庆心中就产生了危险的感觉,他勒住马缰,变为缓缓前行。马蹄踏在道路上,发出“滴答”声响,在这宁静的树林中,很是突兀。 第四十八章 又遇劫匪 果然不出西门庆所料,突地,前面的一株大树倒塌,冲着西门庆砸下来。 不用西门庆拉缰绳,白鹤马自个儿就急忙躲到路边。 “轰” 大树倒塌,发出一声巨响,激起道路上的浮尘,乌烟瘴气,使得西门庆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尘土渐落,隐约中,西门庆见到前方路上,站着四名壮汉。他们半露臂膀,均是双臂抱胸,挡住了西门庆的去路。 只见这四人手中都是拿着兵器,分别是:连环刀、红缨枪、齐眉棍、狼牙棒。而手执狼牙棒的汉子已经到达三流高手巅峰的层次。 西门庆“呸”了一口,吐出口中尘土,心中却不以为然:只是四个三流高手嘛!看来自己又有经济来源了~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拿连环刀的山贼喝到。 “想从此处过,撂下买路财!”手执红缨枪的山贼接上。 “牙缝若敢说个不~”第三个山贼把齐眉棍往身前一立,买了个关子。 “爷们是只管杀、他不管埋!”最后提着狼牙棒的山贼‘落款儿’。 “啪!啪!啪!” 西门庆听了他们的口号,不禁大乐,拍手称赞。他们抢劫抢的都这么有艺术!要是在后世,西门庆一定会给这帮敬业的山贼四人组点赞! “大哥,他是不是傻?我们抢他钱,他还鼓掌?”拿连环刀的山贼向武功最高的那人问道。 “此人有些问题。”还是老大处事冷静,他觉得面前骑白马之人很不简单,遂嘱咐拿连环刀的山贼道:“四弟,你先去会会他,探探他的虚实!” “好嘞!”老四应了一声,大刀阔斧地向西门庆走去。 在倒塌的大树旁站定,老四斜眼瞅着西门庆,道:“四爷我只求财,不害命!你把身上的银子留下,嗯,白马不错,也留下。” 老四又用刀尖指指西门庆:“你可以走!” “我身上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都给您怎么样?”西门庆忍住笑意,逗着拿连环刀的山贼。他一路上都收敛自己的气息,所以对面四个山贼看不出他武功的深浅。 西门庆的目的就是黑吃黑,等到这四人都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以雷霆之势拿下,然后,哼哼!谁劫谁还不一定呢~ “那感情好!你速速拿来,孝敬你四爷!我们就放你通行!”老四听到西门庆有这么多钱,高兴的合不拢嘴,随即又担心西门庆反悔,他连忙又说道:“我们四兄弟说话算话,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 “可是我找不到放在哪里了……”西门庆一脸尴尬的说道,“要不,四爷你帮我一起找找?”西门庆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也称呼他为‘四爷’。 拿连环刀的山贼果然上当了,他刚走到近前,便见到一个拳头冲着自己的面门打来。 他急忙挥刀格挡,只听到‘嘭嘭’两声,他还是被西门庆打中面门,眼冒金星,摇晃两步,昏倒在地。 西门庆使用的是“太祖长拳”,此拳法也是“心灵之树”赠与他的一套基本拳法。传说宋太祖赵匡胤以一对拳头、一条杆棒,打下了大宋的锦绣江山。那套拳法便是“太祖长拳”,其练法刚强勇猛,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是当今武林中最为流行的拳法之一。 其他三个山贼见到四弟被打倒,均是上前来救。在他们看来,西门庆刚才的那几手显示出,他同样也是一名三流高手。他们三打一,准赢!因为今天下午,也就是刚刚,他们四兄弟便是打败两个三流高手,抢到了不少银子、银票。 西门庆翻身下马,点中老四的穴道,以防万一。他见到其他三人奔到近前,微微一笑,内力全速运转,一踏地面,抢攻过去。 …… 一盏茶之后,西门庆坐在路边,面前跪着那四个山贼。他们全都鼻青脸肿,被西门庆打成了猪头~ “你们这帮山贼,赶紧把钱拿出来吧。”西门庆翘起二郎腿,悠悠说道:“老子我只求财,不害命!”用的是刚才老四说过的话。 四个山贼都哭丧着脸。拿狼牙棒的老大开口道:“这位大侠,我们四兄弟都是新手,山贼中的菜鸟,今天才组建帮会‘江南四恶’,还没有做成一单买卖~” 虽然他们四人刚才已经成功劫了一次,但是他们是谁?山贼!能说实话吗? 西门庆当然不信:“你们之前就没有打劫过路人?” “这不刚出来打劫,就被你打了吗?”老大一脸悲戚,说罢,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落起泪来。 西门庆怎么能被他的小小伎俩骗到:“你们都开始筹划打劫了,只要心里想做坏事,你们就是坏人!” “呃!大侠你说的不对~那大侠您一天到晚想着金银珠宝,那大侠就是土豪了吗?那你要是天天想着女人,你就有三妻四妾了吗?”四个山贼很是有默契,竟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西门庆无语,他以前真的不止是三妻四妾~不怕遇到山贼,最怕遇到有学问的山贼~ “啪!” 西门庆也不与他们再做争辩,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老四被他扇得嘴角流血,一边脸庞高高肿起。 老四当时便被打蒙了,半天才恢复过来,他呸了一口,吐出血水,血中居然还有一颗大门牙,这可把老四心疼坏了:完了!完了!再不给他钱,我这满口的牙齿都不保了。 因为从刚才‘促膝长谈’到现在,西门庆一言不合,便耳光扇来,而且每次都是扇他…… 其他三个山贼对四弟也是深表同情,不过为了发财大计,只能让四弟再多受些苦了~ 你们不拿钱,我有的是方法整你们,西门庆如是想到。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冲着四个山贼奸笑道:“这是石头蛊,苗疆特产,你们想不想尝尝?” …… 又是一盏茶过后,西门庆心满意足的数着银票,面值竟然都是五百两一张,有十几张!这么多的钱,可算让这两天很是拮据的西门庆笑歪了嘴。 那四个山贼虽然被石头蛊折磨惨了,但是他们更怕继续待在这里,受西门庆虐待。他们向西门庆道完歉,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第四十九章 深山古寺 西门庆见到‘江南四恶’跑远,他却没有立刻启程,而是把目光投向路边,五十米外的一株大树那里。因为他在那里感应到两股气息…… “真是服了你们了!”西门庆为树下的两人松绑,忍俊不禁地道:“你们今天出门有没有查查日子,算算今日运势啊!怎么这么霉!” 被绑了近一个时辰,刚被解绑,两人纷纷活动有些充血的手脚。年长的那人向西门庆抱拳道:“多谢西门兄再次相救!不然我与妹妹怕是要困死在这深山里了。” 没错!西门庆救下的这两人,正是莫弘毅和妹妹穆兰芷! 人生何处不相逢!三人刚刚分开半天不到,就再一次相见!情形也与上一次近似,还是西门庆力退山贼,救下这兄妹二人。 怪不得那‘江南四恶’身上有那么多的银票,而且与穆弘毅中午给自己的银票,不论面值、还是印刷商行,都是一样,原来这四人就是抢了这对富家公子、小富婆的钱财。 西门庆想到:既然你们所有的钱,现在都在我身上了,那我不妨就大方一回,就当你们已经给我报酬,不再向你们讨要击退山贼的劳务费了! 一旁的穆兰芷咬咬嘴唇,最后还是小声向西门庆道:“多谢西门公子相救!”人家已经第二次救了她们兄妹,她再对西门庆的为人有意见,也不能忽视他两次相救的恩情。 “都是熟人,穆兄弟和穆姑娘就不必客气了!”西门庆回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三人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穆兰芷经过两次山贼风波,已经害怕再在这深山中盲目行走,身边有个高手,怎么说自身安全有了保障。所以她这次没有再反对与西门庆同行。 西门庆牵着白鹤马,三人缓缓前行。本来西门庆见到穆兰芷一天当中,经过两次与山贼拼杀,很是疲惫,遂邀请她上马,但她就是不干。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穆兰芷一想到中午的时候,西门庆在白马上对自己所做的事,浑身就不自在,当然不肯再上马背。 山路渐渐崎岖,依山环绕。路两旁,青草碧绿,野花鲜艳;太阳落下山头,只剩几束余光洒在林间;空气渐凉,山中缓缓起了薄雾…… 薄雾渐浓,西门庆对身旁两人说道:“翻过这座山头还是见不到人家的话,我们只好露宿山林了。” “只能如此。”穆弘毅对此没有异议。 穆兰芷却是一言不发,她经过一天的赶路,以及激烈打斗,真的是累坏了。 正说话间,三人拐过一处山腰,视线却豁然开朗。只见路前方,不远处,坐落着一处古寺。 寺庙占地很小,并不恢弘,也不壮阔,却有些许破败。只是一座小庙而已。但它在夕阳晚霞中,染上了金色的光辉,显得神圣而庄严、圣洁又美丽。 三人见到前面的古寺,当然都是大喜,赶紧加快步伐。 “登临古寺前,小草何芊芊。 云雾山间绕,孤峰耸碧天。 野花红烂漫,茫茫树生烟。 日落余晖后,声声响杜鹃。” 西门庆一路走来,欣赏傍晚风景,对山间古寺甚是感慨,遂轻吟出声。 “西门兄好诗!”穆弘毅听后,发现此诗对这里风景的描述,恰到好处!于是西门庆在他心中的身影更加高大:想不到西门兄不仅武艺高超,文采也是不凡,当真是文武兼备! 穆兰芷对西门庆的印象也有所改善,一双美目偷瞄着西门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门庆尴尬一笑,他又不小心剽窃前人的著作了。他赶忙咳嗽一声,心虚地说道:“穆兄弟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西门兄学识过人、文采斐然,在下是自愧不如!”说罢,他还向西门庆鞠了一躬,大有学子拜见老师的意味。 西门庆心想:不能再让他继续说下去,言多必失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要赶紧转移话题。 其实这首诗是出自一个典故、一道考题,题目便是“深山藏古寺”。 话说宋徽宗赵佶喜爱书画,创建并主管了世界上最早的皇家画院。这位昏君兼杰出书画家开设画学,亲自授课,建立考试制度,亲自出题批卷,培养绘画人才,开创了一代画风。当时画院的考试标准是:笔意俱全。有一次考试,他出的题目便是“深山藏古寺”。 这个题目要画好并不容易。有的考生在山腰间画座古庙,有的考生把古庙画在丛林深处。庙,有的画得完整,有的只画出庙的一角或庙的一段残墙断壁……他看了很多幅,都不满意。 只用一位高明的画家,根本就没有画庙。画的是崇山峻岭之中,一股清泉飞流直下,跳珠溅玉。泉边有个老态龙钟的和尚,一瓢一瓢地舀了泉水倒进桶里。就这么一个挑水的和尚,就把“深山藏古寺”这个题目表现得含蓄深邃极了。 和尚挑水,当然是用来烧茶煮饭,洗衣浆衫,这就叫人想到附近一定有庙;和尚年迈,还得自己来挑水,可以想象到那庙是座破败的古庙了。庙一定是在深山中,画面上看不见,这就把“藏”字表现出来了。这幅画比起那些画庙的一角或庙的一段墙垣的,更切合“深山藏古寺”的题意…… 须臾之间,西门庆计上心来,他向着兄妹二人问道:“你们可知,为何在此深山中会有这座古寺?而古寺建在这里又依据什么地理常识?” 穆弘毅、穆兰芷均是茫然摇头,他们对古寺建筑了解的不多。 西门庆得意一笑,抽出腰间纸扇,笑道:“古寺配深山!这是因为‘深山’有幽静之意,能够凸显我国佛家超俗脱世,超然世外的文化特点。” 兄妹二人都点头称是,明显被西门庆抛出的话题吸引,他们看着西门庆,等待下文。 西门庆见此,心中悄悄松口气,终于成功转移了这对兄妹的注意力,不再计较诗不诗的了。 第五十章 武林大会 “其中蕴含着地理学知识是这样的:在白天,由于山峰的温度较高,谷地的温度较低,则山峰的气流上升,山谷的气流下降,风从谷底吹向山峰,这样的风称为谷风。在晚上,由于山峰的温度较低,谷地的温度较高,则山峰的气流下降,山谷的气流上升,风从山峰吹向谷底,这样的风称为山风。”西门庆细心的解释道。 虽然兄妹俩对‘谷风’、‘山风’这两个名词很是陌生,但西门庆的解释通俗易懂,他俩还是明白其中的含义。 “综其两点,可见山谷‘冬暖夏凉’,适宜生活与生产。各处寺庙均喜爱建在深山,也就不足为奇了。”西门庆最后做出结论。这一通说将下来,他也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摘下酒葫芦,喝上一口,润润喉咙。 于是,三人便在这处破败的古寺住下,打算第二天天亮,再继续赶路。 入夜,西门庆在寺庙的一处角落,垫上一些干草,这才躺下入睡。 梦中,他又梦到了混沌天地,以及那株“心灵之树”。树上开有八个花朵,这就说明,在不久的将来,西门庆至少能够学到八种武学,或是得到救命宝物。 不过,每件事未必都能做到称心如意,更不能事事都能让你满意。西门庆之前得到的十一颗果实,只有一颗是金色的,也就是这颗金色果实,赠予了西门庆一门绝世武学——‘凌波微步’。 西门庆曾经思考过,他体内的这株‘心灵之树’,与远古五大灵根之一的菩提古树功能极其相似。 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云:菩提树者,即毕钵罗之树也,昔佛在世,高数百尺,屡经残伐,犹高四五丈,佛坐其下,成等正觉,因而谓之菩提树焉。“菩提”为梵语“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突入彻悟途径,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因而菩提树的果实被认为是佛家圣物。 自己体内的‘心灵之树’,每结出一颗果实,融入自己的身体,都会让自己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感悟。这与菩提树何其相似!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三人吃过随身携带的干粮,继续赶路。 行了一日,西门庆三人终于走出深山,进入一个小镇。西门庆几日没有夜探深宅,手上有些痒痒,遂与穆弘毅、穆兰芷兄妹分开。 分开之时,西门庆特意把身上的一半银票给了穆弘毅,美其名曰:都是兄弟,应当互相帮助! 当然,西门庆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盘:本来这些钱就是这对兄妹的,就当还给他们了(其实只有一半);再说自己每天劫富济贫,都是为了积累善业,使得‘心灵之树’多多开花,快快结果,钱财散给何人不都一样? …… 头一晚干了一票大的,西门庆心情大好,于是来到酒楼,犒劳自己。就在这里,西门庆听到了他极感兴趣的消息。 酒楼里加上西门庆,也才只有三桌客人,其中一桌正在喝酒的两个汉子,他们的话吸引了西门庆。 只听酒客甲说:“你听说了最近江南九岭十八寨的各处寨主,要组织一场武林大会吗?” 酒客乙回答:“此话当真?我怎么没有听到消息?” 酒客甲:“当然属实!早在一个月前便有消息发出了。 酒客乙:“哎!我这两天一直在家里苦练武功,差点错过此事!你知道何时在何地举行吗?” 酒客甲:“五日后,就在苏州城外举行!” 酒客乙:“江南难得有此盛事,我们不妨去看上一看。” 酒客甲:“那是当然!我们今天就去,不然赶不上了。到时候我们都报名参加,没准还能捞着个武林盟主当当~” 酒客乙:“就你?拉倒吧!在江南,谁人不知九岭十八寨的各个寨主,都武艺高强,是响当当的汉子!你就别上去丢人现眼了。咱们老老实实地观看便可……” 西门庆本来就是四处游历,随遇而安,在江南遇到此等盛事,当然要去凑凑热闹。 额,不过苏州在哪个方位?西门庆还没有去过苏州,根本不识路…… 吃饱饭后,问过邻桌的两位酒客,了解了去苏州的确切路线,西门庆辞别两人,牵上白鹤马,开始赶路。 两日后的清晨,西门庆风尘仆仆的进入了苏州地界,有些茫然,苏州这么大,武林大会在何处召开呢? 正好前方道路旁有一个小茶馆,因为是早上的缘故,只有一名客人。西门庆也感到有些饥饿,这两天没有吃顿好饭,肚子已经“咕咕”地开始抗议了。还是先去前面的茶馆吃饭,再说其他。 进入茶馆,西门庆特意打量了下那唯一的客人,不得不看,那人的打扮太吸引目光了。 一头黑色的短发,看上去有些乱,左眼下有处伤疤。身穿红色的短衣,蓝色的麻衣短裤,裤口只到膝盖。脚穿草鞋,头上也戴着一顶草帽,草帽很是破旧,边缘缺了一角。身高五尺半,比西门庆矮上一头,一边吃饭,一边哼着不知名的调子,面上洋溢自信的笑容~ 我靠,这不是路飞吗?西门庆感觉头上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对面草帽少年留意到西门庆的目光,微微一笑,抱了下拳,继续吃早点。 西门庆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坐在草帽少年的旁边,问他:“这位兄台,你可知道这武林大会在何处举行?”顺便感应草帽少年的气息,还好他连三流高手都没有达到。 见对方一身白衣,气质儒雅,语气也颇为客气,草帽少年抱拳回到:“我刚从苏州方向而来,武林大会便是在苏州城北二十里的黄桥镇举行。” 西门庆取下腰间酒葫芦,倒了两碗酒,一碗推给草帽少年,笑着说道:“我去那里寻找好友,必须在那之前赶到,兄台可否给我指点下道路?”西门庆是随便找的借口。 草帽少年拿起酒碗,只觉酒香扑鼻,必是好酒,遂一饮而尽。喝罢,砸吧砸吧嘴,目光看向西门庆手中的酒葫芦。 第五十一章 男女主角 西门庆会意,直接把酒葫芦抛给草帽少年,心想,反正只剩一半的酒了,给他又何妨。 草帽少年大喜:“阁下豪放爽直,是真汉子!看在你好酒相待,我给你带路,半日便能到黄桥镇!” 西门庆松了口气;“如此甚好!”随后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又向草帽少年抱拳道:“在下西门庆,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草帽少年乍一听到西门庆的名字,明显一愣,但是很快恢复过来,自我介绍道:“我叫陆致远。”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陆兄弟好名字!”此句是出自三国时期蜀国著名军事家诸葛亮的《诫子书》。大致意思是除了清心寡欲、淡泊名利,没有其他办法能够使自己的志向明确清晰、坚定不移。除了平和清静,安定安宁,没有其他办法能够使自己为实现远大理想而长期刻苦学习。取这个名字一定大有深意。 西门庆心里却想,你怎么不姓‘路’呢?…… 当西门庆赶到黄桥镇时,没有失望,在镇子口的一处广场上,已经建起了横纵百米的比武擂台。 此时距离武林大会开幕还有两天时间,西门庆可以借助这段时间,对周围的环境熟悉一下,顺便打听打听哪位好汉是盟主的热门人选。 西门庆抱拳向草帽少年谢过,这才进入小镇,却没有发现草帽少年看着自己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镇地规模大概是一般村庄地三倍。除了没有城墙,这里竟然跟一座小城市似的,客栈、酒馆、商行、货运、茶楼、集市……真可谓小镇虽小,五脏俱全。 街道不是特别宽敞,不能并排行驶两辆马车;路面是用石子铺砌而成,但在上面行走,却不感觉搁脚。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普照,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柜台上均摆满了特色商品。街上行人络绎不绝,使得整个小镇,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本来黄桥镇只是苏州城外众多平凡小镇中一个,只因‘武林大会’在这里召开,使得黄桥镇在近一个月来有了飞跃式发展。 黄桥镇经济的发展,还要感谢江南众多商人来此经商。原本镇里只有两家客栈、四家茶楼、六家酒馆;而现在,很多富商见到这里即将召开武林大会,纷纷到此投资,使得客栈、酒楼、青楼等众多行业翻了不止两翻。 所以,西门庆沿着街道行走,不仅见到众多武林好手,还能碰见身着华丽服饰的商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黄桥镇发展虽然迅猛,但也需要一个过程,而前来参加‘武林大会’各路英雄好汉,却是犹如井喷一样,每日剧增。客栈、酒楼虽然开了不少,但在这时也显得供不应求。 西门庆逛了半个小镇,终于寻到一处未满员的客栈。这间客栈是今天上午刚刚开张,虽然简陋了些,倒也勉强算得上干净。 见到有客人进来,客栈老板赶忙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说不出地客气。 西门庆掏出一锭银子:“给我来一间上房。” “好嘞!上房一间!”老板收下银子,冲着二楼吆喝一声。估计店小二此时就在上面。 果然,二楼传来回话:“好嘞!” 老板听到后,又向西门庆客气的道:“最近住店的人特别多,这家店已经是我们在镇上开的第三家分店了。客观请稍后,喝些茶水解解乏,小二马上就下来。” 老板擦了一张桌子,请西门庆入座。 靠窗坐下,西门庆没有饮茶,而是掏出腰间的酒葫芦,喝下一口美酒。 打量店内,家具甚少,显得有些空旷。旁边桌子上还坐着一位食客,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此人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不久,小二从二楼小跑下来,招待西门庆:“这位客官,久等了!请随我上楼。” “嗯”了一声,西门庆刚行至楼梯口,却从二楼下来两人。那两人见到西门庆,都是惊讶万分。 西门庆等了一阵,发现这两人堵在楼梯上不走,便抬头看向他俩。是一男一女,男的身高六尺,一身黑色武士服;女的一身粉红色衣裳,身材修长,腰肢纤细,脸带白纱,露出的一双眼睛大而黑亮,炯炯有神。 世界说小还真是小!这两人居然是与西门庆分开仅有五日的穆弘毅、穆兰芷兄妹! 西门庆乍一见到两人,也是楞在当场。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穆兄弟!穆姑娘!真是好巧!”西门庆率先反应过来,向两人抱拳致意。 穆弘毅不急回话,穆兰芷抢先一步说道:“哦?怎么又是你,你是不是跟踪我们?” “我跟踪你们?呵呵!”西门庆皮笑肉不笑,道:“请问穆女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你。这不叫跟踪叫什么?” “这……” 西门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旁边那眉清目朗的秀才,听到西门庆两人的对话,一捋胡须,呵呵笑道:“缘分啊!你们两个一出场,三番五次地巧合相遇……” 西门庆、穆兰芷、穆弘毅纷纷转头看向这人,眼中都充满疑问之色:这位中年大叔是谁? 那中年秀才迎着三人的目光,先后冲着西门庆、穆兰芷点头示意:“嗯!这就意味着,有可能在这个小镇里,你们两个是男女主角!” 听到这里,西门庆只是感到些许尴尬,穆兰芷却如遭雷击。在穆兰芷心中,西门庆虽然武功高些,但一直是贴着‘混蛋、无耻、下流’的标签,印象很难改变。而这个秀才,第一次见面就说人家是西门庆的女朋友,怎能不叫她又羞又气? 那秀才不顾几人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嗯!刚才我掐指一算,将来你们有可能爱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哈哈哈!” 西门庆有些头痛,这种玩笑是随便开的吗?于是他道:“大叔!你干嘛的?” 第五十二章 遇到小贼? 秀才拿起桌上不知是何种禽类羽毛的黑色羽扇,一脸天真地说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是教书的啊!” 西门庆脑门升起一道黑线,克制住自己的怒气,道:“你要教书,就好好教书去,搞什么剧情分析啊你!” 那秀才却不再理会西门庆三人,一边收拾自己的物什,一边道着:“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总会遇到这么一个人,让你想要温柔地对待。谁都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在后悔之外……” 他迈步离开客栈,不久便消失在街头,空留下余声在西门庆耳边回荡:“此去经年,千山万水,永不相离,生老病死,永不相弃……” 西门庆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遂冲着穆兰芷尴尬一笑:“也不知道这位教书的在瞎说什么,我就是过来观看武林大会的。” 穆兰芷从刚才秀才大谈特谈开始,便一言不发。听到西门庆的解释,她才回道:“嗯。我和哥哥也是来观看武林大会的。” “是吗?” “嗯。” “好巧啊!” 穆弘毅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直到此时才明白那早就走了的秀才话中含义。他推了推身旁的妹妹,迟疑道:“刚才那教书的是不是说你和西门兄弟天缘凑合?” 穆弘毅把那个秀才的话自然认为成,西门庆与妹妹是天意所配合,必能成为夫妻。 “哥~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 入夜,西门庆在房中修炼几个周天,感到神清气爽。自从劫富济贫、行善以来,西门庆感到自己体内亏损的阳气逐渐恢复,内力修为也与日俱增。这其中当然也有‘心灵之树’给他带来的好处。 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三年,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俗话说的好:命由已造,福由已求,种善因得善果,行善积德必有福报,好命运从行善积德中来。 西门庆觉得,人生就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在后世,大富豪们也多做善事的原因。 伸展腰身,西门庆只觉得全身骨骼劈啪作响,说不出的舒坦。他突然感到手脚有些痒痒,有一种练练拳脚的冲动。于是他打开房门、出了房间。 西门庆站刚到走廊,却发现有两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处房门前。他俩正透过门缝,偷偷打量房内。 西门庆心里好奇,便放轻脚步,来到两人背后,也向房内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西门庆差点流出鼻血! 只见房内正中摆放着一个浴盆,当然是有位美女在沐浴了!从西门庆的角度,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仅仅只是这一个背影,便深深吸引了西门庆的目光。 蒙蒙雾气中,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修长美丽的脖颈,吹弹可破的侧脸……当真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滴答!” 西门庆下意识的摸摸自己鼻子,才发现不是自己流的鼻血,这鼻血滴落的声音是他前面那两人发出的。 西门庆当时就不乐意了,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把里面那个女子当成自己的禁脔。怎能让其他人看到这样美景! 前面那两人正专心观察屋内情况,并没有留意到身后多出来一人。 个高那人见到稍矮一些的人流了鼻血,压低声音告诫道:“你小心点,别让里边人发现了。” 矮个子连忙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赞叹道:“三哥,这小妞看起来不错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段细竹管,约有小指粗细,六、七寸长。然后他靠近高个子,附耳说道:“看这个!待会儿,我们把她给迷倒~” “然后,摸、摸……摸便她的……全身肌肤,把她的钱……全部拿走!”高个子有点小紧张、些许小激动,连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他见到矮个子一直在那里傻乐,没有动手,于是连忙催促道:“快点!”边说他还边透过门缝向屋里偷瞄。 矮个子刚把竹管穿过缝隙,伸进屋内,还来不急吹迷烟,竹管却被人抢走了。 抢走之人自然是站在他两身后的西门庆。 西门庆单手掂量着竹管,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他说话声音很大,远处走廊尽头都传回了回声,屋内洗澡的少女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人!” 少女听到外面动静,询问出声。 西门庆此时却是一愣。因为刚才一直站在那两个小贼背后,没有见到他们相貌。此时他两转过身来,脸上怎一个惨字了得:满头大包不说,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那个矮个子,一张脸肿的老高,嘴唇犹如香肠一般,门牙还少了一颗~ 这两人不就是前几天劫了穆弘毅兄妹钱财,后被自己胖揍一顿的‘江南四恶’中的两人么! 他们四人一般形影不离,想必是一起行动的!西门庆赶紧静心查探,果然在客栈一楼感应到两股气息,都是三流高手层次。 这‘江南四恶’果然是蝇营狗苟、沆瀣一气;怙恶不悛、擢发难数!西门庆的火气一下子点着了! 老三、老四见到背后的西门庆,脸顿时都白了,惨白的白!头几天西门庆可是把他们折磨的死去活来。尤其是那石头蛊,只要西门庆一打响指,肚子里就跟有虫子啃食内脏一般,疼痛难当! 一定是最近日子不好,不宜劫财。所以四兄弟定计,这两天不是在苏州黄桥镇举办武林大会吗?来此找些软柿子捏捏,盗取些财物岂不是更轻松。 没想到,今晚第一次行动,便再次见到这个煞星。他俩均不敢吱声,站在墙角,犹如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正等待老师打手板一般。 西门庆没有急于动手教训他们,而是骂道:“好歹你们也是武林中的高手,山贼中的榜样!竟然做起这种勾当!刀枪棍棒你不学,非要学贱;金剑铜剑你不学,非要学yin贱;左刀右枪你不学,非要学下-贱;武当剑、少林剑不练,偏要练最-贱。真没想到你们竟然练成绝世武学:最yin贱! …… 第五十三章 反咬一口 穆兰芷与哥哥赶了几天的路,今天,爱干净的她终于如愿以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水温适宜,再撒上几片花瓣,一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感觉身上所有的毛孔都舒展了,说不出的惬意、舒坦。 正擦背的时候,穆兰芷却听到房间外有说话的声音。声音极大,她听得很是清楚。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是男子的声音,穆兰芷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不顾身上水珠,连忙拿过一件衣服穿在身上。边穿边怒叫出声:“什么人!”居然敢偷看你姑奶奶洗澡! 外面安静了几秒钟,随后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人呵斥的声音,听他说话的音调、语气,很是熟悉,会是谁呢?穆兰芷一时之间猜不出是何人。 不过她明显知道,是有人发现了偷窥者,心里暗暗感激此人,要不然一会儿自己洗完,出来穿衣的时候,岂不是要被人看光了?那自己的清誉……越想穆兰芷越是后怕,继而对偷窥她的小贼记恨上了。 被一个女人记恨是很惨的事情。如果让一个女人记恨上你的话,你都不知道这女人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何种方式报复你。 穆兰芷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发现外面站着三个人,仔细一看他们相貌,居然都是熟人! 西门庆见到房内女客人出来,便停止对那两个山贼的批评教育,转头打量起她来。只见她身着宽松的白色衣裤,但也遮盖不了她那高挑的身姿,修长的双腿,纤细的小蛮腰……她的身上还带有沐浴后花草的清香,令人陶醉。 令西门庆遗憾的是,她脸上带着白色丝巾,看不到她如何样貌。不过,想必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西门庆惊觉:不对!看其身形、个头,怎么这么像穆弘毅的妹妹、穆兰芷呢? 西门庆下意识的下移目光,看向其前胸,并不是很丰盈,却那么的熟悉。 她就是穆兰芷! 西门庆感叹她若不是脸上有块胎记,自己一定会疯狂的追求她。同时想到:我什么时候这么笨了?这家客栈本来就没有几房女客,再加上她的身材如此好,自己刚才看到其背影的时候就该认出她的。 那排行第三、第四的两个山贼,也认出走出房间的少女正是前几日自己打劫过的两兄妹中的妹妹。他俩脸上表情更加精彩,怎么出来偷东西也能碰到她,她才是我们兄弟四人的丧门星吧! 在楼下把风的老大、老二,听到楼上的有声音,便上来察看。刚到二楼,一眼见到西门庆,吓得他俩犹如见到猫的老鼠,转身便逃。去他马的八拜之交!兄弟之谊再重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矮个子的老四很是精明,见到‘丧门星’出来后,同身后的‘煞星’均保持沉默。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便一脸鄙视地伸手指向身后的西门庆,咬牙切齿的骂道:“卑鄙呀!” 西门庆一愣,我怎么卑鄙了?你们这是贼喊捉贼!他急忙道:“你们才是卑鄙……” 老四不待西门庆把话说完,连忙插话:“啊!你手里拿着迷烟干什么?”让西门庆把话说清楚,自己两人岂不是要死翘翘。 西门庆看着手中的竹管,一时之间处于当机状态~这作案工具都攥在自己手里,自己这是百口莫辩啊! 老四见到西门庆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心下高兴,赶紧又道:“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啊!这位姑娘的清白,就毁在你这个淫-贼的手上!” “不对啊!明明是你们两个……” “呦呵!你竟然还反咬我一口!那你和这位姑娘解释清楚,你拿着迷烟干什么?” “这个是刚刚从你们两个手中夺过来的呀!” 老四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话,冲着穆兰芷叫冤:“哎呦!这种理由他都能编的出来。”随后他又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西门庆,道:“你还是人吗你!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我呸!” 老四一边骂着,一边拉着老三,两人一起缓缓向着楼梯的方向退去。 此时走廊上的动静,也惊醒了部分房客,时不时传来“大晚上的,嚷嚷什么”、“睡眠时间,休得吵闹”、“再嚷嚷老子跟你没完”等声音。 上次西门庆遇到他们‘江南四恶’的时候,自己就是说他们不过;现在与他们再次相遇,自己在口才上又是完败。 西门庆当真是被这个矮个子山贼打败了。山贼搞学术,大侠都挡不住啊~ 不过他立马惊觉:为何要与他们多费唇舌,直接打到他们承认,不是更好? 当西门庆想通此事,抬头再看向他们时,发现他俩马上退到楼梯口了。 怎能让你们这么轻易的跑了?西门庆一直压着的怒火登时爆发了。只见西门庆在原地一踏,犹如瞬移般,直接到了老三、老四身前。 只听到“嘭嘭”两声,两人的一只眼睛都出现了黑眼圈,成了熊猫眼。两人来不及呼痛,只觉得脖子一麻,发不出声了,却是被西门庆点中了穴道。 西门庆伸手入矮个子老四的怀中,果然又掏出两根竹管,赫然也是迷烟!气的西门庆又是补上两拳,把两人的另一只眼睛也上了颜色。他这次用力颇大,两个山贼向后面栽倒,顺着楼梯滚下楼去。 西门庆拿着这两个迷烟,急忙来到穆兰芷身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她误会自己。而穆兰芷出来后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走廊上这三人的‘表演’。 西门庆把手中的迷烟摆在穆兰芷面前:“你看!证据确凿!明明是他们两个山贼深夜潜进客栈作毛贼。以我的人品,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说着,西门庆下意识地看向穆兰芷胸口。穆兰芷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她只是随意盘个发髻,有一缕头发贴在勃颈上。此时,一滴水珠顺着头发,流到脖子上,再向下滑至小巧的锁骨、微微隆起的丰满,最后没入白衣下面…… “咕噜!” 西门庆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 第五十四章 遇见敌情 深夜。客栈二楼的走廊上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此时,西门庆正在向穆兰芷解释刚才的偷窥事件,但他却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滴答!” 这次真的是西门庆流鼻血了!他手忙脚乱的捂住鼻子,不敢再去看穆兰芷。 “啪” 穆兰芷刚才压根也没有听西门庆的解释,见到他居然流了鼻血,一气之下甩了他一耳光。 “下流!” 她转身回房,“嘭”地关上房门,只留下这两个字在西门庆耳中回荡。 西门庆摸摸自己被打的脸颊,‘嘶’,火辣辣地疼!西门庆在心里默数:第二次。 这当然是第二次!前几天,西门庆救下摔落悬崖的穆兰芷的时候,就挨了她一巴掌;今天这是第二次挨她的巴掌了~ 可是连西门庆自己也想不通的是,两次被甩巴掌,自己竟然没有生气?这要是放在以前,管他男女,全都要加倍偿还的。 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西门庆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侧脸,一边反向往楼梯口走去。最后只好安慰自己:一定是最近善事做的多了,‘心灵之树’净化了自己心中的戾气,所以现在自己的脾气才这么好! 西门庆却忘记了刚才自己是如何怒发冲冠,揍那两个山贼的了~ 说到那两个山贼,西门庆气就不打一处来,必须要好好修理修理他俩。可是当西门庆来到楼梯处向下望去,哪里还有他俩的人影?西门庆直接跳到一楼,还是了无踪迹。 却是刚才转身逃跑的老大、老二去而复返,躲在客栈门外;当他俩见到三弟、四弟滚下楼梯,而西门庆没有立即下来,这两人连忙背起三弟、四弟跑走了。 此时估计他们已经逃出了小镇,当然任凭西门庆如何寻找,也是找不到他们的! 叹口气,西门庆反回二楼,路过穆兰芷房间的时候,心里不禁想到:真是倒霉!没想到我一番好心,捉拿窃贼,居然反而被认为下流。真是岂有此理! 想去外面练练拳脚的兴致全没了,西门庆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房间。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只感觉辗转难眠。 头一次,西门庆感到夜是如此的漫长。于是他在心里数绵羊,当数到一万两千五百六十六的时候,发现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无奈之下,西门庆翻身盘膝坐好,吸气吐纳,凝神静气,修炼起内功来。运行了几个周天,西门庆感到一夜未睡的疲惫一扫而空,便收功站起,洗漱一番,下楼吃饭去了。 此时天气尚早,西门庆吃完早饭,也没有见到其他一个住客下来。西门庆感到无聊,便在黄桥镇闲逛起来。 清晨,呼吸着小镇里凉爽的空气,西门庆一夜的郁闷一扫而空。他不禁想到在后世,哪里还能呼吸到这样清爽宜人的‘干净’空气?全都是雾霾,PM2.5值爆表…… 西门庆在此说清晨的空气‘凉爽’而不是‘新鲜’,也是有原因的: 对人体健康来说,空气的好坏取决于空气中氧气和其他有害气体含量的多少。氧气含量高,有害气体含量少,则空气好,反之则不好。 氧的来源主要是绿色植物利用二氧化碳和水在光照条件下进行光合作用而放出的。白天,光照好,光合作用起主要作用,植物产生的氧气多;晚上,植物的光合作用停止,而呼吸作用照样进行,直到早上。 所以在早晨,花园、树林中的二氧化碳含量都较高,而含氧量较低。这时的空气并不是最好的。很显然,天将亮的时候,也是空气中二氧化碳最多、氧气最少的时候。 那么,为什么很多人感觉早晨空气新鲜呢?早晨,我们从相对温暖的屋里出来,呼吸到温度相对较低的冷空气,就误以为是新鲜空气。可以肯定地说,这感觉是‘凉爽’,而不是‘新鲜’。 西门庆在后世学生时代学到过,早晨的空气并不新鲜,特别是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是一天中空气最浑浊的时候。后世的科学家们检测后得出结论:在一天中,上午十点左右至下午三四点空气最为新鲜;早晨、傍晚和晚上空气污染较严重,其中晚上七点和早晨七点左右为污染高峰时间,当然那时的空气就是最不新鲜的了。因此,早晨锻炼身体时间应选择在日出以后,最好选择上午十点至下午三、四点之间,因为,这时的空气最新鲜。 不过在宋代却没有这么多说道。在这里没有汽车、飞机排放二氧化碳;也没有二氧化硫、苯并芘(苯并芘是一种常见的高活性间接致癌物和突变原)等污染物。所以在这里无论何时,空气都是纯净无污染的。 西门庆围着小镇饶了半圈,东方初生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笑脸。直到这时,街道两旁的店铺才陆续开门营业。 西门庆无意中,向小镇北面的山头望去,发现有缕缕轻烟飘起。因为‘心灵之树’的缘故,西门庆现在的目力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这是有人放火烧山?”西门庆心里纳闷,“不对,这烟是白色的,而且山上至少有七处地点都飘着轻烟,明显是有大队人马在那里埋锅造饭!” 于是西门庆带着心中疑问,加紧步伐,施展轻功,向北山掠去。 当西门庆来到山脚,没有贸然进山,他藏身在一株大树上,仔细看着前方。 因为前方不远处,有五名穿着兵甲的士兵。西门庆初见他们时,吓了一跳,只因他们身上佩戴的不是大宋厢兵、乡兵的兵甲,更不可能是禁军兵甲,而是西夏铸造的武器、防具! 这些人居然是西夏士兵!他们怎么进入到大宋腹地来的?还不远万里下到江南! 西门庆心知此事事关重大,形势十分严峻。他必须潜到山上,查探清楚他们西夏究竟来了多少人马,来江南到底所为何事! 西门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心起国家大事。但是一想到赵煦、司马白,想起同他们在皇宫御花园凉亭畅饮美酒、谈论江湖趣事的一幕幕,他释然了。总要给他们送个消息过去,好让他们有所准备不是~ 第五十五章 三霸聚首 看守上山道路的五名西夏士兵,经过一晚的辛苦执勤,都很是疲惫了。其中士兵甲对士兵乙说道:“也不知道替岗的那几个小兵蛋子怎么还不下来,饿死老子了!” 士兵乙赞同:“就是!一会儿等他们下来,饭早就被抢光了。” 此时山头上的炊烟已经不见,估计西夏兵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士兵丙插话道:“你们不必担心,忘记我以前的老本行了吗?只要这山林里有野兔、山鸡,我们就不愁没吃的!”说罢,他还摘下自己后背的弓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对呀!我怎么忘记了呢!你可是我们公认的神猎手!” “就是!有老王在,我们还愁吃不饱饭?” “到时候我们大口吃肉,馋死那帮人……” 几人口中的老王,便是手拿弓箭的这位老兵。他原本就是山中猎户,练就一手好箭法,可谓是指哪儿射哪儿,百步之内,箭无虚发。 五人正在讨论一会儿换岗了,到底猎取哪些野味儿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六十丈外有动静。 身为这里资质最老的老兵,老王冲着那方喝到:“什么人?不要鬼鬼祟祟的!我们都看到你了,还不快快出来!” 可是那里居然没了一丝动静。几人纳闷,便缓缓向那方围去。 五人走近一看,都是忍俊不禁。还真是饿了,一碗饭送到手上,渴了,一杯水端在手里;困了,一个枕头马上枕着。这草丛中藏着的,不是别人,正好是一只野兔! 这五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捉起兔子来。 这只兔子当然是西门庆送给他们的。正在这五人低头抓野兔的当口,西门庆越过他们头顶,直接向山上掠去。 来到山顶,令西门庆吃惊的是,山上至少有一千两百名西夏士兵。他们十几人围成一圈,正在吃饭。人群最中间,还有一顶大帐,占地很大,住在里面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经过仔细思考,西门庆便知道了他们是如何进入大宋的。这些西夏兵正是一个月前出使汴梁的赫连恩科那队人马,他们十几日前出使任务结束,离开汴梁后,并没有返回西夏,而是掉头南下,向着江南奔来。 西门庆也猜出,他们来此的目的一定与武林大会有关:或是以西夏‘精武堂’的名义参加武林大会;或是出于某些目的来破坏这次武林大会。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赫连恩科来此一定是为了打击中原武林。带着沉重的心情,西门庆回到黄桥镇。 西门庆想到:必须把这里的事情传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西门兄弟!”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西门庆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急忙回头,见到人群当中,正有三个大汉向自己跑来。 见到他们,西门庆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有援军过来助阵了。这三人中的两人,正是有‘阳谷四霸’之称的南天穹、北浮屠,第三人自然便是‘黑旋风’李逵! 西门庆哈哈一笑,迎上对面三人,分别跟他们来了个熊抱。 回到客栈,西门庆四人坐在一楼饮酒,他们刚好面向四个方位。 三碗烈酒下肚,西门庆向他们问道:“二哥!三哥!你们为何来到此地?难道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 北浮屠摸摸他那钢刷般的胡子,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们只是来凑凑热闹,不会真的上台去比试。” 南天穹跟着道:“他们江南九岭十八寨的各个头领,既然敢举办武林大会,一定是有所倚仗,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我们来此,就是看看江南武林中有哪些高手,如果情况允许的话,结交一番也未尝不可。” 西门庆恍然,继续问道:“这是老大的意思吗?”老大便是黑风寨大当家东方败。 南天穹、北浮屠一起颔首:“没错。” 西门庆听到答案与自己想的一样,便不再问了。在西门庆看来:东方败一定是知道此次武林大会,江南这里一定有不止一位高手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在人家地盘上,东方败即使能够赢下一人,那接下来还会有江南高手上来挑战,车轮战术谁能受得了?所以东方败干脆不来,派南天穹、北浮屠两人来探下江南武林高手的虚实便可。 西门庆与三人又干了一碗酒,这才把压在心头的在北山发现西夏士兵的事情讲出来。三人听了当然是大吃一惊。这些西夏狗从汴梁南下,一直进入苏州治下,沿途竟然没有暴露行迹! “我猜想他们没有走官路。大宋地大物博,没有开发的荒山必定不少。他们一定是根据罗盘,走山间小路南下。他们如此小心谨慎,我们没有发现也是正常。”西门庆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他不得不佩服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的敬小慎微、临深履薄、步步为营。 南天穹向西门庆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是否把发现西夏狗的事情公之于众?”在阳谷四霸当中,西门庆一向机警伶俐,是公认的机灵鬼,所以南天穹、北浮屠均是把目光投向了他。 西门庆没有回答南天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据二哥你今天的观察,目前在黄桥镇中有多少武林高手?” 南天穹想了一下,才道:“聚集在这里的武林中人倒是有五六百人,其他则是以投资经营的商贩居多,他们根本就不会武功。” 西门庆点点头,认可南天穹估计的人数。虽然还有一天武林大会才开幕,但想来也不会再增加多少人。 西门庆转头又向北浮屠问道:“那三哥回忆一下今天见过的武林中人,有多少是晋入了武林高手的行列?” 北浮屠下意识地摸摸他的胡子,低头沉思片刻,才回道:“这个小镇不大,我们三人从早上进入小镇开始,逛了很久,基本上转了一圈。所见到的武林中人,晋入三流高手的不足六十,二流高手也就十几人,而一流高手一个也没有遇到。” 北浮屠的话很是中肯,并没有夸大人数,西门庆同意地点了下头。 第五十六章 秘而不宣 西门庆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那我们就来猜测,江南各个寨主想必最低也是二流高手。而江南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想必不只有一位一流高手坐镇,我们暂且猜测是三位。这样算下来黄桥镇这里的实力,应该差不多有六百武林人士,其中三流高手六十人,二流高手二十多人,一流高手三人。” 南天穹、北浮屠对西门庆的结论没有异议。 西门庆招呼三人又干了一碗酒,才继续说道:“我就是从汴梁过来的,对这些西夏士兵还是有些了解。主帅是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其人文武双全。他这次不仅带来一千两百名士兵,更是带了‘精武堂’大半的勇士,一流高手想必也是有的。” 西门庆停下缓口气,继续道:“这些西夏士兵也是精英,又精通战阵之道,想必不会比一般习武之人差多少,人数比却是二比一;高手方面也是西夏占优。” 黄桥镇中的武林人士,一大半都是江南本地人;其他地方的武者,想法都同东方败一样,不会来此自找没趣的。像西门庆、南天穹、北浮屠、李逵这种来凑热闹的其实真没有几人。 所以西门庆认为西夏高手人数占优,并没有说错。 西门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管我们是否把此事公布,都不能够阻挡西夏的攻击。那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徒增百姓的恐慌罢了。所以一方面对黄桥镇的百姓要秘而不宣;另一方面,必须把此事赶紧上报给苏州府衙。” 其实西门庆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同水浒英雄们一起穿越到绍圣年间。如果水浒中的剧情在这里也真实上演,那么以后江南必定大乱。 因为一代枭雄方腊率贫苦大众,以诛贪官为名发动起义。方腊起义的特点是准备充分、发展迅猛、斗争坚定,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攻克了六州五十二县,包括今浙江省全境和安徽、江苏南部、江西东北部的广大地区。 方腊自称“圣公”,年号“永乐”,设置官吏将帅,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当时民间流传有童谣:“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十千是隐寓万字,加一点便成方字,冬尽为腊,称尊二字,就是南面为君的意思,可见方腊深得广大农民拥护。 不过现在是绍圣年间,皇帝是哲宗赵煦,而不是昏君赵佶!如若方腊真的聚众起义,必定会削弱大宋的军力,让大宋北方正虎视眈眈的大辽、西夏有机可乘! 为了防患于未然,何不让西夏人来试探下江南武林的虚实,看看他们是否有反意。如果这次交锋,江南武林胜了,那赵煦真的遇到大麻烦!因为江南势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他的皇权。 如若江南败了,也不算坏事。西门庆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种结果。 “他奶奶的!只要他们敢来,来一个,俺铁牛砍一个;来两个,俺铁牛就砍一双;来的越多,俺铁牛越高兴!” 一旁的李逵是闷坏了,他坐在旁边一直听着西门庆三人絮叨。在李逵看来:管他人多人少、占优占劣,西夏狗若是敢来,他手中的一双板斧伺候! 西门庆对这个‘黑旋风’无语了。在原版水浒中,李逵就是以莽撞著称! 话说宋江酒后在浔阳楼上题诗,被无为军在闲通判黄文炳解读为反诗,向江州蔡九知府蔡得章告发,宋江因此被打入大牢。其后戴宗为救宋江,传了一封梁山泊造的假信,亦被黄文炳识破。宋、戴二人被判死刑,押到十字路口待斩。 为救二人,梁山二十余条好汉赶到江州,劫了法场。李逵在不知梁山方面行动的情况下,也独自从预先藏身的楼上跳下,砍翻两个刽子手,与梁山众人同时在法场里厮杀。 救出宋、戴二人后,李逵杀得性起,逢人便砍,见人便杀,梁山首领晁盖对他喝阻也无效。其后李逵和梁山众人打入无为军,杀了黄文炳。 杀了黄文炳不要紧,李逵还挖出其心脏,当做下酒菜,就那么生吞入肚! 想到这里,西门庆不禁打了个冷战。西门庆此时的想法是:李逵虽然头脑简单、脾气火爆,但为人忠心不二、侠肝义胆。可是现在是北宋绍圣年间,天下太平;不是朝纲混乱、四处起义的末年。借用后世的观点,‘现在是道德、法制社会’。所以必须要管住李逵的杀性! 西门庆只好安抚李逵道:“一定有你一展身手的机会,到时候你只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便可!” 李逵本来是看不起西门庆的。但是经过上次的休妻事件,让他对西门庆的看法有所改观。他想不到西门庆这个小白脸,也是很有魄力,说休妻便把几房妻妾全都赶回娘家了。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很合李逵的胃口。所以自那时起,他才真正认可了西门庆‘阳谷四霸’的地位。 “好!到时候可要让俺铁牛杀过瘾!”李逵瓮声翁气地答应道。 南天穹、北浮屠听到西门庆说道‘计划’,便知道他有了对敌之法,遂向他询问。 西门庆道:“这还要有劳两位兄长!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这般……” …… 武林大会如期举行,规模宏大、场面隆重。纵横百米的比武擂台四角,均是燃有烽火,火焰冲天。 擂台后面还有一处高台,上面摆有十几把椅子,估计是给江南九岭十八寨的首领们准备的。 此时在广场上聚集了两千多人,西门庆与李逵就站在擂台下方,等待大会开幕。本来西门庆、李逵来的很晚,一般情况下只能站在后面观看了。 可是李逵是谁?他二话不说,提起前面一人的衣领,直接丢到后面去。被扔的人当然不干,刚欲上前理论,但是感受到李逵释放出的二流高手气息,看到他一双噬人般的铜铃大眼,均是敢怒而不敢言。此时的李逵刚出道不久,还未晋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李逵就这样扔了一路,直至行到擂台下方。西门庆一路都是蒙着脸面跟上来的,他感到李逵这样不讲道理、十分霸道的行径,太丢人了! 第五十七章 英姿飒爽 距离大会开幕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西门庆无所事事地四下打量,观察周围是否有高手存在。 就在这时,他见到擂台对面有人向自己招手。西门庆定睛一看,是穆弘毅、穆兰芷兄妹,他俩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也站到了第一排。 西门庆抬手向穆弘毅示意。穆兰芷根本看都没看自己,所以西门庆没有向她打招呼,去触她的霉头。 穆弘毅很早便带着妹妹来到会场,所以占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他这么早过来是有两个目的,寻找西门庆便是其一。 早上起来后,穆弘毅发现西门庆不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以为他是提前去了武林大会会场,于是带着妹妹匆匆赶来。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西门庆的身影。 直到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穆弘毅见到擂台的对面人群中,接连有人被高高抛起,于是他在好奇心驱使下,一直关注着那里。妹妹穆兰芷也同样好奇的盯着那里看。 直到西门庆来到前排。穆弘毅见到他,乐了:原来这都是西门兄弟的手笔,西门兄的想法当真是不同寻常,行事也是打破常规、别具一格! 他将那个把人扔着跟玩儿似的黑脸大汉(李逵),其威武的行径,认成是经过西门庆授意的了。 而穆兰芷见到西门庆挤到前排来,心里哼了一声:“真是狗仗人势、驴蒙虎皮!”她自然认为西门庆是沾了那个黑脸大汉的光。 西门庆若是知道穆弘毅、穆兰芷现在的想法,一定会郁闷得一口老血喷将出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啥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 穆弘毅便拉着妹妹向西门庆这方挪来。待他们走得近了,西门庆发现穆弘毅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 此女一身浅黄衣裳,身披金黄色斗篷,手执一柄圆月弯刀,足上一双茶色软布靴。她也就十八、九岁年纪,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一举一动都让人产生英姿飒爽的感觉。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她就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西门庆初次见到此女,产生的第一感觉便是:‘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第二想到的是:杜甫《丹青引赠曹将军霸》中的词句‘褒公鄂公毛发动,英姿飒爽来酣战。’第三个感叹是:这少女真是美~ 旁边的李逵没有西门庆这么龌龊,但也被这位英姿焕发的少女吸引了目光。 穆弘毅见到西门庆一直打量自己身后的朋友,便主动介绍她道:“这位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庞秋霞女侠!”穆弘毅很早来到会场的第二个目的,便是来找庞秋霞的。他特意称呼庞秋霞为女侠,少不了对她的奉承与吹捧。 西门庆感受庞秋霞内息,也是一名三流高手,不过她比穆弘毅强多了,已然到达巅峰层次。西门庆暗想:看来这位穆大少爷对此女很是有好感啊!以后没准儿这位‘女侠’便是弟妹了~ 西门庆想到这里,急忙向庞秋霞抱拳行礼:“见过庞女侠!” 庞秋霞身上的武林气息很浓,她落落大方地向西门庆还礼,道:“刚才就听闻穆哥称赞西门兄内力深厚、武艺高超,小女子本来是不信的;可是见到真人之后,我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西门兄的武功怕是我一辈子也追赶不上了。”她同穆弘毅一样,称呼西门庆为西门兄。 庞秋霞刚才初见身穿白衣之人便是穆弘毅口中称赞有加的西门庆时,心下不服,于是出手推向其腰间,欲让西门庆摔个跟头出丑。 西门庆反手一圈,卸掉庞秋霞的推力,反而差点让她一屁股坐倒。庞秋霞吃了个暗亏,不仅没恼,反而敬佩起西门庆的功夫来,所以才发出这通感慨。 周围人多口杂,除了李逵,连离得最近的穆弘毅、穆兰芷兄妹,都没有发现西门庆与庞秋霞私底下已经过了招。李逵嗤笑一声,并没有点破。在他看来:一个小女娃娃,怎么会是西门庆的对手呢~ 西门庆自然不会对一个充满好奇,又活泼可爱的少女斤斤计较,他微微一笑:“庞女侠过奖了!江湖之上高手众多,我还是差的很远。” 听到西门庆自谦的话语,庞秋霞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盯着他,对他大有好感。 穆弘毅见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此时正双目专注地看着西门庆,立马不干了。 他急忙挤到西门庆与庞秋霞中间,隔开两人,赶紧找了个话题,冲着西门庆说道:“西门兄,你可知道庞女侠的身份?我若是说出来,保证能吓到你!” 穆弘毅这句话表明庞秋霞一定是大有背景之人。这也间接体现了穆弘毅很是钟意庞秋霞,故意抬高她的身价,来讨得她的欢心。 庞秋霞却不吃这一套,她锤了穆弘毅一把,蛾眉倒蹙、俏目含嗔,摆出一副气鼓鼓地样子,薄怒道:“我是什么身份需要你来说吗?尽在西门兄面前卖弄。” 穆兰芷也加入讨伐哥哥的行列:“就是!你没事献什么殷勤。不是有句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咯咯……哎呦……哈哈……你不要……不要挠我的痒!” 穆兰芷话未说完,便咯咯笑了起来,却是旁边的庞秋霞听到她说的话,心里有些害羞,便急忙挠她的痒,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呵呵……哈哈……我和你没完!”穆兰芷见到庞秋霞挠个没完,于是转身也去挠她的痒痒。 “咯咯……你居然还敢还手!”庞秋霞遭遇穆兰芷的反击,也不禁笑出声来,却是没有一点要停止手上动作的意思。 两女便在这武林大会会场,比武擂台下面,毫无顾忌地嬉笑打闹起来。 穆弘毅很是宠爱自己的妹妹,又非常爱慕庞秋霞,他眯着一双眼,笑看她俩玩耍嬉戏;西门庆、李逵自然也不会去打断她俩的嬉笑之声,在这都是大老爷们的会场,看两个美女追逐打闹也很是赏心悦目。 第五十八章 唯一礼物 旁边一名长有三角眼的人受不了她俩的吵闹声,他碰了旁边的汉子,问道:“这俩女娃娃是谁?怎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玩耍起来了?真是没大没小……” 旁边的汉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吗?竟然敢指责庞万春的妹妹!……” 抱怨之人一双三角眼突然瞪圆了,惊讶道:“什么!这两个女娃娃中有一人是庞万春的妹妹?” 旁边汉子道:“披着金黄色斗篷的那个便是。以后你说话可要注意了,免得不知不觉便得罪了人。” 抱怨之人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一般,感叹道:“庞万春乃一代大侠,想不到其妹妹同样巾帼不让须眉,也是一名三流巅峰的高手。”抱怨之人自己也只是刚刚晋入三流高手行列,自知不是庞秋霞的对手,更别提早就是一流高手的庞万春了。 不远处的西门庆耳力极佳,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于是向穆弘毅问道:“你刚才说庞女侠的身份,她的兄长莫非就是‘九天飞龙’庞万春?” ‘九天飞龙’庞万春,自然也是水浒中的人物,江南方腊部下的大将,由于善用弓箭,绰号“小养由基”。养由基乃是春秋时期楚国的神射手。庞万春有此绰号,证明他的箭术必定不凡。 书中庞万春在与梁山军交战时,带兵把守昱岭关。他初次出场就技惊四座,飕的一箭,正中梁山马军八骠骑之一的九纹龙史进,使其撞下马去。指挥部下乱箭齐发,灭掉了梁山一流的骁将拼命三郎石秀及陈达、杨春、李忠、薛永等五员水浒将佐,以及二千多名军卒。连珠箭射死以接暗器而闻名的欧鹏。