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游戏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已是入夜良久,明月高悬,平时熙熙攘攘的街头此刻变得萧索,明亮的路灯被夜风吹起,阵阵朦胧,犹如身在薄雾之中。  宿醉的她,摇摇摆摆地扶着墙壁,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便关上,仿佛她被甩了出来。  脱离了那个世界,凛冽的夜风暂时让她找回一丝理智。  胃里早已翻江倒海,除了酒,还是酒。  她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索性脱了别扭的高跟鞋,扔在一边。  这才是她,她撇撇嘴,身上的汗风干了格外的冷。  冷?  比心更冷吗?  她习惯性的走到街边,她知道,那些坐在车里的出租车司机都在看她,也都认得她。  她曾经是这家pub最红的dancer,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后来不知道怎么,这个酒吧被警察彻查过几次,至于发生了什么,众说纷纭。  大家都叫她Liz。  她摇晃着走到一辆车前,拉开后座的门,就躺了进去,不用说话,司机踩了油门就走。  终于,她的心脏不用再被那里的音乐震荡。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那种被众人注视的感受。  每个人,带着不同的目的,带着不同的意图,像要当众就把她剥光一样。  那些好奇的眼光,带着恶毒,统统刺在她的自尊上。  久了,自尊?  也许那也是别人的一种恩赐。  渐远的车窗里她看见那扇门,门上的涂鸦扭曲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丑陋地扭动着便要冲她而来。  她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  无声中,一辆黑色宾利悄悄地尾随在那辆出租车后面。  电话铃急促地响起,坐在后座的男人默默接起放在了耳边。  “叶先生,您要找的人今晚还是没有出现,您的妻子已经离开酒吧了。还有明天一晚,我们的人已经做好最后的部署,一旦沈恪出现,将立即实施逮捕。”  男人目视前方,深邃的目光不曾离开前面那辆出租车,挂断了手中的电话,他幽幽地开口。  “停车。掉头。”  安静的,黑色宾利停靠在路边,熄掉了尾灯,仿佛融入夜色一般。  身体里不知何时涌起一阵酥麻,如万千只蚂蚁在心头乱爬,Liz稍稍直起身来,摸遍了全身,突然间趴在司机的肩头,满口的酒气。  “烟。”  那声音,沙哑,冰冷。  本想多看她两眼的司机瑟瑟地掏出烟,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调头,去新都府花园。”  无非这两处,他算准了她会调头。  街灯渗进黑色宾利车窗,剪影下恍如雕刻,男子英挺的轮廓弥漫着冷漠的气息。倨傲的神情,嘴角勾出淡淡的弧线,如月光一般温和,冷清,右边的额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一如往常,一辆出租车和一辆华贵的私家车前后进了叶家大宅。  这,是他们的游戏。  金碧辉煌的叶宅门前,黑色宾利熄了火停靠在路边,不远处,Liz甩上出租车的车门,摇摇晃晃地向叶宅走去。  晕眩感并没有因为这寒夜消散,经过一路的颠簸反而更激发了身体里的酒劲,Liz感到一阵阵难忍地头痛,连空气都好似稀薄了。  大门就在眼前,屋子里昏黄地光线像是温暖在召唤,Liz笑了笑,忽觉双腿发软,顺势就倒了下去。  无边的黑暗吞噬着Liz,她甚至做好了疼痛的准备,可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眉头紧锁,漆黑的双眸像是要看穿了她,黑色的风衣里是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味道,他似乎有话要说,抿了抿薄唇却并未开口。  “二少!少夫人!”  叶家的仆从匆匆赶来,男人突然俯下身,打横将Liz抱了起来,仆从让到一边,他就这样抱着她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是那样疲累,努力掩饰着不易察觉的沉痛,可唇角却勾出淡淡的微笑,怜惜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好熟悉的眼神,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感觉・・・・  Liz想再仔细看看他的时候,他却扬起了脑袋,乌黑的短发遮住眉眼,柔光里他宛如一尊神。  时光如梭,你相不相信就在这个城市里的某个角落,就在这个平行的时空里,有另一个自己,正在做着和自己完全相悖的事情。  Liz,她就只是一介舞女?  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孔,还有多少人记得,那张面具之下的另一个身份。  金融界数一数二的豪门叶氏,二少叶隐的夫人,和两大豪门公子都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关系的那个女人,荣峰国际公司总裁沈恪的“落跑新娘”,没落的贵族小姐――郁婉秋!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黑夜愈发深沉,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季,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沉沉地冬眠了,四下的黑暗了无生气,只有叶家的豪宅灯火通明,连夜空都被它点亮一般。  主卧,男子伫立在窗口轻轻搅动着杯里的蜂蜜,手指修长干净。  温暖的灯光下,他清冽的轮廓也变得温和起来,唇角微翘,黑发如玉般垂在眼帘,淡漠得仿佛不属于这喧嚣的尘世。  只是,他俊朗的面上,若有似无地笼罩着一层忧伤,就连嘴边浅淡一抹微笑都显得忧郁又疲倦。  他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叶氏集团总裁叶隐。  “今晚怎么样?”  他的声音极淡,而身后的Liz面无表情地窝在沙发里,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早点休息。”  叶隐转过身,轻轻将温热的蜂蜜水放在她面前,目光温柔落在她身上,轻轻坐在了她身边。  Liz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卸下浓妆,她不施粉黛的容貌美得令人心惊,长发微卷垂在身后,发梢还湿润地黏在一起,洁白的睡衣里是比白雪更透彻晶莹的肌肤。  她是那样的安静,没有一丝话语。  面前的水杯氤氲冒着热气,Liz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如雾般升腾的气体,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她却不曾眨眼,紧抿着的嘴唇已然泛白。  空气中凝结了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再说话,只听得见Liz淡淡的呼吸声,微喘。  叶隐拉起她的手,忽的皱紧了眉头。  一抹猩红冰冷的凝结在她的手腕,空荡的袖管,她似乎又瘦了许多。  撩开她右边的衣袖,手臂上几个针孔已经结了痂,刺眼地诉说着一幕幕往事。  叶隐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无形中好似有一个巨大的手,撕扯着他的心脏,疼痛蔓延全身,不放过丝丝寸寸。  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包括我?  我答应你,秋,再过几日,就几日,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轻轻抚摸着Liz手腕处的疤痕,叶隐笑了笑,将她抱起来,轻轻搁到床上。  这样也好,她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才能没有悲伤。  捻好被子,熟悉的味道催眠一般,叶隐撩拨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柔吻上了她的眉心。  “睡吧,不用等我。”  黑暗就要肆意这个房间,光线里是他的背影,他有些纤瘦,可肩膀是宽阔的。  Liz艰难的望向他的背影,张了张口,喉咙却干涩地如失声一般。  “你是谁。”  叶隐微怔,却没有停下脚步,轻轻将门带上。  转身,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似乎还有意识・・・・继续用药・・・・”  “是。少爷。”  房门重新被打开,屋外的光亮涌了进来,照的房间内一片惨白。  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他是叶家的管家,身后侍从带着冰冷的器具在床边站成两排。  “加大药量。”管家命令道。  Liz想抵抗,却只觉得身体几乎透支了一般,虚汗不断冒出来,她竟没有一丝力气。  针具刺穿肌肤,一阵清凉迅速流窜在身体里,前所未有的快感瞬间击溃了Liz的意志。  渐渐闭上了眼睛,她挣扎着望向门外的那个人,光影里他的身形模糊起来。  睡吧,睡着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血债血偿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车水马龙的街头,还未入夜,这家叫做“终点”的pub便开始蠢蠢欲动,各种豪华跑车,私家车不断开来,车上走下来的人都打扮的如耀眼明星般花枝招展,墨镜下是却一张张冷漠的脸。  一切都好似一场名流间的盛宴,虚幻,浮夸。  “Liz,该上场了,磨蹭什么?!”  大胡子的男人好像是这里的经理,他穿的流里流气,左肩一道骇人的刀疤。  他粗鲁的催促着,在拥挤的化妆间了,他的存在好像连空气都被他积压得更少了。  Liz坐在镜子前,出神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手腕,造型师在她身后一阵忙活。  妆容,衣装,微笑,都是粉饰的面具。  她以为自己会爱上这样的伪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段时间她越来越迷茫,一切都仿佛是梦境,可梦也终该有醒来的时候。  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没有印象了,连疼痛的感觉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会不会有一天连自己也忘了。  “叶少!”  满屋子的忙碌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停驻脚步,齐声道。  黑暗的角落里,叶隐悄然出现在了化妆间,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清瘦,刘海遮住了眼睛,可轮廓总是凌冽的。  他冷漠地令人无法靠近,右边额角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光影里忽明忽暗,循着他的眼神,众人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道,他皱着眉,走向了屋子里唯一没有起身的人。  站在叶隐身后头发花白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不苟言笑。  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我来接你回家。”  叶隐半跪在Liz面前,眼神里满是忧伤,宁静温柔的面容扬起了浅浅的微笑,如温暖着寒冬的阳光,Liz心里悄然升出一丝不安,默默松开了自己握着手腕。  仅仅一墙之隔,外面如雷贯耳的音乐还喧闹着,此刻安静听来,却好像离得遥远,如梦如幻。  Liz坐在椅子上,脑袋轻轻靠在叶隐的胸口,他的心跳那么强烈,竟带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我答应你,无论今天结果如何,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带你走,不管去哪里,我们离开・・・・”  叶隐突然哽咽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几近耳语地吞吐悲伤。  今天,已经是Liz重新回到这里的第三天了。  三天,沈恪却还是没有出现,连影子都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  沈恪一天不出现,Liz就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  叶隐紧紧搂住怀里的Liz,她眼神空洞的没有焦距,再精致的妆容也不过是一副面具,在没有他的那段日子里,她是怎么熬那漫漫长夜・・・・  沈恪,你从婉秋身上拿走的一切,我一定会千倍万倍地让你还回来,所有的痛苦我都要你一一偿还!  墙上的时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凌晨,叶隐咬了咬牙,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才下定决心。  外面的人群中,便衣警察应该已经就位了・・・・ 重生还是毁灭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Liz轻轻闭上眼睛,熟悉的味道占满了鼻息,宿命般的感愈发强烈。  她好像恢复了思考,脑海里也渐渐不再那么空白。  是他吗?  这熟悉的心跳声,会是他吗?  鼓点像是重锤一下下砸在Liz的心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任凭焦躁在心头放大,放大到再次失去了意识。  如果连自己都丢了,再失去什么能让人如此揪心呢?  “上台吧・・・・别怕,我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结束了之后,我们就回家・・・”  她憔悴的模样禁锢着他的呼吸,他恨不得立刻就带她走,强忍住心中的不安,叶隐轻轻替她整理好掉落的发丝,目光温柔如月光洒下。  深夜,舞池的人渐渐退去,洗漱室开始热闹起来,弥漫着浓烟和酒气,喝得烂醉的男男女女,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叫嚷着,喧闹着,夹杂着阵阵呕吐声,完全看不出这就是刚刚还光彩夺目如明星般的男女。  台下,叶隐站在人群中,闪烁的灯光耀出他倨傲的侧脸,眼神深邃如宁静神秘的大海,仿佛一切世俗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在台上舞动的Liz。  台上,动感的节奏里,Liz身着热辣的服装,流转的灯光,她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翩翩起舞。  终于不用再去想这一切,终于可以暂时的放空。  旋转着她的悲伤,旋转着,旋转着,越旋转却越清醒。  彩色的灯光合着音乐的节拍,令人目眩神迷,人群中,Liz看不见他的身影,但她相信,他就在某个角落里面注视着自己。  她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在悲伤什么?  叶隐・・・・  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好似凭空出现在了她的世界,可那种前世今生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莫名的熟悉感催发着她的思绪,不觉间,那一直禁锢她的魔障散去了。  叶隐・・・・  他是想隐藏什么吗?  还是他改变了身份?  那他是谁呢?  被人潮拥挤着,叶隐慢慢走向Liz,嘴角似有淡淡的微笑,神情中竟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音浪不再咆哮,安静的,只有光芒中舞动Lliz,像极了灵魂在绝唱。  Liz低声呢喃,悲伤莫名,心痛莫名,仿佛预示了诀别地提醒着她,可她却连要抓住什么都一无所知。  究竟还要她失去多少,还要她失去什么呢?  忽然间,聚光灯巡扫中正照到了叶隐的脸,他紧皱着眉头,眼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什么,右边的额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他站在台下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舞台上的Liz,时光都仿佛就此静止。  回忆翻涌而来,他眼底突然涌动着惊心动魄的悲伤,那悲伤围绕着Liz,如影随形般,她原本舒展的动作也不知不觉走了样。  那个叫叶隐的男人,那个和Liz挚爱的叶梓梵有一样眼睛的男人・・・・  往昔的画面终于如潮水般涌现,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归宿,Liz久久怔在原地。  原来自己不是什么头牌舞女,原来耳闻已久的那个豪门贵妻就是自己,她就是叶氏二少神秘失踪的妻子――郁婉秋!  那牵绊了一生的爱人,他是重生归来叶氏的二少爷,叶隐,也是叶氏唯一的继承人叶梓梵。  尘埃落定,逃脱了药物和du品的桎梏,她全都记起来了・・・・ 豪门盛宴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楔子  “我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切记这‘三不能犯’一定要遵守,你可以回到阳间去了。”  我明明是我,那个爱着婉秋一丝一毫没有改变的我,可重生的我怎么就再也不是“我”了呢。。。。  ***************************  一年一度的国际拍卖会如期在上海召开,主办方租下了位于郊区的一座私人庄园,经过三个月的布置,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各界名流纷纷出席,更有许多大牌明星前来站台。每每一辆豪车开来,记者们便挤破了头皮向前冲上去,闪光灯闪出一道道银色屏障,宛如一场闪烁着迷幻色彩的华丽盛宴。  傍晚时分,夜空拉起深蓝色的幕布,幽僻的庄园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绽放出耀眼地光芒。  忙碌了一天的记者们正准备喘口气,人群中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风声,满脸倦容的记者们无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架起长枪短炮向前方开过来的林肯拥了过去。  等了一天,叶氏和荣峰终于出现了!  在上海,叶氏和荣峰商场上的敌对关系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家都是金融界的佼佼者。  叶圣欧一手创立叶氏集团,近百年的基业如今更是将版图发展到了国外。  据传言,叶圣欧最宠爱的孙子叶梓梵,年纪轻轻已经在金融界崭露头角,不依托叶氏的名气,自己在成立了品牌公司并成功在纽交所上市,颇有叶圣欧当年创立叶氏的霸气。  不仅如此,年少得志的叶梓梵为人谦和低调,相貌堂堂却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传奇般的经历又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倾慕者无数。  荣峰国际则更是传奇,很少有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成长起来的后起之秀,总裁沈恪青年才俊,潇洒风流,身为没落贵族沈子皓的养子,靠着仅有的一点点遗产白手起家,创立了可与叶氏抗衡的荣峰国际。  这几年,荣峰国际像乘了太上老君的东风一般,扶摇直上并多次在一些大项目上与叶氏平分秋色,一时风头无两。  黑色的加长林肯稳稳停驻,带着白手套的侍从拉开了车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举起手中的相机,焦点统统聚集在那敞开的车门,终于有机会能近距离拍摄到这个神秘的叶梓梵了。  先走下来是叶氏现任集团董事长――满头银发的叶圣欧。  老爷子行动稍稍有些迟缓,手中握着一根褐色光亮的手杖,身上的黑色礼服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他面色红润,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一头银发整齐地背在脑后。  霎时间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起来,映得天空亮如白昼。  可等了许久,直到林肯车都已经开走了,依然不见那叶梓梵的身影。  “怎么还不出现?叶梓梵不会不来了吧?”  “很难说,叶梓梵经常这样不按牌理出牌,说不定等一下出现会引爆全场!”  记者们议论纷纷,却又不敢放松警惕,想要见一见这个叶梓梵还真是难,可这样一来又让人无比期待他的出现。  林肯车缓缓驶向停车场,叶圣欧在侍从的引领下步入庄园。  坐在驾驶座上一身司机打扮的男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摘下了帽子。  黑发如玉,绝美的面容,清澈的气息,原来众人期盼的叶梓梵竟然假扮成了司机!  不是我爽约,是你们太笨,没有发现我。  叶梓梵微微扬起精致得侧脸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人群勾起唇角,眉眼弯如月,眼睛里像有星芒闪烁。  而庄园那边,就在众人一片赞叹声中,荣峰集团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缓缓驶了进来。  据说这次盛会,荣峰国际的沈恪会携神秘未婚妻出席。 天生一对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曼妙青色长裙,黑色长发精心束起在脑后挽成髻,一名年轻女子从车里下来,转过身对着众人挥手微笑。  她皮肤白皙,刘海在耳后整齐地别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两颊微红,涂着亮晶晶唇蜜的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颈间坠着一颗镶金彩色宝石,纤瘦得恰到好处。  这宛若落入凡间的精灵般的漂亮女孩,她的笑容像是有一种魔力令人移不开视线。  难道这就是沈恪一直没有公开的未婚妻?  此时一身灰色西装的沈恪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侧车门。  耀眼的灯光映照在沈恪的脸上,年轻俊朗,深邃的眼神里散发着令人难以靠近的冰冷气息。  他对女孩微微颔首,冷峻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弯下腰向车里伸出右手,袖口上金质的纽扣炫目逼人。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沈恪的手上,冰凉的触感领沈恪心头一颤,他抿了抿嘴掩饰内心的澎湃。  女人站在沈恪身边一袭白色的礼服,上等的真丝裁剪得简洁得体,长长的裙摆拖在红毯上。  海藻般微卷的黑发垂在脑后,刘海遮住眉眼,女子淡然一笑,没有任何华丽的雕琢,她却美得出尘,藏蓝的夜幕里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女的是谁啊?”  “不知道诶。。。。。”  “这都不知道,她是这两年一夜暴富的石油大亨郁书仁的千金。。。。。”  “原来她就是郁家千金啊!哇,真的好美啊,她和沈公子站在一起简直是绝配。。。”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冲在前线的记者像是按不坏手中的相机誓不罢休一样,快门声疯狂得喧闹起来。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两位绝代佳人一左一右挽着沈恪步上红毯。  “婉秋姐?你都不紧张的吗?”  终于有机会不用面对镜头了,青衣女子向白衣女子探了探脑袋,小声道。  “嘘。。。。紧张。。。。”  白衣女子不露声色地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  “我也紧张。。。。。可是好刺激啊,哈哈哈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快掉下来一个如意郎君砸死我吧!”  “那你可要擦亮眼,别把螳螂看成蟑螂!”  一直冷着脸的沈恪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青衣女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温婉优雅的白衣女子都忍俊不禁,颔首浅笑。  远离了记者们的围堵,已经能听得见展厅里缓缓流淌的音乐了,恰巧遇上先一步到来的叶圣欧。  沈恪清了清嗓子,青衣女子急忙敛住满脸的笑意。  “叶总裁,久仰。”  沈恪伸出右手,神情冷傲。  “沈总裁,好久不见。”叶圣欧握了握沈恪的手,慈眉善目地笑说,“听说今天带了未婚妻出席,这二位佳人。。。。。。”  “我来为叶叔叔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郁氏千金――郁婉秋小姐。”白衣女子温婉地点头,唇边一抹淡雅地微笑,也恭敬地伸出手去。  “原来这位就是郁氏千金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比传闻中更美更高贵!”  郁婉秋的出现果真让叶圣欧眼前一亮,如此清丽脱俗气质高雅的女人,就连看多了上流社会名媛佳丽的叶圣欧都不泛赞美之词。  沈恪难掩得意,剑眉微微上挑,冷脸微微有了笑意,又抬手指向身边的苏羽。  “这位是郁小姐的朋友,《EVO》杂志专栏作家,苏羽小姐。”  “叶伯伯好!”  “好~都好~都是大有可为的年轻后辈!”  叶圣欧说着,心里是高兴的,只是目光偶尔落在远处,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讨债人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温暖明亮的灯光和着大厅里缓缓流淌着优雅的音乐,初春的傍晚依旧寒冷,一阵夜风吹过,神色焦虑的叶圣欧愈显苍老。  沈恪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问道。  “叶叔叔在等人?”  “是啊,我那孙子叶梓梵,说去去就来,都这会儿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来是他。  沈恪想了想,叶梓梵的传奇故事早已被传烂了,只是这个人究竟什么模样,任凭他怎么想也没办法在脑海里仔细刻画出他的样子。  他一时有些出神,直到身边的郁婉秋轻柔的声音传进耳朵,这才回过神来。  “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看叶叔叔不如进去坐着等,叶先生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么大的场合应该有分寸。”  叶圣欧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甘心地又望了望远处,依旧没有叶梓梵的身影。  “唉,好吧。”  “叶叔叔,请。”  离会场不远的一座小别墅,各界名流捐赠的藏品统一被存放在这里,晚会开场之后再由主办方统一护送去会场。  “明代御赐琉璃茶盏一对。”  一名男子来到柜台前,声音温柔清澈地说,身着制服的礼仪小姐熟练的将信息输入电脑。  “请问藏品备注哪家企业?”  礼仪小姐抬起头时,柜台前的男子已经阔步走出了好几米。  “诶,先生。。。。。”  那人顿了顿脚步,一袭黑色西装华贵耀眼,个子高高得只是略显清瘦。  他微微侧过脸,黑发遮住眉眼,唇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叶氏。”  礼仪小姐怔在原地,天下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远看着男子走远,无奈地在电脑上敲下了叶氏的名字。  华丽的展厅里,众人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放眼望去那些商业巨子,超级巨星已经悉数到场,叶氏和荣峰被安排坐在了最前面,只是叶圣欧身边的座位依旧空空无人。  随着展品被一件件拍卖出去,现场的气氛也被炒得越发火热起来。  “啪!”  司仪手中的木槌重重砸下,霎时间全场掌声雷动。  “恭喜荣峰国际沈总裁以目前最高价1500万获得了这只清代的羊脂玉手镯!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沈总裁上台!”  沈恪淡漠地笑了笑,慧黠地看了郁婉秋一眼,整了整喉头的领结,高傲地向台上走去。  苏羽仰慕地望着沈恪,看他站定在话筒前,像一个帝王一样俯视着众人。  “婉秋姐,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呵呵。。。有什么好羡慕的。。。”  婉秋干笑两声,晦涩的声音低不可闻,台上的沈恪万众瞩目,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他身上,而婉秋却默默低下了头。  是啊,的确没什么好羡慕的。  外界只看得到沈恪和郁婉秋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是郎情妾意的戏码,而实际上呢?又有多少次像今天一样,要违心地配合沈恪完成这一出出戏。  郁家早就出现了经济危机,是郁家父母答应把婉秋嫁给沈恪,荣峰才明里暗里不断接济他们,让他们渡过危机。  尽管青梅竹马的两个人经历了彼此的成长,沈恪是真的爱她,可那个能打开郁婉秋心门的人却不是他。  “感谢各位朋友割爱,我才有幸与这件藏品结缘。今天在这里,我要将这件名贵的玉镯,送给我的未婚妻――郁婉秋小姐。”  全场一片哗然,一束追光打在郁婉秋身上,她幽然转身,微微颔首,笑容浅淡清雅,光线里宛若从天而降的天使。  就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和赞叹声中,郁婉秋的手机突兀地震了起来,来电人正式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父亲。。。。。。 突发意外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掌心传来阵阵酥麻,郁婉秋瞥了一眼手机,那正跳跃的“父亲”二字夺命一般紧紧桎梏在心头。  她微微有些怔住,不知道父亲这次打来电话又有些什么要求,忧虑像一夜间疯长的杂草顷刻间爬满心头。  然而婉秋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万众瞩目,容不得一点点差错,她深深的长出一口气,继续落落大方地对着众宾客及媒体招手微笑,每一个定格都仿佛精心雕刻的画,清丽无双。  台上的沈恪款款走来,光晕在他身上温柔地散开,他唇边有暖暖的笑意。  每当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郁婉秋时,他身上所有的清冷孤绝便统统化为乌有,在那用冷漠高傲伪装的躯壳里,只有一颗用尽生命爱着她的心!  “送给今晚最美丽的女士。”  牵起婉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在她手背印下一个吻,沈恪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好听。  婉秋颔首轻声说谢谢,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被沈恪套上名贵的玉镯,笑容却僵在眼角。  本不应该是幸福的,是满足的吗?  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压抑,这么痛苦。。。。。  原来我还没有麻木,还没有习惯这样傀儡的婚姻,可我明明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却没有一点点挣扎的余地。  羊脂玉镯正在灯光里泛出柔和的光晕,真的不愧是宫廷御赐,做工精致,选料更是上成。  婉秋看着它,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  戴上它,就仿佛戴上了这一辈子的枷锁,而她,只有接受。  沈恪察觉到婉秋的异样,牵着她的手缓缓落座,虽然拍卖会到了现在已经爆点无数,但沈恪这次浪漫的举动相信一定能抢占明天的头版头条。  “不舒服吗?”  沈恪关切地问,依然紧紧牵着婉秋的手。  “没什么,可能太久没有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了,有点累,不碍事的。。。。”  “等一下荣峰的藏品拍卖完,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没事。。。。”  就在这时,婉秋的电话不合时宜地震了起来,她慌忙挂断了电话,生怕沈恪看见。  “真的没事。。。。?”  沈恪迟疑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她的异样被尽收眼底,他也并不拆穿她。  “嗯,没事。。。。我去趟卫生间。。。。”  婉秋不敢看他的眼神,攥紧手里的电话匆匆甩下一句话转身就向偏厅走去。  沈恪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如皓月般的眸子骤然紧缩。  能让你如此失常不安的人,想必又是你家里那不争气的二老又捅了什么篓子。。。。  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婉秋靠在门背后,镜子里的自己有着绝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容,长发有些凌乱,精致的妆容,脸色竟如纸般苍白。  人人都羡慕我有这张脸,可我,却多希望能逃离这副躯壳的束缚,远离这纷杂的尘世,就算是一个人孤独终老也甘愿。。。。  可这一切又是多么荒谬,我早已经变成一颗永无止尽的摇钱树,而他们却又偏偏都是我最后的亲人,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  婉秋无助地闭了闭眼睛,紧咬的嘴唇失去血色,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现在都学会挂我的电话了,你以为有沈公子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啊?!要是没有我和你妈把你拉扯长大,带你认识上流社会的人,你会有机会认识人家沈公子吗。。。。。”  接通的电话婉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迎头一顿痛骂,心中万般苦涩。  不绝于耳的谩骂声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将婉秋死死压在山下,纵然这种谩骂早已成为家常便饭,她还是悄悄地湿润了眼眶。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我们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嫁女还债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偏厅里,叶梓梵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里翻手机,主会场里面的动静一清二楚地传进耳朵里,他却愈发没有想进去的意思。  要不是答应了陪爷爷来,一贯不喜欢盛大场面的叶梓梵怎么会出现这里。  “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必须去,爷爷要当场送一份大礼给你庆生!”  好吧,老爷子既然这么坚持,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叶梓梵不愿老爷子失望,只好陪着爷爷出席。  只不过,陪同是没错,并不一定非要露面啊~  暖黄色的光线照得人昏昏欲睡,叶梓梵抬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就要到叶氏的藏品拍卖了。  虽然极度不情愿,可是老人家一个人代表叶氏坐在那里难免有些孤零零地,哎,来都来了,就去坐一下吧。  “怎么会这样。。。。那你现在在哪里?追债的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去招惹那些人。。。。。”  郁婉秋颓然滑座在地毯上,心中一阵阵烦乱,眉头死死拧在一起。  慌乱的感觉令她感到阵阵窒息,她束手无策,似乎父母每一次打来的电话都是在挑战她的承受极限,而他们又总能出其不意地变出花样来折磨她。  “你要我怎么办。。。你们要我怎么办,两天的时间,我到哪里去凑300万给你。。。。”婉秋呢喃地说着,又像是在自己说给自己听。  “你当然有办法,你只需要跟沈公子张张口,300万算什么,金山银山他都能给你?他不是一直要娶你吗?你嫁给他吧,算是救救爸爸这条老命,要是没有这300万,爸爸就会被他们砍断手脚扔到海里喂鲨鱼啊!女儿,我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我和你妈都很骄傲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不会这么狠心,见死不救的对吧,我是你爸爸啊!”  是啊,你是我爸爸啊。。。。  是爸爸,你就不顾女儿的幸福,拿我去换取救命的赎金吗?  是爸爸,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沈恪对我的爱慕,无限制地在他身上索取钱财权势,让我一步步深陷他的掌控?  是爸爸,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父爱,一点点,都没有。。。。。  “我不要嫁给沈恪,我根本不爱他,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欺骗他。”  郁婉秋抗争,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抗争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心底强烈地呼唤她又怎么能压抑地住。  命运已经不甚公平了,如果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亲生父亲被人杀害?以后你妈妈怎么办,你忍心看她守寡,你忍心看着你爸爸送死吗?”  “你明知道那些人不该招惹,你为什么还要。。。。”  “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救还是不救,不救,就等着替我收尸吧!”  听到婉秋说不要嫁给沈恪,郁书仁心头大惊,电话那头的他怒气冲冲地吼了起来,企图用激将法让婉秋就范。  如果没了沈恪这颗大树,就凭郁家自己那点糟粕资产,他们老两口以后的日子比起现在,那无疑是从天堂坠入地狱!  “等等,我答应帮你,但是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而不是永远依附沈恪!我会想办法替你筹钱,但是没有下次!”  挂断电话,婉秋抱着头坐在地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应下了父亲无耻的要求。  四周安静极了,仿佛一切都被无限放大,只有孤独坐在地上的自己变得越来越渺小,小到就快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接下来该怎么办?  婉秋不知道,难道真的要跟沈恪伸手要钱?  不!  绝对不能!  两天。。。。  就只有两天的时间,300万对婉秋一个20几岁的女人来说几乎就是不可能。。。。  嫁女还债。  她的确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去送死,可如果真的再继续接受沈恪的钱,她跟卖给沈恪又有什么区别。。。。。 初遇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惆怅和矛盾盘踞在心头像理不清的毛线球,婉秋深深将头埋在手臂里,强忍着鼻子里的酸楚,紧咬的嘴唇痛得都快没有知觉了。  戴在右手上的玉镯轻轻磕在她的头上,恍然间,婉秋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  对。。。。  还有这只玉镯,这只1500万的玉镯。。。。  婉秋轻轻摩挲着那只玉镯,质地温润的玉镯泛起淡淡的荧光,像是莫名有了感应一般,很快便染上了她指尖的温度。  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先典当了这只玉镯吧。。。。  定了定神,婉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她对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个恬淡微笑,努力赶走萦绕在眉间的忧愁。  出来了这么久,要赶紧回到会场去了,沈恪本就生性多疑,千万不要再多生事端了。  婉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拉开门正准备向会场跑去,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闪了出来,毫无防备的婉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人怀里,温热的开水撒了两人一身。  “喂,你怎么样?没烫着吧?!”  “我没事,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婉秋慌手慌脚地抢救裙子,眼前那人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西装明明湿了更大一片,他好像并不在意,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婉秋。  干净的手帕叠得平平整整安静地躺在那双宽阔的掌心里,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剪得整齐。  婉秋愕然抬起头,正撞上那双凝视着她的眸子。  从没见过这般好看的眼睛,乌黑得有些泛蓝的眼珠,眼神宁静深沉,在那他的眼底仿佛有一片静静翻滚着浪花的海洋,只要看着就不自觉想要沦陷。  黑发柔顺地遮在眉间,稍稍有些瘦削的脸庞五官精致如巧匠手下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他牵动嘴角,微微一笑,眼角可爱地皱起来。  而这个好看得像书里走出来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徘徊在偏厅里迟迟不愿露面的叶梓梵!  “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怪东西吗?”见女孩没有接过手帕只是愣愣得盯着自己看,叶梓梵好笑地问道。  “啊,没有。。。。谢谢你的手帕,我还有事,先走了。。。。”婉秋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摆弄着裙子,还好并无大碍。  “等一下!”  叶梓梵叫住她,笑意愈加深刻,缓缓向婉秋走了过去。  婉秋不解地回头,见他举手投足间都是风轻云淡的从容潇洒,名贵的西装映着他俊逸洒脱的气质,胸口一枚金质徽章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拍卖会正开着,你从前门进去不免引人注意。后门在那边,你从那边悄悄进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也不会打断拍卖会的进行。”  叶梓梵看着她,声音干净清澈,仿佛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魔力,笑意在他的眼角肆意。  真是有意思的女孩子。  穿着礼服只身一人出现在偏厅里,虽然慌张却又一点也没有失掉礼节,仪态端庄高贵。  而她的样子,是世间少有的美,是那种淡雅低调安静随和,不张扬却一眼就令人难忘的美,气质清新脱俗宛如这黑色夜幕下最闪亮的星辰。  “你怎么知道后门在那边?”  郁婉秋定定地瞅着他,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神秘男子,衣着华丽,谈吐优雅,佩戴着叶氏的徽章,莫非。。。。。  “你是叶氏的人?” 身心俱疲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啊呃。。。。对,我是叶氏的司机,送叶老先生来出席拍卖会的,所以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一点,呵呵。。。。”  叶梓梵自己都觉得司机这个身份假到不行,司机?哪个司机会穿得这么华丽在这里接老板!  可是一个恍惚间,眼前的女孩子轻轻道了声谢谢转身便向后门快步走去。  已经耽误得太久了,郁婉秋心里愈发慌张,现在的她只想着快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跟在她身边的叶梓梵。  “你跟着我做什么?”  “没有啊,我也要去里面。”  叶梓梵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说着,好像他要去会场是件再理所应当不过得事了,压根就忘了自己只不过是叶氏的一名“司机”。  “你不是。。。。算了,我都已经自身难保了,随你吧。。。。”  婉秋有些沮丧,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底流转着浓浓的笑意,那么好看的笑容此刻竟这般刺眼,他的快乐无法融解她的忧愁。  婉秋握紧双手,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快步向前走。  “你有心事?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啊。”叶梓梵追上去,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他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对一个人死缠烂打。  “你帮我?我都帮不了我自己了,你要如何帮我?”婉秋停下脚步盯着他反问道。  “很严重吗?怎么愁成这样?可以告诉我吗,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帮到你。”叶梓梵上前一步,眉头微蹙,眼前这个女孩却避开他的眼神,倔强地咬着嘴唇。  “算了,没必要让你趟这摊浑水,最坏不就是被嫁入豪门吗,我自己想办法吧。。。。总之,谢谢你,我叫郁婉秋,很高兴认识你。”  稚嫩纤细的小手伸在叶梓梵面前,郁婉秋洒脱地笑起来,她温柔如水的双眼里写满了诚恳,感谢他,是认真的。  叶梓梵愣在原地诧异地瞅着她看了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去。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  话音刚落,婉秋含笑点了点头优雅转身,提起裙摆小跑起来,微卷的长发随着她奔跑的身形如海浪起伏,走廊里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叶梓梵望着她的背影,这次他没有着急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对刚刚的画面久久不能释怀。  原来她就是郁家的掌上明珠郁婉秋!  郁家想攀附上荣峰国际的筹码,沈恪的神秘未婚妻竟然是她!  叶梓梵愕然,久闻郁家败金,花钱如流水,没想到他们竟然无耻到牺牲女儿来满足他们自己的贪婪!  一夜暴富的神话无异于灾难的导火索,原本平凡安乐的郁婉秋就这样被亲生父母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郁婉秋洒脱的笑容,叶梓梵不禁心头一阵隐隐的疼痛。  那么瘦弱的女孩子,是怎样承受起家族的兴衰,周旋在自由和命运之间。  那是怎样的一种坚强,才能在万般痛楚里挣扎出来,简短几句话说得那么潇洒,好像她真的有了办法一样。  可她要是真的有办法刚才又何必那么烦恼,活在面具之下的她,一定早已经身心俱疲了吧。。。。 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炫目的灯光聚焦在展台上,坐在台下的宾客中时不时便有人举起手中的号码牌来竞拍台上展出的藏品。  郁婉秋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得座位上,沈恪双手抱在胸前阴沉着脸,见她回来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假装专注在火热的竞拍中。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低沉的话语穿透主持人高亢的叫卖声,沈恪不动声色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一样,此刻的他像一颗点燃的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没什么,我。。。我有点不舒服。。。所以。。。。”郁婉秋回答得毫无底气,她试探地用余光瞅了瞅沈恪,他面无表情地冷着一张脸,很明显,他生气了。  越过沈恪的肩头,苏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只用眼神指了指沈恪又指了指婉秋。  聪慧的郁婉秋当即就明白了苏羽的意思,心绪突然就像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苏羽投递过来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婉秋努力扯了扯嘴角安慰她没事。  “你都知道了。”  郁婉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靠在座位里,连声音都夹杂着一丝冰冷。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不知道,你没告诉我。”  干脆,冷酷,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在婉秋心上,沈恪微微侧过脸,眼神里燃烧着不见火光的愤怒。  “我不说你不是也总有办法知道。你也从来没有尊重过我的隐私,只要你想知道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不也都知道了。”  婉秋苦涩地笑了笑,她真想嘲笑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再地妥协,自己又怎么会陷入这般境地。  若要怪亲人无情沈恪无义,那是不是也要先怪自己太傻太天真呢?  “我不尊重你?我不尊重你我一次次帮你们家解围?我不尊重你我带你出席这么盛大的场合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沈恪的女人!”  “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不必了!”  沈恪霍然扭过身,乌黑的眸子里婉秋处变不惊的模样让他火冒三丈,他压低了声音,深深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婉秋冷冷得打断了。  他费尽心机对她好,花样百出地哄她开心,就算自己得公司刚刚起步也不惜砸下重金接济郁家。  他爱她爱到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却只换来她的一句“不尊重”?!  “婉秋姐。。。。”  苏羽紧张地手心都冒出了汗,她轻轻唤婉秋的名字,摇了摇头。  拍卖会还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硝烟愈发膨胀,可千万不要在这里吵起来啊!  “好了,我不想跟你吵,总之这次的事我不会让你帮忙,我已经有办法了,不劳您沈公子费心。”婉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对不再接受沈恪的施舍。  “你。。。。”  “叶老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忽然间,一个熟悉明亮的声音传来,婉秋愕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正是拥有那双深邃海洋般眼睛的男人――叶梓梵! 你遇到麻烦啦?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恭喜港通集团总裁赵正平先生!1800万拍下了这件明代的琉璃茶盏,本件藏品由叶氏集团提供,让我们祝贺赵正平先生!”  主持人卖力地将气氛再次推向gao潮,台下斯文瘦小的赵正平正得意洋洋地向演讲台上走去。  “你这臭小子,怎么哪儿去了!非要等到叶氏风头出完了才出现!”  叶圣欧侧过身,压低了声音在叶梓梵耳边耳语。  这小子一出现就叫我“叶老先生”,挤眉弄眼了半天,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你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  叶圣欧朝郁婉秋的方向使了使眼色,叶梓梵看着爷爷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  “你了解我的嘛,好啦好啦,回家请你吃大餐!”叶梓梵偷偷瞥了瞥婉秋,还好她没有注意到这边。  “你做给我吃啊?”  “好啊,你敢吃我就敢做啊~”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年,你做的菜哪里是人能吃的。”  与这边轻松诙谐的气氛不同,只隔着一个座位扶手的距离便是冰与火的世界,婉秋和沈恪之间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沈恪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烦乱的心绪让他无法安静下来,他双臂叠在胸前,胸口随着呼吸强烈地起伏。  对于坐在身边的叶梓梵,郁婉秋满心的疑惑,他不是叶家的司机吗?参加盛会的可都是持有主办方发布的VIP手卡的贵宾。。。。  难道说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一名司机这么简单!  “我已经交代顾言枫去转账,你父亲这会应该已经在数钱了。”沈恪抬手看了看时间,漠然地说。  “什么!”婉秋难以置信地惊呼起来,没想到就是撞见叶梓梵耽误的那一点点时间,沈恪便再一次掐住了自己的脖子,“300万,我会还给你的,两天之后我。。。。”  “300万?!你要还我,岂是300万就能还清的!这些年我帮你们郁家的还少吗?”  听了婉秋的话,沈恪气得快要发疯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倔强,嫁给我不好吗?一辈子荣华富贵穿金戴银,有我宠着爱着,为什么不就不愿意呢!  “那你算算清楚,我一并都还你!”  婉秋迎上沈恪冷峻的眼神,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要还是吗?  那最好,一次还清以后谁也别来纠缠谁!  苏羽眼看着他们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知道,这两个人脾气要是上来,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咳咳。。。。”  沈恪正欲开口,忽然坐在一旁的叶圣欧干咳了两声,威严地扫了一眼沈恪这边。  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婉秋心中抱歉,沈恪也碍于目前是叶氏的主场不好发作而闭了嘴。  台上的演讲持续了好一阵子,赵正平不放过每一秒在人前显摆的机会,各种炫耀。  台下也平静了许多,坐在一起的沈恪和郁婉秋没再争吵,可谁都看得出来怄气的两个人只不过是貌合而神离。  “你遇到麻烦啦。”  偷偷观察郁婉秋好一会儿的叶梓梵悻悻地凑过去,身体微微斜倚在座位把手上,声音压得极低。  “干嘛,我遇到麻烦了你还幸灾乐祸不成。”  郁婉秋瞪他一眼,嗔怪地回他,语气却已经柔和了下来,听起来反而像**间的口角春风。  虽然嘴硬的她说要还清沈恪这些年接济郁家所有的钱,可是她自己也很清楚,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说过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嘛。”  “我自己都没头绪,你要怎么帮我,算了吧,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婉秋礼貌地笑了笑,叶梓梵瞅着她,白皙的皮肤,眼睛微微弯起来,睫毛浓密又纤长,唇角勾起的弧度令他心头一片悸动。  而这一幕恰恰被沈恪看在眼里,他眯起眼睛牙齿紧紧咬住。  撞上叶梓梵的目光,沈恪毫不避讳地迎面瞪着他,直到叶梓梵冷冷一笑扭过身去跟叶圣欧说着什么。  这小子什么来头,怎么和婉秋认识?!  坐在这个位置上,衣冠楚楚年纪轻轻长得又好看,莫非他是叶梓梵?!  “他是谁。”  沈恪收回视线,那男人的身份他几乎可以确定了,只是为什么他会和婉秋认识呢?  “没谁,我的朋友,叶家的司机而已。”  婉秋鄙夷地看了一眼沈恪,又瞅了瞅叶梓梵如孩子般纯净的面容,不屑地回答道。  “叶老先生,您孙子叶少爷想要帮帮朋友,也有藏品想拍卖,老总裁同意吗?”  叶梓梵对叶圣欧眨了眨眼睛,煞有介事地说。  叶圣欧望了一眼台上就快发表完长篇大论的赵正平,叶梓梵期盼的目光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兴奋,叶圣欧含笑点了点头。 你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死我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嗨,我说过我会帮你的,坐着看好戏吧。”  叶梓梵扭身转向郁婉秋,漆黑漂亮的眸子里像广袤无垠的海上闪烁的星芒。  郁婉秋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他这个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怎么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叶梓梵迅速扣起西装扣子,沈恪和苏羽也纷纷向这边张望过来,他勾起唇角,眼神里藏着神秘,一副得意的样子张扬却并不令人厌恶。  哇哦!酷诶!  婉秋姐什么时候认识了个这么极品的帅哥,简直比电影明星还要帅!  四目相对的瞬间,苏羽几乎就要惊呼起来,那邪魅的笑容像是有勾魂摄魄的魅力,苏羽差点就以为自己眼花了。  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而这个人居然还和自己的好姐妹搭上了线。  苏羽挑起眉毛向郁婉秋挤了挤眼睛,要不是沈恪挡在中间她真想坐到郁婉秋身边,好好审问审问这个被着自己“另结新欢”的小娘子!  仿佛只是一个恍惚间,讲台上的赵正平正慢慢悠悠走下台,而坐在婉秋身边的叶梓梵已经出现在了聚光灯里。  一转身,一回眸,一抬手,一浅笑,叶梓梵还没有开口,那从容潇洒的举止已经惹得台下众宾客议论纷纷起来,闪光灯再一次像疯了一般,映亮了半个展厅。  “各位朋友,接下来叶氏还有一件藏品要拍卖。。。。。”  低沉干净的声音久久萦绕在展厅上空,现场霎时安静了下来,叶圣欧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台上光芒万丈的孙子。  看来他要帮的这个朋友不一般呐。  能让他一反常态,从不愿意主动出现在镜头里的他今天居然主动站在了公众视野里,这个朋友。。。。  “哇!”  “呵!”  伴随着现场一浪盖过一浪的哗然,叶梓梵摊开手掌,追光打在他掌心上。  一只精巧的玉葫芦耳坠贴合在叶梓梵的掌心,温润的质地泛起淡淡光晕,打眼瞧起来,如果不是什么名贵物品,但出自叶氏肯定也是价值不菲!  郁婉秋望着那叶梓梵手中的那只孤单的吊坠,一股熟悉的感觉强烈地在心头盘旋,她抬手摸了摸右边的耳垂,惊愕地呆愣在了座位上。  那竟然是我的耳坠子!  他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耳坠,现在居然明目张胆地拿出来拍卖!  沈恪也认出了那只耳坠,那是他去年送给她得生日礼物,他怎么会不认得。  沈恪的脸色愈发难看,没多说一句话,更没有像刚才一样愤怒地对郁婉秋吹胡子瞪眼睛。  他的沉默令郁婉秋感到深深的恐惧,像是一场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可怕的是不知道接下来台上那个人会怎么做,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苏羽也不安地侧过脸看向婉秋,刚刚她出去的一小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婉秋怎么认识了这么个神秘的叶氏的人,那耳坠子又怎么会在他手上。  “这是一个孤单的玉坠,它没有传奇的故事,只有一个悲剧的命运。”  四周的灯光暗淡下来,叶梓梵站在阴影里,只有掌心的玉坠安静地躺在光线里,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安稳。  “就像它本应该是成对,现在却孤零零出现在现场进行拍卖。但是,正因为它的悲情,令它赋予了人性化的色彩,成双成对是美好,形单影只更惹人疼爱。”  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  郁婉秋惊出一身冷汗,她紧紧盯着阴影里的男人,在她的认识里他只不过叶家的一名司机。  可是他话里有话的言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就算是说者无心,但是敏感的沈恪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嘲讽。  你真的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死我啊。。。。 终于按耐不住了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这件藏品没有起拍底价,它来自于我的一位朋友,所以在我眼里它,是无价的。”  叶梓梵缓缓将玉坠放在黑色丝绒的展示盒里,话音落下他默默退了下来,全场无声,大屏幕上的镜头缓缓拉近安静躺在光影里的玉坠。  “你这是在干嘛?!”郁婉秋有点不高兴,还没等叶梓梵坐下来她就焦急地责怪道。  “帮你啊~”叶梓梵不紧不慢地,依旧玩世不恭地开着玩笑。  “帮我?你是要害死我啊!”  “瞎说,哪有那么严重。”叶梓梵瞅了她一眼,感受到她身后坐着的沈恪燃烧的怒气,恍悟般笑了笑。  “我的耳坠怎么会在你那?”  “刚刚在走廊里,你跑得着急掉在地上,是我拾金不昧帮你收起来的诶。”  “那你干嘛不直接给我,搞这什么名堂干什么?!”果然就是那时候掉的,婉秋虽然猜到了可叶梓梵也不能这样自作主张啊。  他不知道自己和沈恪之间微妙的关系,当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虽然郁婉秋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一闹会怎样。  “嘘,放心吧,我有分寸。”  叶梓梵环顾了四周,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着噤声的手势,宽慰婉秋道。  婉秋狠狠白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向沈恪,他那张冰冻的脸好像只看一眼就能隔着数米把人冻死。  “30万。”  人群中举起的号码牌,一个男人颤颤巍巍地说出报价。  主持人熟练地运作起来,慢慢得人群中依旧有不少人开出报价,可价格始终徘徊在80万左右,再也上不去了。  沈恪握紧手中的号牌,主持人已经敲了第二锤了,他再不出手这玉坠也许真的就要易主他人了。  可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本不想买账的,他要给郁婉秋一个教训,可终究还是不忍心。  也不允许自己女人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200万。”  就在主持人第三锤即将敲在木托上的时候,叶梓梵举起手中的号牌,200万他说得云淡风轻。  “这位先生您是本件藏品的持有人,按理说是不能参与竞拍的。”  “我代表梓辰科创。”  大屏幕里的叶梓梵面如冠玉从容不迫,他宁静地说着,俊逸洒脱得令人痴醉。  主持人愣在台上久久没回过神来,众宾客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梓辰科创?  这英俊的男人竟然就是藏了一晚上没有现身的叶梓梵!  郁婉秋虽然不知道什么梓辰科创就是叶梓梵的公司,但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她也略微猜到了一二。  她扭头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讲话。  “你。。。。你不是说你。。。。”  “司机,没错啊,我开车送我爷爷来的,所以今天我是司机。。。。”  叶梓梵冲她眨眨眼睛,郁婉秋白了他一眼,好笑又好气,叶梓梵抿了抿嘴,好像只要看着她,他的眼底就仿佛流动着浓浓的喜悦。  人前的潇洒从容在郁婉秋面前叶梓梵就好像一瞬间变回青葱少年,会耍宝会淘气,就只想逗着她开心看见她的笑而已。  “300万。”  冷酷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坐在郁婉秋身边的沈恪,低沉浑厚地声音响起,解开西装衣扣,他终于按耐不住了。 天价玉坠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400万。”  “500万。”  “800万。”  “1000万。”  拍卖会场面一度失控,现场已然变成了沈恪和叶梓梵相互较劲的战场,其他人都识趣地默默围观起来。  谁都不曾想到这件最不起眼的藏品竟惹来叶氏和荣峰争抢,两家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谁也不让谁,藏品价格已经高得他们每举一次号牌就会惹来一阵惊呼。  大屏幕将叶梓梵和沈恪放在同一画面里,叶梓梵的从容淡然,沈恪的沉默冰冷,到最后,两个人连号牌都不用举了,叶梓梵将它定格在1500万。  “你干嘛啦,干嘛非要跟他较劲啊。”  郁婉秋忐忑不安极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她用手肘撞了撞叶梓梵,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沈恪,压低了声音说。  “是他非要跟我较劲好不好。”叶梓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要抢我喜欢的东西,我怎么也得要争一下啊。”  沈恪闻言猛地侧过脸去,冷冽的眼神像是要把满脸笑意的叶梓梵生吞活剥了。  叶梓梵倒也不回避,望着沈恪骤然紧缩的眸子,嘴角邪魅上挑。  “小恪,那个坠子他喜欢就让给他好了,你犯不着跟他计较。”郁婉秋急忙打起圆场。  “是啊,我喜欢,不如你让给我好了?”叶梓梵盯着沈恪愤怒的面容,语气里满是挑衅。  “1500万一次!啪!”  主持人狠狠砸下第一锤。  沈恪凝视着叶梓梵,双手暗暗紧握成拳,露出青白的骨节指甲陷进肉里,疼痛在麻木的愤怒中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  叶梓梵故意抬高藏品的价格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知道我会拍下这个玉坠送还给婉秋,然后这笔巨额拍卖款就能名正言顺地落入他叶梓梵的口袋。  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  不行!  我不能中了他的记!  已经1500万了,就只为了这样一个玉坠,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1500万两次!啪!”  叶梓梵收回视线,任所有人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他却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里。  如果沈恪拍下了这个玉坠,那他必然会送给婉秋,拍卖金自然由叶氏处置,他不是要婉秋还债吗?  用自己的钱还自己的债,他沈恪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而如果他不拍?  哼,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叶圣欧斜睨着他,光晕里仿佛看到了还是小孩子的叶梓梵。  时间总是那么迫不及待,不知不觉中这个鬼灵精的小孙子已经长大成人,事业有成,为人处世皆已成熟,看来也该是时候退位了。。。。  “1500万三。。。。”  “2000万!”  现场鸦雀无声,主持人正准备砸下木槌的手僵在半空中,LED大屏幕切去叶梓梵的镜头,只剩下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的沈恪独自出现在屏幕里。  沈恪微微低下头,神色也黯淡下来了,好像刚刚发生的那一幕抽走了他全身的气力一般,他甚至希望自己立刻昏过去,就可以不用面对自己心底澎湃的愤怒和无奈。  2000万,就只为了一个玉坠?  呵呵,这竟然是我沈恪做出来的事。  沈恪悻悻地自嘲,坐在身旁的婉秋没了刚才吵嘴时的锐气,满怀歉意地皱起眉头望着他,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  他不后悔,就只因为她是郁婉秋。。。 我会记住今天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2000万一次!2000万二次!!2000万三次!!!成交!!恭喜荣峰国际沈总裁!”  一锤定音,这场闹剧终于华丽地落下了帷幕。  全场宾客纷纷起立,霎时间里掌声喝彩声尖叫声响彻整个展厅,气氛热烈地像是要掀翻这屋顶一般。  舞台上,沈恪从叶梓梵手里接过装有玉坠的精致礼盒。  “恭喜,沈总裁。”  “承让。”  沈恪握住叶梓梵的手,彼此间的眼神像是能碰撞出火花一般,历史性的画面被现场的记者发疯似地拍下。  沈恪笑了笑,高傲地挑起眉毛仿佛在向叶梓梵宣战:  想要抢我的女人,你还没这个本事。  叶梓梵也眯起眼睛,笑意攀上眼角,他的淡然好似无声地回应着沈恪: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  简短的仪式过后,叶梓梵站在了话筒前,绚烂的灯光在他身后绽放,他温和地望着坐在场下的宾客,黑发微微遮住俊逸的眉眼,他宛若光影间童话里的王子。  “首先,我要感谢今天在座的所有嘉宾,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叶氏的支持。今天第一件藏品所得的拍卖款将全部捐给山区希望小学,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让读不到书的孩子也能拥有和我们这些孩子一样的童年。”  掌声雷动。  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像奔涌的海啸般,现场的嘉宾无不赞许地点头,有些人更是拍得手掌都痛了也还要继续鼓掌。  叶梓梵傲然站在那儿,逆着光看了看坐在台下的叶圣欧。  这笔钱应该怎么处置是他之前没有向叶圣欧请示的,现在他站在台上,代表着叶氏,大着胆子自作主张,不免有些歉意和不安。  叶圣欧望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其次,我要把今晚第二件藏品所得的拍卖款送给我的朋友,帮助她渡过难关。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个世界上钱可以是万能的,它可以为我们带来权利,带来豪宅豪车,可以用买卖来提升我们的幸福感,可同样也有用金钱换不来的东西,比如感情。。。。”  叶梓梵侃侃而谈,温柔潋滟的灯光笼罩在他的四周,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银色,优雅的笑意在他俊美的脸上蔓延开来。  他的眼神像是在找什么人,又仿佛只一瞬间便落在了他要找的人身上。  “我珍惜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帮助他。”  叶梓梵话音未落,现场的掌声再一次响起。  媒体记者们忙得不亦乐乎,数不清的大头条正等着他们信手拈来。  也不知今天的叶梓梵是吃错药了还是头壳坏掉了,保持了多年的神秘真身终于破功了!  郁婉秋不敢看站在台上的他,可当他的目光向自己投射而来,她竟然移不开视线。  他低沉的声音里流露出坚定,漾在唇边的笑容那么宁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无形的漩涡不断吞噬着婉秋。  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次巧合下的碰撞,他竟像看透了自己一般清楚地看见了她内心的荒芜。  如果说与沈恪青梅竹马建立起了感情,那这个叶梓梵的出现好像带着宿命的安排出现在了郁婉秋的生命。  “你说不用我再‘施舍’你,这就是你新攀上的靠山?!”  沈恪唏嘘地看了婉秋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未待婉秋回应,他已站起身快步离开了。  他还有什么颜面呆在这儿,所有的风光都被叶梓梵占尽了,所有的人眼里也都只看得到他,包括婉秋。  他想个被泼了冷水的老虎,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从这里蒸发掉。  婉秋怔住,她想上前拉住沈恪,可刚迈出脚步便迟疑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他划清界限,真的要回去吗?  真的还要继续纠缠不清吗?  “婉秋姐。。。你没事吧。。。”  苏羽挤到郁婉秋身边,憋了一晚上了,终于有机会能跟她说话了。  见她神色有些恍惚,苏羽担忧地问道。  “各位,借着今天这个盛会,我代表叶氏还有一项重大决策要向大家宣布。”  不知什么时候,叶圣欧也走到了讲台上,他声音缓慢浑厚,语气里充满了神秘,他故意顿了顿,继续说。  “我的孙子叶梓梵,从即日起,接替我的职位,出任新一届的叶氏集团总裁。”  走到门口的沈恪愕然回首,舞台上的叶梓梵正堆着一脸笑容接受众人的朝拜。  沈恪紧紧咬住牙齿,眯起的双眼里叶梓梵被压缩成一个碍眼的黑点,他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甩门而去。  叶梓梵,我会记住今天。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加倍的补偿我!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时光飞逝,仿佛眨眼睛就过了半个世纪,拍卖会过后的上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对于那天的拍卖会经过媒体大肆宣扬之后,传奇般叶梓梵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拍卖会上春风得意,空降叶氏总裁,叶梓梵一时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也仿佛自从时起叶氏和荣峰之间的关系就愈发紧张起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叶梓梵风光无限地接掌叶氏集团不到半年的时候,叶圣欧突然病逝了。  从此叶氏的业绩一落千丈,荣峰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迎头痛击叶氏,直到最近叶氏才在叶梓梵的一番大整顿下渐渐有了起色。  除此之外,媒体最关心的还有叶梓梵、沈恪、郁婉秋三个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原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地步的沈恪和郁婉秋突然之间变得形同陌路,但凡是问及婚事,两个人又都默契地避而不答,虽然郁婉秋还是经常陪伴沈恪一起出席一些大型宴会剪彩仪式什么的,但两个人貌离神合的样子怎么逃得过眼尖的记者。  不可否认的是,郁婉秋和叶梓梵的确相爱了,但两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在郁婉秋和沈恪还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两个人相约继续做好朋友,半点儿逾矩的事都没有做。  事实上,郁婉秋是想摆脱沈恪的控制的,解除婚约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跟叶梓梵在一起,她也的确努力这样去做了,只是无奈她家里不争气的老爸老妈。  要不是因为他们她又怎么可能对沈恪妥协,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到最后连叶梓梵也牵涉进来了,郁婉秋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备受煎熬。  她是不愿意叶梓梵也参与进来的,已经害了一个沈恪了,她那么喜欢他,又怎么舍得他为自己牺牲那么多,况且现在叶氏与当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命运的齿轮是不会停歇的。  僵持的局面如果不能和平得得到释放,那么就只有深深地打破,在生命的轨迹里留下永恒的烙印。  那是一个初春的晚上,一声惊雷划破宁静的长夜,似乎一切都不那么平静,暴雨如夜魔的爪牙,狂妄地吞噬着大地,闪电频作,映亮了那个破旧的巷口。  “沈恪!你真卑鄙!你竟然胁迫她的家人,用这种手段要挟婉秋就只为了让她嫁给你!”  小巷里受了伤的叶梓梵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激烈地跟身前举着雨伞背对着他的男人争执着什么。  “可是你就算娶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因为婉秋她不爱你,她不爱你!”  大雨倾盆,像上天最后的垂怜一般,叶梓梵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被大雨浇透,声音因为愤怒的情绪轻轻颤抖,身前那个人却依旧如一座巍峨的大山。  举伞的男人转过身,闪电映亮了那张冰冷决绝的脸,他闻言微微笑了笑,眼睛里透出骇人的凶光。  拼了命也要娶郁婉秋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沈恪!  雨水敲打着房檐、地面,叶梓梵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传来阵阵刺骨疼痛,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可刚冒出来又迅速被大雨冲刷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恪悄然转过身,声音被雷声盖过,他不屑地笑了起来,深邃的眼神紧盯着激动的叶梓梵,只觉可笑。  “就算婉秋不爱我,她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要你永远消失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哈哈哈哈哈。。。。。”  叶梓梵突然狂笑起来,他一步步后退,声音里满是悲伤,在这样的雨夜听起来竟是那样的凄凉。  “沈恪,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得到婉秋的心吗?你真的不知道她到底爱着谁吗?你今晚约我出来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呢?不要自己骗自己了!婉秋对我,你心知肚明!你想伤害她,我绝不允许!”  “嘭!”  沈恪抬起腿,使足了劲狠狠一脚揣在叶梓梵胸口,叶梓梵飞出几米去趴在泥泞中爬不起来。  “你不要忘了,郁婉秋和她那没用的老爸老妈,他们的命可都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动动小指,婉秋就等着给她双亲送葬吧。。。。”  “你!”  “还有郁婉秋,如果她不乖的话。。。。”  “你要做什么,我不准你伤害她!”  沈恪冷笑,慢慢蹲下身,一袭黑色的西装尽管打着伞还是被淋湿了,他抬起手,袖口上镶金的扣子烫印着荣峰的标志。  突然间,他紧紧箍住叶梓梵的脖颈,力量一点点渗透,修长的手指露出青白的骨节,眉眼间的冷酷令人生畏。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想要当英雄,等下辈子吧!”  大雨里,叶梓梵挣扎着抓住了沈恪的西装,脖颈传来的剧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沈恪捏碎了,越来越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大雨打在脸上也毫无知觉。  惊雷大作,沈恪松开了手,如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又落在了叶梓梵身上。  他像发了疯一般,拼命地对着身前的叶梓梵拳打脚踢,任凭他如何挣扎,他却一刻都不愿停歇。  仇恨再也无法抑制,沈恪扭曲的脸被闪电照亮,他已经宛如一个杀红了眼的恶魔!  直到沈恪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叶梓梵已苍然倒在血泊之中,雨水来不及洗干净他身体不断涌出的鲜血,他趴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不能死。。。。  我不能死。。。。  为了婉秋,我一定要撑住,一定不能就这样死掉。。。。  叶梓梵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对郁婉秋说过的话:  “我叶梓梵生来就是为了守护郁婉秋的!”  她以为他只是在闹着玩,却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就要把心都掏给她了。  可如今,呵呵呵,真是造化弄人。  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了,还说什么守护。。。  “我求求你。。。。放过婉秋,放过她的家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  叶梓梵强忍住浑身的疼痛,挣扎着从泥泞里撑起身子,为了婉秋,他什么都可以做。  沈恪举着伞,雨水润湿了他的头发,昏暗中,雨水顺着他下颚的轮廓滴落,高大健壮的身材投射出一片阴影,笼罩在叶梓梵身上,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死亡的气息,要他的性命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你求我?你高高在上的叶氏总裁也有今天!那么好,我给你机会。我要你永远从我眼睛里消失。。。”  雨越下越大,街灯如雾如梦,沈恪的声音伴随一声惊雷,轰然炸开。 雨祭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求我?你高高在上的叶氏总裁也有今天!那么好,我给你机会。我要你永远从我眼睛里消失。。。”  雨越下越大,街灯如雾如梦,沈恪的声音伴随一声惊雷,轰然炸开。  “好。。。我答应你,我不再见她。。。我消失。。。”    叶梓梵艰难地回应着身前的沈恪,闪电映亮了他雪白的面庞,漆黑的眸子里溢满了绝望,绝望得抓着黑暗中唯一的光点,即使那唯一的救命稻草根本就是欺骗。  他的眼睛不在明亮,可如果放弃她,与死,又有何异。  消失。。。  从此两两相望。。。。  叶梓梵黯淡地垂下头,一想到要失去郁婉秋便撕心裂肺得痛,身体上的伤算什么,怎么比得上失去她的痛苦。  我已经失去挚亲了,为什么老天连挚爱也不能让我拥有。  沈恪看着瘫在地上的叶梓梵,狼狈的他此刻如同一条落水狗,往日的倨傲和风光统统不见。  可即便是这样,也难以平复沈恪心底的仇恨。  你不见她,不代表她不会去见你。  所以你的存在永远都是对我最大的威胁。  除非,你彻底消失。。。。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雨夜愈发宁静,回响的枪声久久萦绕,叶梓梵不再动弹,鲜血混着雨水静悄悄地流逝。  沈恪红着眼睛,英俊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高挺的鼻梁不断滚落着雨水,薄唇绯红,如嗜血一般。  “我要你永远不能再出现在婉秋面前!”  沈恪愤怒地甩掉伞,大雨带着凌厉的风声打在他的身上,他久久凝视着叶梓梵,肩膀剧烈地起伏仿佛哭泣般。  大雨怎么能浇熄心中的大火,一枪,就此了结了一个人的性命,也终于将他所有的仇恨释放。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呢?!  叶梓梵死了,他再也没有障碍了,再也没有人在商场上对他百般压制,再也没有人敢打婉秋的注意。  这不就是他最想要的结果吗?  “叶梓梵!你死了?!你终于死了!”  沈恪几近疯狂的怒吼着,又一道闪电,照亮了地上已经渐渐没有了气息的叶梓梵,乌黑的短发黏在脸上,苍白的脸上,右边的额角暗暗淌着血,任凭大雨如何无情地淹没,他再也没有爬起来。  “你可以不用死的,但你非要跟我抢!这就是你的下场,如今的一切,全是你咎由自取!你不是要当英雄吗?那你代她去死好了!”  忽然,沈恪发现叶梓梵压在身下的左手紧握着什么,一把夺了过来,微弱的光线中,他放肆地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戒指?你要做什么?向我的女人求婚吗?你起来啊!你去啊!你说得对,郁婉秋她不爱我,可是她为什么不爱我啊!都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失去她的是你!是你!是你!!是你!!!”  一串枪响之后,雨夜的巷口恢复了宁静。  沈恪跌跌撞撞地离开,那冰冷的躯体依旧蜷缩在地上,眉头深锁,大雨带走了他最后的余热。 原来失去远比接受痛千万倍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不要。。。不要伤害她。。。。婉秋!婉秋!!”  叶梓梵惊坐了起来,眼神蛮是慌乱,看着眼前空落落的手,慢慢失落地垂下。  是啊,哪里还有婉秋,怕是今生再也无缘相见了。  可如果只有梦境,我宁愿长眠。  眼前是一片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  他缓缓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除了白色,除了自己,再无其他。  或许,这里就是天堂了吧。  叶梓梵一身素衣,清瘦的面庞依旧俊朗,他四处走动着,只觉得在这方净土,没有世间的悲欢离合,心里反而清静不少。  不知道婉秋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  哎,罢了罢了。  那些纷乱纠葛,那些爱恨情仇,那些牵挂羁绊,还有。。。婉秋。。。。  那些不能明说的伤痛,都随我的离去消散吧。。。。。  “叶梓梵。”  “叶梓梵。”  忽然间一个浑厚的声音空洞地响起,远远地又好像近得就在自己的身体里面。  “谁在叫我?”叶梓梵惊慌地四处张望,可除了满眼空白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叶梓梵。”低沉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像是一位老者。  “谁!?是谁?!”  “孩子,不用找了,听我说就好。”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叶梓梵半信半疑地问,心里隐约有一丝丝期待,万一自己没死。。。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这里是极乐世界,是净土。”然而老者的回答却现实地将他的期盼打回原形。  “极乐?净土?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吗?”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无非是因果报应,轮回罢了。”  “我真的死了。。。”  顷刻间,曾经的世界无声崩塌了,虽不过生死,想到与婉秋天人永隔,那种尘埃落定的痛心还是几乎要将叶梓梵撕裂,泪水盈满了眼眶,失魂落魄的他跌坐在了地上。  “告诉我,婉秋她。。。她现在好吗。。。”  “闭上眼睛,用你的心去找她,你自会看见。。。”  “小梵!小梵!”  闪电惊雷,风雨交加的夜里,郁婉秋从梦中惊醒。  “婉秋姐,你怎么了,怎么了?”守在她身边的苏羽急忙安慰道。  “苏羽,电话!快打电话给小梵!快呀!”婉秋神情恍惚,微弱的灯光中仓惶得摸到苏羽的手,紧紧握着。  “好!好!我打我打!你别着急啊”苏羽轻抚着秋,她瘦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大口喘着气。  又是一道闪电映亮了房间里的二人,秋坐在床上,紧紧蜷缩抱着膝头。  “怎么样啊!?”  “还是没有人接。。。。。”眉头紧锁,苏羽小声地说。  “怎么办!?我有不好的预感,小梵出事了!”惊雷再次凭空炸响,一阵狂风吹开了房间的窗户,苏羽急忙跑去关上。  “婉秋姐,你怎么这么说呢?”苏羽心疼的揽过婉秋,内心如火烧般焦急。  “苏羽,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面小梵他满身是血,他叫我快走,他叫我快走!”  “姐姐,你不要想太多啊,那只是个梦啊!”  “不!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救他!”婉秋推开苏羽,起身就朝门口跑去,“他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婉秋姐!”可刚跑了没两步,体力不支的婉秋就跌倒在了地上,“姐姐,你还在发烧,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找叶梓梵啊!”  “苏羽。。。。”哭倒在苏羽怀里,婉秋所有的坚强顷刻决堤,“都怪我,都怪我非要跟他争,他要我跟他走,是我下不了决心他才会负气离开,如果就这样失去他,不如让我死。。。。”  往日的画面浮现在郁婉秋的脑海,顽皮的他,孩子气的他,深情的他,温柔的他。。。  每一个他都是深爱着自己的他。  因为父母的原因,解除婚约的事情一拖再拖,她迟迟不肯接受叶梓梵的感情。  原来,失去远比接受痛千万倍。 重生的戒律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婉秋!婉秋!!”  叶梓梵的心狠狠揪在一起,他多想张开怀抱紧紧将她揽入怀里,多想擦干她的眼泪守在生病的她的身旁。  他怎么能不负责任的就这样死掉了,婉秋她要怎么接受,她怎么面对沈恪那个暴徒。。。。  泪水模糊了视线,叶梓梵悲痛地瘫坐在地上,周遭的白色包围着他,空气中仿佛流动着浓稠的哀伤,极乐世界却一点都不快乐。  “她怎么样了,我要见她!让我去见她一面吧!”  “人鬼殊途,你二人已经阴阳各界,不可能再相见了。”  “让我见她一面吧,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只想看看她,我保证。”  叶梓梵虔诚得跪在地上,他慌乱地对着四面八方磕头,咚咚地撞击声空旷地回响着。  满眼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肆意在脸上,额头很快便渗出血红的印记,他却一刻都没有停歇,每磕一下都带着绝望的气力。  他的心痛得几乎就要被撕裂了,仿佛如果他不这样做下去他就会被这种虚无的疼痛折磨到疯狂,只有这样,才能可悲地支撑着自己心底明知道不可能的期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叶梓梵是做错了什么事,老天你要这样惩罚我,你已经带走我最亲的爷爷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跟婉秋分开。  就因为我拥有了太多别人没有的东西吗?  就因为我是叶家的长孙得天独厚,所以你就要折磨我?  我的父母,他们不要我,我的爷爷,他一个人去了天堂,可我就剩下一个想疼爱一辈子的女人,为什么你却要了我的命。。。  为什么我和她明明相爱却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罢了罢了,你虽阳寿已尽可情缘未了,自己种下的因还需自己求得果。你们两个人种下的孽缘,终究得由你们自己了却。”  老人叹了口气,许久才缓缓开口。  叶梓梵恍惚抬起头来,额角丝丝冒着血,他牵动苦涩的嘴角,哽在喉头的悲恸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相爱又如何?  命中注定又如何?  天人永隔已经成为最悲哀的现实。  “世间万般感触,终究一个‘情’字,就是这个‘情’字却困住了天下无数人。”老者感慨道,若有所思般顿了顿,“你想重新回到人间,回到她身边吗?”  “什。。。什么。。。”仿佛黑暗的世界出现了一道微弱的曙光,叶梓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以还阳去,回到你爱的人身边,不过。。。”  “不过什么?只要能活着,能回到婉秋身边,怎样我都愿意接受!”  叶梓梵心头又重新燃起了点点希望,如果真的能活过来,回到婉秋身边,就算历经三灾九难他也不怕。  “你此去还阳,有三不能犯。”  老者突然严肃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威严。  叶梓梵恍然呆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死而复生,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数,简单的在一起三个字依旧是奢望。  “哪三不能犯。。。”叶梓梵弱弱地问,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你肉身已坏,还阳之后你将以‘叶家二少爷――叶隐’的身份处世。所谓三不能犯则是:不得暴露你的身份,不得行男女之事,不得开杀戒,切记切记。” 我陪你去找他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暴雨过后的清晨,泥土混杂着青草的香气悄悄钻进鼻息。  郁婉秋沉沉地睡着,右手挂着点滴,惨淡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一夜的悲伤,折磨得她憔悴不堪,苏羽一脸倦容得站在床边,彻夜未眠也让她几近透支。  亮光透过窗投射进来,一片安静,安静得仿佛可以听得到屋檐水滴的声音,安静得连呼吸都变得漫长。  一定是这样,才会让人觉得揪心,一定不是因为痛,才会让人忘了呼吸。  “顾医生,婉秋姐她怎么样?”苏羽随医生出了房门,焦急地询问。  “她没什么事,只不过是伤心过度加上发烧,有点虚脱。好好调理一段时间就能恢复。苏羽小姐不用担心。”  戴着黑框眼镜的瘦高男人整理着桌上的器具,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干净的白色衬衫没有一丝皱褶。  他叫顾言枫,是荣峰集团董事长沈恪的特助,医科大学出身的他同时兼顾了郁家家庭医生的角色。  说是家庭医生,实际上也只不过是沈恪安排在婉秋身边的眼线,这些年沈恪对婉秋穷追不舍,顾言枫自然没少帮忙。所有关于郁婉秋和叶梓梵的事情,顾言枫知道多少,沈恪便也同样知道多少。  说起顾言枫,这人也是个怪人。  总是阴沉着脸的,话不多也不爱笑,一张消瘦的面孔连表情都几乎一成不变,一副高度数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他一下老了十几岁。他不像沈恪那样八面玲珑,他不善言辞的性格和沈恪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郁小姐的药,随三餐服用,餐后半个小时,没有忌口。”顾言枫声音冷冷的,递过几盒药交给苏羽便再没有多余的话。  “谢谢。。。。”苏羽接过药,原本要问的注意事项也被他讲了,气氛冰冻,一时有些尴尬。  送走了顾言枫,苏羽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好像连空气都变得充裕,抬头看看了婉秋的房间,心头一紧,一阵莫名的窒息漾开,苏羽不禁唏嘘。  婉秋姐的父母留下这么大的房子给她,人却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除了有所求,这么些年都鲜少问津。多少个日夜,多少成长的苦痛都是她一个人,在这样一个空荡的房子里熬过去的,她心里的苦也不曾告诉过谁,即使是自己也难以察觉她的悲伤。  尽管一直以来沈恪对婉秋都很好很好,也帮了郁家很多,如果不是叶梓梵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了,她变成沈太太,不幸福不快乐的沈太太。  可是上天偏偏安排她遇见了叶梓梵,他就像是她生命里注定会出现的那个人,他总是能轻易得看穿婉秋的脆弱,就像温暖的城堡,无时无刻包容着接纳着婉秋。  哎,都怪她那不争气的父母,让她在沈恪和叶梓梵之间摇摆不定,不然。。。。  “也不知道叶梓梵那边什么情况?这个死人搞什么啊!害姐姐担心,再见到这家伙非狠狠教训他不可!”苏羽愤愤地嘟囔,尽量放轻了脚步向楼上走去。  推开门,秋已经拔下了点滴正吃力地扶着手边的衣柜站起来。  “婉秋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苏羽,我要去叶家,我们去叶家。。。。。”婉秋的声音沙哑着,红肿这眼睛,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  “你现在这么虚弱,等你好了我们再去找他好不好,婉秋姐你听我说,你。。。”  此时此刻婉秋哪里听得进去,她用力推开苏羽,踉跄着就要往门外走去,苏羽惊慌之余急忙上前扶住她。  “好好好,我陪你去,我陪你去。”  婉秋感激得望了她一眼,使劲儿点了点头,抿紧了苍白的嘴唇。 我根本不爱你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晨雾中,叶家大宅静静的矗立,天空低低地压下来,没有飞鸟没有任何声音,一切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冰冷的铁门前,两个瘦弱的身影相互搀扶着走来。  终于又来到这里了,马上就能见到小梵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退缩,不会再放开他了。  我爱他,我要他,我已经不能失去他了。  勇敢一点,郁婉秋。  郁婉秋深深地吸了口气,和苏羽默契的对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当。当。”  “来了~”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李叔叔,叶家的管家。  “郁小姐!苏小姐!”李管家脸上都是惊讶,“怎么这么早。。。。。。”  苏羽打断道:“对~就是这么早,来揪那个死猪起床哒~你们家少爷呢?!”  “啊?少爷昨晚不是见郁小姐去了吗?昨晚下那么大的雨我以为我们家少爷就住郁小姐那儿了,怎么,少爷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吗?”李管家一脸茫然。  “什么?”婉秋身子一震,回想起昨晚叶梓梵负气离开的样子,而如今他竟然不在家,心里像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昨晚我是见过他。。。。。可是。。。。。”  “可是什么啊?”耐不住性子的苏羽追问,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叶梓梵也真是的,吵架归吵架怎么能夜不归宿呢。  “可是,我们分开之前他接了个电话然后我们就各自回家了啊。。。。。”  “啊,兴许是去了公司吧,最近公司高层人事波动频繁,少爷为此愁了好几天了。”李管家畅然,让开了身子,“二位小姐,屋里坐吧,我叫下人打电话去公司问问。”  婉秋皱了皱眉,本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一声轻叹。  苏羽挽起她的手臂,坚定地眼神像是安慰她一般,婉秋牵动嘴角,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  郁婉秋静静地推开叶梓梵的房门,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是他的气息。  她心头一紧,默默走了进去,指尖触摸着房里的家具。  书桌上的电脑没有关,文件也是翻开的,甚至连一丝灰尘也没有,她和叶梓梵的合照放在台灯下。  一切就像他刚刚还坐在这里忙碌一样,你看,他这个粗心的人,连笔帽都忘记扣上。  阳光越光窗台,攀上她苍白的脸,郁婉秋拿起手边的相框,照片里叶梓梵环抱着一脸灿烂笑容的自己。  婉秋怔住,好像就连自己都没有见过笑得这么真诚的自己。  原来,最最快乐是还是和他在一起,原来,他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感动。  原来,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不能用一个简单的“爱”字诠释。  婉秋沉痛的低下了头,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滑落。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知不觉间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扼杀了他的感情,是我将他推向深渊,是我给了他那么多的痛苦。  要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承受这么多,都是我。。。  都是因为爱上我,剥夺了他的快乐他的幸福。。。。。  婉秋无助地啜泣起来,瘦弱的身子轻轻颤抖,昨夜对叶梓梵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反复播放在她的脑海里,揪心地疼痛仿佛就要将她撕碎了,她不愿意回忆,脑袋偏偏不听话。  昨晚的一切都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剐着她的心,如果叶梓梵真的因此出了事。。。。  “难道这段日子以来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你喜欢我难道都是骗我的?”  餐桌的对面,叶梓梵紧紧皱着眉头,烛光中他的俊朗的面容也变得温柔,眉宇间却凝结着深深的忧郁。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对你就像我对苏羽对任何朋友一样啊。”不敢看他的眼睛,婉秋装作对餐盘里已经半凉的食物充满了兴趣,故作轻松的语气却不小心泄露了思绪。  “你说谎!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是恋人的喜欢!你为什么要骗你自己,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忘了吗?!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  “不要再说了。。。我跟你。。。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  他的激动,他的沉默,他的愤怒,他的绝望,一切都被摇曳的烛光映在地上,像一出悲情喜剧。  空气中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叶梓梵心碎的声音,那深切期盼的眼神复杂地映在婉秋的瞳孔里,婉秋不敢再看他,她知道,只要看见他的眼神,自己就会再一次妥协,再一次沦陷,可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由不得她情不自禁。  沉默冗长得令人窒息,直到叶梓梵再次幽幽开口。  “是因为沈恪吧。。。。这么多年你一直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难道你就不想摆脱他吗?难道就只有他对你的感情才是真的,他才是你们郁家认定的女婿,那我呢,我就不行吗?”  “我没有要否定你,对于你的感情,我很感激。。。只是。。。我。。。”  “秋,不要想那么多好吗,我们三十岁了,我用了三十年才遇见你,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错过了又要用多少个三十年才能弥补呢?秋,相信我,相信我们,好吗?!”  “。。。。。。对不起。。。。。。”  抬起头的瞬间,撞上他期许的目光,那如孩子一般纯粹的眼神里闪烁着什么,郁婉秋紧紧咬着嘴唇,脑海里反复播放着沈恪发来的短讯。  父亲的仇家已经找上门了,如果不赶紧跟沈恪完婚,他就会放弃对郁家的保护,那么父亲。。。。  “秋,我是真。。。。。”  “什么都别说了。是,我是喜欢你,可是。。。。我更爱沈恪,我从没觉得他是在逼我,相反,我觉得他很好,跟他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更重要的是只有他,才能让我和我们家过上安宁的日子。这些,你能给我吗?所以,感情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想要的,你根本就不明白。” 死讯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郁婉秋使劲儿摇了摇头,回荡在心头的声音却如魔障般,怎么都挥散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的预感那么强烈,为什么心底还是隐约觉得不安,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了吗?  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到底是去哪儿了啊。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叶梓梵,只要你回来,我会告诉你我的苦衷的,只要你回来。  心头的痛楚压得婉秋就快要窒息了,泪水顺着脸颊肆意,还低低发着烧,疲累的她无力地靠在桌边。  直到门外传来阵阵响动,她才勉强振作了精神。  “奇怪诶,人不在家,公司也没有,手机又打不通。这么大个人是跑到哪里去了嘛!”苏羽唠叨着走进叶梓梵的房间,李管家尾随身后。  “还是没找到人吗?”婉秋焦急地问道。  “对啊,打电话去公司,秘书说昨天叶大总裁早早就下班了,还兴高采烈的出门呢!不知道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婉秋心里咯噔一下,她几乎可以看到叶梓梵像个孩子一般兴高采烈地捧着花站在餐厅门口等她。  回想起昨晚自己的绝情,那种悔恨几乎要把她撕裂。  “铃,铃,铃。”急促地声音李管家掏出电话,“您好,我是叶氏管家。。。是。。。是。。。好。。。好。。。明白了。”  “李叔叔,是不是有叶梓梵的消息啦?”郁婉秋欣喜地追问。  “郁小姐,苏小姐。叶家今天要来一位贵客――叶氏二少爷,叶隐。”  “叶隐?”  “叶隐?”  郁婉秋和苏羽面面相觑,根本不知这位神秘的叶氏二少爷是何人物。  “据说是老爷在英国的时候意外留下的私生子。少爷常年跟随老爷身边,二少爷倒从未见过,也只是耳闻,听说年长少爷几岁。”李管家顿了顿,若有所思,“不知为何今天突然要来这边,好像还要接管董事会公司。诶,说不定少爷就是去接二少爷去了!”  “什么?!”苏羽惊得睁圆了眼睛,“这是什么人物啊,他跑来这里做什么!鸠占鹊巢不说了,连事业都抢了叶梓梵的!叶梓梵还去要接他!真不知道这个笨人怎么想的!气死我了!”  “好啦,苏羽,你也不要生气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啊。”一切困顿都似乎找到了缘由,郁婉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若真是这样,那叶梓梵一定没事了。  “哥哥?我倒要看看这位叶隐是何方神圣!”  苏羽话音刚落,窗口传来急刹车的声音,三人看向窗外,一辆警车赫然停在门前。  “您好,请问你们谁是叶梓梵的家属?”  “我,我是她的管家。”  “您好,今天早上在浦东一个废旧工厂的巷口发现了叶梓梵先生的遗体,请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句“发现了叶梓梵先生的遗体”不断在秋脑海里炸开,空气渐进稀薄,疼痛蔓延开来。  婉秋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把推开在身边扶着她的苏羽,朝门外跑去。 他应该就是叶隐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婉秋姐!”  李管家扶住身边踉跄的苏羽,对身边的仆从点了点头,几个身着白衣的仆从便迅速追出了门外。  晨雾似乎愈发浓烈,潮湿的空气打湿了路面。到处都是悲伤的气氛,仿佛这是上天对离去的人儿最后的垂怜。微风带着彻骨的寒意侵蚀着婉秋的全身。  终于印证了心底的不安,不是吗?  可是我该为这预见鼓掌庆祝?  叶梓梵,你真就这么狠心地抛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叶梓梵,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郁婉秋摇摇晃晃的跑着,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掏空了,眼前的路变得摇晃起来,一切声响都变得遥不可及。  如果失去了他,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眷恋。  庭院转角的路口,一辆黑色宾利缓缓驶来。  后座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看不清楚表情,他轮廓清冽,即使墨镜也遮不住姣好的容貌,黑色衬衫绣着暗色精致的花纹,西装整齐得没有一丝皱褶,他淡淡得抿着唇,肌肤如雪一般。  “你肉身已坏,还阳之后你将以‘叶家二少爷――叶隐’的身份处世。所谓三不能犯则是:不得暴露你的身份,不得行男女之事,不得开杀戒,切记切记。”  男子默默握紧了拳头,修长的手指蜷缩在掌心,露出青白的骨节,随即又释然,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位老者的忠告。  生与死,不过距离那么几个小时。  一切都好似没有改变一般,终于他又回来了,不管现在的他是谁,他,回来了!  叶二少?  呵呵,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叶梓梵了!  我是叶隐,是侵略者,是抢夺者!  沈恪。。。。  你欠我的,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突然,浓雾中冲出来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子。  长长的一声急刹车划破了这清晨的安静,女子倒在了车前神色慌张的司机急忙下车查看。  叶隐依然端坐在车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婉秋姐!!!”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叶隐霍得睁开眼睛。  是苏羽。  她口中叫喊着的名字。。。。  急忙拉开车门,叶隐走向地上的女子,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儿,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婉秋闭着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耳畔,没有血色的嘴唇映着苍白的皮肤,她脆弱得仿佛就要透明。  远处苏羽呼喊着与李管家匆匆跑来,叶隐蹲在秋身边,撩开她脸上的乱发。  “少爷,我没有撞到她,我。。。”  “饭桶。滚。”  指尖碰触的瞬间,恍若隔世,冰凉的触感凝固了指尖的血液迅速蔓延蜷缩。被一口呼吸拯救,绵长得疼痛悄悄在心底炸开。  原以为此生再也无缘再见,如今在我面前的你竟如此憔悴。是因为我死了让你如此伤心难过吗?  我就在这儿啊,我是叶梓梵,秋。。。  叶隐将秋抱起,转身向宾利车走去。  “喂!你是谁啊!放开她,你要带她去哪里!喂!”  冲出浓雾的苏羽眼见一陌生男子抱着刚刚被车撞到的秋焦急不已,那人背影挺拔,透着这咫尺间的浓雾,散发着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蛊惑又神秘,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清绝孤傲。  叶隐拉开车门,小心将怀里的秋放在后座,回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他没有说话,墨镜下他看向苏羽,嘴角微翘。  苏羽怒气冲冲得冲着车子而来,身后的李管家拉也拉不住,被刚刚做错事的司机拦下,嘴里不停得念叨着。  她还是那样,叽叽喳喳大大咧咧,生得一张娇俏得面容偏偏性子直率口无遮拦,一副唯恐所有人听不见她在讲话的样子。  叶隐看了眼还昏迷着的婉秋,便急急打着方向盘驶向了医院。  “他应该就是叶隐。”  李管家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幽幽得说。 苦情深,恨缘浅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沈总,叶梓梵死了。”  “。。。。。。”  顾言枫站在办公桌前,面前半人高的鳄鱼皮老板椅背过身去,一股股雪茄烟幽然升起,半晌没有动静。  “死了?”沈恪意味深长地轻轻重复,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  “是的。今早在浦东一个巷口找到的,下雨导致危墙倒塌,砸死了。”