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成赘婿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吃着我赵家的饭,却天天向着那病死的废物,老给老娘添麻烦,现在好了吧,那个废物终于死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一道尖锐的喝骂声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传入了楚墨的耳中。 “嘶…..” 头上传来的痛楚让楚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了? 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正在楚墨疑惑的时候,一阵回忆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自己居然穿越了! 还变成了赵家的赘婿,而且还是一个被利用来解除赵家大小姐身上咒法的可怜人。 原身在被转嫁咒术之后,身患寒疾,被折磨了一年,在昨天彻底死去了。 然而在此时的他看来,原身的死,不仅是因为寒疾这么简单啊。 楚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窗边,有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高挑的绿衣女子,正在凶狠地殴打着另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在他的记忆中,打人的叫花姐,是平日欺负原身的主力军。而挨打的叫小青,是自己的丫鬟,也是赵府里面唯一对自己友善的人。 昨日原身寒疾发作,只有小青一人前来照料,还偷偷给他拿来了药。 然而此事被花姐察觉,今天早上便来兴师问罪。 此时小青身上已经满是伤痕,姣好的面容之上也印着深红色的巴掌印。 “花姐饶命…..求求你…..”小青梨花带雨,拼命摇着头,却躲不开花姐的巴掌。 看见这一幕,楚墨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怒意。 好啊,欺负死一个还不甘心,还要欺负另一个? “给我住手!” 眼看着花姐一巴掌又要打在小青身上了,楚墨顿时看不下去了,爆喝一声。 “嗯?你这个废物居然没死?” 花姐被一声爆喝吓住了,转过头看见楚墨坐了起来,讶异地问道。 “怎么,看见我没死,你很失望嘛?” 楚墨盯着对方,冷笑质问道。 “怎么….怎么可能呢….”花姐闻言,不由后退一步,瞳孔微微一缩,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敢直面楚墨。 看见花姐的样子,楚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自己的死,跟这赵府中的人脱不开干系! 一个个都在算计自己,整个赵府除了小青之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可是赵府的姑爷,我没死,你不应该惊喜嘛?你这是什么态度?”楚墨上前一步,冷声道。 “就你?还姑爷?不过是一个病唠废物罢了,想做我们赵府的姑爷,你也配?”花姐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被眼前的废物吓退了,这让她恼羞成怒,直接开口怒骂道。 而后花姐挑衅看了楚墨一眼,伸出巴掌就朝着小青打去。 怒火中烧的楚墨当即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花姐顿时愣住了,整个人的身子变得僵硬,神色从惊愕变得难以置信。 随后,她的脸如同充血了一般变得通红,再也没有之前那豪横的样子,惊叫着:“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你…..你居然敢非礼我?” 看见花姐慌张的样子,楚墨心中玩心大作,想要捉弄一下这个花姐,随后露出一脸坏笑,在她细嫩的胳膊上好好摸了两下,别说,花姐虽然为人尖酸刻薄,但是身材还是很好的。手指传来的触感让楚墨心中一荡。 “你快给我放开,你个登徒子!”花姐惊叫着,甩开了楚墨的手。 “你这个登徒子!废物!你离我远一点!”花姐连忙退后两步。 “你居然敢非礼我?我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更是这一众后院婢女的管事。” “你算什么?不过是赖在我赵家白吃饭的废物罢了,你连我们赵府的下人都不如!” “你还自称姑爷?哼,你配吗?我呸!”花姐恼羞成怒,一刻不停地骂道。 楚墨愣住了,没想到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娘子嘴巴居然这么厉害。 而花姐看到楚墨沉默下来,不敢说话,更加得意了,居然直接伸出手一巴掌向楚墨打了过去。 楚墨见状,在她之前一巴掌掌掴在她脸上,直接将她打蒙了。 片刻之后,花姐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伸出手,捂住了脸上五道鲜艳的痕迹,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楚墨,另一只手颤巍巍指着楚墨: “你…..你个废物…你居然敢打我?” 楚墨皱眉,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花姐另一边的脸上,而后看着更加鲜艳的巴掌印,一脸满意,开口问道: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没听清。” “你…..你给我等着!我去找夫人!”花姐转身就哭着跑了出去。 楚墨看着狼狈而逃的花姐,脸上露出舒爽的神色,这两巴掌实在是太解气了! 原身在这赵府之中处处受人欺负,最后还被人算计致死。 但是此时既然自己穿越而来,那定然是不能在继续忍气吞声下去了。 人善被人欺! 前世自己也是同原身一般,处处与人为善,却是处处被人欺负,每个人都将他当做受气包一样,肆意排放着自己的负面情绪。 最后更是被上司陷害,给他顶包替罪,而且最后还被人杀人灭口。 前一世活得简直就是两个字:憋屈! 既然上天垂怜,让他重活一世,那他就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这一世,定要逍遥一世! 楚墨的脸上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气势,晨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映衬的华贵而俊美。 “姑爷,你没事啦?”小青看着今日有些不一样的楚墨,一时间有些呆呆的。 “嗯?我能有什么事?”楚墨转过身。 “昨日你病发,眼看就要….就要…..”小青说着,又开始掉眼泪。 “好啦,不必担心了,我没事了。”楚墨柔声说了一句。 随后他上前两步,用手指碰了一下小青的脸,那五道红痕看的让人心疼:“小青,疼不疼?” 两道红霞飞上了小青的脸颊,显得颇为可爱,她低着头说道:“不….不疼了!” 楚墨摇了摇头,那么深的印子,怎么会不疼呢? 小青这样说,只不过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啊!对了,你怎么能打花姐呢?完了,她去找夫人了,姑爷你闯大祸了,我马上去找小姐过来!”小青突然惊叫了一声,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诶,等一下,你别去了。”楚墨立刻伸手拉住了小青的手。 他从记忆中能看出来,这赵府的大小姐赵飞燕,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对自己也不待见,和赵府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找了也是白找。 “啊!” 而此时的小青猝不及防被楚墨抓住手,顿时惊叫一声,而后整个人的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 楚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在男女大防很严厉的古代。 之前只不过是调戏捉弄一下花姐,但是对于唯一对她好的小青,他可不想唐突了人家,所以当即就要放开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 “好你个楚墨,作为我赵家的赘婿,竟然同婢女私通,败坏我赵家的名声!” 第2章 休书!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闻言看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气质雍容的美貌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和家丁,为首之人正是花姐。 按照记忆,楚墨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赵飞燕的生母,也是自己的便宜岳母,张氏。 “我说你为何赖在我赵府不愿离去,口口声声说什么婚嫁大事,不容轻改,原来是和我府中的丫鬟有了私情!”张氏看着楚墨,眼中露出一抹厌恶。 小青立刻跪倒在地,朝着张氏拜下,连忙解释道:“夫人,不是那样的,我和姑爷清清白白,绝对没有私情啊,还请夫人明察!” “哼,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婢拉下去,杖毙!”张氏看都不看小青一眼,冷冷道。 “慢着!”楚墨上前一步扶起小青,皱眉道:“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别人?” “拖下去!”张氏完全不理会楚墨的质问。 看着她身后的丫鬟上前来就要去抓小青,楚墨大怒,拦在小青面前道:“我看谁敢?” 楚墨的瞪着眼睛,身上撒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一时间居然将众丫鬟震住了。 “楚墨,怎么,夫人当面,你居然敢抗命?”这时候,花姐上前一步,指着楚墨骂道。 “春花,不可无礼!”正当楚墨要反驳的时候,一道悦耳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随后,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女子走了进来,她头戴珠光宝饰,一袭黑发及腰,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此人便是楚墨名义上的妻子,赵飞燕! 即便在记忆中也留存着赵飞燕的模样,但是这次相见,着实让楚墨看呆了一会。 但是也只是片刻罢了,在别人察觉之前,楚墨已经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见过小姐!”春花立刻转身和其余丫鬟一起行礼。 赵飞燕走到张氏身边,轻声问道:“何事竟然惊扰了母亲?” 张氏道:“春花来报,这楚墨竟然同那贱婢有了私情,前来一看,果然如此,这二人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简直就是在败坏我赵府的名声,按规矩就应该直接将二人杖毙。” “母亲消消气,其实此事也不怪他,他终日待在这处院子之中,日日与这丫鬟相处,日久生情也是情有可原。”赵飞燕劝慰了张氏一句之后,转过身对着楚墨道: “你身为我的夫君,同这丫鬟生了感情,实在是……罢了,我心中感念你的恩情,既然你和这丫鬟有了感情,我可以做主让你离开赵府,并且免了这丫鬟的卖身契,成全你二人如何?” 她说话的时候,还微微蹙了蹙眉,仿佛真的是她遭受了背叛,然后还大方成全一般。 若是楚墨没有之前的记忆,那么还会感念赵飞燕这般大度善良,但是现在他恶心地只想吐。 楚墨冷笑一声:“你二位真是好本事,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我私通丫鬟的罪名坐实,容不得我有丝毫的辩解,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真是好配合啊,果然不愧是母女!” 闻言,赵飞燕再次蹙起了眉头,配合她有些苍白小脸,实在是有些我见犹怜。 她看着眼前的楚墨,有些惊讶,之前的楚墨见到她总是一脸着迷,对她言听计从,除了坚决不同意和离之外,什么事都不会拒绝。 而今日的楚墨却是不一样了,一改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平添了一丝自信和刚强。 “楚墨,你可别太过分了,今日有飞燕替你说话,我能答应你带着这丫鬟离开赵府,甚至还会给你们一笔银两,让你们过富裕的生活,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张氏眯了眯眼睛,意有所指道。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要是我不从的话,是不是明天又要病发了?”楚墨冷声讽刺道。 “你这是何意?莫非实在怀疑你昨日病发是我动了手脚?”张氏上前一步,长居高位的气势朝着楚墨压去,质问道。 “母亲息怒,楚墨自然不会这般想的,这一年来,我等待他也是极为宽厚,一应物品,皆是供应无差,更是花费巨大的代价请良医为其诊治,可谓是仁至义尽。楚墨便是感激也还来不及,又怎会这般揣测母亲呢。”赵飞燕开口了。 她的话看起来是在对张氏解释,实则句句在说给楚墨听。 “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妻子呢,这般为我说话,我都有些感动了!”楚墨看着赵飞燕,语气中带着玩味,眼神却是十分冰冷。 吸收了原身记忆的楚墨很清楚,这位看似护着他的妻子,早在外面就有了相好的,更是谈好了婚嫁,如今只等让他滚出赵府,顺利和离之后,便再嫁他人。 此刻这一言一语之中更是传达着很明确的意思: 只要楚墨答应和离,滚出赵府,就能获得一笔银子和一个丫鬟小青。 看似很划来,只要答应和离,楚墨就能获得一个美貌的丫鬟,还能得到银子。失去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身份和一个并没有夫妻之实的妻子。 但是别忘了,若是楚墨这般答应下来,那他的尊严何在? 入赘被利用完了,然后一脚踢开,楚墨还得感念他们的恩德? 不等赵飞燕说话,楚墨扫视着赵飞燕和张氏,再次开口: “你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别耽误我的妻子再嫁嘛。” 楚墨直接撕破脸,让张氏和赵飞燕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但是楚墨的下一句话让他们惊呆了: “可以,我可以离开赵府!” “你有什么条件?”赵飞燕第一个平复了心情,冷静问道。 “很简单,那纸笔来!”楚墨淡然道。 赵飞燕蹙眉,她不明白楚墨要纸和笔干什么,但是还是吩咐丫鬟取来了。 楚墨将纸平摊在桌子上,提笔蘸墨,就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一个个大字跃然纸上,铁笔银钩,充满了风骨。 这是前世楚墨花费了半生的时间练就的,结合了如王羲之等书法大家的特点,博采众长,创造出的属于他自己的字体。 这字体可谓是美观极了,但是赵飞燕的脸顿时变得惨白,眼眶之中蓄满了泪水,而张氏也双目喷火地看着楚墨笔下写出的两个字: 休书! 第3章 是我休了你!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你有什么条件?”赵飞燕第一个平复了心情,冷静问道。 “很简单,那纸笔来!”楚墨淡然道。 赵飞燕蹙眉,她不明白楚墨要纸和笔干什么,但是还是吩咐丫鬟取来了。 楚墨将纸平摊在桌子上,提笔蘸墨,就在纸上笔走龙蛇起来,一个个大字跃然纸上,铁笔银钩,充满了风骨。 这是前世楚墨花费了半生的时间练就的,结合了如王羲之等书法大家的特点,博采众长,创造出的属于他自己的字体。 这字体可谓是美观极了,但是赵飞燕的脸顿时变得惨白,眼眶之中蓄满了泪水,而张氏也双目喷火地看着楚墨笔下写出的两个字: 休书! 楚墨却是对两人的表现理也不理,自顾自挥毫着,不及片刻,一封休书落成。 楚墨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等墨迹干了,直接拿起来轻飘飘扔到了面无血色的赵飞燕面前,无视她颤抖着的身躯,淡然道: “记住,今日不是你我和离,而是我休了你!” 张氏气的浑身颤抖,走到赵飞燕面前,俯身捡起了那一纸休书。 休书之上,痛斥赵飞燕不守妇道的种种罪状,简直气的张氏想要吐血。 什么结姻一年,不曾侍夫;不守妇道,与人有染;心生毒计,谋杀亲夫等等各种严重的罪状都被扣在了赵飞燕身上。 要是这封休书流传出去,赵飞燕别说再嫁人了,便是安稳活着都是奢望。 “撕拉——” 下一刻,张氏便将这封堪称书法作品的休书撕扯成了碎片,而后一双凤眸带着杀意盯住了楚墨,冷色道: “你怕不是忘记了你的身份?你不过一介赘婿,便是休书,也是我家飞燕给你写,何时轮到你休妻?你有何资格休妻?” 张氏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一步,带着压迫力质问道: “你不过一介平民,被你父母卖入我赵府之中,名为赘婿,实为奴隶,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般侮辱飞燕,你莫非觉得,我等拿你没有丝毫的办法?” “你非要急着找死,那我便成全你!” 此时的张氏已经走到了楚墨面前,她狠狠盯着楚墨,下令道: “来人,给我将此人拉下去,杖毙!” 而楚墨面对张氏的威胁,保持着一脸地冷笑,丝毫不为所动。 并非是他不怕死,而是查看了记忆之后,他能够确定,虽然赵府之人没有一个待见自己的,但是对方却不敢真的出手对付自己! 自己和赵飞燕的姻缘虽然有名无实,但是却是有着王命! 当时为了能够确保转嫁之术成功施展,赵飞燕的父亲赵无极特意朝晋王求了一道王命赐婚,是故楚墨和赵飞燕是晋王指定的姻缘。 虽然包括晋王在内,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姻缘的实质,但是却不能将之撕开。 赵飞燕和楚墨可以分开,但是却只能是双方愿意的情况下分开,而不能对楚墨下手,强迫他和离,或者直接害死他。 不然这就是在打晋王的脸! 赵无极不过是个伯爵,怎敢得罪晋王? 所以这一年来,在原身不同意的情况下,赵府的人完全不敢直接对他下手,这次病发也只是暗中做了手脚罢了。 此时的晋王,就是楚墨的依仗所在,因此,楚墨才敢这般嚣张。 “住手!”果然,就在此时,赵府的主人,乾国安远伯赵无极出现了。 他阴沉着脸,开口拦下了朝楚墨围上去的丫鬟和家丁。 “老爷,此人……”张氏转身就朝赵无极开口诉说,但是却被赵无极伸手打断了。 他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出现罢了,此时见到情况要失控了,不得已才现身了。 赵无极看着楚墨,板着脸,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赵无极突然开口: “这一场病发,似乎让你变得聪明了。” 楚墨淡淡一笑:“多谢安远伯夸奖。” “既然你明白我们的意思,索性也就直说吧,你要什么条件?”赵无极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补充道:“当然,休妻是不可能的,你是聪明人,不是吗?” 楚墨沉默了,赵无极的话无疑是正确的。 虽然自己有着依仗,但是追根究底,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平民,而对方是乾国的伯爵,自己若是头铁直接跟他们硬碰硬是不明智的。 用一纸休书将赵飞燕打落深渊,给原身出一口气的想法只能作废了。 赵府上下给予原身的羞辱不能不报,但是此时并非报复的时机。 等自己凭借前世的知识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名堂,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报复回来倒也不迟。 楚墨思索了一下,看着赵无极道: “既然定远伯这般说了,在下也就不客气了,想要在下同意和离,搬出赵府,可以!” “我的条件是,五百两白银外加小青的卖身契!” “没问题,老夫答应了!”赵无极点了点头,挥挥手,便有管家拿出了五百两的银票,又让春花找来了小青的卖身契,一并交给了楚墨。 “果然是有私情!”春花瞪着楚墨低声骂了一句,但是楚墨完全无视了。 他要五百两白银,是打算作为自己计划的启动资金,毕竟不要白不要。 索要小青的卖身契并非是色欲熏心,而是为了保护小青。 今日自己这般一闹,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小青绝对会成为赵府之人发泄的对象,性命难保! 片刻后,楚墨带着小青,在赵飞燕、张氏、赵无极等人的目送中,大步走了出去,同时大笑道: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第4章 涟漪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能有如此底气的说出李白的诗,全靠脑海里一声机械化的声音。 穿越者必备金手指终于到账了。楚墨脑海里浮现着万界买卖系统,顿时豪情万丈,香水香皂水泥杂交水稻……我来啦! “姑爷,咱们去哪儿?”小青还是没能改掉原先的称呼。 楚墨在小青的脑壳上轻弹一记,背着手向外走去。 次日,一间新的商铺在京都开业了。开业当天,一阵奇异的芬芳席卷整条街道。如果是后世的人在此,一定会喊道:“谁把香水打翻了?” 楚墨用银子暂租了一间旺铺,余下的钱买了下古董在系统上倒卖,换了一批香水来。 来往路人循着香味来到商铺门口,抬头一看,两个大字惊呆了众人。 “万利?”一个富贵少年郎笑道,“一本万利啊,口气倒是挺大的,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赚万利!” 少年迈步走进店铺,看到楚墨的面孔愣了一愣,说道:“你这侯府赘婿怎么在这开了店?” “你是何人?”楚墨反问一句。 “荣亲王世子武淮。”武淮打量着货架上的东西,偌大的商铺居然只有零星一点的货物,瓶瓶罐罐的小气的很,正准备笑话一下楚墨,武淮定睛一看,惊道:“这是琉璃瓶?还是水晶瓶?乖乖,如此晶莹剔透!” 楚墨心里暗爽,后世的玻璃瓶就把你唬住了?毫不客气的说道:“世子可别做买椟还珠的事情啊。” 武淮这才反应过来,拿如此珍贵的瓶子来装的东西,想来更加宝贵,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芬芳飘了出来,武淮只觉得骨子都轻了一轻。 “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闻闻就行了。别浪费了我的香水。”楚墨将武淮手中的瓶子盖好。 武淮的武,乃是国姓,是皇室中人,闻到这股香味的一瞬间,便想到了宫中妃嫔和贵族贵妇们,顿时眼睛都热了,笑道:“这是侯府的新玩意儿?缺合作伙伴吗?” “不是侯府的,是我楚墨的。”楚墨自然知道武淮的背景,本就有意给自己拉个靠山。“你想合作,那也是和我楚墨合作。” 武淮更加高兴了,问道:“这合作,怎么说?” 此时店铺新开,虽然探头探脑打量的人多,但看着零星的瓶子,极少有人来问,本来就是高档奢侈品的香水,放在闹市里只是钓鱼罢了,如今钓到了武淮这条鱼,楚墨自然关了店门,和武淮详谈。 “我出货,你去买,给你两成份子,就这么简单。” 楚墨的话让武淮极为不乐意:“就两成?最起码五五分吧?” 楚墨白了一眼武淮:“这生意你我二人吃得下?我还有其他的宝贝,到时候不得多拉拢一些合作伙伴?” 武淮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两成也太少了啊。我是谁啊,我可是荣亲王世子。” “嫌少我找别人去,大不了我去找侯府,这两成份子明眼人都知道是稳赚不赔,简直是送钱,我倒想看看能有几个人会拒绝。” 楚墨话一说出口,武淮便急了,连忙答应了下来。 荣亲王的势力一发力,那就不是楚墨五百两租个店铺能比的了。很快万利商铺变成了万利商会。 好东西一定不能泛滥,这是楚墨在后世学到的饥饿营销的办法,于是香水只是极少数人才能买到的限量产品,楚墨采购了大批香皂作为主要商品对外销售。 方便实用还便宜,自带芬芳的香皂迅速席卷京都,那银子如流水般袭来。 这香水首要目标便是打入皇宫,自从妃嫔们都用起了香水,连皇上也惊动了,屡次召见楚墨,倒是让楚墨颇是不耐烦,无他,宫中规矩多啊! 商业是贱业,为了应付皇上,楚墨便搬出了士农工商理念,认为各司其职才是正道。这才得以继续做买卖。 “你什么时候回侯府?”武淮看着优哉游哉的楚墨,忽然问道。 “我们和离了,你不知道吗?”楚墨奇怪的问了句。 “和离?”武淮笑了,“你们是赐婚的,想离就离?再说了,侯府突变,别说和离了,就算你想离,她们也不会放你走的。” “关我啥事?”楚墨翻了个白眼,拿出和离书递给武淮。 “老侯爷死了。”武淮看也没看。“你妻子找到了我,让我把你送回侯府。” “死了?”楚墨愣了一愣,“喂,武淮,你不会想着背叛我吧?我要是走了,谁给你供应香皂香水?” 说到这点,武淮也是奇了怪,要说二成的份子能满足武淮的胃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这产品没有配方也不需要人手生产,仿佛凭空诞生一般,楚墨到外面去溜达一圈,回来以后让武淮派人去地方取货。想杀鸡取卵?没了楚墨,什么都没了,武淮也只好收着二成份子,饶是如此也赚的在梦中笑醒了。 “怎么可能!”武淮摆了摆手,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 “夫君,该回家了。”正是赵飞燕。 楚墨瞪了一眼武淮,眼里满是质问,仿佛在问武淮是不是透露了自己是万利商会幕后老板的消息! 武淮连忙摇头,他巴不得全天下就他一个人知道楚墨的能耐,也好安稳的吃着二成份子,真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赵飞燕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和离书,不动声色的藏于袖中。楚墨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喂,你过分了啊,把和离书还我!” “夫君,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往日都是妾身的错,跟妾身回府吧。”赵飞燕说着,还瞥了一眼武淮。 赵飞燕中了咒术以后确实病了一段时间,但在之前可是将门虎女,打遍京都纨绔,后来咒术解除,功力更是再进一步。这旧日被揍的记忆让武淮一激灵,连忙起身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妇了。”说完就跑出房间,还贴心的关了门,让人分不清现在是在侯府还是在他的亲王府了。 “现在也没外人了,直白点说罢。”楚墨倒是坦荡,“你咒术已解,我也没了作用,原本定好的和离,如今又要反悔,什么缘故?” 赵飞燕眉间带愁,靠在楚墨身边,柔声道:“夫君是埋怨妾身没尽到妻子的责任,妾身今后定会好好对待夫君。” 绝美的容颜,忧愁的表情,顺从的声音,哪个男人顶得住这样的诱惑?楚墨咬了咬牙,强行拉开一点距离:“你还是说清楚吧。别整这套。” “那我便直说了。”赵飞燕坐在一旁,细细说道,“我侯府执掌定远军,我父战功赫赫,奈何在乾国内外皆有树敌,前段时间,遭遇不测。如今侯府上下只剩下一些女眷。你我婚事又是赐婚,若是老侯爷还在,你我和离倒也无妨,但是这般情况,也只能厚着脸皮请夫君回府了。” 如此这般,楚墨倒是明白了,说白了现在侯府顶梁柱去世了,侯府的天要塌了,这种情况下再和离,得罪赐婚的齐王,就是嫌自己死的太慢,只有把楚墨请回去,夫妻共同主持大局,还能借赐婚的名头镇住场面。 楚墨看着赵飞燕绝美中带着哀思的脸,一时间心头有些荒诞的笑意,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 赵飞燕愣了一愣,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微微低头,却也没有躲闪。自出生到现在,虽然名义上嫁给了楚墨,但实际上并未和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此时更是心生一阵奇异的感觉。 “你现在请我回府,是与我做正经夫妻?” “夫妻便是夫妻,哪有什么正不正经。”赵飞燕低声说道。 忽然门开了,武淮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愣住了,连忙关上门,呢喃道:“乖乖,谁说楚墨这个赘婿在侯府就是一奴隶来着?这都把母老虎给驯服了?我就说楚兄弟这么牛的一人,怎么可能当个普通赘婿!” 说完拍了拍脑壳,又敲了敲门,直到门内传来请进的声音,武淮才小心翼翼的开门走了进来:“京都府衙的宋大人来找。” “真是麻烦,不就是砍了一个土匪头子么!”赵飞燕不耐烦地嘀咕一声,转身说道,“夫君,我去应付了宋大人,稍后再来请夫君回府。” 看着赵飞燕离开的背影,楚墨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武淮苦笑道:“老侯爷被人所害,四方皆动。不少人暗地里搞事借土匪之手去侵占侯府产业。赵飞燕带着家将出城剿匪,在城门口斩了土匪头子,这京都府衙的人总要过问几句的。” “赵飞燕斩了土匪头子?”楚墨惊了一惊,问道,“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回府?你可得谨慎回答,我要是没了,万利商会也就没了。” 武淮白了一眼楚墨,心想赵飞燕在你面前都快成小猫咪了,随后说道:“回吧。你若是不回去,说不准侯府一咬牙,跟你撕破脸呢,虽然现在侯府有些动荡,还是想对付你还是很简单的。反而你要是回了府,侯府如今哪敢再生波澜?你若回去说不准还能借势而上,执掌侯府呢,这家还是得有个男人撑着。放心,我荣亲王府会打好招呼,力挺你的,敢得罪你,急速得罪我荣亲王府!” 楚墨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还不是那二成份子?说道:“你先去出去一趟。”武淮虽然不觉明历,但还是老是出去了。 楚墨自然要确保自身安全才能去啊,自从知道连赵飞燕都有着极强的武艺以后,楚墨自然不甘人后,便在系统里兑换了强化身体的药丸和火铳来确保自身安危。 随后来到堂前,对着京都府衙的宋大人说道:“剿匪不利,乃是府衙失职啊。我楚某人不像娘子一般能亲自上阵,但也有心剿匪,这样吧,我出十万纹银,悬赏匪徒!” 众人齐齐愣住了,十万纹银?侯府现在还能拿出十万纹银? 赵飞燕欲言又止,楚墨补充道:“这银子由我个人出,到时候你们找武淮要便是。” 武淮连忙点头:“没错。” 看着武淮点了头,众人虽然疑惑,但也确定这不是说笑,赵飞燕眼中神色暗动,十万纹银?他一个赘婿,怎么拿得出来?又是如何让荣亲王世子作保的? 尘埃落定,楚墨便随着赵飞燕回府。 武淮眼见着侯府马车越走越远,拐了个弯后终不可见,独自在风中凌乱。 侯府千金大小姐在城门口斩杀马匪的宣言,以及赘婿楚墨放出的十万纹银悬赏,再次席卷京都,乃至临安府及周边卫城。 第5章 光明正大开挂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一时间宵小绝迹。 在看谁都是马贼的大环境下,京畿四周治安竟然空前好起来。 毫无头绪,急的满嘴泡的宋廉,将手里签署好的告示丢到一旁。 告示上赫然也是悬赏通告。 “悬赏通告……提供贼人消息者,赏银千两……” “宋大人,这告示,发还是不发?” 兵部左侍郎徐莽指着被丢弃一旁的告示问道,表情也很是无奈。 京都府衙与兵部同样难于无米之炊。 就这一千两,还是他与宋廉一道杀上户部,拍桌子瞪眼睛方才求来的。 “发什么发?惹人笑话吗?”宋廉长出口气,不再纠结于此,“也罢,重赏之下或有勇夫,对捉拿马匪也有所裨益,倒不全算坏事。” “只不过,日后京都府衙再有悬赏告示,多半会被拿来耻笑。”徐莽苦笑道。 “那也得有将来再说。” 宋廉的话徐莽自然明白。 这一关过不了,别说被人耻笑,官差都保不住了。 “只是,一旦真有人提供线索将马贼一网打尽,侯府若是拿不出这十万两,岂不又是一件麻烦事?” 徐莽是知道定远候府自从铁矿停采后,这两年日子并不好过。 “侯府没钱,可楚墨那小子有啊。”宋廉冷笑道。 他自然知道万利商会的内幕,不会以为侯府是在偃骗举证之人。 “那个赘婿?虽说此人的确没有入赘之人的暮气,但十万两之巨,他若是能轻易拿出,又何须入赘?”徐莽不解道。 “荣亲王世子不是说了吗,万利商会最大的金主就是楚墨。众人不信,但事实便是如此。” “竟有此事?” 徐莽愕然。 “楚墨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宋廉想起那日刺杀后,楚墨就那么拖着伤,在府衙待了一晚上。 包括翠屏坊外的反杀,楚家乡的屠戮,这些事情之间隐隐有所关联。 “这两日可有什么发现?” “并没有。五百精骑仿若凭空消失了般。” “禁军内部的排查可有发现异常?” “并无异常。” 宋廉眉头一皱,他做了最坏的设想:这些事本身就是禁军做的,只不过灯下黑,大家没想到罢了。 “可曾核实?” “兵部会同巡检司突击查探禁军骑兵营,不论是出入记录、马匹武器,乃至喊郎中记录、军服换领记录全都核对过,并无异常。” “对了,听说袁捕头已经寻踪多日,可曾归来?” 尚未回返。 侯府。 回返后的第五天。 这几日,在赵飞燕接纳了楚墨的情况下,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虽然离正常夫妇还有些距离,倒也像是热恋的情侣了。 “那,娘子今晚总不用打地铺了吧?” 楚墨握住赵飞燕小手腆着脸笑道。 “夫君……”赵飞燕因为近几日清减下来,而显得愈发大的双眸眨了眨,扭捏的说道:“我……我既已娶了相公,自然会对相公负责,为何急于一时?” “对了,相公说要将府里上下人等全都聚齐,所为何事?” 赵飞燕试图转移话题。 “相公我准备将府里有二心的人全都清理出去。” 自从老侯爷去了,这府内上下,人心浮动,便滋生了不少阴晦之事。 “可如何分辨的出来?” 赵飞燕不解道。 “娘子请看。” 楚墨说着从系统里拿出来一款不知道产于哪个时空位面的测谎仪,笑道:“娘子请将此贴片贴于双手手腕。” “这是何物?” “娘子稍后便知。” 楚墨将终端贴于自己手腕,心里隐隐有了期待,开口问道:“娘子可是早已钟情于相公我?” 大石“请回答是或否。” “甚喜……”赵飞燕流转的眼波中仿若要滴出水来。 “娘子可愿意取了地铺?” “夫君缘何又问此话?” “娘子先回答我……” “不愿意。” 楚墨嘴角笑容勾起。 “夫君笑啥?” 赵飞燕羞恼的问道。 得到最想要的答案个,楚墨正打算停止时,心中一动:“娘子支撑侯府可有感到疲累?” “不曾。” 赵飞燕眼中掠过短暂的迷茫。 楚墨忽然将赵飞燕揽入怀中。 再强的女子也有内心柔弱的一面。旁人未曾发现,不过是未曾放在心上,或是未曾走入其内心罢了。 楚墨轻轻拍着赵飞燕愈发显得骨感的背脊,“飞燕,将来或许我会变得很残酷,心也会变得坚硬,但我要你记住,我这里最柔弱的一块永远住着你。” 楚墨捏起赵飞燕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夫君为何如此说?”感受着有力的心跳,赵飞燕不知道楚墨为何如此说,但她感受到到楚墨此刻的赤城与情义,臻首轻探,献上香问。 两颗寂寞的心,有着同样频率的跳动。 “相公,此物莫非能探测心意?”赵飞燕想通了关节。 “此物名日测谎仪,能用过问答监测真实心意。” “哎呦!”枕着楚墨肚子上的赵飞燕忽然掐了他一把。 “胆子肥了啊,竟然都敢讹我了……” “娘子饶命,这不是让你体验下,好知道怎么用吗?娘子若是不甘心,换你来测我。” “才不要。” 赵飞燕不用想都知道楚墨会回答些什么。 连续两天,从清晨到入夜,侯府一百八十七人,上到总管下到门房一个一个被喊入议事厅。 没有人知道小姐与姑爷在干什么。 最后一个出来的侯府总管齐陆。 “齐管家,小姐这是在干什么?” “是啊齐管家,就问了一些问题,还有那奇奇怪怪的贴片,弄得人莫名的心慌。” 说话的是侯府采买管事刘淙。 “都挤在这里做什么?不想干了?” 齐陆眉头深皱,没有好脸色。 作为侯府家养子,自齐陆父亲开始便是侯府管事,到他这一辈,已经爬到了总管事的地位。可以说是侯府里除了住家,他就是最具权威的人。 “齐哥,那个赘婿竟然问我有没有贪墨府里银钱,您给评评理,这么多年下来,我黄书蓝可曾有过半分贪墨之事?筒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账房黄书蓝说着目光瞟向齐陆。 “少说两句。赘婿赘婿,是你该叫的吗?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齐陆呵斥的同时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朝库房那边走去。 黄书蓝心领神会,小等片刻后跟了上去。 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后,进入库房,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你背着我贪墨了银钱?” 齐陆背着手,目光锐利。 “是哪个不长眼的瘪三乱说话!齐哥,这根本是莫须有的事,齐哥可别被人挑拨离间,信了那血口喷人之词!” 黄书蓝瞬间炸毛,连珠炮般说道。 “小姐说账目不对,你贪墨了三千两纹银。” “不可能,我只贪墨一千……”黄书蓝反应过来,“你炸我!” “齐哥,别忘了,你我手脚都不干净。若是要检举我,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拍两散。” 说开了后,黄书蓝反倒平静了下来。 他的账簿里什么都有。 这些年齐陆没少借各种名目报销账单,真要较真起来,自己这千八百两又算得了什么? “就你这心理素质,炸一下就全抖了出来,如此也敢贪墨?” 齐陆觉得自己失策了。 竟然将把柄交到了这样的人手里。 “齐哥,您给个痛快话,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齐陆目光凝重,“依我看,此次不是小姐的意思,而是那赘婿楚墨的主意。” 齐陆相信自己没有判断错误。 赵飞燕若有此觉悟,或者说有此决心,又如何会等到现在? 在齐陆看来,现今的侯府已经是个空架子,看着威势还在,其实早已四处漏水。 这次楚家乡的事就是最好的旁证。 老侯爷还在的时候,莫说是楚家乡被屠戮,就是与相邻乡县间有了口角,都是主家人带着礼品登门致歉。 “那废物?怎么可能?小姐为何听他的?” 黄书蓝理解不了。 一个落魄书生,如何能令得侯府千金言听计从?若说是两人情投意合他是不信的。 小姐与楚墨分房而睡,这事在府里不算秘密。 “把账簿平了,嘴巴闭紧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齐陆说出找黄书蓝的目的,“记住了,这段时间给我安分一点。侯府这样的肥差可不是哪都有的。” 齐陆说着推开库房的门,随手抄起袋白面走向厨房。 侯府一次辞退三十六名家丁、婢女的事甚嚣尘上。 “侯府这是怎么了?筒直可以用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来形容了。” 酒肆里,有人发出如是感慨。 “谁说不是呢?要我看呐,侯府自从找了上门女婿后,这祸事简直就没断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那么回事。” “所以说啊,这赘婿筒直就是灾星。” “若非如此,景国结盟之事又如何会黄了?” “没想到连大小姐那等聪慧绝色,也有犯浑走眼的时候。” “侯府的事也是你们能置喙的?”一个头戴斗篷的女子一脚踹翻了乱嚼舌根之人。“你是什么人?如何敢在酒肆内打人?” 中年男子懵了片刻后咋呼起来。 “刷”的一声,一道剑光匹练般停在他脖子上。 “夏荷,算了。天色将黑,歇脚够了,该回府了。” “秋菊姐姐,这等人敢辱骂侯府,私议小姐,就该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定远伯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算了,和这些地痞泼才较真,平白辱没了侯府。” 楚墨与赵飞燕看着面前的花名册,上面勾勾叉叉,写着不同的批注。 “相公,是飞燕持家无方。” 赵飞燕嘴巴一扁,委屈至极。 一百八十七人,竟然筛出了三十六人。 或贪墨,或心存二心。 赵飞燕知道府里有其它府邸派来的或者收买的尖细,但她没想到,人数竟然如此之多。 尤其是总管齐陆。 这是家养子啊。竟然是烂的最透的人。即贪墨又是别府细作。 “相公,我是不是很没用?” 烛火下,赵飞燕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当然不是。你呀就是念旧,面皮薄。”楚墨轻轻拍了拍赵飞燕手背,宽慰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历来都是树倒猢狲散。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以为找到下家可以保的衣食无忧,殊不知,只是棋子而已。” 不论是落人以柄,被人胁迫,还是本身对侯府住家心怀怨愤,楚墨不关心,也不想细究。 他知道,赵飞燕最多也就是将这些赶出府门,断不会打杀或者报官。 第6章 悬赏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果不其然,赵飞燕犹犹豫豫的说道:“相公会不会觉得我太心软?” 这是赵飞燕哀求着,只是将他们赶出府。 这是傍晚时分,赵飞燕看着名单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中包括自小带大自己的乳母时,近乎崩溃的哀求。“傻瓜,你是一家之主,不论你作何决定,相公我都鼎力支持。” 楚墨摸了摸赵飞燕头发,宠溺而心疼的说道。 这次被楚墨称为净府行动的计划,早已获得老太君首肯,也被她老人家全权授权给楚墨处置。 “娘子!” “相公说什么?” 有些神思恍惚的赵飞燕以为自己没听清。 “我喜欢女孩。” “相公是想纳妾吗?” 赵飞燕眼色一白,眼里瞬间起了水雾,“相公可是对那轻歌姑娘念念不忘?” 楚墨好一会才从凌乱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在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瞎想啥呢?相公我是那种人吗?那什么轻歌姑娘,我也只见过两面,再无往来……” “那相公是何意?” “你说呢?” 楚墨没好气道。 “你……可我喜欢男孩……” 明白过来的赵飞燕含羞说道,眼眸里羞恼之色被狡黠取代,手一挥,烛火灭了下去。 “娘子要干什么?” “飞燕,你,你要干嘛?你放我下来……” 楚墨被赵飞燕轻松公主抱时吓坏了。 “你还小,来日方长,不急……” “砰”的一声被丢在被褥上时,楚墨睁大了眼睛。 楚墨被耍了。 大清早起来,看着含羞带笑端着洗脸水进来的赵飞燕,楚墨眼神幽怨。 昨夜被扔在被褥上,在禽兽与禽兽不如之间挣扎时,赵飞燕悄无声息的走了。 穿窗而走。 独留楚墨过了好半晌发现不对,点燃烛火后这才发现被那小妮子给耍了。 “相公早啊。” “快些起来吧,夏荷与秋菊回来了。” 赵飞燕放下水盆,推了推楚墨。 “好啦,别生气啦,不是相公自己说的,我还小,还再等等吗?怎么,后悔了?”楚墨这欲哭无泪的表情,让赵飞燕心情很是欢愉。 让你嫌我小,让你赶我走…… 想着想着,心情愈发的雀跃。 “娘子,你这样我真的要做禽兽了。 这小表情,配上愈发水灵的脸蛋,未语先笑的眼眸,筒直令楚墨的自制力无限弱化。他后悔了。 “嘻嘻……快起来,在膳堂等你。” 早有准备的赵飞燕又岂是楚墨能抓得住的? 一手捞空,赵飞燕如同蝴蝶般翩翩离去,踏出房门时回眸笑道。 摇了摇头,楚墨不自觉浮现的笑容很是柔和。 这才是这个年岁女孩该有的状态,而不是成天心事重重的,算计这算计那。 筒单洗漱后,楚墨朝膳堂走去。 老远就听到膳堂里传来的嬉笑声。 赵飞燕脸上带笑,看着四个女子在一旁玩闹。 “姑爷来了。” 小青眼尖,看见楚墨打着呵欠走来。 “相公来了……”赵飞燕飞快站起,走至门口。 这个举动让夏荷与秋菊互相对视一眼,对昨夜小青的话又信了几分。 虽然她们的确想不通,小姐如何会死心塌地喜欢上这个柔弱的书生。 在她们眼里,小姐心仪的对象不说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至少也该是文采风流,弓马娴熟的世家子弟。“见过姑爷。” 小青拉着夏荷与秋菊一同上前来。 “几位姑娘好啊0”楚墨笑着打招呼。 “相公,这位是夏荷,这位是秋菊。” 赵飞燕笑着解释道。 夏荷身形高挑,肤色略有些黑,圆圆的脸上有着探寻之色,一看就是与小青一般性格,直来直去的人。秋菊看上去倒显得很是内敛,颇是梅兰竹菊四个丫鬟里最具姿色的一个。 “侯府的梅兰竹菊四朵金花终于凑齐了。”楚墨笑道,“飞燕可是想你们的很,经常在我耳边念叨你 们。” “牢小姐记挂,是奴婢们的福分。” 秋菊福身回道。 年龄上冬梅最长,可行事与威望上,楚墨一眼便看出,秋菊才是四朵金花里那个拿主意的人。 丰盛的早膳过后,赵飞燕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 “小姐,奴婢想跟着您。” 听说赵飞燕要将自己与秋菊姐姐指派给姑爷后,夏荷心直口快,直接说心中所想。 “夏荷!” “小姐、姑爷勿怪,夏荷素来有什么说什么,她只是不舍得小姐,并无其它心思。” 秋菊瞪了眼夏荷,帮她开脱。 昨天傍晚在酒肆听到人们议论姑爷时,她就多少猜到姑爷的处境多半不好。 如果让小姐以为她们也如同外人般看不起姑爷,那真是跳进烟波湖也洗不干净了。 她不了解楚墨,不知道这句话是否会在姑爷心里留下根刺。 “我也觉得夏荷与秋菊跟着娘子比较妥当。” 楚墨抢在赵飞燕开口前说道,“小青跟了我一段时间,有她在身边就足够了。再说,相公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嘛,对吧小青?” “是。姑爷的确有缚鸡之力,超厉害的。” 小青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撇…” “别人不清楚,娘子还不清楚吗?” 赵飞燕知道楚墨话语里潜藏的意思。 “可是……” “乖,听我的,就这么定了好不好。”楚墨握住赵飞燕的手说道:“秋菊,夏荷,你们武艺高强,务必护小姐周全。” “奴婢比竭尽全力护得小姐周全。” “相公,你,你怎么老是将人家当小女孩看?” 赵飞燕觉得楚墨就在哄小孩。 是的,哄小孩。 一直以来她都有种感觉,好像夫君就是拿自己当小女孩对待。 楚墨:“…” 二十不到,不是小女孩是什么? 自家小姐极少流露的女儿态中,秋菊忽然有点理解小姐为什么中意姑爷了。 “对了,小北还没有消息?”楚墨想起燕小北一走六七天,音讯全无,不由有点担心。 “嗯。除了临安府后再也不曾有消息传回。” 暗卫的实力还是不够啊。京都之外等如盲人。 楚墨琢磨着如何提升暗卫实力。 “对了,楚都保传讯来,希望相公去一趟楚家乡,说是重建规划上有些不太明了之处,希望相公能过去亲自指点一番。” “娘子一同前去吗?” 正聊着时,卓尔走了过来。 这是府里新提拔的管家。 也是侯府家生子。知根知底之人。 “小姐,姑爷,宫中来了旨意。是五公公亲自来的,正在前厅奉茶……说是来寻姑爷的。” “五公公?” 楚墨一阵头大。 “正是。” 这可是五公公,皇上身边第一等红人,好像姑爷还挺嫌弃一样。 老听小青念叨姑爷有大才,深受皇上器重,此刻看来,小青倒不似盲目夸赞。 秋菊自然知道五公公是何等人物,这是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就开始总揽太子府上下事务的红人。 “楚墨,货呢?”武淮兴冲冲的又跑了来。 “不是让你分批出售,怎么又断了?” 看到这货,楚墨气不打一处出。 那日在城门口,这货居然将他给抖了出来。虽说当时并无多少人相信,但消息总归传了出去,有心人只要一查,并不难发现万利商会背后东家是谁。 “我能有什么办法?一共就三千瓶香水,仅仅皇后娘娘与宫里贵妃、淑妃等就遣人拿走了两千瓶,难不成我敢不给不成?” 武淮委屈道。 他不懂啥叫饥饿营销,但他至少知道,恼了皇后,恼了后宫,他即便不掉脑袋,脱一层皮是跑不掉的。“你这智商,真替你捉急。” 楚墨起身。 总不好让五公公久等。 “这个方向似乎并非前往皇宫?” 马车里,楚墨疑惑的道。 “不错。圣上在朱雀街。” “朱雀街?” 楚墨不解。 五公公笑而不语。 “忠义酒楼?” 楚墨没想到,皇上竟然在忠义酒楼。 “草民楚墨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沐乐了。 这是楚墨几次面圣以来,行礼最规范的一次吧? “平身吧。” “谢皇上。” “到朕身边来。” 武沐指了指六楼雕栏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武沐念了句诗, “世人皆言高处风景独好,却不知高处不胜寒啊。”武沐感慨了一句。 面对这种装逼的话,楚墨撇了撇嘴,索性不说话。 “那边人流如织,可知是何地?” 武沐指着斜对面的一栋楼,楼前人头接踵,多为妇人。 “回皇上,若是草民未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万利商会。” 楚墨心中咯噔一声,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说起来,楚墨这个甩手掌柜还没去过自家店子瞧过。 听说这间铺子还是通过方晓茹家的关系盘下来的。 “万利商会,好一个一本万利。”武沐看了楚墨,“听说万利商会日进千金。” “没有的事。皇上,这都是眼红之人在皇上跟前乱嚼舌根,是同行倾乳,是嫉贤妒能……” 楚墨心念电转的同时随口胡诌。 武沐乐了。 这还没开始呢,这混小子就开始打补丁了。 “如此说来,武淮是欺瞒朕了?” 皇上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楚墨砍了武淮的心都有了。 难怪适才自己要出门时,武淮竟然没有死乞白赖的讨要新货。 这家伙是与五公公前后脚来的,多半是故意打个时间差,好迷惑自己。 “皇上,世子倒也不叫欺瞒皇上,而是喜欢说大话。皇上,世子此人心不坏,就是有点成绩了,就喜欢到处炫耀,在草民看来,世子就差举个牌子游朱雀街。” “什么样的牌子?” 武沐好奇的问道。 “万利商会日入斗金,东家:荣亲王府世子武淮。” 武沐:“你这说的虽夸张,但有几分意思。” “不知皇上将草民喊到此处是为了何事?” 楚墨小心翼翼问道。 “怎么,非得有什么事,朕才能喊你?就不能是聊聊天,唠唠家常?” “自然可以。” 楚墨腹诽不已。 日理万机,高高在上的一国君主跑来和自己聊家常,这话自己要信了,那就是脑子有坑。 “听说忠义酒家在你手里倒是出了不少新式菜品,如今已是京都生意最好的酒家,朕近几日因为楚家乡闹匪一事无甚胃口,这才微服出宫,来尝尝鲜。” 这话楚墨也不信。 “此刻不过已时初,离午膳时候尚早……” 哪有人在早上9点半跑到饭店来坐等吃午饭的? 若不是皇上,多半就被店家赶跑了。 第7章 胆子肥了啊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都退下吧。午时时,将侯府那丫头接来陪朕一起用膳。” “奴婢遵旨。” 五公公倒退着离开六楼。 “坐。” 凉亭有风,秋风微凉。 武沐裹了裹身上锦服,开口道:“朕最近一直在想那日你所说的士农工商之说。” 楚墨没想到,皇上竟然对这事上了心。 “朕想效仿前朝变法。” 楚墨心头咯噔一下。 变法岂是儿戏?历朝历代,推行变法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战国时期商鞅变法,死后被处以车裂示众。 西汉王莽改制,死于乱军之中。 唐朝杨炎推行两税法,与宰相卢杞不合,被构陷贬官,于途中被赐死。 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张居正推行“鞭法”,莫不以失败告终。 成功的有吗,当然有,只不过少之又少。 楚墨性子散漫,哪有心思掺和这等动辄掉脑袋,被人秋后算账的事? “皇上,变法乃国之大事,如何与小民说……” “怎么,朕还没说要用你呢,就开始推脱了?” 武沐极为不满。 任哪个臣子听到天家想要给他加担子的话,还不得感激的涕泪横流五体投地高呼谢主隆恩,怎么到了楚墨这混小子这里就如同要他命一般? 这的确是要命的活。 “皇上,不是草民推脱,而是的确能力有限,不敢误了皇上大事,还请皇上明鉴。” “听说万利商会里面出售的那些香皂、香水什么的,都是出自你手?” 武沐话头一转,又绕回了万利商会。 “草民只是搬运工。” 这话楚墨发自肺腑。 只不过是来自超时空的搬运工罢了。 “搬运工?那你和朕说说,你都是从哪搬运而来?代工者为何人?工坊设于何地?” 武沐冷笑道。 “您老都调查过了还问这话?”楚墨腹诽完,表现的胆战心惊,离座就要拜下去。 “少来这一套。”武沐制止楚墨,“朕说过,今日你我只是闲话家常。” “谢皇上宽恕之恩。实话说吧,草民只是闲暇之时无聊,喜欢格物致知,捣腾点小玩意,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楚墨说道。 '格物致知?这便是你说的创造性? “是的。皇上从万利商会每日的营收当可看到,一旦真正形成创新,带来丰厚利润不说,还是独家买卖。至少,草民敢肯定,短时间内,市面上不会有同类型的物品出现。” 楚墨偷偷瞄了眼武沐,小心的说道:“皇上,您想啊,草民赚的是乾国豪商贵人的钱,但凡业务做大了,实力有了,到时候就可以出关,赚辽人与景人的银子。” 楚墨描绘了一副辽阔前景,说白了,就想弄个批文,允许万利商会在某个时间点对外贸易,而不会被当成勾结外敌抓起来。 “听说你占了大头?” “草民劳心劳力,赚的稍微比世子多那么一丢丢。” 楚墨谨慎回道。 “朕欲行革新之策,拟从改变工农商税开始,不知你以为如何?” 怎么又调回变法上来了?楚墨对武沐思维的跳脱有点不适应,感觉被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陷入被动。 “皇上是想要减税?” 楚墨硬着头皮回道。 乾国的税制,楚墨其实并不太了解,并不曾研究过。 “是啊。可惜国库空虚,空虚呐……”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是要来打秋风吗? “是啊……国库想要丰盈,非一日一人之功啊。” 楚墨装糊涂。 “听说你们开铺子拢共花了十五万两纹银,其中,母后出了三万两?” 楚墨:“……” 他明白了,这不是想打秋风,这是想要打劫啊。 “莫非是朕说错了?” “回皇上,确有此事。” 当初听武淮说到银钱来历时,楚墨便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直接。 “五成。”武沐不想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说道。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向子民索要商铺权益,这事的确令武沐心中不虞。 可想起逼问武淮所获得的信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想想预售制,加盟制,连锁经营模式,武沐心中的疙瘩便迅速消了下去。 即便按照楚墨所言的什么市场消费能力与供货趋于理性时,都城一地也可月入纹银至少五万两,更别提天下十二路,十八府,七十二州,数百县乡了。 汇总起来筒直是天文数字,几乎抵得上朝廷国库年景不好时的总收入。 就算以三成净利计,多半也有百万之巨。 国库呢?一年盈余多少? 武沐想着自己继位的三年来,第一年国库留存的六十万两白银又因为赈灾、大赦天下而消耗一空;第二年盈余不足二十万两;第三年持平;今年又遇上边关不稳,军械、军饷等开支大增,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武沐想着这些,一时神驰天外。 “不可能。”楚墨脱口而出。 “皇上,哪有您这么算账的啊。世子与草民总共投入五十万两纹银,太后的三万两即便算作股金,那也只是六个点权益啊,如何来的五成?” 楚墨苦着脸。 “五十万两本金?你讹朕呢?”武沐自然知道侯府情况。若说侯府早些年拿出三四十万两,倒也不是不可能。可如今莫说是三十万两,只怕三万两都有困难。 “一成。皇上,草民只能给太后一成。” “四成,外加对景国、辽国贸易文书。” “两成,不能再多了。”楚墨抢先说道:“皇上,草民可以做主匀给太后一成,永宁公主一成。” “有何说道?” 武沐奇道,一时倒是没有再紧逼。 “草民占四成,我家娘子占两成,世子占两成,皇室占两成。草民与世子早在成立万利商会之初便定下了章程,商会事务按权益表决。草民必须占据主要权益,如此方能确保商会按既定计划延续下去,而不会被寅吃卯粮,行那杀鸡取卵之事……” 楚墨接着说道:“太后与永宁公主不参与政事,但又为皇家身份尊贵之人,一方面可以震慑宵小不敢打商会主意,另一方面又让那些清流御史们挑不出皇上的毛病。这部分银钱皇上想怎么用就怎么样,想用在哪 武沐没说话,而是将怀里的复古火铳摆在了桌案上。 “搁在怀里,硌得慌。” 硌得慌?这怕不是威胁吧? 楚墨嘴角微微抽动。 “皇上,其实这些都是小钱。” “哦?” 武沐把玩着火铳。 “武帝开国时,一文钱能买三个包子;到了文皇时期,一文只能买一个包子外带一个小馒头。到了如今,一文钱只能买一个馒头。” “换句话说,铜子在贬值。而这世上只有朝廷能做的事,便是铸币。” “若是拿下景国与辽国,便多了铜矿、银矿、金矿,皇上岂不是短时间内便可铸造更多钱币?控制钱币总量,合理贬值,割天下豪商权贵的羊毛,岂不是快哉。” “你这是哄骗朕呢?景国与辽国是说拿下就能拿下的?倒是你这钱币合理贬值的话有几分意思。” 武沐当然知道现如今,铜钱流通为主,银子因为产量小而很少在民间成规模的流通。若是控制好供应量,自然是极好的事。 “先不论如何拿下景国与辽国,草民还有一事要向皇上贺喜。” “莫非你要献上商会?” 武沐笑道。 “草民曾在坤宁宫内说过,粮食亩产可达十八石。如今虽然还做不到,但亩产达到八石,草民还是大有把握的。” “此言当真?” 武沐豁然站起,双眼亮的吓人。 八石将近千斤,亩产若真能收千斤,又何愁天下无粮? “欺君可是杀头重罪。”武沐冷静下来盯着楚墨,一字一顿说道。 亩产八石是什么概念?全年粮食收获将翻倍不止。 在这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时代,翻倍的产量量意义绝非铜子所能比拟的。 “草民愿拿项上人头作保,再说草民虽然愚钝,但也不敢拿这种民生大计之事忽悠皇上。” 楚墨直视武沐目光,严肃的说道。 改良种子一事,楚墨早就想做,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你有什么条件? ‘作为乾国子民,此乃应尽之责,草民献上良种,别无所求。 武沐仔细盯着楚墨,似乎想通过他的双眼看透内心。 良久后,目光从凌厉到炙热,再到温和。 “商会的事就依你而言,皇室占两成。良种一事,何时能有准信?” 武沐缓缓踱步。 “来年开春之时。” “这也是你的格物致知?” “正是。” “好一个格物致知!”武沐按擦下翻涌的心潮重新坐了下来。 “草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草民听闻工部左侍郎方子墨素来勤勉,对格物一道素有研究,草民想请方侍郎一起,帮忙改良种子。一来可以加快进度,二来也可让工部提前做好准备,应对明年即将大规模推行的器具、水利设施等。” 楚墨说道。 这算是他的小私心。 臣子之间投桃报楚,互相倾乳的事武沐见得多了。楚墨的花花肠子他自然心知肚明,但没有点破。 “方子墨朕还是知道的,当得上勤勉二字。工部老尚书算算年纪,明年也该致仕了……工部右侍郎易梁达乃首辅极力推荐之人,告诉方子墨,这事若干漂亮了,朕保他。” “皇上英明。” 闲聊间,时间已近午时。 忠义酒楼慢慢热闹了起来。 新菜品推开不到十天,到忠义酒楼用膳,已成为时下达官显贵最热衷的事。 “凭什么说改就改?今日是我早已定好的位置,定金都交了的。莫非侯府店大欺客?” 楼道口传来吵闹声。 这声音楚墨还颇为熟悉。 宁国公府世子,徐庸。 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H公公。。。” 无人应答。 :皇上,五公公此刻应该去侯府了。 楚墨小声提醒。 “朕倒给忘了。”“徐庸,给朕滚上来。武沐暴喝道。 “刘能兄,我是不是幻听了?好像听到皇上的声音。” 徐庸被暴喝声吓了一跳,心存侥幸的问道。 刘能也是惊魂甫定的样子,“应该是皇上的声音吧?” 刑部尚书府的公子哥冷梓楠肯定的说道:“就是皇上的声音。” 三人脸色发白时,一行人拐过楼梯口出现在眼前。 “赵小姐,请。” “忠义酒楼是侯府产业,自然是五公公先行。”赵飞燕笑道。 “你们三人在此作甚?皇上召见你们了?” 第8章 相公可是要纳妾?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五公公诧异道。 “我等三人前些天来忠义酒楼,定了今日午膳在六楼望远亭用餐,不曾想竟然惊扰了圣驾,还望五公公一会多美言两句。” 徐庸抱拳请求道。 五公公看了眼拦在前面的掌柜云聪,明白过来。 “不知皇上圣驾在此,多有惊扰,还望皇上恕罪。” 徐庸三人上来就跪伏于地求饶。 惶恐不安的他们,压根就没功夫搭理一旁看戏的楚墨。 “今日也非休沐时间,你等如何不在国子监学习,却跑到酒楼里喧闹?” 武沐紧接着问道。 三人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学生听闻忠义酒家新推出的菜肴甚为惊人,遂相约前来尝鲜。学生等罔顾国子监条例,私自逃学外出,只为逞口舌之欲,有悖入学初衷,让教习失望,让长辈蒙羞……还请皇上责罚。” 刘能跪伏在地说道。 武沐未说话。 “皇上,草民看方才这位监生态度端正,言辞恳切,倒是悔过之心颇诚,不如小惩大诫,也免得坏了皇上心情。” 楚墨心中微动,笑着说道。 此时帮一帮,结个善缘也好。 武沐看了眼楚墨,点了点头:“你是刘能,刘炳坤家的孩子?” “回皇上,正是家父。” “起来吧。你父亲执掌户部,诸事繁忙,你当及早学有所成帮衬刘爱卿方是,莫要效仿执跨作风。 既然楚墨为你求情,此次便算了,下不为例。回国子监去吧。” “谢皇上不罪之恩。” 刘能叩了三个头,起身倒退着离开,转身之际看了眼与皇上同坐白玉石桌旁的楚墨。 楚墨笑着朝他点点头。 冷梓楠心中翻江倒海。 楚墨何德何能? 细细想来,倒像是皇上在此宴请他一般。 此刻,又因楚墨一句话而放过了刘能。 冷梓楠想起那日父亲与礼部尚书吃茶时聊起楚墨的话:幸得此子入了赘,否则定远伯府当如虎添翼。“你们二人,回府思过去……三十日。” “皇上,草民听说国子监每年年底有学业评定。像宁国公世子如此聪慧之人,想必学业评定每年定是上等吧?” 楚墨笑道。 “上等?就他?” 武沐皱了皱眉头,明白了过来。 楚墨这是嘲笑国子监里的教习谄媚巴结宁国公的意思。 “五德子。” “奴婢在。” 五公公立马走了过来,恭谨执礼。 作为从小伺候皇上的人,五公公知道,皇上喊出这个小名的时候,那就是心头火起之时。 “替朕记着,今年朕要亲自审查国子监监生评定。” “奴婢遵命。” 徐庸几近匍匐于地。 瑟瑟发抖。 学业如何他自然心里有数。年底评定,不过是大家看在宁国公面子给的上等罢了。 真要较真,他多半是劣等。 徐庸心中怒火中烧,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楚墨这轻飘飘一句话,搞不好就让他明年派官的一事黄了。 乾国规制,国子监监生学成三年,评定A等,有被举荐入官资格。 这给那些科举无望的学子们提供了一条新的坦途。 每到年终,国子监教习与祭酒府里,门庭若市便是这个道理。 武沐自然知道原因,正因此,他更为恼火。 “滚吧。” “谢皇上。学生告退。” 冷梓楠长吁口气,擦了擦鬓边汗水,倒退着离开。 好在他与楚墨并未有过直接冲突。 临下楼时,冷梓楠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正朝着他微笑点头的楚墨。 想起道听途说的种种,对于这个侯府赘婿,他有一种谜一样的感觉。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父亲重视此人。 要么拍死,要么交好。 “过来坐吧。”武沐朝站在一旁的赵飞燕挥手。 “谢皇上……飞燕擅作主张,从府里带了两个手脚利落的丫鬟过来使唤,还望皇上恕罪。” 赵飞燕款步而来,福身行礼。 “无妨。” “谢皇上。” “小青、秋菊,你两去帮云掌柜将酒菜端来。” 五公公跟了上去。 作为大内总管,武沐从小的饮食起居都是他安排与检测。 这种微服出访在外用膳的事,他自然不放心,得跟着去检查一遍。 此刻忠义酒楼内原本喧嵩的声音早已安静了下来。 灰头土脸,面色苍白,狼狈而走的徐庸,早已坐实了用膳之人的猜测。“圣上,消息已经泄了出去,是否请禁军前来清场?” 五公公验完菜回来,担忧的说道。 “无妨。” 消息一层一层传导下去后,皇上在忠义酒楼望远亭用膳的消息扩散了出去。时间点串起来,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皇上在望远亭宴请定远伯府千金。 皇上与侯府赘婿楚墨在望远亭相谈长达一个时辰有余。 五公公都被支开了。 没有人知道两人谈了什么。 楚墨的名字,再一次成为话题的中心。 “娘子,尝尝这道酱香鲤鱼汤汁鲜美,入口即化,一点都不腥……” “娘子,这道菜叫做香卤猪手,0巴而不腻,快尝尝看……好吃吧?” 赵飞燕很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让楚墨很是雀跃。 “再试试这道干爆鳝鱼。娘子这么瘦,就该多吃点,补血的……” 赵飞燕被楚墨殷勤的夹菜与呵护弄得脸红心跳。 脸红于众目睽睽下,楚墨那温柔的声音,细心的照顾,又是挑刺,又是剔骨的。 心跳于对面坐着的可是当今皇上。 万一惹皇上看不惯,岂不是招惹麻烦上身? 