庞万春的神射乃方腊手下的一绝也。 最后劫寨失败,庞万春被汤隆活捉后被杀,一生就此结束。 庞万春在全书中出场时间很短,因此后世对其作专门点评的人不多。但其高超的箭术和高傲的性格还是给西门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庞秋霞,却是央视版水浒传中的人物,是方腊手下的一员女将,她的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天飞龙庞万春。 剧中庞万春、庞秋霞兄妹奉方腊之命前往泰山打擂,与同样前来打擂的李逵、燕青相识。后来,宋军奉命攻打方腊,破城之时,庞秋霞殊死抵抗,最终惨死于乱刀之下。 西门庆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看向‘黑旋风’李逵。在剧中,初次遇到庞秋霞,心粗眼拙的李逵未认出她是女扮男装,只说,这位兄弟好秀气。打擂时庞秋霞露出真身,李逵恍然。再看庞秋霞,面如春花,目似止水,凌厉中藏着文静,柔媚中透着刚强,明显,李逵迅速为这种美慑服了。 后李逵暴怒,痛打擎天柱——他的躁动中裹着一层狂喜,发现新世界的狂喜。 客栈突围同时是他不可多得的表现机会,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更英勇一些。这应是最让他感到幸福的一次拼杀。怀揣满腔温柔,杀出一条血路。 与庞秋霞分别之时,寥寥几语后,望着原野烟尘中庞秋霞踏马远去的身影,李逵久久回不过神。 西门庆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画面:心细如发的燕青敏锐捕捉到李逵的变化,于是开玩笑:“舍不得?”李逵羞窘地急忙掩饰:“你才舍不得!”…… 世事坚定延展。招安之后,平方腊的时刻来了。李逵以何样的心情上的沙场?初见时同生共死,而今却要兵戎相见。 刀剑无情,李逵是怎样心急火燎地找着庞秋霞?找到庞秋霞之后,李逵一边用板斧护着她,一边急急相劝:“庞妹子,快逃吧!” 而庞秋霞给他的回复,则是疾风般抡来的砍刀(那道伤口是李逵自爱人处得到的唯一礼物)。 西门庆一时陷入头脑中的那些记忆片段,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梁山众兄弟手执刀抢,围近庞秋霞。而李逵,这位刚猛暴烈的大汉无助的哭嚎:“别杀她!别杀她!……” 一切都是天赋,像贴身的地图 说好不盲目,说好不认输 没有祝福,就给自己祝福 没有礼物,就把自己当礼物 一切都会结束,像走过的夜路 曾让人想哭,总叫人无助 还不清楚,就让自己想清楚 还是想哭,就让自己大声的哭 一定要幸福 你吃过太多苦 在此刻终于可以满足 一定要幸福 曾绕过太多弯路 到此刻终于能够结束 …… 西门庆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他急忙抬手掩饰。 “西门兄真是聪明,单从姓氏上便能猜出庞姑娘的身份!”穆弘毅一拍额头,赞叹道,但是他发现西门庆眼含泪水,遂疑惑地问道:“西门兄的眼睛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他当然不会想到西门庆是心有所感,替李逵落的伤心泪。 西门庆自然不会承认,他回道:“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揉揉就好了。” “哦!没事就好。” 李逵在一旁听了,转头看向西门庆。他对西门庆的话持怀疑态度:现在连个风儿都没有,你眼睛里怎么可能吹进的了沙子?哭了就承认呗!有何不好意思承认的?又不是没见过~ 早在西门庆休妻的那天,李逵就见到他落泪了。再是男子汉,老婆走了痛哭一场,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今天也没遇到什么变故呀? 穆兰芷与庞秋霞玩闹累了,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此时西门庆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 庞秋霞特意看了眼李逵,心中想到:这个黑脸大汉长得真是魁梧啊! 这时,只听到一声响亮的锣声,接着便是钟鼓齐鸣,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 然后,一行十几人上到比武擂台后面的高台上,一一落座。 西门庆打眼望去,这些人果真都是气息悠长,武功均深不可测。靠中间座位上那人,普普通通的相貌,一张国字长脸,浓眉大眼,颏下一捋胡须,最突出的就是他那高大威猛的身躯。 西门庆看他眉眼与庞秋霞相像,心里暗筹:想必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九天飞龙’庞万春了。西门庆再打眼看向庞秋霞,她果然也在望着高台上的庞万春,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第五十九章 比武开始 让西门庆留意到的头领还有一人,他就坐在庞万春旁边,也是靠中间的座位。此人约三十五、六岁,身材高大健壮,比庞万春还高一点,方脸浓眉,相貌堂堂,一双大眼睛里隐含着些许杀气,让人总感觉有点畏惧。 西门庆询问身旁的穆弘毅后得知,这人便是独松岭的寨主厉天闰;而庞万春现在是昱岭关上昱岭寨的首领。 厉天闰,也是水浒中方腊麾下头领。任镇国大将军,四大元帅之一。 原著中,厉天闰初次出场就给梁山迎头痛击,一刀斩掉周通;李忠带伤走了。十个回合杀败左手负伤的双枪将董平。厉天闰最出彩的是借着松树的掩护,一枪搠倒梁山马军八骠骑之一的没羽箭张清。厉天闰在兵溃之时,与卢俊义大战三十回合,心态失衡,被卢俊义挑于马下。 江南果然是藏龙卧虎!这短短一炷香时间,西门庆便见到两位一流高手。他心想:就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方腊是何许人也,他有没有来这次武林大会?其他六位天王又究竟是何模样? 方腊八大天王有:兵部尚书王寅;宝光如来、国师邓元觉;南离大将军、元帅石宝;护国大将军司行方;皇侄方杰;镇国大将军厉天闰;九天飞龙、小养由基庞万春;枢密吕师囊。 正好身旁就有三个江南通,于是西门庆转头问向穆弘毅:“穆兄弟,在下听说在你们江南有一位英雄好汉,名为方腊,你可认识?”西门庆不知道方腊现在是否也是霸山为王,亦或是从事其他行业。 穆弘毅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一脸警惕地反问:“你询问……询问方腊,是为何事?” 西门庆不解:“只是随便问问罢了。本人好奇心较重,对敬仰的各路英雄,均想知道的更多一些。我对方腊英雄仰慕已久,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他打了个哈哈,轻轻拍了下江南英雄的马屁。 穆弘毅神情有所缓和,似是松了口气,才道:“方腊英雄目前是青溪县帮源洞洞主。”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再无其他。 西门庆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询问。他心中想:看来问是问不出有用的线索的。不过就目前看来,厉天闰、庞万春还未归附方腊。 此时,一名兼为裁判的头领发过了大会开幕感言,比武正式开始。规则很简单,只要有人能在台上能够连赢三场,便可以进入复赛;复赛、决赛均是是淘汰赛制,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值得注意的是,比赛之中可以使用兵刃,但是不能杀人,也不能下死手,要点到即止。像废了对手武功、用毒等等手段都是不被允许的。通俗的讲,就是‘友谊第一、比武第二’。 一开始上场的几人均不是武林高手,招式平平,毫无看点。比了几场,没有一人能够连赢三场、进入复赛。西门庆看的打不起精神,便怂恿穆弘毅上台挑战。 穆弘毅本来正有此意,遂登上擂台,仅用五招,便一拳把对手打下擂台。 场下观众终于见到有高手上台,纷纷欢呼出声,掌声此起彼伏。穆兰芷见到哥哥完败对手,高兴的挽住身边庞秋霞的手臂,欢呼道:“庞姐姐,你看我哥赢了!” 庞秋霞仅是瞥了台上穆弘毅一眼,语气平淡地道:“他这只是胜了一场,还有两场。”他其实知道穆弘毅对自己有意,上台比武也是向自己展示实力。虽然自己同他从小青梅竹马,可是自己对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爱慕之心。 穆兰芷也知晓哥哥的心思,所以总会给穆弘毅和庞秋霞制造独处的机会。而庞秋霞却对自己哥哥不感冒,穆兰芷也是颇感无力。 且看穆弘毅在台上比斗,他身手不凡、且技惊四座。第二名登台的对手同是一名三流高手。两人交手三十回合后,对手显出颓势,不敌穆弘毅。 台下众人见到穆弘毅力压第二名对手,均是叫好,为穆弘毅呐喊助威。 更有甚者,直接在台下一空地,摆起一处摊子。只见白布之上,画有两个圆圈,圈内有字,分别是:穆弘毅晋级;与穆弘毅未晋级。这竟然是有人开启了赌博来。 俗话说的好,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众人见到穆弘毅武艺不俗,纷纷押注,赌穆弘毅能够进入复赛。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两人又拆了二十招,那对手便自动认输了。他不认输还能咋地?难道像第一人那样被一拳打下擂台?多丢人啊! 第二场,穆弘毅胜! 台下一时之间更加热闹起来。摆摊赌博的那处空地,现在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下注的汉子往里面挤,是想给穆弘毅下注,赌他能三连胜;而押了注的汉子也往里面挤,是想给穆弘毅加注~ 管理赌博的那个商人在摊儿后一直吆喝着:“马上第三场,第三场下注了啊!赶紧给穆少侠下注。现在赔率是一比五。如果你想爆冷门,赌穆少侠这场失败也是可以的啊!~” 不过大家都看好穆弘毅能进入复赛,赌他失败的人寥寥无几。 “好了,休息结束,现在有请下一位选手登台!”裁判高声宣布:“下一位武者,名叫鲁仁贾。” “哈哈哈!” 西门庆听了,一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此时他心想:鲁仁贾,路人甲!一看就是来蹭镜头的路人嘛! 穆兰芷、庞秋霞两女见此很是不解。还是庞秋霞天生阔达,询问西门庆为何事大笑出声。 西门庆把鲁仁贾、路人甲这两个谐音词汇讲给两女听,她俩一脸疑惑,却不觉得可笑。 西门庆开始很是纳闷,后来一拍额头,想到原因:现在大宋并没有‘路人甲’这个词语,两女怎么会知道其中的乐道呢? 于是西门庆进一步解释道:“路人甲就等同于小人物,就是一出场就嗝屁的那类人。” “咯咯!”“哈哈!” 俩女听后,这才掩嘴娇笑。穆兰芷白了西门庆一眼,嗔道:“死了就死了呗,你还整个‘嗝屁’……咯咯……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修饰词的?” 第六十章 铁牛登擂 西门庆汗颜,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在后世大家经常用这个词语,它还曾经一度成为网络热搜词。 果然应了西门庆的预言,这个‘路人甲’与穆弘毅交手仅二十余回合,他便被穆弘毅一拳打中腹部,倒地不起。 待工作人员把鲁仁贾抬走,裁判最后宣布:“第三场,穆弘毅胜!恭喜穆少侠第一个进入复赛!”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一方面是恭喜穆弘毅;另一层深意便是为自己赌赢了、赚到钱财而庆贺~ 其实台下还是不乏二流高手的,只不过现在大会才刚刚开始,很多高手都持着观望的态度,没有第一时间上场打擂。所以第一个进入复赛的名额才会便宜了穆弘毅。 穆弘毅回到西门庆这方,一脸得意地看向庞秋霞:“庞妹妹,你看我刚才帅不?三下五除二,轻松拿下参加复赛的资格~” 庞秋霞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给他浇了盆冷水:“那是你没有遇到西门兄与李兄,不然还不知道是谁被打得满地找牙呢!”经过一番接触,庞秋霞自然也认识了李逵。 穆弘毅被庞秋霞冷嘲热讽,却不在意,想来庞秋霞经常这样与其拌嘴。穆弘毅识趣的站在妹妹穆兰芷的另一边,没有凑向庞秋霞。有的时候,距离也是能产生美的。 而站在庞秋霞另一边的,自然便是西门庆、李逵两人了。西门庆为了给李逵制造机会,自然把靠近庞秋霞的位置让给了他。可是令西门庆来气的是,李逵在穆弘毅上台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与庞秋霞交谈过一句话。 西门庆心里想到:说你是铁牛,你还真和牛一样!怎么都这么笨呢? 接下来的几场比斗,均是三十招内分出胜负,表现平平,毫无亮点可言。直到一名二流高手登台,接连打败两名对手,使会场的气氛又活跃、热闹起来。这一高手名叫周玄,江南本地人士。 那边空地上的赌博摊位也再一次热火朝天,大家纷纷给周玄下注,赌他能第二个进入复赛。 擂台下的西门庆自然看到了后面的赌博摊位,他见到‘黑旋风’李逵不断搓着手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于是他计上心来,遂对李逵说道:“铁牛,你若是想上便上吧,不过下手可得轻点儿,不要闹出人命。” 西门庆可是知道李逵的实力,就他那醋钵大的拳头,一拳下去,别说是人了,一头牛也能活活打死! “好嘞!你就放一百个心!” 李逵乐呵呵地跑去报名了。他知道过后要与西夏狗一场恶战,所以现在不宜过多耗费体力,省着这份力气去多砍些西夏狗,岂不快哉!就当现在上台比武是热身了! 见到李逵上台,西门庆也转身向那赌博摊位走去。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要去大赚一笔。 旁边的穆兰芷、庞秋霞两女见了,均是猜到西门庆的想法,于是让穆弘毅看住位置,不要被别人抢了去。她俩则踮脚跟上西门庆,去赌博摊位那里下注去了。 见到摊位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登登,西门庆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大步一踏,双手一分,前面挡着的人便被西门庆扒拉开了。 大家感受到西门庆二流高手的气息,均是不敢顶撞,自然而然给他让了条通道出来。而穆兰芷、庞秋霞则沾了光,紧跟在西门庆身后,也都来到摊位前。 只见白布上的两个圆圈分别写着:周玄晋级;与周玄未晋级。赔率是一比十,竟然比刚才穆弘毅的赔率还要高! 西门庆心里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原因:周玄是二流高手,比穆弘毅强了不止一筹,所以赔率比更加悬殊,也是正常的。 他见到没有一人在‘周玄未晋级’那个圆圈里下注,心下却是一喜: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嘭!” 只听到一声响,却是西门庆直接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银两全部拍在了那个‘周玄未晋级’的圈里。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众人的一片惊呼声。大家都在想: ‘这人是不是傻了?’ ‘莫非他不识字,押错注了?可是落地生根,他想反悔却是晚了。可惜可惜!’ ‘看他武功挺高,原来是个练武的白痴。’ …… 就在众人想入非非之时,只见两双小手伸出、又是两把银票拍在了‘周玄未晋级’的圈里。 一时之间,众人犹如石化,他们根本想不通,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怎么接连有人做这种水中捞月之事,以周玄二流高手的武力,想输都难啊! 西门庆三人不理会众人的表情,做好登记事宜,便返回擂台,等待奇迹发生的时刻来临。 这时,周玄调息完毕,裁判宣布:“这一场比试,周玄对李逵,现在开始!” 周玄并没有立刻向李逵发起进攻。只见他两腿屈蹲,上体右转,重心右移,左脚跟提起;右手向右前方伸展,屈腕刁勾;左手经头前摆至右臂丙侧,掌心向外;眼看勾手。 这赫然是一式金鸡独立!台下观众看到周玄的动作很是华丽美观,又见他清净专一的样子,不禁纷纷为他鼓掌助威。 周玄向对面李逵得意一笑,他很是享受被众人仰望的感觉。自小习武,他就被誉为天才,武学修为与日俱增,今年才二十八岁的他便晋入了二流高手。这可是旁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武学上的顺风顺水,自然养成了周玄目空一切的态度。 周玄并没有感受到李逵身上有多么深厚的内力修为,自然以为这个黑脸大汉只是普通的武者,只是长得壮实些罢了。所以他才没有急于进攻,还来了个金鸡独立,赢得了一片掌声。 对面李逵却是嗤笑一声,这样的花花架子,也就这种软脚虾才会拿出来显摆!~ 周玄见到李逵嘲笑于他,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心想:一会儿我就让你笑不出来!虽然大会不让闹出人命,但打断你几根骨头,让你吃点苦头,可不算犯规。 第六十一章 一鸣惊人 李逵当然不会知道周玄只因为自己的一个嘲笑,就已经记恨上自己了;不过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谁会跟一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只听到李逵瓮声瓮气地说道:“俺铁牛不欺负弱者,俺便先让你三招,你尽管攻来,俺不会还手!”李逵生性率直、有啥说啥,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玄气的脸色登时就红了:这黑脸汉子欺人太甚,自己一练武天才,却成了他口中的弱者,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是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李逵气死人不偿命,他伸手挠挠额头,以为周玄没攻过来是怕自己使诈,遂又补上一句:“俺铁牛说话向来算话,说不还手,就不还手!” 周玄的脸色由红变紫,明显是气血上涌、头脑充血所致。他收起金鸡独立的招式,体内气血涌动,聚集全身力气于双手之上! “呔!” 只听到一声断喝,是周玄奔到李逵身前,举起一双拳头,砸向李逵胸口。他此时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早已忘记大会的规矩。 李逵却是不闪不避,伸出一双大手,接向周玄的那对拳头。 周玄见此,狞笑一声,内力奔涌而出,汇聚在双拳之上,使其威力更胜,更加快急的打向李逵。 李逵憨憨一笑:“有点意思!” 周玄见到此时这李逵仍然托大,还有心情品论自己的拳头威力,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他心里反而更加高兴:就怕你躲开!你不闪避,我就直接砸费你的双手,叫你认识认识你周爷的厉害! “嘭!” 台下观众只听到一声闷响,再看向台上两人,均是在那里站立不动。周玄仍摆出双拳出击的姿势;而李逵的一双巨掌,刚好包覆住他的拳头,抵挡下他的一记杀招。 众人纷纷疑惑起来:看这周玄一开始便华丽的来个起手式,接着卯足了气势攻向对手,本以为会把李逵一拳打飞出擂台。可是这交手结果怎么看起来却是黑脸大汉毫发无伤! 周玄的脸色此时又由紫转为灰白。他心中惊骇莫名,自己全力以赴的一击,怎么对方轻轻松松的便接下了?而且李逵自始至终都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后退半步! 他只感到李逵的一双巨手犹如金石,坚硬无比。自己的内力冲击过去,刚到达他的掌上,便泥牛入海,毫无踪迹了。 惊骇过后,周玄不信邪,认为李逵的一双手臂是下过功夫苦练过的,所以才能接下自己的全力一击。 以为自己的猜测准确无误,周玄于是半转身形,回身蓄势,右手五指并拢,一手刀照着李逵脖颈砍下。 我就不信你的脖子也磨练过!周玄习武这么多年,一直被誉为天之骄子,何时遇到过这种挫折。此时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好似进入了疯狂状态之中。 李逵见此,瓮声笑道:“这招也不错!”他干脆双臂抱于胸前,任凭周玄施为,连接招的打算都没有了。 周玄看了,明显是对手看不起自己,才不应招!周玄的自尊受到严重打击,他一双赤眼瞪向李逵,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把李逵挫骨扬灰。 “咚!” 似是打在岩石之上,周玄只感到右手一阵剧痛袭来。他急忙后退两步,抬起右手一看,居然紫了一大片!而且两次呼吸之后,就肿了起来!反观对面李逵,可用四个字形容:不动如山! 台下有眼尖的观众,见到周玄手上受伤,惊呼起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讨论起为何李逵并未出招,作为攻击方的周玄却是率先负伤? 西门庆在心里暗笑:李逵是何人?他可是‘天煞星’下凡。他为何小名叫‘铁牛’?就是因为他有着黑熊般的一身粗皮,铁牛似得遍体顽皮! 传说‘天煞星’专指‘天降下来的灾祸’。翻阅天文史料,看不见有哪颗星星名为‘天煞’,不过道教典籍《神枢经》有谓:‘三煞者,阴气是也!’在《隋书?天文志》记载‘妖星’的文字中也发现了这样的记录:‘妖星者,五行之气,五星之变名,见其方,以为殃灾……行见无道之国,失礼之邦,为兵为饥,水旱死亡之征也。又曰,凡妖星所出,形状不同,为殃如一。其出不过一年,若三年,必有破国屠城。’五行之气即‘妖星’的化身,它的魔力不过一年,但却带给了人们殃灾的冲击……恰与‘天煞星’的本质很类似,都是无形阴气并降下灾劫予人世。 穆弘毅转头看向西门庆,赞叹道:“李兄的外家功夫当真是天下一绝、举世无双!” 西门庆得意一笑:“那是当然!” “不知西门兄和李兄,你们两人谁更厉害?” “额!我们没有比试过;不过想来,我在铁牛手里走个五十回合还是没问题的!” “咯咯~” 却是旁边的穆兰芷、庞秋霞听到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俩此时都在想:你不如人家就直接承认呗,还说的这么委婉,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是泥牛掉在河里——架子不倒! 先不管西门庆几人谈笑,赌博摊位那边却是炸开了锅。大家见到周玄不敌李逵,都嚷嚷着取消下注,竟然是都反悔了。 那摊主当然不干:“你们钱都下了,记也登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不管他如何叫喊,众人都向着他挤来,有的人拽住他的衣裳,也有人拉着他胳膊的。这些粗人大有一言不合,立马把他分尸了的打算。 这一下可把管理摊位的商人吓坏了,心想自己平时经商挺精明的,现在怎么变笨了呢?这些汉子一看就都是亡命之徒,犯不着为了赚些钱把自己小命搭上啊!于是他想高呼:退钱。可是喉咙被一个大汉扼住,无法发生。 不怪这些人疯狂,那可是他们身上的全部盘缠,就这样输光了?怎么能甘心呢。其实他们又不仔细想一下:赌博赌博,赌的就是输赢、博的就是运气!你运气不好输了钱,那能怪谁? “只许你们赢,赌输了就翻脸,真当这里是你们家了?” 第六十二章 脑袋很硬 就在混乱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咆哮,众赌徒均是停止手上动作,回头看向来人。 这前来阻止之人自然是西门庆。他一步步走到摊位前,一双电目看向闹事的那几个汉子,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向其中一人踹去。 “嗷噢!” 那人毫无准备,惨叫一声,直接越过众人,被西门庆踹到五丈之外,摔了个狗吃屎。他双手捂着肚子,一时之间却是站不起来了。 其他闹事的汉子紧忙松开那摊主,纷纷后退,原本混乱的场面登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此时大家也发现了,场中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刚才下注赌周玄未晋级之人。 摊主拍拍被差点撕烂的衣服,揉揉被勒红的脖子,然后向西门庆抱拳致谢:“多谢这位好汉为小人解围!”你别看他是一个商人,他抱拳鞠躬这一套动作走下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西门庆拍拍那人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转头看向周围众人道:“我下手可没有轻重,刚才踢那人的一脚算是轻的;如果谁还敢闹事,休怪我下手重了!” 众人都急忙摇头,连称不敢。 其实西门庆不是过来做老好人的,若是这些汉子把押下的钱全都拿回去,自己怎么来大赚一笔? 那摊主倒是颇有经商头脑,不愿一下子得罪这么多江湖无赖。以后他们要是有一人找自己报复,自己岂不是会死的很惨?只听摊主对周围汉子大声说道:“这次押注你们要是输了的话,我每人只取二两银子当辛苦钱,其余的全部一一返还给各位!” 听到摊主这话,众汉子这才展颜一笑,不再为难这个‘苦命’的商人。 …… 擂台之上,周玄不顾疼痛的右手,虎视眈眈地盯着李逵。经过连番的受挫,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滴答!” 是血液滴到擂台上发出的轻响。原来周玄愤怒之下,左手攥拳用力过大,指甲深深陷入到了掌心里,血液一缕缕地流了出来。 李逵接了他两招,甚是轻松,于是拍拍手,冲着周玄乐呵呵道:“第三招就算了吧,你赶紧下台疗伤去吧。”此时周玄的右手已经肿成了熊掌,急需治疗。 本来李逵是一番好意,不过听在周玄耳中,感到甚是刺耳。李逵这话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周玄只觉得李逵是在赤裸裸地嘲笑他技不如人,使他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突然断了。他犹如疯狗一般向李逵冲去,双脚一踏,高高跃起,收腹屈膝,一膝盖向李逵脑门撞来。 李逵把手负于身后,仍然不进行躲闪,就这样等着周玄的膝盖撞来。 台上裁判也是一名二流高手,见到周玄居然下了杀手,本想上前制止;可是当他见到李逵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阻止比武进程。 就在周玄的膝盖离李逵脑门不足五寸之时,李逵脑袋微微后仰,然后猛然点头,竟然反向周玄膝盖撞来! 观众之中有很多是普通人,哪见过这种‘以命相搏’的场面,他们都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不敢去看。 庞秋霞紧紧拉住穆兰芷的胳膊,也很是替李逵担心。之前见到他轻松接下周玄两招,而且返令周玄自己受了伤,庞秋霞便把这个黑脸大汉记在了心中,估计一生都不会忘记了。现在见他以自己的头颅对向那人的膝盖,怎能不为他捏一把冷汗? 只听“嘎嘣”一声,打破了擂台上下的宁静,很是清楚的传到每一位观众的耳中。很多人以为是李逵颅骨碎裂发出的声音,不忍心去看他脑浆迸裂的惨状。 “啊!我的腿!我的腿!……” 听到哀嚎之声,却是令大家一愣:怎么是呼痛的是‘我的腿’而不是‘我的头’呢? 一大半观众回头的回头、睁眼的睁眼,纷纷向擂台上瞧去。只见刚在那摆出拼命三郎架势的周玄,此时早已倒地不起,他正双手捂着膝盖,不断的嚎叫着“好疼!”“疼死我了!”“我的腿!”…… 再转头看向立在不远处的李逵,他只是活动活动脖颈,发出“咔咔”声响;而他的脑门,哪有一丝碰撞过的痕迹! 可用十六字概括当前状态的李逵:安如磐石、稳如泰山;巍然屹立,岿然不动! 台下不论普通平民,还是武林高手,都被这个黑脸大汉的一身硬骨震撼到了,随后台下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呐喊声。见证一个硬汉连接三招返令攻击一方骨断筋折,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 观看本次大会的众人都在心中赞叹:能够见证如此英雄人物,来这次大会就不虚此行! “哇!李兄好厉害!” “他还是人吗!?” 西门庆耳边听到两声娇呼。前者是身边的庞秋霞发出,后者自然是里他稍远一点的穆兰芷。这两个小妮子都是被‘黑旋风’李逵那铜墙铁壁般的身体、安如泰山的气势镇住了,所以均是小手掩嘴、惊叫出声。 穆弘毅转头向西门庆问道:“西门兄,我严重怀疑你刚才话语的真实性!你确定你能在李兄手里走五十个回合?” 西门庆也是第一次见到李逵显露武艺,不过他只是微感吃惊。如若李逵不强,他还是‘黑旋风’吗?还能称作‘天煞星’下凡?虽然周玄和李逵同处在二流高手层次,但李逵比他强上不止一筹,这是因为两人自身练武体质以及底蕴的差异。可以说李逵才是真正的练武奇才,一点都不夸张。 西门庆说‘显露武艺’而不是‘过招’,是因为李逵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何来过招之说?不过西门庆还是很吃惊于李逵的颅骨硬度。一般人头骨正常是0.95~1.2CM厚,硬度在3到4(莫氏硬度标准:钻石10、金9、水晶8、石英7、正长石6、磷灰石5、氟石4、方解石3、石膏2、滑石1),可以说是除了牙齿外最硬的骨骼之一!可与方解石、氟石的硬度相媲美。但人死后,钙质逐渐流失,致使头骨变软、变脆。 第六十三章 百试百灵 不过正常情况下,用膝盖撞击一个人的头部,往往是被击中头部的人受重伤。这就涉及到力学中的压力、压强,以及动能了。再说头骨下面就是大脑,这剧烈撞击之下不出脑震荡才是怪事!但是对于李逵这样的牛人,不能用这些常理来度之~ “这个嘛……”西门庆结巴起来,他也拿不准自己能否在李逵手下走过五十招。于是他打了个哈哈:“铁牛虽然外家功夫一绝,但是他轻功稍差,五十回合之内我还是有把握不败的。”西门庆的方法当然是拖字诀,展开轻功远离李逵;他打不到自己,自己当然能坚持五十回合啦! 穆兰芷、庞秋霞怎能猜不到西门庆心中打的如意算盘,纷纷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他这就是烫死的鸭子,嘴还真硬! 穆弘毅却是一脸认真:“西门兄果然聪明,用这种方法对付李兄最好不过!” 此时看台上的那些首领同样是议论纷纷。厉天闰转头向坐在旁边的庞万春问道:“万春兄弟,你可识得下面这个黑脸大汉?” 庞万春手里端着茶杯,手指轻轻点击杯壁。他低头沉吟半响,才摇头苦笑道:“天闰兄啊,你可是难住庞某了。在下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这李逵是何人……” 厉天闰笑眯眯的看向庞万春,一脸不信。他惊讶道:“不对呀!我刚才见到秋霞妹子就和这黑脸壮汉等几人站在一起,而且他们有说有笑,明显很是熟络,万春兄弟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他特意把‘黑脸’二字咬得很重,意思不言而谕。 庞万春脸色一冷,他早就知道厉天闰垂涎自己妹妹的美色,去年还带了重礼上昱岭寨来求亲。庞万春听闻厉天闰以好色著称,家里妻妾成群;而且他都是三十好几、快要四十的中年大叔了,比自己的妹妹庞秋霞整整大了二十岁!庞万春当场就以妹妹还小、谈婚论嫁尚早,回绝了他。 厉天闰本来就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小人,估计那时候就记恨上自己了。要不是自己同样身为一流高手,箭术又独霸江南,厉天闰早就带领手下弟兄杀上昱岭寨,强行掳走妹妹秋霞了! “嘭”的一声,庞万春重重放下茶杯,淡漠说道:“我一般不去插手秋霞的人际交往,你问我算是白问了!” 厉天闰心里恨极了庞万春:想自己也是江南鼎鼎大名的一流高手,你妹妹嫁给我做小妾是我看得上你。你却不识抬举,在昱岭寨中当场拒绝了我。哼!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叫你生不如死! 心里骂了庞万春千百遍,但厉天闰表面上却是摆出一副惋惜之色。只听他说道:“可惜了!如果能知道这李逵属于哪方势力,我们也能够与其结交一番。” 庞万春本也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他察觉到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便用缓和的语气道:“等到今天比武结束,我会亲自询问下秋霞的。” 厉天闰道:“如此甚好!厉某在此等候万春兄弟的好消息。” 至始至终,这两人都没有提到穆弘毅、穆兰芷兄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庞万春、厉天闰打第一眼看到这对兄妹之后,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他俩,好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而西门庆自然也被庞万春两人当成‘路人甲’了~ …… 擂台上,倒地不起的周玄被两个大汉抬下去接受治疗了。裁判看了李逵半响,才转向下面的观众,高声宣布:“这一场比试,李逵获胜!还有何人欲向李逵壮士挑战,可以直接上台!” 擂台下面一时之间鸦雀无声。谁会傻到与这样一个猛人交手呢?没看到李逵连一招都没出,那周玄就一身是伤了吗?自己上去挑战岂不是去送死? 裁判看到没人敢上来挑战,也感到有些尴尬: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本来好好的打擂,却上来这样一个高手,还让不让后面的参赛者活了~ 后面看台上的各个寨主,也不可能自降身份来与李逵这种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人交手。赢了会说他们以大欺小,输了更是丢人丢到家~ 裁判等待半天,还是无人上台挑战李逵。他无奈之下,最终宣布:“恭喜李逵第二个进入复赛!” 台下大多数人都手舞足蹈,为李逵成功晋级复赛而欢喜之至;也有少部分汉子拍手称快:只有李逵晋级下了擂台,他们才有机会去继续争取第三、第四个进入复赛的名额~ 下了擂台,李逵垂头丧气地走回老位置,心中苦闷异常:俺铁牛都说了不还手,怎么就没人敢上擂台了呢?真是没劲!还不如找老大(黑风寨东方败)比划呢! 穆兰芷、庞秋霞两女见到李逵回来,均是蹦蹦跳跳的迎上他。一人拉着他的一双大手仔细观看,另一人踮起脚尖详细探查他的额头。 在西门庆眼里,她俩的一举一动,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医生会诊呢?而且还是兽医~ 要说打架杀人,那是李逵绝活;可是面对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李逵犯了难,不知道如何应对穆兰芷、庞秋霞两人那好奇宝宝一般的目光。 最后,还是西门庆为李逵解了围:“你俩看够了没有?铁牛只有一人,他可是发誓只娶一房老婆的。你俩若是都愿意,那就难办了,你俩可成了竞争对手啊……” “你混蛋!”“你是不是找死!” 西门庆这话果然好使,俩女不再纠缠李逵,而是一下跳到西门庆身旁,均是照着西门庆的腰间伸出小手。 “嘶!” 西门庆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疼的!谁说两根手指不能让人受伤?西门庆现在是亲身试验过了,结果便是:不论两根手指掐住你身体哪处,只要是旋转个三百六十度,搁谁谁都疼啊!百试百灵~ “你们俩不要这么狠毒,好吗?”半盏茶后,西门庆哼哼唧唧地揉着腰间肉,惨呼道:“掐一下还不解气,你们说!每人都掐了我几下?~” 要不是穆弘毅不忍心让恩公继续受罪,急忙拉住俩女,西门庆今天极有可能要‘含恨而终’了。 第六十四章 先行离开 俩女忙活半天,其实也感到小手掐得疼了,不然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西门庆。 只见她俩均是小脸通红(透过穆兰芷面上的白色丝巾,也是略能看到粉红色),娇喘吁吁,不住的揉着自己的手指。西门庆只好自我安慰:看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牛顿诚不欺我! “谁叫你嘴里没个把门儿,什么荤话都讲!”说这话的是庞秋霞,她一向都很强势。 穆兰芷小心地揉着自己那白皙晶莹的小手,“哎呦!我的手好疼,你的皮可真厚~” 西门庆听了差点晕倒,心想自己怎么说也算白面小生一枚,怎么到了你口中就大变样了呢?自己要是皮厚,那旁边的铁牛算什么?牛皮? 西门庆刚欲反驳,猛听得远处号角呜呜吹起,跟着隐隐听得大群马蹄声自北山方向传来,这是西夏人马来踢场了! 西门庆不再与俩女计较,而是拉着李逵,转头问向穆弘毅:“北面人马来势汹汹,必定来者不善!我与铁牛打算先行离开,穆兄弟是否与我们一路走?” 穆弘毅摇了摇头,回道:“目前这黄桥镇中高手云集,更是有九岭十八寨的首领坐镇。来者再是凶悍,也不可能是这么多武林人士的对手。必不会出现变故的。”他反而对来者身份很是好奇,便向西门庆问道:“西门兄可知道来者是何方人马吗?” “这个……我也是不知。”西门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穆弘毅他们真实情况。不过,他又劝了一次穆弘毅:“我心中略有不安,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穆兄弟若是不想离开,还是和我躲到一隐蔽处观看形势发展,如何?” 穆弘毅还是坚持不走。穆兰芷见哥哥不走,自然要跟着哥哥;庞秋霞的兄长现在就端坐在看台之上,她也不认为会出现意外,所以也留下来。 西门庆见事不可为,便不再坚持。他从怀中掏出几块手帕,在穆弘毅疑惑的目光下,塞到穆弘毅的手中。西门庆又把腰间挂着的小酒葫芦解了下来,摇晃一下,里面还剩很多酒水。 他把酒葫芦也递给穆弘毅,并郑重地告诫他:“穆兄弟!你我一见如故,在分别之际,你能否听我最后一句忠告?” 见到西门庆说得郑重,穆弘毅便也正了面色,双手接过酒葫芦:“西门兄是救过我穆弘毅两命的恩人。恩公尽管直言相告,我穆弘毅必定牢记在心!” 西门庆道:“一会儿敌方若是全面来攻,你们便把葫芦中的酒水倒在手帕之上,稍微沾湿便可;再把浸湿的手帕对折蒙面。不要问我为什么,只有这样做,你们方可躲过这一劫!” 西门庆知晓西夏是有着‘悲酥清风’这种大杀器,所以特意教给他们避毒之法。后世经常用湿巾等应对火灾。因为发生火灾时,物体燃烧后会产生大量烟尘,烟尘颗粒会随有害气体一同漂浮到空气中,此时湿巾起到了防毒面具和过滤器的作用,烟尘是固体颗粒,会被纤维紧密的湿巾以及湿巾中的水分子阻隔,减少了进入肺部的几率;湿巾同时也会吸附一些可溶于水的有害气体,这样就降低了窒息或中毒死亡的可能。 西门庆交代他们‘稍微沾湿’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火灾中使用的是毛巾,只需将其对折两次就可以了,但不可全部浸湿。实验表明,毛巾质地较厚,全部浸湿时吸收水分较多,反而使人无法呼吸。受灾者为了获得空气不得不将湿毛巾拿开,这样一来等于又去直接呼吸有害烟尘颗粒了。而薄的湿巾或者手帕,也是稍微沾湿即可。 西门庆想到了在后世观看古装剧,有一种刑罚,便是在囚犯的脸上糊上湿的白纸,只需十几张,囚犯便会窒息而死。两者的道理是相同的。 穆弘毅把西门庆的话牢记在心,小心收好手帕与酒葫芦。 交代完毕,西门庆便拉着李逵,从会场南面离开了。没有给穆弘毅他们‘悲酥清风’的解药,是因为直到现在西门庆都不知道这两兄妹的真实姓名,更何况他俩的具体身份?所以西门庆认为万事都留个心眼儿,是没有错的。 西门庆、李逵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绕了个大圈子,潜到比武会场西北处的树林之中。他俩坐在枝繁叶茂的树干上,远远地关注场中局势变化。 此时,只见比武会场北面烟尘滚滚,马蹄声已经停歇。一大队骑兵排好队列,一举一动均是整齐划一。 陡然间号角急响三下,骑兵领命,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通道。随后八骑马冲上前来,马上的士兵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着一面小旗。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四面绣着“赫连”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跟着又是八骑马分成两行,奔驰入场。马上乘者四人吹号,四人击鼓。 江南各路英雄见到如此场面,有的惊讶、有的皱眉,表情不一。但是他们都有着一种想法:本来以为是哪方势力来此破坏武林大会的进行,可对方这阵仗全然是军伍之人,哪里是江湖上英雄好汉的交锋? 在场的有不少商人,有的曾经去过西夏经商,认出了西夏士兵以及小旗上的文字,不禁惊呼出声:“他们不是大宋士兵,而是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手下兵马!” 在八骑号手、鼓手后面,还跟有十几名西夏武士。台上的各位首领、寨主观察他们步伐,感受其气息,显然都是晋入了二流高手行列。 庞万春听说来者是西夏兵马,也是蹙起了眉头。他伸手屡屡胡须,心想:看来这十几人便是精武堂中的高手了。他虽然久居江南,但是对天下武林大事还是知晓一些。他早就听说过西夏‘精武堂’中高手众多,这次初见,果然名副其实。 那十几名武士分向左右一站,一骑黄骠马缓缓走进了会场。马上之人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 他身后一个马身的距离还跟着一匹骏马,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膀大腰圆、鼻子又红又大的汉子。这红鼻子大汉一上来便喝道:“西夏国征东大将军驾到,你们谁是主事儿的,速速上前拜见!”声音阴阳怪调,明显是刚学习汉话不久。 第六十五章 弯弓射箭 他这句话中气十足,连远处树林中躲藏的西门庆都听得清楚。不过比起他的大嗓门,西门庆更是专注于他那‘酒渣鼻’。 酒渣鼻(有时也叫酒糟鼻),又称玫瑰痤疮,是一种主要发生于面部中央的红斑和毛细血管扩张的慢性炎症性皮肤病。多见于30~50岁中年人,女性多见。 病因尚不十分清楚。嗜酒、吸烟、刺激性饮食、消化道功能紊乱、内分泌功能失调(尤其绝经期)、精神因素、病灶感染、长期作用于皮肤的冷热因素如高温工作、日晒、寒冷、风吹等均可诱发和加重本病。 由于病因不明,治疗多为对症性,尽量防止加重本病的因素:调整内分泌,纠正胃肠道功能紊乱,禁烟、咖啡、辛辣刺激性食物,勿暴饮暴食,保持大便通畅,避免使用刺激皮肤的碱性肥皂、酒精、洗洁剂、染色剂、收敛剂等,以及避免曝晒,过冷过热刺激。最后还要注意生活规律,避免精神紧张。 西门庆赶紧挥走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看向会场。因为此时看台上以庞万春、厉天闰为首的那些寨主,下台来到众人前方,貌似与那酒渣鼻大汉讨论着什么。 由于西门庆离他们的距离有些远,又有树林阻碍声音传播,他只能看到他们嘴型,却是听不清对话内容。不过在西门庆想来,今日赫连恩科既然现身了,那么一场判生死、争存亡的恶斗在所难免。 果然,只是一会儿工夫,场中的十几个西夏武士便跳到庞万春等首领身前,双方战在一起。拳来腿往、刀光剑影,打得好不热闹。 却是双方定下比斗规矩,西夏十几名武士对战九岭十八寨的各路寨主。 身为一流高手的庞万春、厉天闰均是自傲的主,并没有立刻与西夏武士动手。因为这些西夏武士中,最厉害之人也才是二流高手巅峰。 庞万春两人不相信对方仅凭仗这些实力,就敢来江南闹事,一定还有隐藏杀招!所以他俩没动手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好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他俩却是不知,西夏隐藏的大杀器是无色无味的毒药悲酥清风~ 庞万春一脸凝重地看着场内众多高手大战,敌我双方激烈战斗,互不相让。西夏武士招式奇特,与中原武林大不相同;不过九岭十八寨的寨主们也都有各自的成名绝技,丝毫不落下风。 一盏茶后,混战更加惨烈。只见一名寨主刚一拳把敌方打飞,还未缓口气,却遭到另一名西夏武士背后偷袭,背上被砍出一条大口子,鲜血登时流了满地。 那偷袭的西夏武士狠辣异常,见到偷袭得手,接着又横砍一刀,目标直指那寨主的脖颈。这一刀要是砍中了,这位寨主只能头颅点地、含恨而终。 “啊!” 却是那偷袭的西夏武士惨叫一声。只见他的右手插着一支羽箭,箭尾三条雪白羽毛;箭尖两侧有血槽。此时这箭已经穿透他的手掌,血槽中挂着大片血肉。 射箭之人当然是‘小养由基’庞万春!此时他左手手正举着游子弓,右手还保持着放箭的姿势。此弓力猛弓强,离弦之箭如游子归家般急切,故称游子弓。梁山泊英雄中排行第九,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第一员的华荣用的便是此弓。 西夏武士不敢拔箭,连忙捂住右手,欲撤出会场。庞万春见了,冷笑一声,弯弓搭箭,瞄准那西夏武士咽喉射将过去。羽箭划破空气,发出‘呜呜’声响,速度极快,转眼便到达西夏武士面前。 当西夏武士发现之时,已经晚了,根本没有时间再容他躲闪。他惊出一身冷汗,只得闭眼等死。 “啪!” 声音很是突兀,西夏武士安然无恙。而那羽箭却应声断为两截,掉落在地。原来在紧急关头,一柄飞刀击断了它。飞刀力度不减,顺着刚才羽箭的轨迹、逆向射出,直奔庞万春面门而来。 庞万春冷哼一声,伸手接住飞刀,然后抬眼看向场中。不知何时,在那名手上中箭的西夏武士旁边,多出一个光着臂膀、刻着纹身的光头大汉。 这个大汉下身穿着麻布长裤,一双臂膀上分别刺有古代四大神兽中的青龙、白虎,胸膛之上还刺着个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的猛兽,几幅刺青均异常逼真、很是威严。 青龙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灵兽。中国古代最令妖邪胆颤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以五行论,东为青色,故青龙为东方之神,亦称“苍龙“。在东方传说中,青龙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白虎通义》云:“其神勾芒者,物之始生,其精青龙。”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自黄帝授命于天,威泽四方,龙就成为中华民族乃至整个中国的象征。 根据五行学说,白虎是代表西方的灵兽,因西方属金,主杀伐,色白,故称白虎。《道门通教必用集》卷七云:“西方自虎上应觜宿,英英素质,肃肃清音,威摄禽兽,啸动山林,来立吾右。”白虎为西方之神,与青龙共为镇邪的神灵,同时白虎也是战伐之神,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是权势、尊贵的象征。另外白虎代表的季节是秋季。其他:青龙东方——春季、朱雀南方——夏季、玄武北方——冬季。 而那赤膀光头大汉胸口刺着的正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祥兽——麒麟。古人把雄性称麒,雌性称麟。《淮南子》中:“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这是对麒麟由来的一种猜想。 麒麟性情温和,传说寿命两千余年。古人认为,麒麟出没处,必有祥瑞。有时用来比喻才能杰出、德才兼备的人。麒麟是古代的仁兽,乃吉祥之宝,从古到今都是公堂上的装饰,以振官威之用,也是权贵的象征。不过后来又认为龙有代表着神灵、天、帝王、交泰等意,所以龙渐渐被皇家所垄断。而凤凰也有贤明、调律、志向等意。因此在民间,把麒麟、玄武作为老百姓自己的吉祥物广泛发展传播。 第六十六章 又是刀气 这赤膀光头大汉敢在身上刺着青龙、白虎以及麒麟这三种神兽,一定是自视甚高、身怀绝技、功力绝顶之人! 庞万春乍一看到这人,双眼也是微微一缩,心中冷然:果然有一流高手藏身在西夏军伍之中。他浓眉一挑,从后背箭筒中接连抽出三支羽箭,直接使出成名绝技——连珠箭。庞万春这次还在箭中注入了深厚内力,三箭首尾相接,向那大汉急射而去。 那赤膀光头大汉见到庞万春朝着自己弯弓之时,便知道危险。只听他大吼一声:“拿重盾来!” 话音刚落,后面便有一面巨盾朝他扔来。赤膀光头大汉接住重盾,往面前一挡,时间刚刚好。只听到“当当当”三声脆向,重盾挡住了庞万春这一绝招。 赤膀光头大汉露头向重盾外侧瞧去,赫然发现重盾上面被射出一个凹槽,是三支羽箭射在了一处。如若只是普通盾牌,一定会被连珠箭射穿,可见庞万春羽箭力量之巨大。 他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庆幸自己没有托大,不然没有重盾保护,自己还真有可能栽在庞万春箭下。随后他又向身后叫唤一声:“多谢李兄弟!”接着还补上一句:“对面可是有两个硬点子。你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黑影自西夏队伍中闪现而出,来到那大汉身侧。 来人同样身穿西夏兵甲,脸上黑巾蒙面,乍看之下并无任何奇特的地方。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场中,排斥着场内所有人,大家均是不敢靠近他。仿佛他本身就是个洪荒猛兽,压迫得周围各个寨主呼吸困难、内力也随之迟缓。 此时场中只剩下江南各路武林好汉,对阵西夏士兵、‘精武堂’武士;而刚才观看武林大会的大部分民众,早就匆匆逃走了。他们丝毫不会武功,留在此处岂不是白白送死? 庞万春与厉天闰互望一眼,已然定计。只见庞万春又是取出五支羽箭,全都搭在游子弓上,拉弓放箭,五箭齐发,动作一气呵成。 五支羽箭全部冲着场内两大一流高手射去。庞万春的意图就是阻止这两人去对付己方的各路寨主。 一名一流高手的的杀伤力可是十分巨大的,就算是二流高手,在一流高手面前很难走过十招,并不是所有的二流高手都像李逵、司马白那样强悍。可以说一旦晋入一流高手之境,身体素质、五官感知、内力修为都会有着翻天覆地的提升。所以说,在这个境界之下均是蝼蚁,一点也不夸张! 若是让他俩参与到乱战之中,己方会伤亡惨重。所以不止庞万春发动了猛攻,他旁边的厉天闰也跳入场中,大步踏开,向着那两名西夏高手冲去。庞万春与厉天闰的计划便是:厉天闰前面顶住两人进攻,主防御;庞万春远程攻击加掩护!充分发挥两人的优势。 赤膀光头大汉举起重盾,挡在蒙面武士身前。“当当当当当!”五声不分先后,全部射在重盾上,赫然在上面又留下五处凹痕。 重盾拿开,那大汉甩开臂膀向着庞万春方向丢出三道寒光,是他一直挂在腰间的飞刀!他离庞万春颇远,没打算这三柄刀能伤到他,只要能干扰到他射箭就达到目的了。 此时厉天闰冲到两人身前,刚好见到那大汉扔出飞刀,旧力刚去,正是偷袭良机。他手随心想,一拳照着大汉胸口打来,拳风霍霍,威力十足! 蒙面武士二话不说,抢到大汉身前,一刀冲着厉天闰拳头劈来,寒光闪烁,也是锋利异常。 厉天闰根本不躲闪,拳上反而注入全部内力,更加强悍的打向刀锋。 “当!” 一声巨响。两人均是后退数步。厉天闰甩甩发麻的拳头,全然无事。却是他手上带着一双灰白色金属拳套,非金非银,不知是何种金属锻造,在阳光照耀下,寒光闪烁。 蒙面武士站稳身形,看向右手。手中之刀仍在剧烈震颤、嗡嗡作响,而且在上面出现了两个豁口,竟然崩刃了!蒙面武士摔了个刀花,一双电目盯着厉天闰,犹如猎豹一般,随时准备发动猛烈攻击。 庞万春这时也打落射向他的飞刀,又取出一支羽箭,瞄准两名强敌。 光头大汉见到蒙面武士手中刀崩刃了,居然大笑出声:“我说老李啊,你这刀法有所退步啊!” 蒙面武士哼了一声,没有回话。他手中拿着的只是普通兵刃,怎么能和厉天闰的拳套相比。 厉天闰也是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在兵器上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两人一击战个平分秋色,现在自己的拳面还疼痛难当,可见那蒙面武士的功力略在自己之上。 蒙面武士大吼一声,冲上前来,挥刀便砍,这一刀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到厉天闰头顶。厉天闰屏气凝神,专心对敌,只见他身体略侧,躲过这一刀,反手一拳打向蒙面武士左胸。 “呜呜~” 是远处的庞万春又接连射出两只羽箭。这两箭与刚才射出的羽箭大不相同,它不是直线射出,而是曲线运行。它俩画着弧形的轨迹射向蒙面武士面门! 紧急关头,赤膀光头大汉又举起重盾挡在前面。 “当!当!” “砰!” 羽箭射在重盾上的声音,蒙面武士与厉天闰对拳的声音同时响起。蒙面武士后退两步,厉天闰后退三步,高下立判。 这四人都是大名鼎鼎的一流高手,此番大战,令双方人马看得如醉如痴,早已忘记了打斗拼杀。 蒙面武士大笑,声音却异常嘶哑,他自出场来第一次说话:“不愧是独松岭的大当家,果然有些本事,再吃我一刀!” 说罢,竟然离着厉天闰六步的距离砍出了一刀,隐隐之间,空气微微波动了一下。厉天闰见了大惊吃色,急忙向旁边躲闪。 “轰!” 厉天闰刚才站立的地方一声巨响,激起了一丈余高的泥土砂石。这赫然是蒙面武士激发的刀气所致!他不仅内力修为极高,而且刀气收放自如,无需蓄力! 厉天闰虽然躲过他的一招,但是心中战意全无。此时他的心中一直回放着自己接他第一刀时的情景,如若他那时激发出刀气,自己肯定会被一刀两断! 第六十七章 箭如流光 不远处的庞万春面不改色,心里想到:看来自己要拿出真本事了!于是他又搭上一支羽箭,拉满弓弦,深吸一口气,眼中只剩下那蒙面武士,再无其他人与物。 “嗖!” 一箭划破空气,犹如是穿越了时空一般,眨眼间便到达蒙面武士面前,以至于持重盾的赤膀光头大汉来不及应对。 那蒙面武士也是了得,大吼一声:“来得好!”用刀的侧面挡向羽箭。 “噗!” 羽箭犹如射在窗户纸上一般,应声击穿刀面,速度略减,但目标仍是那蒙面武士。不过经过战刀的阻碍,给那蒙面武士赢的了宝贵的时间,他在羽箭离他面门仅有一寸的距离时,一把抓住了羽箭。 来不及高兴,蒙面武士用这把伤痕累累的战刀再一次激发出刀气,这一刀是迎面砍向射来的又一支羽箭。刀气过处,羽箭纵面截为两半。羽箭材质再好,箭头再锋利,也敌不过实质化的刀气。 赤膀光头大汉一直都是在蒙面武士的侧面助战。此时他见到庞万春箭势突然伶俐、霸道起来,欲举盾帮助蒙面武士挡住他这一轮的攻击。 但是他没跑两步,突地一道流光近到身前,他只觉得右腿一阵剧痛,便半跪在地。 庞万春浸淫箭术多年,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现在他射出的箭好似光线一般,速度之快,肉眼根本跟之不上!这,便是箭如流光!其实箭道一途,广博高深,庞万春已经停留在此境界多年了,不知何时能够更进一层楼。 庞万春以自己绝高的箭术,一时之间压制住了西夏两大顶尖高手! 蒙面武士见到赤膀光头大汉腿上中箭,便知道不妙。他急冲几步,挥刀挡下射向大汉面门的一箭,转身冲着庞万春笑道:“九天飞龙,箭术称雄,果然厉害,在下佩服!”说着,他还向着庞万春、厉天闰两人抱拳行礼。 见到蒙面武士没有再战之意,庞万春也没敢大意,他仍然持着游子弓,回敬道:“阁下的内功修为之高,在下也是自愧不如。” 蒙面武士扶着那大汉站起,叹了口气,才道:“可惜可惜!不能与两位高手继续过招了……” 庞万春心里纳闷儿,这胜负未分,对手明显还有再战之力,怎么就不打了?难道西夏就打算这样虎头蛇尾的撤退了? 突然,庞万春只感到喉咙干疼,双目剧痛。他大吃一惊,心道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之中中了对手下的毒。来不及呼喊出声,他便已手足酸麻,重重坐倒在地。 江南武林人士纷纷呼叫:“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眼睛好疼,睁不开了。”“不好,西夏鞑子搅鬼!” 大家均是眼睛刺痛,泪水长流。庞万春、厉天闰根本没有防备,同样中了毒。 这是西夏暗中使用了无色无味的剧毒‘悲酥清风’。只听“咕咚”、“啊哟”之声不绝,江南各路英雄纷纷倒地。 穆弘毅因为牢记西门庆的话,已经手帕蒙面;他强制让穆兰芷和庞秋霞也戴上浸湿的手帕,所以他们三人都未中毒。但是见到场中众人,包括庞万春和厉天闰在内都是神情狼狈,三人一时不明其理,心中又是惊恐、又是担忧。 酒渣鼻大汉吆喝几声,指挥士兵捆缚俘虏,自己也来到场中,向己方的两位高手、也就是蒙面武士和赤膀光头大汉道着感谢之语。 西夏士兵得令,骑着高头大马围住了比武会场,部分士兵拿着绳索下马,忙碌起来。场中的各路好汉中毒已深,均是没了力气,只能任凭西夏鞑子捆绑自己。庞万春、厉天闰两大顶尖高手更是悲剧,西夏士兵用的是铁索,把他俩快包成了粽子,方才罢手! 穆弘毅带着穆兰芷、庞秋霞两女,偷偷潜到众人外围,离围着己方的西夏士兵不足五丈,那士兵旁边大树上还拴着两匹骏马。 他虽然不明白大家为何中毒,也不知道所中何毒,但是眼下最关键的是逃离此地,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引救兵来营救众人。 趁着西夏士兵没有注意他们三人。穆弘毅一跃而起,一刀砍下了行至自己面前的西夏士兵头颅。士兵脖腔里的鲜血立马喷出,洒了他一脸。穆弘毅不顾满脸鲜血,迈开大步,带头向那拴着马匹的大树冲去。 附近的三名西夏士兵大呼小叫,奔上来拦截穆弘毅三人。穆弘毅欺到一人身前,一式力劈华山,把那人一刀两半。穆兰芷、庞秋霞也各杀死一人。 穆弘毅率先赶到大树下,一刀斩断拴住两匹马的缰绳,随即飞身上马。他随即转身握住庞秋霞小手,拉她到自己背后;而穆兰芷此时也跃到另一匹马背上。三人两骑,纵马落荒而逃。 远处的西夏士兵见到有人逃跑,不用下令,二十几人便骑马追去。 在另一方向的赤膀光头大汉见此,从腰间抽出两柄飞刀,分别丢向穆弘毅与穆兰芷二人。 三人眼见就要逃走了,却听到背后恶风扑来,都是一惊。他们回头一看,却是两柄飞刀。此时飞刀离他们仅有一丈距离了。庞秋霞抽出圆月弯刀,转身击向飞刀。 “叮!” 飞刀被庞秋霞打落在地。由于他们离赤膀光头大汉已远,所以那大汉扔出的飞刀抵达庞秋霞这里时,早已威力全无。 “咴咴~” 是穆兰芷身下马的叫声。原来穆兰芷正牵着马儿的缰绳,无法顾及到那柄飞刀,所以她干脆俯下身来,飞刀贴着她的头顶飞过。 穆兰芷有惊无险地躲过了飞刀,但是好巧不巧,飞刀一下子扎在马头上。虽然插入的不深,但是马儿吃痛受惊,撩起蹄子,连蹦带跳,发起狂来。 穆兰芷惊呼一声,控它不住,最终跌落马下。 “兰芷!” 穆弘毅见到妹妹落马,眼睛都红了。他停下马,刚欲回去救她,却听到身后的庞秀霞说道:“后面那么多追兵,我们若回去救她,就都逃不走了!” 穆弘毅头上青筋暴起,冲着庞秋霞吼道:“那我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吗?!”这是穆弘毅第一次对庞秋霞发火,也是第一次吼她。 第六十八章 李逵杀到 庞秋霞一双大眼睛中隐隐含着泪水,哽咽到:“兰芷不会有事的。我的哥哥也在他们手里,他们只是俘虏人质,一时之间不会痛下杀手的。” 她见到穆弘毅毫无反应,便又劝道:“我们现在不能冲动行事,必须赶紧去搬救兵!” 穆弘毅此时也恢复理智,一想庞秋霞的话有些道理。如若西夏人的目的是要杀死他们,那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拿绳索捆绑呢?直接一人一刀多省事~ 想通此事,穆弘毅压下心中悲痛,双腿一夹马肚,向西北方向的树林奔去。 追上穆兰芷的那二十几名西夏人中,有两个是三流高手,所以任凭穆兰芷如何反抗,最终还是被抓。庞秋霞的话没有错,穆兰芷同其他江南好汉一样,被捆绑结实,带了回去。 另有十几骑顺着穆弘毅二人逃跑的路线,策马继续追去。 赤膀光头大汉丢出两柄飞刀,发现只有一柄命中目标,另一柄被打落。他再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原来他腰间只挂有十柄飞刀,刚才与庞万春、厉天闰对决之时就用了八柄,再加上之前的两柄,已经全部用完。 “哎!可惜了。”那大汉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可惜未命中另一个目标,还是可惜没有飞刀可发。 蒙面武士沉默不语,转身来到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面前,微一行礼,便向远处行去。 赤膀光头大汉此时才顾及到腿上那支羽箭。只见他抓住箭尾,微一用力,便拔了出来。虽然箭尖凹槽挂着他一块血肉,但是他哼都未哼,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 上完药,包扎好伤口,赤膀光头大汉也向赫连恩科辞行,一瘸一拐的走远了。此间事了,他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 作为当今一流高手,赤膀光头大汉与蒙面武士身份特殊,虽然依附精武堂,却可以独往独来,不与众人同行,不受号令约束。 …… 西门庆、李逵在树林中等待不久,便见到包括庞万春、厉天闰等众多高手纷纷瘫软在地,被西夏士兵俘虏。西门庆心中清楚,这是西夏人在会场中撒布的‘悲酥清风’发挥了作用。 ‘不知道穆兄弟会不会听自己的忠告。’西门庆此时在心里也是没底。若是穆弘毅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带上手帕,那她会不会有事儿…… 突地只见一匹马儿,奔进西门庆、李逵所在的树林之中,上面一男一女,而后面不远处还有十几骑西夏兵追逐。 西门庆定睛一看,稍稍放心,前面骑马之人正是穆弘毅。再看向后面之人,却令西门庆愣住了:她穿着的是粉红色衣裳,不是眼前的浅黄色。穆弘毅身后之人却是庞秋霞。 西门庆赶忙又向后面寻找,除了十几骑西夏士兵,再无其他人,没有他印象中的那个她。 李逵眼瞅着穆弘毅与西夏士兵先后从两人藏身的树下奔过,西门庆却完全没有反应。他推了西门庆一把,小声道:“我们不去追吗?” 西门庆心中的十分不安,努力自我安慰道:“她不会有事的……赫连恩科不敢在大宋大肆杀人,除非他不想活着离开大宋了……是的,一定是这样,所以西夏士兵才会用绳索绑住众人,而不是杀戮……她一定不会出事的!……”西门庆却是不知,与她接触的这几天,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心中有了她的身影,此时他的心已经不完全是自己的了。 李逵见到西门庆魔怔了一般,不住地说着‘她不会有事’,心里一急,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清醒点!” 西门庆脸上吃痛,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知道李逵是为自己好才打了自己一巴掌。此时他已经恢复以往的沉稳,锤了李逵一拳:“多谢铁牛!穆兄弟怕是走远了,我们要赶紧跟上去!” 于是西门庆与李逵顺着穆弘毅逃走的方向追去。 无巧不巧,没多久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了。这雨水的好处是,穆弘毅和庞秋霞摆脱了西夏士兵的追杀;不幸的是,西门庆、李逵也跟丢了他俩~ 西门庆两人在山里漫无目的的转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穆弘毅、庞秋霞。西门庆心中寻思:我们莫非是走错路了?遂赶紧拉着李逵,回身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又回到刚才的岔路口,旁边有一座凉亭。此时在凉亭中有几名西夏士兵和一名精武堂武士。 西门庆潜到近处,发现那武士是一名二流高手。再向里面张望,凉亭的角落还绑着几名女子。突然,一片粉红色衣角吸引了西门庆的目光,使得他心脏狂跳,仿佛他的心又回来了。 