顾言枫处变不惊,声音低哑不带有一丝情绪。  “哦?危墙倒塌?”  “沈总,有什么问题吗?”  沈恪皱眉,手中的雪茄兹兹燃烧着,他狠狠吸了一口,冰凉的感觉带来阵阵晕眩,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疑惑。  叶梓梵明明就是被谋杀的,就算尸体被乱石砸烂又泡了一夜雨水,法医不会推断不出来死亡时间,警察也不会就这么结案。  如今叶梓梵的死被大肆宣扬,看来,叶家已经先人一步,企图用障眼法来掩盖真相。  可是,叶家难道就不希望找到真凶吗?  这个人只手遮天的人,会是谁呢?  “沈总?”  “。。。。。没什么,叶氏那边我们的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各高层已经做好准备了,是否让他们开始行动?”  “不,再等等。”  沈恪悄然转了过来。  洁白的衬衫领口未开,小麦色的肌肤锁骨若隐若现,细薄的双唇邪魅一笑,他眉宇间的英俊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吸了一口指间的雪茄,沈恪继续说道。  “叶氏一夜之间没了主心骨,这个时候高层再进行巨大人事变动无疑是雪上加霜,这么大个窟窿即使以后我们收购叶氏也是很难弥补的。不用着急,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沈恪眼睛眯在一起若有所思,狠狠暗灭了手中的雪茄。  原来叶梓梵惨死并不是一场“意外”。  他暗中策划了这一阴谋,杀害叶梓梵,再挖走叶氏大部分高层,釜底抽薪。等到叶氏即将破产之时再接受,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享叶氏近百年的基业。  “对了,婉秋怎么样?”沈恪敛住神色,即使顾言枫已经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对他的存在他还是有所顾忌。  “没什么事。刚刚去过叶家,听说叶梓梵的事跑出门去差点被车撞到,晕了过去,现在在光明医院。”  “她知道叶梓梵的事了?”  沈恪皱眉,没想到叶梓梵的死讯这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备车,我去看她。”  ******  “郁小姐,警察说这是在少爷手里找到的,他到死还是紧紧的握着。我觉得把他交给你可能也是少爷的愿望吧。”李管家站在郁婉秋的床边,“唉,昨晚的暴雨冲垮了巷口的危墙,乱石把少爷埋在了最底下,被大雨冲刷了一夜,少爷他。。。。。。”  婉秋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找不到焦距。药瓶读秒一般将药水注入她的身体。只是好像那些药水都变成了眼泪,一颗颗又从秋的眼角滑落。  她的左脚裹着纱布,好在浓雾中车速不快,并没有将她撞到,伤势不重。  “苏羽小姐回去整理您的衣物就来陪您,我先留在这里照顾婉秋小姐。”  “李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李管家看着郁婉秋憔悴的病容,心里也是不好受,“好吧。。。我叫家里的下人在门外候着,有什么需要您吩咐他们就行。。。”  李管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将一个小巧的戒指盒放在了床头,欲言又止的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离开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变得吵杂,数着心跳渐渐变得微弱,悲伤化作一双大手揉碎了心脏,让疼痛都变得无所适从。  结束了吗?  是这样吗?  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得离开了?说过的那些爱我呢?你就是以死来证明你的爱的吗?  你就这样狠心不给我弥补的机会,你就存心要我后悔一辈子是吗?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  叶梓梵。。。。。  你怎么就相信了我爱沈恪呢,你明知道我不是不是不是的。。。。  泪水渐渐模糊了婉秋的双眼,后悔,自责,爱,恨在这一刻凌乱的情绪纷纷纠结于心中,像是要活生生将她撕裂。  她艰难地伸手拿到那个戒指盒举在眼前,打开,华丽别致的文字图案,写着“秋梵永爱”嘲讽一般无声诉说着悲凉,盒内并没有戒指。  痛苦像潮水般席卷而来,一浪接一浪打得她无法呼吸,无声中,她无助痛哭着,悲伤哽住咽喉,沉默化声巨响,就像演着一出悲情默剧。  那盒子仿佛还残留着叶梓梵的体温,婉秋紧紧攥在手里,抵在胸口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如果这也是拥抱,拥抱着再也回不来的感情,再也回不来的小梵。 掌嘴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氏企业的大楼直入云霄,华丽简洁的办公职场里井然有序,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压抑,只有打印机和传真机在嗡嗡叫嚣着,一切都安静极了。  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得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同时望向了那个众矢之的。  那名小员工手忙脚乱的按挂了手机,惊魂未定发现大家都带着怨怪的眼神望着他,不好意思地裂开嘴傻笑。  紧张的气氛持续升温,按捺住心头强烈的好奇,所有的员工也都紧绷着神经不敢造次,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一个角落――第一会议室。  “各位同事,这位是叶氏企业的二公子,叶隐。从今天起,叶氏总裁一职由叶隐接任。大家欢迎!”  叶隐表情淡漠极了,仿佛刚才所闻与己无关,面对着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场面,他依旧端坐。  秘书在一边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坐在离叶隐最近位置上的几个老头鼓起掌来。  最后,在那几个老头的带领下,全场,掌声雷动。  “不过,叶总,之前叶梓梵总裁管理得不错啊,虽然这几个月业绩有所下滑,也是正值销售淡季。我们才刚刚适应了叶梓梵总裁的管理模式,也按照叶梓梵总裁的发展计划去实施了。您这一来,一切又得重头,恐怕。。。。”  坐在角落里的一位元老打量着叶隐,话语间满是讥讽,话音刚落,在场的管理层便纷纷耳语起来,原本安静的会议室霎时变得吵杂。  坐在主位上的叶隐依旧冷冷清清,那张和叶梓梵极其相似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吹散热气,氤氲中,连耳畔不时传来的话语都变得朦胧。  “嗯,是啊,之前不是挺好吗?!”  “这叶家不知道搞什么,来回换人还让不让人干了!”  “诶?叶梓梵人呢?总裁交接也该出面的吧?”  “听说昨晚出意外了。”  “安静!”  一位头发梳得油亮的男人突然低吼了起来。  他是叶氏创立初期的元老,如今的行政总监,王子阳。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没有一点开会的样子!平时下发的规章制度你们都白学了吗!”  放下茶盏,叶隐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早就料到如此,这些心猿意马的人想造反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在座的那些人颤颤地噤声。  “没错,我哥哥叶梓梵今早不幸去世了。”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清,若不是哥哥两个字,别人几乎就要忘了这个人也是叶家的一份子。  底下的人不禁咋舌,眼前这个新总裁的阴沉和叶梓梵的开朗大相径庭,他一切的行为举止都显得梳理,丝毫透漏不了他内心的波澜。  “以后叶氏由我来管理。在我手下做事必须按照我的要求,今年所有的计划,业务政策照旧,关闭所有单笔不过十万的销售模式,重点推进地产,餐饮。叶梓梵的计划是盈利3个点,我要5个点。”  静默中,叶隐浑厚的声音久久回荡,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中轻轻的飞扬着,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在他们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叶隐却又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简直就像是个玩笑!  “同时,按业绩和级别增加个人股权占有,所有完成计划的,超额百分之多少,第二年工资提高百分之多少。”  又是一口冷气,座下有的人频频擦汗,有的人端起水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水,连一路扶持着叶氏走到今天的几位元老都低下了头轻轻的咳嗽。  可是他,依旧那么神秘冰冷。  淡淡抿着嘴唇,黑发遮住眼帘,眉宇间英气盎然,那双深沉如海洋的眼睛几乎和叶梓梵一模一样。  叶隐轻轻一笑,随即又恢复了淡默。  “想要离开叶氏的去人事部拿养老金就可以走,想要留下的现在可以回到岗位工作了。散会。”  不等底下的人反应,一阵疾风摇动着会议室的大门,叶隐已然离去。  “怎么办啊这,这小子一上台就出政策,5个点!他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看着倒是蛮有魄力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纸老虎。”  “管他纸老虎真老虎,老子不干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得受这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的气!”  王子阳看着这些管理高层左右抱怨的表情,摸了摸脑门,悄悄地打了个喷嚏,又像是轻蔑地笑了一笑。 是你吗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沈恪坐在车子的后座,摩挲着手里的一枚戒指,前排的顾言枫接听着一通通电话,随时汇报给他,而他似乎并没有真的在听。  掌心的戒指在指间翻滚,渐渐染上他的体温,那戒指别致极了。  白金的戒身,上面镶着一块血红色的宝石,暗影里那宝石反射的光束显得耀眼夺目。虽然款式有些古朴,可依旧掩盖不了它的精巧别致。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顾言枫转过头来,只见沈恪微微皱着眉,出神地盯着手中的戒指轻轻抿着嘴,精致的面上浮现出令人费解的神情。  “沈总,叶氏新上任的董事长已经到了。”  沈恪仍然玩弄着那枚戒指,顾言枫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叶家的二少爷,叶隐。早上已经开过董事会了,王子阳说,看样子,不太好对付。”  “噢?是吗?”  将戒指放在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沈恪抬起头来,舒展的面色看上去已经成足在胸。  “告诉叶氏的人,荣峰给他们3倍的薪水,即刻跳槽。”  “是。”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顾言枫飞快地将沈恪的命令敲了上去,“那。。。王子阳。。。。”  “让他先留在叶氏,先摸摸这个叶隐的底,以后会有用处的。”  沈恪端起手边的红酒,饶有兴致地抿了一口,他声音冷淡,好似一切都无法扰乱他的宁静一般。  最大的障碍叶梓梵已经死了,再来一个叶隐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不足为惧。  “先生请留步,病房重地,闲人勿进。”  病房门口,穿戴整齐的叶家仆从伸出手臂拦住了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叶隐。  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优雅高贵,像极了叶梓梵少爷的人,就是他们日后的主子。  “我是叶隐。”  叶隐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  两个仆从面面相觑,一瞬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脸都吓绿了。  “二少!”  “二少!”  叶隐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悄悄推开了门。  没有阳光的天空,清早的大雾继续笼罩,微风卷着悲伤的凉意飘进窗口。  郁婉秋站在窗前,发丝被风吹起,苍白的面色仿佛就要融进那悲凉的场景,空洞的眼神看向远方。  她看上去那么憔悴,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留下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  一切就像梦一样,她云里雾里的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不愿意自己知道。  可这个梦是那么真实,那么痛,为什么这个梦还不醒过来。  叶梓梵。  他死了吗?  他真的,真的就这样不见了吗。。。。  他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他还会跟我讲话跟我吵架,怎么就。。。。  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她甚至忘记了去察觉身后和她一样悲痛的气息。  无法抽离的情绪中,顷刻间她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崩塌得乱七八糟,崩塌得只能任泪水肆意,从此以后再无光明,任一次又一次让悲伤揉碎了心脏。  温暖的外套披在了郁婉秋的肩上,举止间带着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那味道,好熟悉。。。。  那味道,是叶梓梵吗。。。。 我不会不要你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温暖的外套披在了郁婉秋的肩上,举止间带着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那味道,好熟悉。。。。  那味道,是叶梓梵吗。。。。  泪水溢出眼眶,婉秋慢慢转过来,看向了肩头。  是一件男士的西装,欣喜像一瞬间爆炸的热浪席卷了全身的神经。  是他,一定是他!  我就知道他没有死,我就知道他不会这样丢下我不管!  “小梵!”  郁婉秋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痛苦,紧紧抱住了身后的叶隐。  太多太多的话哏在喉头,这一天一夜,她不断地在绝望和希望间煎熬,可如今终于报到了这心心念念的人儿,她却只想对他说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软弱。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奈。  叶隐怔住,怀里的婉秋像只受了伤的小猫颤抖着抽泣,心痛难当,他伸出手臂紧紧环抱住她。  这拥抱,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再见面,我已经不再是我。  可是婉秋,你能感觉得到我吗?你看得见我的灵魂吗?  我是叶梓梵啊,你心心念念的小梵啊。。。。  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我是谁。。。。  “傻瓜。。。。说什么傻话。。。”  抬眼的瞬间,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那是怎样深邃的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里仿佛澎湃着一汪神秘的海洋,让人不自觉深陷,悲伤涌动。  那是一双几乎和叶梓梵一模一样的眼睛,那悲恸彻骨的眼神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凄美哀伤的故事却有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终于,他的气息不在冰冷,望着眼前苍白憔悴的她,那一刻,盘旋在两人之间的是穿越生死的对望,而这一眼,又要付出多少代价。  叶隐沉痛得皱着眉,抬起手温柔地拭去婉秋脸上的泪珠,艰难地牵动嘴角,此刻他无比地感激那个让他重生的老者。  如果可以,能不能倾尽所有,让这一眼永恒,不求天长地久,只愿相伴左右护你周全,我甘愿历尽千万劫难。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悄然滑落在秋的脸上,她贪婪得看着身边这个男子的眼睛,看着“叶梓梵”的眼睛,唯一的不同,是他右边的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你是谁。。。。”  “我是叶隐,叶梓梵的弟弟。”  “小梵呢。。。。他怎么不来找我?他去哪儿了?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  回忆化作泪水倾泻,融化在叶隐的掌心,渗进了他的血液,那全部都是婉秋的爱,爱而不能的悲愤。  叶隐无言以对,他甚至不敢看她那双满是期盼的眼睛,他怕她知道叶梓梵已经不在了会崩溃,而他却是那个亲手推她进地狱的侩子手。  “放开她。”  门口传来低沉浑厚的一声厉喝,摇晃的大门间,沈恪赫然出现在那里,顾言枫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迷惑众生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放开她!”  门口传来低沉浑厚的一声厉喝,摇晃的大门间,沈恪赫然出现在那里,顾言枫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郁婉秋心头暗惊,即刻挣脱出叶隐的怀抱,悄悄拭掉眼泪,黯然走到了一边。  沈恪疾风一般快步走到她身边,看都不看她身旁那人一眼,一把扯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嫌弃地扔在地上,仿佛它是什么秽物。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将婉秋扭在自己身后,沈恪站在叶隐跟前,面色淡然,压抑着怒火,狠狠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她是我沈恪的女人,你是什么东西?连她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吗?”  婉秋本想说些什么,可沈恪扭得她生疼,脚上的伤让她一时找不到重心,锥心得痛让她紧紧咬住了嘴唇。  垂下的发丝恰好遮住了她的脸,可一切都还是被一边的叶隐看在眼里。  他上前一步,推开沈恪,几乎将秋抱起揽在怀里。  叶隐居高临下地瞅着怀里郁婉秋,她乌黑的眸子微微湿润像头小鹿一般,他微微一笑,温柔在眼神里漾开。  那眼神・・・・・・  恍惚间,郁婉秋生出一种错觉,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叶梓梵。  沈恪被突如其来的叶隐推开,踉跄了几步,沉默的顾言枫紧忙扶住了他。  哪里来的小毛贼,也不看看我是谁!竟然敢染指婉秋,在我面前还没有谁敢如此狂妄。  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顾不得什么绅士,什么身份,向着叶隐的背影便冲了出去。  电光石火之间,叶隐像是感受到身后那猖狂暴怒的气场,转身,稳稳地收住了沈恪的拳头。  “你好,叶氏新任总裁叶隐。沈老板,久仰大名。”  沈恪来不及收回力道,惊诧得看着眼前这个相貌英俊,温润如玉的男子。  那蛊惑深邃似海的眼眸・・・・・・  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放下拳头,沈恪紧了紧领口的领带,眯着眼睛玩味得看着叶隐,顾言枫站在一旁不禁也疑惑地皱起眉头。  半晌,沈恪才幽幽开口,礼节性地伸出右手。  “幸会。”  叶隐没有说话,眼睛明亮得犹如漆黑夜空的繁星,松开了沈恪的拳头转身看了看婉秋,眼神里尽是柔情和宠溺。  “好好听话,改日我再来看你。”  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抬腿向门口走去。  “婉秋姐,我给你说啊,这叶家人办事就是周到,他们・・・・”  叶隐拉开病房门的瞬间,刚巧苏羽踏了进来,叶隐一侧身,苏羽没有了受力物迅速向前扑去。  他一把拽住了苏羽的手臂拉了回来,只一瞬间,苏羽离他冷峻的脸不到20公分,他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待苏羽站稳,他已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苏羽恍惚得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跟早上抱着婉秋姐的那个背影一样,他刚刚的眼神不断播放着,不觉间心跳漏了几拍也未察觉。  他・・・他是叶梓梵吗・・・  【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各种求,喜欢的朋友们期待在留言板看到你们的足迹,想要加更还不快来。】 冤冤相报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二少,您是去公司还是回家?”  “去叶梓梵少爷出事的地方。”  叶隐坐在后座里,转头看向医院的大门,郁婉秋的气息还仿佛萦绕身边。  对于叶梓梵的死她最后还是崩溃了,那惨白的小脸忧愁地好似再也没有什么能撩动她的心弦,一想到这里叶隐不禁心头一紧,惹得他一阵低咳  。  车子缓缓驶动,他收回视线,眉头微蹙,闭上了眼睛。  不能明说,那要如何才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啊・・・・  警戒线里散乱着砖石,地上还有混着雨水的血迹。雨后的空气潮湿极了,这荒无人烟的巷口只觉寒冷异常。  “二少,梓梵少爷的遗体现在在医院的冰库里,被大雨泡了一夜又被乱石掩埋,已经面目全非了。您看,是不是择日及时送梓梵少爷上路。”  “现场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叶隐皱着眉,神色焦虑,眼神游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没有。”仆从想了想忽然发觉不对,又改口道:“啊,对了。有一个空的戒指盒,小姐一直攥在手里的。警察把它交给了李管家,李管家已  经将那个戒指盒交给郁小姐了。”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戒指盒里的戒指呢?”  “除了那个空的戒指盒,警察再没有找到别的。”  冷风吹起他的发丝,吹散了那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叶隐悻悻地望着事故现场,眉头深锁。  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那戒指上镶有一枚血红色的宝石,是叶氏家传之物,据说是叶氏创立之时的叶圣欧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多年来这神秘的宝贝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除了叶圣欧谁也不知道,老头子死之前把它交给叶梓梵,告诉他这颗宝石在关键的时刻可以救叶氏于  水火之中。  叶梓梵出事的那晚,他正打算将家传信物送给婉秋。  那是他的命脉,可如今下落不明・・・  突然间一只枯瘦的黑猫蹿了出来,吓了人一跳。  它黄色的眼睛闪着亮光,看着线外的叶隐,张开大嘴“喵”得一声,随即又迅速蹿得不见踪影了。  猫?  难道。。。。  戒指盒在婉秋手里,那是唯一能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我要不要去揭发沈恪,要不要将他绳之以法。。。。  叶隐转过身来,像是忽然有了主意,眼神里闪出一阵冷毅的寒光,踱着步子朝车子走去。  正碰上迎面而来的张警官,他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  呵,来得正好!  “叶先生,怎么亲自跑到现场来了。”  “我来找找我遗落的东西。”  张警官闻言侧目,疑惑地盯着叶隐看了好一会儿。  他漠然地微微垂下脑袋,冰冷的气息萦绕,他若有所思。  “我和张警官有事情要谈,你们都下去吧。”叶隐回头对着身后的仆从命令道。  “我也刚好有事要向您汇报,是关于叶梓梵的死因・・・・”精明的张警官很快就明白了叶隐的意图,见人群散去,才压低了声音说。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叶梓梵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巷口的风呼啸而过,叶隐背对着张警官,低沉的嗓音夹在风里透出一丝冷冽的神秘。  他顿了顿,悄然转回身,风吹乱头发,剑眉微蹙,右边额角有一道浅淡的疤痕。  “凶手并不陌生,正是荣・・・・”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声音:“不得开杀戒,切记,切记。”  叶隐霍得睁大了眼睛,乌黑的眸子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目光越过张警官落在那堆乱石中,他仿佛看见了大雨冲刷下的危墙瞬间倾泻在了气若游丝的自己身上。  沈恪的名字已然到了嘴边,忽然间自己却没有力气说出真相了。  双手在身边紧紧攥着,无以复加的痛苦袭来,他紧紧咬住了嘴唇。  “是谁??你刚说是谁?”  张警官凑上前去,生怕自己的耳朵出现什么问题,叶隐却好似刻意般避开了他。  原本一早通知的叶氏管家,没想到是这个人以叶氏主事人的身份出现在警局,告诉我们叶梓梵死亡的事先对外宣称意外,死因要等法医鉴定过后告知叶家再做安排,而现在又清楚地知道了叶梓梵的死是谋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叶氏二少,究竟是谁!他的行为太异常了。  “・・・张警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叶梓梵的命案就到此为止,他死于‘意外’。”  “此话怎讲?难道你不想捉拿真凶归案?”  叶隐背过身去,慌乱地隐藏好自己狼狈的神情,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再世为人,为了遵守那些莫名其妙的戒律,为了换取一世安宁,他强烈地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悲愤。  冤冤相报合适了,沈恪・・・就交给上天去惩罚吧・・・  “呵呵・・・让他归案是迟早的事,凶手最大的证据握在我手上,必要的时候,我会把他交给你・・・”  张警官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前思后想也弄不明白这个奇奇怪怪的叶家二少爷究竟要干什么。  明明知道真凶却又不急着抓他,非要让我们以“意外”草草结案,最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他所谓的证据又到底是什么・・・  莫非他就是凶手?  张警官震惊地抬起头,却早已不见了叶隐的踪影。  他四处张望,终于在路边看见了坐在车里正跟仆从交代什么的叶隐。  “明日将梓梵少爷的遗体火化,骨灰送回叶家的墓园。记住,不要让郁小姐去看梓梵少爷的遗体。”  “是。”  “把那些警察打发走。”  “是,二少。”  车子扬长而去,挥舞着手臂企图追上来的张警官等人被叶家的仆从拦住,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小。  叶梓梵的死终于落下帷幕。  而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吗?抑或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无可取代的存在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隐走后,病房里一时间恢复了安静,郁婉秋神色黯淡地独自靠在窗边,她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沈恪的质问,只是现在她疲累的心再无力去抗  争了,沈恪他要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是谁。”沈恪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些。  “我不知道。”婉秋平静回答,她并没有说谎,如果不是那人自我介绍,她也不知道他是谁。  她远远地眺望,恍惚间脑海里不断闪现刚刚那个人的眼睛,那双如叶梓梵一般的眼睛。  那个人,是叫叶隐吧・・・  “叶梓梵的事你都知道了?怎么他刚死,你就可以转投他人的怀抱。”  沈恪不屑,刚刚那一幕还难以释怀,他生气,他愤怒,可更多的却是嫉妒,言语间的挖苦,可除此之外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才死了一个叶梓梵,又来一个叶隐,才相处几分钟,你就非要对我这么冰冷这么满不在乎吗!  “请你出去。”  郁婉秋冷冷地打断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仿佛身体里一丝难以捉摸的疼痛被揭发,那种烦乱,那种明目张胆又放肆的窒息感无情地桎梏着她  。  “我不想见到你。”  “你・・・”  沈恪激动地上前一步,婉秋精致的侧脸映在他的瞳孔里,她是那样的冷漠疏离,叶梓梵的死是真的让你心如死灰了吗?!  “好好休息,改日再来看你・・・”  半晌,沈恪居然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只冷冷丢下一句话便甩门而去,顾言枫阴沉着脸,默默跟在后面,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  站在一旁的苏羽一头雾水,婉秋依旧站在窗前,摇晃的大门缝隙间沈恪迈着决然的步子快步离开,想起还有自己进门撞上的那个“美男子”,  真不知道这小小的病房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婉秋姐,你没事吧・・・”  直到再也听不见沈恪的脚步声,苏羽才悻悻地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晃了晃郁婉秋。  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在瞬间破碎得分崩离析,像是耗尽了最后一口气,人前的郁婉秋始终坚强无畏,可人后再强硬的伪装也终于被蚀骨的疼痛撕  碎。  “呵,我没事・・・”  苏羽扶着郁婉秋坐到沙发上,她努力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嘴角,晕眩地几乎看不清苏羽的面容。  “刚那个人,是谁啊・・・”  “嗯?你觉得他是谁・・・”  喝下一杯温热的开水,郁结在心头的忧虑慢慢消散。  苏羽乖巧地坐在郁婉秋身边,脑子里全是刚刚进门撞上的那个年轻男人。  “他是那个叶隐?可是・・・”  “可是他很像一个人对不对・・・”  “对对对对对!”  苏羽拧着的眉头松开,急忙表示认同。  “你也觉得他很小梵吗?!”  郁婉秋凝视着苏羽,一颗心被悬在半空中,像是期待着什么神秘的答案被揭开。  “太像了!他那双眼睛・・・那双叶梓梵的眼睛!”  苏羽的话深深刺入郁婉秋心头,不断不断地回响着,脑海里那双眼睛依旧清晰,那样复杂又温柔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疼爱。  那个叶隐,他真的会是叶梓梵吗?  郁婉秋不敢继续想下去,她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自己的期待最终会让自己绝望。  “也难怪嘛,他不是叶梓梵的弟弟吗?说不定他们叶家人眼睛都长得一个样呢!婉秋姐,你不要多想,医生叫你好好休息,不要老这样劳神。  ”  苏羽察觉到郁婉秋的异样,话锋一转,巧妙地安慰道。  婉秋淡淡笑了笑,将手边的水杯放到唇边,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才发现喉咙像撕裂一般疼痛,一口凉水喝下,熄灭了内心烧了一天一夜  的大火。  凉也凉得疼痛,像是被禁锢的灵魂找不到出口,想要逃亡却发现连伸展都不能。  那是叶隐,始终不是叶梓梵。  他走了。  是真的,走了。。。。  那天夜里,深蓝色的夜空没有一丝点缀,夜风簌簌,窗外的树叶打着节拍,吟唱一首无言悲伤的哀歌。  身边的苏羽已经沉沉得睡去,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婉秋望着那美色帘幕般的夜空,不知那幕后可有另一个世界,叶梓梵,他在那里吗?  思念潮涌,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记性变得特别特别好,叶梓梵的一颦一笑,就连一个眨眼统统翻涌在婉秋心头。  突然一颗流星划破苍穹,悄无声息地**在人间,像是叶梓梵隔空的轻唤,带走了婉秋眼里的光亮,终于,她沉沉地睡去。  流星**在叶隐的酒杯里。  阳台上的他端着一杯红酒,黑色的衬衫解开几颗纽扣,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发丝随风轻扬,手指干净修长晃动着酒杯,仿佛有着魔法的双手玩弄着掌心的一晕红色。  酒不醉人人自醉,再多苦涩,想起她总是甜蜜。  晚安,亲爱的你。 无声的抗争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清晨的阳光投射进来,雨过天晴,浓雾也渐渐散开。  苏羽早早就起来了,倒是婉秋,筋疲力尽之后沉睡到了现在。  阳光爬上窗沿,温暖地投射在郁婉秋白皙的小脸上,她挣扎着睁开眼睛,阳光金灿灿得,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安抚,连细密的神经也变得舒缓。  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出神,心下一片空白。  梦境依稀,白天遇见的那个像极了叶梓梵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梦里,他深深凝望她的眼神像是有诉不尽的忧愁想要告诉自己。  她迷惑了,可又想不起来怎样找到头绪,好像患了失忆症,前一秒的记忆都成过眼云烟。  叶隐,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诶,婉秋你醒了~”  郁婉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苏羽刚刚进门,急忙放下手中的保温桶小跑过来将她扶起,贴心地在她身后放上柔软的靠垫。  “你看,出太阳了诶~”  苏羽笑得甜蜜,在她身上好像从来看不见烦恼一样,永远都是那么活力四射。  婉秋悄然扭头望了望窗外,一夜之间仿佛世界都变了样,嫩芽新绿,花苞初放,只一眼,跌宕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好一点。  不过一夜,什么都变了・・・  那悲伤呢?  在心底静静流淌着的又是什么,一切都变成了一种纪念,纪念着无处安放的感情。  苏羽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好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能再承受一点点刺激了,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都得面对啊・・・  “婉秋姐,小梵的遗体凌晨已经火化了・・・”  郁婉秋的身子微微一震,神色黯淡下来,散落的发丝遮住半边憔悴的面容,苏羽心疼得揽过她的肩头,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  “婉秋姐,你要好好的,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要坚强点,带着他的生命精彩地活下去,你知道吗・・・”  郁婉秋缓缓抬起头,眼底有明亮的光,她也想好好的,如果她可以。  “啊姐姐,你看~这里有营养粥,有鸡蛋羹,还有点心,还有・・・”  苏羽数着桌子上的美食,想用自己的乐观驱散这满屋子的悲伤,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婉秋,努力活跃着气氛,见婉秋淡淡笑了笑,好不容易才放下心来。  “怎么这么多啊?都是你做的吗?”  婉秋有些吃惊,自己不过小病一下,这个丫头怎么弄来这么一桌子吃的。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都是叶家和沈恪派人送来的~姐姐你想吃哪个?”  “呵,随意哪一个都好啊~”  “那・・・喝粥吧,这个看起来好香啊~~”  苏羽拿出精致的瓷碗,盛出小半碗来,又撒上些酸香可口的小菜。  碗里的粥飘着清淡的香气,白米软糯,点缀着青豆和玉米,看起来真让人食欲大开。  忽然间,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恪阴沉着脸如一阵疾风走了进来。  顾言枫拦住准备冲进去的叶家仆从,守在门外,依旧无言。  原本欢快的气氛霎时变得冰冻起来,沈恪见苏羽正端着粥向婉秋走去,眉头拧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等等,这是叶家送来的?”沈恪拦在苏羽面前,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粥,不屑地说。  “这个・・・”见沈恪脸色紧绷,苏羽瞅了瞅婉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用去公司吗?”  婉秋整理好思绪,换上一副笑脸,眉眼却是无力的敷衍。  沈恪回身看着她,面色稍稍舒展,抿了抿嘴,高傲地走向了婉秋的床边。  “你在这里住院,我怎么能安心上班,怎么样,感觉好一点没有。”  她安静地靠在床头,肌肤如瓷,周身有淡淡的好闻的香气,侧脸被散下的卷发遮住,乌黑的眸子晶亮,眼神却没有一点温度。  沈恪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想要看看她烧退了没有,她侧身躲了一下,他宽厚的手掌尴尬地在空中停住。  死寂的留白里,苏羽屏住了呼吸,沈恪似乎也略微怔住。  在他世界里是不允许这样的拒绝发生的,婉秋深知这一点,可是好像自从叶梓梵出事之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苏羽被吓了一跳,急忙拿来婉秋的电话。  这么早,会是谁打来电话啊・・・  【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各种求,喜欢的朋友们期待在留言板看到你们的足迹。】 心知肚明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从苏羽手里接过电话,郁婉秋淡淡地瞥了一眼,舒展得面色似乎有些凝重,心口好像被千斤巨石压住,“妈妈”两个字一时间显得各位的刺眼。  “喂,妈・・・”  郁婉秋走到角落,刻意避开沈恪,刚接起电话便已经听到了母亲那连珠炮一般的声音,如噩梦萦绕。  “你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你怎么能让沈公子替你劳神呢?现在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就不要老在医院住着,沈公子挣钱多辛苦啊,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家吧。啊,对对对,去沈公子家里住更好,方便他照顾你嘛。你们两个要多增进增进感情,都快结婚了怎么你可不准给我出什么乱子,否则,小心我收回那套房子让你流落街头。喂?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嗯。我知道了。”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急促又略带威胁的声音就是她的妈妈李美林。  虽然婉秋极力想隐藏,可李美林那聒噪的声音还是幽幽传出听筒,飘散在整个房间里,偏偏这小小的病房里她最不想见到的沈恪也在。  她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得到,现在的沈恪该是多么得意,每一次他轻蔑的笑,眉宇之间的不屑统统都会化作利剑,刺穿她的尊严,像是嘲弄她这样的人何必要跟自己的羞耻心过不去。  苏羽抿紧了唇,担忧地望着婉秋,心急如焚。  “你要好好对待人家沈公子,你听到没有,年年都跟你说尽快结婚,我不管,今年之内你必须嫁过去。”  “・・・”  风过无痕,连心都如一汪死水,叶梓梵已经走了,再没有什么能激起波澜。  嫁给沈恪,这个婉秋一直默默抗拒的命运终将成为事实了吗?  郁婉秋茫然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起来,没有焦距的望着远方,渐渐连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朦胧。  长发散在肩上,阳光里,苍白的她更惹人心疼。  她不是没想过抗争,可是不论她如何抗争,最后也会被不争气的父母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淹没。  抗争,她连最基本的筹码都没有。  父亲犯罪的把柄紧紧握在沈恪手里,沈恪要了她一家人的性命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妥协,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呢?  即使叶梓梵,婉秋都不愿意让他介入这样的事来,沈恪是怎样的人她最清楚,一旦激怒了他,不要说郁家,连叶梓梵都会处在危险之中。  “啊,对了・・・沈公子在你身边没有啊?”  “没有。”  沈恪坐在沙发上,苏羽递过一杯热水,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电话里的李美林听说沈恪不在,生气地大叫起来,婉秋屏住呼吸,肩膀不自觉得颤抖起来。  “说完了吗?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要给我说这些,你说过了,我也听见了,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郁婉秋舒了口气,努力缓和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一个人悲愤到了极点,那么是不是连情绪都可以省略了。  她冰冷又平静地讲完,声音里找不出一丝不悦,就好像那仅仅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电话。  沈恪眯起眼睛,瞥了瞥嘴,箭步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了婉秋手里得电话。  “伯母~是我啊,小沈,刚到刚到・・・您放心,婉秋有我照顾,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他就站在郁婉秋身边,故意拖长了声调寒暄着,如果不是因为这女人是婉秋的母亲,兴许他连一个字都不会讲。  “哎哟,真是太劳烦我们沈公子了,你看看这,让你又浪费精力又花费财力的,哎哟,这这,这如何是好啊。我们沈公子啊,就是这么体贴,秋交给你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呐,啊哈哈哈~”  “伯母说的哪里话,秋早晚都是我们沈家的媳妇,我当然得好好待她・・・”沈恪顿了顿,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窗边的婉秋,冷冷一笑,“伯父最近怎么样?听说最近又开了家小公司啊?”  “唉・・・你伯父啊,不太好哟・・・”  沈恪挑起一边眉毛,轻轻笑了起来,郁婉秋微微侧过脸,双眸愈加凝重。  果不其然,以郁婉秋的善良,听到了自己父亲不好的消息,怎么可能不为所动。  其实他们都清楚,不好,是因为没有钱花了。 你那么想娶我?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伯父的公司啊,谈了个大项目,眼看着就要发展起来了,可是工程一下来前期就要大笔的资金注入啊。你伯父哪有那么多的钱,投进去公司拿什么运转啊,哎哟,你伯父天天为这发愁,愁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的,婉秋又生病住院了,真是要了我这条老命咯。”  李美林娇滴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那夸张的语气听得人打心眼儿里反感,她依旧不遗余力地向电话这头的沈恪献媚。  在她的意识里,女人,利用自己的柔弱博取男人的同情几乎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偏偏她这个倔强的女儿永远学不会向男人低头、  “哦?这样啊?伯父需要投多少钱?”  “啊,呵呵,其实也没多少,100万吧・・・”  苏羽惊得张大了眼睛,看了看婉秋又看向沈恪,100万,那简直就像是天文数字。  “哦,100万呐・・・”  沈恪重复着,迎上婉秋忧虑的眼神,唇角一抹戏谑的冷笑,他高傲地仿佛在等待她祈求的目光。  在他的原则里,从来不做无利可图的交易,100万,对沈恪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可买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这笔交易却很划算。  “伯母,您放心,郁家的事就是我沈家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下午我让财务拨100万给您,再加50万让伯父放心大胆得开辟疆土吧。”  “啊哟,啊哟,沈公子呐,真是太谢谢你了啊。我们家秋能有你这样的老公简直是上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放心,今年我跟你伯父就让婉秋嫁到你们沈家。今后啊,咱们两家可是一家亲咯。哈哈哈哈~那我下午就等你的好消息咯?~”  “放心。”  避开沈恪的眼神,心口隐隐的窒息感让郁婉秋感到深深的无力。  呵呵,他们又得救了。  婉秋又何尝不清楚,她只不过是个傀儡,是郁家攀附权贵的牺牲品,她无可奈何,每一次沈恪对郁家的帮助都是牺牲了她换来的。  这次,又要让她如何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仿佛走进无边黑暗的空间,怎样都是习惯。  她的生命是父母给的,她的命运如此却无法选择,难道真的要她看着亲生父母流落街头,坐牢吗?  被安排,被嫁入豪门,从此过着浮夸的生活直到死去。  她不想。  可这就是命。  她的抗争一拖再拖不下嫁沈恪,就是为了叶梓梵,而如今・・・  明明不愿意,为什么不能去抗争呢?  她已经因为自己的懦弱失去叶梓梵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她在乎他们,可他们又是怎样看待自己呢?  “你那么想娶我?”  “嗯?”  沈恪愕然,郁婉秋莞尔一笑,眼神里闪烁着淡淡的妖异,那是他从没看见过她的一面,言语里有从未见识过的决绝。  “沈公子一次又一次地对我郁家伸出援手,我郁家无以为报。既然沈公子那么想要我,100万,那我只好舍身陪沈公子睡一晚咯。”  婉秋缓缓走上前,微卷的长发散在脑后,好闻的气味在她的体温里渐渐升腾,她几乎是第一次主动靠近沈恪,洁白的病服里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娇小的她拦在沈恪面前,笑意愈发地神秘深邃。  轻佻的语气,挑逗的言辞,这哪里还是素日里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的郁婉秋啊!  【郁同学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要不要加更一次捏?木有收藏推荐,小伙伴也不冒泡,曦辰还是默默忍了吧・・・】 就算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说什么!”  沈恪又惊又怒,漆黑的眸子骤然紧缩,深深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不敢相信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是从他最心爱的郁婉秋嘴里说出来的。  她是那么圣洁,那么可望不可即,尽管她的父母不断拉低她的地位,可在他心里她依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怎么?沈公子不愿意?那您说您要怎样?一晚不够吗?那好啊,两晚,三晚,或者沈公子您说,要几晚才抵得上您的100万?”  郁婉秋扬起头,笑容妖娆,她从容得仿佛只是在说着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交易,转念之间,她怎么就像变了个人,可是谁也看不到她浑身散发的妖媚里竟透着淡淡的隐忍。  沈恪惊痛,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100万竟会逼得她用身体来交换,这不是他想要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我不可以?!既然你都可以不惜重金来买卖我的婚姻,为什么我不能用我的方式还债?!”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郁婉秋悠然自得,好笑地对沈恪反问,反而眼前这个眉毛拧成一团,狠狠瞪着自己的男人才莫名其妙。  苏羽站在一旁,完全看傻了眼。婉秋姐不像是装的,她不会要来真的吧,这怎么可以呢!  沈恪陷入沉默,苏羽瞥了他一眼,惶恐地大气都不敢出。  “你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是真不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沈恪一把擒住郁婉秋纤细的手腕,他怒视着她,强忍住胸口的隐隐作痛。  婉秋不屑地冷笑着,用力甩开被他捏得生疼手腕,迎着他的愤怒继续不依不饶地说:“你口口声声为了我,想娶我,现在我主动送上门了,你怎么了?怎么不敢了呢?!”  “你出钱,我出力,再正常不过的买卖了,沈老板怎么如此想不开啊~”  “够了,别说了・・・”  “婉秋姐・・・”  沈恪低哑着嗓子,痛苦得闭上了眼睛,仿佛求饶一样艰难地说,郁婉秋每说一句都像一把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他再想得到她,也无法面对她这样自作下贱。  就连苏羽都上前拉住郁婉秋,她真的很怕如果婉秋再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话,惹怒了沈恪会有什么后果。  “我偏要说,你以为你在帮我是吗,可实际上跟招*ji有什么区别?陪你睡不是正和你心意?”  “啪!我叫你别说了!”  大手无情地在婉秋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殷红的印记,可刚一出手他就后悔了,婉秋被她重重的一巴掌扇倒在地,脑袋不偏不倚得撞在床边。  “沈恪!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打她,她还病着!”  苏羽惊恐地越过沈恪,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恪内疚地蹲在她身前,悔恨蔓延过心头,他眉头紧锁,想要看看她伤得如何,却又不敢伸手再去触碰她。  “对不起,对不起,婉秋・・・”  半晌,郁婉秋直起身来,极力克制住眼前强烈的晕眩,顽强地抬起头,她几乎看不清眼前沈恪的身影,嘴角挂着血丝。  “你记住,我可以出卖我的肉体,但你休想得到我的心,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心有灵犀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少爷啊,这下厨的事就交给下人们去做就好了,您是万金之躯不应该为这些事操劳啊!”  “李叔,把这些切好,然后怎么做?是要烧开水吗?油要几成热?汤要煲多久?”  宽敞整洁的厨房里叶隐系着围裙,撇开堆在一边的烹饪书和iPad,他站在灶台前一脸专注的询问李管家。  手边的乳鸽已经清洗干净,煲汤的调料也整齐地码放在案板上,李管家笑盈盈地看着他忙来忙去,早上的视频会议结束之后他就一头扎进厨房,不时有叶家的仆从进来汇报一些公司的情况,他也从容不迫泰然处之。  窗外的光线温暖地环抱着叶隐,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连西裤都没来得及换下,熟练地操作着每一个步骤,好像李管家随意的点拨他便能轻松容易地做出美味佳肴。  李管家见他那么投入其中,轻轻退出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这个叶隐倒是和梓梵少爷有很大的不同啊。  梓梵少爷开朗热情,叶隐神秘冷清,不喜多言,淡漠从容,眉眼里似乎总隐藏了什么难以释怀的忧伤。  不管是梓梵少爷还是叶隐少爷,举手投足皆是优雅高贵,气度不凡,只是毫不例外地倾心于郁婉秋,倒也真是奇怪了。  添好了水,大火也转成文火之后,叶隐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从前,在他还是叶梓梵的时候,郁婉秋这个料理天才就总是嘲笑他跟厨房这个地方有缘无分,虽然她也耐心地教了他好多次,可是成果就连苏羽这家伙都添油加醋地笑话他只有吃得命,做的饭是要人命。  他却不以为然,总说自己做不出美味佳肴是因为命中缺郁婉秋,要是有婉秋在,那就什么都不用愁啦。  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带着一丝清凉,渗入心脾般令人沉醉,回忆深陷,叶隐不觉地浅笑起来,手中洗碗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啪!”  突然间,叶隐手下一滑,骨瓷碟应声摔碎在了水池里,他失神地伸手去捡瓷片,不料却被锋利的边缘割伤了手指。  一阵莫名的心慌油然而升,他缓缓他起头,听见身后的门被拉开,李管家和几个仆从冲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突然间心绪会这么烦乱・・・  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是公司里有发生了什么事?还是・・・  婉秋,她在医院出了什么事?!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流进指缝,李管家慌忙吩咐仆从去拿来药箱,简单的包扎之后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便独自出了门。  “汤煲好了直接送到郁小姐的病房。”  ******  拉开病房的门,等在一旁的顾言枫恭敬地对他点头示意,连叶家的仆从也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  他站在那里,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郁婉秋的样子还萦绕心间,那么憔悴苍白的她说出来的话竟然那么强烈。  她说什么?她说就算她死,也不会嫁给自己!  她的眼神里满是愤恨和不屈,一如往常般倔强,似乎从来就没在她那双宛如皓月的眸子里看见过眼泪。  “通知财务,给郁家汇款150万。”  “是。”  松开了门把,沈恪头也不回地向走廊尽头走去,低沉地声音里有令人心惊的疲惫。顾言枫跟在他身后,淡淡地回应,再无多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汇钱给郁家,但是只要他想到如果他没有帮助郁家郁家那两个不争气的老东西会如何得对着婉秋纠缠不休,他就会发了疯似地难受。  我已经很痛了,又何必让你陪着我一起・・・  【求收藏,求推荐,最近因为工作原因更文时间变到晚上了,望各位小主见谅,想看到一个真正的读者留言就辣么难咩?没有读者没动力啊,你们懂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婉秋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呵呵,没事了。”  沈恪走后苏羽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郁婉秋,心疼不已,她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婉秋竟然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对沈恪抗争。  郁婉秋在苏羽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渐散去,脸上火辣辣地疼像点燃了一把火,后脑撞在床边上的地方一阵阵锥心的刺痛。  苏羽取来冷毛巾敷在她的脸颊上,她淡淡地笑,温柔地眼神安慰苏羽自己并无大碍。  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消散,久违的平静让人无比舒适,两个人坐在沙发里各怀心事。  郁婉秋心头一阵难以言喻地压抑,记忆浅薄,明明就在脑海却无法抓到头绪,像一种流窜全身的毒,侵蚀着千疮百孔的心。  她仔细回想刚刚和沈恪发生的一切,可记忆却变得越来越支离破碎,短短几十分钟而已,她就已经快忘了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也罢,不是什么好事,忘记了也好。  苏羽一趟又一趟地为婉秋换上冷毛巾,许久,她终于耐不住性子开了口。  “姐姐,接下来怎么办?你和沈恪撕破脸伯父伯母他们会不会出事啊・・・”  “我不知道・・・我只后悔没有早一点这样做,也许我早一点勇敢起来,就不会失去小梵了・・・”  ******  “叶先生,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楼梯间的转角,叶隐遇上了正准备下楼的沈恪和顾言枫,这两个人的出现印证了他郁结心中的不安,看来真的有事情发生。  “好久不见。”  叶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面色依旧淡漠如水,无意与他们纠缠,现在他满心只想赶快见到那个牵动心肠的人儿。  “听说令兄昨天出了意外啊?您这是・・・来看谁啊?”沈恪踱着步子走到叶隐身前,叶隐比他高出一点,身形倒是不如他那般壮实,“这么急匆匆的,看来还没去公司吧,这么热心,当心公司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翻了天。”  “哦?难道沈先生也是来看我哥哥叶梓梵的?看来我哥哥的死倒是很让沈先生您费心啊?!”  笑容僵在唇边,沈恪盯着叶隐看了许久,他也毫不避讳。  你分明是来看婉秋的,叶氏唾手可得,竟还全然不知,你们叶家人果然都是蠢货,我要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越过叶隐,沈恪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大步向前走去,顾言枫低着头,经过叶隐的时候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并没说话。  “沈先生,多行不义必自毙,您好自为之。”  沈恪怔住,猛然回身怒视着叶隐,抬腿就要向叶隐这边冲过来。  顾言枫冷静地拉住他,阴沉的脸上难得有了表情,他摇摇头,在沈恪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叶隐远远地看着,笑意荡在眉间,目光深邃,沈恪瞪了他一眼,狠狠甩掉顾言枫的手,大步离去。  恍惚间,顾言枫一直望向叶隐的身影,那眼神里写满了别样的情绪,直到下个转角,二人消失。  叶隐敛住神色,唇边的笑容随即幻灭,微风吹起他乌黑的发丝,他疏离又神秘。  沈恪,我留你一条命在,是不想因为你破了杀戒。  我给过你机会,千万不要再犯我,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软弱无能的叶梓梵了。 百里屠苏???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空荡荡的病房里,郁婉秋安静地窝在沙发上,盯着面前一杯冉冉冒着气的热水发呆,苏羽时不时跟她说话她也好像游离在思绪之外,许久才应一声。  苏羽不忍心打扰,看着她孤寂的身影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不过几日,她似乎又消瘦了不少,发丝垂在耳畔遮住脸颊还红肿着的指痕,下颚的轮廓愈发棱角,阳光温柔地笼罩,仿佛眨眼就会消失一般。  门外一声整齐划一的“二少”,苏羽抬眼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淡淡的微笑着,黑玉般的头发遮住眉眼,步伐稳健,最寻常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反而透出一种清澈的味道。  “吃过饭了?我煲了汤,等下会送来。”瞥见苏羽的眼神,叶隐悄悄走了过去,一扫昨日的孤傲冷漠,在这个只有他们三人的房间里,他还是他,曾经那个开朗潇洒的叶梓梵。  “啊,没,没,还没・・・”这不正是昨日进门撞上的那个“男神”?!苏羽慌忙垂下脑袋不敢看他,仿佛他身上有让人难以直视的光芒,一时间竟忘了问他是谁。  叶隐勾起嘴角,眉眼里全是温暖,没再说什么。  余光里,沙发里那一抹忧郁的白色像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从他进门郁婉秋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过。  他走到婉秋身前,缓缓弯下腰来,可即便已经出现在她的焦距里,她却依然不为所动。  细心的他惊诧地发现她发丝下有意无意遮掩的指印,回想起刚刚在走廊上见到一脸不爽的沈恪,不禁皱起了眉头。  沈恪,他竟然真的敢对婉秋动手?!  可又到底是因为什么,一向乖巧温婉的婉秋能惹得沈恪不惜动手打了她?  “婉秋,你还好吗?”  他轻声细语,语气里满满地都是心疼,如果自己再早来一步,也许她就不会遭受皮肉之苦。  “你是谁・・・”  郁婉秋木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直到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才惶惶开了口。  “我是叶隐。”  “・・・我们认识吗・・・?”  那么忧伤复杂的眼神,那么熟悉的感觉,他看着她,像是要生生把她锁在眼眸里。  脑海里终于不再那么空白,郁婉秋淡淡抿紧了嘴唇,心口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好像她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昨天不是见过吗?”  叶隐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正式的自我介绍过,虽然明明就是叶梓梵,可在“叶隐”这副躯壳下,婉秋和苏羽又怎么知道呢。  “昨天,我送你来的医院,这样,就算认识了吧。”  “你是小梵的家人・・・”  “我是他弟弟。”  “弟弟・・・”  郁婉秋低声呢喃,慌乱地逃开他灼热的眼神。  他是叶隐,不是叶梓梵。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着他的眼睛,虽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终究不是他。  “叶隐,很高兴认识你,郁婉秋。”  他伸出左手,有些顽皮却又正式的说,郁婉秋回首正对上他漂亮的眼睛,那双像澎湃着深蓝色海洋般的眼睛,额角有一道浅淡的疤痕。  尘埃落定,可并不失望。  婉秋伸出手,心中的怅惘打开,仿佛窗外的阳光都照射了进来,那一刻,就像他的笑容,柔软的心房一片明媚,笑意也攀上眉梢。  “哎哎哎,还有我,还有我!”  见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番,站在一旁的苏羽早就按捺不住了,喝了一口水,紧忙向两个人走了过去。  岂料走得太急,话到嘴边就被呛住,一边说一边使劲儿地咳。  “我叫苏・・・苏・・・咳咳咳・・・苏・・・咳咳・・・”  “苏苏??难道你就是江湖中传闻已久的,百里屠苏??!” 一眼万年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苏苏??难道你就是江湖中传闻已久的,百里屠苏??!”  叶隐盯着苏羽的眼睛,不紧不慢地靠近她,神色紧张却有掩饰不住的光彩。  谁也没想到,他这么正经八百的姿态一开口竟然神经大条地扯来了百里屠苏?!  苏羽狠狠得白他一眼咳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叶隐心中暗爽,面色却清清淡淡,转回身,发现就连婉秋都笑了起来。  “傻丫头,老是这样慌里慌张的,像个孩子一样。”  婉秋站起身,拿过茶几上的热水递到苏羽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笑容更深地在婉秋面颊漾开,映着还有些苍白得脸色,有那么一恍惚,翩然浅笑,她美得令人心醉,就像一只飞入凡间的白蝴蝶。  “她叫苏羽,是我的好朋友。”  “苏羽?好像点心,好吃吗?”  叶隐撇了撇嘴,甚是好笑地看了眼苏羽,明亮的眼睛好像对她的名字产生了无限好奇。  “你才是点心!你们叶家人怎么都这样讲!”  好不容易喘匀了这个口,就听到叶隐取笑自己的名字。  真是奇怪,这叶家人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叶梓梵也经常这样说,我堂堂杂志社红牌专栏作家的名字怎能任人**?!  苏羽正欲还嘴,忽然间病房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素衣的叶家仆从出现在门口,手上提着一个古香古色的保温桶。  “二少!李管家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好,下去吧。”  仆从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敬地退出门去,叶隐转身朝着桌边走了过去,清澈的声音悠然传来,“先吃饭吧。”  苏羽望向他的背影,突然间就没了脾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叶隐总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总觉得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尤其是那双充满故事的眼睛・・・  “哇!~~~好香哦~~”  扭开保温桶的盖子,氤氲的热气带着浓香肆意在房间蔓延,苏羽赞叹着,挤到叶隐身边来。  “是你做的吗?・・・我记得,小梵不会做饭・・・教过他很多次,他就是学不会・・・”  郁婉秋缓缓站起身,光影里是他的背影,有些纤瘦,肩膀却是宽阔的,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将她笼罩。  手上的动作僵住,叶隐心头一紧,苦涩地牵动嘴角。  苏羽也有些愕然,却只不过一个出神,他又恢复了淡然,乳白色的汤慢慢溢满在透明的玻璃碗中,叶隐取出精致的银质小勺向婉秋走去。  “别想那么多了,来,尝尝看。”  他定定的望着婉秋,只是淡淡一笑,那眼神像是一口呵在人心上的热气,温暖了血液,让人沉醉又迷惑。  “你的手怎么?”眼尖的苏羽刚坐下就看见叶隐左手的食指裹着纱布,见他面上飞快闪过一丝尴尬,不等叶隐回答便大胆猜测了起来,“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亲自下厨,然后不小心割伤了手指?对不对?!”  “哦,不要小心碰了一下,没什么。”  “真是笨呐,伤口这样捂着会发炎的!”  “小伤而已,不碍事。”  巧妙地回避着,叶隐将精致的玻璃碗放在了秋的掌心。  他笑容温暖,面上的风轻云淡,言语间的嗔怪,那模糊又自然的态度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如苏羽所说。  婉秋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内心最柔软的神经被触动,感受着掌心传来阵阵的温热,心里生出一丝不知为何的情愫,只觉得眼前这叶隐莫名的熟悉亲切。  或许是因为他那双像极了叶梓梵的眼睛。  她已经不再想去知道他究竟是谁,就让他是叶隐吧。  上天将叶梓梵从她身边带走,却送来了这样一个和叶梓梵相似的翩翩男子。  她有些想不明白,却默默地将香味扑鼻的汤送向嘴边。  “鸽子如果冷水下锅的话,味道会更浓一些,营养也会更饱满。”婉秋幽幽地说,淡雅的笑容一如从前,“很好喝,谢谢你,叶隐。”  “不会吧,这样都可以尝得出来?!”苏羽急忙尝了一口,可她怎么喝也觉得没什么差别,“婉秋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你多做做饭自然就会了解了~”  “嗯嗯嗯,我要学。婉秋姐,你太了不起了,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此心对月,天地可鉴,忠贞不二啊~”  “贫嘴~”  叶隐恍如隔世地看着她们,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在那些流逝的时光中,当他还是叶梓梵的时候,只有和她们在一起,他才能摆脱那个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叶氏少董的身份,她们就是他最最亲的家人。  他有些恍惚,心中沉甸甸的全是幸福。  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下去。 你相信重生吗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瞌睡,气温骤升,风却是丝丝清凉。  医生来看过郁婉秋的伤,换好了药,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阳光洒在床头,那空荡的戒指盒斜下一片阴影,像任何光明都无法侵蚀的哀伤过往。  苏羽极不情愿地去了婉秋的公司帮她递辞呈,宽敞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叶隐和郁婉秋两个人。  空气中细细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叶隐坐在阳光的角落里,安静得削着苹果。  他就是那么淡淡的,无言却没有一丝和他独处的窘迫,削落的果皮在阳光里透着光亮,果香阵阵,那一幕像是一幅安静中低吟着小调的油画。  郁婉秋倚在床头,翻着近日的报纸,不时蹙起眉头。  自己手上的存款不多了,虽然现在工作的公司她稳坐高管的职位,能力是一方面,可公司老板估计也是看着沈恪的面子才破格提升了她。  既然不愿意再依靠沈恪还是得早点为自己打算才好,可就算她有心独立,之前的每一次不都是被沈恪发现,不是莫名其妙的高升,就是被以各种奇怪的理由辞退。  她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到金丝雀,无法翱翔,只能成为沈恪的宠物任他摆布。  忧虑仿佛无形的一座大山沉沉压在了她心口,那种无所适从让她感到阵阵窒息,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命运难道就只能靠着这张脸维持一生吗?!  郁婉秋丧气地垂下手中的报纸,忽然一则新闻映入眼帘:  “叶氏遭遇变故,今晨易主。”  密密麻麻的文字边上是一副照片,那是叶梓梵出事的地方,拉着警戒线,地上散乱着砖石。  郁婉秋久久怔住,双眼渐渐失焦,她最不想不愿不敢面对的事实就这样惶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猝不及防,疼痛好像变成了一种习惯,像呼吸,如影随形。  指尖轻轻触摸那照片,那里是不是封印着他的灵魂,那照片里是不是有他带着忧伤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自己。  小梵・・・  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郁婉秋紧紧咬住嘴唇,悲伤难以自抑。  说过了要好好的,说过了要坚强,可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要变成婚姻的牺牲品,就要嫁给那个不爱的人来成全父母永无止尽的欲望,锥心得疼痛像蚀骨的毒,蔓延全身不放过丝丝寸寸。  “又在发呆了?!”  手中的报纸突然被抽走,目光随着那照片抽离,再凝神,却对上了身前那温柔如水的眸子。  叶隐望着她,像是要望穿了她所有不愿坦露狼狈,幽深的眼眸里仿佛有一汪神秘宁静的海洋,要接纳她所有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太像了・・・  有那么一瞬间,婉秋几乎就要以为他就是叶梓梵了,可现实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的幻象。  “先吃点水果。”  叶隐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握着她的右手拿起精致的银质叉子,轻轻叉上一小块苹果,举止间满满地都是疼爱。  他看着她,思虑了许久才说:“别那么闷闷不乐,遇到麻烦了吗?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啪!”  叉子掉在地上溅起一声清脆,叶隐逆着光站在她面前,阳光在他身上揉出一层光晕,阴影里她望着他,那一刹那郁婉秋久久呆傻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他那句话。  他唇角勾起笑容,眉宇间的英气都变得温暖,额角那道浅淡的疤痕像是隐藏了无尽地故事,面如冠玉,从容洒脱,深邃炽烈的眼神恨不得燃烧了眸子里的女人。  是你吗,小梵・・・  初见的那天,你也是问了我这样一句话,从此霸道地闯入我的生活,让我卑微的命运出现一点点光明。  可为什么当我爱上你了,你却不能继续陪我走下去了呢・・・  这个人像极了你的人,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或许他并不是真的离开你,或许他变换了模样和身份继续守护在你身边,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  叶隐弯下身子,俊朗的面上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层忧伤,他声音低沉压抑,紧盯着婉秋的眼神一刻都不曾转移。胸口澎湃起阵阵窒息,他多想紧紧拥他进怀里,把自己的快乐全都给她,把悲伤留给自己。  她会明白我不能明言的悲苦吗?能感觉到我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叶梓梵吗・・・  沦陷在他的眼眸,郁婉秋大脑一片空白,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就是叶梓梵,却在失去防备之前慌乱地逃离了叶隐气息的包围。  “对不起・・・”  没有人能够替代他,就算你是他弟弟,也不行・・・ 必嫁的筹码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荣峰国际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金融区最高的商业大楼以最独特的设计风格吸引着无数商业豪门投身其中,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仿佛进荣峰国际溜达一圈浑身都能被镀上金子,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荣峰国际的地位。  荣峰少董沈恪的办公室位于顶层,环绕的全景落地窗让人有一种身在云端的错觉,颇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可坐拥这座商业帝国的沈恪似乎根本不满足目前的成就,近几年里荣峰所有的大动作都是为了拓展疆土,他想要的,可不是一方霸主这么简单・・・  “查清楚了没有,那个叶隐究竟什么来头。”  简洁阔气的办公室一角,一身最新款休闲西装的沈恪正悠然从保险箱取出一份密封档案,用身体遮掩着他使劲儿塞了塞保险柜里的东西,关上门对站在办公桌前的顾言枫说道。  “叶隐是叶家的私生子,但叶圣欧并不承认他的身份,所以叶家分家之后一直没有这个人的消息。金融界查不到这个人,地产那方面也没有任何相关信息,包括此人的入学记录等等,全都没有记录。”  顾言枫穿着黑色的老式西装,一张脸拉得老长,说话的时候双眼透过厚厚得镜片直愣愣地盯地板,声音机械,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扰乱他的内心。  他谨慎细致,又纹丝不乱让人捉摸不透,正是因为这些特质才让他这些年迅速成长为沈恪的左右手。  “查不到任何信息?”  沈恪坐回皮椅里,随手拿起烟缸里还兹兹燃烧着的雪茄,狠狠吸上一口,烟雾弥散开来。  “即使他是神仙,也休想跟我抢郁婉秋!死了一个叶梓梵,又来了一个叶隐,呵呵,他们叶家可真是阴魂不散。”  顾言枫低垂着眼,听到叶梓梵的名字他不禁眉头一紧,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拦我娶郁婉秋了,最大的绊脚石叶梓梵已经死了,只要有这个,还怕婉秋不会嫁给我?”  沈恪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桌上的档案用蜡封得死死的,封面上“郁书仁”三个字格外地刺眼。  顾言枫沉默不语,他不知道那被沈恪藏起来的文件是什么,心里却暗暗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就是他威胁郁婉秋结婚的筹码。  偌大的办公室里突然间安静得令人心慌,沈恪握着金质的小刀,一点一点划开文件的封口。  眉清目秀的他渐渐勾起嘴角,漆黑的双眸放出妖异的光芒,邪魅的气息在眉间汇聚,他翻开手中的文件,是一份抵押凭证和房产合同,他轻蔑地撇了撇嘴,眼角挤出几道皱纹,轻轻将文件翻过页去。  签章处“郁书仁”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沈恪不疾不徐地吸着烟,郁婉秋的模样慢慢在脑海中愈发清晰,想到这个女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自己的妻子,他兴奋地连心脏该如何跳动都似乎忘记了。  “给郁书仁的钱打了吗?”  “等您的最后指示。”  “按我说的,去吧。”  “是。”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行不行~~每天后台看数据简直虐心到死啊,曦曦撑着疼痛的眼睛码字,看文的小伙伴还是多多赏几个收藏吧~~ps。夏天大家一定要注意眼睛卫生,结膜炎好蓝受啊!】 守护之神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午后的时光突然被一小段空白拖得冗长,郁婉秋几乎是用逃跑的方式狼狈地跛着脚向门外艰难挪动,这个房间她是一秒都不愿再待下去了,好像再与那个叫叶隐的男人多相处一时半刻自己的心就会被他看穿。  半晌,叶隐才开口打破了这久违的宁静。  “你可以相信我。”  郁婉秋怔住,他灼热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她的背影,低哑晦涩的声音里竟然带着淡淡的无可奈何,坚定的语气似乎又让人无法抗拒。  “也许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宿命,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和梓梵都希望看见一个全新的郁婉秋,你明白吗。”  叶隐默然走到愣在原地的婉秋身边,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不仅会说话更会读心,好像被他看一眼,心中所想就坦露无疑了,那熟悉又神秘的气息再一次如梦靥般降临。  婉秋别过脸,早上那通电话还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苦楚。  宿命?  这就是我的宿命啊,逃不开,甩不掉的宿命。  宿命中,我就应该嫁给沈恪为妻,我就应该成为婚姻的牺牲品,还在奢望什么呢,还有谁能拯救我脱离这片苦海?  生命里唯一的一丝温暖都被剥夺了,此后的人生应该就平静了吧,又有什么好选择呢?  正在上演的悲剧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出闹剧。  可我要如何才能接受,她的青春年华,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相爱无法相守,没有亲情,卑微的时光里只有晦涩。  还会有谁,像叶梓梵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  她沉重的叹了口气,剧烈到肩膀都随之起伏,心口隐隐发痛,没有一刻会让她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力感。  全新的郁婉秋,她也想,可生命已经如此不堪,好与坏又能如何呢?  “想不想出去走走?”  一直沉默的叶隐突然问道。  “出去?”  婉秋诧异地抬起头,见他面色平静,温润如玉,低垂着眉眼紧紧凝视着自己,轻轻一笑,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极尽温柔。  “那么烦闷的话,不如出去看看,再不去晒晒你就要发霉咯。”  “不了,我这样子,还是在房间里呆着吧。”  出去,是啊,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可如今,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再能让婉秋感到渴望了,叶梓梵死了,连同她的心也一起悄无声息的死了。  叶隐心疼地凝视着她,忧伤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生命里无法排解的主旋律。  “你是说你的伤,不方便走吗?”  忽然叶隐舒展了眉头,俊朗的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坏笑。  “这样就好了。”  没等郁婉秋反应,眨眼间,她已被叶隐横着抱了起来。  婉秋又惊又羞,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向来好脾气的她也挥动着手臂挣扎起来。  他却高兴极了,神采飞扬的,好像抢到了宝贝一般。  “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见他仍然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婉秋生气地嗔怪道,“你放不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就・・・”  “怎样?打我还是咬我?你要是高兴那就随你好了。”叶隐看她一眼,笑容融进眼眸,咫尺间的距离里有婉秋好闻的气味,“再这样要摔了哦,听话,乖乖的。”  几番挣扎,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差距另她毫无办法,叶隐却已经抱着她走到了门口。  仆从恭敬地拉开门,阳光在他们身后无限绽放,他垂下眼睛,温暖的眼神里像翻涌着细碎的浪花。  她突然不再挣扎,也只是愣愣看着自己,阳光洒在她的颈间,长发散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美得不可思议。  “为郁小姐准备行装。”  叶隐淡淡丢下一句,便抱着婉秋向楼下走去。  车门拉开,他轻轻放她在柔软的座椅上,然后翩然转身从另一侧也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去见太阳!”  阴影里他嘴边有淡淡的笑意,眼睛专注地望向前方,那份神情像极了叶梓梵。  郁婉秋看着他久久不能自拔。  你会是叶梓梵派到我身边的守护神吗・・・  【眼疾已基本痊愈啦,感谢小伙伴们的关心,曦曦会继续努力写好文章哒,如果亲们喜欢,那就赏几个收藏和推荐吧~~周末愉快咯~~】 浮出水面的内鬼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夕阳西沉,马路上一片繁忙的景象,街道上排起长长的车队看似凌乱又井然有序,奔波了一整天的人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匆赶往家的方向,抑或是为了别的目的继续奔波。  时间悄悄流逝,荣峰大厦也终于放慢了旋转的齿轮,夕阳中它像一位傲视天下的王者,风雨沧桑,日月变化,他依旧巍峨。  沈恪依旧坐在办公室的沙发里,悠闲喝着咖啡,倒是没有看到顾言枫的身影,他不时看向墙上的时钟,像是在等什么人。  直到大门被人推开,顾言枫沉默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休闲夹克头戴高尔夫球帽的中年男人。  “沈先生,不好意思,没提前告诉您我要来,临时起意赶着下班跑来荣峰,您还派顾特助亲自来迎接,您看,我这怎么好意思啊。”  “行了,既然来了就坐吧。怎样,有什么情况吗?和那个叶隐交过手了?”  在顾言枫的引领下,中年男人来到了沈恪身边,正准备坐下,沈恪便像是有意般自顾自端着咖啡坐回了办公桌前。  男人有些尴尬,沈恪的举动让他胆寒,坐在沙发上显得局促不安,连说话的声音里都隐隐的颤抖着。  沈恪却变现得无比自然,他神情淡漠,一如既往地冷酷。  那些寒暄的话他早已听得不耐烦,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特殊身份,凭谁也绝不可能让他等。  “唉・・・别提了,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顾言枫端来一杯新的咖啡放在男人面前,男人只顾着跟沈恪讲话根本无暇顾及,说到叶隐他更是情绪激动地摘下了头顶的帽子。  他垂头丧气地别过脸,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然而此人并不陌生,正是掌握叶氏所有绝密计划的行政总监――王子阳。  “怎么?”  “说也奇怪啊,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态度是可以理解,可这叶家二少爷一上台就大刀阔斧的进行整顿,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着实让人摸不透。”  王子阳眉头紧蹙,继续抱怨着叶氏这位新上任少董的种种异常行为。  沈恪燃起一只烟默默地抽着,他像一个优秀的耳朵一样,只是听着王子阳的吐槽却什么意见都不发表。  顾言枫站在他身后眉头愈发紧皱,又好像出神并不在二人的对话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短短的五分钟里,沈恪已经点燃了第三支烟。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我在听。”  “我,我,我说完,说完了・・・”  王子阳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终于发现了气氛的诡异,窘迫地瞅了瞅沈恪不知道是该继续说还是该闭嘴。  沈恪微微侧脸,对着身后的顾言枫问道,“叶氏那边部署得怎么样了?”  “都做好准备就等您一声令下了。”王子阳急不可待得抢着回沈恪的话,然而他的积极却没有换来沈恪的满意,只有令人厌恶。  顾言枫弯下腰与沈恪耳语,随即沈恪撵灭了手里的烟,“明天一早,我要看见叶氏的人来我荣峰报到。”  说完,他便大着步子朝门外走去。  “是,沈公子。”  王子阳目送沈恪离开,依然不忘表现自己。  大门紧紧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顾言枫和王子阳两个人,就在王子阳还兴高采烈不能自已的时候,顾言枫阴沉地声音突兀地打破了安静。  “王总,明天早上你不用来。”  【更得有点晚,各位小伙伴睡下了木有?如果没睡的,不如动动手指点点收藏,你们的支持是曦曦最大的动力~】 顾言枫的矛盾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王总,明天早上你不用来。”  “什么?!怎么我不用来!顾特助,你没有搞错吧,要不是我在叶氏上下安排荣峰这次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叶氏那么多高管全部挖走吗?!现在说不要我,你们想过河拆桥!我告诉你,没那么便宜的事!”  王子阳又惊又慌,声音提高了八度,瞪着本来就细长的眼睛,金丝边眼镜滑到鼻尖上显得滑稽可笑。  顾言枫鄙夷地看了眼王子阳,冷冷地从鼻子里闷哼一声,“王总,好歹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别这么沉不住气,沈先生留你在叶氏,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明天大批高层集体跳槽对叶氏一定会是个不小的打击,叶隐会如何应对?知道水有多深才知道用什么样的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王总还需要我讲给你听吗?”  如今的叶氏已经变成了一个被蝼蚁蛀空的大楼,叶隐仍旧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沈恪这招釜底抽薪已经是他侵占叶氏计划中最仁慈的手段了,不知道叶隐能不能招架得住・・・  顾言枫站在办公桌前替沈恪整理着文件,怯懦如他,他是沈恪的爪牙,此时此刻正义感和忠诚在他的心底激烈地碰撞,却依然得不出任何结果。  “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哈哈哈,好!我就不多留了,顾特助,再会!”  王子阳起身,重新戴起高尔夫球帽,夹克里的衬衣上叶氏的标志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为了不引起叶隐的怀疑,下次就不便请王总来荣峰了。”  “这点沈公子大可放心,我们这个二少爷可不像叶梓梵,根本不怎么去公司。”  “哦?”想起上次与叶隐在医院楼梯间的碰面,顾言枫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大早就召开了个视频会议,各总监总经理没什么大事上报,草草就散会了。”王子阳不以为然,对这个新任少董的行为多少有点不屑。  “我知道了,我会汇报给沈先生。你回去吧,记住你该做的事。”  顾言枫拉开大门,将王子阳送了出去。  大门悄然关上,房间恢复了久违的安静,好似一场精心修饰的华丽闹剧落幕,剧终人散,徒留孤寂。  顾言枫踱至窗口,呼啸而来的风,吹散了他的发却无法吹散他郁结在心头的矛盾。  叶梓梵,他曾经最最崇拜的男人,大学时代的学长,他远远地望着他荣耀加身望着他风光无限,他是他可望不可即地梦想。  沈恪,对他有知遇之恩,带他从社会底层一步跃居上流社会,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他能已最近的距离出现在叶梓梵面前,他是沈恪唯一信任的人。  到底该怎么做,怎样做才能两全其美・・・  【改了很多,不知道老读者们发现了没有,曦曦改得很用心,几乎一闲下来就在想情节,希望大家喜欢,曦曦会继续加油哒~~】 日落马场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蓝天绿草的庄园,骏马驰骋在林间的小路上,阳光中的尘埃在轻轻飞舞,暖风阵阵吹得人心醉。  一处稍稍偏僻的树荫中,叶隐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郁婉秋缓缓前行。  “怎么想到来这里?”  婉秋看起来精神很好,脸上有久违的笑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连心情也变得晴朗起来。  “你喜欢就好。”  叶隐淡然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细心得推着她避过路上的坑洼。  身后不远处跟着三俩仆从,统一穿着干净的白衫,训练有素地随着他们的节奏保持适当的距离。  一处古朴的马棚前,叶隐停驻了脚步,他走到婉秋面前缓缓弯下腰。  “你脚上还有伤,随便跑跑就好,不准太快,知道吗?”  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他盯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可违抗的坚定,像是在略带威胁的警告一个贪玩的孩子,声音却清澈温柔地好听。  “牵白隙来。”  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仆从说,侧脸的轮廓如刀刻般精致,右边的额角有一道浅淡细长的疤痕。  “白隙性子温和,我想你们一定能相处得很好。”  “你也会骑马?”  婉秋斜睨着他,他翩然回首,阳光在他的鼻尖绽放,他好看得那么令人炫目。  “我们叶家人都会。”  “可你哥哥不会。”  “那是因为你没有教好。”  往昔的画面在他和她的脑海里翻涌而来,头一次,她看着身边的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樱唇微翘,吐气芬芳。  就是这样的笑,每每都让他沉醉。  他贪恋地凝视着她,多想就这样把她锁在心里,今生今世再不分开。  郁婉秋突然失神,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熟悉,没有过多的言语,可只要在他身边,她就总感觉自己像是有好一段的记忆都空白了。  她有点发蒙,甚至有点分不清他和叶梓梵了,可是她一直纠结的事情好像已经渐渐地不再那么痛苦了。  日落西山,金灿灿的光芒笼罩出一方温暖,像一汪柔波荡漾。  他扶着她慢慢攀上了马背,向着日落的方向,两匹马,一双人,就这样渐渐融入了光影。  “婉秋姐!婉秋姐!气死我了,你们那个破老板简直要气死我了!”  人未到,声先到,这是苏羽的一贯风格,顾不得病房门口鞠躬的叶家仆从,苏羽一把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气急败坏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额头微汗,待喘匀气四处找了找,才发现郁婉秋根本就不在房里。  “婉秋姐呢?”苏羽急躁地拉住一个叶家仆从吼道。  “苏小姐。”仆从不慌不忙,恭敬的弯腰行礼。  “说话啊,我问你婉秋姐人呢?”  “郁小姐被二少爷带出去了。”  “被二少爷带出去?去哪里了?”  “广腾马场。”  【温情脉脉的一章送给在夏天奋斗的小伙伴们,马上迎来一波小高潮,如果多一点收藏多一点推荐的话,曦曦也想每天多更一点让大伙儿看过瘾哟~】 我有和叶梓梵一样的病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对骑在马背上的男女缓缓走出光线,影子被长长得拖在地上。  此刻的世界仿佛凝住了声线,眨眼便是一幅幽然宁静的油画,一切都纯粹而美好。  叶隐骑在一匹精壮结实的黑马上静静跟在郁婉秋身边。  那黑马漂亮极了,黝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起金光,长长的马尾随着小跑的步伐轻轻摆动,每一个动作都洒脱不羁。  “既然已经出来了,何必还那么愁眉不展?在想什么?”  叶隐拉一把缰绳,赶上前面的郁婉秋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她好像没有察觉到,任凭马儿轻快的脚步驮着她忽快忽慢地走着。  “嗯?”婉秋呆愣地回过脸,思绪也随着他的声音飘回了现实,“没什么・・・”  “别担心了,你父母这会儿应该已经收到沈恪的钱了,这是他欠你的。”  叶隐定定地望着远方,淡然悠远,像是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你怎么知道的・・・”  郁婉秋瞥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有看穿人心的本领吗?  的确,现在困扰在郁婉秋心头满满的都是早上母亲的那通电话。  是她亲手拒绝了沈恪的帮助,可现在她却无能为力去为那不争气的爸爸妈妈做些什么,想到这里,郁婉秋不禁失落地垂下脑袋,心情也跌宕到了谷底。  叶隐轻轻一笑,淡淡而语,“不难知道。”  郁婉秋闷不做声,刻意别过脸看向远处,脸上的红色指印还没有完全消退,偏偏越遮掩越奇怪,叶隐一定已经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帮你?一个人扛着这些,你不累吗?”  “帮我?我已经害了一个叶梓梵了,我不想连累你。”  郁婉秋低垂着眉眼,声音低不可闻,她像一只流浪在世界找不到归宿的小猫,顽强而孤独。  叶隐本想再说什么,她却沮丧地骑着马儿独自跑开了,那瘦弱的身影在光影里显得那么单薄,他皱了皱眉,心狠狠揪在一起。  这个傻女人,明明渴望自由,却总是被自己的不忍困住,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清醒过来,。  “如果你不想连累我,那么下次就不要留下痕迹让我能看见;如果你不想接受别人的帮助,那么就先让你自己强大起来;如果你只有反抗命运的心却没有任何作为,那么你不如顺从了这样的安排,你会过得容易一点。”  婉秋转过脸看着他,颠簸的马背上,他发丝轻颤,鼻梁高挺,金灿的光线勾勒出俊朗的轮廓,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  来不及多想,叶隐已经走到近旁,他表情极其淡漠,声音也是冰冰凉凉。  “你以为你的仁慈就可以换来别人的妥协吗?你为他们做得已经够多了,能不能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  “既然你这样觉得,干嘛还要招惹我!我是个不祥的人,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郁婉秋心头涌起一阵苦涩,甩下一句话便拉着马跑开了,她恨不得立刻就从他眼前消失。  婉秋有些纳闷,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这样不知目的的陪在她身边,甚至轻而易举就看穿了她的内心。  被当众揭穿软肋,那是她明明知道却一直不敢触碰不愿面对的底线。  叶隐笑了笑,看着郁婉秋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满是怜惜。  不出所料,对于斩断过去她一如既往地抗拒,像一种深入骨髓的毒瘾,不自知却已然成瘾。  挥起手中的马鞭,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追了上去。  还好,我还在你身边。  “不祥是吗?我喜欢!”  “你有病吧。”  “是,我有病,我有和叶梓梵一样的病。”  温暖的春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婉秋诧异盯着眼前这个俊朗洒脱的男人。  浑身都散发着神秘,扑朔迷离的身份,他真的就仅仅只是叶家二少这么简单吗?  他忽然回头,撞上婉秋异样的目光,她急忙别过脸,双腿夹紧马肚子,慌忙逃开。  如果我说,我和叶梓梵一样,都爱上了你,你会接受我吗・・・  呼吸都仿佛凝住,那压抑在心底的话他多想告诉她真相,多想一肩抗下她所有的困苦,哪怕分担一点都好。  然而一切又都仿佛被什么牢牢控制,由不得自己所心所欲。  他忽然意识到,想要她摆脱过去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要从她的生命里拿走二十多年的习惯,无异于一场灾难性的毁灭,结果却不一定是浴火重生。  “吁!!”  白马长长嘶鸣一声,郁婉秋突然勒住缰绳回过头来。  “敢跟我赛马吗?!”  他骑在马背上远远地望向她,又看见了曾经那明媚如**的笑容,眉眼嘴巴都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几缕发丝遮住面颊。  那一刻,夕阳中的她,让他如痴如醉。  不管未来的路多难走,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相信你。  相信我们。 先兆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隐扶着郁婉秋从马背上下来,远远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苏羽。  “还好吗?”  他声音温暖,婉秋面露疲色却还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哎呀,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嘛!”  见到他们结伴走了出来,苏羽这才绕过拦在门前的管理员,急急忙忙得跑了进去。  “婉秋姐,你知不知道你那个破公司的老板有多可恶,简直比国家主席还要嚣张!”  比起苏羽的怨声载道郁婉秋却安静极了,就好像她永远都那么淡雅美好,叶隐默默走在前面,仆从跟在他身后不时汇报些什么给他。  苏羽绘声绘色地讲着在婉秋公司的奇葩遭遇,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叶隐,脑海里反反复复全是她印象里仅有的几张关于他的定格。  那瘦高的身影像是牵制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待她恍然回过神,生怕被谁看出来,才拼命掩饰起自己的心虚。  “我刚刚讲到哪里?・・・噢,对了对了,婉秋姐,你是怎么出来的啊?脚上不是还有伤?医生同意你出来了吗?”  “我・・・・”郁婉秋微微怔住,苏羽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被叶隐抱着出门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只是与刚刚的气愤不同,现在回想,她不禁害羞了起来。  “我要带她出来,需要谁同意。”  清澈干净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知何时叶隐听到了她们的讲话,他面色从容,正徐徐向二人走来。  “你放心,婉秋今天很好。”  他定定地凝视着苏羽的脸庞,声音温柔地像是寒冷的大冬天呵在心头最温暖的一口热气,瞬间就能使冰雪消融。  一贯活泼的苏羽忽然噤声,她看见此刻的自己正呆傻地映在他的眼眸里,那种奇妙的感觉如当头棒喝,她有些晕眩,不知是因为他身上耀眼的光芒,还是自己早已不能平静的内心。  叶隐顿了顿,转而对着婉秋说,“刚刚的赛马我输了,你要我为你做什么,说吧。”  郁婉秋看了看苏羽,这几日她真的为了自己的事前后奔波了不少,强压下身体里渐渐涌起的无力感,说道:“时间还早,一起吃了饭再回医院吧。”  “太好了~我都要饿死了呢~~”苏羽听了婉秋的话高兴极了,三人一拍即合。  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宾利,仆从见站在车门边恭敬地拉开车门。  拒绝了轮椅,郁婉秋在苏羽的搀扶下一点点尝试着走向车子,叶隐交代了餐厅也跟了上去。  “等・・・等一下・・・”  忽然间,一阵强烈的窒息直压心口,郁婉秋脚下一软,倾靠在了苏羽怀里。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焦急的呼唤,听起来如梦一般遥远。脊背渗出层层虚汗沾湿了衣襟,空气像是突然变得稀薄,很快,一个模糊的身影拦在身前。  郁婉秋紧抿着嘴用尽全身力气从苏羽怀里挣扎起来,拼命摇了摇头,视线里渐渐出现了叶隐那张淡定却有着焦虑眼神的俊脸。  “婉秋,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啊,婉秋姐,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你这个样子我们都好担心啊・・・”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可能我是饿了也说不定,没事的,走吧。”  好不容易才缓过这口气,背后的汗水被风一吹格外的凉,倒是清醒不少。  郁婉秋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努力挤出一个算是灿烂的笑,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真的吗?可是婉秋姐脸色看起来好差啊・・・”  苏羽眉头拧得死死地,她伸手探了探婉秋的额头,好像也并没什么异常啊,可她的样子・・・・  叶隐默然凝视着她,那眼神里又心疼却也冰冷,甚至还有薄薄的怒意。  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很不舒服了,就算她咬碎了牙齿也不会表露半点。  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就在郁婉秋刚准备抬脚的时候,叶隐已然俯下身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没有一句话,任凭她如何挣扎,他仍旧冷着脸大步朝车子走去。  苏羽睁大了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心里却突然黯淡了下来,又好像只一瞬间她便恢复如常,小跑着追了过去。  他轻轻将她放在后座上,细心地系好安全带,他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忧伤起来。  “如果你不懂怎么对自己好,那么,让我来。”  话音刚落,他扭身就看见匆匆赶上的苏羽站在身后。 冤家路窄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叶隐坐在副驾驶,郁婉秋已经沉沉睡去,一向多话的苏羽识趣地自己玩儿起手机来。  他眼神寸步不离地守着后视镜里的婉秋,那满是疲惫的小脸憔悴又苍白,眉头微蹙,怎么就连梦中都得不到一寸丝安宁。  心绪牢牢被她牵动,往昔像重播的默片在叶隐脑海里反复,他揉了揉眉心,胸口闷闷地发痛。  “铃铃铃・・・”  一阵急促得电话铃突兀地响了起来,正开着车的小司机被吓坏了,紧忙按下了关机,胆怯又抱歉地瞥了瞥叶隐。  还好还好,他只顾着关心后座的郁婉秋,没说什么,婉秋也只是不安份的动了动,没有被惊醒。  苏羽贴心地拉了拉婉秋身上盖着的薄毯,原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她发现叶隐看着婉秋的眼神有一种莫名的炽烈,联想到刚刚在马场外发生的一幕,她清楚的知道有一些情愫正在暗暗滋养,可这样的念头却像瘟疫一样,她逃避,不愿面对,就让她装傻吧。  潜意识的觉醒让郁婉秋朦朦胧胧听见了梦境外的声音,沉溺在梦里的她醒不过来,也不愿醒来。  因为那梦里,有她无比思念的人。  “把冷气温度调高一些。”  叶隐淡漠的声音回响在遥远的地方,宿命的感觉让她诧异迷惑。  心底似流淌进一股暖,不知是意识外那的声音,还是梦境中盼望的红妆,浅笑沾染薄唇。  那是一间别具风格的餐厅,开在一条幽僻的小路上,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时梦”。  车子停靠在路边,小憩的郁婉秋感觉轻松了不少,一行人下了车便朝餐厅走去。  “这里・・・・”  当“时梦”的霓虹灯清清楚楚地映在郁婉秋的眼里,她万万没想到,叶隐竟然带她来了这里,她曾经跟叶梓梵约好要一起来的地方。  “怎么了婉秋姐?还是不舒服吗?”  苏羽轻轻挽着她,见她诧异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问。  已经走到门前的叶隐定住脚步,他回身望着她,淡淡抿着嘴巴,他们的约定,他怎么会忘记。  婉秋突然变得踌躇起来,心底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抗拒,就像她一旦走进那间屋子就是背叛了叶梓梵一样,她执拗地不肯迈出脚步,却忽而看见站在门口叶隐。  从屋里透出的暖黄色光投射在他身上,白色的衬衫依旧平整,他面色宁静,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双像翻涌着深蓝色海浪的双眼却流露出令人难以察觉的忧郁。  他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为什么总是离得那么远才肯卸下伪装,才能看见他那惊心的哀伤。  好像・・・  真的太像了・・・  眼睛忽然不听使唤地变得迷离起来,只一个恍惚,郁婉秋几乎不敢相信,那从光影里走出来的人不就是叶梓梵吗!  “小梵・・・”她呢喃着,就要向他走去。  “婉秋,我知道跨出这一步也许会很艰难,但以后的路你还得继续走下去,坚强一点,你可以的。”  低沉的声音凛冽地划破幻觉,那愈发真实的幻境终于在叶隐的话语中轰然破碎。  婉秋回过神,狼狈地掩饰着自己慌乱的神情,怎么会这样,怎么又把他错认成了小梵・・・  苏羽微微怔住,她不明白叶隐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但是她很清楚的能感觉到身边的婉秋,她的状态起伏不定,似乎就快要到某种极限了・・・  “你先进去吧,我来劝劝她。”  叶隐皱了皱眉,还是依照苏羽的意思转身走进了餐厅。  婉秋,你一定可以走出来,一定可以。  深谙这过程里会经历如何的痛楚,叶隐抿紧了嘴唇,无论如何,他也会陪她走下去。  “叶先生,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叶隐闻声侧目,远远的就看见沈恪阔步向他走来,一袭黑色的长款风衣,步伐稳健,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顾言枫跟在他的身后,阴郁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一副黑框眼镜显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全世界失眠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黑夜降临地无声无息,一整个冬天都没有落尽的树叶沙沙作响,清冷的月光投下狭长的影子,寂寥的大地上,离散的行人像宇宙里孤独的星辰。  路灯悉数被点亮,夜风卷起阵阵悲伤绽放在模糊不清的情愫里,不安仿佛被无限制放大,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婉秋姐,你们怎么了・・・”  一步之遥,苏羽望着郁婉秋单薄的身影,思虑再三,她还是敌不过萦绕在心头的疑虑,开口问道。  “你和叶隐・・・你们・・・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和他,在一起了?”  “苏羽!你在胡说什么啊?!”  婉秋的不适愈发明显,夜里的风比起白天像是跨越了季节一般,苏羽的声音那么缓慢、微弱,可字字句句都像尖刀,狠狠刺在郁婉秋心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心里爱着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愤怒像汹涌的浪潮顷刻间吞没了郁婉秋的理智,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向苏羽靠近,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可以连她都误会了自己。  从没见过这样急红了眼的郁婉秋,苏羽慌了神,连回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我・・・可小梵他已经不在了,叶隐他对你好像・・・”  “别说了!”  听到叶梓梵的名字再一次和死亡联系在一起,郁婉秋竟不可抑制地低吼起来。  苏羽被她吓了一跳,认识婉秋这么久,从没见过她吼过谁。前这个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头发凌乱甚至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的女人,她真的就是素日里那个温柔优雅的郁婉秋吗。  短暂的留白里,婉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可思议的举动,愧疚悔恨取代愤怒再一次充斥心头,短短几分钟,情绪的快速转变几乎让她崩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发起脾气来。  “对不起,苏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  再多的歉意也无法抹平瞬间深刻的伤痕,婉秋靠近一步,苏羽后退一步,那双明亮狡黠的眼里写满了惊恐,看着自己像看着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郁婉秋恨不得立刻去死,她已经失去了叶梓梵,难道连苏羽,都要弃她而去?  一时间她感觉全世界都灰暗了,再也没有人愿意出现在她身边,再没有人愿意靠近她,无边无际的孤独和恐惧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她最后仅存得一点点理智。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为什么我会出现幻觉,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我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宽敞温馨的小店里明亮温暖,像永远不知道人间悲情的天堂,零零散散的客人随意地在座位里谈笑风生,缓慢的音乐清浅令人浑身舒畅,一派盎然的景象。  “没想到叶先生也会来这种小地方?”  刚刚进门的叶隐回过身,沈恪已踱至面前,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的闪烁令人费解。  “看来叶先生今天心情不错,怎么一个人?要不要我们一起喝两杯?”  “不了,我约了人。”  礼节性地握了握手,叶隐礼貌却淡漠无比。  顾言枫眉头一皱,心中无比清楚沈恪和叶氏的人碰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安宁,况且这叶隐比起叶梓梵可高傲多了。