无端端吃了碗狗粮,武沐摇头失笑,“谁能想到,当初叫嚣着打遍京都纨绔的野丫头,如今竟然文静如斯……真正是女大十八变啊。” “皇上……” 赵飞燕被提起旧事,忍不住娇嗔道。 那女儿态,看的武沐都忍不住有了片刻失神。 “朕算是明白了。”武沐回过神感叹道。 “皇上明白什么了?” 赵飞燕放下筷子,好奇的问道。 “朕欣赏楚墨之才,想要恢复他的自由之身,许他官位,保他平步青云……可你知这混小子是怎么说 的?” 赵飞燕脸色微微泛白。 “恢复自由之身”这几个字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别人没有办法,但这话可是当今圣上说的,一道旨意下来,谁敢抗旨不遵? “谁知道,这小子毫不犹豫便拒绝了朕,哭着喊着说什么既已入赘侯府,此生当是妇唱夫随,生是侯府人,死是侯府鬼……” 武沐想起那晚的对话,失笑道:“飞燕,朕对你这挑夫婿的眼光,倒是佩服的很。” “谢皇上成全。” “看到你如今这般幸福,想必赵侯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武沐喟然长叹。 赵飞燕眼眶有些湿润。 还楚墨自由的想法也曾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闪过她的脑海,但她舍不得。 她也曾与楚墨旁敲侧击的透露过这个念头,但楚墨毫不迟疑拒绝了。 到了如今,两人情感愈发浓烈,赵飞燕心底的压抑也就更加沉重。 “皇上,您怎么又提此事了?看都把飞燕惹急了。” 楚墨忍不住埋怨道。 “你这是怪朕……算了,恕你无罪。吃菜吃菜……” 看了眼被赵飞燕几滴眼泪弄得手足无措的楚墨,武沐摇头失笑。 看来,赵飞燕的确是楚墨的软肋。 帝王之心,自然容不得他太过于感情用事。 再厉害的人才,若不能如臂指使,反噬的时候就越发强烈。 这句他还是懵懂稚童时,父皇就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武沐这些年来深以为然。 五公公、小青、秋菊,包括伺候在一旁随时待命的云聪,这一刻对于楚墨在皇上心中地位再次调高。也对楚墨居然轻易便放弃唾手可得的青云之路,有着不同的看法。 “好了,今日便到此吧。朕实在受不了你们两口子这般秀恩爱。” 武沐起身笑道。 京都府衙。 “大人,袁捕头回来了。” 衙卫走了进来说道。 “在何处?快请进来。” 宋廉腾的就站了起来,丝毫不顾磕到案沿痛不可抑的膝盖。 “袁捕头受伤了,正在医馆处置伤口,派人前来报信的。” “快,带本官前去。对了,派人去信兵部左侍郎,让他即刻前往医馆。 承平坊,徐氏回春医馆。 十天时间,袁重信整个人都变得瘦削憔悴,加上黝黑皲裂的皮肤,如同换了个人般。“大人!” 正在处理伤口的袁重信看到快步走来的宋廉,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动,不想活了?” 医馆大夫一把按住袁重信,不悦道。 ‘快躺好,不急于一时。 宋廉看到袁重信背上纵横交错,新旧不一的伤口,好些地方都已开始溃烂。 “你说你这人,本是小小的割裂伤,非得拖到现在。” 大夫边处理伤口边埋怨。 “徐大夫,不要紧吧?” 宋廉问道。 “不好说。只要不引起破伤风之症那就还好,否则,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徐大夫说道。 说话间,兵部左侍郎徐莽赶到。 “怎么样,可有贼人消息?” “徐大人,稍安勿躁。” 宋廉阻止道。 “好了,我去抓几副药,你们先莫要移动他,待药膏凝固后方可。” 徐大夫交代到。 权贵云集的承平坊,徐大夫自然看出宋廉与徐莽的不凡,更何况两人官服在身。 “宋大人,徐大人,属下根据贼寇留下的踪迹,追寻至临安府与太仓州交界处后,便断了贼人线索。”袁重信说道。 太仓州,京畿路四大卫城之一。 位于临安府西南方,约200里路。 “太仓州?” 宋廉眉头紧锁。 四大卫城依山伴水,扼守要道,皆有卫军镇守,如何能让这等数量的骑兵通过? “袁捕头的意思是,匪徒遁入山中?”徐莽作为兵部左侍郎,对太仓州的地形与卫军兵力分置之地十分清楚,敏锐发觉问题所在。 “徐大人说的没错。属下的确在太仓山脉山道上觅得踪迹,只可惜,一场大雨令踪迹全消,失了线 索。” “如此说来,你并未曾与匪徒照面?”宋廉疑惑道,“这些伤……” “太仓山脉地势险阻,袁捕头这应该是被荆棘挂出来的伤吧?” 徐莽说道。 “雨后路滑,不小心滑落山坡,幸得滚过荆棘丛时,被牵扯住,醒来后才发现伤而不死。” 袁重信心有余择道。 ‘对了,属下发现还有第二波人马在追踪。 “可知是谁?在哪发现的?” “属下刚出临安府时便注意到了,一共六个人,为首的身形看起来有点像侯府的燕小北,距离太远,又是匆匆一撇,属下也不敢十分确定。” 第9章 五公公又来了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那多半便是侯府的燕小北了。侯府大小姐与楚墨都在打探燕小北消息。” 宋廉点点头。 “袁捕头是京都府衙最强的寻踪觅迹高手,燕小北曾经是定远军的王牌斥候,都擅长追踪术,如今两人确定的追踪方位一样,几可断定匪徒躲入了太仓山脉。” 徐莽对两人的实力毫不怀疑。 “只是,先不说太仓山脉如此之大,能否找到匪徒,单就这等险要之地,易守难攻,便是找到了,又要如何才能抓住他们?” 徐莽的话令医馆内一时无言。 楚墨干脆住在了楚家乡。 连续十天,楚家乡乡民对于楚墨展现出的,惊人组织与统筹能力早已习以为常。 银子就如铜子般撒了出去。 楚家乡七百余户房舍被推倒重建。 一排排房屋平地而起。 透过方子墨关系借来的工部工将们,完美执行了楚墨设想。 没有人知道楚墨一车一车拉来的叫做水泥的东西从何而来。 这种水泥混合着砂石与水,竟然短短时间内从泥浆状变成坚硬如石。 方子墨站在短短十天内便圈起的一座一米高的堡墙,目瞪口呆。 “方侍郎觉得如何?” 楚墨陪着方子墨站在这一米高的矮墙上眺望远方。 “神乎其技,筒直就是神乎其技。” 方子墨极为激动。作为工部二把手,他太明白这种水泥的用途之广,以及这种物件带来点可能的变化。 “倘若地面铺设这种混凝土……” “方大人果然业务精熟。这种水泥铺设的路就叫水泥路,平坦,坚硬,能极大提高车马通行速度,并且舒适度大为提高,维护成本极低。” 楚墨微微一笑,看来这段时间的铺垫,已经成功在方子墨心中种下水泥的深刻印象。 紧接着说出心中盘算:“我打算将楚家堡前的乡道拓宽,全都铺满水泥,直抵京都。然后,在楚家堡制造水泥。不知此事,朝廷和工部能否给予支持?” 方子墨并未马上接话,而是在脑中想象那个场景。 “水泥是否容易制作?” “其实挺筒单的。至少,比炼钢筒单。” 楚墨知道,宋朝的炼钢技术在那个时代,绝对是冠绝全球。 尤其是灌钢法成功推广后,更是让产量直接成倍的增长。 与宋朝颇为相似的乾国,应该也差不多吧。 “对了,工部炼钢的技术是叫灌钢法吗?” 楚墨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别想当然除了岔子就搞笑了。 “你说的是百炼钢?” 方子墨疑惑的看了眼楚墨,“灌钢法并不曾听闻。” 这下轮到楚墨张大了嘴巴。 “历来炼钢都是百炼法。莫非平思是质疑我尸位素餐?” 方子墨佯怒道。 事实上,自从皇上召见他,将亩产八石的事交予他,让他全力配合楚墨时,他就对楚墨举荐自己存了感激之情。 更别说还有维护自家闺女的情谊在里头。 “呃……方大人误会了。只是,灌钢法乃炼钢极佳的方式,若能推广开来,至少能将产量翻个几番。”楚墨眼睛一亮,又发现了个赚钱的法子。 随即想到,钢、铁、盐几乎都是皇家买卖,自己多半赚不到什么便宜。 “平思可知道灌钢法具体如何操作?” 方子墨相信,楚墨,楚平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八石亩产的种子他还没看见,但一些工具改良、灌溉水利建设的布局,再到如今眼前如同神迹一般的矮墙,种种这些,无不给他一种莫名的信心。 “知道倒是知道。只是,钢铁乃是朝廷专营,好像侯府捞不到好处……” 楚墨摸着下巴嘀咕道。 “平思如何这般狭隘?”方子墨怒道,“辽国、景国从海外购得的兵器培甲,远超我朝,若非受制与兵器铠甲,边军又如何会缩手缩脚,伤亡惨重?这是国家大事,岂可因私废公?” 方子墨怒容满面。 “方大人莫要动怒,我又没说不给。只是,天下万物皆有其价值。技术也一样。您是工部主官,应当明白工匠们的处境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乾国历年来对工匠创造力的藐视,就是最大的根由。 一个新物件、新方法的诞生背后,是一个乃至无数个工匠日日夜夜辛勤劳作的成果。方大人,灌钢法就是个契机,鼓励创新与创造的契机。 此事,还请方大人上奏皇上,但凭皇上定夺。 当然,不论结果如何,侯府是否能从中获利,灌钢法,我都会交予朝廷。” 楚墨一番话令方子墨沉默下来。 年轻时成日里与工匠在一起的他,这些年也依然保持着下工坊的习惯。也知道工匠的待遇、地位的确太低。 “我这就回都城面圣……灌钢法你尽快整理好。” “方大人,水泥的事一并汇报,就说侯府想在楚家堡附近开设窑厂,当然,工部得帮忙筹建……” 楚墨冲方子墨背影大声喊道。 “知道了。” 技术类的领导都是这样脾气性格的人吧。 楚墨摇了摇头失笑道。 “姑爷……姑爷……你在哪呢?” 小青正在堡墙前的房屋旁大声呼喊。 “在这呢。” “姑爷,小北哥回来了。” “人呢?” 楚墨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他对燕小北有信心。 若非发现了什么,断不会一去一二十日杳无音信。“正与小姐一起,在您临时居所处等您。” 临时搭建的居所内,赵飞燕、燕小北、夏荷、秋菊俱在。 “相公回来了。” 一直往门口眺望的赵飞燕,第一时间看见楚墨。 自从楚墨住到楚家堡后,两人已经好些天没见面。 “小北,有什么发现?” 楚墨抱了抱赵飞燕的同时,朝燕小北问道。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也都见过楚墨平日里一些可以算得上离经叛道的做法,早已见怪不怪。 “我有九成把握,匪徒就在太仓山脉隐士峰上。” “隐士峰?为何如此耳熟?” 太仓山脉楚墨自然知道在哪,但隐士峰他却不太记得。 “隐士峰就是太平寺所在的山峰。” 赵飞燕解释道。 “原来是太平寺。” 楚墨恍然大悟。 京都许多贵人都喜欢去那里上香许愿,香火颇旺。 “小北的意思是,太平寺隐匿匪徒?” 楚墨直接问道。 “我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是有关联的。”燕小北接着说道,“我假扮香客许愿,给了一百两银票的功 德钱,与解签的师傅闲聊时,听他说起前些年新来的住持好像不是武人。 “辽人?景人?” 楚墨眉头微皱。 “无人知晓。住持只说是游览天下,各处皆去过。只要心存善念,武人,辽人,景人又有何区别?”燕小北得到的信息有限。 “没想到,匪徒竟然反其道而行,藏于香火旺盛的寺庙周边,这倒是让人灯下黑了。”楚墨赞叹道,果真是大隐隐于寺啊。” 月光仿若活过来般,在窗棱上缓缓挪移。 赵飞燕躺在床上,双眸一闪一闪的,一时无眠。 “小姐,您还没睡吗?” 在地上简单铺了被褥凑合一晚的秋菊小声问道,她的身旁,夏荷已是发出轻微鼾声。 “嗯,有点认床,一时睡不着。”赵飞燕回道。 事实上,她仍然在想不久前,楚墨无视她的暗示,独自一人睡在隔壁的事。 也不能说是独自一人,还有小青睡在屏风的另一头。 相公是故意的。 这点赵飞燕能感受的到。 她自然不担心楚墨与小青之间发生点什么。 那么,相公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 “小姐是在想姑爷吗?” 秋菊忽然低声笑道。 “死丫头,你也来取笑我了。” “小姐,姑爷今晚的确有点不正常。晚膳之后,奴婢还看到小北哥画了幅地图给姑爷。” 秋菊说道。 “地图?太平寺的地图?” “奴婢不曾看清,只是小北哥说起地图时看见奴婢经过,就闭口不谈,后面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糟了,他们不会偷偷前往太仓山了吧?” 赵飞燕霍得坐起。 “不对啊,隔壁间里,小北哥的鼾声那么大,人肯定在的。” 儿时,燕小北就因为鼾声,被小伙伴们嫌弃取笑了好一阵,秋菊自然不会听错。 “小北哥在,姑爷总不能一个人跑去吧,小姐放心吧。姑爷多半是觉得此地太过简陋,不想新婚之夜在此地……”秋菊笑着说道。 秋菊的话并未让赵飞燕放下心来,反而愈发担心。 “秋菊,你是喊醒小青,悄悄的。” 此刻的楚墨早已踏上前往太仓山的路上。 骑着心爱的小摩托。 戴着叫不出名字的夜视仪,驰骋在并不算平坦的官道上,楚墨没有打开大灯。 一来夜视仪扫描出来的结果直接呈现在镜片上,比白昼还看的清晰;二来,怕灯光惹人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到200里地,子时与丑时交界时分,楚墨已经看到了镜片上,高不见顶的山脉。 此刻,他脑子里闪过《终结者》电影里的画面。 今夜,他就是那个终结者。 停下车,将空间里的十台无人机全部释放,楚墨看着夜视仪上多出来的十个小方格,每一个方格内都是独立的画面。 花了小半个时辰,楚墨熟悉了操作方式。 红外感应下,画面里不时有动物的热能成像闪过。 这套夜视仪连同十架无人机,总共花费了一万两纹银。 贵的离谱,但效果也好的惊人。 山道十八弯。 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后,八号无人机成像里,终于出现了人体热成像。 紧接着代表六号无人机的小方格里,一次出现了上十个成像。 仔细对比过整个鸟瞰成像图,楚墨判断那里就是太平寺所在。 操纵着无人机分成两个小队,一队围绕太平寺,一队与八号机组成方阵,在发现人体热成像的趋于地毯式搜寻。 太平寺方向的成像总共十八个,看不出问题。 八号机为中心的成像区内,人影越来越多。 呈现在夜视仪镜片上看的很清晰,这八个成像有六个是在活动的,做出的动作就如同忍受不住寒冷的人,在跺脚,哈气一般。 小心操纵着八号机,在距离最外面的两个人不远处释放了地面爬行成像仪。 画面切换过去,有虫鸣鸟叫声传来。 “这鬼天气,人影都每一个,耶律大人还每天安排轮岗值守,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这口音,听起来有点古怪。 “小点声,让耶律大人听见了,不得剥了你的皮。” 第10章 这不是打秋风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怕什么,耶律大人此刻应当睡的正香,怎么会听得见。” “说起来也有二十天了……都说武人女子娇柔,此言不虚啊。” ‘怎么,还对那个小村子念念不忘? “耶律大人也真是的,那几个小娘们带都带回来了,竟然几天就给弄死了,实在是可惜。” 小小的爬行成像仪就如同大号的蚂蚁般,停在两个守卫身前的大树旁。 调整了成像角度,楚墨终于看清了身影。 夜视里的人脸并不太十分清晰,但楚墨确认,这两人不是武人,而是辽人。 景人喜欢在腰间挂亲手宰杀的野兽兽皮显示武勇,辽人则喜欢将猛兽獠牙串在脖子上,展示野蛮之气。这两人披散着头发,手里都在把玩着尖锐的獠牙。 “你说和耶律大人联系的是乾国哪个大人?咱们潜入乾国京畿之地都三年多了,一共就出动三次,勇士们早都开始不耐烦了。” “我哪知道。不过,听耶律大人说过,我大辽陈军边境蓄势待发,多半是在等冬日过去。来年开春之前,要尽量给乾国弄点事情。” “所以对定远伯府出手?” “没错。说起来,当年赵挚打到金帐前,的确是让我大辽颜面扫地,但赵挚配得上英勇两字。再看看如今乾国,哪还有当年武勇之力?” 两人又开始聊起乾国风土人情,楚墨眼看没有什么消息可挖掘,控制着小蚂蚁朝更深处爬去。 山顶早已通过无人机扫描过,并无异常。 “看来是有山洞?” 楚墨想通关节,将剩下的九个无人机地面成像仪统统放了出来。 十只小蚂蚁绕着山顶附近快速爬行,热感应全力扫描。 楚墨全神贯注,盯着热值数字。 连续三轮扫描后,楚墨锁定了两个可疑之地。 一个在悬崖处,一个在距离山顶十来丈处。 可任凭楚墨调动几台成像仪从不同角度构建图形,仍然看不出问题所在。 “该不会要下雨吧?”楚墨抹掉夜视仪上的几滴雨水皱了皱眉头。 他不知道下雨对这些设备有没有影响。即便对设备没影响,也会给他的行动带来极大不便。 “该死的,又要下雨了。” 山顶下的,成像仪前,有人骂骂咧咧。 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共八个,全是值守的。 “嘎吱吱……” 石门开启。 “竟然有机关?” 楚墨大吃一惊。 楚墨迅速标记了石门坐标,只来得及操纵两只小蚂蚁跟了进去。 两只蚂蚁跟在骂骂咧咧的八人身后,扫描整个山洞。 山腹几乎被掏空了。 看的出来,这里原本是个天然山洞,只不过被人重新拓宽巩固过。 没人注意到小蚂蚁。 山洞很大,有两个分支。 八人沿着右边的岔道走去。 两只蚂蚁一左一右。 山洞内每隔几米都有一个火把,虽然不是很亮,却足够照明。 左边山道内,一片黑暗。 从热成像图里,楚墨看到了战马。 成片成片的。 “果然是你们。” 看到这些比侯府拉马车的马匹大了一圈的马,想起楚家乡乡民的描述,楚墨可以肯定,山洞内的辽人就是那夜马匪。 楚墨脑中闪过二妞的脸。 那个被压在废墟下,母亲用身体护着的小女孩的脸。 楚墨记得二妞看到他的第一眼,说的第一句话:她要爹爹,她要母亲。 深吸了口气,楚墨正准备操纵小蚂蚁离开时,脚步声传来。 楚墨操纵着小蚂蚁躲到洞壁内侧,免得被一脚踩烂。 借着光亮,楚墨看到一个辽人拖着具衣不蔽体的尸体走来,口里还颇为惋惜的说道:“最后一个又熬不住了……大人也真是,这些武人女子又不是辽人,哪里经得住如此征伐。” 马厢隔壁,辽人将女子尸体推了进去。 顺着火光,楚墨知道,这是个靠近悬崖边的天然风口。 他也明白了之前扫描到的热值异常,便是因为这个风口与边上的马匹。 调了台无人机,顺着天然风口的方向垂直下降。 片刻后,无人机触地。 热感应并没有异常。 楚墨打开无人机自带的照明灯,将传感改为普通摄像头,画面传来,楚墨只一眼就感觉全身发冷,目眦 欲裂。 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入目的,全是白骨,数都数不清。 从骨骼大小来判断,几乎全都是女性。 几只乌鸦与饿狼闻着血腥味而来。 夜视仪内升起的雾气很快就消散。 楚墨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匪徒就在右侧山道内。 几乎全都在梦乡。 最初跟在八人身后的那只小蚂蚁已经绕洞一圈,粗略的山洞构造图出现在夜视仪上。 楚墨调转摩托车,朝着山洞所在的峰头对面开去。 到了半山腰,道路过于陡峭,摩托根本开不动。 楚墨将摩托收回空间,拿出保护绳索与砍刀,手脚并用,披荆斩棘上了山顶。 气血上头的楚墨,闲置了原本高价买回来炸弹,而是改用信誉分买了个燃烧弹。 没错,他准备活活烧死这些畜生。 将无人机招回两架,楚墨尝试着将白萝卜大小的燃烧弹挂了上去,试了试,飞行还算顺畅。 有小蚂蚁守在通道口,与标记坐标,楚墨估算了飞行路径与大致时间,直接设置燃烧弹引爆时间为三分钟,并启动倒计时。 楚墨目光冰冷掏出了狙击枪。 嘴里轻声念到:“一个都不能少。” 这里,视野正好对着机关石门处。 赵飞燕急坏了。 直接一脚踹开燕小北房门,让在睡梦中的他彻底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小姐,怎么了?” 燕小北满脸疑惑的问道。 “楚墨呢?” “姑爷?他不是在房间睡觉吗?” “睡觉?你没有和他瞒着我,合伙密谋什么事?快说。” 赵飞燕一脚踢在床沿,木板床一阵摇晃,随时要塌下来的感觉。 “小姐,我是真不知道啊?姑爷没和我说什么啊?” “还狡辩?秋菊都看到你们鬼鬼祟祟,密谋什么了。” 赵飞燕急道。 “不是,那是我画了个图给姑爷……不是吧?姑爷跑了?” 燕小北忽然想到什么。 “跑你妹……跑……” 赵飞燕忽然蹦出了楚墨经常骂武淮的话,“楚墨是不是打算进攻太仓山里的匪徒?”“姑爷不曾说过啊?我们只是在讨论山内何处能够藏身而不被发现。” 燕小北意识到不对,“姑爷一个人走的?马匹可还在?” “马车还在。” 小青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刚刚赵飞燕命她去确认这些。 “那就不会了。小姐想啊,姑爷又不会骑马,只要马车还在,姑爷就不可能去太仓山。燕小北分析的头头是道。 小青、夏荷、秋菊频频点头,认可燕小北的结论。 贝齿轻咬下唇,赵飞燕没有说话。 她难道要和他们说,楚墨来自仙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可是记得楚墨有次哄她的时候说过,以后带她坐比千里马还快的工具兜风。 “你没有配合他一起骗我?” 赵飞燕问道。 上次朱雀坊归来时,她就被楚墨、燕小北、赵十三联手给骗了。 “小姐,骗您一次已经让我内疚很久了,如何敢在这种时候骗您?” 燕小北苦笑道。 “好了,都去睡吧。” 赵飞燕确认了燕小北并未与楚墨一道,也未派人给楚墨后,说道。 出的楚墨房间,楚家堡的上空稀稀拉拉下起了雨。 “相公,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赵飞燕喃喃说道。 “小姐,先回屋吧。若是淋坏了身体,姑爷回来又该怪女婢没有照顾好小姐了。”小青着急道。 即将入冬的凌晨,气温已是极低。 “好。” 耶律仲达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呼吸不畅,热力逼人。 整个隐蔽洞穴内,手下乱成一团。 惨叫声阵阵。 “怎么回事?” “耶律大人,洞穴起火了,快跑,快跑啊……” “起火?”耶律仲达莫名其妙。 这种洞穴内不是钟乳石就是硬土,如何会起火? 掀开帐篷,外面火光熊熊,的确是起火了。 火势竟然沿着通道一路蔓延。 耶律仲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火。 洞穴内因为燃烧,氧气迅速稀薄起来,交织着浓浓的烟雾,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通道内倒着好些人。 这些因为惊吓四处奔跑寻找出路,又没有勇气穿过火幕的人,全都呼吸衰竭而昏迷。 耶律仲达心念电转,快速思索对策。 “只能赌一把了。” 耶律仲达回头抄起足有一人高的盾牌,与百炼钢制成的长枪,快速来到通道口,暴喝一声:“让开! 楚墨木然看着山洞内发生的一切,心底一片冰冷。 崖底皑皑白骨与暗红色的山石,早已让他的心坚硬而冷酷。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个时代,楚墨不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知道,即便这张网密不透风,权贵也有太多的特权与办法来撕裂。 楚墨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讨回公道。 视镜内,随着耶律仲达的暴喝,通道内的人大都让了开来。 在这些人心里,积威日久,喜怒无常的耶律大人是比魔神还要恐怖的人。 有十几个被之前冲入火海,惨叫倒地,顷刻间再无声息景况吓破胆,失了心智的人,挡在通道内,毫无 反应。 耶律仲达长枪探出,将这些拦路的一枪一个,全都刺死。 “把地上的尸体清理开。” 通道侧的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流淌的火势还是因为刚刚耶律大人的屠杀而心生恐惧。 又或者兼而有之。 耶律仲达深深吸了口气,左手穿过盾牌内侧的三道紧固环后,紧紧握住盾牌握手,右手捏紧长枪,大喝一声开始冲刺。 这一切都被爬上通道顶的一块凸起岩石上,居高临下的小蚂蚁拍了下来。 楚墨随口吐掉口里嚼着的野草,架起狙击。 夜视仪内,耶律仲达借助冲刺,猛然跃起,在石壁上用力一蹬,整个人横在了盾牌上,借助盾牌压住火 头。 着火的通道远比耶律仲达所想要长。 火也比预想中要猛烈的多。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火势仅仅被盾牌压制了瞬息时间,又沿着盾牌四周卷了上来,视野被火焰覆盖前,楚墨看到了耶律仲达手里的长枪,猛然点在地上,耶律仲达下坠的势头生生被遏制,整个人弹射而出。 第11章 欺君可是杀头大罪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端的是力大无穷。 淅淅沥沥的雨点中,石门缓缓开启。 浑身冒火的耶律仲达冲了出来,就地打滚。 借着雨后湿润的草地,耶律仲达扑灭了身上的火,大口大口喘息,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等了一会,石门处依旧静悄悄的,再没有一个人冲出来。 那些跟在耶律仲达后面效仿冲跃火海的人群,没有一个成功。 楚墨瞄准了地上哀嚎的耶律仲达,扣下扳机的刹那,改了注意。 他又一次想起了崖底的冤魂。 “就用你项上人头来祭奠那些亡魂吧。”楚墨自语着,收起狙击枪。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这种雨中湿润泥泞,没有道路的陡峭山坡。 楚墨握住藤蔓的手打滑,整个身体滑落,急切中,腰上的系着的绳索抛出,绳索前的钩子在扯断无数荆棘后,终于勾住了一根粗大的藤蔓,翻滚中的身体被绳索勒紧后飞了起来。 先是重重砸在一颗大树上,紧接着掉在荆棘丛里。 短暂休克后,从眩晕中醒来的楚墨,呻吟出声。 夜视仪内已经失去了耶律仲达的身影。 楚墨第一时间调动无人机,开始搜索耶律仲达。 很快便在山腰处发现全身收到不同程度烧伤,利用盾牌做支撑的耶律仲达。 楚墨松了口气。 若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耶律仲达这个罪魁祸首溜了,楚墨绝不会原谅自己。 扶着树干爬了起来,楚墨觉得自己的伤势并不太严重,没有什么骨折啊,扭了手脚之类的。 大概,是有如同头盔般的夜视仪保护脑袋,以及超级防弹衣的特殊材料吸收了冲撞力量的缘故吧。 身上的冲锋衣被荆棘与树枝刮破了好些道口子,内里的防弹衣也不知何时被卷了起来,曝露在外的后背处,火辣辣的,刺疼难忍。 伸手摸去,黏黏的。 雨水划过裂口,冰冷刺骨的寒意,连同针扎般的刺痛,让楚墨倒吸了口冷气。 好在半山腰处就有小小的山道了。 虽然泥泞,但好歹能走。 雨势渐渐变大。 楚墨与耶律仲达两人同样艰辛的下着山。 时间已来到卯时。 楚家乡通往太仓州方向静谧的官道上,一人双快马顶着瓢泼大雨疾驰。黝黑的夜幕里,道路几不可见,更何况是纵马疾驰。 一声清脆而急促的喊声与马鞭声。 看不清人影,听声音倒像是女子。 这筒直是不要命的行为。 即便马术再精,也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雨夜如此奔马。 被噩梦惊醒的秋菊,迷迷糊糊中扫过赵飞燕的床榻,床上空无一人。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秋菊一把推醒身边的夏荷。 可怜的丫头,沉睡中被惊醒,下意识的蹦了起来,大叫道:“有刺客!” “醒醒!小姐不见了。你去通知小北哥和小青,我去马展看看。” 秋菊快速吩咐道。 她万分懊悔。 之前小姐表现出来异乎寻常平静的时候,她就应该要引起重视的。结果到底还是被小姐装出来的模样迷惑了。 顾不上打伞,秋菊直接冲进雨幕中,马厩内,燕小北的马以及侯府拉车的驮马全都不见了。 秋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燕小北跑了过来,看到失魂落魄的秋菊模样,一颗心同样沉了下去。 “怎么样?马在吗?小姐不在姑爷房中。” 小青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这一晚上,先是姑爷不见了,紧接着小姐也不见了。 “小姐去寻姑爷了。” 夏荷匆匆奔来,手里举着张书信。 耶律仲达站在山脚下,目光看向太平寺方向,良久后,拄着盾牌,朝相反方向走去。 “什么人?” 雨幕里,耶律仲达警惕的看向前方。 这是自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直觉。 这种对危险本能的直觉,已经三番五次的救了他。 “砰”的一声,还没等耶律仲达反应过来,手里的盾牌猛然砸在身上,整个人被抛了起来,重重砸在地上,“咔”的一声,套在盾牌上的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耶律仲达痛叫出声。 泥泞中,被严重灼伤的右手摸向盾牌处的左手外翻的骨头处,剧痛传来。 一道强光传来。 楚墨调出摩托,打开大灯。 耶律仲达好一阵子才渐渐习惯强光。 透过满是水泡的右手指缝,耶律仲达看到一道身影,背着强光,缓缓走来。“耶律大人?” 明暗交替中,如同魔神般走来的身影开口道。 “你是什么人?” 耶律仲达瞳孔微缩,眉毛须发皆被烧空了的脑袋上红斑一片片,甚是浄狩。 “我?我是讨债的人。” 楚墨缓缓取下夜视仪头盔,目光落在耶律仲达左手断裂戳出来的骨头处。 “你,你是……” 耶律仲达觉得眼前的人很面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定远伯府的那个赘婿,楚墨?” 耶律仲达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在画像上看到过这个人。 那个两次刺杀全都失败了的人。 “所以,刺杀果然是你们干的。” 楚墨右手握着的手枪扣下扳机。“砰”的一声,耶律仲达右手手掌瞬间崩碎。 一颗尖锐的石头滚到边上,染满鲜血。 “砰砰”又是两枪击中膝盖。 耶律仲达惨叫出声,昏迷过去。 小半个时辰后,雨水里,耶律仲达终于在呻吟声中醒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耶律仲达虚弱的问道。 “你不认识?”楚墨意外道。 “如此说来,朱雀街上的刺杀,不是你们干的?” 当时楚墨故意诈刺客,说是景国人,结果没有任何用处,刺客干脆利落就咬碎牙里的毒药。“若是我安排,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耶律仲达冷笑。 “楚家乡上百口人命,总是你们干的吧?” 雨已经停了。 楚墨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怕赵飞燕担心,不想再耗时间。 “只可惜,当时你不在场……咳咳……” 耶律仲达勉强笑了笑,剧烈呛咳过后并未否认。 这种情况下,否认又有何用? 眼前这不明所以的庞然大物,楚墨手里的武器,以及山洞里莫名其妙燃起来的大火,耶律仲达知道,自己落入楚墨手里,没有生还的希望。 “你应该庆幸我不在场。” 耶律仲达愣了愣,随即断断续续笑了起来。 “世人皆道定远伯府赘婿毫无节气,谁又知道,大家眼里的废物,内心里却如猛虎般凶残……楚墨,我知道我活不了,但是你也活不了,哈哈……咳咳……” “你是指你们辽国军队开春后就要进攻乾国?”楚墨冷笑的反问道。 “你如何知道的?” 耶律仲达双眼圆睁,极为震惊。 “自然是你的上线告诉我的,不然,我又如何能找到你们藏身之地,从容布局?” 楚墨眼睛微眯,轻松的说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透露……你想诈我?”耶律仲达迅速反应过来,“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楚墨,你永远想不到,乾国已经烂到何等程度。哈哈……” 耶律仲达气息越来越弱。 失血过多,让他浑身越来越冷。突然爆发般喊道:“你以为我大辽就这点人马……咳咳……楚墨,你躲不过背后捅来的刀子。我在地府看着你,看你如何灭亡!” 背后捅来的刀子?楚墨心念电转。 “时间不早了,想必我问你,你也不会告诉我……该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楚墨手里突然出现一把砍刀。 “嗷呜……” 狼嚎声远远传来。 楚墨重新戴好夜视仪,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里,二三十只野狼闻着血腥味奔袭而来。 砍刀高高举起,楚墨突然冷声道:“老侯爷当年顾全大局没有杀透金帐王庭,为此事耿耿于怀。作为侯府女婿,我会继承他的遗志,马踏王庭!” “吹牛也是你们武人的特长……” 耶律仲达撇了撇嘴讥笑道。 “而你的头,会成为悬崖底下枯骨的祭奠,你的身体,将会葬身狼吻,化为一坨又一坨的排泄物。 楚墨的语气很轻,仿佛在说一件最为平常的事。 “马革裹尸,我无怨无悔,但是楚墨,你无视规则,我诅咒你……” 看到狼群的耶律仲达眼里终于有了恐惧,恶狠狠的骂道。 在这一片待了超过三年,他知道每年秋冬交际时的狼群,都是凶残而嗜血的。 辽人信奉天神,相信人死之后,肉体回归自然,灵活终会重塑。 葬身狼腹,就是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一般。 楚墨自然知道辽人的这个习俗,轻声道:“我会看着狼群如何一口一口将你撕碎。” “噗…” 楚墨用力斩下。 浓重的血腥味散开,狼嚎声中,楚墨看到了一双又一双的眼睛,黎明前黑暗的夜幕中,如同灯笼般一眨不眨。 摩托车与越野车独眼龙般的灯光令狼群很是迟疑。 围绕在一旁,虎视眈眈。 楚墨控制着无人机重新回到崖底上空,直接将耶律仲达脑袋扔了下去。 回到车上,楚墨熄了大灯收回摩托,坐在前座上,感觉很是疲惫。 来自灵魂与肉体。 楚墨前世的烟瘾其实并不大。 只不过,这一刻,尤其的想抽。 狼群已经谨慎的围了过来。 一只饿狼忍耐不住,冲上去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快速跳开,看向楚墨所在的,发出怠速低鸣的越野车。 没有丝毫动静。 狼群终于动了。 这么近的距离,狼群啃咬撕扯声混合着抢食的嚎叫声,透过开了条缝隙的车窗传了进来。 楚墨长吁了口气,缓解心中不适。 通过系统兑换了包烟,楚墨坐在越野车里点燃。 深深吸了口,有了瞬间的头晕。看上去就好似这具身体极为排斥烟气般。 他知道,人总是要学会适应环境。 他也很不喜欢自己现在这种冷血的表现,但他明白,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在有能力改变规则之前,他只能习惯并变得比这些泯灭人性之人更狠。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楚墨相信,成熟即在于对现状的妥协,又更多的在于对残缺的不妥协。 蜕变的背后,一成不变的是信念。 回过神,地上的耶律仲达早已看不见一丁点痕迹,只有那摊混合着血的积水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狼群围绕着越野车不肯退去。 楚墨启动越野车,独眼龙车灯照射开来,狼群猛地跳开。 迎着天边第一抹晨曦。 无人机超前开道,避免遇上商队、驼队之类的,楚墨放心的驰骋在荒野里,归心似箭。 第12章 楚墨何德何能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承平坊。 户部尚书府与朱雀街不过一步之遥。 休沐日。 天刚蒙蒙亮,装了满腹心事的刘能早早醒来,在院落长廊信步而走,不知不觉来到花园。 一夜骤雨,满园落英,菊花香残。 尚书刘炳坤的书房正对着花园,窗户不知何时已是架起。 “父亲难得休沐,缘何起的如此早?” 刘能看见窗户旁负手而立的父亲,恭谨问道。 “十多年朝会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刘炳坤的声音透着疲惫。 “父亲大人,孩儿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解惑。” 刘能走入书房,恭谨问道。 “何事?” “孩儿知道父亲念着誉王提携之恩,素来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向着誉王,可当今圣上正是健硕之年,父亲此举岂不是……” “本末倒置”四个字刘能终是没有说出口。 “能儿如何今日想起问这个问题?平日子从未见你关心过这些。可是有人同你说了些啥?” 刘炳坤眉头皱起,话语间严厉了许多。 执掌六部之户部,等同于掌握天下财权,刘炳坤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在挑刺,在等着时机,一个将他打落尘埃的时机。 朝堂倾轧争斗有多残酷,他这种老江湖又如何不懂。 正因如此,自家儿子突然迥异往日的表现,让他不得不警惕。 “父亲莫要多心。孩儿昨日接到荣亲王世子的邀约,有些犹豫不决罢了。” 刘能赶忙回到。 荣亲王世子如今与楚墨与定远伯府走的近,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与自家靠近誉王,与宁国公府站同一战线的现状南辕北辙。 “能儿可是觉得父亲分不清轻重,为我刘氏家族将来买下隐患?” 刘炳坤目光严肃起来。 “孩儿不敢,只是心有疑惑。” 刘能低着头,目光聚焦在地板上。 刘炳坤上前两步,拍了拍刘能肩膀,语气复杂的说道:“能儿终于长大了,为父甚为欣慰。” “父亲……” 刘能大为意外。 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这样的质疑会如往常般,被严厉警告,哪曾料到,父亲大人竟然言语中颇有鼓励之 “你可是因为楚墨而改变?” “父亲如何得知?” 刘能大吃一惊。 “那日你与宁国公世子徐庸、刑部尚书家公子冷梓楠同往忠义酒楼之事,为父早已知晓。”刘炳坤嘴角抽了抽,继续说道:“为父也知道楚墨为你求情,方让让你免于责罚。你又可知,皇上当天回宫后便将为父召入宫中,所为何事?” “孩儿不知。” 深秋的清晨气温并不高,刘能却觉得背脊有冷汗冒出。 “皇上竟然问为父天下田亩几何,若亩产八石,所收几何……最关键的是,皇上竟然问起商税年入几多,十税几何?三年来,皇上这是第一次问起商税。能儿可知为何?” 刘能眉头微皱苦苦思索,他知道,这是父亲大人在考校他。 如若是筒单的提高商税,想必父亲大人不会专门同他讲此事。 “莫非皇上想改革税制?” 刘能脸色大变。 “知道便可,切莫外传。” 刘炳坤满意的点点头,郑重告诫道。 “既然荣亲王世子相邀,那便去吧。”刘炳坤想起亩产八石,想起楚家乡,不,如今改名叫做楚家堡处几乎一夜之间竖起的矮墙,忍不住叹了口气,“亩产八石?倘若真能亩产八石,国库又如何会如此捉襟见肘?” “楚墨其人……你且接触接触,誉王那边,自有为父去说。” 想起自己主动请缨时,皇上竟然说此事已交予工部左侍郎方子墨办理,刘炳坤便知道,这是楚墨在其间起了作用。 要知道,文皇改制后,农事,那也是户部管辖的范畴啊。 刘炳坤感觉到了危机。 “父亲……” 刘能知道父亲的意思。 这是让自己亲近楚墨,亲近定远伯府。 许是凌晨才下过雨道路泥泞的原因,回返楚家堡的官道上空无一人。 楚墨摇下车窗,混杂着淡淡泥土腥味的清冽空气钻进车厢,令他一宿未睡昏昏沉沉的精神一振。 只有一个冬季的时间。 一路上,楚墨都在琢磨这个问题。 他不确定这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 穿越乾国大半年的时间,他对入赞侯府一个月以来的生活尤其满意。 这份满足感来自他的媳妇赵飞燕。 嗯? 楚墨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个重要的事。 山洞内,耶律仲达的房间里,有好些个堆叠在一起的箱子。 “兵器?金银珠宝?” 楚墨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想起楚家堡的建设,白花花的银两好几万就那么撒了出去,楚墨觉得不论是兵器还是金银珠宝,他都没理由不要。 正要掉头时,前方无人机传递的画面里,有人在双骑狂奔。 在这距离楚家堡大概还有七、八十里的地方。 “不会吧?” 楚墨心头一惊,策马狂奔,一人双骑的,竟然是他媳妇赵飞燕? 无人机聚焦在来人脸上的画面传来,楚墨心头一颤。 画面里,赵飞燕面色苍白,浑身衣服因为淋了雨水,紧贴在身上,随着奔马起伏中,有点点雨水飞撒。 “这傻丫头…” 不用想都知道,赵飞燕半夜醒来,发现自己不见后,偷偷溜了出来,孤身前来寻自己。 楚墨快速摁下喇叭。 远远地,被喇叭声惊到的赵飞燕开始减速。 这全身漆黑,造型古怪的钢铁架子跃然入目。 赵飞燕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见过这个。正因此,她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这种奇怪的物件,让她自然而然联想到自家相公。 楚墨跳下车,迎向踏着小碎步而来的骏马。 赵飞燕哇的一声哭了。 一夜时间的担心、煎熬、自责、压抑,在看到楚墨的一瞬间爆发。 楚墨是既心疼又内疚。 原本想着不过200里地,即使路况不好,骑个摩托车来回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完事,岂不是妙哉? “飞燕!” 骏马刚刚踱步到身前时,想要下马的赵飞燕忽然一头栽了下去。 正伸手去扶的楚墨,一把抱住栽倒的赵飞燕。 八十里地,以这种散养马的脚程,赵飞燕多半跑了两个时辰。 美人在怀,楚墨全无腐旋之意,有的只是歉疚。 摸了摸,手里冰冷的衣服轻易拧出水来。 “不行,得马上换衣服,不然得感冒了。” 楚墨没有选择去驿站,也没有选择驱车赶回楚家堡,他不想暴露行踪。 前面无人机视野里,远远的已是出现商队。 楚墨抽出马鞍上挂着的竹筒,写了几个字塞进去,拍了拍马头轻声说道:“你们回去吧,回楚家堡。“驾!” 楚墨拍了拍矮小点的马头,他知道,这是侯府马车的驮马。 至于是否是老马识途,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但他至少相信,燕小北与小青等人,此刻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驱车掉头。 楚墨记得前面几里处有片松林,虽然谈不上郁郁葱葱,但足以掩盖踪迹。 噼里啪啦的,树枝、藤条刮擦车身与底盘的声音。 楚墨一点都不心疼。 操纵方向盘扭来扭去的,终于来到林间深处,阴暗,潮湿。 不知道是空调温度调的比较高的缘故还是心情紧张,楚墨觉得额头有汗水凝结。 “瞧你那出息……这是自个媳妇。” 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的楚墨,依旧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的手,落在赵飞燕衣服扣子上的手。 系统兑换的衣服就搁在副驾驶椅背上,楚墨心一横,加快了动作。 与受凉感冒相比,楚墨宁可面对赵飞燕醒来后的疾风。 “嗯…” 扯下裤脚时的动作比较大,赵飞燕幽幽醒来。 两人四目相对。 “相公!” 赵飞燕突然搂住楚墨。 “我不是在做梦吧?” 车内温度比较高,赵飞燕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红润。 “你怎么这么傻?就不能对你家相公多一丢丢信心?” 楚墨有些尴尬。 怀中柔软的身体,近在咫尺漾起的如同兰香般的少女体香,让他双手无处着落。 “嗯?” 赵飞燕终于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了。 低头一看,身上不知何时,竟然只剩下紧身的超级防弹衣。 脸上瞬间就一片血红。 “相……相公……你……你这是作甚?” 赵飞燕情急之下一把推开楚墨,力气甚大,“砰”的一声,楚墨脑袋顶在了车顶。 “那个……我没其他意思,只是你衣服都湿透了,我怕你着凉……干净的衣服挂在椅背上,娘子既然醒了,那就可以自个换了,我先出去,换好了你喊我。” 坐起的赵飞燕,玲珑有致的曲线吸引了楚墨目光。 “娘子身材挺好……” 楚墨说完快速打开车门。 “你。。, 赵飞燕轻咬下唇,眸光里仿若要溢出水来。 少女情怀总是春。 赵飞燕不知道相公是何时走入她心中的,她也无数次幻想过与相公会在怎样的情况下琴瑟和鸣,但她做梦的都没想到会遇到眼前的情况。 是的,她后悔了。 刚刚情急之下反应过度,相公该不会生气了吧? 透过车窗,赵飞燕看见楚墨手里的小物件如同火折子般冒出火苗,又点燃了根细细的纸条,很是惬意的凑到嘴边。 “那是什么?” 乾国没有烟草,赵飞燕自然不认识。 身上被雨水浸透的衣服的确不太舒适,赵飞燕打量起眼前的衣服。 做工如此好的貂毛外衣她还从未见过,包括外衣上斑斓的色彩。 “这,这又是何物?” 赵飞燕捏起蕾丝绣花的文胸,俏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霞又再次升腾了起来,蔓延到脖颈。 冰雪聪明的她,顷刻间便对此物了然于心。 刚刚自己若是没醒来…… 赵飞燕一时间竟是浮想联翩,身上泛起的粉色疙瘩都未曾注意到。 “相公,换好了。” 赵飞燕轻声说道。 也许是女人对这种切合身形的衣物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赵飞燕很快便弄明白。 出乎赵飞燕意料的是,里衣、外衣竟然都甚为合身。 车子隔音很好,楚墨并未听见。 赵飞燕一时也不知如何打开这奇怪的门,拍了拍车窗。 “娘子…” 握着楚墨手走出来的赵飞燕,让楚墨刹那的失神,仿若回归现代的错觉。眼前的小姑娘,分明就是活脱脱的现代少女,清丽绝伦,魅力无限。“贩。0” 楚墨眼里迸发的火花让赵飞燕很是羞涩的同时,心底漾起如蜜般的愉悦。 第13章 楚墨的软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相公……你,唔……” “第一个孩子,我希望是女孩。” 楚墨轻轻抚着女孩光滑如缎的背脊说道。 “相公为何不喜欢男孩?” 满脸潮红,眼角春意黯然的赵飞燕浑身乏力,动都不想动。 “生个像娘子一样貌美的女孩好啊,可爱又霸气,贴身小棉妖……到时候娘子教她习武,如同娘子小时候般,京都里想拆哪里拆哪里,想揍谁家揍谁家……” 楚墨笑道。 “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赵飞燕羞恼的说道。 “率性而为,谁不服让他家长来找娘子理论。” “为何不是找相公理论?” “娘子拳脚功夫好啊。”楚墨笑着学起赵飞燕那日在陈塘村的语气:“我素来用拳头说理……” “对了,相公昨夜去了太仓山?” “嗯。马匪是辽国人,就躲在太平寺附近的山洞里。” 楚墨又想起那些箱子。 “让小北召集暗卫,将匪徒一锅端了?” 赵飞燕想起楚家乡那晚的惨案,眸光闪过厉色。 “不用,相公已经将他们全干掉了,总共420人,连同头领耶律仲达。” 赵飞燕忍不住撑起了身体,本就挺大的眼睛睁的溜圆。 “娘子,你这是诱惑相公我犯罪啊。” 年轻的身体,初初食髓便已知味,又哪堪如此撩拨?“相公,说正事呢……” “相公我说的也是正事……” 赵飞燕翻身而起,“我才是一家之主……” 楚墨:“……” “相公又要干嘛?” “给娘子系上安全带,不然呢?” 楚墨笑道,“还疼吗?” 公…” 赵飞燕大羞。 “好好好,不问了。” 楚墨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动情道:“娘子真好看。” ‘敝…” 酥手卷衣角,赵飞燕快速跳动的眼睑中,羞意蔓延,心底却如饮蜜般沁甜。 “相公想起句诗,娘子要不要听?” “不要……”赵飞燕捂上耳朵。以她对楚墨的了解,指不定又是油嘴滑舌,说出什么羞人的话来。“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楚墨轻声念道,笑着关上副驾驶车门。 “相公……这什么越野车好神奇,真的能日行千里不带歇脚的?” 赵飞燕索性当做没听见,好奇的这看看,那看看。 “这是相公那个世界科技的结晶,很复杂的。” “相公头上戴着的为何物?” 赵飞燕如同个好奇宝宝般,对这些新奇事物很是感兴趣。 “来,娘子试试看。” 楚墨停车,将视镜头盔套在了赵飞燕头上。 “哇……” ‘竟然如此神奇?若是在战场上,此物岂非比海东青还厉害? 楚墨愣了愣,他倒没想到用无人机在战场上做侦查用。“娘子此话不错……有机会试试。” 一个时辰后,马匪所在的山洞便在眼前。 “里面的场景不太好看,娘子在洞外等我?” “说好了一起的…” “那就一起。” 赵飞燕很是欢欣。 “真有财宝?” 踏入山洞时,山洞内的气口到底换气能力有限,楚墨与赵飞燕被刺鼻的焦味与烟气呛到,剧烈呛咳。 “笔笔” 守守两人退出山洞,楚墨通过系统买了两个过滤式防毒面具与手套,“来,把这个戴上。” “这又是什么?” 楚墨帮赵飞燕戴上面罩笑道:“一会进去就知道功用了。” “走吧。” 牵着赵飞燕小手,两人再次踏入山洞时,烟气已经几乎闻不到。 “好神奇……” “注意了,前面通道可能不太好看。” 赵飞燕明白楚墨的意思。 “放心吧,我可是将门出身,没那么娇贵。” 然而,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炼狱般的场景依然让两人一阵反胃。 堆叠的尸体,形态各异。 “来,相公背你。” 楚墨忍住不适,蹲了下来。 “相公,我……” “知道娘子不害怕,这不是怕这些污秽脏了娘子的鞋吗。” 楚墨笑道。 “娘子还是太瘦了,可不能再挑嘴了。” 背上的一米六八左右的女孩,估摸着只有百来斤重,楚墨忍不住心疼道。 “相公,他们是被烧死的?” 赵飞燕转移话题。 胃口不好这事,自家相公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赵飞燕很有经验。 “嗯,这些畜生,罪有应得。” 楚墨想了想,还是将悬崖底的枯骨一事告知赵飞燕。 “烧的好!” 赵飞燕气鼓鼓说道。 拐过通道,楚墨很快来到耶律仲达帐篷所在的洞穴。 “到了。” 楚墨轻声说道。 背上的女孩这才睁开眼睛。 一共十八个落锁的箱子。 箱子旁有几具窒息而亡的尸体。 一刀劈掉铜锁,楚墨打开第一个箱子。 满满当当的,全是银子。 一块一块堆码的整整齐齐。 两眼冒光的楚墨,快速打开所有箱子。 赵飞燕拿起一块翻过来一看,皱眉道:“这是官银。” 银子底下刻着户部的缩微徽章。 楚墨敲开箱子一边,数了数,笑容满面:“光是白银就有十万两。” 这是笔横财。 乾国的金银铜铁矿开采能力已是极强,即便如此,官银在外流通的甚少,更别说这十箱满满当当,总数达到十万两的官银。 “我想起来了,皇上继位那年,也就是武仁元年,江南欧阳家族送往宫中的十万贺仪被劫……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赵飞燕将银子放回箱中。 “可是,如此多的官银,不好用啊。” 私用官银而无报备的,仗五十。 豪门世家虽然不太理这条律法,但如此数量,任谁也无法解释。 “娘子放心,看相公变个魔术。” 楚墨的手拂过箱子,银子竟然瞬间消失。 即便看过很多次自家相公凭空变出东西的术法,赵飞燕依然觉得神奇无比。 “还有五千两黄金,三箱珠宝玉器。” 楚墨筒直要笑歪了嘴。 快意恩仇,财色兼收。 “总共十五万两纹银。珠宝玉器还未计在内。” 这是系统兑换后的数据。 楚墨准备将这些珠宝玉器通过ID号暗物质兑换出去,多半又能再赚一笔。 “娘子稍等。” 楚墨说着意识进入系统空间。 ID小小赘婿: 黄金:5000;纹银:133896两;铜钱:1235枚。 信誉值:18。 储物箱:珠宝三箱;盾牌一面;消音手枪十把;四驱越野车一辆;摩托车一辆;吊车一辆;冷兵器若干;药箱若干…… ID暗物质: 黄金:0;纹银:0;铜钱:0。 信誉值:95。 共享储物箱:钻石项链一条。 挂机的收获还不错。 楚墨很满意。 原本因为楚家堡重建花的只剩三万余两银子的本尊号,如今又肉眼可见的富了起来。 再加上万利商会还未分红的盈利,楚墨觉得自己又抖了起来。 “ID号小小赘婿,是否确认赠与三箱珠宝给ID号暗物质?” “确认。” 系统提示音。 这还是楚墨第一次用本尊使用赠与功能。 “这个麟你。” 楚墨从共享空间里拿出之前兑换来的钻石项链,亲手戴在赵飞燕修长的脖颈上。 “这是什么?” 洞内没有阳光,赵如烟摸着项链上的钻石,不明白这是何物。 “钻石项链。嗯,在我原本的世界,有句话叫做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寓意天长地久。” 楚墨笑着说道。 “此物很贵吧?相公莫要乱花钱……” “发了笔横财,偶尔奢侈把还是可以的。” 楚墨笑道。 他才不傻,前世谈对象时就傻傻信了这种鬼话,吃过大亏。 最后总结的经验是:对象让你不要大手大脚的意思很复杂,原则是对自己真不能大手大脚,给对象买买买,那就得反着听就对了。 “走吧,这里面待久了不舒服。” “那这些兵器呢?” 赵飞燕指着箱子后面的架子上,一根根竖起来的长枪与马刀。 “算作给宋大人与郭尚书礼物吧,侯府拿着这些异族刀枪有点不伦不类的。” 楚墨笑道。 赵飞燕认同的点点头。 宋廉与郭龄志、徐莽、袁捕头为了马匪的事操碎了心。眼见一月期限将到,保住他们乌纱帽便是保住侯府人脉。 双赢。 出的山洞,两人信步下山。 “不如我们在附近游玩一番?算算时间,小北他们应该晌午十分能到。” 楚墨望着远山的庙宇,心中微动。 “相公是要去太平寺?” “嗯,我总觉得这个太平寺不太平。” 这种直觉很奇怪,没任何道理可讲。 “那就等小北他们到了,再一起去。” 赵飞燕可不敢再让楚墨孤身犯险。 想起他腰上的划伤,提出了前置条件。 “自然都听娘子安排。” 楚墨搂着赵飞燕腰肢笑道。 赵飞燕瞟了眼楚墨有些上火的眼睛,想起今晨林间的疯狂,忍不住羞红了脸跳开,嗔道:“你,你别过 来。。。 “青天白日的,娘子脑袋里尽想些啥呢?” “楚墨!” ‘哎呦……我错了……娘子恕罪…… 山道上,嬉笑声阵阵。 “这叫火锅?涮的牛肉可真香。” 两人钻进前往太平寺必经之道的山林旁等燕小北,楚墨顺道弄了个铜锅炭火出来涮火锅。 “是啊……父亲走后,府里倒还真没进过牛肉。”赵飞燕突然伤感了起来。 “当年习武之时,父亲经常找各种理由宰杀耕牛,那时候府里景况还好,也没人敢乱嚼舌根。父亲走后,底下的庄子就不敢这么做了。” 赵飞燕盯着翻滚的红汤,情绪低落了下来,“飞燕曾经说过,要蓄养一大批耕牛,让父亲顿顿有牛肉吃,可如今却天人永隔……” “傻瓜,岳父大人在天上看着娘子呢。只要娘子过的好,过的幸福,就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回报了。”楚墨安慰道:“要不,回都城后,咱们一起去上柱香?也是时候让父亲认识认识相公了。” “嗯?” 楚墨忽然站了起来。 “小北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 “裡” 马“是小北哥的声音。” 赵飞燕惊喜道。 “娘子在此稍等,相公我去看看。” 快步穿林而出,楚墨扬手呼喊:“小北,在这里……” “吁。。, 马匹惯性下冲过了楚墨身旁。 八人十六骑。 “姑爷,小姐呢?” 燕小北跳下马,迅速奔来。 “正在林子里吃火锅呢。早上的信件收到了吗?” 楚墨问道。 “收到了。不然就不是咱几个人过来了。” 第14章 大隐隐于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燕小北长出口气。 虽说收到信件后,经小青验看过,的确是姑爷的亲笔手书,但众人还是担心会有意外。 尤其是越接近太仓山,众人的心越沉了下去。 没有了马匹,姑爷与小姐又能走多远? 这让燕小北觉得姑爷与小姐很有可能被贼人挟持了。 燕小北当机立断,半道就让疏于练习,马术不够精湛的小青回京都府衙,搬救兵去了。 “姑爷,您这事干的,可吓坏我们了。” 夏荷跳下马,忍不住抱怨道。 “都还没来得及用膳吧,快来,有好东西。” 楚墨朝夏荷、秋菊点点头笑道。 “赵十三,还有暗卫的诸位兄弟们一起来。” 楚墨笑着招呼那夜斩杀行动的五人组。知道他们会来,楚墨事先已经准备好一堆食材。 “谢姑爷!” 几人微微鞠躬后,随在理念身后来到林间,浓郁的肉香令得食指大动。 “哇,小姐,您这身衣服真好看,整个人看上去都水润了许多。” 夏荷眼睛一亮,注意力全在衣服上了。 秋菊的目光就充满探寻。 夏荷有句话说的不错,小姐今天的确与平日不同。 “你们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赵飞燕趁机起身,一来的确是吃饱了,二来呢,她想要逃离秋菊探寻的眼神,她怕被秋菊看出端倪。那还不羞死人。 “吃完咱们去一趟太平寺。” “姑爷一路上可曾遇见马匪?” 燕小北警惕的看向四周,低声问道。 这里距离发现马匪的隐士峰并不远。 “放心吧,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 燕小北以为自己会错意。 “对,420人。一个不拉。” 燕小北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进鸭蛋了。 “火烧山洞。” 楚墨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了,匪徒并非藏在太平寺所在的隐士峰,而是在对面山头。” 楚墨指了指山洞所在的位置。 “赵十三,赶快吃,吃了赶回京都府,告诉宋大人与小青,就说小姐姑爷已经寻到了。” 燕小北想起来半道上安排小青回返的事,吩咐道。 “不用,京都府来人最好,省的再跑一趟。对了,京都府问起来,就说咱们府里留下监视的人发现,贼人一把火将自己烧死了。” 楚墨笑道。 “这话谁信?” 燕小北翻了个白眼。 “匪徒良心发现,自焚赎罪。至于京都府,爱信不信,就这么说。” 燕小北:“……” 上到隐士峰,太平寺时,已是傍晚时分。 楚墨双手撑着腿,气喘吁吁。 入赘后,还是疏于锻炼了,体力不支啊。 都传太平寺香火极为旺盛,可此刻空荡荡的庙宇里,除了几个小沙弥,却并未见什么香客。“几位施主可是来上香?” “正是。” 楚墨上前合十回道,“为何如此清冷?” “月前主持最后一次讲经后说要远行,消息传开,来的香客就少了。” 小沙弥回道。 “主持远行?可有说去哪?” 楚墨皱眉。 “只说云游四海,并未曾说具体前往哪里。” 楚墨点点头,开始打量四周。 香炉里红烛燃烧。 香案上高香袅袅。 楚墨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小师傅,如此的大的寺庙,平日有多少师傅在?” 楚墨问道。 “住持连同讲经师傅等一共八人。” 小沙弥合十回道。 “谁说不是呢。施主有所不知,住持在的时候要求很高,院落里不能有一片落叶,佛像、神龛上不能有 一丝尘土……” 许是被楚墨的问题勾起苦水,小沙弥倒是话多了起来。 “看小师傅年岁不大,可是太仓州人?又是何时来的庙里?” “正是太仓州边上的林屋乡,来寺里有小半年了。” “可是家里糟了难?” “村里遭了匪徒,家中落了难,无奈之下正巧遇到住持前来村里化缘,于是跟了来。” 小沙弥骨瘦如柴,半大小子该有的虎头虎脑之象半分皆无。 一看便知是自小受苦,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孩子。 “拿着吧。” 楚墨从系统中拿出一百枚用草绳窜起来的铜子偷偷塞入小沙弥怀中。 “可使不得,若被主持师傅看见,会打死我的。” 怀中的铜子好似烫手的山芋,小沙弥既心动又不敢收,恐惧的眼神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见,无端糟了灾祸。 “你不是说主持云游去了吗?放心吧。没人会知道。” 小沙弥犹豫着,心动了。 “去忙吧,不用陪我们。” 楚墨笑道。 “相公可曾发现有何不对劲的地方?这小沙弥看起来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赵飞燕轻声说道。 “嗯。小沙弥应该没问题。”楚墨相信自己的判断,同时也相信无人机热扫描成像不可能会出错。 “卯时时分,此地还有有一二十人。可小沙弥说平日里只有八人,减去云游的住持,那就只剩下七人 了。” “相公准备怎么办?” “先想办法住下来,入夜后再探查。”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功德箱旁,赵飞燕从怀里拿了块碎银子丢了进去。 “小师傅……” 楚墨招手将在院里打扫的小沙弥喊了过来。 “施主有何吩咐?” 1艮看要天黑了,寺里可能留宿? “住持不在,此事得讲经师傅暮云大师点头才行。“劳烦小师傅引荐下暮云大师?” “施主稍I” 小沙弥扔下扫帚跑向后院。 片刻后,一位披着袈裟,慈眉善目的僧人徐步而来。 须发皆白,看上去倒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模样。 小沙弥跟在暮云身后,亦步亦趋,谨小慎微。 “几位施主,暮云有礼了。” 僧人右手立于胸前施礼。 “今日得见暮云大师,实在三生有幸。”楚墨学着暮云大师,右手指尖朝上竖在胸前行礼后接道:仓山景色宜人,内子与我等流连山水,心旷神怡间倒是忘却了时辰,冒昧前来求宿,还望大师勿怪。” “山高路远,寺里简陋,恐不合几位贵客之意。” “心安处皆可为家。” 楚墨回道。 “施主年纪轻轻,倒是颇有悟性。” “大师过奖。” 暮云看了眼楚墨,“几位随我来。” “山高露重,多有野兽出没,施主们无事还是莫要外出的好。” 三间客舍外,暮云交代道。 “大师放心。” 楚墨执掌施礼。 “斋饭自有人送来。” “有劳大师。” 客舍内。 子时将至。 “相公可曾觉得暮云大师有点不对劲?” 赵飞燕问道。 “娘子有何看法说来听听,咱三个臭皮匠一起,总能胜过诸葛亮。居中的房舍内,楚墨、赵飞燕、燕小北三人围桌而坐。 “诸葛亮是谁?可是制作诸葛神弩之人?” 燕小北眼睛发亮,突然间发问,弄得楚墨有那么瞬间的发懵。 ‘对,诸葛神弩的确是诸葛亮所制。 楚墨抢在燕小北再次发问前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摸清太平寺的底。飞燕有什么想法先说来听听。” “暮云看起来慈眉善目,可那个小沙弥却很怕他。当然,也可能是暮云平日在寺里甚为严肃的关系。 其次是香火钱。早几年奶奶身体尚好时,我曾随她老人家去过很多寺庙,这些寺庙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希望香客们多捐香火钱。 可太平寺没有半分这种感觉,功德箱旁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赵飞燕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十三他们背着弩箭,腰挂长刀,暮云竟然问都不问,这事十分反 常。” “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他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楚墨基本认同赵飞燕的判断。 “没错。香火是寺庙的根,可暮云隐藏起来的冷淡,甚至巴不得我们赶快走的态度,全都不太正常。你们发现没有,庙里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晚课的经声。” 楚墨这么一提,燕小北反应过来了。 “所以,太平寺里有猫腻。” “小北,你去赵十三他们那等在,一会我们就行动。” “我在这等不是一样?” 燕小北不明所以。 “让你去就去,啰里啰嗦干什么?” 赵飞燕自然知道相公想干什么,帮腔说道。 无奈下,燕小北只得起身离去。 除去被大火烧毁的两只蚂蚁大小的爬行成像仪,楚墨早已将剩下的八个全散了除去。 “可有发现?” 赵飞燕忍不住问道。 红外扫描依旧显示寺庙内除去他们八人之外,还有接近二十人。 “看来有密室。” 楚墨回道。 “找到了?” “只知道大致区域,还没找到入口。” 楚墨无奈道。 “我去找小北,让他放两个人出去转转。” “相公是要打草惊蛇?” “娘子真聪明。” 楚墨从燕小北处返回。 片刻间,三道黑影融入黑暗里。 八只蚂蚁以红外扫描最集中处为中心辐射开来。 半个时辰后,暮云出现在镜头内。 “没想到,神像处竟然是密室入口。”楚墨看到暮云左右看过后,竟然将神像推了开来。 好在楚墨有先见之明,控制着最近的一只蚂蚁爬上了暮云裤脚。 通道将近丈高,很干燥,两侧墙壁上燃有火把。 随着镜头越过拐角,楚墨眉头皱了起来,戾气顿生。 “怎么了?”赵飞燕察觉到楚墨的变化。 “这帮畜牲。” 楚墨咒骂道。 It找瞧瞧。 “娘子还是别看了,脏了眼睛。” 赵飞燕愣了愣,想到了什么,眼眸里煞气蕴升。 “暮云,你这个畜牲。” 视线内,一女子被囚在最中间的笼子里。 笼子外,三名男子狩笑着,折磨着地上女子。 “清屏,我对不起你。” “小姐,清屏不怨你,但有来世,清屏依然做您丫鬟……啊……” 突然被撤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清屏恐惧的惊叫出声。 目光掠过一旁放着的长刀,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冲过去了结自己,但一想到自己死了,小姐就要面对这些畜牲的折磨,清屏又不敢死。 能怎么办? 清屏眼角的泪水早已流干。 “住手!”笼子里,步霏终于要崩溃了。 “步小姐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暮云口里宣了声佛号,悲天倘人般看着步霏。 ‘小姐……不要答应。 “啪”的一声,清屏挨了狠狠一耳光,被暮云单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就在清屏行将窒息,眼珠上翻的时候,暮云随手将清屏扔在一边。 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清屏……你怎么样,没事吧?” 第15章 单枪匹马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步霏跪在地上手探出牢笼,拼命伸出去,想够着前方人事不省的清屏。 “你杀了她!你竟然杀了她……暮云,就算化作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步霏说完人都快晕厥过去,就那么趴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州牧家千金的模样。 隔壁几个牢笼里不着片屡的女子早已麻木。 对发生的这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甚至眼珠都没转一下。 哀莫大于心死。 牢笼里披头散发的女子早已是行尸走肉的存在。 “小……小姐……” 清屏终于醒转过来。 “步小姐,你若肯写封书信回去,我保证,你们主仆二人都将安然无恙,毫发未损。” “哈哈哈……”步霏突然笑了起来,状若疯狂。 “暮云,你错了,你一开始就错了。” “噢?步小姐说说我哪错了?” “你以为抓了我可以要挟我父亲?笑话。就算你当着他的面杀了我,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步霏与清屏相视而笑。 主仆二人心意相通,都已萌生死志。 步霏与清屏同时站了起来。 