原来是天下大雨,西夏一干人都分散了,那二流高手带着几个士兵,押解着四位少女,躲在凉亭里避雨。而这四名女人质中,穆兰芷赫然在列。 只听那武士审问道:“我也不为难于你,我只问你,你知道逃走的那两个小兔崽子跑到哪里去了吗?” 那三个女子均是急忙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没问你们!我问的是她!”那武士一脑门黑线,指指穆兰芷吼道。 穆兰芷当然不会出卖哥哥,说出穆弘毅去哪里。只见她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此时她蒙面的白纱不知所踪,估计是在被捕的时候掉落了。 武士恼羞成怒,一脸阴霾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举起手中皮鞭,就欲打向穆兰芷。但穆兰芷的眼神异常坚定,她只有倔强,没有屈服。 不待那武士动手,只见远处一柄板斧‘呜~’地朝着他招呼过来。他见那板斧威力十足,不敢硬接,便闪身躲开。 “噗”的一声,却是板斧砍在武士后面的西夏士兵的胸口,士兵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地上流满他的了鲜血。 “啊~” 其余三名少女那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都是惊叫出声;更有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 穆兰芷虽然在家里锦衣玉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出来游历这么久,也是经历过风雨的,怎能被这种‘小场面’打倒? 她心中好奇谁会来救她,便向板斧飞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一黑脸大汉手里拎着一柄板斧,正向凉亭冲来。这黑脸大汉当然是李逵了~ 第六十九章 山中磨坊 西夏武士见到对方杀了自己手下,心中大怒,遂举起兵刃向李逵冲去。刚跑几步,突然耳边有破风之声,他急忙低头,躲过三支暗箭。 树上的西门庆见到西夏武士躲过自己的袖箭,也跳下树来,一剑刺向他心窝。 西夏武士大吼一声,举刀相迎。两人刀来剑往,斗个旗鼓相当。短短两次呼吸,两人便拆了十余招。 另一处,李逵杀进那几名西夏士兵当中,犹如狼入羊群。只见他一板斧竖劈下来,便有一个士兵连兵器一起断为两半;再横砍一斧子,另一名士兵双腿直接与身体分家……几斧子下来,满地都是西夏士兵的断臂残肢,场面血腥至极! 西门庆与那西夏武士此时又交了二十余招,武士见到自己手下全都命丧那黑脸大汉手中,心里也有些畏惧,向西门庆卖了个破绽,就欲逃跑。 西门庆怎能放他回去通风报信?直接一剑刺向其咽喉,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仿若风雷。那武士若被刺中,必死无疑。 西夏武士无奈,举刀侧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两人皆手臂发麻,均是连退数步。 西夏武士来不及缓口气,便又是听到那熟悉的‘呜~’声,他就地打了个滚儿,躲过李逵的第二次板斧偷袭。 李逵见到自己又没有偷袭成功,一张黑脸更加黑了。他“哇哇”叫了两声,一下跳到那西夏武士面前,醋钵大的拳头直接打向他的面门。 西夏武士只感到一阵恶风袭来,自知不是这黑脸壮汉的对手,便一刀劈向其脖颈,攻敌之所必救,希望李逵能够收手回防。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西夏武士还未砍中李逵,手上便是一疼,那兵刃也脱手飞出,掉在远处。却是他只顾着应对李逵,全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武功不弱于自己的西门庆! “噗!” 犹如打在西瓜上一般,李逵一拳下去,那西夏武士直接颅骨碎裂,脑浆碰裂,场面惨不忍睹。 “真是畅快!”李逵收拳,擦擦手上血迹,很是满意的说道。连杀好几个西夏狗,李逵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而西门庆心有牵挂,急忙跑进凉亭,替穆兰芷松绑。发现她手脚无力,显然是被捉住后,又中了悲酥清风之毒。 这次西门庆没再吝啬,直接掏出解药,凑到穆兰芷的琼鼻前,温言劝道:“这是解药,味道不好闻,你且忍一忍。” 穆兰芷听了,自然相信西门庆,对方如若有什么恶意,还能几次三番的救自己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救她了!穆兰芷凑近瓶口微微吸口气,只觉一股奇臭难当的气息直冲入鼻。她只觉得头脑欲晕,遂皱起眉头,嗔道:“这东西当真臭得紧。你确定这是解药?” 西门庆笑而不答,而是坚持道:“你再闻一下试试。” 穆兰芷于是又闻了一下,臭气熏得她眼圈微红。她玉手掩住鼻孔,一副泫然欲滴的可怜模样,一双明眸看着西门庆,抱怨道:“我宁可手足不会动弹,也不闻这臭东西……啊!我的手,我的手会动了!” 却是她闻过解药之后,体力渐渐恢复,右手不知不觉地举了起来,掩住了鼻孔。在此以前,她就是连坐稳,也是十分费力、万分艰难的。 穆兰芷连忙向西门庆道谢:“多谢西门兄再次救了小女子一命,以后如有差遣,尽管吩咐。我与哥哥都会全力助你!”她也怕以自己的实力根本还不上西门庆的人情,于是把哥哥穆弘毅也搬了出来。在她认为,穆弘毅也承过西门庆的救命之恩,必会誓死报答的。 西门庆只是笑笑:“都是朋友,穆姑娘就不必客气了!”他心中却想:你这誓言倒是发的干脆。如果我吩咐的是那种床笫之事,不知道你还敢答应否? 穆兰芷当然不知道此时西门庆在心中又动起了花花肠子。即使她知道了,也只会骂他‘混蛋、无耻、下流’,并不会担心自身安全。只因她看透了西门庆的人品,他只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随后穆兰芷接过西门庆手中解药,给另外三名少女解了悲酥清风之毒。那三人很是感激西门庆的救命之恩,连拜带跪一番之后,才匆匆离开凉亭,往山下跑去。 李逵在不远处找了一眼山泉,洗净身上血渍才返回凉亭。西门庆招呼上穆兰芷,与李逵一道,向着另一条山路行去。 …… 穆弘毅此时却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他跪在地上,后颈被架着一把单刀,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呆跪着不敢乱动分毫。而持刀之人,是一名黑巾蒙面的西夏武士,他仅仅用了两招,便拿下了穆弘毅。 本来穆弘毅骑马带着庞秋霞,慌不择路地一路奔逃,远远见到一处磨坊,遂进来避雨。哪成想西夏士兵随后追到,他们杀死了磨坊主人赵二和其女友。还好这些追兵之中只有两名三流高手,穆弘毅与庞秋霞经过一场大战,击毙他们十数人。最后还是庞秋霞以命相搏,先后杀死西夏两名高手。不过她腿上也中了刀伤,刀口很大、很深,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 运气没有最差,只有更差!就在两人缓口气的的时候,从门外又行来一黑巾蒙面的西夏武士。这人赫然就是不久之前与庞万春、厉天闰大战过的那名西夏一流高手! 庞秋霞腿伤颇重,无法再战。而穆弘毅怎么可能是这蒙面武士的对手,只交手两个回合,穆弘毅便被其抓获。 穆弘毅此时心念俱灭,只想着:自己大难临头、自身难保,只好先去黄泉路上等着庞姑娘。与庞姑娘来生再见…… 而庞秋霞吃惊的是,这个蒙面武士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磨坊中来。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穆弘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果然穆弘毅被俘,庞秋霞心中一凛,不忍心穆弘毅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 蒙面武士来到这间磨坊纯属偶然。由于天下大雨,漫天雨幕,使得他视线模糊,分不清方向。在这样的天气中赶路极易迷路,而他又没有在山里寻到避雨的地方。所以当他在树林中远远望到这间磨坊时,便进来躲雨,没成想正好碰到了先前逃走的穆弘毅、庞秋霞两人。 第七十章 调侃戏弄 蒙面武士自持身份,根本没有把刀下的穆弘毅看在眼里。只听他冷笑道:“要饶你性命,那也不难,只须你依我一件事。从今往后,你只要一见到我,便须趴在地上,向我磕三个响头,高叫一声‘多谢爷爷饶了小的狗命!’” 穆弘毅一听,当真是拊膺切齿、发指眦裂、怒不可遏。他宁可堂堂正正的死,也不委曲求全的生。有句话说的很好:士可杀不可辱! 但穆弘毅心志坚毅,越是危机关头、头脑越是清醒。他装作没有听清,脸上一副不解之色,问道:“你说什么?” 蒙面武士道:“你每次见到我,须给我我磕三个响头,高叫一声‘多谢爷爷饶了小的狗命!’” 穆弘毅道:“叫你什么?” “叫我爷爷!” “谁叫啊?” “你叫!” “叫什么?” “爷爷!”~ 坐在不远处的庞秋霞,本来对穆弘毅的人身安全甚是担心,但听到两人的对话,还是娇笑出声:“咯咯咯!~”不过随后她的脸色便是一白,却是笑岔气儿的时候牵动了腿上伤口所致。 “马的,你居然敢戏弄老子!”蒙面武士怒气爆发,一刀砍向穆弘毅手臂,要让他见见血,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啊!”前一刻还在努力克制笑意的庞秋霞,后一刻就惊叫出声,这是因担心穆弘毅发出的。她心里对穆弘毅不免很是过意不去:穆弘毅并没有受伤,只要在蒙面武士进来之时,越窗而走,一定能逃过此劫;但是他为了护自己周全,舍命相拼,导致现在就要痛失一臂,她怎能不心下感动。 穆弘毅听到庞秋霞为自己发出担心的惊叫声,心里的那一丝惧意反而消失了,他只想着:为她了,死也值得,丢一条臂膀算什么!若是自己真为她而死,她日后偶尔能想起我,为我清扫下墓碑,我穆弘毅就不枉此生了。 眼见大刀砍中穆弘毅手臂,蒙面武士却是收刀了。他不得不收刀回防,因为有三支飞镖射向自己面门,角度极其刁钻,已距离自己不足三丈。 “嗖!嗖!嗖!” 蒙面武士眼疾手快,直接用一只手接住了所有飞镖。他转身看向磨坊门口,那里赫然站着西门庆和‘黑旋风’李逵。 西门庆离老远就看到磨坊门前拴着十数匹骏马,猜想此处必然有事情发生,遂过来一探究竟。正因如此才在关键时刻又救下穆弘毅一命! 收刀而立,蒙面武士怒目而视这两位不速之客:“不知两位武士为何偷袭于我?”他加入西夏精武堂后基本神龙见首不见尾,从不与其他武士交流,今天在黄桥镇比武会场中也没有在江南好汉中见过这两人。所以看到西门庆与李逵也身穿西夏兵甲,不疑有他,自然当成了‘自己人’。 西门庆与李逵在西夏兵马赶到比武会场之前就已离开,蒙面武士当然不可能认识他俩了。而两人身上的西夏兵甲,也是刚才在凉亭杀死的西夏士兵身上脱下来的,目的就是便于隐藏身份,能够少遇到些麻烦。 他俩此时的装束迷惑了那蒙面武士,当真是意外之喜! 西门庆抓紧手中剩下的飞镖,心想不如将计就计,于是冲着蒙面武士嘿嘿一笑:“将军有令,要活捉这两人,不得有一丝一毫损伤!我阻止你伤他,难道有错?” 其实西门庆心里对他黒巾下面的真实面容很是好奇:怎么说你也是一名一流高手,身份崇高,怎么还天天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呢?是脸上有什么隐疾?还是为了躲避仇家? 蒙面武士见西门庆说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不似假话,便信了七分。他于是点了穆弘毅穴道,收刀入鞘。 穆弘毅、庞秋霞刚一看到西门庆两人进入磨坊,均是惊喜万分。后来见他俩身穿西夏兵甲,冒充精武堂武士欺骗面前这位蒙面高手,穆弘毅两人都是不敢作声,在心里替西门庆、李逵这种冒险行径捏了一把冷汗。这蒙面武士可是货真价实的一流高手啊! 西门庆向蒙面武士抱一下拳,直接拖着被点中穴道的穆弘毅向磨坊里面、庞秋霞所在的地方行去。 庞秋霞也是秀外慧中之人,她扶着伤腿,勉强站起身来,假意与西门庆、李逵拼命。结果很明显,李逵两三招拿下了她。西门庆上前点中庞秋霞的穴道(当然是在蒙面武士门前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点中她的穴道),她也很是配合地表现出‘内力被封,全身无力’,冲着西门庆呸了一口:“你们要杀便杀!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做好人!” 西门庆抹掉脸上的口水,一脸懵逼,心里叫苦:你演戏演得太走心了吧!怎么说我也是冒险来救你的嗳,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不行!我生气了!必须给你点颜色看看~ 西门庆伸手就欲甩庞秀霞一巴掌。 不过他刚举起右手,便停了下来,心中嘀咕道:不行!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呢?这小脸儿上要是多了个五指印,岂不是影响美观了吗~ 其实西门庆是害怕现在打了她,将来庞万春一定会替妹妹出气,来找自己麻烦~ 收回举到半空的右手,西门庆又感到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露出猥琐的笑容,嘿嘿笑道:“看你小脸儿别致,身材也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不如晚上陪爷我乐呵乐呵~”虽是调侃之言,但是西门庆形容的一点也没有错。庞秋霞今年一十九岁,正值花季年华,身材自然是婀娜多姿、丰韵娉婷,极具有诱惑力。 庞秋霞今天上午才认识的西门庆,并没有听西门庆说过任何极其露骨的言语。没想到他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地也有这样下流的想法? 所以庞秋霞乍一听他挑逗的话语,如玉般的小脸儿登时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不仅是西门庆,连李逵这种憨人见了都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庞秋霞虽然害羞,但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西门庆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实性,从她那能够喷出火苗的眼神便一目了然。 玩笑开过了,嘴上便宜也占了,该办正事了。 只听‘嘶啦’一声,西门庆撕开了庞秋霞一只裤腿,露出了她的雪白肌肤和那极其严重的刀伤。 第七十一章 祛疤神药 “啊!~”庞秋霞惊叫一声,被西门庆的这一动作吓得浑身颤抖,她连连向后爬动,脱离西门庆的‘魔爪’,并尖声叫道:“你……你无耻!”说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西门庆紧忙捂住耳朵,只觉自己的耳膜被她那高音嚎叫震得生疼,心中不禁想到:若是在这里放块儿玻璃,一定能被你那高音贝的叫声震得粉碎! 尖叫过后,庞秋霞才感到右腿钻心的疼,原来是刚才剧烈运动之下,又牵动了刀伤。疼痛稍减,她看到自己裤子破损处露出的那血淋淋的刀口,却是一愣:是我错怪他了!他不是占我的便宜,而是要检查我腿上的伤口…… 西门庆没再自讨没趣,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抛给李逵,并嘱咐他来替庞秋霞包扎伤口。这金疮药是前几日神医华元给他的。西门庆一下子给了他那么多银两,当然要向这个神医讨要些好药了~除了金疮药,华元还给了他麻药、伤寒药、镇痛药等等。 交代完毕,西门庆便转身又来到那蒙面武士身边,略一施礼:“他俩就交给我们吧,前辈若是有事,尽可先走!”现在大雨已过,天气转晴,可以继续赶路了。 蒙面武士见到西门庆急于赶自己走,一定是着急去‘欺负’里面那个女娃娃。他生性淡薄,自然不会去理会其他人有什么嗜好。但是见到西门庆这种‘色中饿鬼’,他心里还是异常厌恶的。只听他哼了一声,根本没有理会西门庆,便大步离开了磨坊。 直到蒙面武士在视线中消失,西门庆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再次回到庞秋霞、李逵那边。 此时李逵已经替她上好了金疮药,正在小心的包着伤口。西门庆见他一个粗汉也有这么小心翼翼、一丝不苟的时候,心中想到:李逵与庞秋霞,嗯,估计有门儿! 西门庆上前阻止李逵继续包扎伤口,是因为他刚才忘记了一样重要东西。他在庞秋霞、李逵两人充满的疑惑目光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古代人都是喜欢把物什放在袖子里或者怀中,那么就把西门庆的外衣当成百宝箱吧~)。 只听他介绍道:“此药名为‘冰清生肌散’,是用石膏1两,轻粉1两,赤石脂1两,黄丹粉2钱,龙骨3钱,血竭3钱,乳香3钱,加上3钱潮脑配制而成。不需冷藏,也没有防腐剂。主要功能有解毒定痛,生肌敛疮;祛腐活血,生肌长肉……保证你涂上之后,三天结痂,七日消肿除痛,一月之后肌肤犹如初生,半点不留疤痕。实在是居家旅行、闯荡江湖之必备良药!” 他在介绍此药的时候,心里却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李逵未来的老婆、庞秋霞上了此药后不会留下疤痕;忧的是‘心灵之树’怎么连这种‘美肤品’都能捣鼓出来当做礼品给予自己呢~ 不错,就大宋目前的医学水平,怎么可能有祛除疤痕的药物?在后世认可的抗疤药物也大多是外国品牌。如康瑞保系列、积雪苷霜、疤痕止痒软化乳膏等,是因为里面含有一些诸如植物提取物等可以治疗疤痕药物成分。还有就是芭克、舒痕(倍舒痕)、Scarprin,以及贴片型的美皮护、疤痕敌等硅胶贴片,都是利用聚硅酮(Silicone),覆盖疤痕后,减少皮肤水分蒸发,抑制毛细血管再生,从而使得疤痕软化。 虽然‘心灵之树’少赠于了一门武功绝学,西门庆只得自我安慰:神药啊神药,以后泡妹可要依仗你了~ 西门庆这么想是因为水浒世界之中除了打斗就是杀戮,就连女子都是崇尚武学。如若看到哪个美女受了外伤,西门庆就有了献技的机会。 越是美女就越是爱护自己,庞秋霞也不例外。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腿上伤口颇深,将来养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现在听了西门庆介绍的‘冰清生肌散’,心中当然十分欢喜。但是她刚才误解了西门庆的好意,感到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向他直接讨要。她知道李逵心直,没有什么心眼,便可怜汪汪地瞅向他,希望李逵能给西门庆说些好话。 李逵虽然没什么心机,但他并不笨:西门庆既然拿出此药,一定会给庞妹子用的。可是当他低头看到庞秋霞那一脸委屈的样子时,心中不忍,便对西门庆说道:“要不还是俺铁牛来?” 西门庆心中暗赞李逵上道,二话没说,直接把‘冰清生肌散’交到李逵手中。他这是在为李逵制造与庞秋霞接触的机会。如果不出意外,李逵应该会深深爱上庞秋霞而无法自拔。西门庆此时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他俩的悲剧再次上演! 于是李逵又俯下身子,去解庞秀霞腿上绑了一半的布条。 庞秋霞自从懂事以来,只有父母以及哥哥庞万春碰过自己身体;可是如今眼前这个黑脸大汉已经第二次摸了自己右腿。她知道李逵是好意,但女孩子家毕竟脸皮薄,只见她那雪白的脸颊微微泛红,透着柔媚。 西门庆、李逵、庞秋霞三人想心事的想心事,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没有一人去理会旁边被点中穴道,一直处在不能说、不能动状态的穆弘毅。他仨竟然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请大家求一下此时穆弘毅心里的阴影面积…… “李大哥小心!” 庞秋霞是面朝磨坊门口坐着的。正在她感到害羞、心口乱跳之时,突然见到三柄飞镖越门而入,冲着李逵后背射将过来!所以她急忙出声提醒,由于过度紧张,音调都变了。 李逵本想就地一滚,躲开飞镖。可是他见到庞秋霞那充满担心的小脸,改变了注意。 西门庆虽然处于神游太虚状态,但是他感知极其敏锐。他在庞秋霞叫出声的同一时间,凭着耳朵对飞镖划破空气时发出声响的辨别,转身抬手,也是甩出三把飞镖,动作一气呵成。 只听“叮叮”两声,西门庆打落了射来的两柄飞镖;另一柄飞镖仍然向着李逵射去。 此时李逵已经转过身来,他伸出那双大手,向中间一夹,便把第三柄飞镖夹在了掌中。 第七十二章 识破把戏 西门庆三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那蒙面武士又回来了,他迈步走进磨坊。 西门庆心中一惊:我们假扮西夏士兵根本毫无破绽,刚才演戏也是滴水不漏、堪称完美,为什么他会去而复返?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蒙面武士大步踱进磨坊,冲着西门庆三人冷冷一笑:“差点就被你们三个小兔崽子骗了!”他的声音沙哑至极,犹如石头划在瓷器上发出的声音一般,非常刺耳。 虽然已经被他识破身份的可能性极高,西门庆还是想作最后争辩:“不知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没有听懂。”在西门庆想来,能不与其交手就尽量不交手,己方的几人全部都上也很可能不是这位一流高手的对手。 蒙面武士道:“怎么?你还想骗老夫?西财神!”他最后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晰,使得磨坊中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西门庆心里一咯噔,低头看向刚才被他击落的飞镖,这才恍然大悟。却是自己的飞镖出卖了自己! 自己刚到磨坊之时,丢出了三柄飞镖阻止蒙面武士去砍穆弘毅手臂,哪成想蒙面武士武功高强,只用一只手便接下三柄飞镖。 西门庆的飞镖都是量身定制的。每次盗取贵重物品后,他都会在失主府宅西门上插入刻有‘庆’字的飞镖,以示西门庆之意。自己‘西财神’的事迹在北方民间广为流传。尤其是在东京汴梁,户部尚书贾济和兵部尚书楚夫晏两位高官均是因为自己而官帽落地,被凌迟处死,为世人所唾弃。这两件事使得西门庆一时之间名声大振、弛声走誉。 在西门庆想来,蒙面武士随同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出使汴梁,在那里自然听说过‘西财神’的名号! 他猜的一点也没有错,蒙面武士离开磨坊以后,心中总感到哪里不对,于是拿出刚才接下的三柄飞镖查看,赫然见到上面刻有‘庆’字。他是何等身份!一想到自己被西门庆两人欺骗,便怒不可遏,于是又折返回来,欲除掉这几个小人,以解心头之恨。 西门庆见身份既被识破,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道:“那阁下想怎么办?” 蒙面武士还真没有把西门庆和李逵放在眼里。区区二流高手,怎能与他抗衡。只听他冷冷道:“你二人假冒我方武士,其罪可诛;你俩若是现在自裁,我便放过他们!” 西门庆一听,也冷下脸来:“让我兄弟二人自裁,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要是向老子磕头认错,高叫一声:‘多谢铁牛爷爷高抬贵手!’,老子今天便放你一马。”李逵跟着西门庆一唱一和。 这可把蒙面武士气坏了,这明明是自己起先对穆弘毅说的台词,没想到这么快就降到自己身上了。他压住心中怒火,盯着对方,随时准备出手,争取以雷霆之势解决这两人。 “对了!直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阁下姓名,爷爷我可是不与无名之人交手!”西门庆的目的就是气气对方,扰乱他的心神,这样才有取胜之机。他接着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还有你一直蒙面,是不是脸上有什么皮肤病,见不得人啊?” 李逵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他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对啊!俺铁牛都不曾见过你脸面。你是不是怕输给铁牛爷爷,失了颜面,才故意把脸蒙起来啊?”李逵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是遇强则强的脾性,他不认为自己会比蒙面武士差多少。 蒙面武士再是孤傲冷漠,此时也被西门庆、李逵二人气得够呛。他大吼一声:“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继宪是也!”说着便提刀向两人砍来。 穆弘毅此时已经急疯了:这对手都打上门了,怎么就没人来给自己解穴? 他内力修为不深,无论怎么冲击,都是冲不开穴道。他只好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希望那蒙面武士被西门兄和李兄打跑,这样就不会再来强迫我磕头了~” 庞秋霞想的更加深远,这西夏蒙面武士姓李,李姓是西夏的国姓;他武功又深不可测,一定在西夏地位颇高。以她哥哥庞万春的实力同他交锋都是以平手收场,那西门庆、李逵二人会是他的对手吗? 西门庆眼疾手快,先是甩出手中飞镖,跟着提剑而上;李逵抽出别在后腰的一双板斧,照着那武士脑门一斧子劈将过去。一时间兵器碰撞声,武器划破空气发出地呜呜响声,不绝于耳。 庞秋霞一边留意那蒙面武士的动向,一边缓缓向穆弘毅方向挪去。她终于想起穆弘毅还在那里受点穴之罪。可是庞秋霞内力比起蒙面武士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她试了各种解穴方法,只解开了穆弘毅的哑穴,他仍然不能活动。 穆弘毅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看我只有牙齿能动,要是能咬死他就好了……”口中那个‘他’自然指的是西夏蒙面武士。 庞秋霞手指点了半天,急得满头大汗,正苦思对策之时,却听到穆弘毅这句玩笑话,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你猜猜你会死几次?” “额……” 再看场中,蒙面武士不仅内力深厚,武功招式也是纷繁复杂。他东砍一刀,单刀圈住上前来的西门庆,是少林寺的降魔刀法;西劈一刀,劈开李逵的一斧,是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回转身形,又削向西门庆的那一刀,是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 西门庆、李逵一时之间果然处于下风。两人处境异常被动,只有防守之力。 这是因为西门庆、李逵与蒙面武士差了一个大境界,不是人多就能弥补的。此时蒙面武士还未使用全力呢,他可是能够激发出刀气的!估计他自尊心很强,又自持身份,所以一上来并没有激发出刀气,而是通过精妙武学与两人拼斗。 蒙面武士接下来的十几招,也都是不同门派的武功。西门庆暗呼不妙,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十招,自己和李逵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反观李逵,他却是越打越兴奋,后来干脆把手中双斧当成大号飞镖丢向对手,目标直取蒙面武士首级。 第七十三章 形势危机 那蒙面武士知晓李逵的板斧锋利异常,不与其硬拼,赶紧抽身而退。西门庆见到机会来了,快步跟上,一剑刺向其心口。 姜还是老的辣,西门庆本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破绽,哪成想蒙面武士是故意后退,诱使西门庆深入。他见到西门庆上当,一刀向其腰腹横向砍来,刀势又急又快。 西门庆只觉得一股恶风扑来,激得全身汗毛乍起,心知那刀的速度比自己手中之剑快了一倍不止,自己还没刺到对手,那刀必会先一步砍中自己。 李逵见西门庆危机,大吼一声,举着醋钵大的拳头打向蒙面武士,但是明显来之不及。 庞秋霞吓得紧闭双眼,不忍看那鲜血四溅的血腥场面;穆弘毅心里也是惧怕至极,他心想:这蒙面武士怎地如此厉害,连救命恩人西门庆、‘硬汉’李逵联手都不是其对手…… 在此危急时刻,那蒙面武士却是脸色微变,微微侧过身形。 “哆!哆!哆!” 三声响,却是三支短箭擦过蒙面武士面庞、胸***在旁边的房柱上。 这发暗箭之人自然是穆兰芷,刚才西门庆已经给她解了‘悲酥清风’之毒。但她中毒时间颇久,需要调息片刻,才能恢复内力。 到达磨坊之时,西门庆便让穆兰芷藏身在磨坊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让她一边回复内力,一边注意坊内局势变化。初始之时,她见到蒙面武士离开,以为危机解除,刚欲松口气,却见到那蒙面武士又折返回来。她有心提醒磨坊中众人,但是距离太远,明显来不及了。 于是她偷偷潜到磨坊门口,以期能帮上什么忙。果然那蒙面武士力压西门庆、李逵二人,而且西门庆正处于险象环生之境。 穆兰芷在这紧急时刻,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臂,指向蒙面武士。她手臂上的袖箭当然是刚才西门庆给予她防身用的,此时正是这暗器,成功地延缓了蒙面武士的攻势,解了西门庆的危机。 西门庆见到对方刀势略缓,知道机不可失,他一咬牙关,向前冲去,迎面撞在了蒙面武士刀锋之上。想象中的血肉横飞没有出现,西门庆只是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的剑锋却刺入了对方肩胛。 这当然要归功于西门庆所穿的天蚕软甲,而且蒙面武士所用只是普通刀具,自然无法破防,只是让西门庆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 如果蒙面武士不托大,一上来直接激发刀气,也不会给西门庆这么好的以伤换伤的机会。 西门庆暗呼可惜,要不是对方紧急关头,身体侧移一分,自己这一剑就能刺穿他的心脏。“如若换做一般的对手面对此招,必死无疑,一流高手果然都不是浪得虚名。”西门庆不禁在心中叹道。 蒙面武士虽然受伤,但他恍若不知,躲过了李逵的一拳之后,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西门庆。 李逵立在西门庆旁边,留意到西门庆衣下软甲。他见到西门庆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 穆兰芷此时也进入磨坊之中,发现场中三人都没有理会自己,于是她缓缓向着穆弘毅方向挪去,而臂上袖箭警惕地对着那蒙面武士。 “爽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大打一场了!”李逵道,随之双拳握拢,互相一撞,发出“砰砰”声响。 “我也记不清有多久没受过伤了!”那蒙面武士一双电目却看着西门庆,一动不动。 “你记不清的事情多了去了!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就赶紧去治!”西门庆哼了一声,把后世才有的医学词汇搬了出来(阿尔茨海默病就是大家常说的老年性痴呆)。西门庆看到对方还有再战之意,略微后退一步,小心提防那蒙面武士。 蒙面武士却是被他说得一愣:‘阿尔茨海默症’?那是什么?是食物、动物,还是器具?不过他一看到西门庆嘲讽的眼神,便知道这词一定不是什么好词,这厮一定是在骂自己~ “兰芷!” 在这种紧张时刻听到这一声呼唤,很是煞风景。声音来源当然是穆弘毅,他此时才看到穆兰芷,大喜之下,才惊叫出声。 其实在逃亡的路上,他就一直处在自责当中。他带着穆兰芷偷偷离家、游历江湖,却接连让她陷入危险;今天更是让他落入西夏胡虏手中……他感到自己这个哥哥一点都不称职,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见到妹妹安然无恙站在自己面前,穆弘毅自然激动异常,完全忘记了现在处境,只顾着呼唤妹妹了。 穆兰芷听到他的话语,却是哭笑不得:你就不能小声点,我是来救你的嗳!你这么大声,那蒙面武士岂不是发现了我的意图? 穆兰芷却是不知道,她自己弄错了两件事:一,就她那浅薄的内力,根本不可能解开穆弘毅的穴道,何来救他之说?二,不止蒙面武士,场中西门庆、李逵都知晓她的意图,只不过均是没有心情理会她罢了~ 蒙面武士被西门庆的‘阿尔茨海默症’气得不轻,此时正在气头上。听到穆弘毅的叫声,他更觉心烦。 突地,蒙面武士向穆弘毅发难。他一踢脚下刀,那刀便冲着穆弘毅心**将过来。却是被穆弘毅杀死的西夏士兵,他们的兵器落了满地,蒙面武士脚下便有一把。 “不要!” “穆哥小心!” 两声娇呼,却来自两个方向,前者自然是来自穆兰芷,后者是庞秋霞所发。 穆兰芷自然不必多说,穆弘毅是她的哥哥;庞秋霞也是知恩图报之人,穆弘毅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自然一一记在心里,当她见到穆弘毅面临生死危机,不禁惊叫出声。 人随声到,穆兰芷抢身挡在穆弘毅身前,袖中短箭也向着蒙面武士射去。庞秋霞由于腿上有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兰芷替穆弘毅挡刀。 “兰芷!” 眼见穆兰芷马上香消玉殒,穆弘毅目疵欲裂,双目泛红,只想着: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让妹妹为自己挡刀!他心中惶急之下,只觉得体内真气激荡,在经脉中四处暴走。这一激动之下,突然发现自己手脚能动,竟然是紊乱的内力冲破了穴道。 穆弘毅连忙抱住身前穆兰芷,伸出右手去抓那战刀。还好!那刀锋停在了穆兰芷胸前一寸处。 第七十四章 击退强敌 “滴答!” 穆弘毅右手被战刀划破,血液顺着刀锋一滴滴掉落。穆兰芷急忙抢过他手中刀,替他检查伤口。刚才她完全是冲动使然,挡在哥哥身前时也没有考虑过任何后果。此时危机已过,她却是被吓得小脸苍白、手脚打颤。 再看另一方向,西门庆与李逵又与那蒙面武士缠斗在一起。三人战圈不断变换位置,兵器交击之处,火花四溅。西门庆吃了刚才的亏,利用轻功之变,不再冒进,稳扎稳打。 蒙面武士虽为一流高手,但被西门庆接连嘲弄的话语气的有些心粗气浮,加上他左肩也负伤了,所以战力大打折扣。再加上李逵遇强则强,而且天生神力、近战无敌,致使近三十招下来,蒙面武士还是没有拿下他二人。 穆弘毅与穆兰芷有惊无险,他拉着她远远向后退去,远离战圈。穆兰芷捧起他的手,细心地为其包扎伤口。 “我没事!”穆弘毅虽然经历了生死一线,但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现在出奇的冷静,低头向穆兰芷说道:“我们必须想想办法,击退这蒙面武士!” 穆兰芷听了,便抬起右手,袖箭时刻瞄准那蒙面武士,找机会偷袭于他。 穆弘毅提起刚才那柄战刀,小心地向着蒙面武士踱去,他自知武功低微,所以没有贸然冲进战圈;庞秋霞见到穆弘毅两人无事,也轻松一口气,她转头注视着场内战圈,也在思考对敌之策。 战斗继续,蒙面武士此时已经放弃了身为一流高手的傲气。他内力全开,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手中战刀之中,一时之间刀气频频发出,压制得西门庆、李逵二人东闪西躲、不断后退。 李逵此时又拾起了他的那双板斧,他越战越勇,勇猛如虎。只见他躲过刀气,垫脚上前,弯腰挥臂,一斧子砍向那蒙面武士的腿脚。寒光一闪,蒙面武士战刀挡住板斧攻击,然后一跃而起,双脚分别踢向西门庆与李逵的胸口。 三人又拆了二十余招,激战已达白热化阶段,磨坊内到处都是几人武器劈砍后留下的痕迹。 不过没多久,西门庆便感到内力不济,而且腰腹越加疼痛难忍、内伤有压制不住的趋势。他心中大急:虽然我还有‘凌波微步’这张底牌,但仅凭这门步法只能近蒙面武士的身,却无法击退他,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西门庆正绞尽脑汁想对策之时,无意间看到蒙面武士身后五步距离有一个大磨盘,使得他脑中灵光一闪。 西门庆于是拿出三把飞镖,计算好角度,向蒙面武士丢去。 蒙面武士斜劈一刀,空气登时扭曲一下,飞镖碰到那刀气,立马被弹飞了;刀气威力不减,向着西门庆而来。那剩余的一把飞镖,也是被蒙面武士侧身躲过。 只见西门庆的身形突然飘忽不定起来,看似向左迈了一步,当踏下时却是到了右边,仅仅一步躲过了蒙面武士的刀气。西门庆再斜走两步,又回到原地;他手上也没闲着,又是甩手三次,共九把飞镖打向蒙面武士。 蒙面武士又是两刀打飞五把飞镖,刀气呈十字形状,向着西门庆绞杀而来。 他再想辟出一刀之时,却是听到背后风声强劲。那是他躲过的第一把飞镖,击在他身后的磨盘之上,又弹了回来,目标正是蒙面武士的后背! 那蒙面武士身手当真了得,只见他身体不自然扭转起来,反手就是一刀。 “叮!”飞镖再次被击飞。 可是事情哪有蒙面武士想的那么容易!他刚击飞一把飞镖,突然感到身后还有四股劲风,那赫然也是在磨盘上反弹而回的另外四把飞镖! 西门庆正是用了后世学过的‘反射原理’,来了个出其不意,打得蒙面武士措手不及。在后世初中时,西门庆便学习了光的反射:“三线共面,两线分居,两角相等”。只要看准磨盘的一个面,把握好入射角、反射角,那么飞镖弹回来后还会打向蒙面武士。 西门庆记得在后世看‘小李飞刀’电视剧的时候,李寻欢便是用的这招:飞刀经过香炉的反弹,反射之后,刀柄点中了阿飞背后的穴道…… 李逵在蒙面武士反手挡第一把飞镖之时,便向前冲来,双斧齐出,砍向蒙面武士。 “嗖!嗖!嗖!” 这是一旁的穆兰芷见到机会来了,接连扣动扳机,把袖箭全部射空。 蒙面武士此时当真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他急忙闪身,躲过李逵两板斧,接着再挥剑拨开射向他的短箭。只听‘叮叮当当’之声连成一片,他终于挡下了这连番的攻击。 蒙面武士还来不及缓口气,右侧又有刀光袭来。 却是穆弘毅趁着他分心之时,近到他的身边,“嗖”地砍出了一刀。 蒙面武士根本就没把穆弘毅这个三流货色看在眼中,也抬手向他砍去。可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他只觉得右手突然毫无知觉,手中战刀也随着惯性抛飞了出去。 蒙面武士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什么时候中毒了? 他低头一看,右后臂此时正插着一柄飞镖! 见此,他自然认为右手麻木且没了感觉,是中了镖上不知名的毒药所致。 蒙面武士来不及细想,急忙向旁边一跳。 刀光过处,血光崩溅!穆弘毅全力的一刀还是建功了。只见那蒙面武士整条右臂鲜血淋漓,刀口深可见骨。其实穆弘毅也是运气好,如若蒙面武士右臂还有知觉,必会聚集内力于右臂之上。有内力护体,穆弘毅根本伤不了他! 蒙面武士又连退几步,躲开西门庆、李逵的追击。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冲着穆弘毅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跃出磨坊,展开轻功,瞬间已达百丈之外。 西门庆等人自然不会再去追击,纷纷停手。 那蒙面武士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麻药!而这麻药自然是西门庆向华元讨得,并且涂在了所有飞镖之上~ 第七十五章 胜之有道 早在三国时期,华佗便创制出用于外科手术的麻醉药——麻沸散。作为华佗的后人,华元把麻沸散进行了改进,可以达到速麻的效果。所以蒙面武士对手臂中了飞镖之事毫无知觉。 西门庆几人险胜那蒙面武士,真实的实力只占小头,更多的是把握住了机会:首先,要表扬下李逵,他在整场拼杀中都顶在前面,挡住了蒙面武士大部分的攻击;其次,磨坊里的大磨盘功不可没,飞镖经过它的反射,使得那蒙面武士猝不及防;最后是由于蒙面武士中了麻药,他自己把自己吓到了,认为是中了毒,所以受了穆弘毅一刀之后,无心再战,这才仓皇逃走…… 西门庆知会李逵一声,便急忙拿出丹药服下,盘膝坐下,修复内伤。 “哈哈!爽快!”李逵是在磨坊这些人中最高兴的一个,因为他今天打爽了,更重要的是没有受伤~你说气人不。 穆弘毅惦记着庞秋霞的伤势,于是嘱咐穆兰芷过去照顾她一下。 虽然他刚才被点中了穴道,但是他眼睛没瞎!他看到李逵对庞秋霞又是‘摸’、又是‘抓’的,心中十分不爽。此时他已然下定决心:虽然你救了我一次,但是感情的事儿不能妥协!现在咱俩就是竞争对手了!我是不会把庞妹妹让给你的!~ 李逵见穆弘毅一直盯着自己看,目光中隐含‘跃跃欲试’之意。于是他眯起那双铜铃大眼,上下打量着穆弘毅,最后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不是俺铁牛的对手。”他把穆弘毅的敌意,当成了穆弘毅是欲与自己交手切磋~ 穆弘毅听了,立马不干了:“李兄,你这是何意?咱们都没有交过手,我怎么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他也是极爱面子之人,尤其是在庞秀霞面前,怎能允许别人说自己‘不行’呢? 李逵伸手挠挠后脑,觉得穆弘毅说的在理。于是他道:“咱俩还真没交过手!是俺铁牛莽撞了,不该这么草率地下结论。” 听到李逵认错,穆弘毅心中暗自得意,刚欲转头看向庞秋霞,向她显摆一番,却听到李逵继续说道: “我看你也就是手上那点小伤。不如趁着兴头还在,咱俩再比试一番,如何?比试之后,就知晓是俺铁牛强,还是你强了~” 穆弘毅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在地。他现在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与李逵计较谁强谁弱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他现在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我这完全是挖个坑,然后自己往里跳! 不过人倒势不倒,穆弘毅为了在庞秋霞面前表现一下男子汉的大无畏精神,只得苦着脸答道:“好!就依李兄之言,在下早就想讨教李兄的高招了!”此时穆弘毅想起了上午与西门庆交谈时,西门庆讲过的话: “铁牛虽然外家功夫一绝,但是他轻功稍差……” 所以穆弘毅决定,他也使用拖字诀!想罢,他便向一旁跑走了。 穆兰芷见到哥哥口上答应与李逵比试,脚底却是抹油,跑得远远的。她当然猜到了穆弘毅的打算,所以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当做不认识他~ 庞秋霞倒是兴致勃勃,一脸好奇地看着场中两人。不过她却是没有发现,自己把目光大部分都投在了‘黑旋风’李逵的身上。 李逵见到穆弘毅离自己远远的,也不在意,他迈开大步,向穆弘毅追去。 …… 半柱香之后(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穆弘毅一瘸一拐的踱出磨坊,拖着一把铁铲,向后面树林行去。因为自己的缘故,赵二和他女友惨死在西夏士兵刀下。穆弘毅对此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想着在树林中寻找一处风景不错之地,埋葬此二人。 穆弘毅此刻的心情那是相当的不好。刚才与李逵的比试,他不出意外地败了! 原因无它,是穆弘毅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李逵在西门庆面前轻功稍差;但是与自己相比,李逵的脚力还是略胜一筹的。所以刚才在磨坊中,李逵前冲了十几步,便追上了前面跑路的穆弘毅。后面发生的事自然不必多做解释~ ‘等回到家中,一定要苦学武功,学有所成之后再向李逵找回场子!’穆弘毅此时定下了奋斗目标。 挖好两个深坑,穆弘毅回到磨坊先后背起赵二两人的遗体,放入坑中,埋好坟冢。这一忙活下来,累的他满头大汗。 坐在坟边休息,穆弘毅向着赵二的坟冢聊着无关痛痒的闲话。 不久,穆弘毅见到李逵和西门庆两人行来,背后都背有重物。现在太阳下山,天色渐暗,穆弘毅看不清是何物。待得两人走近,他细看之下,才知两人背着的是那些已故的西夏士兵。西门庆背两人,李逵赫然带了四人:背上两人、两个腋下各夹一人。 由于奔波打斗了一天,西门庆决定在磨坊暂住一宿,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骑上磨坊门口拴着的马匹,去解决余下的麻烦事。可是磨坊里一地的尸体,他和李逵倒无所谓,但是也不能让穆兰芷与庞秋霞两个大姑娘夜晚与尸体同眠吧?必须把他们处置好! 西门庆、李逵来到穆弘毅不远处,把士兵的尸体放在一边。李逵可没有穆弘毅那么矫情,直接聚集内力于双掌之上,徒手挖了起来,速度之快,比刚才穆弘毅快了三倍不止。 穆弘毅走近两步,借着仅剩下的亮光,看到李逵的双手之上,好似有劲风盘旋其间。他的双手根本没有粘到一丝土壤,而是以其深厚的内力强行掀开厚厚的土层。 穆弘毅吃惊于李逵内力之深厚,心里不禁感叹:不知道我何时才能拥有这么高深的内力。 “这些西夏人也都有父母妻儿,可是都被我与秋霞妹妹杀死了……现在却要其他人为你们埋葬,实是不该……”穆弘毅心中有些愧疚,于是也加入到西门庆两人行列,一起埋下这五人。 三人又往返两次,把这些西夏士兵全都下葬。当任务完成之时,即使凭李逵的体格,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穆弘毅和西门庆呢?三人很是不雅的躺在地上,呼吸着山里夜晚的凉爽空气。 第七十六章 野兔山鸡 共同埋葬了这些西夏士兵,让他们在这与世无争的净土安息。这使穆弘毅心中的晦气尽消,心情有所好转,连对李逵的敌意也淡了不少。 此时夜已深,月牙斜挂天边。阵阵夜风袭来,清凉中带着温柔,轻轻抚慰着疲惫地身心。蝉鸣声此起彼伏,却一点也不刺耳,它时而嘹亮如歌,时而缥缈似梦,就像是在演奏乡间小夜曲…… 正休息着,穆弘毅突然闻到烤肉的香气,是那种保留着肉本身的香味、浓郁醇厚的味道。 穆弘毅急忙翻身坐了起来,今天他先是在比武大会上登擂,连战三场;然后西夏来袭,他忙于逃命;接着与西夏士兵在磨坊中拼命;最后与西门庆等人一起击退蒙面武士……忙活了一天,还没有吃饭呢! “咕噜咕噜!” 果然,一想到吃饭,穆弘毅的肚子不争气的抗议了。 西门庆与李逵也是饿极了,闻到香气之后,他俩直接拍地而起、施展轻功,循着烤肉香味而去。穆弘毅见了,也不甘落后,双脚在地上重重一踏,窜出老远,紧紧跟在两人身后。 西门庆最先返回磨坊,那香气就是从磨坊里飘出。李逵不出意外的第二个到达,穆弘毅成了最末。 此时穆兰芷、庞秋霞两女已经把磨坊清扫干净,基本见不到血迹、闻不出血腥味儿了。 在磨坊最里面燃着一簇篝火,木柴不时发出“噼啪”脆响,冒着轻烟。穆兰芷、庞秋霞正坐在篝火前取暖。山中的夜晚还是颇有冷意的。 穆兰芷一手托着香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庞秋霞用一根粗大的树枝把一只收拾停当的野兔烤在火上。随着火焰的炙烤,兔子肉渐渐变为金黄色,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油珠,滴入火中,发出“呲呲”声响。 趁着西门庆三人在树林中忙活的时候,庞秋霞换了一次腿上的‘冰清生肌散’。她见到仅仅一个时辰,伤口便停止流血,开始凝结出血痂,心中自然欢欣、高兴。 火焰继续烧烤着野兔。磨坊之中,一股喷香美味,四溢飘散。 “跐溜!”李逵吸了吸流出的口水,又用手擦了擦,一双大眼睛发光似的盯着兔肉,恨不得抢来吃掉。 西门庆、穆弘毅也忍不住口中生津,吞了口口水。 庞秋霞、穆兰芷见到穆弘毅回来,都是一喜。穆兰芷招呼哥哥坐在篝火旁边取暖;庞秋霞倒是不慌不忙,看了看火候,取出腰间一口布袋,里面瓶瓶罐罐,都是盐巴、辣椒粉等调料。 “秋霞妹妹怎会有这些物什?”穆弘毅不解地询问到。 “行走江湖之人,当然会常备这些生活用品。”庞秋霞平静的回道,其实她心里却有些感伤。她自小父母双亡,是哥哥庞万春把自己带大。庞万春为了磨炼她的武功以及意志,经常让她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中习武练功。她为了补充体力,会不时抓些野味,调料等物品当然要时刻傍身;当然有时也会见不到一只小动物,只好吃野菜充饥~ 其实庞秋霞知道,她在深山中历练之时,哥哥庞万春一直是跟着她的。每当她遇到猛兽袭击,无法抵挡之时,都会从密林深处射来一支羽箭,杀死猛兽…… 穆弘毅目光复杂地看着庞秋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庞秋霞小心地把这些调料依次洒在兔子肉上,然后缓缓转动树枝烤着,空气中的烤肉香气越发浓郁了。 过了一会,庞秋霞抬起树枝,兔肉凑近鼻子闻了闻,喜道:“好了!可以吃了。” 穆弘毅在一旁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急忙去抓兔腿。 “等等。烫!”庞秋霞好心提醒,却是慢了半拍。穆弘毅“哎呦”叫了一声,手被烤熟的兔肉烫着了。 庞秋霞见穆弘毅急不可耐的丑相,不禁笑出声来。穆弘毅见到她喜笑颜开的模样,不由得痴了,当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这首李延年的《佳人歌》,正好体现了穆弘毅此时的心情。原文是用“顾”而非用“笑”,穆弘毅偏偏喜欢用“笑”来替换“顾”。 穆兰芷见到穆弘毅的痴样,当真是丢脸。她哼了一声,接过庞秋霞递过来的树枝,小心撕下一条兔子后腿,看也不看,丢给穆弘毅。 穆弘毅连忙接住,嘴里连连夸赞味道真香。可是他没有吃,把手中的兔腿又让给了庞秋霞。 庞秋霞见了哭笑不得:这是我烤的兔肉嗳!我本来是想让给你们兄妹先吃,怎么传了半天,又传回给我了呢? 不过庞秋霞也真是饿了,她冲着旁边的穆兰芷嘻嘻一笑,才落落大方地伸手接过这兔子肉。她朱唇微启,正要咬向兔肉,忽然看到穆弘毅一脸痴呆的看着自己。庞秋霞脸上不由得一红,转过头去,背对穆弘毅,这才吃了起来。 穆弘毅愣神的功夫,突然发觉嘴前油腻腻的,却是穆兰芷把另一条兔后腿撕下,堵住了自己的口。他傻呵呵一乐,便咬了一大口,当真是香脆可口、口齿生津。 穆弘毅一边吃一边称赞庞秋霞手艺好,将来谁娶了她谁将享口福云云! 穆兰芷沉默不语,女人是最为敏感的。她见到哥哥对庞秋霞痴迷不已,而庞秋霞却有意无意地疏远着哥哥,她心里好像猜到了什么,不过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来。穆兰芷甩甩头,突然在心里冒出了西门庆的身影:‘秋霞姐不会是也喜欢上了他吧!?’ 穆兰芷赶紧压下心中的想法,咬了一口兔肉,却感到食之无味~ 不错,庞秀霞的心中确实是藏着一个人的身影,不过此人是黑脸、赤黄眉…… 这边三人各怀心事的吃着兔肉,而另一边简直惨不忍睹。 西门庆见到这三人自顾自地烤肉、说笑,完全把他和李逵当做空气。他便叫李逵去找些野味,而自己也在磨坊另一边升起一处篝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西门庆、李逵两人都是糙爷们,哪里会烤肉?抓来的山鸡不一会儿就被两人烤糊了。 第七十七章 自己动手 看着手中烤得又黑又糊的山鸡,西门庆很是无奈,看来今晚要饿肚子了。随手摸摸腰间,却是一惊,酒葫芦也不见了!西门庆思索一番,才想起白天他把酒葫芦交给了穆弘毅。 估计穆兄弟早就把它扔了。西门庆悲叹一声:“这肉没吃成,酒也没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李逵饿极了,凑近西门庆,道:“这样饿着可不是俺铁牛的作风,不如俺再去抓一只,让庞妹子帮咱烤了!” 听了李逵的建议,西门庆一拍额头,想到:对啊!自己怎么只顾着颜面,与一只山鸡较针儿呢?脸面又不能当饭吃!自己与铁牛怎么说也救了庞秋霞一命,又把祛疤神药‘冰清生肌散’拿给她用,让她帮忙烧烤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西门庆最后还为自己不会烤肉、不会做饭,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孟子不是曰过“君子远庖厨”的嘛! 其实他这完全是强找借口,在歪曲古文的本意!《孟子》中《梁惠王章句上》讲:“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意思是:君子看到准备被屠宰的禽兽,看它活着,不忍心看到它死;听到它临死前的悲鸣,不忍心吃它的肉。所以君子要远离厨房! 它讲的根本就不是君子不要下厨房干活。 “不用这么麻烦!我刚才经过反复思索,已经想出了烤肉的办法。”西门庆打断了李逵的想法,并向他保证道:“这次一定能行!” 西门庆故意大声说出这句话,声音甚是响亮,回荡在磨坊之内,他的目的就是让穆弘毅三人听到。 西门庆是什么人?他是死要面子之人!虽然有让庞秋霞替自己烧烤的意愿,但怎么可能当面明说呢?他说出这番话正是来了个‘欲擒故纵’。 “好嘞!俺铁牛就再信你一次。”李逵回道,并站起身来,准备再去外头找些野味儿。 就在这时,穆弘毅把手中剩下大半兔肉的那根树枝抛了过来。西门庆面朝穆弘毅他们坐的,他见到后大喜,赶忙伸手接住,并向着穆弘毅竖起大拇指,感谢道:“还是穆兄弟心疼我们这对难兄难弟。” 西门庆是朝着穆弘毅方向而坐,当然是因为抬头就能看到两大美人了。在这个角度,他刚好看到穆兰芷的一侧脸颊(没有胎记的那侧)。由于平日里常带纱巾,她的面色一直微显苍白,但此时在火光映照之下,也显得红润了。在她黑色深邃的双眼中,还倒映着两团小小的正在燃烧的火焰。 穆弘毅微微颔首,没有答话,继续回过身与穆兰芷、庞秋霞聊起天来。 李逵见了,趁着西门庆不注意,直接抢过兔肉,大口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李逵手上功夫怎么练的,他这一手来的很是突然,连西门庆都没有看清动作,兔肉就落入了他的手中。西门庆苦笑:得!兄弟还不如见过几面的朋友! 李逵吃的香甜,大口咀嚼,还不时发出“嘎嘣”声响,却是他连骨头都一一嚼碎,咽入腹中。 西门庆无语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心想:‘我不认识他!’然后站起身来,提着那烤糊的山鸡,欲离开磨坊,去树林中清静清静~ “喂!西门哥哥!把你那山鸡给我。”说话的是穆兰芷,虽然初次见面之时,自己对西门庆毫无好感;但长时间接触下来,自己也说不清对他是何种感觉;尤其是见到他今天拼着受伤、击退蒙面武士…… 现在见他没有吃食,一身萧索地要步出磨坊,穆兰芷的心弦略微波动了一下,于是叫住了他。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对西门庆的称呼已经改成了‘西门哥哥’~ 要是穆兰芷知道西门庆离开是不想看到李逵吃东西的惨相,不知她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为他平白担心、多此一举。 西门庆一愣,虽然穆兰芷语气依旧冰冷,但是字句之间还是透出少女应有的善良。 “接着。” 答应一声,西门庆便把山鸡轻轻抛给穆兰芷。他并没有走近她们那处篝火,而是转身离开了磨坊。 接过山鸡,穆兰芷顺手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认真地剔除烤糊的鸡肉。烧焦的只是外皮,山鸡内里还是完好的。她在家中也学过烧菜做饭,所以这手刀工使出来还是可圈可点。剔除干净后,她才将山鸡重新放到火上,缓缓翻转烧烤。 虽然这是第一次烤山鸡,但是穆兰芷冰雪聪明,刚才见过庞秋霞的示范,再加上她又在旁边指导,所以穆兰芷烤的有模有样、一点也不含糊。 她这番烧烤,自然与西门庆大大不同,只见着火舌吞吐,树枝轻轻翻转,过不多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便渐渐飘散开来。 不只是穆弘毅、庞秋霞,连坐在远处吃着兔肉的李逵,也注视着穆兰芷的一举一动。在火光的照耀下,她那白皙的娇颜微微反射着粉红光彩,使得她娟秀素雅的神态中又带有一丝娇媚~ 一时之间,磨坊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西门庆抱着一大团泥巴和一捆干树枝回来了。那团泥巴有一个西瓜那么大,但明显要比西瓜重很多。由于白天刚下过雨,干树枝也是西门庆费了好多时间才收集到。 莫弘毅、李逵等都是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手中那团泥巴,不知道这个是来做什么用的。 “我说西门老弟,你拿团泥巴回来干啥呀?”李逵最先耐不住,问道:“你莫不是饿晕了吧?这泥巴可是万万吃不得的!” 西门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能不能吃,一会儿便见分晓!” 于是西门庆把大半的干树枝丢进火中,把篝火堆的高高的。然后他才将那团泥巴小心翼翼地放在火堆里烘烤。 忙完这些,西门庆才坐到篝火旁取暖,一边默默计时,一边欣赏另一侧穆兰芷的优美身姿。 李逵此时早就吃完了那半只兔肉,他抹抹嘴上之油,瞪着一双大眼,意犹未尽的盯着穆兰芷手中的山鸡,明显是没吃饱! 第七十八章 意犹未尽 穆兰芷似是感觉到西门庆两人的目光,抬头向这方看了一眼。西门庆赶紧收回目光,从手边拾起几根树枝,放进了火堆,火焰渐渐烧了上来,将树枝淹没,不时传来树枝爆裂的“噼啪”声。 “行了,山鸡烤好了!”穆兰芷圆满完成烧烤任务,高兴地欢呼了一声。 终于吃到一口鸡肉,西门庆不禁感叹:这是我这辈子最期待的一次晚饭了!闻了近一个时辰的香气,终于可以犒劳下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的肠胃了。 李逵当然也得到一大块鸡胸脯,津津有味儿的吃了起来,“嘎嘣”之声不绝于耳,庞秋霞、穆兰芷听了均是掩嘴偷笑,西门庆对此很是无奈。 吃完烤山鸡,西门庆拿起一根树枝,挑挑篝火里面那团泥巴,发现泥巴已经干透,并且在其表面出现多处龟裂。 西门庆见了大喜,赶忙把泥团挑出火堆,用一块大石敲开,顿时香气扑鼻。原来泥团内有乾坤,里面包裹着一只山鸡! 穆弘毅三人闻到这边的香气,均是好奇得围拢过来,仔细打量着干泥里面烤熟的鸡肉。 穆兰芷赞道:“好香啊!” 庞秋霞也向西门庆问道:“这是究竟是什么做法?我以前闻所未闻。西门哥哥可否讲解一二?”她从小便喜欢烧菜,也经常研究如何把菜烧得更加美味、好吃。这次见到一种烤熟实物的新奇方法,她当然要一探究竟。 西门庆一边敲去外边的干泥,一边讲解道:“这是我从一个叫花子那里学来的烹制食物的新方法,也没什么名字,不如就称它为‘叫花********虽然西门庆根本没有遇到这么个叫花子,但他说的却是事实。相传在明末清初,常熟虞山麓有一叫化子,某天偶得一只鸡,却苦无炊具调料。无奈之中,便将鸡宰杀去除内脏,带毛涂上泥巴,取枯枝树叶堆成火堆,将鸡放入火中煨烤。待泥干成熟,敲去泥壳,鸡毛随壳而脱,香气四溢,叫化子大喜过望,遂抱起鸡狼吞虎咽起来。 正好隐居在虞山的大学士钱牧斋路过,闻到香味就尝了一下,觉得味道独特。他回家后,便命其家人稍加调味如法炮制,味道更是鲜美无比。 后来,这种制作方法就在民间流传开来,大家把这种烹制出来的鸡叫‘叫化鸡’。这种做法被菜馆中的人学去,对其制法亦精益求精,并增添了多种调味辅料,并赢得了众多食者的赞赏。从此以后,这‘叫花鸡’名声远扬,慕名品尝者,常年络绎不绝。 西门庆记得,在后世‘叫化鸡’的品种有山景园叫化鸡、王四叫化鸡、虞山牌叫化鸡等,它已经列入《江苏菜谱》和《中国名菜谱》。 西门庆把‘叫花鸡’的烹制方法简单介绍完毕,同时也敲干净了所有干泥。他给众人都撕下了一块香喷喷的鸡肉,笑道:“我这‘叫花鸡’可没有添加任何调料,保证原汁原味!请大家品尝品尝我的手艺!” “真的好好吃哦!”穆兰芷也不再顾及淑女形象,大口吃了起来。 “入口酥烂肥嫩,风味当真独特!”这是穆弘毅的评价之词。 “好吃!好吃!”只有李逵这种肚子里毫无墨水的粗人,才会反复重复这两个词。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这‘叫花鸡’也不能只看其表面啊!虽然它卖相不好,但打开泥壳后,满屋飘香;吃上一口,口味浓郁,可谓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这‘香’与‘味’都具备了!”庞秋霞倒是很像后世的美食专家,评论起西门庆的‘叫花鸡’来。 不过听她的意思,貌似对‘叫花鸡’的‘色’不佳感到些许遗憾。 西门庆又给自己撕下一块鸡肉,边吃边说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人生尚且如此,更何况区区一只‘叫花鸡’呢?庞妹妹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他见到李逵三两口便吃完了鸡肉,便把剩下的一大半‘叫花鸡’全给了李逵。然后他继续说道:“我这次没有放任何调料,如果下次有机会,配上些葱白、甜面酱,然后再进食,口味会更佳。” “甜面酱是什么?”几人同时问道。 “额!甜面酱就是以面粉为主要原料,经制曲和保温发酵制成的一种酱状调味品……” 事实证明,在美食面前,每个人的饭量都会大增。原本穆弘毅他们,两女一男,一只野兔足矣;可是加上西门庆与‘吃货’李逵,两只山鸡也吃将下来,五人都是感到还差一点,没吃尽兴。 李逵第一次吃的这么爽,便自告奋勇,再出去找些野味儿,西门庆跟着他同去。 穆弘毅当然留在磨坊,美其名曰保护妹妹和庞秋霞,其真实目的是多看庞秋霞几眼。他这种行为就好比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多久,西门庆与李逵便回来了。他俩各拿着两根柳条,其上串着满满的青鱼以及河蟹。 现在夜已经深了,山林中的小动物一般不会出来活动。再加上附近的山鸡、野兔都被西门庆几人捉光了,再想寻到野味儿,就得要去远一些的地方。 西门庆经过一条小溪边,想到一计:何不抓些青鱼,尝尝烤鱼的滋味! 于是他在河面上举起火把,吸引溪中青鱼。有部分鱼类也是向光的,它们见到火光,纷纷游过来,轻易地被等在此处的西门庆和李逵捉到。 其实对光的反应因鱼而异。趋光性(正趋性)的鱼类有:沙丁鱼、鯷鱼、青鳞鱼、鲱、燕鳐、秋刀鱼、竹荚鱼、蓝圆鰺、鲐鱼、鲣等上水层鱼类,鳙、魣、鲀等底层鱼类,另外虾、蟹、乌贼也是向光的;避光性(负趋性)的鱼类有:鳗、大黄鱼、鲶、泥鳅、成鲈等。当然也有对光线毫无反应的鱼类。 在后世有很多人喜欢夜钓,他们用的是蓝光灯照明。因为蓝光光色低沉不惊鱼,照漂反光清晰效果相对较好。而黄光、白光的穿透力强,且容易招小杂鱼,照漂清晰度较蓝光要差。 第七十九章 禅寺大战 磨坊内五人再一次摆开阵势,大吃了一场。穆兰芷、庞秋霞各自吃了一条小鱼,就再也吃不下了;西门庆第一次吃烤螃蟹,一边掰螃蟹壳,一边称赞庞秋霞烧烤技术一流;李逵这个吃货更不必多说,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连吃了三条鱼、两只河蟹~ 穆弘毅虽然与李逵是情敌,但是对他的武功甚是佩服,所以与李逵讨论起习武经验来。说是交流武学心得,其实穆弘毅就是想向李逵套取其练就一身外家功夫的秘诀。 西门庆大肆称赞了庞秋霞一番后,见到她心情大好,便趁此机会,欲要回那瓶‘冰清生肌散’。此药可是‘心灵之树’赠与西门庆的,世间仅此一瓶,若是给了庞秋霞,那他以后拿什么向美女献药、吸引异性呢?~ 庞秋霞自然不干,药都给了自己,哪还有要回去之礼? 其实她心中想的是:这么好的药当然要好好收藏,万一以后自己又受伤了,还可以拿出来用的嘛! 西门庆便软磨硬泡,许了庞秋霞很多好处,终是技高一筹,说动了她,索回药瓶,得偿所愿~ …… 深山里,磨坊中,西门庆等五人品尝野味美食、享受烧烤乐趣。而在山的另一头,福慧禅寺中,同样也发生着大事。 福慧禅寺,始建于北宋仁宗天圣四年(1026年),距今已有近七十年的历史。此寺庙有五进院落,红墙碧瓦,巍峨庄严。寺内有天王殿,观音殿、罗汉堂、藏经楼等,整个建筑风格独特,浑成一体。尤其是大雄宝殿,巍峨壮观,气势非凡。福慧禅寺自建寺以来,一直佛事兴旺,香火不断。