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抢在前面打断了正准备上前的沈恪。  “沈总,刘先生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  沈恪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悦,顾言枫依旧板着脸,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只有沈恪知道,若是在从前,顾言枫根本不会更不敢有这样的举动,最近他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叫喊,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心的愤怒顿时引得几个人侧目向外看去。  “我还有事,失陪了。”  摇晃的大门随着叶隐丢下的话慢慢关上,或许因为他一贯的淡漠,虽然极力掩饰,他离去时的慌张还是毫无遗漏地落在了沈恪的眼里。  “呵呵,看来又有好戏看了,走,我们也去瞧瞧。” 逃不开的魔障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小梵,你在哪里,小梵・・・”  眼前的郁婉秋像是陷入某种魔怔,喃喃自语,情绪激动。  “婉秋姐,你别这样,冷静一点,没事的没事的,你别激动好吗・・・天呐,怎么会这样!・・・”  看着越来越歇斯底里地婉秋,苏羽束手无策,回想起刚刚她就恍惚的神情,苏羽万分自责,自己这个粗心的笨蛋竟然选择这样的时候去刺激她。  事态已经远远超出预期,苏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心的问题竟然让她崩溃到如此地步。  说什么自己来劝劝她,这就是她劝的结果吗?这样的婉秋,她要怎么向叶隐交代。  “婉秋姐,你在说什么啊,别害怕,我是苏羽,我是苏羽,没有人离开你,我们都在。”  苏羽冲上前去,一把扯住婉秋的手腕,没想到她瘦削的身体竟然在止不住的颤抖,冰凉冰凉的肌肤像是吸尽这夜晚所有的寒冷。  好不容易才让她那双没有焦距的双眼停留在自己脸上,苏羽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婉秋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郁婉秋愣愣得看着苏羽,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张脸的记忆,她的呼唤那么真切,慌乱渐渐平息。  她苦涩地抿了抿嘴,激动得神色就那么突然地黯淡下来。  悲伤哽住喉头,婉秋紧紧握着苏羽的手,怕失去她,更怕那个失控了的自己。  “婉秋!”  循声望去,叶隐已经快步向她们走来。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紧跟着他身后出现的,还有沈恪和他的爪牙顾言枫。  “婉秋姐,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去。”  见到叶隐的身影,苏羽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里钻出一个中年男人。  一眼望见立在门口脸色阴沉的沈恪,他急急忙忙付了车钱便向沈恪跑去。  “沈先生。”  中年男人怀抱着一大堆七零八碎的资料,慌里慌张地走一路掉一路,回头捡起来,跑得太急一不小心狠狠撞上了郁婉秋的肩头。  苏羽还没反应过来来,毫无防备的郁婉秋便失去重心向前扑去。  就在眨眼的瞬间,一双大手牢牢扶住了郁婉秋,她轻轻跌撞在那人的胸膛,一抬头,竟是匆忙赶来的叶隐。  扶起婉秋,他神色紧张地打量着她,“怎么样?撞疼了没有?”  最后,他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  郁婉秋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那心碎又着急的样子,紧抿的薄唇,期盼的目光,那一刹那仿佛连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旋转的霓虹灯在他身后跳跃,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就快要把她吸进去了,光影里,那张急切的脸上竟然重叠出了叶梓梵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  从幻觉中惊醒,郁婉秋难以置信地一把推开叶隐,急急退开两步,眼睛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叶隐不禁错愕,你要认出我了吗,那心底里无法抑制的冲动让他立刻就想说出真相。  “・・・我是叶隐啊,不是介绍过了吗?”  然而,他却不能・・・  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叶隐自嘲般笑了笑,声音里满是苦涩。  “婉秋姐,他是叶隐啊,你・・・”  苏羽忐忑地拉住婉秋的胳膊,话还没说完,拉着她的手也被狠狠甩掉。  步上台阶,中年男人瞅了瞅身后,整好了怀里的资料递到沈恪面前。  “不好意思啊沈先生,让您久等了,您要我查的资料我都已经查清楚啦。”  中年男人尴尬地堆着一脸笑,眼前高大的沈恪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英俊的脸上眉头死死宁在一起,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那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原来,叶隐约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 永远都到不了的明天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你送我就医,带我去马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跟叶梓梵到底什么关系?”  婉秋瞪着眉头深锁的叶隐,愤怒再一次淹没了她,叶隐站在身前一言不发只是悲伤的望着她,喉结上下滚动。  她讨厌他这副样子,讨厌极了。  他像一个光明正大的小偷,偷走了一切属于叶梓梵的东西,表情,神态,身家。  现在,竟然连她的心都想要偷走吗?!  “叶隐・・・”  苏羽屏吸斜睨着身边那个清瘦的身影,他神情里的落寞和无奈一点点在眉宇间愈积愈深,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顾虑着什么半个字也不能透露。  苏羽竟莫名心痛了起来,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婉秋姐,他・・・”  “我是叶梓梵的弟弟。”  叶隐打断苏羽,深深地吸了一口,顿了顿,回望着婉秋冷冽的眼神,那双叶梓梵一样的眼里澎湃起悲伤的海浪,右边额角有一道浅淡的疤痕。  如果这注定是重生的劫数,只有渡过才能安然,那么就让它来得更干脆一点吧・・・  “我来,是为了帮助叶氏度过危机,而我出现在你身边・・・是命中注定・・・”  决绝的转身,她没有说一句话,瘦弱的背影那么坚决,每一寸艰难的移动都带着强烈地愤怒,微卷的长发在身后随着她的身形颠簸,才几步,虚弱的汗水就再一次打湿了衣襟。  命中注定?  谁要和你命中注定!只有叶梓梵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我不准任何人冒充他。  即使你和他有一样的眼睛,你也不能取代他。  夜风吹起阵阵薄凉,犹如盘旋在心底的忧伤,悄然蔓延在全身的血液。  “他是希望我来照顾你的・・・”  叶隐悲哀地望着婉秋的背影,眼睛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眉头始终紧锁,忧郁如影随形。  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可他全无办法。  犹如一块碎石激起了千层巨浪,苏羽心中的惊诧久久不能平复,她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微风吹动他眼前的刘海,吹不散他浓得几乎化不开的哀愁,她的心也随着他的悲伤紧紧揪在了一起。  “不管你是谁,我不需要你来照顾。今天,谢谢你,但是我们并不认识,请不要再来找我!”  郁婉秋停驻了脚步,侧过脸,明媚的双眼里闪出阵阵寒光,。  她的语气那么坚决,语毕,没有多停留一刻,继续跛着脚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她发誓,她再也不要看到这个叫叶隐的男人了。  眼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苏羽来不及细想便急忙追了上去,还好,婉秋没有拒绝她。  她回过头向叶隐比着电话的手势,挥了挥手,让他走。  走?  去哪儿呢?  看着郁婉秋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终于克制不住,冲了上去。  忽然从身后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叶隐的去路,不远处,郁婉秋已经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昏暗的灯光下沈恪冷着脸站在叶隐面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瞪着眼前这个不断骚扰婉秋的男人,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立刻撕成碎片。  “她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她不想再见到,麻烦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让开!”  叶隐低吼道,漆黑的眼眸盯着前方没有一丝温度,看见郁婉秋和苏羽已经上了车,急忙越过沈恪走去。  沈恪一把拉住叶隐的手臂,“叶隐!婉秋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你害她还不够吗?!”  叶隐猛地回过头,眼里的怒火将沈恪重重包围,沈恪呲之以鼻,他靠近他,深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警告你,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说完便狠狠甩开叶隐的手臂走向路边停靠的白色宝马,油门踩到低,车子卷起阵阵尘埃扬长而去。  “刘先生,鉴定结果交给我,你可以走了”  顾言枫利落地拿走中年男人手上的文件,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叶隐就站在前面,顾言枫望着他的背影,脚步忽然变得迟疑起来。  这个不平之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明天早上他还要面对叶氏管理层的大地震,他也是血肉之躯,要如何承受这一切阴谋和陷阱。  经过叶隐的身旁,顾言枫微微侧过了脸,光线里,他还是那副阴沉的表情。  “如果有一天,你要在叶氏和郁婉秋之间选择,你会如何?”   “你说什么?!”  叶隐怔住,他还来不及问清楚,顾言就已经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到底要怎么样?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平息这一切灾难?  难道不能表露身份就注定要背负这所有的质疑,就不能拥有片刻的平静吗?  夜幕小的小馆门前终于恢复了宁静,曲终人散,叶隐却迷失了方向。  双腿像牢牢长在地上一般,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该去哪里,还能去哪里,风吹乱了他的发,看不清神情,只是他的忧郁任谁,看了都会心痛。  忽然,地上一个白色的卡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本轩,高级专业珠宝鉴定师。”  回过头,那个中年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叶隐不禁疑惑起来。  沈恪怎么会这般秘密地会见珠宝专家?他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东西需要鉴别吗?  难道?  那枚血红色的宝石戒指在他那里?!  忧伤愈发深重,前路变得迷雾重重,路灯下纷飞的尘埃像是嘲笑着他的悲哀,大地被广阔的寂寥笼罩着,黑暗是永恒的旋律,永远的永夜,永远都到不了的明天。 暗涌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夜色深沉,黑色宾利一路疾驰,朝着叶家大宅驶去。  叶隐一路沉默,回到了家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叶氏的各种报表,他扫了两眼,只觉得烦乱,管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他也没有一点胃口。  氤氲的浴室里蒸腾着沐浴过后潮湿的香味,叶隐裹着睡袍站在镜子前,发丝上的水滴顺着脸庞滑落,一片柔软中,结实的胸膛泛着未干的水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烦躁地将浴巾盖在了头发上。  抚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脸,下巴泛起青色的胡渣,右边的额角还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多么陌生又熟悉的脸,若不是这样的躯壳,他又怎会不能与婉秋相认。  我是谁,叶梓梵吗?  我不是・・・・  叶隐?可我明明就是叶梓梵・・・・  他讽刺得苦笑,眉眼之间再也找不回潇洒,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他不能抗争,只有接受,安安静静的等待命运的安排。  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已经如此卑微的生命难带非要承受这样无法消解的魔咒吗・・・・  “二少爷。”  仆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按照您的要求,那条巷子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您要找的戒指。”  叶隐坐在床边,那张名片突兀地映入眼帘,他声音冷漠。  “调查一下刘本轩这个人,暗访各大珠宝鉴定中心,扩大搜查范围,继续找。”  “是。”  郁婉秋和苏羽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病房外叶家的人见郁婉秋不在便早早回去了。  “婉秋姐,你先坐一下,我去叫值班的护士来。”  苏羽扶着郁婉秋在沙发上坐下,她的状态看起来糟糕透了,从车上到回来,她一直都是一副呆愣的表情,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空洞地没有焦距。  苏羽拿过薄毯披在她的肩上,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竟是彻骨冰凉,苏羽心头一颤,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吃饭・・・  “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  “苏羽,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  夜风顺着窗沿将寒冷一点点蔓延,郁婉秋虚弱地看了苏羽一眼,她像是好不容易才从虚幻中挣扎出来,仅存的理智中她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已经回到了医院。  “婉秋姐・・・”  “回去吧・・・”  脑海里还依稀闪过叶隐那双满是悲伤的眼神,不知不觉,一阵阵撕扯般地疼痛让郁婉秋愈发感到窒息。  悲剧已经造成,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纵然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苏羽拗不过她,只好先去找护士,无论如何也得先确定了婉秋没事她才能放心。  小小的病房又恢复了空旷,郁婉秋独自蜷缩在沙发里,刚刚在小馆外发生的一幕渐渐清晰起来,一切都宛如一场梦,自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一手导演了这一出好戏。  郁婉秋使劲儿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怎么会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了呢・・・  疲累的神经仿佛被这悲凉的夜风吹得酥软,此时此刻,她只想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  “在外面等着。”  沈恪猛地拉开病房大门,冷冷丢下一句话,大门在匆忙赶来的顾言枫面前重重关上。  顾言枫怀抱着刘本轩带来的鉴定结果在门外椅子上坐下,面色依旧阴沉,黑框眼镜遮住他微蹙的眉头,挺直的脊梁更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他清楚地感受到沈恪身上熊熊燃烧的怒火,他一个人进了病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四下无人,冷风顺着脚脖子直往上窜,顾言枫打了个冷颤。  但愿,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婉秋!”  沈恪粗鲁地闯进来,可窝在沙发里的婉秋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一般。  她赤着脚,紧紧抱住自己的膝头,手中攥着那没有戒指的盒子,苍白的仿佛就快要透明了。   “婉秋,你在做什么?!”  不过几十平的小小病房,沈恪沉痛的吼声回响着,门外的顾言枫都不禁侧目。  沙发里的婉秋依旧不为所动,他喊着她的名字,她却看也不看他。  沈恪急忙冲到婉秋身边,难以平息的怒火夹杂着痛苦,他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顾不得她还在病中。  “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叶隐在一起?!你不愿和我多呆一秒,却和他风*流*快*活*一整天?!郁婉秋,你到底为什么!”  想到她和叶隐同时出现的画面,沈恪就恨不得撕碎了这两个人,他一把拉起婉秋,双手箍住她的肩头,可她依旧没看他一眼。  愈发强烈的怒火蔓延开来,空气中潮湿的阴冷都无法抵挡这无边的愤怒。  “你说话啊!难道连跟我说话你都不愿意吗?郁婉秋,你看看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瘦弱,她的倔强,她的蔑视,通通涌上心头,他用力地摇晃着她。  空气中只有沈恪自己的声音回荡,婉秋失焦的双眼眨也不眨,睫毛微微颤动,像只垂死的小鸟任凭他摆布。  “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叶梓梵死了,你也跟着死了吗?!”  他眼底腾起熊熊大火,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手不自觉加重了紧箍在她肩头的力道。  “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曾发现我的好。我对你的爱不比任何人少!我有钱,我能帮助你们郁家,我会疼你宠你,叶梓梵能给的我会百倍千倍的给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为什么就算叶梓梵死了你也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沈恪最后的尾音长长久久地流淌进心底,终于郁婉秋有了反应,她缓缓将视线望向眼前的这个男子。  他的发有些凌乱,因为暴怒的双眼布满血丝,浓烈的气息洒在脸上,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眼里除了愤怒竟还有一丝悲悯和绝望。  他的样子陌生极了,郁婉秋看着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他那句“叶梓梵,死了”。  他说,叶梓梵,死了?  “没有了叶梓梵,你还有我啊,婉秋,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能不能・・・”  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目光灼热得像要将她融化。  痛苦如罂粟,无法抑制地侵入每一寸神经,高傲的他此刻竟情愿放下自尊向她乞讨爱情。  病房里突然没了动静,顾言枫眉头越发紧皱,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沈恪,比起他的狂躁此时无声才更令人担忧。  可即便他想要帮忙,他也不是合适的人选,现在,也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走廊的风呼啸而过,顾言枫眯起了眼睛,默默祈祷着那么一个明快的身影快点出现。  或许,只有她,能来解救郁婉秋了・・・・  “婉秋,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愤怒化作绕指柔,沈恪屏住呼吸上前一步,坚实的手臂环抱住郁婉秋,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占据鼻息,他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令人惊诧地是,婉秋竟然没有丝毫抗拒。  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近距离地挨着他,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他竟如青涩的少年胆怯。  拉起她稚嫩的小手,他忽然感觉到掌心中的异样,低头一看,发现婉秋的手中握着一个小盒子。  暗红色的丝绒小盒设计精巧,直到沈恪记起来,他漆黑的眸子骤然紧缩。  那不是普通的戒指盒,那是叶梓梵留下的遗物,巨大的愤怒吞没了他最后一丝克制。  狂怒瞬间席卷了一切,他像一头困兽,明知挣扎是无谓的却仍然耗尽全部力气去抵抗着,心脏传来阵阵蚀骨般剧痛,窒息牢牢桎梏着他。  沈恪粗暴地掰开郁婉秋的手指,狠狠地将那小盒摔在了墙上。  “嘭!”地一声,盒子已破成两半,轻轻地在地上摇晃,“秋梵永爱”四个字扭曲着映入他的眼睛。  “叶梓梵死了!你听见了吗?!他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他死了,死了,死了!!!”  愤怒的沈恪悲哀地吼着,一把将她甩在了床上。  而郁婉秋的目光却一刻都不曾离开那摔在地上的小盒,长发散在肩头,没有任何表情。  那一碎,仿佛碎了她的生命。  为什么你们都要说小梵死了,小梵,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泪水翻涌,断线般滚落她洁白的面颊上,婉秋紧紧咬着嘴唇,痛楚让她止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  “早晚你都是我沈恪的女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再也无法承受丝毫,沈恪突然像疯了一般冲向婉秋。  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死神降临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早晚你都是我沈恪的女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再也无法承受丝毫,沈恪突然像疯了一般冲向婉秋。  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粗暴地揽过婉秋,不等她反应,沈恪便狠狠吻了上去。  他要得到她,哪怕是强占他也不管不顾了。  郁婉秋拼命扭过头,任凭他的玩弄,她的眼里心里却只看得见那孤独躺在地上摔坏了的戒指盒,幽冷的灯光下,它安静地就快要被人遗忘了。  是他刚刚说的吗?他说叶梓梵死了??  怎么可能・・・  他就在我的身边啊,下午我们还一起赛马,一起去了“时梦”,他怎么可能会死。  不,那不是小梵。  那是叶隐。  郁婉秋,那不是小梵,那是叶隐!  那小梵呢?他去哪里了・・・  那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混乱的思绪四处纷飞,她仿佛置身重重迷雾,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根本分不清楚。  她倾尽生命想要去抓住什么,伸出手,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回到现实的能力,那种空旷的无助更像是死神的降临。  感受到那一抹倔强的疏离愈发执拗,唇角混杂进一阵温热的咸涩,沈恪豁然睁开了眼睛。  究竟要如何,你才愿意看看眼前的我,哪怕只是一眼,就一眼・・・  心痛得快要炸裂一般,孤寂和所有所有无处安放的感情让他更加忘乎所以,理智早已沦陷,他狠狠扳过她的身子,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燃起一把把烈火。  他是那么的狂热而绝望・・・  她是那么的冷漠而悲哀・・・  苏羽脚步轻快地走来,手里拎着香喷喷的食物,坐在门外的顾言枫淡淡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苏羽,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人发怵。  “进去,快点。”  忽然间,顾言枫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吓了苏羽一跳。  她纳闷地瞥了他一眼,这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出现在阴森森的医院里,真是奇怪。  苏羽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心中通通打起鼓来,“婉秋姐,我买了热乎乎的馄饨,先吃一点,等一下护士会过来。”   苏羽关好门,换上一副笑脸转过身去,眼前不堪的画面刺眼地映入苏羽眼帘。  “沈恪!你在干什么!!”  手中的饭菜掉落一地,苏羽又惊又怒,她大吼一声,冲上前去狠狠推开了压在婉秋身上的沈恪。  苏羽挺身站在郁婉秋身前护住她,愤怒让她忘记了害怕,只要沈恪敢再上前一步,她随时准备跟他拼命。  “沈恪,你这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婉秋姐!”  难怪顾言枫这么晚了还会出现在这里,苏羽总算明白了顾言枫让她快点进去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沈恪这个人心胸狭窄,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如此**的一面!  “她是我的未婚妻,早晚都是我的女人,我只不过是把该在洞房之夜做的事提前了而已。”  沈恪从迷乱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抹了抹殷红的嘴唇,邪魅地一笑,竟然没有发脾气。  “你!”苏羽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沈恪看了婉秋许久,突然,他的眼神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黯淡下了去。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甚至开始后悔刚刚对她的轻薄。  无法再看她失神的面容,压下彻骨的心痛,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叫你站在门外当死人的吗・・・”  瞥一眼站在门边的顾言枫,沈恪快步离去,顾言枫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叶梓梵,我能帮的就是这些了・・・・  幽冷的光线里,窗外已然漆黑,夜风吹起阵阵薄凉,房间里溺满了悲伤。  “婉秋姐・・・”  苏羽心疼得看着眼前精神恍惚的婉秋,她衣衫褴褛,惨白的面上两片失去血色的双唇抿的死死的。  她吃力地抬起手抹去脸上沈恪残留的痕迹,紧紧揪起胸口的衣服,艰难地走向地上那两半的戒指盒。  “小梵,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没关系,坏了,我再把它拼起来・・・  拼起来,他就会回来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翌日,天空乌云密布,叶氏总裁办公室大门紧闭着,整幢大厦透出阵阵诡秘的气氛,所有人都放轻了手脚,像是在等待什么爆发。  “叶总,这是今天早晨几个高级管理人员的辞职报告・・・”  瘦高精干的秘书将一叠子文件放在叶隐面前,小心谨慎地观其面色。  “人走了吗。”  “销售部的陈总,刘总今天早上没有来公司,其他的都在等您最后的指示。”  叶隐靠在椅子里,面色寡淡,眉眼被发丝遮住,黑色的衬衫映着他脸色愈发苍白,双眼充斥着殷红的血丝。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面前的皮质文件夹,端起手边的浓茶抿了一口,苦涩迅速蔓延,勉强才咽了下去。  茶的苦涩化不开忧愁。  他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金质钢笔,苍劲有力的签名跃然纸上。  “这・・・”  签好的文件层层叠叠堆在秘书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叶隐居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连看都不看就迅速签完了所有辞呈,不喜不怒,甚至连问一句都没有,难道他就不奇怪,这集体辞职事件分明就是有人谋划好针对叶氏的动作啊!  “叶总,我看这件事有些蹊跷,用不用跟进一下这些人,看看到底是哪家公司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叶氏?!”  “不用。”  叶隐声音沙哑,他挥了挥手,秘书只好瑟瑟噤声,抱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不动声色,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顾言枫昨天那句颇有深意的话。  在整个金融圈里,除了他,还有谁敢动叶氏?  ******  沈恪坐在的办公室里翻阅着各种各样的报表,神情冷漠,似乎还没有从昨夜的愤怒中解脱出来。  顾言枫拿着最新的项目计划书走进门来,还是那副阴沉的表情,还是那套老实的黑色西装,他好像永远都活在昨天,因为他的明天永远和昨天一样。  忽然,一通外线电话响了起来。  “沈先生,我是王子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设的局已经成功抓到了老虎了。你绝对想不到,叶隐居然在五分钟之内全部签掉了各高层的辞呈,还履行诺言给了一笔养老金。”  沈恪眉头微蹙,他的确没有想到叶隐会如此泰然的处理这样的变故,他好像是准备好了一样。  王子阳还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没玩,沈恪无心去听随手拿出烟盒里的烟点燃,一口清凉绵长地吸进肺里,他冷冷地一哼。  “下午2点,我要所有人来我荣峰报到。”  不管你叶隐是何方神圣,想阻碍我的好事,那就只有和叶梓梵一个下场!  电话摔在桌上,刚巧打翻了顾言枫递过的黑咖啡。  褐色的液体带着浓郁的香气洒在桌子上,雪白的文件遭了秧,滚烫的咖啡更是大半都泼在了顾言枫手上。  “对不起,我去重新端来。”  顾言枫利落地收拾了杯子,全然不顾手背上传来的疼痛,他淡定地撇下一句话,抬腿就走。  沈恪眯起眼睛盯着他,疑惑愈发深重。  顾言枫,这个永远都不会出差错的人,今天竟然慌张到洒了咖啡?  然而,最令人费解的,却是他那句“对不起”。  他一向不爱说话,跟在沈恪身边这么些年,对不起三个字更是鲜少提及,今天却・・・  他究竟有什么要对不起的?  “站住。”  顾言枫掩饰着慌张,不过几步,那冷酷的声音还是如噩梦般在身后响了起来。 苦肉计?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站住。”  顾言枫掩饰着慌张,不过几步,那冷酷的声音还是如噩梦般在身后响了起来。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顾言枫沉默着转过身,沈恪坐在舒适的皮椅里,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意图。  余光一瞥,一个闪着暗色光彩的宝石吸引了顾言枫的视线,他深深凝视着玩弄于沈恪手指间的那枚戒指,精巧的戒身上面镶嵌着一颗如鲜血般的宝石。  那不是叶梓梵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沈恪手上!  “你一定认得这枚戒指吧?”  光线投射不到的阴影里,沈恪幽幽开口,那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刀锋刺穿黑暗,直入人心底。  “认得,这是昨天刘本轩帮您鉴定的宝石戒指,鉴定结果我已经总结好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顾言枫一如往日的沉稳,他总是这样不疾不徐,工作上是无人能比的优势,现在却令沈恪恨得牙痒痒。  “顾言枫,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沈恪深深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指尖轻轻摩挲着戒面。  阴冷的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投射进来,那鲜红的宝石仿佛翻滚着血液,明亮地放肆,不一会儿,它竟滚烫如同被烈焰炙烤过。  “真是妙啊,据说拥有了这戒指,就能在叶氏翻云覆雨,只是,谁知道这戒指的奥秘呢・・・・”  顾言枫微微皱起眉头,阴沉着脸,黑框眼镜滑落在鼻梁上,他用手推了推,心中千丝万缕的疑惑,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叶梓梵突然暴毙,死得那么蹊跷,而且手上还握着一个没有戒指的空盒子,而如今这枚关乎叶氏命运的戒指居然落在了沈恪手里・・・  暴雨那天夜里,沈恪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顾言枫出神之际,沈恪突然站起身,神情淡漠地走到他身前,“阿枫,那戒指,一定对叶梓梵很重要吧?”  “我不知道。”  顾言枫脱口而出,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失常,瞬间暴露了他的胆战心惊,他不敢抬头去看沈恪的眼睛。  “为什么要问我,我跟叶梓梵没有任何关系。”  冷冷一笑,沈恪的面上不知何时笼罩着一丝阴险,他不动声色,目光锐利。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顾言枫终于按捺不住,开口欲辩。  “先生,我・・・”  “好了,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勉强你非要说出来什么,只要你没骗我就好。”  沈恪皱起眉,抿了抿干涩的嘴巴,转过身去,随手讲那小巧的戒指收进了西装的口袋。  “去工作吧。”  “阿枫,我身边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沈恪走到窗前,他落寞的背影让人看了揪心,他像是触摸在云端的君王,一世英名,也一世孤独。  顾言枫,依旧没有说一句话,悄悄退了出去。  他知道沈恪已经怀疑他了,他怕他再说什么更会引得沈恪的猜忌。  大门关上的瞬间,沈恪玩味的一笑,英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他不屑地冷哼一声。  这戒指到底有何玄机,你还不肯告诉我吗?  顾言枫,没有我,你现在就是条任人踩踏的臭虫,你不是对我忠心吗?那就做给我看!  苦肉计?  呵呵,这只是他计划中最渺小的一步而已。  阴霾的天空,气压愈发的低,郁婉秋的病房里一片死寂。  一大早,苏羽就焦急得在医生办公室等候着,终于等到医生来,她不由分说地拉过郁婉秋的主治医生就走。  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耗尽了郁婉秋所有的精力,病床上,她静静闭着眼睛,面容恬淡安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直到医生替她检查完都还沉沉地睡着。  取下听诊器,年轻的医生若有所思地瞅着婉秋苍白的小脸,惊心的安静之中,苏羽站在一旁焦心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病人是不是受了什么强烈的刺激?”  医生紧紧皱着眉,沉默了很久,他才艰难的开口。  “刺激?什么意思?医生,她怎么了?”苏羽实在想不明白医生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哎,你跟我来一趟吧・・・”医生深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径直走出了病房。 假如我有一双翅膀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苏羽跟着医生来到办公室,虽然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可聪明的苏羽却已经从医生的举动中猜出来了一二。  心情愈发沉重,好似窗外低沉的乌云,看来又会有一场暴雨了。  简单讲过这些天郁婉秋的经历和异常之后,医生思索了很久,面色惆怅。  “患者脚上的伤恢复得不错,很快就可以复原,只是・・・按照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她很可能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什么?怎么可能?她昨天还好好的啊!”苏羽不明白医生说精神上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可他的语气无不严肃,恰恰映中了心头不安的感觉。  “这并不奇怪,病人出现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情况就是因为精神出现了问题,前期是诱发,你仔细想想患者身边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让她想逃避,不能或者不敢去面对的?”  “没,没有吧・・・”  苏羽皱起了眉头,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好似过电影一般浮上心头。  好像自从叶梓梵走了之后,郁婉秋的情绪就越来越不稳定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更是大大出人意料。  叶隐的模样忽然在脑海闪过,那双几乎和叶梓梵一模一样的眼睛溢满了悲伤。  难道医生所谓的“刺激”就是叶梓梵的死和叶隐的出现?  “等患者脚上的伤好了,我建议你们还是带她回家静养吧。最重要的是让她开心,对生活充满希望。我不是心理科的医生,如果你们想要更好的治疗,我建议你们带她去心理科看看吧。”  走出医生办公室,苏羽一路心神不宁。  要不要告诉叶隐,要不要让他知道婉秋姐的病情。  他一直那么关心婉秋姐的情况,他一定会很想知道的吧・・・  “为什么我要告诉他,难道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吗?”  迈着失落的步伐,苏羽嘟囔着,心里突然嫉妒起郁婉秋来,她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苏羽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平衡过。  黑色的宾利开在去往叶宅的道路上,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叶隐手里攥着手机,眉头紧皱。  一早上忙碌的工作,他始终静不下心来,已经尽量不去想郁婉秋,思绪却还是牢牢被她占据。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婉秋的消息了,苏羽也没有传来只言片语。  他不安极了,脑里心里都只想快点见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先给苏羽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手机刚刚举到面前,它便像是有感应一般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苏羽。  “叶隐,你快来,出事了,你快点到医院来。”电话刚一接通,便传来苏羽急迫的声音。  “你说什么?出什么事了?”叶隐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果然印证了现实。  “婉秋姐不见了・・・・”苏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叶隐霍得抬起头,“停车!调头去医院!快!”  他无法想象还生着病的郁婉秋一个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大脑瞬间空白,叶隐说不出话来,司机看出他的异样,使劲儿踩下油门,两旁的车还没看清影子便呼啸而过。  怎么会不见,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一个人,还下着雨,会去哪里啊・・・・  冷静,不要慌,仔细想想看,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叶隐不断地强迫自己从恐惧的情绪中跳出来,可那慌乱又怎能如此就平息,他坐立不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手机・・・  对!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婉秋,那无休止的嘟嘟声让他心乱如麻,留白里仿佛下一秒就会听见婉秋温柔的声音,然而等到自动切断,都没有人接起。  汗水顺着脊背留下,叶隐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深深陷入肉里,非要深深的呼气才能唤醒几乎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右边额角的那到疤痕愈发明显。  他甚至打算找到婉秋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他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婉秋的痛苦,什么重生的戒条,统统抛去脑后。  全部心思早已被婉秋占据,他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她的安好,就像死前对沈恪的哀求。   凄厉的刹车声响彻宁静的医院,车子都还没有停稳,叶隐匆忙的身影已经闪进了住院部。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他一把推开了病房门。 葬歌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凄厉的刹车声响彻宁静的医院,车子都还没有停稳,叶隐匆忙的身影已经闪进了住院部。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他一把推开了病房门。  “婉秋!”  床上,没有人;  沙发里,没有人;  盥洗室,没有人。  “婉秋!!!婉秋!!!”  他转身奔出门外,望向走廊的两边,依旧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婉秋呢!她人呢!!!”抓过门边一个仆从,他急得声音都微微发抖。  “少爷・・・我不知道啊・・・我们来的时候郁小姐就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不看好她!你们一群人连个病人都看不住!”  叶隐怒视着仆从,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还站在这里干嘛,去找!”  “叶隐!”走廊那头,苏羽匆匆跑来。  “苏羽,到底怎么回事!”叶隐迎了上去,绝望的心底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  “叶隐,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婉秋姐弄丢了・・・”  苏羽刚刚住院部大楼里找了一圈回来,汗水微微打湿了发丝黏在脸上,看着叶隐焦急的眼神,心中除了愧疚就是愧疚。  想起来以前婉秋就总说自己粗心,此时此刻,苏羽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听她的话,只恨自己永远改不掉这粗心大意的毛病。  “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婉秋好好的怎么会丢?”  叶隐一头雾水,苏羽的样子让他更加恐慌起来,往日的洒脱被紧张取代,这短短的一个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早上医生来看过婉秋姐,之后就把我约到了办公室,他告诉我婉秋姐出现像昨天那样的情况可能已经出现了精神上的问题。”  “什么?她怎么会?那婉秋又怎么会不见了呢?!”  “都怪我大意了,我走的时候看她还睡着,以为锁好了门就不会有问题,没想到・・・叶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头像被一盆冷水突如其来浇下,心该怎么跳,该怎么呼吸,也都忘了。  叶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羽会如此慌神了。  婉秋不仅身体上受了伤,心理也早已经出现了问题,她突然跑出去,到底会出什么,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还需要明言吗?  闷雷滚动,豆大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静谧的空气里惹得人心慌。  叶隐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找到婉秋。  他还没有亲口告诉婉秋自己就是叶梓梵,他还没有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爱她,还有太多太多,她不能不见了!  不能!不能!!  “叶隐!!”  还没跑出两步,苏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惊恐在身后响起,叶隐急忙回过身。  “你看!!!!”  顺着苏羽手指的方向望去,病房里的窗户正大开着,微风卷起白色的窗帘上下翻动,仿佛唱着一曲哀怨的葬歌・・・  【免费正文到此结束咯~~小伙伴们想要知道后面的故事就多多支持曦曦的文,去订阅吧~~收藏,推荐,打赏、月票统统朝着曦曦砸过来吧~~明日首发2万,亲们记得来捧场哦~~~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上架感言(有剧透)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老的们少的们,男的们女的们,《重生豪门盛婚》经历了重重磨难,终于修成正果,于今天妥妥儿的上架啦~~  感谢这么久以来大伙儿的支持,感谢我的编辑,感谢CCTV,MTV,各种TV,感谢一路相伴的作者朋友们,有你们的支持才有文文的今天,对,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写文的过程像生孩子,过程是痛苦的也是快乐的,这篇文文在总裁频道的成绩很一般,但是却是我写了两年之久的第一本书,文里的主角们在我构筑的世界里,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喜怒哀乐,文文的结局我只是参与了,也是主角儿们告诉我的,这种经历是这辈子最最奇妙的。  以后文文上架了,没有免费章节看了,会不会有些朋友干脆弃文了,甚至去看盗版?亲们放心,曦辰千字四分的价格绝对公道,一千字你可能2分钟就看完了,曦辰却要写半个小时之久,除了上班以外的业余时间全部用来码字了呢。庆幸有你们的支持,让我不曾放弃,也希望你们能继续支持曦辰~~  关于《重生豪门盛婚》后半段的看点,主要有:  1。叶隐身负不能破的三条重生戒律,究竟如何与婉秋相认,破戒了之后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2。苏羽对叶隐的迷恋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姐妹间的感情出现危机,爱而不得,坏人蛊惑人心,苏羽面临重重考验。  3。沈恪对叶氏野心勃勃,他暗中筹划了一切,商界大战在即,谁才能真正笑到最后,然而谁都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恪被谁背后捅了一刀。  4。顾言枫暗地里帮着叶隐,沈恪对他防范有加,他的命运到底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爱上一个不可能爱自己的人,他天生就是扮演守护者的角色吗。  5。郁婉秋患上精神病,性命堪舆,最后竟然同意嫁给沈恪,到底是什么让她不得不妥协。  6。叶隐的命脉,暗藏叶氏机密的血色戒指,竟然引出来一个妖艳的高冷女boss,她和叶隐之间的**变成了被人利用的把柄。  7。郁婉秋为什么会被卖去夜店变成舞女,又怎么失去了记忆,叶隐联合警方抓捕沈恪又是因为什么,决战之夜,命运会眷顾谁。  8。  好了,就剧透这么多,下半段会一一为大家解密,还会有不少新人物出场哟~  精彩内容等着你来,本文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首发2万,逐步上传,欢迎亲们订阅,如果愿意打赏和投票那就更好啦~~  看书的学生党可能木有网银,电话充值卡也是可以充阅读币的,具体方法我就不在这里废话了。  读者QQ群:377242481,欢迎大家加群,跟曦辰一起探讨,也许你们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被曦辰加到文里的某个情节,还有每周末的红包,每月的小礼物哟~~ 相亲相爱不相认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隐!!”还没跑出两步,苏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惊恐在身后响起,叶隐急忙回过身。“你看!!!!”顺着苏羽手指的方向望去,病房里的窗户正大开着,微风卷起白色的窗帘上下翻动,仿佛唱着一曲哀怨的葬歌・・・热血直冲头顶,世界刹那变得苍白,叶隐一时间无法思考,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祥的预感如千尺浪头打了过来。我甘愿冒着万劫不复的危险重生归来,就为了守在你身边,甚至不求同行,可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我们总要有那么多苦难,在一起,难道真的只是奢望吗・・・・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已经成为事实了,叶隐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他暂时清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婉秋会做傻事!他猛然睁开眼睛,大步跑向窗口,苏羽紧跟在他身后。6层的高度望下去,花坛中绿油油的植物生机勃发,水泥路上划着行车线,雨水已经打湿了路面。没有满眼的血色。没有郁婉秋的身影。没有亲眼目睹的想象暂且让叶隐和苏羽松了一口气,可愁绪依旧深重,婉秋,又会在哪里呢・・・大悲大喜的冲击令叶隐感到阵阵窒息,他靠在窗口,沉沉得呼出一口气。只要她没有从这里跳下去,就还有希望。“婉秋姐到底去了哪里啊・・・”苏羽捂着胸口,担忧地瞅了瞅叶隐,见他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叶隐,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然你休息一下,婉秋姐是我弄丢的,我去找。”叶隐神情淡漠地摇了摇头,眉头死死拧在一起。靠着窗沿,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刚刚那心惊胆战的一幕抽走,他没有言语,只是目光还在这空旷的医院里四处搜寻着。忧伤蔓延,苏羽凝望着他,不忍再去打扰,他身上那种悲恸像永生都逃脱不开的桎梏,就像他的眼里心里,除了郁婉秋再无法容纳第二个人。雨水随风飘洒,打在叶隐的脸上身上,突然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住院部大楼的不远处,草坪中的一颗大槐树下,隐约坐着一个白衣的女人。风吹动树叶,雨雾中,看不清楚她的模样,瘦弱的身影也仿佛摇曳在风中。顾不得给苏羽打声招呼,他转身就夺门而出,苏羽知道,他一定找到婉秋了。你真的只是叶隐吗・・・为什么你那么像叶梓梵,为什么你们都爱她・・・苏羽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害怕心里那洪水猛兽会吞没自己的理智,虽然她分明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看着叶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也快步追了上去。你是叶隐,不是叶梓梵,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喜欢你呢。漫天的风雨中婉秋就站在那槐树下,素日里看着合身的衣服不知何时竟变得宽松了,可单薄的身体掩饰不了她的快乐。她是那么平静安详,微微闭着眼轻轻旋转着,任凭雨水沾湿了衣裳,浅唱低音:“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你对我那么的好这次真的不同,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叶隐站在马路上远远地望着她,婉秋温柔的声音夹在风雨里断断续续传来。她是那么那么的幸福,在那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她忘乎所以地旋转着,哼唱着,什么家族命运,什么嫁入豪门,统统化作云烟,飘散在风雨里,再也没有人能打破这样的宁静,再也没有人能拿走她拥有的一切。“婉秋・・・”叶隐痛苦地仿佛心脏都快要碎裂一般,彻骨的难过像无尽的黑暗漩涡,瞬间就要将他溺毙。匆匆赶上的苏羽也静静站在远处,狂跳的心脏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她站在叶隐身后,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叶隐皱眉的样子,心中五味陈杂。像是感应到了不远处的忧伤,音乐戛然而止,婉秋缓缓睁开眼睛,转过身来。那个人,是叶梓梵吗?叶隐努力平复着呼吸向她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千金重,他不知道她会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是像昨天那样的拒绝吗?还是她短暂的接纳也只不过成为了叶梓梵的替代品。种种担忧都灌注在了脚步,压抑又催促着他,向前,而他,也只有向前。婉秋愣在原地,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雨朦胧了她的视线,直到眼前那个向自己走来的男人越来越近。乌黑的短发被风吹起,眉宇间隐藏着深邃的忧伤,凝望着自己的眼神忽明忽暗却一刻不曾离开。是叶梓梵!真的是他!婉秋满心欢喜地跛着脚向叶隐跑去,皓月般的双眼重新亮起光芒。“小梵!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扑倒在叶隐的怀里,她用尽所有力气紧抱着他的身子,所有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和痛苦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出口,湿润的小脸上,早已分不清雨水和泪水。、“别离开我了好不好,别丢下我・・・”叶隐错愕得怔在原地,萦绕在心的悲伤才刚刚消散,更深重的隐忧又遮天蔽日压了下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重生到底对还是错,如果婉秋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他宁愿永远都只活在她心里。即便是刚刚找不见她,他也不曾这般绝望,心贴着心就能心意相通吗?可他,为什么再也进不到她的世界了。婉秋封闭了自己,封闭在了那个,只有她和叶梓梵的世界。而叶梓梵,不就是自己吗・・・ 你让我觉得恶心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像是宣泄着怨愤一般使劲儿下个不停,冰冷的空气里混杂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空荡荡的楼外没有一个人影。雨幕中的他们久久徘徊,宛如一出悲情电影,身不由己的情节正在惊心上演。再一次,郁婉秋将叶隐错认成了叶梓梵,雨地里她紧抱着叶隐根本不愿撒手,仿佛她一放手眼前的“小梵”便又会离她而去。“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你不能再淋雨了。”叶隐温柔低沉的声线缓缓绽放在郁婉秋耳畔,婉秋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叶隐怀里直起身。她的样子憔悴又狼狈,微卷的长发被雨水打湿,身上薄薄的病服也湿漉漉得紧贴在身上。“婉秋姐,叶隐说得对,雨太大了,我们快回去吧。”抬起手臂遮着雨,苏羽也急匆匆地跑上前来。“等一下,你叫他什么?”郁婉秋忽然转过身去,诧异地盯着苏羽问道。“叶・・・叶隐啊・・・怎么了?婉秋姐,你是不是又不记得他了?”婉秋茫然得看着苏羽,脑中一片空白,身边的男人难道不是叶梓梵吗?她微微侧过脸,男人正凝视着自己,目光那么深邃,漆黑的眼眸中好似翻涌起阵阵海浪,浓得化不开忧愁在眉宇间愈积愈深。“叶隐・・・”她重复着叶隐的名字,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叶隐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婉秋身上,向苏羽使了使眼色便搂着郁婉秋向住院部大楼走去。滂沱的大雨敲打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郁婉秋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叶隐怀里,苏羽走在旁边扶着她。郁婉秋努力在记忆碎片里搜寻着有关叶隐的细枝末节,然而大脑像是屏蔽了这个人一般,每次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头绪,刚想揪出来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叶隐?不是叶梓梵吗?刚刚陪着我唱歌的那个人,明明就是小梵啊。叶隐?他又是谁?终于,一切喧嚣都尘埃落定,熟悉与陌生找到归属,记忆连贯起来,郁婉秋猛然停住了脚步。“怎么又是你!”叶隐,那个她发誓不要再见到的男人。甩开苏羽的搀扶,郁婉秋踉跄着跨到叶隐面前,眼神凌厉如刀锋,带着无边的愤怒和厌恶,好比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玷污。“你听不懂话吗?!我说了不要来找我,不要再来找我!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郁婉秋用力推搡着叶隐,怎料到一脚踩了空,顿时失去重心向叶隐怀里跌去。苏羽没来得及拉住她,好在叶隐动作快,可只不过一瞬间的触碰,她已迫不及待地从叶隐怀里挣脱出来。“放开我!不要碰我!!我不想看见你,你走!”肩上的西装摔在地上的水坑里,郁婉秋一眼就认出了那件外套。她缓缓弯下腰去将它捡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件她买个叶梓梵的外套竟然会在叶隐这个讨厌鬼手里!“这件西装,是我买个小梵的,为什么会穿在你身上?!你干嘛要出现啊,你冠冕堂皇的霸占了他的一切,就连一件外套都不放过?!你还知道什么事羞耻吗?!”“婉秋・・・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叶隐沉痛地低声唤她的名,苏羽几次试图上前也根本拦不住她,她的愤怒彻底被点燃了,任这风这雨也无法浇熄。“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郁婉秋打断叶隐,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内心强烈的抗拒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她靠近他身前,冰冷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如果上次她说得还不够清楚,那今天,就来个彻底的了断吧!“你想取代叶梓梵是吗?你想拥有他拥有的一切是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拥有了天下,你也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你说什么・・・你・・・”叶隐难以置信,婉秋的话一字一句都那么真切,他不敢相信这些冷言冷语会是从郁婉秋嘴里说出来的,而激怒了她的人就是自己,装着叶梓梵灵魂的自己。他漆黑的眼眸黯淡无光,声音低不可闻,再也没有一丝温暖,那么深重的忧伤将他重重包围,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走出来,再骄傲地告诉郁婉秋,他们,是命中注定。“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怎么可以不认我・・・”看着苏羽扶着郁婉秋一瘸一拐的背影,叶隐站在雨地里痛苦地难以自拔,心脏轰然破碎,他低低自语。她说了什么?她说她讨厌我是吗?可是婉秋,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叶梓梵,我就是占满你全部内心的叶梓梵。可是现在,就算我告诉你真相,你也不会相信我了吧・・・“如果我说我就是你爱着的那个人,你会相信我吗!”郁婉秋停住了脚步,大雨像是下疯了一般,叶隐的话带着深深的绝望久久回荡,就算隔着吵杂的大雨,也能听出他声音里撕心裂肺的痛。苏羽搀着婉秋的手臂斜睨着她,雨水顺着发丝滴落,她似乎很冷,身体在轻轻颤抖着,嘴唇也已经泛起淡淡的紫色,忽然皱起的眉头像是在努力思索着叶隐的话。“好了好了,姐姐,我们回去好不好?不要理他,我们先回去・・・”苏羽扶着婉秋,回过头望向叶隐,他还站在原地,大雨的洗礼中他显得那么落寞和孤独。他的话究竟什么意思,谁也不明白,可总不能几个人站在雨里去想吧?气氛已经坏到极点了,婉秋眼里根本容不下叶隐了,这个疑问还是等日后再去了解吧。回到病房,两个人终于收拾利落之后,郁婉秋已经疲惫不堪,全身的气劲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苏羽陪着她安静等待医生的到来。捻好了被子苏羽转身正准备去倒热水,忽然右手被郁婉秋拉住了。“苏羽,你帮我找小梵来好吗?”“嗯?”郁婉秋憔悴的小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凝望着苏羽,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渴望,她拉着苏羽,好像只有苏羽才能把叶梓梵找来了似得。“小梵,我好久没有看见他了,那天我们吵了架,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愿意来见我・・・”说着说着,郁婉秋不禁陷入沉思,回忆仿佛无底深渊,一旦坠入便会迷失了方向。苏羽皱起眉头,原来,婉秋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叶梓梵出事之前他们最后那次见面・・・不知如何从记忆漩涡里脱身的,郁婉秋拉着苏羽的手,紧紧攒在掌心,“苏羽,你帮我找他来好不好,我好想他,我要跟他道歉,求你帮我找他好不好・・・”“婉秋姐,我・・・・”苏羽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婉秋,告诉她实情吗?苏羽又不忍心看她再一次崩溃。“苏羽,我好怕,你说他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不会的,怎么可能!他那么个大活人,里里外外都有人照顾,怎么会出事,婉秋姐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累了,好好休息吧,医生马上就来为你检查。”苏羽缓缓弯下身子,心疼地望着突然慌乱起来的郁婉秋,柔声安慰着,看着她又一点点恢复了平静,直到她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揪着的心才终于放下。“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找他・・・”长长地舒出郁结在胸口的闷气,苏羽一脸愁云地走到窗边,那棵大槐树下早已找不到叶隐的身影了。终于凉透了人心,这场大雨才终于依依不舍地落下了帷幕。不知道现在,叶隐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人的爱情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隐失魂落魄的回到叶宅时天已经黑了,一天没有进食又淋了雨的他浑身瘫软无力,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脑袋胀痛得快要炸了。他倚着门框,目光涣散,紧抿的薄唇没有血色,艰难地迈出脚步,一阵头晕目眩模糊了眼前的世界。“二少爷!二少爷您怎么了?!”李管家急忙上前搀扶,“快去叫医生来!!”身后的仆从神色慌张地跑向客厅的电话机。“不用・・・李叔,戒指找得怎么样・・・”叶隐吃力地张口说道,干涩的喉咙让他每说一个字都撕扯般得疼。“二少爷,都找过了,周围的几个巷子,还有那个废弃的工厂,我们都找过了,没有・・・”“那个刘本轩查得怎么样?”“哦,这个人原本是某个小商场的珠宝鉴定师,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干了。据他的同事说这个人本事倒是有,但平常就喜欢干些溜须拍马的勾当,没有人喜欢他。前几天这个刘本轩突然发了一笔横财,随后就办理了辞职,现在谁也联系不到他了。”会去哪里呢?我明明握在手里的,为什么到最后只剩下空空的一个盒子・・・找不到刘本轩,又怎么能证明戒指就在沈恪那里呢・・・“继续找,暗访各大古玩市场和珠宝中心,那枚戒指很特殊,很好认。”“是,少爷・・・・少爷,苏小姐・・・”李管家用力支撑着叶隐的身子,想到还在叶隐房里等他的苏羽,正要开口却被他冰冷的声音打断。“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来吵我。去吧。”叶隐挪动脚步向楼上的房间缓缓走去,李管家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那戒指不是梓梵少爷生前的东西吗?为什么二少爷会如此心急这宝贝?李管家苦思无果,于是默默走开了,招来仆从将叶隐的交代吩咐下去。拉开房门,叶隐将自己重重摔在了床上,惨白的肤色下,黑眼圈愈发深刻,眉宇间凝着沉重的忧伤。强烈的晕眩感让他忽视了房间里亮着的灯,还有那个坐在窗边纤瘦的身影。胃里隐隐传来一阵抽搐的疼,他虚弱的仿佛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立刻沉沉地昏睡过去。苏羽穿着简单米色毛衫,静静坐在窗口翻看着杂志,大门突然被人推开,转眼却只见叶隐跌倒在床上。“叶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放下书本,苏羽急忙上前。叶隐眉头紧蹙闭着双眼,侧脸埋在枕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轮廓不断流下来,粗重的呼吸带着滚烫的热气,他看起来难受极了。“苏羽・・・你怎么在这里,婉秋呢・・・她,她还好吗・・・”叶隐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眼前的苏羽是那般朦胧。“她很好,医生来看过她,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叶家的人在外面守着,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满心只想着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人,苏羽心头涌起一阵酸涩,这个笨人,真是让人又气又怜。“下午发生的那么多事,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我很担心你,晚上回家就顺路过来看看你。”“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不要紧・・・”叶隐撇了撇嘴,本想安慰苏羽的微笑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医生有没有说什么,婉秋她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苏羽顿时哑然,医生刚才说的话还言犹在耳,的确,郁婉秋的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可现在也不是告诉他结果的时候啊。“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那么关心她,真不知道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冤家!”终于,叶隐再一次无力地跌回床上,双眼无力地紧闭,眉头拧成一团,身体仿佛变成了羽毛轻飘飘的,脑袋却越来越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了,身体里的大火像是要将自己烧成灰烬一般,还来不及听得婉秋的情况便渐渐失去了意识。看着他越发苍白的面孔,苏羽的也心狠狠揪在一起,轻轻将他的脑袋放在枕头上,指尖的碰触竟是惊心的滚烫,急忙起身从盥洗室里用凉水浸湿了毛巾敷在叶隐的额头上。“如果有一天,你要在叶氏和郁婉秋之间选择,你会如何?”冰凉的触感对抗着身体里澎湃的热火,脑海里突然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那天夜里顾言枫的忠告,叶隐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真的会出现这一天吗?不过一天的时间,好像堆积了好几个世纪的矛盾统统选择在今天爆发了,叶氏高层地震,婉秋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好不容易换来的重生,竟要面对这么多苦难。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吗?活着,活着的到底是叶梓梵,还是・・・这叶家的二少爷叶隐!“不要・・・不要这样・・・”叶隐忽然梦呓起来,苏羽心急如焚,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温度依然居高不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要去看医生啊・・・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下午那件衬衫,被雨湿透了现在都还是潮潮的,苏羽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叫来管家,至少先为他换身舒服的衣服。潜意识挣扎在清醒的边缘,心里脑海里反反复复却都是婉秋的身影。身前那个人,她就是婉秋吗?她要去走?她要去哪里?“不要走・・・”用尽全身的力气,叶隐抓住了苏羽的手腕,“别离开我・・・你真的不记得了我吗・・・”苏羽怔在原地,无形中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用力钳住了心脏,疼痛无以复加,叶隐的温度透过她的手腕融进血液,苏羽艰难回过头去。她一直不愿意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当此刻一贯强大淡漠的他病倒在自己面前,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防备统统化为乌有,苏羽终于无法再逃避自己对他的感情。这样一个神秘的男人,短短数日自己就这样莫名地动了情。“你是谁呢?为什么这么神秘・・・・为什么你的身上像背负着千斤重的担子,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辛苦・・・”苏羽将他的手放在身侧,捻好被子,微凉的指尖轻抚他的面颊,从没有像这样仔细地看过一个人,他虽然病着可依旧掩盖不住他的英俊。“婉秋・・・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为什么,你的眼里只看得到她・・・”苦涩铺天盖地,苏羽看着他,视线渐渐模糊。就算她爱上了他又如何,他的眼里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存在啊・・・苏羽站起身准备离去,她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却从未料想,爱情,原来这般让人难受。“婉秋・・・婉秋・・・我就是叶梓梵,你为什么・・・为什么感受不到我・・・我是・・・小梵啊・・・”失去意识的叶隐突然踢开被子,胡乱的呓语着,房门处,苏羽久久呆愣在了原地。 贼喊抓贼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氏的大楼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自从那批高级管理人员离职,公司上上下下议论纷纷,暂时空缺的职位大家都虎视眈眈,又好像看热闹一般讨论着谁谁谁会是下一个离职的,谁谁谁又会接替谁的位置。“你瞅瞅,你瞅瞅!就走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外面这帮混蛋简直无法无天了!”一个身材魁梧有些秃顶的男人,忝着大大的啤酒肚,在叶隐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业界都知道,叶氏有个暴脾气的财神爷,而且死忠叶氏,无论其他公司开出多么诱惑的条件都挖不动他,眼前这胖男人正是财务总监――江淮!“哎哟,我说老江你能不能不要再晃了!我头都要被你晃晕了!”王子阳坐在沙发里一脸的不满,金丝边眼镜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山寨的贵气。抱怨只是障眼法,余光里,他坐怀不乱地留意着叶隐的一举一动。叶隐低垂着脑袋安静坐在办公桌前,轻轻揉着太阳穴,刘海遮住眼眸,病容难以遮掩,他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心底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变成了现实,耳边的争吵使人烦乱,叶隐好像根本没有在听一般,他仔细回想着昨天夜里回家之后发生的事。一直忙碌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苏羽吗?她怎么会突然到家里来,一夜,她是照顾了我一夜吗?脑海里模糊地映出昨夜的画面,叶隐眉头紧蹙,身子轻松了不少,想必是多亏了苏羽彻夜的照顾。感激之外,隐约的担忧莫名地笼罩在了心头,要怎样,才能压抑苏羽这本不该有的情愫啊・・・“叶隐,你说句话啊!公司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这可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啊!公司心在人心动摇你再不拿出办法叶氏就完了!!!”叶隐一直都没做声,仿佛事不关己的姿态更是令江淮火上浇油,顾不得礼数,他提高嗓门冲着叶隐吼道。“哎,你怎么比你那个哥哥还沉得住气,要是叶梓梵在至少不会到现在还举棋不定,火都烧到自家门口了・・・”江淮心直口快,一向藏不住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他的“自言自语”也几乎和拿个喇叭广播无异。“老江・・・”王子阳急急打断江淮,对他摇了摇头,又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叶隐。一片静谧中,叶隐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呷了一口,竟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地令人捉摸不透,半晌才缓缓开口。“王总监,压下下半年所有子公司的筹建,现有的固定支出抽掉3成填补业务缺口。江总监,全力控制费用支出,从现在开始员工每个月薪水扣掉百分之十推动大项目进程。”没有人能猜到叶隐究竟想做什么,王子阳和江淮面面相觑,原本一肚子的话也因为叶隐的淡定硬生生给憋了回去。“没什么事,就去忙吧。”叶隐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样子,面前的一摞子厚厚的文件依次排好顺序,皮质的文件夹上叶氏的徽章暗暗闪烁着光芒,叶隐抽出桌上的金质钢笔,苍劲有力的字体在文件上一一批示。“董事长,依我看・・・”王子阳深深吸了口指间的香烟,好像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些都好解决,可是,公司毕竟走了一大批高级骨干,这些精英人才没有了,叶氏想要快速谋求发展,似乎・・・”狠狠将手里的烟撵灭在烟灰缸里,王子阳愁眉不展,眯起的眼睛像猫一样。“难不成你还想打个招牌对外招聘吗?谁不知道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去了荣峰!你还想对外,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叶氏现在内部真空啊!你这是何居心,我看你也是荣峰派来的卧底!”还没等叶隐开口,江淮大步跨到王子阳面前,他魁梧的身体投下一片阴影将瘦小的王子团团围住。“江淮!你说话注意点!你说谁是卧底!你财务控制不当,没有风险意识导致前期投入那么多到现在都没有回报!我还说你是卧底呢!不知道卧了几家!”瞥了眼叶隐,“卧底”这样敏感的字眼似乎并不入他的耳,他自顾自地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吹着,任浓郁的咖啡香四溢,任争吵继续,他依旧稳如泰山。“王子阳!咱们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你我都是叶老爷子一首提拔到今天的!我在叶氏这么多年做了什么大家可都是清清楚楚的,我・・・”“清楚?!你就敢说你没有私吞过公司一毛钱财产!你好意思把老叶董搬出来!”“我为什么不敢!”“你敢你为什么不支持外聘人才!就叶氏现在那些扶不上墙的的烂泥,你指望扒出来几个?!你还敢说你是为了叶氏!”“你!!!”脾气虽大,嘴上功夫怎么敌得过八面玲珑的王子阳,江淮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肥硕的脸都憋成了绛紫色,瘦小的王子阳站在江淮面前反而愈发趾高气昂。“吵够了吗?”放下咖啡杯,叶隐站了起来,这屋子里的空气让他一秒都不愿呆下去,脑袋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面色仍然镇静,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令人捉摸不透。“你们一个身为行政总监,一个是财务总监,都是叶氏最核心的所在,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叶氏好,于情于理你们也都是我的长辈,前辈,叶氏现在风雨飘摇,你们还要内斗吗?如果叶氏毁在我手里,我想你们,也不会比我好过到哪儿去吧・・・・”叶隐的声音愈发低沉,王子阳愕然抬眼,正撞上他的眼神,那神秘得如同暗夜里深邃海洋般的眼睛闪闪发亮,黑色的瞳孔透出丝丝寒光。不由得心中一惊,王子阳尴尬地笑了笑,狠狠白了一眼江淮,好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神。江淮本还想多说什么,张了张口,只得作罢,看王子阳那得意的模样,他气得眼睛都快翻过去了,秃顶得脑袋渗出了薄薄一层不知是油还是汗闪闪发光,显得滑稽可笑。这个叶隐,那精明如猎豹般的眼神,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而自己,想要读懂他的意图更是痴心妄想。气氛霎时冷凝到了极点,没有人再做声,那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畏惧,经过血液,迅速蔓延在了全身。“董事长,那空缺的职位・・・”王子阳清了清嗓子,走到叶隐办公桌前,试探着问道。“由你们两个负责在公司中层里面挑选出几个合适的,尽快进入工作岗位,下个季度的投标项目提前启动。”话还没有说完,一份签好字的文件便甩在了王子阳面前,叶隐微微勾起嘴角紧盯着他,乌黑的眸子如深邃的海洋,海底是一望无际的神秘。王子阳心虚地仓惶避开叶隐的眼神,好似再多对视一秒,他就能将自己看穿,江淮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这个叶隐立场坚定。两个人对视一眼,悻悻地走出了叶隐的办公室。王子阳回到办公室,愤愤地将叶隐刚刚签好的文件扔在了桌上,他坐在沙发里,用私人号码拨通了沈恪的电话。 戴面具的人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办公室的大门重新关上,终于隔绝了所有声音。叶隐打开窗子驱散着一屋子的污浊之气,微风吹动发丝,他紧紧皱着眉头,风是凉的却无法消解他满心的忧虑。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心上爬,他却什么也抓不住,任由它们啃噬着他的心。以前,他还是叶梓梵的时候,每当他烦闷总是会找婉秋出来,即使她什么也不说,只要有她的陪伴,他就会觉得安心。可如今,他该去找谁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取出一根塞在嘴里,打火机燃起幽蓝的火焰,他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婉秋是她最不喜欢他抽烟的。以前,她总会一把夺过他的烟,轻轻在地上撵灭,然后微笑地盯着一脸无辜的叶梓梵伸出手在他面前。“快点,交出来吧~”“都被你拿走了,没有了・・・”“还会骗人了,不交出来我生气了・・・我走咯・・・?”总是拗不过她,每次都是叶梓梵乖乖缴械投降,在婉秋面前,他就是被吃定了。回忆总是那么美好,不知不觉间叶隐鼻尖涌起一阵酸楚,难道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愿意用二十年的时光去换你的一句唠叨・・・・突然间,他扔掉了手中的烟,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拨通了秘书的座机。“备车,去医院。”不管你要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你。王子阳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指间燃着一支烟,双腿搭在前面的茶几上不停地晃着。大概讲了事情的原委,电话那头始终沉默着,没有一点点响动,王子阳知道,沈恪一定在听。“沈先生,恐怕您的如意算盘要碎了,这叶二少爷根本不买您的帐啊,江淮又从中作梗,荣峰的人想进叶氏,恐怕是难上加难咯。”王子阳冷哼一声,嘴角扬起,幽幽地从嘴里吐出眼圈。急?他怎么会不急?但是现在,有比他更着急的人,叶氏和荣峰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有一块石头绊了你一脚,你还会允许它再砸了你的脚吗?”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沈恪低沉的声音,他说得漫不经心,仿佛王子阳好心好意给他汇报的事情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换了另一只手握着电话,王子阳谨慎地向门外望了望。“沈先生您的意思是・・・我明白了・・・”很快,王子阳便意会了沈恪意思,他推了推滑落在鼻尖的金丝边眼镜,唇边一抹阴险的笑容,狠狠捻灭了手里烟。“事成之后,叶氏归属荣峰,我让你当叶氏的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电话挂断,王子阳诡秘地撇了撇嘴,脸上那复杂的神情像一张丑陋的面具,西装外套上叶氏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窗外的风景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迷人,他的办公室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正下方,却好像因为不是顶层而少了那种一览众山小的霸气。叶氏?荣峰?我王子阳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区区一个总监・・・暴雨过后,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空气依旧残留着寒意,叶隐坐在车上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手心里的热牛奶温暖了指尖,却难以继续蔓延全身。他就只是握着,也不曾喝上一口。他看起来仿佛一夜之间消瘦许多,下巴冒出的青色胡渣更显得格外沧桑,车窗的玻璃上映出他的模样,他疲惫又悲伤地闭起了眼睛。这张叶隐的脸下面涌动着的是叶梓梵的灵魂。曾经的叶梓梵可以是叶隐,可现在的叶隐,却永远变不成叶梓梵了・・・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又悄悄躲进了云里,再睁眼的时候,医院已经到了。“二少!”“嘘・・・”门外的仆从齐声喊道,叶隐急忙命令他们噤声,轻轻推开门缝,见郁婉秋躺在床上依旧沉睡,这才松了口气。“苏小姐不在吗?”“苏小姐早上来过,说是去公司请假了,等会就会过来。” 握住门锁的手僵住,叶隐皱了皱眉,想到夜里苏羽彻夜不眠的照料自己,早上又跑来了医院,心口还是狠狠疼了一下。万千情绪堆积在胸口,他像走进了一个看不见尽头的迷宫,现实的一切都催促着,逼迫着他前进,没有后路,或许从他重生的那一刻他就该清楚。叶隐晦涩地抿紧了嘴,推开了房门,郁婉秋正安静地睡着,也罢,不能逃避的,那就面对吧。房门在身后关上,仿佛隔绝了一切世俗喧嚣。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她了。叶隐悄无声息地走到婉秋床前,她睡得那么沉,似乎梦到了什么,表情一会像是在笑,一会又皱起了眉头,洁白的肌肤上黑发散落,周身似乎都笼罩在香气之中。床头上摆放着新鲜的百合,被风吹过一阵淡淡的花香,一切都安静极了。叶隐心头一片柔软,刚想伸出手去,她突然闷闷地哼了一声,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掉了下来。是叶梓梵留给她的那个空戒指盒,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它已破两半了。火红的戒指盒仿佛灼伤了眼睛一般,叶隐不忍直视地别过脸,深邃的双眼牢牢锁住郁婉秋,目光沉痛。“傻瓜,我不就在你身边吗?”修长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慢慢靠近她的脸颊,呼吸也变得不再自由,他是那么地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最心爱的宝贝,漆黑的眼眸里涌起浓稠的悲伤。忽的,她仿佛听见了一般,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眉眼也有了淡淡的笑意。是你吗,小梵?一定是你的,对不对・・・小梵,你去了哪里?我好想你・・・感受到身旁那像极了叶梓梵的气息,郁婉秋努力要从睡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可是眼皮却依旧沉重,身子好像根本不听使唤一般,任凭她拼尽了全力,依然没能清醒过来。心痛溺着叶隐无法呼吸,他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眉头又不自觉深深皱在一起。此刻,他可以不用纠结于身份,此刻,他才难得不用扮演着别人又扮演着自己。他抚摸着盒子里“秋梵永爱”的字样,凸起的纹理透过指尖,点点滴滴都震痛着心头。小梵,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不把我叫醒。我知道是你,我想看看你,你不要走・・・深入骨髓的忧郁气息,就连梦中的婉秋都清楚地感应到了,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敢肯定,这一次她绝对没有再认错人。就这样,叶隐陪在婉秋身边,默默将小巧的戒指盒修复得差不多,轻轻放在了床头她一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婉秋突然不安份地踢开被子,挣扎着就要醒来的样子,可没折腾两下,她又昏睡过去了。鼻尖上冒出细微的汗珠,樱唇是淡淡地红色,她还是一脸病容,叶隐心疼地看着她,越来越无法自拔。他俯下身去,不觉间,心跳骤然停止,脑中一片空白,婉秋好闻的气味萦绕在他的鼻息。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眨眼间的距离,他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绵长的一吻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叶隐直起身来,目光温柔如水,轻轻拨弄开婉秋眼前的发丝,他苦涩地牵出一抹微笑,深深凝视着这个让他用生命爱着的女人。 房门被推开,苏羽一袭淡绿色风衣,风尘仆仆地带着屋外的寒意走了进来。 我如阳光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房门被推开,苏羽一袭淡绿色风衣,风尘仆仆地带着屋外的寒意走了进来。“叶隐,你怎么来了・・・”苏羽礼貌地寒暄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尽管用了粉底遮盖,浓重的黑眼圈还是明显地挂在脸上。“公司没什么事我过来看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苏羽・・・”“没事的,你太客气了・・・”仿佛一夜之间,再见面的两个人突然变得别扭起来,一道无形的隔阂拦在面前,即便是叶隐难得的关怀,苏羽也躲闪着不敢看他。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苏羽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她背对着他,感受到他凝望的眼神,那炽烈的像烈日一般的眼神,苏羽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所有难以启齿的感谢和抱歉通通都在这眼神里面包括了。可她忘不了,昨天夜里病中的他说出的那句话・・・衣服已经挂好,苏羽迟疑了很久没有转过身去。好不容易她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这份感情背后居然隐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她要如何才能再像从前一样面对他,明明想要去爱,甚至明明已经倾注了感情,到头来才发现爱错了人。如果叶隐真的就是叶梓梵的话,我爱上他,不就是爱上了郁婉秋的爱人吗?天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如此捉弄我!“苏羽,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苏羽的异样越发令叶隐心生疑惑,可他昨晚实在病得昏昏沉沉的,印象里好像发生了的事现在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什么话?你说你爱上我了,要嫁给我当老婆算不算不该说的话。”转过身,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依旧是那个爽朗单纯,明媚如春光的苏羽。她歪着脑袋拿叶隐开起玩笑来,叶隐先是一愣随后也悻悻地笑了起来,隔着几步的距离,她身上仿佛有种柔光,能照射进人心底最阴暗忧伤的角落。“好啦,瞧你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快回去吧,病才刚好一点,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有我在这儿照顾婉秋姐,你还不放心吗?回去吧・・・”“好・・・” 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叶隐没再追问,苏羽也恢复了往昔的样子,只是,叶隐没发现,她凝视着他背影时那忽明忽暗的眼里淡淡隐藏了多少心酸。叶隐默默走到床边,睡梦中的婉秋紧紧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魔障一直禁锢着她。苏羽跟上去站在他身侧,想到他们俩每一次的碰面都是不欢而散,虽然万般不忍,还是狠心下了逐客令。“走吧,不然等下她醒过来看见你又要失控了。”“好・・・”“不要走・・・我知道是你,别走・・・”熟睡的郁婉秋突然撩开被子,纤细的胳膊从衣袖里伸出来,一双白净的小手紧紧拉住了叶隐衣角。叶隐怔在原地,深锁的眉头里蕴藏了多少痛楚,呼吸变得缓慢绵长。他艰难地回过身来,深邃地望着还在睡梦中的她,洁白的肌肤如婴儿般细腻,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牢牢抓着他的衣角,抓得那么紧。苏羽小心翼翼地松开婉秋的手,她似乎挣扎着就要从梦中醒来,汗水濡湿了发梢,刚盖好的被子又被她撩开。“好了,快走吧・・・她好像快要醒了・・・”苏羽微微扬起脑袋看向叶隐,声音轻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走吧,我送你。”最后那一眼,她依旧苍白,苍白地令人心惊。想到自己又将离开她,想到她又要自己呆在这冷冰冰的医院,叶隐的心就痛得几乎快要窒息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非得等到她醒来,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认错了人,再一次崩溃,再一次歇斯底里吗?他做不到。病房外,叶隐走得缓慢,每一步都仿佛千斤沉重,静默中苏羽一直跟在身后,谁都没有说话。楼梯的转角,叶隐微微回过脸对着苏羽说,他声音有些沙哑,仔细听来还有淡淡的鼻音,右边额角的浅淡疤痕突兀而刺眼。“就到这吧,她快醒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好・・・”语毕,叶隐便自顾自地朝楼下走去。苏羽望着他的背影,身材高挑的他看起来有些瘦弱,那宽阔的肩膀上不知承载了多少,他是那么孤独,孤独得如罂粟一般,映在苏羽眼里蔓延到苏羽心里。多想,我如阳光可以照进他的生命・・・太阳悄悄探出脑袋,像是害羞般在云间穿梭,留在地上光影片片,嫩绿已经悄然爬满枝头。微风和畅却还饱含着阵阵凉意,这样一个寒春让人无不感到忧伤。沈恪的车子刚刚驶入医院,远远就看见叶家的车甩着长长的尾气开走了。“先生,好像是叶家二少爷的车。”顾言枫阴沉着脸坐在副驾驶,已经拿起了手中的电话,只等身后的沈恪一声令下,可等了半晌,他都没有动静。“要去警告他们吗?”叶隐?他不应该是在公司吗?怎么这会儿刚从医院离开,又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用,他经常来才好・・・”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顾言枫长长地松了口气,手机被紧紧攥在手里,露出青白的骨节。司机恭敬地为沈恪拉开了车门,只见他一身藏蓝色的休闲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的,清爽的发丝随风轻摆,他倨傲地仿佛太阳之神。遥望着远去的叶氏的车子,他冷冷一笑,阔步走进了住院部大楼。你不来,我怎么有机会对叶氏下手。你不来,怎么能刺激到婉秋让婉秋神魂颠倒呢・・・・【说好的首发2万,我还在继续努力,小伙伴,你们还在看吗?如果你们喜欢,可否留个言让曦辰看到你们的存在嘞?收藏,推荐,订阅,礼物,打赏,月票,有啥要啥,你们的支持是曦辰创作的动力,怀挺!】 PTSD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隐走后郁婉秋短暂地醒来了一会,她似乎疲惫极了,强撑着身子瞪大了眼睛在房间里搜寻着什么,见除了苏羽再没有别人便失望地跌回枕头里,又沉沉的睡过去了。随后精神科的医生来看过,详细询问了苏羽她平日的情况包括精神状态。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姓宋,是精神科的权威,她走到门口回身对苏羽说道。“苏小姐,借一步说话。”终于到了确诊的时刻了,宋医生面色严肃,苏羽隐约感到不安,嘱咐了叶家的仆从便跟随着她来到了精神科办公室。“宋医生,我姐姐她怎么样啊?为什么睡这么久还不醒?她到底是怎么了啊医生!”“苏小姐,患者这样的睡眠对她来说是好事,睡眠能很好的帮助身体各方面机能的调节恢复,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睡着比清醒要好得多。”“那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医生的话听得苏羽一头雾水,她耐不住性子,只想知道结果。“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她应该是患上了Post traumatic stressdisorder。”医生将随声携带的听诊器放在桌子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不管多严重或者多轻微的病患,在她眼里都只是一个个临川案例。“Post traumatic stressdisorder?”困惑填满心头,苏羽不解的瞅着医生。“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情况常常出现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心理状态失调的后遗症。听你说患者失去了挚爱的人,所以很有可能就是PTSD,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失心疯。”失心疯?苏羽还是没能明白医生的意思,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个古老又新鲜的名词,大概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的病症今天却实实在在地发生在了自己身边,而且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最亲近的姐妹。“这是什么病,怎么办,怎么治疗,我姐姐她还有没有可能好起来?!”苏羽急得红了眼睛,虽然不知道这个病意味着什么,可万一,婉秋姐再也好不了了呢・・・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这个很难说,如果患者长期这样下去很可能产生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这是极其危险的。患者可能会有过激的行为,患者的家人和自己都会处于危险之中,甚至牵扯到性命。”“就是说,她会时好时坏是吗?她不好的时候作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吗?”想起郁婉秋近来几日的表现,见到叶隐时的歇斯底里,还有那晚面对沈恪非礼时的失魂落魄,苏羽好像有些明白了。“可以这样说。说得更确切一点,她发病时候的意识会完全根据她自己的潜意识而变幻,发病的时间长短也没有定数,要依据患者的身体状态而定。”宋医生拿起桌上的钢笔,一边说一边在处方单上潦草地写着什么,苏羽越听心越凉,慌了神的她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一般,医生说什么她都呆愣地听着。忽然,医生的笔尖在纸上顿住,她陷入沉思一般,半晌才抬起头。“苏小姐,必要的时候,我们建议,介入药物治疗・・・”“药物治疗?”“对,精神类药物,这种要吃了可以让她清醒,让她觉得快乐一些,只不过・・・”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蔓延过心头,苏羽已经完全蒙了,医生的话让她打心底里抗拒,她不敢相信婉秋的病已经到了要用精神类的药物来控制的地步。可现实又催促着她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如今,不管她接受不接受,郁婉秋糟糕透了的情况已是尘埃落定了。医生欲言又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划掉了前面写下的几个字,思考片刻又将那几个字写了上去。“只不过什么・・・”“只不过,药物终归是药物,不能一直使用,一旦使用不当,她就会越来越依赖。”苏羽怔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什么叫药物治疗,为什么会越来越依赖?这些话代表着什么?她几乎可以看见未来的郁婉秋疯疯癫癫的样子,那场面想想就令她感到崩溃。“苏小姐,我们只是给你建议,这个是处方单,使用不使用你们可以和患者家人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宋医生犹豫再三,还是将开好的处方单子交到了苏羽手上。“好,好吧・・・谢谢您,医生・・・”走出精神科医生的办公室,苏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处方单还沉重地握在手上,心痛难当,连空气都感到愈发稀薄。为什么上天已经带走了叶梓梵,还要如此折磨婉秋,难道老天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吗?!手里得处方单翻来覆去地看,苏羽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想起叶隐不久前还问起婉秋的情况,顿时仿佛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如果叶隐知道,他该怎么受得了啊・・・不,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已经如此憔悴了,连报纸上都刊登了叶氏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再经受打击了・・・不知怎么走回病房的,苏羽茫然地推开门,瞬间一股浓浓的烟臭味塞满了鼻息。即刻回过神来的苏羽厌恶地吹散面前的空气,一双手使劲挥舞着,目光所及她赫然发现窗口站着悠然抽着烟的沈恪,和他身边阴郁的顾言枫。“你怎么在这里!”苏羽大步走到沈恪面前,一把扯掉他手里的烟,踩在脚下狠狠地撵灭,“这里是医院,禁止吸烟你不知道吗!”沈恪轻蔑地瞥了一眼苏羽,她生气的样子可真是好笑,手伸进口袋里掏出香烟,他挑衅般当着苏羽的面点燃,重重吸上一口,吐出的烟朦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抽烟了,你要怎样?”“你!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本就无处安放的情绪仿佛刹那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也顾不得暴躁脾气的沈恪已经明显难看的脸色,苏羽指着大门对他吼了起来。 心病难医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沈恪垂下眼角,凑上前去,骤然紧缩的瞳孔里映出苏羽气愤的样子。他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可就在这时,沉睡的郁婉秋重重翻了个身,她皱着眉头,睫毛轻轻地颤抖试图睁开眼睛。“婉秋,你醒了吗?”沈恪高兴地急忙向病床走去,咫尺间的距离,就要感受到她的温度了,他无比期待她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自己的感觉。突然间,苏羽娇小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你这个混蛋,你还有脸来看婉秋!”苏羽是真的恨,想起那个晚上,如果她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那天晚上,你竟然乘人之危!我以前真是看错人了,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知道婉秋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叶梓梵比起你不知道要好几千倍几万倍!!”听到叶梓梵名字,愤怒瞬间席卷了沈恪的大脑,他高高举起了手就要打下去。“你打啊!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总之,婉秋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的!”大手突然停在了空中,他凝视着苏羽,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勾出邪魅的笑容,一把将苏羽拉入身前。“我不打你,我有比打你,更让你痛苦的办法・・・”沈恪浓烈气息带着烟草的味道直扑在苏羽的脸上,她又惊又怕地侧过脸,拼命地挣扎着,手中的处方单掉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顾言枫默默拾起了地上的处方单,本就是医学专业的他,很快便看出了这其间的门道・・・“我警告你苏羽,不要太嚣张・・・”苏羽惊慌地挣扎着,沈恪一用力,又将她拉进了身前,她淡淡的女人香弥散,起伏的曲线紧贴他的身体,“要不是看在婉秋的面子上,你可能连今天都活不过・・・”“放开我!放开啊!!你这个混蛋!”沈恪的眼睛中分明已经怒火中烧了,苏羽却丝毫不畏惧。世界已经如此残忍了,你沈恪又能如何?弄死我吗?我不怕,反正婉秋也快活不成了,死了,刚好可以陪着她!“沈先生,跟合作商那边约好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顾言枫忽然出现在沈恪身前,他声音低沉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瞥了一眼苏羽,黑框眼镜后面,他眼神深邃却如刀锋冷冽。“臭丫头!!”推开苏羽,沈恪转身离去,失去重心的苏羽眼看着就要跌倒,顾言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没等苏羽站稳脚步,顾言枫已然快步跟上了沈恪,他将处方单放在手边的房子桌上,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随着沈恪的身影远远离去了。苏羽吃痛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腕,摇晃的大门间沈恪和顾言枫越走越远,这次多亏了顾言枫,不然自己一定狠狠摔在地上了。只是,顾言枫刚刚的眼神・・・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渐渐苏醒的郁婉秋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让人迷乱,疲惫在身体里翻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般嗜睡,而这个世界,又变得那么的陌生。微风吹起窗帘,吵杂仿佛只属于梦境,小小的病房里一切都安静极了,婉秋撑着胳膊微微抬起身来,可身子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苏羽・・・”抬眼望去,苏羽背对着她站在门前,不知道在张望些什么。“婉秋姐,你醒了!”苏羽听见婉秋虚弱的声音,一扫脸上的怨愤,她兴高采烈地来到婉秋身旁,顾不得还隐隐作痛的手腕,在她身后放上厚厚的靠垫。“你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苏羽,小梵刚刚来过是不是?”刚醒来就抓着苏羽问叶梓梵的消息,从梦里回到现实,这郁婉秋唯一关心的事了。郁婉秋盯着苏羽娇俏好看的脸,她乌黑的眼珠闪着光,好像从前的每一次见到叶梓梵的表情,嘴角一抹浅淡的微笑,她分明就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哪里不正常。可叶梓梵的名字再一次从她嘴里说出,苏羽就知道,她一定是又把叶隐当做叶梓梵了,也正应了医生所言・・・望着婉秋那期许的目光,苏羽的心都揪到了一起,要怎么回答她才好啊。医生的话不断回响在心头,苏羽沉重地叹了口气,深深凝望着婉秋,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为什么不叫醒我呢?我闻到他身上有烟味,他是不是又抽烟了?”婉秋摇晃着苏羽的手臂,她说得那么自然而然,好像叶梓梵真的还在,那悲伤的死亡也只不过是个笑谈一样。“你说话啊苏羽,叶梓梵他人呢?啊?”洋溢在婉秋脸上的幸福是那么真切,真切地刺痛了苏羽的双眼,她没办法回答婉秋的话。郁婉秋真的是病了吗?她次次都错把叶隐误认成了叶梓梵,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认错人啊・・・到底要不要用药物治疗,如果不用也许情况会更糟,可是隐患却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啊。现实是那么残忍,而更加残忍的是我们,必须接受,苏羽紧紧握着拳,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她闭了闭眼,屏着呼吸,经历了好一番痛苦的挣扎。“婉秋,那不是叶梓梵,那是叶隐。叶梓梵没有来过,这几天陪在你身边的只有叶隐。”你可以骗你自己,我也可以骗你,可是时间久了怎么办?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就永远不会清醒了。“你在说什么啊,苏羽・・・你看!这盒子就是叶凡给我修好的啊,你看。”笑容有些僵住,双眸迷离得似乎遥远了起来,可马上婉秋又举起床头那小巧的戒指盒,那就是叶梓梵来过的证据啊,他来过,真的来过啊。她看不懂苏羽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敢肯定刚刚来到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叶梓梵,为什么没哟人相信她呢?难道要她坦白:叶梓梵来了,他还吻了她吗?“姐姐,你听我说,叶梓梵他・・・”苏羽下定了决心,不论多痛,都必须要婉秋接受这个事实。 也许,我们都病了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姐姐,你听我说,叶梓梵他・・・”苏羽下定了决心,不论多痛,都必须要婉秋接受这个事实。“嗡嗡嗡・・・”正准备开口,苏羽的手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突兀地在桌上震动起来,苏羽叹了口气,无奈地去拿电话。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苏羽犹豫到底要不要接,说了一半的话被这通无厘头的电话打断,也早已没有了说下去的冲动,思索再三,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哪位?”“是我,叶隐。”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瞬间就牢牢禁锢住了苏羽全身的血液,因为来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自己神魂颠倒魂牵梦绕的人,叶隐。“你这是在哪儿,怎么不用手机打给我?”话刚出口,苏羽就发现自己怎么问了这么个蠢问题,他能抽出时间打来电话,除了在公司,还能在哪儿。“这是我办公室的座机,婉秋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刚刚看过医生了,现在才醒来没一会儿・・・”略微沙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他听起来是那样疲惫,明明才见过面不久,那种想再看见他的冲动无限在苏羽心里放大,强烈到一刻都等不了似的。可你打来电话,难道就只是为了知道她好不好吗・・・心跳没规则的跳跃着,苏羽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发呆的婉秋,刻意避开她默默走到了窗边。“她状态很不好,醒来就一直在找小梵,要不是你的电话打来,我刚刚就告诉她小梵的事了。”“别,千万不要!”