清屏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长刀;步霏缓缓推到牢笼最里。 两人正打算奋勇寻死时,通道那头突然传来暴喝:“京都府衙办案,跪地不杀!” 透过夜视成像头盔,清楚了解四人站位后,赵飞燕与夏荷、秋菊在楚墨暴喝出声的同时冲了进去。 手里诸葛连弩咻咻射出三箭。 赤膊的三名大汉还没来得及抄起兵器,便被射翻在地。 “别动!” 赵飞燕三人手里的弩机指向暮云大师。 “大师?就你也配?!给我绑起来!”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暮云任由夏荷将他捆起来,神情平静。 “楚墨呢?我要见他。” “你果然认识我们。” 楚墨站在通道口回道。 “秋菊,把这些衣服给几位姑娘们穿上。” 没人知道楚墨从哪里弄来的衣服,此刻大家也没心思关心这个。 清屏套上衣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倒地的大汉身上搜出钥匙,将自家小姐放了出来。 “太仓州步氏,步霏谢过恩公救命之恩。” 步霏觉得脚都是软的。 “不知太仓步州牧步林峰大人是……” “正是家父……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赵飞燕穿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实在太过新潮,步霏完全无法从服饰上看出端倪。 “定远伯府赵飞燕见过步姐姐。” 赵飞燕轻身福礼。 “原来是赵妹妹。常听家父提起说,老侯爷乃乾国肱股之臣,只可惜天各一方,缘悭一面。待调到太仓州为牧时,老侯爷已被奸人所害,家父听闻此消息时扼腕叹息,怒斥天不佑忠臣,令奸侯横行……” “飞燕替先父谢步州牧夸赞。” 赵飞燕是真的感激。 父亲在天之灵若是听闻有这么一位未曾谋面的知己,多半会很欣慰吧。 说话间,秋菊等已是将其他牢笼里拢共八名女子解救了出来。 牢笼旁,哭声一片。 待大家穿戴好衣衫后,楚墨等人才走了过来。 “不知暮云大师找我何事?” “都笑定远伯府老太君临老了还犯糊涂,招了个什么用都没有的赘婿,在我看来,那些嗤笑之人才是真的有眼无珠。” 楚墨没想到暮云上来就送上彩虹屁。 “大师有话直说,晚点就得向宋冷面说了。” 楚墨面无表情。 就在刚才,眼前嚎啕大哭的女子中有三人选择轻生,趁几女没注意之际,一头撞在石柱上,香消玉殒。这些罪过,楚墨全都算在了暮云身上。 “相公,一刀宰了便是,何须多说。” 赵飞燕从三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女子身边站起,怒不可遏的说道。 “太平寺素有善名在外,你是如何确定此地有问题?又怎吗知道此处?” “这个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那这个消息呢……” 暮云声音低了下去。 楚墨不自觉向前一步。 被反剪双手绑在身后的暮云猛然用力,绳索竟然瞬间崩断。右脚快如闪电般踢向楚墨。 一道白光闪过。 暮云鞋底居然射出把薄薄的匕首,直取楚墨心脏。 “相公小心!” 赵飞燕大惊,抬手射出弩箭的同时快步奔跑。 楚墨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白光刺中。 电光石火间,暮云利用右脚踢起的惯性,整个人完成九十度铁板桥动作,避开赵飞燕射来的弩箭后,侧翻而出,顺势抄起一把长刀后方才落地。 “噗噗”两声,原地钉入两根精钢的弩箭。 秋菊、夏荷反应很快,抽出腰间长剑紧随赵飞燕身后。 “叮叮叮”的声音不觉于耳。 暮云竟然将长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将高速射来的八根弯箭全都劈飞。 被燕小北扶住的楚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比电视剧里还要夸张的长刀砍弩箭大型现场。 “咔”的一声,赵飞燕手里的弯箭射空。 纤足轻点地面,乳燕穿林般,轻盈迅捷的一步跨至暮云上方,手里没了箭的弩机如同大睡般,居高临下砸向暮云头顶。 “当”的声响里,火星飞溅。 借助反震之力,空中的赵飞燕向后翻腾,纤足踹中暮云胸口后,翩然落地。 “不愧是将门之女。” “蹬蹬蹬”,暮云被一脚踹的连退三步后,赞叹道。 秋菊、夏荷这才一左一右杀到。 长剑翻飞,匹练横流。 暮云一把长刀紧守身周,一步未退。 颇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之势。 任凭两女腾挪飞纵,将长剑舞的花一样,就是无法越雷池一步。 赵飞燕丢掉弩机,抄起一把长刀就要再上。 “飞燕,秋菊,夏荷,你们退下。” 楚墨终于缓过了气。 好在有超级防弹衣的缓冲隔阻,楚墨只是被飞刀冲劲震的有点晕,外带惊吓。 他自然相信超时空兑换空间里的东西童叟无欺没有假货,但直面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时,还是不受控制的有那么片刻的惊吓。 “相公,姑爷,你没事?” 赵飞燕、燕小北、秋菊、夏荷全都惊喜的围了过来。 “这点雕虫小技,自然是毛毛雨啦。” 楚墨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 “这不可能。” 暮云失声道。 他这招鞋底飞刀脱胎于袖里乾坤,借助机关与自身暗劲甩出,十多年来,无人知晓。 知道的自然都死了。 “都让开。” 楚墨止住围上来的暗卫们,“自己丢的脸,我自己找回场子。” “没想到,我以为已经足够对你重视了,然而,还是低估你了。想必,这就是你最大的底气了。” 暮云看着楚墨手里的造型优美线条流畅的手枪,轻叹道。 “大师莫非以为,隐士峰对面山洞内的马匪会来救你?” 暮云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波澜。 ‘你如何知道对面山洞的所在? 暮云问出口就知道这问题有点傻。 楚墨都找上太平寺密室来了,知道对面山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四百二十人,一个活口都没有。” 楚墨如同在说四百二十头猪。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暮云嗤笑。 隐士峰对面山高路陡,不是人多便能攻下的。更何况,他一直就在寺里,若真有大批官兵剿匪,他不可能不知道。 “统领是叫耶律仲达吧,一个辽国人。”楚墨轻笑出声,“此刻多半已经化为狼群粪便了吧。” 他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相信如此荒谬之事。 所以,暮云冷笑着,并不接话。 “不信?也罢……飞燕,小北,带她们先出去。” 楚墨忽然说道。 燕小北如何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这。 倒是缓过神来的赵飞燕恢复了判断力,开口道:“小北,带她们出去,我与相公在此。,” 秋菊、夏荷急道。暮云乃是她们这些年学武以来,除了师父之外最强大的一个。 她们又如何敢放心让小姐自己留在这? “我的话是不是不管用了?” 赵飞燕看向她们的目光锐利而不容质疑。 “赵妹妹切莫大意。” 步霏临走前叮嘱道。 很快,密室内只剩下楚墨夫妻与暮云。 事若反常便有妖。 楚墨夫妻两留下的举动反倒令暮云不敢轻举妄动。 “暮云大师应该认识这个吧?” 楚墨将耶律仲达的盾牌调了出来,立在身前。 举盾齐眉。 “你……这怎么可能?” 这面盾牌他再熟悉不过。对于耶律仲达而言,这是凭空出现盾牌的这一幕太过诡异。暮云终于开始慌了。 心沉了下去。 “佛门净地,却被你们搞的如此肮脏。” 三个碰柱自刭女子的血蜿蜒流转到了暮云脚下。 “这是她们索命来了。” 楚墨脸上没了一直挂着的笑容。 “你是乾国子民,为何却自甘堕落,为那辽国鞍前马后坐下如此很灭人性之事?”赵飞燕忍不住问道。 “乾国子民?哈哈哈……”暮云笑了,笑得很疯狂。 “我也曾以乾国人自傲过,也曾为金榜题名感恩戴德。 可结果呢?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含冤入狱功名被革,只等着秋后问斩…… 那种一夕间家破人亡,被簕住脖子一点点收紧的感觉,你们这种自小泡在蜜罐里的豪门自然想象不 到。” 暮云双目赤红,欲要择人而噬般看向楚墨:“如果换做是赵小姐被抢,你又如何做?” 楚墨摇了摇头,厉声道:“她们呢?她们何其无辜,却要遭受如此羞辱!” “无辜?” 暮云原本激动的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那女子便是罪魁祸首。” 暮云指向居中女子,“当年我那三岁孩儿不小心将只有八岁的她的新衣裳弄脏,她便不依不饶要将他问罪。 那只是三岁孩童啊,又如何晓事?可怜我那孩儿,被家奴活活打死。” “就为了一件衣裳?” 赵飞燕皱眉道。 “就为了一件衣裳,很可笑吧? 更可笑的是,我夫人听说后前去理论竟也一去不回。 可怜我赶回来后散尽家财,四处探寻消息后六十日后,才有人在城外池塘里发现她的尸身,穿着半件青 楼衣衫……” “乾国,好一个乾国。一个富商,与皇室沾点边就敢如此无视律法,藐视法度,还构陷罪名拿我入狱,想我好歹也是文皇年间同进士出身,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场。” 赵飞燕沉默了下来。 “楚墨,换做是你,又会如何做?” 暮云再一次问道。 “自然快意恩仇。”楚墨不假思索。 “倘若是皇室呢?” 第16章 炼狱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暮云眼睛微亮。 “皇室又如何?动我可以,动我娘子?天王老子也不行。” 楚墨回的斩钉截铁。 “但这是个人恩怨,我不会像你一般勾结外族迫害同胞。” “说的轻巧,一己之力又如何与朝廷相争?” 暮云冷笑。 “那是你不行。”楚墨话语中透露强大的自信。 “贩。0” 赵飞燕对楚墨话语中透露的无视天家法度之意很是不安。 暮云愣了愣,忽然大笑起来:“吾辈不孤……楚墨,我等着那一天。说完一刀抹了自己脖子。 很突兀。 “楚……楚墨……你和我是……是同一种……” 满嘴血沫。 楚墨没阻止他。事实上,以暮云的武功来说,他想阻止也来不及。“走吧。” 楚墨最后看了一眼暮云,朝赵飞燕说道。 “相公,你不会的,对吧?” 楚墨知道赵飞燕此话的含义。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楚墨摸了摸赵飞燕头笑道。 “好啦,别想那些没边的事。未来,需要我们自己把握。” “可我喜欢雨天……” 赵飞燕跟在楚墨身后,小声嘀咕道。 转念又想到,如果被迫害的是自己相公,自己又该怎么办? 隐士峰上。 不仅有远山的静谧,还有狼嚎的凄厉。 “赵妹妹既然来了太仓州地界,不如前往太仓州一游,也好让我进进地主之谊如何?” 步霏没问密室里事,而是朝走出来的赵飞燕问道。 “步姐姐,出来两天,侯府里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不如下次有机会再聚?” “听说太仓州有着畿附近最大的港口,说起来,相公我还没看过海,不如咱们就到太仓州散散心,府里那些事让小北和秋菊回去处理如何?” 楚墨心中一动说道。 步霏好奇的看向楚墨。 这个侯府赘婿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 就赵飞燕对他言听计从,关心到骨子里的表现,又哪里是赘婿该有的模样? “那便叨扰步姐姐了。” 赵飞燕不知楚墨想去太仓州做什么,但既然他想去,那便去吧。 “秋菊,小北哥,你们留在此地善后。与京都府衙交接之后便回府去吧。我与相公前往太仓州一趟。” “小姐……奴婢想和小姐一起……” 秋菊不想回去,她想保护小姐。 “楚家堡、侯府还有许多事要办,你心思细腻,有你在我才放心。再说,有步姐姐和相公在呢,不会有问题的。 小北,把太平寺里的僧人都集中起来看管,交给京都府衙之前,安排人看住,别出了岔子。” 借着月色,楚墨、赵飞燕、步霏、清屏四人在寺外凉亭聊天。 秋菊不知从哪里搬了套茶具炉火,正在一旁煮茶。 “对了,步姐姐,暮云囚禁你们所为何事?” 赵飞燕好奇道,“当然,如果不方便说……” “且不说妹妹与楚公子救了我主仆二人,单就此事本身而言,也无需隐瞒。” 原来,太仓州牧步林峰为了打击通过海路私自贩卖盐、铁的行商,颁布了严厉的海运勘验制,对所有进出太仓港的船只,全都登船勘验。只要勘验不过关的,一律不准离港,禁止靠岸。 同时在近海派遣水师战船巡弋。 哪知,此事竟然触动了盗匪利益,竟然趁着步霏带着自家丫鬟前来许愿时绑了她们。 “此事或许不仅仅是利益关系。” 步霏听闻暮云背后是辽国后皱眉说道。 “步小姐此话何意?” 楚墨也觉得不太对劲。 若只是筒单的走私利益问题,以匪徒展露出的实力大可通过陆路,无非是损耗大点,利润薄点,万万犯不上为了此事冒着暴露的危险,绑架太仓州州牧之女。 步霏左右瞧了瞧,拿起块木炭便在石桌上画了个小圈,说道:“此处为太仓港。” 紧接着在另一头又画了个小圈,说道:“此地为辽国海域。据我所知,辽国靠海之地有三个港口。” “步小姐的意思是,暮云等辽国细作通过海路往来辽国,以运送盐铁掩饰其它勾当?” 楚墨略作思索后问道。 可惜,就连乾国地图,楚墨都没见过,更别提辽国、景国以及大陆之外的国家地图了。 这年头,测绘技术落后,全国地图那是全手工绘制的绝密奢侈品。 楚墨忽然想到山洞内十八个箱子旁凝固的蜡油。 之前没注意,以为只是蜡炬被高温熔化后的聚集,结合步霏所言,这些蜡油,多半是箱子走海运时用来防潮用的。 “除了辽国,太仓港可有外藩国船只停靠?” 楚墨问道。 “太仓港离京畿最近,自然是藩属国使团船只停靠的首选。商贸上虽然比不上福港,但也位列乾国港口 前三。” 步霏的神情颇为骄傲。 自步林峰执政太仓州以来,充分利用了太仓地理优势,大力发展海贸,短短三年时间,将一个专为藩国使团停靠的港口,发展成乾国吞吐量前三的贸易港,步林峰的确居功至伟。 “若非海盗猖獗,太仓州水师战船太少,恐怕太仓港能排第二,仅次于福港。” 海贸发达,自然也引来海盗觊觎。 “每隔些时日,便有南洋商船停靠采买,以物易物。”步霏接着问道:“楚公子似乎对港口和这些藩属国很感兴趣?” “那是自然。这些藩属国素来倾慕乾国风貌,如今乾国有好东西,那自然得照顾照顾他们嘛。” 楚墨笑着说道。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步霏有点发愣。 乾国好东西何其多,她不明白楚墨的意思。 “步姐姐别听相公瞎说。他呀,与荣亲王世子合伙弄了个铺子,倒是有些稀罕物件。”赵飞燕掩嘴而笑,瞥了眼楚墨笑道,“相公莫不是想将这些物件通过海路卖到藩属国?” “娘子果然是冰雪聪明,与相公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赵飞燕唇角带笑的娇俏模样,令楚墨有点眼热,彩虹屁送上。 “眼见天光尚早,娘子已是两夜未曾合睡,可要回寺里客舍歇一歇?” 楚墨看见赵飞燕眼眸中的倦意好心问道。 赵飞燕俏脸忽然飞起红霞,烛火下眼波流转,羞不可抑。 好嘛,小丫头给误会了。 楚墨忍不住逗她,催促道:“娘子,时辰不早了……” “相公!你……” 赵飞燕羞恼下,忍不住在桌底踢出左脚。 “嘭”的一声,石桌一阵摇晃。 赵飞燕这才发现桌子是由两块与方形桌面相同尺寸的石板交叠而成。四个石凳方位连相邻位置都探不到,更别说对面了。 “这石板倒是挺坚强,受娘子一脚而不崩,的确难得。” 楚墨笑道。 赵飞燕忽而嫣然笑起:“要不,相公先回客舍等我?我与步姐姐再聊一小会就回如何?” “咦,天色已是将亮,干脆就等着看日出吧。” 楚墨认怂。 回客舍等?怕是等到日落赵飞燕也不会来。 上过一次当就够了。 “贤伉偭感情甚好,让人羡煞。” 步霏笑道。 当着步霏的面,两人打情骂俏般的斗嘴反倒令赵飞燕不好意思起来。 “倒是让步姐姐看笑话了。” “赵小姐说的可是万利商会所售的香水、美白霜等?” 清屏终是忍不住开口。 “正是。”楚墨笑道。 太仓州离京都不过两百余里,消息传过来,或者有少量产品流通至此地,楚墨并不觉得意外。 “小姐之前曾令我至万利商会采买,哪知等我赶至朱雀街时,竟然早已卖断货,为此事,小姐还曾懊恼 许久。” 清屏不无遗憾的说道。 “步姐姐喜欢,回头我送些到姐姐府里。” “不知步姑娘可有意在太仓州开一间万利商会?” 楚墨问道。 “万利商会不是荣亲王世子的吗?我又如何能开铺?” 步霏不解。 “连锁加盟。意思就是万利商会授权给步小姐使用万利的品牌,并提供完全一样的产品给步小姐,同时,万利本部还会对步小姐经营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提供技术支持。” 楚墨快速说道。 若是拉来州牧的女儿做连锁店打响第一枪,带来的连锁示范作用会比楚墨与武淮舌灿莲花的效果好的 多。 “连锁加盟?万利为何不自己开?” 步霏平日里觉得自己也算聪慧,可与楚墨聊天时,总是觉得跟不上节奏。 “精力有限,万利商会也会在其它州府开直营店。直营店理解吧?就是步小姐说的自己开店铺的意 思。” “也就是说,有两种铺子都叫万利商会,一种是加盟店,一种是直营店。”步霏终于理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步霏三岁时就明白了。 “本来要收1000两银子的加盟费,步小姐与我娘子有旧,那边意思下收个100两吧。” 楚墨笑道。 “真的只要100两?” 清屏又忍不住了。 她可是亲自去过朱雀街上的万利商会的,那火爆的场面,即便货物售罄,仍旧络绎不绝的客人进来丢下银子报个家门就跑,生怕晚了就吃亏一般。 被自家小姐瞪了眼,清屏口子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是加盟费,那便不能因我坏了规矩。”步霏笑道:“楚公子同意让步霏经营已是给了天大的好处,断不能令公子难做。” 楚墨想了想点点头:“那成。加盟费还是1000两,等商铺开业时,以我娘子的名义赠送步小姐等价货品,这样既不会影响到后续加盟商的谈判,也有了初期铺货商品,不会对前期资金造成太大压力。” “有三件事要提醒下步小姐。 其一,加盟商仅被允许在当地销售。也就是说,步小姐的加盟店开在太仓州,那便只能在太仓州范围内销售。 其二,加盟商需提前将采买货品的钱币交予万利总会后才能获得对应数量的货品。 最后,加盟商需缴纳1000两保证金,保证加盟店遵守万利商会制定的相应管理条例。 当然,作为回报,万利商会在有加盟商的地方,不会开设直营店,也不会招募第二家连锁加盟商。 步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听楚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越来越有信心了。稳赚不赔的独门生意啊。 踏着晨曦迎着朝露纵马狂奔,楚墨忽然间有种意气大发,酣畅淋漓的快感,忍不住引吭高歌:“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啊……哎呦……” 第17章 心有猛虎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老实坐好,一会颠下去了我可不管。” 赵飞燕嘴里说的凶,眉眼却透着笑意。 “姑爷,您这与小姐共乘一匹马,缰绳都没挨着,算什么策马奔腾啊……” 夏荷忍不住笑道。 便是步霏与清屏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早就听闻京都出了个大才子,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被烟波湖十里画舫当期花魁顾轻歌改成唱曲,名动天下。 怎的此际这首……唱曲,竟然如此白话,不怕人言见面不如闻名?” 步霏笑道。 楚墨自然知道步霏是在开玩笑。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楚墨笑道,“我既无所求,自然无所谓。” “那不知公子羡啥?” 步霏重复念了一遍,忍不住问道。 楚墨笑笑没说话。 “对啊,相公可有心羡之事?” 赵飞燕原本一直觉得是自己将楚墨绑为赘婿后毁了他前程,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知道,楚墨的确志不在仕途。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楚墨将头枕在赵飞燕肩膀上,轻声接道:“相公我啊,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猝不及防,三女吃了好大一碗狗粮。 步霏看向赵飞燕的目光,充满羡慕。 谁不想嫁个如意郎君? 多少次午夜梦回,形单影只的步霏也只能是顾影自怜。 “好一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赵妹妹当真是好福气。” 步霏在心底叹了口气。 呼吸之声就在耳畔响起,丝丝缕缕微热的气息,令赵飞燕脖颈红透,思绪有了片刻宕机。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相公,其实,方才那首唱曲,飞燕很喜欢。” 赵飞燕轻声细语说道。 “前面有情况。” 夏荷突然加速抢出一个马身,“小姐,你们在这等等,奴婢前去查探。” “小心点。” 赵飞燕只来得喊一声,夏荷便已风驰电掣而去。 片刻后,十几骑跟在夏荷身后而来。 “步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杜指挥使,你怎么在此?” 领头的,正是太仓州卫军里的骑兵营指挥使杜伟。 “小姐外出三日未归,知州大人早就担心坏了,命我骑兵营剿匪之余四处搜寻小姐。” “有劳都指挥使与众位军士们。” 步霏抱拳致谢。 “不知这两位是……” 指挥使杜伟看向楚墨与赵飞燕。 “京都定远伯府赵大小姐与她夫婿楚墨,楚平思。” “见过赵小姐。” 杜伟无视了楚墨。 随着几次舆论风波,赘婿之名,早已传递到四大卫城。 自然,杜伟等兵士也曾听闻过。 对这些血性之人而言,赘婿之流,丢尽天下男儿的脸。 即便楚墨颇有文名。 面对杜伟的无礼,楚墨自然无所谓,可夏荷不乐意了。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厌恶的,喜欢的,宁可挨小姐骂也要表达出来。 与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短,夏荷早已被忠义酒楼皇上宴请事件、楚家堡的巨大变化以及昨夜听闻的清剿马匪事件彻底折服。 “小姐,您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一个小小卫军营指挥使都敢对姑爷无礼,若非我家姑爷与小姐相救,步小姐与清屏早已……” “夏荷!” 赵飞燕顾及步霏颜面,沉声打断夏荷的话,脸现不豫之色。 这种不喜,并非对夏荷,而是对杜伟表示出的对楚墨无礼的态度。 “杜指挥使,太平寺藏污纳垢,成为辽国细作窝点,此次若非楚公子心细发现问题,设计拿下贼寇,我与清屏此次怕是回不来了。” 步霏解释道。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杜伟这才正眼看向楚墨,随口说道:“多谢楚公子。” 态度生硬、敷衍。 “娘子,走吧,去太仓州瞧瞧。” 楚墨摆了摆手,懒得搭理杜伟。 总不能热脸贴冷屁股吧。 步霏看了眼杜伟,不好说他什么,只得催马赶上:“赵妹妹,等等我……” 太仓州的繁华与京都多有不同。 确切的说,这里,多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四人三骑入了城门,踏上康福街道时,楚墨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作为太仓州最具人气的集市所在地,人头接踵,吆喝声不断。 “正是集市时间,有点吵闹。” 步霏转头说道。 “这样的场景才是我乾国繁荣的铁证。” 楚墨感慨道。 赵飞燕不自觉点了点头。 “朱雀街不比此地好吗?” 夏荷不解。 “朱雀街自然是好的,但在皇城脚下,百官府邸周边,总有几分肃穆气息,让人有种无端的约束感。康福街,才是市井真正的气息。” 楚墨解释道。 “楚公子说的好。我也曾问过父亲,他也是如同公子这般回我的。” 步林峰当时还有句话:你还小,心境体悟还不够,自然体会不到这种人间烟火的魅力。等你到父亲这种年纪时,自然对这些美好的画面有着感同身受。 楚墨才多大?比自己还是小个一两岁吧,他怎么有着和父亲那种年岁之人的心境? 人流太大,马匹不好通行,几人索性就寄养在街道口不远的客栈中,反正返程时也要经过此地。 “咦?相公,这小狗好有趣。” 融入康福街熙攘的人潮,赵飞燕忽然指着一个异族人的摊位说道。 “娘子喜欢?” 楚墨问道。 “嗯。” 赵飞燕的眼睛简直离不开那只全身纯白色的小狗。 模样看上去有点像泰迪。 楚墨牵着赵飞燕走了上去。 怎料,斜刺里一人抢先一步将那小白狗捏着脖子就提了起来。 楚墨皱了皱眉头看过去,这人年纪看起来也只是与自己相仿,长得嘛,也就比自己略略差那么一丢丢。大清早的,摇着个折扇装比,一看便是个纨绔公子哥。 公子哥笑容满面的问道:“小姐也喜欢这小狗?若肯告知芳名,本公子便买下送与小姐如何?” “让开!” 夏荷苛斥道。 “呦呵,连个小丫鬟也长得这般水灵。” 公子哥目光越过赵飞燕落在夏荷身上,随即笑容渐渐冻结。 “这不是号称失踪多日的步大小姐吗?怎么,在外面玩够了,舍得回家了?” “哪敢劳烦周公子挂心。” 步霏嫌恶的说道。 “本公子还有要事,就不与你斗嘴了。这位姑娘,若是喜欢这只小狗,只管到通判附上寻我。” 公子哥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付钱,走人。” 边上一家丁从怀中摸出了块碎银扔在摊贩身上。 异族人捡起掉在地上的碎银子,怕是只有一钱重。 急切中一把抓住家丁手臂说道:“公子,不是这个价啊!这是百里挑一的良种,值二两银子。” 异族人的乾国话发音古怪,听起来倒像是唱曲般。 “你这藩外小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家公子付你一钱银子已是够瞧得起你了。再不依不饶的,担心将你押入大牢!” 家丁拍开抓着自己的手威胁道。 楚墨突然开口道:“这位公子,留步。” “你又是何人?” 公子哥回头问道。 能与步霏站在一起,身边女子又都是如此绝色,让他不敢太过托大。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印堂发黑,面色发白,唇色发暗,怕是身有隐疾。若不及早医治,恐不久于人世。” “你这人如何说话的?竟敢诅咒我家公子?不想活了吗?” 家丁倒是狗仗人势,嚣张的很。 “你倒底是何人?今日若不能说出个因由来,就算有步小姐护着也不顶用。” 公子哥走了回来,目露杀气。 “这位是太仓州通判周石重家的公子周俊逸。” “这位是定远伯府千金赵小姐。。。这位是赵小姐夫婿楚墨,楚公子。” 步霏希望通过介绍,让双方互相了解对方身份,不要将事情闹大。 通判是“知事通判”的省称。 由皇帝直接委派,辅佐州政,可视为知州副职,但有直接向皇帝报告的权力。 “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个落魄侯府的赘婿,装什么高人?” 周俊逸讥讽道。 “周公子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是伪装的高人。没事了,周公子可以走了。等等……” 楚墨笑的很灿烂,“周公子衣襟脏了,我给擦擦。” 楚墨在周边围观之人注视下,上前一步,笑容可掏的拍了拍周俊逸衣角与领口。 “果真是只有如周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的谦谦公子才配的上这么好的小狗。真真是公子世无双啊。”楚墨上下打量了一通,称赞道。 “算你识相。桑梓,咱们走。对了,赵小姐既然来了太仓州,不如有时间到府里一聚,也好让我进下地 主之谊。” 周俊逸回头丢下句话施然离开。 自家娘子素来含蓄,极少有的表现出对只这小狗的欢喜之情,可见赵飞燕是打心眼里喜欢。 原本楚墨只想着把小狗给忽悠回来,既然屡次三番出言不逊,那就不是简单的一只小狗能解决的事了。还以为楚墨会发火的赵飞燕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啥都没说,任由他处置这件事。 “好一个赘婿,好一个侯府。哈哈哈……” 人群外传来周俊逸的大笑。 “周公子,慢走,不送。” 楚墨很有礼貌的笑着挥手。 赵飞燕没有搭理周围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而是小声问道:“相公又憋什么坏点子呢?” “我就说娘子懂我嘛……容相公我卖个关子,到时娘子自会知晓。” 楚墨笑道。 “楚公子果然非常人行非常事。” 步霏想不通楚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拿周俊逸怎么办,只能如是感叹。 “走吧,别被那小子坏了兴致。” 几人继续沿着康福街游玩。 “所以说,这通判与步姐姐家里不睦?” “是的。太仓州上下都知道。” “这周通判倒是个妙人。” 楚墨笑道。 “相公的意思是,周通判用自污的方式取信皇上?” 赵飞燕到底自小长与侯府,对这些官场倾轧耳濡目染下,悟性颇高。 “没错。娘子果然聪慧过人。”楚墨顺带送上彩虹屁。 “通判,本就是皇室为了加强对地方州府的监察和控制,防止知州职权过重,专擅作大,而设立的官职。说白了,就是皇上的眼线、亲信,打小报告的人。” “公子果然看的通透。” 步霏点头说道。 之前有次父亲被周石重气到在书房砸东西,步霏上去劝解时,曾问及为何不向皇上投诉,父亲很是含糊的说了句圣心难测啊。 第18章 蜕变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只是楚墨说的透彻直白,步霏等人一听便懂。 “穿过康福街便算进了太仓州内城了。” 步霏指着前面三丈高的城墙说道。 “当年,武帝提出一都四卫构想,历经六、七十年方才最终成型,有过了两代人,这才有了如今这般规 模。” 楚墨仰视着这经历百年风雨,斑驳却依旧岿然的城墙感慨道。 冷兵器时代,高大厚实的城墙才是最能带给人安全感的所在。 若非有四大卫城,明盛三十六年,卫城外的谈判中,景国也不至于全力发动渗透,想要一举拿下京都城控制权。 因为集市的原因,内城大街上,车马如龙。 全都是各家各府采买的车队。 筒直就是一副清明上河图的翻版啊。 只不过更加的热闹与庞大。 出现在这样的朝代,楚墨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前面发生何事了?” 正当楚墨为眼前的盛世太平景象发出感慨的时候,夏荷眼尖,好奇的说道。 “小姐,咱们去瞧瞧。” “相公的意思呢?” “那边去吧……夏荷,看护好小姐,莫要被挤着了。” “求求你!周公子,您就放过苏菲吧,下辈子我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恩情……” 人群里传来哀求声。 周公子?不会是那个二哈吧? 果不其然,周俊逸那家伙正嫌恶的想要一脚踹开抱着他大腿的人。 一个在只有几度气温下,仍旧赤着胳膊的人。 露在外的胳膊,肌肉隆起。 “猛男啊这是。” 楚墨心道。 只可惜,个人的武勇在周俊逸这样的公子哥面前,不值一提。“公子小心。” 家丁一把扶住周俊逸。 就周俊逸那小身板,又如何踹的开这样的壮汉? “桑梓,给我扯开他!” “周公子,您就成全我们吧,求求你了。” 壮汉在桑梓与周俊逸的拉扯下纹丝不动。 吃瓜群众发出低笑。 若非周俊逸素来嚣张跋扈惯了,这时候多半就被人嗤笑不自量力。 “桑梓,给我找把刀来!” 周俊逸气急。 家丁桑梓目光四处巡游,很快在一旁的吃瓜群众里看见了把佩剑。 冲上去就想抢。 “喂,你干什么,这是我的。” 书生模样的小生死死护住自己的佩剑,于家丁纠缠在一起。 这年头读书人佩剑,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举,哪里又有真正的实力。 书生不得不拼命护住自己的佩剑。 若是因为自己佩剑原因死了或者伤了人,他也逃不了干系。 “来来来,我这里有三把剑,不知周公子可需要?” 楚墨挥手间从衣袖里抽出了三把带着皮套的短剑,如同匕首般。 “怎么哪里都有你!” 被这赘婿看了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周俊逸恼怒至极。 看客们朝着楚墨指指点点,对他的举动很是不满。 不劝和也就罢了,竟然还主动递上凶器,唯恐不够乱似的。 “我认识他,刚刚在集市上见过。听说是京都定远伯府里的赘婿……” “看起来相貌堂堂的,竟然去当了赘婿?” “不仅废物一个,人品还极差。” “想那定远伯如此英雄人物,死了之后,侯府竟然莫若至此,一个赘婿都敢顶着侯府招牌在外献媚。楚墨摸了摸鼻子,看都没看这些吃瓜群众。 你们行怎么一个人上前制止的都没有?现在满口仁义的进行道德绑架? “来来来,周公子选一把。” 楚墨将剑柄朝向周俊逸。 ‘你有这么好心? 周俊逸又不傻,自己干落了楚墨面子,此刻他以德报怨,给自己送兵器来? “瞧您说的。熟话说得好,一回生两回熟嘛。”楚墨笑道,“周公子举止风流,风度翩翩,绝对配得上绝世好剑,剑人合一,当为美谈。” 赵飞燕差点笑出声来。 自家相公太坏了,这不明摆着骂人吗? 周俊逸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古怪。 但楚墨手里的剑的确好看。至少,他从未见过做工如此精良的短剑。 剑柄上镶着的红蓝宝石很是耀眼。 单凭这两颗宝石就价值不菲。 他自然识货。 “周公子快选吧,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僵持久了不太好看不是。” 楚墨好心的提醒道。 周俊逸这才发现,短短时间,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其中一些人他还见过,都是太仓州各个权贵府邸里的管事。 周俊逸抽了抽左边那把。 没抽动。 抽了抽右边那把,仍然没抽动。 “楚墨,你敢耍我?” “周公子误会了。宝剑有灵,自会择与自己气质相符之人。别气馁,这不还有一把呢,指不定这把就是周公子的本命之剑。” 周俊逸的手伸向了中间那把剑,目光却狐疑的看向楚墨。 楚墨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全是鼓励之色。 “锵”的轻鸣声。 周俊逸欣喜的发现宝剑出鞘了。 通体流银,有雕花镌刻。 “果然不出我所料,最适合周公子的,果然是银剑!恭喜恭喜。”楚墨拱手贺喜。 被流银短剑吸引的周俊逸一时并未听出什么,倒是围观之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桑梓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自家少爷。 他怕少爷盛怒之下,一剑结果了他。 “赵妹妹,你这相公真是……” 步霏笑的花枝乱颤,一时竟然寻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相公他……一向很皮……” 赵飞燕弯弯的眼眸里,全是欢喜。 “石守光,我数三声,再不放手,你就到阴曹地府里等着你的苏妹妹吧。” 大有“银剑在手,天下我有”气势的周俊逸阴恻恻的说道:“三……二……一……” “剑下留人!” 一道急切声音随着马蹄声传来。 “盈盈?” 人群惊呼声中潮水般分开,一女子策马而至。 “吁…” “唏律律”的马鸣声中,骏马前蹄扬起,就在周俊逸头顶上方划过六十度角后,重重踩在地上,青石崩 “好马术!” 赵飞燕忍不住喝彩。 楚墨点点头,对这女子马术好生羡慕。 巾帼不让须眉。 碧玉年华,眉目清秀的女子跃下马来。 周俊逸手里的银剑早已在慌乱中掉落。 奔马冲来时,他下意识的后退,情急中忘了右腿被石守光抱住,整个人向后倒去。 狼狈不堪的爬起来,脸色惨白的周俊逸破口大骂:“苏盈盈,你特么疯了?” “石大哥,你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周俊逸被无视了。 “盈盈,你怎么来了。” 石守光抚着苏盈盈的脸,那么壮的个子,眼中迸射出来的,竟是满满的柔情。 “好一出铁汉柔情。” 楚墨叹息道。 “石大哥,你怎么那么傻,求他能有什么用?” “我总得做些什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上了秀女名单而什么都不做……” “秀女?选妃?” 楚墨张大了嘴。 各地以州为单位呈报花名册至户部,再由户部整理花名册后交由皇上定夺。 这事从最初鱼跃龙门般的荣耀发展至今,早已失去最初的意义。 如今的选秀女,真真切切成了民间负担,成了各级官僚打压异己、谋私利的手段。 盖因上了花名册的秀女,不论是否留地,三年内皆不得出嫁,不得有私情。 这种规矩自然是皇帝为了避免自己被绿,或者自己看中的秀女被人半途截胡。 “步姐姐,你认识她?” 赵飞燕问道。 “太仓州录事参军苏大人家中次女。” 步霏说道。 “多半这周公子也曾爱慕过苏姑娘吧?” 楚墨低声问道。 “的确如此。只是盈盈看中了船舶司匠人石守光,拒绝了周俊逸几次三番的纠缠。” 此事过去大半年,周俊逸也没有什么动作,整日里依旧花天酒地流连画舫,大家以为也就没事了。苏盈盈自己也以为梁子就此揭过。 怎料到,这畜牲,竟然闷声不响的将自己名字填入选秀花名册。 周俊逸这么做自然坏了官场不成文的规矩。 但他不在乎。 他老子是天子亲信,有面圣直禀之权,谁又敢因此事为难他? 更何况,天子选秀,本就囊括天下适龄女子,这事放在台面说他也占理。 周俊逸对此有恃无恐。 “石大哥,我们走。” 苏盈盈扶起石守光。 “怎么,苏大小姐这就想走了?” 周俊逸拍了拍身上尘土,捡起了一旁短剑。 “你待怎样?” 苏盈盈回头,目光里的杀气,让周俊逸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石守光当街袭击本公子,自然得等捕快来提人。” “周俊逸,你不要太过分!” 苏盈盈呛的一声抽出马鞍上挂着的长刀,刀尖指向周俊逸。 “来啊,有本事朝我这里来。” 周俊逸一只手挥舞着手里的短剑,另一手指着自己脖子喊道,“砍啊!” 声色俱厉。 武功再高又如何? 阳光下,银光闪烁的剑芒轻易盖过长刀。 “好剑!的确是好剑。” 楚墨抚掌笑道。 “周公子觉得满意否?” “多少银子?” “纹银一万两。” “你怎么不去抢?” 周俊逸恼了。 整把剑的重量都不超过十两,就算两颗宝石值点钱,几百两也顶天了,竟然开口就是一万两? “真当我是冤大头呐?” “自古……” 玶trr” 。。 赵飞燕忽然尖叫。 楚墨心中一惊,猛然转身,却见赵飞燕正蹲在地上,惊喜的看着咬着她裤脚的小奶狗,小心翼翼捧在手里,俏脸上的满是惊喜与雀跃。。 “这小奶狗,眼光不错嘛…” 楚墨心道。 周俊逸自然也看见了。 “周公子,不若这样……”楚墨抢先开口,“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自古以来都是美谈。既然我娘子喜欢这小奶狗,相识便是有缘,银剑归你,小狗归我如何?” “当真?’’ 周俊逸笑了。 “自然。君子一言,蘭马难追嘛……” “你这赞婿有点意思。” 周俊逸认为楚墨这是在刻意讨好他。 一只啥都不是的小狗换一把做工精良的宝剑,这选择题不要太容易。 “周公子配银剑当世无双,很快便能名动天下。”楚墨很诚恳的祝福。 围观之人压抑的笑声,终于让周俊逸察觉到不对劲了。 “你敢消遣我?” 周俊逸终于回过神来了。 “公子此话何意?这可是价值万两的宝剑,我一个赘婿哪有资格用这么大手笔来消遣公子?” 楚墨满脸委屈。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如果一个赘婿可以轻易调动上万纹银的话,也不会成为乾国鄙视链的最低端。 第19章 入宝山空手而回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周俊逸狐疑的看向楚墨。 “周公子,您就放过盈盈吧。” 石守光挣脱苏盈盈,长揖到地哀求道。 “这石守光,好歹也是船舶司里最好的匠人,一手制船技艺不敢说冠绝天下,至少我乾国里几乎没有强过他的了。若是能与苏府千金结下良缘,倒也是美事一桩,只可惜……” 路人甲看来颇为了解内情,感叹道。 “奈何缘浅啊……” “依我看,多半是录事参军大人嫌弃石守光匠人身份。” 议论声从楚墨身旁传来。 楚墨不认为自己是个滥好人。 但当听到石守光造船技艺冠绝乾国时,楚墨心动了。 他可以通过超时空兑换平台弄台快艇、游艇,甚至驱逐舰之类的来,但这种庞然大物钢铁巨兽如何能够解释的通? 若有自己的造船厂,有好的师傅将领先这个时空的图纸变现,那才是阳光大道。 乾国人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楚墨能不知道吗? 而要达到跨洋贸易、获取各类资源的战略目的,一个极具威慑力的舰队或船队必不可少。 正当楚墨思索如何破局时,地面忽然隐隐震动起来。 “太仓卫军骑兵营指挥使杜大人奉命剿匪,速速让开。” 暴喝声中,一人拍马赶到,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众骑兵,看数量怕有百余之数。 “小姐,知州大人让您带上客人们即刻回府……” “杜指挥使这是所为何事?” 骑兵营小队纵马而过,拐入右侧的内城城门,沿着宽阔的主道飞驰。 “接兵部急令,扫荡太仓山山脉。” 杜伟说完看了眼楚墨等人,抱拳道:“属下还有军务在身,告辞!都散了,围在此地成何体统!” 驱散吃瓜群众后,杜伟一骑绝尘。 “家父依然知晓赵妹妹与楚公子到来,不如先回府里安顿下来如何?” 步霏看着楚墨与赵飞燕提议道。 “也好。相公觉得如何?” “自然听步小姐安排。只是,此地这纷争如何处置?” 楚墨指了指苏盈盈与石守光。 “此事我也曾调解过,只是周俊逸那浑子油盐不进,铁了心了要整盈盈。” 步霏苦恼道。 “不如步小姐介绍他们与我认识如何?” “这当然没问题。” “盈盈,石守光,你们过来。” 步霏招手。 “怎么,步小姐这是要插手我的事?” “周俊逸,适可而止吧。真要撕破脸,就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抖出去,你看通判大人保不保得住你?” 步霏冷冷说道。 想想那些恶心的事差点发生在自己头上,步霏觉得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周俊逸脸色难看。 一失手成千古恨。 即便找了个替罪羊搪塞了过去,但当事双方心里都清楚的很。 “桑梓,我们走。” 周俊逸想了想,走到石守光跟前,踮起脚,轻声耳语道:“我得不到的,宁可亲手毁了……你这癩蛤蟆就别做白日梦了,再有下一次,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和你拼了!” 石守光勃然大怒,柃着周俊逸领子,就那么单手提了起来。 捏拳的右手被苏盈盈抱住,僵持在空中。 “石大哥,冷静点……石守光!还嫌不够乱吗?你一拳下去痛快了,想过我没有?想过你娘没有?”苏盈盈爆发了。 楚墨刹那间有种从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剧场切换到河东獅吼片场的错觉。 只可惜,拳头终究没有落下。 血勇冲头,来得快去的也快。 “盈盈,是我没用……是我护不了你……” 石守光哭了。 六尺男儿竟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被放下来的周俊逸终究没敢放狠话。 他知道,苏盈盈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有被苏盈盈毒打体验的周俊逸灰溜溜跑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秀女的事我来想办法。” 楚墨突然说道。 “秀女的事我来想办法。”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石守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萍般,蒲扇般的手仅仅扣住楚墨胳膊,情急之下,用力甚巨,痛的楚墨是龇牙咧嘴。 “石大哥,你先放手,你弄疼他了。” 苏盈盈赶忙阻止,“这位公子,石大哥是无心的,实在是抱歉。” “能理解,能理解……” 楚墨揉了揉胳膊,苦笑道。 “霏姐,这几位是……” “看我,都给忘了。” 步霏这才回过神来,“这位是定远伯府千金赵飞燕,赵小姐。这位是赵小姐夫君楚墨,楚公子。” 定远伯府? 赘婿楚墨? 苏盈盈万万没想到,眼前两人竟然就是最近时有耳闻的侯府话题中心主人公。 “这位录事参军苏大人府上的千金苏盈盈;这位是船舶司……石守光……” 步霏临到口了,将“匠人”二字掩了过去。 “就是个匠人,步小姐不用替我遮掩。” 石守光洒然说道。 “匠人又如何?匠人靠自己手艺吃饭,没什么丢人的。”楚墨笑道,“说起来,我也算半个匠人身份,经常捣腾些格物的玩意。” 石守光讶然的看向楚墨。 赘婿的身份本就不光彩,如今硬是给自己再套个匠人身份,岂不是更加遭人白眼? “楚公子果真也是匠人?” “石兄看起来应该比我年长几岁,就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再说我就一落魄秀才,蒙娘子收留这才有了栖身之所。若不嫌弃,便叫我老弟,或者平思也成。” 楚墨笑道。 赵飞燕好奇的看了眼自家相公,组织着语言。 她知道,楚墨多半又有什么主意了。 只不过,秀女一事,真的不好插手。 “相公,秀女一事牵扯到皇家,当今圣上又是继位后的第一次选秀,此事怕是不好办。” 赵飞燕就是不提,楚墨也知道这事不好办。 和皇上抢女人,这不就是摸老虎屁股吗? “娘子放心,相公我柃得清轻重。此事我自有主张,无需担心。”楚墨转向苏盈盈,“苏小姐,接下来我要问的话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公子只管问便是。” “苏小姐与石大哥之间的私情好像太仓州里知道的不在少数?” “拜周俊逸所赐,知晓此事的,的确不在少数。” “也就是说,州牧、通判、录事参军等几位大人包括船舶司监司在内,全都知晓此事?” “不错。” “苏小姐可还是完璧之身?” 还没等苏盈盈反应过来,赵飞燕俏脸反倒红了起来,心如小鹿乱踹。 “公子这话何意?” 苏盈盈深吸口气,压制下内心不快,冷冷问道。 “苏小姐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苏盈盈的声音从牙齿缝里蹦出。 “苏姑娘名字上了花名册后,宫里可有专人前来验身?” 楚墨的问题越来越露骨。 “相公!” 同为女子,赵飞燕都听不下去了。 更何况,苏盈盈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 “苏姑娘,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但还请如实回答,这对接下来我要采取的行动至关重要。” “盈盈……” 石守光很矛盾。 一方面楚墨的问题冒犯心上人,他恨不得一拳砸过去;另一方面,走投无路的他,听到楚墨有要帮忙的意思后,心存奢望。 明知楚墨不过是个赘婿,地位甚至比匠人都低的赘婿。 但对石守光而言,楚墨的话,终究是在他迷茫绝望的心中,投入了一抹光。 希望之光。 ‘就在前日,宫内来过人。 苏盈盈简直是咬牙切齿般说道。 这等私密之事,当着个陌生男子的面说出口,的确是令人羞愤难忍。 楚墨点了点头。 看来,想赶在宫内来人前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行不通了。 “石大哥多大年龄?” 楚墨转而问石守光。 “二十有二。” “刚刚听路人说起,石大哥制船技艺冠绝天下,可是真的?” “我打三岁开始随我父亲学习制船技艺,近二十载寒暑,浸淫此道未有半分懈怠。说冠绝天下不敢当,但各地船舶司匠人里,的确无人能超过我。” 说起看家本领,石守光有着浓浓的骄傲。 “若我办成此事,不知石大哥可肯投入我侯府麾下,为我所用?” 楚墨这话说出口,众人皆惊。 侯府要一个制船匠人做什么? 便是赵飞燕也是一头雾水,忍不住提醒道:“相公可是忘了,侯府里并没有制船工坊。” “以前没有,石大哥来了,不就有了吗?” 楚墨笑道。 石守光略作思索便同意了。 不论是在船舶司里当个小头目,还是成为侯府工坊里的匠人,在他看来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都是制船,在哪造不是造? 再说,定远伯府的金字招牌一点也不逊于船舶司。 “石大哥……你母亲那里……” 苏盈盈了解石守光家里的情况。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石守光不一样。 自从十岁那年夏天,石守光父亲出海测试新造之船时遇上暴风雨,船毁人亡的消息传回来后,母亲一病不起。 十岁的石守光继承父亲船舶司匠人身份的同时承担起了家中重担。 十二年如一日。 楚墨听闻后,点了点头。 德才兼备的人,永远都是香饽饽。在品德与才能之间,毫无疑问他更看重品德。一个已经先天定型,一个可以后天培养。 有系统做后盾,楚墨不怕没技术,怕的是所托非人。 “石大哥如今在船舶司月入几何?” 楚墨问道。 “算上以工代徭等,月入大致六、七千文。” 石守光如实回道。 “月俸二十贯。”楚墨笑着说道,“做的好,年底时还有分润。” “二十贯?” 石守光失声道。 这已经比船舶司里主事的俸禄还高了。 “我只能说,二十贯只是起步。以石大哥的才能,月入百贯当不需太久。”月入百贯……那是正五品的俸禄了吧。 赵飞燕算是几人里最淡定的了。 楚墨赚钱有多厉害,她是最了解的。 “当真?’’ 石守光眼前一亮。 “石大哥放心,侯府千金就在这呢,哪能忽悠你,对吧娘子?” “石大哥放心,相公所言就是侯府规矩。” 赵飞燕笑道。 知州府邸位于太仓州城中央。 与知州府衙不过一街之隔。 午时开始的接风宴一直持续到华灯初上。 期间聊起老侯爷的事,赵飞燕少不得又红了几次眼眶。 “听小女说,平思允她在太仓州开设万利商铺?” 步林峰突然将话题转到了楚墨身上。 “确有此事。” 第20章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步林峰放下茶盅,忽然说道:“皇上想要改革税制,不知平思可有听闻?” “不曾听闻。” 楚墨脸上不露声色。 开玩笑,这种事能承认? 况且自己的确没参与。 多半自己被皇上给卖了。 “当真如此?坊间传闻,皇上与平思在朱雀街忠义酒楼密谈小半日。” 步林峰盯着楚墨,目光灼灼。 “坊间传闻素来以批传讹。正如今日步大人宴请娘子与我饮茶用膳,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楚墨矢口否认。 “听闻平思说可以亩产八石?” 步林峰眼里意味莫名的问道。 “确曾说过。” “当真能亩产八石?” “此时言之尚早,一切还得来年夏收时才有定论。” 楚墨回道。 如果说税制改革的事还只是猜测,如今亩产八石的消息也传了出来,楚墨可以断定,自己被卖了。 亩产八石的消息就是用来对冲税制改革带来的冲击。 摘在穿越前,这就是用一个重磅消息掩盖另一个新闻,纯粹就是转移注意力之举。 “相公,你当真说过可以亩产八石之事?” 赵飞燕惊了。 这事若是办成了还好,若是信口开河,到时候怕是得被口水淹死。 “娘子放心,此事已有眉目。” 步林峰中指无意识敲击着雕花扶手,判断楚墨话语的真实性。 若真能亩产八石,那自然皆大欢喜,陛下想改税制也就有了基础。 若不能,怕是不等辽国施压,朝廷内部就先乱了起来。 “本官倒也听闻过不少平思的事迹。击杀景国使臣一事后,平思在廷议时说的那句“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传出来,本官是潸然泪下,感同身受啊。” 步霏忍不住念了一遍,双眸闪过异色。 廷议之事知道的人甚少。 步霏并未曾听过。 “步大人忧国忧民,令人佩服。” 花花轿子人抬人,楚墨适时拍了个马屁。 “如今辽国兵锋日盛,景国又在一侧虎视眈眈,我朝实属举步维艰,当经不起折腾。”步林峰饮了口茶,缓缓说道。 “大人所言甚是。” 楚墨微微皱了眉头。 皇上到底干了什么?竟然让步林峰绕来绕去的,三句不离改制的事。 “平思明白便好。” 大厅内突然沉默了下来。 “笃笃笃”的敲门声。 “进!” 步林峰脸现不豫。 他早就交代下去没有要事不要来打搅。 “老爷,周府来人求见。” 进来的是府里老管家。 “周府?来者何人?” “通判大人亲至。还……” “还什么?” 步林峰有些不快。 原本挺老练一人,今日竟然如此没有方寸。 “还带了周府公子……是用门板抬着来的……一直在那哀嚎。” 老管家擦了擦汗,硬着头皮说道。 “可是霏儿喊人打的?” 步林峰看向步霏。 “父亲,人家哪有那么暴力……” 步霏脸色微红,不满道。 “难不成是……” 步林峰看向赵飞燕。 他可是听闻过不少侯府千金年幼时的霸道事。 “侯府向来以理服人,并不曾对周府公子下手。” 赵飞燕说着,不着痕迹的瞪了眼偷笑的楚墨。 以理服人,用拳头讲理,这话的确是她说的。 当时陈塘村那些些咄咄逼人的村民,的确令她很是不忿。 至于幼时的事,反正她是不承认的。 此际被相公笑话,让她很是赧然。 “周公子哭喊着说要找什么侯府赘婿……” 老管家看了眼楚墨,头垂了下去。 步霏看了眼管家,说道:“父亲,楚公子白昼时曾言周俊逸有隐疾在身,若不及时救治恐有生命之威。 “白日里,我的确如此说过。想来是周公子病发,求医来了。” 步府大堂。 周俊逸哀嚎声凄厉。 “可是平思公子?” 刚一踏上大堂门植,早就在厅内来回踱步,神情不安的周石重快步而来。“正是区区不才。” 楚墨文邹邹回道。 “听闻楚公子白日曾断言小儿患有隐疾?” “确有其事。” “还请平思公子出手救治。老夫在此拜谢了。” 周石重作势欲拜,楚墨伸手拦住,笑道:“医者父母心,大人又何须如此多礼。” 周石重顺势收了动作,“劳烦平思。” “大人客气。” “不请自来,叨扰步大人,还望见谅。” 周石重这才朝一旁的步林峰抱拳说道。 “无妨,救人要紧。” 步林峰额首回道,语气淡漠。 “平思,请。” 周石重也不在意。 从未时开始,周俊逸便浑身疼痛,请了郎中来看,几副汤药下去不仅没用,还越来越厉害。没奈何下将早已不出诊的回春堂老郎中强请了来,一番折腾下来也是毫无办法。 这可是太仓州最富盛名的郎中了,年轻时也曾供职太医院。 连他都束手无策,说出了什么药石终有限,人力有时穷的话。 这让周石重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家丁桑梓眼见病情严重,这才将白日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少爷抢小奶狗,又什么小奶狗换银剑…… 乱七八糟的。 周石重在查看了银剑后骂了句“废物”后,立刻备车来了知州府。 虽然周石重没有证据,老郎中也说并非中毒,但他确定,问题的症结在楚墨处。 “有点迟了…” 楚墨装模作样的给哀嚎中的周俊逸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的,一通折腾下来后,叹了口气。“差点忘了……桑梓,愣着干什么,让人把箱子抬进来。” “是,老爷。” 片刻后,四个暗红色木箱子被抬了进来。 “听府里奴才说,白日里,小儿昧了公子宝剑,这是赔礼。” 桑梓依次打开木箱。 白花花的银子。 “每箱五千两,一共两万两。” 桑梓说道。 “这如何使得?再说,宝剑是我送与周公子的,当不得如此厚礼。” 楚墨说着客套话。 总不能吃相太难看了不是。 “既如此,那便算是诊金吧。平思万勿推迟。” “要算诊金的话倒也说的过去。”楚墨点点头,“夏荷,夏荷呢?跑哪了?“夏荷在照顾小可爱呢。” 赵飞燕回道。 小可爱,赵飞燕给那小奶狗起的名字。 “一会记得叫夏荷把诊金兑成银票。这么多箱子,难得搬……” “相公果然思虑周全……” 周石重嘴角微抽,盯着地面的目光晦涩难明。 难怪皇上愤愤不平,眼红臣子的银子。 乾国官员这得是多富有,才能让一个品级不过从六品的通判,随随便便就丢了两万两纹银出来,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府里水井在何处?” 楚墨问道。 “平思可是要用水?本官可安排下人打水过来。” 步林峰说道。 “不用,直接将人抬过去,免得跑来跑去,麻烦。” 知州府里一共有三口井,楚墨选了佣人们平日用来盥洗衣衫的那口。 “就这吧,这里宽敞,空气流通好0” 楚墨指挥着,将门板用三条长凳顶了起来。 辘轱声摇动时很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声中,一共十八桶水被提了上来。 “步大人,周大人,还请屏退无关人等与女眷。” “飞燕,你也回房去。” “相公仔细着点,周公子本就身子骨弱,如今又犯了隐疾……” “娘子放心。” 楚墨知道,赵飞燕这是提醒他,通判周石重乃是皇上亲信,若周俊逸有了三长两短,此事就棘手了。 “你,去把周公子上衣扒了。” 楚墨指挥桑梓。 “这… 入夜的天已是很有凉意。 “动手。” 周石重沉声说道。 “倒三桶水,帮世子冲刷干净。” 楚墨再次吩咐。 “大人,世子这毛病属于肌肉痉挛,牵扯到了心脉。说的通俗点,就是身上经络堵塞不通,需要针刺穿透。若不清理干净,恐污物进入体内,带来其它隐患。” 楚墨解释道。 “申时左右,郎中也曾针灸过,似乎不见成效。” 周石重皱眉道。 “此病症并非普通针灸所能梳理的。”楚墨说着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了个锦盒。 锦盒里长短不一的银针总共九枚。 周石重在看到这些做工极为精致的银针时有些发愣。 这些银针比老郎中那些发黑的,有些弯曲的银针好上太多。 难不成楚墨的确会医术? “冷……冷……” 就在周石重发愣时,如同小白猪般的周俊逸被一桶井水绕了个透心凉。 猪鬃刷子每一次刷下去都能划出一条条印子。 这得多长时间没洗澡才能积累如此多的污垢? 楚墨被恶心到了。 “刷干净点。” 楚墨转过头,就着碳火炙烤银针。 “公子,冲刷干净了。” 当第九根银针炎烤完时,桑梓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他早已刷的手软。 少爷若是缓过神来,怕不得打死他。 楚墨看了眼,被缚住手脚趴在门板上直发抖的周俊逸早已无力嚎骂。 楚墨抄起锦盒,神色凝重。 捻起一根根银针,楚墨抬手就扎,看都不看。 在外人看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稔至极。 “没想到,平思还有这一手针灸之术。” 步林峰赞叹道。 周石重对比老郎中仔细认穴的手法后,情不自禁点点头。 楚墨会针灸吗? 当然不会。 只不过,演戏要演全。 想起白日里周俊逸对赵飞燕的出言不逊与不怀好意的目光,楚墨的捻着银针的手不自觉用力。系统兑换来的,消除痉挛的药滴透过银针注入周俊逸体内。 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 而步林峰与周石重眼里,随着九根银针就位,周俊逸不听扭动的身体安静了下来,额头鼓起的青筋也消了下去。 除了因为寒冷打摆子的表现,已于常人无甚区别。 “真是叹为观止。” 步林峰再次赞叹道。 “京都暗流潮涌,步大人想必也察觉到了。侯府这赘婿,怕是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筒单。” 眼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已是平稳下来,周石重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侯府有老太君坐镇,隐忍经年,若说没有后手,你信吗?” 步林峰随口回道。 “四百多条人命啊……”周石重叹息,“占据太仓山脉那等险地,竟然在无声无息中全都被解决掉了,侯府暗卫这次是真的名动天下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不受控的力量越强大,势必引起皇家注意,到时侯府的处境只怕会越艰难。”步林峰有点想不通,老太君为何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第21章 横财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还是说,老太君要的就是震慑天下的目的? “是啊……老太君都已经隐忍这许多年了,如何会在此刻爆发?”周石重有着同样的疑惑。 视线投向前方,楚墨已经开始收针。 “莫非是因为……” 周石重随即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多疑。 “怎么,周大人有什么想法不成?” “说来咱们也斗了好几年,我呢,好歹也算圣上的心腹。可要论起在皇上心中地位,怕是不见得比这侯府赘婿强上多少。” 周石重想起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自嘲笑道。 “有时候想想,咱们斗来斗去有什么用?天心难测,终究不过是他人踏脚石罢了。” 周石重有些意难平。 一个赘婿,一个本没有任何出头机会,最底层的赘婿,偏偏冒出头了。 简在帝心,圣眷正浓。 “这可不像周大人会说的话。” 步林峰诧异的看了眼周石重。 “偶有感触罢了,信口而言,大人听过便算。” 周石重有句话没说, 楚墨已经将银针全都取下。 “好了。” 楚墨就着木桶开始清洗银针。 用絹帕仔细擦去水溃后,再次在炭火上烤了起来。 “周大人无需担心,回去后熬几碗姜汤给周公子灌下,莫要受了风寒才好。” 若真怕风寒,一开始便安排在暖房里,烧点热水岂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周石重终究忍住没说,而是抱拳感谢道:“多谢平思妙手回春。回头定然派人至侯府致谢。” “回头”这种词在理念看来就是纯粹的敷衍。 什么回头请吃饭啊,回头见之类的,多半都是无疾而终。 周石重走了,带着昏睡过去的周俊逸走了。 留下了两万纹银。 “没想到,平思竟然医术也是如此高强。” “大人谬赞,不过雕虫小技耳。” 楚思摆手,打了个呵欠后笑道:“大人若是无事,我便回房去了。连日赶路未曾歇息,倒是困意上涌。” “去吧。” “不知可否麻烦大人派人跑一趟,将那两万两纹银兑成银票?” 楚墨笑道,没有丝毫别扭。 “放心,一两都少不了你的。” 步林峰有点无语。 “駄人…” 正当楚墨施展绝世针灸术时,华灯初上的京都府,朱雀街酒肆里,议论阵阵。 “听说了吗,楚家乡屠戮村民的山匪找到了。” “如何没听说,西城义庄都塞满了。” “听说有四百余人,一夜之间全被烧死了。” “是啊,有那胆大之人半夜跑去西城义庄,结果把自己给吓晕了。啧啧……现场得有多惨啊。” “我还听说,这些山匪都是被侯府干掉的。” “嘘,小声点。”酒肆里,几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楚家乡被屠上百人,侯府报复干掉山匪,此事原本也没什么。就是这手段,太残忍了些。生生给烧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足足有五百匹上好的辽马,活活被闷杀。造孽哦……” “简直是暴殄天物。自我朝失辽东路、泰西路以来,好的战马成为紧俏军资,五百匹啊,都可以建一个不错的骑兵营了。” “你们都没说到点子上。” 中间桌一单独饮酒之人说道。 “兄台此言何意?” “你们想啊,太仓山那等地方,别说是五百不亚于禁军的桿匪据守,便是一百之数,没有十倍之力,别说屠杀殆尽,就是想攻上去都难,侯府又如何做到悄无声息间灭杀桿匪?” 酒肆内有了片刻的嘈杂。 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者众。 “对啊,侯府不足一百府兵,又基本都在府内,如何灭杀桿匪?” “莫非是老侯爷显灵,降下天火烧死贼人?” “快别乱说,说的我浑身发麻……” “我听衙门里的老兄说,侯府那边的交代是山匪烧火造饭,结果把自己一锅端了……” 嗤笑声一片。 “真相是,侯府暗中蓄养的私兵,实力已经膨胀如斯!” 哗然一片。 蓄养私兵历来与图谋不轨划上等号。 定远伯府会谋反吗?没人相信。 “这位兄台,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 有人不忿,出言苛斥。 数落侯府他们不反对,但这种诛心之言却万万不会附和。 “乱说?侯府那赘婿与皇上在忠义酒楼密谈一事大家都听过吧?” “那又如何?” “你们可知那赘婿与皇上说了什么?税制改革!要对工、商阶层增税!” 犹如平静的湖面被巨石冲击,酒客这话一出口,整个酒肆沸腾了起来。 在这饮酒的,十有八九便是工、商阶层。 增税,与每个人息息相关。 “那废物胆敢如此行事!” “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 “走,大家到侯府找那赘婿理论去!” “同去……” 酒肆很快就空了。 连同中间的那名酒客,不知何时已是人去桌空,只余一把铜子在桌上,证明刚刚的确有人。这种情况在京都各处酒肆、茶肆内同步发生。 侯府门前群情汹涌。 人头接踵,怕是有上千人。 这还没算陆续赶来的。 秋菊在门口维持秩序,苦口婆心的劝说。 奈何,一个丫鬟,谁人会听。 有人带头后,全都喊着要废物出来说话。 “姑爷不在府内,去了太仓州。” 秋菊喊的嗓子都冒烟了。 “让楚墨出来说话。侯府再强势,也不能拿百姓生活开玩笑!” 人群里有人喊道。 人太多,打着灯笼的秋菊,根本无法锁定带头闹事的人。 眼见人群越聚越多,京都府衙都被惊动了。 带伤上阵的袁捕头领着十几个捕快挡在侯府门前,手按刀柄。 “干什么?啊?造反呐!” 袁重信厉声怒喝。 “袁捕头,那赘婿必须出来给个说法!” 前排有人说道。 “孙三,你跟着瞎起什么哄?税制改革上有皇上,下有百官,又岂是楚墨一介书生所能左右的。大家别道听途说,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议论声起。 有些胆小或是冷静之人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还没等细细思量,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大家别听他乱说。那楚墨信口开河,向陛下许诺亩产八石。八石啊乡亲们,这可能吗?” 这个信息以如同二次打击般,以更猛烈的强度冲击人群。 “乡亲们,那废物是要砸咱们大伙的饭碗啊。若是真推广新粮,来年夏收只有一石,两石,苛税增加,万物涨价下,大家靠什么过活?” 袁重信目光锁定人群里挑拨离间之人。 这人他并未见过。 人群越聚越多。 这时候赶来的,多是妇人与年长者。 局面愈发难以控制。 “你速去告知府尹大人。” 袁重信朝身旁捕快说道。 “让楚墨出来!