有江北(就是长江)第一古刹之称。 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正在寺内禅房休息,突然听到外面有呼喊喝骂之声,而且还伴有兵器交击“乒乓”响声。他赶紧翻身而起,穿盔戴甲,刚步出房门,一个膀大腰圆、鼻子又红又大的汉子迎面跑来,正是那名有‘酒渣鼻’的副将。 酒渣鼻见将军已经起来,连忙单膝跪地,禀告道:“将军,福慧禅寺被一队士兵包围,他们已经向寺内杀来。” 赫连恩科大吃一惊:“什么!这里是大宋境内,怎地会遇到敌兵?你可看好是哪方势力?” 酒渣鼻额头见汗,道:“属下在门口仔细观察过,是大宋禁兵!” “啊!不可能!我刚从汴梁出使过来,我们与大宋刚达成条约和解,现在他们怎会攻击于我?” “属下询问过。他们说……他们说……” “他们怎么说的?你速速道来!”赫连恩科很是不耐。 “请将军赎罪,他们说将军无故扣押大宋子民,特来讨要!”酒渣鼻硬着头皮说道,“他们还说,要让将军为此事做出合理解释、并要求将军认错……” 果然,赫连恩科听后大怒:“我早说过要注意隐藏行迹,不得让大宋知晓我们的意图。你们就这样坏我好事!” “属下知错!”酒渣鼻连忙叩首,道:“现在形势危急,还望将军早做定夺。” 赫连恩科只好快步来到福慧禅寺前门,向外面一看,不禁变色。大宋禁兵至少来了五千人,把天宁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在对方中军那里,一杆帅旗矗立,夜色黑暗,看不清上面名号。 赫连恩科自知己方人马由于白天的大雨,很多人都分散了,目前自己身边只有六成的兵力,不足八百人,哪里会是五千禁兵的对手? 他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最后咬咬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精武堂’的众位高手身上了! 福慧禅寺门前的空地上,此时已经犹如人间地狱。禁兵虽然没有射箭,但长矛却毫不留情,从四面八方猛刺,西夏一方不断有士兵惨叫落马,随即被乱刃分尸。双方士兵都是浑身浴血、舍命搏杀,喊杀声直冲天际,五里之外都清晰可闻。 禁兵之所以不射箭,是因为江南武林众人就在寺内,避免误伤! 精武堂的众位高手也加入了战局,但是禁兵之中,也不缺乏好手,双方战在一起,刀光剑影,战个旗鼓相当。 只见禁军一方,一名皮肤微黑、高大威猛的汉子甚是勇猛。他手执一柄狼牙锤,舞的是虎虎生风,西夏士兵碰之即伤,被砸中则亡。 此人正是两日未见,有屠夫之称的北浮屠! 北浮屠犹如猛虎下山,一路之上势如破竹,起身后躺满了西夏兵尸体。敌军之中根本没有他的一合之将! 他的打法便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没有用的。 西夏精武堂中的一名武士注意到了他,便向他杀来。这武士也是一名力量型的二流高手,使的是一杆步槊,槊锋刃长近两尺,上有明显的破甲棱,分有八个面。 步槊的使用较简单,对持步槊者的要求只有一点:身高力大!因为步兵偏重的是配合,步槊的用途在于能够较远、较安全的刺倒敌人,掩护短刀手作战。 北浮屠乍一看到来者手中武器是槊,很是惊讶。只因槊源于汉朝,可分类为马槊、步槊和杂槊。它兴起于骑兵为主的魏晋—隋唐时代。而在宋朝之后,因为失去产马的产地,没有强大的骑兵部队,槊这种强大的骑士武器,在大宋失去了使用者。 ‘想不到在西夏还有槊这种重型武器!’北浮屠不禁感叹。 这西夏武士一上来二话没说,直接一槊向北浮屠劈头盖脸地砸来。北浮屠举锤来挡。只听到“当”地一声巨响,两人均是后退六步,显然第一招战了个平手。 两人抖抖发麻的手臂,大步踏出,继续交战。 这武士与北浮屠力量相当,两人你来我往,每每兵器相交,便有巨声响起。声音仿若雷鸣,震的周围普通士兵耳膜生疼,纷纷远离他俩这处战场。 转眼间北浮屠便与那武士拆了三十余招,由于他兵器短,占劣势,遂渐渐落了下风。 执槊武士对槊的所有技法都熟记于胸,只见他劈、盖、截、拦、撩、冲、带、挑,又是八招下来,打得北浮屠是连连后退。 第八十章 毒药无效? 突然,后退中的北浮屠一个踉跄,却是被死去的士兵尸体绊了一下。执槊武士见到北浮屠门户大开、破绽百出,他冷笑一声,一槊撩向北浮屠的胸口。 危急关头,北浮屠一点也没显得惊慌失措。只见他顺势就地一滚,便到了执槊武士脚下,也是一锤撩向其胸腹。这要是砸实了,保证那武士五脏俱碎! 那武士也是个狠角色,果断放弃步槊,抽出腰间短刀,冲着北浮屠脖颈砍将下来。 北浮屠两人都没有收手的打算,眼看两人手中兵器分别要打中对方,马上面临双双败亡的局面。 北浮屠此时却眉毛上挑,漏出一抹讥讽之意。执槊武士先是疑惑不解,随后才惊觉上当了,可是为时已晚。 “噗!” “砰!” 那执槊武士连哼都没哼一声,咽喉便中了一箭,随后被北浮屠一锤子砸飞,落在五丈之外,只见他胸骨碎裂,破碎的内脏从口中喷出,颈部的血液‘呲呲’往外直喷(一箭射穿了他的颈动脉)。他已经是出得气多、进的气少,明显活不成了。 北浮屠收锤而立,朝着后方吼了一嗓子:“多谢二哥!” 禁军后方,此时正站着一名手执千臂弓、赤着臂膀的壮汉。他眉宇浓密、棱角分明、面容冷峻,正是阳谷四霸之中有着‘慕天穹’之称的黑风寨二当家南天穹! 那执槊武士咽喉所中的那一箭便是他在紧要关头所发。算上这一人,南天穹已经接连射死十余位西夏高手了!虽然他的箭法不及庞万春,还未达到箭如流光的境界,但是也已摸到了这一境界的门槛,踏入这一步是迟早的事情。 南天穹不管北浮屠能不能见到,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才弯弓搭箭,寻找下一个猎物。 战场另一处,禁兵之中也有一身着白色亮银甲的年轻将领,此人武功甚是了得,力能扛鼎,手执八十斤重方天画戟,一上来便接连刺翻两位精武堂中的好手。 这年轻将领名叫陆笛,平时也喜欢吹笛、萧等木管乐器,于是他在禁兵中外号为‘吹笛人’;又因为他作战勇猛异常,状若癫狂,大家又都称他为‘野人’。陆笛是被司马白近期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现任都虞候,掌管一营兵力,也就是两千五百禁兵。 此次夜袭赫连恩科的禁兵正是司马白所带,一共两营兵力,陆笛这营赫然在列。 西夏一方见到陆笛无人能挡,普通士兵均不是他一合之将,便有一使枪高手向他杀去,两人立时战一起,枪来戟往,斗个不相上下。 这西夏高手,名叫杨万里,轻功甚是了得,与西门庆相比,也不遑多让。所以人送外号‘万里登风’,有其来无影、去无踪,如乘着风儿一般的意思。 两人战了三十回合,杨万里凭借着身轻如燕,占了上风,压制得陆笛怒吼连连。 司马白立在中军、帅旗之下,时刻注视着场中战况。西夏兵力不足,明显处于劣势,这让司马白甚是欣慰。 当司马白见到陆笛不敌西夏高手之时,便知不妙,遂骑上战马,亲自上阵,杀向陆笛那方。 周围百名亲兵紧随其后,保护都指挥使的安全是他们义不容辞的使命。 同一时间,陆笛与杨万里又拆了十余招,陆笛空有力气,但对方不与自己硬拼,使得陆笛的杀伤力大打折扣。 突地,只见杨万里挽了个枪花,连刺四枪,一枪快似一枪,如排山倒海,向陆笛压来。 陆笛只感到压力大增,每接下一枪,双臂均是感到一麻。当接完第三枪时,双臂酸软无力,再也无法执戟抵挡接踵而至的第四枪了。 杨万里见到对手防御大开,心下一喜,双手又加上一分力气,长枪狠辣地刺向对方心口。 就在这紧急关头,杨万里突然感到右臂一麻,低头借着火光,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只见自己右臂上赫然被击穿个小孔,鲜血正不断地向外直冒,不多时鲜血已经染红了整只手臂。 杨万里心底一寒,战意全无,有了转身逃跑的打算。 就在他忽然惊觉的一刹那,脖子上一阵剧痛传来,他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是司马白及时赶到,千钧一发之时,一枪刺死杨万里,解救下陆笛。司马白的龙胆亮银枪经过一个月的时间,被优秀铁匠重新锻造,已经焕然一新。 司马白进入敌群,犹如猛虎离山,又接连杀了三名精武堂好手。西夏一方由于他的加入,立马阵型混乱、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 赫连恩科见了,脸色铁青,向着副将酒渣鼻吼道:“还不快快散布悲酥清风,你们都是白痴吗?还要让我来指点你们如何作战?!” 酒渣鼻再次跪地,一脸悲痛地道:“禀告将军,交战一开始我们就放出悲酥清风了,但是禁兵到现在都没有产生中毒症状,末将斗胆……斗胆猜测……”后面的话,没有将军赫连恩科的允许,酒渣鼻却是不敢说出来。 “你赶紧说!本将军免你无罪!” “末将斗胆猜测。”酒渣鼻停顿一下,抬眼偷偷看向将军,道:“是不是他们已经研制出化解悲酥清风的解药?” 犹如晴天霹雳,赫连恩科眼前一黑,胸口隐隐作痛,他极力克制,才压下口中的那股甜意,没有当场喷出血来。 ‘悲酥清风’那可是去年年底,西夏搜集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耗费众多财力、人力、物力,才制炼成的极易挥发的毒水。怎么今天对大宋禁兵刚一使用,就被破解了?自‘悲酥清风’炼成以来这刚刚使用了第二次啊!第一次使用,正是在白天对付的江南武林人士。 赫连恩科坚信,大宋一定在西夏安插了眼线,窃取了‘悲酥清风’的解药。若是自己能够返回西夏,一定要严查此事,拔出大宋在西夏的暗桩,赫连恩科如是想到。 不过面临五千禁兵的强攻,他现在必须尽快定夺,降?还是不降? 不降一定会全军覆没,降自己也会成为阶下之囚。两种选择都是赫连恩科不想要的…… 第八十一章 是自己人? 赫连恩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白天拿下江南好汉之后,没有留下蒙面武士与赤膀光头大汉。如若这两个一流高手现在在这里,一定能擒住对方主将,那么局面一定会是另一番模样! 他却是不知,就在不久之前令他万分敬仰的蒙面武士,被西门庆、李逵几人联手打跑了! 眼见大宋禁兵已经杀到福慧禅寺门口,赫连恩科却束手无策。 陆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站在福慧禅寺的门口,一杆方天画戟舞得是密不透风,西夏兵沾之即伤,碰上即残。无论他们如何反击,均是无效。 陆笛就犹如定海神针一般,钉在福慧禅寺门口,任凭敌方如何冲击,我自巍然不动! 赫连恩科此时已经快发疯了,他的心在流血。精武堂中的武士,可都是西夏辛辛苦苦招揽的各方高手,可是就在今夜,已经死伤大半。怎能不叫他垂足顿胸,后悔来此破坏江南武林大会? 见到事不可为,赫连恩科连忙命令副将酒渣鼻,去认输求和。现在再不投降,今夜这里可能就是赫连恩科他的葬身之地了! 这场福慧禅寺交战,双方打了近半个时辰,终是以西夏投降而结束。 …… 大战之后,司马白步入福慧禅寺,救下江南武林各位好汉;而对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司马白一点儿没客气,直接让其带着百十来名亲兵连夜离开,而其他西夏兵便成为了大宋的俘虏,作为以后的谈判筹码,进而从西夏处获得更多的利益。 司马白能够这么及时的赶到这里救下众人,是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而送消息之人自然是受西门庆嘱托的南天穹与北浮屠二人。 庞万春、厉天闰带着众人谢过面前这年轻将领。虽然闻了解药,但由于大家中毒时间太久,内力还要慢慢恢复,所以他们继续留在福慧禅寺中,休息一晚。 司马白率领五千禁兵,在福慧禅寺周围的平坦空地处安营扎寨。他巡视西夏俘虏之时,见这些人还算安分,便拍拍看守士兵肩膀,以示鼓励,使得那新兵激动得面红耳赤、激动万分:苍天啊!大地啊!哪阵风儿把都指挥使吹来了!他拍我的肩膀勉励我了~ 令司马白高兴的是,此次俘获西夏五百多匹良驹。西夏战马高大壮硕,以很强的持久力和耐力而著称。 大宋没有骑兵,欲训练出与大辽匹敌的骑兵队伍,良马必不可少。 现在正值缺马之时,西夏一次送来五百匹,怎能不叫司马白愉快和兴奋? 第二天一早,司马白便坐在大帐中,委派各个将领,在山中抓捕剩余的西夏士兵。庞万春、厉天闰等人再次向司马白道谢,之后大部分武者离开了苏州。江南武林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庞万春并没有走,他刚一回到黄桥镇,便派遣全部手下,四处寻找庞秋霞。他记得妹妹在昨日突破了西夏兵的围堵,逃出去了。 庞万春很是担心:也不知道秋霞她身在何处,有没有遭到精武堂高手的追杀? …… 作为扭转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西门庆,他与穆弘毅一行人一早离开磨坊,骑上西夏士兵带来的马匹,走出深山。 刚行至官路之上,便迎面遇到一队士兵。西门庆见是大宋禁兵,心中了然,司马白已经及时赶到,并控制好局面了。 西门庆本以为司马白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达,没想到他昨天便赶到并且直接解决了赫连恩科。官路上有大宋禁军巡逻便是凭证。 这队士兵拦住西门庆一行人,为首之人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这些士兵正是司马白派出搜寻西夏兵的其中一队。他们见到面前来了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四人没啥问题,只是有一人服装甚是怪异,身上一件灰黑色短袍,长仅及膝,下身却穿着条粗布裤子,上面好几个大布丁,一双鞋子满是污泥,颜色难辨。 待走得近了,士兵们对那人长相更是大吃一惊。只见此人人高马大、满头乱发,脸如黑炭,胡须也不知几天没有挂过,当真像极了一只黑熊!再仔细看其面相,赤黄眉下一双铜铃大眼,眼中赤丝乱系,面目狰狞……怎么看怎么像是恶人一个~ “这位兵大哥,我们是观看武林大会的普通老百姓,昨日不幸被西夏人捉去,刚刚才脱离虎口,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我们通行。”穆弘毅行在最前面,所以他下马答话。他回答的很是诚恳,语气也让几名士兵颇为满意。 那领兵首领见穆弘毅一身普通武者装束,便相信了几分;再看后面二女,立时定住,看得有些痴了。虽然一女带着白色纱巾,看不到相貌,但身材却是极品;另一女更是美而不妖,艳而不俗,腰挂一柄圆月弯刀,衬托出她那别具一格的英气。 领兵首领不禁在心里流着口水:这两位少女均是一等一的江南美人哇! “咳咳!”穆弘毅好心提醒这名兵头,以及后面众士兵。 赶紧擦擦并不存在口水,领兵首领倒是没有再为难穆弘毅三人,而是把目光看向面目吓人的李逵:“那你是哪里人?不像是江南人啊?” 西门庆刚才见到士兵吃惊于李逵长相之时,就拉住了最为冲动的李逵,并告诉他“一切问题我来解决”。其实西门庆真是害怕李逵一言不合,一板斧砍了他们的头~ 李逵与西门庆几天接触下来,也是知晓他一向头脑精明,遇事冷静。李逵答应一声,放下欲拔出腰间板斧的双手,不再说话。 “莫要误会,咱们都是自己人!”西门庆一开始便下了马,赶紧上前几步说道。他还伸手入怀,摸索着什么。 那领兵头领不解,西门庆相貌还好。可是李逵那种面相,会是自己人吗?不过他还是耐心等待西门庆拿出凭证。 穆弘毅、穆兰芷以及庞秋霞,都被西门庆这句话雷到了!他明明只是一介武夫,充其量也就算是半个大侠,怎么一转眼和大宋士兵成了‘自己人’? 李逵忍住笑意:这个西门兄弟,又开始忽悠人了! 第八十二章 分别之时 这方加上李逵,四个人八只眼睛,都盯着西门庆看。 西门庆在怀里摸索半天,才翻到所找之物(没办法,他怀中揣的物品太多了)。 只见他拿出一块腰牌,在那兵头眼前一晃就收了起来。那兵头先是一惊,随即马上立正行礼道:“参见都头!”原来西门庆翻出来的正是哲宗赵煦给予他的那块都头腰牌。 大宋每位军官都有自己的身份腰牌,腰牌上面均有自己人才能识别的‘防伪标志’。就拿西门庆手中这块都头腰牌来说,虽然只是黄铜所铸、牌面平淡无奇,但在牌面四周,有着一圈浅浅的凸痕,而腰牌四个角上却无凸痕。 这名兵头只是一小队长,他见到西门庆的腰牌所显示的职位,明显高他一级,这兵头当然要对长官行礼。 穆弘毅四人大跌眼镜,他们互相望望,表情均是古怪至极,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西门庆摆摆手:“这样我们可以通过了吗?”见到四人那精彩的表情,西门庆自然没有闲心去解释腰牌的来历。 后世不是有句话说“越是神秘的男人越吸引异性”吗?西门庆此时就想吊吊众人的胃口,满足一下他那小小的虚荣心。 其实西门庆他又搞错了,在后世根本就没人说过这句话。原话应该是“越是沉默的男人越吸引女人——因为沉默是‘金’~”,此话一语双关:沉默便是有神秘的意思;金嘛,大家都知道的。 西门庆是在后世刷朋友圈刷多了,所以思维混乱,把一些乱七八糟、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混在了一起。 兵头听到西门庆些许不耐的问话,赶紧带头让路:“当然!当然!都头请!” 待得五人行过,这队士兵还不时回首遥望、一步没走。看着二女的背影,他们很是羡慕西门庆、穆弘毅两人真是艳福不浅!李逵自然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 在返回黄桥镇的路上,穆弘毅他们才知道前一晚福慧禅寺发生的大事。穆弘毅大呼可惜,一路上悲叹没有看到当时的战斗场面。 庞秋霞听说此事,则是庆幸赫连恩科被打跑,哥哥庞万春以及众位昱岭寨的兄弟无恙。 西门庆早就猜出了事情大概,他的想法便是:司马白这次率兵击败赫连恩科,救下江南九岭十八寨为首的各路好汉。这样一来,大宋禁兵便与他们结下了不解之缘、道义之交。这是为皇帝赵旭后面主张成立讲武堂所做的铺垫,到时江南武林应当会大力支持。 他一直担心不久的将来,江南武林会响应方腊的号召,发动起义。希望这件事可以让江南免于战火,西门庆如是想到。 刚到黄桥镇,穆弘毅三人便向西门庆、李逵告别。 “不知何时能与西门兄再见,离别之时,祝西门兄家中生意财源滚进、飞黄腾达;也祝兄长一路上一帆风顺、四季平安!”几天接触下来,他已经知晓西门庆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 庞秋霞向西门庆道过平安之后,又一瘸一拐地去李逵那里交谈了。 穆兰芷是最后一个上来向西门庆道别的。她站在西门庆面前,心里有些失落,想好的分别之词一时间竟然忘得干干净净,不知道如何开口。 西门庆此时也沉默了。两人就这样呆呆地站了半响。 在阳光的照耀下,西门庆面前的她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神圣而不可侵犯;她一双眼眸中倒映着的是自己的身影,长长的眼睫毛也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 “妹妹!该走了!”穆弘毅此时又骑到马上,高声催促穆兰芷。 “这个……那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古人说得好,那个……‘轮台东门送君去,雪上空留马行处’……还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说着说着,西门庆的声音便低了下去,最后归于无声。 他是见到穆兰芷不仅没有回话,反而把头埋了下去,明显自己刚才所说的,不是她想要听的临别之语。 西门庆最后诚恳地道:“以后若是穆姑娘闲来无事,可以去阳谷县找我,多了不敢说,但保证包吃包住,还免费带你去领略北地风光!” “咯咯!”穆兰芷一没忍住,被西门庆的趣话逗乐了。 西门庆让她来找自己,而不是自己去找她,是因为西门庆到现在为止也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更何况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呢? 他此时也有些担心:万一穆姑娘真来阳谷县找我,听到关于我的那些‘流言’,会不会再打我耳光?从此不再理我。 西门庆对于穆兰芷甩了他两巴掌的事情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这不,一想起来,他还真感到左脸隐隐作痛起来。 “这算是你诚心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喽?” “当然!” “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可不许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西门庆一路上都沉默着,沉浸在分别之情中;李逵亦是如此,低着个头,一脸无精打采~ 一提起李逵,西门庆气就不打一处来:这笨铁牛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庞秋霞在分别之时,仍惦记着西门庆的‘冰清生肌散’,于是怂恿李逵来讨要。西门庆能怎么办?只得分给庞秋霞半瓶…… ‘冰清生肌散’世间独此一份,可谓是万金难求。一想起此事,西门庆心里这个淌血啊~ 刚回到客栈,见到门口处方桌旁坐着的两人,西门庆精神一振。这两人赫然是几日不见的南天穹与北浮屠。 南天穹面朝客栈门口而坐,看到西门庆二人归来,便招呼两人落座。 此时已近晌午,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小菜和一大坛美酒。北浮屠又要来两只大碗,也给西门庆、李逵倒满,四人碰碗,均是一饮而尽。 南方饮酒一般都是用杯子,碗是北浮屠向小二特意要求的。在北浮屠看来:杯子那么小,怎能饮得尽兴? “哎!这酒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够劲!”李逵喝了一碗之后,吐槽道。前几日饮酒之时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当时忍住没说而已;如今又是喝到这种绵软无力的酒水,开始怀念起家乡的美酒了~ 秦岭淮河一线把大宋分为南北两方,北方人豪爽,南方人细腻,所以餐桌上的酒文化也随着南北方性格的迥异而分明。北方的酒以浓烈、够劲儿为好,而南方酒以芳香、绵甜、甘爽、香味谐调等为贵。 第八十三章 司马白到 李逵祖籍是沂州沂水县百丈村人,也就是现在的山东省临沂市沂水县。他生于山东,长于山东,所以他酒量大,能喝酒,也喜喝烈酒。 北方人在酒这方面大多都像李逵:有了亲朋好友海量的喝,闲暇独斟时细细的喝;再难的事情,一上酒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切都是“可以,可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的道理亦是如此,酒喝爽了,感情自然深罢。 在南方,餐桌酒桌却是另一番景象:主宾落座,主人满酒,和菜举杯小酌。牛眼似的酒杯,N“起”方能搞定。一杯喝罢,想喝自取,不喝便罢,没有北方的卡脖子灌酒的热闹,却是多了一份“能者多劳”的和谐,这把南方人细腻的性格体现的淋漓尽致。 “铁牛,休得唠叨,等回到寨中,寨里的酒水任你喝个够!”南天穹拍了下李逵那宽阔的肩膀,笑骂道。 “那感情好!”李逵肚子里的酒虫立马被勾起来了,他现在恨不得背生双翅,直接飞回阳谷县,在黑风寨酒窖里美美地泡上一天。 四人再次碰碗,连续饮下三碗酒,才继续闲聊。 “四弟当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北浮屠又拿起酒碗,称赞西门庆,“我与二哥三日前赶到苏州城,见到那守城将领,你猜他怎么说?”‘阳谷四霸’的排行是:老大东方败、二哥南天穹、老三北浮屠,西门庆自然是老幺。 西门庆三人均未插话,等待北浮屠下话。 北浮屠把碗中酒水一饮而尽,才道:“那守城将领果真如四弟所料那样,声称自己的职责是守卫城池不得有失,不敢出来救援黄桥镇!他明显是没有胆量出城应战,真是怂包一个!” 南天穹也应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一个军队里,如果只是士兵能力弱,那就只代表他一个人弱;而如果一个将领是怂货,他手下的兵能好吗?” 其实西门庆只是知道大宋除了禁兵,其他各地的士兵均是一触即溃、不堪一击,所以他猜想那苏州守将应该会畏战不出。 “这样的草包将军就应该直接一刀砍了……”敢说这话的除了李逵还能有谁? 南天穹、北浮屠担心李逵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语,连忙夹菜的夹菜,灌酒的灌酒,使得李逵把后面未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等李逵消停了,西门庆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两位哥哥离开苏州城,应该是立即转道向北而去,这里离汴梁何止千里,为何你们昨日便回来了?” 西门庆嘱咐南天穹、北浮屠两人报信的同时,也找到大宋暗布在黄桥镇的情报据点,向汴梁飞鸽传书。按理说信鸽飞到汴梁需要一日,司马白再派兵出来,不应该仅用一日就到达扬州啊? 大宋每任皇帝都拥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赵煦更是励志要成为一代明君,所以一方面加强军队建设,另一方面对情报机构的运作效率更加关注。 黄桥镇有这么大的盛事,朝廷当然要派出探子来查探此处武林中的情报了~ 由于西门庆半个月前离开汴梁之时,就大宋军队建设问题给皇帝赵煦提了些观点,使其获益匪浅。所以赵煦便把情报机构的暗号给了西门庆,当西门庆遇到重要的事情之时可以直接去情报据点给自己送信。 “哈哈哈!”北浮屠笑了,说道:“此事说来也巧。我们赶了半日路,刚过扬州,便迎面遇到你说的那位司马将军。于是我与二哥为他带路,用了一天时间,于昨日下午赶到黄桥镇。那将军命令军队休整几个时辰,然后在深夜偷袭了西夏狗的营地,这一仗打的甚是爽快啊!哈哈哈!” 身为黑风寨的三当家,北浮屠已经好久没有像昨晚那样一展身手了,所以现在他的兴奋头还没有过去~ “说曹操,曹操便到!”南天穹也笑了,他朝客栈门口招招手,向来人打了声招呼。 此时,客栈门口正站着一名面白无须,甚是年轻的男子。此人目光犀利,鼻子高挺,嘴唇薄厚适中,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当真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司马白。他来到四人所在的桌子前,见到西门庆他们每人霸占一面,,微微皱下眉头,才一撩长袍,坐在了西门庆旁边。 虽然他对西门庆很是不喜,但是其他三人他更加不熟悉。所以司马白经过思考之后,还是选择坐在这小人旁边吧。他厌恶西门庆,其实是因为上次离别前文斗、武斗均是输给了西门庆,他到现在仍然耿耿于怀~ 西门庆看到司马白也是一身白衣,为上等丝绸织锦,正面花纹是双巢云雁,纹样造型很是逼真;衣领、袖口也是有回纹、方胜勾绘,并用刺绣花边沿边。此衣明显价值不菲。 “此次之事,多谢两位好汉及时通知带路,才免去了江南武林之灾。”司马白一坐下便向着南天穹、北浮屠抱拳致意。他声音偏于中性,富有磁性,又有温和的感觉,让人听了如沐春风。用西门庆的话来说,就是“花季少女最容易沉迷其中的那种声音”~ “不敢当!不敢当!”南天穹连连摆手,谦虚道:“这功劳还是要归于四弟,若不是他提前发现西夏兵,我们也根本不会知道将要发生的大事。” 北浮屠也说道:“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个报信的罢了。” 司马白看了旁边西门庆一眼,眼含深意,并未说话。 李逵见到司马白明显不待见西门庆,便小声嘀咕道:“什么人啊?俺铁牛本以为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是个小白脸、娘娘腔……” 在座的都是武林高手,耳聪目明,怎能听不到李逵的诽谤话语? “砰!” 司马白拍桌而起,脸色有些发青,大声道:“你说什么?!”他最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断背山’、‘娘娘腔’、‘娘炮’之类的话语。所以听到李逵这么诋毁自己,犹如是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时炸毛了。 李逵刚欲反驳,却被两边的南天穹、北浮屠连拉带拽。此时他俩对这‘黑旋风’都无语了:铁牛你也太藏不住话了吧,不论遇到谁,你若是看不顺眼,都要说一些得罪人的话。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西门庆也开口道:“铁牛!不得对司马将军无理。” 第八十四章 朕有危难 西门庆又转头劝司马白:“司马兄不要在意,铁牛他就是口无遮拦,其实他人还是蛮好的,是个古道热肠的汉子。” 司马白自知刚才自己的反应也是过于激烈,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又坐了下来。 南天穹又要来一口大碗,刚欲给司马白倒酒,却是被他伸手拦下了。只听司马白郑重地说道:“在外带兵,不能饮酒。还请兄台勿怪!” 西门庆在一旁也说道:“司马兄此话属实,哥哥不要勉强于他了。”说罢,他提起面前的茶壶,替司马白斟上一碗茶水。 一边填茶、西门庆一边说道:“此茶是洞庭碧螺春,虽然不是极品,但也清香淡雅、鲜醇甘厚、回味绵长,好喝得紧~” 司马白一看茶碗,果然条索纤细,嫩绿隐翠;汤色碧绿清澈,叶底柔匀。他双手端起茶碗,微微抿了一口,居然带有花香果味,当真鲜爽生津! 碧螺春属于绿茶类。主产于江苏省苏州市吴县太湖的洞庭山,所以又称“洞庭碧螺春”。据记载,碧螺春茶始于明代,俗名“吓煞人香”,到了清代康熙年间,康熙皇帝视察并品尝了这种汤色碧绿、卷曲如螺的名茶,倍加赞赏,但觉得“吓煞人香”其名不雅,于是题名“碧螺春”。从此,此茶成为年年进贡的贡茶。 但是令西门庆意外的是,此茶居然在北宋就有种植了,只是它现在名声不显,沦为客栈待客的普通茶叶。 “果然是好茶!”司马白回味半响,才惊叹出声。他已经决定,待抓住全部西夏兵、事情终了,返回汴梁之时,一定带些洞庭碧螺春回去,也让徒弟赵煦品尝一番。 西门庆没想到由于自己对此茶的称赞,使得名茶洞庭碧螺春提前了六百年问世。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下司马兄。听两位兄长说,他们是在扬州附近遇到的司马兄。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兄的行动速度为何如此之快?在下百思不得其解。”西门庆见到司马白被面前清茶吸引,忘记了与李逵之间的不愉快,所以询问出声。 司马白斜眼看着西门庆,一副‘你也有不懂的事情来向我请教’的表情。这令西门庆很是不爽。 司马白放下茶碗,说道:“你当我们朝廷官员是吃干饭的吗?早在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出使汴梁之时,我们就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当他出使结束,却没有即刻返回西夏,而是在汴梁城外五十里处停留三日。三日后,当我方探子再去查探的时候,居然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所以我便带领两营禁兵,出来查找他们下落。经过多方打探,以及赫连恩科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们推断他是一路南下了。他这一路上专门找僻静山路、偷偷摸摸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西门庆恍然:“原来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司马兄果然是高人,能根据一点线索便能猜测出赫连恩科此行的目的。” 在他看来,司马白必然笃定赫连恩科南下是为了破坏江南武林大会,所以才一路追赶到扬州,不然他怎么不去庐州、不去江陵呢?如若自己没有发现西夏兵、并报信,司马白最晚也会在明日赶到救下江南众人的。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古人诚不欺我! 司马白却是哼了一声,并未答话,自顾自地埋头饮起茶来。 …… 陪西门庆几人吃过午饭,司马白便返回军营了。南天穹、北浮屠向西门庆辞别,带上‘黑旋风’李逵,也返回阳谷县了。 西门庆嘱咐店小二晚间喂好马,明日也打算离开黄桥镇,继续闯荡江湖。而司马白回到军营之后,发现只一个上午,便抓捕到六百多西夏兵,俘获战马四百余匹。使得司马白这一天都乐的合不拢嘴,感慨此次袭击西夏人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如果西门庆在此,一定会被司马白的表情惊掉下巴:认识他这么久,其所有笑容加起来都不及今天笑的次数多。 第二日一早,西门庆牵来自己的白鹤马,走出黄桥镇,纵马向北而去。 这年头真的是事事出人意料。西门庆刚行了一天,第二天正午在一路边茶馆之中,他便收到一封来信。送信之人正是朝廷的情报人员,而信是从汴梁发出。 西门庆心中一凛,本以为自己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定,赵煦要找自己一定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乃至一举一动都在其的监视之下;最重要的是,自己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想到这里,西门庆背后不禁冒出一阵冷汗:大宋的情报部门真是深藏不露、不能小看! 西门庆压下心中的震惊,没有为难送信之人,让其归去。他打开信封、展开信件,上面只有八个大字: “朕有危难,速回助朕!” 如果赵煦没有遇到重大危机,是不会找我这江湖之人的,他一定遇到了大麻烦,而且极可能与武林人士相关。 其实西门庆只猜中了一部分。这封信是赵旭写给司马白的,司马白略一斟酌,不知怎地,便吩咐手下,把信件转交给了西门庆。 西门庆陷入沉思:皇帝赵煦是我初到这个时代结下的第一位至交好友,我们两人秉性相投,如今他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西门庆不再计较自己行踪被监视之事,他吃过午饭,跃马扬鞭,向着汴梁而去。 不几日,西门庆踏入汴梁成中。他不清楚赵煦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他深知未知的事情才是最危险的,所以回来后的首要任务,便是要对赵煦目前的处境一探究竟! 想通此事,西门庆踱步来到宣德门前。这里景物一切如故,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守门将领检验过西门庆的身份,腰牌没有任何问题,遂放其入宫。行走在皇宫之中,西门庆细心打量着经过的一处处宫殿、阁楼,因为他以前都是夜里潜入,还未好好的浏览过呢。 第八十五章 现象诡异 这些建筑大都金玉交辉、巍峨壮观,完全突出了皇权的威严;各个宫殿采取严格的中轴对称的布局方式,宫殿建筑物自身也被分为两部分,即“前朝后寝”:“前朝”是帝王上朝治政、举行大典之处,“后寝”是皇帝与后妃们居住生活的所在。 穿过大庆殿,皇帝赵旭没有在这里处理公务,西门庆于是向着福宁宫方向行去。 这些建筑大都金玉交辉、巍峨壮观,完全突出了皇权的威严;各个宫殿采取严格的中轴对称的布局方式,宫殿建筑物自身也被分为两部分,即“前朝后寝”:“前朝”是帝王上朝治政、举行大典之处,“后寝”是皇帝与后妃们居住生活的所在。 穿过大庆殿,皇帝赵旭没有在这里处理公务,西门庆于是向着福宁宫方向行去。 一路上,西门庆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往来行走的太监、宫女,都不苟言笑、行色匆匆,使得宫内气氛透露着一股诡异。西门庆越向前走,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刚来到福宁宫大门,西门庆便被一队禁兵拦截下来,令西门庆意外的是,自己的腰牌不管用了,他被阻挡在了宫门外面。 “在下刚从江南苏州回来,有要事向圣上禀告,你们休得阻拦!”西门庆压下心中的惊讶。 “奉圣上之命,这几天后宫不得有一人入内。”守卫的都头说道。 “那圣上何时会去前殿办公?” “圣上今天身体不适,在后宫休息。”貌似是早就想好的说辞,那都头想也不想的说道。 一定有猫腻,皇上去不去前殿办公,是你一个看门儿守卫能够知道的吗?西门庆是故意试探宫内情况才有此一问,得到的答案显示,皇帝赵煦的情况果然不容乐观。 “那明天圣上是否上早朝?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向圣上禀告!”西门庆又问道。 “你啰不啰嗦!这些事情我一个看门儿的哪里知道!你快点速速离开!不要挡在宫门口!”那都头似是也感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很是不耐烦的赶西门庆走。不过他人心肠倒是不坏,在西门庆转身之时,提醒他道:“你若是真有要事,就去禀告给高太后~” 西门庆心想果然如此,能够限制皇帝自由,不得外见任何人,除了当朝皇太后高氏,还能有谁? ‘现在着急也是无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到夜里,我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西门庆心想,‘区区皇宫墙垣可挡不住我的道路。’ 回到自己的住处,房间里已经落满了灰尘。这处宅院正是一个月多前赵煦赐予西门庆的,不过西门庆一直没有住过,此次是第一次进来。 见到屋内一地灰尘、蛛丝满布,西门庆紧锁眉头、无奈地摇摇头,心中决定还是找处客栈住一宿吧。 在客栈一楼,西门庆特意聆听食客们的交谈,可结果令西门庆很是失望,他没有听到一条皇宫内的消息。 微风扫去了夜晚最后一片云。一贫如洗的天空只剩下一弯明月,瞪大眼,才能隐隐约约看到几颗星星发出黯淡的光,这就是所谓的“月明星稀”吧。 西门庆潜入皇宫,一路向着福宁宫掠去。途经御花园那处凉亭,没有见到一个人,西门庆抿抿嘴,飞向不远处的一株大树。 等巡视的禁兵走远,西门庆落将下来,继续前行,眉头却越锁越紧,晚上宫内的防御比以前严了一倍不止。他从进入皇宫至这里,已经遇到六队禁兵了,若是放在以前,万万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再次来到福宁宫门前,守卫的士兵换了一拨,西门庆没有惊扰它们,直接收敛气息、翻身越过高墙。 ‘承乾阁,多么熟悉啊!’西门庆站在一处阁楼前,感慨一番,然后才蹑手蹑脚的在宫内找寻起来。虽然西门庆来过福宁宫一次,但是也不知道赵煦住在哪里。 这一查找,西门庆却吃了一惊。因为在福宁宫内三处角落,他发现了有高手存在。经过西门庆的仔细感应,推断出均是二流高手,其中一人甚至达到了二流巅峰的层次! 想必这三人就是上次赵煦遇刺后,前来拜见的那三位武学大师。他们是高太后的护卫,现在居然住在这里,西门庆用鼻子想也能知道:这不是明摆着在监视皇帝赵煦嘛! ‘这高太后真是下了好大手笔啊!’西门庆感到目前的局势不容乐观。 在一处寝殿前,西门庆发现里面灯火仍在,里面之人的背影很是熟悉,应该是皇帝赵煦。让西门庆感到庆幸的是,估计高太后对三位武学大师很是信任,所以并没有再在此处安排士兵把守。 收敛好自己的气息,偷偷潜入寝殿,外殿住着几名宫女。西门庆为了安全起见,先后点了她们的昏睡穴,才向内殿行去。 赵煦这几日真的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今夜亦是如此。翻身多次,还是没有睡意,赵煦起床命侍女掌灯,他自己也穿上鞋子来到桌案前。 赵煦看了一会书,却没了兴致,遂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微微灯火,愣起神儿来。 自从赵煦要军制改革,皇太后高氏就一直对其多加阻挠,两人的矛盾不断升级;十日前赵煦派遣司马白夜袭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之事,传到高太后耳里,她雷霆大怒,直接二话没说,把皇帝赵煦软禁在了他自己的寝宫、福宁宫内。 赵煦揉揉额头、叹了一口气:“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师傅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后再细想,师父回来恐怕也不能扭转局势。他的身边只有司马白这一位高手,而高太后那边却是人多势众。 正在长吁短叹、邑邑不乐之时,赵煦却听到窗子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响,本来以为是风吹的,但那声音却很有节奏: “咚咚咚……咚咚咚……” 响三声停顿一下,然后再是三声,是有人在轻轻敲击窗子! 赵煦激动异常,但是没有敢大声嚷嚷,他连忙奔到窗子前,小声到:“是师傅吗?”他担心声音大了惊扰到那三位武学大师。 “是我。” 声音甚是熟悉,但却不是师傅司马白。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子,赵煦还是听出了来人是谁:“是西门兄啊,快快进来,小心一点,不要被别人看到了。” 西门庆的到来,令赵煦吃惊的同时,更是感动万分。吃惊的是自己没有告诉他此事,他也会过来;感动的是,兄弟有难,他赶来帮忙~ 第八十六章 好大手笔 赵煦知道西门庆深夜寻来,一定是司马白把此事告诉了他。西门庆也感到意外,司马白收到赵煦的求助后,居然能够想到联系自己,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两人互相锤了一把,西门庆便询问起具体情况来。 “皇上这是咋的了?被煮了?”为了缓解下严肃的气氛,西门庆故意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被禁足了!”虽然不知道‘被煮了’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到西门庆放荡不羁的性情、玩世不恭的态度,赵煦一直压抑着的心情稍稍缓解。 西门庆撇撇嘴:“禁足?我看咋不像呢?明明是被软禁了,好吗?”中国的语言文字果然博大精深:‘禁足’和‘软禁’表示的是同一个意思,但禁足只是禁止外出,程度较轻,赵煦特意用这个词便是强撑颜面;而软禁是不关进牢狱,但受监视不许自由行动,程度较重,西门庆用这个词反驳了赵煦的话,明显是在他的脸~ 赵煦表情果然一僵:“你不要说的这么露骨,好吗?” “呵呵!这叫‘露骨’?你哪里露出来了?我没有用‘幽禁’已经是够便宜你了。” “额……”赵煦无语了。 “说说吧!”西门庆问。 “说什么?”赵煦不解。 “说说外面的那个三人!” 赵煦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他见到西门庆收起了嘲笑嘴脸,变得严肃起来,他自己也正正面色,郑重说道:“这三名二流高手,便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三位护卫太后安全的武学大师。”他对西门庆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让己方之人清楚对手的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西门庆颔首,表示明白,并示意赵煦继续说下去。 “那三人中,身材最是魁武、双臂过膝的那人,他叫苏木,使用的兵刃为一把千牛刀,此刀削铁如泥、锋利异常。苏木本来是一名宰牛屠户,后来遇到一武林高手指点,凭借他力大无穷的优势,成功列为二流高手。而指点他的那位高手是谁名谁,却无从得知。” 西门庆默默记住这第一人,同时心中想到:《庄子?养生主》中记载,庖丁宰牛数千头,所用千牛刀仍锋利无比。看来与其交手,要小心他手中之刀。 “第二人,名字叫刘松,师出青城山的青城派,擅长用剑,会的武功颇多,主要的是其门派绝学松风剑法、摧心掌和无影幻脚。” 这人居然会这么多青城派绝学,想必也是青城门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了。那为何会屈尊进入皇宫当保镖呢?西门庆甚是不解。 “那三人中武功最高,为二流巅峰境界的名字叫程以南,是少林俗家弟子,武器是一根镇山棍。他还会少林派的点穴绝技“天竺佛指”,如果遇到他,要多家小心其在背后偷袭。” 西门庆再次点头,心想这三人果然都不是善茬,尤其是最后这位少林俗家弟子,最是难以对付! 赵煦并不了解镇山棍,所以只用一句话便带过去了;可他西门庆却是对镇山棍理解深刻:少林镇山棍可是我国宝贵的传统文化遗产,由于历史的久远与沧桑,以‘武道家学’的形式承袭保存至今,可谓尘封已久,实为珍贵。该棍法招招有势、势势有法、法法有用、奇绝古拙、长短兼用、势法齐整。在实战中,有拨、拦、圈、拿、绞、缠、撩、挂、挑、截、封、压、轴、击、扫、劈等技法…… 见到西门庆听了第三人的来历之后,紧锁眉头,沉吟不语。赵煦便出声询问道:“西门兄,这个少林俗家弟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些担心他的镇山棍法。”西门庆沉默半响,才回道。 “镇山棍法?那是很厉害的武学吗?”赵煦稍稍俯身,靠近西门庆,小声问道。 西门庆却答非所问,说道:“皇上可听说过‘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 “听倒是听说过,不过与这少林俗家弟子有和关联?” 西门庆揉揉额头,被赵煦打败了。他无奈的道:“这十三武僧救唐王用的便是棍!这样吧,我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尽量简洁地给你讲一遍。” 赵煦又坐直身子,作洗耳恭听状。 “唐朝初年,原隋朝大将王世充拥兵洛阳称帝,自号大郑国,并与刚刚建立的李唐王朝争夺天下,唐高祖李渊为此命其子秦王李世民统兵平定王世充。 可是在李世民率兵侦察郑军之时,被王世充军队发现并被捉拿,之后被囚禁在洛阳监狱之中。 高祖李渊很是担心次子安危,于是致书少林寺,敦请少林僧兵前去搭救。少林寺于是派出以昙宗为首的十三位棍法高超的武僧前去营救。 他们仅有十三人,但是凭借高超的棍法,一举攻入洛阳王世充大营,从狱中救出李世民,并生擒身为大将军的王世充之侄王仁则。后十三棍僧会同唐军一举击败王世充。得胜后,李世民对少林寺及参战僧兵大加封赏,赐田地40顷,昙宗则被封为大将军僧,其他参战僧也均得到封赏。” 赵煦虽然听说过此事,便具体细节并不清楚。今天他听了‘十三棍僧救唐王’的全概,不禁感叹道:“这十三棍僧临危受命,圆满完成被委以的重任,果然都是深明大义、响当当的好汉!少林寺也不愧为天下第一名刹,底蕴当真雄厚,仅用一十三人便救出了唐王!”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称赞少林寺的时候,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就是告诉你,这位使镇山棍的少林俗家弟子很棘手!”西门庆给正在兴奋头上的赵煦泼了盆冷水。 关于十三武僧助唐平定王世充之事,这是一个真实发生在唐初的历史事件。此事记载于唐代开元十六年(728年)礼部尚书裴撰并书的《皇唐嵩岳少林寺碑》,当年李世民颁给少林寺的“嘉奖令“上,还有其亲自草签的‘世民’二字,如今仍存于少林寺。并且在嵩山少林寺白衣殿的东壁上,有两幅最为引人注目的清代壁画,那就是“十三棍僧救唐王”。 其实西门庆能够清楚的记着这个故事,还要归功于香港中原电影公司拍成的电影《少林寺》,影片讲的便是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此片一经播映,立即引起世界轰动,这个故事从此也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可能还有更棘手的……”赵煦听了西门庆的话,心情又跌落回谷底,他低头闷闷地说道,“除了这三人,太后身边还有两位一流高手坐镇!” …… 第八十七章 名:天山派 高太后身边不止是有外面监视的三名二流高手,她还有杀手锏,两名一流高手时刻陪伴在她左右,一直保护着她! 西门庆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高太后的势力远远强于皇帝赵煦。在西门庆看来,就算司马白归来,他们也是以二对五,这根本就是拿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你可知道那两人叫什么?是何门派?”西门庆右手无意识地抚摸衣角,这是他进入认真思考状态时的习惯动作。 “那两名一流高手我也是前两天才见到,根本不知道他俩是何底细。”赵煦如实说道。他此时双手扶膝,一脸忧愁之色。 西门庆此时一边攥着衣角,一边想:福宁宫内有的三名高手,再加上那两个不知底细的一流高手,此次的挑战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赵煦等了一炷香时间,见西门庆仍然不言不语,他心中按耐不住,便问道:“西门兄可有好的对敌之法……” 不等赵煦继续往下说,西门庆却钻到屏风后面,左手食指竖起,做出禁声动作。这是因为他听到外面好像发出了异常的声响。 赵煦会意,重新坐在桌前,翻看书籍。 “咚咚咚……咚咚咚……” 熟悉的敲窗声音,以及更熟悉的节奏。 赵煦朝西门庆看了一眼,向窗子方向努努嘴,意思是询问:来人是谁?怎么敲窗暗号和你的一样? 西门庆一脸茫然,摇摇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赵煦又蹑手蹑脚地来到刚才的窗子前,小声到:“是师傅吗?”还是刚才的问话,连声音语气都是如出一辙。西门庆听了,眨巴下眼睛,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是我。”还是相同的回话,不过这次回话的真的是赵煦的师傅司马白了。 西门庆听了,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司马白进入房中,看到两人古怪的表情很是纳闷儿,但他深夜来此,是有要事相商,便没有询问这两人为何表情异样。 …… “我知道那两位一流高手的底细。”三人交谈片刻,司马白很是肯定的说道。他本来昨天就回到汴梁,进入皇宫后遇到同西门庆一样的情况,无法进入福宁宫。 他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过经过他的仔细调查,把高太后身边那五大高手的底细全部摸清了。 他今夜潜入福宁宫,就是找赵煦商议如何破解此局。司马白见到西门庆也归来了,知晓其一向鬼点子多,没准儿他就有解决五大高手之法。 赵煦、西门庆听到他的话,均是大喜。赵煦一把拉住司马白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说:“快快道来!” 司马白皱了下眉头,拂去赵煦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才说道:“这两名一流高手曾经也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可是突然之间音信全无。武林众人对此各种猜测的都有,却没想到他俩藏在了深宫之中。 其中一人名叫文斌,也是少林俗家弟子,擅长武学有太祖长拳,以及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少林破衲功’、‘少林神掌八打’、‘破戒刀法’。不知道他和程以南犯了什么错,被少林寺除名,不再承认他们是其寺中的俗名弟子。” 西门庆对文斌擅长的武学还是颇为了解。宋太祖赵匡胤打大宋的锦绣江山,便是使的那套“太祖长拳”和“太祖棒”,这两门武学是武林中最为流行的,就算你不会使,看也看得滚瓜烂熟。少林破衲功:又称少林铁袖功,即挥动衣袖迎敌。少林神掌八打:有分解掌、封闭掌、裂心掌等八种。破戒刀法:名为破戒,即是大开杀戒,因此这套刀法全是攻势,狠准威猛。 “另一位一流高手名叫凌玉枫,他是五人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人,我只是打听到此人师承一不知名的门派——‘天山派’。他所会的武学很杂,主要是道家功夫,是这五人中功力最高的。” 西门庆乍一听到‘天山派’,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这是他来到水浒世界后初次听闻此门派,不过在后世‘天山派’是很有名气的! 此‘天山派’与武侠大师梁羽生小说中的天山派,以及金庸老先生的天山灵鹫宫完全不一样,大家可不要搞混了。 “西门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反应如此剧烈?”赵煦对于西门庆的反常很是不解:他刚才听到少林镇山棍,虽然吃惊,但也没有现在这样一下子跳起来啊!这‘天山派’到底是何方神圣? 西门庆在屋内踱起步来,并且以手扶额,梳理头脑中纷繁复杂的碎片。在这段时间,赵煦都、司马白没有再出声询问,打断西门庆的思路。 “呼!” 西门庆终于理清了脑中有关天山派的信息,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道:“天山派是一隐世宗门。嗯,可以说其门下弟子大多是山林隐士,不问世事,他们修行只为追求大道……” “那为何这凌玉枫会为太后效力?”赵煦问道。 “可能他是一朵奇葩吧。”西门庆不确定地道,“人各有志,也许他就是喜爱钱财、贪图功名。” “西门庆继续往下说,这天山派到底有何奇特之处?”司马白更加关心这凌玉枫有何绝技,于是催促道。 “我先说一下天山派的由来吧。不知两位可识得杨业?”西门庆终于坐回到原位置,没有即刻回答司马白的疑问,而是反问道。 两人先是一愣,还是司马白率先反应过来:“你说的杨业,可是杨继业、杨老令公?!” 西门庆颔首:“不错!正是他!” 说道杨业可能有人还稍许陌生,但是威名赫赫的‘杨家将’大家都应该久闻大名了吧。不错,杨业便是杨家七郎的父亲,于辽乾亨元年(979)九月,在雁门关外打败辽军。他之后‘领云州观察使,仍判郑州、知代州事’。‘自雁门之捷,契丹畏之,每望见业旗即引去’。 西门庆继续道:“天山派的祖师杨继明便是我朝名将杨继业之后。他幼时于太行山从师于晋葛洪真人所创‘丹鼎派’的第九代传人五世光真君。后因避战乱,远遁西域隐居,习武练功,修心养性,参悟玄玄。” “杨继明之子扬延天,和同隐天山的‘神霄派’王文卿真君之徒萨守坚真君同修参悟,一起创派并制规,因地而名为‘天山派’。” 第八十八章 丹道周天 西门庆手中摆弄着衣角,缓缓说道:“天山派功法名为《丹道周天功》,以‘丹鼎派’内功为基础,并融汇了‘神霄派’之心法、杨氏家传之武功,讲求‘内养心神,外练身形,以外补内,玄入天一’。” “《丹道周天功》包括:—、胎息功;二、河车运转功;三、返观内照功;四、吐纳功;五、导引功;六、小周天功;七、握固功;八、超觉功;九、日月双收功;十、柱地通天功;十一、布气功;十二、辟谷功;十—、通玄功;十四、五行功;十五、按跷功;十六、大周天功等16套功法。按《修仙秘要》之要求,层层深入,法法相依,环环扣接,步入高深。它讲求‘结丹须百日,百日方成真。入得真化境,逍遥随自身’。” “此功每套功法都可单独分开修练,但必须勤修苦练,妙悟参玄,方可入得化境。 胎息功旨在达到体呼***气神于丹田和合,生产玄胎。 河车运转功旨在养阳练阴,接引元阳,气循河车路而行。 返观内照功旨在内视存神,练神还虚。 …… 按跷功旨在轻身虚意,内气弘化。 大周天功旨在接练大丹,真身(金身)得产,归于自然,炼炁化神。” 最后,西门庆总结道:“虽然《丹道周天功》每套功法皆可单练,但要步入高深,须循序渐进,步步深入,只有—层层修练,方得真谛。” 在西门庆后世的记忆中,天山派传至那时,共经历了6个朝代800余年,吸收了众家之长,形成其特有的功法体系。时当盛世,大道始得弘扬。1988年,经天山派两大长老首肯,公开了天山功法,开始在群众中传授。 “听你这么一说,那天山派岂不是‘修仙’门派?天下间真有得道成仙的世外高人吗?”赵煦很是惊讶,同时对修仙的真实性又充满了期盼。他身为帝王,怎能不希望自己长生不老、寿与天齐?如果此事属实,那他就可以帝王永存了! “长生不死只是虚妄。想当年秦始皇集三千童男童女,各种人间礼物,命‘方士(就是求神仙、炼仙丹为业的道士)’徐福东渡东方海,找寻《山海经》上面记载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岛。结果徒劳无功,徐福一去不复返,秦始皇最后还是要驾鹤西归。”西门庆及时浇灭了赵煦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世间本无修仙之法,更无长生之药。徐福就是看清了这点,所以远渡大洋,再也不回来复命。”司马白同意西门庆的观点。 赵煦听了他俩的话,脑中恢复清明,心中一琢磨:还真是这样!要是真有那长生不老药,现在岂不还是秦朝,哪还有我们赵家什么事? “哎!”虽然想通此事,赵煦还是叹了口气。 “那我们言归正传。修仙之事只为妄言,那《丹道周天功》可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司马白问道。 西门庆道:“此功法未必全都属实,估计其中也会有些水分。但道家主要是修气、炼神,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内家功夫,外家硬功为次,想必这样修习必是有它的独到之处。” “再加上这凌玉枫身为一流高手,一定不会徒有虚名,必然是身怀超群的技艺。” “对!就是不知道这凌玉枫练成了《丹道周天功》中的几套功法……” “我询问过很多人,只知道他是天山派弟子。他全身就像被迷雾笼罩一般,其他的一切都是个谜……” “此人是我们的心头大患!” “嗯,如要事成,我们必须想好应对此人的对策!” …… 赵煦见到西门庆、司马白两人一唱一和、甚有默契。而反观被太后软禁的自己,反倒成了没事儿人一样,一句话也插不上。他心中不免有些失落,首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西门庆两人讨论一会儿,还是无果。当他俩抬头见到旁边一脸颓废的赵煦时,皆是一惊,随后都猜出了赵煦沮丧的原因。 西门庆寻思半响,对赵煦道:“瞧我们把这气氛搞得太过沉重了!不如我给皇上讲个故事来缓解一下吧。” “西门兄请讲。”虽然回应着,但赵煦明显心神恍惚、神不守舍。 西门庆双手交叉,十指相扣,冲着赵煦缓缓说道:“这个故事发生在一所寺庙。寺中有个小和尚,方丈让他每天去寺后两座山外的镇上买日常用品,而别的小和尚都是去山前路途平坦又近的市镇,但却回来得比他还晚。 他们对方丈说:‘我们说说笑笑、看看风景,就到这个时候了。’ 小和尚说:‘我每天在路上都想着早去早回,由于肩上的东西重,我才更小心去走,所以反而走得稳走得快。我已养成了习惯,心里只有目标,没有道路了!’ 方丈闻言大笑说:‘道路平坦了,心反而不在目标上了。只有在坎坷的路上行走,才能磨炼一个人的心志啊!’” 西门庆停了一下,看到赵煦紧锁眉头,略有所悟。他站起来行到赵煦身前,拍拍其肩膀,才道:“这个小和尚便是在大唐声名远扬的玄奘法师!” “路曲心直!世间之路不会都是坦途,歧路与坎坷必不可少。心中目标不变,并有毅力坚持走下去才最为宝贵……”司马白也劝慰赵煦。 “呵呵……哈哈哈!……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赵煦听了玄奘法师的故事,果然愁云尽散、重新振作起来,他大笑两声,便高声吟出《孟子?告子下》中的名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西门庆与司马白会心一笑:那个充满阳光、时刻斗志昂扬的赵煦又回来了! 不过麻烦也来了~ 西门庆经过‘心灵之树’这一宝树时刻的强化、滋养,五感都远超常人;司马白身为二流巅峰高手,内力雄浑深厚,听力自然也是极佳。两人都听到殿外百丈远有人,而且正向这里赶来。 是福宁宫内的那三位二流高手听到了赵煦诵读的声音,赶过来查探寝宫这里的情况! 西门庆与司马白都是立刻屏住呼吸、收敛气息,同时双双脚尖点地,一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第八十九章 偷梁换柱? 赵煦此时也从自卑中恢复过来,他是聪明人,见到西门庆两人的举动,自然猜到发生了何事。 只见赵煦站起身来,围着桌案踱步,继续高歌:“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 待到殿外的气息离开,直至消失,西门庆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过西门庆这一深呼吸,胸膛起伏之下,却是碰到了身前之人。由于屏风后面空间甚是狭窄,刚才司马白到来,西门庆独自躲在后面倒不觉得什么;但是如今两个人藏在后面,便觉得拥挤了。西门庆与司马白现在几乎是面对面挨着,之间空隙不足一寸。 西门庆一碰之下,只感觉自己挨着的像是一团海绵,绵软中夹着柔韧,这种说不出的感觉顷刻间便传遍全身。西门庆一时之间呆在了那里。 司马白刚躲到屏风后面便发现不妥了,他与西门庆身高相近,此时两人相对而立,脸庞挨得极近,脑袋微微一动,鼻尖便能擦到对方面颊…… 司马白极爱干净,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有些‘洁癖’。平时连家人都不能随便接近自己,就连刚才赵煦抓他胳膊,他都是皱眉拂去。 可是如今西门庆吸一口气便‘碰’到了自己,司马白心中第二次产生了慌乱的情绪。(第一次是西门庆初入皇宫,用悲酥清风毒倒司马白与赵煦,司马白以为西门庆欲对赵煦不利,所以产生了恐慌。而司马白的‘洁癖’也是分时候的,平时当然是他人碰不得,但到了非常时期,如比武、征战,他自然不会再去计较这些小事了~) 司马白此时再感到西门庆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之上,犹如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自己,微热且温柔。他竟然产生了让这风儿多吹一会儿的企望。 不过随后,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低头看向身下。却是西门庆不知怎地,心中感到些许火热,有种感觉**情萌动,连下身的小兄弟都蠢蠢欲动、抬起头来,碰到司马白腹股沟之上~(人体解剖学词语,就是人体腹部连接腿部交界处的凹沟,阿飞查了半天才找到刚好能用在这种情境的词语) “哎呦!” “啊!” 西门庆惨哼一声,赶忙捂住自己的鼻子以及司马白的嘴。捂鼻子是因为司马白这一低头,脑门正好撞到了自己鼻梁上。鼻骨非常脆弱,些许的外力都很容易导致发生鼻骨骨折。所以司马白这一撞,疼得西门庆眼泪都禁不住流了出来。 伸手堵住司马白的嘴当然是害怕他的叫声再把那刚刚离开的武学大师引回来~ 本来屏风后面空间就这么大,西门庆两手齐出,自然免不了再次与司马白的身体接触。他只感到司马白的身体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一身腱子肉,身强体健。反而形容女子身材的词语很适合他,嗯,真是‘纤细’、‘苗条’。 入手处也是光滑细腻,完全感觉不到司马白颌下胡茬。西门庆心里好奇:你这用的是什么刮胡工具,怎的清理的这么干净,是‘奔腾’还是‘飞科’,不错不错,我也应该去买一把~ 西门庆这一疼,唯一的好处便是下身的小兄弟停止躁动了!不过他只顾着自身感受,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司马白脸颊微红,早已身体僵硬。 司马白此时大脑完全处在了当机状态,已经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咳咳!” 没有发现那三位武学大师折返回来,西门庆干咳一声,放下捂住司马白的嘴,紧忙闪身出了屏风。在那里西门庆感到了‘火药’的气息,所以不敢久留。 