被苏羽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叶隐急忙打断她,好在自己这个电话打的及时,他思索了片刻,说,“这样吧,明天下午你等我电话,具体情况我们明天见了面再说吧。”“好。”正准备挂断电话,那头又急急传来叶隐的声音,“诶,记得,不要告诉她叶梓梵的事,我怕她想不开・・・”“我知道了。”苏羽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郁婉秋,可想到马上就能和他再见面,心里还是隐隐地透着一丝甜。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叶隐就是叶梓梵的事实早已经被苏羽抛在了脑后,直到一直处在游离状态的婉秋突然开口问道,“是不是叶梓梵?”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苏羽吓了一跳了,“不是,婉秋姐,是叶隐,他约我明天出去谈点事情。”苏羽转过身来,她低垂着眉眼不敢看郁婉秋热切的眼神,内心奇妙地生出一股罪恶感,她才清楚的想起来,叶隐和叶梓梵根本就是一个人。而明天,她就要和她好姐妹的爱人单独出去约会了・・・不知什么时候,事情的发展竟然越发的离谱,压抑和欢愉像冰与火的碰撞,苏羽只觉得心里一阵无法言说的难受,她沉默着走到餐桌前,无所适从地倒上了一杯水握在掌心。郁婉秋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的苏羽跟以往不一样,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苏羽,你怎么了?”“我没事啊,我挺好的。”苏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手中的玻璃杯被她捏得吱吱作响。看着苏羽的背影,郁婉秋笑了起来,还从来没见过苏羽这样害羞的一面,她的心事,或许就是她来之不易的爱情吧?“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叶隐,他是你男朋友吧?”“不是的!”“啪!”玻璃杯应声而碎,透明的液体撒了一地。苏羽站在房间的这头,郁婉秋坐在床上,四目相对,婉秋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仓皇失措的苏羽,不过是想跟她开个玩笑,怎料想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今天竟然会如此失控。“苏羽・・・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开玩笑的・・・”郁婉秋的话像一把匕首深深刺进苏羽的心底,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泪水夺眶而出,她为自己的背叛感到万分愧疚,虽然她什么事也没有做,可已经偏了原来轨道的心又怎么才能回到当初。“婉秋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扑进郁婉秋的怀里,痛苦如澎湃的海啸,一发不可收拾,苏羽悲伤地哭了起来,婉秋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把她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说什么傻话呢,你对不起我什么,没有的事・・・”“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抢的,我怎么能跟你抢,他是你的,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傻丫头,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你的我的?”苏羽哽咽着,脑袋深深埋进婉秋的怀里,婉秋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苏羽少有的伤心欲绝,心里还是像刀割一般疼。“好了好了,你错了,那我原谅你好不好?别难过了・・・”拍了拍她的脑袋,就算做是惩罚了,婉秋心间一片柔软,搂着苏羽的手臂受得更紧了。“你们都说我生病了需要住院,你看你心神不宁胡言乱语的样子,也许,我们都病了・・・”医院停车场,沈恪怒气冲冲地上了车,车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随后,脸色阴沉的顾言枫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叶梓梵!叶梓梵!!永远都是这个叶梓梵!!”沈恪一脚揣上前面的驾驶座,年轻的小司机紧张得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发请柬下去,选一个好一点的时间,不,就这几天,我要和郁婉秋结婚!她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要她立刻马上成为我沈恪的女人!!叶梓梵?见鬼去吧!”“先生・・・”顾言枫压低了声音,他皱了皱眉,面上是少见的凝重。后视镜里,沈恪烦躁地扯开领带,胸口强烈地起伏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顾言枫在叫他。也难怪他会如此暴怒,如今连苏羽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是有钱,可依然有钱买不来的东西,比如感情,比如信任,比如那份永远放在心底的怀念。“告诉王子阳,手底下加快动作,把江淮挤出叶氏!”“先生,恐怕您现在还不能娶郁小姐・・・”【首发两万,终于搞定了!原谅我不是一次性上传的,工作太繁重,我也只能利用闲暇时间尽量多多码字,看到小伙伴们送来的订阅,内心无比激动,感谢亲爱的你们对我的肯定。以后日更2000,一张月票加更一章,所以小伙伴们想要看文,就多多投票吧~~】 无间道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告诉王子阳,手底下加快动作,把江淮挤出叶氏!”“恐怕您现在还不能娶郁小姐・・・・・・”顾言枫缓缓转过身去,沈恪紧盯着他那张消瘦的脸,眼神已全然冰冻。“顾言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沈恪忽然变得出奇平静,低哑的声音像是从深深从喉头挤出来,却比对着顾言枫咆哮更令人觉得恐怖。“郁婉秋天生就是给我沈恪当老婆的,早晚是我的女人,荣峰将来会把叶氏当只蚂蚁一样踩在脚底下,我不能娶她!?顾言枫,你不想活了吗・・・・・・”“您能娶,只要您不怕婚礼上郁小姐发病,到处叫着叶梓梵的名字,您随时都可以娶她。”顾言枫丝毫不惧沈恪冷冽的眼神,依旧沉着淡定。沈恪心头一颤,顾言枫的话带着强烈的画面映在脑海里,他激动地凑上前去,“你说什么?!什么发病!婉秋怎么会发病?!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刚刚看见郁小姐的药单,她精神上已经出现问题。说得简单点,郁小姐疯了。”“疯了??”顾言枫说得轻描淡写,一句疯了说得那么事不关己,仿佛这病根本就不能算作是病,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沈恪怔住,因为愤怒沸腾的血液瞬间僵住,他想不明白,婉秋怎么会疯了。回忆起婉秋这几日的表现,她说她就算死也不要嫁给自己,她分明就是有意识的,可那天和叶隐的争吵,她似乎越来越不清醒的神智,包括他一时糊涂的强吻,婉秋居然连抵抗都没有。这么说来,郁婉秋真的病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沈恪颓然跌坐在后座上,喉结上下滚动,病痛折磨着婉秋,更折磨着他的心。他倾注了那么多心血为了打败叶梓梵,打败叶氏,不就是为了向婉秋证明他才是最棒的,他才是最优秀的吗。他不择手段杀害了叶梓梵,结果到头来婉秋却因为叶梓梵的死病倒了,这就是报应吗?可为什么是婉秋啊,他宁愿生病的是他自己,婉秋,她是无辜的啊・・・叶隐!都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要不是他婉秋不会疯的!!“打电话给王子阳,立刻按照我说的做!!”叶隐,你害了婉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沈恪阴冷的声音如背后的冷箭,顾言枫不敢违抗这时的他,婉秋的药单浮现脑海,他眉头越皱越深。没有人知道,这药,到最后会要了她的命・・・翌日,告别连日的阴雨,今天的天气出奇地好,叶氏一派井然有序的场景,仿佛丝毫没有受到高管人员离职的影响。开阔的办公区域里,职员们各自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静谧的气氛仿佛时光被拉长了,不自觉连呼吸也变得缓慢悠远,远处角落里那间小小的会议室不时传来几声咒骂,或者拍桌子的巨响,职员们也好像习惯了般不以为然。正午过后,准时召开的业务研讨会原本应该坐在主座上的叶隐并没有出席,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王子阳坐在舒服的皮椅里,似乎对叶氏新换的青花瓷茶杯有着无比兴趣,翻来覆去地把玩儿,狡黠地目光穿透烟雾,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他具体在瞅谁。“江总,你不给我们费用我们怎么去做项目!”挺着大大啤酒肚的市场部总经理抱怨道,小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桌上放着的几个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而那些愁眉苦脸的业务骨干和销售经理依旧吞云吐雾。总裁没在,一线人员可逮住了机会抱怨,霎时间会议室吵杂如闹市,而这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财务总监――江淮。江淮坐在角落里不停地吸烟,茶水一杯杯喝进肚里,他肥胖的圆脸此刻更显得油腻,心中甚是烦闷。近半你来,叶氏的业绩不断下滑,而叶隐的到来似乎更加剧了这种现象的恶化,偌大的叶氏终日弥漫着诡秘的气息,所有的高管全都敢怒不敢言。所有的工作都做得到位,可依旧无法抑制叶氏的衰落,难道叶氏是被人在幕后操作了?一切就好像正常行驶在轨道的列车,突然间脱轨,原因还不明朗,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搞清楚。叶氏遇到了开业以来头一次的金融危机,江淮是个心性高傲又不服输的人,他身为掌握财务大权的总监更是难辞其咎。“老江啊,我早就说了,高薪聘请专业人员回来,你现在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你看看,公司的股价现在跌到什么地步了,明明不是你的错,可是大家全都在怪你。光靠你我的力量根本是不行的。”王子阳悠然呷了呷杯里的清茶,烟雾缭绕在他的四周,恰到好处地掩饰了他敷衍的神色,嘴上说得句句都好像是在为江淮考虑,心里却暗暗叫好。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火爆脾气的江淮就再也忍不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桌子一拍,他就那么不顾身份地和各个业务经理吵了起来。一片哗然中王子阳坐在沙发里看着吵闹的一群人,烟雾朦胧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他冷哼一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不知过了多久,争吵依旧没得出任何结果,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叶隐一袭黑色西装,冷着脸阔步走了进来,嘈杂的气氛随着叶隐的出现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步步逼近这会议室的焦点,叶隐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江淮狼狈地不停抹汗努力强装着镇定。“既然,江总说他的问题他来解决,那么好,我给你三天・・・・・・”叶隐顿了顿,勾起嘴角,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江淮。“三天之后,叶氏召开股东大会。如果问题你解决了,叶氏第二把交椅你大可高枕无忧的享受,否则,后果你很清楚,别说是叶氏你留不了,我怕是整个金融界都容不下你・・・・・・”宽敞的会议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压抑更恐惧的气息,叶隐的声音久久萦绕在耳边,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众位经理此刻都低垂着脑袋,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囚。谁都没想到,叶隐出手竟然这么毒辣。一面是所有人都垂涎已久的叶氏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一面竟是逐出金融界的赶尽杀绝,或许大家还不知道,叶隐铲除异己的行动已经开始了。王子阳狠狠将指尖已经燃尽的烟头捻在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里,刚刚还泰然自若的表情僵在脸上,卸下了金丝边眼镜若有所思地擦拭着。“好!我江淮说到做到!”杀一儆百,江淮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王总,还得劳烦你多多协助江总,叶氏能不能平安渡过难关,就靠你们两个了・・・・・・”叶隐挺直了脊背,眼睛微微眯起,对着那个烟雾缭绕的角落里面紧盯着自己的王子阳说。“不过,我相信,有你王总在,叶氏一定会逢凶化吉,你说对吗,王总监?”冷冽的眼神另王子阳一阵胆寒,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刚想好怎么回答叶隐,就只见他诡秘笑了笑,又如一阵风般离开了会议室。王子阳和江淮?谁是叛徒或许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叶隐没走多远,会议室便又炸开了锅,他冷哼一声,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沈恪,你想玩无间道,我奉陪到底!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叶氏,叶隐独自驾着黑色宾利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约了苏羽出来见面细谈婉秋的事,时间也不早了。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他的脸上身上,叶隐带着墨镜,轮廓清冽。大病初愈的他身体里不可抑制地涌起阵阵疲惫,他打开车窗,微风吹散眼前的黑发,他沉沉地舒出一口气。那种遗世独立的孤独如影随形,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越下坠越看不到答案,而此时此刻,盈满心头的却不是穷途末路的叶氏。婉秋,郁婉秋,那个如梦魇的名字就好似致命的魔咒,心脏被她的一颦一笑填满,尽管疲累早已超出身体的极限,可若不是她,自己又怎能重生归来呢。路口等红灯之际,叶隐从口袋里掏出电话,他手指白净又修长,指尖停留在电话上,薄唇紧抿,拨通了苏羽的电话。“十分钟后,医院门口等你。”【上架第二天,小伙伴们久等了,文文送上,今天3000字,外加辰辰友情剧透。苏小羽和叶隐约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沈恪的神秘爪牙出现,身世即将揭秘。月票加更,想看文的小伙伴多多投票,当然打赏,收藏,推荐,送礼物也是极好哒~~读者群:377242481,期待与你在群里见面哟~】 断送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恍恍惚惚的一个上午,时间好像故意跟人过不去似得,总是拖慢了节拍,等待的人才最是煎熬,奈何没有人能找到穿越时光的钥匙。苏羽今天早早的做完了工作,一出杂志社就一头扎进了医院,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的思考下午和叶隐的约会到底该怎么办。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能去,因为她明知道了叶隐就是叶梓梵,她还怎么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对叶隐越来越投入的感情呢?然而爱情自从发生开始,就再由不得自己,她告诫了自己千万次,都不及想到叶隐那一刹那的激动。“嗡嗡・・・”掌心传来一阵酥麻,正陪着郁婉秋闲聊的苏羽吓了一跳,翻开手机一看,正是她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人。苏羽急忙起身走到窗口,清凉的空气暂时平复了狂跳的心脏,她的挣扎也终于在电话响起的时刻有了答案。“十分钟后,医院门口等你。”冷酷低沉的声线透过听筒传来,苏羽几乎能看到叶隐忧郁地皱着眉的样子。她下意识看向倚在床头安静地翻起一本书的郁婉秋,只见她目光柔和宛如阳光下温暖的湖水,似乎并没有在意跑去一边接电话的苏羽。“有什么事,我们电话里面说吧・・・我,我不太方便出去・・・”“为什么?是不是婉秋出什么事了?”“没有,她・・・她挺好的・・・”纠结,无与伦比的纠结,纠结得快要疯掉了!苏羽烦躁撇了撇嘴,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前一秒还兴奋地马上就能和他单独相处,下一秒又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明知道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可她仍然拿不定主意。叶隐驾驶着黑色宾利疾驰,他眉头深锁,一只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苏羽的欲言又止令他莫名感到心慌。“苏羽,是叶隐吗?”忽然,郁婉秋的声音远远地响起,穿过电话,像一阵晕眩的幻觉,紧紧揪住了叶隐的心。合上手中的书,婉秋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正欲下地,苏羽急忙跑了来扶住她,她看着苏羽,一双明亮如皓月的大眼睛盈满了宠溺,嘴角挂着温婉的笑容。苏羽尴尬地咧嘴笑了笑,别过脑袋不敢再与她对视。“我可以跟他讲两句话吗?”郁婉秋纯净地眼神那么真挚,令苏羽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婉秋接过手机,屏幕上上叶隐的名字映在眼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叶隐吗?我是苏羽的好朋友,郁婉秋,你好。”恬淡的声音扣入心悬,一脚刹车,叶隐急急停驻,差一点就闯了红灯。多么正式的自我介绍,多么礼貌的话语,他们竟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你是叶梓梵的家人是吗?”婉秋歪着脑袋,眉眼里的沉静像温柔了整个时光。“嗯・・・叶梓梵,是我哥哥・・・”叶隐怔住,将额头靠在车窗上,轮廓如刀刻凌冽,疼痛蔓延过血液,他声音听起来是那么苦涩。“真的吗?那太好了!”郁婉秋惊喜极了,她万万没想到苏羽的男朋友竟然是小梵的弟弟。“小隐,叶梓梵他最近好吗?我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你能帮我转告他吗?就说我在等他。”红灯变作绿灯,叶隐却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电话举在耳边,就算隔着时空的距离他依然能清楚得感受到婉秋对叶梓梵无限的爱恋。进退两难,叶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好?可叶梓梵在哪儿?说不好?他以后还怎么和她相处?“我知道他很忙,我会听他的话,你帮我告诉他,我很想他,让他也照顾好自己好吗?”没有强求,婉秋知书达理从不强人所难,可短短数句却像尖刀一般,残忍地刺破了什么原本就既定的事实。叶隐是叶梓梵,又不是叶梓梵,最最悲剧莫过于躯壳下的灵魂,找不到自己的归宿,而这场纠缠了生与死的情孽,他却仿佛成了外人。直到身后排起的车纷纷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叶隐才恍然回过神来,踩下油门继续向医院的方向飞奔而去。“好了好了,婉秋姐,叶隐找我还有事。”气氛瞬间转变,连苏羽都感觉到了异样,连忙打起圆场。“你先坐下,身体才刚好一点,不要到处乱走。”“喂,叶隐,你不用过来接我了。”苏羽背过身,轻声说,“四十分钟后,百崎咖啡,不见不散。”挂断了电话,苏羽半天都无法从刚刚的情绪从缓解出来,她难以想象如果她是叶隐,该如何承受这种疼痛,明明相爱的人却无法相认,冷眼不得,关切不得。还有什么能比这种痛来得更深刻呢?就在苏羽还沉浸在难过中的时候,郁婉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还发呆呢,你可就剩半个小时咯~还不收拾一下快点走,第一次跟男孩子约会,迟到太久可不好哦。”苏羽回身看向她,她精致的脸上有暖暖的笑意,仿佛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温婉成熟的婉秋。“婉秋姐,我和他・・・真的,可以吗・・・”微弱到甚至像是乞求般的语气,苏羽复杂地看着婉秋,她问她,更问自己。她灼心的期盼着,仿佛婉秋的回答是给自己唯一的救赎。婉秋怎会知道苏羽的矛盾,她只以为她是不够自信,为了鼓励自己这个傻妹妹,婉秋重重点了点头。四目相对,苏羽终于不再纠结,苍白的病房中荡*漾起悦耳的笑声,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这般快乐如果永远没有尽头,该多好。阳光下,床头前的玻璃杯闪烁着点点光芒,边上一板空了的精神类药物胶囊刺眼地暴露在空气中。安顿好婉秋,苏羽便急匆匆地打了车来,下车的时候还差十分钟。那是一条古香古色的休闲街,百崎咖啡坐落在这条街最偏僻的安静角落里,苏羽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看到叶隐的身影,按捺着莫名的小兴奋,苏羽暗暗想着自己应该会比他到的早吧。终于不用再闻那令人头晕的消毒水味,阳光温柔地洒向大地,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咖啡香令人沉醉流恋。苏羽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爽朗的笑容比阳光都要灿烂,长长的睫毛轻颤,精心的妆容更为俏皮的她增添了几分女人味。几时,自己竟似个初恋的少女,什么小鹿乱撞,什么寝食难安,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悸动,这样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脑海里叶隐的模样愈发清晰,笑意也更深地流转在苏羽的眼眸。深深呼吸,已经可以看见百崎咖啡那别致的木头大门了,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苏羽不觉间加快了步伐。全木质结构的小小咖啡厅里人不是特别的多,一盏盏精致的烫金边咖啡杯里盛满了喷香的咖啡,三三两两人们地交谈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似的,吧台里播放着优雅的蓝调,放松的气氛令人感到无比舒服。叶隐选择了僻静的二楼,一个阳光照不到的窗口,窗外是一处茂盛的小花园。可满眼的绿色并没有消解叶隐心头的忧愁,再美好的风景也无心欣赏,好像除了等待苏羽,等待从苏羽那里得知婉秋的情况之外,再也做不成任何事情。心绪虽然烦乱,他却依旧淡漠,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黑发垂下遮住眼帘,看不见表情,只有苍凉的忧伤如影随形。“叶隐?!真的是你!”侍者引着苏羽走上二楼来,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坐在窗口的那人,没想到竟是叶隐。苏羽有些诧异,一袭青衣,带着淡淡的好闻的清香,侍者拉开竹椅,坐定在叶隐对面。“一杯曼特宁谢谢~”侍者礼貌送上一杯冰水,苏羽点了习惯的咖啡,举止大方优雅。叶隐凝视着她,她好像特别打扮过,淡淡的妆容她就好似一道清凉的空气令人耳目一新。“等了很久吗?”“没有,刚到。”可真的是刚到吗?面前的咖啡热气已然散去,精明的苏羽一眼便发现了,可却不忍心拆穿他。他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喂,不要这么闷闷不乐了好吗?知道自己犯了错就好,我又没有怪你,难得今天阳光这么好,开心一点嘛~~”苏羽突然严肃地说。“犯错?怪我?”叶隐茫然地看着她,他好像没犯什么错。“对啊,因为你比我早到~”“就这个???”“没错~”叶隐是越听越糊涂,苏羽反而越讲越开心,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睛放出狡黠地光芒,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噗~~你到得比我早,这样不就显得我迟到了吗?所以,你这样,很不绅士哦~~~”“呵呵,是,是我不好・・・”叶隐扯了扯嘴角,尽量让笑容看起来自然一点,“抱歉,我应该去接你的・・・”“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嘛,怎么认真起来了?我哪里是那么计较的人,只是看你有心事的样子,想逗逗你而已。”苏羽急忙打断他,见他面色比之前似乎更阴郁,不免担心了起来。“谢谢你,苏羽,我没什么・・・”叶隐感激地望向坐在对面的苏羽,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她。虽然没有婉秋那种宁静地令人心惊动魄的美,可苏羽的气质也别有这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她像太阳,跟她接触久了就会莫名地被她吸引。“对了,医生看过婉秋的情况了吗?怎么说,她刚才那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畸恋萌生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阳光弥漫,僻静的角落叶隐深深地凝望着苏羽,他轻轻屏住呼吸,期待又害怕苏羽一张口,他便又会被推入那无底深渊,紧锁的眉头仿佛从早上就没再松开。“你真的・・・很关心她・・・”苏羽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侍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鼻息染上氤氲的香气。“你说什么?”她声音微弱,长长的睫毛垂下显得有些失落,这样的态度反而令没听清楚的叶隐更加焦急起来。“没,没什么・・・”苏羽尴尬地瞥了瞥嘴,提起婉秋,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昨天心理科的权威宋医生来看过婉秋,她说婉秋心理上已经出现了问题,是一种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那天早上你走后没多久她醒过来,以为是叶梓梵来过,你打来电话那会儿,本来我要告诉她叶梓梵已经死了的事。”“挂了电话没多久,她就又陷入了回忆,不吃不喝,非说叶梓梵来过,那戒指盒是叶梓梵修好的。看她那样子真让人难受,医生说必要的时候要介入精神药物进行治疗・・・”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叶隐久久怔住,他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可苏羽的声音那么真实,一字不落得烙印在了他的心上。“所以,她开始吃药了・・・”“嗯・・・也就是刚才,她吃过药之后状态就很好,跟从前一样,只是・・・”“什么・・・”“哎,是药三分毒啊,吃多了总归是不好。医生说,吃药并不是长久之计,她慢慢会对药物产生依赖,有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可现在的情况如果不给她吃药,她的状态起伏不定,又怕她出什么事,所以・・・”苏羽欲言又止,说着说着也变得忧愁起来,叶隐望着她,眼神像是穿过她的身体落在了遥远的地方,眼前仿佛预见了婉秋患得患失疯疯癫癫的样子,可为什么就连疼痛都变得那么虚无。是啊,除了吃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叶隐站起身,幽幽走到窗边,阳光洒在他的发顶,温暖像是从天而降将他包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就不会知道这一切,可我现在活着,她的痛苦我清清楚楚地看着,感受着。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不能告诉她我是谁。我不能以叶梓梵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甚至连拥抱她都不能・・・“怎么啦,叶先生?”苏羽悄然走到叶隐身边,他的侧脸令她着迷,她知道他有多担心婉秋,就像她担心他一样,“是哪个小鬼作乱,让我们叶先生如此烦心?我要代表月亮消灭它!”“呵呵・・・傻丫头・・・”叶隐微微侧目,感激地望着她,“婉秋什么时候出院?”“大后天。早上先去复查,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来接她吧,我们一起。”苏羽安静地站在身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好。”叶隐皱着眉头,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等等!大后天,不就是三天之后?叶隐忽然想起自己在会议室下达的命令,三天之后叶氏的股东大会。正愁闷之时,秘书的电话刚巧拨了进来。“董事长,叶氏的股票收盘前又跌停了。”叶隐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薄唇,秘书的声音像是极度压抑之后,听来竟有着丝丝颤抖。苏羽默默走开了些,姣好的阳光照得人困倦,可叶隐那冰冷的气息却紧紧箍住了她的心,他阴郁得像是在璀璨的阳光都无法温暖。“通知下去,三天后的股东大会改期。”无心公司的任何消息,叶隐冷冷地命令道。“这・・・可是早上已经将紧急会议通知发出去了,没有办法改了・・・”“我说改期,听不懂吗?”胸口强烈地起伏了一下,所有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像打乱的毛球纠缠不休理不出头绪,叶隐努力克制着,听不见愤怒的声音里暗藏了无尽的危险。“董事长,您要改期会议?这个真的不太方便,您也知道,股东大会向来都是提前20天下发通知的,而今天早上才拟定了紧急文件,各股东应该也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时间,叶氏现在人心浮动,改期会议怕是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啊。况且这次主要是解决财务问题,时间延后那些业务上的人可是会觉得您・・・”不知何时,接电话的人变成了王子阳,他语重心长地分析着,句句都是出于公司利益的考虑。“王子阳!”叶隐忽然提高了声音,王子阳絮叨得他更加烦躁,“你不要忘了,叶氏姓叶不姓王,公司的任何决策就算是众股东,也轮不到你王子阳你说话!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我都清楚得很,还需要我多言吗!”叶隐挂断电话,突兀地安静令人窒息,他紧握的拳头重重拍在玻璃上,侧脸在光线里愈发倨傲。“公司很忙,是吗・・・”苏羽暗暗心惊,这男人到底背负了多少苦痛,这重压之下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压垮。多希望自己能帮他分担,哪怕一点也好。“你都听见了・・・呵呵・・・我很没用,对不对・・・”黑发遮住眉眼,叶隐苦笑着。很奇怪,向来高傲的自己竟如此自然的在苏羽面前卸下了伪装,他的累,他的苦,好像在她眼里都找到了一种安慰,像是莫名的归宿。“傻瓜,瞎说什么呢。公司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婉秋姐的。或者,你不放心的话,让李管家来接我们也可以啊对不对。”叶隐终于抬眼看向了眼前这个女子,恬静姣好的面容,莞尔一笑,灵动的眼睛温柔地望向他。“好啦,既然出来了,就把时间都交给自己好吗?我知道你很累,那么,可不可以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想其他的了?我喜欢看你笑~~”苏羽拉起他宽厚的手掌,所有的纠结情绪已经统统不见了踪影,此刻的她真的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她想要看到叶隐再笑起来,她想要他不再那么忧郁,至于其他,在这份悸动中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叶隐清清楚楚地感受着苏羽的爱慕,她却高兴得连眉眼都弯了起来。她的笑那么好看,他怎么能那么残忍,她一直在安慰自己,自己又怎能剥夺她快乐的权利,可他的确只是把苏羽当做是妹妹・・・“苏羽・・・”叶隐沉声唤道,想把手从她的掌心里抽出来,“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啊,有些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苏羽回眸一笑,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就让我当你的女朋友一天,好不好。王子阳的办公室里,秘书拿着文件夹窘迫地站在他身后,王子阳站在书桌前摆弄着桌上名贵的玉石,指尖的香烟不知不觉已经烧到了头。“王总,这,怎么办啊・・・”秘书瑟瑟地开口。“哼哼・・・怎么办?”王子阳捻灭了手中的烟,装腔作势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转过身去,“按照原定时间,召开股东大会。”叶隐,你不是说叶氏姓叶不姓王吗?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好戏可才刚刚开始!傍晚,阳光收敛了热度,终于变得温顺了起来,空气是微凉的,迎着阵阵小风,甚是舒爽。夜幕在悄悄降临,苏羽拉着叶隐在街上随意地走着,说说婉秋,说说叶梓梵,说说叶氏里好笑的新闻,或者是杂志社里千奇百怪的编辑和模特。弥散在两个人之间看似紧张得有些尴尬的气氛渐渐消失,叶隐紧绷的神经也难得变得舒缓,虽然笑容还是有些勉强,可是苏羽已经很满足了。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了酒吧街,叶隐有些失神,眼神像蒙上了一层雾,霓虹灯闪烁,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路上的三两行人都能映出他们曾经的影子,而如今他们却早已是另一番光景。回忆一点点蔓延开来,此情此景就连开朗的苏羽也难免伤怀,正想着,忽然,一辆玛莎拉蒂飞快得霸道驶来,眼瞅着就要撞上路边的人,竟然连喇叭也不按。叶隐一把拉过苏羽,双臂紧紧将她收在怀里,借势一个旋身,车子擦着她的裙摆呼啸而过,两人被甩到了路边。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叶隐眼前飞快闪过,等站稳了脚跟,车子早已扬长而去。“怎么样?没撞到你吧?”叶隐扶起怀里的苏羽,关切得询问。“搞什么啊!”挣扎着直起身来,苏羽冲上前去,恶狠狠地对着远处吼道,压抑不住地怒火直冲脑门,“人这么多还开那么快!你不要命了我还想活呢!你是哪家的土豪,我要曝光你!”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下次再碰到,管他是谁,一定拆了他的车。驻足的路人见虚惊一场,也都收回了视线,苏羽娇小纤瘦的身形在逆光中像变了形,叶隐好笑地走了过去。“好了,人家都跑了,你这速度,想追也追不上咯,别生气了。”叶隐拉住她的胳膊,他笑着,连眼角都飞扬了起来,“你这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这么莽撞,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喂!你别瞎说好不好!我可是很有行情的~~以后啊,我要是真的嫁不出去了,那我就只好嫁你咯~”苏羽神气地一把挽住叶隐的胳膊,理所当然地说。叶隐轻轻笑着,苏羽扭过头望着他,忽然那一瞬间,他英挺的轮廓变得温柔,她不自觉地看呆了。记得第一次相遇,就是自己莽撞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那双皎洁如皓月般的双眸,像梦靥一般桎梏着她今后的生命。叶隐敛住神情,忽而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那辆车消失的方向。那个人,不是沈恪吗・・・难道他也在这里? 在时空里重逢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喂喂喂,你也太伤人了吧,不娶就不娶嘛,要不要这么刻意的转移注意力啊,太坏了!”苏羽不满地嘟囔着凑上前去,顺着叶隐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么呢啊?!”“没什么・・・”叶隐回过神来,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又皱起了眉头“苏羽,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医院吧。”像是一盆彻骨的凉水,从头浇下,湿透了衣襟,更湿透了心扉。苏羽黯然,很明显地感觉到叶隐的焦虑,他一贯的从容也只有在面对婉秋的事上无论掩饰地多么好,那份溢于言表的关怀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能不能没有她,就一天,一次・・・”酒吧街尽头一家,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吧里,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小伙子正深情地在聚光灯下谈着吉他唱歌,婉转的歌声在这间小小的酒吧里蔓延,每一个角落都有一个故事,一种情绪。离吧台不远处的卡座里,坐着一个身形魁梧高大的男人,面前一瓶皇家礼炮已经下去大半。他弹了弹指间的雪茄,袖口上镶金的纽扣在灯光下闪出一股妖异的光芒,烟雾缭绕中,他硬朗英俊的面容如千年寒冰般冷酷。“沈公子?!真的是你啊~今儿怎么有兴致到我们这个小酒吧来啊,一定又有大买卖了对不对~~”说话间,一名长发女子已经坐到了沈恪身边。带着某品牌高端款香水的气味,忽明忽暗的灯光勾勒出女人劲爆的身材,华丽妖娆的短裙,热辣的红唇,她魅惑的笑容令人心悸又着迷。“好久不见,Vicky小姐。”沈恪递过水晶酒杯,褐色的液体在碰撞间翻腾起来,女人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仰头一饮而尽。“真的是好久不见呢,你是大老板,日理万机的,当然记不起我们这些小角色啦,只可惜人家一直等你,都等白了头哦。”Vicky笑着,幽暗里她的美像是染了妖气,即便是抱怨在男人听起来更别有一番风情,连沈恪都轻轻哼了哼。也难怪,在夜场里面,她的名字就像在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沈恪一般。头牌,情妇,舞娘,而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冰山般的沈恪笑起来,她和沈恪之间似乎有着什么神秘的联系。“上次那批货都处理好了?”沈恪揽过Vicky的肩头,两人眉眼间流转着惹火的暧昧。“当然,我做事,你放心。”Vicky高傲地仰着脑袋,慢慢靠近沈恪的身边,越来越近,直到能感受到他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你说,要怎么奖励我呢・・・”“你想要什么奖励。”宽大的手掌顺着女人光滑如丝的肌肤慢慢下滑到了腰际,突然一用力,Vicky惊呼着倒在了沈恪怀里,肆无忌惮地笑容像一朵盛开在午夜的黑玫瑰。“我看你就不错~~~”Vicky拉住沈恪的领带,他倨傲地看着她,只等她一把将自己拉下,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音乐愈发吵杂,烟缸里的雪茄已经烧到了烟屁股,黑夜是阴谋的爪牙,蔓延在每个人的心里,与仅存的良知拼个你死我活。还有多少人是真的干净的呢?干净?那便是异类的存在,那才是讽刺,才是羞耻。叶隐被苏羽拉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酒吧街深处,一间风格别致的小酒吧闯入视线,它的格格不入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于这条热闹的小巷。叶隐凝视着那间酒吧的霓虹灯,在原地站了许久,苏羽还在一边挑选到底去哪家。音乐深深浅浅的传入耳朵里,那歌者的嗓音像是有种魔力,能平复人烦乱不安的心,像一种不知名的归宿,一种冥冥之中的指引。然而叶隐并不知道,沈恪,就坐在里面。“喂!在看什么?!”苏羽突然出现在眼前,将叶隐拉回现实。“嗯?”叶隐闷哼了一声。苏羽拉过他的手臂,神神秘秘地看着他,都说作家情绪化,苏羽这张脸简直就是张晴雨表。“我猜你现在一定想喝酒,对不对?!”“对。”说着,叶隐就要朝着那间破破烂烂的小酒吧走去。他还在感激苏羽的理解,感激苏羽愿意陪着他这样放纵一把,忽然手臂上一股相反的力量,回头一看,苏羽拽住他,方向则是路边另一间光明敞亮的小吃店。“不是去喝酒吗?”叶隐疑惑地问。“是啊,是去喝酒啊。”苏羽停下来,看着叶隐不解地眼神,不禁笑了起来。“既然刚刚给医院打过电话,婉秋姐没事,她很好,你就不要闷闷不乐了,至于喝酒呢?不一定非要去专门喝酒的地方喝啊,就像你心情不好,也不是场合可以控制的。”靠近他的身边,夜风吹起他的发丝,苏羽凝视着他那双宛如漾满星辰的双眸,再一次沦陷在他深不见底的忧郁里。“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很辛苦,公司就够你忙的了还要担心婉秋,你想喝酒,我陪你。但是・・・”“但是什么?”“但是你现在应该去吃东西!”苏羽轻轻一笑,自然地拉起叶隐的手朝小吃店走去。远去的背影在街灯里变得扭曲,最后消失不见,就好像冥冥中注定了这场单恋悲伤的结局。夜凉如水,月光清明地洒在床头,空气轻轻浅浅,心情也似梦似幻般。医院,这样一个幽谧的地方,一切都苍白而沉寂,醒着的人们呼吸都变得清浅,怕会惊扰了沉睡的灵魂。晚春的夜还没有褪尽薄凉,郁婉秋淡淡伫立在窗口眺望,眺望着那漫无边际的黑暗。而黑暗,那便是压抑背后巨大的信任与希冀。好似下一个天明,一切就能回到从前,叶梓梵就会像从前一样出现在她的楼下,用他那炙热的笑容消融她由来已久的惶恐和不安。当喧嚣都归于平静,婉秋才有时间去理一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无论她怎么想,思绪总是到了某个点就突然中断了,开始陷入大断大断的空白,直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那空白已经盘踞了那么久。无法连贯的记忆像沙滩上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最后被海浪带走,什么都没有留下。叶梓梵,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感受不到他存在的生息,就好像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婉秋深深地吸了口气,凉意瞬间蔓延了全身,缓步走到角落的沙发,她像个孩子一样赤脚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脑海里频繁闪过的画面,那个有着和叶梓梵一样眼睛的男人,他是叶隐吧。他和小梵好像,真的好像・・・恍惚记起下午苏羽打来问候的电话,他的声音总是淡然又温柔,低沉浑厚的声线里像是背负了什么不能言语的秘密。他郁结的眉宇里到底隐藏了什么悲伤呢・・・好累,太累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睡下去,就不用面对人间的这些人情冷暖了。小梵,我真的好想你・・・眼泪顺着眼角濡湿了耳鬓的发,月光像是腾起了一阵曼妙的烟雾,轻轻笼罩在婉秋的身上,照耀着她,慢慢进入了梦境,只愿长眠。愈是深夜人来人往的酒吧才愈发热闹起来,沈恪坐在卡座里,冷眼看着涌动的人群,烟缸里的雪茄兹兹燃烧着,像是不熄的心火。周遭的人都显得那么快乐,洋溢在脸上的笑容背后又隐藏了多少冷漠和残酷,这个时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好像变成了一瞬间的事情。特意支开顾言枫,Vicky也不见了踪影,沈恪慢条斯理地喝着酒,冷峻的眼神闪烁出刀锋般的光芒。一切吵杂都仿佛只为了陪衬,陪衬他的清冷孤绝,他的存在被无限放大,反而这些看似繁华的纸醉金迷才是庸俗到极点的渺小。而就在沈恪身边,连游走的灯光都照不到的角落里,一双苍白的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接下来,三天之后究竟上演什么好戏,就看你沈大‘导演’的了!”一个有些尖利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幽幽响起,听来约摸有些耳熟,直到他习惯性地举起右手,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那副金丝边眼镜。“三天之内,荣峰将暂缓所有业务,撤销与叶氏的抗衡。”沈恪品着冰凉的酒,说得风轻云淡。“什么?沈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吧?”中年男人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急忙侧过身,说“江淮势必要在叶氏点把火,您这么做无疑是火上浇油啊!”灯光和着音乐的节拍扫过酒吧的各个角落,当光线终于照射到了沈恪身边的男人身上,仿佛一切阴谋付出水面一般,那男人正是叶氏行政总监王子阳。【求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订阅,各种求!上架之后好像冷清了不少,小伙们去了哪里啊,暑假可是看文的好时机哦,想要加更那就投月票吧~~~】 梦中人梦中见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慌什么,你王总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就这么点胆量?”“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江淮就算好办,那叶隐可不是省油的灯!”沈恪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上一口,喧闹无法打扰他的冷静,任形势如何严峻,他依旧他安然坐在柔软的沙发里运筹帷幄。“你以为江淮答应了叶隐三天的期限是随便说说?他既然有把握,那我们必然有把柄抓!我不让他尝点甜头,他怎么会失掉底线,走进我的圈套里···”王子阳呆愣在座位上,一束灯光闪过沈恪的侧脸,如刀刻的轮廓在黑暗里显得沧桑阴郁,尘埃喧腾的瞬间,他的目光似利剑一般,仿佛要直直插入王子阳的心脏。“这三天,密切监视江淮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接触了什么人,包括叶氏的每一笔财务支出的流向,一旦发现异常···”“明白了吗···”沈恪扫了王子阳一眼,黑眸闪烁出瘆人的寒光。“是···是···我我我,我明白了···”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王子阳扔下酒杯,仓惶逃开了。看着王子阳跌跌撞撞地挤向人群,沈恪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举起手中冰凉的酒一饮而尽。叶隐?铲除叶氏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要你看着,郁婉秋如何当着你的面成为我的新娘。也许是酒精的原因,坐在小吃店里的叶隐和苏羽越聊越起劲儿,不知不觉夜色越发深邃,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桌子上地上歪七倒八地四处散落着啤酒瓶,一阵凉风吹来,叶隐打了个寒颤,醉醺醺地看向身边的苏羽,她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面颊染上红晕,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喂,苏羽?”寒意像是渗透了血液,脑袋沉重地快要掉下来了一般,叶隐轻轻推了推苏羽,她只呢喃着动了动,好像已经完全不醒人事了。“走了,我们回家。”叶隐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苏羽身上背起她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将钱拍在吧台上,惊醒了正在打盹儿的老板,终于可以打烊了。宁静的深夜里,叶隐就这样背着苏羽一步步向巷口走去,她趴在他的背上,安心地睡着。全世界都熄了灯,静谧里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她淡淡的呼吸声,夜的冷冽却令叶隐愈发清醒,薄汗被风吹干格外地凉。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紧接着明晃晃地大灯便射了过来,叶隐急忙抬起手臂。呼啸而过的车子眨眼便消失了,叶隐眯起眼睛回头望去,那是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这么晚了,怎么会有豪车来这里。真是奇怪。酒吧街的尽头,华丽妖娆的Vicky挽着微醺的沈恪站在路边,昏暗的光线在夜里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的色彩,两人暧昧地脸贴脸耳语着,像恋人间私密的情话。不一会儿身后的酒吧里钻出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霓虹灯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沈恪松开留恋在女人腰际的手,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张纸,不屑地交给大胡子男人。男人看了看,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紧身的背心勾勒出健壮的身材,左肩一道猩红的刀疤。“沈先生。”兰博基尼稳稳停在酒吧门口,沈恪说了些什么,顾言枫接过沈恪手上的西装外套,恭敬地拉开了车门,待沈恪上了车又迅速地回到驾驶座。“去医院。”“是。”薄雾的深夜,昏黄的路灯是绽放在夜幕下的玫瑰,温柔地将万物投下影子,好像只有这样,世界看起来才不至于那么孤单。而孤单,却才是这世界上永恒的主题。医院里四下寂寥,过堂风嗖嗖得顺着脚踝往上窜,好像比别处更寒冷。顾言枫把车停在医院门外,悄悄熄了火,他坐在方向盘前,眼睛空洞地望向前方,无法聚焦的双眼里却只停留在刚刚的酒吧门口:那个手臂上有刀疤的大胡子男人···沈恪怎么还在和他接触?他不是犯了事在国外跑路吗?难道现在没事了?隐约的不安在夜色中被放大,顾言枫始终无法集中精神,明明有意识,眼前那个刀疤的影子却总也挥散不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像是在预示着什么···而这一切,又都跟叶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沈恪,他到底在计划什么?此时此刻,酒醉的沈恪已经扭开了郁婉秋的病房门。漆黑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只有窗帘轻摆,酒精融化了所有戾气,沈恪只觉得心间一片柔软,竟痴傻地笑了起来。这个笨女人,又忘记开夜灯,不记得那次在家摔倒扭伤了脚吗?顺着墙边按亮了橙黄的小夜灯,扭回身沈恪却惊愕地发现婉秋竟睡在了沙发上,紧紧抱着肩膀缩成一团。洁白的衬衣上散乱着她海藻般得长发,苍白如她,恍如隔世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怎么睡在这里了,病还没好全又不听话···翻动的窗帘拂过沈恪的脸颊,他打了个寒颤,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急急脱下外套向婉秋走去。小心翼翼坐在她身边,她的气息比酒精更令人痴醉,沈恪轻轻拨开她眉间的发丝,她象牙般的肌肤冰凉得无不让人惊讶又心疼。“傻丫头···”沈恪呢喃道,温柔地将染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盖在婉秋身上,满心满心的怜爱一如初见她时。“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呢···”公寓的楼道间,叶隐搂着渐渐睡醒的苏羽,正从她的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喝!!叶隐,来,我们干杯,接着···”苏羽突然喊了起来,满嘴的酒气喷洒在叶隐的侧脸,他慌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叫了!你怎么回事啊!酒品这么差,以后再也不带你喝酒了!”叶隐瞅了瞅四周,还好没有人出来,要是两个人这副模样被人看见,八成都会认为他是色狼。苏羽好像费了很大劲地掰开叶隐的大手,急急地喘了几口气,懵懂地看着叶隐,突然傻笑了起来,笑得人发怵。为了防止发了酒疯的苏大作家继续撒欢,叶隐只好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急急忙忙地扭开了苏羽家的门。本以为世界终于清静,可就在叶隐搂着醉得跟一摊泥一样的苏羽艰难地关上门之后,自己心里正暗骂自己粗鲁又禽兽,刚走了两步,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指尖擦着灯开关,黑漆漆的房间里两个人顺势倒在了下去。伴随着惊呼和惨叫,苏羽就这样被叶隐搂着完全没有预兆地摔了下去,结结实实地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苏羽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叶隐身上,她倒是没怎么摔着,叶隐被她压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叶隐挣扎着站起来,他气急败坏地按亮了房间的灯,想要看看这个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披头散发地苏羽半坐起来,指着地上一个灯光里泛着绿光的酒瓶,一脸无邪地傻笑。“地震了耶~~”叶隐紧咬住牙,表情几乎是瞬间僵硬在他那张微微涨红的俊脸上。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苏羽这家伙是如何在杂志社拿到了专栏作家的位置,虽然她清醒的时候一直都是盛气凌人,可是喝多了智商也用不着这样自杀式地毁灭吧?从医院出来,沈恪一直阴沉着脸,谁也不知道刚刚的十几分钟在郁婉秋的病房里发生了什么。机警的顾言枫也不多嘴,发动了车子向沈恪的别墅驶去。“去沈家老宅。”“···是···”顾言枫眉头微蹙,沈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老宅了,怎么今天···虽然心中疑惑,顾言枫还是急急调转了方向,将车子直直开到了沈家在郊外的宅院。那是一处荒废了许久的豪宅,包裹在阴森的夜幕下,沧桑也变成了一种岁月凝结的恐惧。路边最后一盏灯在下个转弯处消失不见了,沈恪坐在后座里默默望着窗外,望着漆黑的夜空寥寥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东方的天空像是渐渐泛起了一阵荧光,毫无察觉,或许就是眨眼的瞬间,世界又重现光明。沈恪长长地吸了口气,喉头一阵干涩,哑着声音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顾言枫怔了怔,打开车里的暖风准备下车,后视镜里不经意看见沈恪的侧脸,他靠在车窗上出神般看着远处,器宇轩昂的他眉头拧成一团,悲伤竟像鬼魅般缠绕着他。车门“嘭”地关上了,顾言枫的身影在倒车镜里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融进了茫茫夜色。小小的车厢里,终于只剩下沈恪一个人,逐渐温暖的气氛让疲倦如潮水侵袭,他挪了挪身子在舒适的后座眯起眼,破败的别墅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风采。当年,就是在这里,少年的沈恪第一次见到了小小的婉秋。在沈恪晦涩的年少岁月里,是婉秋,像上天赐予的天使一般,一点点把沈恪从深渊中拉出来,那是他最好最好的岁月,他曾以为这种两小无猜无忧无虑的日子可以一直到他们牵手死去。但世事如此,从不可能完美,天堂到地狱的路有多艰难,而沈恪,却要忍痛重来一遍,尽头是什么?就像刚才,在那间小小的病房里,明明陪在婉秋身边温柔照顾她的是自己,而她,却口口声声念着叶梓梵的名字··· 血涅槃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回忆铺天盖地地涌来,沈恪沉痛地蹙起了眉,长睫轻颤,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摇下车窗,冷空气又再次袭击了脆弱敏感的神经,沈恪将身子重重跌回座椅里,任凭脑海里纷扰的思绪拉扯,沉重的双眼仿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阖上,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可怎么连最难舍弃的坚强都难以控制了呢。疼痛,闭塞,隐忍,不堪,哀伤至此还能怎样?悲情男主角吗?再悲情一点就会得到全世界的谅解,就会多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说一句话吗?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他不配得到原谅。可那又怎样呢?宽恕根本无法满足内心的害怕。他要的,必须在他身边!如果尽头一定是悲剧的,倒不如亲手毁灭一切!暖气艰难地抵抗着寒风,破碎的梦境在现实里不安骚动着,谁都不会知道结局。天就要亮起来了,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秘密终将被揭发,真相大白的一刻犹如死亡般窒息。“小恪,快来,叫爸爸。”女仆紧搂着身边的小男孩,向他指了指坐在沙发里不苟言笑的男人,示意他赶紧叫人。小沈恪穿着脏兮兮的运动服,身材瘦小,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闪烁着不和谐的胆怯。“爸・・・爸爸・・・”坐在沙发里那个他要叫做爸爸的人高傲地仰着头,小沈恪怯生生地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黏住了一样,连自己都听不清,稚嫩的小手在身侧不安地攒成拳头。“什么什么?这么小的声音怎么你念给鬼听啊?瞧你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你怎么可能是沈家的骨肉,啧啧啧・・・”站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衣着华丽体态丰盈的女人,她鄙视地上下打量着小沈恪。“可不是吗~这么寒酸,要是真进了我们家大门,以后还不知道怎么丢沈家的人呢!”挽着女人胳膊的少女更是一脸的不屑和嫌弃,那尖利的声音像是有人要抢走她的宝贝一样。“好了。”男人低沉威严地声音响起,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为之一震。“你可以不用叫我爸爸,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份是我们沈家认养的义子。”“你是被我从福利院领养的,你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记住了吗?!”男人走近了些,脸对脸地对着小沈恪说,小小的他漆黑的眼睛里浅浅腾起一阵雾气,而酸楚了的鼻子,不因为害怕,只是觉得悲伤莫名。“记・・・记住了・・・”小沈恪不明白,那个近在眼前和他有着一样浓眉,一样幽深眼睛的男人明明就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自己就这样从“亲子”变成了“养子”。“很好。只要你乖乖听话,该属于你的我一样不少的都会给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如何成为沈家的人。吴妈,好好教教恪少爷家里的规矩,带他下去休息吧。”男人的大手粗鲁地揉了揉小沈恪的头发,散乱的发丝挡住了视线,他好像看到站在沙发后面的那个女人和她那美丽的女儿恶狠狠地瞪着他,贵气的脸狰狞成一团,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小小的沈恪撕成碎片。可就在男人转身的一瞬间,那两个女人瞬间换上了笑颜,谄媚地走上来一边一个挽起了男人的手臂。“Daddy~~~~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嘛,你是不是不爱你的Jessie了~~~~”“子皓啊,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儿子的对不对~~~”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上蜿蜒的楼梯,他们的笑声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紧紧箍住了小沈恪的心,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小小的沈恪,站在这大房子的中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像个小乞丐一样目送着他的父亲和继母一家远去,他们笑闹着,走在通往幸福的阶梯。而他,却连低头都不能,他知道,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已经磨破的脏兮兮的福利院发的运动服,脚上的球鞋几乎看不出来原来颜色。他的卑微被无限放大,他的存在无非就是一直令人嫌弃的流浪狗在这个屋檐下苟延残喘。还不等沈恪回味这些日子,岁月就像长疯了的杂草匆匆而过。那个穷酸怯懦的小沈恪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不论在中学还是大学,甚至走在大街上,他都是璀璨的焦点,他身上那与生俱来与世隔绝的冰冷气息仿佛有着慑人的魔力,他是那么张扬又冷酷。却只有在家里,褪去那一身高贵的面具,他根本不是什么沈家的少爷,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不是在“继父”,沈氏家族的第三代继承人沈子皓的严苛要求中,就是在继母和姐姐的挖苦讽刺,她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是个外人,沈家的财产他休想染指分毫。然而一切都只是痴人说梦,沈恪的继母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加入了“高龄产妇”的产妇的行列,这个他叫了许多年的“义父”,这个自己的亲生父亲,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像一本翻开到中间的小说,平淡无奇的日子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也许一切会走向另一个平衡,连继母不绝于耳的挖苦都已经习惯,“私生子”这个身份是他与生俱来,改变不了。可往往结局根本不会按照常态发展下去,注定了是个悲伤的开始,结局断不会风平浪静。那个深夜,沈恪发现了继母偷情的秘密。然而沈恪并没有料想到,这样一个隐藏着惊天秘密的夜从此便开始了他的另一种人生。继母小产,沈子皓悲痛万分,Jessie添油加醋的所见所闻更是让沈老爷子惊怒,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沈恪。他的抗辩他的不屈几乎是以卵击石更无疑是火上浇油,沈子皓震怒之下将他逐出沈家,并且一毛钱遗产也没有留给他。没过多久,沈子皓中风瘫痪在床,这时候,他才惊愕地发现公司亏空数亿,真相慢慢浮出水面,沈恪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继母果然跟着她的野男人带着Jessie跑路了,春风得意的她还没来得及潇洒,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她和Jessie便双双殒命。沈子皓把自己最后的全部财产全部留给了沈恪,满心期盼着再见他这个亲儿子一面,却等到死都没能再见。留给沈恪的信,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那是一个苍老的男人,人生走到尽头时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对儿子的愧疚。但就算这样,他就配得到原谅了吗?从小到大,沈恪万分渴望得到的父爱他是如何吝啬地好像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一样,童年的记忆里,他的慈眉善目,他的好脾气,统统都给了他的女儿Jessie。如果死亡就理所应当得到宽恕的话,沈恪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许自己的死能唤醒父亲的良知,他也会惋惜,也会不舍。然而,割不断的亲情,沈恪拿着父亲的信整整坐了一夜,没掉一滴眼泪。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过去了,一切就好像上天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自己的人生却被赋予了“笑话”二字,连恨,都无处安放。恨?还不都是因为太过深爱。“爸爸・・・爸爸・・・”沈恪蜷缩在车后座里睡着,眉毛拧成一团,滚烫的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呢喃着,悲伤笼罩在他身上,稀薄的空气中满是晦涩和不堪。远方的天早已放亮,火红得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破败的沈宅显尽了沧桑,微光中犹如慈父,俯瞰着大地,俯瞰着那躲在车里的,一如儿时渴望仰慕着父亲的沈恪。那一段被沈恪刻意擦掉的记忆,如今叱咤商界的沈公子和当年的沈氏家族没有半点关系,没有人知道,沈恪的过去。一切就如这朝阳,不论多么黑暗寒冷,总会过去。沈恪,也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沈恪”。“铃铃铃・・・”温暖的卧房里一阵电话铃声急促地响着,像是在遥远的地方朦胧中又慢慢近了,扰乱了沉醉的氛围,赖在被窝里的苏羽不情愿地翻了个身,依旧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好不容易电话终于停止了声响,苏羽满意地啧了啧嘴巴,还没来得及高兴,床边的电话又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口干舌燥地苏羽费了好大力气才愤愤地睁开眼睛,抓过手机看也没看就吼了起来。“不管你有什么事,本姑娘现在在睡觉,趁本姑娘没生气之前,你最好识趣点自己挂掉电话,乖乖的,自己玩儿去!”说完,就死死把手机按在了枕头上。酒精地作用经过一夜好像根本没有成功在苏羽体内挥发,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浑身都无比沉重,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扰我清梦者,都去shi!!“铃铃铃・・・”这次,苏羽终于再也睡不着了,已经完全怒火中烧的她霍得睁大眼睛,猛然坐起来抓过手机。“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大清早打电话,不停地打打打打打,你有病吗你!知不知道我很忙,耽误我睡觉我就没精力工作,没精力工作就等于浪费生命,浪费生命我还怎么跟我男票结婚,我还怎么给他生猴子?!”“嗯?生猴子?苏羽,你要结婚了吗??”就在苏羽劈头盖脸噼里啪啦一顿乱骂之下,突然耳边幽幽地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大脑搜索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用不了0。1秒。瞬间苏羽全身像被雷击一般惊得站了起来,什么困倦酸痛都被狂跳的心脏震碎了:来电人居然是郁婉秋! 重新开始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回忆铺天盖地地涌来,沈恪沉痛地蹙起了眉,长睫轻颤,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摇下车窗,冷空气又再次袭击了脆弱敏感的神经,沈恪将身子重重跌回座椅里,任凭脑海里纷扰的思绪拉扯,沉重的双眼仿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阖上,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可怎么连最难舍弃的坚强都难以控制了呢。疼痛,闭塞,隐忍,不堪,哀伤至此还能怎样?悲情男主角吗?再悲情一点就会得到全世界的谅解,就会多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说一句话吗?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他不配得到原谅。可那又怎样呢?宽恕根本无法满足内心的害怕。他要的,必须在他身边!如果尽头一定是悲剧的,倒不如亲手毁灭一切!暖气艰难地抵抗着寒风,破碎的梦境在现实里不安骚动着,谁都不会知道结局。天就要亮起来了,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秘密终将被揭发,真相大白的一刻犹如死亡般窒息。“小恪,快来,叫爸爸。”女仆紧搂着身边的小男孩,向他指了指坐在沙发里不苟言笑的男人,示意他赶紧叫人。小沈恪穿着脏兮兮的运动服,身材瘦小,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闪烁着不和谐的胆怯。“爸・・・爸爸・・・”坐在沙发里那个他要叫做爸爸的人高傲地仰着头,小沈恪怯生生地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黏住了一样,连自己都听不清,稚嫩的小手在身侧不安地攒成拳头。“什么什么?这么小的声音怎么你念给鬼听啊?瞧你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你怎么可能是沈家的骨肉,啧啧啧・・・”站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衣着华丽体态丰盈的女人,她鄙视地上下打量着小沈恪。“可不是吗~这么寒酸,要是真进了我们家大门,以后还不知道怎么丢沈家的人呢!”挽着女人胳膊的少女更是一脸的不屑和嫌弃,那尖利的声音像是有人要抢走她的宝贝一样。“好了。”男人低沉威严地声音响起,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为之一震。“你可以不用叫我爸爸,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份是我们沈家认养的义子。”“你是被我从福利院领养的,你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谁,记住了吗?!”男人走近了些,脸对脸地对着小沈恪说,小小的他漆黑的眼睛里浅浅腾起一阵雾气,而酸楚了的鼻子,不因为害怕,只是觉得悲伤莫名。“记・・・记住了・・・”小沈恪不明白,那个近在眼前和他有着一样浓眉,一样幽深眼睛的男人明明就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自己就这样从“亲子”变成了“养子”。“很好。只要你乖乖听话,该属于你的我一样不少的都会给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如何成为沈家的人。吴妈,好好教教恪少爷家里的规矩,带他下去休息吧。”男人的大手粗鲁地揉了揉小沈恪的头发,散乱的发丝挡住了视线,他好像看到站在沙发后面的那个女人和她那美丽的女儿恶狠狠地瞪着他,贵气的脸狰狞成一团,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小小的沈恪撕成碎片。可就在男人转身的一瞬间,那两个女人瞬间换上了笑颜,谄媚地走上来一边一个挽起了男人的手臂。“Daddy~~~~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嘛,你是不是不爱你的Jessie了~~~~”“子皓啊,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儿子的对不对~~~”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上蜿蜒的楼梯,他们的笑声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紧紧箍住了小沈恪的心,那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小小的沈恪,站在这大房子的中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像个小乞丐一样目送着他的父亲和继母一家远去,他们笑闹着,走在通往幸福的阶梯。而他,却连低头都不能,他知道,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已经磨破的脏兮兮的福利院发的运动服,脚上的球鞋几乎看不出来原来颜色。他的卑微被无限放大,他的存在无非就是一直令人嫌弃的流浪狗在这个屋檐下苟延残喘。还不等沈恪回味这些日子,岁月就像长疯了的杂草匆匆而过。那个穷酸怯懦的小沈恪已经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不论在中学还是大学,甚至走在大街上,他都是璀璨的焦点,他身上那与生俱来与世隔绝的冰冷气息仿佛有着慑人的魔力,他是那么张扬又冷酷。却只有在家里,褪去那一身高贵的面具,他根本不是什么沈家的少爷,从小到大他的生活不是在“继父”,沈氏家族的第三代继承人沈子皓的严苛要求中,就是在继母和姐姐的挖苦讽刺,她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是个外人,沈家的财产他休想染指分毫。然而一切都只是痴人说梦,沈恪的继母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加入了“高龄产妇”的产妇的行列,这个他叫了许多年的“义父”,这个自己的亲生父亲,似乎永远都不可能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像一本翻开到中间的小说,平淡无奇的日子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也许一切会走向另一个平衡,连继母不绝于耳的挖苦都已经习惯,“私生子”这个身份是他与生俱来,改变不了。可往往结局根本不会按照常态发展下去,注定了是个悲伤的开始,结局断不会风平浪静。那个深夜,沈恪发现了继母偷情的秘密。然而沈恪并没有料想到,这样一个隐藏着惊天秘密的夜从此便开始了他的另一种人生。继母小产,沈子皓悲痛万分,Jessie添油加醋的所见所闻更是让沈老爷子惊怒,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沈恪。他的抗辩他的不屈几乎是以卵击石更无疑是火上浇油,沈子皓震怒之下将他逐出沈家,并且一毛钱遗产也没有留给他。没过多久,沈子皓中风瘫痪在床,这时候,他才惊愕地发现公司亏空数亿,真相慢慢浮出水面,沈恪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音信全无。继母果然跟着她的野男人带着Jessie跑路了,春风得意的她还没来得及潇洒,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她和Jessie便双双殒命。沈子皓把自己最后的全部财产全部留给了沈恪,满心期盼着再见他这个亲儿子一面,却等到死都没能再见。留给沈恪的信,里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那是一个苍老的男人,人生走到尽头时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他对儿子的愧疚。但就算这样,他就配得到原谅了吗?从小到大,沈恪万分渴望得到的父爱他是如何吝啬地好像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一样,童年的记忆里,他的慈眉善目,他的好脾气,统统都给了他的女儿Jessie。如果死亡就理所应当得到宽恕的话,沈恪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许自己的死能唤醒父亲的良知,他也会惋惜,也会不舍。然而,割不断的亲情,沈恪拿着父亲的信整整坐了一夜,没掉一滴眼泪。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过去了,一切就好像上天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自己的人生却被赋予了“笑话”二字,连恨,都无处安放。恨?还不都是因为太过深爱。“爸爸・・・爸爸・・・”沈恪蜷缩在车后座里睡着,眉毛拧成一团,滚烫的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呢喃着,悲伤笼罩在他身上,稀薄的空气中满是晦涩和不堪。远方的天早已放亮,火红得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破败的沈宅显尽了沧桑,微光中犹如慈父,俯瞰着大地,俯瞰着那躲在车里的,一如儿时渴望仰慕着父亲的沈恪。那一段被沈恪刻意擦掉的记忆,如今叱咤商界的沈公子和当年的沈氏家族没有半点关系,没有人知道,沈恪的过去。一切就如这朝阳,不论多么黑暗寒冷,总会过去。沈恪,也早已不再是当年的“沈恪”。“铃铃铃・・・”温暖的卧房里一阵电话铃声急促地响着,像是在遥远的地方朦胧中又慢慢近了,扰乱了沉醉的氛围,赖在被窝里的苏羽不情愿地翻了个身,依旧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好不容易电话终于停止了声响,苏羽满意地啧了啧嘴巴,还没来得及高兴,床边的电话又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口干舌燥地苏羽费了好大力气才愤愤地睁开眼睛,抓过手机看也没看就吼了起来。“不管你有什么事,本姑娘现在在睡觉,趁本姑娘没生气之前,你最好识趣点自己挂掉电话,乖乖的,自己玩儿去!”说完,就死死把手机按在了枕头上。酒精地作用经过一夜好像根本没有成功在苏羽体内挥发,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浑身都无比沉重,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扰我清梦者,都去shi!!“铃铃铃・・・”这次,苏羽终于再也睡不着了,已经完全怒火中烧的她霍得睁大眼睛,猛然坐起来抓过手机。“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大清早打电话,不停地打打打打打,你有病吗你!知不知道我很忙,耽误我睡觉我就没精力工作,没精力工作就等于浪费生命,浪费生命我还怎么跟我男票结婚,我还怎么给他生猴子?!”“嗯?生猴子?苏羽,你要结婚了吗??”就在苏羽劈头盖脸噼里啪啦一顿乱骂之下,突然耳边幽幽地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大脑搜索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用不了0。1秒。瞬间苏羽全身像被雷击一般惊得站了起来,什么困倦酸痛都被狂跳的心脏震碎了:来电人居然是郁婉秋! 你要的不是我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沈恪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婉秋风轻云淡的声音仿佛早已终结了自己的性命,所有都像一脚踏进了梦境,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你说什么・・・”沈恪哽咽着转到婉秋面前,明亮的眼睛腾起薄薄的泪水。“你真的要和我重新开始吗,秋,你终于愿意嫁给我了对吗!”婉秋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沈恪,他脸上洋溢的浅笑那么好看,就像年少的时候,他的笑还是那么单纯。婉秋有些不忍,蹙起眉头,苦涩地牵动着嘴角,“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长长的叹息,原以为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固执。“我爱的是叶梓梵,我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什么!!”犹如一道晴空霹雳,沈恪愣住,像看着一个奇怪地陌生人盯着婉秋,像刚刚爬上天堂便被人一脚踹下了地狱,疼痛占领每一个细胞。“我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那天晚上小梵向我表明心意我拒绝了他,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过他・・・”婉秋吃力地转动轮椅,过堂的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沈恪站在她身后悲伤地凝望着她瘦弱的身影。“以前,我总是觉得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会拖累他,会让他背负太多本来不应该承担的,我明明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却懦弱地不敢答应,残忍地伤了他的心・・・爱好容易,‘在一起’好难,小恪,我爱她,就像你爱我一样・・・”沈恪站在那,婉秋的一字一句都像尖刀刺在心上,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会知道身后那视她如生命的男人此时此刻多么痛心。他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失去了血色,直到身体上的疼痛占据上风,最后他终于克制不住冲到婉秋面前,粗暴地停驻轮椅。“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瞪着通红的双眼,他黑色的衬衫在风中轻摆,单薄地令人心疼。“小恪,你别这样好吗?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心里爱着一个人就无法接受另一个?不论如何我们都不允许自己先背叛了自己的心啊。”婉秋知道的,叶梓梵几乎就是沈恪的死穴,可如今,她再也不想去惧怕什么,不论发生任何,她都要和叶梓梵一起面对。“婉秋!你怎么那么傻!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不能和叶梓梵在一起,不能!”“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沈恪怒吼了一声,世界霎时沉默了起来。婉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既心疼又无奈,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攒紧的拳头露出青白的骨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为什么,他就是不能答应呢?明知道我爱的是小梵,难道非要把我绑在身边,这样就幸福了吗?“就算不是我,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叶梓梵,就是不行・・・”沈恪别过脸难过地闭了闭眼睛,忧伤地说。“叶隐也可以吗??!”婉秋淡淡反问,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沈恪猛然回过头,黑眸的眸子骤然紧缩。郁婉秋,你是真的傻还是假装逃避我,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宁愿叶隐,宁愿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嫁给我吗・・・到底,他还是输了吗?就连叶梓梵死了,他也赢不回婉秋的芳心吗?他宁愿谁来骗骗他,可全部的全部都在告诉他这悲凉的现实,没有安慰,就算他伤到死,也只能卑微地自己舔舐伤口,然后继续带起冷酷的面具,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小恪,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叶梓梵在一起?就因为你们是商场上的对手,就因为你们从一开始见面就是敌对吗?”婉秋抬起头望着失魂落魄地沈恪,她从没见过他这副神情,虽然不忍,还是坚定地开了口。“我不怕,我懦弱了那么久,我不想再错下去了。”“婉秋,你听我说,叶梓梵他・・・”“你见过他是不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昨天夜里来我房间的真的是小梵!?”“我・・・”婉秋期盼地望着沈恪,渴望的神色溢于言表,好像除了依旧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她是个病人。顾言枫说得不假,婉秋的病似乎真的很严重。至少在她的意识里,叶梓梵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想到这里,沈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呆愣在原地,晦涩地抿紧了嘴巴。澳洲的闹市区里坐落着几间别致的欧式小花园,傍晚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复古的阁楼阳台上,油光的红木躺椅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狐狸皮,阳光里泛起阵阵光泽绒毛随风轻摆。不远的藤蔓间传来阵阵说话声,一位穿着丝绸吊带裙子的女人正握着最新款的手机谈笑风生。她就是郁婉秋的母亲――李美林。“沈公子啊~~哎哟,又跟我们婉秋在一起呢吧,我就知道,我们家女儿最近怎么样啊?没有欺负你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好通知亲朋好友来参加~~”女人撩动着颈间的黑色长发,姣好的身材在丝绸的衬托下更显得凹凸有致。李美林说着,时不时自顾自得笑起来,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根本并不是她口中的“沈公子”。“沈公子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照顾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太让你辛苦了,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啊~~啊・・・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啦,对你来说不过肯定是动动小手指那么简单,对我们来说可就要命咯,呵呵。”“要多少。”李美林转过身来,远眺着落日,微微皱了皱眉,她眯起眼睛,不安地摩擦着嘴唇。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冷酷的声音,一想到沈恪那张面冷酷的脸就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啊,这个,你伯父的公司啊,上次不是・・・”李美林负气地甩了甩手,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回的问题有点,有点棘手・・・对方开口至少要200万・・・沈公子,你看你马上就要跟我们婉秋结婚了对不对,你马上就要成我们家的女婿了,你不会眼睁睁看着郁家就这么被人欺负的是吧??你看我们郁家要是混的一穷二白你脸上也没光不是吗,我们婉秋,年轻又漂亮・・・”病房里,叶隐跌坐在沙发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手机里的声音不依不饶地说着笑着,字字句句像尖刀般狠狠刺在心上。这就是婉秋这几年经历的吗?一直以来,婉秋都是这样被威胁的吗?让人窒息的心痛禁锢着叶隐,他咬着牙,握着手机的手指也愈发用力,而他现在的痛苦却根本不及婉秋所经历的万分之一。他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介入进来,在他还是叶梓梵的时候,不就是钱吗?为什么有着血亲关系的家人,这世上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如此薄情。那种苍凉到觉得就算全世界立即毁灭都无所谓的感受,没有人别他更懂了,婉秋,她是怎样一步一步挨过这些痛苦・・・“够了!我不是沈恪!”“Oh,My God!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拿我女儿的电话!你是谁啊!我女儿呢!我要我女儿听电话!电话那头飘来一声刺耳地尖叫,叶隐沉沉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着令人畏惧的寒光。他暗暗发誓,绝不再让婉秋变成沈恪的傀儡情人!“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可以给你钱的人。”揪心的沉默在时光里显得突兀异常,叶隐平静的外表下再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他口气轻蔑却异常摄人心魄。电话那头李美林困惑极了,可电话里那冰冷的声音令聒噪的她也不敢多嘴。“你是?・・・叶梓梵家的人?叶氏?”李美林试探地问。“不管我是谁,现在我来跟你谈一桩买卖,以后不要用这种事来打扰婉秋,更不要妄想用钱把婉秋交易给沈恪,你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叶隐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女人是如何得激动无比,他冷哼一声,继续说,“但是,如果你们继续骚扰婉秋,你们会得到怎样的后果,最好自己掂量掂量受不受得起。”“你你你,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绑架了我的女儿,我要打电话告诉沈恪,你这个混蛋!”“听着!你女儿的确在我身边,她被我照顾得很好。你仔细想想,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你到底要不要接受,你以为沈恪的钱就那么好拿,他对你们家就没有图谋?”“我・・・”李美林突然想起来郁书仁早些年间犯事儿的证据都牢牢握在沈恪手上,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可电话里这个冷酷的陌生男子,他真的可靠吗?他口口声声对婉秋的维护,很显然,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或许,这是个比沈恪更合适的金主・・・“那沈恪能给我多少你就保证也能给我多少吗?我要300万!”“成交!”通话结束。温热的手机在掌心渐渐黑了屏,叶隐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头仿佛压了千斤巨石般沉重,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绝处逢生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冷风过境,潮湿的空气里哀伤蔓延开来,郁婉秋深深凝视着一直沉默的沈恪,直到她眼底明亮的光逐渐暗淡下去,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不可控制,她再度陷入焦虑恐慌的沼泽。“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小梵出了什么事?”婉秋激动地拉住沈恪,眼眶微微泛红,猜疑如洪水猛兽一般牢牢桎梏着她。“不是这样的,婉秋,你别激动,听我说・・・”沈恪急忙俯下身来,宽厚的手掌箍着郁婉秋的肩头,他目光沉痛,不敢看她那双期盼的双眼。沈恪抿着嘴,眉头深皱,不知道怎么开口,脑里心里全是那个雨夜。那一夜的大雨,那响彻整条小巷的枪声,还有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叶梓梵・・・“你说话啊!”婉秋敏感得察觉到沈恪微妙的变化,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声音颤抖着惊呼了起来。“是不是小梵他・・・”“没有!他还活着!”猛然回过神的沈恪下意识地答道,可话一出口却意识到自己的话多莫名其妙,婉秋不解地盯着他,温婉的双眼盈起淡薄的泪水。“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去好吗?你放心,叶梓梵很好。”“他真的没事?”“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所有的心痛,嫉妒,甚至仅存的那一丝奢望都变得虚无,沈恪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紧了轮椅的把手,现实像魔咒一般紧追不舍。叶梓梵已经死了啊,难道你就这样要怀念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辈子?你怎么就不能看到我的存在?!是不是非要我也死了,你才能看得见我,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用心良苦?!还是你想折磨自己,好去陪她・・・“我们走吧・・・”无数的念头涌起在沈恪心间,疼痛早已麻木了神经,他默默推着婉秋向病房走去,阴狠冷酷再次笼罩在他身上,仇恨让他极端而孤傲。“公司怎么会资金运转不过来?!・・・你们现在该做的不是给我解释原因,而是去解决这个问题!・・・先从我私人账户提款吧・・・”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叶家的仆从也起了一阵骚动,叶隐匆忙挂断电话。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除了轮椅上憔悴苍白的郁婉秋,还有她身后面无表情的沈恪。“叶隐,你怎么会在这里!?”郁婉秋惊喜地望着站在屋子里的男人,他仓促地将手机放在口袋里,脸上笑容也有些不自然。“你去哪里了?外面风这么大,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呆着,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叶隐缓缓在婉秋面前弯下腰,温柔地将她干涸在唇上的发丝拨到耳后,笑意暖暖。婉秋看起来有些疲惫,精神倒是还好,难得今天的她见到叶隐没有发病,应该是用了药。“沈恪带我在医院里走走,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婉秋笑笑地拉过身后的沈恪,叶隐直起身,警觉地瞥了一眼冷着一张脸却倍显憔悴的沈恪,勉强地笑了笑回应婉秋。“诶?叶梓梵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婉秋心急地在房间里张望着,沈恪闻言皱紧了眉头,抬眼正撞上叶隐冷峻的眼神。看来,沈恪没有告诉婉秋叶梓梵已经不在了,叶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沈恪却死死盯着近前的叶隐,眯起的眼睛里他像是变得遥远了起来,沈恪若有所思,忽而嘴角挑起一抹邪魅。“是啊,叶梓梵他人呢?不是昨天夜里才来看过婉秋。”未等叶隐开口回答,沈恪突然接着婉秋的话说道,婉秋找了一圈没见叶梓梵身影,也满怀期待地望向叶隐。“怎么,大白天不见人?难道他是鬼,见光死啊?”“咳咳咳・・・”沈恪话音刚落,婉秋就惊得轻轻咳了起来,站在身边的两个男人急忙上前,婉秋却早已先一步抓住了叶隐的手。“叶隐,你告诉我,叶梓梵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他不来见我?为什么你们都能见到他,只有我不行?”婉秋因为咳嗽微微涨红的脸上写满了痛楚,叶隐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好不容易喘匀这口气,她便急急地抓着叶隐问。心里的恐惧像一个无底黑洞吞噬着她的理智,她拼命抗拒的事,难道是真的吗?“你说话,你说话啊!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带我去找他啊。”才稍稍平复的情绪再一次失控,郁婉秋哽咽着死死抓住叶隐,仿佛他是见到叶梓梵唯一的希望。叶隐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才好。纵然那份深情终究还是得到归属,纵然原本失去的感情终究还是深深相爱,可这天人永隔的境地,这无法言说的苦衷,难道如今拥有了爱她的条件却只能以一纸谎言安慰她一辈子吗?“婉秋,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梓梵他・・・”“那是怎么样?你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不让叶梓梵出现在大家面前?难道你把叶梓梵藏起来了?或者・・・”沈恪推开站在婉秋面前的叶隐,突然提高声调抢过叶隐的话煞有介事地说道。“你把叶梓梵杀了?”房间里瞬间变得安静极了,空气中仿佛久久回荡着沈恪最后那句话。婉秋豁然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脑袋嗡得一声,麻痹瞬间充斥了身体。“你在胡说什么!”叶隐压低声音,拽过沈恪恶狠狠地瞪着他,目光穿过沈恪的肩头,婉秋紧紧咬着嘴唇,魔怔般摇着脑袋。“何以见得我就在胡说!叶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瞒着我们啊?”沈恪冷笑,用力甩开叶隐的手饶有兴致地说。瞥了瞥身后的婉秋,再看叶隐那慌乱的面容,原来这里,有一个比自己更“合适”的凶手。既然婉秋宁愿嫁给叶隐都不愿意嫁给我,那如果她知道这个叶隐就是杀害叶梓梵的凶手的话・・・“叶氏被叶梓梵管理得好好的,他前一天夜里才出事你第二天就出现,堂而皇之得接掌叶氏,明眼人还看不出这其中的阴谋吗?”沈恪顿了顿,慢慢走到郁婉秋身前像是刻意说给她听一样。果不其然,精明的叶隐一听就明白了沈恪的意图,他没想到沈恪竟然如此胆大,利用叶隐这样突如其来的身份,顺理成章得给他扣上了“凶手”的帽子。如此,黑的变成白的,沈恪不但洗脱了罪名,连婉秋,想必也不会再理会自己了!“你给我闭嘴!沈恪,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叶隐吼道,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婉秋,她正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你怕了啊,你怕我说出真相啊,你怕我当着婉秋的面揭穿你就是杀害叶梓梵的凶手!”沈恪暗自得意,叶隐急了,才正中了他的圈套。“够了!沈恪你不要血口喷人!”叶隐一把推开拦在身前不怀好意笑着的沈恪,匆匆地弯下身,紧紧箍住婉秋的肩头。“婉秋,你听我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叶梓梵他没有死,叶梓梵还在的,我带他来见你・・・”叶隐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用尽量平和又自然的语气说着,恍然发现眼前的婉秋看着他的神情变得陌生。是不是自己如此的表现,在婉秋看来更像是一场做贼心虚的表演?婉秋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叶梓梵一样眼睛的男人,他真的是叶梓梵的弟弟吗?还是他根本就是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孤寂的心好像连最后一块光明的角落也轰然崩塌了,肩膀上传来阵阵疼痛,婉秋只是泪眼朦胧地瞅着叶隐,默默低下头去。为什么要伤害小凡,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会是你的,怎么会是你・・・“婉秋,你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你清醒的时候见过叶梓梵吗?叶梓梵那么爱你他怎么可能不来找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不・・・不・・・不要・・・”“沈恪,你不要再说了!婉秋她受不了!”沈恪上前一步,指着旁边的叶隐,更加不管不顾地吼了起来。婉秋像是抽离了全身力气跌坐在轮椅上,喃喃自语,沈恪的教唆,叶隐的辩解都像隔着一层雾,只觉得阵阵窒息,仿佛再多一秒就会死去。叶隐心急如焚,轻声唤着婉秋的名字,可她好像根本没什么反应,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门外的顾言枫和叶家仆从听见房间里面的动静也都纷纷闯了进来,婉秋愈发虚弱,叶隐正准备招呼下人去叫医生,沈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就是凶手,杀害叶梓梵的凶手!婉秋,叶梓梵已经死了!被他害死了!”“滚!滚出去!”叶隐的耐性就快要到极限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门口大吼。只觉得这前所未有的愤怒占领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细碎的发丝遮住眉眼,他恨不得立刻就了解了沈恪。“你让叶梓梵出现,立刻马上!你行吗?!你让叶梓梵来见婉秋啊!”沈恪双眼布满血丝,不惧叶隐凑上前去,玩味地盯着愤怒的叶隐,他的诡计就要得逞了。面对沈恪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叶隐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揪起沈恪的衣领,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沈恪脸上,愤怒地吼声伴随着沈恪倒下,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我就是叶梓梵!” 情深未了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时光仿佛静止了,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大片乌云,只听得见闷雷滚动。病房里昏暗的光线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站在房子中间的叶隐身上,像是有什么惊天的秘密被揭发了,接着便是更加无边的黑暗。顾言枫匆忙跑去沈恪身边将他扶起,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小心地观察着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反应,一直以来萦绕在叶隐周身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找到了原因,只是这前所未有的慌张让他连扶着沈恪的手都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叶隐静静站在众人的视线里,紧紧皱着眉,宽阔的肩膀在深重的叹息间回落,他艰难地望向面前的郁婉秋,所有的不安和晦涩化作有形的利剑,刺穿了他伪装的假面。如果我是叶梓梵,你就可以相信我了吗?你就可以相信我不是杀害他的凶手了吗?你就可以相信我来到你身边不是别有用心了吗?突如其来的闪电映亮了大地,气温骤然下降,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婉秋缓缓站了起来,面对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她难以置信又痛苦地盯着他,那一双眼睛,那一双和叶梓梵一模一样的眼睛。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就是叶梓梵吗?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是凶手吗?他怎么会是叶梓梵?可那眼神,他看着我的眼神,那双叶梓梵的眼睛・・・婉秋迷惑了。她努力地回忆着从叶隐出现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依稀是记得他和小梵有着太多难以置信的相似,然而来不及深究便又被那种窒息的空白包围。笼罩在心间的疑虑,那如宿命般的感觉让她不愿相信眼前悲恸的叶隐就是真正害死叶梓梵的凶手,可她更不能相信这个次次带给她希望又亲手扼杀的叶隐就是自己最深爱的男人。强忍着流窜在全身寒意,婉秋紧咬住嘴唇颤抖地走到叶隐面前,“你・・・你到底是谁・・・”那声音冰冷地没有一丝感情,她像是变个个人一样。“婉秋!你别相信他的话!他跟叶梓梵从头到脚连声音都不一样,他分明是在骗你的!”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叶隐回答的时候,沈恪拼命挣脱顾言枫站了出来,嘴角挂着殷红的血,眼看着身旁这群人像着了魔一样发呆,暴怒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阴谋?窗外闪电频作,豆大的雨点唰唰打在窗户上,潮湿阴冷的风卷起窗帘吹进病房来。婉秋怔住,绝望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穿心脏,她痛苦地深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她不信,她不信就连叶隐也会骗她。叶梓梵的左肩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如果你真的是他・・・“啪!”一把扯开叶隐的衬衫,结实的胸膛毫无保留地袒露在郁婉秋眼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叶家的仆从面面相觑,顾言枫瞪了他们一眼,打断了他们的议论。婉秋缓缓将视线从叶隐身上移开,不出所料,他是叶隐,怎么可能有叶梓梵的胎记。她哽咽着,想用尽力气克制住内心的绝望,偏偏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呵呵・・・”闪电映亮了叶隐的笑颜,他笑得那么凄惨,哀伤的声音环绕在小小的病房里久久挥散不去,没有人注意到他悄悄湿润的眼眶,和僵在眉宇间的无奈。真是好笑极了!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了!叶隐啊叶隐,枉你聪明一世,你以为说出了真相就会有人相信你吗?你以为你说就是证据了吗?婉秋她不会相信的!没有人会相信!我是谁?我已经不是叶梓梵了!我是叶隐!叶隐!啊哈哈哈哈!可我怎么就是叶隐了呢・・・“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话,他霸占了叶梓梵的一切,还要让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你们别忘了,他就是杀害叶梓梵的凶手!”沈恪继续火上浇油,竭尽所能地煽动大家的情绪。“你说话啊・・・为什么骗我,你说话啊・・・”婉秋就只是深深地看着叶隐,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任泪水如窗外的骤雨倾泻,她只想要听他的解释。“好,我说・・・”叶隐抿着嘴,眼神深邃地凝望着郁婉秋,那不能明说的身份说了她就真的会相信吗?可是,还有比告诉她更好的办法吗?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如果她相信了,是不是就能重新开始了。“我是叶・・・”“轰隆隆!!”惊雷大作,叶隐突然敛住嘴边的话,窗外阴暗的天色大雨毫不留情地洗刷着大地。他神色惊变,眉头深深皱起,漆黑的眼眸里里写满了慌乱。这雷声,不就像叶梓梵出事那晚・・・不能说!不能说!!我怎么会忘了重生的约定!还好没有人相信我就是叶梓梵,没有人相信也许就不能算破戒・・・“我是叶隐・・・叶梓梵的弟弟・・・”“啪!”满眼的愤怒,满心的绝望统统化作婉秋手掌上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了叶隐的脸颊。她瞪着他,深刻的眼神仿佛要望穿了他一样,那种恨像是凌迟了她的生命,从此再没有平静的可能。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词穷了?你语塞了?还是你根本就演不下去了?你根本就不是叶梓梵,为什么你要冒充他,为什么,你要骗我!“我再也,再也,不想见到你・・・”转身,眼泪就夺眶而出。婉秋踉跄着朝门口走去,阵阵窒息让她晕眩,脚下的路飘渺起来,只有愈发沉重的脑袋还能听见不时传来的谁的声音,而言语的内容,她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叶隐怔在原地,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泛起红色的指印,他苦涩地紧紧抿着嘴唇,任痛苦将自己撕碎他依旧只能要紧牙关,死守着关于自己的秘密。沈恪挣脱开顾言枫的搀扶,擦掉嘴角干涸的血迹,怒火就好似燃烧了每一条神经。“婉秋・・・”叶隐轻唤,向前的脚步如千斤般沉重,可眼前的婉秋怎么突然变得不太对劲,虚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你这个凶手!”就在众人都沉浸各自的情绪中时,沈恪忽然冲了出来,卯足了劲照着叶隐的脸狠狠砸过来一拳!“都是因为你杀了叶梓梵,才让婉秋变成这样的!都是你!”沈恪吼着,心头所有的不快因为这雨点般落在叶隐身上的拳头得到释放,快感令他愈发凶狠。凶狠地宛如杀害叶梓梵那夜嗜血的恶魔,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自知。叶隐,你以为婉秋饶过你,你就能洗脱罪名吗?杀人凶手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二少!”“沈先生!”顾言枫和叶家的仆从一拥而上,拉住正挥舞着拳头的沈恪,可人高马大身形魁梧的沈恪哪里是几个瘦弱仆从就能拉得住的。叶隐被仆从扶起来,右边额头不知道撞在了哪里,丝丝血迹蔓延过额角那道浅淡的疤痕。“二少!您受伤了!”仆从惊呼,“快去叫医生!”婉秋闻言吃力地回过头,面色惨白,她拼命想看清楚,可眼睛里耳朵里都好像隔了一层雾一般。一片混乱中一个穿白衣服的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有人在低低耳语,那个狂吼的人一次一次朝那个被鲜血染红了衬衫的人冲上去。是叶隐受伤了吗?他们在打他?“轰隆隆!!”闷雷滚动,仿佛掩埋着什么惊天秘密的晚春傍晚,一切都注定了不安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变得离奇诡异。婉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转过身去终于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惊恐的双眼落在沈恪举起的拳头上,众人的簇拥拉扯中,他正挥着拳朝已经受了伤的叶隐打去。“不要・・・!嘭!”重重的一拳,不知道承载了多少力量,就这样狠狠砸在了婉秋后心,一刹那,她的身子像一片失去重力的落叶跌落在叶隐怀里。再没有任何知觉,她听不见他们的叫喊,感受不到身体里逐渐蔓延开的疼痛,也许自己也快要死了吧。婉秋轻轻裂开嘴角,忧伤的浅笑竟带有一丝痛彻心扉后的解脱。所有的喧嚣能不能离我远去,我好累,真的好累・・・“婉秋!!婉秋!!医生!快去叫医生!”叶隐惊慌失措地抱紧她缓缓跪在了地上,苍白的她面露痛楚,已经昏死过去。沈恪面色惊变,他万万没料到婉秋会奋不顾身保护叶隐,那么重的一拳,打在一个本就娇弱的女子身上。婉秋就这样在他眼前倒了下去。“婉秋・・・”“滚!!滚出去!!来人!把他赶走!!”婉秋,你坚强一点,我不准你有事,你不能有事・・・【求月票,求评论,各种求,小伙伴想要加更就多多投票吧~~辰辰在群里等着大家。悄悄剧透下,文文马上就要迎来一大波高潮,亲爱的们要耐心地等着哦~~】 万劫不复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雷声远去,狂风暴雨后的一夜终于渐渐变得温和,月光清冷地漫上窗台,病房里一片静谧。微亮的灯光下郁婉秋躺在病床上,胸口洁白的薄被随着她平稳的呼吸起伏,冰凉的液体悬在高处,一滴滴注入她的身体。她面色恬淡,仿佛没有痛苦和困扰一般,长睫轻颤,乌黑微卷的长发散落在细致的脖颈间,只是近日来的憔悴和消瘦令人心碎。换上干净的衬衣,叶隐安静地坐在婉秋病床前,右边的额角上贴着一块纱布,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人,难得清静。叶隐拉起婉秋输着液的手,纤细的手臂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显得格外苍白,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捻好被子,一双大手轻轻盖在她的手上为她取暖。睡吧。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婉秋,你会怪我吗?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爱我让你这么辛苦。忽然一阵夜风袭来,震得窗子扑棱棱作响,酣睡的婉秋突然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从梦靥中醒来。