有种做为什么没胆量出来说清楚!” 起哄声浪传来。 “楚墨个杀千刀的,这是要让我这孤儿寡母的没活路啊!” 一妇人冲出,哭哭啼啼的,抓住袁重信,直往他脸上挠。 袁重信又不敢打骂。 他知道,只要一动手,局势再无控制的可能。矛盾激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妇人筒直就要趴在袁重信身上,声泪俱下。 “大人,你的伤!” 捕快想要拉扯妇人,被袁重信制止。 却见地面上有鲜血滴落。 推搡过程中,袁重信身上伤口破裂,鲜血渗了出来。 “楚墨不出来,大家就进侯府逼他出来!” 随着一声怒吼,几个壮汉冲了出来,与捕快纠缠在一起。 袁重信目光微眯。 冲上来的人哪是要进府,分明是想杀人。 推搡过程中,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捕快脸上,牙齿与血水纷飞。 “小八,别动手!” 袁重信大吼道。 “大哥…” 被一圈了撩到在地的小八手摁在刀柄上剧烈颤抖。 “小八,起来!” 袁重信目光欲要择人而噬。 壮汉却毫不以为意,一脚踹在侯府大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府门上铜环颤动,一下一下敲打着獅子图案的铜座,发出脆响。 “吱呀”一声,侯府大门开了。 现场安静了下来。 大门缓缓朝两边拉开。 壮汉与妇人相视一眼同时后退。 拿着火把的府兵潮水般涌出,迅速占据两侧,刀兵出鞘。 “干什么?都反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怒斥,“侯府的刀兵向来只对蛮夷,如何能指向百姓?” 拐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老太君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 “小北,带大家都退回去。” “燕小北!老身的话莫非不管用了?” 燕小北手里长刀入鞘,一声不吭的扫过聚集的人群,半晌,方才领着府兵退入府邸。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老太君往门前一站,人群不自觉退后几步,鸦雀无声。 “乡亲们可信的过老身?” 老太君开口。 大家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若真如乡亲们所言,我定远伯府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都散了吧,。” 楚墨推开房门,赵飞燕正与夏荷逗弄着“小可爱”,笑容满面。 夏荷起身福礼。 赵飞燕呢,很是敷衍的一句“相公回来了”后,连头都没抬。 楚墨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自己弄个小奶狗回来,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娘子,天色不早了。” 楚墨等了一会后说道。 “嗯…” “夏荷先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楚墨开始赶人。 “那,姑爷,小姐,奴婢告退。” 夏荷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小姐,嘴角微微翘起。 没什么比姑爷与小姐两情相悦更让她们四姐妹开心的了。 掩上门时,夏荷想起什么,圆润的脸上泛起红光。 “相公,小可爱好像饿了。” “娘子,大可爱也饿了……” 楚墨幽怨的说道。 “不是大可爱,是叫小可爱。” 赵飞燕纠正道。 “小奶狗是小可爱,相公我呢,是娘子的大可爱……” 楚墨手搭上赵飞燕肩膀笑道。 “相公……不是才用膳不久?要不,让夏荷去叫厨房里弄点吃的来?” 楚墨不说话,将赵飞燕轻轻搂在怀里。 回过神的赵飞燕心跳骤然加快,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栗。 “相……相公……回府,回府再说好不好?” 赵飞燕声音颤抖,看都不敢看楚墨。 在察觉到赵飞燕身体颤栗的时候,楚墨便觉得她状态不对了。 这个年代的女子对名节看的比什么都重。 松林里那次,赵飞燕多半也是被自己突然迸发的激情弄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第22章 太平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现在,又是个陌生的地方,她心里多半没有一点安全感吧。 “是我忽略娘子感受了,对不起。” 楚墨坐在床沿,捧着赵飞燕俏脸,直视双眼说道。 “相公……你不生气?” “傻瓜,相公我爱的娘子,那是讽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相公同样也爱着那个情窦初开,在感情游涡里患得患失的小迷糊……” 这么直白的情话,赵飞燕听呆了。 “瞧,这是什么?” 楚墨将早已准备好的小奶狗专用牛奶、幼狗狗粮以及粉粉的狗窝拿了出来。 “相公饿了,准备的吃食吗?” 赵飞燕好奇的拿起狗粮袋子问道。 “这是小可爱的食物……” 楚墨轻轻在赵飞燕脑门上弹了一记脑瓜崩儿。 “呀,好香。” “可不是吗……狗吃的比人好多了。” 喂食过后,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睡着的小奶狗放入粉粉的窝中,赵飞燕长吁口气。 三更鼓响。 “夜了,早点歇息吧。” 楚墨笑道,“放心,相公我坐怀不乱。” “相公,你们那里真的只能娶一个媳妇?” “相公,你们那里真的男女平等?” ‘敝…” 赵飞燕听天书般,发出了许多问题,却久久未见回答,侧过身子才发现,楚墨早已陷入梦乡。 两天两夜没合眼,楚墨也的确是困乏了。 赵飞燕右手支着头,就那么侧身看着熟睡的相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甜,忍不住凑了上去。 皇宫。 武沐端坐勤政殿龙椅,下首跪着的,是个全身黑衣之人。 周围没有一个宫女。 不离左右的五德五公公也不见踪迹。 收起手上的案卷,武沐皱眉沉思。 “暗卫并未出手,现场也确实没有争斗的痕迹?” “回皇上,影卫已再三核实。” “难不成真是这伙马匪放火烧死了自己?” 武沐洒然一笑,被自己逗乐了。 “可当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楚墨,如何办得到?” 武沐看着手里卷起来的案卷,很是纳闷。 案卷里记载的很清楚,楚墨独自外出,并未曾骑马。 还是赵飞燕半夜带了两匹马匹出发。 从脚程上判断,这份案卷的结论也是漏洞百出。 雨夜里夜行百里,赵飞燕牵挂楚墨倒不难理解。可楚墨徒步出行,如何能办得到? 太多的疑点堆积在一起,却又令这份侦查案卷显得很真实。 “难不成还有第三方势力插手?” 武沐拿起另一份案卷。 案卷里,京都中有实力能干出这等惊人之事的几方势力,没有一个有异动的。 “流淑坊?” “没道理啊……” 武沐放下案卷,起身踱步。 “交代下去……对税赋、八石粮种挑拨离间之人全都给朕记下,莫要再让人聚在侯府闹事。” “诺!” 武沐背着手,眼看着黑衣人躬身而退,一个起跃上了勤政殿屋顶,又几个腾挪后,消失在宫墙东面。“这小子,竟然都敢插手朕的选妃了?” 武沐想起周石重加急送来的密报,有点牙痒痒想揍人的冲动。 同时也对那个匠人产生了兴趣。 他知道楚墨对匠人重视。 一个制船的匠人,莫非,这小子想自己开个制船工坊? 武沐觉得楚墨不是飘了就是疯了。 单靠一个匠人,技艺再好又有何用? 转念想到自从消息放出去后,暗流涌动的京都局势,忍不住面色狰狩。 “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京都里夜不能寐,有着同样疑惑的不在少数。 誉王府里、首辅宅邸、宁国公府、包括流淑坊的雅间内,所有人都在关注此事,探寻真相。各有各的消息渠道。 各有各的疑惑。 翠屏坊内的面具人再次出现,这次却是在流淑坊头牌,楚楚姑娘的香闺中。 而头牌楚楚,跪在地上,真个是楚楚可怜。 “大人,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楚墨此人压根不近女色……” 楚楚委屈的哭诉。 投了好几份名帖邀请楚墨到流淑坊一游,全都石沉大海。 “这是你懈怠的理由?” 面具人的声音透着寒意。 “楚楚并未懈怠,已有安排……大人且听我细细说来。” “最好能成,否则的话,铁打的流淑坊,流水的头牌,你知道我的意思。” 面具人起身。 楚楚赶忙将挂在一旁的黑罩衣与斗篷拿来,细心为面具人穿戴好。 “大人放心,楚楚明白轻重,断不会令大人失望。” “最好如此!” 面具人推开房门。 翌日清晨醒来,楚墨发现赵飞燕就如同八爪鱼般贴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 淡淡馨香中,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真真是要了老命了。” 怀中柔软的触感惹人遐思。 不忍吵醒睡的正香的赵飞燕,楚墨索性将意识沉入系统。 ID小小赘婿: 黄金:5000;纹银:133001两;铜钱:3255枚。 信誉值:17。 储物箱:盾牌一面;消音手枪十把;四驱越野车一辆;摩托车一辆;吊车一辆;狙击枪一把;炸弹一枚;冷兵器若干;药箱若干…… ID暗物质: 黄金:1535;纹银:4000;铜钱:0。 信誉值:108。 共享储物箱:空空如也。 “呦呵,珠宝首饰给倒卖了。” 楚墨乐了。 换算成白银也接近两万两了。 两个ID加在一起,总财富也到了二十万两了。算是肉眼可见的富了起来。 “ID号暗物质信誉分达到100,开启初级技能抽取权限。” 爱丽丝的声音在脑海想起。 “初级技能抽取?什么意思?抽奖?” 楚墨有点不明所以。 “信誉分达到100,每花费10积分可获取一次技能抽取权限,有几率获得初级技能;信誉分达到1000,每花费100积分可开获得三次技能抽取权限,有几率获得中级技能;信誉分达到5000,每花费1000积分可获得五次技能抽取权限,有几率获得高级技能。” 爱丽丝介绍道。 “达到一万呢?” “一万?暂无权限查询。” 爱丽丝回道。 “初级技能是什么意思?” “请看大屏幕。” 楚墨脑海里出现好些个框框,什么种业改良技术,什么水利灌溉技术,什么琴棋书画等等等等……降龙十八掌? 系统是认真的吗? 我还黯然销魂掌呢我…… 每个技能都有专门的注释用以介绍技能作用。 起码上百项。 楚墨看花了眼,满脑瓜子都是问号。 “这些技能能直接买吗?” 楚墨不想要。 像什么书画精通,器乐精通,棋类精通什么的,他要来干嘛?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哪能没点数? 被别人奉承几句,还真把自己当才子了不成? “技能类只能用信誉分抽取。” “花钱也不行?” “不能。” “那我108分,抽了一次之后掉到98分,是不是又得满100分才有资格?” “因为技能抽取花掉的信誉分不算在内。也就是说,抽取技能花掉信誉分后导致低于限值的,不影响继续资格。 但如果是用信誉分完成愿望清单后掉落100分,那就必须重新满足100分的门栅才有资格。” 爱丽丝解释道。 楚墨瞬间懂了。 系统这是变着法子收割信誉分啊。 “要不,试试手气?” 楚墨琢磨着。 其中有些技能他的确是眼馋,例如种业改良技能,降龙十八掌什么的…… “是否确认花费10信誉分获取技能抽取一次?” “确认。” 上百项的技能框框开始动了起来,越转越快。 “停!” “卧槽……初级器乐精通……这特喵的什么鬼……” 楚墨心痛啊。 十信誉分是那么好赚的吗? 若非有另一个ID挂机,他估计一个月下来都不一定能抢到10信誉分这种硬通货。 “请选择学习或放弃。” 随着爱丽丝的话语,系统弹出个对话框,对话框上十秒倒计时启动。 一阵刺痛后,楚墨觉得脑子里被强硬的塞入一些东西。 叹了口气,总不能白瞎了十分吧。 器乐精通?莫不成自己日后还真能成为琴棋书画样样俱通的大才子不成? “是否继续花费10信誉分获取技能抽取一次?” “否。” 抽毛线啊抽。 再抽下去就要老命了。 “嚶咛”声中,赵飞燕醒了。 迷糊的眼神直愣愣看着楚墨。 “娘子醒了?” “相……相公……” 赵飞燕发现自己大半个身体压在楚墨身上后,就想坐起来,却被不太有力的臂膀圈住,无法动弹。心如擂鼓的赵飞燕慌了。 换做往常,楚墨这样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圈得住她? “真好。” “相公说什么呢?” 赵飞燕慌乱的心安稳了下来。 害羞归害羞。 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这种程度的接触,在缓过神来后,还是能够接受的。 “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相公我原本孤家寡人一个,现如今有娘子陪在身边,余生无憾矣。 “相公。 赵飞燕心中感动。 两人之间的开始或许并不完美,但过程却塞满情意。 “娘子,该起来了。今日还约了石守光前往船舶司一行,然后看看码头,就得回返京都了。 “嗯…” 船舶司一行很顺利。 楚墨对制船流程大体有了映像。 原本以为对于船舶司的主力匠人,监司多少会为难石守光,哪料到,在看到石守光递上来的辞呈后,监司二话不说就允了。 或许在他看来,两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匠人还不好找吗? 事情办的顺利,众人心情自然愉快。 “赵妹妹,码头就在前方,可要去瞧瞧?” “去吧,相公想了解下。” “可要登船到近海逛逛? 听说今日太仓州胡家老爷新纳小妾,特意将烟波湖上琉璃坊的轻歌姑娘给请了来,就在近海处的蓬松小岛上唱曲呢。 对了,唱的还是楚公子佳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呢。” “顾轻歌?” 楚墨心中一惊,抢在赵飞燕前头回道:“什么轻歌不轻歌的,无聊透顶。娘子,要不,时候不早了,咱们回京都去吧?” 早听小青提起,知道内情的夏荷掩嘴而笑。 “怎么,相公莫非是与轻歌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为何听见轻歌姑娘的名字就避开?” “娘子这话可冤枉我了。”楚墨瀑布汗。 第23章 藏污纳垢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不论时光如何流逝,古今中外的女子,吃起醋来的表象大概也是一成不变吧。 “娘子若不觉得累,咱们便去会会那顾轻歌。” “相公果然是想着那顾轻歌。一听到她来了,心就飞了过去。” 赵飞燕幽幽说道。 楚墨:“…” 楚墨跟在赵飞燕身后,亦步亦趋的上了船。 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正有两个人佯装买东西,不时朝他们张望。“小姐,他们好像直接去蓬松岛了。” “这样也好,省的还等费一番功夫。” “这就是福船?” 楚墨大失所望。 与记忆里的福船相去甚远。 甚至,整艘船上只有中间一根桅杆,风力牵扯下,嘎吱嘎吱响着。 “为何不在船首与船尾增设桅杆挂小帆?” 楚墨不解道。 “家父当年便是试验三桅新船时遭遇风暴,船毁人亡。船舶司说三桅不详,自此之后,再无三桅船出 海。” 我勒个去…… 楚墨张了张嘴,半晌说不上话来。 他想过无数个原因,诸如技术不行没掌握诀窍什么的,唯独没想过这种可能。 苏盈盈关切的看着石守光。 这段过往当年可是在太仓州闹得风风雨雨。 一船二十几人,几乎将船舶司连同太仓州州牧、通判一网打尽。 “搬事。” 石守光朝苏盈盈笑了笑,目光灰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神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 楚墨安慰道。 说话间,蓬松岛到了。 这是片私人领土。 据说胡家在文皇年间花费了十万两纹银就拿下了这片距离太仓州最近的海岛。 将近二十年的开发,此地早已变成太仓州附近的烟花之地。 “上有烟波湖十里画舫,下有太仓州百里蓬松。” 市井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其实,蓬松岛上,胡家真正赚钱的,还是靠着晾晒海盐。” 步霏指着一望无际般的盐田说道。 虽然不如琼岛气温高,但此地交通便捷,地处中枢,整体算来,成本却比琼岛海盐要低得多。 楚墨有点想不通,这样一个绝佳的地方,如何会卖给私人? 或许在皇室眼里,陆地才是根基,海岛可有可无吧。 乘马车过了盐田,眼前的一幕再次刷新了楚墨对乾国顶级商人财富的认知。 整片的临海亭台一字排开,亭台上的柱子全都是白玉雕琢而成。 勾起的飞檐上一个个金灿灿的小獅子,全都是铜制品,阳光下反射的弧光,铮亮铮亮的。 三层高的亭台上游人如织。 亭台正前方一个巨大的露天舞台,如同从海里升上来一般,耀眼夺目,四周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建起的海水阻隔板兼具着隔音、聚音的效果。 才下马车,鼓乐彩舆之中,不惑之年的巨贾胡友来迎了上来,笑呵呵的说道:“步小姐大驾光临,胡某深感荣幸。” 边上凤冠霞帔的新妇,估摸着二十都不到。 又是一个老牛吃嫩草的家伙。 没来由的,楚墨有点不喜胡友来这个笑呵呵的,弥勒佛般的巨贾。 “这位想必就是定远伯府千金赵大小姐与夫婿楚公子了吧,难怪今日一早便喜鹊绕梁,原来是应在这里 了。” 胡友来笑眯眯的说道,混没有半分嫌弃楚墨赘婿的身份。 赵飞燕淡淡一笑,额首致意。 如她这般出生,的确无需对商贾客套。 士农工商,即便富可敌国,在权贵眼中,不过是肥羊耳。 胡友来没有丝毫不快,弓着腰指着正对着舞台的亭台笑道:“几位贵客请,此处听曲最是惬然。” “有劳了。” 步霏点头。 毕竟是地方上的望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赵飞燕不在意,她却不好太过忽视。 再说,胡友来一族对他父亲的一些政令全都第一时间响应,算是有不小的助力。 落座之后,端坐一旁伺候茶水的新妇忽然开口道:“早听闻轻歌姑娘的唱曲乃出自公子之手,今日一见公子,果然是谪仙下凡,风采过人。” 楚墨淀异的看了眼这个与自己年岁相当,相貌极为美艳的新娘笑道:“不过是送给我家娘子的娱乐之作,不敢当如此夸赞。” 楚墨不着痕迹的拍了自家娘子马屁。 自打说要来听曲后,赵飞燕还不曾与他说过话呢,小妮子还泡在醋坛里未曾出来。 “公子真是风趣。” 新妇掩嘴而笑,双眸如同放电般在楚墨身上逡巡。 赵飞燕不开心了,眉头微微皱起。 八面玲珑的胡友来立马笑呵呵解释道:“我这小妾说来也是见过楚公子的,就在中秋那日,楚公子烟波湖上一诗出,名动天下的时候。” 楚墨有些诧异,他压根没有印象。 “公子眼里脑海里全都是赵大小姐,哪里又记得奴家这等薄赵之姿呢。”新妇不着痕迹的夸了句赵飞燕,接道:“奴家原本也是烟波湖十里画舫上的歌女,蒙老爷看中买下契约,故此那日烟波湖公子点花魁时,奴家也在现场。” “原来如此。”赵飞燕瞟了眼楚墨。 鼓乐声起。 “轻歌,轻歌……轻歌……” 左右亭台内人群欢声四起,比后世追星也不乏多让。 欢呼声浪中,顾轻歌款款而来,轻纱薄裙,怀抱琵琶。 珠围翠绕,如同仙子般。 便是赵飞燕、步霏这样的女子都忍不住为之惊艳。 这还是遮住了半边脸的模样。 没有开场白。 上来就是一首琵琶曲。 楚墨这是第二次听顾轻歌弹琵琶了。 只不过有了初级器乐精通后,楚墨对顾轻歌的琵琶弹奏水平有了更深的了解。 “端的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情不自禁的,楚墨脱口而出。 身边刀子般的眼神自然来自赵飞燕。 “公子果然出口成诗。”新妇眼睛一亮说道。 楚墨有点心虚。 刚刚竟然听曲听忘形了。 好在赵飞燕看了一眼后并未说什么。 “这个水准,自己好像也能来?”楚墨心道。 这是种没来由的自信,来自初级器乐精通技能。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水调歌头……水调歌头……” 现场声浪传来。 等顾轻歌回礼完,刚刚坐定准备弹奏琵琶时,一男一女忽然上了台。 “都说轻歌姑娘琵琶技艺天下一绝,为《水调歌头》新赋的曲更是脍炎人口。小妹有幸得慕容公子青睐,得曲一首,想要借此机会让轻歌姑娘品一品,不知轻歌姑娘可愿意?” “慕容公子?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慕容秋?” 新妇忽然站了起来,冲到亭台边上打望。 “是江南知画舫里的新月姑娘!” “江南四大才子,大家习惯性的称为墨染秋白。墨子渠擅画,楚添染写的一手好文章,慕容秋擅乐,西门念白擅弈。” 步霏解释道。 楚墨这才恍然大悟。 他还以为江南四大才子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和徐祯卿也一起魂穿乾国了。 “没想到,慕容秋居然会来,还公然帮新月站台。” 步霏感慨道。 现场早已沸腾。 呼喊慕容秋的声音早已盖过一切。 “这些疯狂的女人啊……”楚墨在心里吐槽,“还好我家娘子很淡定,没跟着瞎起哄。” “小姐小姐,是慕容秋耶,四大才子里排名第三的慕容秋!小姐,慕容秋终于回来了!” 夏荷激动的跳脚。 似乎反射弧慢了半拍的赵飞燕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抓住楚墨胳膊,兴奋的像个孩童般。 筒直让楚墨大跌眼镜。 这还是侯府千金赵飞燕吗? “慕容秋很了不起吗?” 这下轮到楚墨不开心了。 自家媳妇的表现完全像个看到偶像的粉丝般。 就连最是淡定的苏盈盈都坐不住了,频频探头看向舞台中央的慕容秋。 “轻歌见过慕容公子,见过新月妹妹。” 顾轻歌将怀里琵琶小心搁在一旁起身福礼。 “轻歌姐姐莫怪,小妹我实在是听了姐姐的琵琶曲后生了讨教之心,并非成心来闹场的。” 新月回礼,轻笑着回道。 “咱们唱曲的,本就时常碰上那些想着一鸣惊人的新人。妹妹又何须自责。”顾轻歌嫣然一笑,“只不过,似妹妹这等已经花名遍地的来闹场,姐姐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倒是罕见的很。” 顾轻歌的话让星月笑容微滞。 “早点开始吧,我还得进京找老师。” 慕容秋在一旁说道,“可否借轻歌姑娘琵琶一用?” ‘慕容公子只管用便是。 顾轻歌说着退到一旁。 新月选在这样的时候闹场,事情便没了回旋余地。 两人之间注定有一个要被另一个踩着往上爬。 “快看,慕容秋要弹奏琵琶曲了。” 赵飞燕抓着楚墨胳膊喊道。 “说的好像谁不会似的,不就弹个琵琶吗,看他那表情多前奏,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 楚墨说道,“娘子,相公我还在这呢,你这么兴奋的对着另一个年轻男子,似乎不妥吧?” “那可是慕容秋,不是别人。” “莫非娘子认识他?” 楚墨心中一动问道。 “何止是认识啊,慕容秋与小姐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在大学士那学习呢。” 夏荷嘴巴子快,直接说了出来。 “初恋?”楚墨脱口而出,随即想到应该不算。 赵飞燕平素里表现出来的对感情的迟钝,应该不像是谈过恋爱的。 那便是情敌了。 楚墨面色不豫。 所有想挖自己墙角的,统统都是敌人。 楚墨面色阴郁的想着,混没注意到俏脸通红的赵飞燕,唇角偷偷漾起的笑意与眼中的狡黠。 “不愧是慕容公子。一首《水调歌头》琵琶曲让人听得如痴如醉……” “那新月姑娘唱的也好,把我魂儿都勾走了……” “要我说慕容公子不愧是四大才子,一首新曲令那《水调歌头》增色不少。” “谁说不是呢。做此诗句的那赘婿该当感谢慕容公子为他谱曲,今日过后,《水调歌头》当天下扬 名。” “只怕届时,大家都只记得慕容公子,谁又会记得那赘婿?倒是可惜了这么首好诗。” “谁让他自甘堕落,做了那赘婿呢?” “不谈那废物了。倒是轻歌姑娘此番怕是要难堪了。” “的确。轻歌姑娘谱的曲不能说不好,我上次去烟波湖时听过。但与慕容公子的新曲想必,与新月姑娘勾魂的声音相较,还真差了那么几分意思。” 一曲终了,新月看向慕容的目光充满爱意。 早已站在亭台上栏杆旁的楚墨,将这些听的清清楚楚。 第24章 妖术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赵飞燕与夏荷早已怒容满面。 “娘子莫气坏了身子。要不,我去将那碎嘴之人连同慕容秋给揍一顿?” 楚墨轻轻碰了碰赵飞燕说道。 ‘撇…” 赵飞燕跺了踩脚,明知道楚墨借着开解自己的同时调侃自己,却无法多说什么。 难不成说只揍碎嘴之人? 那样自己逗弄相公的事就解释不清了。 “好啦,相公知道娘子对那慕容秋并无私情,只是他单相思罢了……” “相公如何得知?” 赵飞燕很是惊讶,脱口问了出来。 “回府里后,再听相公为娘子细细道来。”楚墨凑到赵飞燕耳畔轻声说道,末了,还吹了口气。 他知道,小妮子耳朵可敏感的很。 果不其然,猝不及防的赵飞燕瞬间一激灵,羞恼之下踢了楚墨一脚。 “相公,你的轻歌姑娘好像遇到麻烦了。” 赵飞燕眸光流转,娇俏的指着台下说道。 “娘子休要乱说,被人听去了,还不得说相公我癩蛤膜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嘛。” 楚墨抬眼看去,舞台上的顾轻歌正与丫鬟交头接耳,听不见说些什么。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您先走,我去和大家说您身体不适?” 琉璃坊派给轻歌的随侍丫鬟小声说道。 “若如此做了,恐怕画舫里再无我轻歌立足之地。” 顾轻歌很清楚,今日这场子她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款步上前,顾轻歌叹道:“有幸听到慕容公子一首琵琶曲,让人是荡气回肠,情思切切,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转头对新月笑道:“新月妹妹这首《水调歌头》唱的别出心裁,情深意切,端的是将相思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姐姐我自愧不如。” “姐姐谬赞了。” 新月笑道。 现场的反应早已说明一切。 既然顾轻歌识趣,新月自然乐的摆高姿态。 “其实新月的演绎还有不足之处。”慕容秋忽然开口。 新月面对慕容秋时,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楚楚可怜,温婉优雅。 “楚墨此人还是有几分文采的,只可惜嫁入侯府为赘婿,断了前程,这种郁结之情自然便体现在了诗词 里。” 慕容秋说道。 “此话怎讲?” 新月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疑惑。 慕容秋卖足关子后方才接道:“诗词里,不论是天上宫阙、球楼玉宇,还是把酒问青天,表达的是楚墨此人向往仕途,心怀天下的壮志。” “另一方面又因为赘婿的身份不得不将这些情怀隐忍于心……这可以从我欲乘风归去……” “一派胡言!” 慕容秋的话被苛斥声打断了。 “赵小姐?” “楚公子?” 慕容秋与顾轻歌同时失声道。 “是侯府千金?” “《水调歌头》的那个楚墨?” “这下热闹了。” 赵飞燕吼一嗓子的结果,就是与楚墨双双成了话题的中心。 顾轻歌就那么看着楚墨,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烟波湖一别近月,却始终缘悭一面。 这让顾轻歌这个新晋花魁一度成为笑柄。 直到《水调歌头》新曲受到认同后方才挽回颓势。 如今在这最不可能见到的地方见到了楚墨,如何能不让她忘神? 始作俑者赵飞燕红着脸,拉着楚墨衣袖往舞台上走。 楚墨满脸无奈。 这种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跑上台去干什么? “师姐,好久未见。” 慕容秋拱手作揖。 “你怎么一回来就给我添乱?” 赵飞燕可没好气。 “我只是对诗词做了解读而已,并非添乱。” 经年未见,慕容秋想过无数两人见面的情景。 可就在打点行装准备回京时,赵飞燕大婚的消息传来。 这让这位才名远播的公子哥差点抑郁而亡。 竟然被人捷足先登,关键是这人还是以赘婿的身份进的侯府。 新月邀约,慕容秋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就是打着救赵飞燕与水火的念头。 在他看来,自视甚高的侯府千金被迫大婚,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自己如今才名满天下,交游广阔,父亲又仕途风流,凡此种种,都对侯府如今的局面有着极大帮助。与楚墨那样的穷酸秀才相比,明眼人都看的到的区别当能打动老太君,抱得佳人归。 楚墨不爽了。 这什么秋的,借着解读诗句之名暗里嘲讽自己是赘婿也就罢了,直愣愣盯着自家娘子看,这是什么意 当自己不存在吗? “娘子不为相公我介绍介绍?” 楚墨说着手挽上了赵飞燕腰肢。 楚墨手环上腰肢的瞬间,赵飞燕如同触电般僵直。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楚墨竟然做出如此亲密动作,这在礼教大于天的慕容秋眼中,实属斯文扫地,离经叛道之举。 现场窃语者众。 “相,相公……这位是江南路漕司慕容转运使家公子慕容秋。也是大学士弟子。” 好家伙,一路监司,真正的富二代啊。 “慕容师弟,这位是我家相公,楚墨,楚平思。” 赵飞燕没有挡开相公环在腰上的手。 她知道,在自家相公的观念里,夫妻恩爱,举止亲密再正常不过。 她也知道,自家相公的世界里,没有那许多礼教管束。 最重要的是,这些亲呢的小动作,每每令她慌乱之余,心底却又如蜜一般泌甜。 “楚公子这首《水调歌头》被慕容公子新谱上曲,更是增添许多韵味了呢。” 新月到底是迎来送往的多,察言观色之能极佳,楚墨与慕容秋之间的矛盾与酸溜溜的味道,她一眼便看了出来。 “什么增添韵味,那是拉低了这首诗的品味。。谱的啥玩意……” 楚墨的话令慕容秋脸色大变。 ‘敝…” 赵飞燕扯了扯楚墨袖子。 “怎么,你对我谱的曲有意见?” “那岂是有意见,简直就是糟蹋了这首诗。牛头不对马嘴,夏虫语冰。” 楚墨随口说道。 年少成名的慕容秋打小便在夸赞声中长大,又何曾被人如此说过? 气的脸色铁青,却又谨记君子之道,半晌才说出:“真是不知所谓,无知无畏。” 顾轻歌听着两个大才子情急之下斗嘴,各自说出的话全然不似平日水准,忍不住开口道:“两位公子,不如静下心来,听轻歌弹奏一曲如何?” 原本顾轻歌是打算放弃的。 但楚墨出现了。 “轻歌姑娘稍候,待我为你谱一曲。” 楚墨语出惊人,全场哗然。 在慕容秋面前卖弄曲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大多数人心中如此想着。 “相公会器乐吗?” 赵飞燕从来没见楚墨表现过,不对,太仓州外,曾听相公唱过“策马奔腾”……但那个能算吗? “娘子稍安勿躁,不就谱个曲吗,有什么难的。” “公子愿意为我谱曲?” 顾轻歌惊喜不已。 “你就不问我会不会?” 楚墨看了眼顾轻歌。 “公子说会那自然是会的。” 顾轻歌眼睑微垂,不敢与楚墨对视。 “娘子先去亭台里歇着,一会看相公给你秀一场。” 楚墨笑道。 “现场谱曲,需要点时间让轻歌姑娘熟悉,还请各位看官该吃瓜吃瓜,该唠嗑唠嗑……” 楚墨转头朝着议论中的人群喊道。 “公子这是啥?” “曲谱啊……对了,你们平时用的是五音音阶宫、商、角、徵、羽,差点忘了。楚墨拍了拍脑袋,展示几次后说道:“这是七声音阶法,你先熟悉一下。” 对于浸淫此道多年的顾轻歌而言,七声音阶虽陌生,但并不难理解。 楚墨在一旁抱着琵琶熟悉。 ‘我去……这技能可以啊。 楚墨忍不住脱口而出。 琵琶入手的瞬间,那种灵魂交融的感觉,仿佛与生俱来般。 “明月几时有……但愿人常在,千里共婵婿……” 顾轻歌哼唱完最后一句。 “公子,可是这样?” 抛掉乾国戏曲唱腔,顾轻歌心底并无把握。 “轻歌姑娘对于音律之道果然有非凡之姿。” 楚墨赞道。 “公子可喜欢?” 顾轻歌轻声问道,纤细的手指轻盈的取下面纱。 “轻歌姑娘唱的自是极好的。” 楚墨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顾左右而言。 “公子晓得轻歌意思。” 顾轻歌轻咬下唇,勇敢而执拗的看向楚墨。 “轻歌姑娘,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赘婿……” “公子可是嫌弃轻歌出身卑贱?好叫公子晓得,轻歌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清白之身。顾轻歌善睐眼里浮起泪水。 “姑娘误会了……” 楚墨顿时头大,还有些无措。 索性搬出了挡箭牌:“我家娘子不会同意的。” “若赵姑娘同意了呢?” “她会同意?那太阳打西边升起还差不多了。”楚墨心道。 “娘子若是同意了,我一个赘婿自然没资格说话。” “当真?’’ 顾轻歌眼睛一亮。 楚墨随口敷衍,“好了,该出去了,看客们怕是等的心焦了。” 顾轻歌跟在楚墨身后,重新蒙上了面纱,如画中仙女般。 抬眼望去,赵飞燕正与慕容秋站在亭台上,看上去相谈甚欢的模样。 “这混蛋,真以为自己锄头挥的快就能挖到墙角?” 楚墨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抛开赵飞燕的因素,楚墨看见这慕容秋这副矜持又自傲的表情就不爽。“楚墨,我在此洗耳恭听。” 慕容秋在亭台上喊道。 “你可扶好了,莫从上面掉下来。” 楚墨边回想边坐在中央锦凳上,将琵琶固定在腿上。 “轻歌姑娘可准备好了?” 顾轻歌臻首轻点。 琵琶声起,轻歌曼舞。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一句出来,现场就炸了。 “这是哪里的唱腔,似乎不曾听过?” “怎么像是白话唱腔一般?” “为何我觉得很有一种出尘的意境?” 议论声中,顾轻歌朱唇轻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何似在人间” 慕容秋眉头皱了起来。 顾轻歌的唱腔给他的感觉很陌生,却又有种莫名的韵味。 那种飘逸、空灵的感觉,结合诗文意境,竟然让他生出几分出尘的错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婿。” 顾轻歌酥手微扬,转圜之中,薄纱滑落,香肩锁骨若凝脂般乍露还隐。楚墨心乱了。 弹错了。 被那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白乱了心神。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点都没错。” 楚墨在心里自嘲。 第25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他自认为不是朝秦暮楚之人,但男人,很多时候真的忍不住对美好的追逐,至少,那双眼睛是管不住的。 好在一曲终了。 议论两极分化的厉害。 喜欢的人觉得这种新的唱腔很好,听起来很舒适。 不喜欢的人觉得楚墨这谱的曲平平淡淡,驴唇不对马嘴。 新月的目光很复杂。 她自然感受的到顾轻歌这种唱调里表现出的,那种空灵唯美下,淡淡的愁绪与思念怅惘之情,还有向 往。 是的,新月感受到了希望的向往。 这是种很有潜力的唱腔。 “慕容公子,不如您给大家点评一番如何?侯府赘……楚公子这新谱的曲到底如何?轻歌小姐这唱的又是哪里的腔调,为何我等从未听闻过?” 亭台里,新妇忍不住开口道。 赵飞燕有点紧张。 她这样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都听得出来,楚墨的琵琶弹奏真的很平淡,与慕容秋繁复的指法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轻歌小姐的声线很好,唱的坊间腔调,并非乾国正统戏腔。好与坏我就不予置评了。” 慕容秋顿了顿,接道:“倒是这楚墨的琵琶曲令我大吃一惊。” “如何?” 新妇好奇道。 能让慕容秋大吃一惊的话,那应该是极好的吧。 “怎一个烂字了得。” 哗然声起。 “师弟,你怎能如此说我家相公?” 赵飞燕不满了。 “师姐莫脑,我也是为他好,希望他能能知耻而后勇,精进琴艺罢了。” 想了想,慕容秋又开口道:“当然,作为一个门外汉,楚墨能完整弹奏一首曲子,那自然也是极好 慕容秋看向楚墨。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挑衅,这废物若非失心疯那就是被鬼迷了心窍。 慕容秋的目光中充满嘲讽。 楚墨乐了。 这家伙哪来的这种优越感? 就因为漕司屋里的仔? 好吧,漕司家里的仔的确比绝大多数人有资格。 “公子开创七声音阶之法,假以时日定能名动天下,此时大可不必与慕容公子置气……” 顾轻歌怕楚墨受激,顾不上谢场,直接上前,想要劝阻楚墨莫要意气用事。 “轻歌姑娘说的对。” 楚墨笑道,“那什么秋的,还真没那资格。方才看轻歌姑娘曼舞,身姿曼妙,灵感勃发,又得一曲,不知慕容那啥可敢一听?” 顾轻歌扶额。 不是说了不置气吗,怎么又挑衅起来了。 “你不怕丢脸,我自无所谓。” “娘子,且听相公为你抚琴。” 楚墨高呼。 这该死的求生欲啊。 刚才居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什么轻歌曼舞,身姿曼妙……不挽回一下,怕是晚上又得打地铺了。楚墨二话不说,抱起琵琶就开工。 轻拢慢捻抹复挑,琵琶声铮铮。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以前读到这几句时,楚墨并无太大感受。可如今自己能弹奏了,方才觉得这几句真是绝了。 《霓裳羽衣曲》,音乐舞蹈史上的一颗璀燦的明珠。 楚墨上来就放大招,镇的现场鸦雀无声。 顾轻歌惊喜之余竟是随着琵琶声蹁跹起舞。 现场静默,生怕发出的声音惊扰到台上专注的楚墨。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赵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一曲终了,楚墨忽然摁住琴弦赞道。 这是白居易在《霓裳羽衣歌和微之》中的几句,楚墨觉得用来形容顾轻歌方才的舞姿特别贴切,随口念了出来。 “乖乖……汗湿薄纱透……莫非是用在这样的时刻?” 跳完舞的顾轻歌,薄纱下的神情看不真切,但浑身曼妙曲线却让他的眼睛不知该看哪里。 “公子,此曲可有名字?” 顾轻歌眼里闪过窃喜。 “霓裳羽衣曲。” “名字好听,曲更好。” 顾轻歌额首,“倒是令轻歌想起公子中秋时所写的《琵琶行》乐府诗句,真是太贴切了。” “轻歌姑娘谬赞。”楚墨客气一声,朝着听台上的慕容秋高呼:“那什么秋的,这首《霓裳羽衣曲》可满意?” 慕容秋本就难看的脸如黑炭般,默不作声。 “秋公子若是不满意,我这突然又悟了一首……” “相公……快上来吧……” 赵飞燕看了眼慕容秋,到底不忍儿时玩伴就此下不来台。 四大才子声名来之不易,若折在此处,败在自家相公之手,怕是又多了个敌人。 “楚公子,来一曲,听不够啊。” 吃瓜群众终是回过了神,大喊出声。 先是只有几人,很快的声浪就高了起来,竟是大部分在场的听众都高呼起楚墨名字,要再来一曲。 “罢了,那便再来一曲。” 楚墨自然看到了赵飞燕哀求的目光。 但这事不能惯着。 多一个敌人又如何? 他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曲名《十面埋伏》。” 这场两个情敌之间的互相踩踏,终究以楚墨大获全胜告终。 《霓裳羽衣曲》加《十面埋伏》一出,震慑全场。 紧随着的欢呼呐喊声,筒直要将亭台飞檐震落般,充斥在蓬松岛上。 楚墨才不管慕容秋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关心。 以胜利者的姿态迎向赵飞燕,楚墨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相公真厉害。” 楚墨预期中的夸赞来了。 “一举俘获轻歌姑娘这等绝世女子之心,很快活很自得是吧?”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啊? 楚墨脸上的笑容僵住。 “顾轻歌见过赵小姐。” 顾轻歌耳根微红,轻声行礼。 这不等于默认了吗? 楚墨原本指望顾轻歌能解释两句,结果顾轻歌啥都没说。 果然,赵飞燕刀子般的眼神瞟过楚墨,旋即笑道:“轻歌姑娘真是连我这样的女子见了都心生怜惜之意,相公心动,也不是不能理解,是吧相公?” “我…” “轻歌姑娘请坐。” 赵飞燕没给楚墨解释的机会。 “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大饱耳福啊。”胡友来援着手腆着脸笑道,“先有慕容才子后有楚公子,筒直就是曲乐大赏啊。” “那什么秋的也配称才子?招呼不打就溜了。” 楚墨对慕容秋临阵脱逃很是不屑。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这什么态度? 最令他不爽的是,本来准备以胜利者姿态给他好好上一堂课的,结果人跑了,让楚墨有种一拳打空的不 爽。 赵飞燕瞪了眼楚墨,随后哄小孩似的说道:“是,相公是大才子,相公最厉害了……” 顾轻歌好奇的看着两人拌嘴。 这与传闻中两人感情不睦分房而睡一点都不一样。 自小成长于烟花赵地,顾轻歌对两人间的那点暖昧看的很清楚。这要说两人感情不睦,她是不会信的。 “眼看午时将至,不知是否有幸邀请几位贵人用餐?蓬松岛别的没有,海里一些吃食,平日里京都还是不太常见的。” 胡友来笑着说道。 “步姐姐觉得呢?” 赵飞燕问步霏,毕竟她是地主。 “也好,两位初来,尝尝蓬松岛特色也不错。” 胡友来大喜,驱赶着自己新纳的妾亲自去安排。 “胡当家的眼光不赖。这蓬松岛可是个好地方啊。” 闲聊中,楚墨忽然说道。 “当初只是片不毛之地,全赖先皇恩德,胡家上下两代人不懈努力,这才有了如今这等光景。” 胡友来很谨慎的回道。 蓬松岛开发出来后,屡屡遭遇垢病。许多眼红之人说什么一介商贾也有如领地般的世外岛屿,这与律法不符,当收回后归朝廷所有。 这事一度差点令胡家家破人亡。 最终还是当朝首辅力排众议,说岂能朝令夕改,让皇室失信于天下为由说服文皇,并由太皇太后下了懿旨斥责吃相太难看的各府纨绔后,此事方才消停下来。 如今楚墨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也是对这片岛屿产生了兴趣。 虽说楚墨不过一介赘婿,但侯府不一样啊。 即便如今的侯府实力大减。 “胡当家的误会了。”楚墨反应过来,抱拳笑道:“不知胡当家的能否在港口附近租一片地给我?” “租地?” 胡友来有点发楞。 “没错。我想建个制船厂,看来看去,还是蓬松岛最合适。当然,价钱好说,绝不让胡当家的吃亏便 是。” 胡友来沉吟片刻,疑惑的朝赵飞燕问道:“恕胡某孤陋寡闻,此前并未听闻过侯府有制船的产业?冒昧问一下,不知楚公子此言能否代表侯府?” “以前没有,以后不久有了?”赵飞燕笑道,“相公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只是,港口附近都是盐田,并不利于制船厂。反倒是蓬松岛的南面比较合适,水也深,只是离港口颇 远。” 胡友来指着南面山林之地说道。 “若胡当家的愿意,港口侯府可以自己建。” 楚墨笑道。 “公子可知建个港口外加制船厂需要花费几何?” 胡友来问道。 “不知……但我知道,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 “在商言商,赵小姐与楚公子莫怪。”胡友来抱拳作了个揖后接道:“南面的地胡某可以免费让给公子,但胡某想要加入公子的生意。” 楚墨看了眼胡友来,眉头皱起。 这个岛是真的好,不论地形,位置,都是绝佳之所。 南面吃水深,对于建造远洋船与停靠补给来说,好处多多。 “胡当家的就不怕大把的银子打了水漂?” 楚墨没有直接应下来,而是好奇的问道。 “万利商会的盛况胡某可是亲自去查看过。只不过步小姐捷足先登,胡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胡友来说的坦然。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最多只能匀出两成分子。” 楚墨沉吟片刻后说道,“京都那边还有些关系要打点,胡当家的应当明白吧?” “两成便两成。” 胡友来爽快的回道。 能与侯府搭上线,就算几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也就那么回事。 “胡当家的就不怕被侯府连累?” 赵飞燕好奇的问道。 “胡某虽是商贾之流,但素来相信自己眼光。不怕楚公子笑话,原本胡某对万利商会开设太仓州的分店是势在必得,为此也曾暗里查过…… 这一查探,可令胡某对楚公子与赵小姐佩服不已。 今日见到楚公子,更是感叹闻名不如见面啊。” 胡友来没有把话说透,点到即止。 历来巨贾都想方设法的与官家扯上关系。 第26章 连锁加盟第一弹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如今定远伯府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胡友来又如何肯错过? “胡当家的眼光果然是没的说。” 花花轿子人抬人,一个造船厂分点股权出去并没什么,更何况有人前期分摊巨额费用,这对楚墨来说,压力也会小上不少。 闲聊间,一份份的海产端了上来。 赵飞燕不喜海产腥味,只象征性吃了一点。 倒是楚墨大快朵颐,吃的满嘴膏黄。 太仓州一行两天,原本只是想与赵飞燕游玩一番,结果不仅顺利敲定了万利商会加盟商,还将制船厂选址与主事之人一并解决,算得上意外之喜。 告别步霏,让苏莹莹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石守光别急,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他们解决秀女一事。 三人两骑,踏上归途。 半途在驿站住了一晚,楚墨三人赶回楚家堡时已是第二天未时十分。 秋冬交替的暖阳令人浑身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小姐,公子!” 正督促楚家堡青壮加快动作的都保楚正,惊喜的喊道,赶忙上来牵住缰绳。 “楚叔。” “楚都保好。” 赵飞燕与楚墨边下马便打招呼。 “可算回来了。” 楚正看向姑爷的目光很激动。 “姑爷回来啦!” 随着楚墨回归的消息传开,楚家堡里的人全都丢开手里活计,一窝蜂赶了过来。 “谢小姐,谢姑爷!” 乌压压跪了一地。 有那情绪激荡着,早已涕泪横流。 “如何行此大礼!众位叔伯婶婶,快快请起。” 赵飞燕上前想要扶起楚正。 “墨哥哥,我好了,能下地走路了。” 二妞在五叔搀扶下走来。 豆大的汗水自发间淌下。 楚墨快步上前,埋怨道:“怎么不好好休息,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 “妞妞想墨哥哥了!” 二妞泪眼汪汪。 “五叔他们说墨哥哥去做大事了,为爹爹与娘亲还有许多的姐姐哥哥叔叔伯伯们声张正义去了。五叔不说,妞妞也是知道的,那些恶人很凶很凶……墨哥哥没伤着哪里吧?” 二妞怯怯的伸手扯着楚墨衣衫。 “喊姑爷!” 五叔纠正道。 妹。 五叔没事,楚墨早已没什么亲人在世了。侯府是我的家,你们也都是我的亲人,妞妞就是我认的妹 “是嘛,我早说了,五叔还老是不让我喊墨哥哥……”二妞扑闪着大眼睛,脸上怯怯的神情终于被小小傲娇取代。 “恭喜相公。” 赵飞燕能理解楚墨。 “楚叔,大家快起来吧。” 赵飞燕看了眼楚墨无奈道。 她知道,燕小北与秋菊应该是把太仓山发生的事告诉了大家。 “楚家乡七百一十八户俱在此……”楚正提高声音大吼道:“拜谢姑爷!” “拜谢姑爷!” 接近三千,黑压压的。 楚家堡里除了老人与襁褓之中的婴儿,大概都在此了吧。 “姑爷对楚家堡做的一切,大家谨记在心。楚家堡乡民今后当视姑爷与小姐一样,但有所命,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楚墨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让大家先起来吧。” 赵飞燕小声提醒。 她自然是开心的。 自家相公终于得到楚家堡的认同。 “大家快快请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楚墨上前扶起楚正,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大声道:“我楚墨在此立誓,今日起,但有欺凌我侯府,欺凌我楚家堡者,必十倍讨还!” 赵飞燕没说什么。 她知道,相公经历楚家乡惨案后,整个人都充满戾气。 但此刻,二妞,还有这些乡民们的激荡的情绪与认同,让她觉得相公身上的戾气消弭了。 楚墨却知道,人善被人欺。 此刻,他忽然有种明悟,这里人、物,也许就是他在乾国立身的根本。 “叔伯姑婶们,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保证。日后,楚家堡就是京畿之地最繁华,最安全的地方。” 楚正愣了愣,觉得姑爷是不是太过激动,上头了? 楚家堡怎么可能是京畿之地最繁华,最安全的地方呢? “正叔,且拭目以待。” 楚墨笑了笑,没过多解释。 “对了,姑爷,这是您临走前要我整理的青壮名单与乡兵名单。” 临时居所里,楚正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青壮二百一十八人,乡兵二百八十一人,总数三百九十九人。都是可堪塑造之人。” 楚墨从一开始就没隐瞒自己的想法。 他要将这些人武装起来。 “姑爷可要将人召集起来?” “暂时不用,我与娘子还得先回京一趟。” 太仓山出现辽国骑兵伪装的马匪,这事本身就不可思议,再加上四百多桿勇辽人竟然一夜之间被一锅端了,这事楚墨若不回去找皇上解释解释,怕是会成为侯府被猜忌的隐患。 “姑爷要回京都?” 楚正欲言又止。 “怎么,可是京都出现于我不利的言论?” “楚叔有话但说无妨。” 赵飞燕说道。 “侯府前些天被人围堵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 赵飞燕腾的就站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到楚家乡惨案。 “小姐误会了,都是些平民百姓,老太君亲自出面压了下去。” “竟然惊动了奶奶?” 赵飞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可是因为税制改革?” 楚墨略作思索后问道。 除了这个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事,他想不出其它原因能让一惯对侯府心怀敬畏的百姓们作出这等事情 来。 “是的。传言……姑爷向皇上谏言要调增农、工、商税,近些天传来来的消息已是从十税一调增到十税五。” 楚正看了眼楚墨,他不确定此事是否正如外界所言,乃楚墨谏言的。 “说我向皇上谏言税制改革,倒也不完全说是错的。” 赵飞燕与楚正都有些发愣,难不成这事是真的? “只不过,我说的是鼓励农、工、商,是要调减的意思,是给百姓增加岁入的意思。反倒是士人阶层,我的意思很明确,其实也是皇上的意思,要加大岁入调节。” 楚墨明白了。 这事多半就是既得利益者的反击。 所以楚墨从一开始就不想掺和到变法里面。 动一发牵一身。 乾国权贵如洪流般的力量前,他楚墨乃至侯府若想媳臂当车,下场清楚明白的很。 “又是有人暗中下黑手!” 赵飞燕恼怒道。 “此事动了朝堂每个人的利益,自然会将怒火宣泄到侯府头上。” 楚墨看的很明白。 这些大臣们没法找皇上撒火,就只能将气出到了侯府身上。 “小北传信,说小姐、姑爷若是回来楚家堡,就暂时在此安心住下,先莫要返回京都。” 楚正拿出了午时收到的密信。 “如何能让奶奶独自面对!”楚墨摇头,“此事还等我回去一趟。” 皇上没有发告示,没有发邸报,分明就是将自己当棋子使,楚墨甚至都能脑补出皇上在暗中观察事态发展的同时,拿着笔在黑名单上不断写上名字的画面。 既然背锅已是事实,那总得捞点好处吧。 楚墨靠在椅子上,琢磨着。 赶在城门即将关闭前,楚墨三人来到城门前。 此际入城之人不多。 守城门的禁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什么人?” “赵小姐?” “楚墨?” 城门禁军失声喊道。 “嘘……”楚墨比划着手势。 巧的是,今日值守的,正是那日承平坊楚墨反杀刺客后赶来的禁军。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今日又有许多人在侯府前围着,赵小姐别急,只是围坐着,并未闹事。” 禁军说道。 “伍旭伍大哥带队在侯府前守着,出不了事的。只是,楚公子此时回府,怕是会让事情失控。楚墨正打算说几句感谢的话时,一人自街角快速奔来。 “伍大哥?” 楚墨眼尖,看见来人正是伍旭。 “楚公子回城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快走。” 伍旭还没到跟前就喊道。 “看来相公我是成了过街老鼠了。” 楚墨朝赵飞燕笑道。 “相公此时还有心思开玩笑?” “跟我来……来不及了……” 伍旭回头看了眼,叹了口气。 上百人突兀出现。 “这应该不是侯府门前的那些人。” 伍旭相信自己不会认错。 “看来这背后搞事情之人还是很照顾我嘛……备了如此多的的人。” 楚墨很是无语的说道。 人群很快便到了跟前。 伍旭带着城防兵挡在楚墨与赵飞燕身前。 楚墨笑道:“各位父老乡亲,几日不见为何如此热情?倒叫楚墨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楚墨,你个杀千刀的,你这是不给咱们老百姓留活路啊!” 被禁军挡住后,最先赶来的一位大娘骂道。 “夏、秋本就各十税二,外加三十日的徭役,工、商十税三,还要调增税负,还让不让人活了?人群中七嘴八舌,闹哄哄的。 “楚墨,你出来!你个废物,不是躲在女人身后就是躲在禁军身后。” 气的赵眉倒竖的赵飞燕就要和大伙理论,楚墨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没有人会相信。 如果在太仓山杀戮之前,楚墨多半会选择撤回楚家堡,避避风头再说。 可心态起了变化的他,不会再选择退让。 越过伍旭,楚墨站在越来越多的百姓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欺软怕硬的劣根性更是在哪个朝代都一样。 楚墨突然大笑起来。 “莫不是疯了?” 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楚墨这是闹得哪一出。 “太仓山发生的事,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没错,四百二十人,全都是我干掉的。” 赵飞燕踏前一步,与楚墨并肩而立。 “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干掉四百二十个马匪?吹牛也没有这么吹的。” 人群里嗤声一片,压根没人信楚墨说的话。 “我没骗你们,真是我干掉的,就连他们的首领耶律仲达也是被我枭首后喂了饿狼。” “哎呦,吓死老娘了……” 前面的大娘嘲讽的说道。 “太平寺里藏污纳垢,那个暮云大师也是我亲手逼死的。” 楚墨再次诚恳的说道。 “别扯东扯西的,你快告诉俺们,为何要向皇上谏言增税?为何不给我们活路?” 大娘冷笑着说道。 附和者众。 “等的就是你这句。”楚墨心道。 “刚刚我说的这些你们不信?” 楚墨问道。 “真把我们当傻子了吗?” 第27章 烟火气息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你一个废物,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便是一个马匪都能轻易弄死你,更何况四五百之巨?” 没有人相信楚墨说的话。 “你们不信我有能力干掉马匪,很好。”楚墨扫视一眼百姓后,暴喝道:“那又为何相信我这样一个赘婿,却有能力左右朝堂,左右税制革新?” 现场一滞,有了短暂的安静。 “谁知道你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无风不起浪,增税增不到侯府身上,你自然无所谓。” 总有人在情况稍稍好一点时候开始带节奏。 “侯府无所谓?” 赵飞燕实在听不下去了。 “侯府如今全靠庄园维持。那些租了田地的庄户并非侯府佃农,他们也是要缴税的,乡亲们如何说增税对我定远伯府无关?” 侯府这情况大家的确知晓。 不同于一般豪门做法,定远伯府最大的收入来源楚家乡,的确是要纳税的。 “别跟他们废话,楚墨是侯府赘婿,绝了我们活路,侯府也脱不了干系!” “就是。说不定侯府不顾大伙死活,就是为了博得皇上青睐,好维护侯府不倒。” 又有人躲在人群里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了,侯府只有三年时间……” “老太君应该不会干出这等事来吧?” “老太君自然不会,但不代表楚墨那废物不会啊。 大家想啊,一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落魄秀才,好不容易走了狗屎运攀上侯府高枝,自然会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目的就是保住这来自不易的机会。” “这么说来,楚墨的确是有这么做的动机。” “没想到侯府如今竟然也变得如此功利……想我等还一直对侯府心存感激,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 楚墨心中古井不波。 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提线木偶般的可怜虫。 “好,就算是我提的,大家又带如何?”楚墨一步步上前,“打死我?来啊!朝这里来!” “相公!” 赵飞燕大惊。 前面的人一时为楚墨气势所夺,竟是纷纷避让。 “一个个都是白眼狼,窝里横的家伙!”楚墨怒斥道,“你,黄书蓝,身为侯府账房却利用职务之便贪墨纹银多达两千余两,侯府念旧,没有将你押送京都府衙,你倒好,不思报恩不说,还在这里煽动乡亲! 还有你,你,你,哪一个不是侯府家养子?哪一个不是世受侯府大恩,你们倒好,一看侯府局势不好,急不可耐的便要卖主求荣。 齐陆,就是你,别躲了。侯府的管家,不对,前管家。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黄书蓝的账簿上记得清清楚楚……” 楚墨目光在人群里逡巡。 “乡亲们,你们难道真要被这些道德败坏之人蒙蔽双眼? 那可是让辽人、景人闻名丧胆的定远伯府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乡亲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吧,看看到底谁才是那奸佞之人,看看谁才是想让大家没好日子过的人!” “大家别听他一派胡言!” 黄书蓝与齐陆高声喊道。 怎奈,被点破身份后,百姓们发现那些叫的最欢的,竟然绝大多数都是从侯府被开革出去的人。 自己真是被骗了? “大家仔细想想,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哪传出来的?若真要增税,早就有告示贴出来,如何会从市井之中传出消息?” “那,亩产八石的事总是你说的吧?” 最初的大娘弱弱的说道。 “没错,亩产八石的确是我说的,也是我与工部左侍郎方子墨,方大人一起努力推进的。” 楚墨额首回道。 “这不是瞎扯吗?” “就是,便是江南那等水土肥沃之地,亩产最多也不过四石多点,八石又如何可能实现?” “乡亲们,这样,大家这几天有空闲时,便到侯府做个登记,来年年初新粮种子出来后,登记的乡亲们有优先领用权。 大家没听错,是领用而非购买。新粮推广,侯府不收一文钱。只是夏收时若是达到亩产八石,还望大家还上粮种之钱。 我还可以代表侯府在这里放一句话:来年夏收,若不能实现亩产八石,所有因为种植新粮而蒙受损失的乡亲们,侯府双倍弥补大家的损失。 侯府千金大小姐便在此,大家信不过我这赘婿也正常,乡亲们大可问问赵小姐。” 议论声阵阵…… 楚墨所言若是真的,对大家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我经验代表侯府……” “老太君来了!” 乌压压人群后方传来骚乱声打断了赵飞燕的话语。 随着分开的人群,宋廉搀扶着老太君缓缓而来。 “楚墨的话就是侯府的意思。乡亲们,老身在此郑重承诺,若是新粮失败,侯府就是砸锅卖铁也必定补上大家亏空。 此事还请宋大人做个见证。” “奶奶!”赵飞燕眼眶红了。 “奶奶!”楚墨快步上前扶着老太君,心中既感动又惭愧。 感动于老太君亲自出面结尾,愧疚于此事竟然惊扰到她老人家。 “大家都散了吧。”宋廉沉声道,“此事我京都府记下了。若侯府食言,大家尽管来京都府衙报官。” “来人!”宋廉大喝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 袁重信与一干捕快应声。 “把那几个吃里扒外包藏祸心之人给我绑了。” 宋廉喊道。 拖了这许久,宋廉就是为了确定隐匿在人群里搬弄是非,包藏祸心之人。 楚墨的回归,终于让这些人忍不住,一个一个跳了出来。 “不愧是宋冷面啊。” 楚墨看着人群里几个伪装成百姓的府衙捕快,将侯府开革之人给绑了。 禁军也行动起来,在宋廉的指挥下,围住了一群人。 “大人这是干啥?” 被禁军长枪圈住的百姓慌了。 “你,你,你……待在原地,其他人速速离去。” 袁捕头指着几个身份不明之人说道。 现场剩下五个人后,百姓就看了出来。 “这些人面生的很,似乎从未见过?” “看起来不像是我临安府人。” “俺想起来了,俺那日在酒肆里吃酒,就是听了那人的挑拨这才到侯府闹事去了……” “这么看来的确有人包藏祸心啊……” 一些活络点的百姓终于回过味来。 那五名身份不明之人互视一眼,居中素面书生样人忽然掏出个短笛吹了起来。 凄厉而高亢的哨声传开。 “小心!” 老太君喊道。 前方二十步附近,两侧楼宇飞檐上,突兀出现十数名黑衣人,个个手持强弓。 弓满弦,白虹骤起。 所有的箭矢竟然都射向楚墨。 被围堵的五人也都从衣服底下抽出砍刀,刀鞘掷向袁重信等京都府衙之人,趁几人闪躲时,身形灵巧,快如闪电的劈退禁军后,突出重围。 一切全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楚墨从一开始就走的太深了,没人想到竟然有人携强弓来袭。 压根来不及反应,被十几只箭矢封锁掉所有退路,楚墨不敢赌。 倘若正好有一只瞄准的是脑袋,那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耶律仲达的盾牌瞬间立在身前,“叮叮叮”的声响连续响起。 楚墨肩膀抵着盾牌也毫不管用,整个人被巨力掀飞,盾牌脱手的瞬间,楚墨强行集中精神又将之收回了空间。 翻飞中,楚墨闻到了熟悉了香味,紧接着被赵飞燕抱住,旋身消除惯性。 “相公!你怎么样?” 赵飞燕慌了。 楚墨满头满脸都是血。 宋廉与老太君一人一边,疾步冲向弓手所在的屋顶。 两人每一个纵身都超过3,4米。 惨叫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 弓手第一轮齐射后就不在管楚墨了。 在他们眼中,楚墨早已是个死人,即便大人一再强调,他们依旧认为将最出其不意的第一轮齐射,集火到那赘婿身上,筒直就是浪费绝佳机会。 那可是老太君啊。倘若干掉他,临安府乃至北军都将发生巨大变数。 就算干不掉老太君,干掉府千金或者京都府尹宋廉,随便哪一个不比那赘婿强? 弓手只有两轮机会。 第二轮给了被禁军与捕快包围的五人。 “大哥,快撤!” “那楚墨还不确定是否死了,不能撤!” 书生模样的人满脸浄狞的大喊着,举刀劈飞一个禁军的同时一脚逼退袁重信。 袁重信到底重伤未愈,身手、气力无不大打折扣。 燕小北忍不住了,拼着曝光侯府暗卫,回去被老太君数落打骂,他也必须出手。 人善被人欺啊。 姑爷已经第几次被刺杀了? 手一挥,暗中保护老太君的暗卫五虎猫着腰上了屋顶。 “动手。”燕小北比划了个手势。 诸葛连弩快速五轮齐射。 飞檐上占了地利且分工明确、配合娴熟的弓手,成功压制了老太君等人,让急切间的四人竟然无法突破到屋顶。 “噗噗噗……” 弓手突然在一瞬间栽倒,滚落屋顶。 燕小北打了个手势,在宋廉跃上屋顶前,几人悄无声息的从另一面遁去。 而另一边,十数人快速现身,将弓手身上的弩箭快速扯下后隐入暗夜里。 宋廉暴喝着冲向抢夺弩箭之处。 他看到到其中一个人被耽搁了后,竟然直接扛起尸体跑了。 “宋大人!” 老太君突然开口,指着已经砍翻好几个禁军与捕快的五名刺客说道:“莫追了,眼前的麻烦还没解决。” 宋廉犹豫了片刻,返身冲向战圈。 “大哥,你快走,我们拖住……” “走?兄弟们,今日唯有战死而已。若诸位兄弟不嫌弃,来世还为兄弟。书生模样的人突然放弃防守,疯狂的发出攻击。 楚墨在崇信门前,当着上千百姓的面遇袭的消息,当夜便传遍了京都。 尤其是京都府衙宋廉与定远伯府老太君当时就在现场。 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二十名刺客竟然无一活口。 据说皇上震怒,连夜召见宋廉与禁军统帅,大将军武哲。 听说御书房内茶盅、古瓷都被皇上砸碎了。 破口大骂之余,还罚了他们一年俸禄。 想想也是,天子脚下,接连出现刺杀,这事换谁都忍不了,更何况自视甚高的武沐皇帝。 而被盾牌反震之力砸晕的楚墨,此刻正在太医院里等待吴太医的问诊。 赵飞燕美眸含泪,握着楚墨的手,满脸焦急。 一个时辰了,楚墨还没有醒转迹象,庆幸的是脉象还算平稳。 事实上,楚墨头上的鲜血已经干涸,结痂。 “吴太医,相公如何了?” 第28章 公子世无双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赵小姐莫要担心,公子脉象平稳,呼吸平和,并无性命之忧。” 吴太医搭完脉后长出口气。 “那为何如此久了,还未醒转?” “公子应该是……睡着了。” 吴太医犹豫了下说道。 从脉象与眼睑情况来看,楚墨的确是陷入沉眠中。唯一可虑的是,他担心脑袋受创后,楚墨可能患上失魂症。 “吴太医有事说事,我想知道相公真实情况。” 赵飞燕从吴太医略显犹豫的神情里看出了不对劲。 “赵小姐也莫太过担忧。公子脑子受创,至今未醒的话,还是不排除失魂症的可能……” “失魂症?” 赵飞燕失声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也许,下一刻公子便醒过来了。” 赵飞燕失了血色的小嘴微微颤抖着,泪水漱漱而落。 吴太医叹了口气。 