司马白等了一会儿才走出来,此时他已经恢复常态,西门庆从他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快之色。 西门庆这时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没有时间泻火,所以才会失态了~ 他窝在一张椅子上,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下事情可大发了,怎么发现自己丑态的是司马白呢?他现在心中一定是鄙视死自己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若是穆兰芷发现这件事,我将会感到万分光荣;可是司马白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我怎么会对他产生感觉了呢?……我不会在水浒世界呆了几个月,性取向也变了? 西门庆突然想到了后世泰国中礼貌称呼的“双性人小姐”,普通的说法是“变性人”,但大部分人都会叫“人yao”。 越想越是心惊,西门庆被自己最后的猜想惊出了一身冷汗:司马白不会就是那个吧?老天啊!千万不要这样!我的一世清白…… 此时司马白也坐回到原来位置,默默不语。若是他知道西门庆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已经把他当成了泰国那啥,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会不会恼羞成怒、立刻灭了西门庆~ 赵煦刚才听到两人发出声响,也是惊了一下,还好外面监视的那三人没有折返回来。在他想来,一定是屏风后面空间狭小,他俩不知是谁踩到另一人的脚面了。 可是这两人出来后,一个魂不守舍,一个沉默不语。赵煦很是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用刚才西门庆的话来说,他俩都被煮了? “咳咳!” 赵煦右手放在口前,干咳两声,笑着问道:“你俩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 “你为什么学我说话?” “你怎么学我说话?” 两人话语内容又如出一口。 “额……你们没事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赵煦刚才诵读之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计,便不再琢磨两人的反常之举,而是说道,“我想到一个方法,我们何不采用偷梁换柱之计,来他个移花接木?” 《孙子兵法》第五套并战计,其中第二十五计便是偷梁换柱。 西门庆听了,压下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点点头道:“如若实施此计,我们必须要先找到那朵‘花儿’。” 他又转头看向司马白,问道:“司马兄对棍法可有钻研?”西门庆明显底气有些不足,他担心司马白仍在记仇~ 谈到正事,司马白也一脸肃容,回到原来那个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都指挥使。他听到西门庆的询问,嘴角微微上翘,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第九十章 欲见太后 三人这一合计,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便到了五更天。直到天马上亮了,西门庆、司马白这才匆匆离开了福宁宫。 旭日从东方升起,高太后再一次派人来到了软禁赵煦的福宁宫。 来人一身墨绿色圆领大袖丝织锦袍,腰间束以革带,头戴幞头,脚穿革履。他髭须不生,右手拿一拂尘,举手投足之间,宛然女子矣。 守卫福宁宫的都头老远就见到了来人,他急忙迎上前去,行礼道:“参见韩都都知!” 不错,来人正是后宫当中官职最大的内臣。就是我们都熟知的“太监”。但是宋代宦官不称太监,总称为内侍、内臣、宦者、中官;宋人也不称他们为“公公”,一般直称他们的官职。 至于“太监”此一名称,最早出现于辽,本来是政府高级职位的名称,并不一定由宦官担任。 北宋此时是沿用真宗景德三年改名的宦官机构:有内侍省和入**侍省。内侍省号“前省”,别称是“南班”,入**侍省在当时一般省略为“入内省”,号“后省”,别称是“北司”。 《宋史?职官六》说:“入**侍省与内侍省号为前后省,而入内省尤为亲近。通侍禁中,役服亵近者,隶入内省。拱侍殿中,备洒扫之职,役使杂品者,隶内侍省。” 宋朝的宦官的品级都比较低,内侍省高品都知、押班为宦官最高官,只为正六品官,和地方官员司马是一个层次的;而号称内臣之极品的入内省都都知,也不过是从五品官。 这位韩都都知原名韩守恩,正是从五品官,高了在这禁兵都头不止一级! 本来此时的北宋,宦官地位不高,为何这都头要行出老远迎接韩守恩?只因他是当今高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韩守恩将手中拂尘搭在了左臂之上,细声细语地道:“老奴又来打扰李都头了,还要劳烦李都头,让老奴进去面见圣上。”他声音尖细,当真是声雌颔秃~ 这李都头便是昨日与西门庆谈过话的那人,他听了韩守恩的话,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其他宦官没了把,声音也就是中性,也没像他这样啊?三个字:太娘了~ 唐甄在《潜书》中这样描绘太监:“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李都头此时的想法与这段描绘基本类似:辨他不似男人…… 李都头二话没说,紧忙送他进入福宁宫。 韩守恩来到承乾阁门前,用拂尘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步入阁内。 此时皇帝赵煦正在桌案前练习书画,见到韩守恩进来跪拜,便放下手中笔。 “老奴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赵煦不咸不淡地道,“你天天都来见朕,你不嫌烦,朕都觉得腻了。” 韩守恩刚站起来,听到赵煦这话,吓得他立马又跪伏在地,惶恐万分的道:“是老奴的错!老奴任凭皇上处置,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你走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老奴这就滚,这就滚。”当奴才的最会揣摩圣意,皇上让他‘走’,他自己说‘滚’,在心理上就承认赵煦是九五之尊、明显高人一等,而下面的我等自然是蝼蚁,只凭你一句话处置。这样完全满足了赵煦身为皇帝的虚荣心~ 韩守恩打小进宫,在宫中混迹四十余年,能够在高太后身边坐到都都知,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揣摩圣意、溜须拍马简直都是小菜一碟~ 韩守恩刚踏出门口,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到里面赵煦又发话了。 “等等!” “哎!老奴在!”韩守恩又迈开小步,疾走十余步,返回了承乾阁。 再一次跪下聆听圣意,韩守恩只觉得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快要累断了,尤其是膝盖,与地面三次亲密接触,怎一个疼字了得! 赵煦就是在玩儿他!韩守恩是高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太后嘛,赵煦是得罪不起,还被她关了禁闭;但赵煦还是可以虐虐她手下的一条狗,以解心中无处释放的怒火。 见到韩守恩跪在地上疼得双腿直打颤,赵煦见好就收,说道:“你起来回话。” 韩守恩就是一机灵鬼,怎能不知道皇上气不过太后,这是拿自己撒气呢?他又向赵煦一拜,尖声回道:“老奴还是跪着听皇上圣言,这样才能牢记皇上的圣意。” 呦呵!你还是不嫌疼! 赵煦撇撇嘴,道:“太后不就是想让朕认错吗?她不是想让朕收回兵制改革的旨意吗?她不是想让朕放了西夏俘虏吗?朕可以同意她的意见……” 韩守恩听到这里,心想自己的耳朵莫非是不好使,听错话了?自从皇上被软禁起来,至今已经过去七天,自己每天都来劝说皇上放弃改革,却都是徒劳而返。 今天他刚进来便被皇上赶走,本以为又是没戏了。怎知幸福来得太突然,赵煦终于对高太后服软了啊! 他激动得不禁老泪纵横: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几天的辛苦没白费!今天的三拜也没白跪! “哎哎哎~你哭什么啊?朕答应了还让你这样伤心?”赵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原来就在他想入非非之时,赵煦行到其身前了。 “不是不是!”韩守恩连忙摇头,赶紧回道,“老奴是为皇上的大义感动得流下泪来。皇上英明果断、见解高明,果然继承了先帝之帝王风范,必是一代明君……” “行了行了!不要拍朕的马屁。”赵煦一脸厌恶之色,又道:“朕刚才还没有说完。朕可以同意她的意见,不过朕在这之前要再见她一面,当面把话说清楚。” “好好!老奴即刻回去将此事禀告太后。”韩守恩向赵煦又磕一个响头,兴奋地道。 不待他起身,赵煦拍拍他的肩膀,又把他摁在了地上:“我说你着什么急呢。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你老插什么话?”赵煦再次玩弄起韩守恩来,他只顾着看其笑话,一时间没注意到自己的称谓改为‘我’而不是‘朕’了~ “啪啪啪……” 韩守恩自知刚才自己高兴过头,一时间得意忘形,多嘴插话,驳了皇上颜面,他赶忙左右手开工,扇起自己耳光来。 他一边扇还一边认错:“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等到他扇了不下百个耳光,弄得双脸红肿、吐字不清时,赵煦才放过他:“好了!停下吧!你回去告诉太后,朕想在这里见她,要不时间就定在后天吧。希望后天辰时(早上7~9点)她能来福宁宫小坐一会,我们祖孙俩叙叙旧……” 第九十一章 夜入茅房? 原本赵煦这个皇位就是高太后定下来的,那时赵煦才十岁,所以对这个奶奶心存感激。 后来赵煦与高太后的不合,究其原因就是自皇权之争。身为一国之君,赵煦不希望任人摆布;而高太后认为赵煦年轻气盛、心浮气躁,不能管理好国家……两人互不相让,自然摩擦不断,冲突不断! 守卫福宁宫的禁兵见到一向目中无人的韩都都知灰头土脸的跑出来,都是忍俊不禁。 李都头看他脸肿得如猪头,强忍笑意,上前见礼:“韩都都知这是怎么了?是否需要末将差人送您回去?” 韩守恩见到这些禁兵虽然没有明笑,但是料想他们在心中一定嘲笑死自己了!所以韩守恩立马昂首挺胸、提臀收腹,那模样宛如一只大公鸡,还真有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杂家没事!李都头还是把精力多放在圣上这里,千万不要出了什么闪失!”韩守恩哼了一声,一甩手中拂尘,大步离开了。 “我呸!一个没把的阉贼,神气什么神奇!” 待得韩守恩走远,李都头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道。他这么生气,只因刚才韩守恩那一拂尘甩到了他脸上。 打人不打脸,接人不接短。换了谁不生气呢?看这样子李都头明面上对韩守恩恭恭敬敬,私底下可没真服过他。 李都头有抹抹脸,生怕韩守恩的拂尘不干净,带着晦气。 其实拂尘最初的功能,是用来打扫浮尘的,像皇帝走到哪要坐啦,宦官都要第一时间扫扫凳子弄干净,才让皇帝坐下;不过到了后来,这拂尘反而成了宦官身份的象征~所以李都头擦擦脸没啥毛病~ …… 一天下来,福宁宫再没有任何访客,宫门前很是冷清。 到了夜间,又是有两道黑影躲过守卫的看守,先后潜进了福宁宫,直到天边出现一缕亮光,才又偷偷离开。这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惊动宫内那三名二流高手。 第二天刚到辰时,韩守恩便兴匆匆的又跑来了。此时他脸上浮肿消去大半,基本无碍了,想来他昨日回去之后一定是看了御医。 韩守恩此次赶来,便是奏名皇上赵煦,高太后已经同意明日辰时摆驾福宁宫~这建议便是赵煦提出的,他自然没什么异议。 不多时,韩守恩便又颠颠地跑回去复命去了。 …… 到得傍晚时,天气突然变了。只见天空灰暗,乌云密布,狂风呼啸,整个汴梁城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街上店铺,往来行人,均是神色匆匆的往家里赶,生怕被暴雨淋湿。但是等到众人回家之后,窗外狂风依旧,雨却是没下一滴。 刚一入夜,又是两道人影悄悄潜入了福宁宫,不过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不是赵煦休息的大殿,而是宫内最角落的一处茅房…… 程以南本来便是少林俗家弟子,在寺中平淡枯燥的生活,养成了他心如平静的性格,所以他守了福宁宫几日,并不像苏木、刘松那样由于无所事事而心烦气躁。 晚饭时间到,一名宦官给程以南送来吃食。 程以南的晚饭很是简单,只有素烧茄子、豆豉虎皮青椒、酱黄豆三样素菜,以及一碗米饭。这也是他在少林寺中养成的习惯,他现在完全吃不得荤腥,一闻到肉味儿便有反胃的感觉。所以他特意嘱咐御膳房只给他做素菜,不得见一丝肉沫。 ‘今夜这菜烧的倒是不错!’程以南一边往嘴里扒了菜,一边想到。饭菜可口,他便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吃过晚饭,程以南活动下筋骨,便在塌上盘膝坐好,调整呼吸,打起坐来。这是他自有记忆以来,每晚都要做的功课,风雨无阻。 不过没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睛,双手捂住肚子,满脸痛苦之色。因为他突然有了如厕之意。 他在房内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工具。最后才想起刚才那送饭的宦官把墙角的粪桶拿走清洗去了,可是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拿回来?那宦官不会是忘了吧? “噗噗!” 却是程以南的肚子‘漏气’了~ 他赶紧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屁股,弯着个腰,急忙向福宁宫后面跑去。他记得在那里还有一排茅房。 不过茅房位置偏僻,离他住处又是颇远。他根本不敢动用内力,因为丹田真气一动,来不及施展身法,估计他的裤子就先要‘遭殃’了~所以他只得小跑着奔向茅房。 “呼!” 排放过后,程以南只感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他也不顾茅房里臭气熏天,畅快得呼出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刚欲提上裤子,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接着又跌坐在地。 “啊!我的眼睛!” 程以南大叫一声,他只觉得自己喉咙干疼,双目剧痛,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他心知自己这是着了敌人的道,刚欲大声呼救,却见到眼前有道人影一闪而过,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茅房外还有一道黑影,他见到里面的同伙半天才背着程以南走出茅房,便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还让他呼出声来……” “不要啰嗦,你还好意思说我,这种苦差事都让我来做。还不快来帮把手,他实在是太重了!”另一人抱怨道。 黑影只是随口说说,他并不担心程以南的叫声会惊到另外两位二流高手,亦或是什么宦官宫女。这处茅房极其偏僻,离那三人的住处极远,周围又有树木阻碍声音传播,可谓是‘暗中行事’的最佳之地。 另外再加上今夜乌云密布、狂风怒号,什么声音都会被风声掩盖、淹没。 至于宫内的那些下人,赵煦早就做好了安排,在这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打扰这两道黑影行事的。 黑影来到另一人身旁,刚伸手去接程以南,却是摸到两块‘肥肉’。 今夜没有月亮星辰,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他凑近了才看清手中摸到的是什么。这两坨肉不正是程以南的那两半屁股蛋儿嘛! 第九十二章 气势如虹 程以南饭后突然肚子痛,匆匆忙忙的去上茅房,当然是因为西门庆、司马白两人在他的菜中动了手脚。 程以南仓促之中,不疑有他。当他进入茅房之时,自然成了西门庆两人的瓮中之鳖。 寻找能够致泻的食物,巴蜀的巴豆必是首选!时珍曰∶此物出巴蜀,而形如菽豆,故以名之。 巴豆的化学成分为:种仁含脂肪油(约40-60%),油中含巴豆树脂,有强烈的致泻作用。此外,含蛋白质约18%,其中包括一种毒性球蛋白,称巴豆毒素。此外还有其他种类的化合物、生物碱。 西门庆记得后世有人做过实验,巴豆油注射在存有癌细胞的试管内,发现它有杀癌细胞的作用。 不用毒药是因为程以南三人都是当今二流高手,嗅觉、感知均是极佳,怎会轻易中毒? 巴豆根本不是毒药,而是中医上的处方药。主要作用有:泻寒积,通关窍,逐痰,行水,杀虫。治冷积凝滞,胸腹胀满急痛,血瘕,痰癖,泻痢,水肿,外用治喉风,喉痹,恶疮疥癣。(有小毒,须慎用。无寒实积滞、体虚及孕妇忌用。) 将它研成粉末,撒入酱黄豆中,任凭你鼻子再是灵敏,也不可能闻得出来! 在茅房中,程以南来不及提裤子,所中的‘悲酥清风’便发挥毒性,接着他又被西门庆打晕。西门庆根本没理会他是不是走光了,直接将他背起来,行出茅房……这就是程以南光着屁股的原因。所以司马白一去接他,便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尴尬至极的场面~ “啊!” 司马白低呼一声,赶忙缩回伸出的双手,并且不断在身上衣服反复擦着。司马白此时恨死西门庆了,自己有‘洁癖’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让自己的手碰到别人屁股。 他的叫声并不大,很快便淹没在了狂风之中。 “扑通!” 本来西门庆是让司马白搭把手,可是司马白突然撤手不管。程以南当然就这样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了。 程以南这一仰倒下来,吓得司马白急忙转过了身去,用后背对着西门庆两人。这当然是因为程以南此时是正面躺着鸟朝上…… “你还不赶紧把他的裤子提上!”司马白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导致音调都有些变了。 其实今夜本就黑灯瞎火,以西门庆惊人的目力,伸手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指。此时程以南躺在地上,司马白根本就是什么也没看到,可是他还是犹如受惊的兔子,跳得老远。 “富人就是矫情!”西门庆嘴里咕哝一句,一边伸手去提程以南的裤子,一边抱怨,“都是大老爷们儿,谁没有那货,你洗澡时也不看自己的吗?” 西门庆说司马白是富家公子一点也没有错。司马白有个宰相老爹,家财不说万贯,五千贯怎么说也是有的。在西门庆看来,他孩童时期一定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司马白听了西门庆的话,脸上没由来的一红,不过他是用后背对着西门庆,西门庆是看不到这‘神奇’的一幕了。只听司马白强辩道:“看别人的……那个,你就不怕长真眼吗?” 西门庆拉紧了程以南的腰带,系好。他撇撇嘴:“这黑咕隆咚的,我是啥也没看到!” “接着!” 是西门庆扶起了程以南,直接将他扔向司马白。 司马白心中慌乱,完全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当他看清是程以南时,不禁大急: “你……” “安啦!安啦!裤子都提上了,你还要怎样……” …… 西门庆与司马白趁着月黑风高,把程以南带离了福宁宫。至此,准备工作均已完成! 后半夜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道道闪电不时划破了天空,照亮漆黑的夜晚;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房瓦上劈里啪啦直响。 转眼间雷电交加、风雨更急,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即使坐在书桌前、离着窗子老远的赵煦,也能够清楚的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感受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 明日就要与高太后摊牌了,赵煦不禁有些紧张,精神也是极度亢奋,完全没有睡意,于是坐在书桌前发呆。 不知何时,赵煦就这么在龙椅上睡着了…… 雨,下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云消雾散、雨后初霁。 赵煦从睡梦中惊醒,只因他梦到自己抗争失败,师傅司马白、以及西门庆都惨死在五大高手联手围攻之下。 甩甩头,头脑渐渐清醒,赵煦发现桌子上映着一道人影,抬头一看,不知西门庆何时回来了! …… 下了一夜的暴风雨,刘松一晚都未睡好;再加上在福宁宫看守皇帝七、八天,时刻保持警惕,精神一直紧绷着,所以他今天一早起来,满脸倦容,显得很是疲惫。 洗了一把脸,吃过早饭,刘松刚要在院中晨练,突然感到皇帝赵煦寝殿方向有一股锋锐气息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刘松吓了一跳:这人释放出的气势并不熟悉,一定不是己方三人,但其赫然也是一名二流高手。此人在皇宫之中明目张胆地表示出敌意,一定不怀好意! “糟糕!” 刘松突然想到赵煦还囚禁在寝殿中。万一此人真是刺客,欲对皇上不利,那可就是惊天大事了。 他急忙向寝殿掠去,一边不断加快脚步,一边在心中祈祷:“皇上啊皇上!你千万不要有事!” 如若皇帝赵煦出了任何意外,他们看守福宁宫的三人必当要横刀自刎、以死谢罪了! 终于赶到寝殿,殿前有处空地,也可以称之为小广场。此时在这广场之中,正有一白衣青年,执剑而立。 刘松离他十丈处站定,十丈刚好是高手对决时的安全距离,如若一方使用暗器,另一方也能及时应对、躲开。 刘松看向对面之人,只见他身高六尺,犹如一杆标枪一般矗立场中,挺拔正直! “你是何人?皇上被你藏在哪里了?”刘松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皇帝赵煦,所以出声询问。他没有冒然进攻,对方既然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一定是有所凭仗。 在不知敌方底细、是否还有同伙的情况下,冒失轻率的进攻并不明智。 第九十三章 赶来相助 虽然没有看到皇帝赵煦,但谅对方也不敢把皇上怎样,不然对方早就跑路了! 只是三次呼吸时间,程以南、苏木先后赶到。刘松正是在等两位同僚赶过来,三位二流高手齐聚,对方诡计再多也是不怕。 “我倒想反问一下,你们还是大宋朝臣吗?”西门庆见到对方三人齐至,第一次开口说话。 程以南是三人中功力最高的,只见他上前一步,说道:“当然是!你又是何人?皇上在哪里?”刘松、苏木均是服气程以南的武学造诣,均以他马首是瞻。 “这大早晨的,又不用早朝,皇上当然在睡觉了!”西门庆还是没有回答程以南的问题,“你们这样大呼小叫,不怕惊扰到皇上休息吗?” “刘松!苏木!我来拦住此人,你们速速去殿内寻找皇上!”程以南提起手中镇山棍,大步迈开,向着西门庆冲去! 西门庆未理会这二人,一双电目盯着程以南,待他离得近了,西门庆挽个剑花,一剑刺向他咽喉。 程以南用手中镇山棍一拨,挑开西门庆剑尖,接着横向一扫,目标直指西门庆胸口。这一棍看似平平淡淡,却蕴含着极大的力量。 真正的高手出招之时,未必一定要风声大作,内力蕴藏在兵器之中、并不外放,同样是一种至高境界。 西门庆横剑挡在身前,只听“当”的一声,剑身被镇山棍击弯,嗡嗡直向;西门庆也被这股大力击退三步。步步皆是踏在广场中的积水之上,溅起了无数水花。 “看招!” 西门庆叫一声好,顺手甩出三把飞镖,紧接着施展轻功,向对手发起强攻。西门庆用的是短兵刃,而程以南是长棍,所以他不能离对手太远,要时刻贴在对手身上,让其棍法不能充分施展出来。 “叮!叮!叮!” 程以南打飞飞镖,他见到西门庆向自己靠过来,怎能不知其意图。只见他将镇山棍法施展开来,一棍接着一棍,连绵不绝,竟是让得西门庆一时之间无法近身! 弹指之间,两人便交手二十余招。 西门庆在交手时并没有使用全力,只是运用轻功之便采取游斗。他时刻留意对手的‘天竺佛指’。 而程以南貌似也并不着急,他只采取守势,目的是缠住西门庆。所以二十多招下来,他只攻了五招。 西门庆大概能猜出对手的想法:这一来是为苏木、刘松争取入殿的时间;二来嘛,便是等待那两位一流高手到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西门庆心中如是想到,只见手中剑法突变,使起了司马白教给他的一套剑法。 剑急如风,剑光霍霍。西门庆连刺五剑,刺向程以南周身要害。程以南面不改色,一拦、一圈,便化简了西门庆的攻势。 西门庆又刺了几剑,均是被程以南轻易化解。眨眼又是五招过去,程以南应对完全游刃有余,好似他能未卜先知,预测出西门庆下一招从哪儿刺来的一般~ 再看向苏木、刘松二人,他俩此时已经跑到大殿门前,只见大殿朱门紧闭,根本看不到殿内的情况。 刘松转身掠到一扇窗子下,仔细感应殿内声音,还是寂静无声。他看向门口的苏木,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收回无名指,接着收回中指…… 苏木与刘松配合多年,自然了解刘松的意图,在刘松食指也收回去的瞬间,抢身而出,撞向殿门。 刘松也同时行动,聚集内力于双手,挥掌打向窗子。 “砰!” 苏木孔武有力,只撞了一下,两扇门板便向两侧弹开。不过就在他一脚迈入寝殿的瞬间,异变突生。只见一双板斧冲着他的脑门劈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木扎下马步,举起千牛刀挡在头顶。 “当!当!” 两声巨响过后,苏木跌退十数步才抵消从千牛刀上传来的巨力。他心中骇然:自己便是天生神力,可是连对手一招都是接之不住,对方的臂力岂不是要远远超过自己? 想到这里,苏木战意消去大半。还未真正与这不知名的高手交战,他在气势上便弱了半分。 苏木甩甩发麻的手臂,改为双手执刀,将千牛刀横于身前,而他的一双眼睛,紧张的看向殿内。只见昏暗的寝殿中,一身着灰黑色短袍的黑脸大汉迈步而出。 此人正是‘黑旋风’李逵! 窗下的刘松此时也遇到了麻烦。他的掌力还未抵达窗框,那窗子却是突然碎裂开来。破碎的木屑溅了刘松一脸,使得他只得眯着眼睛,探查前面情况。 只见一柄大锤子紧随着漫天碎屑,向着刘松胸口砸过来。此锤声势极大,风声霍霍、气势如虹,压迫得刘松衣服都是猎猎作响。 刘松不与这柄大锤硬碰,他直接抽身而退,闪到十步之外。 “轰!” 一声巨响过后,积水伴随着碎石到处飞溅。只一锤子下来,直接把地上铺砌的石板砸得粉碎,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大坑。地上的积水渐渐汇聚到坑中,直至填满。 刘松此时也惊出一身冷汗:还好自己明智,见情况不对及时后退;不然受这一锤,虽不致于受重伤,但也必定不会好受。 刘松抖抖身上溅落的碎石以及泥水,打眼看向那损坏的窗子,只见一高大威猛、颏下留须的大汉越窗而出,站到自己面前。 他手中拿着一柄狼牙锤,不是黑风寨的三当家北浮屠还能是谁? 正在这四人对峙之时,赵煦踱步行出寝殿,步伐坚定、神情坚毅。在他的旁边还有一赤着双臂、身挎千臂弓的大汉,自然是南天穹无疑。 李逵、南天穹、北浮屠,正是西门庆通过赵煦手下情报机构、飞鸽传书搬来的救兵! 西门庆、赵煦、司马白三人为此事筹划了两晚,这两日时间恰到好处,刚好等到李逵三人赶来。不然仅凭借西门庆、司马白两人,怎能是对面五大高手的对手? 司马白手下自然不缺乏高手,但是他们都是效忠于大宋,并不是司马白的私兵。司马白的意思是:这次行动是皇上赵煦与太后高氏摊牌争权,让军中将士参与其中很不合适,这样极容易造成军心不稳。 还好西门庆身为‘阳谷四霸’,上面有三位兄长。他们均是有情有义的好汉,西门庆一纸书信过去,南天穹、北浮屠二话没说,带上李逵,直接赶来相助…… 第九十四章 李逵踢球? 程以南此时也与西门庆暂停交手,两人均是后退十步。 苏木、刘松见到赵煦威风凛凛地行出寝殿,身上并无任何被绑的痕迹。他们自然明白了面前这四位高手便是赵煦搬来的救兵。 “你们究竟是何人?”刘松警惕地盯着身前的北浮屠,说道:“你们擅自闯入皇宫重地,胁迫圣上,该当何罪!” “切!你是不是瞎啊!明明是皇上邀请我们兄弟几人来此共同赏月饮酒,直到天亮才入睡休息。你们在寝殿外面咋咋呼呼、大呼小叫不算,还撞坏了殿门,打坏了窗子……你们这明显是以下犯上,这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北浮屠不屑道。 刘松听了后,鼻子都快气歪了!昨晚明明是狂风暴雨,哪里有月亮?这不是睁眼说瞎话是什么?还有这窗子我连碰都没碰,明明是你一锤子砸碎的,怎么还贼喊捉贼?当真是恶人先告状! “就是!俺铁牛睡得正香,你们一大早便是把俺们都吵醒,不必等到灭九族了,俺现在就把你们这些杂碎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李逵这是头一次见到皇帝赵煦,不过看其样子,还是一副口无遮拦、毫无顾忌的样子。他当着赵煦的面也口出粗话,明显也没把赵煦当成大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看~ 原著中‘黑旋风’李逵便是一头失控的江湖怪兽,除了宋江等几个人的话能听进去外,其他人根本驯服不了这头野兽!尤其李逵来‘兴致’的时候,那真是神挡杀人、佛挡杀佛。 扈成便是最好的例子:攻打祝家庄时,李逵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板斧砍向已经归顺的扈成,扈成弃家逃命,李逵便将扈太公一家斩尽杀绝,就连宋江等人都看不下去。 西门庆对此也是纳闷至极:这扈三娘是怎么接受这一现实的?(扈三娘外号“一丈青”是梁山三位女将之一。扈成绰号“飞天虎“,是扈三娘的哥哥,扈家庄庄主之子。) 再看赵煦,他听了李逵那充满血腥味的话语,不仅没皱眉头,反而‘眉飞色舞’。这原因嘛,自然便是赵煦从小便喜爱‘气毬’。这气毬是古代游戏用具,用以蹴踢的球,很多书上为‘蹴鞠’,其实与后世的足球类似。 李逵的话令赵煦不禁想起了小时候与自己经常踢毬的玩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木、刘松听了李逵的话,都是大怒。还是程以南最为冷静,平淡地道:“那这么说,皇上是要与太后对着干到底了?” “不错!”赵煦负手而立,回答的铿锵有力、甚是简洁。赵煦虽然功夫不高,但周围几人此时均是从他身上感到了无穷威严,这时的赵煦大有气吞山河、唯我独尊之势! “那属下便得罪了!”程以南抱拳,然后冲着另两人道,“还不速速捉拿刺客?” 他这么说,明显是把西门庆几人定性为‘刺客’之列;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此事,自然有高太后去应对。而此时他们的任务便是在高太后到达福宁宫之前,解决了面前四人。 苏木、刘松心中均是苦笑,对方四人都是二流高手,而且一照面他俩都吃了个闷亏。所以两人都不看好现在的形势 但是头儿都发话了,苏木二人只好握紧手中兵刃,硬着头皮,分别攻向李逵与北浮屠。 四人立时又斗在一起,他们都是用出拿手绝技。兵器相交、拳肘相击,兵乓、轰隆之声不绝;四人中有三人是力量型高手,所以仅仅几次呼吸之间,广场上的石板均是碎裂,再无一块是完整的,地上的积水也是四处迸溅,沾湿了几人的衣服。 此时西门庆倒是成了看客,兴致勃勃地看着场内四人的比斗。这是因为对面的程以南没有再出手,他当然乐得清闲~ 四人的战圈渐渐移动至广场中央,远离寝殿,他们都是怕刀剑无眼,不小心伤到皇帝赵煦。 李逵虽然胆子颇大,但此次是来当西门庆的帮手的,这要是一斧子不小心砍到赵煦身上哪里,使得他缺胳膊少腿了,那自己就丢脸丢大发了~ “苏木,小心背后!”是程以南出声提醒。 却是苏木只顾着接李逵手中板斧,完全忘记了背后,皇帝身边还有一名高手! 只见南天穹不慌不忙地摘下千臂弓,取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瞄准了苏木的后心。 伴随着程以南的提醒声,南天穹松开羽箭,那箭犹如流星一般,笔直地向前射去。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声响,必是蕴含着可怕的劲力。 话音刚落,程以南便是向前窜出十丈。哪知西门庆速度更快,一闪身便挡在他的身前。只见西门庆连续刺出五剑,这五道剑光,完全封住了他的去路。 程以南只得停下脚步,镇山棍一扫,扫开五道剑光。他单手执棍又是一撩,目标直取西门庆下半身。 西门庆见了不禁吓一跳,这一棍正是撩向自己的命根子啊! ‘马的,你这是玩儿真的啊!’西门庆心中暗骂一句,赶紧抽身躲闪。 程以南接着用空着的那只手向西门庆一指,指力甚猛,使得空气都是略微扭曲了。西门庆只感到一股强猛劲力迎面而来,心中想到:防的正是你这招! 不过随后西门庆便发现不对,程以南这一指居然打歪了!看其路线明显会擦着自己身体而过,根本打不到自己。 既然如此,西门庆直接挺剑而上,近到程以南身前,再一次发起进攻。 另一处的苏木经过程以南的提醒,也是感到了背后的危机。他又与李逵拆了一招,借着李逵的巨力,急忙闪身后退,躲过了慕天穹的这一箭。 不待他回气,慕天穹又是一箭向他射来。他用刀拨开羽箭,然后转身又是接下李逵一板斧。由于他仓促接招,李逵这一斧子直接把他劈跪在地。只听“轰”的一声,石板被苏木的膝盖跪得稀碎! 接着,李逵冲着苏木面门就是一脚丫子。 “啊!” 苏木惨叫一声,双手捂鼻,千牛刀也掉落在地。却是李逵这一脚力气着实不小,直接把苏木的鼻子踩扁了…… 李逵得势不饶人,直接一板斧砍向他的脖子,还真有把他的头颅砍下来当球踢的打算了! “叮!” “嘣!” 李逵的这板斧偏了好几寸,没有砍中目标,而是砍在了石板地上。板斧入地三寸,碎石与泥水迸溅。 关键时刻,李逵的这一板斧是受到了外力才砍偏的。而外力自然是远处程以南的那一指。 第九十五章 力压众人 程以南不愧是二流巅峰的高手,他在与西门庆拼斗之时,也在时刻关注着苏木、刘松那处的战况。 虽然他现在是敌方之人,但是西门庆不禁也想给他点赞:此人不仅武功高超,而且机智灵活,遇事能多方观察分析、高瞻远瞩,真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不出意外,此人距晋入一流高手之境不远已! 李逵此时身体也一哆嗦:“他奶奶的,俺铁牛只顾着打架了,差点误了大事!”却是西门庆找他来之时,就明确嘱咐他‘揍人可以,但是不能闹出人命’。 西门庆当时还说:“这五人都算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如若能把他们收到手下,效忠皇帝赵煦,自然是美事一件!”李逵那时还拍着胸脯保证:“西门兄弟放心,不就是给皇帝小儿招几个小弟吗?此事包在俺铁牛身上,一定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李逵心知自己差点有误了事,心中来气,便把怒火撒在了苏木身上。只见他伸出那醋钵大的拳头,一拳擂在苏木脑门,苏木又是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虽然肝火旺盛,但是李逵这一拳只用了三分力。所以苏木头上只起了个大包,他并无大碍。李逵随后抽下腰间布带,给他的双手困了个结实。 旁边不远处的刘松见到苏木被俘,心中大乱,攻守之间也失了方寸。北浮屠寻到他一处破绽,横扫一锤,锤面击在他的腹部。 刘松登时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手中之剑也被北浮屠趁机夺了去。刘松刚要挣扎着站起来,北浮屠用他那宝剑一挑,剑锋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赵煦见此大喜,他们的计划便是将对方五大高手分而歼之。在另外两大一流高手到来之前,拿下福宁宫内的三人,计划便完成了一半! “尔等无礼!” 就在此时,一道洪亮至极的怒吼声自远处响起,话语中气十足,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均是嗡嗡作响;此人声音刚起之时,远在福宁宫外,可是四字刚落,便跃进了寝殿前的广场之上。 西门庆双眼微微一缩,来人身形飘逸、身法诡异,轻功不在自己之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一点没错! “嗖!嗖!嗖!……” 南天穹听到来人声音雄浑厚重,心想必是一流高手,所以他眼疾手快,在此人刚跳进广场之时便连射六箭。可他仍不放心,又抽出四支羽箭,同时搭在弓上,四箭齐发! “哼!” 来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大手一挥,凌空推出一掌。只见一股劲气从他掌中喷薄而出,空气被掌力极度压缩,扭曲着向前冲去。地上的积水受到掌风的影响,泛起道道涟绮,并向两侧扩散。 六枝羽箭先后被掌风撞飞,掉落在地,而且箭身均是断为三节,可见这一掌蕴含的内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南天穹射完四箭之后,不敢硬抗对手的掌风,急忙闪身跳开。危急时刻他还不忘带着赵煦,两人一起横移一丈。虽然这一掌目标并不是赵煦,但赵煦武功低微,被掌风沾到一丝也会难受至极。 掌风打在寝殿的又一处窗子之上,果然伴随着“轰”的一声,第二个窗子也碎了。 来人又是一伸手,不见他如何动作,后面的四支羽箭均是被他抓入手中。接着他随意一抛,四道寒光笔直地朝着李逵而去,威力不比南天穹的千臂弓差多少。 来人随后又冲着北浮屠推出一掌,一时间风声大作,一股肉眼可见的劲气向北浮屠排山倒海般压将过去。 西门庆在此人到来之时,便抽身而退,不再与程以南纠缠。他见到来人此举,也是丢出六柄飞镖,打向那折返回来的四支羽箭。随后西门庆又扣动袖中袖箭,冲着来人射去。 只听叮当几声,四支羽箭只是被打歪了些,而六柄飞镖却全部弹飞。此人内力之深厚,西门庆差之远矣。 有两支羽箭只是略微歪了一下,目标还是指向李逵。李逵连忙挥动板斧,将其打落。来人也是大袖一挥。卷走西门庆射向他的所有袖箭。 而北浮屠情况却是不容乐观,他把狼牙锤挡在身前,硬接了来人一掌。 众人只听“嘭!”的一声,接着是“咔嚓!咔嚓!……”石板碎裂时发出的悲鸣。北浮屠连续后退十余步,才化解这一掌之力。而他脚下所过之处,清晰地印着十余个脚印,脚印之下的石板直接化为齑粉。随后,地上积水将脚印淹没。 趁着此时良机,刘松直接施展轻功远离北浮屠;他倒是颇有道义,逃开之时没有忘记旁边昏死过去的苏木。他抢身来到苏木身旁,趁着李逵抵挡羽箭的空挡,一把拉起苏木,夹在腋下,然后一跃便来到凌玉枫身后。 不错,这一进入广场就力压西门庆四人的一流高手,正是‘天山派’的凌玉枫! 只见他头戴纯阳巾,帽上有九道梁垂下,正中镶有帽正;身披蓝色大褂,大褂长及腿腕,袖宽一尺四寸,袖长随身;足上十方鞋,鞋口呈圆形,鞋帮为黑白相间的条形图案;头顶还有一玉石道簪,腰间挂一葫芦,手中一对儿玉制阴阳环,当真是有种仙风道气,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里“九“为纯阳之数,代表“九转还丹“之意;大褂是最普通的道袍,蓝色代表法天之意;阴阳环乃为连在一起的两个圆环,可以拿在手中来回转动,代表“阴阳循环,周而复始“之意。 西门庆、李逵、南天穹、北浮屠四人聚在一起,均是警惕地盯着此人。众人见他一身道士打扮,不可能是文斌,那就只能是五大高手中武学最为神秘的一位——凌玉枫。 几人对峙之时,又从外面跃进来一人。他手执一柄戒刀,自然是文斌无疑。文斌轻功不及凌玉枫,所以晚些赶到。 接着“咔咔”声响起,是福宁宫外的禁兵听到了寝殿这边的打斗声,紧忙赶了过来。李都头见到殿前广场一片狼藉,心中不禁冷汗直冒:我这也太背了吧,怎么一轮到我执勤,便有倒霉事发生呢…… 他自然是猜到皇帝被关在此处,心中不服,此次事件是宫内两派势力的又一次交锋。 第九十六章 太后驾到 李都头指挥手下禁兵围住广场,并下令不可轻举妄动,另外又派遣一人去将此事禀告给高太后。 做完这些工作,李都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事重重地看向场内众人,只见一白衣男子甚是眼熟。 他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此人不就是几日前欲见皇上、被自己拦在福宁宫外的那一人吗? 而在同一时间,西门庆、赵煦几人心中都是大呼可惜。本来制住了苏木、刘松两人,任务完成了一半;可是这凌玉枫一登场便救下了这两人,使得西门庆分而歼之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这里说计划出了‘偏差’而不是‘计划泡汤’,是因为西门庆考虑到了计划有可能超出掌控范围,所以他在后面还制定了一系列的连环计。三十六计云: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 也就是在战场之上,由于双方主将都是有经验的老手,只用一计,往往容易被对方识破。而一计套一计,计计连环,作用就会大得多。 最好的例子便是三国演义。央视版电视剧中第六集便是连环计,王允将貂蝉私下许配给吕布,又派人接待董卓,将貂蝉送给董卓,并且告知吕布是董卓接貂蝉回府,貂蝉择日将与董卓完婚。后貂蝉在董卓和吕布两人之间离间,使得两人相互猜忌,并且结下怨仇。在三国演义第九回中,吕布杀掉了董卓…… 西门庆上前一步,向着凌玉枫一抱拳,说道:“前辈既然是世外高人,不潜心修道,为何参与到俗事中来?”他声音清朗、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对手是一流高手而畏惧退缩。 在西门庆想来:一流高手又如何,小爷我又不是没遇到过? 第一次遇到一流高手,是夜袭皇宫的那名黑衣壮汉,此人被西门庆和司马白合力KO;第二次刚好是在不久前的苏州深山磨坊中,他与李逵等人一起打跑西夏蒙面武士。 可以说两次战斗,西门庆都是大胜,所以此时再面对天山、少林两大高手,他并不畏怯,反而是战意高昂。 在他想来,不多与当今武林中的顶尖高手对决,自己的潜能如何激发,武艺怎能突飞猛进,更何谈晋入一流高手之境! 凌玉枫转动着手中阴阳环,向西门庆等人行了一礼,道:“入世即使修行!贫道认为真正的修行不在山上,不在庙里;修行不能脱离社会,不能脱离现实;要在修行中生活,在生活中修行……”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那些大道理了,我也听不懂。你不就是贪恋俗世的金银权利吗?,我们大家都理解你,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西门庆道。 凌玉枫面对西门庆的嘲讽,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一丝怒意。西门庆见此,态度更加凝重,心里想着:看来激将法对这个老道不起作用,那么只能凭借真功夫了…… 这头西门庆几人警惕万分,而那头的凌玉枫、文斌五人却是从容不迫、镇定自若。此时刘松解开捆绑苏木双手的腰带,并拍醒了他;苏木刚醒,便捂着这鼻子和脑门大呼好疼,他鼻子基本已经报废,而头上肿起的大包此时差不多都赶上鸡蛋大了。所以他看向李逵的眼神当中充满了仇怨,他恨不得一刀劈了李逵。 凌玉枫等并没有再发动攻击,而是在一旁等待高太后到来;西门庆此时也在等,他心中默默计算着:从刘松抵达寝殿开始至现在应有半柱香的时间了(约15分钟)~ 不错,看似西门庆四人与程以南三人打了很久,其实真实时间只过去了半柱香! 此时广场之上突然安静下来,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 “咕噜!” 远处的李都头见到这诡异的气氛,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他是双方都不敢得罪;而且即使他想上,也不是人家一合之将啊!所以他决定: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广场边缘窝着吧~ 就在这怪异的氛围下,时间反倒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一盏茶(约10分钟)时间过去。 “太后驾到!!!”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尖细的叫喊声,声音犹如是被踩中脖子的鸭子发出,难听至极。 跟着便有一队禁兵向广场这里行来。到达广场之后,外围禁兵向两旁一分,只见后面六匹骏马拉着御辇,行到前方。 御辇上端坐一老人,身着黄色凤衣,头戴凤冠;她身形干瘦,皮肤粗糙;满头皱纹,脸色灰暗。 ‘想不到高太后已经是风烛残年、行将就木之人。’西门庆想到。在他看来这高太后病恹恹的,恐怕时日无多了。 历史上高太后于元祐八年九月去世,哲宗赵煦遂改元绍圣。但是在这里,她却多活了四年。不过她此时早已华发苍颜、西山日薄,就像风中之烛,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西门庆感到自己这么大费周章计划此事,完全是多此一举!且让赵煦忍耐一时,等到高太后驾鹤西归,他不就想怎么改革便怎样改革了吗? 内臣韩守恩此时就在御辇旁边,他又叫了一嗓子:“太后驾到!”声音与刚才如出一辙,十分刺耳,听得西门庆直感头疼。 只听到铿锵之声,周围禁兵不顾地上的积水,纷纷单膝跪地,高呼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广场之上,只有十人未跪下行礼。凌玉枫五人身为保护太后安全的武学大师,自然不必行那跪拜之礼。他们只是向着御辇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西门庆四人立场是站在皇帝赵煦这边,赵煦没发话,他们自然不能主动示弱。 尤其是李逵,他见到太后高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便撇撇嘴:“只剩下半条命了还啥事儿都管,不怕那天就嗝屁了啊?”‘嗝屁’这个词自然是向西门庆学的。 赵煦听到李逵的话,绷着一张脸,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不过赵煦此时心中还是有些暗爽,这李逵是把他一直存在心里却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 “咳咳!” 赵煦干咳一声,上前几步,向太后高氏行礼:“孙儿给太后请安!”他是故意称呼对方为‘太后’而不是叫‘奶奶’…… 第九十七章 局中有局 “行了,这些礼数就算了,你也不是诚意的……”高太后的声音从御辇上传来,嗓音嘶哑、微弱,明显中气不足。 说来也理应如此,高氏虽然比历史中多活了四年,但如今她年龄已近七旬,马上到古稀之年;本该是颐养天年了,她却还要处理朝政、事必躬亲,这怎能不使她身体虚弱、心力衰竭? 只听她又道:“本宫关你禁闭是想让你好好反省自身,该不该直接派兵去攻打西夏使臣。而你却不思悔过,这次要见本宫,就是为了给本宫来个下马威吗?”她此时也见到苏木、刘松都负了伤,若不是凌玉枫及时赶到,他俩将会凶多吉少。 “我没有错!”赵煦道,“西夏鞑子擅入我大宋领土,抓我大宋百姓,如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当我大宋是没牙的老虎不成?” “你这不叫保家卫国!两国交往岂同儿戏?你不先派名大臣过去交涉,而是直接派兵攻打,就不怕西夏大举来攻吗?” “犯我大宋者,虽远必诛!如若他们敢来,必让他们有来无回!”赵煦此时豪气顿生,大有西夏派兵攻打大宋,他必会御驾亲征、上阵杀敌的魄力。 高太后明显被他的话气着了,他手捂胸口,不断做着深呼吸。内臣韩守恩见了,急忙来到她身后,帮其顺气。 也不怪太后高氏这么生气,赵煦把国家大事想的过于简单了。历史中,太后高氏崩后不久,赵煦大力打击元祐大臣,甚至在章惇等人挑拨下,直指高太后“老奸擅国”,欲追废其太后称号及待遇。在哲宗赵煦的政治抱负中,有着浓厚的个人感情因素,使得他的人生多了些悲剧色彩,也使得朝野上下的分野益发清晰。 西门庆也同样有此担忧,现在他也有些拿不准帮助赵煦夺权是不是明智的了…… 过了一会儿,高太后缓过气来,道“所以你便策划了此次事件?” “朕才是大宋皇帝,而太后你一直独揽大权。如若你不软禁于朕,朕也不会急于策划此事。所以今天我们该做个了结了!” “也罢,该来的总会来!”高太后叹息一声,“让权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放弃改革,本宫今天便可把玉玺交到你的手中!” “不行!制度一定要改!”赵煦明显有些激动,声音也颤抖起来:“朕不需要你的施舍,朕会亲手把玉玺拿回来!” “哎!孙儿糊涂!”高太后叹息连连,满脸愁容,道:“你总是想着改变现状,却不知大宋现在北有大辽虎视眈眈,又有西夏为虎作伥,内忧外患之下,大宋早已是危如累卵,经不起大的变革了……” 高太后以手扶额,明显是有些疲惫,不过她还是坚持说完:“重病还需慢药医啊!” 赵煦见到高太后这般憔悴,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必须要有个结果! “奶奶您错了!沉疴还需猛药医啊!”赵煦只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多言。两人政见相左,多说无益! “那你认为你成功了吗?你身边现在只有四人;而本宫这里确是有禁兵无数,除去受伤的苏木、轻伤的刘松,本宫还有凌玉枫、文斌、程以南三位武学大师……孙儿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太后高氏把目前双方的形势娓娓道来,她随后打量了西门庆四人,却是有些疑惑,“怎么没有见到司马都指挥使,他不是你手下爱将吗?怎么关键时刻却不见他呢?” 赵煦双手向两边一伸,耸耸肩膀,神秘一笑,说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来不了。” 听他的语气胸有成竹,高太后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安。不过她随后压下心中的忐忑,想到:本宫的优势这么明显,他们再是折腾也不可能翻出浪花儿来! 高太后还想再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广场外围的禁兵,包括李都头一起,均是浑身无力,东摇西晃。 “哎呀,我的眼睛好疼!” “我喉咙也干疼!” “我怎么浑身没有劲儿了呢?” …… 接着,只听“叮当哐啷”一阵兵甲碰撞之声,禁兵全都软倒在地,跌入积水之中。 赵煦与高太后啰嗦这么久,其目的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西门庆散布在福宁宫中的‘悲酥清风’毒性发作! 随同高太后一起来的宦官、宫女、以及李都头等一众禁兵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果然中招。 不过赵煦、西门庆等人的表情并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凝重了!原因无他,是凌玉枫等五位武学大师并没有倒地不起,失去战力;他们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显然没有中毒。 高太后也安然无事的端坐在御辇之上,只见她伸出枯瘦的手掌,颤巍巍地从鼻孔中拿出一物,是一团棉花。这团棉花颜色发黄,明显是浸过药物。 见此,西门庆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果然!高太后也对苏州之事了如指掌,她不仅挖掘出了西夏的毒药悲酥清风,而且还通过秘密渠道获得了其解药。 “呵呵呵!失望了吧?”高太后笑了,她那满脸的皱纹挤在了一起,显得更加苍老。 赵煦嘴唇抿得紧紧的,并未答话。 “在你派司马白去苏州打退赫连恩科之时,本宫便知晓了世间还有‘悲酥清风’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不错,司马白的手下有本宫的亲信!”高太后还是将赵煦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把真相娓娓道来。 高太后对‘悲酥清风’的解药那是万分小心地保管。她并没有犯司马白同样的错误,除了身边这五位武学大师,其他人包括她最宠爱的内臣韩守恩,都根本不知道世间还有此药。这也是为什么周围禁兵中毒而唯独高太后、凌玉枫等六人无事的原因。 但赵煦却一反常态,没有因为计策失败而垂头丧气。他抖擞精神,转头看向西门庆,埋怨道:“这都过去半个多时辰了,你的那个什么秘方药到底好不好使啊?” 赵煦不说还好,这一说过后,对面的程以南、苏木、刘松不禁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仨同时感到了肚子有点疼,而且疼痛不断加剧,没一会儿便疼痛难忍。 西门庆见此哈哈大笑,冲着皇帝赵煦道:“我没骗你吧?这秘方不会出错!”此秘方自然是巴豆啦~ 第九十八章 连环之计 时间回到两日前的夜晚,赵煦、西门庆、司马白一起制定此次计划之时。 西门庆道:“司马兄,你在苏州之时使用过‘悲酥清风’的解药,那么这一毒药便失去了神秘的外衣。你说说,高太后那边会不会因此也得到这解药?” 司马白托着下巴,思索半天才道:“唔……太后得到此药的可能性极高。我当上都指挥使之前,禁兵基本都是掌控在她手中的。所以我的部下中一定会有她的眼线。” 赵煦拍了下书桌,叹道:“可惜了。我们不能指望此药来建奇功了……” “那也未必!”西门庆道,“此药虽然不再神秘,但是高太后也不可能把解药随便赐人,要给也是给予亲信。她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必然不会猜到我们会突然发难,所以守卫福宁宫的这队禁兵手中不可能会有解药。” “那么‘悲酥清风’便可以用来对付禁兵,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免得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司马白身为都指挥使,很是体恤手下士兵,用这种方法不仅可以清除禁兵阻碍,同时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心理负担。如果有禁兵因为内斗而牺牲,那他真就是万死莫辞了! “不错!就是这个理!”西门庆轻轻拍下手,继续道:“第一计就这么办,第二计便是对付福宁宫内的这三位……不知你们尝过巴豆吗?” “我晕!你不会是想喂他们三个吃巴豆吧?”赵煦被西门庆的奇思妙想惊到了,不过随后便拍手称赞:“这方法好!” 司马白看到西门庆、赵煦均是一脸猥琐的笑容,不禁伸手揉了揉眉头,心中哀叹:这两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 …… 苏木率先忍耐不住,向太后告罪一声,便向茅房那边拔腿跑去。 程以南、刘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俩见苏木跑远了,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力就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瓦解。两人也不再强忍,先后向太后禀明情况,也都奔向茅房。 高太后此时一脸阴霾,她万万没想到仅是短短几次呼吸时间,己方的禁兵全部失去战力,就连三位武学大师都是全然无知的情况下着了皇帝赵煦的道。 那么现在高太后的身边就只剩下凌玉枫、文斌两位一流高手了。她虽然认为赵煦身边的四位二流高手不可能是凌玉枫、文斌的对手,但是她的人数优势在对手一个个阴谋下荡然无存,怎能不叫她怒不可遏? “孙儿你真是好算计!奶奶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高太后的嗓音更加沙哑了,中间还夹着森森冷意,令赵煦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他抖擞精神,并没有被高太后的气势所影响,又上前一步道:“奶奶过奖了!孙儿当然没有这么高的心计,一切计划都是朋友们经过反复推敲才制定的。此奇策如何,奶奶有没有感到惊喜?” “哦?计策不是你独自制定的?”高太后把赵煦后面的调侃话语直接无视,将目光又转向落后赵煦半步的西门庆。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颇有兴致地道:“果然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不知你后面还有哪些计谋,可否告知本宫?” 西门庆呵呵一笑,心想:告诉了你,你不转眼把我的计谋破掉?然后我再被你以欺君之罪凌迟处死,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了! 只见西门庆微微躬身,向高太后说道:“任何计谋一旦说出来便失去了意义。不如太后稍候片刻,一切自然都会明朗的……” 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把我咋的?来咬我啊? 果然,高太后此时的脸色犹如昨夜暴雨时的天空,更加阴沉了。 哼了一声,她看向凌玉枫和文斌,道:“那就有劳两位武学大师了,抓住这些给皇上进谗言的叛逆,本宫要亲自审讯他们,定他们的死罪!” 凌玉枫、文斌接到命令之后,并排向西门庆这方行来。每走一步,两人的气势便拔高一分;十步过后,西门庆只感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巍峨高耸的山岳,那种魁岸的气势压迫的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不能再让他俩蓄势了! 此时西门庆知道再这样下去,己方众人一定会受到两大高手气势威压的影响,战力大打折扣。他大喝一声:“动手!” 说罢,他握紧手中之剑,向着文斌冲去,只在身后留下声音“此人交给我,你们去对付凌玉枫!” 距离文斌还有十步,西门庆抬手甩出三柄飞镖,抢占先机。接着他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只见一道白影‘刷’的一下便冲到文斌的身前。 文斌一挑眉毛,伸出左手,一抖袖子,不见他如何施为,西门庆的三柄飞镖均是掉落在地。 西门庆仔细打量文斌的袖子口,果然比一般常服大上很多。他不禁心中暗赞:好一手铁袖功! 不过心中虽然道好,西门庆手上招式并没有慢上半分,他欺到文斌身前,连刺六剑,目标分别是其眼、鼻、喉、肩、心、腹和腿。 文斌不慌不忙,只是将手中破戒刀向前一劈、一削,便是有凛冽股杀气向西门庆铺面而来。“叮当”几声过后,西门庆的攻势被破。 两人刀剑相击,差了十招,西门庆只觉得用剑的右手虎口又疼又麻。他再接了文斌一刀,紧忙抽身后退,看了手中之剑后大吃一惊。 西门庆使用的剑虽然不是名剑,但也是上好的精铁锻造,可是此时剑刃之上却出现好几处缺口,赫然是与文斌的破戒刀相击后留下的! 文斌占了优势后并没有大意,他紧跟两步,追上西门庆,连续劈出三刀。西门庆再次感受到杀气临身,而这一次感觉更加清晰,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再凡间兵刃,而是地狱死神的镰刀。 只见这三刀携带着摧山裂石、毁天灭地之势,向西门庆压了过来。 危机来临,西门庆只得踏出凌波微步。 几道虚影晃过,西门庆在躲过文斌攻击的同时,踏到他的侧方,又是刺出三剑。文斌看都不看,手中破戒刀又是一圈,再次轻易地化解了西门庆的攻击。 由此可见,西门庆的战力与一流高手之间有着天渊之别,他没有司马白、李逵出手时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所以他对文斌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 第九十九章 临阵突破 两人又差了二十余招。西门庆面对文斌根本无计可施,他只得凭借凌波微步的精妙缠住文斌。 而文斌此时也有些火气,凭借自己一流境界的身手,竟然一时之间拿他不住!每当自己破戒刀马上砍中他之时,他都会诡异地踏出几步,身形飘忽不定起来,使得自己根本无法锁定他。 此时的西门庆就犹如牛皮糖、亦或是狗皮膏药,稳稳地黏在文斌的身上,惹得他咬牙切齿、怒吼连连,却对西门庆的纠缠束手无策。 这边虽然打他不过,但怎么说西门庆还能稳住局势。而李逵、北浮屠、南天穹那边情况却不容乐观! 李逵、北浮屠均是能够拔山扛鼎的猛士,可是遇到以练气为主的凌玉枫,他俩空有一身蛮力,却是使不出来。 面对两人锋利的兵器,凌玉枫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微微侧身便能躲过。只见他推掌、肘击、肩撞,均是再简单不过的招式,可就是能把李逵和北浮屠打出老远。 此时李逵与北浮屠均是口鼻溢血,明显是受了内伤。若不是南天穹在一旁射出羽箭救场,恐怕他俩早已败了。 这边的西门庆也是注意到了李逵那边的危境,可是他的对手也是少林高手,他必须全力应对,根本无法分身去帮助李逵他们。 司马兄啊司马兄,你快点回来啊! 此时西门庆只能在心中祈祷司马白速速归来,这样他们才有翻盘的一线之机。 文斌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他见到西门庆分神,连续辟出三刀,一刀快过一刀,最后三刀叠加,犹如万马奔腾,‘轰隆隆’地向西门庆压了过来。 面对这惨烈至极的杀气,由于刚才一时的分神,西门庆已经来不及施展凌波微步躲开了。他只得把内力全部注入到手中之剑,横在了身前。 “当!” 一声轻响过后,西门庆手中剑终于禁受不住破戒刀的多次劈砍,断为了两截。 西门庆赶紧偏下头,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要害。破戒刀砍在他右肩之上,只听“嘎嘣”一声,西门庆的肩胛骨断了。 文斌见此却是一惊:这不对啊!虽然他的剑挡去了我大部分的内力冲击,可是自己的刀上还剩有四分内力,再加上破戒刀的锋利,应该能削去他一条手臂啊! 越是危机关头,西门庆头脑越是清醒。断骨之痛刺激着他的脑细胞飞速运转。他此时却是想到了秦时明月中,机关城内剑圣盖聂与卫庄的大战! 西门庆果断放弃剩下的半截剑,右手一把抓住了砍在肩膀上的破戒刀;左手一顺,反手接住那半剑锋,横扫向文斌的双目。 虽然骨头断了,但肌肉仍能活动,只是骨头断面刺进肌肉中,那种彻心彻骨的疼痛直接令西门庆满头冒汗。 文斌由于刚才的惊讶,使得破戒刀被西门庆牢牢抓住;而他又看见剑锋从右侧抵到自己双眼前,角度甚是刁钻,自己就是想用左手去挡也是够不到它。 最后文斌只得弃刀后退一步,很是惊险地躲过这一剑。 远处,一道人影掠进广场,是程以南归来;而苏木、刘松还不见踪影。其实他们三人离开到现在,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未到。 见到程以南回来了,高太后微微一笑,心想:本宫的胜算又大了一分,看你们还有何花招~ 程以南先是看了下西门庆所在方向,略一犹豫,便下定决心,转头朝凌玉枫方向跳去。 “你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如今右肩又负伤,赶紧认输吧!”文斌平静地道。此时他已经猜到西门庆身上一定穿着软甲,所以挡下了自己的破戒刀。 “哈哈哈!”西门庆仰天大笑,“你高兴的太早了!我不是还有左手呢吗?”西门庆随手扔掉断剑和文斌的破戒刀。刀法他并不擅长,所以果断丢弃。 “哼!负隅(yu)顽抗!” 说罢,文斌一掌向西门庆打来,掌风霍霍,正是少林神掌八打中的一式裂心掌。 西门庆临危不惧,只见他脚踏八卦,按照凌波微步的步法顺序行走起来。文斌虽然掌法犀利,可就是打不中西门庆。仅一会儿的功夫,西门庆便踏出八八六十四步,围着文斌行一个了大圈。 不远处李逵那方,南天穹见到程以南归来,果断弃下千臂弓,也跃进了战圈。他用出绝技铁砂掌,拦住程以南,以减轻李逵、北浮屠的压力。 程以南不愧为少林出身,几式少林罗汉拳打出来,逼迫得南天穹不断后退,而其后退的方向正是凌玉枫那里。 罗汉拳和金刚掌同为少林入门功夫,但修习到高深境界,最普通的拳掌亦能成为最厉害的武功。程以南便吃透了此拳法的精髓,每招每式均是大巧不工。 西门庆从头至尾踏了两便凌波微步,再一次成功拖住文斌。他正想着再踏第三遍,突然感到内力像是穿破了一层纸般,突然涨了一大截。 此时他居然突破了!达到二流高手的中期境界! 本来西门庆重生之时,附身的这具身体,其潜能早已被前任主人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中榨干,功力不可能再精进了。 可是世事无绝对。西门庆有‘心灵之树’的庇佑,再加上‘凌波微步’是以动功修习内功,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的也转了一个周天。因此他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 重生近几个月来,西门庆‘洁身自爱’、专心习武,内力早已到了突破的边缘。所以今日两遍‘凌波微步’踏下来,突破自然是水到渠成。 文斌见西门庆终于停下不跑,又是一式封闭掌打向他。 西门庆看见李逵那里也到了关键时刻,意识到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做出决断。于是他咬咬牙,心想:若是被撑死,就算我命数不好! 西门庆伸出左掌,也向文斌打出。 文斌见此,心中大乐:你若是一直躲闪,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但你认为能接下我一掌,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两人的手掌击在一起,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西门庆也没有被文斌一掌击飞…… 第一百章 北冥神功 文斌只感觉自己全力的一掌似是打在了空处,掌力碰到西门庆的左手之后,犹如泥牛入海、杳如黄鹤,完全失去了踪迹。 他不信邪,就欲抽回手掌。可是一拉之下,竟然拿不下来,就好像他的右手粘在西门庆的左手上了。 随后更令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他越是运气挣扎,内力越是向着西门庆的左手流去! 此时西门庆与文斌的手掌相抵,手上各处大穴均是对准,尤其是西门庆左手拇指的少商穴对着他的少商穴。他的内力就是沿着西门庆左手拇指源源不断被吸走的。所以他每催一次劲,内力便消失一分。 这正是北冥神功!经过近几个月的克制,西门庆终于第一次施展此功,来吸取别人的内力。 仅仅几次呼吸时间,文斌的内力便流失了两成,这一变动令他惊骇欲绝,赶忙大叫道:“这小子很是邪门。快来救我!” 不叫还好,他一叫之下,内力流失的更快了,当他叫完已经失去了三成内力。 凌玉枫再次打退李逵和北浮屠,趁此空挡,他转身向着西门庆推出一掌。 见到文斌危机,他这一掌不再留手,用了整整十成功力。只见掌风卷起了地上积水,水与劲气交织在一起,形状似暴怒中的水龙,张牙舞爪地冲向西门庆。 凌玉枫打向西门庆的这一掌甚是突然,李逵等人均是来不及反应,所以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西门庆能够及时抽身躲开。 程以南趁此良机,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向前弹了三弹——拈花指。他的目标不再是南天穹,而是他后面一丈距离的凌玉枫! 南天穹此时也转身,一掌打向凌玉枫;而刚刚被击退的北浮屠此时也向他发难,一锤子朝他砸来,破风阵阵,力量何止千斤。 凌玉枫听力自然极佳,登时便发现了程以南的异样。可是他首先必须要击退南天穹、北浮屠两人夹击。 只见他双掌一齐推出,体内真气激荡,震得他脚下的积水向四周荡漾。 “嘭!”“轰!” 两声巨响,南天穹、北浮屠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而凌玉枫气沉丹田,将两人的冲击力传至脚下。他脚下之水犹如被巨力推走一般,登时空出了方圆两丈的‘无水区’。 凌玉枫再一抖衣袖,挡去程以南的攻击,刚欲反击,身体却是被人从后方箍住,那人臂力惊人,勒得凌玉风胸口作痛,无法呼气,刚聚集的真气立马散掉了。 这背后偷袭之人自然是李逵无疑。他很会把握战机,鸟儿悄儿的(就是蹑手蹑脚)来到凌玉风背后,趁着凌玉枫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一把抱住了他。 李逵天生神力,一抱之下巨石都能粉碎,更何况人的身体呢?只见凌玉枫脸色赤红,那是无法呼吸被憋得~ 凌玉枫修习的‘丹道周天功’以练气为主,对身体锤炼要求并不高。而且他修炼此功尚未大成,还未达到收日阳、月阴,调合人身,即天地人合一的境界。 所以当受到的外力影响到体内真气运行,他的功力便十不存一…… 不得不承认李逵的运气极佳,误打误撞之下便捉住了凌玉枫的软肋,使得他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程以南见此良机,连续点出六指,自下而上分别封住了凌玉枫腹部脐下的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处穴道,以及胸口膻中穴、眉间印堂穴。 习武之人修炼过程中,划分有三处丹田:上丹田为印堂;中丹田为膻中;下丹田为关元,它在神阙穴(肚脐)下三寸。(另一种说法为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个穴位都别称“丹田”。) 所谓“气沉丹田”,这里的“丹田”就是指气海穴。丹田与人的元气相通,是元阳之本、真气生发之处,更是人体生命动力之源泉。 此时凌玉枫丹田被封,一身本领使不出来。所以,他败了! 而另一方向的西门庆情况却不容乐观。他此时吸取了文斌近四成的功力。 一流高手内力十分深厚,而且其精纯程度根本不是二流高手可比的。西门庆现在就感觉自己犹如是吃了大补丸一般,体内真气鼓荡不说,仿佛每个细胞都吸收了太多的能量,要爆开似的,涨得西门庆浑身剧痛。 西门庆接手的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也就是‘西门大官人’。由于他长期沉浸酒色当中,导致筋脉郁结之处颇多。现在的西门庆好不容易改善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脆弱之处。 现在被吸收来的文斌内力一冲击,脆弱的经脉登时便出现了许多裂痕。 西门庆此时也想收回左手,可是他无论如何使力,都是无法拿开。他越用力,吸取内力的速度反而越快! 西门庆不禁在心中悲呼:马的!我这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文斌内力被吸干,油尽灯枯,必死无疑;而西门庆自然是被文斌的内力撑得爆体而亡。 就在西门庆闭目等死之时,老天却是不收他! 他只感到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便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去。飞行途中他还撞到了前面的文斌,两人下意识地抱在一起,均是口鼻溢血,飞出十余丈才跌落在一处积水当中,迸溅起无数水花~ 在飞行的过程中,西门庆感觉自己犹如坐上了后世的过山车,潜意识中想着:要是能回去该多好啊!在这个时代太危险了~ ‘推’西门庆之人正是凌玉枫!他在被李逵制住之前向西门庆打出了一掌,意图替文斌解围。正是这一掌救了西门庆、文斌两条人命。 不过西门庆虽然保住一条小命,但他是毫无防备地受了凌玉枫隔空一掌,内伤必不会轻了。 战局在一瞬之间发生翻转,不仅高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赵煦也是在李逵一拳打晕凌玉枫之后才发现自己赢了! 赵煦此时欣喜若狂、难以自持,只见他又蹦又跳,一张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儿~ 李逵、南天穹、北浮屠均是受伤,他们不顾地上积水,很是不雅的坐倒下来。紧绷的精神一旦放松,疲惫立刻袭上心头,此时这三人都在想睡他个一天一夜。 程以南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摸向自己耳后,一撕之下,赫然取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下之人丰姿英俊、堂堂一表,不是一直未见的司马白还能是谁? 第一零一章 西门艳史 司马白也是少林出身,刚好能够假扮同为二流巅峰高手的程以南。他在与西门庆、南天穹交手之时,一直将内力蕴藏在自身以及兵器之中,便是担心自己的气息与程以南有差异,引起其余四个武学大师的怀疑。 而那四人只顾着对付西门庆几人,根本没有留意到身旁的战友是戴着程以南面具的司马白。 司马白当然没有吃巴豆,他佯装肚子痛便是为了跟着苏木、刘松去茅房,解决他俩。此时这两人还反绑在茅房的柱子上,处于昏迷状态。 事实证明,司马白这个卧底做得非常成功! 众人合力,在关键时刻一击定胜负! 司马白取下面具之后,不再理会场面谁去处理,也不去管绑在茅房的苏木、刘松两人。他在凌玉枫、高太后满是惊讶的目光中(大变活人当然惊讶~),掠向西门庆倒下的那处水洼。 当司马白赶到西门庆旁边,探寻他鼻息之时,发现他气息极度微弱;一把脉吓了司马白一大跳,只因他此时经脉多出破损,体内真气乱窜。司马白很是心痛地扶起西门庆,从怀里的药瓶中倒出一颗药丸,给西门庆服下;寻一处无积水的空地,才把西门庆放下。 司马白没敢冒然替西门庆梳理经脉,他怕自己的真气再进入其体内,加重西门庆的伤势…… …… 在一处房间之中,赵煦不安的来回踱步,他此时犹如拉着石灰车遇到倾盆雨——心急如焚! 他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坐回龙椅之上,一口饮尽杯中茶水,才向旁边站着的司马白问道:“西门兄受了那么重的伤,真的不会有事吗?” 司马白点点头,很是笃定的回到:“他不会有事的!”与其说他是在宽慰赵煦,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四弟他不会有事的。”此时坐在另一边的南天穹也发话了,“几个月前他突发隐疾,气儿都没了,我们都为他摆了灵堂,差点把他下葬。可是他就在那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到现在都是活蹦乱跳……所以我们都认为他是天降洪福、神灵僻佑。他此次虽然受到重创,但只要小命没丢,就一定会没事!” 此时不止南天穹、北浮屠,就连硬汉李逵都是身披绷带,这些都是早上的大战留给他们的‘纪念’。但他们大多是受的皮外伤,而内伤不算重。 赵煦经过两人的劝慰,心中的担心稍减。 不过他对南天穹口中的‘棺里重生’这一话题很是好奇,便问道“还有这事?他得的是什么病?” 司马白虽然没有询问,不过看其眼神也透露着疑惑之意。 南天穹拖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记起隐疾的名字:“听他说是什么心脏病,好像是突发性心绞痛……只要劳累过度便会发作……再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了。” 赵煦、司马白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什么病,但想来一定不会轻了。 他都进棺材了嘛! 此时司马白心中懊悔无及:要是能够早些知道他身患隐疾,我就不该让他独自面对文斌…… 南天穹见到赵煦、司马白都是脸色不好,便又半开玩笑的道:“我猜他这病就是跟女人有关,只要他一碰女人就犯此病。” “此话怎讲?”赵煦再次问道。 南天穹又笑了,不过这次笑得有些猥琐。只听他说道:“那次他隐疾复发就是在和黑风寨的女子欢好之时;而他这几个月根本不近女色,此病便没复发。你们说我的猜测对不对?” 在场的都是大老爷们,南天穹自己觉得说这些话没啥问题。 “嗯!我赞同二哥的观点。以前四弟每晚必度春宵;自从患上此病,就改为刻苦修炼武学了……他这几个月确实没有再犯过病。”北浮屠附和。 李逵一拍额头:“怪不得西门兄弟休了家里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原来是消受不起啊!”随后他捧腹大笑:“哈哈哈!笑死俺铁牛了~” 赵煦听到西门庆还有这种‘艳史’,当真大开眼界,急忙问道:“还有其他的吗?”此时他暂时忘了他们谈论的话题人物——西门庆,还在隔壁房间接受紧急治疗~ “哼!无聊至极!”司马白一甩手,脸色铁青地行出了房间。 “额!司马兄弟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师傅他以前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就是近几个月,不知怎的经常乱发脾气……” …… 见到御医从内室出来,赵煦紧忙问道:“西门兄情况如何?” 这人满头华发,颚下一缕白胡子,正是上次替西门庆接肋骨的那名老御医。 只听他道:“启奏皇上,病人外伤具是处理好,伤及的内腑、经脉则需要长期服药调养……可是他脉搏洪盛之极,似乎血气太旺,微臣愚见,给病人放一些血,不知是否使得?” 赵煦很是信任此人,点头道:“好,你给他放放血。” 老御医回应一声,便又返回内室。他并没有关门,所以赵煦等几人鱼贯进入房间。不知司马白何时折返回来,此时也站在最后观看御医施行救治。 御医打开桌上药箱,从一只磁盒中取出一条肥大的水蛭来。 生活在水中的蚂蟥种类称水蛭,而水蛭善于吸血,用以吸去病人身上的瘀血,最为方便,且不疼痛。在后世,医务工作者试验用活水蛭与纯蜂蜜加工制成外用药水和注射液,治疗角膜斑翳,与老年白内障的触发期和膨胀期,能使混浊体逐渐透明。蛭素还能缓解动脉的痉挛,降低血压的黏着力,所以能显著减轻高血压的症状,也有人以水蛭配其它活血、解毒药,用于治疗肿瘤。由于后世当中心脑血管疾病已成为国内外常见病、多发病,因此水蛭的需求量逐年增加。 捏住西门庆未受伤的左臂,御医将水蛭口对准他血管。水蛭碰到西门庆的手臂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上去,开始大吸特吸。不多一会儿,水蛭便涨大了三圈。 御医又换了一只水蛭,如法炮制。两只水蛭吸过血之后,御医再次为西门庆把脉,发觉其气血恢复正常,心头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在皇宫内为皇帝治病,每名御医头顶都悬着一把刀,稍有不慎便会脑袋搬家。这位老御医也不例外,生怕自己误诊了,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第一零二章 耐心等待 终于调理好西门庆旺盛的气血,老御医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了下来。他向皇帝赵煦躬身道:“病人内伤颇重,估计要多等几日方能清醒。这几日他会时不时的发高烧,那都是身体的正常反应,请皇上不必担心……那微臣这就下去配内伤、退烧的药物了。”说罢,老御医便退下了。 赵煦行至西门庆的床前,心中不免又感慨到:此次幸亏你及时赶回来相助,朕才摆脱了太后的羁系;多亏了你舍命相搏,朕才夺回权利……朕现在就立下誓言,必把西门兄视为兄长,谁若是与你为敌,朕必灭他满门!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 …… 迷迷糊糊之间,西门庆只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大团温暖的棉花里一般,说不出的绵软。可是来不及他享受,身体却突然胀疼起来,外至每一寸肌肤,内到五脏六腑,均仿佛被油煎火燎一般,令得他痛不欲生。 西门庆觉得自己一会儿犹如是在刀山之上,刀锋刺破皮肤、肌肉,直至身体的另一侧透出,痛得想呼救却是呼不出声。一会儿自己又好似入了油锅,这种煎熬之痛,感觉每处血管、经脉都要爆裂开一般。 西门庆想把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通过呐喊释放出来,喉咙却也失去了知觉,他现在空余大脑能够思考,深深记住了这非人的折磨。 正当西门庆觉得自己要死了之时,左臂上突然一凉,然后体内那种狂躁的因子不断顺着手臂传导出去,使得西门庆的疼痛感不断减弱。 不多时,涨痛消失,西门庆也沉沉睡去。 西门庆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做了好多梦,好似要把一生的梦一口气做完一样。 首先他梦到了父母、家人、亲朋好友;梦到了他租住的那处公寓;梦到了一脸凶恶相的老板;还梦到了他的邻居,同样为生计而努力的邻家女孩儿…… 半梦半醒,梦中说梦,西门庆昏昏沉沉中,意识进入了一片混沌天地,这里无光无水,也无一丝生气。 而‘心灵之树’正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茁壮生长,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一个、两个、三个…… 西门庆的意识围着它转起圈,数起树上的花朵与果实来。每数到一个,西门庆的笑容便更盛一分,最后高兴的他合不拢嘴。 突然,茂密的树叶中,一块金色光芒吸引了西门庆的目光。这散着光芒的赫然是一颗金色的果实! 西门庆不禁欣喜若狂,高兴的围着心灵之树狂奔起来。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得到第二门绝世武学了,这怎能不叫西门庆心花怒放?他此时恨不得登录微信将此事发到朋友圈! 可是这里没有微信,也没有手机~ 接下来很久,西门庆便坐在树下,天天支个下巴望着树冠,期待果实成熟…… …… 最终,西门庆没有等得到果实坠落,而是等到了大洪水,黑漆漆的洪水立马淹没了西门庆的口鼻。 “咳咳!好苦!” 西门庆吐出一口苦水,缓缓睁开了眼睛。可是现在光线太亮了,晃得他眼睛刺痛,眼泪都顺着眼角淌了下来。他赶紧紧闭双眼,免得流下更多泪水~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这就给您擦干净!” 是一个少女慌乱的叫声,声音悦耳动听,如空谷幽兰,听得西门庆如沐春风。 由于现在西门庆睁不开眼,所以只能听声辨人。通过短短的几句话,他辨明身旁这位少女他并不认得。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一块手帕(布料光滑柔顺,并带有如兰香气,所以西门庆认为是旁边少女的手帕)抵在西门庆下巴上,为其擦拭流出来的药汁。 “咳咳!”刚才药液呛到了西门庆的气管,他又咳嗽了两声,才问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不说还好,这一说话,西门庆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犹如破了口的风箱,嘶哑至极。 “回禀大人,您还在皇宫之中。”声音略一犹豫,才继续道,“奴婢……奴婢叫茗音,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服侍大人您的。” 此时西门庆感到眼睛稍稍好了些,已达到光适应。 光适应又称明适应,光反射中当强光线射入眼睛的瞬间,感到刺眼不能视物,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看清物体,叫光适应。当正常人从明亮处进入暗处时,起初无法辨认周围物体,随着光敏度的增进便能逐渐看清物体,此过程称为暗适应。 看到床边这位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西门庆轻吟出声:“ 坐观庭前花开落,闲看天上云卷舒。 半壁廊檐待明月,一盏香茗酬知音。 好诗!好名!” 名为茗音的宫女听到西门庆的夸赞,俏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弱弱的回道:“奴婢的名字是皇上起的……皇上当时也是吟完这首诗,将女婢名字改为‘茗音’的。” 西门庆点点头,伸出双手扶着床沿,便欲坐起。可是他重伤初愈,身体虚弱,根本就坐不起来。 茗音赶忙收起手帕,轻轻扶着西门庆起身,并在其背后放一靠枕,让他倚靠。 西门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向茗音道:“我昏迷了多久?怎么感觉这么饿呢?”他的肚子还很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以示抗议。 “哎呀!我都忘记了,奴婢这就给大人去端参汤。”茗音慌慌张张地跑走了,留下西门庆一脸无奈。 你还没告诉我昏迷了多久呢~! 不多时,香茗端着一大碗参汤回来了,她身边还跟有一名同她一般大的宫女。 原来赵煦见西门庆昏迷期间无法进食,担心他营养不足,便命宦官、宫女日夜熬着参汤,一日喂食西门庆三遍,不可间断,否则重罚。 喝下参汤,西门庆只觉得肚子里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这是人参的药效开始发挥了。《神农本草经》中就认为,人参有“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的功效;它有助于增强体力,更有益于西门庆愈后恢复。 把一大碗参汤喝得一滴不剩,西门庆意犹未尽地拍拍肚皮,又向茗音要了一碗。在茗音惊讶的目光下,西门庆又连干了两碗~ 终于填饱肚子了(其实就是喝饱了。长时间没吃饭会导致胃肠功能紊乱,首次进食宜为流食;可以喝点粥,但不要像西门庆一样吃太多)。西门庆再次询问自己昏迷了多久。 茗音的答案是十三日…… 第一零三章 不速之客 叫明月的另一名宫女端来一盆水,浸湿毛巾,替西门庆擦擦脸之后,才拿着水盆退出房间,去外面倒水。 现在自己能够平安无事的躺在这里,说明皇帝赵煦成功了!太后高氏失势了! 由于一下睡了十三天,西门庆现在精神头很是充足,于是他倚着靠枕,询问茗音这些时日宫内发生的事情。 可茗音毕竟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朝廷大事,这令西门庆很是没趣。 “皇上他目前在何处?”西门庆问道。 茗音转头看看窗外,太阳刚刚升起不久,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面庞上,煞是好看。 “现在卯时(早上5~7点)未过,估计皇上还在紫宸殿上早朝。”她转回头来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回答道:“皇上恢复了五日一朝,今天刚好到日子。” 由于宋太祖没有定下每日早朝的规矩,所以大宋的早朝很是随机。有人说是开封皇城上的钟楼鸣响就早朝,否则就不朝。也有人说是五日一朝…… 历史中五日一朝是王安石提出来的,他主张变法,很受宋神宗(赵煦的父亲)的赞赏,并拜他为宰相。不过他后来被高太后罢免,最后郁郁而终。不过赵煦掌权之后,追悼王安石,谥“文”,故世称王文公。 王安石五日一朝的规定被赵煦恢复,看来赵煦新一轮的改革马上开演了。 西门庆接着与茗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谈论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不然还能怎样?现在西门庆只能躺在床上啊,不聊天难道继续睡?~ 茗音初始还有些畏惧西门庆,不敢说太多话;不过后来见他语气温和、态度和蔼,她的话匣子便渐渐打开,与西门庆熟络地聊起天来。 临近中午,赵煦才来看西门庆一眼,不过他刚刚掌权,事务繁忙,所以没多久便离开了。 通过与赵煦的短暂交谈,西门庆才知道南天穹三人见到自己无碍,于五日前离开皇宫,回阳谷县去了。高太后身边的凌玉枫等人,经过赵煦威逼利诱等等手段,也是诚心归附。 西门庆很明智的没有问高太后是如何处置的。这是人家家事,他不便多问。 再说西门庆也根本不关心‘革新派’与‘保守派’之间谁胜谁负,他已经决定,等自己伤养好了,便离开这里,继续‘行侠仗义’。 西门庆重生以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所以他又在床上躺了五日后,才能够勉强站起来行走。这还需要明月、茗音两女在两旁搀扶着他…… ‘以后可不能随便施展北冥神功了,不然真的要把小命交待在这里了~’西门庆一边慢慢散步,一边在心中告诫自己。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自己身体承受不了突然吸取来的内力,所以北冥神功再好,西门庆也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 又是五日过后,西门庆体内经脉基本恢复,可以自行运功疗伤了。每行功一周天,西门庆都会感到呼吸顺畅许多,身体明显有好转。 在这几天中,赵煦忙碌之余也会来看看他,两人在军制上的讨论颇多。西门庆把后世的军制、士兵训练、特种兵培育等一股脑地讲给赵煦听,令得赵煦震惊之余,更是佩服西门庆明见万里、无所不通。 对此,西门庆只得心虚地干笑两声。难道要说自己从后世而来,这些知识都是一代代革命先烈们用血肉总结出来的经验? 唯一令西门庆失望的是,司马白这十日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自己。 ‘怎么说我也是被你拉来的,现在问题解决了,我也受伤了,你却连个表示都没有,这是叫过河拆桥吗!?’ 西门庆此时坐在庭院中一张躺椅上乘凉,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腹诽心谤着司马白。 茗音、明月此时正在一旁替西门庆扇着扇子。虽然现在立秋已过,可是白天天气还是十分炎热,秋老虎可不是随便起的!这一热起来,老虎都受不了。 形成秋老虎的原因是,控制中国的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本应在秋季逐步南移,但立秋后一段时间又向北抬,在该高压控制下晴朗少云,日射强烈,气温回升,使得天气再次炎热。这种回热天气欧洲称之为“老妇夏”天气,北美人称之为“印第安夏”天气。 正纳着凉,西门庆却是看到远处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银发白须,身披道袍,竟然是凌玉枫! 老道士一看到西门庆便眉开眼笑,道:“年轻人让我好找哇!” “你找我干什么?”西门庆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二十多天前凌玉枫力压己方众人的风采,他身为一流高手,屈尊来找自己,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道我有些疑问,特来向你讨教。”凌玉枫倒是自来熟,一上来便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别!你问的有可能我不知道;即便知道了,我也不一定会告诉你。”西门庆撇撇嘴。 凌玉枫屡屡花白胡子,笑着道:“年轻人不要拒绝得这么干脆嘛!我的疑问也许对你自身也有益处。” 西门庆一听,果然来了些兴趣:“那你说说看。”反正只是听听,回不回答也要听过之后自己来决定。 “那老道我就直言不讳了。那日我们交手之后,老道与文斌促膝长谈了一夜。但令我们费解的是你究竟如何做的,使得文斌内力流失过半,现在文斌他只有二流巅峰的修为了……” 老道士叹了口气,打眼看向西门庆,见他不为所动,凌玉枫便继续说道:“老道问清文斌当时内力流失的情形,再结合你最近气血旺盛、御医替你放血,原来文斌二十年余的修为是被吸进了你的体内……老道我好奇心颇重,所以想知道你对文斌施展的那门吸人内力的功夫是哪所门派的武学?” “这是秘密!”西门庆果断回绝。 “那这门武学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告!”西门庆摇摇头,说道,“Curiositykilledthecat.你妈妈没给你讲过吗?” “库锐澳谁忒……”凌玉枫当时就蒙圈(东北话,对某些事情犯迷糊,蒙头转向,不知所措的精神状态)了,“算了!老道我学不来,你说的是哪里的方言?是什么意思?” “额!这个嘛……”西门庆抓了抓头发,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说出前卫的话了。 他干笑两声后,一双眼睛盯着凌玉枫,表情也转为严肃,说道:“这是在遥远的西方国家的一句古语,就是‘好奇害死猫’的意思。此话告诫我们好奇心要有一定的限度,否则会有危险。” 第一零四章 交换功法? 好奇害死猫。 “西方传说猫有九条命,怎么都不会死去,而最后恰恰是死于自己的好奇心,可见好奇心有时是多么的可怕!” “嗯!此话妙言要道,老道我受教了!”凌玉枫向西门庆行了一礼,但是仍然没走,看其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把北冥神功问清楚,他誓不罢休~ 只听凌玉枫笑道:“呵呵!那你想不想摆脱一施展此功,自己身体也承受不住的窘境?” “不想摆脱!”西门庆被他缠得很是烦躁,想也没想的回道。 可是他刚说完,便回过味儿来。急忙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西门庆快走两步,来到凌玉风面前,左手拉着他的大袖子,殷切地问道:“你有办法?” 西门庆进来虽然不断加强身体锻炼,体质明显提高一大截;但是他体内经脉却是脆弱的很,欲想强化非一日之功。这便制约着西门庆,使得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施展北冥神功。 正在一旁扇着扇子的明月、茗音却是被西门庆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俩十分担心:西门大人不是还重伤未愈吗,这蹦蹦跳跳地没问题吗?不会加重伤情吗? 其实这两个小妮子完全被西门庆骗到了。当他能够自行运功疗伤之时,身体已经基本好了。 平时都是自己苦哈哈地生活,突然有两个下人服侍自己,还是明月、茗音这两个如花似玉、娇小玲珑的小美女,令西门庆过足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靡生活。所以西门庆当然要再装病一段时间,继续好好享受了~ 在后世,人人平等,谁会鸟你、来服侍你?去夜总会消费,兜里也没钱啊!还有西门庆重生以来,直接休了所有妻妾,所以也没能享到齐人之福……所以这是他第一次享受VIP待遇,自然有点依依难舍~ “哈哈哈!老道我现在连你那武学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何是况行功路线……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化解……”凌玉枫抚须长笑。 西门庆向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刚才这么问我干嘛?” 这不是诚心逗我玩儿呢嘛! “呵呵!年轻人就是性子急。”凌玉枫见到挑起了西门庆的兴趣,便不再卖关子。只听他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如何摆脱,但是老道我有强化自身的方法。此法通过修炼‘内丹’来修命,可达到摆脱生死、把握天地运行规律的境界!修炼了此功法,经脉自会柔韧百倍,再是强悍的内力冲击也能够禁受得住!” 听了凌玉枫的话,西门庆心里想到:世间真的有如此逆天的功法吗? 随后他反应过来。凌玉枫所说的修炼‘内丹’,不就是天山派的丹道周天功嘛! 这个老混蛋又在骗我! 西门庆怫然不悦,哼了一声,道:“你们那天山派功法真要这么牛掰,怎么没见到有人得道成仙呢?我可不信!” “年轻人倒是聪明,能一下猜出老道所说的是本门武学。”凌玉枫对西门庆的讥讽毫不在意。 他不知何时拿出了那一对阴阳环,边转动边笑眯眯地说着:“‘道’是时间万物的根本物质及特性,天地万物都因‘道’而生,众生都应循‘道’而行。 在我们道家看来,世界分‘天、地、人、鬼’四个体系。天,既指高空万里,又指神仙居所。天界有三十六重天,天门之后有琼楼玉宇、山水河流,各类天神居于内,天兵、天将、天女、天童从旁侍奉,其运行遵循‘天道’;地指现实的世界,也包括所谓的地狱,其运行则循于‘地道’;人,则指我们这些世间凡人…… 鬼是人死后离体而出的纯阴之气,指人之所归。人不能修善积德,纯阴之气就无法脱离苦海。 而我们人自身是‘半阴半阳’之体,天上神仙则是‘纯阳之体’,世人通过修炼,将自身能量炼为纯阳,死后就是‘神’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缺一,但留一线生机。我们修道之人穷尽一生,便是追求那一线之机……” 直到凌玉枫说完,西门庆才歪头用左手掏掏耳朵,毫无兴趣地说道:“你啰里啰嗦的讲了半天,还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是想把你们修道一途吹上天。即使你把牛皮吹破了,我也还是那三个字——我!不!信!” 凌玉枫头一次皱起了白眉,西门庆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令他完全没辙了。 就这么无功而返?凌玉枫又有点舍不得放弃这次研究、探讨‘新武学’的机会。 凌玉枫就是这样的一类人:什么都喜欢一探究竟。只要有令他费解的道家言论,他便会打坐十日、百日来仔细思考,直至他茅塞顿开、豁然贯通!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武学一途上造诣甚高的原因。 ‘看来用说的是不行了,还是要动动手哇。’凌玉枫在心中叹息。 只见他收起阴阳环。挽起衣袖,又向西门庆行了一礼,道:“那贫道就要得罪了。” “怎么?软的不行,你要来硬的了?”西门庆连忙跳开一步,小心地戒备着凌玉枫,以防他突然向自己发难。 凌玉枫却是摇摇头,语出惊人:“年轻人就是疑心重。不是老道我出手,而是劳烦你打我一掌,用出你那吸人内力的功夫,看看能否吸走老道我的内力!” 西门庆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掏掏耳朵,不确定地问道:“你让我吸你的内力?” “正是此意!” “你就不怕你那一身道行被我吸干?” “你是吸不走的!”凌玉枫很是自信的笑道,“不信你就来试试?” 西门庆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紧忙说道:“我可不试!” 笑话!北冥神功那威力可是杠杠的,不出一盏茶时间便能把你吸成毫无内力的老头子……你一身修为没了不要紧,但也不能让我来做实验啊?就我这小身板儿,文斌一半的内力都受不了,更何况你那近一甲子的修为? “年轻人,你且放一万个心!既然老道我提出这么做,一定有我自己的道理。”凌玉枫扶着胡须,自信满满,“如若我能够抵御你的吸取,老道便把本门丹道周天双手奉上,只求一观你那武学要诀。胜负你都是不吃亏的……” “如若是不能呢?”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一定不行?” …… 第一零五章 举一反三 西门庆犹豫、挣扎了半天,最后决定冒险一试。万一这个老道士真能抵御北冥神功对内力的掠夺,那么自己修炼此功,必能够强化经脉,稳守灵台,降低被北冥神功反噬的可能。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直接蛮干,必须要做好保险措施。 只见西门庆在庭院里绕了两圈,瞅准一株大树,跳上去撅下来两条粗树枝,分别交到明月、茗音两女的手中。 “你倆拿好树枝就在旁边看着。一会儿我打那老道士一掌,要是我喊出‘不好’,你俩就赶紧上来,用树枝挑开我的胳膊。明白吗?” 两女连连点头,由于兴奋,小脸均是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虽然赵煦封锁了二十余日前福宁宫内大战的消息,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月、茗音便是听到过此事的传言。 传闻当时整整有九位武林高手在福宁宫里交锋,打得那是天昏地暗、惨无天日。而且还流传着西门庆独斗高过他一个境界的文斌,并以弱胜强,使得文斌现在还在养伤当中! 西门庆见到她俩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颇感无奈,只得再次提醒她们:“到时候你俩千万不要用手来拉我。要用树枝!切记!” 两女收敛起玩心,认真地点了点头。 “都交代好了?”凌玉枫来到庭院中间,笑眯眯地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西门庆调整好呼吸,站到凌玉枫身前一丈处。对于凌波微步,西门庆已经小成,所以他想都没想,接连向着离卦、兑卦踏出两步。 ‘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曹植的《洛神赋》恰好能够为此时西门庆的步法注解。 西门庆接连踏出十步,感觉体内北冥真气运行开来,便转到凌玉枫身前,一掌打向他下腹处。这一掌速度并不快,也没有任何气势,在明月、茗音看来完全没有一丝威力。 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掌,凌玉枫却面目严肃、如临大敌。只见他微开双目,轻伸手足,挺胸收腹、气沉丹田,丹道周天功在体内飞速运行。 凌玉枫在西门庆面前表现得极度自信,是因为他目前练至第六套小周天功,达到‘练精化气,运药周流,通利经脉’的境界。练成这一套功法,体内真气便与自身融为一体,也可以说是融会在经脉之中。 小周天,本义指地球自转一周,即昼夜循环一周。后经引申,被借喻内气在体内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因其范围相对较小,故称小周天功。它也算是古代气功修炼的初始阶段,即练精化气的过程,也称百日筑基。 此时西门庆心无旁骛,始终压制着自己的内力,使得这一掌只有三成功力。终于,他的手掌印在了凌玉枫小腹丹田穴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也无穿云裂石的气势。在明月、茗音两女看来,这哪里是高手过招,分明是西门庆在‘摸’凌玉枫的肚皮嘛!所以两个小妮子都是紧蹙娥眉,微感失望。 而作为当事人的西门庆,此时却震惊万分! 他体内北冥神功生生不息地运行着,可就是从凌玉枫体内吸取不到任何内力。 在西门庆的感知中,面前的凌玉枫完全不似上次见面的那个以一敌四的武林顶尖高手,而是像一个毫无内力的年迈老者。 西门庆不信邪,手上加了一分力,增加到四成功力。可是凌玉枫的体内还是犹如宇宙中的真空一般,空空如也! 西门庆再次加力,五成、六成……直至他全力催动北冥神功,额头都冒汗了,可还是奈何不了这个老道。 反观凌玉枫,还是自然站立,无一丝异样之色。 两次呼吸过后,西门庆首先坚持不住了。他重伤初愈,虽然行动无碍,但一全力运行内力,体内的经脉、内脏立时不干了。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好似被针扎一般,阵阵刺痛遍布全身。 收回手掌,西门庆向凌玉枫鞠了一躬:“前辈果然深藏若虚,乃当世高人,在下相信了!” 事实胜于雄辩!亲身实验得出的结果,不得不令西门庆信服。 凌玉枫此时也是双手下压,吐出一口浊气。其实刚才西门全力催动北冥神功之时,他便感到自己苦修来的内力有破体而出的架势,所以不敢怠慢丝毫,把丹道周天运行到了极致。不全力以赴的话,他体内的真气还真有可能被西门庆吸走。 凌玉枫又掏出他那对阴阳环,呵呵笑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那功法叫什么名字了吧?” “此功法名为北冥神功!”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此功法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可称为神功也!”凌玉枫缕着胡须,赞叹连连。 “再是神功,也奈何不了前辈,你还是不要取笑我了。” “此言差矣!年轻人要记住,天理循环,自当会一物降一物。就如云怕风,风怕墙,墙怕老鼠,老鼠怕猫……”凌玉枫居然给西门庆讲起了大道理。 “额!老前辈,这个道理我懂,不就是在家里妈妈能降住爸爸,爸爸能降住儿子,儿子能降住妈妈,依此循环嘛!”西门庆赶紧打断他的话,以防他再大谈特谈起来。 凌玉枫听了西门庆的逻辑,不禁大笑道:“哈哈!你这个比喻好,年轻人果然才思敏捷,能够举一反三!” 不远处的明月、茗音也同样被西门庆的比喻逗乐了,掩嘴偷笑。 其实丹道周天不一定是北冥神功的克星。西门庆奈何不了凌玉枫,主要原因是他内力修为差了凌玉枫老远,而且又是重伤初愈。如果他处在凌玉枫同一水平,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笑过之后,凌玉枫心情大好,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古书,递到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疑惑:“这是什么书?怎么破成这样?边角都被老鼠啃了……” 凌玉枫再次尴尬了,他咳嗦一声,说道:“这便是丹道周天的修行方法。年轻人可否也将北冥神功拿出来,让老道观上一观?” “那个……我没有带在身上,不如我念给你听罢。” “如此甚好!” …… 第一零六章 离开皇宫 第二日临近晌午的时候,西门庆穿戴整齐,在明月、茗音两女的带领下,来到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这里是皇帝赵煦平日听政的地方。 不错,西门庆来这里正是向赵煦辞行的。在宫中住了二十余日,虽然每天好吃好喝,有宫女服侍,生活过得滋滋润润。但西门庆就是住着不习惯。 太舒适的环境也许是最危险的时刻;很习惯的生活方式,也许就是你最危险的生活方式。 过于安逸的环境,会消磨掉一个人的激情与斗志,让人产生懒惰心里,这极有可能决定你的成功与失败。大环境的改变有时是看不到的,我们必须时时注意,多学习,多警醒,并不断提高自己的修养、情操,才不至于到花甲之年后徒伤悲。 西门庆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所以对这一世的生活格外珍惜。他不求金榜题名、功名利禄,亦或是富贵荣华、富可敌国。他只希望一剑在手,浪迹天涯;执伊人手,和如琴瑟…… 再说西门在后世一直为自己的生计而努力,没有出门旅行过一次。而现在他不用为生活发愁,大宋的各处风景区完全免费,又保持着原生态,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安全问题更不必担心。怎么说西门庆现在也算是武林高手,想去哪里游玩都可以不用带保镖,因为强盗遇到他都得被打劫…… 一想到打劫,西门庆就记起了昨日凌玉枫临走时那种失落的表情,真的是心灰意败、废然而返。 西门庆还清楚得记得他走出庭院后大叫出来的话,‘你这分明是打劫!’ 他这么气愤当然是因为北冥神功了! 昨日,凌玉枫将丹道周天交到西门庆的手里,然后交代了道家‘无为而无不为’的修炼窍门(就是说用‘无为’的心态来修炼,一旦成功就可以无所不为了)。 而轮到西门庆之时,西门庆讲完北冥神功的总纲,之后也说了一句话。正是这句话,使得凌玉枫从如沐春风中坠入寒冰地窖…… 这句话便是‘北冥神功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己学,专心修习新功,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 就拿西门庆来说吧,在那天大战中,他只施展一次此功,还是用来吸取文斌的内力,便凶险万分、险象环生。幸亏凌玉枫的那一掌,不然西门庆真的要去阎王那里去领便当了…… 西门庆以前修习的是三流功法,内里修为又是不高,所以说放弃便放弃。而凌玉枫不同了,他身怀丹道周天、练成小周天功,体内近一甲子的修为,怎能说弃便弃? 所以当凌玉枫听完西门庆最后一句话,心中悲愤万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这小子竟戏耍了我!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真是此有此理!’凌玉枫虽然这么想,但是又拿西门庆没有办法。西门庆确实把北冥神功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讲给他,是他自己修炼不了~凌玉枫自知没趣,遂含怒离开。 西门庆正沉浸在神游太虚中,却感到旁边茗音碰了自己一下。他回过神,这才发现刚刚去禀告的内臣回来了。 只听这内臣道:“西门都头,请随杂家进殿。” 西门庆拍拍衣袍,正正面色,跟随内臣拾(she四声)级而上。刚行至大殿门口,迎面遇到一人。 此人身着红色曲领大袖公服,下裾加一道横襕,腰间束以革带,脚穿革履。他头戴硬翅幞头,展其两角。 吸引西门庆目光的不是此人衣着,而是他的面相以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面庞苍白阴晦,山羊胡子,耳耸腮尖;目光斜视,眼下卧蚕之处深陷;鼻勾曲如鹰嘴;嘴阔而不正。 西门庆怎么看他怎么像大奸大恶之徒!~ 眼睛乃灵魂之窗,正邪忠奸是难逃双眼的显露,所谓相由心生,故眼善则心善、眼恶则心恶、眼秀则心秀。 斜视者,刚愎自用、好胜逞强斗狠、悭吝又贪得无厌、常起盗心。眼下卧蚕之处为阴德的显现,若此处深陷者必阴毒,心藏害人诡计;此处色青,或起青筋、红筋,皆是心术不正者。 西门庆在后世还听说过:耳耸腮尖,一世为奸吝;旁观鼻勾曲如鹰嘴者,为狡诈狠毒之辈,心里如邪必害人;嘴阔而不正者,满嘴胡言、尖酸刻薄搬弄是非…… ‘希望自己听说的这些都只是谣言,不是真的吧;不然此人必是为虎作伥的大奸臣,破坏大宋社稷的始作俑者……’ 压下心中的担心,西门庆与此人擦身而过,迈步进入垂拱殿。 …… 从宣德门侧门离开皇宫,西门庆行走在御街之上,街道两旁植树种花,莲荷桃李,五颜六色,望之如绣。 西门庆轻摇纸扇,看着两旁摆地摊的小贩,吆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此情此景,令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宫外清新的空气。 御街,大约长307米,顾名思义,那是皇帝赵家的专属通道。不过北宋前期的皇帝比较务实,这条御街,逢皇帝有大事出宫时戒严使用,平时就是菜市场,俨然一市集。徽宗政和年间官方才禁止在御街上摆地摊,不得有人马往来。 虽然在宫内锦衣玉食,但生活在其中太过压抑,令西门庆很是不舒服。 还是宫外的天空更加蔚蓝一些!抬头仰望天空,它就像一块丝手帕,分外透明,蓝天上停留着细碎的云块,像是绣在纱巾上的白玉兰花。太阳公公高高地挂在空中,耀眼的光芒刺得西门庆眯着眼睛…… 如若西门庆也身长翅膀,定会在蓝天白云中畅游一番。 “嗯,飞机是做不成了,不如考虑做个热气球……”西门庆迈着四方步,自言自语。 “公子,什么是飞机啊?还有热气球是什么球?能踢吗?”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西门庆的遐想。出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西门庆出宫的茗音。 皇帝赵煦不舍西门庆就此离开汴梁,便说服他过了中秋节再走。西门庆不想驳了他的面子,便答应下来。 不住在皇宫,自然要去赵煦赠给他的那座宅子中住下。所以赵煦安排这些日子照顾西门庆的明月、茗音两个宫女,跟随他去那所宅院,服侍他的起居。 两女很久没有出过皇宫了,对宫内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很是厌烦,所以一走出宣德门,她俩就如同离开笼子的鸟儿,在各个小摊间穿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第一零七章 与菜有仇 在后世,《甄嬛传》、《芈月传》热播,大家主要关注的是后宫嫔妃之间所谓‘宫斗’的戏码。这两部戏中,嫔妃之间口蜜腹剑、波诡云谲简直令人发指;再加每集都是暗藏着阴谋诡计,可以说给西门庆上了终身难忘的一课。 宋哲宗赵煦这里也不例外!西门庆清楚地记得,婕妤刘清菁指控赵煦的皇后孟氏行巫蛊之术。 根据一本史书《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的记载,当时审查的结果对孟皇后、尼姑法端等人行巫蛊细节记得特别清楚,包括用驴驹媚等物制媚药,把病死者骨灰放到刘清菁宫室,用大钉钉在刘清菁画像上等等…… 不过更多的正史上记载这刘氏善用媚术,把哲宗赵煦迷得是神魂颠倒;而且她骄横跋扈,朝中很多大臣都不敢得罪她。 这些都是史料上的片面之词,真正的情况如何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从中可以清楚明白,真实的宫斗就是你死我活之战,它比后世拍摄的影视剧要血淋淋得多,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月、茗音两女在几处小摊前停留片刻,见西门庆自顾自地走远了,急忙跟了上来,接着听到西门庆那‘飞机、热气球’的言论,心中好奇,才询问出声。 称他为‘公子’也是西门庆特意要求她俩的~ 西门庆回过神来,放慢脚步,与两女并肩而行。他思考了片刻,才回答道:“飞机是一种飞行工具,它就像天空中的小鸟,长着翅膀,可以在高空中飞翔,不受高山、河流、沙漠、海洋的阻隔……” “而热气球,也是一种可以载人上天的物体,它是利用加热空气来产生浮力飞行。” 古代盛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明月、茗音自小没有念过书,大字都不识几个,怎能听懂西门庆所讲的是何意思?所以她俩均是歪着头,眨着大眼睛,摆出一脸迷茫失色,甚是可爱~ 在后世,1783年11月21日,蒙特哥菲尔兄弟完成人类首次热气球旅行。1991年10月21日,人类首次实现热气球飘越珠峰。1999年3月20日,人类首次利用热气球环球飞行。 热气球的原理是:空气加热后密度减小,温度达100摄氏度时密度约为0.95kg/m3,是空气的1/1.3,因此升空不高。热气球出现得最早,现今乘热气球飞行已成为人们喜爱的一种航空体育运动。我们看到的很多俯瞰名川大山的优秀照片,都是摄影爱好者在热气球上拍到的。不过现在无人机的普及,令这些摄影发烧友们省去了不少麻烦。 西门庆合上纸扇,用其轻拍额头,苦笑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谈这些了……快些走吧,我都饿了~” 两女小声“哦”了一声,赶紧跟上西门庆的脚步。 …… 西门庆带领俩女先是到酒仙阁美美地大吃大喝了一顿,日头偏西了才来到赵煦赠与他的那处宅子。 看到住宅大门口牌匾上写着的‘西门府’三个大字,西门庆怎么看怎么别扭,很是不喜这个名字。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西门庆一边思考,一边迈进宅院。 明月、茗音两女一进门,便开始忙碌起来:屋内灰尘需要打扫,桌椅需要擦净;床上被褥都发霉了,需要更换;柜内赵煦赠的上好衣物也需要浆洗……两女一直忙至深夜,才告一段落。 很久没有干这么多的活了,茗音两人直感觉手脚酸软、腰酸背痛。不过现在不能休息,因为她俩知道西门庆此时一定未睡,还需要给其做顿夜宵。 行走在去厨房的小路上,茗音两人却是听到远处传来滋滋啦啦、铿里框朗的炒菜声,接着是铿铿切菜之音。 这么晚了是谁在厨房做饭? 两女似是猜到了什么,于是加快脚步,小跑向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明月、茗音两女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小嘴,一脸吃惊地看着里面正热火朝天、忙里忙外的颠勺之人。他不是西门庆还能是谁? 此时在桌案上已经炒好了一道菜,是西红柿炒鸡蛋。炉灶后面支口大锅,里面不知炖的什么。现在西门庆正欲炒第三道菜。 “哎呀!奴婢知错了,怎么能让西门大人屈尊来做饭!”两女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便急忙上前来抢西门庆手中的炒菜铲。 两人不是因为害怕以后皇帝知道了西门庆亲自下厨,会责罚她俩。而是她俩看到西门庆炒的那盘西红柿鸡蛋,怀疑这菜真的能吃吗? 西红柿炒过火了、鸡蛋基本碎成渣了还不算,菜里面一块一块黑布隆冬的到底是什么?是炒糊了的葱花吗? “无妨!我也是很久没有炒过菜了。今天看你们这么辛苦,所以本公子亲自下厨,犒劳一下你俩……” 不待西门庆把话说完,两女便手脚并用地向西门庆扑来。 开玩笑,你这是炒菜吗?分明是跟菜有着深仇大恨!再让你炒下去,下午辛辛苦苦买来的食材全都被你消耗光了~ 西门庆哪里会炒菜啊!他的想法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在皇宫里的那些天,明月、茗音一直给西门庆开小灶,给他做好吃的。西门庆自认为是看会了。 所以,就自己下厨,心思着露两手嘛!不过他真不是烧菜做饭的料~ 此时西门庆嘴角上翘,一侧身,躲过明月抓向炒菜铲的那只手;再后退一步,闪过茗音的背后偷袭;趁着两女转身的功夫,西门庆翻了两下菜,紧跟着抬起右手,又让两女的小手抓到空处…… 像文斌那样的高手都对西门庆诡异的身法都毫无办法,明月、茗音俩女岂是西门庆的对手?只见西门庆左闪右避,身形飘逸,两女根本连他的衣服都沾之不到。 几次扑抓无果,明月、茗音俩女累的是娇喘吁吁、汗流浃背。她俩打扫宅院后,已很是疲惫,现在又追逐西门庆半天,当真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再闹锅里的芹菜就炒糊了……”西门庆好心提醒道。可是不待他说完,茗音却是“啊”地娇呼一声。 原来是她一不小心,脚下绊到了桌子腿,所以她身体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 西门庆眼疾手快,看到茗音不妙,脚下只踏出一步,便来到她的身前。他猿臂轻展,左手一下子搂住了茗音的小蛮腰。 人处在危险的时候,总是习惯于用手抓牢身边能够摸到的物体,茗音也不例外,此时她两只小手就下意识地抱住了西门庆。 第一零八章 中秋佳节 在茗音的感知当中,自己是刚叫出声,西门庆便闪现到自己身前。所以,她被西门庆那鬼魅一般的身法惊到了,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说感谢之词。 而一旁的明月,此时正满脸古怪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暗暗猜测西门大人是不是与好姐妹茗音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西门庆扶稳茗音之后,松开左手。茗音等了一会儿才从走神中恢复过来,紧接着她小脸刷的一下羞得通红,犹如傍晚的火烧云。 当着好姐妹明月的面被一个男子搂在怀里,简直羞死人了,所以她直接双手捂脸,转身跑出了厨房。 西门庆见茗音落荒而逃的样子,好似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 ‘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 西门庆无奈的耸耸肩,准备继续烧菜,可是当他回过头来,却见到明月在那里掩嘴偷笑。 他瞪了她一眼,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笑什么笑!还不赶紧烧菜!难道要饿死大人我吗?” 说罢,西门庆也转身离开厨房…… …… 处暑一过,天气果然不再炎热,早晚已有一丝凉意。西门庆没事便在庭院中纳凉饮酒,好不快活~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过了十五日,白露来到。《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八月节……阴气渐重,露凝而白也。’古人以四时配五行,秋属金,金色白,故以白形容秋露。 白露实际上是表征天气已经转凉,我们会在清晨时分发现地面和叶子上有许多露珠,这是因夜晚水汽凝结在上面。故有‘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白露勿露身,早晚要叮咛’等说法。 白露一到,西门庆晚上睡觉不敢再不盖被子了。因为此时夜间气温较低,不注意好腹部、关节等处的保暖工作,会着凉或者带来一些疾病困扰。 西门庆重生以来好不容将自己身体调理得差不多,并且这些天将皇宫大战中受到的伤势修养好,他还没有到达寒暑不侵的境界,可不想再得什么关节炎、风湿病…… 又是十余日转瞬即逝,西门庆住在这个庭院一个多月了。他除了吃饭、睡觉、修炼之外,竟然将剩余大部分的时间用在学习烧菜之上。 这是因为这些天他的嘴完全被明月、茗音两女养刁了,他怕离开汴梁之后,吃不到这么可口的饭菜。所以,西门庆干脆学来她们的手艺。手艺在手,便不怕被饿死了~ 经过几次意外事故(就是西门庆差点把厨房烧着)后,他的手艺终于可以拿上桌面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中秋佳节终于到来了! 中秋节与春节、清明节、端午节并称为我国四大传统节日。中秋节因其恰值三秋之半,故名。传说中秋节是为了纪念嫦娥的~ 在我国农历里,一年分为四季,每季又分为孟、仲、季三个部分,因而中秋也称仲秋。八月十五的月亮比其他几个月的满月更圆,更明亮,所以又叫做“月夕”“八月节”。这一夜,人们仰望天空如玉如盘的朗朗明月,自然会期盼家人团聚;远在他乡的游子,也借此寄托自己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之情。所以,中秋又称“团圆节”。 这天一大早,西门庆便带上明月、茗音上街购物。月饼、桂花酒自不必多说,三人买了很多。 重点是茗音两女童心未泯,见到街上有捏糖人,以及卖精致首饰、小巧玩具的商贩,她俩便迈不动步了……最后又买了三盏孔明灯,西门庆双手均是拎满包裹,她俩才控制住购买欲,意犹未尽的往回走。 一回到朝府,西门庆便丢下满手物什,跑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现在他有些相信:‘女人陪男人逛街不嫌累,男人陪女人逛街跑断腿’了~ 西门庆把西门府改名为朝府,就是为了追忆自己与‘朝旭’之间的兄弟情分,不用赵当然是忌讳皇室姓氏了~ 不过天不遂人愿,西门庆刚坐下,明月便进来找他。她见到门没有关,便直接进来道:“公子,外面有人带了很多礼物来找您,茗音此时已经将他带到前厅了……” 话只说了一半,明月就住口了。因为她此时见到西门庆半躺在椅子里,一条腿还搭在椅子扶手上一翘一翘的,很是不雅,便俏目含嗔道:“哎呀,你怎么能这样坐着呢?让外人看到了怎么办?” 说罢,她就上前来拉西门庆。 西门庆却毫不在意,继续赖在椅子上,任凭明月拉拽,都是拉他不动。他懒洋洋地问道:“来人是谁?有报姓名吗?” 明月试了两次还是奈何不了西门庆,心中有些生气,嘟起一张小嘴,气鼓鼓地道:“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离开了。西门庆摇摇头,苦笑一声:“看来我最近给这两个小妮子好脸色太多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明月、茗音虽然是宫女,但现在一点也不怕西门庆这个‘官’。究其原因,便是这两天西门庆拜她俩为师,学习厨艺。 西门庆为了学到更多烧菜知识,每天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地讨好她俩,使得两人在皇宫畏手畏脚、瞻前顾后的心态有所转变,更是培养了她俩的自信心。 不过胆战心惊的外衣一脱去,明月、茗音便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本性,她俩看到西门庆一点没有‘当官的觉悟’,自然不再畏惧他了。嗯,都头也算是个小军官嘛。 西门庆尴尬一笑,只得站起来伸个懒腰,迈步走向前厅。一边走,他一边想:会不会是司马兄来找自己呢? 自皇宫大战结束,西门庆清醒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司马白了。西门庆还在皇宫时,便是找他不到;问赵煦有关他的情况,赵煦也是含糊其辞,不作回答。西门庆对这很是不解:凭自己与赵煦、司马白两人之间的交情,司马兄不应该一直躲着自己啊。 在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 西门庆百思不得其解…… 希望今天能当着司马兄的面把话问清楚,不然总感觉心里毛毛的,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西门庆来到前厅,看见地上堆了很多礼盒。不过最吸引他目光的是放在桌子上的那五大坛酒。坛口糊着黄泥,坛底还存留些许泥土,不用西门庆猜,也知道这一定是埋藏地下保存多时的好酒。 第一零九章 亥初三刻 在古代,小坛酒一般是放上陶盖和粽叶,再糊黄泥封存的。对于大坛子来说,没有陶盖可以用瓷盘代替,不过最好用蜂蜡替换黄泥,因为白酒的挥发度比较高,蜂蜡密封效果比黄泥要好。 用蜡纸是不行的,时间长了会因为酒里的水蒸气而化掉,从而影响密封度的。最好是用陶盖、盘子,再垫着粽叶。 总而言之,只要符合以下几点,用什么封口都是可行的:一、绝对密封;二、封口的东西不和酒精反应;三、封口的东西不会污染白酒;四、没有异味。剩下的就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了。 在古代,大家很喜欢将好酒埋藏在地下。因为地底可以避免阳光照射,温度、湿度等因素也比较稳定,所以地下埋藏可以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地保存好酒。 其实在西门庆看来,藏酒也不一定非要埋在土中。一是埋起来也不好操作,再者年数久了,忘记了埋藏的好酒,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所以只要存放酒坛的地方通风干燥,且温度不宜太高即可。 再来看那厅中之人,穿一身黑衣,此时正背对着西门庆。 西门庆见到此人背影,微微皱眉,不禁有些失望。 来人不是司马白…… 黑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乃是一国字脸、浓眉大眼的陌生大汉。西门庆见他面目刚毅冷硬,双手虎口老茧纵生,显然是长期习武之人。 黑衣人也是上下打量了西门庆一番,才抱拳道:“在下陆笛,特奉司马都指挥使之命,给西门都头送中秋礼来的。” 