“不,不要・・・”“婉秋,婉秋・・・醒醒,没事的,快醒醒・・・”叶隐站起身来,抓住她胡乱舞动的手臂,轻轻唤她的名字,可她却好像梦得很深很深,额头上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泪也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她依旧没有醒过来。那是一个痛苦的梦境,绝望像一张铺天的大网笼罩下来。任何言语都化为无形,全世界的光都熄灭了,颠倒了时空的眼前只有那含着泪水紧皱眉头的叶梓梵。他面色从容,缓缓迈着朝郁婉秋走来,直到他经过婉秋身边,他依然没有停驻脚步。就是那样了无生气的一个背影,没有任何声音,任凭婉秋如何呼喊,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甚至连步伐的频率都不曾打乱。他走了,走进了无边的黑暗里,慢慢消失不见。“不要走!回来,回来!!”薄汗湿透了脊背上的衣裳,随着一声凄厉的呐喊,婉秋霍得睁大了双眼从床上弹起来。原来,那只是一个梦。她朦胧着泪眼恍惚坐在床上,还沉浸在哀恸的情绪里,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婉秋扭过脸,迷惑地盯着叶隐的眼睛,他淡淡笑了笑递过水杯。“来,喝点热水。”叶隐拿来床头的毯子披在她身上,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一刹那,熟悉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下来,郁婉秋凝视着叶隐,狂跳的心脏仿佛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找到了安心的理由,那种窝心的自在,像是久违又好像从未失去。“你是・・・叶隐吗?”夜风撩动,微凉的夜里寂静神秘,小小的病房亮着泛白的灯光,好似这大地上最后一只跳动的火苗。眼泪顺着她的脸颊静静地滑落下来,她却还是拼了命得想要看清他一般,半晌,谁也没有说话。“是,我是叶隐・・・我就是那个害你生病,让你住院,把你搞成这样的坏人,叶隐。”叶隐苍凉地站在婉秋面前,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他是那么的疲倦和无奈,却还是淡淡的苦笑着,像看破了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为什么你不是他・・・”迂回到桌边,正准备取出药片的叶隐僵住,婉秋哽咽的呢喃无情地桎梏着他,他甚至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得到婉秋此时沮丧失望的神情。我也想是他,可我却再也不可能是他了・・・转过身,叶隐笑盈盈地看了婉秋一眼,刚刚那一瞬间的悲伤仿佛是错觉,他摊开手掌,“别想那么多了,你该吃药了。”郁婉秋呆呆地望着叶隐,他的笑有融化冰雪的力量,她被他看得愈发窘迫,只好拿起药片吞了下去。吃了药之后婉秋便一直呆傻得靠在床头,她心里面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像似一块悬在心中很久的石头终于安然落地,平静得惊不起一丝尘埃,那种久违得淡然又重新回到了婉秋的身体里。慢慢的,萦绕在婉秋眉宇间的忧愁消散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安稳又能维持多久。叶隐整理好药匣便轻轻走到婉秋身边坐下,奇怪的是她竟一点儿也没有察觉,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发顶,郁婉秋这才惶惶抬起头来。“梦到什么了?”“没什么・・・”回想起来刚刚的梦,婉秋还是不由得心头一紧,叶隐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和你哥哥真像・・・”许久,婉秋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叶隐右边眼角的疤痕,“怎么又受伤了,疼吗?・・・”“你不记得我怎么受伤的?”叶隐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目光深邃得想要吞没了她,病房里的发生的混战还历历在目,可短短数个小时,她竟然全然不记得了。婉秋懵懂得摇了摇头,面对她如此的反应,已经变成了一种悲凉的习惯。“呵呵,看来是天意・・・”“什么?”“没什么,我是说我有出现在你的梦里过・・・”“我梦里?”婉秋歪着脑袋,看着叶隐一脸认真的样子,反复思索自己的梦里何时出现过这个俊朗男人的身影,他怎么那么笃定。“你不相信啊?那你还不快睡觉?”“神经病。”叶隐坐在婉秋身边,两个人笑着闹着,在这个风吹云散,新月初上的夜晚,一片欢乐温馨染上心扉,此情此景,只愿悲伤不复。夜幕笼罩下,经济区的高楼大厦像耸立在城市里的机器怪物。荣峰国际的顶层一片黑暗,沈恪的办公室大开的窗户灌进冷风如冰窖一般。黑暗,却并不仅仅只是肉眼所见一般。浓烈的雪茄烟在老板椅里兹兹升起,猩红的火光点亮了沈恪狼狈的面容。凌乱的头发,眉宇间的阴狠在阴影里仿若骇人的恶魔,嘴角的伤口殷红一片,桌上歪七倒八全是酒瓶。烟雾缭乱,他依旧一口接一口地狠狠抽着之间的雪茄。不久前王子阳的电话让他疑惑,原本尽在掌握之中的叶氏突然有了新的情况,这变化另沈恪始料未及。叶氏怎么会资金运转不周?叶隐下午不是才说叶氏资金运转不周,晚上怎么又突然有一大笔资金流入叶氏?就算是叶隐自己的钱,他明知道叶氏目前的情况,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注资。难道是我听错了?不可能。荣峰放松对叶氏的抗衡,目的是让叶氏得以喘息然后再将异党连根拔起,怎么也不可能至叶氏于死地啊。难道叶氏目前衰败的情况比我预计的还有严峻?那这个江淮果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一夜之间另叶氏起死回生??“嗡嗡嗡・・・”思绪像一个打乱的毛线球,越来越理不出头绪,就在这时,王子阳的电话又呼了进来・・・“沈公子,您可真是老谋深算啊,江淮这老东西上套了・・・”没有人知道王子阳别有深意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光线从窗子透进来,沈恪像着了魔一般,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意,眼底放着寒光,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到吧台边。“叶梓梵,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的婉秋!!你活着的时候跟她都没有可能,何况你死了!!”一瓶人头马被他攥着手里,另一只手握着玻璃杯,烈酒灌入咽喉,沈恪狂烈得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叶梓梵,叶氏马上就会是我的啦!你蠢,你那个弟弟比你还蠢!你以为就凭你和你弟弟就可以和荣峰抗衡了??这么多年来,荣峰被你们叶氏践踏够了!!你赢不了我的!你赢不了我的!!!叶氏是我的,婉秋也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踉跄着,沈恪狠狠将手中的杯子甩向了墙角。空荡的办公室里,再没有一个人,杯子应声而碎,残破的碎片四处飞溅。这,是这里除了他之外唯一的声音。黑暗里他摸到手边的桌子,再也无力支撑的他悲恸地跌坐在地上,紧抱着红木的桌腿,他无声地哭泣起来。如果那年的拍卖会我没有带婉秋去,他们就不会相遇,她现在或许已经是沈太太了。如果不是叶梓梵,我的荣峰不会在过去的岁月里永远屈居金融界第二,都是叶氏,他们没有留给我一点路,逼得我抛弃尊严,四处求人。如果不是这一切,我也不会沾染上黑道。都是叶家・・・抢走了我最爱的女人,破坏了我功成名就,让我把自尊放到地上任人践踏。仇恨在沈恪心中澎湃如海浪,如果良知还能说服自己,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荣峰,当他知道,善良在这个时代并不能让他生存,他变得冷酷,变得狡诈,变得不择手段,曾经那个果敢稳重,善解人意的沈恪,才真真正正的死了。“叶隐,别怪我没有给你留退路,敢抢我的东西,我会让你死得比叶梓梵还惨・・・”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夜,深邃的寂寞开始肆意折磨着每一个孤独的人,谁又沦陷在了谁的眼眸,谁又仓惶了谁的梦境。下一个黎明,一切如旧。 时线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三天的时间漫长又恍如只一个昼夜就如期而至,时间仍旧不停地运转着,我们生活在各自命运的轨道上,彼此交错,彼此路过,终有一日,一切都将得出一个答案。叶隐也仍旧煎熬在叶氏的不济和时好时坏的郁婉秋身上,自从那日给出江淮三天时间的考验之后,叶氏先是陷入资金亏空的麻烦,只一个下午叶氏的股票又奇迹般地出现了转机,连续的涨停让叶氏得以喘息。在与荣峰的对决中,王子阳那边谈拿下几个项目,虽然与叶氏一贯的不参与小项目的风格相悖,却依旧解了叶氏的燃眉之急。江淮才背负千夫所指的罪名,又即刻得到缓解,王子阳如何虎口拔牙,从荣峰手里抢来了那些项目,仿佛走进一个迷雾重重的深林中,陷阱,阴谋,骗局一个接一个地降临,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叶隐一个人孤独前行。“孩子,拿好这宝石,危难之时,它可以救叶氏于水火。”爷爷的话不时在叶隐脑中浮现,可如今宝石戒指下落不明,暗访各大珠宝鉴定中心无果,自叶梓梵死后,那戒指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生活像是被打乱的毛线球,好像这辈子所有的纠葛都选在同一时刻爆发了出来,然而上天总是公平的,谁拿走了属于谁的东西,自然有他的方法还回来。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婉秋出院的那天清晨,天空被乌云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吹起阵阵小风竟比前几日更冷了一些。看来,又会是一个雨天。雨天・・・一种隐约的不安笼罩在叶隐的心头。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副皮囊伴随的日子竟真的没有好好看过,那陌生又熟悉的模样,就好像连灵魂都也不再是叶梓梵了。这俊逸的男人,英挺的鼻子,眉眼温和,如刀刻的线条,身材健硕,多么完美的皮囊,又是多么的滑稽。他是重生的实验品,自己选的路,竟然如此可悲又可笑。扣好最后一颗西装纽扣,深深地将薄凉的空气吸进肺里,镜子中的叶隐淡漠极了,眼底涌动着暗潮,他决绝转身。“看样子快要下雨了,早点动身去医院。”“是。”“一切收拾妥当了让秘书告诉我,我亲自去医院接郁小姐。”“是,少爷。”出了叶家大宅,车子直奔叶氏公司的大楼。一路上,莫名不安的情绪扰得他心神不宁,他眉头深锁,终于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婉秋。”“早,叶隐。”电话那头传来亲切的呼唤,叶隐眉头稍解,却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你,还在医院吗?”“是啊,苏羽刚到,我们两个正收拾东西呢・・・诶,苏羽,那个戒指盒不要忘了帮我装好。”听婉秋的声音,她似乎状态不错,在精神药物的作用下,她渐渐找回了往日的快乐。可药物终归只能缓解一时,药效维持的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缩短,只是无论她清醒与否,叶梓梵在她心里的位置反而愈发的牢固了・・・“你到公司了吗?”“还在路上。”“叶梓梵出差回来了没有?”“什么?”婉秋站在窗边,一袭白色的连衣裙,面色也终于不似前几日那般苍白。终于等到出院了,这不就意味着她马上就能见到叶梓梵了吗?一想到这里她安然的心跳就会突然漏掉几拍,连笑容都沾染上了眉眼。“不是你告诉苏羽说小梵出差了吗?你忘记啦。”婉秋轻轻笑了起来,还完全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哦・・・嗯,他出差了,蛮久才能回来・・・”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叶隐轻描淡写地说。“哦,这样啊,没关系,我在家里等他・・・我要去做最后的检查咯,拜。”挂断了电话,车子已经开到了叶氏的楼下,叶隐苦涩地笑了笑,振作了精神。刚下车,忽然间手机嗡嗡得震了起来,是一条简讯。“按原计划,出发。”发件人是一串被隐藏的神秘号码。合起掌心微热的手机,叶隐倨傲地注视着前方,冷冽的眼神放出锐利的光芒,他深深地呼了口气,若有似无地勾起嘴角。王子阳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双脚翘在桌上晃个不停,得意已经不可抑制地从他的脸上溢出,半晌,耳边的电话终于接通了。“沈公子,咱们的机会来了・・・”“别高兴的太早,你们的叶二少可不是省油的灯。”“呵呵,这点你放心,按照叶氏一贯的作风,江淮这次,他是死定了!”今天的王子阳似乎格外阴狠,他一直期盼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事成之后,沈公子可不要忘了您的承诺哦~~”王子阳正兴奋之际,屋外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大门被人用力推了开来。“我说老王,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地在这打电话啊!快点儿吧!董事长马上就上来了!”江淮推门直入,王子阳仓皇失措,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江淮!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啊!”“哪儿那么多规矩啊,快走快走!”王子阳装腔作势地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江淮这人一向粗枝大叶的,应该不会注意到刚刚的那通电话。江淮倒也真的不出所料,他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嘻嘻哈哈地架起王子阳就朝会议室走去。荣峰国际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紧紧闭着,沈恪独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没有顾言枫的身影,整个房间都安静极了。沈恪轻轻摇晃着手里的一杯红酒,红色的液体均匀地挂在杯壁,他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安稳地看着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上演。“沈先生,叶家那边的管家已经出发了。”“通知顾言枫,开始行动。”电话挂断,沈恪悄然站起身来,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叶隐。。。。。你们叶家的人都喜欢插在我和婉秋之间,这次我倒要看看,你的叶氏到底有多重要。宽敞富丽的会议室中,叶隐坐在主位,淡然地端起面前的茶细细的品着,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气氛诡异又压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席下众人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叶隐却依旧一言不发,黑发遮住眼帘,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他疏离冰冷的气息始终无形地笼罩在会议室上空。王子阳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瞅了瞅墙上的时钟。“咳咳,时间不早了。现在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一时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就连一向粗声粗气惯了的江淮,今天的主角,都变得局促了起来。“首先,我们先要恭喜公司财务,江总监。。。。。。”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王子阳还在继续说着,一如往常的会议一般。江淮出奇的没有摆出他那骄傲不可一世的表情,而王子阳话语里似乎又多加讽刺,其他股东们则忙着做好会议纪要。没多久,王子阳的独角戏唱完,会议室顿时又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心慌中。会务组的员工缓缓将热水注入茶杯,叶隐盯着氤氲腾起淡淡的香气的茶杯,抬起了右手。“这是近日来公司的收支帐明细,叶氏股票连日来不断涨停,从账面上看每天都有大笔资金流入,而且这个不明户头以各种方式将资金运转,叶氏股票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江总监,对此,你怎么解释。”“我・・・那个・・・” 苏羽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大堆的单子病例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不知何时窗外的天空飘起了小雨,走廊里,郁婉秋正站在窗口幽幽地出神。“婉秋姐,检查结果出来了,咱们可以回家咯~我去帮你把这周要用的药拿来,你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哦~”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郁婉秋好像根本没听到苏羽的话,她笑了笑,在阴暗的光线里显得极度突兀。“婉秋姐?”“苏羽,下雨了・・・”苏羽不禁皱起了眉,她伸出手在婉秋面前晃了晃,婉秋恍惚地回过脸,眼神空洞而茫然。“是啊,下雨了,不过叶家的车马上就来接我们了,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了,两分钟~~!”“好・・・”说着,苏羽就匆忙跑上楼去。婉秋姐早上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应该没事的,我很快就下来的。叶隐缓缓抬起头,锋利的眼神直指江淮。江淮窘迫地不停搓着手,光亮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油腻。“这笔资金从何而来,这神秘户头又是谁,经过查证,不是别人,正是你江淮。非法募集资金哄抬股票价格,再用各种名义将钱洗出来,放风出去叶氏赢来利好,直到昨天你将自己手中3%的股权套现,立刻在加拿大购置别墅一套。江淮,你还有什么话说。”会议室仿佛还回响着叶隐淡漠的声音,王子阳紧紧皱着眉头,脊背冒出层层冷汗。叶隐的聪明与能力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恐怕连沈恪都没有料到,自己暗中如此隐秘地推动这一切,竟然这样被叶隐轻而易举地了若指掌。难道就连荣峰以高价收拾了叶氏的几个不值钱的地皮都被他识破了?那么,自己早已沦为荣峰的卧底,会不会也被叶隐・・・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瓢泼般的大雨形成一道雨雾,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汽车走走停停,穿梭在一幕幕水幕电影中一般。“哎呀,开快一点。”李管家不停的看着手表,满脸的焦急。二少交代过要早点去接郁小姐,谁知道路上竟然这样堵,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距离医院却还有好一段距离。终于,车子驶下了立交桥,眼前的路宽敞了起来,司机踩足了油门向前冲去,雨刮器高速地做着往复运动。远处的路口,一辆车子从左边疾驰而来,司机按了好几次喇叭提醒,抬眼看去,对方已经红灯。就在转念之间,那车子已到近前,司机惊慌中狠狠踩住了刹车。一道凄厉的刹车声划破宁静雨雾・・・ 愚人们的游戏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就连近处的几栋大楼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叶氏会议室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暖风呼呼地吹着,却依然无法缓解这压抑的僵局。忽然间,会议室大门被几个身着制服的年轻人推开,众人纷纷回过头去,一张传讯函白纸黑字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你好,我们是检察院,请问哪位是江淮江先生。”刹那间,小小的会议室像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瞅着角落里的江淮,议论纷纷。叶隐稳稳地坐在座位里,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没有短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他微微皱起眉,面色依旧淡然。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不知道李管家有没有平安接到婉秋她们……医院里,取了药的苏羽一刻都没敢多停留,一路上她都是用跑的,生怕郁婉秋有个什么闪失,很快便转回了医生办公室的那道走廊。然而,就在她满心期待着终于可以带婉秋回家了的时候,最最不愿意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眼前,只有那空荡荡的长廊只有凉飕飕的过堂风,伫立在尽头望向窗外的瘦弱身影却不见了踪影。“婉秋姐!婉秋姐!!婉秋姐!!我只不过去了一分钟,怎么就不见了呢?!”苏羽焦急地在医院里四处寻找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天像是跟她作对一样,大雨汇聚成一条条小小的溪流,苏羽的心也紧紧揪在了一起。哪里都没有那苍白的身影,哪里都没有那好听的声音应她,偌大的医院里苏羽楼上楼下几乎快要找遍了,没有,就是不见郁婉秋的影子。怎么办,怎么办啊!万一婉秋姐跑出去了,这么大的雨,她身子才刚刚好一点,精神状态又不稳定……苏羽不敢再想下去,风干的衣衫冷冰冰地贴在身上,满世界的雨声中她狂跳的心脏正一点点瓦解着她的坚强。最后,她还是慌张地掏出了手机。“有人举报叶氏财务总监涉嫌非法集资、恶意操控股票价格和洗钱等多重法律案件,现在请江先生跟我回去协助调查。”公务人员清了清嗓,缓缓走到叶隐边上将来由一一道明,叶隐没有做声,泰然自若地坐在座位里,默许了他们的行动。“什么?!我没有!谁举报的我!是谁,是你们谁举报的我!!”一瞬间,江淮全身的精气神都不见了,涨红了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垂死挣扎的他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还在不停地叫着喊着。“叶隐?!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是叶氏的元老!没有我就没有叶氏的今天!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叶氏好!!你凭什么举报我!你凭什么办我!!!!”“等一下。”江淮被扭着正往门外走,忽然听到叶隐淡漠的声音,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扭过头期盼地望着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想你跟着叶圣欧的时候他一定告诉过你,叶氏可以倒,但是一定不能变成肮脏交易的牺牲品。你做了不该做的,后果自负。”叶隐缓缓走到江淮面前,卸下他胸前叶氏的徽章,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喜怒。“现在,你已经不配成为叶氏的一员了,休想叶氏为你犯的错买单。” “叶隐!!你小子才上台几天,你就敢办我!你好阴险!!我江淮一生清廉……”江淮的胸章被叶隐扔在会议桌上,它旋转着,变成一个金色的光点,江淮已经被押走了,他悲愤的叫喊声隐隐约约飘散而来,直到那枚徽章停止了转动,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人群中,王子阳幽幽吐着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复杂地看着叶隐的背影。会议室恢复了安静,比之刚才更有种令人无法喘息的压抑。叶隐踱到王子阳身边,像是看穿了他一般轻轻一笑。“你说的不错,江淮真的是‘卧底’,多亏了王总的帮助,这个从中捣鬼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抓到了……”王子阳尴尬得咧了咧嘴,正欲开口,叶隐口袋里的电话突然震了起来,他思虑片刻,还是掏出了手机。是李管家,看来是顺利与婉秋她们汇合了。 “少爷啊,我们的车半路出了车祸了,车子被撞坏了,现在对方拉着我们不让走啊。”“……”叶隐怔住,王子阳用余光瞅了瞅墙上的时钟,冷哼一声抬起头来毫不掩饰地回视着叶隐,仿佛在像他宣战。叶隐来不及再去思考这一切看似巧合又暗藏着惊心设计的事件,转身跑出了会议室。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苏羽一遍遍地打着郁婉秋的电话,直到那焦心的嘟嘟声响闭,她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叶隐?!不,不行,他今天早上好像有重要的会议要开。婉秋姐,你到去哪儿了啊!! “沈先生,按照计划,叶家的车被撞翻在半路了。叶氏那边出了点状况,江淮……”顾言枫坐在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里,远远望着路边被车主纠缠的叶氏管家。“不用你说,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王子阳如何上演夺权大戏了!”挂断电话,顾言枫眉头死死拧在一起,沈恪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看来事情已经完全走进了沈恪布好的局里,只是迷雾当中的他们,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地做着无畏的自我救赎。叶隐独自驾车一路狂奔到医院,多少次差点与路上的车相撞,多少个十字路口的红灯都被他视而不见,大雨像是在宣泄着什么一样,只顾越下越大。一封短信传来,手机像是魔怔般突兀得震动着,他的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叶隐,你还在开会吗?婉秋姐不见了!” 湿滑的路面上叶隐艰难地操控着高速行驶的车辆,苏羽的短信令他几乎就要疯狂,此刻的他脑海里响彻那个人的名字――郁婉秋,再一次,他弄丢了她。医院的大楼终于渐渐出现在视野里,叶隐咬紧牙关,狠狠踩下了油门。车子带着凄厉的刹车声驶进医院,雨刮器都来不及擦掉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到处都是湿淋淋的一片。叶隐远远地看见雨雾中四处找寻着婉秋的苏羽,她举着伞,费尽力气地在雨地理呼喊着郁婉秋的名字,可回答她的却只有这苍凉的雨声。 “苏羽!快上车来!” 车门被拉开,大雨瞬间倾泻到了车中,夹杂着阵阵疾风,浑身湿透的苏羽狼狈地坐在后座。“到底怎么回事!婉秋怎么会不见了呢?!”叶隐打开车中的暖风,将毛巾抛给了后座的苏羽。“我……都怪我,我上楼去帮婉秋姐拿药,谁知道,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她就不见了……我真的很快的,一秒钟都没耽误……我以为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苏羽愧疚地不敢看叶隐,她颤抖着,哽咽起来,顺着脸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早上吃过药了吗?”“吃过了,最近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医生说情况不好的时候适当加大一些药量。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不是发病了,婉秋姐会不会出什么事啊……”“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我去找,你在车里等着别乱跑了。”叶隐打开车门,大雨瞬间就将他淹没,冷雨打在脸上浸入肌肤,透彻心扉地寒冷蔓延进血液。他不敢想象,形单影只的郁婉秋如何在这漫天的风雨里,孤零零地忍受着大雨的侵蚀,那种蚀骨般的疼痛像是要生生将他撕裂。甩上车门,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雾之中。婉秋,你到底在哪儿啊……叶氏,叶隐突然离去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原以为会议终于可以结束,可谁都没想到,真正的权利游戏才刚刚开始。“好,我们继续开会。各位股东还有什么事要汇报吗?”王子阳望着面前空荡地两个座位,又看了看在座的各位股东,装模作样地点起一支烟。“哎,公司前段时间刚走了一大批高管,现在连财务总监都犯事儿被带走,叶氏前景真是令人堪忧啊。”一石激起千层浪,各股东议论起来,面露难色得左右交换着意见。“重要角色频频出现空缺,这事儿如果被媒体传出去,叶氏以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了。”叶隐不在,江淮也被抓起来了,现在他王子阳终于可以任意妄为了。观察了好一会,王子阳才幽幽开口。“的确,叶氏的未来还得靠各位共同的努力去创造。各位应该尽快拿出好的建议办法来缓解这段时间叶氏遭遇的麻烦。”“王总,您的能力在公司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是您还在叶氏撑着,叶氏根本不可能在荣峰金融的重压之下生存。所以,我建议,叶氏财务总监一职由王总兼任。” 该死的爱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王子阳站起身,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像是极力控制之下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奸笑,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在坐的股东一时谁都没有发声,虽然各怀心思,却都将目光凝视在王子阳的身上。“好!经过各位股东投票表决,从今天起,由我本人――王子阳兼任财务总监一职。还望与各位股东一起继续为叶氏鞠躬尽瘁。散会!” 漫天风大雨狂妄地侵蚀着大地,叶隐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可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寒冷渗入血液凉到了心底。他几乎跑遍了医院,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他的喊声,一声比一声焦急,一声比一声悲伤,到处都找遍了,到处都没有那个纤瘦单薄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耗尽了所有力气,叶隐绝望地站在医院的花园中,雨水顺着发丝滴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缓弯下腰来。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他此刻的情绪,他的悲伤他的委屈,一切就如同这看不见尽头的大雨,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他的心也仿佛被狠狠摔破了,每一次的呼吸都越发让他觉得晕眩。我还是弄丢了她,是吗?说什么不会再放开她的手,说什么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可现在呢?都怪不得别人,全都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亲自来接她,叶氏的会议就那么重要!忽然间,叶隐突然敛住了呼吸,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顾言枫的那忠告深深在脑中炸开。“如果有一天,要你在叶氏和郁婉秋之间选择,你会选哪一个。”我选择了叶氏吗?我抛弃了婉秋吗・・・“不,不,我没有要丢下她・・・没有・・・”自责、悔恨、愧疚,千万种情绪的浪潮瞬间就将他淹没,他强忍着鼻酸,紧紧握住了拳头,青白的骨节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一把雨伞遮出一方晴朗,那是熟悉的味道,安静地出现在身后,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叶隐霍然睁开了眼睛。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甚至连转身的勇气都变得不堪一击,可只需要一个回眸便再能将她拥有,叶隐紧紧抿着嘴,就快要感觉不到空气,他缓缓转过身去。告慰着,一定不会是你。告慰着,能不能就是你。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愿意赌上性命。风雨里,郁婉秋凝视着他,像看着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眉目间是无尽的温和心疼,唇边绽放的微笑羞涩婉转。瘦弱纤薄的她,温柔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幽深的眼底翻滚着巨浪,将她的手收在掌心,仿佛下一秒她又会消失。是你,出现在我最失魂落魄的时候,撑一把伞,为我遮蔽这漫天的风雨。是你,带着微笑,用最最温情的眼神,驱散萦绕在我心头的阴霾。是你,让我认定今生,若非是你,我愿重蹈叶梓梵之覆辙,化作一缕魂魄永远围绕身旁。相对无言沉默里,叶隐深锁的眉头让婉秋隐隐感到阵阵心痛,可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样的场景似乎曾在梦境出现,是叶梓梵?是叶隐?她想不出个答案,只觉得眼前这哀恸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带给自己一种强烈的宿命感。他,究竟是谁呢?他眼睛里闪烁的又是什么?世界安静的只有他们渐渐一致的心跳,叶隐忧伤的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说不清也道不明。静止的时光中,他一把将眼前的人儿拉进了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用尽了生命的力气。“对不起・・・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轻轻的呢喃,像闹了脾气的小情侣,更像是忏悔,叶隐红着眼收紧了手臂上的力道。不管我是谁,我爱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雨雾中,耐不住性子从车里跑出来的苏羽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大雨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现实,是一把锋利的刺刀,无情地刺在苏羽心上,不管她想不想承认,穷极一生她好像都没有办法在叶隐眼里占据分毫了。王子阳推开财务总监办公室的大门,挥了挥手,身后的助理识趣地转身出去带上了门。总算松了一口气,王子阳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门外的动静,终于确定没人了,抚摸着这气派的财务总监办公室的每一件家具,他放肆地狂笑了起来。终于,这一切都是我的了!“叶隐,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以为现在的叶氏还能够跟荣峰较量?!哈哈哈哈哈~~~”王子阳迫不及待地坐进江淮的皮椅里,拿起桌上江淮一直视若珍宝的玉茶壶,脸上的笑意更加深邃了。“叶氏早晚有一天是我王子阳的!一旦我拥有了叶氏,以我多年的人脉,荣峰?哼哼・・・” 车子疾驰在去往叶家的路上,叶隐一路上也没说一句话,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几次之后他更是烦躁地关了机。郁婉秋和苏羽坐在后座上裹着毯子,一向聒噪的苏羽今天也是出奇地安静,三个人都好像各怀心事。大雨终于渐渐小了,车子也已经缓缓驶进了叶家大宅,郁婉秋却愈发恍惚了起来。叶家,多么熟悉的地方。进门的地方,那里,我就是站在那儿听见了叶梓梵出事的消息,还有叶梓梵的房间,还游离着叶梓梵的气息。不对,小梵不是出差了吗?可那天的警察・・・他们说小梵・・・死了? “婉秋?”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唤,郁婉秋错愕地回过神,叶隐走上前去,整了整她肩上的毯子,柔声说道。“不舒服吗?是不是着了凉了?快上楼去把湿衣服换下来。”那双眼睛・・・ 他是叶梓梵的弟弟,叶隐?“走吧婉秋姐,我陪你一起。”苏羽乖巧地挽起郁婉秋,眉眼俱笑地安慰着她,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苏羽像邀功一般对着身后的叶隐说。“好啦,放心把你的婉秋交给我吧。”叶隐感激地笑了笑,萦绕在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渐渐消散,仆从迎上来接过行李,苏羽牵着婉秋轻车熟路地向房子里走去。“婉秋还在生病,不能没人照顾,这段时间就住在叶家吧。”楼梯间,走在最后面的叶隐对着苏羽和郁婉秋说。“那我可以常来看婉秋姐咯?”苏羽一听这话,开心极了,迫不及待地扭回头问。“当然。”“那・・・”“嗯?”“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婉秋姐这样不见了,你会不会也这么着急,到处去找我啊・・・?”“・・・会,我会很着急・・・”叶隐不禁皱起眉头,原来苏羽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是这个,她黯然神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她此刻的快乐又是那么的耀眼。郁婉秋在最前面自顾自地走着,连头也没有回,叶隐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苏羽明白,话音未落,苏羽便又笑意满满地转过脸来。“那我常来看你行不行?”“什么?”“什么什么啊?女人换衣服你也要跟进来吗?”“哦・・・” 房门在叶隐的面前关上了,却关不上他的一片心惊。那隐约的预感似乎越来越明显,苏羽,这个单纯天真的丫头竟然喜欢上了自己。叶隐心中充满了怅惘,苏羽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时在脑海闪过,他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却不知该如何打消苏羽的这份念头。叶隐苦恼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全世界的苍凉都朝他聚集过来,他是叶梓梵,这个呼之欲出的秘密,或许会永远烂死在他的心里。“姐姐!姐姐!你干什么啊姐姐!姐姐,这是叶隐的房间!姐姐!!”突然,房间里传来苏羽的喊声,将叶隐从冥思中拉回,他急忙跑向门口,使劲儿的敲打着门。“苏羽!婉秋怎么了!开门啊!苏羽!!” “叶隐,婉秋姐又发病了!”房门被打开,苏羽的身子后面,着了魔一般的婉秋正将行李中的衣服一件件的抖出来,她神色慌乱,身上的衣服还来不及换下,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急红了眼地翻找着。“怎么会这样?!”叶隐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跳变得剧烈,他痛苦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她进了房间一句话都没说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因为这房间是叶梓梵的?她看到这些熟悉的环境又想起叶梓梵了?!” 苏羽站在叶隐身边,不知道该怎样做,婉秋瞪大了双眼在地上的衣物里拔来拔去,她的狂躁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一点点。叶隐皱紧了眉头,急忙冲到婉秋身边,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痛得快要炸裂了。“婉秋!!婉秋!你在找什么?你起来,不要跪在地上,婉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叶隐的话,婉秋却还是自顾自的四处寻找着,叶隐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她又开始陷入自己的世界。婉秋将苏羽包里的东西尽数抖了出来,终于,在一地的狼藉中找到了那个已经有些破旧的戒指盒。“找到了!小梵,我怎么能把你丢了呢・・・”郁婉秋紧紧将那空戒指盒抵在胸口,泪水溢出眼眶,勾勒出她清瘦的脸颊,叶隐心如刀绞,那戒指盒虽然没有了戒指,却已经牢牢套住了她的灵魂。说到底,竟然是他害了她・・・ “婉秋,婉秋你别这样,先起来好吗?”郁婉秋恍惚地转过头看着他,眼里神情里全然是陌生和诧异。“你是谁?” 爱不配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是谁?”刹那间,叶隐不可思议地怔在原地,手上的动作僵住,他悲伤地凝视着郁婉秋那张茫然的小脸,深邃的眼神多希望从她的神情中找到一丝丝的希望,然而没有,如此近的距离,她却仿佛远在不可碰触的云端。郁婉秋微微皱起眉,望着那双仿佛澎湃着海浪的眼睛中自己的模样,忽而,觉得那他愈发熟悉起来・・・“姐姐,他是叶隐啊,你不记得了吗?!”苏羽急忙上前将婉秋搀扶起来,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婉秋眼神里闪烁的迷茫好像谁都不认识了。“你刚刚在医院里走丢了,是他找到的你,你不记得了吗?他是叶梓梵的弟弟啊!”“叶隐?弟弟?”郁婉秋缓缓望向叶隐,此刻的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她紧紧握住手里的戒指盒,呼吸也变得不顺畅,未干透的发丝贴在脸上,显得愈发憔悴,她翻遍了记忆搜寻着关于叶隐和叶梓梵的细枝末节。短暂的沉默令人心慌,四目相对,郁婉秋弥散着淡淡忧伤的眼睛里有什么正在一点点汇聚,每过一秒都是死亡一般的压抑。叶隐无法再忍受她投射在自己身上那陌生到甚至有些厌恶的眼神,他伸出手,正准备拉住婉秋,却还是预见了最不愿面对的场面。“是你!!叶隐,怎么又是你!!!我说了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听不懂人话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们!!”忽然间,郁婉秋终于反应过来,记忆连成一片,这段日子所有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这个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叶隐的男人,心脏传来阵阵窒息,痛得就快要爆裂了,她狠狠甩掉了叶隐的手,任凭他好看的脸上僵住惊诧的神态。“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取代他吗?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讨厌沈恪,可是,我更讨厌你!沈恪尚且有自知之明,而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强烈地愤怒顺着血液狂奔,郁婉秋一步步上前,叶隐一步步后退,泪水盈满了眼眶,如果她现在手上有利器,他恨不得立刻就刺向眼前那个假装悲伤自以为是的男人。“婉秋姐,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对他,他・・・”苏羽完全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她来不及反应,本能得想上去拦住婉秋。“苏羽!你知不知道,就是他,让我跟叶梓梵阴阳相隔,你知不知道,就是他,夺走了叶梓梵的一切就连我都不放过,你知不知道・・・”郁婉秋指着叶隐,瞪着通红的双眼紧紧凝视着苏羽,每说一个字眼泪就止不住地滚落,她是那么地声嘶力竭,连瘦削的肩膀都轻轻颤抖着。她艰难地咬着嘴唇,咬得连血色都快要看不见了,她仰起头望向叶隐,她恨透了他那副哀恸至极的样子。“怎么?像你这种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也会伤心?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心痛得快要死掉了?”郁婉秋越过拦在身前的苏羽,她突然嘲讽地对着叶隐笑了起来,看见叶隐眉头越皱越深,本就忧伤的神情更是瞬间冰冻在脸上。“那你知不知道当我失去叶梓梵的时候我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活着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折磨,让我觉得罪恶?失去他的日子我是怎么一天天挨过来的,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懂爱吗?你配谈爱吗?”没有一丝快感,泪水肆意在郁婉秋的脸上横流,她却笑着,笑得那么那么凄凉,那无处安放的悲哀和委屈化作利刃一字一句地从她嘴里说出,扎在叶隐心上,刀刀见血。转过身,郁婉秋拉过早已泣不成声的苏羽,“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他?!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如果他的死能换回我的叶梓梵,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苏羽哽咽着,抬手擦了擦下颚上的泪水,这样的郁婉秋不仅让她感到陌生,更让她感到害怕。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叶隐,他苍凉悲痛的神情几乎要将她的心撕碎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那么爱婉秋他错了吗?“婉秋姐,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你听我说,叶隐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忽然,一个念头在苏羽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叶隐生病的那晚,他迷迷糊糊地说他就是叶梓梵・・・“婉秋姐,叶梓梵的事跟叶隐什么关系都没有,其实他是・・・”“他是什么?!他是魔鬼!他是带走了叶梓梵还要装可怜装无辜的魔鬼!!” 再一次甩掉苏羽的手,她的话令郁婉秋无比诧异又愤慨,想不到苏羽竟然也被叶隐的伪装骗了,再也没有比叶隐这种假仁假义又虚伪的男人更令人讨厌了。“是!我是魔鬼!”一声低吼,争吵中的苏羽和郁婉秋回过头来,叶隐紧咬着牙,挺直的脊梁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郁婉秋,明亮的眼底涌动着比绝望更令人痛心的悲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郁婉秋,一秒都不曾离开她微微怔住的脸,缓缓向她靠近。“你说的没错,都是我,我害死了叶梓梵,我让你们不能在一起,我霸占了他的一切,他的全部我都要变成我的,包括他爱的女人・・・”“卑鄙!”“卑鄙?我卑鄙?!呵呵・・・”叶隐站在郁婉秋面前,低低地重复着她的话,简单的两个字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伤害。“是,你卑鄙,你比谁都卑鄙・・・”郁婉秋瞪着他,如果连眼神都可以杀人,眼前苍凉的叶隐早已千疮百孔了。叶隐牵动苦涩的嘴角,他就快要不认识这个郁婉秋了,可让她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又是谁呢?说到底,变了的人不是她啊!我究竟是跟上天做了什么交易!重生,就真的是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吗!可为什么我还要带着记忆,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一切却一个字都不能说!余光瞥间书桌上的电话,叶隐一把扯了过来狠狠塞在了郁婉秋手里。“好,既然我害死了叶梓梵,你为什么不叫警察来抓我,你报警啊!”我要唤醒你,我不能放弃,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以为我不敢吗?!好,这是你自找的!”郁婉秋咬了咬牙,叶隐挑衅般的举动让她更加火冒三丈,说着,她就要拨电话。“不要,婉秋姐,不要啊!”“苏羽!你怎么回事,你到底要帮我还是帮他!”苏羽慌忙冲上去抢走婉秋手里的电话,大病初愈的郁婉秋哪里是苏羽的对手,几番争执下,苏羽便将电话夺了去狠狠摔在地上,电话应声破成了两半。“你!”郁婉秋怒不可遏地抬头瞪着苏羽,那种仿佛被全世界孤立的感觉疯狂的在她的敏感的神经里迅速蔓延开来。忽然间,身前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叶隐拦住准备去拿手机的郁婉秋,一双大手紧紧箍住她的肩头。“婉秋,你醒醒!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过日子,可你现在呢?难道你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离开你你才满意吗?!”“叶梓梵已经走了,就算我被警察带走我接受法律的制裁,叶梓梵也不会回来了!”“啊!!!!”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郁婉秋拼命捂住耳朵,她不要听,不要听到任何人再说叶梓梵不在了的话,随手拿起了书桌上插*着的金质钢笔。“都是因为你!把我的小梵还给我!还给我!!”“不要!”随着苏羽的一声惊呼,郁婉秋手里的钢笔狠狠地戳进了叶隐的肩头,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手上,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自己紧握的钢笔,苍白的世界刹那间变成血红色,带着叶隐温度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双手流淌着,而那受了伤的男人,正深深皱着眉,恒都没有哼一声地凝视着自己。郁婉秋大脑嗡得一声,惊恐地丢掉了手中血淋淋的钢笔,她惶恐地举着沾满血的手呢喃着。“血・・・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感到浑身上下正一点点失去温度,空气也一点点流逝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始终不敢看叶隐一眼。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颓然倒了下去,来不及闭上的眼眸里,最后那一张脸,那双叶梓梵的眼睛・・・小梵,是你吗?你终于来带我走了・・・“婉秋!婉秋!!醒醒婉秋!”叶隐抱着怀里的秋,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他慌乱地大声呼喊着,可婉秋却还是紧紧皱着眉,惨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水,任凭他怎么摇怎么喊,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苏羽心里的承受,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忽然间又急急忙忙地向桌上的电话跑去。 “顾先生,你快来叶家,婉秋姐昏过去了!你快来啊!”荣峰国际,沈恪气派的办公室中,顾言枫默默挂断了电话,脸色似乎更加阴沉了些,低哑着嗓子对埋头在电脑文件中的沈恪说。“沈先生,郁小姐昏过去了。”“什么?她今天不是刚出院吗?!怎么回事!”沈恪愕然抬起头,神色里透出一丝紧张,他看向面前顾言枫。“我现在过去看她。”“恐怕・・・您不方便去。”“为什么?!碰到叶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怕什么!”“叶隐今天接到郁小姐后并没有送她回郁小姐家,而是直接去了叶家。”沈恪坐在座位里远远地望着顾言枫离去的背影,举到嘴边的烟又放了下去,烟雾中他若有所思地发着呆。不过片刻,他又恢复如常,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狠狠撵灭了手中的烟。【周末愉快,亲爱的小伙伴们。这几章节奏有点点快,大家看得还习惯吗?场景换来换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后文节奏快起来也还是会这样处理哒。更得有点晚,希望大家喜欢~~】 生死劫上劫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家,叶隐的房间里一片静谧,月光清冷得蔓过窗沿洒在地面上,好似从未发生过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然而那些苦涩的夹杂着淡淡血腥的青春岁月却在每一个昼夜里回归永恒。郁婉秋躺在床上,苏羽帮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是那么得安静,就好像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不吵不闹,没有眼泪,只有空洞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苍白的脸色几乎快要透明了一般。“苏小姐,麻烦你把郁小姐最近的用药情况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顾言枫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诊疗箱,微凉的夜风卷起浓浓的悲伤,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薄唇紧紧抿着。身后的不远处,叶隐躺在藤椅里,顾言枫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回过头去,就算没有用眼睛看见,可他也知道,那一双叶梓梵的眼睛一定眨也不眨地看着郁婉秋。顾言枫还不知道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刚刚发生了怎样撕心裂肺的争执,苏羽电话里只告诉他郁婉秋出事了,没想到叶隐居然也受了伤,而这个凶手竟然就是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郁婉秋。他来不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立场去弄明白,然而心里却已经暗暗有数了。郁婉秋会攻击叶隐,一定是那天在医院沈恪指认叶隐是杀害叶梓梵的凶手・・・床边,苏羽细心地替郁婉秋捻好被子,见她渐渐闭上了沉重的双眼,苏羽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顾先生,你先告诉我,叶隐他伤的怎样,还有婉秋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又突然发作了呢?”望向叶隐,他沉默地躺在那儿静静看着婉秋,黯淡的双眼眨也不眨,苏羽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不禁心疼起来,他的忧伤仿佛烙进了她的生命,牵动着她的喜怒哀乐。今天,面对如此冷酷的现实,他竟然表现得如此冷淡,不管他是叶隐也好,叶梓梵也罢,若不是悲伤到了极致他也不会没有一点点反应吧。从出事到现在,就连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所受的伤又何止肩上的那一点点,婉秋昏死过去,他的魂也仿佛跟着她沉沉的睡了。“叶先生的伤没什么大碍,这两天多注意点,伤口不能见水,按时换药很快便可痊愈。郁小姐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注射了镇定剂,她会睡到明天早上。”顾言枫抬眼,发现苏羽正望着叶隐出神,眉眼间流露出的温情溢于言表,顾言枫赶紧回过头,眉头愈发紧蹙。那眼神・・・难道苏羽喜欢叶隐?!忽然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郁婉秋的药,顾言枫心里咯噔一下,紧忙回过身,“苏小姐,郁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异常?没有啊,每天都有按时用药,每天的情绪也都还正常。”回忆飞快的在脑海闪现,苏羽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异常,难道婉秋姐那样的表现算异常?“等等,最近婉秋姐倒是有一些变化・・・她好像变得越来越瞌睡,吃了药的效果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我们按照医生的指示每天给她加量半片药,开始还蛮有效果,最近的却总感觉药效维持不了多久,婉秋姐又会出现之前的情况・・・”聪明的苏羽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异常”代表着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言枫,多希望他一开口就能打消自己所有所有的猜测,告诉她郁婉秋根本没事,她快好了,就快不用再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了。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叶隐,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边的对话。顾言枫阴沉的脸上眉毛死死拧在一起,看了眼苏羽,他压低了声音说。“按照最初的量,症状开始表现出来的时候服用,不需按时。”不等苏羽反应过来,他已经拎着包走到了门口,他这个人总是这么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等一下。顾言枫,我有事要和你谈谈。”堪比豪华高级私人会所的独一栋别墅坐落在市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那是任何人都可望不可即的纸醉金迷,太奢华的梦只适合那些永远生活在云端的人们,而这里,正是沈恪的豪宅。客厅里的电视机播报着今天的新闻,江淮被检察院带出叶氏的照片占据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各类行业消息也铺天盖地而来。彩色画面映在沙发里睡着的沈恪的脸上,他眉头深深皱在一起,像是做了什么揪心的梦,双手死死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毯。梦里,暴雨夹杂着凌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叶梓梵倒在泥泞中,他衣衫褴褛浑身都湿透了,雨水混着血从他脸上滴下。很快,他开始抽搐,脸色变得像死人一样惨白,突然他僵直了身体,再也没有了生息。沈恪站在画面里,悄悄走近叶梓梵,他小心翼翼地扳过他的身体,看着这张脸忽然觉得陌生起来。然而只一瞬间,沈恪就想起来了,这个躺在雨地里右边的眼角暗暗淌着血的男人,正是叶隐!“不!我没有杀他・・・不是我,不是我!!”呐喊着,沈恪艰难地从梦境里挣脱出来,他坐在沙发里大口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狂跳的心脏,空气变得愈发稀薄,沈恪抿了抿暗红色的嘴唇,吃痛地捂住了胸口。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沈恪注意到电视还在不停地循环播放着新闻,他扭过头恰好看见叶隐的脸一闪而过,那淡然又冷漠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此刻的狼狈。沈恪烦躁地按灭了电视,熄灭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所有喧嚣重新回归宁静,到处都空空荡荡的,到处都冰冰凉凉的。如今叶氏半壁江山都被他掌握,可是为什么他不开心呢?为什么他还是那么孤独?叶隐,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就好像带着叶梓梵未完成的夙愿介入了这些纷杂的事情,抢夺婉秋,只身一人撑起叶氏,分明就是第二个叶梓梵!那一双眼睛,眼底有着深沉神秘的蓝色海洋一般,右边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沈恪霍得站了起来,像是天大的阴谋被揭穿完全暴露在光明中,只觉得自己不断不断变得渺小,小得就快要消失了。他惊慌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脊背冒出层层冷汗,心脏传来阵阵刀刺般疼痛。是他!是叶梓梵,他变成叶隐回来复仇了!他要抢走我的婉秋,他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抢走她了!刚刚那毫无预兆的梦像是魔咒一般,沈恪颓然跌回沙发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叶隐就是叶梓梵,然而现实却容不得他有半点质疑。“我本来想放你一条生路,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你逼我的,叶隐・・・是你逼我这样做的・・・”大雨过后的夜晚,天空宛如藏蓝色的幕布,晚风掠过幽静的叶宅,叶隐和顾言枫站在庭院里,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无形中像是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就是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拆穿的心事。那安静让人愈发觉得心慌,顾言枫望着叶隐淡漠孤寂的背影,不禁也觉得悲凉起来。“江淮并不是荣峰的卧底。”“我知道。”冗长的沉默终于在顾言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里结束了,叶隐淡淡的回答着,好像很不以为然的样子,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满是疲惫。“其他你想知道,我不会说。”“我知道。”顾言枫以为自己猜得透却发现并非如此,叶隐就像一片辽阔又神秘的大海,平静之下有多少暗涌,沉默之下有多少漩涡,不得而知。这游戏有些无趣,顾言枫身形动了动,不打算继续。“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来叶氏帮我吧,为了叶梓梵。”灯火辉煌的沈宅忽然熄灭了所有光亮,沈恪坐在月光里,把玩着一枚精巧的戒指,狰狞的面目中闪过一丝邪魅,只一瞬间却足以令人胆寒。血红的宝石戒指在沈恪修长的指间翻转,宝石像是默默得流着泪,那红色浓的像要溢出的鲜血,他拿起了电话燃起一支烟,等待着电话的接通。“刀疤哥,好久不联系没忘了我吧,沈恪。”顾言枫收住了脚步,他万万没想到叶隐留他下来的原因竟然是挖他去叶氏。他微微侧过脸,昏暗的灯光中叶隐的背影那么孤傲,他宽阔的肩膀上仿佛压着千金重担,连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无比沉重。“你明知道江淮不是卧底,为什么不救他。”“忠心的狗远比不上聪明的猪,我身边不需要废物。”叶隐回过身,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顾言枫,神情里看不出丝毫倦意,他的自信和从容令人无从抗拒地深陷。顾言枫冷冷一笑,也转过身来,“所以在你眼里,我不是废物?我是沈恪的人,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出卖你?”“叶氏目前的情况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心里有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毕竟‘真卧底’还在叶氏,我不介意多你这么个‘假卧底’。”叶隐缓步向顾言枫走近,神秘的语气,闪烁的言辞,顾言枫被他看得窘迫,慌忙避开了那锐利得仿佛就要看穿了自己的眼神。“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如果叶梓梵没死,今天站在这里对你发出邀请的就会是他而不是我了。”再一次强行停驻脚步,叶隐的声音不可置否地在顾言枫背后响起,他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却丝毫不给顾言枫拒绝的机会。“叶梓梵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叶氏垮掉,所以・・・你还不明白吗?或许,你早就应该来叶氏了!”顾言枫怔住,脸色似乎更加阴沉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隐,确切的说,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叶隐那双像极了叶梓梵的眼睛,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你就是叶梓梵吧・・・你是真的遇到困难了,是真的在向我求助,对吗?可沈恪・・・他的知遇之恩,我・・・“叶梓梵・・・究竟是怎么死的・・・” 试探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黑暗中电话那头的男人喘这粗气半天没有做声,听筒中不时隐约传来阵阵异样的女人呼吸声,沈恪摩擦着手中血红的宝石戒指,冷冷地笑着。“好了刀疤哥,我可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好事,刀疤哥人脉广阔,不知道澳洲有没有人可以搭得上线?”“澳洲?你又想搞什么名堂?是不是有‘货’了?”沈恪的眼底闪出一阵寒光,笑容愈发深邃,他仿佛变了一个人,那阴郁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这次行动绝对符合你的胃口,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叶宅,黑夜越发深沉,没有星光的天空乌云低沉地压下来,压抑像是从泥土里滋生,蔓延过生命直达天际,那隐藏在藏蓝色幕布之后的会是什么?微弱的光线里站着的两个人依旧僵持着,顾言枫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他期待着叶隐的答案,又惶恐地不敢面对那样残酷的事实。叶隐一直沉默不语,提起叶梓梵,他也仿佛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中。半晌,叶隐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黑暗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他目光有些沉痛,抬手向顾言枫扔了过去。顾言枫一个侧身,接住了一闪而过的光点,摊开手掌,竟是一枚子弹壳。“这是在叶梓梵遗体里面找到的。”“他不是出了意外吗!!”“意外?你自己都质疑这个‘意外’。”叶隐看着他,淡漠的眼神散发着忧伤的气息,他扯了扯嘴角,深邃眼底澎湃起阵阵海浪。没有人看得见他的隐忍,他与生俱来的神秘恰恰掩饰了他所有所有的无可奈何。“难道那天在医院,沈恪说的是真的,叶梓梵是被人谋杀?!”沈恪的话再一次深深在顾言枫脑海中响起,他再也无法假装镇定,走到叶隐面前冲他吼了起来。“叶梓梵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为什么你就这样草草处理了他的后事,为什么你不追查下去?!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把这个‘意外’信以为真!”“重要吗?人已经死了,查得清楚他就能活过来吗?”叶隐轻轻笑了笑,说得那么潇洒,面对顾言枫的声声质问,他就只是从容一笑,然而那双宛如叶梓梵的眼睛却忽然黯淡了下来。叶隐转过身去,望向那依旧亮着灯的房间,声音沙哑。“我不希望郁婉秋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叶梓梵真正的死因,你觉得她会比现在更好过吗?”“那你为什么又让我知道真相。”“来叶氏帮忙。”顾言枫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他不敢相信那和叶梓梵一样的眼睛人竟是一个满腹诡计的魔鬼。他无法说服自己,叶隐的话根本就是答非所问,现在的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到底是谁杀了叶梓梵?难道就是叶隐?真的就如沈恪猜测的一般,为了要抢夺郁婉秋,抢夺叶氏,叶隐杀了自己的哥哥?“你在怀疑我吗?叶梓梵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戒指盒,可是戒指却不见了,我一直在找那枚戒指,如果是我,我会如此大费周章去导演这场戏吗?”叶隐侧过脸,细心地留意着顾言枫的一举一动,他神色微怔,除了深皱的眉头找不见任何线索。顾言枫,那宝石你可是见过的,一切都昭然若揭,你还准备什么都不说吗?“那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宝石,像是鲜血一般・・・你,见过吗?”“没有。”顾言枫狼狈地逃开叶隐的视线,他眼底燃烧着什么像是要将自己吞没,此时此刻,顾言枫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挣扎。那戒指的确在沈恪手里,如果叶隐说的是真的,那么沈恪,他才是真正杀害叶梓梵的凶手!如果是这样,叶隐现在岂不是深陷重重危机・・・“不用急着答复我。回去想清楚,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等你电话。”“不用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会去叶氏的。抱歉,我要走了。”叶隐本想再说些什么,扭过身发现顾言枫已经佛袖而去,他怅然地望着顾言枫离去的背影,几步开外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有时间的话,多陪陪郁婉秋吧。”“你说什么?”顾言枫悄然握紧了掌心的子弹,冰冷的铁壳渐渐染上他的温度,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郁婉秋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了,她的神经系统开始被药物麻痹,出现昏睡或者忽然昏倒的情况,如果再继续加大药量,不,如果再继续服用精神类的药物・・・”“怎样・・・”“最后她会神经衰弱而死。”语毕,顾言枫决然地快步离开了叶家,叶隐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苍凉的夜愈发深沉,静默中叶隐站在灯光的剪影中,仿佛融入了夜色。寒意顺着脚心流窜全身,他努力的集中着思绪可怎样都抹不去心底阵阵惊心的仓惶。她就要离开了吗。。。。原来上天给了我再世为人的机会就只是为了让我看着心爱之人香消玉殒?我好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代替她痛苦,代替她受折磨。我是始作俑者,明明该遭受伤害的是那么善良无辜的婉秋。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甚至就快要忘记了呼吸,头一次,他会像现在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力感。仿佛再也提不起勇气,再也没有力气去阻止任何事情,早已破碎飘零的心还能怎样呢?可比起郁婉秋所承受的痛苦,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他多希望可以再死一次,只为换她一世安好。路上,顾言枫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车子驶向沈恪的豪宅。苦涩地牵动嘴角,他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执着一般,就为了那一双与叶梓梵相似的眼睛,就为了曾经年少时的梦想。顾言枫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一边是知遇之恩的沈恪,一边是悲惨遭遇的叶梓梵,两难之下,他默默握紧了方向盘,使劲踩下了油门。沈恪豪宅重新亮起了彻夜不眠的灯火,执拗地从这夜色中剥离,顾言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推开了沈家大门。“沈哥,我回来了。”“7小时25分钟。”“郁小姐早上淋了雨,有些疲劳所以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所以,你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去治疗一个没有大碍的人?”沈恪坐在沙发里,看不见表情,他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像是极力克制之下的平静,强压下去的怒火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突兀。顾言枫阴沉着脸,他怎么会不了解沈恪,他知道,他去了叶家,不带回去一点消息,沈恪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叶隐已经知道了江淮不是卧底,这三天我们利用江淮对叶氏动的手脚他也应该清清楚楚,估计王子阳也已经被他识破了。”沉默中,沈恪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眯起眼睛瞧着顾言枫,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要穿过他那副黑框眼镜,直直从他的眼里看到心里。顾言枫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自己紊乱的呼吸被他发现,他不敢回避沈恪的眼神,直挺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啪!”一记重重的巴掌将顾言枫扇得侧过脸去,嘴角留下丝丝殷红的血迹。沈恪咬着牙,瞪着通红的双眼,面目狰狞,他一把揪起顾言枫的领口,所有的怒火在顾言枫的从容里彻底燃烧了起来。“顾言枫,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时是如何对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叶隐留你干什么!你知道我那么多秘密,想要背叛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就算你死,也是我沈恪的人!”顾言枫目光沉痛,他就那样任沈恪像拎猫咪一样对着他狂吼,他没有反抗,也不知道怎么去反抗。是的,他以为他不说,沈恪就不会知道,可是他错了,那不是别人,他是沈恪,只要他想知道不管什么办法他总能知道。更何况这么多年的跟班,沈恪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说话啊!叶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呆这么久!我把你安插在郁婉秋身边,让你成为她的家庭医生,你以为你就真的是神医吗?!”“我并没有答应,我已经拒绝了叶氏・・・”顾言枫依旧用他那惯有的声调回答着沈恪,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激动地红着眼,失掉了往日的冷酷,他的暴躁和愤怒让他变得好陌生,仿佛变了个人似得。“告诉我,叶隐是不是在找这个?!”沈恪拿出那枚血红宝石戒指,顾言枫心中一惊,紧紧握住了拳头。“他没有提到这枚戒指・・・我不知道・・・”“这是叶梓梵的!这戒指是叶梓梵的,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告诉叶隐它在我手里?!”“没有。”面对沈恪的咄咄逼人,顾言枫终于冷静了下来。此刻,沈恪仿佛被魔鬼附身,即使往日里狡诈多疑手段残酷,可他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疯狂,如果人终究会变,那么他变成今天这样,到底是咎由自取,还是命运的不公?思虑间,沈恪缓缓放开了顾言枫,他盯着他,压低了声音,就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告诉我吧,你一定知道这戒指是做什么用的,对不对?告诉我,今晚的事我什么都不追究了・・・” 迷雾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隐站在庭院中,朦胧的月色笼罩在他的周身,顾言枫已经走了很久,他却依然徘徊不前。那亮起幽暗灯光的房间,里面有人影忙碌,他就那么望着那扇窗,望着,却好像再没有一点勇气去面对了。夜色愈发深沉,叶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缓缓朝房子走去。尽管步伐是沉重的,可是想到还躺在床上的郁婉秋,她就要不久人世了,叶隐无法再压抑自己,如果再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许真的没机会了。刚踏入屋子,就遇见了正准备去找自己的苏羽,见叶隐回来了她终于舒展了眉头,笑盈盈地迎了上去。“顾先生呢?他走了吗?”苏羽自然地挽起叶隐的胳膊向偏厅走去,“你们聊什么啊?这么久。”“商场上的事,没什么・・・”叶隐有些尴尬地挣脱了她的手,默默跟在了苏羽后面,“婉秋怎么样?”“她没事,吃了药一直在睡。”“那就好・・・”苏羽定定地凝视着叶隐,神情中流露出的甜蜜叶隐不看她都能感受得到,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无所适从。叶隐独自坐到沙发里,此时此刻,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去理会苏羽的这份感情。“给我一杯咖啡。”晚饭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他也丝毫没有饿的感觉,满心的愁绪早已让他忘记了这些。“我来~”苏羽拦下仆从,看了眼窝在沙发里揉着眉心的叶隐,小声嘟囔道,“大晚上还喝咖啡啊,不怕失眠吗?”顾言枫看着沈恪的脸,他扭曲的面孔忽然间是那么的可怖,那双被欲望充斥的双眼此刻正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顾言枫深深皱起眉头,晦涩地抿紧了嘴巴,他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沈恪了。“我不知道,不管你再问多少遍我的回答依然只有这一个,我不知道。”“你・・・”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顾言枫那没有表情的脸和不屑的言辞更是彻底激怒了沈恪,沈恪一把提起顾言枫的衣领,紧握的拳头高高举起。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冲着顾言枫的面门飞速而来,他没有躲闪,就在拳头几乎擦着鼻尖的时候,他淡然地开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沈恪收住力道,许久才缓缓放开了顾言枫。“滚・・・”转过身,他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声音中再也没有一丝感情。背对着顾言枫,沈恪才悄然松了口气,默默的将那戒指重新放回口袋。其实他并不知道叶隐会跟顾言枫说什么,他阴险地试探着他,不惜动手来完美这出戏。沉默里,沈恪有些落寞地站在原地,他的身边还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呢?顾言枫,这个蠢人,就为了当年对他的提拔,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地跟在沈恪身边。可他怎么知道,招他入荣峰完全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进入叶氏,不让他有机会成为叶梓梵的左右手。沈恪低头凝视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掌,他有些后悔刚才冲动的那一巴掌,会不会从此斩断了身边最后一丝看起来坚固的信任。“沈哥・・・”忽然,顾言枫的声音幽幽响起,他低哑着嗓子,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无法说出口。“好了,今晚的事就这样过去了。明天早上按时来上班,你回去吧。”沈恪缓和了语气,尽量用平淡的情绪去跟他说话。“沈哥・・・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那枚经过叶梓梵身体的子弹在顾言枫掌心被握紧,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悄然开口。沈恪微微侧过头,默许顾言枫继续说下去。“叶梓梵出事那晚,你很晚才从公司离开,你让我在公司等你还要继续讨论白天会议上的未决项目,可你彻夜未归・・・”“你想说什么?”沈恪转过身来,他紧盯着顾言枫,心中暗暗升起一种不安,双手悄然在身侧握紧。顾言枫回避着他锋利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在胆怯什么,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回头路了可以选了。“你是不是・・・”“滚!!滚出去!!!”“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我不过是想问,你是不是见过叶梓梵,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没有!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被揭穿的沈恪恼羞成怒地冲着顾言枫狂吼起来,他虽然脾气暴躁可向来也都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向今天这样几次三番地动怒,甚至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几乎是前所未见的。而这一切又代表着什么呢?顾言枫没在说话,默默向大门走去,他想要的答案也许已经了然于心了。“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我只问这一次,你说没有,我相信你。”说完,大门重重地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顾言枫和沈恪,也许明天他们还会和从前一样,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许,从此他们就只能貌合神离了・・・顾言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相信了他,最后那句话是欺骗自己也好,是为求自保也好,他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叶梓梵已经死了,就像叶隐说的,凶手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掌心的子弹硌得他生疼。疼痛却让他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放在泛着暗光的红木茶几上,苏羽坐在叶隐身边,亲昵地歪着脑袋看他,眉眼间的笑意温暖如春风。“喝这个吧,降降火气。”“嗯。”“还没吃晚饭吧,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不想吃。”苏羽挽起叶隐的手臂,关切地问东问西,叶隐敷衍地回应着她。今天,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开了一半的叶氏股东会,李管家遇到的莫名其妙的车祸,郁婉秋先是失踪好不容易找到了回来叶家又发了病,依旧下落不明的戒指,而最最牵动心弦的是顾言枫的那句忠告。实在是太累了,原以为所有的事都能控制,至少可以规划起来合理地安排,可现实却偏偏有那么多出人意料。现在的叶隐,满心都是疲倦,他清楚地感觉到苏羽对他的感情正在日益加深,可怎么就连这一点,也好像就要失控了。“还在担心婉秋姐吗?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陪着她的。”苏羽仿佛看穿了叶隐的心事,心细地安慰着。“苏羽,我・・・”叶隐扭过身,他无法再任苏羽这样一厢情愿地对自己动情,他知道的,他根本给不了苏羽什么。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苏羽抢了去,她笑着,笑得连眼角都弯了起来,她快乐地令人不忍破坏。“我觉得,明天还是送婉秋姐回郁家吧。”“为什么?她自己在家没有人照顾怎么可以。”“笨蛋,这是叶梓梵的家啊,她在这样的环境中难免触景伤情啊。没有人照顾,你再派人去郁家照顾她不就好了吗?”叶隐凝视着苏羽好看的面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桌上冒着蜂蜜柚子茶飘散着阵阵香气,他的心中复杂又纠结,刚刚说到一半的话也再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情了。苏羽,为什么你要爱上我呢・・・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的心里除了婉秋,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我累了,你回去吧。”“哦,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请了假就过来,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知道了。李管家,送苏小姐回去。”出门前,苏羽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埋头在沙发里的叶隐,她苦涩地抿了抿嘴还是跟着李管家走出了叶家。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想要说的不过就是“拒绝”二字,可我对你的感情又岂是简单的两个字就能抹杀的・・・就算我知道你就是叶梓梵,你心里没有我,难道就不能让我默默的喜欢着你吗・・・静谧的房间里,郁婉秋抱着被子,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不时轻轻颤动着,苍白的面色在昏黄的灯光里被染上了一层暖色,叶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终于,又和你在这个房间,单独相处了。终于,我可以放肆地看着你,将所有心痛毫无保留地倾泻。婉秋,我不准你有事,我不准,求你快点好起来,求你・・・他伸出手去,轻轻抚平了她微蹙的眉头。不知道她又做了怎样的梦?梦里是否仍旧只有叶梓梵。“婉秋,其实我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你快点好起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一滴泪水从郁婉秋的眼角悄然滑落,好像她真的听见了一般,沉睡中,忧伤蔓延,她默默流着眼泪。叶隐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心如刀割,连呼吸都纠结着不能继续了,可眼泪如涌泉,叶隐手足无措起来。错愕之际,叶隐忽然弯下身子,缓缓吻住了她的眼角。咸涩温热的泪水润湿了他的唇,她柔嫩的肌肤轻轻被他吻着,吻着,那么得绝望,那么得悲哀。“当当当・・・”忽然间,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叶隐看了看时间,振作了精神拉开房门。“二少,江总监已经来了,在书房等您。” 刺之殇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漆黑的书房中,大开的窗边站着身材魁梧的江淮,他静静地伫立在那望着窗外发呆,见叶隐进来了正准备去伸手开灯。“不用开灯。”叶隐低声制止了江淮,默默走到书桌旁的椅子里坐下。“好了,你要我配合你演的这出戏我演完了。”江淮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语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友善。想到今天在叶氏被检察院带走,现在又摸黑出现在了叶家,只觉得太累太窝囊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打算了吗?”“我不知道,也没有打算。”“什么!!”江淮难以相信这句“不知道”是从叶隐嘴里说出来的,他怎么可以不知道,他的一句不知道差点害死自己啊!叶隐抬眼瞥了瞥焦躁的江淮,赶在他就要暴跳如雷之前,依旧用那不疾不徐的语调缓缓说道。“但是我知道,我们必须这样做,江叔。”叶隐起身走到江淮身边,挺拔的他被窗外的光线笼罩着,江淮仰视着他,呼呼喘着粗气。“王子阳已经‘人在曹营心在汉’了,可是我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办他,这个老狐狸在业界混迹这么多年,他不会轻易让我们抓住他的把柄的。”“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铲除了我,王子阳在叶氏就更加无法无天了,下午的会议上众股东合议,他已经兼任了行政和财务总监,这根本就是掌握了叶氏的命脉啊!”江淮负气得别过身去,虽然心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可是在这么淡漠的叶隐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发作不起来,好像叶隐的存在就是一份无可比拟的信任。“那不是正中我们的圈套吗?”“什么・・・你到底什么意思!!”叶隐踱着步子,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冷风袭来,江淮愈发清醒,深谙叶隐这次行动的意义,原来,这一切真正的幕后推手竟然是看起来处处限于被动的叶隐!黑暗中短暂的沉默也令人揪心,江淮凝视着叶隐宽阔的肩膀,许久,他才微微侧过脸,对着暗影里的人继续说。“江叔,通过这次洗牌相信你应该清楚叶氏目前的状况,我把你拉出叶氏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做,如果有一天王子阳真的夺权了,你觉得那时候你还能在叶氏善始善终吗?”“可是・・・”江淮欲言又止,叶隐说得不无道理,可他却除了越皱越紧的眉头,想不出一点儿办法,毕竟他现在已经无法再重回叶氏了。“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沈恪那边一定不会放松对叶氏的打压,叶氏就交给王子阳去折腾,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叶氏的!”叶隐转过身,定定地望向江淮,漆黑的眼珠折射微弱的光亮,星星点点像他眼底燃起的不熄的火苗。江淮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先这样了。清晨的阳光微弱地投射进叶隐的房间,空气薄凉却新鲜好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郁婉秋一人。一觉醒来的婉秋,茫然地坐在床上四处张望,沉睡的疲倦让她缓缓起身,伸了伸懒腰,天还没有大亮,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太阳正缓缓升起,阳光温暖了郁婉秋的脖颈,她贪婪地享受着阳光赐予的温度,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晴天了,有多久没有好好晒晒太阳了。想着,便突然像不能再忍耐下去一般,她披了件衣服捻手捻脚地走了出去。路过书房,房间的大门微微闭着,郁婉秋无心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场面却让她惊诧地停驻了脚步。书房里散落了一地的画,正对面的写字台上爬着一个熟睡的人,脑袋埋在手臂里露出好看的侧脸,静谧中他的呼吸平稳淡然,好像睡得很沉很沉。是他,叶隐?郁婉秋有些失神,这个身上散发着惊心忧伤的男人,只是靠近,就已经让她感到阵阵的窒息。捡起地上的画,画中一个女子立于窗前,优雅浅笑着,目光如水,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起自然垂散。不知道是因为画作是出自叶隐之手,还是画中的女子也有着同样忧愁,手中的画竟传来阵阵莫名的悲伤。而这画中人,不正是自己?是他画的吗?这么多,是画了一晚上吗・・・郁婉秋久久无法从眼前这震撼的场面中抽离,抬眼望向叶隐,他仿佛累坏了,尽管自己一再小心还是弄出了轻微的响动,然而他却依旧沉沉地睡着,像孩子一般,连眼角浅浅的那道疤痕都变得可爱。她悄悄走近他的身边,褪下肩上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婉秋,不要・・・我不是故意接近你的・・・”像是扰了他的美梦一般,他动了动身子,梦呓一般含糊地说着,身下竟还压着一张已经揉得皱皱巴巴的淡绿色信纸。婉秋小心地抽出那张纸,纸上几个模糊的字已经被用力涂掉了,她废了好大劲才看清他到底写了什么。“我不是叶梓梵。”婉秋不解地凝视着叶隐的侧脸,心中已无法再平静,高挺地鼻梁,肌肤如瓷,倨傲的轮廓如刀刻一般,一股熟悉感觉在她心底蔓延。他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话?又为什么那么愤恨地涂掉连纸都划破了?昨晚,那在我耳边轻声呼唤的,是他吗?这些日子,是我自我封闭地排斥他,伤害他吗?可是,又是谁告诉我小梵很快就会回来,他只是去出差了,是苏羽?是他?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手中的信纸被风吹落在了桌上,婉秋慌忙去接,一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咣当!”一声,茶水洒了满桌都是。叶隐疲倦地睁开眼睛直起身,看见仓皇失措的郁婉秋站在自己身边,手里竟是昨晚最后那张本想要撕掉的废纸。“婉秋,你怎么起来了?!”叶隐扯着沙哑的嗓子,微微低下头凝视着郁婉秋那双满是疑惑的双眼,不知道她进来多久了,余光瞥见肩上披着她温热的外套,心头忽然升起一阵温暖,就像窗外的阳光。“昨晚你就睡在这里?你画了一夜?”郁婉秋缓缓举起手里的画,叶隐匆匆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仿佛在躲避什么。“为什么要画这么多我,还有,你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随便画画。”叶隐一把扯过婉秋手里的纸揉成一团,顾不得还没反应过来的婉秋顺手就丢到了垃圾桶里。肩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剧烈的动作让伤口重新裂开,慢慢的,他白色衬衫上印出殷红的血迹。责怪的话到嘴边还没出口,郁婉秋便看见叶隐衣服上的鲜红。“你受伤了!!”婉秋急忙上前扶住叶隐,不过转眼间,他脸色都苍白了起来,紧咬着嘴唇却吭都不吭一声。看着那扩散地越来越大的血印,它几乎就要湿透了衣衫,郁婉秋忽然记起来这个伤口的缘由,大脑刹那间像炸开了一样,全身上下只剩下一颗狂跳的心脏。“是我刺的吗・・・流了这么多血,你一定痛死了・・・对不起,我・・・”叶隐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郁婉秋的嘴巴,“嘘・・・都过去了,没事。”他淡淡地一笑安慰着婉秋,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受,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责和内疚再次毁了婉秋的意识。“其实你就是小梵吧・・・”郁婉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怎么会就这样问了出来,她扭过身,不敢看叶隐那张俊朗的面孔,她愈发期待起来,却又害怕着他的回答。“我・・・”差一点,就差一点叶隐就要承认了,他紧紧凝视着郁婉秋的背影,心中升起强烈的愿望想去拥抱她。等待的煎熬每一秒都沉重冗长,郁婉秋还是克制不住地回过身,却惊诧地看见叶隐伸出的手正失落的垂下。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多希望下一秒他就开口,便正中了自己的心事,他眼底的悲恸一闪而过,只是紧紧抿着嘴巴,眉头也皱成了一团。回答我,如果你是叶梓梵。回答我,你就是我的小梵,对不对・・・“我,不是・・・”郁婉秋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凄凉地撇了撇嘴,这样的笑容,是自嘲也是悲哀,从天堂到地狱一般,原来一切都是痴心妄想。还未来得及从悲伤中抽离,叶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是能不能・・・不要再排斥我了・・・”他说着,声音里竟带着一丝恳求,目光沉痛地望向郁婉秋。“嗯・・・”是有多么的无助,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婉秋被他的忧伤击中,那眼神像是无声的渴望,她心底忽然涌起难以平息的痛,转身便跑出了书房。脚步声渐渐远去,叶隐轻轻拉开了书桌下的抽屉,还好,那张纸还完好无缺地躺在那里。不一会儿,郁婉秋便带着仆从和医药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餐桌旁,一窝喷香温热的粥,几碟小菜,烤面包,乳酪,包子,牛奶还有橙汁。处理好伤口的叶隐坐在郁婉秋身边,盛出一碗粥放在她面前,眼神里尽是温柔,他记得的,她早餐不爱吃西餐。“二少爷,您的电话,公司打来的。”仆从恭敬地递上电话,叶隐放下手中的餐具,瞥了一眼婉秋,侧过身去,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什么事。” 悲哀的笑话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叶总,您今天必须得来公司一趟啊!”是秘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慌张。“王子阳要在公司翻天了,昨天下午您不在,众股东已经推选他兼任财务总监了!”“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叶总!你再不来,叶氏就要被王子阳吞了呀!”“那就让他吞。”电话挂断,气氛霎时有些苍白的安静,婉秋默默地喝着粥,香糯的粥点上香油,肉末在其中入口即化,是熟悉的味道。“好吃吗?”叶隐故作轻松地说。“嗯,叶梓梵以前经常带给我吃,很好吃。”婉秋没有抬头,声音淡淡的,整个人也淡淡的。“等一下我・・・”“公司有事的话就快去吧,我吃了药自己回家,没事的。”“婉秋・・・”“去吧,让李叔叔送我,可以放心了吗?”叶隐凝视着身边低着脑袋安安静静吃饭的婉秋,她是那么淡漠,每一句话都没等他说完便接了上去,仿佛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关心和照顾,她又是那么疏离,咫尺间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叶隐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眉头深深地皱着,他放下碗筷,缓缓站了起来。“你好好吃饭・・・”接过仆从递来的西装外套,看了看依旧埋头于自我的郁婉秋,她甚至舍不得抬头看他一眼,叶隐抿了抿嘴,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我走了・・・”“再见。”空荡荡的房间一瞬间安静得令人局促,郁婉秋怅惘地抬起头,仿佛叶隐还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然而落在眼里的却只有那紧紧闭着的大门。明明是自己要他走的,可他走了为什么自己又这般失落呢?婉秋苦涩地笑了笑,踱到窗边,手边的柜子上放着她平时需要吃的药,已经按计量分红。看着叶隐的车开走,她沉重的叹了口气,她默默吞下了手中的药片,或许她是真的又把叶隐当成了叶梓梵。所有人都说我病了,我是真的病了吗?因为是病人,所以会记得不他是谁,会不小心伤了他・・・我到底是怎么了・・・忽然,一阵晕眩袭来,郁婉秋慌忙扶住了窗台,脊背丝丝冒着冷汗,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稀薄起来,天旋地转地好似下秒就要昏过去一般。“今天想去哪里走走?”朦胧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郁婉秋怔在原地,霍得睁开眼睛。心中正怨念的那个人,会是他吗?怎么可能,不会是他,他已经走了,他坐在那辆车上,已经走了・・・匆忙回首,叶隐正站在门口温柔地望着她,唇边一抹淡然的笑意,连眼神都变得温暖起来。那种惊喜,就好像从来没有好运的人忽然得到了上天的眷顾,什么晕眩什么不适,在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了。婉秋高兴地迎上前去,也许是刚刚吃下的药物,迅速在她的体内产生了作用,自从叶梓梵出事以来,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打从心底里真正开心起来,就算明知道那个人是叶隐。叶梓梵?叶隐?真那么重要吗?没有人知道,这短暂的欢愉背后隐藏了什么,悲剧终结之前,命运往往会变得宽容,好似死囚临行前最后的晚餐。海边,叶隐牵着郁婉秋的手,漫步在柔软的沙滩上,太阳不时冒出来挥洒热情,海浪一波波涌上沙滩,退去后,留下一些小巧孤单的贝壳,海风狂妄地掠过海面,在空气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合着海浪的节拍证明自己的存在。身后的脚印被一波波浪潮抚平,婉秋静静跟在叶隐身边,一步一步地走着,耳边澎湃着大海的声音,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依偎在彼此身边,谁都不愿意开口去破坏此刻难得的宁静。微微仰起头,叶隐好看的侧脸映在婉秋眼里,他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眼底有忽明忽暗的忧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牵着,婉秋忽然想可以就这样一直平静得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该多好・・・走了很远很远,长长的海岸线在视野里望不到尽头,叶隐站定,轻轻拨开婉秋耳边的发丝,托起她精致的脸温柔替她拭去浅薄的汗水。“累了吗?”“还好。”凝视着他温暖的眼神,婉秋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的阵阵疲倦,好像马上马上就要记不起这个世界了,可只要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神秘又深邃的眼睛就会把她拉回来。叶隐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婉秋的身上,阳光轻柔得洒在他的白衬衫上,俊朗的脸上始终萦绕着笑意,他扶着她缓缓坐了下来。郁婉秋安静地靠在叶隐的怀里,他坚实的手臂紧紧环抱着疲惫的婉秋,她微微皱起眉头,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叶隐。”“嗯?”郁婉秋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眼前的蓝色变得越来越模糊,海浪声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海风呼呼地吹着,叶隐细心地捻好披在婉秋身上的衣服,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神情里满是怜惜。“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温暖让婉秋愈发感到疲惫,她压抑着脑海里渐渐浮现的幻觉,吃力地对叶隐说。“我?”叶隐对婉秋突然起来的问题感到万分诧异,怎么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讲给我听听好吗?”看着郁婉秋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叶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心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顾言枫说的,只是他没想到,郁婉秋的病情会恶化的这么快・・・“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她・・・她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你爱她吗?”她微弱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她强撑着,无比渴望听到他的回答。“很爱。”叶隐低沉的声音缓慢却坚定地绽放在她的耳边,她艰难却会心地咧开了嘴。她的脸轻轻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平稳有力,闻见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仿佛催眠般,她最后一丝意志也在不知不觉中瓦解了,再也无力抵抗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发出的呼唤,终于不舍得闭上了双眼。好累好累啊・・・如果可以就这样死去,小梵,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牵挂的人・・・苏羽,我的好妹妹苏羽,不论我发生了什么都不离不弃,还有叶隐・・・我伤了他,我欠他太多太多了・・・叶隐・・・对不起・・・“我认识她是在一场拍卖会上,那天的她狼狈极了,依旧无法掩饰她身上的光芒。我们的相遇虽然有点离谱,可从我见到她那一刻起,她的温婉她的优雅,她的坚强她的晦涩,她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我心底,她就那么毫无道理地闯进了我的生命,从此我的世界再也融不进任何人・・・”叶隐在她的耳边,娓娓道来,他和她的一切,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仿佛命中注定,此生已不能平静。“后来,我们相爱了,可是这份爱我却没有好好守住,当我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识我了・・・你知道吗?多少次梦中惊醒,多少次我明明就在她身边却无力诉说,她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我的存在。每一次,她迷惑地看着我,我都好想紧紧地抱住她,好想告诉她我就是她心心念念盼望的人・・・可那只是个笑话,我的生命悲哀地仅仅只是一个笑话・・・我自私地渴望着有一天她能重新认识我,可我却根本没发现,我的爱已经害得她快要死去了,我祈求着上天,我求老天只要她接受我在她身边就好,只要让我能天天看见她,知道她过得很好,我不再奢求能够在一起,我只想要她好好地活着,哪怕用我的命去换・・・”泪水打湿了她的发顶,她已然昏睡过去,睡得那样沉,那样安稳,好像下一秒,她就会飞到另一个世界去一样。他轻轻吻在她的颈间,声音沙哑哽咽,悲凉如眼前的大海,神秘又深邃,一片悲哀鸣唱。“你知不知道,我爱的・・・就是・・・你・・・”久违的郁家,叶隐抱着熟睡的郁婉秋从阳光里走来,怀里的她沉醉梦乡,长发吹散颈间,肌肤白皙细腻,长睫微颤,美得仿佛坠入凡间的天使。熟悉的环境,数日没有人居住有些冷清,仆从已经收拾好了婉秋的房间,叶隐抱着她缓缓向楼上走去。她真的就要香消玉殒了吗?不然为何她只是沉沉地睡着・・・叶隐坐在婉秋床边,轻轻地拨开散乱的头发,她冰凉的小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没有响应。她就像没有了知觉,这一睡,会多久呢?永远吗?“婉秋,求你,求你醒来,好不好・・・”梦境中,郁婉秋感到有什么温热地湿润了她的掌心,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颤抖着,带着深深的心痛和绝望。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强烈的疲倦让她动弹不得,一阵困乏再次将她带入了梦中。“诶,叶隐?”一身淡绿色纱裙,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苏羽的身影出现在了婉秋房间门口,怀里还抱着大堆的资料。 独战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婉秋刚刚睡下,不要吵她,等她醒来让她吃点东西,尽量不要她吃药,多陪陪她。”叶隐仓惶地从婉秋床边逃开,走到门口,他像是刻意避开苏羽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下走去。还沉浸在遇见叶隐的欣喜中,苏羽并没发现他的异样,急忙跟了上去。“哎,你要去哪儿?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啊?!”身后的脚步声欢快又急促,叶隐猛地停住脚步回过身,“我去公司。”苏羽差一点没刹住扑到他身上,好不容易稳定住身形,苏羽瞅了瞅叶隐,羞涩地垂下脑袋轻轻笑着。叶隐尴尬得抿了抿嘴,眉头微蹙,苏羽的眼神看得他心头一紧,满心只想快点逃离。“好了,记住不要让婉秋吃药,我走了。”刚走出没两步,苏羽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晚上你会来吗?”叶隐头也不回的走了,苏羽没等到他的回答有些失望,仔细回想才恍惚觉得今天的他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他一再叮嘱不让婉秋吃药,又到底是为什么呢?车里,叶隐疲惫地坐在后座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眉心,却依然化不开心中越来越深重的愁绪。这段时间如果经常来看婉秋的话就难免会频繁跟苏羽接触,这个傻瓜,这个笨蛋,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呢!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了!一定要找机会跟她说清楚!春天的脚步一眨眼便飞快地走远了,阳光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温度,全世界都染上了初夏的颜色,时光不待,蛰伏在寒冷中的动物们活跃起来,到处都充满了生机。然而,就在这个仿佛连空气都能醉人的季节里,有什么正在悄悄的发生,带不来的,留不下的,握不住的,统统会在下一秒的定格里找到自己的归宿,即使是倾尽了生命去完整的在尘埃落定的宿命面前,一切都变成得渺小不堪。郁婉秋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药物治疗也最终维持在了一定剂量,她还是一样的虚弱、苍白,值得庆幸的是,她终于不再排斥叶隐的存在了。叶隐苦苦支撑着深陷囹圄的叶氏,沈恪的荣峰没有了绊脚石终于成功晋升一线,摆脱了多年来叶氏的阴影。明争暗斗的阴谋还在继续,老谋深算的王子阳坐拥叶氏两大核心权位,然而叶隐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铲除他。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通过王子阳的努力竟然为叶氏赢来了转机。那是一天傍晚,日头渐渐落下,早已没有往日辉煌的叶氏里,一下班便很快人去楼空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叶隐还埋头在这次天域地产的招标方案中。叶隐清楚的知道如果这次竞标成功了,叶氏便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虽然这个项目一直都是王子阳沟通的,荣峰也参与了这次竞争,叶氏的出线的希望并不大。可叶隐仍然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从竞争对手的分析到方案的设定上,事无巨细他全部亲力亲为。终于敲定了所有竞标项目的标底,叶隐疲惫得走出办公室,正准备离开,却发现王子阳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好。好好~~那刘老板,今天晚上7点,清风楼,恭候大驾咯~~”叶隐小心翼翼得走到王子阳办公室门前,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推开门装着若无其事地样子走了进去。“王总还没走啊。”“啊,好,我再打给您。”王子阳翘着二郎腿坐在曾经江淮的座椅上,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见叶隐突然冒了出来,王子阳惊慌失措地匆忙挂了电话,脸上不知什么表情,心脏一阵不规律得狂跳。