楚墨是他见过的,在医道一途上最具前途的后生,他自然不希望失魂症这种病症出现在他身上。 ‘我去抓服安稳心神的药来,赵小姐稍候。 吴太医起身离开。 赵飞燕凄切的神情如同生离死别般。即便见惯了生死,吴太医仍旧受不了这种场景。 楚墨的确是睡着了,陷入梦魇。 一会是地球,一会是乾国,交错出现。 他有种明悟,这也许是自己返回地球的机会。 楚墨下意识的想回到地球。 那里,才是他真正的故今。 “相公,飞燕不能没有你。” 楚墨觉得耳畔有声音在呼唤自己,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相公,飞燕顶顶喜欢相公的。第一眼,也许是陈塘村看到相公给陈子毅上课的时候,也许是相公偷偷将铜子放在包子铺大婶摊上的刹那……” 赵飞燕絮絮叨叨的,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说了一遍。 “相公,飞燕后悔了。” “飞燕不要三年之约,飞燕想要与相公长相厮守。” “在太平寺时,暮云问相公的话,飞燕也曾在心里问过自己。那时飞燕没有答案。可此刻,飞燕心中有了答案。” “相公,你快点醒来,醒来飞燕就告诉你……” 赵飞燕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相公,飞燕知道你一直想回去,回到那如仙境一般的世界去。飞燕有私心,飞燕希望相公永远回不去,陪在飞燕身边……” 楚墨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自己妻子赵飞燕的声音。 那个小小年纪就被侯府重担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丫头。 “相公,你快点醒来,飞燕承受不住……” “相公若是真的喜欢轻歌姑娘,飞燕可以……” “傻丫头,说什么呢。” 楚墨醒了。 赵飞燕每一句哭诉都在他心间留下的波澜越扩越大,渐成席卷之势,让他神魂彻底苏醒了过来。 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系统的诱惑。 想要借这个机会抹杀他这个bug—样的存在。 “相公醒了?!呜呜呜……” 赵飞燕本就决堤的泪水更加泛滥,伏在楚墨身上嚎啕大哭。 “相公如何舍得丢下娘子。” 楚墨轻轻抚着女孩散乱的发髻,柔声说道。 “阎王想带走相公可没那么容易。” 楚墨这话即是说给赵飞燕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自己还是大意了。 以为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与科技,就能纵横天下应对所有危机,瞧不起古人,可现实却是自己几次三番被人牵着鼻子走。 甚至,以为端了太仓山的贼窝后,能有一阵子的安稳日子。 怎料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这是国战。 关乎国运,关乎子民,唯独无关对错。 经历此次生死劫,楚墨的思维成熟了许多。真正认识到了自己正在以及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半晌之后,赵飞燕方才调整好情绪。 “看,都成大花猫了。” 楚墨笑道。 “才没有。” 赵飞燕平素不施胭脂,自然不会因为泪水而花了妆容。 “相公,你是因为飞燕提起轻歌姑娘才醒过来的?” 赵飞燕想起自己最后说的话,忍不住嘴一扁,委屈无限。 “没有的事!相公心里只有娘子一人!” 楚墨满头问号。 小丫头思绪跳跃的也太快了。 前一秒伤心,后一秒就泡醋缸里了。 “咳咳……” 赵飞燕还待说些什么时,太医院吴太医专属的院落门前传来咳嗽声。 “皇上?” 赵飞燕赶忙起身。 楚墨翻了个白眼。 这是被听墙角了吗? 也幸亏如此,赵飞燕才无法就顾轻歌的事继续说下去。 想起那个倾国倾城的笑容与怯生生却勇敢与自己表白心意的女孩,楚墨心底还是有些惋惜。 “平身吧。” 武沐身后跟着吴太医。 “恭喜楚公子,这伤是没什么危险了。”吴太医收回诊脉的手,脸上喜不自禁,开怀说道。 “这小子就是数猫的,有九条命。” 武沐笑着说道。 “劳皇上记挂,草民不胜惶恐。恕草民有伤在身无法行礼……” 楚墨很敷衍的拱了拱手。 若非这皇帝将自己退出去当棋子,自己又如何遇到这等凶险? 一肚子气没法撒野的楚墨自然没什么好口气。 “朕就知道那些刁民无法给你制造麻烦。”武沐笑道,“只是,刺客一事,的确是意外。” “皇上这治下似乎不太太平啊。” 楚墨话语带刺。 “的确如此。”武沐自知理亏也不生气,“十五名神箭手竟然在一息间被人射杀,这股力量很神秘,不知你可知道?” “草民如何会知道。” 楚墨自然不会承认。 “既然你不知,那便寻个知晓的人来说说……进来吧。” 武沐朝外面喊道。 “小北?” 楚墨与赵飞燕大吃一惊。 被五花大绑的燕小北,满脸惭愧。 “皇上为何把小北绑来?” 楚墨装糊涂。 “是啊。朕为何把小北绑来?”武沐转头问燕小北,“燕小北,朕为何把你绑来?” “草民不知。或许,皇上是看上了草民的诸葛连弩,想要据为己有。” 燕小北跪在地上,看上去恭谨,实则话语里夹枪带棒。 楚墨眉头皱起。 诸葛连弩也被缴获了? 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些人精啊,楚墨经历这次刺杀后已经有所觉悟,可惜,这时候后悔也没用。 “堂堂一国之君,贪墨子民的财货,这事好像不太地道吧?” 楚墨避重就轻的说道。 诸葛连弩这种冷兵器之王落到皇帝手中,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哪个帝王不想有所作为?声色犬马,整日买醉的君主也不过是受困与形势罢了。 对与正当壮年的武沐来说,拥有如此利器会否诱发他的野心,楚墨不得而知。 “贪墨财货?”武沐失笑。 “那就把话挑明了说。就是你口里的财货与眼前这个人,干掉了十五名刺客。 莫非你觉得百姓手里拿着有如此巨大杀伤的武器很妥当?” “妥不妥当草民不知。”楚墨坐了起来,“草民只知道皇上将草民推到台前背锅这事,的确不太妥 武沐被呛了一下。 “大胆!” 五公公斥责道。 “无妨。此事的确是朕有欠考虑,没料到京畿重地,这些人居然还敢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这样,小北当街杀人一事就揭过了,抵了如何?”武沐笑道,“五德子,给小北松绑。” “诺!” 楚墨翻了个白眼。 做人能这么无耻吗? “皇上。 赵飞燕也是无语了。 “成……”楚墨认了。 形势比人强。 暗卫对侯府太重要了。 毕竟,定远军远水解不了近渴,真有什么事等他们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皇上,草民被刺客所伤,脑袋有点晕,有些事记不太起来……” 楚墨没头没脑说了一句,赵飞燕,燕小北与五公公全都满头雾水。 武沐自然不会。 他知道楚墨这是坐地起价,拿新粮种的事当筹码了。 “无妨。太医院清净,你最近也辛苦,正好可以在此好好调理。哪天脑子没问题了,哪天再回府吧。” 武沐看了眼赵飞燕笑道,“夜已深,你与小北一道回府去吧……对了,没事莫要来打搅楚墨,免得他脑疾恢复受到影响。” 武沐不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至少也是打小在花丛里趟过来的人,赵飞燕的状态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墨:“…” “还请皇上恩准飞燕在此照顾相公。” 赵飞燕说着就要行大礼。 “皇上,草民忽然觉得脑疾好了。” “好了?你确定不要太医再给好好诊诊?可不能大意了,你这脑袋可是聪明的紧,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朕的损失啊。” 武沐笑呵呵的。 “皇上忘了,草民自己就是大夫啊,比太医可不会差。” 楚墨满肚子憋屈。 皇上这是招招致命,定点打击啊,简单直接,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至少明面上,啥毛病都没有。 “小北,你和飞燕先回府吧,相公还有点事和皇上汇报。” 楚墨朝赵飞燕嘱咐道。 有些事要加快进度了。 “相公,我不走。” 楚墨看向皇上。 ‘飞燕留下吧,这些事倒也无需瞒着她。 武沐这是打一板子给个枣子。 “其他人便退下吧。” “现在没有外人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武沐开口。 “皇上,这次税制革新之事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可是朝中有人掣时?” “不错。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朕早晚有一天将他们一锅端了。” 武沐脸色不太好看。 自己还没说如何变革呢,京都里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开弓没有回头箭。皇上可想过为何此事有如此多的掣时?” “还不是怕动了自家利益?” 武沐冷笑。 “皇上想不想赌一次?” 楚墨接过赵飞燕递来的热毛巾,将满是药膏的手搽拭干净。 “赌?怎么赌?赌什么?” “这些大臣不是喜欢挟民意壮大声势吗,草民以为,皇上乃九五之尊,您才是那个最能获得民意支持之人。 咱们以其人之道反治其身。” 楚墨双目有光。 他不准备置身事外了。 明哲保身固然好,但在滚滚大潮里想要安如磐石又岂是如此容易的事? 既然躲了还有人要挑事,那就索性破。 推到重来,破而后立。 方向正确却变法失败的例子很多。 但究其原因,终究还是皇权与臣子们实力碰撞的结果。 君臣共治天下,这话每朝每代都一样,然而随着朝代延续,很多时候便发生了倒挂,变得君不君,臣不臣。 第29章 秀女苏盈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说到底,还是谁的拳头够硬的问题。 “别拍马屁,说正经的。” “皇上,现在的税制主要由盐、铁、矿、夏秋农税、商税,外加徭役构成,其中徭役与商税囊括了工、商两税。可实际上,工、商两税囊括种类极多,朝廷一概十税三,偏颇之处太多。” 楚墨饮了口茶,接着说道:“譬如草民与皇室合营的万利商会,抛开利润不谈,这是无关民生的买卖,利润也还不错。十税三并不为过。” “在譬如盐税、夏秋农税,这些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产业,这些十税三,十税二,影响就大了。 楚墨的想法很筒单粗暴,就是按生活必需品、奢侈品、民生相关来划分税率。 “士族不是挟民意吗,咱们来个釜底抽薪,给他来个按收入纳税。除开皇上,其他人等一律纳税,俸禄税。划出俸禄等级,不同比利的征税,那些基层的,收入低的,甚至不纳税……” 武沐听的津津有味。 楚墨的想法筒直是天马行空般,触动了很多他平日里很是模糊的概念。 “当然,不论动了哪个阶层的利益,都将迎来反弹。这便是历来变法不成或失了本意的因由。皇上,只有拳头够硬,实力够强,把蛋糕做大,如此才能转移矛盾,让变法顺利进行下去。” 楚墨的思路很清楚。 把蛋糕做大,把收入拔高,这样一来,大家有了新的利益点,甚至是诱之以利捆绑在一起。 “草民还有一个想法。” 楚墨先是解释了一遍股权的概念,接着说道:“草民筹备中的制船工坊、水泥工坊、炼钢工坊等等全都可以开放出一部分股权出来,就给这些士族、权贵们。 一来有了开了新的收入点,可以弥补税制改革带来的影响,二来也可以进行利益捆绑,免的看到别人挣钱,一个个眼红之余尽动些小心思。” 楚墨还有个想法没说,分出部分股权后,大把的银子到手,几件事就可以同步启动,效率大大提高。只要自己牢牢把握控制权,分润些出去并无不可。 独食难肥的道理楚墨还是懂的。 “利益捆绑?” 武沐眉头皱起。 作为君王,最忌讳的就是臣子之间有利益捆绑,合起伙来逼宫。 “没错。各家占点小股份,每年分点红利,平日里并不参与工坊日常管理,每年年终的时候开放股权交易,想要退出的,想要进来的,统统可以。” 楚墨说道。 “皇上可理解草民说的意思?” 武沐点点头,半晌没说话。 楚墨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晰。 他只是在评估这么做带来的利弊。 工、商税分类,俸禄税分档,武沐知道这个能带来的好处。 受惠的是低收入群体,大部分都是老百姓与小工坊、小商贩。 反倒是那些地方豪绅与权贵阶层利益受损。 能够实现固然是好的,他武沐就会在民间立起口碑,但在权贵眼中,他就是个暴君。 归根到底还是楚墨口里的拳头要硬。 倘若他手里有足够的力量,自然不用担心反扑,但问题是,继位三年,个中掣时只有他自己明白。 “朕日子也不好过啊。” 武沐叹了口气。 楚墨所说的那些工坊都是新鲜事,他不知道这些能有多大利益,也不知道是否有足够吸引力。 倘若折了本,岂不是让本就艰难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武沐顾虑重重。 “皇上如果觉得为难,咱可以分两步走。第一步先解决工商税的问题,第二步再动俸禄税。” “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武沐叹了口气看着楚墨问道:“是不是觉得朕不够魄力?” “皇上心怀天下,考虑的是通盘,岂能如小民考虑一家得失相比?草民觉得皇上这是老成之举,尽量将影响消弭。事实上,草民也会建议皇上分步实施。” 楚墨说的很诚恳,并不避讳武沐目光。 良久,武沐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楚墨,你很好,朕很满意。” “皇上满意的话,不如赏个万两黄金什么的……” 楚墨笑道。 “万两黄金,你也好意思开口!”武沐笑骂道,“万利商会这段时间可没少赚,你这个最大的股东早已赚的盆满钵满,还好意思找朕要赏钱?” “这样,朕封你个官做如何?你自己挑。” “那还是算了吧……草民真不是做官的料……草民只想着与娘子双宿双飞,过着那只羡鸳鸯不羡仙,没羞没躁的日子。” 楚墨连连摆手。 每日点卯,与那些老油条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前世便过腻了。 楚墨想活的随性。 “皇上看飞燕做什么……” 赵飞燕羞红着脸。 谈的好好,相公一句话就全给带歪了。 武沐摇头失笑。 他本就没指望楚墨会答应。 自从对格物感兴趣之后,武沐也找方子墨了解了很多,知道楚墨在格物上的水准。 “给我说说太平寺还有那四百二十具尸体的事吧。还有,听说今夜遇刺时,你的身前突然出现一面盾牌挡开了弓箭,可确有其事?” 武沐好奇道。 “他们自己生火取暖将自己烧死的……” “皇上也相信那无稽之谈?草民又不是神仙,哪来的那么神乎其神。说实在的,草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至于什么盾牌,那就更不知道了……或许,有那个武功高强之辈突然现身救了我?” 楚墨才不会承认。 要不然燃烧弹怎么解释?无人机又该如何解释? “你这是在诓骗朕吗?”武沐突然很严肃的说道。 “皇上,草民的确是冤枉啊。” 楚墨苦笑道,“那日在楚家堡,草民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异香,紧接着人就沉沉睡去,待得醒来,便已经出现在太仓山脉。至于那四百多人是如何死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赵飞燕古怪的看了眼楚墨。 自家相公这扯起谎来,简直就是惟妙惟肖,若非知道事情真相,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皇上,这世上武功厉害的人是不是真能飞天遁地?” 楚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宫中高手如云,是否有那种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之人?” “还飞天遁地,你真以为是神仙啊?不过是一些飞檐走壁,爆发力强大之辈罢了,还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你怕是话本看多了吧?” 武沐没好气道。 “相公,武功高强之辈能在百人军阵里全身而退就是顶顶厉害的了。譬如那暮云,就武功来说,算的是上等水准。” 赵飞燕这么一说楚墨就有直观的概念了。 “这么说来,倒也不是太过可怕。” “武功再厉害,能有你那诸葛连弯厉害?” 武沐话锋一转,扯到了诸葛连弩上。 “夜已深,皇上明日还得早朝,不如早些歇息?草民忽然觉得脑壳痛……” “楚墨,朕是认真的。”武沐神情严肃,“此物可能量产?” “皇上,此物造价昂贵,想要大规模装备在军中几乎不可能。” “据朕所知,暗卫里就有六把诸葛连弩。” “就是啊。若是能大规模制造,草民就不会只备六把啊。” 楚墨猛的一拍大腿。 “哎呦!” “相公!” 赵飞燕被猛正听得入神,猛然间被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吓了一跳之余也是羞恼不已。 “呃,拍错了…娘子莫怪…” “有何难处?” “主要是连弩齿轮构件极难打磨。就这六套还是草民在苍岭县时费了老大劲才打磨出来……” 楚墨把事情推到苍岭县,那时候自己就是个宅男,经常离群独居于后山书斋。 将事情推到那个时间段,任谁也无法查证。 “可有解决办法?” 此物不好打造武沐还是相信的。 “草民正在想法子解决,已经有了些眉目。届时一定第一时间向皇上汇报。“对了,草民得到消息,辽国准备在开春后.进攻定远关。” 楚墨想起耶律仲达临死前的反应说道。 琉璃坊。 午时方才返回的顾轻歌美美补了个觉后,正在演唱楚墨谱曲的《水调歌头》。 底下忽然变得嘈杂起来。 “什么?侯府那赘婿又遇刺了?” “是啊,听说现场出现了好几十名刺客乔装成百姓模样。” “什么好几十名,明明是上百刀斧手,还有几十名神箭手。” “那楚墨如何了?可还活着?” “谁知道呢?听说被抬着去了太医院,听说全身都是血……依我看,多半是活不成咯……”“当啷”一声,顾轻歌手里的琵琶滑落地上,面纱下的脸刹那雪白。 楚墨在淙信门前被刺杀,生死未卜? 顾轻歌一阵晕眩,脑子里回荡着的只有生死未卜四字。 “你如何确定此事?” 看武沐的神情似乎并不太意外。 想想也是,朝堂那些大倦们只要不是利欲熏心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推断出辽国战略并非什么不可思 议之事。 “草民不是被绑到了太仓山脉吗,醒来时便看到一个全身都是伤的人,自称什么耶律仲达的,被饿狼围困,垂死挣扎之际大呼什么大辽必胜,来年开春大哥会为他复仇什么的……” 楚墨说道。 “耶律仲达?你确定没听错?” 武沐眉头微皱。 “确定是耶律仲达。” “你可知辽国在定远关外的主帅为谁?” “不知。” “耶律仲齐,耶律仲达的亲哥哥。” 武沐一字一顿说道。 “那耶律仲齐为辽北省节度使,总领一省军政。而耶律仲达则是总领两道骑兵的指挥使。” 楚墨知道,辽国的省等同于乾国的州府;而节度使则与知州或知府等同。 辽军的骑兵又以500为一路,长官称为指挥使;以十路为一道,长官称为道指挥使;以十道为一都,长官称为都指挥使。 也就是说,耶律仲达麾下有一万骑兵。 楚墨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居然干掉了个大人物。 “换句话说,耶律仲达身死的消息传回辽北省,开春之战只会更加残酷。” 楚墨说道。 “没错。耶律仲齐兄弟乃辽国王室成员,是当今辽王的子侄。” 武沐将耶律兄弟的身份说的更透彻。 “看来,开春这一战是避免不了了。” 楚墨不由感叹道。 时间不等人啊。 倘若多给自己一年时间,局面就绝不会如此被动。 就算没有系统的警告,楚墨也没考虑过从系统购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改变战争,改变两国间的实力对比。 更别说第一次从超时空兑换系统采买单兵导弹时,系统就给出了明确警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被允许用于战争行为。 第30章 银剑与狗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便是普通热武器手枪,若是用于战争,装备数量也被限制在五千之数。 按照系统的说法,这是给他自保而非争霸用的。 倘若没有这些个限制条款,楚墨反倒不能理解了。 超时空兑换系统说白了只是某个组织或超级文明的敛财工具,所有位面包括自己在内的“天选之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过是给系统背后的组织创造利润的打工仔罢了。 想想也是,倘若真要放开限制,别说国战,就是一颗星球说不定分分钟就给灭了。 “亩产八石,诸葛连弩……这些都是对辽国战至关重要的因素,你只管做好手里的事,其他一切有朕 在。” 武沐很欣慰的说道。 他从楚墨眼里看到了真诚。 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楚墨。 这是个心向乾国之人。 即便在他看来很是惫懒,又不思上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又柃得门清。 “草民也向皇上保证,亩产八石绝不食言。另外,诸葛连弩也会加进研制尽快推出。” 他知道,最能增加乾国军队战力的,无疑是粮秣与先进的兵器。 武沐眼睛很亮,很亮。 一个合格的弓手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培养,一个神射手除了时间外还需要天赋,可遇不可求。 但诸葛连弩不一样。 培养一个合格的弯箭手,或许需要三个月,或许需要半年,又或许,只要十天半月的,谁知道呢? 诸葛连弩这样的弩箭军哪怕只有一个万人队,武沐也有足够的信心守住祖宗基业。 倘若给他五万,他有信心收复辽北,乃至实现真正的中原一统。 楚墨从武沐神驰天外的神情里,大致可以猜到皇上在想什么。 “皇上,利器终究是死物,不可过于依赖。” 楚墨忍不住提醒。 “朕自然晓得。”武沐收敛心神笑道,“时辰不早了,朕就不打搅你们夫妻话家常了。” 赵飞燕心跳骤快,俏脸上爬满红晕,“皇上……” “哈哈哈……朕回寝宫了……楚墨,朕答应你,这两件事办成,朕必不负你,不负定远伯府。” 武沐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说道。 神色肃穆。 “谢皇上!” 赵飞燕拖着楚墨行了大礼。 “对了,朕听闻你在太仓州蓬松岛上以一曲《霓裳羽衣曲》、一曲《十面埋伏》,不仅将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慕容秋逼得灰溜溜跑了,还赢得那什么坊的头魁青睐。 你放心,若是飞燕那丫头不答应你纳妾,朕应承你,只要你开口,朕便为你下旨赐婚。” 朕的秀女你都敢动,总得吃点苦头吧。 武沐说完朝楚墨眨了眨眼睛后大笑离去。 “我去,这什么意思?不明摆着坑人吗?” 回过神的楚墨差点破口大骂。 “娘子……哎呦……” “娘子,你听我解释……哎呦……我真没那意思……” “无风不起浪,你眼里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连皇上都看出来了!” 赵飞燕气鼓鼓的说道。 她从顾轻歌眼里早就看出了那毫无掩饰的欢喜之意。 “娘子冤枉啊……相公此心天地可鉴呐!” 楚墨赌咒道。 “少油嘴滑舌!你们男子都靠不住!” “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楚墨忽然抱住赵飞燕。 “你干什么?放开我……呜呜呜……”楚墨懵了。 不是说没有什么是一个拥抱解决不了的吗?如果有,再加上一个霸道的吻。 可怎么自己这么干了,赵飞燕反倒哭了起来?“人家都难过死了,你还就想着欺负我……楚墨:“…” 翌日清晨。 赵飞燕从沉睡中醒来。 “嗯,好困,娘子再睡会……” 赵飞燕一时间有些懵。 相公不是睡在床上吗?什么时候跑地铺上来了?自己被相公抱在怀里竟然毫无察觉? 这对自小习武,就连睡眠都很浅的她来说筒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楚墨,楚墨,快开门!” “砰砰砰”的敲门声伴着三皇子的声音传来。 “这小屁孩,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楚墨完全清醒过来后,只觉幽香满怀。 感受到怀中原本柔软的身体忽然僵硬起来。 “娘子…” 楚墨促狭的在赵飞燕耳畔轻声喊道。 “嗯。” “该起了。” “嗯。” “娘子……你压着我的手,相公我起不了……” 赵飞燕大羞,就要翻身而起,却被楚墨拉入怀中。 “再抱一会。” 昨夜赵飞燕又是担心楚墨安危,又对他心系顾轻歌一事伤心欲绝,虽说楚墨一再保证遵守夫德,未经娘子允许不会做那负心汉薄情郎之事,但赵飞燕心底的那点疙瘩始终都在。 “娘子放心,就算皇上强行指婚,相公我也宁死不屈。” 楚墨抱着顾轻歌,柔声却坚定的说道。 这话赵飞燕其实不太相信。 自己不就是把相公给绑了么? 不仅没见他宁死不屈,反倒有甘之如饴的感觉。 “哎呦……娘子这又是怎么了?” 赵飞燕在楚墨腰间软.肉处狠狠抒了一把,旋身而起,自去开门。 “飞燕姐姐……”三皇子武鸿风也似的冲了进来,“楚墨,本皇子听说你昨夜遇刺了,可有大碍?” “谢三皇子关心,并无大碍。” 楚墨起身笑道。 武鸿脸上的关切做不得假。 “楚墨,听说你单枪匹马,在太仓山斩敌四百有余?” 武鸿好奇的问道。 “没有的事,殿下莫要被谣言所骗。” “见过永宁公主。” 说话间,太医院的宫女端来洗脸水时碰见款步而来的永宁公主行礼问好。 “皇姐,你不是一直催我快来吗,怎么自己那么慢?” 武鸿跑过来牵着永宁的手过门植。 “你跑那么快,姐姐哪里追的上。” 永宁白晳的脸上略有红晕。 “永宁姐姐。” 赵飞燕净了脸后福礼。 “赵妹妹愈发清减了……侯府重担在身,妹妹可得照顾好身体。” 永宁轻轻挽起赵飞燕笑着说道。 “公子没事吧?” 永宁扑闪着大眼睛看向楚墨。 “嗯,没事,就一点小伤。公主要是来的晚一点,多半伤口都看不见了。” 楚墨笑道。 “楚墨,楚墨……”门外响起武淮的声音,“死了没,没死快来迎驾。” 笑着跨进门植的武淮差点要哭了。 四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盯着他,空气都仿若要凝结般。 “那个,你们怎么也在?” 武淮馗尬的笑道。 “你给我死过来。” 气到赵眉倒竖的赵飞燕怒斥道。 哪有人大清早的来咒人的?这是来探病该有的态度吗?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武淮转身就跑,“楚墨,没事就好,赶快补货……“武淮!” 赵飞燕跺了跺脚。 “娘子别生气,任凭这小子奸滑如猴,又哪里逃得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楚墨冷笑道。 “楚墨,如来佛是什么?五指山又是什么?” 武鸿好奇的问道。 “如来佛啊,那是《西游记》话本里顶顶厉害的神仙。五指山就是他施法后的五根手指,像山一样。”楚墨简单的解释。 不说三皇子身份,单就他大清早跑来看自己这份情谊,都令楚墨不忍随便敷衍他。 “有这话本吗?我很确定从未听说过?” 永宁公主好奇的问道。 自幼体弱多病的永宁公主,打发时间最多的便是看话本。 到过她朝凤阁的人都知道,别的公主皇子寝宫内全都是古董字画什么,永宁所在的朝凤阁内架子上摆的却全是书籍。 孤本也不在少数。 可她从未听闻过《西游记》这样的话本。 “相公,永宁姐姐可是临安府内第一才女。朝凤阁内全是话本、古籍。永宁姐姐自小便喜好读书、收集书籍。” 赵飞燕怕楚墨不了解乱说话,抢在他开口前说道。 “哪敢当第一才女……”永宁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自幼体弱无法出行,便只能藉由书册话本打发时间罢了。” “呢……好吧,这话本其实是我在苍岭县闲暇时所作,还没刊印呢,公主没听过自是正常。” 楚墨硬着头皮说道。 “公子写的?可否将手稿给我看看?” 永宁惊喜的问道。 “公子莫怪,实在是永宁太喜欢话本了。自打祭酒大人入了国子监后就不再写话本了,这些年来,实在没有可看的话本。” 永宁解释道。 “国子监祭酒?可是张居然张大人?他竟然还写话本?” 主流文人历来轻视话本,觉得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国子监祭酒张大人居然还曾写过话本,这倒是让楚墨大为惊奇。 “张大人年轻时家境不好,寒窗苦读之余便到家里不远的茶馆里给说书先生打下手,后来发现话本还挺 直到张大人被擢升为国子监祭酒,这才歇手不再写话本。 公子若是感兴趣,得空时可到朝凤阁里瞧瞧。” 永宁臻首低垂,脸蛋上浮起一抹润色。 “姐姐,你的朝凤阁不是素来不让男子进去吗?” 武鸿奇怪的问道。 “瞎说什么,你不是男子吗?怎么就进了朝凤阁?” 永宁大羞,忍不住数落起武鸿。 “可我是皇弟啊,哪能与普通男子相比?” 武鸿不满了。 眼见永宁脸都红透了,楚墨赶忙打圆场,“就是。殿下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没等三皇子从瞎说话和大实话中想明白,楚墨接道:“不如等我回府后找找,将手稿找出来,再让公主瞧瞧……只是公主莫嫌弃才好。” “那便麻烦公子了。” 永宁含羞说完瞪了眼武鸿。 “楚公子可在?” “笃笃笃”的敲门声后方子墨喊声传来。 “方大人这是才下朝?外头风大,快快请进。” 几人互相行礼后,方子墨说道:“皇上让我来寻楚公子筹谋什么股权一事?本官是满头雾水啊……” 方子墨说是一头雾水,可整个人却是精神焕发,如同有了第二春的小老头般。 楚墨只得再次解释了一遍股权的概念。 “平思说的可是类似连财合本或者斗纽的形式?” 户部尚书刘炳坤居然也出现了,还一下就想到了乾国商人惯用的“连财合本”与“斗纽”这种股份制最初的形式。 连财合本最初发源于江南,一些家有余钱之人纠结在一起按出资额计算份子钱,聚拢足够钱财后倒卖商品,买卖结束后按每人出资比例分配利润。 属于一键子买卖。 而斗纽,则通常是由少数富豪以相同出资额汇总后,约定运作年限,每个出资人主事一年,来年轮换,约定时限到了后分润红利与本金。 第31章 挖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太医院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了,居然接二连三的来人……”楚墨在心里吐槽完后不得不行礼笑道:“刘尚书说对了一半。股份制是比连财合本与斗纽更详尽、规范、先进的经营模式。 可以说是结合了“连财合本”与“斗纽”两种形式后.进一步改进的经营形式。 具体的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得空了,我写下来交予两位大人查看。” “皇上说平思想要开办工坊,还要收纳份子……就是那什么股权钱?” 刘尚书问道。 早朝过后,先是方子墨被皇上单独留下,紧接着便是他这个户部尚书。 “皇上令本官来操办入股一事,令方大人协助平思完成工坊建造。” 刘炳坤接着说道。 “楚墨何德何能,得两位大人相助,实在是惭愧又惶恐。” 楚墨放低姿态。 这可是户部尚书与工部左侍郎,朝廷从一品与二品大员,乾国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平思莫要自谦。”方子墨笑道,“该做什么,怎么做,只管说便是。” 刘炳坤点头附和。 “那我便僭越了。”楚墨拱了拱不再客套。 “还请刘尚书放出风去,就说朝廷打算与侯府共同出资打造三大工坊。 第一,制船工坊。总股本以十万两为上限,允许百姓、豪绅以及百官参投。纹银百两起投,个人或家族最多允许认领五千两。 第二,灌钢工坊。总股本三十万两为上限。条件同上。 第三,水泥工坊。总股本二十万两为上限。条件同上。 每年年底时会按股权比例分润一次。 三人筹谋许久,楚墨说的喉晚都快冒烟时,刘炳坤与方子墨才算明白了七七八八。 “以股权话事,选出管事之人,这会不会使得话语权旁落?” 刘炳坤问出心中疑惑。 “所以说,侯府与户部加起来的持股数必须超过半数。” 楚墨笑道。 “侯府能拿出这许多银子?” “侯府以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 刘炳坤不解道。 “平思的意思是用更好的制作方法换股权?” “方大人说的没错。譬如灌钢法,投产后能在现在的百炼钢基础上提升十倍产能,炼出来的钢质地更好,既降低了炼钢成本,又提升了产出,就算售卖价格调低点,收益也远远好过之前的工坊。 这便是我时常说的,格物致知,格物改变命运。 所以方大人,刘尚书,工部真的大有所为。 那些工匠们,尤其那些在各个行业里的翘楚之才,才是工部最值得珍惜,最大底气所在啊。” 楚墨认真说道。 方子墨点了点头。 “所以,不论是税改,俸禄体系改革,这些人都应要是收益者,是我乾国重新焕发生机的根本。”楚墨转头问道:“刘尚书与方大人觉得我乾国与辽国、景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一个从事农耕有恒产,一个从事游牧无恒产?” 刘炳坤到底是户部尚书,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结论。 “刘尚书说的对。但恒产是怎么来的?查阅变迁史,从最初的篱笆防猛兽到后来的城池防贼寇,这些全都是创造力变现的具体表现。 我们鄙视辽人,鄙视景人,不就是源于他们没有创造力,只会强取豪夺搞破坏吗? 而我们乾国坐拥宝山却不知利用,这就是最大的败家行为。当然,现在行动起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楚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前世工业革命楚墨一知半解,但他知道蒸汽机、煤炭、钢铁是促成工业革命技术加速发展的三项主要因 暂时的乾国还不具备这个条件,但事情总是一步一步来,即便自己的想法有所偏颇,但朝着这个方向走绝不会有错。 户部、工部一二把手都在,有这个机会给他们灌输一些被历史证明过的,行之有效的方法,楚墨不想错 过。 方子墨眼睛越来越亮。 他与楚墨接触的最多,也见识过水泥的神妙之处,是最能感受这些新奇创造带来变化的人。 “平思所言甚是。我回去之后就与尚书大人商量。” “方大人可以先建立名录。将各行各业顶顶大名的工匠收罗进来。不如这样……” 楚墨说着说着有了新的想法:“三大工坊每年的分润拿出10%作为专门的资金池,每年工部、户部筛选出一些表现突出的工匠,给予重奖。 想必这样对激发工匠的创造力应该大有帮助。” 刘炳坤皱眉道:“好是好,但若工坊其他股东不同意呢?” “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一切用股权说话。这就是股份制与连财合本、斗纽的根本区别。” 刘炳坤与方子墨对视一眼,对楚墨表现出来的强硬颇为不解。 “平思不怕股权没人敢买吗?” “如此最好,事实上,从侯府角度而言分派股权出去绝对是不划算的事。无非就是前期启动的慢些,但赚的钱会更多。 若非皇上想要进行一些变革,我是不赞同出售股权的。两位大人,放心,卖不出去的股权,侯府兜着。如今咱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给两位大人透个底,家有余钱,就尽量多的买入三大工坊股权。时间会证明一切。 交浅言深,两位大人莫怪。” 楚墨拱手。 “飞燕回来了,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楚墨看到了在门外频频打望的赵飞燕。 为了给三人腾出地谈话,赵飞燕随着永宁姐弟两去了太后那请安。 “午时快到了,该回府了……” “怎么哪都有你?” 刚回到侯府换了衣衫后,楚墨发现武淮居然在膳堂。 还很不客气的一个人先吃了起来。 一旁的秋菊很是无奈朝楚墨摊了摊手。 “秋菊,关门。” 一袭红衫似火,面带冷笑的赵飞燕走了进来。 “别啊,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眼看赵飞燕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武淮放下筷子告饶。 “错了?你这是认错的态度?” 这家伙,竟然一个人快扒拉光了香辣蟹。 这可是相公专门为她研制的菜谱。 “我问过了,秋菊说厨房还有的……痛,痛……快放手……楚墨,你也不管管你家婆娘!” 被揪着耳朵的武淮求饶无用开始撒泼。 “娘子,不如咱来个夫妻牌混合双打?” 楚墨笑着上前。 “楚墨,我可是带着好消息来的……万利商会第一个月的收成你不想知道吗?各府州有多少代理商想要加盟的消息你也不想听吗?” 武淮抛出的消息果然勾起赵飞燕的好奇心,松开了手。 “快说…” “娘子不急,咱先用膳。秋菊一起吧……对了,小青那丫头呢?” “姑爷,奴婢在这呢。” 小青从一手托着香辣蟹盘子,一手推开虚掩着的门。 “小姐,姑爷,老太君让您们午膳后去忠义堂一趟。” 小青脸上挂着笑,很是开怀。 姑爷除了额头上一条并不太长的口子外,看起来并无大碍。 “晓得了。快坐下一起吃。” “我说,你就不想知道分润有多少吗?” 武淮被无视。 那种怀揣惊天消息,欲诉无门的感觉,让他很是难受,憋得心发慌。 片刻后,武淮终是憋不住,自己全倒了出来。 “若非你供货不足,随便就能弄个六万两的纯利啊。” 武淮忍不住埋怨道。 一个月,他就分润到了近万两纹银,这还是供货不足的情况下,筒直比抢都快。 随即想到自己原本有三成股份,硬是被打赌和皇室剥削走了一成,心里那个难受啊。“咱能不能增加点股权?” 武淮笑得像花一样坐在楚墨身旁。 “可以啊。” “真的?” 武淮受惊了。 他只是不甘心,随口一提,哪知道楚墨竟然真同意了? “自然。马上就有三个工坊要开工了,我已禀明皇上,广招股东。你要加盟也是可以的。“工坊?什么工坊?” “灌钢工坊、水泥工坊、制船工坊。” “水泥工坊我知道,其他两个又是什么意思?你还懂制船与炼钢?” “这天下就没有我不懂的。” 楚墨随口吹牛。 “具体你去找户部刘尚书登记吧。我建议你每个工坊都买足五千两。” 楚墨提醒道。 “五千两有多少份额?” “百取五之数。” “这么少?就不能多给我点?” 武淮很是失望。 “这已经是最多的了。要不然,你用商会的股权和我置换,这样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楚墨笑道。 “那还是算了吧……” 武淮想想自己手头也的确没什么银两了。 再说,工坊能有商会赚钱吗? 简直就是下金蛋的母鸡。 “对了,自从我放出风去,万利商会要招州府代理后,我那府邸门植都快被踏破了。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给我多点股权呗……” 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让他着迷。 “我看你是收礼物收到手软吧……” 楚墨冷笑道。 武淮:“……” 这家伙,莫非在我府里安插了眼线? 不然这些天都不在京都,如何知晓自己库房里堆满了各种宝贝? “听说你府里多了几个侍女,还有一个是异域女子……最好悠着点……别到时候还没成家就一命呜呼了。” 楚墨看了眼武淮的黑眼圈提醒道。 “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再说,你不是神医吗,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武淮笑嘻嘻的说道,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府里人也得多看着点,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对了,这是名单,每个人我都做好标注与建议了。具体选哪个你来决定吧。” 武淮将一叠纸放在桌上,正色说道。 收礼归收礼,谈到正事他一点都不含糊。 “消息扩散的虽快,但乾国太大,目前只有临安府周边的收到消息。一共十个州,三十二名豪绅,皇亲国戚的,想要代理权。” “辛苦了。” 楚墨随手翻了翻,名单下的备注竟然颇为详尽。 不仅做了介绍,还简单列出了其人或家族重要的关系网。 这让楚墨大为意外。 “哎呦……你这甩手掌柜终于知道体谅我这店小二的苦楚了啊……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啊……”武淮笑道。 “我是说,你没日没夜的在几个侍女身上忙活,倒是挺辛苦的。” “这叫快活……” 武淮不以为耻,笑眯眯的回道。 ‘敝…” 赵飞燕听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不知道说出什么来。 第32章 侯府向来以理服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呃,娘子多吃点……这香辣蟹还是没有相公做的好,对吧?” 楚墨笑着剥了一块蟹肉饱满的钳子,凑到赵飞燕唇边。 “嗯,相公做的顶顶好吃。” “相公做的顶顶好吃……哈哈哈哈……” 小青学着赵飞燕的话,刚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死丫头,居然敢笑话小姐我……” 赵飞燕忍不住羞恼道。 “小姐,府外有人求见。” 门房小跑了过来,看上去挺激动的模样。 “可有名贴?” “有。”门房恭谨的递上一张有着淡淡水墨山水图画的名贴。 “这是哪家府里的?倒是未曾见过。” 武淮好奇道。 这段时间,京都里但凡有些实力底蕴的商贾世家,他全都见过。 “顾轻歌?” “咳咳……” 武淮失声喊出来的话,让楚墨不小心吞了块蟹壳,抢得难受,剧烈咳嗽起来。 “我想起来了,顾轻歌昨夜在琉璃舫上听闻你遇刺的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连琵琶掉落都为察 楚墨的目光想要杀人。 武淮却兀自接道:“轻歌姑娘可是当着琉璃舫众多客人面前,说你是她苦苦寻觅的知音呢。” “看我干嘛……又不是来找我的……” 楚墨瞪了眼武淮。 “凶我干嘛,有本事凶你婆娘去……” 武淮嘀咕了句,到底没敢继续撩拨。 “你是谁?为何持着轻歌姑娘名帖?” 小厢房内,赵飞燕看着被门房引进来的女子诧异道。 “回大小姐,奴婢是轻歌姑娘的丫鬟紫藤,特来寻大小姐、楚公子求救来了。” 丫鬟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楚墨眉头皱了起来,疑惑道:“轻歌姑娘若是有事,这名帖又作何解释?” “回楚公子,此名帖是轻歌姑娘生辰那日就写好的,原本想要邀请公子前往琉璃坊听曲,却适逢楚家乡变故,遂搁置了起来。 奴婢也是看姑娘实在急的团团转,却又不肯来求公子,这才趁姑娘不注意时偷了名帖前来试试。 大小姐,楚公子,奴婢实在是想尽了办法,求助无门后这才来侯府试试。” 楚墨从案上拿起名帖,这才看到落款处的日期的确是楚家乡变故后的第二日。 “轻歌姑娘出了何事?” “昨夜轻歌姑娘听闻公子遇刺,无心唱曲,撇下琉璃坊内众多客人后就退下了。 宾客虽不满,但也只是骂骂咧咧就走了。 怎料到一刻钟后,突然来了几名客人,指明要听轻歌姑娘唱曲。 奴婢再三说轻歌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唱曲,来人抓着奴婢头发,抽出长刀就架在奴婢脖子上,言道若是轻歌姑娘不给面子,就杀了奴婢。” “可知是何人?竟敢在京都之地如此嚣张跋扈?” 赵飞燕问道。 “听口音似乎不是临安府人,但看模样穿戴又富贵的很。”丫鬟回道,“奴婢被长刀架在脖子上,脑袋突然就一片空白,连轻歌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奴婢都不知道。 轻歌姑娘来了后,同样拒绝了唱曲的要求。 那客人转念又提出要轻歌姑娘取下面纱。 轻歌姑娘自然不肯。” “为何轻歌姑娘素来蒙着面纱?” 楚墨好奇道。 “轻歌姑娘自及弃之后便开始戴面纱,奴婢也曾问过,姑娘说是只在她欢喜之人面前取纱。”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赵飞燕看向楚墨的目光意味未名。 武淮呢,自然是一副我早知道了的模样。 “这下就惹怒了客人,竟然当场用强,要扯下姑娘面纱。” “岂有此理!” 武淮猛地拍了下桌案。 “动楚墨的人就是动我荣亲王府的人……让我揪住他,非得揍得他娘都不认得他。” 说完趁赵飞燕生闷气间,冲楚墨眨了眨眼。 这是挑事啊! 武淮这混球,竟然逮着机会就报复自己。 “轻歌姑娘现在何处?可安全?” “幸得坊里姐妹路过,喊来了坊里拳养的打手,这才护住了轻歌姑娘。” “他们还要来闹事?” 武淮自己就是纨绔出身,自然懂得这些套路。 “世子说的对。那人说了今夜再来,还说要给轻歌姑娘赎身纳为小妾,让赶来的秋嬷嬷报个价,还说若是不从,烟波湖上,再无琉璃坊立足之地……” 丫鬟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可是已经求了其他府上?” 武淮问道。 “是。早上姑娘亲自出门投名帖,那些平日里嘴上抹了蜜一样的公子们,竟然全都避而不见。” “你回去吧,告诉轻歌姑娘莫慌,晚上我与相公自会前往琉璃坊会一会那人。我倒要瞧瞧,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放肆。” 赵飞燕说着瞟了眼楚墨,“相公觉得如何?” “呢……娘子是一家之主,一切自然以娘子马首是瞻。” 楚墨笑着回道。 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慌得一比。 武淮轻笑着。 你也有今天? 待丫鬟走后,楚墨打破沉默:“娘子怎么看?” “暂时看不出来,不确定是否针对相公来着。” 赵飞燕蹙眉。 “想那许多作甚,晚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武淮起身,“好了,戌时前在琉璃坊见。” “别走啊……吃了晚膳一同去……” “不了,怎能让府里佳人独守空闺呢?” 武淮笑道。 他必须跑啊。 点了炮仗不跑,难不成等着被楚墨找回场子,被赵飞燕揍一顿吗? 他才没那么蠢。 “那个,娘子昨夜一夜未眠,要不咱们也回房小憩片刻?” 楚墨决定主动出击。 “我不困。” 赵飞燕眸光垂下。 “可是相公我头晕的很,不知道是脑袋上的伤没好利索还是困倦引起的……” “相公可是觉得自己一人小憩很是孤单?” 赵飞燕眼睛微微眯起。 “不是一个人孤单……怎么说呢,若是娘子不在身边,就算置身千万人中,相公我也是形单影孤 0 楚墨说着就往赵飞燕身边凑去。 “咳…” 正当赵飞燕在犹豫要不要揍一顿相公时,门口传来咳嗽声。 “奶奶?!” “奶奶!” 赵飞燕腾的就跳了起来,俏脸顷刻间遍布红霞。 楚墨大回。 奶奶该听不见自己口花花的吧? “您怎么来了?飞燕正打算与相公去寻奶奶呢。” 赵飞燕上前扶着老太君。 “无妨。倒是老身来的不巧,扰了你们小夫妻的情趣了。” 这话令楚墨大跌眼镜。 素来严肃的老太君竟然也开起玩笑来了? “看来奶奶今天心情不错。”楚墨笑道。 “奶奶我近来心情都好。”老太君看看楚墨又看看赵飞燕,脸上布满了笑意,“看来,秋菊那丫头没看 走眼,奶奶我快要抱上重孙咯。” “奶奶!…” 赵飞燕大羞。 秋菊那死丫头,果然被她瞧出端倪。 “奶奶放心,重孙会有的,重孙女也会有的。” 楚墨嘿嘿笑着。 有奶奶在旁,他有了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奶奶寻我们可是有事?” 赵飞燕岔开话题。 “定远关飞鸽传书,说是辽军这些天调动频繁,怕是大战将起了。” “马上要入冬了,这个时节定远关应该快要进入冰冻期了,此时开战,辽国就不怕吃败仗,损兵折 将?” 赵飞燕不解道。 “王猛来信,说是有辽军三路骑兵饶过定远关入了关山。” “此时入关山?” 赵飞燕愈发的诧异。 “王猛暂时还不清楚太仓山发生的事,据奶奶猜测,此事多半与耶律仲齐的胞弟被楚墨杀死有关。”“这是复仇来了?” 楚墨摸了摸鼻子说道。 三路骑兵,一千五百人,想要在这种时节穿过关山,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京都,筒直比登天还难。“也就是说,辽国在京畿附近类似太仓山的所在,不止一个。” 楚墨说道,神情略显凝重。 让楚墨忧心的不仅仅是这些辽人、景人无休止的刺杀。 他想起耶律仲达临死前说的话。 “这样总是防备着也不是个办法。素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天长日久,总会有疏懈的时 候。” 楚墨说道。 “是这个理。” 老太君对此也并无太多办法。 “平思,飞燕,你们平日出入时还得小心为妙,暗卫那边要动起来。这些人全是些亡命之徒,没有底限可言。” “奶奶在府里也得小心着些。您可是侯府的定海神针,我怕那些人在我与飞燕这里寻不到机会,会盯上您老人家。” 楚墨说道。 “放心吧,奶奶我虽然老了,但也不是这些宵小能轻易暗算的了的。” 老太君霸气陡升,乍露还隐,那一瞬间,让楚墨有种杨门女将的错觉。 说起来,老太君还真是姓杨,乾国版的杨门女将。 只是除了那次解救京都之危后,再未出战过。 “那是。奶奶往那一站,那些贼子估计刀都拿不稳了。” 楚墨送上彩虹屁。 “你呀,这嘴皮子就跟抹了蜜般,飞燕那妮子,怕是要被你哄的团团转咯。” 老太君笑了起来。 “奶奶……您不是经常教育我,实力嘛,最终还是靠拳头说话,嘴皮子再厉害有什么用,一拳打趴下,不服也得服。” 赵飞燕下巴微扬,朝楚墨晃了晃粉拳。 “你呀,莫要老是欺负平思。” 老太君竞尔。 “打是亲骂是爱,飞燕这是极欢喜小婿才这样呢。” “倒是这个理。飞燕这妮子确然极欢喜平思。” 赵飞燕跺了踩脚,“奶奶……” “好啦,你们忙你们的吧。奶奶老咯,精神头不足了,该回屋小憩片刻咯。”老太君起身,看着楚墨说道:“至于那些工坊,奶奶不懂,只要府里有的,平思尽管做主便是。” “谢奶奶信任。” 楚墨拱手作揖。 这是无条件信任了。 楚墨自打入赘后,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待遇。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老太君摆了摆手,也不用赵飞燕扶,“都是一家人,平思可得多花些心思……“娘子,不如咱们也回屋小憩,养养神,晚上琉璃坊的事怕是没那么轻易解决。待老太君离去后,楚墨又黏上了赵飞燕。 “你说的,回府里就可以的。” 赵飞燕檀口微翕,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欢愉过后,楚墨看着沉沉睡去的赵飞燕,嘴角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 小丫头又如何招架的住楚墨死皮赖脸的死缠烂打? 终究还是被楚墨得手。 “这小妮子,睡着了眉头还皱着。” 楚墨伸手摁在赵飞燕眉间,将那若隐若现的“川”字抚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33章 楚墨的针灸术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心神沉入系统空间。 答应了永宁公主,他得弄份足以乱真的《西游记》手稿出来。 ID小小赘婿: 黄金:5000;纹银:161211两;铜钱:3255枚。 信誉值:17。 储物箱:盾牌一面;消音手枪十把;四驱越野车一辆;摩托车一辆;吊车一辆;狙击枪一把;炸弹一枚;冷兵器若干;药箱若干…… ID暗物质: 黄金:1535;纹银:4000;铜钱:0。 信誉值:157。 共享储物箱:空空如也。 “得备点货了。省的武淮那小子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催。” 先是将系统储物空间升级到了99立方米,花费4900两纹银,接着又花费4000两纹银皂订购了100万片香皂,花费50000两订购了两万五千瓶香水,花费11000两订购了五万瓶美白霜。 看了眼ID小小赘婿的储蓄额: 黄金:5000;纹银:91311两;锏钱:3255枚。 楚墨满意的点点头。 这种财大气粗的感觉真是没得说。 如果能抽中个降龙十八掌什么的,把个人实力提上去,就完美了。 楚墨盯着ID暗物质信誉分157数字上面,犹豫着要不要来个五连抽。 “是否确认花费50信誉分获取技能抽取5次?” “确认。” 楚墨咬咬牙豁出去了。 “谢谢惠顾。” “谢谢惠顾。” “恭喜获得初级棋类精通技能。” “谢谢惠顾。” “恭喜获得初级金钟罩技能。” 爱丽丝飞快的说道。 “什么意思?谢谢惠顾的意思是我的信誉分打水漂了?” 楚墨愕然。 这中奖率也太那啥了。 “对。信誉分抽奖是概率问题。通常中奖概率大于50%。” 爱丽诗解释道。 难不成是人品问题? 楚墨摇摇头,开始查看初级金钟罩技能。 “初级金钟罩,可抵御百步外强弓袭击而肉身无损;可抵御普通兵卒利润劈砍而肉身无损。楚墨大喜过望。 自己缺的不就是这个吗。 至于什么铁布衫,有固然好,没有也就那么回事。 “是否学习初级金钟罩技能?” “必须啊。” 一道暖流过后,楚墨好奇的捏了捏自己皮肤,好像没什么区别。 从系统里拿了把刀出来,楚墨在手指上轻轻一划拉。0。 “哎呦……” “系统判定宿主有轻生念头,警告一次……警告一次……” “轻生泥煤啊……我是要试试金钟罩的威能。” “金钟罩技能对外力有效,对来自宿主的伤害无效。” 爱丽丝冷冰冰的说道。 “不早说……” “解释权归兑换平台。” 血珠渗出,楚墨身、心、精神遭受三重打击。 “算了,和一个智能讲道理,我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楚墨发布了《西游记》手稿收取任务后,退出系统空间。 身畔的赵飞燕不知何时藕臂露在了被子外头,香肩锁骨,还有半抹雪白。楚墨轻柔的给她盖好被子,门外传来对话声。 “小姐与姑爷正在休憩,世子晚点过来吧。” 小青的声音传来。 “让楚墨赶紧起来,马上就要酉时了,还窝在床上……” “世子先去厢房等候,一会姑爷小姐起了,自会去找世子。” 小青寸步不让。 “相公……可是天亮了吗?” 赵飞燕醒了。 这一觉睡的深沉,一时间竟分不出时辰。 “不是说戌时在琉璃坊碰头吗?怎么这时候就跑来了?” 楚墨嘱咐赵飞燕再躺会醒醒神,自己先洗漱后到厢房见武淮。 “来了个大主顾,开口就是十万两的生意。” 武淮神情却并不那么兴奋。 “这可不像你一贯作风啊。这么大生意送上门,怎么你好像还不太乐意?” 楚墨奇道。 “打着采买量大的由头要让利三成!” 武淮气恼道。 “哪里人?居然让你这荣亲王世子都吃瘪了?” 楚墨琢磨着要不要给商铺以及未来的加盟店设置单人采买量,或者设定最低售价。 就像这张口就是十万纹银采购量之人,若是利用大宗采购折扣的优惠,再到异地提价销售,冲击当地代理商业绩的同时,无形中侵蚀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利润。 楚墨知道,代理商模式也好,加盟店模式也罢,天高皇帝远的,迟早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就不能是京都的吗?” “京都敢招惹世子的不少,但天子与众大臣眼皮底下,没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露财。” “是欧阳家的次子,欧阳添财。乃是欧阳家主纳的妾室所出,加之老来得子,自幼便宠溺的很,嚣张跋扈惯了的。” “欧阳家?可是皇后母家的那个欧阳家?” “不然还有哪个欧阳家能张口就十万纹银?” 当今天子还是太子时,娶了欧阳家嫡女欧阳芸为太子妃,从那时起,为了避嫌,欧阳家族就将京都所有的产业,都委托牙行处理转手他人。 打那之后,除了每年年节,欧阳家家主乃至摘系子弟,未获旨意从来不到京都。 “这个时节,既不是皇后生辰,也非年节,为何欧阳添财竟然大老远的跑来京都?” 武淮纳闷道,“对了,这欧阳家与宁国公府关系极佳,还有亲戚关系你可得小心点,莫要被人敲了门 棍。” “这欧阳家与宁国公走的如此近,就不怕皇上猜忌?” 楚墨实在想不通。 欧阳家能几代不倒,掌舵之人自不是那种短视之人。即便有姻亲关系,以宁国公行事之老成,按理也不该如此才对。 楚墨猜测,欧阳家到京都,也许与皇上要推行商税改革有关。 毕竟新政施行,若有江南这等税赋重地里,最具影响力的欧阳家族鼎力支持,掣肘必然会小的多。 大概,这也是皇家的无奈吧。 在这等交通与通讯不便,远行动辄以月计的年代里,豪绅很多时候比皇家更有影响力。 “欧阳家如何起家的?” “一说是明盛年间倒卖粮食发家,也有传言是靠走私盐铁致富,总之,如今已是无据可考。” 武淮其实也不太清楚。 “就是走職铁粮食。” 赵飞燕走了进来,“此事边军最是清楚。当年,祖父有同僚为其提供庇护,结果被告发后,身陷囹圄。祖父猜测,那告发之人便是当时的欧阳家家主。” “明盛年间,乾国与景国打得不可开交,当时偏安一角的辽人突然尽起兵锋,围困辽东路边城,怎料不到二十天便因为城中粮草短缺而导致人心涣散不战而降。 要知道,边城可是边陲重地,常备粮草足可供城内二十万人三月之用。 消息传回,盛皇震怒,彻查之下矛头指向当时边城卫军副将宁远将军,说是宁远将军伙同私贩盗卖粮库 存粮……” 赵飞燕说起边军旧事竟是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相公,那欧阳家在江南经营几代,早已根深蒂固,便是那些京都官员与其有牵扯的都不在少数。相公万万莫以商贾之家看待。” “娘子放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相公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更何况一个历经百年而不倒的世家门 阀。” “小姐,姑爷,晚膳已备好。”小青走进厢房说道。 “姑爷,小北哥传讯说是口信已传到。” 楚墨这是第二次来烟波湖。 不同于中秋时节熙熙攘攘的喧闹,此际的烟波湖上除了偶尔的琴瑟鼓乐外,唯有湖水拍岸声。“琉璃坊便在那,与流淑坊距离并不远。” 立于舟上,武淮颇为兴奋的指着流淑坊百米之隔一腰画舫。 说是画舫其实不太准确。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栋类似画舫的建筑。 迥异与两边灯火通明的景象,琉璃坊上只有微弱灯火之光。 “什么人?今夜琉璃坊被包下了,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轻舟行将靠近琉璃坊上的泊位时,长长的桐木廊道上有人喝道。 “看来咱们来的晚了。” 楚墨皱了皱眉头。 “你说包下便包下了?待我问过秋嫁嬷后再说。” 武淮示意船家继续靠往泊位。 “大胆!惊扰了少爷,你们担待的起吗?” 廊道旁涌出七八人,刀剑出鞘;三层画舫上每一层都出现两名弓手。 “那弓手似乎是宁国公府上的府兵?” 武淮眼尖,借着微弱灯笼光芒说道。 “宁国公府?那纨绔子弟该不会是欧阳添财吧?” 楚墨说道。 徐庸这个时候还在禁足期,就算溜出来偷香也绝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轻舟将将停好,三人准备强行登上廊桥时,凉亭处忽然传来声音。 “让他们上来。” 三楼凉亭处没有灯笼,月色被飞檐遮掩,明暗交替间,楚墨看不清那人模样。“好大的排场!” 一路来到琉璃坊,楚墨感叹这些纨绔真会玩。 三层画舫加起来,府兵与打手、家丁怕是超过五十人。 大厅内哀嚎一片。 看装束,应该是琉璃坊内拳养的打手、小廝,拢共十六人。 “楚公子!大小姐!世子!” 行经二楼时,被聚在一起的姑娘堆里有人喊道。 “紫藤?你家姑娘呢?”楚墨问道。 “在三楼,还请公子替我家姑娘做主。” 紫藤试着走向楼梯处,心惊胆战的看向一旁凶神恶煞提着长刀之人。 眼见着似乎没啥反应,丫鬟这才一路小跑着来到楚墨等人身边。 琉璃坊三楼是姑娘们休憩的地方。 此刻所有房门紧闭,静悄悄的,看上去一个人都没有。 “是你?!” ‘荣亲王世子? 看来,搞事情的,果然是这个欧阳家的执绔子弟。 亭台上,欧阳添财端坐白玉桌旁,翘着二郎腿,周围环侍着八个壮汉,栏杆旁站着两个弓手。 弓手身上的服饰有着宁国公府的标志,而八个打手模样的壮汉看模样,不像是宁国公府的人。 楚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持着酒壶的顾轻歌,看上去并未受到欺凌的样子。 还好,来的不算晚。 “啪…” 顾轻歌手里的酒壶掉落,葡萄美酒洒了满地。 “公子无恙……真好……” “真好”两个字,勾动心弦,让楚墨有些不自然。 顾轻歌黏在楚墨脸上的目光,连傻子都看的出来,更何况久经花丛的欧阳添财。 “废物,连个酒壶都端不稳!” “对不起,对不起……”顾轻歌慌忙蹲下去准备收拾砸变形的鎏金铜壶,却被欧阳添财一脚端倒在地。 第34章 闹侯府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特喵的……连女人都打?” 楚墨怒了。 不说顾轻歌对自己有情有义,便是寻常女子遇此欺辱,碰上了,楚墨多半也会搭把手。 好吧。 楚墨承认,顾轻歌这样的绝色女子倾心自己,虽说入赘之身无法纳妾,但那种成就感、虚荣心爆炸的感觉,还是令他通体舒畅。 如今,当着自己的面,顾轻歌被人踹了一脚,这筒直就像打在他脸上一样。 赵飞燕看了眼楚墨,没等他有动作,径直往前奏。 一个打手上前伸手就要阻拦。 “放肆!” 赵飞燕清斥出声,足尖点地,猛然前窜一步后一脚旋踢将打手踹退。“呦呵,小娘子模样挺俏,脾气倒是不小嘛。本公子喜欢。” 赵飞燕俏脸含煞的模样,让欧阳添财眼前一亮。 他就喜欢驯服野马,看着她们在胯下承欢的感觉。 四个打手围了上来,将赵飞燕圈在中间。 眼看乱战将起。 楚墨手里已经出现了火铳。 欧阳添财亵渎佳人的目光让他很是不喜。 同样不喜的还有赵飞燕。 “呛”的一声抽出楚墨送给她的精钢短剑,指向欧阳添财。“欧阳添财,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武淮上前一步说道。 酒肆里,楚墨击杀景国使臣的一幕他并未忘却。 就是那个火铳,瞬息间就夺走了铁塔般壮汉卓鲁布江的性命。若是欧阳添财死在楚墨手里,武淮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收手?笑话,我欧阳添财的人被打了,你让我收手?”欧阳添财举起了手,正要往前挥时,武淮说道:“你面前这位是定远伯府千金,赵大小姐。你确定你兜得住?“定远伯府赵小姐?那个娶了赘婿的可怜虫?” 欧阳添财有点意外。 若说顾轻歌请来哪家公子哥,他一点都不意外。 唯独没想到一个烟波湖上唱曲的戏子竟然能请动侯府千金。“退下。” 欧阳添财挥了挥手站了起来。 “江南欧阳世家欧阳添财见过赵小姐。” 赵飞燕看都不看欧阳添财一眼,上前扶起了顾轻歌。 “没伤着吧?” “无妨。紫藤无状,竟跑去惊扰赵小姐,轻歌惶恐。” 顾轻歌刚一站起便轻呼出声。 “怕是伤到脚了。” 赵飞燕扶着顾轻歌就要往回走。 “怎么,赵小姐莫非想要抢我的人?” 欧阳添财脸上不见笑容。 自舞象之年后,哪个女子不是讨好着他? 赵飞燕的无视令他无名火起。 “你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让开!” 赵飞燕斥道。 “那老湾都已收下我两万两银票,只等取来身契,如何便不是我的人?” 欧阳添财脸有得色。 两万两纹银买一个唱曲的戏子,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楚墨看向顾轻歌。 薄纱遮住的脸庞看不真切,但那双善睐明眸里,伤情切切。 “公子,他胡说。”紫藤忽然激动了起来,“明明是他用刀架着秋嬷嬷的脖子丢下银票,逼着秋嬷嬷去寻姑娘身契,还说什么……奴婢说不出口。” 楚墨大致能猜到。 这种纨绔在绝色面前还能说什么? 无非是些亵渎的肮脏话。 “欧阳公子是要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行那强买强卖之事?” 楚墨开口。 “你又是何人?”欧阳添财突然做恍然大悟状:“莫非,你就是那个入赘侯府的废材?” 说话间,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被人推搡着过来。 “秋嬷嬷……您不能将轻歌姑娘的身契给他,他会毁了姑娘的。” 紫藤盯着秋嬷嬷手里的锦盒急道。 赵飞燕能感受到顾轻歌的紧张与惶恐。 扶在顾轻歌腰上的手,感受到一种颤栗与僵直。 ‘敝…” 赵飞燕在心底叹了口气,接道:“你将轻歌姑娘的身契买下来吧。” “娘子这是何意?” 赵飞燕脸上看不出什么。 但楚墨知道,指不定心里如何翻江倒海呢。 “难不成眼睁睁看着轻歌被毁了吗?” 武淮看看楚墨,看看赵飞燕,嘴角渐渐勾起笑容。 “要我看,你就把轻歌姑娘身契给买了,娶回府里做小妾不就完了。多大点事。”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墨瞪了他一眼。 “你们好像忘了,顾轻歌的身契已是我的了。” 欧阳添财脸色铁青。 这几人似乎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旁若无人的讨论起顾轻歌的归属。 “一边呆着去,有你啥事?” 楚墨心里担忧赵飞燕,哪还有什么好口气。 “你……一个赘婿,我想不通你何来的底气如此与我说话?” 楚墨懒得理他,转头看向老鸨。 “你可是真心诚意想卖顾轻歌身契?实话实说,不要怕。 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有荣亲王世子,定远伯府千金在场为你做主,哪里轮的到一个外地来的二愣子作威作福?” 老鸨迎来送往,自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今日这形势,看来是无论如何选择都将得罪另一方了。 最主要的,顾轻歌这个刚刚起来的摇钱树,要她就这么舍弃,就好比割她的肉一般,让她心里揪的痛。更何况作为临安府里的老人,若是能靠上定远伯府,那也是极好的。 老鸨很快便做出了选择。 “世子,赵小姐,欧阳公子强买强卖,我是被逼的啊……” 老鸨瞬间就是涕泪横飞,楚墨估摸着再不喊停,马上就得哭天抢地了。 “行了,别嚎了……京都是王法之地,你不愿卖,没人能用强。” “琉璃坊,好一个琉璃坊……我记下了……都给我上,将身契连同顾轻歌抢回来。” 欧阳添财肺都要气炸了,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栏杆旁的弓箭手弯弓搭箭,指向楚墨。 八个打手分成两组,一组逼向赵飞燕,一组围向楚墨几人。 “宋大人,再不出来可就要出人命了。” 楚墨忽然收起手枪喊道。 楚墨突兀的喊声令现场即将爆发的冲突停了下来。 打手们看着欧阳添财,等待进一步指示。 “宋大人?哪个宋大人?” 武淮同样莫名其妙。 “一会不就知道了。” “吱呀”声中,先是三楼最靠近亭台的那间房门突然被推开。 袁重信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府尹宋廉。 紧接隔壁的三间屋子门被推开,各走出三名捕快。 “可以啊楚墨,什么时候京都府衙都听你调派了?” 这话落在宋廉耳中,令他嘴角微抽,瞥了眼口无遮拦的武淮。 阴郁的目光下,武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乱开玩笑。 “可别乱说。府尹大人平日里诸事缠身,得空了,偶尔来趟烟波湖,听听小曲放松放松也是人之常情 嘛。” 楚墨一本正经的训斥完武淮。 “大人来的不巧,今夜,不,拜这位旺财公子所赐,今后怕是都听不到轻歌姑娘唱曲了……” “我来作什么,莫非平思真不知晓?” 宋廉不理楚墨插诨打科,严肃问道。 申时时分从兵部返回府衙的宋廉,在刚到京都府衙门口时,一把飞刀突然钉入轿子架上。 飞刀上有封书信。 书信其实就一句话,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酉时过后,烟波湖琉璃坊恐有命案发生,宋大人亲至或可阻止。 接二连三的刺杀让宋廉这个府尹是如坐针毡。 淙信门前的刺杀还未寻到源头,若在烟波湖那等地方再来个命案,他这身府尹官服就算不被扒掉,脱层皮多半是躲不过的。 紧急调动布置在京都的各处暗桩,宋廉很快弄明白了事情始末。 “又是这浑小子。 每次和他搭上,准没好事。” 宋廉无奈,只能早早赶去烟波湖,通过勾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三楼。 “知道啊。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楚墨笑道。 打过几次交代后,楚墨发现宋廉此人原则极强,但也并非毫无人情味可言。 冷酷无情,那是触了他心底的那杆秤。 两人这边聊着,另一边,袁重信喝道:“京都府衙办事,刀兵都放地上,违者格杀勿论。” 袁重信看向栏杆处的两名弓手。 宁国公府的府兵听到京都府衙办事,再结合楚墨喊出来的“宋大人”,哪还能不知道那背着手穿着常服之人,便是被人称作“冷面铁腕宋镰刀”的京都府尹宋大人。 被袁重信目光盯上,府兵只觉手里的弓像烙铁般烫手,快速扔在了地上。 欧阳添财与他的打手们却对宋廉并不熟悉。 “京都府尹?好大的官威。” “京都府尹官威大不大本官不知,但你欧阳家强买强卖,置律法于无地的嚣张气焰,本官倒是体会到 了。” 宋廉冷冷回道。 “袁重信!” “下官在!” “给我都绑了,押回府衙问话……” “诺!” “你们完了!你们一个个全都完了!” 欧阳添财看着抽出腰间铁链走过来的袁重信怒吼道,“你们可知我是谁?可知我大姐、大姐夫是谁?就敢来绑我?” “你不是旺财吗?名字倒是挺特别的。” 楚墨笑了笑,“娘子,咱们家那小可爱的大名,相公我想好了,就叫旺财。听着多喜气。” “什么小可爱?你们还有私生子?这不可能啊?” 武淮满脸茫然。 “瞎说什么。” 赵飞燕扶着顾轻歌走了过来,板着脸说道:“小可爱是我在太仓州得到的小狗。” “添财,旺财,听着倒像是两兄弟。” 武淮喃喃道。 “旺财……呃,添财公子千万别误会,世子不是说你和狗是兄弟。” 楚墨朝着被袁重信三两下扭着胳膊套上铁链的欧阳添财说道。 “相公莫要乱说……皇后可是欧阳家的……” 赵飞燕低声说道。 皇后最小的胞弟与狗是兄弟? 这话传出去,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添财公子,可切莫误会……我家小奶狗,真的叫旺财……” “相公,你……” 赵飞燕跺了踩脚,独自在旁生闷气。 “好啦,相公分的清轻重。” 楚墨上前两步,双手捧着赵飞燕脑袋轻轻转了过来。 “娘子莫要担心,那欧阳添财不会说出去的。即便说出去也无妨,皇上顶多训斥两句,不会真的怪罪 的。” “就算皇上不怪罪,那皇后呢?国母之怒,岂是轻易能承受的了的?” “其实吧,皇后出自欧阳家,欧阳家又与宁国公交好,这事本来就无解。难不成,娘子还能指望徐畅那小老头幡然醒悟,不再视侯府为敌?” 楚墨的话赵飞燕沉默下来。 第35章 暗潮汹涌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娘子,既然终究是你死我活,那就不用考虑那许多了。咱定远伯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就能欺负的…” 赵飞燕想了想,“得罪欧阳家,江南路乃至周边州府,万利商会怕是难有作为啊。万一那欧阳家挟钱财之厚,以势压人……相公,万利商会里的买卖,旁人真的无法做出来吗?” “天下十二路,以江南路最是富庶。得罪欧阳家,怕是得放弃了……” 武淮突然插嘴道。 “欧阳家靠米粮盐铁,絹布丝绸。若是惹恼了我,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断了欧阳家立族之本。” “相公的意思是?” “米粮盐铁本身并非什么复杂的生意,只是难在批文。等咱亩产八石的新粮种上市后,娘子若是欧阳家主,会怎么办?” 楚墨笑着问道。 “我若是欧阳家主,若不能掌控,便要全力扼杀……”赵飞燕怵然而惊,“相公的意思是欧阳家此次来京都便是打的这番主意?” “岂止是新粮。等咱们的灌钢工艺实施后,欧阳家也只剩下盐了……若是敢恼了娘子,恼了侯府,相公分分钟让他们盐的买卖都干不成。” 楚墨十分清楚,盐铁都是皇家专卖。 欧阳家实际上并不生产盐、铁,他们只是盐铁的搬运工。 而拿来主义,恰恰是楚墨最大的优势。 无敌的优势。 欧阳家若是安分也就罢了,否则的话,楚墨不介意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倾销。楚墨嘴角不自觉挂上冷笑。 轻舟上,楚墨忍不住回望。 顾轻歌凭栏而立,丫鬟在一旁搀扶着她。 “相公后悔了?” 赵飞燕扯了扯楚墨衣袖,轻声问道。 就在方才,她提出了给顾轻歌赎身的想法。 甚至如何安置,她都已经想好了。 侯府有现成的布匹渠道与铺子,赵飞燕早就与小青秋菊等合计着改成成衣铺子,专门做楚墨带过来的那种文胸。 赵飞燕与楚墨提起时,还被他一阵猛夸,说什么娘子商业头脑好啊,这生意前途好之类的,还很是兴奋的给她出谋划策。 顾轻歌赎身之后,赵飞燕便准备把她安置在成衣铺子里,算是门正当的营生。 至于她与楚墨之间会不会因此关系更进一步,赵飞燕一时顾不上了。 事实上,是否赎身与他们之间有无私情,并无直接关联。 这点赵飞燕还是很清楚的。 想起蓬松岛上,楚墨大秀曲乐后,顾轻歌看楚墨那种知音难觅的目光,赵飞燕心里就满是委屈。 促使她转变态度,主动提出为顾轻歌赎身想法的,是同理之心。 入赘侯府,相公他不委屈吗? 以相公之能,筒在帝心,假以时日,便是封侯拜相,也并非绝无可能。 赵飞燕想到此处,心中的那点委屈便淡了下去。 让她尤为感动的是,相公当场就拒绝了自己为顾轻歌赎身的想法。 “想什么呢?相公是那种人吗?” 楚墨忍不住弹了赵飞燕一脑瓜崩子。 武淮翻了个白眼。 这也就是楚墨。 在他记忆里,敢弹赵飞燕脑瓜崩子的人,大抵都在太医院里躺着吧。 还是那种十天半月下不了地的那种。 “轻歌姑娘我见犹怜,便是女子看了都心生欢喜,更何况男子?” 赵飞燕抬头看向楚墨。 “在相公眼里,娘子是天地间最最漂亮的,既温柔如水,又飒爽英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 四目相交,情愫与荷尔蒙的气息漫开,便连那星月都含羞隐入云层。 “呕…” 武淮夸张的动作,破坏了这份你侬我侬的美感。 “你们够了啊……知道你们小两口初尝鱼水之欢,但这里是烟波湖,不是侯府……“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将你丢到湖里,体验真正的鱼水之欢?” 赵飞燕羞恼道。 武淮闭嘴了。 温柔如水那也得看人,至少,飒爽英姿武淮是尝试过滋味的。 楚墨拉着赵飞燕坐在轻舟上的小板凳上,难得正经的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欧阳家百年传世,不仅不曾衰败,如今更是有滴女贵为皇后,实力攀升到了最高点。 都说富不过三代。 要想百年传世持续兴旺,这样的一个家族,其掌舵人之睿智、眼界、格局,自然无需多说。 你们想过没有,这样的家族睿智与步步为营来形容毫不为过。 但那欧阳添财,看上去就是个败家子,哪有一点欧阳家嫡系后代的模样?” 楚墨见过真正豪门是如何培养传人的,所以,他实在想不通,像欧阳家这种豪门中的豪门,为何会出现欧阳添财这种异类? “都说是欧阳家主老来得子,打小给宠溺坏了?” 武淮不以为然。 “这话我是不信的。”楚墨摇了摇头。 “难不成欧阳添财明面上装疯卖傻,背地里阴谋诡计不成?就他那样,被人牙子卖了多半还得帮人数铜 子。” 武淮玩笑的话却令楚墨微微一愣,脑海里高速回放晚上的种种。 “你们觉不觉得欧阳添财有点不对劲?”楚墨神色凝重了起来。 “哪里不对劲?” 赵飞燕与武淮同时问道。 “从欧阳添财最初的表现来看,他是不认识宋廉的。 以他那种嚣张惯了的人,如何会乖乖的束手就缚? 要知道,琉璃坊上,他的人可比京都府的人多的多。” 赵飞燕与武淮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欧阳添财虽然嘴上叫嚣着要让府衙的人完蛋,可身体却很老实的被袁重信捆缚起来。 便是他的一众打手也没有丝毫反应。 仿佛早就知道般。 “卧槽……有问题,有大问题……”武淮飙了句楚墨那学来的脏话,“若是我在家丁面前被府衙问责,家丁怎么也得上来阻拦,至少明面上得向府衙施压……” 赵飞燕点点头。 若是换成府衙要拿自己,怕是小北他们得和捕快打起来,抢了自己跑了再说。 “是如此。即便欧阳添财仗着有个皇后姐姐,他那些心腹至少得为主子考虑,为自己前程考虑吧。” “世子与他交往,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楚墨嘱咐道。 万利商会这么大块肥肉,楚墨相信欧阳家不会舍得放弃。 就在楚墨他们各自返回府邸的时候,原本肃穆的御书房,却热闹的很。 皇后欧阳芸嚶嚶哭泣,“皇上,宋廉无端拿了添财入监牢,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添财?添财是何人?” 武沐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欧阳芸的哭声滞了滞,哭腔忽然大了起来。 这次倒是有几分真心。 “皇后胞弟,添财国舅……”五公公适时提醒道。 “大胆!” 武沐回过神来后大喝一声。 欧阳芸被吓了一跳,哭声都停了。 “宋廉还有没有点臣子的模样,竟然连国舅都敢拿!五德,你亲自跑一趟,命那宋廉立刻放人!” “诺!” “皇上,那宋廉如此无礼,嚣张跋扈,理当问罪才是。还有,还有那楚墨,他,他竟然辱骂妾身。 回过神的欧阳芸再次哭诉道。 “宋廉拿了添财,与那楚墨何干?他又为何辱骂皇后?” 武沐有点懵。 “添财就是与楚墨起了冲突,这才被宋廉拿下的。” 欧阳芸抽泣道。 影卫走了进来,在五公公耳边耳语片刻,五公公又一五一十传达给了武沐。 武沐听完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 不过,添财与旺财的确像兄弟。 胚胚胚…… 若添财与旺财是兄弟,那自己的皇后岂不也是…… “五德子……” “奴婢在。” “从宋廉那出来后去趟侯府,给朕狠狠斥责于楚墨,无法无天了这是……” “回来……” “皇上还有和吩咐?” “让那楚墨禁足三天,学两声狗叫……学像了才行……” “诺!” “皇后可满意?朕让那小子自己当回小狗瞧瞧……” 欧阳芸早已忘了哭泣。 楚墨在皇上心中竟然已经到了这等高度? 十几年的夫妻,她自然分辨的出来,皇上这哪里是要苛斥楚墨,分明是为了堵住自己的口。 这几天,京都很热闹。 各种消息满天飞。 “听说侯府那赘婿的两声狗叫倒似模似样,很是传神。” “想那赵小姐,神仙一样的人物,眼看就要毁在楚墨手里,真正是令人扼腕。” “你们听说了没,万利商会要在其它州府开设铺子了。” “什么开设铺子,那叫加盟店。” “对对,就是这个拗口的名字。” “听说荣亲王世子府的大门都快被挤破了,那些豪绅权贵为了一州加盟店,都快打起来了……” “我也听说了。那荣亲王世子被堵在府里,门都出不了。” “听说昨夜,有人到世子府上,说是要将万利会全盘下来……” “什么人这么嚣张?世子又不痴,卖掉商会就如同为了杀鸡取卵,杀的还是会下金蛋的母鸡。” “谁说不是呢……” “小声点。”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注意,“听说是豪商巨贾,富可敌国的那种。 真要强行出手,荣亲王府自从强抢流淑坊头牌后,早已不如从前,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咯。” “操那闲心干什么。 倒是前日粘贴的告示上,说户部与侯府一起搁饬的什么水泥、制船、灌钢工坊,有股权对外出售一事你们怎么看?” “邻里都在讨论这事。只不过,大家都担心历来精打细算的户部,捣腾出来的东西能有咱小老百姓的好处吗?” “是啊,最低起投都要一百两,要是打了水漂,怕是一两年都白干了……” “谁说不是呢,唉,也没个懂的给咱说道说道……” “咦?那不是开了间杂货铺的刘大婶吗?没听说她要搬家啊?” 几个闲人看到朱雀街与承平坊接口处,刘大婶指挥着帮闲扛着几口大箱子走了过来,竟然在定远伯府门前停了下来。 看这架势,莫不是要上侯府送礼? 这又是为何? 他们从没听说刘大婶与侯府有过交集。 事实上,自打楚墨说出亩产八石良种只要登记便能免费领取后,侯府门前就经常有人滞留。 大家都在观望。 再加上楚墨被皇上训斥、禁足、学狗叫后,侯府门前便聚着的惫懒汉子、民妇们就更多了。 侯府大门没多久就开了,出来的是春梅。 “春梅姑娘,这是刘大婶全部家当了,一共两千惯。还请楚公子帮帮忙,给买点股权。” 刘大婶搓了搓手,讪笑道。 “哎呦,我说刘大婶,您这可真是舍得啊……就不怕我家姑爷把您辛苦半辈子挣的银钱全给昧了?”小青打趣道。 第36章 权限升级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她自然知道,忠义酒楼的云聪掌柜与刘大婶眉来眼去有些日子了,如今看来,好事怕是要成了。 “瞧小青姑娘说的……姑爷那可是一等一的才子、财神,交给他,大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大婶看了眼几口大箱子,想起忠义酒楼这短短日余的变化,想想荣亲王世子风头无二的万利商会,眼里最后的顾虑消失。 “说起来,刘大婶也算半个侯府之人,帮一帮倒也在理。好了,让人抬进去吧,此事我自会与姑爷 说。” “如此便多谢小青姑娘了……回头来大婶家,让云聪掌勺,咱喝两盅。” “得了吧,云掌柜要是知道我为难您,还不得找小姐诉苦……” “哪能呢……对了小青姑娘,那新粮种可得给我登记上啊。咱家要二十亩地的量。” 刘大婶讪笑着。 几个闲汉互视一眼,都是极为震惊。 刘大婶是什么人,那是出了名的贼精贼精的人。 寡居十年,独自抚养双方老父老母,再加上自己的三个孩子,换成寻常人怕是早已改嫁了。 从扛着挑担到处叫卖杂货,再到朱雀街租下铺子,愣是被她撑起了两个家。 这样的人都敢倾家荡产的豪赌,意味着什么? 刘大婶前脚刚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那是哪位大人?看这朝服怕不是三品大员?” 闲汉看着方子墨从马车上下来问道。 “什么眼神,那是工部左侍郎方子墨,方大人。” “侯府如今这般受欢迎吗?怎么连方大人也来了?” “听说方大人领着工部匠人,与那赘婿一起,将那几成废墟的楚家乡重整一番后,如今成了人人羡慕的所在。” “我想起来了,我表兄曾去楚家乡帮工,回来后听他提起过,楚家乡外面那如同城墙般坚硬的矮墙就是水泥糊起来的。” “不行,我得回去说服我家那口子,必须买点股子……” “又来人了……看这马车式样,竟然比方侍郎的还气派!” “户部尚书刘大人?” 等刘炳坤下来后,几个闲汉傻眼了。 在这些惫懒汉子眼里,二品,哪怕是从二品,那也是顶天了的人物。 此刻竟然就那么站在侯府门前与方子墨闲聊着,等门房通传。 “两位大人,实在抱歉,姑爷偶染风寒,此际正昏睡中,还请两位大人改天再来。小青执礼甚恭,但话语间却没有半分商量的口气。 “平思病了?那我们更得去看看他了。” 刘炳坤肃容道。 “姑爷临睡前交代过,不见任何人。还望两位大人莫要让奴婢为难。” 小青保持着福礼微蹲的动作,身体挡在府门前纹丝不动。 刘炳坤与方子墨对视一眼,一时间竟是毫无办法。 主人家不见,总不能强闯吧? “既如此,那本官便在此候着。” 方子墨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阿福,去太医院将吴太医请来,就说楚墨病重,急需诊断。” “阿德,去一趟烟波湖,将顾轻歌请来,就说楚墨病重,想见她一面。” 刘炳坤与方子墨几乎同时说道。 两人互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 “没想到,整日待在工坊里的方大人,竟然也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比起刘尚书点的这把火,下官这是小巫见大巫,火候还差得远呢。”小青傻眼了。 这还是朝廷大员吗? 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不怕失了身份吗? “小青姑娘只管去忙吧,不用管本官与方大人。” 刘炳坤笑道。 “说来咱们同朝为官也有十好几年了,竟然从未一起聚过。 方大人,择日不如撞日,此处完事后,咱两到忠义酒楼喝一壶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小青看着如同知音般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位大人,一时竟是无言。 自打五公公深夜来府里传了口谕后,楚墨已经七日未曾出府。 整日里没羞没躁的和赵飞燕腻歪在一起,很是逍遥自在。 “相公,该起了。” 眼见东面窗台处的日头已经从床头爬到了案几处,眼看着就要消失时,赵飞燕无奈道。 辰卯交替时便想起床洗漱的赵飞燕,硬是被楚墨撩拨的情难自抑。 欢愉过后,满脸潮红的赵飞燕,欢喜羞赧的同时很是无奈。 “小青夏荷一会又该笑话我7。” 赵飞燕埋怨道。 连续几日都是如此,让她风雨无阻的晨起习武都搁置了好几日。 “咱们夫妻行周公之礼本就正常,有何好笑话的。再笑话,找个婆家把她们给嫁了,看到时候谁笑话 谁。” 楚墨笑道。 “找个婆家?” 赵飞燕还真没想过这种事。 父亲还在的时候,总觉得嫁人时,她们作为陪嫁丫鬟,终究会和自己一起服侍未来夫君,怎料最后竟然招了婿,这事便再未提过。 自己当初安排小青与楚墨同房时,还有那个念头,只是后来情意渐浓,心里就下意识排斥了。 如今想起来,小青该如何? “相公觉得小青如何?” 赵飞燕问道。 “小青?挺好的,小丫头能干,手脚麻利,就是脾气臭了点,老是欺负你家相公我。 娘子可得和她说说,若是再动手打人,咱可得上家法了。” 楚墨开玩笑道。 “如果……” “小姐,姑爷,户部刘尚书、工部左侍郎前来寻姑爷,正在府外候着呢。” 小青敲了敲门,说道。 “让他们回去吧,皇上命我禁足于府,就是让姑爷先解决侯府大事。” 楚墨随口回道。 方子墨已经连续三天来寻楚墨了。 自从拿到楚墨的灌钢、水泥工坊、制船工坊的资料后,他召集工部相关匠人琢磨了几天,灌钢与制船工艺还好,他有基础也能找到老匠人,商讨之后也就基本弄明白了。 但水泥这种新鲜事物,他是看的满头雾水。 别说复杂的工艺,便是许多原料名称他都从未听过。 还有图纸上说是能让石灰岩烧熟的那什么太阳能,更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相公,方大人来了这许多趟,这样避而不见,有点过了。” 赵飞燕劝道。 “这不也是为侯府考虑么。 欧阳添财能找皇后施压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昨夜他不就打起万利商会的主意了,指不定后面还要折腾些啥幺蛾子出来。” 楚墨想起武淮昨天连夜递过来的消息,心里一阵腻歪。 “所以,相公借生病向皇上摆明态度?可那毕竟是皇上,若是恼了圣上,岂不是更麻烦?” “放心吧,皇上也是碍于皇后脸面这才不得不训斥于我。 娘子想啊,皇上若真恼了,又岂会让五公公传那等无足轻重的惩罚? 相公也是给皇上一个搪塞皇后的借口。” 赵飞燕回想那夜五公公笑眯眯的神情,不由信了。 “只是,方大人与刘尚书毕竟是朝廷大员,如此开罪于他们……” “开罪?指不定就是皇上让他们来的。” “姑爷,您最好还是见见的好。” 小青的声音传来。 “不见不见,统统不见。就说姑爷风寒日重,不便见客。” “姑爷,方大人遣人去太医院请吴太医去了;还有,那刘尚书竟说要遣人去琉璃坊请轻歌姑娘。” 小青的声音透着股古怪。 “顾轻歌?请她来做什么?” “自然是与相公谈情来了。” 楚墨只觉被窝瞬间就不暖和了,一骨碌坐了起来。 “IKP” Wo赵飞燕原本板着的脸,随着楚墨坐起来将被子带动,骤然通红。 “我去会会他们……都多大人了,尽给相公我惹麻烦。对吧娘子……” 誉王府。 “王爷,刘尚书递了消息过来。” 书房里,武衡正凝神练字。 “公” “其人有诡道,行常人所不能,得之可安天下。” 流畅挥毫的武衡顿了顿,墨汁晕开,一副好字就那么废了。 “知道了,退下吧。” 武衡将毛笔搁在笔架上,面色阴郁。 楚墨有可能被他收入麾下吗? 刘炳坤不清楚,但他自己岂能没点数。 有了侯府赘婿的身份后,楚墨绝无可能进入他的阵营。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被你所获!” 发狂的武衡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一把扫落。 做工极好的砚台碎成三四块,墨汁四散。 “殿下。。。” 门外侍卫推门而入。 “滚!” “武沐,你不会得逗的。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不用刘炳坤说,武衡的情报体系早就将侯府所有变化与楚墨的关联报了上来。 “笔笔” 守守“殿下有何吩咐?” “去将镜平先生请来。” “诺。” 侯府大厅。 “我说刘尚书,您老不是这种人啊……莫非是皇上给出的主意?” 楚墨一进大厅就抱怨道。 喊顾轻歌来,除了皇上,楚墨相信刘炳坤这种秉性的人,还想不出这种恨不得别人后院起火的招。“平思休得无礼。” 老太君后脚便到。 “无妨。”刘炳坤抱拳作揖后笑道:“说的倒也不算错。平思这几日避不见人,很多事又非平思不可,方大人与我只得找皇上诉苦,然后皇上给支了招……” “没想到啊,我们这两个老骨头,竟然不如一个轻歌姑娘面子大。” 一向木讷的方子墨忽然冒出了这么句话。 老太君看了眼楚墨,笑道:“两位大人快请坐……冬梅,看茶。” 老太君坐在上首,赵飞燕、楚墨,刘炳坤、方子墨两侧分坐。 “刘尚书与方大人皆是朝廷肱骨大臣,何事不能决断,却要来寻平思?” “非不能决断,而是无法理解。” 方子墨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这是工部将匠人们几次商议后觉得不明所以的问题记录了下来,还请平思给予解惑。” “本官来找平思,一是为了股权出售一事有些问题;二来呢,看看平思那日说的免费粮种登记一事进展如何。” 楚墨先将方子墨的问题放在一旁,事实上不看他也知道大概是些什么问题。 “全都是五千两?” 楚墨有些傻眼。 古人都这么有眼光的吗? 三座工坊这么吃香的吗? 登记的两百多个名字中,楚墨对得上号的不超过十人。 “这些都是朝廷各级官员的亲眷名字。” 刘炳坤无奈的接道:“三大工坊总登记纹银数目已经超过一百二十万两……龙颜震怒啊……”楚墨翻到最后,水泥工坊的募资最夸张,总登记量达到七十五万两。 第37章 砸场子的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比预定的二十万纹银的募资量超出五十五万两。 楚家乡的快速建设,等于是给水泥工坊做了个广告。 一个募资就几乎抵得朝廷半年岁入,皇上大怒,楚墨一点也不意外。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话不是没一点根据的。 “平思,股权认筹如此多,是否可以考虑扩大工坊?” 刘炳坤也是头大。 皇上看过后盛怒,虽然最终强行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在今日早朝时提起此事,可皇上也不管了,只叫他来寻楚墨商量着办。 这能如何办? 这两百多人、家族里,起码有一大半他都不好驳面子的。 “工坊要扩,但不是现在。” 楚墨接道:“一码归一码。规矩是咱们定的,就不能破坏。不是有句话吗,解释权归户部。” 楚墨笑了。 当时只是习惯性随手加的一句话,此刻派上用场了。 “此话何意?” 刘炳坤当时就问过楚墨,只是他没细说。 “刘尚书可以理解为规则由户部制定。 既然超募了,那就摇号吧。” 楚墨准备利用系统解决摇号匹配。 “登记股权买卖的时间还有几天,乘此机会再发个告示出去,让那些已经缴了银子的来领号段。就说每一百两纹银对应一个号码,每一个号码对应一百两的股权。 童叟无欺,保证公平公正。” 刘炳坤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基本理解了摇号的意思。 至于算筹,楚墨说包圆了,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粮种一事平思进展如何?” “百姓还是对新粮种没有信心啊,至今登记者寥寥。” 楚墨能理解。 民以食为天,侯府承诺兜底,但大家对此并不相信。 倒不是百姓对侯府不信任,而是单就一个京都府而言,武仁元年时在籍户数便十五万,户均耕地达到五十亩。 按八百万亩耕地计算,每亩需粮种三斤计,总共需新粮种三千七百五十万斤。 按一斤粮种八钱计算,总共需耗资三十万两纹银。 别说是侯府、户部担不起,便是乾国要短时间内为一府之地砸三十万两纹银下去都够哈。 当时在淙信门,楚墨也未算过,光顾着表态,并未计算过花费,等冷静下来,被赵飞燕提醒后,楚墨差点惊出一声冷汗。 工坊投入本就大,若再负担这三十万两,楚墨也是无计可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何况,一次性就想在京都府全面铺开也不现实。 欲速不达。 楚墨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当然,操之过急了。 “刘大人,百姓有顾虑可以理解。咱们可以将此次股权分配与新粮推广捆绑在一起。 将新粮推广作为附加条件,所有认领一百亩新粮种并在开春后如数播种者,均可多获得一百两不需参加摇号的股权配额……” 楚墨斟酌着说道。 对寻常人家来说,一百亩很多,但对那些地主豪绅,权贵人家而言,拿出一百亩田地来尝试并无关痛 痒。 “老太君,侯府一共有多少田亩?” 楚墨忽然朝上首静听的老太君问道。 “算上庄户、佃农,侯府大约有田八万余亩。”老太君想都没想便回道,“平思尽管去做,庄户若有不从者,让他们寻老身来说。” “如此算来,种下几十万亩新粮应该还是有可能。” 刘炳坤在心里默默算过后说道。 “方府有田一万亩,可全部参与。” “刘府有良田三万亩,也可全部播种新粮。” “如此便多谢两位大人了。待夏收后,新粮粮种必将供不应求。” 楚墨笑道。 刘炳坤虽是誉王的人,但几次接触下来,却也是十分明事理,心怀天下之人。 “平思莫要说谢。”刘炳坤摆摆手,“我与方大人皆为官身,做这些本就为分内之事。” 眼见刘炳坤与楚墨总算聊的差不多了,方子墨急切的问道:“平思,这水泥工坊……” “方大人可是对太阳能无法理解?” “正是。” “冬日与夏日晾晒衣物,哪个季节更快?” “自然是夏日。” “大人可知为何?” “夏日日头大。” “是这个理。筒单的讲,这是太阳散发的能量,也就是太阳能。” 楚墨列举风车,列举水车来做辅助说明。 “但日头……太阳能量根本不够将石灰岩烧熟啊。” 方子墨依旧满头雾水。 “大人请移步院子。” 楚墨做了个请的手势。 便是老太君都被楚墨说的常识勾动好奇心,在冬梅搀扶下来到院子。 院子里阳光明媚。 楚墨指着不远处自己与赵飞燕的房舍屋顶笑道:“大人可看出那里有何不同?” “可是那琉璃瓦砾?” “不错。那个便是太阳能晶片。通过晶片,能吸收、聚拢、储存太阳能。” 赵飞燕知道,那是相公前几日闲着无聊时爬上屋顶捣腾的东西,说是什么太阳能热水器…… 直到第一次使用时,赵飞燕就惊呆了。 不仅井水在那什么泵的作用下自动往高处涌,便是那明明冰凉的井水,小片刻后就成了热水,而且还是冷热可随时调整。 还有那摁一下便比烛火还亮的,嗯,叫太阳能灯,比蜡烛可亮多了,也方便了许多。 赵飞燕想到楚墨捣鼓这些的原因,俏脸悄然爬满红霞,眸光投向楚墨。 心有灵犀般,在前头带路的楚墨转头回望,四目相交,楚墨眨了眨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小暧昧。 “竟然如此神奇?” 方子墨听楚墨介绍完,忍不住伸手拧了宁龙头,立刻便见到那根小小的中空钢管里,喷洒出热水。被吓了一跳的方子墨伸手试了试,水还有点烫人。 “平思是怎么做到的?” “这便是太阳能的功用了。” 楚墨也不知道这是来自哪个时空的太阳能晶片,琉璃瓦大小的一片便足够实现水温加热功能。“此物可容易制作?若是方便的话,平思可否给我府上也捣鼓一个?” 刘炳坤一眼便喜欢上了此物。 “若是方便的话,给我府里也整一个。” 方子墨也心动了。 冬天来临,有个随时出热水的热水器不要太方便。 “成,等我准备好了给两位大人府上装一套。” “姑爷,世子派人来寻您,说是万利商会那边出事了。” 夏荷小跑着过来。 朱雀街。 万利商会前挤满了人。 匆匆赶来的楚墨等人费了老大劲才挤了进去。 店门前,荣亲王世子正被一群人围住,男女老少皆有。 看上去,似乎在解释什么。 好在荣亲王世子的身份还是管用,没人敢上前动手。 “相公,打进去?” 赵飞燕粉拳捏起,眨着眼睛问道。 “不急,先听听怎么回事。” “世子这是昧了良心赚咱老百姓的辛苦钱啊……万利就是个黑心商会啊……” 一女子忽然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武淮急的满头是汗,想去拉起那女子,却被人堵住去路,压根过不去。 女子背对着楚墨,看不清模样。 “大姐,这万利商会发生何事了?” 楚墨问身旁看热闹的一个农妇。 “听说是万利商会的美白霜出事了。你看那女子的后颈,有几个小黑包。若是看那正脸,根本就看不得哦,好好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毁了。” “过敏?” 楚墨第一时间想到。 “那些又是干什么的?” 楚墨指着围着世子的人问道。 “那些女子全都是一样的症状,只是没有那女子厉害罢了。至于那些男儿,应该是翠屏坊处风月阁拳养的恶客,打手,来壮声势的。” 农妇说道。 风月阁? 赵飞燕看了眼楚墨。 那不就是相公与小北、赵十三一同去过,还耍了自己一道的那间青楼? “这万利商会怕是遭人眼红咯。” 农妇紧接着自言自语的话令楚墨眼睛一亮。 “大姐,此话怎讲?” “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 农妇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认真看戏,除了楚墨无人注意后,松了口气。 “大姐,你不认识我?” 楚墨奇怪道。 “模样倒是挺俊俏的,莫非是哪个戏班里的伶人?倒是不曾见过。” 农妇仔细瞧了瞧楚墨后问道。 赵飞燕听到此,忍不住噗嗤一笑。 楚墨瞪了赵飞燕一眼,赧然道:“大姐说笑了,我是楚墨,定远伯府的楚墨。” “那赘婿?” 农妇睁大了眼睛。 “便是那赘婿。” 农妇再次仔细打量楚墨,看上去不似作假。 再说,也没人上赶着冒充一个赘婿吧,即便是定远伯府招的婿。 “听说只要到侯府登记,来年开春就能领到新粮种?” 农妇试探的问道。 “没错。” 自从放出话后,这还是楚墨第一次遇到想要领取新粮的人,不由勾起好奇心。 反正暂时武淮也只是看起来狼狈,并无什么危险。 “大姐就不怕新粮种下去后颗粒无收吗?” “那怎么可能?再说老太君都说了会兜底的,信不过你,还能信不过侯府,信不过老太君吗?农妇的逻辑很筒单。 “你莫介意啊,大姐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农妇多半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伤人,解释了句。 “大姐与侯府有旧?” 赵飞燕好奇的问道。 她对这位面生农妇话里流露出的,对侯府的信任很是意外。 “您是……赵大小姐?” 农妇忽然惊喜的上前一步,抓住赵飞燕的手就要行大礼。 “万万使不得。”赵飞燕手上用力阻止农妇跪下。 “我是翠屏坊外牛栏村人。不知大小姐可还记得牛栏村?” 农妇很是激动。 “牛栏村?可是文皇三十八年糟了水患,举村闹匪的牛栏村?” 赵飞燕想起来了。 当年适逢其会,自己与父亲、小北等人正驰马经过,顺手将贼寇击退,回府后,父亲又让小北送了米粮过去。 据小北回来后说,牛栏村要给侯爷立生祠。 此事在定远伯赵挚的控制下,并未传开。 如今骤然想起,赵飞燕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 “正是。” 农妇黝黑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大伙商量了下决定来年全村种植新粮。” 农妇说着从怀中掏出张纸,“牛栏村一共二十八户,总共一千六百亩良田。” 这是张摁满指印的纸。 是承载着一村百多口人来年希望的纸。 楚墨郑重的将纸张小心叠好放入怀里,“大姐放心,牛栏村我记下了,必不让村民失望。” 第38章 墨染秋白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都是些懂的感恩之人,力所能及范围内,楚墨自然乐意帮一把。 “大姐,刚刚说的万利商会遭人眼红一事能否继续说说?” 农妇有些犹豫。 “实不相瞒,万利商会其实是侯府的产业。荣亲王世子只占一小部分。” 赵飞燕说道。 “传言竟然是真的?” 农妇愕然。 有传言说楚墨才是万利商会最大的金主,荣亲王世子只是被他推到台面上操持之人。 这事荣亲王世子也曾亲口承认过,奈何没人信呐。 谁会相信这样一个人会去做那赘婿?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农妇想到这里下定决心,低声说道:“其实,这十几个女子全都是勾栏中人。” “全都是?” “没错,而且大部分都是风月阁出来的。那些勾栏中女子,日复一日的涂脂抹粉,脸上大都有这种黑斑 农妇的话让楚墨终于想通了关节。 按理,系统买来的这种美白霜是不可能让人过敏的,更何况一次出现这么多个,还不约而同的来闹事。古时候的美白.粉铅含量超标,这是常识,楚墨一时间没想起来。 “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敢对我的人动手?” 武淮突然怒吼着冲一个泼皮踢去。 “世子打人啦!” 被踢到的泼皮就地一滚,大声喊道。 “万利商会无良啊……售卖毁人容颜的美白霜不说,还想要打人!” “就是,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万利商会给我的银票。” 那一开始便在嚎哭的女子站了起来,手里捏着两张银票。 “竟然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 人群有眼尖的惊呼道。 这可是寻常人家好几年的收入。 不吃不喝的那种。 “好家伙,够狠啊!” 楚墨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相公,怎么办,要不要帮帮世子?” 赵飞燕问道。 “此事娘子莫要出头,对侯府影响不好,再说既然是有人隐在幕后,多半目标便是侯府。” 楚墨冲她摇了摇头,“先静观其变。” 对楚墨来说,无非是影响几天营业额的事,没啥大不了的。 幕后黑手多半也不是冲这个来的,最大的可能是要搅黄了各地州府加盟商的计划。 这才是万利商会的痛点所在。 武淮已经看见楚墨了。 见他摇头,知道楚墨主意多,便没有出声招呼。 “这不是万利商会给的银票!” 武淮一边将方晓茹护在身后,一边高声解释。 “方大人,那不是你家闺女吗?” 脚程慢的两位大人施施然而来。 “还真是……我说这丫头最近天天早出晚归,一副很忙的样子,原来是到万利商会帮忙来了。”方子墨看到自己女儿被人推了一把,然后武淮暴怒的一幕,神情有些微妙。 “看来晓茹与那荣亲王世子关系挺好。” 刘炳坤是谁?那是成了精的人。 武淮对方晓茹被推搡后的反应,以及神情里透着的那股狠劲令他很是玩味。 “没有的事。刘尚书可莫要乱说,无端坏了晓茹名声。” 武淮是谁? 那是短短一个月就将纨绔名声传遍京都之人。 没有长辈管着,手里头又有流水般的入账,筒直是让武淮彻底放飞了自我。 这样一个人岂能是良配? 方子墨并不满意。 “儿女自有儿女福。再说世子也只是生性风流,人还是不错的。” 刘炳坤拍了拍方子墨笑道。 “好了,既然没啥事,咱们回宫复命去吧。” “刘尚书,请。” 方子墨离去前回头看了眼,却见武淮仍旧护在晓茹身前,一副见人欲噬的模样。 “走吧…” 刘炳坤摇头失笑,却能理解。 遇上儿女的终身大事,哪个做父母的不患得患失? 京都府衙的人赶到,了解了情况后也是一副为难模样。 这种民事纠纷,他们也没有太多办法,只能劝解为主。 “这位小哥,这是污蔑啊!”武淮不满了,“就她,那女子手里捏着两张银票的那个……这种坏人名声之事岂能轻易姑息?” “捕快大哥,您别听他胡说。”女子却并不慌乱,“万利商会出售的美白霜出了问题,拿钱搪塞想要掩盖真相本就是事实,如何来的污蔑?” “你血口喷人!” 武淮怒道。 “你才欲盖弥彰,恼羞成怒!” 两人谁都不让,各执己见,赶来的捕快一个头两个大。 “停!” “有问题到府衙递上状纸便是,在此地喧闹成何体统?” 捕快小八喝道。 “状纸已经令讼师在拟了。小女子与一众姐妹们在此也不是要闹事,不过是给过往的父老乡亲们提个醒,莫要再买这无良商会的东西。” 女子说着环视周围高声道:“乡亲们,姐妹们,别再花大把大把的银子买那什么美白霜了。我等便是前车之鉴啊!” 人群里议论声阵阵。 “好不容易等到万利商会有货了,难不成真不买?” “还是再瞧瞧吧,若真如那女子所说,毁了容颜,夫君那边如何交代?别到时候一纸休书,万事俱亡时悔之晚矣。” “姐,这事你信吗?美白霜我也用了两瓶了,脸上不仅变白了,还更细致,夫君看了都欢喜的不得了。若说正会如此,为何宫里那些贵人们一个个趋之若鹜?” “我看着也不像,但还是小心为上。万一是真的,后果咱们女人家的承受不起。” “小青,过来。” 楚墨凑到走过来的小青耳边小声说道:“你去将方小姐带走,莫要让她被伤到。再告诉世子,让他不用急,随她们闹去。” 楚墨突然凑上来的动作,让小青耳根子都红透了。 “听明白了吗?” “呃,姑爷刚刚说啥了?太吵了,有些没听清。” 小青强自镇定的说道。 楚墨只得又复述了一遍。 “就这些?” “对,去吧,小心点。” ‘姑爷放心,奴婢晓得。 楚墨交代道。 “相公这是要把事情闹大?” 赵飞燕问道。 “闹不闹大还要看对方怎么出牌了。” 说话间,武淮已是退入店铺内。 门口站着京都府衙捕快,闹事的女子嚎哭吧,正主不理,路人呢又只是看戏。 面面相觑间,竟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那满脸色素沉积的女子,下意识看向对面忠义酒楼方向。 楚墨同样看了眼忠义酒楼,笑道:“娘子,咱窝在家中多日,都已经来了朱雀街了,不如去忠义酒楼用膳,正好看看云聪掌柜的找我何事。” “相公做主便是。” 赵飞燕不动声色将被楚墨握着的手抽了出来。 “娘子,i青。” “云掌柜,小姐与姑爷带着小青姑娘来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云聪听到后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了出来。 “姑爷小姐来了怎么不提前让人通知一声,这下太不巧了……六楼已经被客人占了。云聪直接在围在脖子上的毛巾上擦拭掉满手油污。 “无妨,顾客就是上帝嘛。” 楚墨笑道。 “上帝?那是何物?” “呃,就是个挺厉害的人。” 楚墨看了眼好奇宝宝般的赵飞燕讪笑道。 “六楼的客人像是个外地客商,只有两人,要不,我去找那客人商量商量?” “外地客商?” 楚墨有点奇怪。 以六楼走俏的程度,不提前预定根本就抢不到。 “对,那客人遣人来预定了半月的时间。我看价格给的高,便应承下来了。” 云聪也挺后悔的。 连日来不少客人发牢骚,有那脾气暴躁之人一听半月都被包了,更是破口大骂。 “给了多少银子,竟然让云大掌柜的心动了?” “一百两。” “一百两?” 赵飞燕吃惊道。 六楼平常只要一贯钱,现在足足给了六倍? 普通人家一年的岁入,竟然就是为了包下半个月六楼亭台? “没错。前两日那客人也不怎么来,就今天忽然就来了,说接下来每日都会来,要我备好酒菜。” 云聪回道。 正说话间,楼下噔噔蹬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堆家丁、丫鬟模样的人端着酒菜瓜果又快又稳的快步上楼。“相公,楼上这何许人,竟然这么大排场?” 赵飞燕半晌回过神,好奇的问道。 “要不,咱上去瞧瞧?” “不好吧?” “没啥不好的,来了大主顾,咱作为主人上去瞧瞧问问,这是对客人的尊重嘛。” 楚墨说着习惯性的牵上小手。 “旺财?” 上到六楼,楚墨一眼看见凭栏而立的公子哥赫然是欧阳添财。 “看来还真是你了。一边派人搞侯府的商铺,一边在侯府酒店上看戏,这事做的,还真够豪横。” 楚墨在心里骂完欧阳添财,忽然脸上堆满笑,快步走了上去。 “呦,我说哪里来的豪门佳公子呢,原来是旺财兄,不……欧阳家少爷来了。” 欧阳添财猛然转身,看到楚墨的刹那,眼里有杀气一闪而过。 “你来做什么?” 欧阳添财自然没好气。 “听掌柜的说有金主阔气,百两纹银包下六楼凳闻亭十天半月的,作为酒楼主人,这不是来给贵客问好来了嘛。” 楚墨笑道。 凳闻亭,这是那日皇上在此与楚墨谈过后,亲笔御书的名字。 本就一览众山小的六楼,也因此变得愈发火爆。 “不需要你虚情假意的。” 欧阳添财听到旺财两字毫无波澜。 “欧阳少爷看啥呢?哦,对了,对面正在上演一出好戏,此地的确是看戏的好地方。一包瓜子一杯清茶,看上一天丝毫不腻啊。” 楚墨自顾自走到栏杆前,眺望着人群已经少了一小半的万利商会门口笑道。 “听说万利商会是你楚墨整出来的?” 欧阳添财转头说道。 “市井流言添财少爷也信?” 楚墨摆了摆手,朝一旁侍立的婢女喊道:“欧阳少爷招待客人,你们这么没眼力见的?不会搬两条凳子过来,顿茶递酒的吗?” 婢女看了眼自家少爷,见他额首后,张罗着椅子等物件。 “旁人我不信,倒是你这个赘婿我相信。” 欧阳添财扫了眼楚墨说道,“这几天听皇后说起很多你的事情,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欧阳少爷过奖了,愧不敢当啊。” “皇后说以欧阳家的财力,加上侯府赘婿的点子,强强联合,再无敌手。” 欧阳添财目光灼灼看向楚墨。 “我能有什么点子。”楚墨连连摆手,“不过说起生意嘛,我倒的确有个好主意,不知欧阳少爷可愿听 欧阳添财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39章 楚墨吃醋,轻歌抒心意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不得不说,今日的欧阳添财给楚墨、赵飞燕的印象与那日在琉璃坊中霸道无脑的印象完全不同。 这也印证了楚墨在轻舟上的猜测。 很可能也是这次角力,发现皇上护着楚墨,护着侯府的心无法触动,换了种方式。 谁知道呢,楚墨反正无所谓。 “欧阳家以粮食起家,便是如今,粮食依旧是欧阳家的支柱产业,不知我说的可对?” “可以这么说。” “欧阳少爷应该也听闻过我应承皇上要推出亩产八石粮种的事吧?” “听闻过。” “你看,侯府有粮种技术,欧阳家占了天下粮食流通近半数,两者之间岂不是最佳合作组合?” 楚墨笑道。 原本他并不打算让欧阳家参与新粮种,甚至打算利用垄断的技术封堵欧阳家,但在计算过粮种投入速度后,他觉得慢了。 乾国本身民心稳定,若非面临即将到来的辽国兵锋,楚墨其实也不着急。 可在知道耶律仲达乃是辽国王室成员,辽王亲侄子,尤其定远关前统兵的主帅乃是他亲哥哥后,楚墨知道开春的战争不仅无法避免,还会从一开始便白热化。 像这种国战密谍是一定会有完善传讯制度的。 即便辽国一时半会判断不了耶律仲达是否真的死亡,但只要消息断绝触发传讯制度,就一定会引起辽国警惕,并确认行动失败。 “如何合作?” 欧阳添财转头看向楚墨。 这次来京都,他的任务中,最重要的便是这新粮种。 他与父亲同样判断的出,一旦新粮种属实,推广开来,他欧阳家的地位将直接受到冲击。 “我在崇信门前被刺伤一事想必欧阳少爷也有听闻,当时我还曾说过,所有登记的农户皆可免费领取新粮种,来年丰收后再归还粮种成本。” 欧阳添财点点头,表示听闻过。 “这事是我楚墨说大话了。侯府家地址薄,无法负担如此巨额的新粮种钱财。但欧阳家富可敌国,又是皇亲国戚,经营粮种与粮食买卖几代人,若是欧阳家能应承下来,此事大有可为。” 楚墨抛出自己的构想。 对如今的乾国而言,开春大战打起,粮食必定价格飞起。 有了欧阳家的介入,不仅能平抑粮价,还能让新粮种铺开的面远远超过楚墨所能做得到的,甚至于比皇室能做的都多、都广。 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楚墨愿意抛开敌我关系,给欧阳家最后入场券的原因。 大义面前,个人恩怨算不了什么。 楚墨相信老太君、赵飞燕都能理解自己的做法。 “你的意思是由欧阳家提供新粮种借贷的钱财?” 欧阳添财眉头皱起。 不用算都知道,那会是个天文数字,更何况还要面对新粮失败的风险。 “不能算是借贷吧,只能算是成本投入。” 楚墨纠正道,“新粮种又不能凭空变出来,侯府也是要投入大量钱财人物的。这点相比欧阳少爷家学渊源,应该十分了解。” “为什么是欧阳家?侯府联合户部或者找其他家族也不是不能做。” “侯府的能力局限于新粮种,渠道户部有、但资金不足。而不论渠道与资金,欧阳家都是天底下最强的世家,这理由足够吧?” “即便慢一些,侯府大可自己做。就像滚雪球一样,新粮种若能成功,侯府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欧阳家了。” 欧阳添财问出心底最大的困惑。 “我说为了乾国,为了乾国百姓,为了武辽战事起后,不至于饿拜遍野,欧阳少爷可信?” 楚墨转头看向欧阳添财。 欧阳添财如同第一次认识楚墨般,仔细端详了他半天。 定远关局势吃紧欧阳家不敢说了若指掌,但也可以通过皇后的关系知道个七七八八。 开春后武辽大战这事他是相信的。 事实上,秋收时,欧阳家甚至一反常态没有压低粮价便是为为此事做准备。 没有人比他们更积极的在屯粮。 囤积居奇的目的昭然若揭。 欧阳添财久久未语。 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来说,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王朝。 他们不关心皇上姓什么,不关心什么饿殍遍野。 他们唯一关心的是家族能从中得到多少利益。 “此事靡费过巨,欧阳家也无能为力。” 欧阳添财都不用细算便知道是一笔天文数字。 “以欧阳家在江南的号召力,此事也只是四两拨千斤罢了。” 楚墨做最后的努力。 “欧阳家即便能整合江南各族,但事情办成后,欧阳家能得到什么好处?且不说新粮种能否成功,真要是成功了,侯府难不成会将新粮种制法告诉欧阳家吗?” 不知道育种选种的方法与窍门,只靠自留种再生长的粮种不能长久,这点欧阳添财清楚的很。 “除了育种技术不能给之外,欧阳家将能得到百姓的拥戴,得到侯府的友谊。” 楚墨认真说道。 欧阳添财看了楚墨一眼,“包括万利商会?” “没问题。” 楚墨点头。 “除了育种方法,欧阳家不缺其它的。你看那万利商会,招牌是不是有点不太稳当?” 楚墨望去,却是风吹动招牌,有些许晃动罢了。 “喜欢万利商会,我可以自己去取。” 欧阳添财倒了杯葡萄酒,轻轻抿了一口,神情颇为陶醉的说道。 “万利商会也好,三大工坊也罢,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欧阳家即便拿去了,用不了多久又会出现新的工坊与商会,而我楚墨的友谊,却是独此一家。” 楚墨靠在椅背上,舒展了下腰说道。 “你的友谊?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欧阳添财不以为然。 “欧阳少爷,不扯东扯西了,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侯府与欧阳家的关系,你一言可决。” 楚墨不打算打哑谜,他也没那心思。 “你这是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不过是提醒罢了。 “你猜万利商会能挺多久?” 欧阳添财没有直接回答楚墨的问题。 “万利商会能挺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错过这次机会,欧阳家挺不过三年。” “放肆!” 站在一旁听着的欧阳家管事怒斥道。 “啪”的一声,一道声影风一般掠过,管事脸上挨了一巴掌。 “一介布衣也敢对我定远伯府吼叫?” 回到座椅上的赵飞燕好整以暇说道。 “退下。” “下人莽撞,赵大小姐见谅。”家奴围上来,欧阳添财摆手喝退,接道:“你们请回吧。欧阳家撑不撑过三年,咱们拭目以待。” “凳闻亭风景冠绝朱雀街,欧阳少爷还是多欣赏几日。” 楚墨笑了笑起身。 谈崩了。 意料之中的事,也算是他异想天开的教训吧。 指望这些世家能顾全大局,楚墨觉得自己的确是太过天真了。 “慢走不送。” 欧阳添财转身看着万利商会的招牌,目光闪烁。 “少爷,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管事捂着脸,目光里全是仇恨。 作为欧阳家的管事,他走到哪不是备受尊敬,被人当众甩耳刮子,这还是头遭。 “今日一见,这楚墨见面不如闻名啊。” 欧阳添财转着手里的琉璃杯,轻轻说道。 “少爷为何如此说?” “他选了一条不归路。” 欧阳添财一口饮尽杯中酒:“吩咐下去,计划加快。” “是!少爷。” “相公,若是那欧阳家少爷答应了,你真会诚心与他合作?“娘子这话说的,好似相公我就是大尾巴狼没安好心似的? 楚墨忍不住笑道,“娘子刚才刷刷两下实在是讽爽英姿啊,干的漂亮。” “谁叫他敢凶相公呢……相公会不会觉得飞燕没有女孩子家的温柔?” 赵飞燕颇有点不好意思。 这暴脾气一上来就上头,赵飞燕好些时候提醒自己要端庄,要学那顾轻歌弱赵扶风的模样,可又哪里做得到? “傻瓜。”楚墨忍不住轻轻刮了刮赵飞燕鼻子正色道:“这世上好看的皮囊千万种,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娘子不用改变自己,真的,相公喜欢娘子随心随性的模样。” “相公又来了……这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被人行注目礼后,赵飞燕羞不可抑。 “就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去吧,谁让我家娘子长得这么水润标致呢。” 楚墨颇为得意的昂起下巴。 “哪有你这样自吹自擂的……”赵飞燕失笑,“倒是这次相公为何突然会想与欧阳家谈合作?” “大战将至,相公我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啊。” 楚墨叹息道。 “欧阳家鼠目寸光,眼里只有家没有国,时间会让他们明白没有国何来的家。” “先天下之忧而忧?相公说的真好。” 赵飞燕眼里又有了小星星。 “相公我也是先天下之乐而乐。” 楚墨笑道。 赵飞燕娇俏崇拜的小模样令他食指大动,若非在大街上,恨不得马上就啃一口。 “紙” 难得一秒正经后又变回一副惫懒模样,赵飞燕忍不住不满道。 “走咯,回府用膳。” 正德殿,武沐端坐龙椅,看着影卫递上来的密报。 万里商会发生的事情,楚墨与欧阳家在忠义酒楼详谈的话,全都点滴不漏,被影卫呈报了上去。若是楚墨看到这份密报,怕是得惊出一声冷汗。 他与赵飞燕在大街上调笑的话,诸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先天下之乐而乐”赫然便在其中。 “这欧阳家果然是眼里只有利益。朝廷在他们眼中,怕是什么都不是。” 武沐起身来回走动。 大战将起,他又不能不安抚、借助欧阳家财力,这让他心中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让他对楚墨说的话愈发的有好感。 楚墨的话一如既往,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符合他一贯对楚墨的认知。 这样的人才是乾国的肱骨之士啊。 “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 五公公从大殿外小碎步跑进来。 “传朕旨意,楚墨恪守本分,朕心甚慰,赏赐娟百匹,玉如意两件,夜明珠十颗……“父皇,您这是要给楚墨赏赐吗?不如让儿臣去传旨意如何?” 三皇子欢快的跑了进来。 “也罢,你与五德子同往吧。” 武沐心中一动,额首同意。 三皇子与五公公到侯府时,正是酉时出头。 楚墨准备亲自下厨整一桌吃食,犒劳犒劳今天替万利商会出头受了惊吓的方晓茹。 至于武淮,纯粹是蹭饭的。 “小姐,三皇子领着五公公传圣旨来了。” 第40章 别以为锄头挥的快就能挖倒墙角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膳堂内,秋菊快步走来,打断了正在闲聊的赵飞燕等人。 “三皇子来传圣旨?” 赵飞燕有点懵。 皇子传圣旨的事她从未听闻过。 “秋菊,你去喊奶奶,小青,你去厨房里喊相公出来。” 正厅内,三皇子武鸿等的有些心焦时,赵飞燕到了。 “飞燕姐姐,楚墨呢?听说他被父皇斥责了,本皇子看他来了。” “见过大小姐。” “飞燕见过五公公。不知公公此来……” 赵飞燕担心欧阳添财又去告状了。 “大小姐莫慌,是好事。不如等老太君与楚墨来了再说如何?” 赵飞燕听了这话,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有劳公公了。” “老太君几日未见,精神愈发矍铄了。” 冬梅扶着老太君进来,五公公赶忙上前搭了把手。 “托皇上的福,老身身体还算硬朗。” “楚墨,这次父皇可是下旨赏赐来了。” 吴鸿看到楚墨走进正厅,开心的跑了过去。 “呦,三皇子几日未见,这都长个了嘛。” 楚墨笑道。 这小屁孩对自己倒是真关心。 “是吧,父皇也说本皇子长高了呢。”吴鸿挺得意,“对了,那日父皇下旨训斥你,我听说缘由后狠狠骂了欧阳添财一顿,给你出了气了。” “三皇子有心了。” 楚墨忍不住摸了摸吴鸿头。 皇子的头也能随便摸的?更何况还只是一个赘婿。 这事若传出去,一个大不敬就能让楚墨惹一身腥。 “那咱家就先办差了。”人到齐了,五公公从怀里掏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侯府楚墨恪守本分,心怀天下,朕心甚慰,特赏赐……” “没了?” 楚墨等了半天没下文了,忍不住问道。 “没了。” 五公公心里一阵腻歪。 也就是你嫌少了。 哪家府里接到皇上明旨赏赐不是感恩戴德涕泪交加的,到了他这,居然一脸嫌弃的模样。 “五公公车马劳顿,还未用膳吧,正好今日楚墨下厨,不如用了晚膳再回宫如何?” 楚墨起身邀请道。 “不了,咱家还得回宫复命,不好叨扰的。三皇子……” “你先回宫,本皇子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要与飞燕姐姐好好耍耍。” “这…” “五公公先回去吧,一会老身安排人将三皇子送回宫。” “行了行了,快回宫去吧。” 武鸿催促道。 待五公公领着宫女放下赏赐之物离开后,楚墨笑道:“三皇子可有用过晚膳?我正下厨做好吃的呢。” “好极了,宫里御厨做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没有你做的一半好吃。可惜,皇姐说你是有大用之人,不能做那御厨之事。不然我都想让父皇招你入御膳房了。” 武鸿的话让楚墨差点忍不住给他个脑瓜崩。 入御膳房做个厨子? 虽说他喜欢给赵飞燕做些好吃的,但不代表他喜欢做御厨。 饭桌上,武淮想起白天的事情气不打一处出,“你们说,这些人想干什么?一整天堵在铺子门口,见人就说无良商家,让他们这么一搞,一天都没做成一单生意,气死我了。” “好了,吃饭吃饭,别扯那些事。” 楚墨细心的给赵飞燕切好牛排,淋上黑椒汁,将翠绿翠绿的西蓝花切成小块后端到赵飞燕面前,还不忘嘱咐道:“小心烫。” ‘楚墨,我也要切。 武鸿哪里吃过牛排,捏着刀叉压根无从下手。 “去,一边待着去。” “楚墨!” 三皇子嘟着嘴不乐意了。 “来吧,我给你切。咱呀不像某些人,有人疼有人爱,咱呀得靠自己张罗着。” 武淮端过武鸿盘子时,阴阳怪气的说道。 “我说,方大小姐今天可是为了某人受了惊吓,怎么不见某人给切个牛排呢?” 赵飞燕微红着脸反击。 “你们说就说,怎么还带上我了。” 方晓茹脸上腾的就红了。 手上的刀子在牛肉块上划拉来划拉去,牛排却倔强的在盘里里滑过来滑过去。 “我来吧。” 武淮想起白日里的事,也确实是过意不去。 没想到一向文弱的方晓茹虎起来,竟然敢冲着那些满脸横肉的打手嚷嚷。 “我,我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吃饱了明天还得继续应付那些泼妇。” 武淮拿过方晓茹盘子边切边说接道:“要不你明天别来铺里了,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不就是没生意吗,大不了风头过去了涨涨价。” “涨什么涨。你就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楚墨没好气道。 “发现了啊怎么没发现,就那两张银票就假的不能再假了。” 武淮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出。 “好了,赶快的,吃完你往那些想要在周边州府开加盟店的那些人府里去一趟,我担心这事可没那么简 单。” “你是说他们还要破坏加盟店的事?怎么可能?就那些泼妇能有这能耐?” 武淮手里的刀都停了下来。 “那些人是没有,但她们背后的人就说不准了。” 武淮将切好的牛排端回给方晓茹,皱眉道:“这什么人呐,这么做除了搅黄了万利商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别人多半是想让万利商会买卖做不下去,转手卖了吧?” “买下商会?他们疯了吧?他们知道万利商会卖什么的吗?就敢买下商会?” “楚墨,这个牛肉可真嫩。” 武鸿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满嘴的黑椒汁。 “要不要再来一份?” “吃饱了,呢……” 武鸿打了个饱嗝,很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你们聊什么呢?” “聊什么,聊有人要把你和你皇姐的商会股权抢了去。武淮随口说道。 “什么人这般大胆?竟敢抢本皇子和皇姐的东西?” “不如就把万利商会卖给他们吧?” 武淮眼中有着狡猾。 “不能卖!” 还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武鸿怒道。 “皇祖母说了,那是皇家的内帑,如何能卖?” 武鸿说道。 “也不是我要卖,是别人惦记上了。” 武淮无奈道。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我和皇姐的东西都敢抢!等回宫,本皇子就去找父皇下旨斥责他。” “三皇子暂时莫要说,暂时咱们也没有证据说是谁干的。”楚墨瞪了眼武淮,“等查清楚了,如果我与世子搞不定,再来寻三皇子帮忙如何?” 楚墨怕皇上会误会。 这事如果需要让皇家出面,那也得他们亲自向皇上说才行。 若是透过三皇子来说这事,恐有利用三皇子之嫌。 “那你记得告诉我啊。”三皇子到底还小,脾气来的快忘的也快,很快便被满桌新鲜瓜果吸引了注意 力。 “这叫苹果?真脆,真甜。” 武鸿用叉子叉起一片送入口里后很是惬意的说道。 “三皇子喜欢一会带点回宫,正好给永宁公主、太后也捎带些过去。” 楚墨笑道。 “还有那牛排,也得带点。父皇说过,宰杀耕牛为律法所不容,但看在你们被人欺负的份上,本皇子便不斥责你们了。” 武鸿一本正经的说道。 赵飞燕翻了个白眼,一个脑瓜崩弹在武鸿脑袋,“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宰杀耕牛不对了?让你吃还想着斥责相公是吧,那好,苹果你也别吃了。” “本皇子不是说了不斥责吗?” 武鸿急了,一把就将装苹果的盘子护在身前。 “楚墨,飞燕姐姐……你妻子这么凶,你也不管管?” 武鸿又挨了记脑瓜崩后不满道。 “再说娘子坏话,牛肉可不给你了。” 楚墨翻了个白眼威胁道,小屁孩这不是欠收拾吗? 管管? 那我也得敢啊。 “你们夫妻就是狼狈为奸。亏本皇子还担心你们被斥责后不开心,特意安慰你们来着。” “一码归一码。” “对了楚墨,我皇姐让我问问那话本手稿可有找到?” “话本?”楚墨愣了愣,最近有点昏天黑地的,把这事给忘了。 “你不会给忘了吧?” 武鸿不满了。 皇姐可是他在宫中最喜欢的人了。 成日里呆在宫中,永宁公主除了看书外,最喜欢的便是逗弄这个侄子带着他玩,皇上与太后自打在御花园里看到他们玩的甚是融洽后,考虑到永宁性子太闷,便让武鸿整日里往朝凤阁跑。 楚墨觉得武鸿要是在他那个世界,应该是个少女杀手之类的吧,这么小嘴就那么甜,专挑美女喊姐姐。 不论赵飞燕还是永宁公主,按辈分都该是姑侄关系。 “哪能忘了呢,待我去取来。” 楚墨掩饰道。 事实上,手稿早已在系统空间内放着。 “时辰不早了,相公取来便送三皇子回宫吧,省的皇后担心。” “得令。” 楚墨回头笑道。 连着二十日,万利商会门前若市的景象与一单生意都未开张形成强烈对比。 都说坏事传千里,万利商会的美白霜让人毁容的消息几日里便传遍了整个京都,与三大工坊招股的事相比热度丝毫不差。 一百亩新粮种与工坊股权捆绑的事让工坊股权认筹的热度大幅下降。 就在所有人都在观望的时候,青山居士丁芫博、大祭酒张居然、首辅张宝林、京都府尹宋廉,连同六部尚书同时认领了一万亩良田所需新粮种,获得水泥工坊5000两认购权,灌钢工坊与制船工坊各2500两认购权的消息传出去后,情况开始扭转。 官方一动,商贾跟风,紧接着家有薄财的老百姓也一窝蜂跟上。 这些人心思很筒单,有这些朝廷大倦背书,自家投个几百两试试水,万一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只是,新粮种的事,百姓之间参与度并不高。 准确的说,大部分登记新粮的,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登记个一亩,两亩的,成了可喜,败了也无不至于伤筋动骨的那种。 这便足够了。 对楚墨来说,三十六万亩的夏粮推广比他期望的百万亩少了点,但秋粮才是他心里的重头戏。 五十万两股权认筹款到位后,楚墨开始忙碌起来,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万利商会的事。 三大工坊实地督工的事还好办,在组织方子墨与一众工匠议了几天后,吃透图纸的工匠们很快便上手了,并不需要他费太多神。 他只要在最后时刻将一些特殊部件装上去便好。 风尘仆仆从楚家堡赶回来的楚墨与燕小北,一进承平坊就看到小青站在门口频频打望。 “姑爷回来了。” 第41章 合伙搞事业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小青惊喜的喊道,然后人就跑了。 “这丫头……” 楚墨失笑的同时,心底却暖暖的。 楚墨跳下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小北如何?我就说骑马可以赶上晚膳的点吧。” “姑爷骑术进步很快,倒是让小北刮目相看。” 燕小北很自然的牵过缰绳。 “那也是小北哥教得好。” 说话间,门房开了侧门过来牵马。 “相公回来了。” 小青果然是去喊赵飞燕了。 “嗯。怎么样,从楚家堡一路纵马而回,相公如今骑术精进,便是小北哥都赞誉有加呢。” 楚墨心情很好,很是得意的说道。 “你们骑马回来的?” 赵飞燕原本笑意盈盈的俏脸立马就板了起来。 “那个,我想起来暗卫还有点事,晚膳就不在府里吃了。” 燕小北一看楚墨吹嘘马术,顿时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楚墨那马术能叫马术吗? 学了十天半月的就敢纵马飞奔? 赵飞燕叮嘱过许多次,让楚墨做马车,莫要纵马,奈何,楚墨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策马奔腾,快意人生,这是楚墨向往的事,赵飞燕自然知道。 可相公都摔了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虽然相公说自己有神功护体,摔不坏,但万一呢? ‘娘子,我想你了。 “你,你放开我……小青还在看着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过去十好几秋了。” 楚墨也不避讳小青,直接附耳赵飞燕,“娘子可有想我?” “想,想你皮又痒了。” 赵飞燕伸手在楚墨腰间掐了掐,到底是没舍得用力。 “姑爷,小姐,感情真好……奴婢可是什么都没瞧见。”小青圆圆的脸蛋冻得通红,却很是开心的说道。 自从将楚墨绑来后,侯府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 便是老太君脸上都有了欢颜。 春夏秋冬四婢私下里聊起姑爷,那也是顶顶佩服的。 “相公辛苦了,飞燕每日都在思念相公。” 赵飞燕绷着的脸终是柔和了下来,双手环在楚墨背上,轻声说道。 武淮坐在商铺内,看着一个个打上记号的名字叹了口气。 “世子怎么了?为何这般没精打采的?” 方晓節走进铺子,恰好听见武淮叹息,关心的问道。 “还真被楚墨那家伙给说中了。” 武淮指着名单说道,“原本一个个求着我要加盟店资格,现在倒好,我找上门去,不是避而不见,就说要再思量思量。” “楚公子不是说了此事无需担忧吗?那些人会为自己的鼠目寸光后悔的。” 方晓茹想起楚墨说过的话,安慰道。 “对方可是欧阳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实力差距太大,不担心都不行啊。” 