不错,此人正是在黄桥镇福慧禅寺中,参与夜袭西夏征东大将军赫连恩科的那两位都虞候之一的陆笛。 他职位比西门庆高了两级,却对西门庆以礼相待,一来是因为司马白交给他的任务,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命令,所以他要‘客客气气’地把礼物送给西门庆;这二来嘛,便是因为他刚才打量西门庆之时,发现西门庆同为二流高手,而且气息浑厚,内力修为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在以武力论英雄的时代,武艺高超之人都会得到其他人的尊敬。 西门庆听后,心里好受了些:还算你这个‘小白脸’有些良心,过节了没有忘记我。(说的是司马白,名字有个白,人长得也白~) “麻烦将军你了,过节了还要辛辛苦苦搬这么多东西跑来寒舍。”西门庆含笑道,“快快请座。” “不辛苦,不辛苦。”陆笛连忙谦虚地回道。笑话,顶头上司交代的任务,他敢说辛苦吗? 此时茗音也沏好茶水,端上来放到两人面前。陆笛与西门庆又寒暄几句,饮完茶水后,便起身告辞,他还要回去复命呢,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了。 客人要走,西门庆当然要亲自送到府外。 行至府门口,陆笛突然想到一事,双手一拍,向西门庆歉然道:“哎呀!你看我只顾着喝茶聊天,正事差点都忘记了!” “哦?陆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经过交谈,西门庆也是知道这黑衣大汉名叫陆笛了。 “也不是要西门兄弟做什么事情。前来府上之时,司马都指挥使交代在下转告兄弟你一句话。” “什么话?” “司马都指挥使说,在晚间祭月之后,他将于亥初三刻拜访阁下。还要劳烦西门兄弟好好准备一下。” 陆笛这句话当中信息量还是蛮大的。中秋祭月是历代王朝、每任皇帝必不可少的祭祀活动。 据史书记载,早在周朝,古代帝王就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其祭祀的场所称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分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北京的月坛就是明清皇帝祭月的地方。 《礼记》中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这里的夕月之夕,指的正是夜晚祭祀月亮。这种风俗不仅为宫廷及上层贵族所奉行,随着社会的发展,也逐渐影响到民间。 还有便是‘亥初三刻’所代表的具体时间。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人定,又名定昏等。此时夜色已深,人们停止活动,安歇睡眠了。所以,人定也就是人静。 举个例子:旧小说有“午时三刻”开斩之说。“午时三刻”这个说法其实是不准确的。因为过去根本不存在“午时三刻”这么一个时间,要么就是午初三刻,也就是11:45分;或者是午正三刻,则为12:45分。 所以“午时三刻”的说法实际不存在。午时三刻开刀问斩,其实指午时初三刻。 那么这里陆笛口中的‘亥初三刻’,大概就是晚间21时45分左右。 “好的,在下知道了。感谢陆兄传话,请慢走!”西门庆嘴上说着客气之话,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让我准备来接待你?送你两个字:做梦! “好!那我们晚上再见!”陆笛抱拳告辞,招呼上府门外等候的数名手下离开了。给西门庆送来这么多礼物,他自己一人当然拿不动的。 西门庆楞了一下,想到:晚上见?晚上见!陆笛晚上也要过来么?这‘小白脸’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苦思无果,西门庆摇摇脑袋关上府门,反身回去。再次来到前厅,西门庆一双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五坛酒,心中犹豫不决。 西门庆纠结半天,才叹了口气:“还是忍上半日吧,晚上再把它喝掉~” “公子,你这是肚子里的酒虫又被勾起来了吗?”茗音来前厅收拾茶具,听到西门庆的自言自语,便笑着调侃道。 “多嘴!”西门庆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最近本公子太纵容你们了,现在你们连主人都敢调侃了?” “不敢!不敢!”茗音连忙双手抱胸,做害怕状。 这使得西门庆更加来气了。因为她的表情中没有丝毫恐惧之意,反而露出了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明显是在笑嘛! 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西门庆!要不是看在你岁数小,早就把你XXOO了~ 虽然西门庆自认不是什么圣人,但他也不是无耻小人。所以这个想法一经产生,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茗音见到西门庆一脸尴尬之色,便收起玩笑之心,说道:“公子,府上还有一坛美人醉,不如我给您拿来?” 如若茗音能看到人内心所想,知道了西门庆刚刚的龌龊想法,别说给他拿酒了,估计会直接赏给他一个巴掌。 “妙极妙极!”西门庆拍手叫好,“你中午再炒上几样下酒的小菜,就更加完美了!……” 第一一零章 卖艺、舞龙 虽然西门庆对司马白有些‘怨念’,但还是决定打扫一下房屋,等待他的到来。在后世,有位开国伟人不是也说过“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的嘛~ 不过这样一来便苦了明月、茗音两女,她俩从午饭之后一直忙到傍晚,才将府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而西门庆趁着这个时候便将所有礼盒打开,查看司马白送给他的礼物。这一看不要紧,没把西门庆气死:十个礼盒中有九个装的都是月饼。 你这是让我将月饼当饭吃的节奏哇!生怕我得不了糖尿病? 为了表彰茗音俩女的勤劳,西门庆特意亲自下厨,一展这一个多月来学习成果。茗音俩女见到餐桌上摆放的三样菜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自然是大大赞扬了西门庆一番,完全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太阳渐渐沉到天边尽头。茗音俩女便连忙拉着西门庆,欲出城燃放孔明灯。两人知道不久之后司马白要来找西门庆,所以现在不赶紧行动,就失去放天灯许愿的机会了。 此时大街之上聚集了很多百姓,大街早已是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宋代的中秋夜是不眠之夜,夜市通宵营业,玩月游人,达旦不绝。 中秋虽然由来已久,但直到唐朝初年,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唐书?太宗记》中便记载有“八月十五中秋节”。 中秋节的盛行始于宋朝,八月十五夜,满城人家,不论贫富老小,都要穿上成人的衣服,焚香拜月说出心愿,祈求神明保佑。在民间,还有舞草龙,砌宝塔等活动;许多地方还形成了烧斗香、树中秋、点塔灯、放天灯、走月亮、舞火龙等特殊风俗。 穿过两条小路,来到大街之上,突然之间吵杂声大作,震得西门庆耳朵很是不适。 西门庆一手提着孔明灯,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一侧耳朵,刚回过身来欲催促茗音俩女快些走,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她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略一扫视周围,西门庆见到那两个小妮子赫然围在一簇人群后面,观看里面的表演。 无奈一笑,西门庆来到她俩身后,也向里面望去。 表演之人其实就是民间小戏班,节目也多是胸口碎大石、徒脚踩刀尖、翻筋斗、踩高跷等等。这些在西门庆这个后世人看来,基本没什么创意。 可是这些杂技在宋朝的老百姓看来,完全是想都没有想过、十分危险的表演,所以很多人将身上的铜板丢给他们,也牟足了劲儿为这些民间艺人鼓掌。 不多时,戏班里的一个小女孩儿来到场中,她也就十一二岁年纪,手里提着三口大碗,向着众位看客鞠躬行礼。 接着,只见她“嗖嗖嗖”接连将手中空碗高高抛起。那三个碗在空中画个弧线,翻滚着掉落下来。而那小姑娘此时站在碗的正下方,看其架势是要以头接碗。 大家此时均是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并且暗暗替这个小姑娘加油打气。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明月、茗音两女也是互相抓着对方的小手,替这个小姑娘捏了一把汗,祈祷她能够成功。她们两人也是如场中这位小姑娘一般大的时候入宫的,现在见到她为了生计,小小年纪便跟着戏班卖艺求生,两人自然产生了同命相怜之感,看这个小姑娘的眼神也充满了疼惜。 只听“咚啪啪”三声轻响,小姑娘准确无误地用脑门儿接住了那三口大碗。接着便是周围数不清的掌声响起,更有甚者还吹起了口哨。 小姑娘拿起地上铜锣,向大家讨要赏钱。众人也很是喜爱这个小孩儿,所以均是掏出铜板,毫不吝啬地奖赏给她。明月、茗音对这小姑娘更是感同身受,竟然将身上的所有钱财都放到了铜锣当中。 然后,她俩还同时转过头来,眼眸中星光闪闪,一脸期待地看着西门庆。不过在西门庆看来,她俩那表情分明是:我们都将钱财给她了,你看着办吧~ 耸耸肩膀,西门庆伸手入怀,掏出两锭银子,丢向场中那个小女孩儿,只听“当当”两声,银子稳稳落进铜锣当中,然后“叮叮当当”地滚了两滚,惊得那小姑娘瞪圆了一双大眼睛。 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所以便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同样惊呆了的戏班班主。那班主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跑进场中,拿出那两锭银子,垫了又垫,仍不放心,便拿到嘴前,用牙咬了咬。 嗯,硌得牙疼,是真的! 班主随即连忙向刚才抛来银子的那处人群鞠躬道谢:“多谢大爷打赏!多谢大爷打赏!” 可那处人群都互相打量着对方,寻找那个‘大款’,可是搜寻半天,哪里还有那位阔少的影子?…… 此时天色已暗,圆月斜挂天边,周围点点星辰环绕,美轮美奂。西门庆他们离那戏班子已经有段距离,完全听不到后面那鼓掌吆喝之声了。 他拉着茗音两女向宫门方向行去,在一望无际的郊外放孔明灯才更有韵味。 又向前行了不远,突然,前面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向两侧避让,均是满脸期待地看着前方。 西门庆三人顺着人流靠在街边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咚咚敲鼓声,也是好奇的看向前方。只见一颗巨大的龙头跃进眼帘:鹿的角,牛的耳朵,驼的头,兔的眼……当真是栩栩如生,威武不凡! 龙头向西门庆三人这方飞来,其身体长达二十余丈,光芒闪烁。这是因为它是用草扎成32节的龙身,其插满了长寿香。 每年值此佳节,汴梁城中都会举行盛大的舞火龙活动,今年自然不会例外。只见这条蜿蜒起伏的火龙在灯光与龙鼓音乐下欢腾起舞,很是热闹。 西门庆记得,舞火龙最早起源在香港,那里还有过一段传说:很早以前,香港大坑区在一次风灾袭击后,出现了一条蟒蛇,四处作恶,村民们四出搜捕,终于把它击毙。不料次日蟒蛇不翼而飞。数天后,大坑便发生瘟疫。这时,村中父老忽获菩萨托梦,说是只要在中秋佳节舞动火龙,便可将瘟疫驱除。事有巧合,此举竟然奏效。从此,舞火龙就流传至今。 “哇!这条龙好美啊!全身金光闪闪的~”明月在一旁惊喜地赞道。 “是啊!我以前从没有见过这么长的一条火龙,想不到宫外的生活这么好~”茗音也是感叹道。 “你们若是想,以后就不用再回皇宫了。”西门庆适时地插话道。 “真的吗?”两女异口同声,脸上均是露出惊喜若狂之色。 “当然是真的!”西门庆说罢还双手负于身后,挺起了自己的胸膛,自信满满地道,“公子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你们若是不嫌弃,以后就在朝府里工作吧!” 第111章 燃灯许愿 “耶~太好了!”明月一下蹦起老高,拉着西门庆的袖子满脸欢喜地说道:“你可不能耍赖哦。” 茗音也是浅笑嫣然,露出她那可爱的小酒窝,附和道:“对!我们来拉钩!不许公子你反悔!” “额……” 与两个小妮子拉钩完毕,西门庆看着街道上尾随火龙的小孩子们,听着他们唱着歌谣,渐行渐远,便转头问向两女:“那些小孩儿刚才唱的是什么?还蛮好听的。” 明月眨眨她那大眼睛,看着西门庆道:“他们唱的是‘月姐姐’,每到中秋节,小孩子们都会哼唱这首歌谣。” “哦?看来明月你会唱哇!” “那时当然!”明月得意一笑,不用西门庆吩咐,便哼唱起来:“ 月姐姐,多变化,初一二,黑麻麻, 初三四,银钩样,初八九,似龙牙, 十一二,半边瓜,十五银盘高高挂。 中秋月,净无暇,圆如镜子照我家。 打麦场边屋檐下,照着地上小娃娃。 娃娃牵手同玩耍,转个圈儿眼昏花, 一不留神摔地下,连声喊痛叫妈妈。 云里月姐说他傻,引得大家笑哈哈。” 余音袅袅、娓娓动听,听得西门庆如痴如醉。 “哈哈!月姐姐唱‘月姐姐’!有趣,真是有趣!”西门庆拍手称赞,“也不知道是谁编的这手歌谣,深含科学哲理啊!”明月的名字里有个‘月’字,称她为月姐姐没毛病~ 月亮本身不发光,只靠反射太阳光而发亮。日、地、月三者位置不断变化,新月、弦月、满月会循环出现。古人虽然不懂科学,但是对月相的研究也很独到。 农历初一,为新月,这天称为朔。太阳、月亮同升同落,月亮彻夜不见,所以‘黑麻麻’; 朔之后一两天,傍晚西部天空露出弯弯的娥眉月,凸面向着落日的方向; 几天之后,成了明暗各半(西半边亮)的‘上弦月’,日落时就在我们的正南方; 农历十五,这天为望,满月。日落时太阳在西,满月在东,隔着地球遥遥相望…… 月相的变化周期约为29天半,也叫做朔望周期,农历就是根据朔望周期定为一个月的。 明月听了西门庆的话后,没有去计较‘科学、哲理’是什么东东,反而对他的前半句耿耿于怀,嗔道:“公子~你就会取笑明月!!” 说罢,他就伸手来推西门庆。西门庆是何人,他可是武林中货真价实的二流高手。明月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么能够推得动西门庆呢?她一推之下,西门庆纹丝未动,自己反而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公子……你就会欺负明月……” 眼看着明月嘴巴一扁,大眼睛中氤氲着湿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西门庆头便大了。他最是见不得女孩子哭,特别是未成年的小女孩。这要是放在后世,大家都会误认为西门庆是欺负小女孩的‘怪蜀黍’的~ “我错了,我自己打自己还不行吗。”西门庆此时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犯了错误的小学生,认错态度那个诚恳,而老师自然是明月啦。 “咚!咚!……” 西门庆右手握拳,连续打了自己胸膛好几下,发出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明月胸口中的心儿都是跟着一颤一颤的。 “好了好了!我不要你打自己了。”明月急忙拉住西门庆打向自己的右手,劝他道。 刚说完,她便发现旁边的茗音一直含笑看着自己,明月脸上没由来的一红,连忙松开手,转身背向西门庆两人。 西门庆当然不能真的打自己,他其实只是巧用力道,使其听起来声音大罢了。这与‘雷声大、雨点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西门庆用手捂嘴,干咳了一声,随后看了看天际的月亮,说道:“时间不多了,我们要快点走了。” 三人再次前行,不过这回大家都保持沉默,显得气氛有些压抑。 “公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了缓和气氛,茗音找了个话题,希望能够化解明月与西门庆之前的尴尬。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你刚才听了明月唱的歌谣后,说的‘哲理’是什么?” 明月听到茗音‘旧事从提’,脸颊更加红了,就连她那小巧的耳垂儿都呈现出了粉红色彩。 “这个嘛……”西门庆思考半天,计上心来,便摇头晃脑道:“哲理其实也是一首歌谣。不如我哼唱给你们听吧!” 茗音向西门庆甜甜一笑,拍手叫道:“好呀好呀!” 明月听到西门庆要唱歌,也是抬起头来看向他,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倒映着点点星光。 “咳咳!”西门庆清清喉咙,深吸一口气,唱道:“哲理的山路十八弯,哲理的水路九连环,哲理的山歌排对排,哲理的山歌串对串……” “……” ……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 来到郊外,西门庆只感觉凉风习习、秋高气爽,好不畅快。抬头望着挂在万里高空之上的银盘,月光洒在田野中,那金黄的小草更是折射出银白色的光晕。鸟儿向南方飞走,蝉鸣基本销迹,耳中空余风吹落叶的‘沙沙’声音,鼻中丹桂飘香……别有一番滋味缭绕心头。 “你们冷吗?”西门庆见到两女双臂环抱在胸前,便出声询问。 两人同时回答:“不冷!” 听到好姐妹的回答同自己一样,她俩都是一愣。然后茗音说道:“我们真的不冷,放完孔明灯,我们就抓紧回去吧,马上就到亥时了。” 西门庆颔首。他身上只有一件外衣,脱下来给谁?明月?还是茗音?这是一道非常复杂的选择题……还是速速放完孔明灯,回去熬碗姜汤才是明智之选。 中秋燃放的天灯,即孔明灯,据传是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所发明。当年,诸葛孔明被司马懿围困于平阳,无法派兵出城求救。于是孔明算准风向,制成会飘浮的纸灯笼,系上求救的讯息,其后果然脱险,于是后世就称这种灯笼为孔明灯。此外还有另一种说法,是这种灯笼的外形像诸葛孔明戴的帽子,因而得名。 明月、茗音分别将灯内的竹篾撑圆,在底盘上固定好松脂。就这样,松脂灯下燃,热气上腾,孔明灯顺势在空中飞扬,越来越高,越飞月远,最后只有巴掌大小了…… 西门庆见明月、茗音两女闭眼许愿,神情颇为严肃诚恳,他心中深处隐隐刺痛,所以学着她俩,将自己的双手相握在胸前,十指紧扣,微微合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中秋节了,儿子不能回家同你们团圆,愿你们身体健康……勿念……” 第112章 后羿、嫦娥 收拾好心情,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夜晚微凉的空气刺激着肺部,令他精神一振,从伤感中恢复过来。 此时明月、茗音两人还未许愿结束,西门庆无奈地耸耸肩:看来这两个小妮子的愿望不少哇!我很怀疑你们许下这么多的愿望能不能都实现~ 又过了一会儿,两女先后放手睁眼,抬头向夜空望去,却哪里还有孔明灯的影子? “不用找了,孔明灯已经飞到月亮上了~”西门庆调侃她俩道。 两女听了,都是大喜,互相抱在一起,欢呼道:“耶!太好了!嫦娥姐姐收到我们的愿望了!” 西门庆见此大囧,心中想:是个人都知道我是骗你们的,你们这还当真了……真是没文化,太可怕…… “咳咳!” 西门庆咳嗽一声,向茗音两人询问道:“你们刚才许的什么愿望,花了这么久时间?” 茗音神秘一笑:“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明月却是跳到西门庆面前,满脸戏谑地看着西门庆,笑道:“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西门庆脚下一个趔据,被明月打败了。他想:我猜对了,还用你再说吗? 不过他还是想猜猜明月心中所想。嗯,十四五岁的少女,无非就是那几个愿望吧。 “那个我猜猜看啊,猜对了你可不许耍赖!” “你猜吧,我绝不耍赖,谁耍赖就脸上长麻子。”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十分残忍的毒誓了。 西门庆向着城门走去,十余步过后,晃头说道:“月中嫦娥,以美貌著称,故明月拜月,愿‘貌似嫦娥,面如皓月’,对否?” “额……” 明月明显被西门庆猜中了心事,脸上又是一红,点了下头后跑到前面去了。 西门庆对此很是自得:小样!些许小case也想为难我(就是小菜一碟)?不想漂亮的女孩子就不是好女孩儿! 西门庆想起在后世听过一个笑话,‘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现在想起来还有大笑出声的冲动。 这句话意味着这个裁缝不想整天在厨房里被熏的满身油烟味,也就说明这个裁缝更不愿意成为一身机油味的司机。所以即使让他成为司机,他肯定也不会干好的…… 茗音见到明月吃瘪,嘴角含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再次出现。西门庆没有再来问她许的什么愿望,而是说道:“茗音,你知道嫦娥奔月的传说吗?” “嗯,我听说过。相传远古时候,有一年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直烤得大地冒烟,海水干涸,老百姓眼看无法再生活下去。后来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他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口气射下九个太阳。王母感谢后羿射日之功,赠之不死仙药。而嫦娥因故吃了仙药,无法逗留地面,飞天奔月而去。自此之后,后羿与嫦娥便天地两隔,没再见过一面。” 明月听到听到西门庆两人的谈话,也折身返回来,等到茗音说完,她接着道:“我也听说过。传说王母赏赐后羿的是两颗不死药,人服一粒便长生,服二粒则成仙。后羿拿回家给嫦娥保管,准备夫妻分食,然而却被意外打破了这个计划。有传说是嫦娥因不知详情而全服下;有人说嫦娥是好奇偷食;也有人说嫦娥是故意盗之;另外一种悲伤的说法是后羿冷落嫦娥,嫦娥伤心之下才服下的……” 这些传说西门庆也听说过,各种版本的意外让嫦娥的形象在千百年来飘忽不定。 “我这里也有一个版本,同样是一悲伤神话。”西门庆一边往回走一边向两女讲到,“故事可能有些长,我们边走边说。” 两女点头,紧跟在西门庆身边。 “后羿射下九个太阳,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受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之后不少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这些人当中便有奸诈刁钻、心术不正的蓬蒙。 不久,后羿娶了个美丽善良的妻子,名叫嫦娥。后羿除传艺狩猎外,终日和妻子在一起,人们都羡慕这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一天,后羿到昆仑山访友求道,巧遇由此经过的王母娘娘,王母娘娘赐给他两颗仙丹,吃一颗可以长生不老,吃两颗可以上天为仙。 然而,后羿舍不得撇下妻子,只好暂时把不死药交给嫦娥珍藏。嫦娥将药藏进梳妆台的百宝匣里,不料被蓬蒙看到了。 三天后,后羿率众徒外出狩猎,心怀鬼胎的蓬蒙假装生病,轻而易举的骗过了后羿,留了下来。 待后羿率众人走后不久,蓬蒙手持宝剑闯入内宅后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药。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对手。危急之时,她转身打开百宝匣,拿出不死药一口吞了下去。 嫦娥吞下药,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丈夫,便抱着月兔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 明月听到这里,深恶痛绝地道:“那个蓬蒙真是个大坏蛋,为了成仙居然不择手段!” 茗音却有些伤感:“后羿真可怜!他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妻子不在了,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西门庆赞同两女的观点,继续说道:“到了傍晚,后羿回到家,侍女们哭诉了白天发生的事。后羿既惊又怒,抽剑去杀恶徒,不过蓬蒙知道事情败露,早就逃走了,气得后羿捶胸顿足、仰天大叫。 悲痛欲绝的后羿,仰望着夜空呼唤爱妻的名字。这时他惊奇地发现,天上的月亮格外皎洁明亮,而且有个晃动的身影酷似嫦娥。这是嫦娥思念夫君,每晚待到月亮升起时,她都会上前遥望着人间的丈夫。 后羿便急忙派人到嫦娥喜爱的后花园里,摆上香案,放上她平时最爱吃的蜜食鲜果和月饼,遥祭在月宫里眷恋着自己的爱妻。 后来,百姓们闻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也纷纷在月下摆设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从此,中秋节拜月的风俗在民间传开了……” 在西门庆看来,这个故事虽然凄美,但与资料中写的‘嫦娥奔月’相左。《全上古文》辑《灵宪》记载了嫦娥化蟾’的故事:“嫦娥,羿妻也,窃王母不死药服之,……嫦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 唐代李商隐正是根据嫦娥奔月的故事写下了千古名篇——《嫦娥》:“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诗人李商隐在讽刺虚妄的同时,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生命哲理: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应该怎样生活?长寿甚至长生的目的是什么?在爱和长生不老之间,现实中的我们应该选择什么? 第113章 朝旭回府? 诗人李商隐显然并不赞成嫦娥那样牺牲现世的生活而换取长生不老。西门庆也认为那样孤独寂寞的长生,实际上正是对生命的折磨和摧残。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人间极尽悲欢地爱恋、体会聚散离合之时的执着更有意义…… 故事讲完,西门庆见到明月、茗音均是泪如泉滴、泣如雨下,俨然成了两个小泪人。 无奈一笑,西门庆俯身向两人低声说道:“不要哭了。你看马上就要进城了。你俩若是继续哭,被路人看到了多不好?” 其实西门庆这句话中暗含的意思是,‘你俩再哭,脸上的胭脂水粉就化开了~’。你别说,他这句话还真有效。茗音俩女听后立时不哭了。 明月还从怀里拿出一面只有其手心大小的小铜镜,端在自己面前,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妆容…… 从古至今,化妆品都划在高消费范畴;尤其在古代,不是每个少女都能用得上胭脂水粉的(说的是普通百姓家女子,青楼里的不算~)。明月只是宫内一名小小的宫女,每个月自然赚不到几两银子,现在她用的“玉女桃花粉”还是上个月出宫时花了全部积蓄买来的…… 明月照了两下,刚欲收回铜镜,却被旁边的茗音抢走了。 “哎呀!你把铜镜还给我~” “让我照一下,照完还你……” “不行!你要照就用自己的去!” “我的没带啊,不然谁稀罕用你的铜镜……” “你不稀罕用,那就赶紧还给我……” 西门庆在一旁看着两女嬉笑打闹,并没有取笑两人,反而右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胭脂水粉?嗯,不错不错!看来我又找到一门赚钱的法门。 其实古代的水粉与后世的化妆品有很大差异,制作起来也十分简单。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宫人段巧笑以米粉、胡粉掺入葵花子汁,合成“紫粉”。 唐代宫中以细粟米制成“迎蝶粉”。 宋代的“玉女桃花粉”,则有以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调和而成的。 在明代则有用白色茉莉花仁提炼而成的“珍珠粉”,以及用玉簪花、合胡粉制成玉簪之状的“玉簪粉”。 清代有以珍珠加工而成的“珠粉”,以及用滑石等细石研磨而成的“石粉”等等。 如果现在我就将明、清两代的水粉放到宋朝来卖,一定能够赚翻了的!西门庆越想越是开心,此时他的一双眼珠里赫然画满了“¥¥”符号。($$是美元符号,所以阿飞没用) …… 回到朝府不久,西门庆刚坐到前厅喝口茶,便听到有人在敲府门,原来亥初三刻已经到了。 此时明月、茗音并没有在这里,西门庆也没有去麻烦她俩,而是自己亲自去开门。 见到门前一身白色绸缎织锦长袍的司马白,西门庆挑下眉毛,调侃道:“呦!这是哪家的小帅哥啊?是不是走错门了?”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青楼老鸨的口吻呢?西门庆恶趣味的想着。 虽然不知道‘帅哥’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西门庆那戏虐的眼神,听其痞痞的语气,司马白断定一定不是好话。 “走没走错我还不不清楚?府邸的名字是你换的吗?也好!现在主人回来了,你就这样打招呼?” 西门庆一愣,随即扬脖看看头上的牌匾,是‘朝府’两个大字。他不确定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改姓‘朝’了?你父亲司马光知道吗?” “你!……” 司马白登时被西门庆的这句话气得一双凤目圆睁,噎得满脸通红,心情立马不好了。他‘你你’了半天,却是气息不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反驳话语。 “哈哈哈!一月多不见,西门兄果然风采不减,言辞还是这么犀利,看来我的师傅以后一直要吃你的亏了!” 声音刚落,身着一袭紫色锦袍的赵煦从司马白背后走上前来,脸上还是他那招牌式的阳光笑容。 西门庆见到赵煦却是大吃一惊:“你怎么出宫了?”说完这句话,西门庆居然恶趣味的想起了‘出恭’…… 出恭俗称为入厕,不过是从元代起才这么叫的。在元朝,科举考场中设有“出恭”、“入敬”牌,以防士子擅离座位。士子入厕须要先领此牌。 不过在宋朝出恭并没有这个意思。其本意是指越出常规;超出范围,与众不同;超出一般。 “怎么?我不能出宫吗?”赵煦并没有发现西门庆面色有异,他展开手中雕龙黄金扇,笑道:“今日中秋佳节,我难得有兴致出来走走。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呢?是同意至极!”西门庆连连摆手,并招呼赵煦、司马白进府。 司马白经过西门庆身旁的时候,仍是冷着一张脸,他哼了一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西财神,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突然的含娇细语吸引了西门庆的注意力,却是在赵煦两人身后,还有一名身着浅蓝衣裙、身材娇小的少女。 西门庆本以为此女是跟随赵煦出宫的宫女,开始并没有留意。不过听到她叫出自己的绰号,便仔细打量她:粉妆玉琢、齿白唇红、双瞳似剪水、貌美如冠玉,当真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你是……欧阳姑娘?”西门庆回忆半响,不确定地问道。 “嗯!是我,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西财神还能记起我,小女子真是感到荣幸之至。” 不错,此女正是几个月前西门庆、司马白夜入兵部尚书楚夫晏府邸,从里面救出来的欧阳兰馥! “当然不能忘记你啦!快快请进!”西门庆摆出自认为很是帅气的微笑,请她入府。不过他心中此时又活络开了。 嗯!欧阳兰馥一定是来找司马白的。这中秋佳节、团圆之夜,她没有在家陪伴父母弟弟而是来找司马白,看来她对司马白仍不死心哇!有趣!有趣~ 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在激动之下叫赵煦为皇上,不然还不得吓死这小丫头…… 欧阳兰馥还真不知道赵煦的真实身份,她也如同当初初入皇宫的西门庆一样,被赵煦的一块都头腰牌骗了。 所以她现在只知道朝旭是禁军中最年轻的都头,同时还是她倾心的司马白的徒弟…… 第114章 霓裳羽衣 虽然天色很晚了,但街道上还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路上道路拥挤异常,热闹非凡。朝旭、西门庆、司马白、欧阳兰馥四人沿着汴河蜿蜒行走,欣赏沿途的夜景。 宋东京(即汴梁)城内,有汴河、蔡河、五丈河、金水河四河贯城,是各地贡赋物资漕运京师的通道,被视作东京的生命线。尤其是汴河,沿岸邸店、酒楼、商业行市众多,是东京经济繁荣的集中体现,并对附近街市具有辐射力。由于诸河流走向的不规则性,致使宋东京的里坊布局、街道分布,难以像隋唐长安城那样整齐划一,呈现出城市空间格局上的灵活性。 走出一段距离,西门庆嘴角微微上翘。因为他感到身后有人跟踪,而且这些人都晋入了武林高手之列,其中一人便是白天见过一面的陆笛。 西门庆不着痕迹地向着那几个方向瞄了一眼,才冲着朝旭笑道:“看来朝兄弟这些时日招到不少好手哇!” 朝旭迈着四方步,昂首挺胸,得意之色溢于言表:“那是!不过这些都要感谢师傅,若不是他辛苦地到处奔走,我们的‘京师讲武堂’也不会迅猛发展。” 京师讲武堂便是大宋新建立的高端战力,非武林高手不能进入。自它建立一个月来,已经招募到不下五十位的高手,其中二流高手就有六人。遗憾的是,一流高手都是一方霸主,他们不会轻易加入讲武堂这种官方机构的。 “哦?司马兄果然能者多劳,劳形苦心,在下佩服!”西门庆见到司马白一直冷这张脸,估计还在记仇,便夸赞了他一番。 不过司马白显然不会被两三句话打动,只听他哼了一声,快步走到前面去了。欧阳兰馥向朝旭、司马白温婉一笑,小跑着去追司马白。 西门庆此时有些纳闷了:平时这‘小白脸’言语不多,那是故意在装深沉、假清高,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耍酷’;可是今日明显与往日不同,他一路上沉默寡言不说,身上还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西门庆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朝旭,问道:“他这是咋的了?不会因为我的两句玩笑话就生气了吧?” “跟你生气?”朝旭无奈的耸耸肩,“师傅要是与你赌气,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西门庆道:“那是怎么回事?他心情怎么这么差?” 朝旭道:“此事与他父亲有关。宰相他辞官了!” 西门庆恍然大悟。怪不得司马白无精打采,原来症结在此! 宰相司马光是太后高氏一手提拔起来的,即使他不辞官,估计过不了多久,皇帝赵煦也会撤了他的官职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历史中,司马光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为人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宋神宗时,司马光极力反对王安石施行变法。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又称‘熙宁变法’,王安石被列宁誉为是‘中国十一世纪伟大的改革家’! 而司马光离开朝廷的十五年里,主持编纂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 元祐元年(1086年)司马光执政,尽废新法,苏东坡(苏轼)、范纯仁等人皆曰不可,司马光执意而行。王安石不久之后听闻,郁郁不得志,病死在南京。 民族内部之间的矛盾,可以通过协商交流化解;但是面对外敌毫无骨气,那就是西门庆所不能忍的了! 王安石下台后,司马光将宋神宗时军兵用生命夺取的土地,无偿送给西夏,这分明是一种出卖国土、妥协苟安的行为!不仅在政治上不体面,而且在军事上明显也处在了弱势!宋朝实行弥兵政策,一再命令守边将士不要妄动,正是这样,西夏反而认为宋朝软弱可欺,不断进攻兰州等地…… 所以赵煦再次施行王安石的新政,司马光自认无法阻止他,所以不如辞去官职、退隐朝堂。在西门庆看来,司马光能够识时务地回家养老,再好不过。 西门庆想通此事,便没有再与朝旭谈论它,而是抬手指向前方,说道:“你看!前面广场搭了一个彩台,估计要表演什么节目,我们不妨过去看看!” “好!” 西门庆又招呼司马白一声,四人向彩台行去。 彩台有半人来高,布置成月宫景状,并设玉兔、桂树等。西门庆经过询问,才知道这是专门在中秋之夜举行的抛帕招亲活动。 顾名思义,一些未出嫁的姑娘扮成嫦娥,在欢庆歌舞之后,姑娘们将一些绣着不同花色的手帕向台下抛去。如有观众接得的手帕与“嫦娥”手中的花色相同,即可登台领奖。有些未婚的小伙子在交还手帕时,若受“嫦娥”喜欢,则可以礼物相赠。此后,双方可以交友往来,情投者便喜结良缘。 不多时,一声锣响之后,七名身着白色衣裙、嫦娥打扮的少女登上台来,她们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向着台下众人行了一礼之后,便跟着乐曲,翩翩起舞。舞态雍容华贵,舞姿飘逸优美,清新雅致,气质典雅,令人迷醉。 乐曲前奏,是磬、箫、筝、笛等乐器独奏或轮奏,不舞不歌;中序是一个慢板的抒情乐段,中间也有由慢转快的几次变化,七名少女按乐曲节拍边歌边舞;全曲高潮来临,繁音急节,乐音铿锵,速度从散板到慢板再逐渐加快到急拍,结束时转慢,舞而不歌。 朝旭跟着乐曲节奏轻拍手中折扇,在全曲结束后才低声对西门庆说道:“也不知是何人将这《霓裳羽衣曲》补全的,此人必是世间难得的乐曲宗师!” 西门庆对古代乐曲知之不深,便问道:“此曲很出名吗?” “何止出名!”司马白嗤笑一声,道,“《霓裳羽衣曲》可是前朝宫廷乐曲,谱曲编舞之人便是唐玄宗李隆基!” 赵煦接着话头道:“此曲来源自‘玄宗漫游月宫’的传说。相传唐玄宗与申天师及道士鸿都中秋望月,突然玄宗兴起游月宫之念,于是天师作法,三人一起步上青云,漫游月宫。但宫前有守卫森严,无法进入,只能在外俯瞰长安皇城。在此之际,忽闻仙声阵阵,清丽奇绝,宛转动人!唐玄宗素来熟通音律,于是默记心中。这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日后玄宗回忆月宫仙娥的音乐歌声,谱下此曲……但是随着唐王朝的衰落崩溃,一代名曲《霓裳》残缺不全、寂不传矣! 不过没想到的是,我今天竟然听到了全曲。虽然失去了原味,但乐曲扔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 …… 第115章 全民公敌 司马白道:“乐调优美,构思精妙,节奏舒缓有序……补曲之人很是精通音律,难能可贵啊!” 随后他似是有感而发,便吟出声:“ 天阙沉沉夜未央, 碧云仙曲舞霓裳; 一声玉笛向空尽, 月满骊山宫漏长。”——引自《华清宫》 吟诗之声落下,周围为之一静,大家均是纷纷转头看向司马白。原来曲毕之后,司仪正在彩台上讲解‘抛帕招亲’的规则,下面一众单身小伙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可是司马白情不自禁地吟出一首千古名诗,而且字字珠玉、声情并茂,立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台上的那些‘嫦娥仙子’也不例外,七双十四只眸子都落在司马白的身上,她们只觉得台下这位白衣公子相貌英俊、眉目如画;两弯笼烟眉,两片薄嘴唇;嘴角含着微笑,牙齿雪白,下巴笔挺……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亮晶晶,好似天上的星辰;水汪汪,犹如一潭清泉。当真是: ‘倾城巧笑如花面。恣雅态、明眸回美盼。同心绾。算国艳仙材,翻恨相逢晚。’ 用描绘绝色女子的词句来形容现在备受瞩目的司马白,竟然没有产生一丝违和感。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司马白,被周围众多少女、单身小伙看得心里毛毛的。参加抛帕招亲的少女正值妙龄,自然对才貌双全的司马白‘一见钟情’;而台下更多的男子,看向司马白的目光更是充满敌意,如若目光也能杀人,估计司马白早已被万箭穿心、万劫不复了~ “咳咳~” 朝旭展开雕龙黄金扇,挡在嘴前,小声对司马白道:“师傅,你看!貌似你很受欢迎啊~” 司马白直接赏给朝旭一个爆栗,没好气的道:“你就幸灾乐祸吧,还不快快帮我想办法脱身……” 见到台上台下九成九的女子都是讲目光定在司马白身上,其实最着急的不是司马白,而是旁边的欧阳兰馥。现在这可是招亲大会啊,若是哪个女子将手帕抛给了自己的白马王子,那自己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行离开吧?”欧阳兰馥小手拉下司马白的衣袖,小声询问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朝旭却晃脑说道,“你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台上那七位‘嫦娥仙子’怕是要目断魂销,无心再参加招亲活动了……” “朝兄弟说的对!”西门庆附和道,“你走了不要紧,万一这抛帕招亲的活动举行不下去,你可成了周围众多单身男子的公敌了哇!” 其实西门庆很想知道司马白对少女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也想看看台上的七名‘嫦娥仙子’会有几人将手帕抛给他……当然,西门庆此时已经想出了如何替司马白应对麻烦,所以并没建议他立时离开,而是等着上演一出好戏。 “哼!谁怕谁!若是谁有意见,现在就可以找我!”司马白开始时对走还是不走尚难抉择。但是听到西门庆这话,他心中想到:有这么多少女欣赏自己,是自己有本事;而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吸引不到女孩子,便把嫉妒恨的焦点全都聚集在我身上,更能证明你们虚伪且不自信,台上七名少女若将幸福交予你们手里,以后真的能够幸福吗? 其实司马白心中的幸福太过理想化了。古代封建制度之下,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汉朝班昭《女诫.夫妇》有云:“夫有再娶之义,妇夫二适之父,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违也......故事夫如妻天,与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列子.天瑞》中也有:“男女之别,男尊女卑。” 种种男贵女轻的思想灌输下来,夫为妻纲、三从四德、四德之仪的观念深入全社会。所以,在封建制度下,妻子若要感到幸福,那也是源自于丈夫的幸福…… 司马白这句话声音不小,周围立马炸开了锅,大家交头接耳,纷纷指责司马白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你别说,还真有三个大汉撸着胳膊向司马白走来。 这三人虎背熊腰、肌肉坟起,身上衣服均是有些破损,一看就知道是市井之中的地痞无赖。正是场中某个家财不菲的公子哥见到司马白抢了大家的风头,专门雇来的打手,要教训教训这个夺走众多少女芳心的小白脸。 司马白见到这三人,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只是三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混混,能奈我何? 只见司马白上前两步,站到那三个大汉身前。周围观众立时向后退走,在台下空出方圆四五丈的空地,看场中好戏。西门庆、朝旭自然不会担心司马白,他俩护着欧阳兰馥随同众人也是退至场外。 台上的七名少女不知道司马白是武林高手,见到他身形削瘦,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嘛!所以她们都攥紧了手中手帕,心中替司马白着急。 中间的大汉脑袋一抬、鼻孔朝天,说道:“是你说的谁不服,来找你吗?”他明显没有将司马白放在眼里。 司马白面对此人不可一世之举,并没有动怒,只是点了点头。 “呦呵!老大,这小白脸还真敢承认……”左边的大汉嗤笑道。可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到一个拳头在眼前急速放大。 “嘭!” “啊!我的鼻子!” 左边的大汉捂住鼻子,可是鲜血还是透过指缝哗哗往外冒。 司马白擦擦自己的右手,风轻云淡地道:“说人坏话,该打!” 他最恨别人说他小白脸! “小兔崽子!你敢!”中间的大汉怒了,同样一拳照着司马白脑袋砸来。 司马白抢进一步,伸起右手,后发先至,只听“啪”的一声,甩了这大汉一个大耳刮子。大汉登时就感到脸颊生疼、眼冒金星,摔倒在一旁。 好巧不巧地,在他倒地之处,有一块凸石,刚好磕在他大门牙上。“咔咔”两声,他那两颗门牙被石头搁掉了,而且都是向着喉咙蹦去~ “啊咳咳!咳咳咳~” 门牙卡在他的气管上,憋得他直咳嗽。 司马白看都不看他,直接向左踏出一步,躲过另一人的攻击。他反手又是一拳,打在偷袭之人的腹部,那个大汉如遭雷击,直接双手捂着肚子,身子弓得犹如虾米一般,跌倒在地,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 第116章 差得远了? 解决完这两个地痞,司马白再转身面向鼻子出血的那个大汉,冷淡地说道:“还来吗?” 此时这大汉正举着右拳,他是想趁着两个兄弟拖住司马白的时候,自己在背后下个黑手。可是没想到司马白这么强,直接两招、干脆利落地将他俩放倒了…… 出鼻血大汉听到司马白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语,紧忙将手放下,对着他点头哈腰:“我们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侠高抬贵手,放过小人。” 司马白刚才那两手虽然招式平平,但在周围众多的老百姓眼中,可以说是转瞬之间便击倒了两名地痞,动作潇洒,堪称完美。 他一定是江湖中的大侠啊! 众人心中此时都生出了这个想法。台上那七名妙龄少女看向司马白的目光里更是闪烁着小星星,还真将司马白当成白马王子了~ 而那些嫉妒司马白的男子,此时再看向他的眼神之中就充满了恐惧。有这么个才貌兼备、文武双全的竞争者,他们自知在此次活动中抱得美人归的愿望落空了~ “只是认个错吗?没诚意啊!”说话的是一旁看戏的朝旭,他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性格。 出鼻血大汉急忙在身上摸索半天,不过只找出十几枚铜钱和几块碎银:“这是小人的全部财产了,都给大侠您吧!” “几个臭钱就能了事吗?打发要饭的呢!?”朝旭不依不饶。 出鼻血大汉转头恶狠狠瞪了朝旭一眼,意思是:你他马的有病吧,这里有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事~ 朝旭见了立马不干了。哎呀!我的暴脾气! 他冲着司马白道:“师傅!这个恶棍还不长记性,刚才用眼神威胁我!” 握草! 出鼻血大汉无语了,怎么场中随便一个毛头小子都是这位大侠的徒弟,看来今天命犯太岁,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这大汉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发誓坚决没有!”对,死也不能承认。 司马白被朝旭这一通插科打诨,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的沉郁压抑减轻了不少。他等到另两个大汉缓过劲儿来,才冷声说道:“我们无冤无仇,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一会儿你们三个将雇你们的那个人揍一顿,我便既往不咎!” 三个地痞互相望望,犹犹豫豫地问道:“此话当真!” “凭我的身份,还不屑于骗你们三人!”司马白哼了一声,语气更加冷硬,大有这三人不做,就让其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意味…… “好!我们相信大侠!”说话的是磕掉门牙的那个大汉。他说这几个字时吐字不清、满嘴跑风,惹得周围众人哄堂大笑。 这大汉黝黑的脸颊居然唰的红了一下,他不敢在此地久留,招呼同样受伤的俩弟兄,灰溜溜地往场外跑去。 在围观群众中最后一排,一名身着华丽锦袍的富少见到那三个地痞向着自己这里跑来,吓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只见他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马的!哪里跑!”三个大汉咋咋呼呼地追去,叫骂之声渐渐消失在街尾。 而台上台下此时却异常安静,呼吸可闻。西门庆见此,叫唤一声:“抛帕招亲开不开始呀?我这都等了半天了!” 仅一句话,便立马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在台下等候多时的一众单身男子纷纷起哄,要求活动快快开始。场面再次热闹起来,好似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其实大家也想通了,司马白就一个人,所以按照活动规矩,他只能接得一面手帕,台上七名‘嫦娥仙子’也只能有一人跟他走。大家还能从剩下的六人中竞争嘛! 台上的司仪此时也回过神来,继续主持活动:“好了!想必大家对活动规则了然于胸了。那么我宣布,本次中秋节抛帕招亲活动正是开始!” 说罢,他便退至幕后。而台上那七名‘嫦娥仙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两条手帕,一条系在自己手腕上,另一条便是要抛下台的。 司马白察觉到那七名少女的目光均是有意无意地扫向自己,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手心里出汗了都不自知。 这下事情大条了,我要怎么办呢? 见到司马白屏气敛息、紧张万分的样子,西门庆更加笃定:娇小可爱的欧阳兰馥你不喜欢,各种姿容的‘嫦娥美美’你又不感冒……你这小白脸一定是从背背山来的! 想到这里,西门庆只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远离司马白两步,与朝旭站在一起。 朝旭见此,凑近西门庆小声问道:“你猜师傅会收到几块手帕?” 西门庆撇撇嘴:“你说呢?” “我师父文武双全,又长得是一表人才,当然七个全收!” “错!你若问有几位仙子向司马兄抛手帕,我的答案与你相同;但是最后有几块手帕到司马白手中,我断定,一条没有!”西门庆信心满满地说道。 朝旭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西门庆却转移了话题:“嗯,一会儿就要起风了……” 台上活动继续进行,七名嫦娥仙子在彩台之上饶了一圈,并没有急于将手中手帕抛下来。她们都在等待对方先抛。 终于,一名手执紫色手帕的仙子首先按耐不住,她行到靠近西门庆这方的台边,小手一抛,手帕便飘飘荡荡、向着司马白而来。 司马白苦笑一下:果然……台下众人也是早有预料:果真是他! 紫色手帕迎风招展,西门庆能清楚看到上面绣着的图案,是两只蝴蝶展着翅膀、翩翩起舞。图案要表达的信息不言而喻。 眼看手帕飘到司马白面前,司马白犹豫到底接还是不接,他周围的众小伙儿也是不敢上前抢手帕,时间好似定格住了一样,异常缓慢。 突地,那手帕却是调皮地一跳,拐了个小弯儿,落在了隔着司马白两个人的一名男子肩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那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急忙拿起手帕,大声欢呼起来。 司马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转头看向离他有一丈距离的西门庆。他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那紫色手帕是受到了西门庆掌风的影响,才改变了方向! 西门庆满脸得意地向司马白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用拇指头指向自己。意思是:看我聪明吧!~ 司马白不屑地哼了一声,同样向西门庆竖出大拇指,然后拇指翻转、冲着地面点了点。 就你那掌力,比我差的远了~ …… 第117章 终夜不寝 不出意外,向司马白抛手帕的另两位嫦娥仙子也失败了,她们的手帕均是落在了离司马白不远的小伙儿身上。 连续三块手帕跑偏之后,大家都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接下来,司马白周围方圆两丈距离成了黄金地带,众人纷纷向他身边挤去…… 终于到了最后一块手帕,那抛手帕的少女不死心,仍是将司马白定为目标。 司马白手下微微发力,再一次使出火焰刀。虽然火焰刀虚无缥缈、威力不俗,但只要将力道控制好,可以不损害手帕丝毫,由此也可以看出司马白对内力的掌控更加炉火纯青了。 最后一块手帕在台上少女失落的眼神中,再次改变路线,飘向其他人。一直站在司马白旁边的欧阳兰馥松了口气,她小手拍拍胸口,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安全落回肚子里了。 虽然司马白对她一直都很好,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一直不接受她。此次见到七位姿色不弱于她的少女向司马白抛手帕示好,她真是有些害怕司马白看上了其中一人,伸手接下手帕。不过最后结果还是令她颇为满意,司马白没有接受任何一人,那么她就还有机会~ 欧阳兰馥下意识地伸手挽着司马白的手臂,这是她第一次对司马白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所以她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心中犹如小鹿乱撞。 司马白身体略微一僵,犹豫片刻,没有挣脱欧阳兰馥挽着自己的小手。 就拿她当回挡箭牌吧! 司马白歉然地看着台上七名少女又是妒忌、又是羡慕地盯着自己身旁的欧阳兰馥,心底暗暗想到。 司马白的麻烦是解决了,可是他忒不厚道,竟然将最后一个‘麻烦’推给了在一旁看戏的西门庆! 只见一条橘黄色、绣着牡丹花儿的手帕,摇摇晃晃地向西门庆飘来。 西门庆刚要下意识的用手去接,突然在脑海当中出现了一道粉红色身影。犹如被烫着一般,西门庆飞速抽回伸出一半的右手,眼看那方手帕落到自己身上,他果断施展凌波微步,向侧面迈出一大步。 而西门庆后面之人,发现身前的西门庆突然消失了,很是迷糊地用手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人没了,空留一块黄色手帕。这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手帕上还留有女子特有的香气,芬芳馥郁,香气胜兰,沁人肺腑。 “哈哈!恭喜陆兄弟接得手帕!!”朝旭鼓掌祝贺。 最后这位接到‘嫦娥仙子’手帕之人正是一路跟随、保护赵煦安全的都虞候陆笛! 此时陆笛还没有反应过味儿来,他在嘴里喃喃说道:“身法好快啊!”他赫然还停留在西门庆‘闪身’的那个时间段里…… …… “呼!终于完事了!”西门庆身个懒腰,双手抱头,他与朝旭顺着汴河,朝着司马白跑路的方向漫步而行。 司马白作为场中的焦点人物,在七条手帕均得到主人之后,趁着那些人上台之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陆笛比较郁闷,毫无感觉之下,便中了此等大奖,只得被朝旭推上抬去领奖。 朝旭听到西门庆的话,却显得兴致缺缺,叹息道:“怎么就问不到那补曲的乐师是谁呢?……” “有些人呢,不要刻意去找,不要勉强自己去找,,我们要顺其自然,顺其自己嘛!没准哪天他就出现在你眼前呢!”西门庆宽慰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朝旭点点头,“西门兄说的对,一切顺其自然吧。” 朝旭、西门庆两人向前走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在一个赏花灯的小广场中找到司马白、欧阳兰馥两人。此时他俩正在那里猜灯谜呢。 灯谜最早是由谜语发展而来的,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那时称为“隐语”、“文义谜语”。它是一种富有讥谏、规戒、诙谐、笑谑的文艺游戏。那时一些游说之士出于利害考虑,在劝说君王时往往不把本意说出,而借用别的语言来暗示,使之得到启发。这种“隐藏”的话语,当时叫做“庚词”(庚是隐藏之意),也叫“隐语”。 秦汉以后,这种风气更加盛行,西汉曹娥碑后题有“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射“绝妙好辞”,即是“隐语”。《文心雕龙?谐隐》指出,“自魏代以来……而君子嘲隐,化为谜语”。唐宋时代,“文义谜语”日渐发展,制谜和猜谜的人多起来。(其实是到了南宋时,每逢元宵佳节,文人墨客才把谜语写在纱灯之上,供人们猜测助兴。本文中节日、时间均未按照历史。) 猜灯谜有时又说为“射灯谜”,因此多会在谜语之后看到:“射一个字、某某地名”之类的提示。 此时天色已晚,猜灯谜的人不多,加上司马白、欧阳兰馥也不足十人。 朝旭玩心大起,向西门庆说道:“西门兄,不如我们比试一下猜灯谜,如何?谁输了晚上的夜宵就归他请!” 西门庆在后世也经常猜谜语,所以也是不惧:“好!那一人猜一个,猜中换人,猜不中便败了。” 哼哼!本人看过的谜语比你背过的诗何止多出十倍,你就等着大开眼界吧。 西门庆昂首挺胸,率先迈向第一盏灯。 ‘赤兔’(射字一) 西门庆脸上一红,这第一个灯谜便将他难住了。嗯,这次牛逼没装好! 灯谜,虽属艺文小道,然上自天文,下至地理,经史辞赋,古今知识,包罗无遗,非有一定文化素养,不易猜射;而其奥妙诙奇,足以抒怀遣兴,锻炼思维,启发性灵,可谓是一种益智的娱乐活动。现在的西门庆,便思维全开,脑细胞百分百全速运转~ 赵煦见西门庆吭哧半天,答不出来,便戏谑道:“行不行?不行换我先来。”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西门庆还嘴,同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答案。 赤兔,不就是马吗? “答案是驰!赤兔,马也!”西门庆弹个响指,道出答案。 朝旭赞许地向西门庆竖个大拇指,不过说出的话却是气得西门庆差点吐血:“不错不错,虽然比我慢些时间猜到,但总归是猜出来了~” “轮到你了!”西门庆没好气的说道。看你猜不出来的,我非得埋汰死你! 第二盏灯。‘除夕守岁。’(射论语一句) 朝旭围着花灯转了一圈,才摇头吟道:“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答案便是:终夜不寝!” …… 第118章 记忆如水 再次轮到西门庆猜灯谜。他行到第三盏灯前,这道灯谜还真给灯省地方,只见上面的谜面(灯谜的题目)只有一个字——‘乖’;谜目是‘射一成语’。 “乖乖……”西门庆再一次纠结了。他思考半天,答案没有猜出,反倒在脑海之中浮现一句歌词。于是他轻哼出声: “乖乖,你快回来 我怀抱一直为你打开 乖乖,要真心悔改 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孩……” …… 朝旭见西门庆开口,本以为他猜出了答案,可是他一张嘴便用没听过的曲调、唱出不知名的歌词。朝旭直接当场石化~ “咳咳!”西门庆犹若无事,也不理会呆掉的朝旭,他拖着下巴陷入沉思。音乐果然能激发人的灵感,西门庆一弹响指,知道第三盏灯的答案了:“乘人不备!” 朝旭的注意力明显没在灯谜之上,他犹如看疯子一般盯着西门庆,道:“西门兄,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和我们同一时代的人了!你那些八怪七喇的曲子和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 西门庆随便找个借口:“家里有本古籍,上面记载着一些怪异、勇力、奇闻、鬼神之事。我都是从上面看到的……呵呵……” “切!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相信那些!子不语怪、力、乱、神。你知道不?” 我擦!你居然跟我谈论‘时代’! 西门庆哭笑不得,不过随后就愣住了:也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谁在先、谁在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论以前在哪里,我如今重生在这个时空当中,极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去了。对前世人、物、景、事的印象越来越浅,越来越淡……记忆就像是倒在掌中的水,无论你是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滴流淌干净。 西门庆一时之间陷入迷惘,竟无语凝噎…… 朝旭见到西门庆愣神,便碰了一下他,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这几天降温,着凉了?” 西门庆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是啊,我没事! 以前痛苦难过的时候,会写几千上万字的日记,会死皮赖脸的给一个人发短信,会呼朋唤友去哪个夜间烧烤摊大醉一场……现在只会挤出硬邦邦的微笑,言不由衷的说一句——我没事啊。 朝旭更加笃定了:你这明显有心事啊! 不过西门庆没说,朝旭也没再去问。是真兄弟,何必刨根问底?度尽劫波兄弟在,需要的时候说一声,随叫随到。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向前走了三步。第四盏灯,朝旭来猜: ‘一块变九块’(射一成语) 朝旭看了一眼,便转头问西门庆:“你猜出来了吗?” 西门庆反问:“你又猜出来了?” 朝旭得意一笑:“这也没什么难度嘛!答案是四分五裂!四加五得九!哈哈!” 虽然对朝旭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很是不爽,但西门庆现在心情低落,所以没再去嘲讽他。朝旭见此,有些无奈:看来西门兄的心事很重啊…… …… 这边两人安静了许多,另一头的司马白与欧阳兰馥却是‘打得火热’。 “司马哥哥,这幅图太难了,我猜不出来……”欧阳兰馥蹙着眉头,将司马白拉过来,一只手挽着他,一脸娇憨地说道。他们这边的灯谜是看图猜成语、猜诗词。 司马白虽然对欧阳兰馥突然间的热情有些吃不消,但还是耐心地看向灯上的图画,为其一一解惑。 这幅图画很简单,只画了两个事物:上面一轮太阳,下面一个瓶子。 司马白思考片刻,才道:“不知你有没有读过《吕氏春秋?