“叶总您也没走啊,呵呵・・・我刚跟客户沟通完一些事,公司最近有利好,真是太好了,呵呵・・・”王子阳胡乱掩饰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躲闪地看着叶隐幽然得坐进沙发里。不知道这叶隐听没听到我刚才跟谁通电话,万一被他发现我私下里约了天域地产的老总,说不好我的下场比江淮还要惨・・・“天域地产的刘天宇?”叶隐拿起桌上的功夫茶,饶有兴趣地摆弄起茶道来。“啊?是是・・・”王子阳惊愕地望着叶隐,知道瞒不住也只好承认了。“过几天的项目竞标准备的怎么样了?”“差不多了,正准备跟您确认一下最后的标底・・・”叶隐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端起手中精巧的紫砂茶杯,深深呼吸着茶香,王子阳一头虚汗,小心翼翼地应付,怎料他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说错了话,竟然自己也没有察觉。他奇怪的是叶隐既然听见了自己跟天域地产的刘天宇通了电话,为什么不问清楚,还煞有介事的说一些有的没的?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王总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标底一直都是我在负责吧?”吞下微微汤口的茶,叶隐站起身来,他勾起嘴角定定地看着王子阳,深邃的眼睛流露出神秘的光芒,声音淡漠的却透着威严。叶隐的话如当头棒喝,王子阳谄媚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恐惧地看着叶隐,冷汗狂流。“或者你的意思是想知道我最后的打算吗?”叶隐走到王子阳跟前,他的从容和王子阳的紧张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他眯起眼睛,将王子阳滑落在鼻尖上的金丝边眼镜推了上去。“不妨告诉你,叶氏会再让两个点,把重点全部压到后面,11号到14号标全投。”王子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吸一口冷气,不假思索地开口吼道,“什么?叶隐,你疯了吧?再让两个点,即使后面四个标全中,后期风险太大叶氏还是会赔的!”“哦?风险?风险应该也是人为的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什么意思?”烟雾缭绕中,叶隐的面色冷清却好似挑衅一般,仿佛王子阳正在他面前演出一场小丑的闹剧,他就是掌握命运的判官,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结束一切。王子阳心中不停地打鼓,眼前这个人虽说也已经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依旧完全猜不透他的意图,这也是为什么沈恪迟迟没有吞掉叶氏的原因。叶隐上前,王子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那一瞬间他惊愕地发现叶隐眼底涌动着寒冷如刀锋一般的光芒,那种毫不逊色于沈恪的冷酷令他无法动弹。“别紧张啊。我是说,风险,那也是由人控制的。只要我们加大管控力度风险就能降低了,这不还得靠你王大总监吗?”叶隐邪魅地勾起嘴角,带着戏谑的味道,拨正了王子阳胸前的叶氏徽章。“叶总说哪里话。都是我应该做的,应该的・・・”“江淮走了,叶氏以后可全靠你了,行政财务兼并,真是辛苦你了。”叶隐重重拍了拍王子阳的肩膀,笑意攀上眉梢,眼角的疤痕微微皱起,刀刻一般的轮廓冷冽利落,虽然近在眼前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王子阳恍惚地看着叶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惊恐还没有平息,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他颓然跌坐在沙发里。叶隐,果真是个好厉害的角色!沈恪的私车驶入郁家,顾言枫坐在副驾驶,远远看见门外忙碌着三三两两的人,身着整齐干净的白衣黑裤,训练有素,是叶家的人。沈恪冷冷一哼,轻蔑地别过脸,将玩弄于之间的血红色宝石戒指收进胸前的口袋。“你怎么来了?”听见汽车声音的苏羽以为是叶隐,兴冲冲地跑下楼,打开门却发现沈恪正阔步向房子走来。“苏小姐,我来给郁小姐做检查,沈先生是来看望她的。”苏羽正准备说什么,顾言枫紧盯着她眨了眨眼睛,身后的沈恪带着墨镜,冷着一张脸径直从苏羽身边走过去,好像她根本就是空气一样。苏羽的倔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正准备冲上去找沈恪理论,顾言枫赶忙拽住了她,“不想吃亏就别惹他。”房间里,郁婉秋靠在床上静静地看书,这几日她总觉得好累,浑身没有力气,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窝在床上,好在有苏羽作伴,叶隐也时不时来探望她,日子才不算太难过。正想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人影如疾风般闪了进来。郁婉秋放下手中的书,兴高采烈地扭过头,以为是叶隐来了,目之所及,来的人却是最不想碰面的沈恪。“婉秋,你好吗?今天感觉怎么样?”“嗯。”见来人是他,婉秋神色立刻变了,她急忙躺回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对着在床边坐下的沈恪。“吃饭了吗?我带你出去吃饭。”沈恪卸下墨镜,柔声对婉秋说。“我累了,要睡了。”婉秋语气冰冷,尽管沈恪对她从来都是谦谦有礼温柔有加,她依然不想面对他。沈恪有些不悦,他强压下不快,想着婉秋的病,心里也就突然软了下来。刚伸出手去靠近郁婉秋的肩膀,苏羽和顾言枫却不合时宜地一前一后出现在了门口。叶隐独自坐在书房里,拉下窗帘,黑暗中手表滴答滴答地响着。墙上的时钟刚刚过6点,过去的这些时间里,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7点,清风楼。王子阳约了刘天宇却不告诉我,显然,这个局的主角另有其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沈恪!叶隐捻灭了手中的烟,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烟头,愁绪笼罩在心头像打乱的毛球,他烦躁极了。必须要介入这件事,如果今天沈恪和刘天宇见了面叶氏将必败无疑。 神秘嘉宾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沈先生,郁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疲倦。她需要在清静的环境理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就会好起来。”顾言枫收起诊疗箱,一成不变地阴沉着脸。“婉秋・・・”听了顾言枫的话,沈恪也渐渐放下心来,可是没能看到婉秋的样子他还是有点惋惜。“我想休息了,你走吧。”婉秋闭着眼睛,身子又蜷缩得更紧了一些。“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不用了。”仿佛同一时间,沈恪,顾言枫,苏羽都不由地凝住了呼吸,顾言枫匆匆瞥了瞥沈恪,他愈发阴郁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快走吧,别在这碍眼了,婉秋姐要休息,有你在啊,不清净!”苏羽绕到沈恪身前,不顾他难看的脸色,反而得意地嘲笑起他来。“苏羽!!你不要以为你是婉秋的好姐妹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沈恪猛地上前一步,目光凶狠,愤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怎样!?你怎样都没用啊,反正婉秋是不会喜欢你的。我看你啊,还是省省吧!”苏羽轻轻一笑,毫无惧色,迎着危险的沈恪戏谑地说。沈恪眯着眼,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忽然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的顾言枫阴沉着脸拦住了他。“沈先生!时间快到了・・・今天这个见面很重要,那边已经在路上了,如果迟到了,会显得我们很没有诚意。”叶隐书桌上的传真机忽然嗡嗡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张张密密麻麻写满了黑字的白纸吐了出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指尖的烟,房间里愈发黑暗,安静的叶宅好像跟着他的静默一样陷入了莫名的紧张,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按亮了台灯,昏暗的光线中叶隐拿起了传真机发来的资料,关于天域地产和刘天宇所有的保密资料全在这里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隐坐在椅子里反复查看着传真机不断传送来的资料,然而,尽管他已经竭尽所能,依然无法从这些文字中找到丝毫有利于自己的信息。看来,叶氏这次真的是劫数难逃了・・・郁家,沈恪和顾言枫离开了好一会儿了,郁婉秋也没有必要再装睡,简单的吃了晚饭便和苏羽两个人坐在沙发里闲聊着。打开的电视机播放着当下最火爆的电视剧,可两个人把电视台都转遍了却依然不知道要停在哪个频道。窗外的天空月色渐渐朦胧,晚风徐徐醉人心脾,郁婉秋不禁被这样迷人的月夜吸引,她默默走到窗边,脑海忽然闪现出叶隐的音容笑貌。那个忧郁的男人,总是皱着眉,忧伤地凝视着我,他到底背负了什么?他想要告诉我什么?“婉秋姐?”郁婉秋猛地回过头去,苏羽正端着一杯温水走来,她笑了笑,清纯的样子在暖黄色的光线里显得各位温柔美丽。“该吃药咯~”“好。”窗沿下,她们相伴而坐,看着婉秋的状态一天天的稳定下来,苏羽心里的小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婉秋姐,你・・・你还记得叶隐吗?”苏羽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瞥了一眼婉秋,生怕她听到叶隐的名字又会再突然发作。“嗯?我记得啊。”苏羽这是什么奇怪的傻问题,郁婉秋不禁笑道,可随即她又忽然失落了起来。“我以前经常不记得他,是吗・・・”“没事啦,都过去了,你现在能记得他就好了啊~~~”苏羽急忙接过话,安慰着一时间有些落寞的婉秋,她知道,找不到记忆真的是一件很痛的事,就好像那些岁月里自己被时光长长地拖在了过去,明明存在,却找不到一点点痕迹。“婉秋姐,你觉得他怎么样?”“他?很好啊,人品好,性格好,长得也好,只是太过忧伤了些・・・”婉秋垂下了头,说起他的忧伤,心里竟莫名感到阵阵窒息,他的忧伤,自己就占了大半吧。“婉秋姐,我问你个问题哦・・・如果一个人偷走了你的心,你怎么办?”苏羽神秘地向婉秋身边凑了凑,一边说着一边害羞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婉秋。“那要看他要不要我这颗心咯~”婉秋轻轻一笑,像是看出了苏羽的心事,铺垫了这么久,原来这个鬼灵精是恋爱了啊。“如果他要呢,你给还是不给?”“他要,我当然给咯~”婉秋歪着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苏羽,还在奇怪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她怎么突然鬼笑了起来。“苏羽,你在讲什么啊,我在说偷心!”婉秋忽然明白了苏羽笑里的深意,又羞又恼地嗔怪道。“嗯哈哈~我也在说偷心啊~”苏羽明朗地仰着脸,心头的疑惑被解开,笑容更加深邃。“婉秋姐,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是不是,是不是!”“是是是,你恋爱了我一定狠狠地祝福你们,可是,你总该先告诉我是哪家的少年,这么大本事收服了你这只小妖精~~”“哎呀,看你说的,其实他・・・”“铃铃铃・・・”正准备脱口而出的名字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乱,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床头的电话。已经快7点了,会是谁打来的呢?沈恪的车停在了一座建筑风格古朴精致的酒店门口,大门两边站着着装统一的礼宾,高高的门楣上挂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清风楼”。远远就看见带着墨镜冷着一张脸的沈恪从车里下来,等候多时的王子阳急忙迎了上去。“沈公子啊,左等右等终于把您盼来了!”“嗯。”王子阳谄媚地堆着一脸笑,头发油腻却整齐地背在脑袋后面,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似乎格外重视今晚的会面。沈恪始终面无表情,见到热情过头的王子阳也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路过他的时候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径直向酒店走去,顾言枫紧跟在他身后。“沈公子,这次我们赢定了,你不知道叶隐他下午说什么?”王子阳快步跟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在沈恪面前表现自己,沈恪却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他也识趣地不等沈恪回答便自己说了下去。“他要叶氏标底降低两个点去投11号至14号标段,哈哈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在找死!”“好啊,他降两个点我就比他更低,所有标全投。”冰冷地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没有人看见墨镜下沈恪冷冽的眼神,王子阳带来的消息,他已经暗暗有了新的打算。“沈公子真是存心玩儿死叶氏啊,宁可不赚钱了都要打得叶氏无法翻身。”“跟我沈恪作对,他叶隐还差得远呢。”顾言枫默默地听着,脸色阴沉,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沈恪所言他却悄悄记在了心里,他早应该想到,沈恪此次针对叶氏不仅仅是为了收购那么简单。叶隐深陷重重危机却不自知,还不断向郁婉秋靠近・・・他越来越摸不准沈恪的心思,自从上一次他到了叶家,沈恪对他的信任就大打折扣,他的处境也愈发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叛徒”的帽子。一旦离开了沈恪身边,他便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喂,您好,您找哪位?”离电话最近的婉秋匆忙接起那通响了很久的电话。“婉秋,是我,叶隐。”叶隐的声音传来,他听起来似乎很紧张,婉秋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急急地说。“你好不好?”“我?我很好啊,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婉秋也跟着紧张起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能有点复杂,但是也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嗯,你说。”“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陪我去一个地方。”婉秋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刚刚过七点没多久,她不知道叶隐到底因为什么事这么着急,更没想到一向无所不能,不管遇到什么都独自一肩扛下的叶隐竟然会需要自己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的帮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你在哪里?我要去哪儿找你?”“我在路上,十五分钟后到你家楼下,时间紧迫,见了面我会告诉你一切。”“好好,你别着急,我整理一下马上就去门口等你。”挂断电话,聪明的苏羽也感觉到了什么,看着表情严肃的婉秋,她轻声问,“谁啊?”顾不上多想,婉秋皱着眉,转身就向衣柜奔去,“叶隐,他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去帮他。”“什么事啊?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没时间了,我要赶紧准备一下,苏羽,你快点来帮我。”婉秋挑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裙子,愣在一边的苏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婉秋的召唤也急忙来到试衣镜前帮忙了。没时间跟苏羽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婉秋打开化妆盒开始上妆,叶隐的声音还萦绕耳畔,她仿佛能看见他说话时死死拧着眉头的样子。没办法再继续想下去,狂跳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帮助他,竭尽自己所能,因为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这样的。黑色宾利一路狂飙,叶隐一袭黑色的西装稳稳坐在后座里,胸口叶氏的徽章暗暗闪着光。静默中他拿起手机,按下一连串号码,修长的手指在通话键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他微微皱着眉,最终却还是按了下去。“好久不联系,没忘了我吧,Ocean。” 身世之谜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街道在单薄的夜色里分外迷人,一辆黑色的宾利飞快的车河里穿梭,仿佛一秒钟都不能等待似得。车窗里倒退的光影映照在坐在后座里的男人脸上,他有深邃的五官,如刀刻一般的轮廓,令人难以捉摸的气息,他举着手机,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眼角微微上挑。“你想要什么。”叶隐轻轻笑了起来,脑海中渐渐勾勒出电话里那个声音的主人的模样,美丽,妖娆,霸道,风情万种,烈焰红唇,穿普拉达的女王,没错,这就是她。五年了,分割南北两个半球的他们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青葱少年,时间改变了一切,她成熟了许多,却依然是那个可以不问任何原因,永远对他有求必应的欧阳红烨。“我还没想好,总之你欠我的,有机会我会让你一次还清的。”“好,我等你。”挂断电话,叶隐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那一串数字,起初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拨了出去,没想到她竟五年没有换掉这个联系方式。车子平稳地转过弯,叶隐缓缓抬起头来,远远地看见站在路边焦急张望的郁婉秋,她穿着淡蓝色的裙子,化着淡淡的妆,站在灯光下美丽得不像话。收起手机,叶隐拉开车门,刚刚还盈满心底的感激在见到婉秋的那一刹那就集体被震撼和兴奋取代了。事情似乎在朝着明朗的方向发展,一路上叶隐尽可能简单的告诉了郁婉秋事情的始末。原来刘天宇在他下海经商之前一直都和郁婉秋的父亲郁书仁私交甚笃,两家人甚至约好了将来有机会一定结为亲家,后来郁家没落了,也找到了更好的靠山沈恪。“所以,你要我怎么帮你?”听叶隐讲了一路,婉秋努力的去理解他们生意场上的关系,可是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没想到,竟然在自己没出生的时候父母就跟别人家约定了亲事。叶隐拧着眉头,表情严肃,看着婉秋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怜悯,他抿了抿嘴巴,开口说道:“没办法,只好让你嫁给刘天宇的儿子了。”说完,叶隐便咧开嘴笑了起来,婉秋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董事长,天域地产的刘天宇已经到了,还有荣峰董事长沈恪,还有・・・王总监・・・”车子稳稳地停在清风楼门前,司机整理好刚刚从便携打印机中打印出来的文件,看了看时间,刚好七点半。“我知道了。”叶隐敛住笑容,坐在身旁的婉秋凝望着他一脸焦急的模样,他微微皱了一皱眉,抬起头表情突然认真了起来,漆黑的眼底泛起阵阵星芒。他揽过婉秋的脖颈,声音低沉又严肃,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听我说,很简单,等一下你什么都不用做,乖乖跟在我身边,你现在还病着,我不会耽误太久。抱歉我没有告诉你沈恪也在场,不过你不用害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把你怎么样。”“就这样?”“嗯・・・还有,如果我喝醉了,你要负责带我回家。”叶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婉秋却看得无比心酸,她知道叶隐这样说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不禁怀疑,叶隐挑了这样一个场合带着自己出席,真的是需要自己的帮助吗?“叶隐,我・・・”“嘘!放轻松,跟着我,没事的。”牵起婉秋纤细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婉秋看着叶隐,没办法再去质疑他坚定的眼神,她没有害怕,只是心疼叶隐。因为连她这个从来不关心商业风云的人都知道,叶氏和荣峰,终于要正面对决了。“刘总,那我们可说好了,荣峰以后可仰仗您照顾了。”“好说好说,荣峰的沈少董年纪轻轻就坐拥这么大的企业,能认识这样的风云人物,是我刘某人的荣幸!”酒香四溢,晃动的透明色液体间,刘天宇约莫50来岁的样子,精瘦的脸上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的夫人坐在身边,一直温婉地笑着,举止落落大方,颇有风范。王子阳在一边不遗余力地助酒兴,活跃着气氛,向来不喜欢应酬的沈恪一直冷着脸,即使偶尔露出笑意也十分僵硬,顾言枫坐在他身边,不多话也不多事。酒过三巡,沈恪似乎已经无意再继续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满面红光的王子阳,然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刘先生,荣峰的情况不用我多说,它在业界的口碑相信你多多少少也已经知道了,我今天坐着这里,代表荣峰诚恳地期待与你合作。”就在两只酒杯即将碰上的瞬间,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带着一阵疾风,俊逸高挑的叶隐阔步走了进来。“刘先生,刘太太,对不起,我迟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叶隐身上,王子阳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沈恪冷冷地看着,眼睛里却像燃烧着一把火。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刻,叶隐身形一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郁婉秋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婉秋!”郁婉秋不用看都能感受到那投射在自己身上灼热的目光,然而她却只是淡淡地瞥了沈恪一眼,随即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款款微笑扮演叶隐身边的女人。众目癸癸之下,叶隐带着郁婉秋走到刘天宇面前,谦和有礼,“我是叶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叶隐,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郁婉秋。”他就那么高傲地甚至仿佛故意地当众宣布了他们的关系,尽管他们现在也许连朋友都牵强,这是事先没有排练过的,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郁婉秋难以置信地扬起脑袋,明晃晃地灯光照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遮住眉眼,眼睛明亮得发着光,他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令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恍然间,他悄悄递过一个眼神,婉秋慌忙低下头,心脏忽热一阵狂跳。好像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他带她来,他所谓的帮助他,根本就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她摆脱沈恪摆脱这些所有她不愿意承受的。至于他话里最直面的意思,她是他的女朋友,这是不是他的愿望,在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婉秋变得不再笃定,甚至不敢去猜测。沈恪无法再忍受下去,一把扯下盖在膝盖上的方巾就要站起来,顾言枫急忙按住了他的胳膊,深深皱着眉对他摇了摇头。这个局在叶隐出现的这一秒才真正变得有意思,原本不应该出现的他去忽然间冒了出来,那么这中间的深意自然不言而喻了。“原来是叶二少,幸会幸会!小王啊,你还约了叶先生,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刘天宇礼节性地与叶隐握了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尴尬极了,忽然想起来约这个局的人,觉得越发奇怪了起来。沈恪冰冷如刀的眼神瞬间投射向王子阳,这个还处在状况外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是真的约了叶隐,他堆着一脸笑,金丝边眼镜滑落在鼻尖上也没有察觉。直到王子阳转过脸撞上沈恪的眼神,他才如梦初醒,那如噩梦般的眼神看得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婉秋,像秋天一样美丽,真是人如其名・・・你是姓郁吧,你看起来好眼熟啊・・・”刘太太拉起婉秋的手,瞅着婉秋越看越喜欢,唇角笑容的弧度也越来越上翘。“是的,刘太太,婉秋正是郁书仁先生的女儿!”叶隐揽过婉秋的肩头,回答道。事态却急转直下,原以为听了婉秋的身份会更加热情高兴的刘天宇夫妇却突然神色惊变。“什么!你,你真的是郁家的孩子?”刘太太豁然瞪大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婉秋的脸,仿佛连她眼睛上有多少根睫毛都要数清楚一样。叶隐和婉秋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个情况显然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沈恪也怔在座位上,为什么刘天宇的老婆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也不明白,眼前的一幕他却默默记在了心里。“啊,好了好了,既然是郁家的孩子,那我们这里就没外人,都坐吧坐吧。”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刘天宇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刘太太也很快调整了自己,虽然眼神还是时不时不肯放过婉秋。叶隐始终绅士地微笑着,所有人都坐定了,他悄悄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婉秋的手背,只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婉秋此刻的处境,只一个眼神,婉秋便又能重新找到安全感。“叶总迟到了,按规矩,我们应该罚他酒。”尴尬的静谧被打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在那个声音的来源,然而说话的人却大大出乎了人们的意料,就连冷漠的沈恪都瞪大了双眼。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沉默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直阴沉着脸的顾言枫! 秘语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沈恪盯着顾言枫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千万种设想,他眯起眼睛,顾言枫的样子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难道这是一出戏,他这样只是做给我看的吗? “顾先生说得没错,我先自罚三杯。” 瞬间的对视,叶隐似乎读懂了顾言枫眼神中的深意,他风轻云淡的一笑,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时光如梭,夜渐渐深沉,婉秋家苏羽的房间依然点亮着昏黄的灯,剪影下苏羽地趴在桌子上,四周到处都散乱着揉皱了的纸团。 她看起来有些孤单,不时探头望向窗外好像在等待什么,原本计划明天上交的稿子,整整一个晚上却一个字都没写出来,不断重复的动作暴露出她内心的焦躁。 苏羽愁眉不展地瞅了瞅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11点了,叶隐和婉秋却依然没有回来・・・心中一片苍茫的失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怅惘什么,又或是憧憬什么。 叶隐已经充斥了她全部的思绪,她试图去想象今晚他和婉秋在一起的画面,然而每当自己看见他们互相对视的画面,大脑就好像预警般自动屏蔽了,刹那间的空白另她无比揪心。 算了,去睡吧,该是我的,总会来的・・・相比清静的郁家,清风楼里依旧人声鼎沸,酒意渐浓,桌上也似乎已经变成了酒博会,摆放着各种各样喝光了的酒瓶。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我们年龄差了快一轮居然这么聊得来,我这个岁数还能交到叶总这样的知己,简直是不枉此生啊!” 满面红光的刘天宇喝得十分尽兴,他坐在叶隐身边,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 “刘叔叔言重了,能与您成为忘年之交是我的荣幸才对。” 叶隐淡然笑了笑,面颊一抹绯色,他从容地端起面前的酒杯,转过身去。 “这不是还得谢谢王总监吗?如果没有王总牵线搭桥,我们也没有机会开怀一场啊。” 叶隐话音刚落,坐在对面脸臭了一整晚的沈恪忽然接过话。 “是啊,还真应该感谢王总你,要不是你赏脸,我们荣峰岂不是要错过了这次‘盛会’?!” “我・・・” 王子阳窘迫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边是叶隐深邃神秘的眼神,一边是沈恪冷如刀锋的目光,哭笑不得的他也只好一杯接一杯吞下面前的苦酒。 刘天宇重新倒满酒杯,摇摇晃晃地从座位里站起来。 “好好好,有叶氏和荣峰两大集团坐镇,我们天域地产这次的项目招标会一定会大获成功!” 时光在觥筹交错间悄然流逝,看似光鲜的人们被醉眼蒙蔽了自我,欢愉得那般讽刺。 叶隐看了一眼时间,眉头微蹙,抬起头坐在右手边的郁婉秋也正好望向他,不胜酒力的她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涨红了脸,长发散在白皙的肩头,更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我去下洗手间,等我。” “我跟你一起。” 郁婉秋看着叶隐,温婉地笑了笑,叶隐目送她缓缓离开的背影,不禁心头一阵温暖。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发病,她表现得好得令人不敢相信,更让人费解的是明明第一次见面的她和刘天宇的夫人,却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两个人有聊不完的话,十分投缘。 这一幕恰恰落在沈恪眼里,他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自顾自地灌下杯中的烈酒,听见身后的大门关上,他向顾言枫使了使眼色,顾言枫便不动声色地悄悄退出了房间。 明亮的房间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四个各怀心思的男人。 王子阳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兴许是睡着了,沈恪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还是暴露了他已经喝多的事实,刘天宇靠在椅背上,解开紧箍在喉头的领带大口喘着粗气,只有叶隐,除了面色微微泛红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忽然,满是酒气的静谧中叶隐恍恍开口,他声音低沉,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刘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你在长安看中的那片土地・・・” 洗手间门外,刘太太倚着门框久久凝视着默默整理妆容的郁婉秋。 她看得出神,思绪也不禁飘到了遥远的20多年前,长满了杂草的记忆中那张美丽温柔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那个永远暖暖微笑着的女孩。 好像,真的太像了・・・“婉秋。” 刘太太终于忍不住,她缓缓走到婉秋身边,涩涩的开口道,“你今年20几了?你父母都好吗?” “我今年28,再过两年也要30了。父母在国外,都挺好的。” 婉秋回过身,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国外?是澳洲吗?” 刘太太皱了皱眉,不安地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您怎么知道?!您也认识家父家母?” 原以为刘太太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她竟然能准确的说出父母所在的国家,郁婉秋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得到了郁婉秋的确认并没有让刘太太感到快乐,盘绕在心底的疑虑逐渐浮上心头,牢牢控制了她的思绪。 “刘太太?您怎么了?” “没事・・・婉秋,你知道张歆瑶吗?你父亲有没有在你面前提到过她?” 艰难回过神的刘太太忽然抬起头,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郁婉秋,那个不安的念头仿佛已经变成了真相,她无法克制自己停下追查的脚步,她必须要弄清楚。 “张歆瑶?没有,父亲从没提起过这个人。” 婉秋认真地在记忆里搜寻着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然而没有,找不到任何。 “呵呵,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刘太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神情忽然变得苦涩,她小声地低吟着,“你的母亲,是李美林吧。” “是!刘太太,你怎么都知道!张歆瑶是谁?她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越发感觉到事情的诡异,当刘太太再次神奇地说出母亲的名字,郁婉秋再也无法把这件事当做一场偶然。 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在他们之间,在过去,这几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纠葛・・・“难怪了,难怪你什么都不知道・・・” 刘太太扯了扯嘴角,凌厉的眼神黯淡下来,瞬间涌起阵阵悲伤淹没了对真相的渴望,她望着婉秋,望着她紧皱的眉头和写满了诧异的双眼,心中忽然不忍起来。 “没事了,好孩子,忘掉我说的话,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刘太太便径自往包厢走回去,可已经种在婉秋心里的困惑却早已经疯狂的蔓延开来。 “你到底是谁?”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定跟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是张歆瑶的妹妹,我叫张歆婷。” 语毕,刘太太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留下错愕的婉秋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转角处,沉浸在悲伤的刘太太并没有发现,那在暗影里不知站了多久的顾言枫・・・温暖的包房里,喝醉的刘天宇正喋喋不休地向众人大吐苦水,说着两年前那次莫名其妙失去的生意。 “唉,说起来真是可惜啊。本来都已经谈妥的地皮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从中作梗。我本以为他拿不到土地撑不了多久应该也就放弃了,没想到两年,他居然跟我较劲较了两年啊!” 沈恪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那瞬间吸入肺里的清凉感让他短暂感到舒畅,他有意无意地瞅了瞅门外,刚刚出去的三个人依旧没有回来。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了注意力的时候,叶隐忽然站起身,拿过一个黑色皮质文件夹丢在了刘天宇面前。 “这是长安那块地皮的产权书。”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刘天宇简直不能相信,他使劲儿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可白纸黑字的文件就摆在眼前,他惊诧地仰望着叶隐,那高大俊逸的神秘男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那个神秘公司是叶氏?” “如果你早两年认识我,或许那里现在已经是天域地产旗下最赚钱的度假山庄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叶隐远远地看见婉秋正朝着这边走来,他看了刘天宇一眼,冷冷一笑,俯下身,用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说。 “那个神秘公司,是黑曜集团。” 就在那个能让所有人都望辰莫及倒吸一口冷气的名字中,叶隐傲然向门外走去,迎上郁婉秋,他霸道地揽过她,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刚走不过两步,忽然迎面冲过来一个人影,重重撞上了叶隐的肩膀。 叶隐和婉秋纷纷回过头,那人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这个莽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言枫。 短短1秒钟的对视,顾言枫还是一贯的表情,没多停留,他便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怎么样,没事吧?” 郁婉秋瞅着叶隐,他今晚喝了那么多久,她不禁担心起来。 叶隐温柔地看着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眼神顺着顾言枫离开的方向望去,空荡的走道上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叶隐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纸条。 吸进最后一口烟,沈恪狠狠捻灭了手中的烟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叶隐通天的本事竟然能从黑曜集团手里抢到这份产权书,瞥了一眼刘天宇,他正举着那份文件翻来覆去得看,更拉过自己的妻子大肆炫耀起来。 他不服,他憋屈的快要爆炸了,这场仗还没开打,他就好像已经输定了,正郁闷之时,顾言枫才匆匆出现在了座位上。 “让你盯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饭桶!” 锁清秋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清风楼的,等叶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郁家门口,阵阵微凉的夜风袭来,他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地疼痛吃力地走下车。 月光清冷地洒下,空气弥散着淡淡的雾气,叶隐抬起头,婉秋的房间漆黑一片,只有苏羽住的客房还透着微弱的光。 纤瘦的郁婉秋扶着他艰难地一点点走回房间,她尽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了熟睡的苏羽和下人们。 刚回到房间,酒醉的叶隐便双腿一软跌进了沙发里,胃里阵阵刺痛,仿佛刚刚喝进肚子里的不是酒而是玻璃渣子,眼看着他又作势要吐,婉秋急忙拿来垃圾桶。 可是他吐了半天,除了一些胃液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原以为叶隐真的没有醉,在酒席上他一直都表现得那么从容,侃侃而谈,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喝多的迹象。 然而从清风楼出来走了没多久,他就急忙要求司机停了车,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本来晚上就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他更是难受得连胃都恨不得吐出来。 婉秋心疼得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这样一个仿佛从不会倒下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顾不得身上传来的酸痛,又匆匆地跑到床头端来一杯温水。 “来,漱漱口,喝点热水。” 吐过之后,叶隐清醒了不少,可脑袋还是异常沉重,浑身上下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朦朦胧胧听见婉秋得声音,他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还没喝到嘴里,手上忽然没了力气,整杯水又全洒在了身上。 脱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手忙脚乱的婉秋取来毛巾,她就这样光着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尽管越来越感到疲惫,可她现在满心都只有醉倒在沙发上难受着的叶隐,根本没有心思顾自己。 柔软的毛巾轻轻磨蹭着叶隐的脖颈,他紧闭着双眼,眉头拧作一团,浓烈的酒气滚烫地喷洒在婉秋的手背上。 默默解开他胸前的衬衣纽扣,婉秋正伸手要去擦拭,忽然,叶隐一把擒住了她的手。 “别走・・・” 叶隐小声呢喃起来,紧紧抓着婉秋的手生怕她离开。 “怎么样,你醒了吗?如果感觉好一点了,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去床上睡吧。” 婉秋跪在沙发前,眉眼里溢满了疼惜,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她轻轻牵动嘴角,柔声说道。 半晌,叶隐缓缓睁开眼睛,暖黄的光线里婉秋的模样渐渐清晰,散在颈间的长发有些凌乱,面色也不似刚才红润,见他醒来,她疲倦的神色里闪过一丝欣喜。 婉秋扶着叶隐坐起来,刚站起身,叶隐忽然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别离开我・・・” 他沙哑着嗓子,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拥着她,仿佛迟钝的大脑里就只剩下这件事可以去做。 他是在害怕吗? 是连喝醉了都在害怕我会离开吗? 婉秋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挣脱开他的怀抱,她心痛地捧起他的脸,“你怎么了,叶隐。” “好累,我好累・・・” 逃开婉秋担忧的目光,叶隐恍惚地别过脸。 眼前,婉秋极尽温柔,尽在咫尺的距离他甚至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醒着还是醉着,会不会再一眨眼一切又会恢复正常,他们,又会变成单纯的朋友。 “你不舒服吗?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婉秋急忙蹲下来,焦心地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里・・・” 他拉着婉秋的手,抵在胸口,“我这里好痛,痛得快要爆炸了,痛得快要死了・・・” 郁婉秋半跪在面前,他深邃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她,好似是望穿了整个生命,所有不能说没有说的话都在眼神里了默默流淌。 婉秋皱着眉,叶隐那样的眼神令她无比痛心,她伸出手,轻轻撩开他眼前的发丝,许久不能言语。 如果,有办法可以分担你的痛苦,你的疲惫,如果,有办法可以分享我的喜悦,我的幸运,我愿意跟你交换,哪怕只让我感同身受,至少我就知道该怎样安慰你,帮助你了・・・“怎样才可以让你不那么痛,不那么累,我该怎么做・・・” 话音未落,叶隐忽然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婉秋瞬间乱了方寸,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双手抗拒地抵在叶隐胸口。 感觉到婉秋的抗拒,意识也一点点重新回到叶隐的脑子里,他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脏早已忘记了该如何跳动,他无力地放开婉秋,悲哀笼罩心头,他不敢再去看她。 又惊又羞的婉秋久久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叶隐温热的气息渐渐远离,她看着他的失落,看着他的狼狈,忽然心间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冲动。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婉秋忽然凑上前去,又轻又重地在叶隐地嘴上啄了一下。 那一刹那,她几乎是第一次凭着一股冲动做出决定,她没时间去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她清楚自己,一旦深思她便不会这样去做。 可她就是没办法看着他难过,她不要他再这样悲伤下去! 短暂的一吻,没有缠绵悱恻,没有惊心动魄,吻过之后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气氛霎时变得微妙起来,而悲伤却愈发肆无忌惮。 冗长的沉默过后,叶隐皱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婉秋的下巴,他紧紧抿着嘴巴,艰难地开口。 “你知道我是谁吗?” 婉秋望着他,心中复杂,他的忧郁仿佛有着致命的魔力,像罂粟,明知危险却依然无法抗拒。 他是谁? 她也反复问着自己,每问一次,她就逃避一次,然而她始终无法欺骗自己,那潜藏在对叶梓梵愧疚的情绪背后,是一种逐渐萌动的心思,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淹没一切。 “不管你是谁,我・・・” “不管我是谁,我都没有办法停止去爱你・・・” 话音未落,叶隐已经牢牢将婉秋锁在了怀里,他冰冷的唇霸道地压上来,带着一些些粗暴,一些些无助。 婉秋双眸掠过一丝惊慌,她下意识地反抗着,可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他推开。 他吻得那么凄凉,那么绝望,绝望得令人心碎,心底涌起一阵酸楚,湿润了眼角。 渐渐地,她不再抵抗了,温热的晶莹悄然滑落在脸颊上,叶隐怔住,原本抵在他胸口的那双手却环抱住了他的脖颈,她微闭上双眼,回吻着他。 那一瞬间,所有积攒在心底的痛苦终于无法再压抑。 他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他从来都没有索取过,这一次,他能不能也任性一次,不讲道理一次,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最好就这样永远都不要醒来。 收紧臂上的力道,叶隐抱起婉秋拦腰将她放倒在了床上,狂野的吻着,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身体里隐藏着的什么悄然爆发。 他的吻变得那么热切,吻过她的耳后脖颈,从肩膀一路向下,她细嫩的肌肤令他疯狂,双手如游龙不知何时已解开了她的衣裳。 她开始变得滚烫,呼吸也渐渐急促,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臂膀。 “婉秋姐,叶隐,你们回来了啊~~~” 忽然,苏羽慵懒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迷离的叶隐霍得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做什么! ! 他腾得翻身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床边郁婉秋,衣衫不整的她慌忙扯过身上还未褪去的衣裳,面色潮红,而自己,正是刚刚扑在她身上的野兽。 不! 不! ! 怎么可以这样! 不可以! ! 无法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叶隐转身跑向卫生间反锁上了门,丢下错愕的婉秋,和刚巧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的苏羽。 “叶隐,你怎么了?!你开门啊!叶隐!!” 婉秋一声声急切地呼唤,她用力敲打着门,她无法驱散最后一瞥叶隐脸上露出的那副神情,即便是叶梓梵,她也从没见过那种由心底而产生的惊恐。 苏羽失神地跟在婉秋身边,脑子里全是刚刚在门外看见的一幕,叶隐转身跑掉,婉秋在穿衣服,这代表什么,他们・・・他们在做什么・・・她没有张口问,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门之隔,叶隐却再也听不见任何,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通红,袒露着胸膛,狼狈又凌乱。 就在刚才,就在刚才,他差一点就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差一点就犯了那不能犯的戒律,差一点就成为千古罪人,至婉秋于不可预知的劫难之中・・・叶隐痛苦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伴随他的皮囊竟是如此的陌生,像一个魔鬼一般,咣着身子红着眼,真是可怜,可悲,可笑。 “嘭!” 你这个自私的人! 你竟然为了一时的浴望,忘了还阳的条件,忘记了守护婉秋的责任! ! 你这个混蛋! ! 残破的镜子上留着他的血,碎片散落在地上,反射着无数个他仓惶的面孔,竟是那般讽刺。 鲜血流进指缝,顺着指尖滴落在雪白的地面上,没有疼痛,没有任何感觉,他靠着墙壁,颓然跌坐在地上,无声痛哭。 原谅我,原谅我婉秋! 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原谅我不能与你相认。 原谅我轻薄了你,原谅我这个卑微又可笑的男人・・・ 偷心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门里闷闷地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清脆刺耳的声音一闪而过,在长久的留白里变得突兀。 郁婉秋狠狠拍打着门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身体里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那是什么声音,叶隐他到底怎么了,她无法再继续想下去,那突如其来的声响仿佛重重捶在心上,她神色慌张,眼底泛起层层泪花,连呼吸都不能自如。 “叶隐,你开开门啊,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叶隐!!” 直到郁婉秋再次哭喊起来,那凄厉得带着深刻恐惧的呼唤丝丝入耳,苏羽这才回过神。 叶隐,叶隐,他在里面,他一定出事了! ! ! “叶隐,开门啊,我是苏羽,你怎么了?快开开门好不好!” 苏羽急忙扑到门边,和婉秋一起死命地敲起门来,然而敲了很久,里面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婉秋姐,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他在你房里做什么?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啊?吵架了吗?” “我・・・” 面对苏羽的质问,郁婉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叶隐最后那副惊愕的面容。 “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苏羽,你去叫几个人来,我们必须尽快把门打开,叶隐在里面这么久,他会出事的!” 苏羽迟疑地看着婉秋,心中几千几百个问号,可婉秋的话不无道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抿了抿嘴,转身跑出了房间。 早就听到响动的仆从纷纷赶来,正赶上准备出门的苏羽,几个年轻小伙子合力撞开了门,眼前的一幕却彻底吓坏了婉秋和苏羽。 刺眼的红色里叶隐坐在地上,脑袋深深埋在手臂里,白色的衬衫敞开着,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 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滴着鲜血,地上也早已汇聚了一大片,墙上残破的镜子挂着殷红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事情的始末。 见到有人闯了进来,他依旧纹丝不动,不言不语,就好像灵魂早已经离开了躯壳。 苏羽惊愕地捂住嘴巴,泪水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的时候,一个纤瘦的身影却快速地闪出了人群,不一会儿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让让。” 推开拦在眼前的人,郁婉秋拿着急救箱出现在了众人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仆从们赶紧让开一条路,苏羽泪眼朦胧地回过头,郁婉秋皱着眉,目光忧伤又冷清地快步走上前来。 原以为最脆弱的就是她,没想到出了事,反而最最淡定的却是她。 跪在叶隐身旁,郁婉秋轻轻抬起他受伤的手,触目惊心的伤口看得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碎玻璃深深嵌入伤口里,血肉模糊的伤口皮肉翻起,鲜血汩汩流淌,而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任凭婉秋处理着他的伤口,他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镊子捏起沾了酒精的棉球,郁婉秋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去擦拭过伤口表面,可即便是这样极致的痛,也丝毫激不起他一丝丝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像失了魂一般转身就跑・・・你在逃避什么,还是你有什么苦衷・・・伤口还是不停地流着血,里面有些许玻璃渣,婉秋拿着镊子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瞥了瞥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叶隐,他的绝望是那么强烈,强烈到让婉秋都感到深深的窒息。 给我一点点反应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这样冷漠,我知道你很痛,我知道你的心一定更痛。 你的累,你的痛,都是因为我,是不是・・・杂物被快速拔出,鲜血顿时涌出,疼痛锥心,早已哭成泪人的苏羽再也忍不下去了。 “叶隐,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跪在叶隐身前,苏羽轻轻摇了摇他的臂膀,然而,得不到任何回应,若不是他还温热的身体,苏羽几乎就要以为他已经死去了。 白色的纱布缠绕,一层层,婉秋轻轻地呵着气,不知怎么地,就连呼气都变得细微又轻颤。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心疼他・・・刚才,我是把他当成叶梓梵了吗? 如果没有苏羽,我和他是不是已经酿成大错了・・・我怎么可以把他当做叶梓梵的替代品,我怎么可以这么坏・・・为什么我会这样・・・“叶隐,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苏羽捧起他的脸,凝视着他空洞的双眼,那憔悴的模样让她心底一阵刀割般疼痛,“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是怎样的一种哀伤? ,好像浑身上下的感觉都集体灭亡了,没有痛苦,没有欢乐,只有无休无止的茫然,彻彻底底的迷失。 叶隐恍然失神地望向苏羽,连眨眼都忘记了,就只是看着,看着,那没有温度的眼神穿透了她的身体,落在了她永远无法到达的彼岸。 他没有灵魂了,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浅唱低吟,无法自拔。 “叶隐,我是苏羽,苏羽啊・・・你别吓我好吗?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未来没有一起走,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不能不理我,你跟我说说话啊,别不理我,别不理我・・・” 泪水狂妄地泛滥在脸上,苏羽哽咽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他,苏羽紧紧搂住了他,那种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恐惧让她无法理智,就好像如果没有抓紧他,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般。 郁婉秋手下顿了顿,苏羽的声音那么悲伤,任谁听了都会心碎,婉秋紧紧咬住了嘴唇,心里有什么轰然破碎了,最后一道防线,最后一丝克制统统化作了眼泪,悄然滴落在了他的指尖。 我真傻,居然到了现在才知道。 原来,偷走苏羽心的那人,就是叶隐・・・回到沈家,沈恪便径直走进了书房,对任何人都避而不见。 王子阳一路跟来,想尽了办法解释,可磨破了嘴皮沈恪还是一言不发,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在听一样。 幽暗的大厅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忽然,阴沉着脸的顾言枫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等在沈家焦急万分的王子阳身后。 “王总请回吧。如果沈先生要办你,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跟到这里来吗?” 惊魂未定的王子阳还没来得及多问,顾言枫就一步也没停留地走进了沈恪的书房。 漆黑的书房中兹兹燃烧着的香烟,沈恪坐在沙发里,左手指间翻滚着一枚小巧的戒指,迎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闪耀出点点光芒。 夜愈深,街道的繁华不在,此刻的萧索薄凉与白天的忙碌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其一生,人活着又为了什么? 抓不牢的感情被占有渲染得高贵堂皇,得失在欲望中变得愈发无尽,还有什么是愿意在身边停驻的呢? 房门被人推开,沈恪如梦初醒,攥紧了手中的戒指。 这是叶家的东西,一定有玄机在里面。 我宁愿背叛全世界,也一定要的到婉秋,得到叶氏。 “说吧,你听到了什么。” 冰冷的声音缓缓绽放在黑夜,顾言枫不由得皱起眉头。 “刘天宇的妻子,张歆婷有个姐姐,叫张歆瑶。这个女人三十年前和郁家不知发生了什么纠葛,张歆婷提起郁书仁似乎颇有微词・・・” 顾言枫知道瞒不过沈恪,只得一五一十得将所听到的告诉沈恪。 “我没兴趣知道他们之前的故事,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和婉秋有什么关系。” 才听了几句,沈恪便不耐烦地打断顾言枫。 其实,从刚刚听到她们的对话到现在,顾言枫几乎绞尽了脑汁在思考这件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他尽可能完整地缜密地去想,然而真相却让他越来越不敢去面对。 当所有一切事实都指向一个结果的时候,他忽然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在酒店走廊上与叶隐的碰撞并不是偶然,他写了纸条,只是他不知道叶隐会不会去调查。 思虑再三,顾言枫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刘氏一直在说郁小姐很面熟,郁小姐今年二十八,如果三十年前张歆瑶和郁书仁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很有可能・・・” “不可能!” 还没有说出结果,沈恪便惊呼起来。 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望向顾言枫立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婉秋怎么可能・・・等等,如果婉秋真的是张歆瑶的女儿,那么刘氏夫妇对于这么个失而复得的外甥女定会视为掌上明珠,那她可就跟天域地产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了・・・可如果这是真的,婉秋她要如何承受得了・・・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半晌,沈恪缓缓踱至窗口站定,幽暗的光线下他的轮廓愈发深邃,看不清眼神,高大的身影显得分外孤傲。 “沈先生,从今天晚上来看,叶氏即便不比荣峰中标多也不会很大程度得输给荣峰,这・・・” “顾言枫。” 沈恪突然打断了顾言枫,抬高了语调叫着他的名字,刚刚一晃而过的落寞消失不见,转眼,他便又是那个霸道冷血的荣峰总裁。 “喝了那么多酒,头脑还这么清醒?” “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所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客房里,叶隐已经安然睡下,仆从们也纷纷散去,房间里就只剩下守在床边的郁婉秋,和坐在不远处一直凝望着他们的苏羽。 半晌,静默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苏羽涩涩开口道。 “婉秋姐,我有话跟你说···” 郁婉秋轻轻应了一声,眼神却一秒都不愿离开好不容易睡下的叶隐,他的手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眉宇间还凝着淡淡的悲伤,抿着嘴,倔强得像个孩子。 看着他,只觉得整颗心都随他的呼吸有节奏地疼痛着,纤细的手指抚过他忧伤的脸庞,婉秋站起身,恋恋不舍地随苏羽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关上了门。 两个人辗转走到了客厅,苏羽站在暗影里,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婉秋隐约感觉到她似乎在痛苦得挣扎着什么,许久,谁都没说一句话。 一步之隔,这样的压抑让婉秋感到莫名的心慌,身体里的疲惫渐渐清晰,她缓缓开口,“怎么了苏羽,你有事吗?” 没有回答,苏羽只是不断地叹息着,然而婉秋却似乎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一定是跟叶隐有关吧···“婉秋姐,你喜欢叶隐吗?” 婉秋欲走,苏羽知道自己再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她强忍住心中的痛楚,问出了口。 郁婉秋心头一紧,喜欢叶隐? 这个她从来都不敢直面的问题,如今就这样被苏羽当面问了出来,她却忽然变得踌躇起来。 我是喜欢上叶隐了吗? 不,我爱的是叶梓梵,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可是为什么苏羽的问题会让我这样慌乱,为什么看见苏羽抱着他我会那么窒息···就好像隐瞒了多时的弥天大谎,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已让所有人心知肚明,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全然不知,直到被揭发的一刻,才发现自己的以为是多么的幼稚。 “婉秋姐,我爱上他了。” “什,什么···” “我爱上了,叶隐。” 黑暗中,婉秋深深地凝视着苏羽,惊愕的神情里写满了难以置信,苏羽的声音在暗夜中静静流淌,她爱上了他,是真的,她说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爱他,好爱好爱,我···” 几度哽咽,苏羽无法再继续说不下去,满心的自责让她恨不得立刻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她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一向自诩永远乐天派的她,从没像此时此刻一般纠结,她明明知道叶隐就是叶梓梵,明明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明知道他和婉秋才是命中注定,可她就是克制不住对他的感情。 郁婉秋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现实和预期如愿以偿地碰撞,是预知了,是猜对了,然后呢? 还会有然后吗? 你爱上了叶隐,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羡慕你的勇敢,你的无畏,你的潇洒,你的自由。 不像我,根本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脑海反复播放着刚刚和叶隐缠绵的一幕,她使劲摇着头,仿佛要用尽生命的力气强迫自己忘掉,忘掉。 还好,他们是清白的。 还好,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好,她只是把他当做了叶梓梵,并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别说傻话了,叶隐很好啊,你们那么般配,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幸福? 那是什么? 它跟我有关吗? 你们会幸福,那我呢? 我的幸福又在哪儿呢? 婉秋牵动苦涩的嘴角,麻木地看着蹲在地上哭成泪人的苏羽,强大的难过压抑着她的心脏,她迈开脚步向苏羽走去,可每一步都好似千斤重。 我的幸福,就是看着你们幸福···郁婉秋缓缓在苏羽身边蹲下,轻轻揽住她颤抖不已的肩膀。 那温热透过肌肤抵达心房,苏羽却更加无法释怀,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深深陷入自责无法自拔。 “婉秋姐···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请你原谅我···” “傻丫头,没有谁原谅谁,只有祝福。我会祝福你们,就像你也祝福我和叶梓梵一样···” 苏羽抬起头,晶莹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泪痕,凝视着郁婉秋,眼里全是感激。 婉秋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她,可是幽暗里谁也看不见她的笑有多悲凉,她笑得那么真诚,笑得就要哭了。 对不起,婉秋姐,你已经有了叶梓梵完整的爱,即使他不在了,可我什么都没有。 上天安排了我们遇见,既然他已经不再是叶梓梵了,也许有一天他也会看到我,我会一直守在他身边,加倍加倍的爱他。 原谅我,原谅这一次我要跟你抢···对不起···“什么?去澳洲?” 当“澳洲” 这个无比敏感的字眼果不其然从沈恪嘴里说出时,一向淡定的顾言枫不禁惊呼起来。 澳洲,那不就意味着又会有什么阴谋降临在郁婉秋身上了吗! 沈恪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神情越来越慌乱的顾言枫,朦胧间沈恪邪魅地勾起了嘴角,只是那殷红如嗜血般的薄唇说出的话却让人越发不寒而栗。 “你回去准备一下,天一亮,乘最早一班飞机出发。” 点亮书桌上的台灯,沈恪悠然自得地走到吧台边,在盛满冰块的桶中取出那瓶皇家礼炮。 醇香的酒缓缓倒入两只精致的水晶杯中,他已经完全从刚刚那个酒局中的失意中回过神来。 顾言枫咬了咬牙,努力平复着情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沈恪轻蔑的冷哼一声,这问题问得也太没水准了。 “叶氏此番占得先机,保不准刘天宇看在叶氏的面子上动动手脚,到时候想再扳倒叶氏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当真是想置叶氏于死地。” “不,我要叶隐死,不是叶氏。” “那为什么派我去。” “你去,不正好表示了你的忠心吗?” 沈恪缓缓走到顾言枫身边,酒杯塞到他手中,冰凉的触感登时流窜全身,就像那颗曾经穿过叶梓梵身体的子弹。 “别紧张,只不过是去查查三十年前郁家和刘家那些破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种事对你而言早就可以信手拈来了。” 沈恪戏谑地笑着,仿佛这一切已经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他想,叶氏神话随时可以终结。 “去了,你就还是我沈恪的人;不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言枫紧紧皱着眉头,仅存的理智让他愤恨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沈恪看了他一眼,脸上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到了澳洲会有人跟你碰头,等会司机会送你去机场。” 顾言枫紧紧攥着手中的杯子,像是要捏碎了它一般。 他清楚,沈恪在试探他。 如果他真的像自己所表现的那样,没有背叛,他一定会去。 他不去,就摆明了自己是叶隐那边的人。 “旅途愉快。” 沈恪自顾自地举起酒杯在顾言枫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两杯褐色的液体翻涌,仿佛庆祝着这场完美的交易一般。 这根本就是命令,由不得顾言枫自己选择,他深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便甩门而去。 “嘭!” 得一声,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沈恪站在窗口瞭望着顾言枫远去的身影,冰冷决绝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他孤傲地像遗世独立的帝王。 顾言枫,你是多么淡定的一个人啊。 不管你是不是叶氏的人,这一去,即使你想成为叶氏的人,叶隐也一定不会再理会你了。 所有人都会恨你,只有我会接纳你。 你想背叛我? 那我就先让你尝尝被全世界遗弃的滋味! 不能成为我的手,那么,你只能成为我手中的刀! 天渐渐亮了起来,仿佛黑夜与白昼只是转瞬,某一刻,黑暗中的世界突然出现微光,然后便是无尽的光明。 原来,天亮的过程只有这么一瞬间。 “不,不,不要!!”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叶隐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他惊魂未定地大口呼吸着。 梦,好可怕的梦! 那不能破的三条戒律,在梦里他统统破了。 他梦见婉秋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岂料阴魂不散的沈恪突然出现,带走了婉秋百般凌虐。 等他再找到她的时候,她竟惨死···挣扎着醒来,眼前是明亮的世界,干净的床单,熟悉的味道,窗户是微微开着的,凉风阵阵袭来。 没有那血腥的画面,没有恶魔般的沈恪,没有婉秋,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叶隐试着动了动身子,然而手上却传来阵阵揪心的疼痛,脑袋也异常沉重。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喝醉了,婉秋扶我回房间,然后我们···一幕幕在叶隐脑海中愈发清晰,一时间心中搅不清的情愫纷纷涌起,他低下头,发现被包裹着的手上纱布渗出殷红的血迹。 婉秋,昨晚,是她为我包扎的。 指尖的记忆里,有她滚烫的泪水滑落。 她是在为了我心疼吗? 那眼泪是为了我而流吗? 还有苏羽···她说了什么···忽然,他掀开被子,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就在此刻,他要见到她,好像晚一秒她就会消失一样。 跌跌撞撞,他跑出了门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飞机穿破厚厚的云层,平稳地在既定的航线上穿梭。顾言枫坐在窗口的位置默默望着窗外发呆,一夜未曾合眼然而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是不累,只是太多忧愁压在心头,沉重得让他无法喘息。 叶梓梵,你会怪我吗? 这件事如果我不去做,一样还会有别人去做,手段可能会更加狠毒。 叶氏,郁婉秋,都是你爱的,可沈恪已经急红了眼,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即便是我有心帮你,远水,也未必救得了近火。 可我明明是沈恪的人,道义上我不应该做出背叛他的事,他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可如果我也背叛了他,那不是让错更错了吗。 我到底该怎么做,什么才是对的・・・ 顾言枫深深吸了口气,靠在冰冷的窗上,双眼终于抵不过身体里如潮水般涌起的倦意,沉沉地阖上了。 不知道这一去,又会带来怎样的转折。 寂静的郁家,在这个阴沉肃穆的早上显得格外冷清,长长的黑夜带着无尽的苦涩悄然远去了,就像这依然会亮起的天空。 然而,这一点点光明却远远不足以驱散命运中的荆棘,只愿下一秒的定格,悲伤不复。 郁婉秋一袭白衣,坐在桌前的椅子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窗外,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坐了一夜。 苏羽表明心迹之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苏羽的话就像是一颗深水炸弹,无声无息地爆裂在还来不及理清的悲苦中,可疼痛却又是那样的真实。 她爱上了叶隐,这不是很好吗? 苏羽聪明灵巧,叶隐潇洒英俊,我又算得了什么・・・这一颗心除了叶梓梵,不是早就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又怎么会也爱上他・・・ 郁婉秋拿起手边的戒指盒,心中满是复杂,犹豫地打开,“秋梵永爱” 隽秀的字迹悄然映入眼帘,只是今天看来,居然有些讽刺。 她苦笑着,轻轻抚摸着它,就好像这个小小的戒指盒就是叶梓梵一样。 “小梵,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心头涌起阵阵酸楚,郁婉秋垂下脑袋,泪水湿润了眼眶,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手背,轻轻颤抖起来。 我,真的爱上他了吗・・・我还有爱人的能力吗・・・“小梵,对不起,我・・・” 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婉秋无比悔恨,心里像揉进了刺,难受得她无法呼吸,疼痛占领每一寸神经。 可为什么,苏羽向她表明心意却更让她更加窒息呢。 若不是因为爱,若不是因为他・・・眼泪无声滑落,摔破在冰冷的地上,朦胧的视线里,郁婉秋看见桌上放着的水杯旁还有几粒白色的药片。 她颤抖着双手拿过它,却突然笑了起来。 我是真的病了吗? 吃这种药,让所有人编谎话来骗我,这样,就连我自己都能骗过自己了吗? 这真是个笑话,实在太好笑了・・・可是现在,我除了继续骗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谎话,说一辈子,说到我死,不也就是真话了吗・・・“婉秋!!你在干什么!!” 叶隐匆忙跑来,刚一进门便看见郁婉秋手里的一把药片,数量远远超过了她每日必须,她凄凉的笑着,作势就要往嘴里送。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在找叶梓梵。” 郁婉秋面对着窗外,停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回头,她是那么冷清,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语气,仿佛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惊动她的心了。 叶隐不自觉皱起眉头,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放大,“你说什么?” 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婉秋身侧,她缓缓扭过脸,仰起脑袋,“你看见他了吗?我有话想要对他说,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相视的瞬间,叶隐竟无言以对。 他凝望着婉秋,那炽烈的眼神看得他无比揪心,她抿着嘴,长长的睫毛微微湿润。 “婉秋・・・” 叶隐缓缓蹲在她身前,深情地牵过她的手,拿走了她攒在掌心的药片,却惊愕地发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那刺眼的红色牙印,之间触碰在那微微凸起的伤口,叶隐心疼地许久不能言语。 她的手边是那个破旧了的戒指盒,里面“秋梵永爱” 四个字也霎时变得落寞,悲哀。 “你要跟他说什么,我帮你转达给他,好吗?” 郁婉秋盯着他看了很久,眼神忽然变得陌生起来,“你是叶梓梵吗?” “我・・・” “你不是叶梓梵,你怎么会是他・・・” 不用回答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这次我来替你说。 郁婉秋心里一阵阵窒息的疼痛,她别过脸不再看他,可就算是视线里没有他的样子,她也能想象得到他错愕的表情,那他那仿佛与生俱来般深重的忧郁。 “婉秋,你怎么了・・・” “我要去找他,我要找我的小梵。” “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找他呢,他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听话,好好休息好吗?我保证,你一觉睡起来他就会出现了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睡了太久,相信了太多次了。可是他在哪儿呢?他在哪儿呢?!” 叶隐缓缓起身,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让他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婉秋,她平静地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愤怒。 背脊渗出一层薄汗,风干了格外的凉,等叶隐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些善意的谎言终于还是被识破了,他怔在原地,心头一片晦涩。 “婉秋,你累了,来,我扶你去睡一会儿好吗・・・” 如果心脏真的可以破碎,恨只恨,我分明是就是你要寻找的爱人,却永远不能开口道明。 “不要管我!你还管我干什么呢?!我爱的是叶梓梵,又不是你。” 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为什么还要管我。 讨厌,我讨厌你这样! 郁婉秋霍得站了起来,面对着眼前悲苦的叶隐,她再一次恶语相向,只不过,这一次,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被我伤害得还不够吗?我早就说过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不想再害你了!” 叶隐目光沉痛,漆黑的眸子如大海翻滚着悲伤的巨浪,紧锁的眉头被细碎的发丝遮盖,泪水在婉秋脸上肆意,她哭喊着,拉开抽屉重新拿出了一盒药。 叶隐惊愕地上前,“婉秋,这药你不能再吃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吃,吃了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吃了我就能正常了不是吗?!” 婉秋急忙退后,她看了看手里的药,戏谑地笑了笑。 精神类药物? 既然我是疯子,那就让我继续当个“疯子” 好了! “吃了我才能继续自己骗自己,我才能继续活在幻想里。你已经有了爱你的女人,我却只有他!” “把药给我!” “叶隐!婉秋姐!” 睡梦中的苏羽闻声赶来,房间里,叶隐紧紧抓着婉秋的手腕,就在她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板白色的药片。 叶隐红着眼,胸口强烈地起伏,婉秋愤愤地凝视着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婉秋姐,这药不能吃啊。” 苏羽一把抽走婉秋手里的药,狠狠扔向了窗外。 “苏羽,你也来阻止我?你也不让我去找叶梓梵是吗?” 甩开叶隐,郁婉秋失望极了,或者她早该想到,苏羽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苏羽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怎么突然又要找叶梓梵了呢?”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想见他,就只是想见他都不行吗・・・” 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化作眼泪,一阵晕眩从头顶迅速流窜,郁婉秋颓然坐倒在了地上。 爱情让给你们,可为什么连让我退出的权利都不给我・・・“再吃下去你会死的!” 看着婉秋失控的模样,一时间所有纠结在心底的痛苦纷纷涌上心头,叶隐愤恨地冲着她吼了起来。 “叶隐!” 苏羽急忙蹲下身去安慰婉秋,叶隐的话让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机,赶紧回过头厉声呵斥他。 “死?死了刚好可以去陪他!” 啜泣的婉秋依然不依不饶,迎着叶隐深邃的眼神,她拼尽浑身的力气吼道。 霎时间冰冻的气氛,苏羽惊恐地扭过头,他紧紧抿着嘴,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婉秋,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 “你要见叶梓梵是吗?好!我带你去见他!!” 叶隐一把揪起坐在地上的郁婉秋,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给她留,说着便扭着她向门外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个结是我系的,就让我给你解开,不论结果,即便你死,我也绝不独活。 “二少・・・” “滚开!” 匆匆赶到仆从被推在一边,叶隐脸色铁青,拽着郁婉秋纤细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苏羽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吃痛的胳膊肘,紧忙赶了出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任她如何呼喊,车子扬长而去,甩着一阵白烟的尾气,就这样远远地消失了,仿佛今早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恶梦。 “快啊,快开车来跟上去啊!” 情煞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到处都风平浪静,没有阳光的洗礼天空中层层叠叠积满了乌云,气压低得人心慌,也许不出多久又会是一场暴雨。 远处凄厉的刹车声打破原本静谧的陵园,黑色的宾利停在大门前,叶隐冷着脸走下车,用力甩上了车门。 他穿着深蓝色西装外套,黑发遮住眉眼,眼神里萦绕着冰冷决绝的气息令人生畏。 粗暴地将郁婉秋从车里扯下来,他用那双受了伤的手紧紧箍着她纤细的手腕。 “你不是一直想要见叶梓梵吗?我今天就带你来见他。” 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仿佛瞬间就能冻结一切,叶隐拉着婉秋大步向陵园深处走去,婉秋一路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眼前的景象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这条路或许他早就该带她来了,如果悲痛是必然,那就在今天,把所有的一切都做一了断吧。 穿越过层层叠叠的墓地,眼前忽然变得开阔起来,叶氏的墓区,两块白色的大理石墓碑映入眼帘,一块葬着叶圣欧,另一块,是叶梓梵・・・“看吧!你心心念念的叶梓梵就在这里!” 松开郁婉秋的手,叶隐转过身,指着身后那新刻的墓碑朝郁婉秋低吼,他沙哑着嗓子,声音里仿佛压抑了万千痛楚。 郁婉秋怔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她精致的面孔恍然变得苍白,明亮的双眼紧盯着不远处,渐渐湿润了眼眶。 小梵?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郁婉秋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沉寂的悲伤被揭发,泪水早已止不住地滚落在脸颊,她艰难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像走过自己的生命一般向着叶梓梵的方向而去。 墓碑上篆刻着叶梓梵的名字,黑白色的照片里他穿着白衬衫,眼神纯净温柔,淡淡扬起嘴角。 是你,真的是你・・・・当这一切真真切切摆在眼前的时候,那一直以来萦绕在郁婉秋心头的梦,终于无声无息地碎了,那些曾以为她还在身边的幻觉,那些把叶隐当做叶梓梵的错觉,此刻也终于有了结果。 原来,所有的祈愿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还有什么能悲哀至此,这薄凉的人世间最后一个至亲至爱之人,他就在咫尺间,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最后一丝坚强破灭,就好像灵魂忽然出离了身体,郁婉秋仓惶跪倒在墓碑前。 眼前的一幕幕如期上演,叶隐的心像被千万把刀剐一样,她的痛他统统知道,然而他无可奈何,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予,他紧紧咬着牙,强忍着心底的痛走上前去。 “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一句一句说给他听了。你不是要去陪他吗?他就在这儿,把你心里所有想说不敢说的,统统告诉他吧!” 望一眼那墓碑,碑上的照片是那么的熟悉,如今竟透着淡淡的陌生。 不是别人,是自己。 可自己,却早已不再是自己。 “小梵・・・你怎么就真的走了呢,你怎么狠心让我一个人・・・” 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雨,郁婉秋跪在叶梓梵的墓碑前声泪俱下,字字句句锥心泣血,她颤抖地伸向手他的照片。 可指尖的碰触为什么只有冰冷,冰冷到连心脏都忽的一颤。 你一定很冷对不对,你在这里躺了这么久,我竟然都没有来看过你・・・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却依旧只是微笑着,连弧度都不曾改变。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话吗,你不会出意外的,都是我,让你带着怨愤离开・・・” 郁婉秋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她弯下腰,轻轻颤抖起来,悔恨着,遗憾着,然而这些都无法改变现实。 你一定恨死我了,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为什么死的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错来惩罚你,为什么,不是我・・・“小梵,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雨水敲打着她的身体,她毫无知觉,和泪水混在一起悄然划过唇角,心底一阵阵窒息般疼痛,太多太多的话梗在喉头却不知如何开口,或许心死,也不过如此的感觉了吧。 “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么走了,你还说要带我离开这里,你在哪儿,你回来啊・・・” “他已经死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你连他最后的心愿都做不到吗?” 瞬间倾盆的大雨淹没了叶隐的声音,婉秋跪在冰冷的墓碑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雨水沾湿了她的长发,叶隐皱了皱眉,悄然地脱掉了外套。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静静流淌,他悲伤地凝望着婉秋颤抖的背影,薄唇紧抿,那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了,然而他却只是站在她身后默默为她遮风挡雨,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 他知道,这条路纵使艰辛,也必须婉秋自己忍着痛走完,谁也帮不了她。 “为什么你不带我一起走,生生世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郁婉秋悲伤地哭诉着,一句句仿佛叶梓梵可以听到一般。 是,他的确听到了,可他已经变成了叶隐。 而叶隐,却化身成了侩子手,宣布自己的死亡,扼杀过去的一切,斩断了退路,可前路又是什么呢? 他站在她身边,如此近的距离却仿佛变得那么遥不可及・・・“对不起,对不起,小梵・・・是我不够勇敢,是我太懦弱,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要我一辈子记住你,所以你用这样的方式・・・” 大雨滂沱,雨滴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悲哀的水花,在叶家仆从的带领下苏羽举着雨伞匆忙赶了过来。 雨地里,素日里优雅温婉的郁婉秋撕心裂肺地哭倒在墓碑前,她是那么的绝望,在她身后,叶隐撑着外套为她遮雨,浑身都湿透了,苏羽心如刀绞。 雨水打湿了墓碑,流过叶梓梵的照片,渐渐在地上汇集成小小的水洼。 郁婉秋浑身冰冷,嘴唇渐渐泛紫,她强忍着颤抖,吃力地抬手去擦拭叶梓梵的照片,他那么好看,那么干净,不能让雨淋到了。 小梵,你还没有听我说过那句话,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回来。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郁婉秋呢喃着,眼底忽明忽暗地燃起希望,她紧紧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声一声,她说得那么悲伤,一句一句,她念得那么无助。 拼命拼命地祈祷着,为什么照片上的他只会傻笑,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动呢? “婉秋姐,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快起来,你起来啊。” 苏羽扶起郁婉秋,紧紧搂着她轻颤的身子,她已经湿透了,脸上混杂着雨水和泪水,双眼一秒都不曾离开叶梓梵。 “小梵,你回答我啊,你说话啊・・・你说你叶梓梵生来就是为了守护郁婉秋的,你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我不要你守护我,我也不要你在我身边了,求你活过来,我只要你活着,求你・・・” 郁婉秋痛哭得几乎断气,叶隐挥开身后仆从举着的雨伞,转身走进了苍茫的雨中,任凭苏羽和仆从在身后怎么呼喊他,他没有回头,直到他苍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墓园尽头。 不是不爱,只是,爱却不能说出口,我也爱你,可我不能再是叶梓梵了。 。 。 。 澳洲的夜晚,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灯火阑珊。 机场中几个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墨镜黄种人站在角落里明目张胆地抽着烟,引得本就不多的人群纷纷侧目。 “好久不见,刀疤。” “顾老弟。”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顾言枫阴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冰地像从外太空传来。 眼前这个人粗声粗气的人绰号刀疤,一脸的络腮胡子,总是瞪着眼睛,他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身材壮硕,左边的肩膀上一道骇人的刀疤长长的向后背延伸。 “沈恪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没想到他这么着急,这么快就派你来了。” 刀疤冷笑道。 “什么时候动手?” 顾言枫背了背肩上的包,迈开步子朝航站楼外走去。 “别着急,先好好休息,等我的电话。” “你们打算怎么做・・・” “顾老弟,沈先生办事的风格你不是不知道吧,斩草,当然要除根。” 忽然敛住脚步,跟在身后的刀疤险些撞上来。 顾言枫侧过脸,刀疤眯着眼幽幽对着他吐了口烟,朦胧中,那闪烁着刀锋般寒光的眼神令顾言枫心头一紧。 他万万没想到,沈恪说的接头人竟然就是刀疤,那次在酒吧街里见到和Vicky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如果有一天,沈恪让刀疤去对付叶隐・・・恍惚间,刀疤重重地拍了拍微微出神的顾言枫,轻蔑地笑着。 “行了,老规矩,出了事我担着,沈先生出钱我出人,先去酒店吧。” 浓浓的夜色隐藏着某种未知的恐惧,不知何时,谁的性命又将终结在谁的手里。 顾言枫抿紧了嘴唇,扭过脸阔步前行。 如果这是一场倾注生命的赌博,我会拼了命守护叶隐他们的安全・・・ 菩提心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岁月的长河平静而缓慢地流淌,时光踩着节拍,一刻都不曾为谁停歇,那些生命里盛开到荼蘼的花朵终于在永恒的记忆里得到了长生。 沉睡的人们依旧奔波在未知的荒漠里,也许就只为了那一瞬的倾心许诺此生,然而有些什么,终还是在兵荒马乱中越走越远了。 那个暴雨的清晨后,大地被洗刷地一干二净,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终于从乌云里探出了头。 阴霾不再,阳光悄悄投射在郁婉秋苍白的脸上,温暖着她每一寸神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慢慢清晰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一阵干涩,脑袋却不再像从前那般沉重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活着吗? 还是我已经死了? 疲倦让她再次闭上了眼睛,空气中带着青草的香气塞满了鼻息。 暖风徐徐,她忽然听见窗外一阵沙沙声,房檐上的水滴落在窗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就连蝴蝶煽动翅膀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那是生命的声音吗? 再睁开眼睛,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郁婉秋恍然意识到生命存在的真谛。 这一刻,她仿佛走上了叶梓梵未走完的路,承载着叶梓梵的祈愿,在被大雨淹没的陵园里,歇斯底里的她耗尽了生命中全部全部的力气,如今她终于重获新生了。 忽然好想走到阳光底下,让这明媚好好洗净自己这一身的哀怨,郁婉秋动了动胳膊想要起来,可刚刚撑起半个身子又倒了下去,身上竟一点力气都没有。 “婉秋姐,你醒了!!” 来探望婉秋的苏羽刚拉开门,便惊喜地发现婉秋已经醒了,她兴奋极了,声音里有止不住地激动。 端来温水,急忙跑到了郁婉秋床前。 一杯温热的水咽下,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滋润了,心里久违地敞亮。 郁婉秋看着苏羽轻声道谢,嘴角微微扬起,连眼睛里都盈满了笑意。 “感觉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苏羽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她真的没事了?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温度差不多诶,悬在心间的大石头总算移开,苏羽这才慢慢露出了笑容。 苏羽古里古怪的举动却惹得郁婉秋嗔笑起来,“好啦,我没事了,瞧你大惊小怪的,瞎紧张。” “我大惊小怪?我瞎紧张??你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诶!” 苏羽瞪圆了眼睛,回想起这漫长的三天,心头还会不由得一紧,这个苦命的病人不过睡了三天,倒是急死了这边关心她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吓死了,那天你淋了雨,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们还以为・・・” “你们以为什么?” 发丝如海藻一般垂散在肩头,郁婉秋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笑着,脸上虽已恢复了血色可似乎又消瘦了一些,只有精神看起来不像之前那般恍惚。 苏羽瞅着她,真是好气又好笑,她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们以为你会不会烧傻了!” 刚想佯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郁婉秋一脸呆萌的样子,苏羽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么漂亮的姑娘变成傻子,实在暴殄天物!” 时光如果能就此凝注,该多好。 两个如花美眷相视而笑,正如初见时的那般心心相印。 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我是同一世界的,此去经年,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是默契,都是镌刻在心中的铭记。 此生有你,真好。 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苏羽陪着郁婉秋回到床上休息。 “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苏羽取来靠垫垫在婉秋背后,眉眼俱笑,好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自在的笑了。 “这几天你一直睡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能输液来维持营养,自从叶梓梵・・・” 话一出口,苏羽就意识到自己碰了禁区,她悔地恨不得立刻消失,不禁暗骂起自己来。 她下意识地瞅了瞅郁婉秋,见她的眼神闪过一死淡淡的悲伤,随即又泯灭不见,还是那样淡然地笑着。 “对不起,婉秋姐,我・・・”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知道,自从叶梓梵死后,我一直都没让你们省心,这段日子多亏了有你,一直尽心照顾我・・・” 郁婉秋温柔地捋着苏羽的头发,歉意写在苏羽脸上,听了婉秋的话眼里竟泛起了泪光,最后还是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婉秋。 这个让人心疼的丫头,自己的苦,从来不说,你的笑容里到底隐藏了多少委屈和悲伤呢・・・ “婉秋姐,你说什么啊,什么苦不苦的,你再这么说我以后就再也不要管你了,你看,你都要把我弄哭了・・・” 苏羽别过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婉秋看着她轻轻颤抖的肩膀,以前一直闹着要减肥的她如今竟然这般消瘦了,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苏羽,谢谢你。” “哎呀,肉麻死了!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说,我喜欢你,我爱你啊之类的~~我给你说哦,老娘可是很火的,约我吃饭什么的,你可要先排队呢~~” 前一秒还伤心地悄悄抹眼泪的苏羽忽然一下子弹了起来,那灿烂得如阳光般的笑容重新绽放在她的脸上,她瞅了瞅婉秋,得意地扬着脑袋。 “那苏羽小姐可不可以卖个面子,先陪我吃这顿饭呢?” 一边说着,苏羽一边搀扶着郁婉秋走下楼,叶家的仆从知道婉秋醒了,早已准备好了一桌子菜,整个餐厅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婉秋也终于感到了肚子里一阵饥肠辘辘。 饭桌上,苏羽不停地夹菜给婉秋,嚣张又跋扈地说着这个要多吃,那个有营养的,婉秋浅笑不语。 阳光中,仿佛连笑声都被投下了影子,荡漾在那个曾经充满哀伤的房间里。 婉秋姐,她真的“痊愈” 了吗・・・叶氏,叶隐坐在阴暗的办公室里,屋外艳阳高照,屋里的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照不进一丝光线。 桌子上散乱着各种图纸和作图工具,两台电脑同时开着,手边的咖啡杯已经见底,这是今天的第6杯黑咖。 自从雨中一别,他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投入到了工作中,终日埋头在天域地产的竞标项目上,再不让任何人插手。 整整三天,他几乎没合过眼,像是存心要把自己累死,不断用繁重更繁重的工作麻痹着自己的心。 三天,他没有去看过她。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她,不知道那一番折腾之后,她会不会永远将自己拒之门外。 然而不见面反而滋养了心底深处的想念,每每夜深人静,每每克制不住的思念,他便独自开着车来到郁家不远地方。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她房间的灯亮着,亮着,仿佛那是他生命的火苗。 最后,直到连火苗都熄灭了,他才落寞地离开,回到公司继续埋头无尽的工作。 已经解开的铃,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抑或是从此,变成陌路・・・电脑屏幕上弹出邮件提醒。 叶隐恍惚从冥想里回过神,他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那复杂的图纸,眉毛拧在一起,呼吸都变得缓慢,缓慢。 忽然,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叫王子阳来我办公室。” 仆从将剩下的饭菜收拾好端了下去,郁婉秋坐在沙发里默默地打开了手机。 霎时间,信息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手机在掌心里震个不停。 “不准再生病了,快点好起来。沈恪。” “最近工作好忙,公司好多事,等你好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沈恪。” “・・・” 她像是寻找着什么,白皙修长的手指滑到了最后一页,然而除了沈恪的短信,就只有信息台的。 没有,叶隐的・・・ 她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短信,微信,QQ,邮箱,电话。 然而,都一样,哪里都没有他留下的痕迹・・・“来来,我们都是水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 苏羽欢快地哼着歌,端着一盘水果走到茶几前,切成小块的各种水果散发着混合的香味,精致的银质叉子摆在一边。 郁婉秋呆呆地望着那盘水果出神,依稀记起,那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叶隐像是从梦境里走出来的王子,将一碗这样的水果塞入她的掌心。 想着想着,就连他好闻的气味都好似弥漫在了身边一般,可呼吸间,却偏偏只有失落・・・“苏羽啊,这几天你一直在这里照顾我吗?” 半晌,郁婉秋还是忍不住开口向苏羽问道。 “是啊,反正我那杂志社也不忙,只要按时给主编交稿子就好了,不在乎工作地点嘛。” 苏羽在婉秋身边坐下,拿起叉子开始对那盘水果展开进攻。 “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吗・・・” “沈恪也来过几次,每次来你都是睡着,他呆着也没什么事干,等了等你还是不醒,嘱咐了医生几句就走了。不过奇怪,他的连体兄弟顾言枫好像消失了诶。” 苏羽一口接一口地吃个不停,郁婉秋窝在沙发里,漆黑的眼眸忽然黯淡了下来,恍惚地点了点头。 叶隐,他没有来吗? 那天他头也不回的走掉,他是不是对我失望透了・・・不然,为什么他不来看我・・・感觉到郁婉秋淡淡的忧伤,贴心的苏羽叉起一颗草莓递给她,宽慰道。 “哎呀,反正叶家的人一直在这边啊,煮饭啊什么的都是他们的事,我都不用操心的~” “不过,婉秋姐,你真的不介意我提起叶梓梵吗?” 突然想到叶梓梵,苏羽这才放下手中的餐具,正色说。 “都过去了,我总不能这辈子都靠吃药来维持吧。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在了,是我自己不愿意相信,现在认清了他的离开的事实,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 婉秋皱了皱眉,眼神里还有不自觉流露出悲伤,她那么平静,那么释然。 娓娓道来,往昔的画面在脑海里变成一幕幕默剧,浴火重生,她做到了。 “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语毕,郁婉秋扭过脸望向苏羽,她已经完全石化了一般,呆滞的双眼盯着郁婉秋,说不出话来。 “这么说,你是,好了・・・?” 半晌,苏羽才缓过来,婉秋那样子真的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诶! “还要谢谢叶隐吧,要不是他这么一闹,说不定我现在还是个疯子呢。” “诶,对了!说起来叶隐,这小子可失踪好几天了!!” “他没有来过吗・・・” 郁婉秋低下头,眉眼里似乎藏了淡淡的落寞,淡得连她自己应该都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地转着手中的银叉。 “没有啊,那天走了之后再没见过。不行,让我打电话把他揪出来。” “他会不会在忙啊,你这样打电话给他・・・” 话音刚落,苏羽已经掏出了电话拨给了叶隐,看着苏羽手机上亮起的他的名字,郁婉秋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没有来过,也没有打电话发短信给我。 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还是他,根本不想再见我・・・“叶总,王总监来了。” “进来。” 叶隐站在窗边,乌黑的发丝遮住眼帘,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更显得异常冰冷,侧脸的轮廓倨傲,被阳光染上了金边。 王子阳心惊胆战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喘。 沉默令人揪心,眼前的男子更令人捉摸不透。 “王总裁,为了表彰你对叶氏这么久以来的贡献,我要奖励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飞驰,不知过了多久,叶隐缓缓开口,他低沉的声音冷如刀锋,穿破空间直达王子阳心底。 弥香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王总监,为了表彰你对叶氏这么久以来的贡献,我要奖励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飞驰,不知过了多久,叶隐缓缓开口,他低沉的声音冷如刀锋,穿破空间直达王子阳心底。 王子阳怔住,心里扑通扑通地打起鼓来。 自从上次在清风楼之后,他就天天提心吊胆,在叶氏也谨小慎微地行事,他想了无数种叶隐可能的反应,甚至做好了跟叶隐撕破脸的准备,然而三天过去了,他不但没有找王子阳的麻烦,甚至连面都不着。 重新回到叶氏的叶隐带着伤,成天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除了秘书谁都不见,没人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来什么,也没人敢去招惹他。 如今,他突然叫了王子阳来,张口就说要奖励,这样急转这下的事态让王子阳摸不着头脑,只得诚惶诚恐地应付道。 “呵呵,不敢不敢,董事长,我,我王子阳为叶氏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叶隐转过身,瞥了一眼王子阳,淡然一笑,黑发遮住眉眼,窗外的阳光强烈地投射在他的身上,而他高深莫测的气息却让偌大的办公室一片冰冻。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王总,你当之无愧。” “董事长・・・” 王子阳紧张得一头虚汗,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大气都不敢喘。 “你不问问我奖励你什么?” 叶隐踱着步子走到办公桌边,玩味地看着王子阳,笑意更加深邃地在他眼中漾开,他拿起桌上印有叶氏徽标的信封,重重塞到了王子阳怀中。 王子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手中小小的信封仿佛有着千金的重量,他深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那封即将决定自己命运的信笺。 “由于年事已高,辞退行政总监兼财务总监王子阳?” 王子阳惊愕地抬起头,几步之隔,叶隐悠然坐在沙发里,娴熟地将桌上的功夫茶倒入杯中。 氤氲的热气中带着茶香四溢,他眉目间满是淡然,缓缓将茶杯放到了鼻下深深呼吸着。 “继续往下看。” “养老金20万!?!” 王子阳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映在眼里,他难以置信地摇着脑袋,整颗心彻底地凉了。 瞪着面前有条不紊摆弄着茶具的叶隐,他冷峻的面容下举手投足是那么从容自若,王子阳一时间又惊又怒,只觉得胸口郁结了万千怨愤,却一句都不敢说出口。 “王叔叔,收拾收拾东西,把工作跟秘书做一下交接,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隐起身翩然而立,看着王子阳不知所措的样子,叶隐轻蔑地勾起了唇角,眼神却已全然冰冷。 拿起桌上小小的茶杯,叶隐缓步走到王子阳面前,神色淡漠一如他刚刚出现在叶氏时一般。 “小侄以茶代酒,干洗您这么多年对叶氏的贡献,没有你,就没有叶氏的今天・・・” 翻手他将茶水倾数倒在了地上,戏谑又霸道地看着王子阳。 “叶隐,你!” “怎么?不满意?想让我敬你?你王子阳就只配这样!” 叶隐冷冷地转回身,王子阳愤怒地站在原地止不住得颤抖起来,他狠狠盯着他的背影,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撕成碎片。 “叶隐,你凭什么就这样开了我?我是叶氏的元老,我是董事会成员,我的去留应该由董事会统一裁决!” 王子阳好不容易挖空心思地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在如此强大的叶隐面前是这么的可笑。 “你名下的股权已经被我全部收购了。念在叶氏创立初期你对叶氏颇有贡献,20万养老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叶隐坐回电脑前,瞥了一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无心再跟他纠缠下去。 “你还应该记住一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叶氏。” “你凭什么!