武淮苦恼道,“楚墨那家伙倒好,跑去楚家堡捣鼓工坊的事,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却又跑乡下庄子去了,这边的烂摊子他一点都不上心0” 二十多天啊,本该有三四万两纹银入账,结果不仅没有收入,还得搭上工钱。 这让武淮想起就心疼。 就在楚墨回来的前两日,原本不信流言,有意敲定加盟店的京畿另外三个卫城壕商,竟然也遣人送来消息,说是加盟店一事暂时无法成行。 武淮当晚就上门询问为何变卦,三家竟然全都异口同声的说有了更好的生意要投,银钱紧张,捉襟见肘之下只能有所取舍。 所以,万利商会就成了那个被舍弃的。 “京都府那边对咱们递上去的诉状还没动静?” 方晓茹一直想不通。 就算楚墨另有打算,可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啊。 “侯府赵大小姐前两天已经找过府尹宋大人。 听说宫中贵人递过消息,说是百姓与商贾间的纠纷,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官家莫要插手的好。 京都府衙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那宋府尹也是为难啊。” 武淮叹道。 不就是一间店铺被堵了吗? 这事还真不大。 “宋大人的意思是要事情闹大了才好出面?” 方晓茹皱眉道。 “谁说不是呢?若非楚墨那小子拦着,我都打算喊人来将这些泼皮泼妇全都抓起来揍一顿,让她们供出 或者直接让三皇子领着永宁公主前往欧阳家,我就不信了,欧阳家还敢和三皇子硬气不成。武淮觉得楚墨花花肠子太多,把一件筒单的事弄得那么复杂,这不是和钱过不去吗? “还是莫要冲动。楚公子大才,看的透,不会错的。” 方晓茹想起她父亲每日在府中念叨楚墨,说他乃旷世奇才。 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起苗了的同时,也让她对楚墨佩服的很。 “怎么连你也被他蒙骗了?还大才?他们这些玩阴谋诡计的心都黑。” 武淮本就怨气不小,偏偏楚墨还跑到楚家堡去了,让他有气没地撒,郁闷的很。 “我哪有?你……你其实也很厉害啊。” 方晓茹很是委屈的说道。 即便知道武淮这气不是冲她来的,但那种委屈还是让她很是难受。 “你瞧瞧那些人,个个吃的油光嘴亮的,这二十日里怕不是胖了一圈了。 就连侯府的忠义酒楼都每日里送吃食过去,这种黑心钱都挣,你说楚墨这不恶心人吗?”这事倒不是楚墨纯心埋汰人。 开酒楼的,总不能有生意不接吧? 何况还是个大主顾。 方晓茹刚刚进来前还看见那些泼皮搬了桌椅,坐在那里饮酒来着,小日子滋润的很。 看模样别说一个月,便是一年两年的,对他们来说也完全撑得住。 “这位俊逸公子便是荣亲王世子了吧?” 两人说话间,店外竟然进人了。 一个四十许,身着锦锻,体态圆润的男子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某是来寻世子谈合作的……” “谈合作?什么合作?” 武淮眼睛微微眯起。 二十多天了,对方终于要有下一步动作了吗? “听说万利商会的美白霜出了问题,店铺已经近月未有出货?” “那又如何?” “这些货物囤积在手上终归不是办法,某有渠道可以出手,不知世子可愿意出售?” ‘你就不怕砸手里了? “目前这种不利的消息只局限在京都,某的渠道在京畿之外,趁着消息不通之前,赚点小钱还是问题不大的。” “我为何不自己去做,非得便宜你?” 武淮回道。 “先不说世子能否快速将货铺出去,就算世子将货铺出去了,那些消息也会如影随形的散出去。” 来人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笑眯眯的说道。 “你在威胁我?” “不不不,世子误会了,某一介商贾,如何敢威胁堂堂荣亲王世子呢。” 来人自顾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美白霜很贵,量很大,你能吃的下?” 武淮终究压下心中怒气,想起楚墨交代。 “瞧瞧,某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某来自江南西路,上官世家,上官虎。某家虽不敢说富可敌国,但吃下这点货还是问题不大的。” “上官世家?江南西路,麟州府的上官世家?” 武淮忍不住问道。 上官世家与欧阳世家,世代交好,姻亲关系。 “正是。” “晓茹,麻烦你给上官世家的朋友沏杯茶来。” 武淮忽然朝一旁坐着的方晓茹说道。 方晓節骤然听到“晓茹”这样亲呢的称呼,一时有些失神,“啊,世子说什么?” “给上官世家的朋友沏杯茶。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方晓茹俏脸微微泛红,起身道:“稍候。” “不知上官霁月与你什么关系?” 上官霁月,上官家当代家主。 也是上官世家唯一的女性家主。 “正是某家姑姑。” “亲姑姑?” “自然。” “失敬失敬。”武淮抱拳。 “咱也不客套,就开门见山了。”上官虎说道:“不知世子手里有多少货?” 上官虎竟然从怀中拿出个小算盘飞速拨了起来。 看上去像足金打造而成。 “六万两如何?某将世子手上的货全都收了。” “六万两?” 武淮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我这些可是十二、三万的货,你竟然只出六万?当我傻吗?” “帐不是这么算的。”上官虎笑着谢过方晓茹递过来的茶杯,“若是之前,别说十二、三万,便是十五万两我都会应承下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世子还是要看清现实的好。 当然,世子若是嫌弃价格低,还有另一个方案。” 上官虎抿了一口茶,嫌弃的搁在桌上。 楚墨一大早便与赵飞燕、小青一起到下面庄子里视察去了。 赵庄不大,只有二十来户人,沿着清溪而建,按后世的眼光,那是水上农家乐的绝佳去处。 但放在这个年代,那就是穷山恶水的所在。 赵庄人所有的收成便是这清溪以及清溪边上的两千亩上等良田。 楚墨之前来过,找了处地搭起了棚子。 地底下铺了暖管,赵庄当时干活的的几十人都如同听天书般,听着姑爷说什么屋顶上亮晶晶的太阳能板能聚拢阳光,并给冻土带来温度。 庄户虽然不解,却也并未质疑。 这些靠着忠义酒楼过活的庄户,过去的一个月里,明显感受到日子愈发好了起来。 清溪的螃蟹,愣是比烟波湖的好吃。 这是楚墨来了一次后的意外收获。 姑爷搭好大棚的时候还说等开春了,土地松动了,就将清溪围一大块出来养螃蟹云云。 这些未来的希望也好,现在实实在在的改善也罢,全都是姑爷带来的。 所以,即便知道季节不对,种植的这些蔬菜瓜果肯定无法收成,她们也愿意陪着姑爷荒唐一回。 可就在前些日,那些撒下的种子竟然发芽了。 不仅发芽,还长得极好,比他们在时令时节种植的都好。 这让听到消息的云聪坐不住了,第一时间赶来通知楚墨。 他知道,大棚成功,忠义酒楼冬日里的生意因为螃蟹季节过去后趋于平淡的生意,将再次火爆。 “相公,这就是大棚种植?” 赵飞燕好奇的看着一排排方方正正,及腰高的棚子问道。 “对,这是咱那火锅店必要的菜品。” 这时节的京都,除了白菜便是萝卜,蔬菜的品种实在太少。 便是那白菜也非寻常百姓吃的起的。 “这白色的是何物?飞燕并未见过。” “那是塑料薄膜。” “塑料薄膜?” “嗯。”楚墨并未过多解释。 “看看长的如何了?” 第42章 背锅总得有好处吧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笑着掀开最外面的一排大棚,几人就站在外面看着满目嫩叶。 “这是什么菜?” “生菜,从海外引入的种子。” “好吃吗?” “那必须滴啊,不然相公费这么大力气干嘛?” “姑爷,那边的黄瓜长势也好,看来,今年庄子上要过个好年了。” 云聪在一旁笑道,目光里满是崇拜。 楚墨这个姑爷带给他太多的惊喜。 就这反季节蔬菜,之前别说见过,听都未曾听闻。 “来年种下新粮,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楚墨看着站在外头不敢过来的赵庄庄户说道。 “全拜小姐、姑爷所赐。” 赵庄保长躬身回道。 “我可什么都没干,功劳可不敢当。” 赵飞燕笑道。 “娘子此言差矣。”楚墨笑道。 “为何?” “若非娘子独具慧眼,将相公绑入侯府,又何来的这一切。所以说,娘子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赵飞燕:“……” 一路看下来,几种蔬菜瓜果长势都不错。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事实上,楚墨对大棚种植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开过一两篇报道,去农家玩过,看过罢了。 这种成功,最大的根由还是种子足够好。 “小姐,姑爷,这已经过了午时了,今日小六运气好,捕到两条肥大的鳙鱼,不如就在庄子里用膳如 赵庄保长被人推搡着出来,面容僵硬的说道。 能够请小姐与姑爷用膳,那是他们赵庄的荣幸。 期望越高,就越怕失望。 “相公觉得呢?” 赵飞燕转头问楚墨。 楚墨笑道。 “姑爷要下厨?” 这消息传出去后,赵庄的那些小孩乐坏了。 没有人怀疑姑爷手艺。 云聪掌柜早就说过,他对姑爷的厨艺那是高山仰止,叹为观止啊。 赵庄保长家的厨房外聚着许多孩童。 楚墨想了想,索性做了锅河鱼一锅鲜,清蒸了条麵鱼。 这年头的河鱼不要太鲜,配上青椒、姜蒜,那香味筒直令人垂涎欲滴。 “相公好香。” 赵飞燕循着香味便凑了过来。 “这里人多,晚上回府后娘子想怎么闻就怎么闻。” 楚墨笑道。 赵飞燕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云聪和小青还在旁边呢,相公就这么不知羞,筒直是让她羞恼的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怕相公又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小青,云聪,我们出去,这里他一个人忙就好了。” 当楚墨小心端着一大锅热腾腾的河鱼一锅鲜上来后,孩童们闻着香气就跟了过来。 各家长辈苛斥都没用。 “一起来吧。” 楚墨笑呵呵的说道。 一人一碗,孩童们根本顾不上烫,呼哧呼哧就开工了。 “娘子,这清蒸鳜鱼可是专门为你做的,尝尝,应该不腥。” 楚墨开始献殷勤。 “今天辛苦大家了,一起吧。” 赵飞燕说着也不客气,第一个下筷子。 “怎么样,还好吧?” “嗯,相公快吃吧,忙了许久,饿了吧。” “姑爷,这河鱼一锅鲜味道绝了。” 云聪喝了一口汤,眼睛亮了起来。 “做法你也看到了,只要食材够好,酒楼又可以添一道硬菜了。” “多谢姑爷。” 云聪大喜。 “小姐,姑爷,秋菊姑娘来了。” “秋菊来了?” 赵飞燕眉头皱起。 莫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让她过来。” “秋菊见过小姐,姑爷。见过各位叔伯。” “还没用膳吧?先喝口热汤暖暖身体。” 赵飞燕说道。 “谢小姐。” 一碗热汤,香辣可口之余,胃里暖洋洋的。 “姑爷,世子遣人来府里寻你,说是对方有动作了,就在铺子里等您过去。” “世子可说什么?” “说是出价二十万两,买断商铺与供货渠道。” “二十万两?” 楚墨气乐了。 “听说是江南西路的上官世家。” “欧阳家的狗腿子?” 多方了解欧阳家后,楚墨对这上官世家也不算陌生。 “世子还说,他遣人通知三皇子与永宁公主去了。” “什么?这混球,怎么能去找永宁与三皇子?筒直胡闹。” 楚墨腾的就站了起来。 辛辛苦苦忍了这么久,眼看正主就要现身了,武淮这时候按耐不住早早甩出了王炸,前面受得气岂不是白搭了? “相公莫生气了。淮哥哥多半也是被上官世家给刺激到了,并非有心。” 赶往朱雀街的马车上,赵飞燕轻轻握住楚墨的手安慰道。 “我没生气,娘子无需担心。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能趁这个机会给欧阳家一个教训,让我心里不爽罢了。” 楚墨捏了捏手中如同无骨的纤细小手笑道。 楚墨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将三皇子与永宁公主拉进来做股东,便是防备有朝一日碰上这种事,借助皇家力量起到杀一儆百的目的。 打了上官家,欧阳家便从这件事里面摘了出去。 忠义酒楼上与欧阳添财谈话的结果很明显,且不论两人理念完全不同,最关键的是侯府与宁国公之间无法共存,也就意味着侯府与欧阳家必然不是一路人。 “欧阳家背靠皇后与宁国公,在江南更是根深蒂固,相公,侯府暂时的确无法正面抗衡。” 赵飞燕神色认真的说道,“侯府在皇室的根基底蕴强于欧阳家,但定远伯府历来不搞朋党……” “傻瓜,相公又岂能不知。这也正是相公以侯府为傲,以娘子为傲的原因。” 楚墨轻轻揽着赵飞燕赵腰笑道。 乾国如果没有定远伯,没有老太君,没有宋廉,没有青山居士这样的人物,那就没了精气神。 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了解的事情越多,楚墨越来越明白这一点。 静谧却温情的马车内,小青与云聪一言不发,目光看着脚尖。 这样的时刻是属于小姐与姑爷的。 同一时间,气鼓鼓的三皇子武鸿牵着永宁公主来到了朱雀街,看到那些大爷一般的泼皮醉醺醺的在那行酒令,怒不可遏。 “给我打!” 身后的禁军应声而出。 “饶命啊,大人饶命,小的不知犯了何错?” “民女冤枉啊,殿下,那万利商会无良,高价出售黑心美白霜……公主,民女才是受害者啊!” 那满脸黑斑的女子跪在武鸿与永宁面前哭诉着,声泪俱下。 “黑心美白霜?” 永宁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本公主用了那美白霜许久,是不是黑心却需要你来说?来人!” “公主有何吩咐?” “都给我绑了,押入京都府衙大牢,告诉宋廉,本公主要知道幕后之人。” “诺!” “公主饶命啊!民女冤枉,民女什么都不知道……” 武淮坐在店里,听着店外苛斥声与哭诉声,嘴角笑容渐渐扩展到整个脸上。 “上官虎,正主来了,咱们可以好好谈了。” “世子什么意思?”上官虎额头有冷汗?心出。 他抱着万一的心思问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 身后一道冷冷的女声传来。 “草民上官虎,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永宁公主。” 上官虎起身,鞠躬作揖。 “来人,掌嘴!” “三皇子,草民有……” “啪,啪…” 正反四记耳光抽过去,上官虎哪还有半分早前的富贵气与咄咄逼人之态? 武淮看的是目瞪口呆。 敢情,京都最大的纨绔子弟是三皇子? 要不然,这一套手法三皇子如何拿捏的这般准? 这还是楚墨口里六七岁的小屁孩吗? 上官虎懵了。 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被四记耳光抽晕了。 火辣辣的,后槽牙都有些松动。 上官虎眼中燃烧的怒火终于隐了下去,抱拳说道:“江南西路上官家,于文皇二十三年赈灾有功,获先皇御赐锦绣黄袍,可免大礼!” “皇姐,可有此事?” 武鸿扭头问道。 “父皇当年的确有下过这种旨意。” 永宁说道。 “那啥虎的,既然如此,你就不用跪了。本皇子恕你无罪。” 上官虎深深吸了口气,“谢殿下。” “你说有人要强买万利商铺,人呢?” 武鸿转向荣亲王世子问道。 “便是此人,想要以二十万两买断商铺与供货渠道。” 武淮指了指脸色难看,浮肿了起来的上官虎。 “你想强买本皇子与皇姐的商铺?” 武鸿眼睛眯了起来。 “殿下与永宁公主的商铺?” 上官虎再一次懵了。 这商铺不是荣亲王世子的吗? 怎么变成皇子与公主的了? “好叫你知道,当初本世子银钱不够,便找皇子与公主认筹,这才凑足了银钱开起了万利商铺。” 武淮笑道。 “世子为何早先不说?” 上官虎脸上终于不那么淡定,惶恐的跪在地上说道:“殿下,公主,草民实在不知商铺竟然是殿下与公主所有,若是早先知晓,便是借草民一万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放肆啊!” “若是没有皇家的份子,你便欲行那强买强卖之事?” 永宁开口了。 “公主恕罪,草民也是听说万利商会近月来未曾有客人上门,积压诸多商品无法出手,草民也是为世子着想,想要盘下铺子……” 上官虎额头触地解释道。 “这么看来,你还是一片好心,我与殿下反倒是冤枉你了?” 永宁冷笑道。 “草民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如此说来,门外那些泼皮也与你无干了?” “公主明鉴,草民刚到京都不久,并未见过他们。” 上官虎抬头申辩。 “这么说起来倒是本世子狼心狗肺,错把你一腔热血当成狼子野心了……不愧是上官世家,论起做生意的头脑,啧啧,真正是谁人能比……” 武淮感叹道。 “全都怪草民操之过急,未曾表述清楚。 上官虎将上上下下全都捋一遍后,镇定了下来。 忠义酒楼,登闻亭。 “少爷,该走了。” 管事的看到侯府马车驶过后,劝道。 “千防万防,却万万没想到,武淮竟然将永宁公主给请了过来。” 欧阳添财握着栅栏的手,青筋暴起。 太后唯一未出阁的女儿,皇上最小的妹妹,京都第一女才子,永宁公主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皇室里最不可招惹的存在。 这是皇后数次试探后的经验教训。 欧阳添财想起皇后的警告,一拳重重砸在栅栏上。 “少爷,此事有永宁公主与三皇子牵扯了进来,事已不可为,当考虑如何善后。” “吩咐下去,我不想再看见她们。” 第43章 楚墨回来了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是。” 在契约书上画押的上官虎失魂落魄的离开万利商会。 “怎么样,这次本皇子可是为商会立了大功,往后可不许再说我光拿钱不办事了。” 武鸿脸有得色。 “是,三皇子最厉害。” 楚墨随口敷衍。 “那个,我府里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用膳了。” 武淮偷偷瞄了眼面色不豫的楚墨小声说道。 刚刚上官虎怎么被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三十万两的欠条啊,就那么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之下,逼上官虎画了押。 “跑什么跑,一会找你有事。” 楚墨没好气道。 “我府里真有事……” “那你回去吧,我找别人合伙。” 楚墨冷笑道。 “合伙?又有啥好生意?” “你不是要回府会佳人吗?生意我找三皇子也一样。” “对啊,你回府吧,本皇子如今对商贾一途颇有心得。” 武鸿牛逼轰轰的。 “那哪成啊……出谋划策我不成,但跑腿的事不是我看不上大家,你们全都没我妥当。武淮拍胸脯,腆着脸笑道。 “时辰不早了,不如回侯府边用膳边聊如何?” 赵飞燕看了眼天色提议道。 早已星月初悬。 “也好。” 永宁公主看了眼楚墨点头说道。 “吴统领,麻烦你回宫和太后说一声,就说我与三皇子在侯府用膳后再回返。” “这…” 禁军步军统领吴前为难道。 出宫时太后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要护卫好永宁公主,万不可有失,此时要让他离开,他哪敢啊。 万一出了事,这责任他可担不起。 “不如这样,吴统领一起去侯府用膳,只需遣个军士回宫禀明情况便可。赵飞燕看出吴前的为难。 “如此也好。” 永宁同意了。 勤政殿。 武沐双手背在身后,盯着面前的舆图出神。 影卫走了进来。 “皇上,三皇子与永宁去了侯府。” “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武沐目光停留在舆图上。 江南路、江南西路、江南东路三个最是富庶的地方被用红丝线圈了起来。 “三皇子此次倒是令臣大吃一惊。” 影卫回道。 “哦?怎么说?” 武沐目光终于从舆图上离开。 “三皇子年纪轻轻便有皇上行事之风,假以时日,当能大放异彩。” 影卫将武鸿所做的事详尽说了一遍。 “这小子哪里能想到这些,多半是永宁那丫头在旁出谋划策。” 武沐脑海里浮现自己那傻儿子指示禁卫揍人的画面,忍不住嘴角挂着笑容。 “就算是永宁公主提前说了,殿下那也做的很好了。那种霸气,筒直和陛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你呀,什么时候也学着拍马屁了。” 武沐乐了,“说说,楚墨去了后都做了什么?” “这楚墨倒是拳拳之心向着皇上,实属难得。” 影卫感叹道。 “噢?如何说?” 武沐来了兴趣了。 “那上官家的上官虎要以二十万两纹银强行盘下万利商会,被永宁公主与殿下敲打了一番,楚墨一来就给那上官虎扣上了无视天家的大帽子,还说上官家富可敌国,聚拢这么多财富想要干什么? 那上官虎当场就给跪了,忙不迭的向三皇子殿下表忠心。” “鸿儿如何说?” “忠不忠心的,不是看你说什么,而是看你做什么。” “鸿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武沐愣了愣,随即笑道,“多半又是从楚墨那听来的。” “殿下能学以致用,那便是极好的。” 影卫不着痕迹奉承了句接道:“楚墨顺着殿下的话就提议说国朝多事之秋,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陛下苦国库空虚久矣,都把主意打到殿下与公主的私用上了…… 那上官虎也是个明白人,当场就表态愿意捐献纹银两万两。 楚墨也是够狠,直接给翻到了三十万两。” “两万两?瞧不起谁呢?三十万两那上官虎能答应?” “这就是为什么臣一开始说楚墨心向陛下的缘故了。” “快说,别卖关子。” “那楚墨给了上官虎两个选择,一个是将纹银三十万两交到户部,作为赎罪之用;另一个则是将万利商会在江南西路的总代理权以十万两纹银的价格交给上官虎。” “江南西路有五州一府吧,那等富庶之地,怕是一个月就能赚个七,八万的。” 武沐皱了皱眉头,不解楚墨何意。 “这是有附加条件的。上官家需给侯府十万两纹银并在开春时,在江南良田铺开新粮种百万亩。 夏收后,四石收归国库,三石归农户,一石归上官家。 倘若新粮种收获低于四石,上官虎需补足农户损失至四石,如此方能获得江南西路总代理权。” “四石本就是多收的,归于国库对于上官家与农户而言并无损失。上官家面对的风险便只有新粮种是否能收八石。 有了总代理权,就算新粮颗粒无收,一两年内便能补回损失。” 武沐叹道,“这楚墨的脑子的确活络啊,方方面面想的周全。” “是啊,最难得的是,楚墨没有趁着如此机会谋私利,殊为难得。” “那小子素日里来奸猾的很,此次一反常态,看来是对开春的大战心里没底啊。” 武沐叹道。 楚墨有一句话武沐很是认同:决定战争的因素很多,其中最根本的,还是一个国家家底是否富足。 “你也暗中调查了很久了,楚墨其人,你怎么看?” “楚墨其人忠诚、神秘,他所经手的很多东西难以用常理揣度。” 影卫不假思索便说出心中所想。 “是啊,若非如此,朕岂能容忍这等人存在? “牙行?运煤炭?从辽东路运煤炭到京都?那不得两三个月?” 武沐觉得楚墨有点异想天开了。 怕不得有三四千里路吧? 便是日行百里,那也得三四十日,何况真正驼货的马车,日行五十里都够呛,还得靠天吃饭。“谁让你从陆路运输了?” “你的意思是走漕运转海路?” 武淮想起来,辽东路濒临清河,过勃海,可直达太仓州。 “不然我搞制船工坊干嘛?” “我靠,合着你早有预谋啊。” 武淮惊了。 楚墨这小子筒直一环扣一环。 “牙行太难听,叫船运公司吧。殿下和公主要不要参一股?” 楚墨笑道。 “当然。” 永宁将最后一块牛肉送入口中,拿起絹帕细细擦了擦唇角笑道。 年节缓缓而来时,灌钢工坊与水泥工坊几乎同时完成了第一批样品试制。 验证过性能后,楚墨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回京都的路上,骑在马上的他竟然摔了下来,滚地葫芦般。 自打启动工坊建设,整个人如绷紧的弦般,太仓州、楚家堡、京都,三地奔跑,两个来月时间,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相公!吁……” 赵飞燕惊呼声中不等马匹完全停下便跳了下来。 “娘子莫慌,相公我没事。” 楚墨拍拍尘土爬了起来。 敢情,系统给自己金钟罩的技能,便是防止自己从马上摔死的。 从练习马术开始,这已经是楚墨第八次从高速奔跑的马匹上跌落了。 “相公真是皮厚。” 赵飞燕仔细检查后发现哪怕厚厚的棉衣都磨破了,楚墨脸上、手上除了沾了灰,竟然连划痕都没有时,忍不住有了玩笑的心思。 “相公脸皮的确是厚。” 楚墨笑着将赵飞燕搂进怀中来了个湿吻,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 赵飞燕半晌回不过神来。 年节前的官道上,商队不算少。 即便看不清两人面貌,也有那口哨声远远传来。 “快走。” 赵飞燕顾不上生气,托起楚墨上了马,一溜烟跑了。 春风得意马蹄轻形容的就是楚墨此刻的心情。 小小惊吓后,精神头倒是恢复了过来。 入了京都,年节的气氛渐渐浓郁了起来。 各家各户门前红底黑字的对联全都贴了出来,有那大户人家与商家,更是将大红灯笼挂了出来,平添了许多年节气氛。 街道上有许多商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张贴告示。 有那顽童,打闹追逐,捏着小糖人满街乱蹿,留下一串窜银铃般的笑声。 “相公想什么呢?” “这是相公过的第一个年节。” 看着眼前歌舞升平,一派祥和的景象,楚墨感叹道。 “相公可是想家了?” 赵飞燕与楚墨牵着马,碎步同行。 “只是有些新奇,有些感慨罢了。如今有娘子,有侯府,有奶奶,还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相公一点都不孤单。” 楚墨摸了摸赵飞燕头发,满足的说道。 “那相公是担心辽国战事?” 赵飞燕了解楚墨。 这些日子在楚家堡,只要一得空,楚墨便是与百七十九名年轻人一同训练。 甚至于比他们的训练量要大上许多。 牛羊猪肉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两个月时间里,四百多名年轻人肉眼可见的壮实了起来。 配上地窖里藏着的诸葛连弩,楚家堡从未这般强大过。 便是父亲在时也无法比拟。 “定远关的事自有王猛将军费心,咱们在京都只要做好后勤就行了。相公我担心的是耶律仲齐潜入我朝的三路骑兵。” 至今了无音讯。 “至今没有消息,会不会在关山上冻死或者摔死了?” 自古便有关山飞度的说法,形容的便是关山险峻难以逾越。 但楚墨不信他们会就此死于关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赵飞燕转头看向楚墨,“若是真敢来京都撒野,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娘子豪气倒显得相公我患得患失,小家子气了。” 楚墨长出口气按下心中隐隐的不安。 事实上,如今的侯府明里有楚家堡近五百乡兵,暗里有近三百暗卫,配上连弩,一千五百骑兵,还真不带怕的。 “飞燕知道,相公是因为侯府,因为我才这般患得患失。” 赵飞燕站定,回眸看向楚墨,“飞燕愿与相公同生死,共患难。” 那一眼风情万种。 楚墨却从那美的令人窒息的眼底看到了坚軔,看到了勇气。 这种眼神,楚墨只在那些为母则刚的例子里看见过。 楚墨笑着摸了摸赵飞燕头发说道:“走吧,奶奶估计等急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就算背叛全世界,我也定护得你周全。楚墨在心里说道。 武仁三年最后一天早朝。 同样笑逐颜开,春风得意的,还有工部左侍郎方子墨以及户部尚书刘炳坤。 第44章 丧心病狂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朝会上将两个工坊的进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后,那种种羡慕嫉妒的目光,让他如饮甘霖。 仅仅楚家堡的那一个炼钢厂,便能产出精钢四万吨。 这可是之前乾国举国之力半年的产出啊。 这消息公布后,满朝哗然。 “方大人可不敢信口开河。” 冠军候计咏德双目放光。 “老侯爷放心,方某断不敢信口雌黄。”方子墨抱拳回道,“皇上,臣斗胆,将灌钢法制作的第一把长刀献上。” “噢?刀在何处?” 武沐来了兴致。 “便由楚墨与侯府大小姐持着,在殿外候着。” “传。” “传楚墨与侯府赵飞燕进殿……” 五公公拉长的声音尖细高亢,直透殿外。 赵飞燕仔细替楚墨整了整衣裳,笑道:“相公这一打扮,果然是很好看呢。” “是啊,可比那四大才子慕容什么秋的帅气吧?” 楚墨想起那慕容秋仗着儿时情谊,每月里总要来府里一两趟,就气不打一处出。 ‘敝…” 赵飞燕忍不住跺了踩脚,眉眼间却笑意盎然。 锦缎包着长刀,楚墨与赵飞燕双手捧着,缓步入殿。 “呦,这是金童玉女献祥瑞的架势吗?” 武沐看到两人这幅模样,忍不住开口笑道。 “草民楚墨拜见皇上。” “侯府赵飞燕拜见皇上。” “快快平身。” “草民的确有宝物进献皇上。” 楚墨说着手持刀柄,由赵飞燕一层层揭开锦缎。 “好刀!” 随着刀身渐次露出,冠军候计咏德脱口而出。 “计侯何以言此刀好?” 武沐好奇道。 “皇上,可否容老臣先瞧瞧?” “计侯乃刀法大家,给出评价才是中肯。” 武沐额首同意。 “此乃阵前将士常用之手刀刀式。刀重三斤,长二尺八,背厚刃薄,通体无杂色,刀柄上好枣木制成,贴合手掌。” 计咏德入手后便脱口而出,“刀锋锐利,刃口平整,此刀看上去比臣所用之宝刀不遑多让,具体还得试过方知。” “如何试?” “取殿外禁卫长刀一试便知。” 武沐看了眼楚墨,见他微笑额首,放下心来,“准。” 宫廷禁卫用的乃是戟刀,全长五尺,刀尖长四寸,边锋长一尺。 刀柄乃枣木所制,粗可盈握,柄尾有一三棱形铁鳟。 “握紧了。” 计咏德提醒了声后直接手起刀落。 “咔”的一声,戟刀边锋应声而断。 禁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里断了的戟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可是宫廷禁卫专用的戟刀,是百炼钢锻造而成,是宫廷禁卫身份的象征,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门面。可此刻,竟然就这般被一柄并不甚起眼的手刀斩断了。 计咏德目光骤然亮起,忙不迭的察看手刀锋刃。 薄如蝉翼的刃口竟然完好无损。 计咏德轻轻抚着手刀,顷刻间老泪纵横。 “计侯这是为何?可是手刀锋刃崩了?” 武沐纳闷道。 即便锋刃崩了,那也丝毫不影响这灌钢法制作的手刀乃刀中极品。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计咏德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此刀锋刃完好无损,实乃老臣生平仅见。” “老将军这是为何呢?” 楚墨小声问身旁眼眶微红的赵飞燕。 “计侯父亲是比我父亲还老一辈名将,曾率边军与景国、辽国征战多年。 最后一次征战,大概是明盛三十年吧,有些记不清了。 那时,老计侯率亲卫于玉詹北路外的青山冲,与辽军骑兵狭路相逢,一场血战下来,被亲卫拿命护着敲晕了出来的老计侯,一病不起。临去前猛地坐起高呼“倘使我乾国有辽军刀锋之利,必叫辽人有来无回 楚墨沉默了下来。 冷兵器战中,若武勇相当,一方若有刀兵之利,筒直可以用无往不利来形容。 便如这戟刀,一刀两断下,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便将死于非命。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此神兵。” 百官纷纷跪了下去,高声道贺。 赵飞燕拉了拉楚墨作势欲拜。 “众卿平身。”武沐兴奋了,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亲手扶起计咏德。 “计侯有心了。” “陛下,刀锋锋利,还请小心。” 武沐接过手刀时,计咏德叮嘱道。 “朕虽不像老将军这般武勇,却也不曾放下射、御之术。” “楚墨,此刀日产几何?” 武沐捏着手刀比划了几个军中常用的架势后回头问道。 “回皇上,草民只晓得炼钢,并不懂刀兵炼制。此事还得请方大人回复才妥当。” 楚墨的回答让武沐愣了愣,随即深深看了眼楚墨点点头。 “回皇上,楚墨设计的模子目前只打造出两具,按照现今速度,兵器坊司可日产手刀五百。假以时日,待模子数目增加,工匠熟练后,当能日产手刀两千。” “日产两千……一个月便是六万……”武沐片刻便算出总量,灼热的目光盯着方子墨脸上,“多久可达到?” “模子制作不算太难,但锻造工匠需要时间。臣估算着,约摸需要半年时间。” “朕只给你四月时间。若能完成,朕重重有赏。你也知道,工部老尚书已两次上表告老……” 群臣哗然。 武沐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下了尚书之位。 礼部尚书陈学忠猛然扬起头就要说话,却被首辅张宝林接着宽大袖子掩饰下握住,轻轻摇了摇头。 方子墨的脸上浮起潮红,眼里流露挣扎之色,半晌后方才跪地说道:“陛下,非是臣不愿,工匠培养耗时甚久,实在无法一蹴而就。况且……” 武沐眉头皱了起来,“况且什么?有话直说,婆婆妈妈干嘛?” “皇上恕罪,此刀乃是大师匠作,非寻常工匠能打磨而出。” 方子墨额头冷汗沁出。 果然,武沐脸色转眼便难看了起来。 “但是,臣敢保证,即便是一般工匠所打造的刀兵,也能将禁卫戟刀劈断。只不过不能如此轻松罢 了。” 这一点上方子墨还是有信心的,同时也在楚家堡做过验证。 武沐脸色这才好转一点。 他是生怕空欢喜一场。 “皇上,精钢材料还是很好的,比百炼钢强了不知多少。若要达成日产两千其实也并非不能做到。 不如让草民协助方大人完成四月之约如何? 武沐奇道。 匠师培养困难因人而异没有定数,这点武沐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时间不等人,这才许方子墨以重利。“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楚墨笑道。 “若是办到了,朕赏你个工部左侍郎如何?别忙着拒绝,朕许你无需点卯,无需每日参与朝会如何?武沐转头看向楚墨。 “皇上,若果真如此,臣心甘情愿做楚墨副手,辅佐他打理工部。” 方子墨抬头说道,神情诚恳。 楚墨在格物上的造诣他最清楚。 若有楚墨领衔,工部诸事多半能事半功倍。 “方大人切莫害我。”楚墨急切间有点口不择言。 尚书位让给你叫害你?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时间竟是无人说话。 “皇上,草民倒的确想要个赏赐。” “何物?但说无妨。” “那个,草民听那上官虎言及有种赏赐叫黄袍锦绣……草民斗胆,请赐两件黄袍锦绣穿穿。” 赵飞燕与一众大臣面色古怪。 黄袍锦绣并非衣物,乃是一种用帝王黄袍丝线刺绣而成的画作,只不过上面盖有御印罢了。 同时,黄袍锦绣也并非山赏赐个人之物,而是天子对于朝廷有大功的家族进行的恩赐。 除了荣耀,其实并无实质性好处。 楚墨放着左侍郎乃至尚书不要,竟然求赐黄袍锦绣? 这楚墨,莫非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自打楚墨上殿后便沉默不语的誉王与宁国公对视一眼。 赵飞燕颇为无语的白了眼楚墨,轻声说道,“相公,府里有黄袍锦锻。” “那为何每次见皇上还要下跪?不是说获赐黄袍锦缎可以见皇家而不跪吗?” 楚墨纳闷道。 “见天子行大礼本就是臣子本分,这有何妨?” 赵飞燕无奈解释道。 好吧,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楚墨竟然无言以对。 “四月之约,莫忘了。朕明日一大早便让人将黄袍锦锻送入侯府,晚上百官宴你与飞燕小妮子同来,记住,要穿着黄袍锦绣来。” 武沐嘴角挂笑。 “娘子,穿着黄袍锦绣有何好笑的?” 楚墨莫名其妙的问道。 “相公请看。”赵飞燕指了指大臣们身前官服上的刺绣失笑道,“那些大员们身上官服的刺绣若是换做黄袍锦线所秀,便唤做黄袍锦绣。” 楚墨:“……” 大年三十。 卯时初刻,赵飞燕便已梳妆打扮完备,一袭大红。 “相公,该起床了。” “再睡会。” “今日除夕,莫要赖床了。” “相公难得休息,再睡会……” 楚墨眼睛都睁不开。 “你起不起?” “不起。” “好。” 赵飞燕唇角勾了起来。 然后,楚墨就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真就是“拖”出来的。 楚墨坐在底板狐裘制成的毯子上,满脸懵的看着赵飞燕。 小丫头笑的很开心。 “撕你…” “相公,别,人家才梳妆打扮好的……” “这可由不得你……哎呦……疼疼疼……” “就相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对飞燕用强?” 赵飞燕眉眼弯弯的松开扭着楚墨的手笑道。 “娘子你给我等着,等相公学会了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那时再看看谁求饶。” 楚墨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段时间,ID暗物质积累的信誉分已经达到690,他一直忍着没动,希望突破1000后,抽取中级技能。 “哎呦,相公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吗?”赵飞燕看着一本正经的楚墨笑得花枝乱颤,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习武一途不仅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按相公的话来说,还得从娃娃抓起。这辈子啊相公怕是没戏咯。” “娘子给我等着,待我神功大成,有你求饶的时候……” 输人不输阵,楚墨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是是是,相公最厉害了……等你练成那什么降龙十八掌,独孤九剑,相公想怎么样都行。” 赵飞燕哄小孩似的说道。 “嗯,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楚墨双眼放光。 眼前娇俏可人的女孩,修长纤细的脖颈上环着白色的貂线披肩,红白相衬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着实令人食指大动。 第45章 楚墨患了失魂症?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相公快换衣裳,我先出去了。” 心里头如同小鹿乱撞的赵飞燕,红着脸跑了。 楚墨那目光她可不要太熟悉。 平日里倒也罢了,可今天是大年三十,侯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准备过大年,她作为主人,可不好在这个时候陷入鱼水之欢中。 “姑爷,今天起得早啊。” 早在门外候着的小青走了进来,笑意盎然。 “得,你就看笑话吧。” “奴婢怎敢……” “你不敢?脸上的笑难不成是假的?”楚墨在心里吐槽,“快帮姑爷更衣。” “得嘞。” 穿戴一新,走出房门的楚墨感受到年节的气息扑面而来。 “姑爷早。” 爷好0” 一路上侯府下人喜气洋洋的,不是提着准备悬挂的灯笼,便是捧着春联,再就是一些应景的装饰剪纸。“真好。” 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楚墨叹息。 “是啊,姑爷,今年年节是这几年来,大家最开心,最安心的年节了。” 小青提着灯笼亦步亦趋跟在身侧,发自内心的说道。 “平思来了。” 忠义堂内,赵飞燕正扶着老太君走进来。 ‘奶奶,飞燕欺负小婿。 楚墨快步上前,在另一侧扶着老太君。 “你……奶奶,相公他想赖床……” 赵飞燕瞪了楚墨一眼,赶忙解释道。 “平思近日里三地奔波辛苦的很,难得趁着年节闲下来贪睡片刻自然无妨,飞燕如何这般不懂体贴 人?” 老太君果然开始数落赵飞燕。 “奶奶……今日除夕,按风俗自当早起……” “府里这许多人还不够?累着平思看你后悔都来不及……” “哪能累着呢,他呀,精力不知道多旺盛……” 想起昨夜被相公折腾了许久,赵飞燕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飞燕平日里还是很体贴,很会照顾人的,这一次就原谅她了,奶奶莫怪。” 楚墨笑着说完,朝赵飞燕眨了眨眼,下巴微扬,那种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的感觉,令赵飞燕恨得牙痒痒,奈何老太君在,无法发作。 “你们呀,打情骂俏的,倒是消遣起老身来咯。” 老太君如何不知两人如胶似漆般的感情。 楚墨告状也是表达与老太君关系亲密,不生分的意思。 “奶奶……” 赵飞燕撒起娇来,倒还真有股娇媚的味道。 这与平日里飒爽英姿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模样。 “好了,你们两口子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冬梅陪着奶奶四处走走便好。” “天冷风大,奶奶还得注意保暖才是。” 楚墨嘱咐道。 “去吧,莫要担心。” “那飞燕与相公去见小北哥了……” 议事厅内。 小北与暗卫五虎早已候着。 “小姐,姑爷,暗卫两百人撒了出去,剩下的六十人与府兵一起守卫府邸。燕小北作揖行礼后说道。 ‘可有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年末岁初,京都往来之人、行脚商人等络绎不绝,暂时未有发现。” 燕小北回道。 “王将军处可有回信?” 楚墨一直对消失的三路辽军骑兵不放心,令燕小北去信王猛询问情况。 “昨夜飞鸽传书已收到,姑爷请看。” 燕小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细的竹筒。 展开一看:关山上与崖底尸首不过百十人,剩余骑兵当已穿过关山,还请小心防备为妥。 就算只有一千之数,以辽人的武勇,那也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楚墨将纸条递给赵飞燕,眉头紧锁。 从度关山之日算起至今,时间上足够辽骑抵达京都。 “姑爷莫担心,辽贼敢来侯府闹事,定叫他们来得回不得。” 燕小北目露寒芒。 “小姐与姑爷尽量别出府。若要外出,也请知会一声,让暗卫暗中做好保护。若真遇上刺杀,当可撑到禁军赶来。” 楚墨点点头。 非常时刻只能如此。 “对了,楚家堡那边可安置妥当?” “姑爷放心,楚家堡乡兵有了诸葛连弩,如今战力今非昔比,又有防御工事,我倒是希望辽贼跑楚家堡去撒野,再加上工坊那边有禁军步军营屯驻,整好两面夹击一锅端了。” 燕小北信心十足。 “贼人有内应,多半不会行此盂浪之事,还是得小心为上。” “姑爷,五公公来了,说是送御赐黄袍锦绣来了。” 小青满脸喜色的跑了进来。 这可是大喜事,无上荣耀啊。 “相公,皇上可是要你穿着黄袍锦绣参加君臣同乐宴的。” 赵飞燕捂嘴笑道。 “穿着锦绣?” 小青嘴张成了0型。 除夕夜,阖家团圆。 每年天子于此际赐宴,邀请百官与盛名之士,寓意在乾国这个大家庭下,君臣一家,不分你我。 前往皇宫的马车上,赵飞燕解释着除夕夜赐宴的由来。 “君臣一家历来只是说说罢了,当了真的才是傻子。” 就像后世企业主说要发挥主人翁精神一样。 一旦你站在老板的角度考虑问题,那问题就来了。 楚墨想起往事,随口说道。 “相公可不敢乱说。” 赵飞燕慵懒的靠在楚墨怀里说道。 “娘子今日润唇膏用的是苹果味的?” 楚墨笑道。 “不是,草莓味的。” “相公我不信……待我确认下……” “你看,这可不就是草莓的图案?” 赵飞燕从怀里掏出了带着草莓图案的润唇膏。 这是万利商会新推出的商品。 价钱便宜,只要四枚铜子便成。 既香,又能防止冬日里嘴唇皲裂,再加上价格就连普通百姓消费起来也没有丝毫压力,一时间成为爆款广品。 楚墨俯身在赵飞燕嫣红的唇上轻轻品了品。 “嗯,果然是草莓味的。” “相公,你有时候真的很无赖。” 赵飞燕睁开紧闭的双眸,无奈却又欢喜的说道。 “相公我只对娘子无赖。” “那轻歌姑娘呢?相公一会要不要去问问她用的什么香味的唇膏?” 赵飞燕忽然说道。 楚墨:“…” 自从知道赵飞燕被邀请到晚宴上表演后,赵飞燕便时不时酸溜溜的膈应楚墨几句。 “那什么秋的指不定也被邀请参加宴会了?” 楚墨无奈的回道。 赵飞燕想起老太君找她问起顾轻歌的事,心里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还有那永宁姐姐借着《西游记》话本,隔三差五寻相公问话,莫以为飞燕啥都不懂。” 楚墨头都大了。 “永宁可是公主,如何看的上相公?娘子莫要瞎吃醋。” 楚墨第一次觉得皇宫这条道有些太长了。 “相公如此才华,飞燕有时既庆幸,又心生惶恐。” 赵飞燕将头埋在楚墨怀里,幽幽说道。 “傻瓜……”楚墨将赵飞燕扶正,看着女孩已是水雾初起的眼眸,怜惜的说道:“飞燕,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 “飞燕知道,可有些事不是相公与飞燕能控制的。倘若皇上真的给相公赐婚……” “那哪成?相公是属于娘子的,就算要纳妾,那也必须娘子点头才行。皇上说了可不算。” 楚墨立马打断赵飞燕的话。 “相公果然想纳顾轻歌为妾……” 赵飞燕嘴一扁,泪水终于滑落。 楚墨张了张嘴,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女孩子抓重点果然很独特。 “噗嗤……” 楚墨手足无措的模样,令赵飞燕笑出声来。 赵飞燕这又笑又哭的,好在没再钻牛角尖。 “小姐,姑爷,皇宫到了。” 张五的声音传来。 ‘撇…” “嗯?” “日后若是真有心仪的女子,定要告诉飞燕。” 赵飞燕跳下马车时,回眸说道。 除夕夜的皇宫张灯结彩,充斥着浓郁的节日氛围。转过白玉雕栏时,一排排矮桌分列大殿两侧。 有专门的接引宫女上前,领着络绎到来的百官前往大殿内的坐席处。 “平思,许久未见。” 刘能正与徐庸、冷厉站在殿内闲聊,看到楚墨与赵飞燕后很自然的打起招呼。 “两月余未见刘兄,却不知近来在忙些什么?” 楚墨作揖回礼。 “祭酒大人不知为何取消了监生休沐,整日里便只能在国子监里习经论典,实是无可奈何。“那倒是无趣的紧。” 楚墨笑道。 冷厉打了个招呼。 徐庸目光望向他处,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招惹楚墨。 不理也好,楚墨乐的清闲。 “好你个小子,竟然说习经论典无趣……” 大祭酒张居然坐在中段位置处笑骂道。 “我有说吗?我是说刘能刘兄习经论典无趣。” 楚墨笑着狡辩。 “对了,听闻你给永宁公主的手稿……” “楚墨,这里……” 与永宁公主坐在一起的三皇子武鸿站了起来挥手,打断了张居然的话。 “去吧,得空我再寻你。” 张居然无奈笑道。 “飞燕见过老师。” “楚墨见过居士。” 两人朝坐在左侧次席的青山居士丁芫博行礼问候。 “真是金童玉女。” 丁芫博抚着短短的胡子笑言。 “妖怪,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坐在丁芫博上首的武鸿忽然冒出句令大家满头雾水的话。 “兀那泼猴,玉帝即将到来,还不速速坐好。” 楚墨同样回了句大家听不懂的话。 “噗嗤……” 永宁公主乐了,“泼猴,快坐好。” “看我孙大圣棒打白骨精……” “哎呦……皇姐……” “依我看,殿下这金箍棒是假的,公主的金箍棒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看着被一筷子敲在头上痛呼下乖乖坐好的武鸿,楚墨笑着调侃道。 “皇上驾到!”五公公拉长的声音传来,“众卿速速归位。” 待得众人初初坐定,宫女鱼贯而出,手里端着菜肴酒水。 “皇上赐宴就给吃这些?” 楚墨看着桌上的三道菜肴有些傻眼。 不说珍馐美味,至少也不该是清水煮白菜,卤水点豆腐外加一叠满是膻味的酱羊肉吧?“每年除夕的百官宴乃是皇上內带所出,相公也知晓,皇家开销大……” “这皇上当得,也太憋屈了。” 楚墨想起欧阳添财的排场,不由再次感叹。 富可敌国来形容欧阳家财富,并不算夸张。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辰贵妃驾到……” 连续唱名身后,曲乐声起。 大殿内交头接耳声止。 “兀那泼猴,朕要你穿着黄袍锦绣而来,缘何抗旨不遵?” 坐定后,武沐目光扫向楚墨。 “父皇何时要儿臣穿黄袍锦绣而来?” 第46章 密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三皇子突然的发问倒令武沐愣了愣。 五公公上前在皇上耳边耳语了几句。 “朕说的不是你这泼猴,而是楚墨那泼猴。” “回皇上,草民已穿着锦绣而来。” 楚墨笑着将衣摆掀了起来,衣襟内侧,赫然缝上了黄袍锦绣。 “你这泼猴,倒是会耍小聪明,罢了,坐下吧。” “今夜除夕,朕与百官共饮,与天下子民同乐。 今夜只谈风月,不论政事。 众卿随朕满饮此杯。” 武沐的开场白短到让楚墨猝不及防。 “众卿请坐。” “谢皇上赐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座的许多人,楚墨并不认识。 赵飞燕在旁小声介绍着。 “谈风月岂能无曲乐,朕重金请来中秋花魁顾轻歌为众卿助兴。” 武沐朝楚墨眨了眨眼,笑容暖昧难明。 “陛下,臣妾近来新编舞蹈,愿为皇上与诸位大臣们助助兴,也合君臣一家之意。” 辰贵妃起身盈盈说道。 “难得爱妃有此心意,朕准了。” 武沐看向辰贵妃的目光有着浓浓爱意。 这点楚墨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这辰贵妃乃皇上还是太子时便情投意合的女子,乃首辅家晚辈。只是先皇临去前指定欧阳芸为后,这才退而居贵妃之位。 只可惜,辰贵妃至今并无所出。” 赵飞燕小声说着密辛。 “也就是说,首辅与宁国公府事实上面和心不和?” “到也不能如此说。辰贵妃在后宫也是一言九鼎,圣眷浓重下,便是皇后也得让上三分。 但辰贵妃生性括淡,性好歌舞,平日里与皇后之间倒也并无冲突。” 赵飞燕解释道。 这话楚墨才不信。 杀人于无形的宫斗剧,楚墨看的可不少。 “伶人顾轻歌见过太后、皇上、皇后、贵妃娘娘,见过各位大人。” 宫殿一侧轻纱撩开,怀抱琵琶半遮面的顾轻歌款款走至大殿中央跪拜行礼。 “顾轻歌,在皇上与太后面前蒙着脸,可知罪?” 誉王忽然问道。 “太后、皇上容禀,民女曾指天盟誓,只对钟情之人摘下面纱,非对皇上与太后,诸位大人们心存不敬。此事,去过琉璃坊的都清楚。” “原来如此。”皇上额首,“起来吧,许你蒙纱。” “谢皇上。” “朕甚为好奇,你可有为谁取下过面纱?” 顾轻歌犹豫了。 一旁赵飞燕狐疑的目光令楚墨有点心虚。 “那个,还是听曲乐吧,这毕竟是轻歌姑娘个人隐私,当众问这个岂不是让人为难?” “怎么,你这是心虚了?” 武沐乐了。 “那哪能呢……” 楚墨翻了个白眼。 皇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恶趣味,当真要不得。 “轻歌姑娘,皇上问你话呢。欺君可是杀头大罪,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誉王似笑非笑的说道。 顾轻歌犹豫了会开口道:“回皇上,民女的确曾为一人摘下过面纱。” “本王也不问你名字,那人可在殿中?” 誉王继续发难。 “日” 疋顾轻歌回道。 大殿内,楚墨只觉无数目光在身上逡巡。 赵飞燕气不过,掐的楚墨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 那滋味,怎一个酸爽了得。 “就算轻纱遮面也是我见犹怜,难怪楚墨倾心于你。只可惜,赘婿无法自主纳妾,端的是令人惋惜。”皇后欧阳芸忽然开口道。 “噢?楚墨倾心与她?” 太后看了眼脸色发白的永宁公主问道。 “当事人便在此,母后不如问他自己吧。” 欧阳芸笑着看着楚墨。 “回太后,但凡相公要纳轻歌姑娘为妾,飞燕自无不可。” 赵飞燕这话令楚墨浑身不自在,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不知皇后娘娘从哪听的谣言,我一赘婿倒是无所谓,轻歌姑娘声誉受损可就不太好了。 再说,娘子早就提过为轻歌姑娘赎身一事,只是轻歌姑娘未允罢了。” 楚墨起身说道。 赵飞燕这么说是为了给楚墨挣面子。 楚墨这般说,一来坐实赵飞燕所说,二来为顾轻歌减轻流言压力,算是一举多得。 “还有此事?莫非轻歌姑娘因为楚墨侯府赘婿身份瞧不上他?” 皇后欧阳芸笑言。 “回皇后娘娘,非是轻歌看不上楚公子,盖因楚公子与大小姐伉偭情深,两人之间容不下第三人,故此轻歌才婉拒大小姐。” 顾轻歌抱着琵琶轻声说道。 只是回望楚墨瞬间的那抹眸光,幽凄哀惘。 “好了,准备奏乐吧。” 武沐看了眼欧阳芸,淡淡说道。 “太后,皇上,妾身听闻楚墨曲乐比之宫中伶人强上不少,便是与那四大才子之一的慕容秋相比都不遑多让,不如让楚墨与顾轻歌合奏一曲如何?” “皇后!” 武沐眼里已经有了怒气。 楚墨眉头微皱。 这欧阳芸看来是因为欧阳添财的事记恨上自己了。 “楚墨,你可愿意?” 欧阳芸毕竟是皇后,当着文武百官以及众多名流面前不能太驳她面子,武沐终是开口说道。 伶人地位低下,比诸赘婿也强不上多少。 皇后欧阳芸这张口赘婿闭嘴伶人的,传达给殿内诸人的信号清晰明了。 “能给皇家,给诸位大臣名流弹奏曲乐,那是楚墨的福分,如何会不愿?” 誉王抢先说道。 “誉王说的对。” 楚墨长身而起,“皇上赐宴寓意天下一家。楚墨为家人弹奏曲乐又有何妨?” “说的好!” 青山居士丁芫博起身,“臣愿与楚墨、顾轻歌共同抚琴一曲,为太后,皇上助兴。” “大学士这是何必……” 欧阳芸忙不迭说道。 丁芫博朝太后、皇上施了一礼,径直走向殿中。 “居士折煞晚辈了。” 楚墨快步上前抱拳说道。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乐排第二,你那《霓裳羽衣曲》与《十面埋伏》曲乐俱佳,我也与张祭酒讨论过将之列为国子监乐科曲目。 此次正好百官齐在,不如共同鉴之如何?” “善!” 祭酒张居然抚掌叹道,“如此盛事又如何能少的了我?” “皇上,妾身新编舞蹈正是基于《霓裳羽衣曲》,不如诸位大才子抚琴,妾身独舞如何?” “辰妃提议甚合朕意。” 辰贵妃看向楚墨的目光充满善意。 “如此盛事,当浮一大白。” 太后举杯笑道。 趁着辰贵妃换衣裳之际,青山居士丁芫博选了五弦琴,祭酒张居然选了一只箫,楚墨看来看去,被一个从未见过的乐器吸引。 “怎么,平思想用瑟?” 丁芫博笑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楚墨脱口而出。 这诗句楚墨倒是耳熟能详,但见到实物却是第一次。 “平思又有佳作?” 丁芫博颇为期待的说道。 “看到锦瑟时偶有感触,仅此一句而已,倒是叫居士笑话了。” 楚墨汗颜。 才子是那么好当的吗? 这样好的诗句,他宁可用来逗弄娘子也不愿意就这般随随便便抛出去。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毕竟用一首少一首啊。 “劳诸位久等了。” 辰贵妃旖旋而来。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青丝墨染,果绿色云袖飘在半空,尽显雍容华贵。 举手投足间充满成熟的韵味。 “爱妃真乃天仙下凡。” 武沐盛赞的话惹得辰妃掩袖而笑。 器乐声起,却见辰贵妃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云袖轻摆间青丝万缕,端的将柔美展露的淋漓尽 一曲终了,辰贵妃倏然间收势。 “这卡点,绝了。” 楚墨在心底赞道。 “好!” 武沐脸上已经有了蛇红,不知是酒醉之还是人醉之。 “朕欲将此曲纳入国子监乐科,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 群臣高声应道。 “平思不错。” 丁芫博拍了拍楚墨肩膀点点头后,回到上首侧的座位。 “平思有暇时不妨到国子监一行。” 张居然同样上前拍了拍楚墨肩膀。 “轻歌有幸与公子合奏一曲,此生无憾。” 顾轻歌走到楚墨身前,盈盈福身。 那会说话的双眼,勾魂夺魄般钉在楚墨脸上。 “不知轻歌姑娘可愿为本王摘下面纱?” 便在顾轻歌准备退场时,誉王忽然开口道。 满殿皆晾。 “誉王这话是何意?” 楚墨皱眉说道。 “本王问顾轻歌,与你何干?也不怕诸位大人笑话,本王今日见得轻歌姑娘倒是颇为心喜,若是轻歌姑 娘愿意,本王当将之纳入府中。” “誉王这是喝醉了满口胡话,你先回去吧。” 楚墨转头与顾轻歌说道。 誉王这般作态,令在场许多人想起荣亲王的过往,议论纷纷。 “本王让你走了吗?” 誉王站了起来。 赵飞燕看着进退维谷的顾轻歌忽然开口:“轻歌姑娘,到我这来。” “衡儿,莫要胡闹。” 太后开口了。 “回太后,儿臣对轻歌姑娘一见倾心,并未胡闹。” “照誉王这般说法,随便在大街上拉个女子进府,就说一见倾心,那还要乾国大律何用?” 楚墨嗤笑。 “你一个赘婿,有何资格在本王面前放肆?” 誉王冷冷看着楚墨。 “巧了,我这个赘婿身上穿着皇上御赐的黄袍锦绣,你说有没有资格?” 楚墨说着将衣襟撩了起来,明晃晃的黄袍锦绣显露出来。 “你…” 誉王气结。 哪家获得黄袍锦绣不是高高供起,哪有人敢这么用? “都少说两句。”武沐不喜了。 “皇上,若是两情相悦便与律法无干可对?” “两情相悦自然与律法无关。” “顾轻歌,本王问你,你可愿意入誉王府为妾?”誉王微眯着眼睛,刀子般的目光投在顾轻歌身上,可想清楚了回答。” “轻歌不愿。” 顾轻歌想都没想便拒绝了,盈盈福礼道:“轻歌已是心有所属,还望誉王见谅。” “誉王这是要和侯府抢人吗?” 赵飞燕开口了。 “世人皆知轻歌姑娘倾心我家相公,便是要入府,那也是入的我定远伯府。” 楚墨只觉后脊发凉的同时,心中感动。 赵飞燕当着这许多人面前这般说,等于直接承认了楚墨纳妾的资格。 “大小姐…” 顾轻歌未语凝噎。 “你若愿意,明日我便为你赎回身契。” “娘子…” 楚墨忍不住开口。 “我与轻歌妹妹说话,你莫插嘴。” “你可愿意?” 赵飞燕再次问道。 “但凭姐姐做主。” 第47章 皇上也不好过啊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抚额。 这都叫什么事? 赵飞燕怎么想的? 将顾轻歌这样的绝色美女弄到府里去,朝夕相处下,楚墨真没信心不被温柔所化。 “好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倒令人好生羡慕。” 誉王竟然笑了,丝毫没有被落了面子的不快。 这令众人不解的同时松了口气。 小小插曲后,夜宴倒也不算无趣。 楚墨索性把自己给灌醉了。 酒意上涌,整个人都靠在了赵飞燕身上。 “楚墨,你这酒量可不行。” 走出宫门时,武淮大着舌头说道。 “我……我还能再喝两壶……娘子,明日得和皇上说说,这宫门处的道路该修修了,整条道竟然都是歪的。” “好好好…” 赵飞燕将楚墨左手环在自己脖子上,右手扶着他的腰一步一步出宫。 “楚墨,记得得空了来国子监寻我。” 张居然在身后快步走来,身侧跟着丁芫博。 “老师,张大人,请恕飞燕此时不便行礼。” 赵飞燕无奈说道。 “无妨。可要帮忙?” 青山居士问道。 “不用,侯府马车便在前面不远处。” 百官中醉醺醺的不在少数。 宫门外等候马车之人不在少数。 “公子,姐姐,轻歌便先回琉璃坊了。” “去吧。明日我自会派人上门。” “姐姐替轻歌解围已是感激不尽,如何敢得寸进尺?” “妹妹与相公的事是否能成,终究还得相公自己拿主意。” 赵飞燕看了眼挂在身上的楚墨说道。 “姐姐……”顾轻歌犹豫了一会,神色复杂的说道:“夜宴刚结束,车马甚多,姐姐何不应承下永宁公主之邀,在宫中歇一晚,明日再回府?” “那如何使得。”赵飞燕笑道:“今夜除夕,自得回府与奶奶守岁。妹妹回去吧……” “可是……” 顾轻歌欲言又止。 “马车来了,时候不早,该走了。” “姐姐……年节关头……还是小心点好。” “晓得了,回去吧。” 赵飞燕笑着催促道。 张五架着马车缓缓而来,副坐上坐着燕小北。 “姑爷喝醉了?” 燕小北上前扶着楚墨。 “他呀,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赵飞燕看着被搀扶上车的楚墨,朝顾轻歌笑道。 已时的冬日风吹入骨。 赵飞燕将身上的披肩取了下来,围在顾轻歌露在外面的脖颈上,神情颇为复杂:“今日你能拒绝誉王,令我颇为意外。相公为我,为侯府付出良多。你若愿意,我不反对你入侯府。” “走了…” 赵飞燕不等顾轻歌回话,直接跳上马车。 ‘姐姐,一路当心。 顾轻歌好半晌才回过神,朝着缓缓驶离的马车追了几步,大声喊道。 豆大的泪水滑落。 顾轻歌缓缓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胳膊里,双肩耸动。 “姑娘走的这般快,倒是令奴婢一通好找……” 紫藤抱着琵琶与棉袍跑了过来,发现顾轻歌竟然哭的伤心欲绝。 “姑娘今日得赵大小姐开口,也算离夙愿更近一步,何以竟然如此伤心?“莫非楚公子拒绝了姑娘?” 马车缓缓而行。 车轱辘的吱嘎吱嘎声成功令楚墨昏昏欲睡。 “娘子真好看。” 楚墨枕着赵飞燕双腿半梦半醒的说道。 “这话你还是得顾轻歌说去吧。” 拐过朱雀街,进入承平坊时,赵飞燕拍开楚墨摸过来的手,不无委屈的说道。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小北,发生何事了?” “前面有几辆马车倾覆,堵了去路。”燕小北回道。 跳下马车时,燕小北发现了朱雀街口,几辆马车驶了进来。 赵飞燕眉头皱起。 直觉到这事有点不对劲。 “小北哥,当心点。” “小姐与姑爷切莫下车……五哥小心。” 燕小北手按刀柄,缓缓向前,嘱咐车架上的张五。 “嘭”的一声,倒在地上的马车车厢忽然同时炸开,一二十名黑衣人腾空落地后,快速冲向侯府马车。“有刺客!” 燕小北厉声大喝的同时,将怀中楚墨特制的信号弹发射出去。 这里离侯府并不远。 暗卫五虎从暗影中快速奔出,手里弩箭射向快速接近的黑衣人。 赵飞燕听到奔马声音,快速掀开车帘,却见身后的几辆马车快速冲刺而来。 看那架势与速度,目标赫然是侯府马车。 “相公快醒醒,辽贼来了。” 赵飞燕回头时,楚墨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却见他双手持枪,“砰砰”朝着奔马射去。 “娘子待在车上莫下来,我去帮小北他们。” 楚墨叮嘱了一声,随手将车厢门关上,从外面落了锁。 这是楚墨特意覆盖了与防弹衣同等材料的车厢,等闲刀剑无法穿透。 “相公,你快开门,你混蛋……” 赵飞燕又急又怒。 “姑爷小心。” 燕小北看到楚墨跳下马车时,大惊失色,奋力往回杀。 眼角余光扫到屋顶上弓箭手的时候,第一轮弓箭已是离弦。 “噗噗噗”的弓箭射中车厢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翻滚狼狈借助马车躲过弓箭集火的楚墨发现,这轮弓箭数量少说也有四五十支。 “姑爷!” 燕小北、安慰五虎以及张五目眦欲裂,拼命挥动手里长刀想要杀出重围。 “我没事,你们自己小心。” 楚墨大声喊道。 射空弯箭的暗卫五虎早已陷入重围,每个人身边都有三、四个黑衣人不等。 若非长刀锋利,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即便如此,几人也是浑身浴血,陷入苦战。 第二轮箭雨袭来时,楚墨拼着中箭,硬生生闯入道旁屋檐下。 耿马屁股中箭,哀鸣着扬起的前蹄落地后猛然前冲。 身后乱做一团的马车车厢里同样跳出了二、三十名黑衣人,快步冲向战场。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兀,路人这才反应过来惊乱哭喊,四处乱窜。 电光石火间,楚墨抽冷子干倒绕后劈向张五的那人,弓箭再次袭来。 楚墨躲入柱子后面,突然惨叫声连连。 抬眼望去,却是朱雀街方向冲来的黑衣人嫌奔逃的路人碍事,顷刻间劈翻五六个。 楚墨心里的怒火几乎要透体而出。 “竟然是宁国公府?” 看了眼府门紧闭,悬在头顶上的宁国公府四个大字,这一刻的楚墨出奇的冷静。 楚墨这段时间苦练的射术终于发挥了作用。 冲过来的黑衣人一时间有点懵,不明白身边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同伴是怎么回事。 楚墨顾不上还剩下的,躲在柱子阴影处的十个左右的黑衣人,开始清理对面屋顶上的弓箭手。借着马车冲撞的空档,燕小北几人终于聚拢在一起。 人人挂彩。 赵十三与张五单漆跪地,已经站都站不稳了。 敌人太过彪焊,战力也很强。 兵器之利的优势被人数抵消。 举目望去,侯府马车撞在之前倾覆在路边的马车堆里,倒在一旁。 一名黑衣人围了上去,发现劈不开车厢也打不开车门后,长刀通过小窗探了进去。 “砰”的一声,黑衣人倒地。 赵飞燕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后,透过小小窗户开始攻击楚墨所在那一侧屋顶上的弓箭手。 “小北,护好姑爷、小姐,咱们来世再做兄弟。” 黑衣人再次发动进攻时,赵十三强撑着站了起来,将射空了的诸葛连弩机扩拆散后扔在地上。 “十三!张五!” 燕小北悲呼出声。 楚墨看去,却见两人倒在血泊里,再无声息。 双目尽赤。 楚墨这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熟识的人离去。 “啊, 发泄的大吼一声,楚墨直接用10信誉分兑换出两把轻型冲锋枪,左右手各持一把,不顾箭矢冲进了道路中央。 “哒哒哒”的机括声,火舌喷涌。 两侧正在弯弓的弓箭手猝不及防下,倒下一大片。 终究还是有十几支弓箭射了出去,射在如同靶子般的楚墨身上。 近距离内,强弓的冲力让楚墨站不住脚向后摔了出去。 战场一时间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落在倒在地上,身上挂着好几只箭矢的楚墨身上。 没有声息。 “姑爷!” 燕小北浑身发冷。 “我,我没事……” 楚墨甩了甩晕晕乎乎的脑袋,努力赶走双眼里乱窜的星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这还是人吗?” 那名射中楚墨脑门的弓箭手喃喃自语。 金钟罩技能到底救了楚墨一命。 当先的,正是那日大殿上试手刀的冠军候计咏德。 刺客拼命了。 所有人舍弃下燕小北等人,冲向楚墨。 “哒哒哒”声中,黑衣人崩溃了。 面对未知,恐惧如同巨手般令他们无法呼吸。 大庭广众下暴露这种兵器,楚墨已经顾不上善后了。 暗卫五虎连同燕小北,只剩下两个还站着。 计咏德与府兵赶到,砍瓜切菜般将失了斗志的刺客撂翻在地,关切道:“你没事吧?叹息的目光落在楚墨胸腹间的几支箭矢上。 “我没事,谢计侯援手之恩。” 楚墨一把将挂在衣袍上的箭矢扯下,抱拳说道。 