大乐》,里面有句:‘天下太平,万物安宁’。这盏灯上面画有太阳,便是‘太’,瓶子谐音为‘平’;两者上面是空白的,可视为‘天’。所以答案就是‘天下太平’。” “司马哥哥,你真厉害!”欧阳兰馥双眼弯成了小月牙,指着另一盏灯说道,“那这个呢?” 布置这些灯谜的老板是一身秀才打扮的中年男子。他此次一共挂出六十盏花灯,即设置了六十个灯谜,分为三组,每组二十道:第一组,便是西门庆、朝旭现在正在猜的传统灯谜;第二组是看图猜成语、诗词;第三组是根据谜面答出一组相应的关联词语,他命名为类比推理。 只要有人能够一次性的将一组二十盏灯谜全部猜中,那么就会得到他的奖励,从他珍藏了多年的众多书法字画中挑选一幅。 这老板见到司马白两人一路‘过关斩将’接连猜出十七盏灯谜,现在这是倒数第三个了。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站到一旁观看司马白如何发挥,他心中对这第十八盏灯还是颇为自信的,不认为司马白还能一语中的。 果然,司马白看了题面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欧阳兰馥没看灯谜,一双明眸一直停留在司马白的身上移不开了。 沉思中的司马哥哥真是风度翩翩、风华绝貌,我都要被他迷晕了……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紧锁在一起的眉头,长而微卷的睫毛下蕴藏着的锐利黑眸,无不展示着静态之美;他一只手拖着下巴,寂静无声,纹丝不动,灯光闪耀,正照着他坚定沉稳的面容…… 欧阳兰馥就这样轻轻地挽着司马白胳膊,痴痴地看着他。一旁的老板见她那‘痴样’,只得感叹现在的女子真是主动,而且肆无忌惮,在大街上就敢‘秀恩爱’~ 花灯之上画着的是一只狐狸。司马白眯眼细看,是一只赤狐(火狐狸),头、躯、尾呈红棕色,它体形纤长,脸颊狭长,四肢短小、嘴尖耳直立、尾较长……司马白不得不赞叹:“先生画工当真不凡,这赤狐画得栩栩如生,几近于真,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公子一口气猜出一十七盏灯谜,我才真的佩服你呢!”老板谦虚道,“现在公子你看的这盏灯谜是在下得意之作,不知公子能否猜再得出?” 司马白颔首,再次看向图画。这狐狸趴在一处芳草萋萋的半山腰上,眼睛闭拢,头部冲着山丘之顶…… 略一思索,司马白冲着老板笑道:“屈原的《九章?涉江》中有: ‘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 传说狐狸将死时,头必朝向出生的山丘。所以答案便是‘狐死首丘’!一般用来比喻暮年思念故乡。” 第119章 类比推理 狐死首丘还会被用来比喻我们做事情要不忘本。 “哎!公子博学多才,后生可畏啊!”老板感叹道,“看来后面的两盏灯也是难不倒你了,我还是先去准备字画吧。” 后面的两盏灯谜均是猜古诗,当然难不住打小学习诗词歌赋的司马白了! 前面一盏画着的是一颗松树下,有位灰衣老者向放牧的牧童问路,牧童右手指着前方深山,正对老者说着什么。 答案便是唐代贾岛的《寻隐者不遇》: 松下问童子, 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 云深不知处。 后面一盏灯是以浩瀚无边的江河为背景,江边有座山,山矶上有座阁楼;江上有一帆船,正驶向远方。 司马白对这首诗很是熟稔,对此诗的作者也十分崇拜,于是他吟出声来:“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此诗飘逸灵动,情深而不滞,意永而不悲,辞美而不浮,韵远而不虚,为千古名篇也。 不错,这首诗便是‘诗仙’李白与孟浩然离别之时做的一首送别诗。李白在湖北安陆住了十年,期间结识了长他十二岁的孟浩然。孟浩然对李白非常赞赏,两人很快成了挚友。李白得知孟浩然要去广陵(今江苏扬州),亲自送其到江边,并写下了这首《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欧阳兰馥听到答案后,低着头,一双小手绞在一起,埋怨自己道:“我以前也读过这首诗,诗人描写的那么好,我当时也记住了,为什么现在就猜不出来呢?” 司马白道:“我们读诗,不能只记表面意思,需身临其境,设身在作者所处的朝代,了解诗人的作品风格;其次分析诗中的人和事,体会其中意象;最后加上自己对该诗的观点、看法。这样才能将一首诗记牢。” 欧阳兰馥乖巧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她又拉住司马白,一脸欢喜的说道:“司马哥哥,你真厉害,将这二十盏灯谜全猜出来了,我们快去找那位先生领奖吧。” …… 西门庆、朝旭这边的比试也到了尾声。两人较着劲,互相不服气,所以越猜速度越快,现在已经到第十九盏灯了,西门庆来猜。前面十八盏灯谜,两人都是猜出了答案,不分胜负。 西门庆此时已经将悲伤藏在内心深处,恢复到放荡不羁的样子。 第十九盏灯:‘半部春秋’(射国字一) 西门庆看了大喜:“这灯谜太简单了,‘春’、‘秋’各取一半,合在一起就是‘秦’。” 朝旭对此不屑一顾,迈步来到第二十盏灯前。 谜面是‘兔子请老虎’(射一成语) 此灯谜难度很大,朝旭皱着眉头,不断用手抓着头发,明显有些烦躁了。 “猜不出来便认输吧,不丢人!”西门庆在一旁鼓动朝旭。 “谁说我猜不出来了?我需要认真思考!” “那你思考出什么答案出来了吗?”西门庆乐了。 朝旭拍拍脑袋,苦恼道:“兔子请老虎,这根本不可能嘛!” 西门庆额手称庆:“出题先生既然这么设题,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猜不出来就认输嘛!” “看你这么高兴,你猜出答案了?” “我没有啊!你认输了我们好去找先生请教~” 朝旭没好气的锤了西门庆肩膀一下,道;“让我再想想啊!兔子……请……老虎……唔……十二属相与十二地支相配,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突然,朝旭眼前一亮,只见他一拍手,大叫到:“我知道了!老虎吃兔子的粮食,那不就是‘寅吃卯粮’嘛!” 西门庆此时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两人又是平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吗? 朝旭看到司马白两人正在老板那里挑选字画,便对西门庆说道:“这边还有灯谜,我们继续猜!”在朝旭想来,武学上不如西门庆,那就在文学上赢他一回! 西门庆这时也是好胜心大作,也想与朝旭分个高下,所以他欣然同意。两人走向第三组灯谜,新一轮的比试开始了。 西门庆看了题面之后,心中一动,便向朝旭说道:“上次是我先猜的,这次换你先来吧。” 这组灯谜是给出与题面形式相同的一组关联词,西门庆对这种题型再熟悉不过了,后世为了准备大国考可没少做类比推理题。所以他现在是胸有成竹,对这轮比试胜券在握,那么让朝旭先答又何妨? 朝旭不疑有他:“好!” 他深吸口气,上前来细看灯上字——春夏秋冬:四季。 朝旭从没有遇到过这类灯谜,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答案。他围着这盏花灯转了不下十圈,晃得西门庆头都有些晕了,才不确定地道:“喜怒哀乐:情绪?” 西门庆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你确定?” “额,让我再想想啊!”朝旭有些犹豫不决了。春夏秋冬构成了四季,是全同关系;而喜怒哀乐只是情绪中的四种,另外还有爱、恶、欲。所以朝旭给出的答案并不严密。 朝旭仰头望天,夜色幽幽,依然披着黑色的外衣,月如明镜,此时正高挂头顶,群星璀璨,一闪一闪地很是神秘…… 望着斜挂在南方的月亮,朝旭若有所思,最后才道:“东南西北:四方。” 西门庆听了却诧异万分:不是吧……还真叫你答上来了! 东南西北构成了四方,也是全同关系。 朝旭见到西门庆一脸不信之色,心里那个爽快!他拿出黄金扇,很是得意地扇了扇,然后拍拍西门庆肩膀,道:“换你了!” “这次算你运气好!”西门庆哼哼道,“我答这种灯谜可是信手拈来,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就吹吧,一会儿牛皮都被你吹破了!” “事实胜于雄辩,你看好了!”西门庆昂首挺胸,看向第二盏灯。 白丁:布衣:百姓 朝旭看到谜面后,也低头思考:白丁、布衣都指代平民百姓。刘禹锡《陋室铭》中就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白丁:平民,这里指没有什么学问的人)’。诸葛亮《出师表》则有:‘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八卦乾坤 朝旭正思索间,西门庆却直接给出了答案:“总角:垂髫(tiao):小孩!” 这答案给的,嘎巴溜脆! 朝旭将信将疑,将这三个词语在心里默念。总角和垂髫都是指代小孩,同题目形式完全吻合! 总角是八九岁至十三四岁的少年,古时儿童将头发分作左右两半,在头顶各扎成一个结,形如两个羊角,故称‘总角’,它出自《诗经》:‘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垂髫,语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古时汉族男孩15岁时束发为髻,而这之下的儿童不束发,头发下垂,所以为‘垂髫’。 朝旭看着西门庆那一脸欠揍的模样,心中窝火:你就得意吧!先让你飘一会儿,你飘得越高,一会儿摔下来就越疼~ 他迈步来到第三盏灯——春:秋:春秋。 朝旭看了后想哭的心都有了~他马的!怎么又是季节!难道让我答‘夏:冬:夏冬’?哪里有夏冬这个词,根本就不对嘛! 谜题中,春、秋是一对并列关系的词,两词组合后成为一个具有新含义的词语。春秋,可指春季与秋季,也可泛指四时,又可指春秋两季的祭祀,等等。 朝旭再次烦躁的用手抓头发,掉了一地的头皮~ “明:月:明月?”朝旭挠了半天才憋出这三个词。 “啧啧啧!这叫的!你想明月了?”西门庆两手互搓,笑得很是猥琐,“要不我下次叫上明月一起出来玩儿?” “这……这哪有啊……我是在说答案!”朝旭被西门庆调侃的话语弄成一个大红脸,“此明月非彼明月。” “呵呵!”西门庆干笑两声,“那你这答案也不对啊!春、秋是季节,为并列关系,你这明和月可不是啊!” 明是形容词,月是名词~ “不猜了!不猜了!这道题我答不出来还不行嘛!”朝旭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完全是超负荷运行,再想下去非得烧焦不可,所以干脆认输了。 认输并不丢人,输不起才更加让人笑话!更何况朝旭未必就会输,万一西门庆后面也失手、没答出来下一盏灯谜,那两人就还是平局。 西门庆拍拍朝旭肩膀,犹如老师训导学生一般,道:“让本公子来告诉你吧。答案是——江:湖:江湖。” 江和湖是一对并列词。江湖,可指江河湖海,也泛指四方各地、亦或是民间,旧时也指隐士的居处…… 朝旭听了后大呼可惜,‘江湖’这么简单的词语,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啊!若是自己再思索一会儿,怎能让西门庆在这里肆意猖狂? 拍掉西门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旭有些气愤地道:“换你了!” 西门庆见到赵煦有些羞恼,便不再刺激他了,迈步来到第四盏灯前: 八卦:乾坤 八卦是中国文化的基本哲学概念,总的概括就是“为人处事,逢凶化吉”八个字,是古代的阴阳学说,所谓八卦就是八个卦象,包含乾、坤、震、巽(xun)、坎、离、艮(gen)、兑。 传说八卦起源于三皇五帝之首的伏羲。伏羲氏在天水卦台山始画八卦,一画开天! 八卦在我国文化中同阴阳、五行一样,是用来推演世界空间、时间各类事物关系的工具。每一卦形代表一定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离代表火,震代表雷,坎代表水、艮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就像八只无限无形的大口袋,把宇宙中万事万物都装进去了,八卦互相搭配又变成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后来用来占卜。 西门庆对八卦的认识只限在电影寻龙诀之中的一些皮毛,并不精通,但这也不影响他回答这道题。 乾坤是八卦中的两种卦象,两者属于包含关系。西门庆打见它第一眼便有了答案:四季:春秋;四方:东西 这两个答案在刚才的灯谜中均是遇到过。所以答出这道题完全没难度。 朝旭见过谜面之后立马不干了:“这道题也太简单了,一点难度都没有,我抗议!为何我遇到的都是难题,而你却每次都走狗屎运,一道题比一道题简单!” 西门庆乐了:“哈哈!你不知道吗?有时候运气也是取胜的要素!” 朝旭开始耍起了无赖:“这么简单的题,换个一般百姓都能答得出来。所以即使你赢了这一局我也不服气!”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猜下一盏灯,直到谁服了为止?”西门庆斜眼看着朝旭,“那你一直耍赖皮怎么办?” 朝旭抬头看看月亮方位,已经过了三更天,于是他道:“天色也不早了,我想不必那么麻烦,我们就这盏灯决出高下。” 西门庆不解:“哦?就这一盏灯怎么比?” 朝旭微微一笑,不过他这笑容在西门庆眼中充满了阴险的意味。只听他说道:“只要我排除一些简单答案之后,你若是还能给出一个正确答案,那就算西门兄赢了,小弟我甘拜下风~” 我擦!让你排除答案过后,那老子还能答出来吗?你这也忒不厚道了! 不过西门庆自打重生之后,发现自己骨子里的冒险基因被激发,很是喜欢挑战不可能,如苏州磨坊中的决斗,皇宫内的血战,种种被动局面均是被他一一翻盘。所以这次朝旭排除过答案之后,自己极有可能给不出答案了。但是西门庆就想挑战一下,一来检验自己类比推理能力有没有减弱;二来嘛,当然是要打朝旭的脸了~ 只要自己能答出来,不就相当于打朝旭的脸吗?而且是啪啪响的那种……嗯,西门庆此时完全将朝旭当成了与自己插科打诨的好兄弟,而不是皇帝赵煦。 西门庆也不拖沓,直接道“好!那你先排除吧。” 朝旭右手托着下巴,低沉道:“ 颜色:黑白 七情:喜怒(佛家七情有喜、怒、哀、惧、爱、恶、欲;医家七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 六欲:声色(有色、声、香、味、触、法,或者食、财、色、丁、权、贵) 六根:眼耳(佛家六根有:眼、耳、鼻、舌、身、意) ……” 西门庆只见朝旭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而且思路越说越顺,足足答了半盏茶时间。 朝旭将自己肚子里能搜刮到的墨水全部答出来了后,长长吐出两口气,才道:“好了,就这些吧。你来答吧~” 第121章 荀子劝学? 朝旭一口气说出二十几组包含类词组,可谓是将自己能够想到的答案全部答出来了。 看着朝旭一脸得意之色,西门庆不得不向他竖起大拇指,很是佩服他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掌握类比推理的精髓。 朝旭见到西门庆板着一张脸,自然认为他被自己这招釜底抽薪难住了,心中是那个高兴啊!将满足条件的词组全部排出,就犹如抽掉了锅底的柴火,朝旭不信面对这样的劣势,他西门庆还能逆转。 朝旭又喘上两口气,才道:“你若是答不出来,认输不丢人~”这明明是刚刚西门庆调侃他的话语,现在他又原封不动、送还回来了。 不过他的一举一动、以及脸上那窃喜的表情,全看在西门庆眼中。西门庆摇摇头,只得在心中送他四个字:白忙活啊! 因为朝旭他忘记了一组很重要的词语!而这组词语恰恰是西门庆用来翻盘的必要条件。 西门庆等到朝旭缓过气来,才微笑道:“不错不错!朝兄弟果然博学多才,答出了很多在下不知道的词语……不过嘛,你好像落下了一组……” 朝旭心里一咯噔,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不过他对自己还是颇为自信,于是说到:“不可能!西门兄你莫要在那里装腔作势!你若是想出了其他答案,那为何不说出来,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西门庆道:“我是担心你啊!” 赵煦不解:“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噶’的一下抽过去~”说罢西门庆还做出要晕倒的动作。 他这下可把朝旭气得肺都快炸了。只见朝旭涨红一张脸,几乎是吼出声来:“我可没有那么脆弱,要抽也是你抽!……” 朝旭还想继续争辩,不过被西门庆打断了。西门庆只说了四个字:“五音:宫商”。 “我发现西门兄你现在越来越欺负人了……”朝旭又吐槽了一句之后,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的是‘五音:宫商’!”西门庆重复道,而且每个字都咬得很慢,声音清楚的传到朝旭的耳中。朝旭听了后再一次石化…… 五音出自《灵枢.邪客》,指宫、商、角(jue)、徵(zhi)、羽五音。古人将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 相传五音是由中国最早的乐器‘埙(xun)’的五种发音而得名。相当于现在的12356,即do、re、mi、sol、la。 在这里,五音与宫商正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 朝旭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了,最后还是落败,所以他有些许失落,目前处在灵魂出窍的奇妙境界;西门庆连续拍了朝旭三下,他才三魂回体、七魄归位。 “不要灰心嘛!我也是浸淫在此种谜题中许久,才有了现在的经验;你今天才刚刚接触这种灯谜,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朝旭当然不会轻信西门庆的安慰话语。他苦笑一声,道:“西门兄不要忽悠我,输了就是输了,我能力不足,看来以后还是少碰这种灯谜吧,免得再出笑话。” 西门庆见此,当然不能让朝旭当缩头乌龟,遇到一点不如意之事便退缩了。他缓缓说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出自王勃《滕王阁序》)。越是觉得困难之事,我们越是需要打起精神,坚定信念。须知人无完人,不会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精通,后来的学习更加重要。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只要你以后多加练习、勤于思考,一定能够熟练掌握类比推理这种问题的!” 西门庆在说出‘青云之志’时,竟然回想起了后世看过的电视剧《青云志》。不过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宁愿捧着萧鼎大大的《诛仙》再读一遍,也不会去看它…… 朝旭若有所思,明显被西门庆说的这些大道理打动了。西门庆心中暗笑:这些道理都是后世父母、老师、长辈们见自己不好好学习,用来激励自己奋发向上的话语。 他们还说过:‘不好好学习,以后就是种地的命’;‘读书学习是通往成功最近的道路’;‘知识就是力量,渊博的知识能够给你带来更多的财富,有钱才能娶媳妇儿~’…… 不过长大后,云宗贺(就是重生在西门庆身体里之人)才知道,好好学习与成功并不对等!小时候长辈们教导自己的那些话语并不全对。 种地的农民有什么不好?都说民以食为天,没有农民的辛勤劳动,不信饿不死你们!再说云宗贺重生之前,习大大一直强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新的一年(2017)国家一号文件发布,是中央连续14年聚焦‘三农’工作,所以当农民不丢人!若不是云宗贺家里没地,也没钱租地,真有可能去体验一下面朝黑土(东北是黑土地)背朝天的生活…… 读书是成功最近之路?这他马的完全是扯淡!通往成功最近之路是你有个身价、财产上亿,甚至是上十亿的老爹~ 最后那个知识与媳妇儿的话语却令西门庆想到一个笑话:知识改变命运。话说一位博士去算命,算命先生摸骨、相面、算八字后,说:“你二十岁恋爱,二十五岁结婚,三十岁生子,一声富贵平安,家庭幸福、晚年无忧。”此人先惊后怒,道:“我今年三十五岁,博士,光棍,木有恋爱!”先生闻言,略微沉思后说:“年轻人,知识改变命运啊!”…… 摇摇头,甩掉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西门庆继续搜肠刮肚,回想后世长辈们的大道理,继续说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荀子.劝学篇》)……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我们要循序渐进。不止是这类灯谜,其他的任何事物都遵循这个道理……” 西门庆将后面要说的“没有量变,就不会有质变,量变会引起质变”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因为给朝旭讲近八百年后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明显不现实~ 不过西门庆后面讲的这两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令朝旭眼前一亮,使得他近一个月来亲政的压力骤然轻了不少。 第122章 偶至青楼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亲自管理朝政以后,朝旭才能够理解当初高太后的辛苦。朝旭本来认为,通过自己彻底的改革,大宋能立马强盛起来;不过事与愿违,很多政策的施行都需要时间。令国家重返大唐盛世,非一朝一夕之力,而是要长久治理。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朝旭告诫自己之后,向西门庆郑重道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朝旭后面这句话,也是出自一个典故。有个穷秀才进京赶考,他只顾赶路,错过了宿头。眼看天色已晚,他心里非常着急。正在这时,一个屠夫走过来,邀他到自己家里去。 屠夫与秀才谈得很是投机,于是屠夫随口问秀才说:“先生万物都有雌雄,那么,大海里的水哪是雌,哪是雄?高山上的树木哪是公,哪是母?” 秀才一下子被问呆了,只好向屠夫请教。屠夫说:“海水有波有浪,波为雌,浪为雄,因为雄的总是强些。” 秀才听了连连点头,又问:“那公树母树呢?”屠夫说:“公树就是松树,‘松’字不是有个公字吗?梅花树是母树,因为‘梅’字里有个母字。”秀才闻言,恍然大悟。 秀才到了京城后,进了考场,把卷子打开一看,真是巧了,皇上出的题,正是屠夫说给他的雌水雄水、公树母树之说。很多秀才看着题目,两眼发呆,不知如何作答;只有这个秀才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不久,秀才被点为状元。他特地回到屠夫家,奉上厚礼,还亲笔写了一块匾送给屠夫,上面题的正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西门庆只是信口胡诌了一些大道理,没想到朝旭听后却郑重向自己道谢。 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给朝旭洗脑成功了吗? 西门庆带着疑问,连忙说着不必如此等等的客气话。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悲伤的呐喊: “司马白,我恨你!” 喊出这句话之人正是黏在司马白身边的欧阳兰馥。随后,只见她双手掩面,朝着一处昏暗的小巷跑走了。 西门庆与朝旭都是一愣,不明所以:他俩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两口吵架?”朝旭问旁边的西门庆。 西门庆缓缓摇头,否定了朝旭的猜测:“我看不像!司马白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除了和我拌嘴,你见他还和谁起过冲突?” 朝旭回想片刻,还真是这样。于是他说道:“师傅他不会是又拒绝了欧阳姑娘了吧。走,我们过去问问。” 还是徒弟了解师傅。朝旭猜的一点没错,欧阳兰馥如此激动,真的是再次被司马白拒绝了…… 朝旭见到司马白紧绷着脸,表情沉郁,明显心情极差。但他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师傅,欧阳姑娘都跑远了,你不追上去吗?” 司马白望向欧阳兰馥跑走的小巷,紧咬嘴唇,犹豫不决。 朝旭也能理解现在司马白的心情。这大半夜的,若是司马白不去追她,万一欧阳兰馥出了什么意外,他必会悔恨万分;若是司马百追上她,那么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真的剪不断了,剪不断理还乱…… 朝旭用折扇轻敲几下手心,转头看向西门庆:“西门兄,看你的了!” 西门庆耸耸肩,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每次都是我来当苦力”西门庆嘴里嘀咕,接着转身向那处昏暗的小巷急掠而去,空留下余音在广场上回响:“记住!你们欠我一坛好酒~” …… 我有哪里不好?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在我绝望的时候让司马哥哥带我脱离苦海,如今却不让我同司马哥哥在一起,我的心好疼…… 欧阳兰馥越想越是伤心,眼泪顺着洁白的脸颊不断流淌,她犹如失去了方向的人儿一般,也不管脚下路面是否平坦,独自在昏暗的小巷里前行。 转过两个弯儿,来到一处柳巷。巷子灯火辉煌,不过这里的场面却是令欧阳兰馥略微失神。 怎么这么晚了,这里还有那么多人逛夜市? 她眨眨眼睛,一时间忘记感伤,抬头打量自己所经过的这座三层阁楼。只见此楼披红挂彩,屋顶层层飞翘,装饰着各种飞禽走兽,可谓是飞檐画角。楣上一匾,上书满春红三个鎏金大字。 路上的行人大都向着满春红这里而来,如果遇到熟人,也会停下来互相寒暄一番。门前两个衣着暴露的妖娆女子,正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往来的客人: “呦!这不是王公子吗?好久没看到你了,怎么这么久没有来捧场啊?香儿都先死你了~” “这位公子面生的仅,是不是第一次来我们满春红啊?快快请进!我们这里的姑娘包您满意!” …… 欧阳兰馥看了几眼,发现来这里之人基本都是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她紧蹙娥眉,终于知道满春红是哪里了。这正是汴梁城里有名的风月场所之一! “青楼”这个词,原本指豪华精致的雅舍,有时则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邵谒《寒女行》中便有:‘青楼富家女,才生便有主。终日着罗绮,何曾识机抒。’曹植《美女篇》:‘借部女所居,乃在城南端,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 至唐代,青楼有了其他含义,韦庄《捣练篇》中有‘月华吐艳明烛烛,青楼妇唱捣衣曲’,这里指的是妓院。 宋、元时,青楼反而成了烟花之地的专指。风花雪月之地、教坊、烟柳巷、销金窟等等均是其别称。 纯粹做皮肉生意的妓院称为‘窑子’,档次较低。作为上等妓院,青楼中的ji女一般是艺妓,卖艺不卖身,称为清倌人。她们档次较高,接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当然也有两种服务都提供的,称为红倌人。但无论如何,吟诗诵词、弹琴唱曲,仍是最主要的节目。 欧阳兰馥知道自己盲目乱走,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所以紧忙转身,向来时的方向回跑。刚跑两步,迎面碰上一个满身酒气的酒鬼。 那酒鬼看到身前美女,嘴一咧,露出满口大黄牙:“美人儿,这么晚了怎么还独自在街上闲逛?来!陪哥哥我喝两杯~” 欧阳兰馥强忍着那酒鬼身上传来令人欲呕的臭气,连忙绕开他,继续跑。酒鬼毕竟饮了太多酒,走起路来脚直打颤,他没追两步便跌倒在地。可是这酒鬼也够执着,躺在地上还不忘念叨着:“美女,美女……” 欧阳兰馥见到甩开了那个臭酒鬼,心中松下一口气。她刚要继续往回走,迎面又有一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欧阳兰馥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脚步,打算也绕过这拦路人。 不过却听那人说道: “众里寻你千百度,你却独自压马路。”…… 第123章 再遇酒鬼 话说西门庆施展轻功去追欧阳兰馥。他沿着小巷前行不久,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灯红酒绿,赫然是一处青楼,而且此时正值迎客高峰期,一位位客官基本将朱门堵上了。 当真是花柳巷陌,纸醉金迷,倚门卖笑,夜夜笙歌。 西门庆对这里当然熟悉,因为当初夜探楚府,救出欧阳兰馥,西门庆离开皇宫之后便逛过一次青楼,而且正是这里的满春红~ 满春红,顾名思义,就是说里面的所有姑娘都是可以陪客官上床的红倌人。 这都半年时间过去了,不会有人还记得我吧? 西门庆心中如此想着,目光却没闲着,四处查看寻找欧阳兰馥的身影。 你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跑到哪里不好,偏偏跑来青楼,我必须抓紧时间找到你,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西门庆耳中听着阁楼之中阵阵莺声燕语,以及推杯换盏之声,眼睛环顾四周,终于在茫茫公子哥之中,找到了那个蓝色身影。 此时欧阳兰馥正一脸慌张的往回跑,西门庆上前两步迎上她,笑道:“众里寻你千百度,你却独自压马路。” 欧阳兰馥抬头一看是西门庆,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她显然被刚才那个酒鬼吓得不轻,现在眼睛还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滴的可怜模样。 她向西门庆身后望了望,没有见到司马白,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又低落下去,两只小手绞在一起,眼泪终于从双眸中扑簌簌地落下。 西门庆见此,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强迫不来的,俗话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嘛。 在身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方手帕。叹一口气,西门庆劝她道:“这里太吵闹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欧阳兰馥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头,也不顾脸上未干的泪水,率先向来时的那条小巷走去。 西门庆摇头苦笑:‘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感情的事很难如人所愿,越是有感情,越是有遗憾!这种遗憾、痛心长久占居内心,挥之不去,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没走两步,西门庆便觉到不对了,他俩此时正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下!却是周围往来的客官见到西门庆两人从满红楼方向而来,女方泪水沾襟,男方沉默不语。这明显是男方来青楼逍遥,女方将他堵个正着嘛! 此时,道路上哪一个个公子哥看着西门庆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对这他和欧阳兰馥指指点点: “家里有这么漂亮的美娇娘,还出来拈花惹草,真是个挨千刀的!” “就是,这小娘子好生漂亮,同满春红的花魁有的一比呢。你若是不要,我们这儿有的是人要呢!” “呵呵,兄弟!一看你就没有成家。” “此话怎讲?” “这你不懂了吧!我来告诉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青楼逍遥一遭啊!” …… 不管他们如何评论,都是先入为主的给西门庆贴上了无良丈夫的标签。这些人大有上来围殴西门庆一顿的意图。 西门庆还好,这种他话听得多了!想当初刚重生,阳谷县谁人不晓得‘西门大官人’的风流事迹?他的故事可是街头巷尾、各个茶楼都晓得的,若是整理到一起都能写出一本书来(就是明朝兰陵笑笑生所著的《金瓶梅》)!所以西门庆对于这些话听得多了,自然虱子多了不怕痒~ 不过欧阳兰馥面皮薄,听了这些低俗话语,脸颊微红,她也没有心情继续失落了,心里直想着:羞死人了!羞死人了!我这还未出阁,怎么就成了‘西财神’的妻子了呢?要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想罢,她便不再注重形象,提起裙摆,小跑起来。 西门庆转头瞪向正在恶语诽谤自己与欧阳兰馥关系的那几个人。他们见到西门庆看过来,也不怂,撸起袖子,露出那两条瘦胳膊,嚷嚷着:“怎么?想打架啊?……” 不等他们将话说完,西门庆直接运行内力于掌心,吸起数颗石子,向前一甩,石字准确无误地打进他们口中,打落他们的两颗大门牙。 “咳咳!”“哎呦!我的牙!”“要死了要死了!我的牙齿进到肚子里了……” 不再理会这几个无聊的公子哥,西门庆迈步跟上欧阳兰馥。 女孩儿不能轻易涉足花柳巷,否则必出大事!现在西门庆正被此事弄得脑壳儿痛。 两人没走多远,前面又有一个身着红色华服的公子哥儿拦住去路。正确来说,他是向着欧阳兰馥一把扑来,嘴里还念叨着: “满春红的姑娘都可以出来服侍客人了吗?美人儿,来!给爷笑一个……”这人更绝,直接将欧阳兰馥当成满春红的艺妓了~ 他话未说完,便一伸脖儿,打出一个响亮的酒隔,酒气刺鼻,令西门庆皱紧了眉头:你这是掉进酒缸里了?真是不怕酒精中毒哇!若是在后世,你这种人一定不能开车,否则必定车毁人亡!另一条路就是被交警扣满12分,暂扣驾照…… 酒精中毒俗称醉酒,是指患者一次饮大量酒精(乙醇C2H5OH)后发生的机体机能异常状态,对神经系统和肝脏伤害最严重。医学上将其分为急性中毒和慢性中毒两种,前者可在短时间内给患者带来较大伤害,甚至可以直接或间接导致死亡。后者给患者带来的是累积性伤害,如酒精依赖、精神障碍、酒精性肝硬化及诱发某些癌症(口腔癌、舌癌、食管癌、肝癌)等。 饮酒后的酒精约20%在胃内吸收,80%在十二指肠及小肠吸收。酒精的中毒量和致死量因人而异,中毒量一般为70~80克,致死量为250~500克。 是否发生中毒与下述因素有关:胃内有无食物(空腹者吸收快)、是否食入了脂肪性食物(脂肪性食物可减慢酒精的吸收)、胃肠功能好坏(胃肠功能好的吸收迅速)、人体转化剂处理酒精的能力(主要是酒精脱氢酶能迅速将乙醇转化为乙醛CH3CHO,乙醛脱氢酶再将其进一步转化成为无害的乙酸C2H5COOH,即是醋的成分。体内这两种酶多的人不易中毒)。 对轻度中毒者,首先要制止他再继续饮酒;其次可找些梨子、西瓜之类的水果给他解酒;也可以用刺激咽喉的办法(如用筷子等)引起呕吐反射,将酒等胃内容物尽快呕吐出来(对于已出现昏睡的患者不适宜用此方法),然后要安排他卧床休息,注意保暖,注意避免呕吐物阻塞呼吸道;观察呼吸和脉搏的情况,如无特别,一觉醒来即可自行康复。如果卧床休息后,还有脉搏加快、呼吸减慢、皮肤湿冷、烦躁的现象,则应马上送医院救治。严重的急性酒精中毒,会出现烦躁、昏睡、脱水、抽搐、休克、呼吸微弱等症状,应该从速送医院急救。 欧阳兰馥见到这位红衣色鬼不仅调笑自己,还向自己扑来,吓得她“啊”的尖叫一声,赶紧躲到西门庆身后。 第124章 花花太岁 西门庆当然不会让欧阳兰馥被欺负,他当仁不让,伸出右手,抵在这个红衣公子哥的脑门儿上,使其近不到两人身前。 西门庆再微一用力,将他推出老远。红衣男子踉跄的后退数步,被其身后的家丁扶住,他又打了个酒嗝,抬头瞪着一双灯泡眼,含糊说道: “嗝……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本大爷去路,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哇!” 才说了几句,他忍不住肚子里翻滚的酒水,遂赶紧扶着墙边,“呕……呕……”地埋头狂吐。 西门庆不屑与这酒鬼一般见识,他让欧阳兰馥跟着自己脚步,并护着她继续向前走。 不过西门庆不想惹麻烦,有些人还真就是自找麻烦! “不能让他(她)们走了!……”红衣公子哥嚷嚷着,接着又是低头狂吐一通。 他手下那五个家丁听了,留下一人扶着红衣公子哥,其余四人上前围住了西门庆两人。他们均是面色不善,嘴上冷笑连连,说道:“你们走路长没长眼睛!撞到我们爷了连个道歉都不说一下吗?” 西门庆差点笑出声:得!原来古代也有碰瓷儿的啊!而且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比后世差得远了~ “你们太不讲理了!明明是他向我扑过来的,怎么能说是我们撞他呢?”欧阳兰馥据理力争。 这四个家丁估计以前没少做冤枉人的事情,所以现在十分默契,同时抬手指向西门庆,道:“我们只见到这个小子一把将我们爷推了个跟头,到现在他还头昏脑涨,明显头部受了伤,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不然别想走!” “他那明明是喝多了,怎么能说是我们碰伤的呢?你们简直是歪曲事实、胡说八道!”欧阳兰馥见到他们纠缠不休,有些生气。 被说中了心事,这四个家丁也不恼,继续调戏欧阳兰馥:“呦呵!你这小娘子倒是牙尖嘴利,不过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们胡说八道了?” 他们看都没看西门庆一眼,完全没将他当回事~ “鬼话连篇!西门哥哥,我们走!不要理会他们”此时欧阳兰馥也清楚了这几个家丁就是个泼皮无赖,不管哪方有理,他们也能歪曲事实。所以干脆不和他们纠缠。 西门庆点点头:“早该如此,和这些疯狗有什么好争论的?”说罢,他没经欧阳兰馥允许,直接拉着她的皓腕,迈步迎向那几个家丁。 “我艹,这小子骂我们是狗!怎么办?”“揍他!”“对!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他!” 这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他们见西门庆的身体一点也不壮实,猜他就是个羸弱书生,所以都抱着双拳,笑呵呵地等西门庆来自投罗网。 本来在花柳巷上突然出现一个美女,欧阳兰馥便吸引了很多目光的注视;现在西门庆又与几个家丁装扮的人闹出了矛盾,大有打一架的趋势,所以看热闹的人更加多了。 看到双方实力对比,1vs4,明显西门庆弱势。大家不禁纷纷摇头叹息,为西门庆撞此霉运感到惋惜。好好的小伙子不好好过日子,跑到青楼被妻子捉到不说,现在妻子又被阔少相中,你说这是何苦来哉! 他们心中都同情西门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援手,来主持公道!只能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这京师中完全是个笑话! 欧阳兰馥见到这四个家丁要与西门庆‘过招’,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当然担心的是这四个家丁能挨几下揍……她可是见识过西门庆的轻功的,自然认为他功夫必定不弱。 现实扇了这些看好戏之人一个大大的耳光,真实情况同他们认为的结果大相径庭! 周围众人根本没看清西门庆如何动作,只听到“嘭”“咚”“啪”“噔”四声过后,那四个家丁都倒在地上了。 西门庆不管周围惊讶的目光,转头冲欧阳兰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和他们还费什么口舌?拳头才是硬道理!” 欧阳兰馥此时也是万分震惊,虽然她一直认为‘西财神’功夫不弱,可此次见了,速度之快竟然可以让人的眼睛都跟不上,这也太英勇了吧~ “我们走吧。”在欧阳兰馥愣神的功夫,西门庆拉了她一下,却是他刚才出手之时一直未松开她的皓腕。 “你打了本大爷的家丁,就想一走了之吗?这里可是京师,天子脚下!你们打人可是犯法的,所以你们谁都不能走!”靠在墙角呕吐的那个红衣公子哥此时恢复了些理智,虽然恨其四个手下不争气,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前这白衣男子当面打了自己的家丁,便是瞧不起自己,所以这事儿就没完!必须要让他知道本大爷的厉害! 他虽然还有些摇晃,但坚持迈出八字步,一边走还一边扯着那公鸭嗓子大叫着:“打人啦!这里有人公然动手行凶啦!……” 他的叫声一直传到巷尾。也是凑巧,刚好有一队士兵经过,听到这里呼救,立马向这里赶来。 今儿个是中秋佳节,整个汴梁城内通宵达旦,所以维护好京师内的治安尤为重要。司马白特意调来禁兵来增加城内巡逻的强度。 红衣男子站到巷子中央,一双灯泡眼瞪着西门庆:“本来你是有机会安然离开的,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打了本大爷的手下……” “就是打了,你能将我如何?”西门庆嗤笑道,“你来咬我啊~” 红衣男子听了大怒,抻着脖子,道:“哎呦呵!小子,你挺硬气啊!今儿个大爷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答应了,可以马上离开,不然等到禁兵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这一仰头,周围的看客见到其面目只觉得很是眼熟,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了。 突然,其中一人惊呼起来:“他是‘花花太岁’!” 经他这一提醒,其他人也认出了高衙内。此人虽然刚到京师不久,不过其大名早已传遍京师,汴梁城内谁人不知‘花花太岁’的名头? 说高衙内之前不得不提及一下他的父亲高俅。高俅善蹴鞠,有一定的诗词歌赋的功底,且会使枪弄棒,有一定的武功基础。他偶然机遇之下认识端王(就是赵煦的弟弟,未来的徽宗),端王对他极是喜爱,遂将他推荐给皇帝赵煦。 赵煦见其不仅踢得一脚好球,写出的字体也很是漂亮,再加上高俅本就是溜须拍马之人,很快讨得了赵煦的欢心。 不过那时是太后高氏掌权,她很是不喜高俅这种小人,便将他贬到很远的地方,终生不得再回京师。可是现在太后失势赵煦亲政,高俅自然被赵煦召回来了,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坐上了殿前副都指挥使的座位! 第125章 螟蛉之子 在原著中,高俅的职位是殿帅府太尉、殿前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而且最后他开府仪同三司,官居一品。那为何在这里却只当个副职,且连个殿帅府的边儿也没沾到呢? 原因嘛,当然是前两个职位现在正有人坐着,而且不是别人,正是赵煦的师傅——司马白! 经过皇宫一役,赵煦在殿前都指挥使的职位上,加封司马白为殿帅府太尉,正二品官员,掌控统领所有禁军,但没有调兵的权利(这是枢密院的权限)。 宋朝是典型的重文轻武的封建王朝,因为北宋之前的五代十国,都是用武将掌权,势力很大,中央政府无法控制,导致天下四分五裂,战乱不断,也容易导致兵变,北宋的开国皇帝赵框胤自己就是通过陈桥兵变坐皇帝的。他怕他的下属也效仿他,就来了一个杯酒释兵权,把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实行重文轻武政策,提倡文人典军,严禁武人干政。 朝廷设枢密院掌管凋动军队,枢密使一般由文官担任,怕武官夺权。枢密院有调兵之权但无统兵之权,将帅(可以认为是殿帅府太尉)有统兵之权但无调兵之权,二者职责分明,相互牵制,直接对皇帝负责。但这种机制导致延误战机,致使宋军对外战争老是吃败仗。 武将出身的司马白掌管了统兵之权,在北宋开国以来也算是一朵奇葩了。这也从侧面体现了赵煦对军制改革的渴望。 再来说赵煦,虽然他喜爱高俅,但也没有昏庸到降司马白的官职来提拔他。司马白的父亲司马光辞官养老,已经给足了赵煦面子,所以此时赵煦重用司马白还来不及呢! 水浒中的故事情节发生了此种转变,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水浒故事中的人物提前了几十年出现,那这与重生到这个时空的西门庆有何种关系呢?各中原因可能连西门庆自己都不清楚。 高俅虽然没像原著那样成为太尉,但他仅仅用一个月的时间,犹如坐火箭一般从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小吏飞升成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正四品官,这速度已然羡煞旁人了! 高俅发迹之后,由于不曾有亲儿,无人帮助,因此将阿叔高三郎的儿子过继为自己的儿子。这人本来与高俅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俅很爱惜他。 高衙内正是高俅的螟蛉(mínglíng)之子! 衙内,本意指官府子弟,属中性词。不过受这个‘高衙内’形象的影响,在人们的心目中,‘衙内’已经变为贬义词,成了纨绔子弟的代名词。 高衙内这厮来到京师之后,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恃强凌弱,而且专爱淫垢人家妻女。京师人惧怕他权势,谁敢与他争口?所以均是叫他做‘花花太岁’。并且有诗为证:‘ 脸前花现丑难亲, 心里花开爱妇人。 撞着年庚不顺利, 方知太岁是凶神。’ 周围看客听了此人惊呼,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起来。 甲说:“早就听闻高俅有一养子,专爱夺他人妻女,原来就是此人啊!” 乙道:“嘘!你小点声!被他听到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哎!这‘花花太岁’的老爹是禁军高官,赶过来的这些禁兵必不敢得罪此人,看来白衣小伙子有的苦头吃了……” 丙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刚才衙内不是说了只要答应他一个条件,便给白衣人一个机会走吗?大不了认栽赶紧答应,免得被禁兵抓走。” 丁道:“就是啊,刚才这白衣人打了人家家丁,人证物证具在,若是禁兵到了,就是他再长出一张嘴也百口莫辩啊!” 戊道:“我可是听说官府里的刑具极其残忍。你看他细胳膊细腿的,若是被抓进去,外面高衙内再撺掇几个衙役,给他上几种刑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 这些冷漠的看客见西门庆死到临头了也不向高衙内告罪讨饶,已经完全将他看成了抵抗‘花花太岁’的又一个牺牲品。用‘鸡蛋碰石头’来形容他们眼中的西门庆刚好合适~ 这灯泡眼就是大名鼎鼎的‘花花太岁’?在水浒中论好色与‘西门大官人’齐名的那个高衙内? 西门庆此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该笑了。笑的是这高衙内欺负人居然欺负到自己身上,实是不该啊;另一方面,西门庆见到这厮现在泼皮无赖的形象,联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这幅德行,怎能不叫西门庆欲哭无泪? 俗话说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既然这事儿让我碰到了,那就让我好好地治治你! 西门庆他此时也不着急走了。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和灰尘,向着高衙内意味深长地一笑,问道:“衙内想让我答应什么?” 高衙内见到西门庆称呼自己为‘衙内’,显然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服软了。他向着西门庆两人走了两步,靠近欧阳兰馥,吸吸鼻子,叹道:“好香啊!小娘子你身子比满春红里的花魁都香。” 然后高衙内转头瞪向西门庆:“只要这小娘子留下,你就可以走了。本大爷说话算话,不再追究你冲撞于我,以及打我家丁的过错了……” 西门庆听后又笑了,不过其眼中却一片冰冷,他说道:“你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高衙内本就是胡作非为之人,此时听出了西门庆话语中的讽刺,他双手掐腰,鼻孔朝天:“怎么?你不同意?” 欧阳兰馥听清了周围众人的交谈,当然也认出了‘花花太岁’。她此时也后悔万分,心中不停的责怪自己不该任性乱跑,给西门庆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民不与官斗,西门庆并没有一官半职,怎么能斗得过高衙内呢?要是司马哥哥在就好了~ 欧阳兰馥并不知道西门庆也有一块都头腰牌,不过知道了此时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军职与官职并不对等,西门庆这杂牌都头并没有任何品阶,面对一个小队长还能耍耍威风,但对高衙内来说毫无威慑力,他老爹可是高俅哇…… 她拉拉西门庆的衣袖,待得他回过头来,对他小声嘱咐道:“西门哥哥,要不你先走吧,兰馥不会有事的……”欧阳兰馥的想法是让西门庆赶紧离开这里,好去找救兵。救兵自然是她的司马白了~ “将你自己留在这里才会出大事!”西门庆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然后回过头看冷冷盯着高衙内,见其由于饮酒过多,现在还浑身晃悠腿脚打颤,便埋汰高衙内道: “我说朋友!你也挺牛啊!用我们家乡老话来说就是狗走你跟着,狗停你颤悠,除了创造人类真不知道你还有啥追求?” 第126章 不要指我 高衙内听了一愣,半天才反映过味儿来:他竟然将我比做成狗! 欧阳兰馥听了也是脸上一红,暗啐西门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么低俗的荤话,简直没个正形~ 高衙内见识了西门庆的身手,自知不是其对手,所以他不敢上前与西门庆‘过招’,而是用食指指着西门庆,骂道:“我艹!小子你死定了!” 他话刚出口,便觉眼前一花,接着手指一疼,而且是钻心的疼。 “哎哎哎!我的手!轻点……”高衙内痛呼,却是西门庆闪身到他身前,直接撅了他伸出的那根手指。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我!”西门庆平淡的说道,手上又加了一分力。他没有一下将高衙内手指撅折,因为这种痛只是一时的;而将力道控制好,使其手指处在断裂的边缘却就是不断,才最折磨人! 高衙内疼得额头都出汗了,他连连讨饶:“不敢了!不敢了!疼疼疼……”不过他心中却是恨极了西门庆,心中想着等到禁兵过来了一定要将自己受到的痛让他加倍偿还。 “统统住手!你们不知道聚众打架是犯法的吗?”禁兵终于赶到现场,小队长见西门庆抓着高衙内手指头不放,赶紧喝止了他。 西门庆手上一松,接着飞起一脚,将高衙内踢出老远。 “我艹!”高衙内站起来刚想指着西门庆再骂,可是一想起其鬼魅般的速度,和被撅手指钻心的疼痛,吓得他赶紧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指。 高衙内转头瞪那小队长一眼:“你们都瞎啊!他打我了你们没看到吗?” 此时高衙内手下被揍的那四个家丁也哼哼唧唧的站了起来,他们猫在高衙内身后,助威道:“就是!我们逛街逛的好好的,他不由分说的打了我们不算,还打了我们爷。你们赶紧把他抓了。” 小队长刚开始见到西门庆踢高衙内一脚,心中也是来气的:我都说了住手了,你竟然还敢动手?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不将队长当军官! 不过听到高衙内嚷嚷声,怎么这么熟悉呢?小队长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嘴里满是苦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又碰到这‘花花太岁’了呢! 京师谁人不识高衙内?再加上今天这一区域归他们小队巡逻,算上这次他已经是第三次遇到高衙内了。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能惹事?! 高俅就是一瑕疵必报的小人!基于对高俅的畏惧,巡逻的禁兵都不敢得罪高衙内,所以前两次矛盾都是让受害人赔礼道歉,而高衙内这个犯罪主体却啥事儿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更加助长了高衙内嚣张的气焰,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当街淫垢他人妻女! 禁兵队长再看看躲在西门庆身后的欧阳兰馥,便一切了然于胸了。这明显是高衙内调戏人家妻子,结果没想到人家是个硬茬,调戏不成,高衙内自己反被别人给收拾了嘛! 额,西门庆与欧阳兰馥站在一起,是男的英气俊朗、帅气非凡,女的花容袅娜、玉质娉婷,他俩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得不令人产生误解…… 虽然大概知道了此事因果,但禁兵队长不得不堆起一张笑脸巴结花花太岁:“衙内!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哟!是你啊!那好,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这小子无缘无故打我,你快点将他抓了!”高衙内此时也认出了这位小队长正是白日碰到两次、将自己惹出的麻烦善后处理的那个人。 禁兵队长不敢说不,只得带领手下,来到西门庆身前问道:“是你打了我们衙内吗?” 西门庆答非所问:“你们都是大宋士兵。若是遇到有人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你们会怎么做?” 禁兵队长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当然是制止此人了!” 西门庆继续问:“那如果是当众侮辱良家女子呢?” “这个……当然也是要制止。”那小队长大概明白西门庆的意思了,这白衣人还真有魄力,竟然告起高衙内的状来了…… “若是这恶人有靠山你们也敢秉公处理?”西门庆一双电目仅仅盯着这禁兵队长,一字一句逼问道。 这问题可将禁兵队长难住了,他要是说敢,那么他还真将高衙内抓紧起来?他要说不敢,岂不是当着大家面承认自己畏惧权贵? 正在禁兵队长犹豫的当口,高衙内不干了。他扯着那破锣嗓子叫骂道:“你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这里哪有什么良家女子?这整条巷子都是满春红的地界,这里除了那些满春红里的红倌人,哪还会有其他女子?我怀疑此女子就是满春红里面的人!” 这句话一出,整条小巷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惊叹‘花花太岁’搬弄是非的本领之强悍,摇头叹息西门庆两人今日该遭此劫。 高衙内也为自己突然之间想出的小聪明甚是得意,他得意的有些忘乎所以,忘记了西门庆刚才给他的教训,指着西门庆两人叫嚷道:“这个扫货一定是满春红里面的红倌!她背着老鸨偷偷出来偷男人,我见到了阻止他们逃跑有什么不对?……啊!我的手指……” 西门庆当然不会惯着他,直接一步闪到他身前,右手抓住他的手指,然后一撅。只听“嘎巴”一声,高衙内的手指向手背弯折超过160度,一定是骨折无疑~ 高衙内后面的五个家丁见到主子又被面前这白衣人打了,也忘记了刚才被揍的疼痛,张牙舞爪地向着西门庆打来。 又是“嘭”、“咚”几声过后,这几个家丁又和地面有了亲密接触,不敢再起来挨揍了。 “你~住手!”明显迟了一拍的叫停。 禁兵队长也没想到西门庆敢在他面前胖揍高衙内,等他反应过来,西门庆已经完事儿收工了…… 小队长见识了西门庆功夫了得,不敢空手上前,只得抽出腰刀,指向西门庆,命令道:“你公然在街上打人,证据确凿!我们必须将你带回开封府!”禁兵队长对高衙内侮辱欧阳兰馥的话语只字不提,明显是偏袒与他! 西门庆看到这小队长也不是什么好饼,便也不再客气:“我最讨厌别人用尖的物品指着我,希望这次你听清楚了~” 见西门庆如此架势,对自己的命令根本不为所动,禁兵队长便招呼手下:“弟兄们,我们一起上!拿下此人。” “是!”二十几个禁兵统统提起长枪,枪尖对准西门庆。 西门庆叹息一声:“我真的有尖状物恐惧症……” 第127章 开个玩笑? 尖端恐惧症,是指一种害怕看那种很尖的东西的恐惧症(患者以女性为多)。对铅笔尖、圆规等有尖的东西,觉得很刺眼,看了很难受。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是由于害怕自己或别人会受到这些尖状物体的伤害,而莫名出现的那种恐惧感。它会给心理带来严重负担,并且这种恐惧通常是不合常理的。 它虽然看上去不像疾病,其实,这种症状会给患者的心里带来严重的阻碍,因此,一定要及时找心理医生治疗,治疗方法通常为系统脱敏疗法…… 西门庆其实并没有得尖状物恐惧症,但他确实是讨厌别人指着他。随意用手对他人指指点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西门庆为了表达心中不满,所以随口这么一说。他是为了揍这个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禁兵队长随意找出的借口~ 不管这些士兵是否懂尖状物恐惧症,西门庆松开握住欧阳兰馥的手,一步迈出。周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场中这位白衣男子便一分为四,冲进了禁兵队伍之中。 大家都以为见到鬼了,急忙揉眼再看,还是四个人! 只听到“兵乓”、“哐啷”一阵乱响,仅几次呼吸时间,二十几个禁兵手中的长枪全都被西门庆收缴。 一拳打趴下那禁军小队长,西门庆抬脚踏在他胸口之上,不待他呼痛,掏出自己那都头腰牌,亮在他的眼前,帅气十足的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禁兵队长受了西门庆两拳,现在还有些发蒙,下意识地看向西门庆手中之物,双眼渐渐聚焦,瞧清了上面的字迹。 都头! 禁兵队长不由得大惊,此人同自己一样为禁兵,而且职位还高了自己一级。京师中禁兵十数万,都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自己不认识西门庆也属正常。 自古以来,军队的等级制度异常森严,都头、队长只差一个级别,那也是身份之别,以下犯上那是要受军法处置的!轻则一百军棍,重则落狱、刺配…… “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禁兵队长反应也是够快,连忙恭维起西门庆来了,“卑职眼拙,没有认出都头大人,这次都头教训的值!卑职绝无怨言!不过都头真是好功夫,卑职佩服仰慕的紧……” “少啰嗦!”西门庆可不会被他随便几句马屁而飘起来,只见他面色一冷,喝住小队长恭维的话语,脚下还加了一分力气。 小队长被西门庆一踩之下,面色涨得通红,自然没有气力再说出一句话。其他二十几个禁兵见此也甚是尴尬,上前救队长也不是,就这么站着毫无作为也不是那么回事,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西门庆,听他怎么说。 西门庆侧身看着欧阳兰馥,缓缓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们在街上游玩,无意之间误入此处,刚欲离去,却遇到高衙内这泼皮无赖。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侮辱我朋友是烟花女子,我教训他一下有何不可?他是缺了胳膊、还是少腿了? 你却为了讨好这厮,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抓我。念在尔等也是大宋士兵,在这里我不会处置你们,但此件事情我必会上报殿帅府,你们好自为之吧!” 禁兵队长听后吓得脸色煞白,他抱住西门庆踩在自己身上的那支脚,连连告饶:“卑职知错!知错了!还请都头高抬贵手,再给卑职一次机会。” 他见到西门庆不为所动,便眨巴几下眼睛,挤出一滴眼泪,哭诉道:“小的家中还有一八十岁老母,在下也没有兄弟姐妹。小的要是进入牢狱,自己受些苦那还是小事,家中老母无人照料,一定会饿死的……还请都头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卑职下次再也不敢了……” 越往后说他还越入戏,至最后已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感觉好似自己马上赴黄泉路,而西门庆正是那不讲情面的黑脸包公一般~ 西门庆皱了下眉头,赶紧收起腿,放了那禁兵队长。不是西门庆被这厮的深情话语打动,而是怕自己的裤子沾上了他的大鼻涕。 西门庆无奈道:“好了!好了!这又不是选秀节目,你在哪里乱嚎个什么?我不上报此事就是了……” 听了此话,不仅这小队放下心来,旁边二十几个禁兵也同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高衙内见了,知道自己今天必是踢到了一块铁板。这厮也有些小聪明,以前自己横行街里,没有一人敢与自己顶嘴,而面前白衣男子只是一名小小的都头,竟然在知道自己是高俅之子这一身份的情况下,还打了自己,那么他一定也是背景深厚之人,或者说他背后的靠山不怕自己老子,甚至是自己老子的政敌! 所以现在不开溜,更待何时? 高衙内也不管早已经被西门庆展露出的风姿吓楞住的那五个手下,他鸟儿悄儿的转身,欲躲入人群之中,然后趁机逃跑。 西门庆六识何止是敏锐,高衙内些许的小动作怎能逃出他的法眼? 刚好脚下有颗鸡蛋大小的石头,西门庆照着高衙内踢去。只见这颗石头划出一道内旋,绕过两个禁兵,准确无误的打在高衙内腿弯之上。 高衙内痛呼一声,跪倒在地。他那五个家丁吓得急忙上前搀扶于他。 “我们才一见面,衙内为何如此匆忙的要走?”眨眼之间,西门庆已是来到高衙内身前,低着头俯视着他,目光如炬:“你我之间的交情还没有谈完呢!” 高衙内急的满头大汗,磕磕巴巴地道:“今日有些喝多了,与阁下开了个小玩笑,还请兄台莫要当真……” 西门庆低头看着自己手心掌纹,意有所指的说道:“喝多了?开个玩笑?那用不用在下帮帮衙内醒醒酒?” 高衙内本就是为非作歹之人,听了此话,也来了脾气:“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爹是朝廷命官,你与我做对不会得到任何好结果的!” 高衙内还想再撂下一些狠话,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是谁在这里滋事?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满春红门口处,一身着金边蜀绣长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的男子正向着这里行来。此人大圆脸、踏鼻梁、一对儿招风耳,颌下一撇山羊须。面目阴沉,气质阴森,必是薄情冷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