至少,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叶隐轻声一笑,随手拿出了打印机中正在打印的纸张,狠狠地摔在了王子阳脸上。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王子阳仓惶地捡起地上的纸,目光所及差点让他心脏病突发,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那是一张邮件截图,内容是一副建筑设计图,与叶隐电脑上的一模一样的设计图,页面的右下角刺眼地显示着它的去处,收件人正是沈恪。 “这,这・・・我・・・” “如何?你还要说什么?” 王子阳窘迫得满头大汗,叶隐笑着,不紧不慢却又步步紧逼,谎言被当众揭穿,而且还揭穿得如此彻底,王子阳百口莫辩。 “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捣鬼,沈恪也不至于接收到错误的信息。” “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备份我电脑上的文件?你以为我这些天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你拿着我的东西去沈恪那里邀功?王子阳,枉你聪明一世,怎么在这个时候却糊涂了呢?” 叶隐坐在老板椅中,真相被他娓娓道来,他是那么淡然从容,仿佛只是在说着一桩别人的恩怨与他无关。 王子阳就只是看着,不再辩驳,这一仗,他终于彻彻底底地输了。 “怎么?还要我说下去吗?还不快滚。” “叶隐,你等着,这笔账早晚有一天我会找你讨回来的!” 说完王子阳一把扯下胸前叶氏的徽章砸在地上,大门“嘭” 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整个办公室刹那间变得空荡起来。 卸下了满身的防备,叶隐举起那只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揉着眉心,忽然间觉得无比的疲累。 然而他知道,铲除王子阳并不是结局,一场叶氏和荣峰的战争才真真正正的开始。 他缓缓移开鼠标,拿起下面压着的一张已经揉皱了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张歆瑶” 三天,关于这个陌生的女人的调查,也终于该有结果了吧・・・郁家,郁婉秋窝在沙发上呆呆地抱着手机,不声不响地,只是眼神不时会望向站在窗边一遍一遍播着叶隐电话的苏羽,好像对她能打通电话也充满了期待。 恍惚间,她忽然觉得手机震了起来,待回过神才发现,其实它只不过又黑了而已,心跳与失落反复拉扯,忧愁不知不觉攀上了眉头。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哪怕就是一个信息也好啊,为什么没有呢・・・你真的只是为了替叶梓梵照顾我吗? 让我面对现实了你就这样不管我了吗? 不,我没有喜欢你。 我只是觉得我,我应该当面跟你说一声谢谢・・・我怎么会喜欢你・・・ 你会跟苏羽在一起吗? 苏羽对你的喜欢你应该知道的对吗? 她是我最亲最亲的好姐妹,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她・・・ 你怎么会伤害她・・・你一定也很喜欢她的是不是・・・如果不是,那你喜欢谁呢・・・ 会是我吗・・・ 叶隐,你在做什么呢? 公司的事情一定让你很烦恼吧,还要为了我的事两头煎熬・・・叶隐,我好了,你怎么不来看我了,难道非要我病着才能得到你的关心・・・ 小梵,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想见到他・・・ 我好像・・・好像喜欢上他了・・・可他应该是苏羽的・・・小梵,我该怎么办・・・郁婉秋深深将头埋在了手臂中,恍然间发现自己对叶隐别样的情愫。 他温柔的眼神,淡然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如玉从容淡定,还有他为了自己受过的每一次伤,他的苦涩,他的隐忍,一切仿佛就在近眼前。 这一份感情,来的那么匆忙,自己还没来得及体会就悄然流逝了。 婉秋心底一阵阵窒息般疼痛,不禁懊恼起来,为什么她总是抓不住自己的真情。 可即使那感情还在,苏羽,她对叶隐那炽烈的感情,又该如何呢? 难不成跟自己最亲的姐妹抢吗? 想着想着,她的心中便愈发烦躁,像猫抓乱的毛线球,剪不断理还乱。 完成了所有天域地产的招标文件,叶隐瘫坐在了椅子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闭上酸涩的眼睛,身上每一个关节都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疲倦像海水一般,一浪就几乎将他拍晕在岸边。 婉秋,她好吗? 这么多天没有联系,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会想我吗・・・叶隐拿起手边的手机,开机,没有出现期望中她的任何消息,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她应该不会再理我了吧・・・忽然,他又笃定地翻出郁婉秋的电话,下定决心无论结果都要打给她。 不管你要不要我,我说过,我不会不要你的。 手指正要按下通话键,一个熟悉的号码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进来。 “喂。” 许久,叶隐才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 “你要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低沉冷静的声音,他默默叹了口气,又缓缓说道。 “三十年前,张歆瑶的确和郁书仁有过一段历史,张歆瑶还为了他生过一个孩子。” 叶隐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踱步,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然而却是他最最不愿相信的。 那日在清风楼,顾言枫塞给他这个纸条他私下里也自己查了,但是所有的事实都指向郁婉秋的身世,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于是把这件事交给了江淮。 这几天,他每一天都过得异常煎熬,他比谁都想立刻知道真相,却又比谁都害怕着这个真相。 如果一切如他所猜测・・・“是的,郁婉秋根本不是郁书仁和李美林的孩子。” 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叶隐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他艰涩地抿了抿嘴巴,颓然靠在了窗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婉秋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婉秋怎么会・・・” “三十年前,郁书仁娶了家里颇有点小权势的李美林,婚后的他却和张歆瑶藕断丝连,并且让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说起来,这个张歆瑶也是傻,为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竟然甘愿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最后弄得众叛亲离,只得大着肚子来投奔郁书仁。可这事儿哪儿能瞒得住呢,东窗事发,一样大着肚子的李美林当然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和孩子,她找到张歆瑶,让她把孩子做掉。” 江淮的声音缓慢又低沉,叶隐听着,就好像看见了当年那一幕幕,张歆瑶,婉秋的亲生母亲是如何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步步走上了绝路。 “唉,孩子都8个月了,怎么做掉啊?张歆瑶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只好答应离开郁书仁,永远不再见他。可李美林根本不相信,就在张歆瑶动身准备走的那天夜里,李美林安排了一场意外。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已经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最后,两个女人都被送进了医院,并且好巧不巧地都生下了一名女婴。张歆瑶受了重伤,她拼了最后一口气将两个孩子掉了包,然后带着李美林的孩子悄悄离开了医院。” “那,李美林的孩子呢・・・张歆瑶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那孩子・・・” “唉,实在太久远了,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找不到了,要么已经死了。关于那个孩子,只知道张歆瑶离开了没多久便死了,孩子被一个妇人捡到并且抚养长大,那妇人姓陶。我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挂断电话,叶隐依靠着冰冷的墙壁,痛苦地滑坐在了地上。 脑海里反反复复全是郁婉秋的音容笑貌,她的敢爱敢恨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可是,能不能不要连悲苦的命运都这样如出一辙。 原来,婉秋一直生活在父母的仇恨里,父母都没有感情,甚至像是仇人,又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爱再分给婉秋・・・原来,婉秋的人生一直都是错位的,她拼了命去守护的爸爸妈妈,竟然是她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原来,婉秋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妹・・・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等风来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愁绪像漫天纷飞的柳絮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闪躲却无论如何都逃离不开,正在惆怅时,紧紧攒在掌心的手机又突兀地震了起来,摊开一看,是苏羽。 叶隐忽然惆怅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电话一遍一遍地响进来,他却仿佛黑暗中慌乱找不着出口的小白鼠。 要不要接・・・苏羽她会不会又要说那些话・・・不,不要接・・・震动忽然像感应了他的思绪,倏然停止了震动,他短暂的松了口气,只不过几秒,手机又不依不饶地震了起来,仿佛他不接,它就会永远地震下去一般。 怎么没完没了打来,什么事这么着急,会不会是婉秋・・・“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 郁婉秋霍得抬起头,看着窗边终于露出笑颜的苏羽,他的电话通了,心里却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 “怎么了,有事吗?” 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等来的却是他淡漠疏离的语气,苏羽心头一紧,这三天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还是那天在陵园爆发之后,他也彻彻底底地“重生” 了呢。 然而,再多的心疼也只是在心底,一开口,她便还是那个永远乐天派的苏羽。 “诶诶诶,你这个人很不靠谱诶。消失了这么多天不见人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才对吧,老实交代跑哪里逍遥去了~~” “呵呵,最近公司很忙・・・婉秋,她,她好吗・・・” “她不好。” “她怎么了?” “她淋了雨发高烧,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苏羽!” 郁婉秋在苏羽身后焦急地低声喊她,苏羽朝她挤了挤眼睛,吐着舌头顽皮地笑了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心终于变得晴朗了起来,郁婉秋微微低下头,笑意浓浓地在眼眸里流淌。 他对我还是关心的,在乎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 “唉・・・” 苏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走到郁婉秋身边坐下。 “她怎么了你说话啊?!” 叶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 “瞧你急的,她没事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恢复了。最重要的是,她的PTSD也好了,终于不用再吃那些精神类药物了。” 瞅了一眼郁婉秋,苏羽无奈地撇了撇嘴,再不说实话,婉秋的眼神一定会变成机关枪把她打成马蜂窝。 “婉秋姐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跟她讲话?” 苏羽整理了一下呼吸,一把拉过婉秋就把电话往她手里塞。 “快,叶隐的~~” 郁婉秋一下子呆住,手里的电话在读秒计时着,就好像全部的他都凝结在了这个小小的手机中,她心扑通扑通狂跳着,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婉秋・・・?” 叶隐轻轻开口,不知道那边的她能不能听到,再也压抑不了的渴望迫使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你好吗・・・?” “嗯,你呢?” 郁婉秋轻轻回答着,他熟悉的声音就在耳畔,温柔如旧,婉秋心脏一阵悸动,好像就连他每一寸呼吸都牵动着她的心跳。 “这几天公司太忙,没有时间去看看你,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就去找你。” “啊,不用,不用・・・你好好忙自己的工作・・・” 不用・・・像是正在悠然升空的气球被戳破,瞬间爆裂在空中,洋洋洒洒的姿态不见,只有破碎的残片重重跌回地面。 她说不用,不用・・・郁婉秋皱着眉头,紧紧咬住了嘴唇,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她无比懊悔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他一定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想要说的不是这个,她只是想告诉他安心工作,让他放心。 “那个,我是说,我没事了,你不用操心我,好好照顾自己・・・” “・・・” “我・・・” “我知道了,公司还有事,我要去忙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 莫名的窒息在叶隐的心底渐渐汇聚,呼吸变得越来越细小,像是失去了这种能力。 眉宇间染上悲伤,他低下了头,指尖用力按上了手机屏幕。 不管她病着,还是好着,我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根本不需要我・・・ “诶诶诶,怎么挂了?喂喂?叶隐??” 苏羽接过还在发愣的婉秋手里的电话,像是难以相信叶隐会就这么挂断一般,拿着电话又反复地看了几遍。 “怎么就这样挂了?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公司里还有事,他去忙了・・・” “什么?这个混蛋,他是吃错什么药了!让我打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用了・・・” 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郁婉秋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苍白的面容里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心痛。 他一定是误会了・・・怎么办・・・他一定是误会了我不想见他・・・看着婉秋落寞的背影,苏羽敛住了笑容。 她怎么会不明白,真正相爱的人,是婉秋和叶隐・・・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对叶隐的感情,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那个像风一样让人心痛的男子。 她从来没有想现在渴望去拥有他,守护他。 即便对手是她最亲爱的婉秋姐,可爱他的心又该如何平息呢。 婉秋姐,我一定会比你更爱他・・・“嘭!” 一颗白色的高尔夫球急速朝着太阳飞去,蓝天白云间,它像是长了翅膀火球。 空旷的高尔夫球场,绿树环绕,一汪湖水随着微风泛起涟漪,气温不算太高,正是怡人。 沈恪包下了整个球场,独自漫步在绿毯之中,秘书背着沉重的装备远远地守在一边。 王子阳从叶氏出来就直奔荣峰,却没想到沈恪竟然悠闲地跑出来打球,他也只好辗转来到了球场。 一肚子怨气的王子阳耷拉着脸跟在沈恪身后,自从俩人见了面他就一直气鼓鼓的却一句话都不说。 沈恪也不理他,自顾自地打着球,玩得不亦乐乎,终于王子阳气不过嘟囔了几句。 “不是跟你说了,有事电话联系,不要轻易跑来找我吗。” 本以为沈恪不安慰他几句至少该跟他一样着急,可他依旧拎着球杆,享受着悠闲的下午。 “我啊,我现在住到你家里都没人管了!叶隐这个小王八蛋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了,还躲躲藏藏什么!” 王子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阴阳怪气地抱怨道。 “所以,你被他fire了,所以,你不平衡了,跑来找我发泄,所以,你希望荣峰替你买账,是吗?” 沈恪走到球根前,摆好了击球的姿势,眼神始终不曾落在王子阳身上。 “我说沈恪!你不是翻脸不认人了吧?!我王子阳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潜伏在叶氏做卧底,我现在被叶氏fire还不是因为你,你还想撒手不管,我告诉你,没这么便宜的事!” “你走吧,去天域地产。” “什么??!!你要我去找刘天宇!我疯了吧我!叶隐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去不等着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 王子阳张牙舞爪地说着,话到激动的时候唾沫横飞,他顾不得都快要滑落到鼻尖的眼镜,直接拦在了正欲击球的沈恪面前。 “诶我说,你之前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叶隐一脚把我踢开你就歇了菜,这就没招了啊,你沈恪就这点儿能耐怎么跟叶隐斗啊?那么大个叶氏,你费了那么大的劲现在怎么不敢下手了?你这演的哪出啊?”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顾言枫。 沈恪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王子阳正说得起劲,却也硬生生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先生,按照您给的地址,我们找到了。” “好。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如您所料,郁婉秋的确不是郁书仁和李美林的亲生女儿,具体情况等一会儿我会发到了您的邮箱。” “告诉刀疤,按照计划行事,夜里动手。” “是。” 挂断了电话,沈恪轻轻抽动了嘴角,他眯起眼睛,漆黑的眼眸里尽是神秘。 王子阳惊愕地瞪大双眼,这才用力扶了扶他那金丝边眼镜。 “你这,你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王总监,你胆子未免太小了点儿吧。” 沈恪重新瞄准地上的小球,洞口就在面前五米开外。 “我让你去找刘天宇,就是为了这次竞标能一举打败叶氏。你是怎么输的,就要怎么赢回来,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潜入天域地产?潜入刘天宇身边?” 王子阳失笑,他连脑子都没过便否定了沈恪的意见,甚至嘲笑起他来。 “哈哈哈哈~~沈恪,你未免太自负了吧,叶隐这次帮刘天宇拿到了他一直得不到的那块地,天域地产和叶氏现在好得就差合并了,你想离间他们?你是真的被叶隐吓傻了病急乱投医吧?” “离间计用不成那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沈恪自信满满地挥起球杆。 谁知,杆还未落,王子阳又拦在了他面前,一脸的焦急和迷惑。 “什么什么,什么叫走为上策,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要让谁走?” “刘天宇老了,他儿子又无心接受商场上的事,叶氏也已经风雨飘摇,你说让谁走。” 沈恪重重呼了口气,这才忍下了没有爆发的火气,反而好声好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王子阳,他不过是一颗棋子,他那满脸油腻火冒三丈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又好笑又可怜,怕是有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啊,我明白了!” 王子阳眼珠一转,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脸上乐开了花。 “顾特助那边也已经做好准备了。叶氏,这次完蛋了。” “顾言枫?就说今天怎么没见到他,刚刚的电话是他打来的吧・・・呵呵,你们不会夜里要来杀我吧,哈哈哈哈・・・” 沈恪玩味地看着王子阳,就像看着一个会说话的玩具,这只傀儡真是傻得可怜,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色,沈恪冷冷地一笑。 “暂时还不杀你,留着你还有点儿用。” “沈先生,你可得凭良心做事啊,我王子阳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那么大的叶氏我都不要了跑来追随你,我可是忠心耿耿的啊!我・・・” “你挡住我了。” 沈恪冷声打断王子阳,眉眼里全是霸气。 “啊,噢噢噢・・・” 王子阳越说越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狂妄地拦在了沈恪面前。 沈恪再次瞄准欲击球,好像就连眼神里都闪烁着必胜的光芒。 “叶氏,该归我了。” “好球!” 滚动在绿草上的小球一路直下,应声入洞。 王子阳在一边略带着拍马屁的叫好,沈恪迎风而立,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叉着小旗的球洞。 叶氏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剩下,就是婉秋了。 叶隐啊叶隐,你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了我的人,这次,我要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来。 “叮咚!”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一声,打断了沈恪的思绪。 他翻开手机,是顾言枫的邮件。 沈恪屏着呼吸,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他打发了王子阳,一个人默默走到休息区。 手机上的文字映入眼帘,郁婉秋的身世之谜就这样被揭开了。 看着那些冷清的文字,沈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某天郁婉秋知道了自己身世后的崩溃,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惊痛之余,更多的却是愤恨。 叶隐,都是你! 如果那天你没有带郁婉秋去赴宴,郁婉秋永远都是名正言顺的郁家“大小姐” ,就不会有今天所谓的真相! 都怪你! 是你让婉秋失去了身份,是你让她有机会面对这一切残忍! 沈恪痛苦地抿紧了嘴巴,眼睛死死盯住手机,忽然,他修长的手指停住在了屏幕上。 “张歆瑶死后,女婴被一位妇人捡到抚养至今。妇人名叫陶沁,她的丈夫姓苏,名叫苏云庚。因为捡到的女婴特别小,他们为孩子起名,苏羽。” 吾爱无奈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落下山头,这座忙碌了一整天的城市终于肯放慢他的脚步,在纸醉金迷的夜晚还未登场之前,趁着夕阳的余晖,新月初升,是时候好好享受一番大自然的风情万种了。 阳光斜下一片阴影,叶氏的大厦傲然矗立在经济区,一览众山小的霸气在落日的映衬下显尽了沧桑和孤独。 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下了班后的叶氏鲜少人走动,总裁办公室却依然大门紧闭着。 多少次了,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已经不再是秘书或者保洁阿姨,而是他,叶隐。 此刻,叶隐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才搞定了一个Case,紧接着他又转到右边的电脑上开始审核项目,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键盘和鼠标的声音交替回荡着,他像是疯狂工作的机器人,一刻都不曾停歇。 黑咖啡一杯接一杯地灌进胃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保持清醒,批不完的文件堆成小山,辞掉了江淮和王子阳,真的像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上天好像是故意安排了这一连串的苦难来折磨他似得。 重生,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叶先生,有位小姐找您。” 忽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进来,叶隐盯着电脑屏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谁。” “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她说找您有很重要的事要说,说您一定得知道,无论如何都得见到您,我让她在会客室等着。” 手下的动作戛然而止,秘书短短几句话不禁让他心头一颤。 是婉秋吗? 她是来向我解释的吗? 她是来告诉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她真正想说的吗? “好,我知道了,你下班吧。” 倦了好几天的心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跳动,极力压抑着慌乱的思绪,他匆忙起身整理了衣着,快步向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的门虚掩着,一丝淡淡的香气萦绕,他驻足调整了呼吸,轻轻推开了门。 “怎么是你?” 目之所及,那坐在沙发里一身干练装束悠然喝着茶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满心期盼想要见到的郁婉秋,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苏羽。 “不然还能有谁~~” 苏羽笑着迎了上去,叶隐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眼神却悄然黯淡了下来。 三天不见,苏羽似乎瘦了,可笑容依旧那么灿烂,仿佛永远不会有烦恼一般。 见叶隐对她的造访大为吃惊的模样,苏羽更是难掩喜悦,一双明眸紧紧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欢迎我啊?” 苏羽轻快地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手臂。 终于,又见到他了,好漫长的三天,像是一口呵在心坎的热气,他出现,心里就会变得温暖明亮。 “没,没有···” 叶隐尴尬地转开头,试图抽出的手臂,只轻轻一试,就知道无果,索性任她牵着好了。 “还说没有。这几天不见人,死哪里去了~~公司有那么忙吗?干嘛都不来看我。” 苏羽嘟起嘴,哀声抱怨道,眼神里却溢满了甜蜜。 你不来,所以我来了。 “哦,我知道了~~一直在公司是不是~~一定是金屋藏娇舍不得出来了!让我去揪出这个狐狸精~~” “你瞎说什么,哪有啊!?” 叶隐被她拽着一路向办公室走去。 他没有看见,她的脸上全是幸福的表情,好像她就是他的女朋友,跟他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这就是情侣间的小甜蜜小温馨。 然而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让苏羽久久怔在了原地。 散乱了一桌子的图纸、文件还有传真,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是隐隐令人窒息,苏羽扯了扯嘴角,强忍着揪心的痛故作轻松道。 “诶哟,还真挺忙的···” 他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了三天吗? 就是这些压在他的肩膀,让他四面楚歌,让他分身乏术不能来见我的吗···短暂的沉默里,愁云攀上眉头,直到身后那熟悉的声音缓缓流入耳畔。 “你还真轻车熟路,居然我办公室在哪儿。” “我当然知道,这里以前是叶梓梵的办公室啊,我和婉秋姐以前来过。” 说着,苏羽回过神来,极力舒展了眉头,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绷。 “你看看你,男生和女生果然不一样~这屋子什么味道啊,你怎么窗户都不开大一点呢?看这一桌子乱七八糟的,这点你比叶梓梵还夸张~~” 说着,苏羽便抹高了袖子,准备在他办公室里大干一场,叶隐一把扯过她,看着她真切的神情,忽然有些心疼这个丫头。 “苏羽,不用弄这些···” 他知道,苏羽是真心要帮他收拾的,不是为了讨他的欢心,那么活泼讨巧的苏羽就这样把她炽烈的感情付出给了自己,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拒绝她并且不伤害她。 苏羽凝视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布满血丝,眼底却是复杂的,那些情愫她读不懂,也不想懂不愿懂。 如果那是拒绝,可不可以不要说出来,你可以做些什么让我感受到你的意思,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让我亲耳听到你说···我只是想照顾关心你,只想让你知道不只有婉秋姐会照顾人,我也可以,我也会体贴你,在乎你··· “苏羽,你跟,叶梓梵···你们关系非常好是吗···?” 半晌,叶隐放开抓着的苏羽的手幽幽地说,目光沉痛。 “好啊,怎样?” 苏羽心头一惊,躲闪着他的问题,她几乎就要忘了,叶隐就是叶梓梵这个事实。 “那你,喜欢他吗?你们以前···” “我喜欢你。” 苏羽仰着脑袋,不可置否地望向叶隐,她多想用自己的热烈去融化了他眼底的忧伤,然而,他却总是这样匆忙就避开了她的眼神。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两人都没再说话,叶隐轻轻叹了口气,独自走到了一边。 就像一层半透明的纸,他们彼此间有着自己不能言说的秘密,却也都默契的决口不提,这样一场感情,不知不觉间竟变成了追逐之间的博弈。 为什么你要喜欢我呢,就因为我的这副皮囊? 叶隐站在半开的窗前,傍晚的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他的眼神很远,身上有种让人说不出的心酸。 “苏羽,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爱你的人,你们相爱,相守,幸福的过一辈子。” “我不要,我只要你···” 话音未落,苏羽忽然钻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小脸紧贴在他的胸口,像是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只是他的手,迟迟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那日在婉秋姐的病房门口,我也是这样撞进了你的怀里。 匆匆一瞥,就注定了此生我心已许。 她用力抱紧了他,那种感觉让他深深的窒息,无处安放的双手摆在两侧,他却无法同样用力的拥抱她。 为什么是我,苏羽···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是叶梓梵,你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可笑至极。 呵呵,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又怎么会知道,可我不能荒废了你啊,苏羽,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 “···苏羽,对不起,其实我···” “不要说···就让我抱抱你,抱抱你就好···” 他轻轻拥着她,像一个兄长,温柔地抚摸着她身后长长的头发,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她轻轻颤抖。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大开的窗户吹进阵阵暖风。 两颗同样疲惫残破的心,却不能因为彼此而完整,谁让造化弄人,到底是前世的债还是今世的缘···微亮的天空里一群白鸽突兀的飞起,地平线被初升的太阳染红,如鲜血一般。 澳洲的空气湿冷湿冷的,路上偶尔几个晨练的人,脚步轻快。 窗帘的缝隙投进一束光影,房间里还是一片温暖,床上的男人鼾声震天,女人转过身背对着他,手臂露在被子外面,皮肤光洁竟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 像是遥远的梦境中传来的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女人极力想睁开眼睛,可又怎么都是徒劳。 这么早,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真是活腻歪了。 女人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向男人怀里钻了钻。 凌乱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肌肤如瓷般细腻,鼻梁高挺,眼角微微上翘,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此人并不陌生,正是郁婉秋叫了二十多年妈妈的,养母,李美林。 动静越来越大,男人有些不耐烦地移动了身体,惊扰了怀里的女人,无奈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啊!!!你们是谁啊!!阿仁,阿仁!!” 李美林惊叫着坐了起来,紧紧攥着怀里的被子捂在胸口,身边的郁书仁被她猛烈地推搡着,也渐渐从梦中苏醒。 “啧啧啧,年纪这么大了,身材还是那么好啊~~瞧瞧这皮肤,这脸蛋~~” 三个带着墨镜一身黑衣的壮汉在床边,一口流利的国语,显然是中国人。 那个像是头目的人淫邪地笑着,伸手就朝李美林脸上摸去。 “滚开!!你们是谁啊!要干嘛?!赶紧从我家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郁书仁急忙扑了过去,死死拦在李美林身前。 “啪!” 还没等人反应,那头目重重一巴掌删得郁书仁倒在了李美林怀里,伴随着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另外两个黑衣男子向床边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打我老公!啊~~~~~~~~~你们放开他!!我要报警!!” 说着,李美林就伸出手臂向床头的电话抓去。 毫厘之间,一把尖利的匕首钉在了电话机边,李美林动作再快一秒,定会被削掉手指头。 此时的李美林已被吓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的她颤抖着攥紧手里的被子。 “报警吗?那就等着提他收尸吧!” 那头目凑近她的脸,一股恶臭带着重重的烟味塞满鼻息。 郁书仁已经被架下了床,挣扎中眼睛被蒙上,嘴巴里也塞上了一团东西。 说着,那几个人狠狠开始在郁书仁身上乱打一气,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下,郁书仁闷哼倒地,晕了过去。 “不要!不要伤害我老公!!你们想要怎样!!” “明天早上9:00,带500万,到这个地址。” 黑衣头目扔了一张卡片在被子上,墨镜下的表情冷酷如刀锋一般。 “过时不候。否则,就来接你男人的尸体回家吧。走!”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郁书仁被抬走了,地上还留着丝丝血迹。 李美林坐在床上,一头乱发神色空洞,像是遭遇了什么凌辱一般。 很长的时间里她就只是那么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子上那张卡片,房间里愈发安静,仿佛连心跳声都听不到了。 忽然间,她眨了眨眼睛,像是灵魂重新回到身体,慌慌张张地抓起电话,颤抖的手指将一个个数字重重按下。 “说好了哦,明天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去看婉秋姐。” 苏羽从沙发里站起来,看着坐回到了办公桌前的叶隐,他盯着显示器的眼睛眨也不眨,荧幕上的画面在他脸上变幻着色彩。 “嗯。” 他心不在焉的闷哼了一声。 苏羽转到他身后,看着那一屏幕的英文和线条结构,瞬间头大。 可叶隐倒像是看得津津有味,见他那模样,心里一阵阵的柔波掠过,好像掉进了云里,变得飘飘然。 “我会很想你···” 说着,她轻轻吻在他的侧脸,不等他反应便羞涩地转开了头,低垂着脑袋快步向门口走去。 叶隐望着她的背影,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她站定了脚步,一个转身正迎上他的眼神。 淡淡一笑,明眸皓齿,干净清澈的眼神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一汪湖水。 四目相接,他是惊诧,她是甜蜜。 大门嘭的关上,他的心却无所适从地烦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跟苏羽说清楚··· 隐藏遗产(大放送)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叮咚,叮咚・・・” 暮色中的叶宅,一袭淡紫色长裙的郁婉秋正局促地站在叶家门外,她不安地抿着嘴,等在门外的每一秒都仿佛是煎熬。 李管家将门打开,兴高采烈得以为是叶隐回来了,没想到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郁婉秋。 “郁小姐!您怎么来了?!” 说着,便将婉秋迎进门来。 “李叔,您好。我来找叶隐,他在吗?” 郁婉秋环视四周,干净肃穆的叶家还是老样子,目之所及,却没有她一心想要见到的人。 “二少还没有回来。” 一提起叶隐,原本还笑笑的李管家便不自觉撇了撇嘴,他眉头深深皱起,像是有说不尽的哀愁,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公司好像很忙,他这些天都很晚才回来,回来了也不吃什么东西,第二天又早早去了公司。” “怎么突然这么忙・・・” 郁婉秋眼神一震,原来他的忙不是借口,原来这几天他都是这么过的。 “唉・・・” 李管家瞥了瞥秋,欲言又止,无奈地头摇了摇头。 “李叔,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关系的。” “哎,自从上次二少带您去了梓梵少爷的墓地,他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公司最近有好几个大项目,他偏偏都要亲力亲为没日没夜地工作。我们小心翼翼的伺候,可他却一句话也没有,没有好,没有不好,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再也无法进到他的心里了一样。二少之前为了您的事操碎了心,那次之后就再没提起过要去看您的话,郁小姐,我希望您能劝劝他,再这样下去,叶氏没跨,我怕二少他・・・” 你就是这样折磨自己的吗? 李管家沧桑的声音那么绵长,郁婉秋低垂着眼睛,仿佛闭上眼就能看见叶隐正埋头在办公桌前的样子,往昔的种种忽然变得苦涩,郁婉秋心里一片痛楚。 是我,让你心力憔悴,身心俱疲・・・是我,一刀刀划在你的心上,不明所以地拒绝你・・・“李叔,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可说不准,早了的话八九点,晚了就到夜里了。” “我可以在这儿等他吗?・・・” “当然可以。” 得到了李管家的同意,婉秋面上才又绽放出了明朗的微笑。 她看了看这空荡荡的房子,从来没有发现叶家原来这么大,大得人心慌,眼神落在了厨房,她眼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些。 黑暗的地下车库,一个麻袋被甩了出来,顾言枫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阴沉着脸看着车上走下的三个黑衣男子。 刀疤卸下墨镜,冲他点了点头,顾言枫咬紧了牙,缓缓举起手机。 “人已经带到了,沈先生。” “很好,继续按计划行事・・・啊对了,郁婉秋的身世你记住・・・” “明白了,郁小姐是郁家千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恪坐在飞驰的宝马里,悠然突着香烟,翻滚在指尖的那枚戒指被烟雾笼罩,血红的宝石却像是抗争一般越发耀眼。 郁书仁被绑架了,叶氏就已经到手了一半。 剩下的就是婉秋了・・・忽然间,一旁的电话意料之中的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李美林” 三个字就像一个活跃在面前的小丑一般。 沈恪眯着眼,嘴角一模诡谲的笑意,双眼放出冷冽的光芒。 关机。 那扰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梓梵,我永远都不会忘了,那场拍卖会,你以梓辰科创代表人的身份赢走了我的2000万,还有我的婉秋・・・你是如何拿走了我的东西,我就会加倍得要回来。 500万? ! 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终于批完了剩下的文件,叶隐缓缓从电脑前抬起头,窗外的风已经染上夜的凉气,不知不觉,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10点。 他疲惫得扭动僵硬的脖颈,关节传来阵阵钻心得酸痛让他眉头一皱。 后天就是天域地产的项目揭幕酒会了,叶氏和荣峰的对决也终于要有个结果了・・・全上海都在关注着叶氏和荣峰的较量,我绝不会让爷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王国就这样倒下。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有了着落,叶隐长长舒了口气,一边整理好桌面的文件,一边将电脑里的资料备份。 胃里已经空空如也,可是却感觉不到饿。 也许真的是坐了太久,他刚站起身来忽然间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占据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变得轻飘起来,越来越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他急急扶住了桌子。 一不小心碰倒了笔记本电脑边的水杯,顷刻间,水顺着键盘渗进了电脑主机。 叶隐惊得倒吸一口冷气,顾不得双眼还无法对焦,他急忙摸到桌上的抽纸抢救起来。 拷贝的文件不知完成了没有,如果这个时候死机,这几天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果不其然,重启的电脑直接蓝屏。 瞬间,他只觉一种想要爆裂的情绪在身体里膨胀,像是要冲破自己一般。 他慌忙拔下移动硬盘重新连接到另一台电脑上,双手飞舞在键盘上,死死盯住屏幕。 还好,资料已经全部备份了。 笔记本电脑也安然无恙地恢复了正常。 大悲大喜的冲击下,叶隐深陷在座椅里,脊背的冷汗被夜风掠过,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就在他准备关机的时候,这台叶圣欧在他25岁生日时专门为他定制的笔记本电脑上忽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Hide legacy, enter a password。” 回家的路上,叶隐坐在后座里,双眼微微闭上,左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气氛有些凝重,司机平稳地开着车,不敢多话。 这就是叶家那颗宝石能解开的玄机吗? 爷爷说的能拯救叶氏的就是这个吧。 隐藏遗产・・・可是我研究过很多次,那宝石上面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解得开那个密码呢? 只有三次输入机会,三次之后叶氏系统全部崩溃。 爷爷这么做是怕叶氏有一天落入他人之手,所以这个密码保存在了那宝石里? 可现在那宝石还下落不明・・・看来,这次和天域地产的合作只有一条路走了,不成功便成仁。 否则,没有密码,叶氏就真的很难东山再起了・・・叶宅亮起微弱的灯光,苍茫的夜色像是要吞没了它一般,夜风安静舒爽,天气渐渐转暖,夜空也难得晴朗。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叶隐缓缓走下。 不知不觉,竟然到家了。 本就犹豫着要不要去看婉秋,既然已经到家,也就作罢了,和苏羽相约明天要一起去看她,再过一晚就能见到了。 这么晚她应该睡了吧・・・昏黄的大厅,李管家接过他的外套,正准备悄悄告诉他郁小姐来了,他刚巧转过身去,脚步微微僵住,挥了挥手。 幽暗里,他挺拔的身影久久站在沙发前,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乌黑的头发上,疲惫的双眼忽而变得温情脉脉,眨也不眨地盯着沙发里那个蜷缩成一团,沉沉睡着的女人。 面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几碟小菜,虽然用盘子扣上了保温,可香气依然扑鼻而来。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慌乱不安统统找到了安慰的理由,所有的疲累都变得渺小。 只因为她,只因为眼前这个用生命爱着的女人,郁婉秋。 你是在等我回来吗,你是来告诉我下午那通电话,你不是不想见我吗・・・傻瓜・・・ 他在她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薄毯,眼神里尽是疼惜。 看着她,只觉得温暖,不管下午的电话里她说了什么,此刻,她就像从天而降一般,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叶隐,你回来了!” 感受到身旁熟悉的气息,婉秋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便是那个她苦苦等了一个晚上的人。 那次墓园诀别之后,今天竟是他们第一次碰面。 郁婉秋看了他一眼便匆匆逃开了他的眼神,明明思念,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看见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她急忙起身。 “吃过饭了吗?我做了饭等你回来,都凉了,我拿去热热・・・” 叶隐按住她的身子,唇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他凝望着婉秋,柔声道。 “别,不用忙了。” “你吃过了吗?” “你一直在家里等我?等了多久?为什么不叫管家给我打电话。” 昏暗中婉秋缓缓抬起头,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眸,那么清澈而温柔的眼神,仿佛能使冰雪消融。 他的轮廓倨傲,眉眼里全是笑意,只是愈发清瘦了,看着他,婉秋心中泛起阵阵难以抑制的酸楚。 明明是我在问你啊,怎么你不仅没有回答反倒问起我来了? 真是霸道得让人生气,又让人心疼・・・回想起下午的那个电话,婉秋抿着嘴,艰涩地开口。 “对不起,下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婉秋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叶隐冷冷打断了,他倏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背影将沙发上的婉秋团团围住,她焦急地从沙发里站起来。 正准备解释,叶隐却早已经抓住了婉秋的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她只得顺势跟着往前走去。 “等了我那么久,你也没有吃饭,现在你要陪我一起吃!” 叶隐一路拉着婉秋的小手走向餐厅,他高傲地仰着脑袋,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却也有种别样的味道。 好久没有如此平静安详的感受了。 仔细想想,好像从叶隐出现开始婉秋就病了,这么长的时间里,叶隐和婉秋好像真的没有好好地平心静气地吃过一顿饭。 简单的用过餐,一通急促的电话却扰乱了这原本愉快的气氛。 郁婉秋怎么也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母亲竟然会打来电话,她犹豫着,却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善良,按下了接听。 “喂,妈。” 郁婉秋刻意避开叶隐,走到一边接电话。 “婉秋,快救救,救救你爸爸啊,你爸爸被人绑架了,呜呜呜呜・・・” “什么!妈你慢慢说!” 听见婉秋的语气不对,叶隐紧张地瞥了她一眼。 李美林的电话也让叶隐精神紧绷起来,好像自从知道了婉秋的身世之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早晚有一天,这个秘密不再会是秘密・・・而那个收养了李美林亲生孩子的陶姓夫人又到底是谁,那个和婉秋人生错位的孩子,她还活着吗・・・“早上,有三个黑衣人闯到家里来,差点把你爸爸打死,我也差点被他们,呜呜呜呜・・・他们把你爸爸带走了,要我拿500万去赎他。哎哟,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可是他们说如果不给钱,就要弄死你爸爸啊!” 电话那头,李美林哭丧着嗓子,可那娇滴滴的语气却一点儿都没有减弱。 然而即便是这样,李美林的一席话也足够让婉秋心急如焚了。 “怎么会这样啊?!爸爸是不是生意上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你们赌博的时候欠了谁的钱啊?怎么会绑架呢!有没有报警?!快报警啊!” “不能报警!他们说报警就撕票!500万,怎么办啊,就是把你住的房子卖了也没有500万啊!完了完了,你爸爸他死定了!” “妈!你说什么呢,你别这样・・・” 听着母亲在电脑那头哭天抢地的声音,郁婉秋站在窗边面露难色,500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该怎么办,她真的是不知道。 “婉秋,你赶快嫁给沈恪吧,沈恪说会尽量筹够500万救你爸爸。你马上嫁给他,你嫁给沈恪那你爸爸就是他岳父,他再狠对自己的老丈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到底是谁绑架了爸爸啊・・・” 李美林的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透过手机回荡在这空旷大客厅里,叶隐坐在沙发里沉默不语,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这分明就是沈恪的把戏,挟天子以令诸侯,借此好娶到婉秋。 500万对荣峰根本就是小数目,可是对现在的叶氏,每一分钱都容不得挥霍・・・可是如果没有这500万,婉秋嫁给沈恪不说,就是这背负着对父亲见死不救的罪名已足够让婉秋自己谴责自己一辈子了。 到底是谁绑架了郁书仁,开口就要500万,一定不是简单的复仇,分明是冲着某些目的来的・・・难道这是沈恪布的局?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想要的,是叶氏为这次绑架买单? ! 可我怎么能看着婉秋一辈子都活在不安里面,我怎么能让她嫁给沈恪5000万,如果凑一凑的话・・・“500万,明天一早汇到郁先生户头。” 就在婉秋失神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叶隐忽然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电话。 “叶隐!” 婉秋惊呼着拉住了叶隐的手臂。 他扭过脸,给了婉秋一个淡淡的微笑又继续对着电话说道。 “首先,你应该做的是报警,不要以为给了钱就能彻底解决,下次他们的手段可能更狠毒。其次,如果人救回来,这笔钱就当我送给你们,但是,我警告你们,以后不要再以任何借口强迫婉秋嫁给沈恪!最后,我奉劝一句,擦亮眼睛看清楚,真正危险的可能是你们最信赖的人。” 挂断电话,叶隐轻轻将手机放到茶几上,深深呼了口气,转过身却发现郁婉秋正皱着眉头看着他,神情复杂,眼神里有感激,可更多的却是晦涩。 “别担心,没事了。” “那么多钱,你怎么拿得出来啊・・・”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有点蹊跷,我派人查查,如果有问题到时候再把钱追回来不就好了吗?救你爸爸要紧。” 他笑着,温柔将她的手收在掌心。 “我,我总是给你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之前还那样伤害你・・・” 他眼底涌动的海洋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紧紧包围着她,那种动容让她不禁鼻子一酸。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别想那么多,只要你好好的,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好不好?” “叶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是啊,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呢? 叶隐忽然噤声,低着头向前走去,气氛霎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忽然的沉默令人感到无比揪心。 婉秋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然后,他缓缓侧过脸。 “如果你不是你,也许我就不会这样了吧。” 他低沉的声音是绽放在黑夜里带着致命香味的玫瑰,笑容一点点攀上婉秋的眉眼,只一句,便足以战胜所有彷徨。 目送叶隐离去,转弯处,婉秋却惊喜地发现他顽皮地向她勾了勾手指,婉秋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中,那种经历的了万千悲苦而来的情愫正慢慢融化成一份彼此坚守的爱恋。 步步为营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那是叶隐,也是叶梓梵最隐秘的世界,叶家大宅里最高那栋小楼的屋顶。 深蓝色的夜空被繁星点缀显得神秘幽远,叶隐仰面躺在漫天的星辰下,婉秋在他身旁抱膝而坐。 “你看,那颗星,最亮那颗,那是我爷爷。” 叶隐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婉秋看。 “你怎么知道?” 婉秋轻轻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因为我每次心情不好躺在这里的时候,那颗星星都会在,就像我爷爷,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 “我让你累了,是不是···” “又说傻话。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我很开心。” “还要谢谢你呢,带我去了小梵的墓地···” 短暂的沉默,叶隐终于鼓起了勇气,扭头看着她,星光就像落进了她的眼里,轮廓在暗淡的夜色中也变得温柔。 “婉秋,你真的放下了吗···” 叶隐涩涩地开口,故意不去看她。 “不放下还能怎么办呢···” 婉秋扯了扯嘴巴,垂下脑袋,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她努力振作了精神,继续说。 “总不能真的跟着他去了吧,有这么多爱着我的人,你们都不希望看到我一天天堕落不是吗?我想叶梓梵他也一定不想的。” “嗯,我希望你快乐的活着。” “嗯?你希望?” 郁婉秋诧异地转过头,叶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时忘情。 “啊···我是说,我们都希望你好,叶梓梵那么爱你,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呵呵···” 叶隐急忙坐起身来,不自然地笑了笑,极力掩饰着刚刚失神的那一瞬。 “嗯!我们都要好好的,你,我,苏羽,还有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小梵,我们都会好好的!” 天空下,他们幕天席地,这一刻的宁静平和太来之不易了。 之前的那些痛苦,那些不堪,原来只要紧紧牵住彼此的手不过就是过眼的云烟。 只要我们在一起,再苦也甘愿。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愈发深沉,郁婉秋乖巧的靠在叶隐身旁,好久都没有像今晚这么开心了,此刻的她正沉溺在这份难得的欢愉中,像醉了酒,根本不愿醒来。 疲累了好多天的叶隐渐渐有了困意,可他却舍不得睡去,甚至担心一睁眼这一夜的快乐就会覆灭,一切不过是他的梦。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继续找工作吗上班吗?” 叶隐翻了个身,双眼沉重的就快要闭上了。 “以后?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起以后婉秋不免有些惆怅,虽然病好了,生活也该重新开始,可是需要她面对的,却一点都没有减少,父母,沈恪,还有对他的感情···“那···说说你的想法,想做些什么呢?” 叶隐顿了顿,抵挡着身体里汹涌如潮的困倦,继续说。 “我啊,我想开一家小小的甜品店,用心去烘焙一个个糕点,让每一个来店里的人都能感受到我们的爱意。在一个风景如画,有山有水的地方,不需要太大,小小的店面,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经营。没有其他的员工,就我和他两个人,白天他去忙他的事业,我一个人顾店就可以。也不需要赚很多钱,最好每个月做几次派送,把我们的甜品送到孤儿院,敬老院去,让那些可怜的人感受到爱的温暖。诶,你觉得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不切实际?你···” 兴致正浓的婉秋悄然回头,身边的他呼吸均匀,闭着眼睛,长睫轻颤,嘴边还带着笑意。 她安静下来,轻轻为他盖上衣服,看着他如孩子般纯净的面孔,久久移不开眼睛。 如果这是一个梦,我已经舍不得离开。 可不可以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澳洲,李美林独自一人出现在了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 她抱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一袭米色高领风衣紧紧裹在身上,她看起来十分紧张,隔着墨镜鬼鬼祟祟地向幽暗的停车场更深处望去。 高跟鞋踩出令人心惊的声音,越往里面走光线越弱,这里好像废弃了很久的样子,零星的几辆车也都被厚厚的灰尘包裹,角落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好像自己吓自己的幻觉,空气弥漫着浓浓的一股酸腐又混杂着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安静,安静得就好像随时从哪个角落蹿出一只老鼠都能惊得人一身冷汗。 李美林缩着脖子,惶恐地慢慢向深处走去。 忽然间,10米开外一辆吉普突然亮起了大灯,李美林吓得惊呼一声,急忙抱紧了手里的黑色袋子,大气都不敢喘。 “嘿,老美女,你可来了~~~” 刀疤从车顶跳了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贼光,说话的腔调让人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他狂妄地笑着,大步朝李美林走了过来。 “我,我老公呢?快,快放了我老公!” 见到刀疤一步步走来的身影,李美林惊慌失措,环顾四周,除了身后那条黑幽幽的通道,她完全无路可退。 “你站住!你,你别过来!” “ok,ok,我刀疤向来是最尊重女性的。” 刀疤轻蔑地勾起嘴角,停在李美林面前不远处,“啧啧,不过几十个小时没见到你老公,就念成这样,看来你们夫妻感情不错啊?哈哈哈!” “想见到你老公是吗?” 刀疤仰着脑袋,指了指李美林怀里的黑色手袋。 “拿来!” 李美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刀疤仰着脑袋,她的恐惧仿佛带给他极大的快*感,虽然李美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可即便如此也依然能感觉到她紧绷的神经。 “我,我要先见到我老公,你们先放了他!” “呵呵,还会讨价还价?行,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见见也无妨!” “ 啪啪!” 刀疤拍了拍手,身后的车上走下两个壮汉,逆光里架着一个瘦高的男人,大步向这边走来。 李美林瞪着双眼,努力想看清光影里的人。 直到稍微近了些,她才终于看清楚,可这一眼,却吓得她差点跌坐在地上。 不过一日,郁书仁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就连嘴唇都是惊心的惨白,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就连血迹斑斑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他微闭着眼睛,好像根本没有意识似得,任凭那两个壮汉拖着。 “啊~~老公!!你怎么了!老公!” 郁书仁被甩在了李美林面前,她扑过去抱起瘫在地上的郁书仁,痛苦地哀嚎起来。 “给我!!给我!!快!!” 郁书仁虚弱地缓缓抬起手想要抓什么,看起来连喘气都费劲却仿佛魔怔了一般瞪着一双通红的双眼。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了!” “求你,求求你,快给我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郁书仁越来越狂躁,大汗淋漓的他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双手不停地试图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神涣散,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手下从李美林身边拿过手袋交给刀疤,扯开一看,一本本的票子整齐地躺在里面。 他满意地一笑,合上手袋转身向车子走去,肩膀那道猩红疤痕在光线里显得骇人,他把手袋向车里用力一挥。 “啪!” 车门应声关上。 从车里走下一个黑衣男人,阴沉的面孔让人不寒而栗,他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向郁书仁夫妇走来。 李美林抱着自己的丈夫望向那不紧不慢走来的人,那身影好熟悉···那人,她一定是见过的,尤其是那阴郁的气息··· “是你!” 顾言枫缓缓蹲下,将一只注射器放到像只哈巴狗一样扒着他裤脚的郁书仁手里。 一拿到注射器郁书仁便像疯了一般,他颤抖着急不可待地撸起自己的袖子。 “老公!!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美林瞬间意识到了那注射器意味着什么,想去阻止可郁书仁已然一副销魂的表情瘫软在地上轻轻抽搐起来。 “顾言枫!是你要绑架我们的?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老公!为什么你们要让他染上毒瘾!!!” 李美林紧紧抱着郁书仁,整个地下车库都回荡着她凄厉地哭喊声。 “为什么?呵呵,那应该问你才对。” 顾言枫冷着脸缓缓弯下身,将手中的相片举到李美林面前。 “你可还记得这个人?” 刚刚还怒不可遏的李美林忽然怔住,瞪着照片上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歆瑶。 这个几乎毁了她整个人生的女人,这个卑微地早已经被人遗忘的名字,没想到时隔30年居然会被顾言枫再次扒出来。 “这是你们夫妇欠郁小姐的,沈先生让我替郁小姐讨回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清楚,如果郁小姐知道这件事,那你们就等着去和海里的鲨鱼作伴吧。” 顾言枫冰冷决绝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汽车甩起一阵灰尘扬长而去,车库又恢复了昏暗和空旷。 他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小的郁书仁夫妇,暗暗攥紧了手中的手提袋。 最后一次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盛夏的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送别了这个晚春,那些想起来就充满了晦涩、压抑的日子终于渐渐远去了。 凝结了整整一个季节的悲伤都将在夏日的骄阳中终结,接下来得日子也许就会理所应当的风平浪静了吧。 郁婉秋的父亲郁书仁在得到了叶氏白给的赎金后,成功被救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重病,日渐消瘦,精神萎靡。 远在国内的郁婉秋为此整日愁眉不展,倒是李美林这段日子消停了不少。 也不知是叶隐上次的一番话真的起了作用,还是郁书仁这次遭到绑架让她良心发现,连日来她不仅对郁书仁的事三箴其口,甚至不再逼婉秋嫁给沈恪。 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一切都似乎在向着最理想的状态发展着。 三天的时间仿佛弹指之间,交替了好几个白昼也只不过转眼。 三日后,天域地产将举办大型酒会,届时众多媒体和业界大亨都会应邀出席,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要去见识一下,好像能在这样盛大的酒会上露露脸,简直就是无上的殊荣。 同时,天域将会在酒会上宣布此次竞标结果,这也意味着叶氏和荣峰的终极碰撞将会在三天之后得出一个结果。 成王败寇,终于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了。 不论是媒体还是业界都翘首以盼这场世纪之战的巅峰对决。 酒会前一天傍晚,天空红得像被火烧过一样,暖风阵阵,分外醉人。 叶隐的书房里,郁婉秋独自倚着窗沿发呆。 她穿着白色的裙装,海藻般的长发垂落颈间,清瘦的身影被长长得拖在地上,静得就好像要在这样的夕阳里凝成了一尊雕像。 “最后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参加明天酒会吧。我答应你,如果明天过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我放你走。” 几分钟之前,就是沈恪这样一通电话,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那略带几分冷酷几分哀伤的声音久久盘绕在婉秋心间,她沉重地叹了口气,期盼了太久的事忽然就成了现实,没有兴奋,反而令人感到莫名的心慌。 沈恪,他是那么阴狠霸道的人,但凡是他想要便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为什么从父亲被绑架开始,我就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父亲被救回来却生了重病,母亲一改往日的态度,甚至不再逼我,就连沈恪也・・・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为什么总是那么巧合,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沈恪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叶隐,我只不过是他用来牵制叶隐的一颗棋子。 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要相信他们,要不要告诉叶隐・・・不能再让叶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我坚决不允许・・・“婉秋,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叶隐忽然推门进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见婉秋回过头他轻轻扬起嘴角,连眼睛里都有笑意。 “没,没什么。” 郁婉秋敛住恍惚,重新换上笑颜,“你怎么啦?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叶隐神秘地勾起嘴角,笑意更浓,双手藏在背后走到婉秋身边,看着她的温柔浅笑的小脸被光晕映成了金色。 忽然,他俯下身去,靠得很近很近。 “先告诉我你刚刚在烦什么?” 郁婉秋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炽烈的眼神。 “没有啊,还不就是那些事吗,你知道的,我爸爸他・・・” 叶隐轻轻皱起眉,婉秋匆忙收起眼神中的慌乱,打断了这个话题。 “好啦,快说吧,你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了?” 叶隐好像并没有完全相信,却也并不再追问下去,他微微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干净温柔。 “闭上眼睛。” “干嘛??” “你先闭上。” 半晌,一丝冰凉在颈间蔓延开来,仿佛冰雪的触感,慢慢的又染上肌肤的温度变得温润。 郁婉秋缓缓睁开眼睛,一颗硕大的粉色钻石正服帖的坠在自己胸前。 “喜欢吗?带着它,明天的酒会上你一定会是全场最最耀眼的!” 叶隐笑着,漆黑的双眸像星辰,深深凝望着眼前有些吃惊又羞怯的婉秋。 “叶隐・・・” 婉秋不自觉皱起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悯,只看了一眼他垂下了脑袋。 “对不起・・・” “怎么了?你不喜欢?” “不,不是・・・我已经答应了沈恪,明天做他的女伴・・・” 笑容僵住,叶隐明亮的眼睛就那么倏得黯淡了下来,可他还是扯了扯嘴角,笑着安慰婉秋。 “好,我知道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是因为沈恪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明天过后我还是不愿意嫁给他,他就不再勉强我・・・” “傻瓜,那么委屈自己干嘛,何必呢。” 他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 “你别生气好不好・・・” 婉秋蹙起眉头,涩涩地问,她是真的不愿意他不高兴。 “我不生气,我只是好心疼你,你太累了,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你自己呢・・・” 叶隐凝视着她,声音里充满了怜惜。 婉秋晦涩得抿了抿嘴,已经极力去掩饰了,在他面前却总是轻而易举就被看穿。 “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那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倔强如她,善良如她,这也是她身上最独特也是最闪耀的地方。 叶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半晌,才开口道:“以后,你只可以做我的女伴。” 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像是警告她一般,叶隐笑着,目光温暖,柔和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一切都温柔极了。 “那你的怎么办,一个人去吗?这么重要的酒会・・・” “什么酒会啊?我也要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叶隐和婉秋纷纷回过头去。 苏羽正推门进来。 看见窗边站立的两人,仿佛就要融进了夕阳的暖色中不禁愕然,却也习惯性的继续笑笑,当做没有发生。 叶隐默默离开婉秋身边,坐回书桌前,电脑跳出提示,是江淮发来了一封邮件,看来是对张歆瑶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错位的人生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什么酒会啊?我也要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叶隐和婉秋纷纷回过头去。 苏羽正推门进来。 看见窗边站立的两人,仿佛就要融进了夕阳的暖色中不禁愕然,却也习惯性的继续笑笑,当做没有发生。 叶隐默默离开婉秋身边,坐回书桌前,电脑跳出提示,是江淮发来了一封邮件,看来是对张歆瑶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苏羽亲昵地拉着婉秋,“你们在聊什么呐?” “我们在说明天晚上,叶隐要出席一个很重要酒会。” 婉秋温婉浅笑,颈间那颗粉钻的映衬下更显得优雅迷人。 “哇哇哇!好漂亮的鸽子蛋!!居然是黑曜旗下诶,可是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款,是今年的新款吗??” 一眼就看见郁婉秋颈间闪耀着璀璨光芒的粉钻,苏羽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般,在杂志社混迹多年的她更是瞬间就看出这款粉钻正是出自全球最顶尖的黑曜集团! “婉秋姐,明天你要带着这条项链跟叶隐去酒会吗?哇,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是当晚的女神,分分钟秒杀全场女宾!” 苏羽无比庆幸着自己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黑曜集团的粉钻系列,语气里满满的全是惊叹号。 “我,我不能陪他去了・・・他还没有女伴・・・” 郁婉秋看了叶隐一眼,电脑挡住他半张脸,露出一双眼睛和紧皱的眉头。 短暂的沉默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叶隐只是坐在座椅里,未曾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苏羽也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如让苏羽你陪他去吧,你这么漂亮再加上这条项链,一定会为叶氏增色不少!” “我去??!那婉秋姐你・・・” 苏羽睁圆了眼睛盯着郁婉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婉秋失落地扯了扯嘴角,明亮的双眼瞥了瞥叶隐,最后就那么一直暗淡了下去。 “我去,又被那个沈恪捷足先登了啊・・・” 能让婉秋如此难受的人除了沈恪还有谁,而想到这个结果用不了1分钟。 苏羽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叶隐,又看了看有些凄凉的婉秋,心中为难,可她知道,这也许是她靠近叶隐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好吧,叶隐,我陪你去,不用这么愁眉苦脸了~” 苏羽站起身来,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笑容一如既往地灿烂,婉秋无力地靠在沙发里,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得落寞。 空气中凝结了死一般的静默,不觉间,书桌前的叶隐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他盯着电脑屏幕,薄唇紧抿,江淮发来了一张陈旧的老照片,照片上一个样貌清秀的瘦弱女子正温柔注视着怀里的小孩子。 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就是这样一张照片,却让叶隐感到阵阵不安。 照片上这个女子,衣着朴素,看周围的环境也是相当平凡,照片因为年份久远已经变得模糊了,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盖这个女子的美丽。 尤其是那如阳光般的笑容,真是像极了・・・见叶隐半天没有答话,郁婉秋渐渐发觉他的异常,还没等开口,苏羽已经绕到叶隐书桌前。 “诶,我在跟你讲话诶,看什么呢你!” 苏羽探过脑袋,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真是气人。 “嗯?没什么。怎么了,你们刚说什么?” 正出神的叶隐被突如其来的苏羽打断,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神色里闪过一丝少见的惊慌,急忙合上了电脑。 “等一下等一下,这,这不是我妈妈吗?你没事干看我妈妈照片干嘛?” 尽管叶隐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苏羽看到了电脑上的照片。 “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啊,照片上的这个抱小孩的人就是我妈妈啊。” 苏羽抱过叶隐的电脑仔细翻看起来,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母亲的照片。 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叶隐的电脑里,苏羽好奇地望向叶隐。 “你说这个女人是你妈妈・・・你妈妈就是陶沁?那这照片上的小孩・・・” 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仿佛有什么在脑子里轰得炸开了,他指着照片上的女人问,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然是本姑娘我啦!神经病啊你,我妈妈叫陶沁很奇怪吗?快老实交代,本小姐这么私密的照片你是哪里弄来的~” 苏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自己的照片会在叶隐的电脑里,还是让她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真相大白,可这个真相却是叶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婉秋,苏羽,她们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叶隐扶着桌子,无边的黑暗顷刻间将他吞没,他不禁后悔,为什么要去调查这件事,为什么就因为张歆瑶这样一个名字就鲁莽的去探索。 一切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他已经掉下去了,后果就只有越陷越深,他甚至怀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沈恪的安排! 可婉秋,苏羽,她们是无辜的! 如果她们知道了该如何承受得了这样得打击,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让她们拥有错位的人生! “叶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郁婉秋关切的声音,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俊朗的脸上面色微微苍白,眼底涌起无限地心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隐别过身,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 既然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让这一切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好啦,别煽情啦,快走快走~~!” “到哪儿去?” 苏羽拉过叶隐和婉秋,急匆匆就往外走。 “去吃饭啊,然后去买衣服啊~不然明天酒会穿什么?” 她兴奋地连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走走走,我好饿诶~~~” 和叶隐匆匆对视,他神情里忽明忽暗的忧郁让婉秋心痛。 看着苏羽兴奋的样子,好像明天不是去参加酒会,而是去和叶隐结婚,一想到这里,婉秋的心底就好像疯了一般难过。 最好的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我遇见了爱情吗? 我还要放掉我的爱情吗? 不! !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郁婉秋了! 明天之后只要我坚持不跟沈恪结婚,我就自由了。 叶隐,你等着我,让我给你一个全新的自己,等我・・・ 瑜中人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远处高高低低的建筑都变成了黑色的剪影,位于郊外的一处庄园,却像隔绝了整个寂静世界的另一个喧闹空间。 天域地产董事长刘天宇的私人豪宅里,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闪耀着无限光辉,仿佛吸纳了全上海的社会名流和媒体。 有着繁复图腾的大门敞开着,一辆辆豪车接踵而至,驻守的记者们毫不吝啬手中的快门,好似映亮了半边天空。 暖风徐徐,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持续升温,万众瞩目之下,以天域地产为首的豪门盛宴渐渐拉开了序幕。 红毯时间接近尾声,宾客多数已经入场,可记者们却都还各个紧绷着神经,因为今晚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还没有出现。 叶氏集团的叶隐和荣峰国际的沈恪。 不知又过了多久,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正在拍照的记者们闻风迅速涌了过去。 还一头雾水的某财团大亨尴尬地愣在那里,凄凉得像是过了气的明星,只好撇撇嘴悻悻的向别墅里走去。 一辆劳斯莱斯魅影稳稳停在红毯前。 还不见人下来,隔着车窗,外面的闪光灯就已经咔嚓咔嚓地不停闪烁了起来。 从没参加过这么大宴会的苏羽紧张地双手攥着裙子,叶隐坐在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微微一笑,握紧了她的手。 身着黑色西装的礼宾恭敬将车门拉开,一瞬间,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秒化作了尘埃。 直到两人站上红毯,记者们才好像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里里外外将两人团团围住,疯狂地按动着手中的快门。 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男人就是接替了叶梓梵,新一任的叶氏集团董事长,叶氏家族的神秘成员,叶隐。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叶隐倨傲地挥了挥手,淡淡地勾起唇角,俊逸的轮廓在闪烁中变得更加迷人,黑玉般的头发修剪的干净利落。 一身黑色天鹅绒西装,白色衬衫绣着暗花,胸前金质的叶氏徽章耀眼夺目。 他表情淡漠极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疏离又神秘,那高远悠然的气质就好像是一个有着强大磁场的漩涡,令人无法不对他着迷。 站在叶隐身边的苏羽面对这样的场面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素来大大咧咧的她如今也收敛了个性,眼神里写满了紧张。 叶隐侧过脸看了看苏羽,对视的瞬间,那流转在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被眼尖的记者发现,现场一片哗然,却又仿佛世间除了他身边的女子,再不会有人比她更与他相配。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那个站在叶隐身边的女人。 仔细瞧来,那女人真是美得清冽! 恬静又带着一丝灵气,笑容像阳光一般温暖又灿烂,宛若水中的精灵,肌肤白皙细腻,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挽成发髻,颈间坠着一颗硕大的粉钻,一袭淡青色的晚礼服穿在她身上更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几乎可以听见人群中隐隐传来的惊呼声,人们纷纷对这个女人的身份猜测起来。 “这是哪个财团老总家的女儿吧,这么漂亮以前怎么从没见过?” “他们是恋人吧,你看那眼神,如果他们不是一对,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啊~~好美~~” “你看她脖子上那颗钻石,那可是黑曜集团旗下的最高端的产品啊!天啊,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近距离见过粉钻系列呢!” 记者们彼此交头接耳着,像是要按坏手中的机器一般,只愿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 “快快!荣峰的沈恪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回过头去。 悄然停驻的黑色加长版林肯边赫然站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沈恪,他拉开另一侧车门,举手投足间尽显高傲霸气。 叶隐和苏羽循声回首,目之所及,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落在沈恪伸出的掌心上。 那一定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郁婉秋缓缓从车上走下,笑容浅淡优雅,眉目低垂顺遂,双眼却异常明亮。 皓如凝脂的颈间缀着一颗苍翠欲滴的翡翠,海藻般的长发在脑后盘起,几缕发丝散落在肩上带出几分优雅又不失仪态。 一袭纯白色晚礼服裙摆长长地拖在地上,薄纱的材质层层叠叠,却一点不觉得繁复冗杂。 没有浓妆艳抹,没有华丽装饰,万众瞩目下,她顾盼生姿,倾城回眸,美得宛如从天而降的冰雪女神。 “Oh,my god!好美啊~~千万不要告诉我这就是那个暴发户郁书仁的女儿!!” “跟在沈恪身边的,除了是郁婉秋还能是谁!不过他们真的好相配啊,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一起,真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他们的婚礼拍照~~” “结婚?他们的关系复杂着呢!你们没听说吗?其实她才是叶氏和荣峰真正的争夺目标来着。” 叶隐怔在原地,远远地凝望着被闪光灯围绕的郁婉秋,好像天地都失去了颜色,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翩然温婉的她。 夜风席卷哀伤,吹不散隔岸的辉煌,仿佛所有人都遗忘了这个角落,连叶隐都不曾发觉,就在自己身旁那微弱又强烈的心碎,哀伤如他。 苏羽挽住叶隐的手轻轻顿了顿,他回过神来,扯了扯干涩的嘴角,想泰然微笑却满是勉强和落寞。 “叶先生。” 苏羽瞥了瞥身后,示意叶隐快走,刚迈开没几步,身后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穿透重重包围直追而来。 记者们先是一愣,随后便更加疯狂起来,闪光灯已经闪出了一片白光的结界。 众人让开一条走道,威武挺拔的沈恪站在这头望向不远处的叶隐和苏羽。 郁婉秋神色一黯,上前挽过沈恪的手臂,他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得意地挑起眉眼,阔步朝叶隐他们走来。 “沈先生,好久不见。” 叶隐回过身,巍然不动的淡漠在不可一世的沈恪面前依旧犹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高傲。 叶隐握上沈恪伸出的手,两个人的目光毫不避闪地碰撞在一起。 表面上的和谐,实则暗潮汹涌,这一幕,明天一定会轰炸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叶隐敛住神色,余光瞥见郁婉秋挽在沈恪手臂上的那只手,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她挽着他,就像她挽着他一样。 郁婉秋与苏羽相视而笑,只是这笑里又掩藏了多少辛酸。 从没想过一直情同亲姐妹的两个人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碰面,苏羽,她是站在叶隐身边的人,却永远进不到他心里;而婉秋明明占据了叶隐全部的思想,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始终都无法陪伴他左右。 也许这就是注定的,注定了她们生为姐妹,注定了她们都会如此爱着这样一个男子。 也许,从她们同时爱上叶隐那一刻开始,命运便找到了新的方向,只是谁都不曾记起:爱,才是最冷酷的武器。 “这是苏羽吧,美得都快让我认不出来了!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怎么没听婉秋提起过?现在说恭喜,不算太晚吧?” 苏羽站在叶隐身边,一直保持着微笑,沈恪不屑地冷哼一声,故意抬高了声调调侃着。 只是没想到,此言一出,倒是让身边的郁婉秋身形一震。 叶隐望了一眼婉秋,眼神里透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沈先生这么有功夫研究别人家的事,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荣峰度过危机吧。” “危机?何来危机?你就那么自信今晚的赢家非你叶氏莫属?” “呵呵,暂且不论今晚。如果你连区区500万的‘礼金’都这么为难的话,我想你也没什么必要再跟我争了吧。” 沈恪倏得皱了一下眉头,不安地瞥了一眼郁婉秋,好在她还没有什么异样。 “500万” 这样敏感的字眼叶隐当着婉秋的面挑明,果然刺在了他的软肋。 沈恪缓缓凑上前去,不动声色地贴近叶隐耳边。 “叶隐,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这500万的意义,我们走着瞧。” 目送沈恪和郁婉秋的背影远去,记者们再一次围了上来。 苏羽急忙戳了戳叶隐,拖着他朝别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什么刚跟你说什么?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走吧。” “要不要这么冷酷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板着脸的样子跟顾言枫简直一模一样,真该拿个镜子给你好好照照。” 顾言枫? 是啊,顾言枫怎么没有陪沈恪一起来? 他是沈恪的特助,这么重要的场合没道理不跟随沈恪出席的啊,难道说,沈恪交代了他别的事···正思索着,忽然间别墅另一侧门口出现的一个背影吸引了叶隐的注意。 透过层层树影,昏黄的灯光里那人似乎在和刘家的下人交代着什么,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姿挺拔,偶尔侧过来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一副眼镜。 那个人,是顾言枫吗···“喂喂?瞎看什么呢?快走吧,等下宴会要开始了,你的身份迟到了可不好。” 苏羽顺着叶隐的视线望过去,模模糊糊的只看到几个人在讲话而已。 叶隐长舒一口气,瞅着苏羽,眉眼俱笑,“知道了,真啰嗦。” 再回首,那昏暗的角落里早已没有了人影。 叶隐不禁皱了皱眉,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或者,已经发生了··· 盛宴共舞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简短的开场过后,晚宴便正式开始了。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乐队奏响悠扬的音乐,穿戴整齐的侍者端着酒盘穿梭在人群中,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三五成群的宾客身上,他们举着酒杯彼此寒暄着,恭维着。 苏羽跟在叶隐身边,比起之前红毯时的紧张,此时的苏羽似乎已经适应了,点头、微笑、客套,样样都做得大方得体。 本以为这么近的距离会更方便跟叶隐讲话,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挤在人群里走不了几步就会有人上前攀关系,她几乎没有机会跟他说点别的。 看着叶隐从容得应对一波又一波人群,整个晚上都那么风度翩翩,神采飞扬,她不禁心疼起他来。 苏羽实在不喜欢这种惺惺作态的场合,穿惯了球鞋的她只觉得两条腿酸痛得快要废掉了,脸上的肌肉也越来越僵硬,好像活了大半辈子都不会有这一晚上笑得多。 刚送走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换了杯酒的功夫,又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转到了叶隐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哎呀呀,叶先生,幸会幸会啊。” “庞先生,久仰。” “今天能有幸见到传说中的叶二少,真是太难得了,果然一表人才。怎么样,今晚的竞标结果已经成竹在胸了吧?” “前辈过奖了。” 庞先生赞许地点了点头,神色里有些许震惊,没想到传闻中神秘的叶二少竟是如此温润如玉,谦和有礼。 叶隐微微颔首,眉眼虽然是笑着的,却又让人有种难以靠近的尊贵。 “这位是?” 庞先生抬了抬手,注意到一直跟随在叶隐身边款款微笑着的苏羽。 “这位是我的女伴,苏羽。” “庞总,您好。” “女伴?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庞先生瞅了瞅苏羽,又看了看叶隐,这样美貌又大方的女子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叶隐的女伴? 他笑意更浓了些,指了指身边的妙龄女子介绍道。 “这是我们家女儿庞文静,本还打算把小女介绍给你,看来我们晚了一步,叶先生已经心有所属啦。” “晚辈不敢高攀。” 叶隐仍然云淡风轻处变不惊,苏羽却一头虚汗,心里暗暗庆幸。 多亏自己死皮赖脸地跟来了,这哪里是什么豪门盛宴嘛,我看跟叶隐这家伙的相亲大会差不多,今天晚上都第五个了! 各个都是如花似玉,有钱有身份的大小姐! 幸好现在不是古代,要不然他们恨不得把自家女儿送进叶家当小妾! “苏小姐今晚的这款项链是黑曜集团的粉钻系列吧,这款钻石可是极少面世的啊!莫不是叶氏和黑曜集团之间要有什么惊天合作了?” 庞先生一眼便认出那颗耀眼的粉钻,身为商人,他更是敏锐得捕捉到了这荣耀背后的暗语。 “呵呵,庞总是聪明人,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都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有静观其变,才是唯一不变的法则。” 叶隐笑了笑,言辞闪烁却又若有似无地透露出某种讯息。 “叶先生果然心思敏捷智慧过人,我们庞氏以后还要多仰仗您照顾啊。” “好说。” 兜兜转转地寒暄着,几乎每一个路过的宾客都会向叶氏敬酒,仿佛他们已经知道了叶氏,一定会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晚宴过半,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远离了人潮的自助台边,憋了一晚上的苏羽终于有机会能跟叶隐说说话了。 “喂!你还喝啊?!” 见叶隐自顾自地又端起一杯酒,已经有点小醉意的苏羽不禁惊呼起来。 “你要再这么喝下去我可不奉陪了哦,再喝我就真醉了!” “醉?你喝酒了?” 叶隐转过身,狐疑地瞅着已经悄悄涨红了脸的苏羽。 “废话!!我跟你喝的一样啊,你傻啦!” 苏羽瞪大了眼睛,现在她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没有喝醉了,因为眼前这个人,他才是醉了! “我没喝酒啊,我喝的是水。” “你骗人!” 叶隐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透明的液体确实令人难辨真假,他勾起嘴角坏笑起来。 本就有点微醺的苏羽被他这么一说更是一阵头大,急忙抢过他手里的杯子尝了一口。 “真的是水!你什么时候换的,干嘛不告诉我,让我喝了那么多酒,你太不够意思了!” 一连喝了好几口,直到确定真的不是酒,苏羽几乎惊叫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向来自诩双商超高且死不认输的她这次彻底被叶隐偷天换日的功夫折服了。 “可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啊,你什么时候换成水了?・・・教教我,教教我啊。” “好啊,等你哪天坐上企业高管职位的时候,我一定教你。” “还带这样讨价还价的,我现在可是公认的‘叶太太’了,要不是因为我今天替你解了围,你都不知道变成谁家的乘龙快婿了,快点告诉我啦!” 好奇之门打开,苏羽拉着叶隐不依不饶地问东问西,叶隐却故意逗她,怎么都不肯说。 穿过层层人群,叶隐和苏羽继续漫不经心地瞎聊着,叶隐不时瞥向人群的眼神像是在寻找什么。 忽然,他停住脚步,身后苏羽没来得及停下撞上了他的手臂。 “哎!干嘛突然停下,撞死我了・・・喂!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喂!” 没有回答,叶隐站在原地呆呆地望向前方,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指默默在身侧握紧。 苏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心知肚明却忘记了的突然被记起来,原本无可取代的存在就那么一点一点微弱了下去。 不远处,郁婉秋优雅得站在沈恪身边,笑容浅淡温婉,就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妻子,他那么成功,她是他背后的受万人瞩目的女人。 叶隐微微皱起眉,漆黑的眸子里溢出淡淡的忧伤。 婉秋,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也备受煎熬? 是不是也被认为是身边那人的另一半。 是不是也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却只能在一次次的敷衍里让自己习惯。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亮统统熄灭,天旋地转,全世界就只剩下那个,不过几米开外耀眼如星辰的郁婉秋。 可她的微笑不是为了他。 可她的快乐不是为了他。 可她的那一切一切,都与他无关。 甚至,她都不曾察觉他落寞的眼神,正穿越人潮拥抱着她。 “咳咳,等一下跳舞的时候不是就能看到了吗,现在抻着脖子看明天叶氏就会多一条大新闻出来。” 悲伤愈发浓烈,就在叶隐忍不住想要上前的时候,苏羽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压低了声音,替他整了整衣装,却没有看他的眼睛。 看什么呢? 看了,是告诉自己他多爱她,告诉自己多卑微吗? “等会儿你可表现好一点哦,我的舞技可是很好的,不要托我下水,听到没有!” 叶隐低下头看着苏羽赌气的模样,内心涌起阵阵感激。 这样机敏聪慧的女孩子跟在身边,在他不能自已的时候让他及时清醒。 “谢谢你・・・苏羽・・・” “好,我记住了,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谢我的!” 苏羽笑了起来,像往常一样灿烂的笑让叶隐压抑的心情也瞬间平复了许多。 她久久凝视着他温柔的眉眼,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她害怕了起来,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好像就快要冲破她的控制。 不知不觉,大厅的灯光昏暗了下来,优雅的华尔兹娓娓道来,几束飘忽的追光,微醺的人们已经开始相拥跳起了舞,叶隐和苏羽也在众人的簇拥下加入到了舞池。 音乐声声,苏羽纤细的手被叶隐握在掌心,她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俊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即使他不安定的眼神在寻找着什么,即使他从不曾发现她的眼神那样炽烈。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被他搂着牵着,苏羽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也许是微醺的醉意,此情此景竟更让她加迷恋他的气息。 同样的姿势,郁婉秋被沈恪牵着,他的手久久停留在她的腰间,一切都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叶隐的眼底。 “不要看了,好不好?我就在你的身边,你也看看我,好吗・・・” 轻声唤他,苏羽不忍看他忧伤的样子。 “苏羽・・・好・・・” 叶隐犹豫了一下,松开眉头安慰她道。 四目相对的温情,郁婉秋黯然收回了一直游荡在叶隐身上的视线。 避开沈恪的目光,她撇过头去,一晚上的逢场作戏,让她身心俱疲,不自觉又想到叶隐,他一定也是如此吧。 这样的场面,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要面对多少阿谀奉承,多少尔虞我诈,他一定很累了。 还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跳舞・・・不,我这是在想什么・・・他抱着的人是苏羽,他没有说过他不喜欢苏羽・・・他・・・ “婉秋?” 悠然的旋转中,沈恪看着面前的人儿,连声音都温柔起来。 婉秋回过神来,撞上沈恪的炙热的眼神,心底一惊,本能得垂下了眉眼。 “嫁给我,好吗?” 沈恪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诚恳,好像当初那个涉世未深的男子,婉秋有些恍惚,迟疑地回过脸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刚刚介绍你的时候我都已经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不嫁给我,你要荣峰堂堂董事长怎么下得了台?” 沈恪佯装起生气的样子瞪着眼,声音里却满是宠溺。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明明不是・・・”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定住,忧伤地盯着某个地方,久久没有了声音。 节外生枝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明明不是・・・”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定住,忧伤地盯着某个地方,久久没有了声音。 摇摆的人群中,叶隐轻轻揽着苏羽,微微垂下脑袋温柔地勾起一抹浅笑,静静看着怀里的人儿。 苏羽跟随着他的脚步合着音乐的节拍慢慢晃动身体,满含深情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叶隐,像是恨不得将他刻进眼里。 “叶隐,让我在你身边陪伴你吧・・・” 苏羽祈求地看着叶隐,明亮的眼底腾起淡薄的雾气,朦胧中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苦涩的心反而更加疼痛起来。 “就今天一晚也好,可以吗?没有婉秋姐,没有沈恪,没有叶氏,没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只有我和你,就一晚,让我当一当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苏羽,你应该清楚的,我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我这样做是在伤害你,这对你不公平,我不能・・・” 叶隐倏地蹙了一下眉头,苏羽哀求的模样狠狠刺痛了他的心,曾经那么热情开朗的她,为了爱自己竟然卑微至此。 “你非要这么残忍吗?就当做你帮我做完这个白日梦,梦醒了我也就醒了,这样都不行吗?” 他的心软下来,可明知道该拒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因为他的一句否定对苏羽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 我不能答应她,我不能。 婉秋也在场,她怎么办,她看到一定会误会的。 可是就一晚,我真的要残忍到连苏羽这么小小的一点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吗? 就一晚,也许・・・循着婉秋的目光看去,苏羽正依偎在叶隐的怀里,额头抵在他的下颚,眉眼里有藏不住的幸福。 “你不是我的女人,难道你还是别人的女人不成?” 不近不远的距离间,连沈恪都嗅到了那暧昧的气息,更何况他身边的郁婉秋。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戏谑的声音残酷地揭开现实的面目。 “他已经有别人了,在你身边的可始终是我。” 沈恪扶在婉秋腰间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黯然神伤的婉秋毫无准备地被魁梧的沈恪拥在了怀里,她又惊又痛,想要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他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危险的气息,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嫁给我,我保证对你的爱不会比任何人少。况且,自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不像某些人・・・” “够了!” 郁婉秋低吼起来,用尽力气抽出被紧箍的手,却因为动作过大惹得四周人们一阵侧目。 她紧抿着嘴唇,耳畔的发丝散落下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嘲讽得像热辣的耳光,这里的空气她一秒都无法再忍受下去,她心中烦乱,可无论如何都不愿嫁给沈恪的念头却异常强烈。 “你说过,只要今天我还是不愿意嫁给你,你就会放了我,那么你听好,我不会嫁给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她说得无比坚决,语毕,迈开步子便走。 “即使他不爱你,你也不愿意嫁给我是吗?!” 手腕被猛地拉住,郁婉秋回过头去,沈恪侧着脸,声音异常平静,只有那双眼睛,冰冷得像冬天里的深井。 郁婉秋微微怔住,像是心中最薄弱的一块忽然被揭发,又仿佛一瞬间就已然看破。 “是。” 淡淡的一句回答,她决然离去。 他没有不爱我,他不会不爱我。 炫目的灯光缭乱了眼眸,心中仿佛有种快要冲破身体的力量支撑着郁婉秋快步走出了人潮。 还好,沈恪并没有跟上来。 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奇怪,以沈恪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 算了,没有一点心思细想,婉秋长长地舒了口气,想平复心中那隐隐的不安。 不自觉地望向舞池,只一眼,那高挑挺拔的身影便闯进了视线,层层叠叠的人影中他始终环抱着怀里的女子,原本冷淡的眉眼也变得温柔起来。 婉秋苦涩地牵动嘴角,那一切光鲜看起来都像腾起了雾气的梦境,自己却只有无尽的失落。 他也没有说过爱我,就像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苏羽,而不是我・・・叶隐,你怎么可以和苏羽这样,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吗・・・半晌,在所有人都沉醉在当下奢靡的气氛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角落。 一行人遮遮掩掩地从房间侧面的楼梯上了二楼,只是一晃眼的功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匆忙的身影便又消失不见了。 不知何时,从国外回来的顾言枫一身西装地出现在了沈恪身旁。 他就这样忽然闯入了人们的视线,而众人却因为他理所应当的存在并未对此感到奇怪,甚至没有发觉其实刚才,他并不在。 “沈先生,一切准备到位。” 沈恪点了点头,瞥见楼梯间闪过一个人影,黑衣保镖迅速打开了门,那人影随即闪了进去。 看着黑暗中悄悄关上的门,沈恪抿着嘴,微微眯起眼睛,黑瞳闪烁着寒光,浑身散发出死神一般的气息。 只要我沈恪想要,就没有得不到,郁婉秋,我会让你愿意嫁给我的・・・ 叶氏,准备受死吧! 曲闭,中场的舞会落下帷幕,大厅恢复了明亮,刚才还粘腻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礼貌地分开,衣着华服的司仪阔步走上发言席。 霎时间,攒动的人群气氛莫名紧张起来,原本宽敞的大厅也好似忽然变得拥挤,他们知道,等了一整晚的重头戏――天域地产项目启动仪式――终于要开始了。 陷入重重包围的郁婉秋再也看不见叶隐的身影,无心眷恋正准备离场,身后却忽然传来低低一声呼唤。 “婉秋姐~~” 回过头,苏羽正小心地挤过人群,婉秋惊喜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跑过来啦?叶隐呢?” 婉秋开心地拉过苏羽,话音还未落,叶隐便赫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嗨,今晚过得好吗?” 叶隐站定,迎上婉秋的目光,他温润地笑着,在光晕里好看得如一缕令人晕眩的清风,所有的灯光都不及他的一个微笑闪耀。 郁婉秋有些怔住,那些挣扎了一整晚的心绪猝不及防地在他一个眼神里融解,所有的彷徨找到归宿,一切都变得简单。 然而不经意的余光却好巧不巧地瞥见他和她紧牵的手,笑容已然僵住。 原来,那洋溢在苏羽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而他,竟没有丝毫的闪躲,也紧握着她的手。 “婉秋姐,终于能跟你说话了,你不知道我这一个晚上都没有好好‘讲话’,我都快不是我了!!” 苏羽敏感地察觉到婉秋的愕然,她急忙松开了叶隐,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挽起婉秋的手臂,撒娇般抱怨起来。 “呃呵呵,是吗,这样的场合就是这样,挺累的是不是・・・” 婉秋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超级累得好不好!我现在可是知道了,这看似华丽的表象后面还真是虚伪做作呢!” “是啊・・・不过你表现得很好,一点也没有给叶隐丢面子,大家都很认可你吧・・・” “那当然~~叶隐还不想带我来呢!” 说着,苏羽回过身,大方地挽住叶隐,扬起脑袋对他道,“现在可好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看你以后怎么办!” 像是任何一个沉溺于恋爱娇羞的女孩子一样,尽管叶隐的脸色愈发尴尬,婉秋也沉默地低垂着脑袋,只有苏羽,还在自顾自地笑着。 没人知道,那笑里藏着多少辛酸。 对不起,婉秋姐。 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我爱他,我必须这么做・・・ 郁婉秋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慢慢背过身去,她的落寞那么刺眼,叶隐上前一步,还没开口,手臂便被一股执拗的力量拽住。 是的,他默许了苏羽今晚“女朋友” 的身份,所以,他也必须履行一个“男朋友” 的责任吗? 婉秋有些恍惚,胸口闷闷地痛着,可就算别过脸不再看,眼里脑里依旧满满得都是他们亲密无间的互动。 他们算在一起了吗? 我就这样出局了吗? 呵呵,我竟然连争都不必争了・・・叶隐啊叶隐,你明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你明知道过了今天就再也不必受制于沈恪,为什么你不等等我・・・难道你是在责怪我没有做你的女伴,你是在告诉我这些亲密的举动是她理所应当得到的荣耀吗? “叶隐,我有话跟你说。” 婉秋猛地回过身,目光越过苏羽直直地望向叶隐,她说得决然,不自觉连眉头都微微蹙起,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还是一如往常般倔强着。 我已经失去了叶梓梵,不能再放掉叶隐! 叶隐敛住笑意,身旁的苏羽也有些茫然,他虽然还不知道婉秋遇到了什么事,但是隐约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 “好,跟我来。” 看了看发言席,天域地产的发言人似乎还要讲很久,叶隐思虑片刻,示意婉秋和苏羽向专属休息室走去。 “郁小姐,您母亲的电话,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沈先生让您去休息室听电话。” 正准备离开,顾言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决裂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郁小姐,您母亲的电话,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沈先生让您去休息室听电话。” 正准备离开,顾言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郁婉秋愕然,顾言枫却只是低垂着眼,脸色一如既往地阴沉,那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声调让人分不清他此刻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最终,郁婉秋还是被那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困住了脚步,她转过身,抱歉地望着叶隐。 “叶隐,我得去一下・・・” 叶隐咧了咧嘴,轻声安慰道,“没事,你先去吧。” “你等我,我接完电话就来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好。” 荣峰集团的VIP休息室中,沈恪独自一人坐在沙发里,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左手指尖摆弄着一枚血红色的戒指。 房间里静谧极了,他一直坐在那,眼神幽幽地盯着那枚戒指看了许久,那镶嵌在戒指上的血红宝石像凝结了鲜血一般,浓烈得刺目。 温暖的氛围令人昏昏欲睡,双眼渐渐失焦,时间都好似停驻了。 忽然,沈恪眼前闪过一个身影,只一瞬间,那人便重重摔死在了他面前,鲜血四溅。 他惊得回过神来,抬手擦掉额上的冷汗,打了个寒颤。 那只是个意外,有什么好害怕的・・・意外而已,与我无关! 这时,顾言枫推门走了进来,郁婉秋急匆匆地跟在后头,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电话,没看沈恪一眼。 他点起一只烟,神色依旧冰冷。 大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 电话刚刚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李美林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婉秋,婉秋,救救你爸爸吧,他快活不成了,你快救救他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婉秋,对不起・・・这是报应吗,我们终于遭到报应了・・・” 她呜咽着,一直喃喃自语,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像是绝望的人不断发出的谵语。 “爸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妈你慢慢说,你这样我根本听不清你在说什么啊!” 电话里的声音令婉秋愈发紧张起来,一向嚣张跋扈的母亲,就连上次遭遇绑架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崩溃过,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妈妈这样。 “你爸爸他,他从家里的楼顶掉下来,摔成重伤,现在还在手术・・・” “什么?!爸他怎么会跑到楼顶呢?!那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他坠楼前身上大部分的器官就已经衰竭了,现在加上外伤,救回来的希望不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会器官衰竭・・・” 犹如当头棒喝,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婉秋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李美林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听筒传来,婉秋神情恍惚,当至亲的死亡就这样直白的,突然的摆在面前,她慌张又无措,好像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忘记了。 “这都是我的报应啊,婉秋,都是我对不起你,不该让我们之间的恩怨加注在你这个无辜的孩子身上,是我没有当好你的母亲・・・” 李美林悲伤地语无伦次,又忽然察觉到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顿了顿,便只剩下哭泣。 “妈,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你们的恩怨,我听不明白。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到底怎么了!!” 婉秋眉头拧成一团,李美林的话让她陷入深深的困惑中,那种无助的恐慌让她低低吼了起来。 她是隐约能感觉到的,有一个不可阻挡的东西在慢慢向她靠近,它像是个巨大的黑洞,一步一步改变着她生命里原本最平静的联系,总有一天它会吞没她现在的一切,包括她自己。 “婉秋,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你长大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郁婉秋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生怕漏听了一个字,可又无比地害怕着李美林的下一句,她像是站在悬崖边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 就在命运即将重启的时刻,忽然,一个巨大的力量迅速抽走了婉秋手里的电话,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没有了声响。 “沈恪!你干嘛啊!” 郁婉秋回过头,惊怒地瞪着沈恪,“把手机还我!” 然而沈恪却根本不理睬,他漠然地看着婉秋,面不改色地关掉了手机,扔在了沙发里。 “你!” “项目启动仪式马上要开始,你该陪我出去了。” 郁婉秋气得语塞,他盯着她上前一步,深邃的眼底仿佛有着永远无法消融的冰冷,低哑着嗓子丢下一句话便向门口走了过去。 “站住!” 顾言枫已经握住了大门的把手,身后却传来郁婉秋一声厉喝,深知事情始末的他心中一惊,不安渐渐笼罩在心头。 沈恪定住脚步,并没有回过身去。 “是不是你。” 郁婉秋又深又长地呼吸着,她冷静下来,一个逐渐清晰的线索压抑在胸口,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声音决绝地没一丝温度。 “不是。” 沈恪轻轻皱了皱眉,回答的简短而干脆。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就如此笃定不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沈恪,是你找人绑架了我的父亲,对不对?!又派人把他从楼顶推了下去,这一切全都是你的安排,对不对!!!” “・・・・・・・” 短暂的沉默凝结着死一般的安静。 沈恪伫立在原地,光线将他的身影长长地拖在地上,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薄唇紧抿。 郁婉秋的话字字句句都宛如锋利的尖刀狠狠刺中心脏,他的确被误解了,至少郁书仁的失足不是他安排的。 但他没有解释,他从来也不是个会去解释的人。 或者说,怕一开口心痛便不自觉流露,怕这苦心经营的一切都会在她崩溃之际令他举手投降。 他就要赢了。 再过十几分钟,叶氏就会彻底被他踩在脚下。 他无暇多想,顾言枫再一次为他拉开门正准备离开,郁婉秋却突然从身后冲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恪面色凝重,冲顾言枫点了点头,他退出了门外。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呵呵,你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一出出好戏就是为了得到我是吗?沈恪,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恶毒,没想到你连我最亲近的人都不放过,你简直就是个人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你吗?因为你口口声声只知道说爱我,却一直在做着伤害我的事,你所谓的爱是什么?是你沈大总裁的面子,是你沈大公子的占有欲!你凭什么说你爱我?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根本就不配说话爱!!” 沈恪霍得抬起的手,胸口剧烈地起伏,冷漠的黑眸里蔓延起熊熊大火。 然而,他却还是没有狠下心僵硬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怨恨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不断打转,瘦削的肩膀因为激动止不住轻轻颤抖着,她倔强地仰着脑袋,丝毫不惧此刻已经变得危险的他。 沈恪无力地缓缓放下手臂,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令人惊诧的悲伤。 你说的都对,我恶毒,我不配说爱。 可是,是谁让我变成这样的呢? 是谁把我明明深刻的爱变成了肮脏的占有,是谁把我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沈恪避开婉秋凌厉的眼神,虽然声音还是冷酷,语气却已经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事心里不好受,我已经托人安排了澳洲最好的医生去给伯父医治・・・” 郁婉秋冷笑着打断他,“然后呢?因为你的施舍,我就要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了吗?”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沈恪!你究竟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一个大男人,既然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这个样子只会令我觉得你恶心!” “我没有!是你父亲吸毒出现幻觉,自己爬到楼顶失足跌下去的!” 刹那间,世界都安静了。 郁婉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急红了眼冲着自己大吼的男人,所有的愤怒在沈恪不经意说出真相的瞬间烟消云散了,自以为牢固的世界天塌地陷,剩下的只有悲恸。 浓烈得,窒息得,悲恸。 婉秋缓缓上前,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滚落,朦胧了视线,这个叫做沈恪的男人忽然变得无比陌生。 “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坏,有些事你不至于去做,没想到你・・・谢谢你今天让我看清楚你・・・” 她强忍着鼻酸,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声音哽咽。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语毕,郁婉秋转身便向大门跑去。 “你要去哪里?!!” 沈恪慌忙拉住郁婉秋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回身边。 她的诀别令他恐慌,他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留住她,就算她不爱自己,他也无法承受失去她。 大梦初醒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你要去哪里?!!”沈恪慌忙拉住郁婉秋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回身边。 她的诀别令他恐慌,他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留住她,就算她不爱自己,他也无法承受失去她。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只看见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怎么不想一想,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是我的,是我先遇见你的,我哪点比不上叶隐,他拥有的我只会比他有得更多,为什么你就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 沈恪箍住婉秋的瘦弱的肩膀,他大声地冲她吼,用力摇晃她的身体,只因为他害怕。 空洞的心脏仿佛忽然失重,所有他不会说不肯说不能说的话在这一刻统统变成绝望的悲诉。 “放开我,放开我!” 郁婉秋挣脱开沈恪的魔爪,猛然间看见他不知何时也悄悄湿润了的双眼,她简直想笑。 你要哭了吗? 你也会流眼泪? 这一切不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始作俑者是你,难道到头来你还要用苦肉计博同情吗? ! “沈恪你听着,就算没有叶隐,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将来更不可能!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刹那间,紧箍在婉秋肩头的手滑落,沈恪眼里闪过一丝惊痛,他缓缓背过身去,心痛到已然麻痹,挺直的脊梁那么执拗,却在暗影里投射出一片哀伤的回响。 她刚刚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如果时间可以停下来・・・可我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做不回一个好人・・・“好,很好。你可以去跟叶隐在一起。只要你放得下你在乎的人,只要你愿意跟着叶隐受苦,看着叶氏在他手里废掉,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 沈恪微微侧过脸,幽暗的光线在他深邃的五官里沉浮,他声音淡漠低哑,正一点点冰冷下去。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知道你那个‘妈’刚才想要说什么吗?” 不等婉秋情绪发作,沈恪又接着说,原本已经扭身准备走的婉秋听到这里不得不回过身来。 刚转过身便撞上沈恪锋利的眼神,他英俊的面容已全然冰冻,漆黑的双眸没有温度地死死盯住婉秋,眼底透出阵阵凶光,如死神一般,那感觉令婉秋窒息。 “其实・・・” 沈恪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步步逼近。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郁家大小姐,你不过就是郁书仁的私生女而已。” “你胡说什么!” “而现在正跟你心爱的男人郎情妾意,你的好姐妹苏羽,她才是正牌的‘郁小姐’。” “沈恪,你疯了吗!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你那个‘妈’,和她对峙,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在胡说。” 郁婉秋瞪着惊恐的双眼踉跄着向后退去。 回想起刚刚电话里李美林的语无伦次,还有她反反复复说着的对不起,眼前沈恪戏谑的表情渐渐模糊,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击溃,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会是真的!” 眼泪决堤,绝望如狂潮瞬间将她吞没,脑子里心里全是空白的,空白得让人无比惶恐,像濒死的人拼命想抓住什么。 然而,现实却像沼泽,她不断不断地深陷,根本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呼唤。 没有人,能救她。 沈恪站在原地,像一个胜利者般品味着他一手打造的情节,那么轻松自如,那么云淡风轻。 他的话却像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打在了郁婉秋脸上。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究竟调查了我多久!” 郁婉秋忽然想到了什么,用颤抖的手指着沈恪,满脸泪水。 “呵呵,这你可要感谢叶隐了,如果不是那天他带着你去赴宴,让你和你的亲小姨碰面,我还真没机会知道这些。” 沈恪冷冷一笑,悠悠走到镜子边,紧了紧喉头的领带。 “亲小姨?・・・刘夫人・・・她是我亲小姨・・・天啊,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就凭现在你,也想高攀叶氏?别痴心妄想了,人家苏羽才是真命天女,她才是和叶隐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人。这世界,公平得很。” 郁婉秋无法再听下去,她捂住耳朵不住的摇头。 面对近乎崩溃的婉秋,沈恪好像婉秋不以为意,他踱到她身边,继续不依不饶地在她伤口上撒盐。 “你?呵呵,你现在只不过是没身份没地位,自作多情又没人要的烂包袱!” “啊!!!” 郁婉秋尖叫着抡起瘦弱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打下去就已经被沈恪牢牢握住了手腕,他不屑地牵动嘴角,俯下身去。 “怎么,想打我吗?可千万别太用力,否则捏碎了你父母的命,可不能怪我挨了你一拳!” 婉秋被甩在地上,沈恪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整理好衣装,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你今天说的话我只当你是发神经,但是你记住,我可以给你和你家人一切,更可以毁了你们。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想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大门重重得关上。 婉秋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她的世界彻底崩溃了,长发散乱在颈间,被咬得失去血色的双唇随着抽泣颤抖。 她痛苦地将脸埋在了两手之间,泪水顺着指缝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只有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要降临在我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不过想要过最平凡的生活,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在我这里永远都无法实现。 为什么・・・叶隐,对不起・・・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和苏羽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选择・・・对不起,我爱你・・・所有喧嚣重新归于宁静,飞翔在光影里的尘埃摔死在地面,梦醒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荣耀之巅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全场的灯光逐渐暗下来下来,发言席上司仪站在一束追光里,全场的气氛都随他的调动时而热烈,时而紧张。 聚拢在大厅的人们无不神往地望向舞台,记者争先恐后地挤在最前面,此起彼伏地快门已然筑起一道闪光的屏障。 “感谢各位今天在百忙之中出席天域地产的酒会,今天除了宴请宾朋,当然,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相信大家已经迫不及待蠢蠢欲动了,没错,天域地产此次声势浩大的项目竞标,将在今晚,将在此刻宣布结果!”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伴随着激昂的音乐,漂亮的礼仪小姐递上承载着所有人期待的精致信封。 司仪老道地逐一拆开,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中标的企业仿佛获得无上殊荣,接受万人敬仰,那些没有中标的公司老总也颇有风度地纷纷祝贺。 “真是越来越紧张了!下面为大家揭晓2号、3号标的中标结果,大家一定要竖起耳朵听哦・・・中标的是・・・” 随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小标的名花有主,气氛愈发紧张,还有最重要的四个标。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沈恪和叶隐之间游走,大家都在猜测着。 “荣峰金融!!” 刹那间,整齐得仿佛能听见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唰” 地投向沈恪,闪光灯疯狂地将他包围起来,热烈的掌声像是要掀翻了房顶。 沈恪站在人群中面色冷清,神色里恍若有一丝苦涩,任凭各种相熟还是不相熟的人对他恭维,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好似这一切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抑或是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叶隐默默收回视线,眉目间依旧淡漠。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愈发僵硬的背脊,薄唇紧紧抿着,四周那些带着嘲弄的目光和低声议论,无形中都如芒刺在背。 他看了看时间,眼底黯然一惊。 怎么又会是荣峰? 这样一来即使6号8号项目叶氏中标也是和荣峰打平。 而且剩下的这两个项目都是需要前期投入大量资金运作的,刘天宇搞什么鬼,明知道叶氏目前的状况! 司仪来来回回拖延时间,已经比流程安排晚了1个小时了,难道・・・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恭维声中,沈恪瞥了一眼休息室。 那光明的尽头是依然紧闭的大门,没有期待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它安静得透不进一丝风声。 “下面,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天域地产压箱宝,未来二十年最最赚钱的地段,政府着力扶持的项目,我们的6号8号标,马上就要揭开她神秘的面纱了!各位,竖起你们的耳朵,调整好呼吸,让我们一起来期待,到底是哪家企业能拿走我们今晚钻石级标的?” 司仪在台上卖力地表演,台下的观众沉醉在这样的氛围里,个个都紧张地头皮发麻。 “哎呀呀~~这个公司简直太伟大了,它的名字已经让我无法直视,我的声音已经无法承载它的分量~~” 拆开信封,司仪装模作样地倒吸一口冷气,夸张地张大了嘴巴。 “这样吧,让我们有请天域地产新任总裁来为我们宣布结果,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 短暂的沉默片刻,忽然间人群中像炸了锅一般,议论声此起彼伏。 叶隐怔住,像是凭空被揍了一拳,大脑在那一瞬间完全空白了,苏羽忧心地搀住了他的手臂。 司仪的言辞闪烁让他越来越没有把握,天域居然在这短短三天里走马上任了新任的总裁? 可他明明在宴会前一天还跟刘天宇联系过! 新总裁会是谁? 叶氏生死攸关,这么突然的事,莫非是有人背后动了手脚? 人们热烈的讨论着,连记者们都万万没想到这个隐藏的巨大新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楼梯上即将开启的大门。 叶隐眉头皱得死死地,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掌心已然被冷汗濡湿。 不经意的一瞥,正好撞上沈恪炙热的眼神,他牵动嘴角矜笑,眉眼里却全是复仇的快意。 不知什么时候,郁婉秋悄然出现在沈恪身后,她低垂着脑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一双杏眼异样的红肿。 “吱呀!” 大门缓缓开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恪冷漠地微微侧过脸,见到婉秋出现他总算松了口气。 “想通了?” 没有回答,只是即便婉秋不开口,他也能感受到她的绝望,他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也罢,你来的正好,好好看看你的心上人是如何被我打得一败涂地的・・・” 漆黑的大门里缓缓走出一个略显单薄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老式黑色西装,锃亮的黑皮鞋被擦得能映出倒影,纹丝不乱的头发背在脑后,金丝边眼镜下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王子阳! ! ! “咳咳~~各位朋友,感谢大家光临本次天域地产的项目酒会。鄙人就是天域地产刘天宇钦点的新任总裁,相信大家对我也不会陌生了,没错,我就是曾经就职于叶氏集团的王子阳!” 鸦雀无声的大厅里,记者们面面相觑,完全忘记了手中拿着的相机。 台下的叶隐淡漠地盯着台上的王子阳,薄唇紧抿。 怎么会是王子阳? ! 刘天宇怎么可能钦命王子阳去当总裁,即便刘天宇要退休了他也曾说会把企业交给职业管理团队。 这不可能!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有力的掌声,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在郁婉秋的陪伴下,沈恪正微笑着向台上的王子阳鼓掌贺喜,两人眼神交汇,已全然是一副心照不宣的姿态。 沈恪和王子阳? 叶隐皱起眉头,眼前的情景如晴空霹雳,他来不及反应阴谋便像是有毒的沼泽,逐渐淹没了他的思绪。 糟了! 刘天宇一定遭人迫害,我居然忽视了沈恪会来这一手! 叶氏这次凶多吉少了! “下面,我宣布,本公司最大标的――6、8号标的,中标的是・・・” “荣峰金融!!” 语毕,全场沸腾,王子阳笑着走下台来与沈恪握手。 媒体蜂拥而至地拍照,采访着,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扯着脖子向叶隐这边看来。 眼前的天堂是那么触不可及,叶隐却早已在万劫不复的地狱越陷越深。 现实的画面和时间交错变得迟钝,他吃力地喘息着,却怎么连稀薄的空气都好像是沈恪的恩赐,苏羽在身边轻轻晃动着他的胳膊,他却一句话也不能说。 叶氏,终究还是输了・・・叶氏终究还是毁在了他的手里・・・那犀利得像是嘲笑地目光是王子阳吗? 是他亲自把王子阳踢出了叶氏,也踢走了叶氏的全部吗? 昏沉之际,一股力量在背后撑住了叶隐。 “跟我走。” 是顾言枫,叶隐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臂。 还未来得及转过头去,顾言枫不由分说地又架上了他的手臂。 “感谢各位对荣峰的支持,今天,是我沈恪双喜临门的日子,在这里,我要跟大家分享我们的喜悦。” 沈恪的声音赫然响起,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了聚光灯下。 叶隐回过头去,郁婉秋瘦削的背影落在眼里。 那白纱的裙摆及地,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安静地站在那儿,面对着的人,是沈恪。 双喜临门? 他们的喜悦? “就在刚才,我的未婚妻郁婉秋小姐答应了我的求婚。” 全场一片哗然,闪光灯再次疯了一般地闪着,隆重的音乐衬托下,沈恪已然站在了荣耀之巅。 “现在,我要为我的爱人带上求婚戒指,从此她便只是我沈恪一人的女人。” 沈恪单膝跪地打开了戒指盒,白金的戒托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枚血红色的宝石更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那鲜艳得像是有着生命的液体仿佛在光影里缓缓流动,浓浓地像化不开的悲伤。 那戒指! ! ! 那是我的戒指! ! 那是唯一能拯救叶氏的戒指! 叶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画面好似拖慢了的时空,万籁俱寂。 他的戒指,他爱的人,怎么他自己却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这不可能・・・沈恪! ! 你竟然这样不择手段,打垮了叶氏,现在还要用我叶家的东西套牢我心爱的女人! ! 沈恪,我已经放过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处处紧逼! 你想要我的叶氏,我可以拱手相让,可为什么你还不放过婉秋! 沈恪,把我的婉秋还给我! ! “什么都别说,跟我走!” 顾言枫紧紧拉住就要冲上去的叶隐,压低了声音。 在场的人都沉醉在眼前的这一对神仙眷侣,还有谁会注意到这个落寞崩溃的失败者。 指环缓缓套上了婉秋纤细的手指,她闭上了眼睛,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沈恪上前轻轻环抱住她,温柔抚慰着。 羡煞旁人的景致里,沈恪悄然回过头,他刻意寻找到叶隐的目光,高傲地挑着眉,像鄙视一条落水狗一般不屑。 叶隐,不管什么手段,我赢了。 彻彻底底地,赢了! 亡心即忘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不知是怎样回到休息室的,终于远离了喧嚣,叶隐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一杯烈酒灌入喉咙,刹那间,整个身体都开始像着了火一般灼热,每一根神经都变得滚烫。 麻痹了感官,自欺欺人地以为这一切只不过噩梦一场。 扯开紧箍在喉头的领结,叶隐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他隐约记得有记者杵着话筒在他面前想要采访什么,是苏羽,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直护着他拦在他身前・・・还有,沈恪,他得意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牵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的手来向自己炫耀。 那女人・・・是谁? ? 他不要想起来,因为只要稍稍记起来那些场面,心就痛得几乎要炸裂了一般。 多可笑,这样隆重的豪门盛宴,只有叶氏和荣峰的两位总裁有独立休息室,而此刻的叶隐,也只能在这样的一个富丽堂皇的休息室扮演着落草为寇的角色。 曾经坐拥天下,呼风唤雨的他,现在却好像只有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愿意接纳他了。 可怎么连这里都快要装不下他的悲哀了呢・・・结束了吗? 一切都结束了吗? 叶氏终于还是毁在了我手里。 婉秋没了,叶氏也没了,就连爷爷留给我的戒指也落入他人之手。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说!你既然要拿走我最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你要再给我一生的机会!” 又是一杯烈酒灌下,叶隐摇摇晃晃地从沙发里站起来。 酒精的作用让他双唇愈发殷红,他指着天大声的吼道,泪水不住地在眼眶打转,他像是要咬碎了牙才能忍住不让它掉落。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离我而去!为什么要这样!!我死也不对,生也不对,你让我像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到底为什么!!” 难道,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失去吗? 难道,我的生命注定了如此贫瘠吗? 如今我一无所有,失无可失,现在你还要什么呢? 我的命吗? 拿去! 快拿去! !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隐踉跄着走到桌边,伸手去拿桌上放在冰桶里的酒。 不知是泪眼朦胧还是酒意微醺,偏偏撞到了桌角,湿滑的酒瓶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我只不过是想喝点酒,这样,也不行吗・・・为什么总要拿走我想要的,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抓不住・・・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 叶隐靠着桌子缓缓滑坐在了地上,冰凉的酒混着冰水渗透皮肤,与身体里那股灼热的痛碰撞。 他笑了起来,眼泪却再也忍不住。 滴答。 滴答。 泪水融进洒在地上的洋酒中,空气中满是晦涩和心酸。 忽然间,叶隐停止了抽泣,他霍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地板上那摊水迹。 “亡心。” 相溶的液体竟神奇地幻化成了汉字的形状。 “亡心即忘,老天啊,你是要我放下这一切离开吗?” “我想它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顾言枫悄悄推开了门,叶隐狼狈的模样映入眼底,厚重的眼睛片下他乌黑的眼眸倏地收紧。 “沈恪,对不起,我不会嫁给你。” 郁婉秋卸下手指上的戒指,昏暗的灯光下,那红色欲滴的宝石显得愈加深邃神秘。 “你说你・・・” 沈恪坐在沙发里,语气微微有些迟疑,眉间却是舒然的,他早料到她会如此。 可此时此刻沈恪已经根本不在乎这些了,他满心都是欢喜,因为叶氏,叶隐,终于败在了他的手里。 刚刚的一幕幕是他做梦都想要发生的,回想起叶隐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几乎需要极力克制才不至于大笑出声。 “你说你不会?” “是的。不会。” 郁婉秋站在沈恪面前,挺直的背脊,目光中满是坚定。 是的,我不会。 更不能,我不能再去伤害我爱的人。 “你真的可以不管不顾你父母的性命了吗?叶氏已经败了,你投靠谁呢?” 沈恪吐出一口烟,遮住了戏谑的表情。 “是啊,叶氏已经败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刚刚在外头,我也给足了你面子。我不想投靠谁,我只是跟着我的心,它让我如何,我左右不了。” 郁婉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叶隐,这样重的打击,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要去陪他,哪怕在路边乞讨我都会陪着他。现在,他已经不能再失去我了。” 说着,郁婉秋转身便要离开。 “哈哈哈哈哈~~~啧啧,真是伟大!” 雪茄被狠狠地撵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兹兹的声音,沈恪站起身向婉秋走去。 “乞讨?如果我告诉你,我连乞讨的机会都给他呢?” 沈恪粗鲁地拽住婉秋的手臂,扳过她的身子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任凭她如何挣扎。 “如果我现在一通电话拨到澳洲,你以为,你那个好爸爸,还会活着吗?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郁婉秋,我之所以还要你,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坏事我做的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件,只要你一天不嫁给我,我就会把叶氏碾在脚下一天,我会让叶隐永世不得翻身!” “沈恪,你这个魔鬼!” “对,我就是个魔鬼。所以不要得罪魔鬼,惹急了我,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沈恪冷笑道,郁婉秋狠狠瞪着他,紧握的双拳都轻轻颤抖起来。 如今的沈恪什么都得到了,终于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心机,更是坏得恃无恐。 “打电话给刀疤,放弃对郁书仁的抢救・・・” 沈恪眯起眼睛,忽然放开了婉秋,装腔作势地走到桌边,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不!不要!” 郁婉秋惊慌失措,急忙按下。 “该怎么做,你很清楚,想通了打电话给我,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 沈恪拿起桌上的戒指,得意地在婉秋面前晃了晃。 “我等你・・・” 语毕,沈恪敛住笑意,拿起外套阔步走了出去。 大门重重地关上,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婉秋一人,昏黄的灯光投射出她孤单的身影,是那么疲惫又无助。 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像沈恪说的那样,除了嫁给他,再没有办法了吗? 叶隐,你会像我这样坚定吗? 你还愿意承载我的一切灾难吗・・・“你来干什么。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见顾言枫出现在门口,叶隐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慌忙背过身去,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 “我是来劝你离开的。” 顾言枫站在原地,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冰冷的声音传来。 “离开?” 叶隐难以置信地反问着,仿佛这两个字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对。离开这里,离开叶氏,也离开・・・郁婉秋・・・” “呵呵,顾言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凭什么我要离开?就因为今天叶氏被荣峰比了下去?就因为婉秋今天当众答应了沈恪的求婚?就因为这样我就该离开?凭什么!!” “你冷静一点。你自己好好想想。” “想?还要我怎么想?我历尽千辛万苦,我只想和我的婉秋在一起,你现在跟我说要我放弃?!” 叶隐转过身来,声音里全然是难以置信,红肿的双眼紧盯着顾言枫,像望着一个陌生人,或者现在的他自己,才是最陌生的那个。 “只要叶氏还没有宣布破产,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秋没有和沈恪结婚,我也同样有机会把她抢回来!!” 顾言枫不忍地闭了闭眼睛,心痛无以复加,呼吸也变得沉重。 叶隐的心情他全都了解,可他现在根本已经被这连番的失败打击得看不清形势了! 他必须要让他振作起来,必须要让他面对! “如果说是以前,我当然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可是现在,你自己看看,叶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拿什么和沈恪斗!” 顾言枫缓步走进光影里,阴沉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再大的痛苦从他嘴里说出也不过长长短短几句话。 可就是这冰冷的几句话,却仿佛一道明亮的闪电,轰然在叶隐心里炸开。 “你说什么・・・叶氏已经・・・王子阳和江淮都被我赶走,赎出秋父亲的500万让现在的叶氏根本没有资金去运作・・・戒指,戒指在沈恪手里・・・为什么,怎么会这么巧合・・・绑架婉秋父亲的人・・・是沈恪的!” “顾言枫?!!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早都设计好的!是你们利用王子阳设计让他与我矛盾激化针锋相对,再以卑劣的手段杀了刘天宇!让叶氏今天一败涂地!是你们设计绑架了婉秋的父亲,装作筹不到钱笃定我会全力帮助落难伤心欲绝的婉秋!是你们,分明拿着我的戒指却故意用它来向我的女人求婚!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你们!!” 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叶隐恍然大悟,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沈恪钻了空子。 一切都已了然于心了,原来自己真的那么可笑,像是粉墨登场的小丑,努力演着一出别人眼中的闹剧。 “・・・” 顾言枫皱紧了眉头,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强忍着悲伤和愧疚,“所以我现在来劝你离开・・・” “够了!让我离开?!好让你们的奸计得逞吗?!” 叶隐大声喝住顾言枫,现在,他不想听到他再说任何一个字。 “你以为即使你和婉秋在一起了沈恪就会放过你吗?!” 顾言枫大步走到了叶隐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他瞪着他,眼底翻滚着少见的愤怒。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能力去跟他斗吗?你以为郁婉秋不嫁给他他会放过你放过叶氏放过郁婉秋的父母吗?你手上有什么筹码?!你的坚持只不过是让那些你在乎的离你更远而已!!难道你真的要郁婉秋陪着你亡命天涯,让她的父母命丧黄泉!你忍心让她再因为你背负那么多吗!!” “・・・・・・” “走吧・・・离开这里,好歹沈恪对她还有爱,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放下叶氏,等荣峰收购总比叶氏百年基业宣布破产好吧・・・” 顾言枫缓缓放开叶隐,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叶隐如同丢失了魂魄,空洞的双眼又长又远地落在了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只有牙齿还紧紧地咬着,咬着,几乎用尽了生命的力气。 这从天上到地下的距离,他摔得真的太重了・・・可这痛也只有他自己承着受着,谁也不能帮他分担一点。 顾言枫看了看时间,再耽搁下去,沈恪怕是又要起疑。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住门把手的动作忽然又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别太难过了,你并不是一无所有,振作一点,我等着你重新站起来・・・・・・” 庄园外,荣峰的司机打开车门,沈恪弯腰钻了进去。 不远处顾言枫小跑着跟了过来,自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也坐了上去。 “怎么这么久啊,真是。” 后座里王子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阴阳怪气地对着顾言枫抱怨道。 “派人查一下叶圣欧留下的遗物,我要准确到留给叶梓梵的东西。” 沈恪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 正在系安全带的顾言枫微怔,却也还是及时应了一声。 气氛有些凝重,王子阳思量了半晌,开口问道,“沈先生怎么突然对叶老爷子的遗物这么感兴趣了?” 沈恪不耐烦地地打断他,“跟你没关系,不要多问・・・” 不过是一枚棋子,怎么一朝得势便想与沈恪平起平坐了? 王子阳被噎了回去,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沈恪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暗藏危险的黑眸让人愈发猜不透。 “开车吧。” 我要的,可不止这些・・・(恢复更文咯,亲爱的小伙伴们是不是等我很久? 抱歉抱歉,这段时间不忙了,我会日日更文哒~~看得还过瘾的话,记得给我留言哦~) 我却得到你 安慰的淘汰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黑夜愈发深沉,辉煌了一整天的庄园渐渐落下帷幕,被黑夜吞噬的巨大建筑此刻也变得萧索,像一个迟暮的英雄,渐渐地,被欢愉过后的人们遗弃。 万籁俱寂的休息室里漆黑一片,微凉的夜风透过窗子吹进来,吹散了弥漫的酒气,洁白的窗帘随风轻摆如幽灵一般。 叶隐倚着沙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呼吸淡薄又轻微,宛如这世间最卑微的一抹存在。 他就这样独自坐在黑暗里,许久都没有动弹,直到休息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叶隐,你在吗?” 苏羽悄声走进来,打开了房间的灯,这才看清楚坐在角落的人儿。 那孤单落魄的身影,像被上帝遗弃的孩子,那么悄无声息却狠狠惊痛了她的心扉。 “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苏羽缓缓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 “你的难过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人事已尽,天命如此而已,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了・・・” 冷冷清清,没有回应,他关上了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 苏羽看着他,憔悴又苍白的面容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好像全世界的喜怒哀乐都再与他无关了。 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苏羽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连呼吸都越来越不能自抑。 静谧中,苏羽多想像从前一样用自己的乐观感染他,甚至她愿意把自己这辈子的快乐都给他。 然而事实上她不能代替他痛,不能帮他分担,巨大心痛和无力感吞噬着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受一点・・・“叶隐,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怕你会出事,求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叶隐・・・・” 轻轻捧起他英俊的脸,可即便是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也始终不曾对焦,泪水终于肆意在她的脸上,那种绝望和恐惧简直要将她撕成碎片。 她揽着他,哭倒在他肩上。 许久,这低声的抽泣便是偌大的房里唯一的声音。 “你走吧・・・” 叶隐缓缓开口,沙哑着嗓子对苏羽说。 “呵,你要我去哪儿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苏羽微怔,苦笑着慢慢直起身子,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他那没有温度的面容。 她明白,他要她走,是因为自己始终不是那个能够得着他心的人。 擦去脸上的眼泪,她前所未有地坚定。 “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她要结婚了,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 苏羽试着想要去握住叶隐的手,指尖刚刚触碰到他便被他像触电般躲开。 她抬了抬眼睛,终于,他的脸上有了表情。 “她不会嫁给沈恪的,她不会。” 他说得缓慢,仿佛从喉咙里挤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心如刀割,每一个字都痛苦万分。 苏羽紧紧抓住了他膝头的手,她不要他痛,不要他这般难受,“叶隐,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吧!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叶隐眉头愈发紧皱,心里的烦乱让他只想逃离。 “对不起。” 他的语气那么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甩开了苏羽起身朝门外走去。 早预见了冷漠,早预见了无情,以为准备好接受千万次的拒绝,却还是在他开口的瞬间心痛到恨不得立刻死去。 “为什么你就认定了郁婉秋!我哪一点比她差,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用好好看看我,我把心都捧到你面前了,你怎么就看不见呢!?我没有那些家族的负担,我不会拖累你,我会让你开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 “苏羽,我爱的是婉秋不是你。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自苦?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只会伤害你,你明不明白?!” 叶隐转过身去,他远远地看着她,泪水再次决堤,那个曾经开朗乐观如阳光一般的苏羽,如今却因为爱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快乐。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爱谁,是这样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喊便能求来的吗? “你答应我的。” 苏羽一步步走近叶隐身边,坚决的眼神里闪烁出一阵冷冽的光芒,“你答应我今晚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就是你的女朋友。” 她的手缠绕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她狂热地吻着他的唇。 那是多么绝望地吻。 辗转反侧,她贪婪又小心地吻着他,他还来不及反应,她却已占据上风。 咸涩的泪水顺着唇流进嘴里,她吻得悲哀,是真的要把这一晚“女朋友” 的身份做到极致。 “叶隐,你走了吗?” 熟悉的呼唤伴随脚步声仿佛刚刚进入耳朵,再回头,却只见一袭白色的薄纱飘散在了门外。 是婉秋! 叶隐急忙推开苏羽,他万万没想到婉秋会在这时来找他,更想不到这情景会这么巧的被她撞见。 她一定误会了。 她一定误会了! “婉秋!!” 叶隐心急如焚,发疯一般就要追出去。 不论苏羽多用力地拉住他,无论她多么伤心欲绝,哪怕今天他们已经结了婚,他心里也自始至终没有过她这个人。 只要郁婉秋一出现,再强大的伪装都会被撕碎。 多可悲,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其实,从自己知道他爱着的人是郁婉秋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永远都无法闯进他的心里了。 “叶梓梵!你已经死了!郁婉秋她现在是沈恪的未婚妻,她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声嘶力竭地悲呼,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叶隐惊住,他定在原地,连转身都不能,强烈的晕眩让他愈发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脊背渗出一层薄汗。 “你・・・你是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在你生病的那个夜里・・・” 苏羽沧然跌在地上,心好像已经不会再痛了,只有泪水,只有泪水再也无法停下。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知道你是叶梓梵以后你想过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背负的罪恶感你体会过吗?可我明明知道你就是叶梓梵,我明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你回来了却不是叶梓梵了,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生命里。就算你曾经是叶梓梵,你现在也已经不是他了,你是叶隐,为什么我就不能爱你,为什么我没有拥有你的权利・・・我爱你,那么那么爱你,不比你爱她少一丁点・・・・我・・・・” “别说了,苏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也清楚,我的心早就只有婉秋,再容不下任何人,即使我们勉强在一起,对你也是不公平的,我没办法再爱上别人・・・・” 苦守了这么久的秘密还是不可预期的被苏羽知道了,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枉然。 叶隐扯了扯嘴角,他甚至不敢转过身去面对苏羽,因果循环,如今的磨难都是因他而起,怎能再让他心中至亲至爱的人们为他承受罪孽。 “苏羽,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你・・・忘了我吧,包括我是叶梓梵这件事・・・” 望着叶隐匆匆离去的身影,苏羽没有再留住他,只是万念俱灰地趴在冰冷的地上痛哭。 爱情,终究不是一个人愿意就可以的。 “婉秋!婉秋!!” 叶隐好不容易追上郁婉秋,不觉间,两人已经跑到了庄园的公路上。 “婉秋,你听我说!・・・郁婉秋,站住!” 终于,郁婉秋站定了脚步。 月光稀微,昏暗的路灯下,郁婉秋站在夜风里大口喘*息着,精致的造型散落下来,她憔悴又潦倒。 空气里涌起淡淡的潮湿,混杂着泥土和杂草的腥气,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失望,深不见底的失望,对叶隐失望,更是对自己。 叶隐整理好呼吸,轻轻走到婉秋面前,垂着脑袋看她,“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 郁婉秋别过脸去,根本不愿意面对他,“你们都已经抱在一起亲了,还能是什么样子,我虽然傻,但这些我还看得懂。” 叶隐皱了皱眉,他看见她明亮的眼底涌起的泪水,似乎用尽了力气才能克制住颤抖,明明心痛却还是倔强地撇过头去。 他伸出手,想要拭去她忍不住滑落在脸颊的眼泪。 郁婉秋躲开他修长的手指,一边背过身去一边自己擦去了泪水。 “你不是要解释吗?你说啊!不是我看到的,那是什么,你说话啊?!” 追我到这里,不就是想要解释吗? 为什么你又不了呢,难道一切真的是我看见的那样吗? 叶隐忽然狡黠地低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意思的东西,眨也不眨眼地盯着她的眼睛,“婉秋,你是在吃醋吗・・・・” “我・・・” 婉秋语塞,急忙否认,“我没有。” “你也爱我,对不对?不管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其实你爱的是我,是不是??”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那为什么你看到我和苏羽有亲密的接触会这样伤心,你让我等你,你说有话要对我说,不就是要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吗?为什么面对我你又不敢了呢?你不要骗我了,也不要骗你自己了,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而且你也爱我,你早就爱上我了!” “我・・・” 叶隐激动扳过婉秋的肩膀,他凝望着她的眼眸,那深邃的双眼仿佛澎湃着深蓝色的海洋,很快很快便淹没了她防线。 他用力揽过她的腰肢,不等她反应便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郁婉秋又惊又羞,不停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眼前这个男人。 叶隐,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可以说着爱我却抱着别的女人亲热,现在还来欺负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吻着,忘情地闭上了眼睛,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一双大手牢牢锁住了不断挣扎的婉秋。 渐渐地,婉秋放弃了挣扎,最后,她接受了他。 终于,她和他彼此坦露了心扉。 终于,这个吻,不再是因为谁是谁的替代品。 突然间,郁婉秋郁书仁痛苦不堪的脸闪现在郁婉秋脑海里,紧接着,叶隐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霍得睁大了眼睛,狠狠推开了拥抱着的叶隐。 叶隐被莫名其妙推开,眼前的婉秋面色惨白,眼神里写满了恐慌,像着了魔一般不住地摇着头。 “婉秋,你怎么了・・・” 叶隐担心地上前,却被郁婉秋厉声喝住。 “别过来!!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要看见你,你走!!” “婉秋,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婉秋,你在怕什么呢?勇敢一点,只要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知道,刚才酒会上的求婚是沈恪逼你的・・・” “你住口!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嫁给他的!!” 叶隐怔住,眉头死死拧在一起,面色惊痛地望着身前那个濒临崩溃的郁婉秋。 “叶隐,你太自以为是了。你知道我找你是要对你说什么吗?我就是要告诉你,我决定嫁给沈恪了。刚刚宴会上,我带上沈恪的戒指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我要嫁给沈恪,就像你听到看到的一样。这段时间承蒙叶少爷照顾,但是你始终是败给沈恪了,我当然不会傻到选择一个失败者,只有沈恪,他才能给我我想要的,他才能保全我的家人。你所以为的爱,根本不过是我看中了叶家的权势,如今叶氏大势已去,你也再没有我利用的价值了。” 梦魇般的画面在婉秋心头纠缠不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说出这些话的,看着叶隐越来越黯淡的神情,她攥紧了拳头,他痛,她只会更痛。 “我还要告诉你,请你善待苏羽,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番情意,她才是最爱你的・・・・” 对不起,叶隐・・・我认输了,我不能再伤害了你,我不能把你置身与危险之中・・・也许我们终究是无缘吧,如果这场悲剧牺牲我一个人就可以停止的话,那就让我嫁给他吧・・・ 再见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大雨倾盆,这荒唐的一夜,究竟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叶隐站在雨里,哀恸地望着不远处的郁婉秋,漆黑的眸子里溢满了悲伤,仿佛他一生的悲喜都要在此刻用尽了。 “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 一字一句,锥心泣血。 郁婉秋上前一步,雨水濡湿了她的发丝,眼泪混杂这雨水从下颚滚落,她红着眼睛,心痛得明明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却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撕裂风雨,开成这世界上最绝望的花。 “或许,我们的遇见根本就是错误的,如果没有遇见我,这一切的磨难也许都不会发生・・・” 婉秋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声音是那么平静,那么冷冰。 叶隐一把箍住婉秋肩头,激动地吼道,“如果不能遇见你,我宁愿不要活着!我宁愿・・・” “对!所以你要活着!所以我该死了!” 郁婉秋用力推开他,背过身去,“我求你了,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我求你放了我,我求你,我求你!!离开我行不行!!!” 有那么一瞬间,叶隐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漫天风雨中,他静静站在那望着她瘦削的背影,她颤抖着,哭喊着,每一句都用尽了气力,每一句都强烈又迫切。 她说什么? ? 她在求我,求我离开她? ? 气温骤降,像是感受到身后那浓烈的悲伤一般,郁婉秋悄然挺直了脊梁,青白的双手紧紧攥成拳。 她屏着呼吸微微侧过脸,小心翼翼却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曾经以为这世界上除了叶梓梵再也不会有人真心待我,直到遇见你,叶隐,谢谢你,教会我勇敢,教会我坚强,谢谢你,让我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最后一丝防线被击溃,叶隐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低声吼了起来。 “如果你知道我就是・・・・” “不重要了。” 郁婉秋冷漠地打断他,凄婉地笑了笑,雨水混杂着眼泪流进嘴里,咸涩像沁在心扉上,她回过身,出神地望着远方。 她几乎就要看到了。 那个从此形同陌路的未来,那些从此各安天命的时光,那个再也没有以后的,以后。 “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人遗弃的烂包袱,苏羽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你和她才是门当户对,你们才应该在一起・・・ 既然我们都不是真正的自己,那就让这一切完美的谢幕吧。 忘了我吧,就当我从没出现过・・・” “・・・” 叶隐愕然,她都知道了,是啊,有沈恪在她怎么会不知道・・・ 来不及多想,耳边又幽幽传来了婉秋的声音。 “替我照顾好苏羽,她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 上前的脚步迟疑地顿住,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叶隐望着自己伸出的那只苍白的手,面前是她孱弱却坚决的背影。 “你以为即使你和婉秋在一起了沈恪就会放过你吗?!” 顾言枫大步走到了叶隐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他瞪着他,眼底翻滚着少见的愤怒。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能力去跟他斗吗?你以为郁婉秋不嫁给他他会放过你放过叶氏放过郁婉秋的父母吗? 你手上有什么筹码?! 你的坚持只不过是让那些你在乎的离你更远而已!! 难道你真的要郁婉秋陪着你亡命天涯,让她的父母命丧黄泉! 你忍心让她再因为你背负那么多吗!!” 也许顾言枫说得是对的,现在的他,如果再盲目地对抗沈恪一切将会更加艰难。 “好・・・我答应你・・・” 那一刻,风雨狂妄地仿佛要将一切都吹得烟消云散,万籁俱寂,就在她惊诧地回过头去的时候,他却悄然背过了身。 是听错了吗? 你说你答应? 说得那么清楚,那么坚定。 你在说气话吗? 可你竟然没有一丝犹豫。 “即便我答应你好好照顾苏羽,你还是坚持要嫁给沈恪,是吗・・・・” “・・・・・・” 没有回答。 全世界仿佛只有大雨重击地面的声音,雨水勾勒出他冰冷的轮廓,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微弱的光线里变得压抑又绝望。 他知道,他等不到这个答案了。 或许,无论如何,等来的也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在这过去的人生里,他们都太辛苦了,都背负着自己不该背负的身份和责任。 如果可以,就让这一世的悲伤去换得片刻的安宁吧。 “没关系,反正你要和苏羽在一起・・・” 郁婉秋扯起嘴角,她多想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好拉住那个不住往黑暗里坠下的心脏,她慌乱又不知所措。 “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我们还是・・・” “不用了。以后就当做陌生人吧。” “・・・・” 这就是最后最后的结果了吧。 他冰冷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婉秋耳边,早已经疲累的心终于摔碎了,她始终还是没有拉住它。 不要再有任何联系,陌生人? 那么我和你发生的一切就都能被时间冲淡吗? 不然,又能怎样・・・  “好,陌生人・・・”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大雨像是渗透了血液,黑暗逐渐包围过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风雨吞噬着她最后一点点希望。 “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走,谁都不准回头・・・” 郁婉秋沉沉地吸了口气,视线里叶隐的背影被泪水模糊了。 她咬着暗暗发紫的下唇,用尽力气忍住哽咽。 心脏闷得发痛,身体沉重得仿佛所有血液凝固成了石头,她艰难的转动着身子。 再看一眼吧,今夜过后,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以后,你的生命里不再有我,我的世界也不再有你・・・” “好・・・” 成交。 叶隐茫然地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路两边的灌木丛被大雨冲刷地东倒西歪,空气中满是青草和泥土的腥味。 输掉了所有生意,这最后一单,他竟然连自己最爱的人也放弃了。 原来假话也会让人这么痛・・・ 可我还有什么力量能去抱紧你呢・・・ 世界在狂风暴雨里变得像腾起了阵阵雾气,郁婉秋缓缓睁开眼睛,心痛早已麻痹,她张了口,听见的声音却仿佛再不是自己。 “一。” 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我只是你生命的过客,从前是,现在也是・・・  如果我们的相遇相知相守都要有雨作伴,那别离也不例外了・・・ “二。” 不要再来找我,我用尽生命爱过的人。 不会再去找你,我用尽生命爱过的人。 “三。” 便是了。 我潦倒人生永恒的主题,这无边的黑暗。 再见了,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芒・・・ 便是了。 我卑微人生永恒的爱人,这离别的风雨,再见了。 婉秋,你要等我,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遇见・・・     阴谋背后的阴谋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阴谋背后的阴谋   大雨持续,在这个没有月光的晚上,世界安静的只剩下大雨撞碎时空的声音,连悲伤都好似注定。   郁婉秋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雨水早已将她浇透,白色礼服包裹着她的身体像自缚的茧,寒气顺着脚底流窜全身,她微微抬起头,已经可以看见家里那明亮又温暖的灯光了,可这路,又总好似天边遥不可及。   漫长的夜,满心的荒芜,终于在她踏进家门的刹那间找到了归宿,她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安安静静地卸下防备,看一看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就在她刚刚打开大门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梦魇般响起,沈恪从黑暗中走来。   “你终于回来了。”   支走了顾言枫,他等在婉秋家门外已经很久了,   婉秋手上的动作顿住,只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他会来,她知道。   他就是这么残忍,偏要在新鲜的伤口上撒盐,是不够痛吗?别人的痛,在他眼里又怎能比得上他片刻的欢愉。   无心理会,他想要的她已经都做到了,他还能拿她怎样?深深地呼了口气,她拉开门,走了进去。   “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情况了吗?”沈恪悄然走到她身侧,就在大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淡漠地开口。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怎样?”面无表情,仿佛从此她便只有这副冰冷的面孔,不哭不笑,不怨不恼,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   “按照我说的做?如何做?”   “……”   “嗯?就是这样?”   那决绝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重演,婉秋闭了闭眼睛,心脏一阵阵撕裂得疼痛,半晌,她才缓缓说道。   “……我告诉他,我要跟你结婚了……”   这算什么痛,不会再有比刚才他的眼神更让人心碎的事了。   “呵呵,很好!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当然,你家里的事,我会去做的,你放心。”   “……希望你说到做到……”   婉秋垂下眼角,房间里的橙黄的光将她笼罩。   她和他,站在光明和黑暗的两个世界。   “婚礼将在一月之后的今天举行,到时候还得要你的父亲亲手把你交给我。”沈恪大步走进房间,仿佛这里,他已经是男主人了。   他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又落魄的女人,干涸的长发黏在身上,耳环丢了一只,花掉的妆容留下重重的黑眼圈,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神情里全是喜悦。   “后天,我们先订婚。”他当然要喜悦,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要娶到她了!   强忍住浑身的颤抖,婉秋紧紧咬着牙,明明心底尽是抗拒,喉咙却像卡住了鱼刺,她叹了口气,这早已厌倦的争斗,罢了……   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   “婉秋姐,你不能嫁给他!”   苏羽带着震惊,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   她急忙跑到婉秋身边,用力摇晃着她的手臂,“婉秋姐,你不能嫁给他,你怎么可以!”   婉秋微微侧过脸瞧着苏羽,黯淡的眼底所有的希望和光芒都熄灭了,她没有任何表示,像个傀儡一般,苏羽心疼不已。   “好了,早点休息吧。”沈恪根本无心理会苏羽,他知道她会阻拦,任何人都会,可那又如何,只要婉秋自己愿意,谁还能说得了什么。   “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去试婚纱,晚安。”   “谁要试你的婚纱,婉秋姐不会嫁给你的!她嫁给谁都不会嫁给你的!”苏羽拦住沈恪的去路,瞪着他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沈恪盯着她愤怒的脸,半晌,压着脾气幽幽地说。   “你最好别惹我,让开。”   “不让!有我在,我绝不允许她嫁给你这个混蛋!”苏羽丝毫不惧,迎着沈恪冷漠的眼神回道。   “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眯起眼睛,沈恪忽然记起来,这个拦在身前的姑娘,她可才是正牌的“郁家大小姐”,怒气稍减,他戏谑地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叶隐一定都告诉你了吧,其实你才是……”   “沈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展示你的野心吗……”未完的话被郁婉秋生生打断,她回过身望着他,神情里有淡淡的乞求,她要保守这个秘密,她不能让它也破坏了苏羽的人生。   沈恪识趣的闭了嘴,苏羽瞅着两人心照不宣的模样,心底的怒意更前所未有地爆发了起来。   “沈恪,我听不懂你的鬼话,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今天晚上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婉秋姐才娶她,你只是为了打击叶隐,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这个满心阴谋的小人!”   “苏羽,别说了……”   无力再去争什么,郁婉秋满心疲惫,她知道是没有结果的,太多太多的纠葛压在心头,沉重地就要压得她喘不过气了,既然命运如此,她认命了,还不行吗?   “我偏要说!婉秋姐,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啊!”   苏羽扯过郁婉秋,指着身前面色沉静,西装革履的沈恪,她恨不得挖出他的心来看看究竟是黑是红。   “这个男人,他哪一点值得你嫁,哪一点值得你这样三番五次地委曲求全,你为了他辜负了叶梓梵,现在你还要因为他再辜负叶隐吗?!叶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他再失去你吗?郁婉秋,你清醒一点啊!”   为什么婉秋忽然就这样放弃了,是因为她看到了她和叶隐的亲吻吗?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要跟叶隐在一起了,她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婉秋往火坑里跳。   苏羽愈发激动,这些年沈恪和婉秋的事,桩桩件件她都看在眼里,她不平,更无比地讨厌沈恪每一次的胁迫。   婉秋不争了吗?那就让她来,代替她争!   “沈恪,你以为今天你用卑鄙的手段娶到了她,明天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吗?你以为你很聪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尽在你的掌控是吗?你别做梦了。你看看啊,还有谁愿意留在你身边,还有谁真的能跟你推心置腹?有吗?没有!”   “好了,不要再说了!”苏羽的话戳中沈恪痛处,他脸色已全然冰冻,眼底露出骇人的震怒,郁婉秋急忙上前想要拉住苏羽。   “你活了半辈子,连一个真心待你的人都没有,你真是又龌龊又可怜,不过……你!活!该!”   “啪!”   电光石火之间,郁婉秋用力推开苏羽,响亮的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她的脸颊。   一瞬间,万籁俱寂,婉秋被他扇得几乎快要失去重心,头发凌乱得遮住面颊,她就那么挨着,一声不吭。   “你干嘛啊!!”苏羽一把推开了沈恪,满眼都是惊痛,“婉秋姐,你怎么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要打我就让他打好了,你怎么样,痛不痛……”   愧疚的眼泪如窗外的大雨,苏羽搂着她,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身子正微微的颤抖。   “郁婉秋,你最好考虑清楚,后天的订婚典礼是最后期限,如果你不出现,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为你的这个决定而改变,我说到做到!”   说完,沈恪转身走出了大门。   说到做到,是的,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苏羽扶着婉秋在沙发里坐下,脸上火辣辣地疼着,沈恪那一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她的脸上,也打醒了她所有所有的梦。   我已经伤害了那么多人,再去争又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激怒了他更加速了末日的到来罢了。   结束了,后天,就真的,全部都结束了……   “婉秋姐,你真的决定了吗……”   递过冷毛巾,苏羽抿了抿嘴,刚一开口,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从叶隐刚刚追着她跑出去,她一直悬着的心,还是摔了个稀巴烂,她要嫁的人不是叶隐,却没有一丝安慰和兴奋。   “不要啊,你不要嫁给他,你和叶隐……”   “回去吧……”   打断她,婉秋紧紧的咬住嘴唇,那个名字早已变成了揉进胸膛的刺,只要听到或是想起便会痛彻心扉。   她闭了闭眼睛,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流眼泪,不能让苏羽看出来失去叶隐她有多么痛。   “好好照顾叶隐,他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而已,不管他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他已经告诉我了,他爱的,是你……你们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她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可还是在最后的那句命中注定忍不住颤抖了,眼泪划过受伤的脸颊,疼得撕心裂肺。   “不,我可以把他……”   “我累了,你回去吧……”   缓缓走进房间里,转身,关门,上锁。   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苏羽,窗外的雨下得透彻,想到几天后婉秋就要真的嫁给沈恪,她愧疚地恨不得死去。   而叶隐,怕是此生再也无望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喧嚣了半辈子的尘埃终于要落定了,这最后一夜的大雨下得没有尽头,所有的不堪都将成为云烟,怕只怕万难之后还有万难,阴谋背后,还有阴谋…… 最后的告别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最后的告别   “停车。”   “你好,一共85块。”   幽静的街边,大雨洗刷着世界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味。   叶隐坐在出租车上,不知不觉竟到了这里,透过雨雾,他看得见,她房间的灯还亮着。   “……我没有钱,这个给你好了……”   他摸遍了口袋,最后将手腕上的手表卸了下来。   拉开车门,外面的大雨瞬间将他浇透,他没有看见司机那副如获至宝的表情。   只有那亮着的灯,牵引着他的目光,仿佛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点,可却再也不能让他追逐,再也不能指引他生命的航线。   你真的要嫁给沈恪吗?   从此,真的只是路人吗?   拥有彼此的人生,两两相望,却只能看着彼此的繁华独自落寞……   昏暗的路灯能够看得见雨水的轨迹,他望着那扇窗,望着,像是要望穿了它一般,可再怎么望也望不见带走他魂魄的那个人,那痛,像是要从他心头割下肉来。   冰冷的雨水像是要穿破他的身体,抬起头,雨水从头倾泻灌入身体,就让这大雨来浇熄我的心吧。   这么近的距离,你能感受到我吗?   你在这头,我在那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活在彼此心里,又何必在意距离,在意谁在谁身边。   你锁在我心里,谁也抢不走。   清晨,刮起一阵微凉的风,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叶隐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紧贴肌肤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来,他身子一颤,这才意识到,那窗子里的灯光早已经熄灭了。   熄灭了……   他站起身来,僵直的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阵阵刺骨的疼痛,青白的骨节下是冻得紫红的双手。   整整一夜,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她的窗。   “铃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似乎这样的响动昨晚也依稀传来。   “你终于接电话了,叶隐,你在哪儿?!”   苏羽焦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去,你还好吗?”   “……”   “别太难过了,我知道,婉秋姐跟沈恪结婚让你很难接受……”   “……”   他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一阵干涩让他动了动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苏羽还在说着,他制止不了,只能听着,听着她的关切,听着他们就要结婚的喜讯。   “后天,他们就要订婚了,我会陪着你的,不管什么时候……”   “后天……”   他恍惚地垂下手,明明没有雾的早上他却仿佛迷蒙了双眼,连空气都被挤压得所剩无几,他忽然心痛得无法呼吸。   “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你还有我……”   身后的手机孤单的躺在冰冷的长椅上,苏羽的声音越来越远,他步履蹒跚,每挪动一寸,便是远离她一寸,这一副皮囊却只剩麻木。   后天,你就要订婚了吗……   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叶宅的,拒绝了李管家递来的毛巾,仆从也都怯怯地不敢靠近。   浴室里,热水从头浇下,身体依旧没有回暖的迹象,他只是默然地洗干净自己,洗掉所有前尘。   擦掉镜子上氤氲的水汽,他站在镜子前,眼神黯淡,湿漉漉地头发随意地垂散在眼前,肩头还有一小块红色的疤痕,那是她留下的。   后天,她就要跟他订婚了……   剃须刀嗡嗡作响,他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男人,活像个机器人,没有情绪,没有知觉,捧起的凉水洗净脸颊,重新抬起头来,水汽又爬上了镜面。   朦胧中,他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像是突然忘记了自己的相貌一般,他抬手擦掉水雾。   他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一下,他挥舞的手还停在镜子上,他却怔住了。   镜子中的脸流着眼泪,哭得格外惹人怜惜,那双干净又清澈的眼睛染着忧伤深深地凝视着他,就像他也凝视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一样。   叶梓梵,好久不见……   你为什么要哭啊?我明明忍住了,你为什么不行?   泪珠颗颗滚落,叶隐伸出手去触碰镜子中叶梓梵的脸,可只有冰凉冰凉的触感,他的眼角没有那道浅浅的疤痕。   你知道吗,婉秋要跟沈恪订婚了,就在后天。   你没能和她在一起,我以为我可以的,可是,我错了……我把她拱手让给了沈恪,还有叶氏,叶氏毁了,亲手被我毁了……   是不是很可笑?你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回来了,把它们消灭地更加淋漓尽致了,我是不是很厉害,我是不是很伟大?!   镜子里的叶梓梵越哭越悲伤,叶隐看着眼前这个可笑的男人,可笑的自己,所有压抑在心中的感情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还好,只有叶梓梵看见。   只有自己,看见。   怎么了?   你为什么也哭得这么伤心?   是因为我软弱,我无能,我连挽留的勇气都没有是吗?   你知不知道,我带着怎样苛刻的条件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每一天都活在你的阴影里,每一天,我都无比的煎熬。可是我摆脱不掉!我不能坦白我的身份,我死过一次,我怕了,我怕那样的痛苦在不久的某一天会降临在婉秋身上,你知道吗……   叶梓梵,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痛!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都重头来过……   水汽又一次模糊了镜面,冰凉水溢满水池,叶隐恍惚地回过神,他没有再去擦拭镜面,只深深把头扎进了冷水中。   他不想看到自己脆弱崩溃的样子,或许只有这样,只有在水里,眼泪才不会再流出来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切都如旧。   近旁的书桌上散落着早前投标的图纸,和一副皱皱巴巴的铅笔画,叶隐默然走了过去,僵硬的手指拿起那副画,画面里那的女人安静地沉睡着,他笑了笑,尽是悲凉。   在椅子上坐下,对面的床映入眼帘,恍惚间就好像她还躺在那里沉睡,随着目光的移动,哪里,都有他和她的影子。   拉开抽屉,白色的信封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他拿起了手中的笔,用颤抖的手写着,写着,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疲惫,趴倒在了桌上。 陌路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陌路   原以为难捱的时光,大概只一晃神,即便多么不想,那噩梦般的一天,还是如期而至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格外得明媚,沈恪坐在化妆间的沙发里等待试穿婚纱的郁婉秋,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西装,没有抽烟。   他就那么一直看着郁婉秋从梳妆到换装,安静的气氛里,连放下咖啡杯的动作都仔细又小心。或许是光线的缘故,那个早上,他眉宇间的温暖与柔情仿佛能温柔整个岁月。   直到他被顾言枫叫走,典礼上的嘉宾已经陆续到场了。   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房间,到处都是一片温暖,叶隐在窗边站了许久,远处郁郁葱葱的一片,在阳光里绿得让人晕眩,气温骤然回升,还来不及反应就腾得热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天意,连这无比的晴朗和畅的天气都仿佛在为她的订婚庆祝,蓝天绿草间,她穿着圣洁的婚纱一定美得宛若天仙下凡。   只可惜,站在她身边的人,却不是他。   叶隐收回视线,望不穿的那片渺茫里,仿佛连洋溢着幸福的婚礼进行曲都随风飘来,他垂下眉眼,失落地背过身去。   还看什么呢?   不是说好了不再相见吗?   “陌生人”,祝福你……   长发盘起,镜子中的婉秋眉头微蹙,就要当新娘了,可在她的脸上却找不见一丁点开心的神色。   回忆就好像慢镜头,这百感交集的时刻,所有的往事都涌上心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一切,是多么的可悲,像是一场精彩绝伦的默剧,明知道没有观众,却连谢幕都不可或缺。   她悄然闭上了眼睛,任凭那转瞬的黑暗将自己吞没,因为黑暗里,悲伤才可以肆意,痛死也只是独角戏。   “婉秋姐,我来啦~”   苏羽穿着伴娘的礼服开门进来,纤瘦的她一袭粉红色及膝的裙子,颈间一串珍珠项链,复古又不失俏皮。   “你们都下去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打发走一众造型师化妆师,华丽宽敞的化妆间就只剩下姐妹二人。   沉默。   长长的一段空白,却好似说不尽的话。   苏羽站在郁婉秋身后,她们彼此相望,所有想说而无法出口的话都藏在眼神里了。   “他,没有来吧……?”   郁婉秋淡淡地问着,声音轻飘得仿佛她问在心底的回声。   “没有,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我知道你想再见到他,只是不应该在今天……”苏羽将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不用来……”婉秋垂下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他不会来的,我们说好要做陌生人,他怎么还会在乎。   转到婉秋身前,她神情里的落寞那么刺眼,苏羽明朗地笑着,用尽量欢快的语气说。   “我们打电话给他好吗?”   不因为别的,她只希望自己的笑能像从前一样感染着婉秋,能让她一生唯一的订婚典礼不难么悲哀。   收拾完行装,房间里变得出奇的空旷,一只黑色皮质的行李箱立在中间。   叶隐站在试衣镜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中穿戴整齐的自己,许久才迈开脚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他拉过皮箱,走到书桌前定住了身形。   阳光映出他的背影,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轻轻放在了桌上。   再看一眼,房间里的一切都平静如旧,他几乎没带走什么。   又能带走什么呢?不过是方寸回忆罢了。   戴上了墨镜,他向楼下走去。   早已准备好的轿车停在宅院门口,司机恭敬地接过叶隐手中的皮箱,他口袋中的电话忽然响起来,掏出手机,隔着墨镜就看到苏羽的名字欢快的跳动着。   他眉头一紧,随手关掉了手机。   “李管家,给我定下午2点之后最早一班飞安城的机票,不要告诉任何人。”   “二少爷,您这是要出差吗?去多久啊?公司怎么办?”   “不会回来了。”   车子扬长而去,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一众家仆,久久惊愕在原地。   “关机了,呵呵,可能在忙吧。”   苏羽收起手机,神情里有些许沮丧,心中却隐隐不安起来,他一向不是爱关机的人,婉秋订婚,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啊。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没关系,等会儿再打给他吧,婉秋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去了……”   婉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即将指向12点的时针像是锁住她一生牢笼的钥匙,马上,她就要面对她的选择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苏羽的搀扶下,她们双双走了出去。   欧式订婚典礼的现场高朋满座,一条红毯长长的铺开,媒体有序地排列在红毯两边,那尽头站着身材高挑笔挺的沈恪,他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直在笑着,如这暖风般和煦。   室外明媚的阳光刺痛了双眼,缓缓向前走着,苏羽跟在郁婉秋身后,一切都就绪了。   “走吧,婉秋姐……”   乐队奏响了婚礼进行曲,苏羽拽了拽婉秋的裙摆,轻声说。   走吧,已经不能回头了。   走吧,就把尽头的人当做是他吧。   走吧,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不管多苦,跪着也要走下去。   婉秋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换上优雅的微笑,微风浮动,裙摆被风吹满,她洁白的肌肤被阳光镀上了金色,真是人间一副绝美的画。   越来越近的距离,沈恪的模样清晰起来,他笑着,恍然有种多年前那个青葱少年的熟悉感,他甚至笑得有些憨傻了,一只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等待着婉秋的到来。   没有人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拳头,就连指甲都要陷进了肉里。   多年的梦想,终于,他等到这一刻了。   站定在神父的面前,苏羽急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不耐烦地揉了揉总是跳个不停的右眼,翻出手机,又拨通了叶隐的电话。   依旧没有人接听。   “二少,机场方向前面右转,半小时就到了。”   黑色的宾利在路上飞驰着,即将上高速的路口,司机恭敬地向坐在后座一言不发的叶隐请示。   叶隐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   “不急,先去叶氏。” 追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追   一辆白色保时捷咆哮着冲上高速,朝机场的方向狂奔,身边的车带着尖利的轰鸣,纷纷一闪而过。   在它的身后,一辆黑色吉普紧紧跟随。   顾言枫暗暗握紧了方向盘,盯着前车的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一种强烈的宿命感桎梏着他,似近似远。   “你一定就是叶梓梵,叶隐,你等等,等等我!让我再看你一眼也好……”   “你一定就是叶梓梵,叶隐,你等等,等等我!让我再看你一眼也好……”   郁婉秋坐在后座,焦急地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路,明亮的光影里,她死死拧着眉,所有的惶恐都写在脸上,不安的心绪让她连手脚该怎么放都变得局促。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为什么留下这样一封信,为什么要说永远都不回来的话……   过去的那些,在我生病的那段时间,你又是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天天守护着我,而我,我到底你对做了什么啊……   如果你就是叶梓梵,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这样再出现在我的身边……   回来,告诉我……   “婉秋姐,他没有骗你,叶隐真的就是他……”   苏羽的声音缓缓响起,她坐婉秋的身边,手里攥着叶隐留下的那封信。   “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婉秋惊愕地望向她,她低下头,一颗颗泪珠悄然滴落在信上。   “是,我早就知道了,那天夜里,他病得糊里糊涂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再无法言语,苏羽的心紧紧抽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一直皱着眉的管家还绕在婉秋苏羽口中的“他”和“他”里面,不经意抬起头,眼前霍然出现了机场的航站楼。   “机场!现在13:15!二少是13:40的飞机!”   “沈先生,请问郁小姐为什么突然跑掉了,是不是你们感情出现了危机?!”   “沈先生,刚才您的未婚妻跟叶氏的人跑掉,请问郁小姐跟叶氏是什么关系?她这次逃婚是不是跟前几日你们之间的商业竞争有关系?”   “沈先生,请您说一下您现在的心情。”   “沈先生……”   媒体记者举着各种拍照设备和录音设备将沈恪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中间,最后,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送下,狼狈的沈恪终于逃出了那些记者的围攻。   他愤愤地坐进车里,一把扯掉喉头的领结,看向车窗外,各路名流富豪都迫不及待地交头接耳,绘声绘色地讨论着,这些年他苦心经营的人脉和地位,今天,全部毁于一旦。   叶隐!你果然没那么容易就死心!我紧赶慢赶地订婚仪式还是被你破坏了!   一封信就让婉秋又对你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了,婉秋,戒指全是你的了?   你坏了我的好事,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你挖出来,碎尸万段!   机场候机大厅。   郁婉秋拖着长长的裙子穿梭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她来回地张望着,将目光停驻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刻都不曾停下脚步,路人三三两两,无不对这个宛若天仙的女子侧目,她神色慌张,还带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坏的坚持。   叶隐,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我来了。   办理登机手续和售票区,没有他的身影。   我来晚了吗?你在哪儿啊,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人,你快出来啊!   安检队伍里,没有他的身影。   叶隐,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不要一次机会都不给我,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你快点出现好不好!   候机区,没有他的身影。   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为什么我们永远只能错过……   “婉秋姐!怎么办,找不见他啊!”   苏羽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身后跟着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管家,人群中似乎匆匆赶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顾言枫。   是啊,怎么会少了沈恪的人。   “上二楼去看看,说不定在楼上候机。”还没等站住脚,顾言枫看着郁婉秋说完就往二楼的电梯口跑。   他也在找叶隐?他为什么要找他?难道沈恪又要对他怎么样?   可是他的眼神不像是……   “看什么,快啊!”   顾言枫催促道,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身份的时候,婉秋这才回过神,恍恍惚惚地向电梯跑去。   宽阔的二楼大厅,零星几个人影,除了机场工作人员,候机区更是几乎没有人。   显而易见,这里,也没有叶隐的身影。   “请搭乘13:40飞往安城XXX航班,还没有登机的乘客尽快登机,谢谢。”   广播播送着最后的通知,众人停住脚步,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滚动着乘机班次的巨大LED显示屏。   13:35。   没有时间了,他一定已经在飞机上了,就连买票都来不及了,只有5分钟。   叶隐,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真的,就这样留下一封信,就这么,走了……   婉秋屏着呼吸,像是要很努力才能与这个世界相容,眼泪已不自觉盈满眼眶,这次,是她弄丢了他。   生命何其短,就连相望的一秒,你都不愿再于我,生命又何其长,长到我要用一生来平复这伤口,来淡去你留在我心里的一颦一笑。   叶隐,那个带走了我魂魄的人,就真的要再见了吗……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顾言枫沮丧地垂下脑袋,沉默着转过了身。   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子弹,看着它安静地躺在手心,那是穿过叶梓梵身体的子弹。慢慢,不知是它冰冷了他,还是他,温暖了它,握紧手,那子弹隔得手心生疼,他紧紧咬着牙,心中满是惆怅。   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最后,当那影像终于慢慢在脑海里汇出了彩色的样貌,顾言枫拼命拉回视线。   是叶隐!   他斜倚着墙,脸上一副难以捉摸的表情,眼睛闪烁着光芒,冲远处的顾言枫笑了笑。   时光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顾言枫盯着远处的叶隐,被他明媚地几乎妖娆的笑震慑地忘记了去唤来身边的一行人。   叶隐带上墨镜,深邃的眼神不见,嘴角勾勒出一抹让人晕眩的邪笑,他挥起手中的机票,对准了顾言枫,然后,他大步向登机通道走去,只有那潇洒的身影还在阳光里摇曳。   顾言枫久久望着他渐渐地消失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知道,他指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的,郁婉秋。   可他这是在告诉我什么吗…… 未末 - 重生豪门盛婚 - 海曦辰 未末   头顶轰鸣而过的飞机,所有人又再次统一了目光,LED显示屏上的时间已经过了13:40 。   他,真的走了。   苏羽收回视线,小心地瞅了瞅郁婉秋,压下心中的苦楚,她轻声安慰道:   “走吧,婉秋姐,我们先回去吧……”   “他真的走了……”郁婉秋失神地望着那不断跳动的时钟,每多一分每多一秒,她和他就远离一分一毫,可她除了这样看着,清楚着,全无办法。   “他走了,你还可以追过去,不是吗?”   “是啊,婉秋小姐,二少去了安城,赶下一班飞机,还是可以追得上的。”   “走吧,我陪你回去。”   “回去,又得面对沈恪那张嘴脸,又得面对他的恐吓威胁……”婉秋垂下眼帘,她也想振作,可是一想到沈恪就不自觉踟蹰起来。   “你不是走了吗?刚刚的飞机,我看着你走了。”   顾言枫面无表情的走过她们身边,冰冷的声音如同往日里他阴沉的面孔。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顾言枫居然愿意帮助他们。   “等一下。”   看着顾言枫离去的背影,婉秋忽然起了什么,急忙叫住他。顾言枫回过身,她卸下套在左手的指环,“我不会嫁给沈恪的。”   我要去找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   “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还给他吧。”看着她掌心里那颗血红的宝石戒指,,顾言枫眉头一紧,缓缓开口。   “那你怎么办?沈恪不会轻饶你的!”   郁婉秋上前一步,他几次三番暗地里帮助他们,如果他就这样回去了沈恪又会怎么对他,她不禁担心起来。   “是啊,要不然,你也不要回去了。”苏羽重重点了点头。   连一直跟在左右没有说话的李管家都上前来劝道:“阿枫,你本就是叶家的人,过去的恩怨都过去了,你也该回来了。”   顾言枫皱了皱眉,背过身去,外面的阳光像是无形的魔障,仿佛只要跨出去一步就会被万箭穿心。   哪里,不都是一样。   他又何尝不知道,没有带回婉秋或者戒指任何一样,沈恪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以沈恪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让他死吗?没那么简单,生不如死,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才真正令人毛骨悚然。   “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顾言枫了,你们保重吧。”   语毕,他大步离去。   沈恪的办公室。   顾言枫默然站在正中,紧闭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被那些长枪短炮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沈恪站敞开的保险柜前,不疾不徐地寻找着什么,他只是平静的听顾言枫说着,婉秋跟着叶隐走了,连同她手上的戒指,全都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半晌,沈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房间霎时变得诡异又安静。   “你觉得你还应该站在这儿吗?”   他背对着顾言枫,低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没有一贯的狂躁,他的平静更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恐惧。   “他们去了哪里?”   “……”   “不说话?怎么,才几个小时,你就被叶隐洗脑了吗?”   他低笑起来,面对着顾言枫一如既往看似木讷的阴沉,他也只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顾言枫闭了闭眼睛,脑袋里飞速得转着,他要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吗?还是编一套谎话糊弄他?没有结果,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被沈恪当成叛徒,他决不允许他身边的人背叛他。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顾言枫!!”   一支手枪指着顾言枫的脑袋,沈恪转过身来,因为暴怒而赤红的双眼紧紧逼视着他。   他举着手中黑亮的手枪,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背叛我,你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不告诉你,你也已经知道了,何必试探我。他们去了安城。”   “戒指呢?人呢?你什么都没有带回来,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枪口抵在顾言枫的脑门,他屏着呼吸,背后冒起阵阵冷汗,然而他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沈恪,他必须看着他。   口袋里的子弹仿佛一瞬间变得灼热,灼热得要将他的心烧化。   打死叶梓梵的,就是这把手枪吧,沈恪,你还说不是你……   沉默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破,沈恪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刀疤”的名字。   “喂。”   “我先说我先说啊……沈公子啊,我的大姑爷,噢呵呵呵~~恭喜恭喜啊,订婚愉快啊,怎么样,我们家婉秋穿上婚纱一定很美吧,今天的订婚典礼一定会是一场世纪婚礼,我可等着明天的新闻报道上看到你们哝,啊哈哈哈~~”   李美林娇嗔地笑着,极尽谄媚讨好,沈恪脸色越来越沉,她还不知道,这些话正像一把把尖刀,每一刀都狠狠刺在沈恪那可怜又卑微的自尊心上。   “妈的,滚开!”刀疤抢过电话,“兄弟,刚得到的消息,你想怎么做。”   “好好‘关照’我‘岳父大人’。”   沈恪愤愤地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他身形一转,抵在顾言枫头上的枪缓缓移开。   “备车,我要去婉秋家,我要看看她到底走了没有,再帮我订机票,我要去安城。”沈恪走到保险柜跟前,将手枪锁了进去。   郁婉秋的逃婚让他在一众媒体和名流贵族面前颜面尽失,他只有去找回她,不管用什么方式,他要向全世界证明,他没有输,郁婉秋还是他沈恪的。   言出必行的沈恪转身拿起西装外套,顾言枫却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不能让他去郁家,更不能让他去安城。   “没想到叶隐蠢,你比他还蠢。”   忽然,顾言枫漠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你说什么?”从未听过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地说话,更从没见过这般嚣张狂妄的顾言枫,保险柜咔嗒一声锁上,沈恪惊诧地回过头去。   “你以为叶隐为什么突然走了?你去了安城他们就能保证一定在安城吗?等你找了一圈回来,余城这里可能已经天翻地覆了!他不过带走了一个女人,还有一枚无关紧要的戒指,可是那么大的叶氏摆在那里等着你去吃,他敢赌,你反而上了他的当!收购了叶氏,还怕他不出现?!釜底抽薪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还有比你更蠢的人吗?”   语毕,顾言枫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又何尝不是在赌。   赌这么多年对沈恪的了解,赌这么多年与沈恪之间微妙的信任。   赌自己左右为难的良心。   “不用你处置我,我自己会消失的。”   “站住……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下不为例……”   我赢了。   叶隐,我能为你做的,我尽力了。   飞机上,叶隐坐在靠窗的位置,身边的座位空着,是他特地留出来的。   微微闭上眼睛,这里的一切都正在远离,幸与不幸,爱与不爱,都在这几万米的高空中瓦解了,像翻过去的一页故事,新的篇章才刚刚拉开帷幕。   重新睁开眼睛,他侧过脸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再怎么宽慰,最放不下的,还是她。   婉秋,不知道下一次的相遇,又会在哪里了,我要你回到我身边,不是因为冲动,不是因为我走了,没有包袱没有留恋,完完全全回到我的身边……   飞机平稳地飞了一会儿,在空乘人员的带领下,头等舱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最新款时装,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女人。   “这儿有人坐吗?”浓烈的香水味飘来,女人指了指叶隐身旁的位置,问道。   “有。”不等空乘人员回答,叶隐冰冷的声音倏地响起。   “那算了。”   香水味飘散而去,女人坐在了另一个肥的流油的男人边。   系好安全带,她悄然回过头望向叶隐,他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云层,侧脸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右边的眼角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妖娆一笑,她收回了视线。   叶氏的二少,果然有味道……   傍晚的机场,换上便装的郁婉秋和苏羽并肩而行。   “婉秋姐,路上注意安全,找到他了记得给我们来电话,一路顺风,走吧……”   “苏羽,你真的决定了吗,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   没有沉重的行李,一个简单的背包,婉秋拉紧了身上的包,回身看着站定在安检通道口的苏羽,心中满是不舍,她还不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啊。   “你去吧,你们心中有彼此,你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我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苏羽,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   “不,你让我说,”婉秋牵起苏羽的手,紧紧握在心口,她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炯炯,“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你也很爱很爱他,我知道你有多希望能守在他身边,我都知道……”   “可他爱的,始终是你。”苏羽幽幽地说,风轻云淡地仿佛这件事再与她没有一点关系,“婉秋姐,什么都别说了,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们相爱,在一起的应该是你们,不管他是叶梓梵也好,叶隐也罢,从头到尾,他一直爱着你,不要负了他,不要再让他伤心难过了,答应我,好吗?”   是,我很爱他,我和你一样爱他,甚至更多。   可我却不能取代了你的位置,他的心里容不下多余的我,就像我心里也再容不下多余的别人。   “……苏羽,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们回来……”   “去吧……”   去吧,代替我好好和他在一起,就忘了我,忘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可笑的我,我会祝福你们,把全部全部的爱都变成祈祷。   再见了,我最亲爱的婉秋姐,叶隐,祝福你们。   再见了,我的,爱情……   天边一抹灿烂的火烧云,婉秋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这个城市一点点变小,远离,如梦如幻。   终于,她离开了这个城市,朝着她心所在的地方飞去。   这一刻,没有父母的叨扰,没有面对苏羽的隐忍,只有一颗宁静的心缓缓跳动着。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似乎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对亲情的坚守就像一个空转的陀螺,永远都只是空转,围绕着从来不属于自己的圆心。   她觉得放松极了,即使他不在身边,可她的心却紧紧和他在一起,那是一份谁也无法掠夺的甜蜜。   叶隐,我就要来了,等着我,我一定,一定会找到你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