从刺杀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一刻钟。 近百名刺客。 武仁三年的除夕夜,承平坊大街尽赤。 “姑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暗卫五虎里年龄最小的小六子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时,被站在不远处的楚墨扶住。 没有什么比“止血散”更好的样品了。 如果有,也不是现在的楚墨消费的起的。 价值百两黄金的止血散只有十克,楚墨一口气买了五瓶。 “一半内服,一半外敷。” 楚墨丢了一瓶给伤势还算好的燕小北后,用了两瓶才将小六子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可惜,赵十三与张五几人早已没了气息。 楚墨轻轻将赵十三未曾合上的双眼抚上,猛然起身,大步走向马车倾倒处。 赵飞燕还被困在里面。 “相公,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火把光芒映照下,赵飞燕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没事,娘子不用担心。” 楚墨咧嘴笑了,比哭还难看。 “你吓死我了……” 赵飞燕粉拳擂在楚墨身上,被紧紧抱住后,嚶嚶哭了起来。 被困在车厢内什么都干不了的时候,她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充斥耳边的惨叫声,燕小北喊姑爷的凄厉声音,箭矢划破夜空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陌生的枪声,无不勾动她彷徨的心。 “除了小北哥和小六子,其他人都……” 楚墨淡淡说道,“他们都是为保护你我夫妻而亡。” 第48章 你就想着欺负我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赵飞燕点点头。 “他们不会白死。” “嗯。” 赵飞燕点头。 辽人,血债血偿。 大道那头传来匆匆脚步声。 朱雀街那边同样传来急促脚步声。 禁军到了。 终于在战斗结束的时候,准时赶到了。 大道那边赶来的是侯府府兵与暗卫组成的两个小队,约摸百人。 出鞘的刀兵上竟然有着血迹。 “小姐,姑爷,属下看到信号时正打算带人赶来时,侯府遇袭了。” “你说什么?侯府遇袭?” 赵飞燕大惊。 “大小不用担心,来犯贼人已尽数诛灭,府里一切安好。” “有多少人袭击侯府?” “约摸四百之数,全是辽人。” “伤亡如何?” 楚墨问道。 “伤者过百,多为府里家丁。府兵亡者二十八,暗卫亡者十五。” 带队的暗卫头目楚墨认识,名叫陈琦。 伤亡超过一百五,这数字远超楚墨预估。 “辽贼趁着信号出现,大家情急要出府救援时突然发动,几波箭雨下来,伤亡惨重。”陈琦羞愧的低下头。 手里有神兵利器,姑爷又做了许多部署,如此情况下战成这般模样,他的确是羞愧难当。“陈琦,带队跟我来。” “是!” “相公,你要做什么?” 楚墨带着人到了宁国公府前。 “给我将府门劈了。” “楚墨,这是宁国公府邸,你疯了?” 计咏德拦在楚墨身前。 禁军也阻在前头。 “我怀疑宁国公府窝藏辽寇。” 楚墨平静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计侯皱眉。 “老将军如何解释宁国公府阁楼上的弓箭手?” 计侯语塞。 楚墨往前走。 禁军步军副指挥使从寿光手握刀柄寸步不让。 “怎么,大人要包庇宁国公?” “职责所在,还请退回去!” 从寿光神色凝重的说道。 “陈琦,破门!” 楚墨将别在腰上的冲锋枪握在手中,朝着“宁国公府”牌匾扣动扳机。 “哒哒哒”声中,木屑飞舞,残破的牌匾砸了下来。 赤果果的威胁。 “楚墨,你可知道此刻干的事足够拿你入狱?” 从寿光目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牌匾上,心里暗自咋舌。 这可是上好梨花木雕刻而出的,竟然被这不知名的兵器给打下来了? 同时,从寿光也明白了地上那些刺客身上一个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陈琦领着府兵与暗卫,几十把系统兑换来的钢刀劈在府门上,木屑横飞。 便是那铜制鎏金的门钉,也在刀锋下裂成两半。 宁国公府的大门终于开了。 不是被劈开的,而是有人自里头打开。 “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宁国公府吗?竟敢刀劈府……门……” 一个管事模样的趾高气扬的说着,忽然看到地上的碎片上一个大大的“宁”字很是眼熟,抬眼看去,却见公府牌匾哪里还有? “完了完了……谁干的?” 管事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来人呐……出大事了……” 楚墨冷冷看着失了方寸的宁国公府管事,手一挥,陈琦领人就往里冲。 “住手!” 京都府衙终于赶到了。 领头的赫然是府尹宋廉。 ‘楚墨,你疯了吗? “宋大人来得正好。”楚墨指了指满地尸体,再指了指宁国公府,“我怀疑宁国公府勾结辽人图谋不 轨。” 到处是哭泣声。 承平坊乃权贵聚居之地,可想而知那些被殃及的无辜路人,非富即贵。 宋廉的目光落在两侧飞檐上那些没有摔下来的刺客身上,心念电转。 “楚墨,带着你的人退出去,要查,也是我京都府衙之事。” “刺客凶残,侯府又是当事人,自当亲自搜查……陈琦,给我搜……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楚墨冷冷声音下传达出的杀意令宋廉眉头皱了起来。 今日这事,楚墨受刺激太大,多半失了心智。 “離…” “师兄,这也是为堵天下悠悠之口,还宁国公府清白的机会。” 赵飞燕抢在宋廉之前开口道。 “府衙所属都给我听着,侯府府兵协助京都府办案,务必搜查仔细了……” “师兄……” 楚墨与赵飞燕都没想到宋廉会这般说。 这是将责任全扛到自己是身上了。 “此事宋大人还是莫要参与了。这是侯府的事,侯府自己解决。” 辽军三路骑兵入境,如今一路在京都,还有两路在哪? 楚墨心里忧虑。 楚家堡? 还是在其它地方蛰伏? 楚墨不想再千日防贼。 今夜遇刺,便是侯府展露实力最好的契机。 “陈琦,留小队人封锁府门,任何人不能踏入一步。” “楚墨!” 宋廉眉头皱起。 “宋大人若是想帮忙,不如去对面那座府邸瞧瞧。那里,也可能窝藏贼寇。” 对面,正是礼部尚书陈学忠的府邸。 “怎么侯府这是要杀入宁国公府吗?” 夜宴上看上去酩酊大醉的宁国公徐畅,背着手走了出来。 “宁国公府涉嫌窝藏辽人,作为乾国子民,我有义务前来查探。” 楚墨踱步而至,身旁跟着赵飞燕与冠军侯计咏德。 地上有十几名公府府兵兵刃折断,或捂着鼻子,或捂着肚子哀嚎着。 那是暗卫用刀柄敲打出来的钝伤。 “楚墨!你别太过分了!” 徐庸倒是满脸醉意,站都站不稳,被两个婢女扶着。 “给我搜!” 宁国公府的府兵至少三百之数,刀枪指着侯府众人。 八十对三百,侯府府兵与暗卫丝毫不惧。 眼见混战即将打起,徐畅摆摆手开口:“让他搜!” 楚墨深深看了眼徐畅,挥挥手,陈琦领着人四散而出。 所有人没注意到的是,几只不太正常的蚂蚁顺着楚墨裤管爬了下去,避开人群消失在远处。宁国公府有问题吗? 楚墨不知道,就算有问题,他也相信不可能这般轻易就被寻出来。 那又如何? 楚墨不过是拿宁国公府撒气罢了。 谁让刺客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他府上? 便是皇上为了平衡侯府遇袭一事,也会做和事佬。 更何况,宁国公府此番见死不救,算是理亏在前。 满城黑甲步军。 这是禁卫军里,最核心的战力,影卫的重要来源。 是皇上真正的心腹。 京都宵禁了。 年节时刻宵禁,这从乾国立朝以来的两百余年中,还是头一遭。 楚墨没有理会满城议论。 什么侯府赘婿乃灾星降世,恶鬼附体之类的流言对他来说,全都是屁话。 伤亡一百五六,其中亡者五十二。 初二上午,临时打造的五十二口棺材运了过来,府兵沉默着收敛好尸体,一字排开的棺材令楚墨心中刺便是小青都被一箭穿胸。 若非有系统兑换的止血散,小青一条命是救不回来了。 这些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倏忽。 “相公,这些不是你的错。” 赵飞燕走到楚墨身旁轻声说道。 她同样悲伤。 但这事在她,在老太君看来,楚墨已经做的足够好。 若非如此,侯府怕是在这一路辽兵突袭下,损伤要大得多。 老太君到底是老了。 除夕夜的廝杀强度太大,剿灭贼寇后,老太君病倒了。 心病重于肉体上的疲惫与伤口。 “京都封禁,许多城外的家属无法进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楚墨的声音很是伤感。 这些人里绝大部分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有些更是面都未见过。 击杀耶律仲达种下的因,结了果在他们身上,这是楚墨最为不安的地方。 “相公视他们为家人,为他们守灵,相比各位叔伯姐妹们不会怪相公的。” 赵飞燕柔声安慰道。 “飞燕,相公可能真的是灾星吧……” “相公!” 赵飞燕打断楚墨的话,转身面朝楚墨,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认真而动情的说道:“你是我赵飞燕的夫君,是我,侯府,还有那些素未谋面的千千万万乾国子民的救星! 飞燕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会摸着相公熟睡的脸庞,生怕一觉醒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那个时候飞燕都会在想,老天将你从仙界般的世界送到乾国,是因为怜惜飞燕的吧。 但除夕夜后,飞燕觉得相公来到乾国,是来解救这天下苍生的。” 楚墨是个感性的人。 在这之前,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自己的全部。 解救苍生? 楚墨想都没想过。 自己不是圣人。 顶多就是让自己身边的人能在这样人命如草芥的朝代里,过的有保障点,过的有尊严点。“相公,飞燕一直都在。” 赵飞燕说着将楚墨拥入怀中。 在她自幼的认知里,马革裹尸也是将士荣耀的一种。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柔软的身体里迸发的力量,楚墨轻轻抚着赵飞燕的背。 楚墨告诉自己,这只是开始,自己得变得更强大,不论是实力还是内心。 多情的人总是孤独的。 尤其在这战乱的朝代。 楚墨第一次思考是融入大环境还是改变大环境。 “相公好受了点吗?” 赵飞燕感受到楚墨情绪上的变化问道。 “嗯。” “姑爷,没有人怪您。” 赵十三的婆娘,侯府的厨娘走过来说道。 “是啊姑爷,护住小姐与姑爷,守住侯府无恙,张五也算死的值了。” 张五的老母亲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所有在侯府或者在京都的家属。 大家纷纷出言劝解楚墨。 一双双红肿的眼睛,一句句暖心的话,楚墨眼眶红了。 这些正承受巨大伤痛的人,却要忍着悲伤来安慰自己,自己凭什么? 就因为侯府赘婿的身份? “姑爷,大家信您,服您。相信您与小姐能给侯府,给大家带来更好的日子……”“谢谢,谢谢大家……” 英雄尚且有泪,更何况楚墨这样本质上还是升斗小民的凡人? 喧闹声从府门外传来。 承平坊里无端遭殃的人家再次找上门来。 “我去吧。” 楚墨开口道。 府门打开,十几个披麻戴孝,老少妇孺组合出现在眼前。 看到楚墨,这些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楚,楚墨……你这个灾星,你还我夫君性命!” 颤颤巍巍说话的,是户部侍郎齐家的遗孀,手里牵着的是她四岁的幼.童。 这是在这起刺杀中被连累的最大的官,也是这些找上门来的人里面领头的人。 “齐大嫂……” 正准备说话的楚墨看向缓步跑来的黑甲步军。 戟刀靠在肩上,正午的阳光下,随着脚步晃着,极是耀眼。 第49章 拆台的三皇子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皇上驾到!” 五公公熟悉的声音拉长。 武沐没有乘车。 齐家遗孀等跪伏于地。 “平身吧。”武沐在她们面前停住脚步,“杀人者辽贼。莫要行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各自回府 武沐说完进入侯府,经过楚墨身旁时,轻轻在他作揖弯下来的肩膀上拍了拍。 五十二口棺材一字排开以及挂满白布的侯府花园充满悲壮、肃穆的气息。 “都平身吧。” “你们都是勇士的家属,是侯府的骄傲,是我武氏皇朝的荣光……” 武沐的话令那些好不容易收了哭腔的家属们涕泪交加。 “听闻老太君受伤,朕来瞧瞧。” 武沐朝赵飞燕说道。 自从参加完定远伯赵挚的丧礼后,武沐再未来过侯府。 他心怀歉疚,他不敢面对老太君。 作为从龙最大的功臣,赵挚却落的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事对武沐打击太大。 短短三年时间,老太君苍老的面庞,让武沐心中难过而自责。 “楚墨,朕不管你是何人,有何秘密,朕只问你一句话。” 临出侯府前,武沐屏退其他人,就他两单独站在棺木前。 “皇上请问。” “你这颗心,装的可是乾国,我武氏皇朝?” 武沐的目光凌厉至极,长居上位者的气势迸发而出。 “皇上如何这般问?若非心向乾国,又何来层出不穷的刺杀?” 楚墨没有退缩,直视武沐眼睛。 “皇上,楚墨虽谈不上山野之人,却自幼拜异人为师,与其说那些格物的东西是楚墨所创,不如说是老师所留。 老师仙去前曾指点楚墨前来京都,说那里,才是你学以致用的地方。 这,才是楚墨来京都的根本原因。” 楚墨不管武沐是否相信。 但至少给出了可对外人言的理由。 什么佛陀转世,仙人转世,文曲星下凡,武曲星下凡,凡此种种,在这怪力乱神的时代,算是个无解的命题。 人们偏偏信这个。 “朕对你说过,不负朕,不负乾国,朕保你,保侯府安宁。”武沐自嘲一笑,“现实是没过多久,你也好,侯府也罢,便遭遇这般劫难……” “皇上,此事楚墨自会将帐算到辽国头上。” “大战将起,京中不安宁,辽军还有两路骑兵不知去向,你当小心为上。” 武沐沉默了一会说道。 他对楚墨看的很透。 除了那些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 但最终,这些以为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实现了。 灌钢工坊与水泥工坊的神异处且不提,单就赵庄冬日里产出的那大棚菜瓜,便足以令人拍案惊奇。 “市井流言你也莫放在心上,朕相信,平思即便是灾星,那也是对辽国而言。” “眼下,最紧要的是亩产八石的粮种,关乎国运。记住,朕心向着平思,向着侯府。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永宁与鸿儿托朕带话问候。” 武沐走了。 没有问一句楚墨为何刀箭难伤,也没有问那“哒哒哒”冒着火舌的兵器为何物。 黑骑步军齐整的步伐声渐渐远去,承平坊肃穆的空气慢慢恢复了点生气。 京都下雪了。 短短几日整个临安府便银装素裹,弥望的,全是白色,圣洁的白色。 京都的宵禁在初七过后便解除了。 工部临时赶制的板车上,一排排棺木旁,终于赶来的亲眷们为家人扶灵送上最后一程。 车队浩浩荡荡的前往楚家堡。 这是楚墨的主意。 安葬在楚家堡外的青山上。 石碑上“忠魂永固”四个大字下,一排排的名字。 楚墨曾对燕小北与暗卫五虎说过,暗卫亲人家眷中的老人及幼.童的一应开支用度,他来负责。 这次事情后,楚墨与赵飞燕、老太君、燕小北商量后,将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侯府以及侯府附庸。随着时日增长,这是笔庞大的开销。 老太君当即拍板,将万利商会每年的收入截留十万银用于此项用度。 眼下当然用不上。 消息公布后,整个侯府所属感激涕零。 让逝者无后顾之忧,让生者敢战。 侯府上下一心。 “此际出城,万万小心。” 被革职留用的宋廉与兵部尚书郭炳坤在城门口处送别。 一个为京都府衙,一个为兵部尚书,却被辽兵摸到了京畿腹地而一无所知,这是他们丢官的原因。“天寒地冻的,二位大人请回吧。” 楚墨鞠躬作揖。 刘能与武淮、方晓茹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 这几日他们时常去侯府开解楚墨,知道他心中难受。 楚墨没让他们随行。 留在宁国公府里的监查蚂蚁传回的讯息并没有任何异常,可楚墨有种预感,此去楚家堡几十里的路途里,随时可能遭遇辽兵袭击。 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相公,你说辽贼会来吗?” 出了城后,马车里,赵飞燕轻轻靠在楚墨肩膀上问道。 “会的。如果是我的话,即便知道是陷阱,也得舍命一博。” 楚墨说着拿出了头盔套在赵飞燕头上。 “相公这是做什么?” 赵飞燕不解的问道。 “让你在府中待着不听非要跟来,那便乖乖戴上头盔,以免被流矢所伤。” 楚墨怜惜的说道。 赵飞燕自打被楚墨锁在马车避过了截杀的同时,也很是恼怒。 虽然因为葬礼尚未完成隐忍不发,但楚墨心中清楚,小丫头心里憋着股火。 头盔很舒适,丝毫不影响呼吸与视野。 这次侯府倾巢而出,将所有府兵与暗卫全部带了出来,森然哀伤,井然有序的气息下,从朱雀街直到淙信门前围观的百姓们,没有人敢出口不逊。 “姑爷,来了。” 行至半途,整个车队停了下来。 楚墨与赵飞燕跳下马车,夏荷与秋菊长剑出鞘。 正前方几百步的开阔处,两个骑兵方阵静静立着。 一人拍马而出。 “楚墨在哪?出来说话。” “砰”的一声枪响朝天而放,来人座下马匹扬蹄而立。 那人反应很快,簕竹缰绳,快速安抚好马匹,怒斥道:“都说乾国乃礼教大国,如今看来不过也是小人行径罢了。” “礼教于人,非尔等这般禽兽。” 楚墨拍了拍赵飞燕下意识抓着自己的手,朝她点点头后,举步向前。 “牙尖嘴利算什么英雄。” “要打便打,费唇舌何干?” 楚墨很想一枪崩了他,但临出手前又改了主意,这才一枪放空。 “耶律仲达大人可是被你所杀?” “你是何人?” “平武大元帅耶律仲齐大人麾下,扎古。” “人是我杀的。” 扎古目光里杀意凛然。 “尸首呢?交给我,只诛首恶。” 楚墨笑了。 真当自己三岁孩童? “尸首?怕是要问问饿狼尸首化作的粪便,今昔何在?” “战场上各凭本事,生死勿论,但你,竟然连逝者都侮辱?” “耶律仲达不配做人。” “你们……都得死……” 扎古目光掠过眼前三百多的府兵,掠过车架两侧的妇孺孩童,森然说道。 楚墨没想到辽兵两路骑兵竟然连马匹都是完备的。 乾国看似强大的外表下,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离京畿之地越远,或许政令早已不达。 骑兵动了,左右各一路。 “盾枪兵准备!连弩准备!” 燕小北大声吼道。 送行的妇孺孩童早已躲在车架棺木之后。 三百余府兵早在楚墨与扎古谈话时便已聚拢在一起,将车架上的盾牌长枪取了下来,分成十二个小队严阵以待。 楚墨对冷兵器战阵自是一窍不通,但对这些定远军退下来的府兵、暗卫而言,那是家常便饭。 赵飞燕家学渊源,对战阵虽未亲历过,却并不陌生。 “相公,对付骑兵,让他们起不了速度,便赢了一半。” 赵飞燕解释道。 这话楚墨能理解。 “辽人骑兵弓马娴熟,怕是没那么好对付。” 楚墨话音刚落,对面骑兵一轮齐射后,在冲入六十步范围内时一个拐弯,交错而过,又绕了开来。 盾牌的存在令齐射效果有限。 呼啸着,吆喝着的骑兵分出一个百人小队绕到了队伍后面。 那里,是手无寸铁的逝者亲眷。 楚墨喝道:“小北,后面骑兵交给我与飞燕,你保持好战阵,莫要分心。” 没有人怀疑楚墨的话。 承平坊那一战在府兵们口口相传中筒直如同神迹。 “夏荷,秋月,你们护好亲眷们不要被漏网之鱼所伤。” 赵飞燕吩咐了一句后,与楚墨一道快步奔向队伍后端。 在楚墨这个现代人的眼里,古时的战阵也好,骑兵也罢,在火器面前什么都不是。 只可惜,系统对于冲锋枪这种先进武器用于战争,有着太多的限制。 否则,人手一把冲锋枪,别说两路骑兵,便是来个十路,那也是白给。 “这是弹匣,还记得如何换吧?” 楚墨递给赵飞燕一把轻型冲锋枪说道。 “相公莫要小看人。” 一声急促的哨声后,两端骑兵同时发动冲锋。 积雪纷飞中,楚墨只看得见冲在最前面的骑兵。 百步距离,恰好是冲锋枪威能最大的射程。 第一次接触成规模的骑兵,楚墨手心有汗。 八十步时,赵飞燕开火了。 “哒哒哒”声中,楚墨回过神来,点射漏网之鱼。 火舌从左往右扫射,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骑兵冲阵除了速度,还有一往无前的气概。 被冲锋枪打到怀疑人生的辽军骑兵,下意识的想要调转马头。 即便辽人骑兵对于如何在冰雪之地冲锋,有着远超乾国的水准,但全力冲刺的马匹仓促间想要在雪地上调转马头,依旧成了噩梦般的存在。 更何况,滑倒的,受伤的马匹成了噩梦中的噩梦。 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百人小队从左翼开始崩溃,快速延伸至右翼。 视线重新恢复后,原本扇形冲锋的骑兵百人队,除了两端十来名骑兵成功利用方位优势,小角度侧冲而逃外,其余全倒在了赵飞燕扫射下。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将冲锋枪用于非本人使用之国战,扣除信誉分100点,冲锋枪将在六十秒后强制收回。” 楚墨脑海里传来爱丽丝的警告声。 预料中的事,楚墨没工夫管。 扣都扣了100分了,不趁机扩大战果对不起这被扣掉的分。 “飞燕,上马。” 楚墨来不及解释。 另一端已经短兵相接。 三百具诸葛连弯齐射下,冲到面前的骑兵还有两三百人。 第50章 技术入股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些都是马术精湛战力高强的精英。 三人合力顶着的盾牌与奔马撞在一起,“砰”的声响中,人、马滚做一堆。 盾兵后的枪兵根本没工夫抽出穿入马腹的长枪,果断舍弃后抽出手刀往前冲。 “长刀手上前,盾兵后撤!顶住,给我顶住!” 燕小北抽出手刀厉声喊道。 ‘下马,下马! 扎古很清楚这一点,厉声暴喝。 刚刚那一波连弩打的他措手不及。 若是乾国军伍配上这样的利器,那辽国骑兵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论起阵地战,这世间又有哪个国家比得过乾国? 扎古避过劈过来的冷刀,随手砍翻身侧偷袭之人,强行将不安赶出脑海。 楚墨与赵飞燕拍马赶到,将几十骑游弋在外伺机而动的游骑击杀后,手上的冲锋枪化为空气。“相公,这……” “回去再解释,小心点。” 楚墨说着跳下马,长刀毫无章法的乱砍乱劈。 扎古看到楚墨后冷笑着杀了过来。 长刀锋利又如何? 扎古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前冲,手里刀锋划过楚墨腰腹。 “相公!” 长剑如游龙般飘忽的赵飞燕,击退身前围着的两名辽兵,看到扎古刀锋划过楚墨身体后失声喊道。关心则乱。 “搬事。” 楚墨低头看了眼,防弹衣防护下,连一点划痕都没有。 “你不是人!” 扎古刚刚得手的喜悦被惊恐取代。 京都传来的消息说什么楚墨一人击杀近百辽兵,他是嗤之以鼻当做笑谈。 可眼前这一幕,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知道耶律仲达怎么死的吗?” 楚墨举目望去,侯府这边已经控制了战局,全歼敌人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怎么死的?” “我说耶律仲达连同他的部属一共四百余人,被我一人所杀,你可信?” “这不可能。” 楚墨笑了。 没有一点温度的笑了。 黄金般的盾牌出现在身前。 “你,你……” 扎古自然认识这面耶律仲达重金打造的黄金盾。 凭空出现的盾牌令扎古浑身汗毛倒竖。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凡人,而是仙人转世。” 楚墨将盾牌收了起来,长刀同时消失。 这一切如同仙术般。 “姑爷,敌骑全歼。” 燕小北浑身浴血,这种冰寒天气间,头上竟有汗气蒸腾。 扎古环眼看去,两路骑兵竟然只剩他一人站着。 京都方向蹄声传来,黑甲骑兵旗帜飘扬,看那规模,怕是有两千之数。“我没骗你,耶律仲达先是被我用猛火灼伤,再被我枭首后,葬身狼腹。听说全身而葬是你们辽人的荣光,很可惜,他求了我,而我,并未同意。“楚墨,你是魔鬼。” 扎古目眦欲裂,提着长刀就冲了过来。 “呼”的一声,楚墨手枪击中扎古膝盖。 “我保证,你,还有耶律仲齐,都无法享受荣光。” 长刀直接在扎古脖子处透出。 人总是要成长的。 对楚墨这个外来者而言尤其如是。 青山石碑上多出来二十一个名字,楚墨看上去完全没有悲伤。 “相公,你没事吧?” 赵飞燕担忧的说道。 楚家堡与京都之间的遭遇战,侯府府兵战死二十一人,伤者百人。这在赶来的黑甲骑兵看来筒直不可想象。 三百来步兵对阵辽军两路骑兵,全歼敌军的情况下只是战死二十一人?事实的确如此。 要知道,近几十年来,边关斩首百人之战便可称为大捷,何况千人?算上承平坊的四百人,这种战绩、功勋,足以令人侧目。 所有的赏赐,赵飞燕决定全给府兵与暗卫,以及那些逝者的亲眷。楚家堡水泥演武场。 楚墨看着乡兵以及带伤也要站的笔直的暗卫、府兵们,眼眶终是红了。“为侯府百死无悔!” 燕小北带头喊道。 “为侯府百死无悔!” “为侯府百死无悔!” 八百来人的队伍,同声呐喊下迸发出的气势,恢宏磅礴。 让楚墨深沉的心血渐渐热了起来,乃至沸腾。 “相公,说些什么吧。” 赵飞燕杏眼通红,早已热泪盈眶。 这等场景,上一次得见时还得追忆她在稚童时候,父亲训话的那刻才有。说些什么? 楚墨有些茫然。 “哥哥……哥哥……那是我哥哥,大英雄哥哥!” 校场外,情绪高昂的二妞,朝身边围着的许多稚童骄傲的喊着。 ‘为侯府,也为家人;为侯府,也为亲朋。 楚墨开口的瞬间,校场安静了下来。 “我楚墨算什么狗屁英雄。” 楚墨自嘲道。 “沉眠在青山上的那些忠魂,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楚墨再次自嘲的说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在乾国孑然一身,是个没什么归属感的人。 遇到娘子,入了侯府,这才有了归属,有了家的感觉。 在除夕夜前,我其实是不太相信有那么多人会为了主家豁出命的。 我一直以为这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益而活。 维系侯府与大家的,只有利益。 我却忘了,我们之所以聚拢在一起是因为有了感情,有了信念,有值得豁出命也要守护的人、事。 侯府待大家以赤城,大家回报以真心。 侯府可以为被毁了家园的大家千里追杀贼寇,你们也会为了守护这样的主家而拼命,哪怕因此丢了性 命。 这种家人间的纽带才是我们不畏死,不怕战,有无穷勇气面对虎狼之师的根本。 是的,我们是一家人…… 同心戮力,众志归心,生死相依。” ‘撇…” 赵飞燕不自觉的喃喃喊道。 楚家堡除了在两大工坊上工的人,几乎全都围在了四周,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工坊营卫禁军,所有人静静听着楚墨嘶哑着嗓子说话。 “同心戮力,众志归心,生死相依。” 所有人心底不自觉浮起这句话。 同心戮力,众志归心,这才是侯府风雨飘摇却依旧不倒的根本吧? 楚墨看着乌压压跪满地的楚家堡人以及多兵、暗卫,在心中感叹道。 处理完葬礼,将楚家堡乡兵与侯府府兵重新组建成六个百人队后,上元节已是悄然而至。暗卫自成体系,赵飞燕、燕小北、楚墨三人商量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动。 四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回到京都时,四处已是重新张灯结彩。 节日气氛浓郁。 “相公,晚些咱们也去烟波湖猜灯谜吧。” 赵飞燕笑道。 “烟波湖?也好,正好去一趟琉璃阁。” 楚墨目光里掠过阴霾。 “相公可是要去为轻歌姑娘赎身?” 赵飞燕撅了撅嘴,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娘子就不觉得顾轻歌除夕那晚说的话有点奇怪吗?” 赵飞燕仔细回忆着。 “相公,轻歌姑娘只是好心提醒我们吧?那晚夜宴结束,的确是车水马龙的,没什么毛病啊?” “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楚墨轻声说道。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吗?” 过了淙信门不远,武淮正与方晓茹一道赶来。 “啧啧……上千辽兵,听说还是战力强绝的辽骑精锐,就这么被三百余步卒全歼,这事若非发生在你身上,我都能喷的别人怀疑人生。” “这几天京都没发生什么事吧?” 楚墨嫌弃的避开武淮伸过来的手。 “还有什么事能比你们夫妻弄出来的大?”武淮也不在意,自顾自给了楚墨一个拥抱,“要说事情还真有两件。” “快说。” “皇上想给你授爵,却被誉王、宁国公、礼部、户部、大理寺卿等人给搅黄了。 说赘婿不入勋贵乃是祖制。 你是不知道啊,听说大理寺卿那把老头说什么先帝尸骨未寒,还威胁若圣上一意孤行,便要撞死在大殿 上… “那武陟是疯了吗?” 赵飞燕气鼓鼓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被这么一闹,授爵一事便搁置了下来。” 说起来,武涉还是武淮的叔祖,乃文皇一辈的皇室。 “无妨,我本就对什么爵位没什么兴趣。” 楚墨拍了拍赵飞燕背安慰道。 “另一件事是什么?” “另一件事依旧与你有关。”武淮脸色古怪的看了楚墨与赵飞燕一眼,吞吞吐吐,半晌没说话。 “有什么事直说,卖什么关子?” 楚墨不耐烦道。 “是你要我说的……另一件事便是与你那知音轻歌姑娘有关。” “轻歌姑娘如何了?” 赵飞燕问道。 “不知怎么回事,只是听说轻歌姑娘惹怒了琉璃阁背后的金主,被送给了誉王。” “你说什么?” 楚墨的眼中有着寒芒。 被楚墨眼神吓了一跳的武淮忙不迭说道:“这事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不过,顾轻歌在誉王府上一事却千真万确……听说誉王准备纳轻歌为妾。” 赵飞燕心中咯噔一声,心道坏了。 “相公别急,待飞燕以侯府名义下帖至誉王府后看看情况再定如何?” 楚墨眉头紧皱。 他有种直觉,顾轻歌惹怒琉璃阁背后的金主,多半与除夕夜警告赵飞燕有关。 “琉璃阁背后的金主是谁?” “不太清楚。听说与流淑坊背后的金主相比,实力并不弱多少。” “烟波湖十里画舫,保不齐背后就是同一个组织。” 楚墨在心里说道。 这样的地方无疑是情报收集最理想之地。 不论除夕夜刺杀一事,顾轻歌是否知情,至少誉王觊觎顾轻歌一事多半是因楚墨而起。 顾轻歌这样的女子落入誉王手里,再掺和上自己的原因,不用想都知道结局会如何。 “相公,若誉王不放人,便打进去,抢人。” 赵飞燕态度坚决。 冰雪聪明如她,第一时间便明白,此事侯府一定要出手。 相公虽不在乎旁人议论,但顾轻歌果真被誉王纳为妾室,相公心里那根刺便真正扎根了。 她十分清楚,遗憾才最是折磨人,最弥久而新的情绪。 它会在未来某一个时刻爆发如山洪。 “此事侯府还是莫要参与吧,相公我自己想办法吧。” “哎呦……” 楚墨被赵飞燕踢了一脚,很有些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赵飞燕已经很久没对他施暴了…… “相公能为侯府冲锋陷阵豁出性命,侯府如何不能为相公承担这些?” 赵飞燕真的生气了。 她觉得楚墨嘴上说的一家人,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着疏离之意。 “飞燕……” “不想理你了。” “你听我解释……侯府也好,我也罢,都与那顾轻歌非亲非故,若是上门抢人,道理不在咱这边啊。” 第51章 人家说你是知音呢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苦笑道。 “非亲非故?她顾轻歌不是相公的红颜知己吗?再说,那也是我赵飞燕有旧之人。便是与誉王撕破脸又如何?” “若是誉王见名帖而不见,咱们便一起闹他一场。” 楚墨想了想说道。 红颜知己? 也许是红粉骷髅吧。 “骗人是小狗……嗯,倒是有些时日没见旺财了……” 赵飞燕想起已经可以到处跑的小奶狗。 '嗯,骗人的是旺财。 “你们可想清楚了。”武淮提醒道,“此次与闹国公府不同,誉王毕竟占了理。” “世子,此事还得麻烦你跑一趟琉璃阁,去找秋嬷嬷与紫藤问个清楚。” 楚墨说道。 “那行,切记不可乱来。” 武淮实在是怕楚墨乱来。 这个看起来啥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实则最是重感情。 别人忌惮誉王身份,他楚墨还真不一定放在心上。 武淮记得楚墨从太仓州回来后,对那蓬莱岛是赞不绝口,向往的说是若有那样一座岛屿,便是倾辽国与景国之力都能保岛内安然无恙。 言外之意,武淮不敢多想。 “小姐、姑爷回来了!” 早在进入谅信门前,赵飞燕便遣人先回府报讯了。 这头浩浩荡荡的队伍刚进了承平坊,侯府里便沸腾开来。 丫鬟下人紧张忙碌起来。 “奶奶,天寒地冻的,您身体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出来了?” 楚墨看到大门处拄着拐杖的老太君,疾步而行。 “看到你们安然无恙,奶奶这提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老太君仔细打量楚墨与赵飞燕半晌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笑容。 “奶奶,不是早已经派人回府报平安了吗?” 赵飞燕从另一侧搀扶着老太君,埋怨道。 “你这丫头,若真关心奶奶,那便早点怀上。奶奶老咯,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抱曾孙子……赵飞燕眼眶红了。 楚墨也在心底叹了口气。 除夕夜后,老太君的精气神下滑的厉害。 这种自然老去,油尽灯枯的状态想要扭转过来,以楚墨现在的能力,根本办不到。 事实上,老太君接近八十的年龄,在这时代已经称得上绝对高寿了。 “奶奶,您可得保重好身体,含饴弄孙也得要有好的体魄才行。” 楚墨笑道。 “姑爷说的对。小少爷都是虎头虎脑的满地跑……” 四人说话间已是来到议事的厢房。 “你们三人中,小北久经战阵,便是飞燕也算耳濡目染,唯独平思是第一次。” 老太君坐在上首,“王猛来信,言道冰雪消融之时,便是大战开启之日。 郭尚书前日来过,言及西宁关外的景国大雪封路前也是频频调兵遣将。 兵部与几位大人忧心的是辽、景两国搁置争议,合谋攻我乾国。” 若是辽、景联合,乾国危矣。 当年仅仅一个景国便打到了京都卫城下,更何况如今的辽国比之当年的景国更加强。 而乾国,近百年来重文抑武下,国力是有所增长,但战力与明盛年间却要弱了不少。 “平思,侯府将门传世,飞燕毕竟女流之身,战阵的事,终究还是靠你们。” “奶奶,小婿定当竭尽全力。” 楚墨肃容。 老太君点了点头,从衣襟内拿出本书册递给楚墨。 封面上四个大字《兵法总述》。 “此乃侯府几任侯爷研究诸多战阵与战役、战法的经验之谈,是历任侯爷倾注毕生心血之作。如今便交给平思了。” 单漆跪地,双手捧着书册高举过顶,楚墨肃然道:“小婿定当仔细研读,绝不懈怠。” 楚墨知道这本兵法注释的书册份量有多重。 在这手艺传子不传女的时代,老太君能将侯府最珍贵的兵法注释交给自己,那得有多大的决心。 信任的背后却又该有多大的辛酸。 “奶奶,您居然都不传给飞燕。” 赵飞燕不满了。 这本《兵法总述》她求了无数次,可不论是父亲还是奶奶,都只是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教给她。 “飞燕别闹。” 老太君肃容。 “楚墨,答应老身妥善保管此书册,万勿落入外人之手。 倘若侯府后继有人,将此书册传下去。 若是战局不利,无力回天时……” “倘若确然无力回天,小婿将全力保留侯府火种,休养生息伺机而动。” 楚墨说的斩钉截铁。 老太君深深看了眼楚墨,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沉重气氛中,冬梅抱着厚厚的兽皮走了进来。 “老太君,舆图便挂在屏风上可好?” “舆图?” 楚墨眼前一亮。 “没错。我乾国舆图。” “冬梅去厢房外守着,没有老身首肯,任何人不得进来。”兽皮上用朱笔、墨线画着简单的山川地貌图。 即便如此,楚墨也是看的极为认真。 十二路,十八府,七十二州,名山大川、河流湖泊皆有标注。但也仅仅是标准而已。 这个时代的地图终究只是个地形方位图。 没比例尺,没有距离。 自打楚墨将《兵法总述》收入怀中后,赵飞燕总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楚墨看的好笑,忍不住逗弄道:“想必是相公我骨骼惊奇,天生便有大将之风,名将的胚子。奶奶果然慧眼识英雄。” “臭不要脸……” 赵飞燕啐道。 “好啦,回到房间,咱一起看。” 楚墨趁着老太君与燕小北注意力放在舆图上时,凑到赵飞燕耳畔轻声说道。 “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 “相公最好了。” “刚刚是谁说我臭不要脸了?” “谁?谁敢这般说相公?告诉飞燕,飞燕一定揍他一顿为相公出气。” 赵飞燕捏着粉拳,在楚墨面前晃来晃去。 这模样,怕是回答不如她意,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吧。 “姑爷,世子找您。” 厢房外,冬梅拦住匆匆赶来的武淮大声说道。 “去吧,把人给我带回来。” 老太君的视线依旧落在舆图上,头也没抬的说道。 “莫要伤了性命。” “奶奶……” 楚墨愕然。 这个底限也未免太宽了。 “既然决定不韬光养晦,那便告诉那些人,侯府的拳头,依旧是硬的。” “小婿明白。” “小北,召集人马,咱去誉王府讲道理去。” “得嘞。” 燕小北也是双眼放光。 不论是城外斩首千骑还是承平坊里的激战,都将他沉眠许久的热血唤醒过来。 誉王府又如何? 闯他一闯便是。 “吱呀”一声,楚墨打开门,武淮正与冬梅说着什么,看神情,怕是没什么好消息。“哎呦,你可算出来。” “让你探听的消息如何了?” “紫藤被沉湖,秋嬷嬷不见了……据说是潜逃了。” “消息确凿?” “今晨在烟波湖岸边,有路人发现淹死的尸体,经琉璃坊歌女证实确为紫藤。 好好一个琉璃坊说乱便乱了……这背后的东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武淮很是不解的说道。 “紫藤被杀了?” 赵飞燕惊道。 “姑爷,弟兄们都已经整戈待发。” “出发!” “喂,楚墨,你想要干什么?冷静点……卧槽,出大事了……” “老太君,楚墨要去誉王府闹事,您怎么也不拦着?” “年轻人的事便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老身老咯……” 武淮:“……” “不行,不能由着楚墨乱来,他那性子要是倔起来,会捅破天的……” 武淮喃喃自语,脑子里高速运转。 “有了…” “嘭”的一声,楚墨一脚重重踩在誉王府府门上,反震之力下,蹬蹬蹬退了好几步。“侯府那赘婿又要做什么?” “那可是誉王府!皇上的亲兄弟。” 路人看到楚墨一脚踹在大门上后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承平坊与朱雀街转角处便是誉王府。 那座占地足有两三个侯府大的府邸。 还剩下的八只蚂蚁顺着楚墨一脚,从库管上抖落,顺着为不可见的门缝钻了进去。马车上,赵飞燕正带着视镜,指挥着八只蚂蚁寻找顾轻歌位置。 等了半晌,王府大门紧闭,没有人应答。 楚墨冷笑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楚墨大声说出经典台词,“再不开门,别怪我将府墙给拆 了。” 楚墨看着两丈高的府墙很是不爽。 这几日在楚家堡,楚墨对乾国臣子府邸墙体高度的规制很是不满。 按他的意思,楚家堡完全可以利用水泥工坊就近的便利,将围墙打造成不亚于城墙的存在。 可赵飞燕告诉自己说楚家堡这样的存在,墙高不得超过一丈的规制后,令他很是不爽。 “王爷,那楚墨不会真的要把府墙给拆了吧?” 誉王府临街的阁楼上,管家频频探头看去后,有些没底的问道。 “王府府墙高近两丈,条石黏土混合着糯米汁,便是比起城墙来也差不上多少,就凭楚墨那两三百人,又没有撞车,如何能破的了?” 武衡指着沿着府墙摸摸看看的楚墨,嘴角噙着冷笑朝跪坐地上煮水泡茶的女子说道:“这莽夫便是你心仪的男子?” 女子赫然便是顾轻歌。 脸上薄纱早已不见。 但见顾轻歌赵眉轻蹙,贝齿咬着朱唇,略显红肿的双眸里,勾人心魄的目光中满是哀伤。 哀伤的背后有着仇恨,有着决绝。 “这便是我心仪的男子。” 顾轻歌酥手垫着茶具,看都未看武衡一眼。 “在轻歌眼中,能为红颜冲冠一怒不畏强权,这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值得轻歌为之倾心的奇男 子。 更何况,为给死去府兵与仆役们复仇,明知淙信门强敌环伺,却毅然决然以弱胜强,斩敌千骑。 试问京都里,又有何人能办到? 更别提公子诗文冠天下,便是那曲乐也令四大才子之一的慕容秋自叹弗如。 如此有情有义又才华横溢之人,轻歌如何会不欢喜?” “大胆!” 管事一脚将顾轻歌踹倒在地,几近沸腾的水壶滑落,溅起的热水洒在顾轻歌脚踝、小腿肚与大腿处。即便顾轻歌今日未着薄纱,也依旧被烫的脸色煞白,却倔强的不哼一声。 京都府衙的袁重信带着捕快赶到了。 “楚公子这是作甚?” 袁重信头疼道。 “袁大哥来的正好,我怀疑誉王府窝藏贼寇,正打算杀进去将其逮出来。” “誉王怎么可能私藏贼寇?莫要乱说。” 巡選的禁军也赶到了。 两个小队共计百人。 第52章 顾轻歌摊上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其中一个带队的还是老熟人伍校尉。 “小北,挡住禁军。” 楚墨的话引起现场一片哗然。 “这楚墨怕是被近来这些刺杀弄昏了头吧?竟然敢用府兵阻拦禁军?” “多半是这样了。侯府竟然容他胡来,莫非老太君身体愈发不好了?” “可惜了,侯府好不容易挣来的军功与同情,却要被这赞婿无脑败坏。” “楚墨,你冷静点!” 武淮远远跑来。 “誉王,龟缩府里又如何?坏事做多了是要遭天擴的。” 府兵与禁军刀兵出鞘间,楚墨大声喊道。 “天谴?”誉王捻起一把花生米,双手搓揉后吹去包衣冷笑道:“本王倒是拭目以待。 轰0 0。轰连串的巨响下,桌案上杯盏抖落地上。 阁楼摇摇晃晃,如同要倒塌般。 尘土渐渐隐去。 惊魂甫定的众人嘴巴能塞进个鸭蛋。 誉王府一侧的府墙竟然全部崩塌了。 楚墨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小小的贴纸一般的“共振贴”,威能竟然如此强大。 这筒直是攻城掠寨必备的东东啊。 隔着废墟,王府府兵与侯府府兵面面相觑,双方都惊呆了。 “这,这莫非真是天罚?” 有人喃喃出口。 “那侯府赘婿之前摸过那一片。” “你给我摸一下看看?” “” 路人的聊天声中,楚墨回过神来喊道:“愣着干嘛,进啊。” “楚公子,万万使不得啊!” 伍校尉与袁重信同时喊道。 “一队,连弩点射,身前五尺;二队身前两尺,点射。” 楚墨忽然开口。 “噗噗……” 二队面朝禁军方位,上百支弩箭射在禁军跟前,钢制的弩箭没入坚硬的青石板间,只剩箭尾。 一队朝着王府方向射出的弩箭,直接穿透了松木,钉在了白玉石板上,颤巍巍好一阵才停歇下来。 “楚墨,你怎敢对禁军出手?” 伍校尉急了。 “伍大哥误会了,我不过是奉皇上之命测试新式弩.弓罢了。若是对禁军出手,众位兄弟如何还能站 着?” 楚墨摆手笑道。 赵飞燕将视镜放入马车暗格中,跳下马车,嘱咐夏荷与秋菊莫让人靠近。 “相公,查到了……” 赵飞燕食指指向左侧三层高的阁楼。 “一队随我上。” 楚墨说着一马当先,跨过废墟。 王府府兵总计五百之数,明晃晃的盔甲在斜阳里甚为耀眼。 “给我封锁阁楼。敢阻拦者,杀无赦。” 楚墨当先冲往阁楼楼梯口处。 王府府兵是多骄傲的人,如何会受楚墨这赘婿的威胁,更何况定远伯府这几年没少受打压,面对燕小北等侯府府兵,他们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 “王将军,怎么整?” “怕什么,给我拦住他们,往死里打。” 王府府兵头头模样的壮汉厉喝道。 刀枪出鞘。 “往腿上射,都给我往腿上射。” 燕小北大声苛斥着。 楚墨不管不顾,他不能不多想一点。 “咻咻咻”的弯箭破空声中,冲在前头的王府府兵成片成片倒下,哀鸣阵阵。 王府府兵头目到底武艺高强,如此短的距离内,高速射来的弩箭愣是被他用收到磕飞。 让楚墨觉得讽刺的是,这头目手里用的,赫然是灌钢工坊出品的手刀。 武淮急死了,嘴里念叨着“姑奶奶,再不来就完蛋了……” 赵飞燕清斥一声,挥剑对上王丛山,这个自西宁边军退下来的指挥使。 “赵小姐,刀剑无眼,再不退出,莫怪我不客气了。” 王丛山学自军中的技法,手刀挥舞间大开大合,气势夺人。 赵飞燕长剑飘忽,腾挪间时而翩若惊鸿,时而犹如穿花蝴蝶般,灵动飘逸。 楚墨把玩着手枪,给赵飞燕掠阵。 视线内,赵飞燕觑准时机,趁着王丛山手刀劈空的当口,长剑从右侧闪电般探出直取王丛山。 怎料王丛山却是故意卖了个破绽,整个人向左倒去,手刀顺势反撩击在赵飞燕长剑剑柄前,“当”的一声,赵飞燕长剑脱手。 就差那么两公分,这一记反撩便要切中赵飞燕握着长剑的手指。 侧翻而下的王丛山却是一个旋身,右腿重若千均的扫向赵飞燕纤细的腰肢。 “呼”的一声,楚墨叩响扳机。 击中王丛山用以支撑的左脚。 枪响的同时,赵飞燕猛然前跃,抽出了怀中匕首。 这是拼着两败俱伤的打法。 “没事吧?” “没事。倒是大意了。没想到王丛山军伍出身,竟然与江湖武士无异。” 这是战法与思维定势的问题。 赵飞燕很聪明,也善于总结。 “小北,下面交给你了。” 楚墨扫了眼借助松木掩护,将冲进来的王府府兵打的畏畏缩缩,踌躇不前的暗卫们,心里很是爽快。“姑爷放心,今日要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彻底失了念想。” 燕小北这几年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五百王府府兵,站着的不足两百之数。 便是府兵头领王丛山,也是抱着血肉模糊的左腿,满头冷汗。 众目睽睽之下,定远伯府一百府兵击溃王府五百府兵,引发又一次的议论。 “有这样的神兵,难怪能将辽骑击溃。” “是啊,就不知这样的神兵是否容易锻造。” 禁军里小声议论着,便是伍校尉看着眼前二队手里的诸葛连弩,也自双眼冒光。 阁楼上。 “他怎么知道你在阁楼的?” 誉王武衡似是自语,又似是在问顾轻歌。 顾轻歌蹙着眉头缓缓站了起来。 被烫伤的部位火辣辣的疼。 “公子世无双,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揣度。” 顾轻歌轻声说着,毫无征兆的,整个人迅速朝栏杆外冲去。 “有时候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放开我,你放开我!” 半边身体已经跃出阁楼的顾轻歌,被站在一旁的管家拉住衣裳,扯了回来。楚墨抬眼时,恰好看到顾轻歌挣扎着被拖了进去。 “誉王,缩头缩脑欺负一个弱女子可不是英雄做派。” 楚墨喊道。 “你一个赘婿也配和本王谈英雄?” 誉王出现在栏杆处。 他的身旁,顾轻歌被人掐着衣领提了起来。 楚墨眼睛眯起,手里的枪缓缓抬了起来。 “相公!” 赵飞燕按住楚墨拿枪的手,急道。 “本王知道你手里的火铳颇有神异之处。 本王便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冲本王这里来。” 誉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目光冷例的看向楚墨。 这是个狠人。 楚墨内心挣扎着。 射杀誉王容易。 射杀之后,局势将彻底失控。 楚墨被逼到了绝路。 “相公,冷静点……” 赵飞燕猛然抱住了楚墨,不让他做傻事。 “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一个誉王将娘子,将侯府置于危难之中。” 楚墨深吸口气,收起手枪:“你赢了,我的确不敢对誉王你动手。” 楚墨长出口气,“放了顾轻歌,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誉王武衡忽然大笑起来。 “我若不放呢?” 武衡探手抓住顾轻歌,就那么单手将她提了起来,悬空在阁楼外。 “公子,轻歌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小姐……来世有缘,定当结草衔环……咳咳咳。武衡手里用劲,顾轻歌的话被打断,剧烈咳嗽。 “不放?你不会想知道的……” 楚墨一边沉声应道,一边沟通系统准备弄个气垫之类的。 “嗒、嗒、嗒”的脚步声。 “王兄,王兄何至于此!” 提着裙子一路跌跌撞撞跑来的,赫然是永宁公主。 “永宁?胡闹!天寒地冻的,你跑来做什么?” 誉王苛斥道。 “王兄……咳咳咳……” 永宁公主剧烈咳嗽起来,急促的呼吸声如同风箱般。 楚墨甚至听到了弥散的哮鸣音。 “永宁,快别说话,先缓缓,缓缓再说。” 誉王脸上竟然有紧张之色。 “誉王就永宁这一个妹妹,兼之身体不好,自幼便捧在手掌心里,宠着,呵护着。永宁公主出面,此事或许有缓和的余地。 倘若皇上插手,以誉王的性子,怕是只会让矛盾激化。 赵飞燕在心中想着,叹了口气。 永宁咳得直不起腰,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呼吸不畅憋得通红。 “永宁,你怎么样,别激动,慢慢平息下来……” 誉王急了,将顾轻歌随手扔在阁楼上,蹬蹬蹬就往楼下跑。 永宁公主出现,便连被王丛山催促着,准备拼命的王府府兵都安静了下来。 誉王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几个跃步就出现在了永宁身边。 “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怜惜自己?明知冬日喘疾易发,还跑出宫做甚?” 誉王解下身上披着的大氅覆在永宁背上,轻轻拍着,帮她顺气。 动作娴熟。 楚墨看的分明,誉王脸上的焦急与关切之意丝毫不假。 事实上,以誉王性子而言,他也犯不着在这事上做假。 或许,永宁公主便是誉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吧。 楚墨这般想着。 “王,王兄……答……答应我,我……” 永宁公主的哮鸣音越来越重。 “快别说话了,只要你无恙,王兄什么都答应你……太医,快去寻太医!”誉王慌了。 这是他见过的,永宁喘疾发作的最严重的一次。 侯府管家转身就往府外跑去。 楚墨终于明白过来,所谓的喘疾应该便是哮喘。 “滚开!” 誉王看到楚墨伸出手想扶永宁时,怒吼道。 若非楚墨,永宁如何会在这个时节出宫? 不出宫就不至于引发喘疾。 “誉王是想害死公主吗?” 楚墨怒道。 永宁这情况十有八九便是哮喘的急性发作。 “王爷,楚墨医术不错。眼下便是去寻太医,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不如让楚墨给公主瞧瞧吧。” 赵飞燕劝道。 楚墨会医术。 誉王终于想起来了。 “永宁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 “有那闲工夫在这瞎叨叨,不如去准备点热水,炭火。” 楚墨回怼了句,环着永宁永宁公主肩膀,让她半靠在自己蹲着的腿上。 从空间里兑换来气溶胶喷雾,治疗哮喘的激素类药品。 五个信誉分换来三瓶。 这时候也没人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在楚墨的手环上永宁公主肩膀的时候,哮鸣音愈发急促。 旁观的许多府兵甚至怀疑永宁公主会不会在下一次的呼吸中,香消玉殒。 “啪”的一声,楚墨打开盖子。 “公主莫慌,吸一口这药,很快便好了。” “滋”的一声轻响,楚墨将气溶胶喷雾挤入公主微微翕张的唇间,如同神迹般,哮鸣音消失,呼吸开始平稳下来。 第53章 金钟罩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永宁急促喘息着。 有后怕,有被楚墨拥在怀里的羞涩。 “永宁姐姐觉得如何?可有好点?” 赵飞燕蹲在一旁紧张问道。 “我好多了……楚,楚公子这是什么药?竟然比吴太医的针灸术见效还快?” 众目睽睽下,她一个尚未婚嫁的公主躺在男人臂弯里,传出去,丢的是皇家颜面。 “这是专门治疗喘疾的药,公主可以随身带着,若觉得呼吸困难的时候便轻轻吸一口,能够缓解不 适。” 楚墨将手里这瓶连同空间里的两瓶一起塞入永宁公主手里。 “这,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永宁苍白的脸上有着忸怩与红霞。 “呢……算是吧。” 这误会可太大了。 自己身边没有人有喘疾,楚墨还真不好解释。 “公主快进屋吧,寒风刺骨,莫要着凉引发喘疾。” 楚墨转移话题。 “侯府那赘婿竟然还会医术?” “是啊,而且竟然连公主的喘疾都给治好了?” “不算治好吧,只是缓解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啧啧……可惜了,竟然成为了赘婿……” 有那胆大之人沿着废墟,跟在永宁身后.进了王府,目睹了这一切。 说话间,顾轻歌走出阁楼。 因为永宁的插曲而缓和下来的局势,瞬间又剑拔弯张。 “王兄可是把轻歌姑娘赠与永宁了,不会反悔吧?” “这话何意?本王何时答应将顾轻歌赠与永宁了?” 誉王有点莫名其妙。 “就在刚刚,王兄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永宁吗?” 永宁公主眼里有着狡黠,俏脸上却一片委屈之色:“宫中偌大的朝凤阁,就永宁一人,王兄也忙,都没时间陪人家,闷都闷死了…… 倘若有轻歌姑娘作伴,平日里看看书,听听曲,心情愉悦下,永宁的喘疾也会好的快些……” 没时间陪……誉王耳畔回荡着这句话。 是啊,这几年忙于争权夺利,只是往朝凤阁里送一些珍稀玩意,又何曾陪过永宁? ‘王兄……该不是想反悔吧? 永宁轻轻抓着誉王臂弯摇来摇去,大有你不答应,我不放手的架势。“你该不会打着转头就将人给楚墨的念头吧?” 誉王看了眼同样傻眼的楚墨,朝永宁问道。 “王兄放心,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哪能便宜他呢……”“当真不会转送?” “当真不会。” “这是身契,收好了,可莫要被某些小人给偷走了。” 誉王冷笑着看向楚墨。 楚墨:“……” 这事竟然发展成这样,楚墨完全没料到。 可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给了王府与侯府一个台阶。 双方不用再为顾轻歌的归属斗得你死我活。 赵飞燕轻舒了口气。 要真抢回顾轻歌,那这妾是纳还是不纳,成为摆在她面前最大的纠结。最终还是会纳的。 奶奶找自己单独聊过,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堵不如疏。 这世间但凡有本事的男子,哪个又不是三妻四妾? 赵飞燕想着楚墨说的神仙般的世界,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御书房里,武沐听着影卫头领一五一十的将誉王府发生的事汇报完。 “幸得永宁公主赶至,不然臣就得被迫出手了。” 影卫最后说道。 “你刚才说,王府的府墙被他摸了一遍后便崩塌了?” 武沐收起玩笑心思问道。 “的确如此。坊间也有誉王德行有亏遭受天罚的传言。” 武沐嗤笑。 天罚? 这世间若有天罚,那要天家何用?又置天家于何地? “臣也不信时间有天罚,但此事臣亲眼所见。” 那王府近两丈高的府墙顷刻间W塌的景象,如同幻灯片般在他脑里反复出现。 “此事暂时莫要细究。” 武沐思索片刻后说道。 誉王德行有亏,这事对皇室名声影响有限,再说,舆论发酵,复合他的利益。 “皇上,这次侯府与王府争端闹的太过,虽未闹出人命,但伤者数百,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若是不对侯府进行惩处,终究有损天家威严。” “内阁不是驳回朕给楚墨封爵之议了吗?那便顺水推舟,功过相抵吧……” 武沐冷笑道。 仅仅八天时间,誉王府垮掉的府墙又一次竖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水泥墙,墙体外订着木板,看不清墙体具体情况。 一应花销俱由侯府承担。 楚墨杀辽敌之功与擅闯誉王府之过相抵,外加被罚亲自出工。 是的,这八天里,有内侍鸡鸣时分便至侯府将楚墨喊起,万家灯火时才准许楚墨回府,虽说不至于皮鞭乱抽,但在凛冽寒风中待上一天,也算是糟了通大罪。 至少,誉王府里那些家丁、府兵们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知道的是,亲自出工,乃楚墨与工部左侍郎方子墨商量后,报上去的。 对于水泥工坊而言,誉王府的围墙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上百米围墙,八天工期加上十二天养护期,一共二十天时间,楚墨准备拆模了。 已时中刻,承平坊里便聚集了无数闲人。 除了亲自去过楚家堡见过水泥建筑的人相信外,没有人相信那灰色的水泥和着水,外加一些沙石,软巴巴的东西弄出来的墙体,能与条石、黏土、糯米汁液黏糊而成的府墙相比。 “来了,来了。” 议论声中,披着坎肩穿着大袄的赵飞燕,陪着楚墨出现在承平坊大街上。 “你们说,一会这些木板拆掉后,那软巴巴的沙浆会不会直接垮塌下来?” “有可能。或者,推一推便推倒了。” “咱家倒希望誉王府府墙能够屹立不倒,比那城墙还牢固。” 有围观之人说道。 “为何?” “你傻啊,咱不是投了两贯铜子在水泥工坊里吗?若是一推便倒,那投进去的铜子不是打了水漂吗?”“哎,你不提倒是给忘了。那可是我背着娘子将家底都掏空了才凑齐的铜子。” 说话之人突然紧张了起来。 事实上,围观之人多半都是投了银子在里面的。 因为匠人不足的缘故,灌钢工坊这几个月内还看不到成效,但水泥工坊不同啊。 有那做工之人说,水泥工坊前的空坪上堆满了一包一包的水泥成品,但无人问津。 “各位乡亲父老,麻烦让让,让让……”楚墨笑着与众人打招呼,一步步挤了进去。 “楚公子,那水泥墙真的靠谱吗?” “按老兄说,怎样才算靠谱?” 楚墨停步,笑着问道。 “总得风吹不倒,常人推之不动吧?” 这回答差点令楚墨爆粗口。 这算什么要求? 便是打个木桩钉几块木板圈起的栅栏也能达到这个要求吧? “这样,一会你来推,若是推倒了,我赏你百两纹银如何?” “若是推不倒呢?” 那人双眼放光。 “推不倒拉倒呗,还能让你给我一百纹银不成。” “说话算话?” “这样……”楚墨提高音量,“一会拆了木板后,若自诩力大无穷之辈都可来推围墙,若是有人将之 推倒,侯府赏纹银百两。 霎时间,誉王府前沸腾了。 “可是认真的?” 围观人群中,有一铁塔般的壮汉出声。 “是他,石铁牛……这可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大力士啊……听说桑员外府里近千钧重的石雕獅子,便是铁牛一人扛到桑员外府门前的。” “谁说不是呢,有那好事者还专门去了桑园外府前试着推动那石狮子,结果五人合力下依旧纹丝不 动。” “有他在,怕是这赏金轮不到咱们头上了。” “铁牛?大力士?”楚墨听着议论倒是来了兴趣,指着石铁牛说道:“便是你了,石壮士第一个来。”木板被拆开,露出了不太平整的府墙。 “这也太丑了吧?” “大家别急,拆模后,会进行修整润色,不说阳春白雪,但至少比那条石的原色要漂亮许多。” 楚墨笑道。 “这位壮士可准备好了?” 楚墨转头看向石铁牛。 “若是推倒了,不找俺赔铜子?” 石铁牛有些犹豫。 “放心吧,不要你陪。” 赵飞燕轻笑道。 “那俺就放心了。俺娘说了,侯府最讲道理。” 石铁牛边说边将身上八成新的袄子脱了下来,小心叠好,却一时找不到放的地方,四顾张望。 “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赵飞燕轻笑道。 谢过之后,石铁牛活动活动身体,朝手里吐了口唾沫,寻了个好着力的位置,吐气开声。 “嘿!” “砰”的一声,青石板地面崩碎。 围墙纹丝不动。 不信邪的石铁牛说道:“俺还能再试一次吗?” ‘尽管试便是。 楚墨目光落在被踩碎的青石板,暗自咋舌。 这得多大的蛮力才能仅靠发力,便将坚硬的青石板踩碎? 人群的外围,有一男一女头戴斗笠,也未见如何作势,便挤进了人群。 视野中,正看到石铁牛二次发力。 “嘿……呀……” 大冷天的,石铁牛额头有汗水滴落,太阳穴与脖子上,青筋凸起。 这次青石板倒是没碎,只是受力下,严丝合缝的青石板竟然沿着踏脚处翻起了好几块。“俺不行。” 石铁牛颓然放弃,双手不自然的微微颤抖。 “这水泥竟然如此神奇?八天时间建起这么一堵墙,竟然如此坚固?” “夫君,水泥工坊咱家可是投了银子?” “投个屁……你个败家娘们,让你将首饰当了凑点钱,偏生不肯……” “这位兄台,水泥是何物?” 斗笠男拍了拍身边一略显驼背的农人问道。 “水泥都不认识……”农人转头看到背着长枪的斗笠男,嘴里的脏话咽了回去,“兄台不是临安府 人?” “自西宁路而来。” “西宁路?那可远得很。”农人咋舌。 “的确不近……不知这水泥……” 斗笠男将话题拉回。 “说起水泥就不得不提定远伯府那赘婿楚墨,喏,便是那人。” 农人说着指了指楚墨接道:“那楚墨与户部、工部一同整饬,弄出了灌钢工坊、水泥工坊……” 农人将三大工坊以及那亩产八石的稻种说了一遍,末了还问道:“兄台可知修葺这么一大段围墙用了多长时间?” “三十天?” 斗笠男往短了猜。 他是参与过城墙加固的,知道修葺起来极其繁琐。 “三十天?”农人洒然笑着比划了个手势。 “八天?怎么可能?” “事实上,若非天寒地冻,土石开挖不易,多半三、四天便能完成。” 第54章 皇亲国戚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斗笠男瞠目结舌。 农人很满意于斗笠男的表情。 那种京都人士高人一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可还有人要尝试?一百两纹银,童叟无欺。” 连着十几个自认为气力惊人的壮汉试过后,围墙还是那个围墙,纹丝不动。 楚墨心中暗笑。 这个样板工程里,他可是挖了桩、埋了钢条在里面的。 钢筋混凝土若是能靠人力推倒,那他也不用混了。 “各位父老乡亲们,混凝土的功用大家也看到了,一斤水泥只要三个铜子。王府这样规模的府墙,只要三十两纹银……” 楚墨趁机做起宣传。 “这可是上百米长的府墙啊,若是按照条石、黏土、糯米汁的修建方式,单单条石钱就不下百两。再加上工钱什么的,修建造价起码是混凝土的十倍。” 楚墨在议论纷纷中趁热打铁。 “让我来试试。” 斗笠男忽然出声。 “大哥…这样不g吧?” 女子劝道。 “无妨,不过是试试这水泥是否真如楚墨所说的这般好。若果真如此,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这位胃…” “异乡人,恰逢其会,便动了好奇之心。”斗笠男说着解下斗笠。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这自称异乡人的男子,长相帅气的很,看上去比那慕容秋顺眼多了。 英气逼人,形容的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楚墨看着年龄与自己相仿,最多大个两三岁的男子笑道:“兄台尽管试便是。” “可能用兵器?” 男子拍了拍背上长枪。 “尽管试便是。不过,你这枪杆可承受的起?别崩断了找我陪。” 楚墨笑道。 男子笑笑不说话。 “麻烦各位父老乡亲们让让,刀枪无眼,莫要伤了大家……” 男子抱拳说道。 “小哥模样真是俊俏……不知可有成家?” 有那满身风尘韵味的小妇人捂嘴笑道。 “小桃红,人家翩翩公子如何看的上你?倒不如你就从了我吧……” 人群里有人打趣着。 “相公,这是个高手。” 赵飞燕小声说道。 “不能吧?就这动作,我也能啊。” 不论楚墨怎么看,那男子倒拖枪的动作都是一副装比样。 “相公一会便知。” 楚墨嘀咕道。 却见那男子手腕一抖,枪柄如弓,脚后跟磕了下枪尖部位,整把长枪弹射而出。 手腕巧力下,男子双腿蹬地,连人带枪飞向府墙。 “噗”的一声,枪尖刺在水泥墙上,枪身再次弯成弓形。 “嘿!” 男子吐气开声,身体一百八十度转弯,带动长枪反弹之力,“砰”的一声狠狠砸在水泥墙上。 借着枪身反震之力,男子手腕轻抖,枪尖“嗡嗡”作响划出几朵枪花后,静止了下来。 “好!好枪法!” 沉寂后,现场爆发热烈的掌声。 赵飞燕双眸中流露出的敬佩与崇拜之意令楚墨很是吃味,嘀咕道:“还不是银样蜡枪头……水泥墙也只是被枪尖扎中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凹点……” “相公不懂,那人这一套枪法使出来行云流水……据飞燕所知,京都禁军中,无人能做到他这般流畅自如。” 赵飞燕拍着手接道:“相公可莫要小看最初那记追身枪,以及最后收势时的化力技巧,这些,可都是真 功夫。” “不就是耍花枪吗,有娘子说的那么夸张?” 楚墨小声嘀咕道。 那人提着枪,走到水泥墙边上,探手摸了摸被枪尖刺出来的浅浅的的孔洞,又轻轻敲了敲横扫过后有些白痕的墙体,眼中灼热的光芒半晌后方才隐去。 “喂,这墙体可还牢固?” 楚墨走不耐烦的问道。 “甚好。” 男子看了眼楚墨,背好长枪后重新戴上斗笠。 “可能大量供应?” 男子问道。 “我有水泥,你有银子吗?” “一月可产多少?” “月产三五十万斤不在话下。” “甚好。” 男子点了点头后,招呼同样戴着斗笠的,站在人群中的女子后,施施然离去。 “喂,这就走了?” 楚墨愕然道。 男子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后继续前行。 “什么鬼?调口味?你以为自己是流川枫吗?” 楚墨看着离去的男女,满腹怨念。 “公子,这水泥工坊可还會认股?” 有人问道。 “不好意思,楚家堡的水泥工坊已经不能入股了。不过,日后若在其他州府开设工坊,还是有机会的入股的。” “楚公子,水泥修建屋舍可能防水?” 有那每日里来看,注意到养护期时淋水场景之人,问出了心中困惑。 “楚公子,听说楚家堡要修建通往京都的水泥路,可是确有其事?” “公子可愿纳妾?某家中有女,年方二八……” “” 楚墨无语。 “大家都散了吧,堵在誉王府前,到时候又来个天罚可就不妙了。” “相公莫要乱说。” 赵飞燕恼道。 这事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相公这么说,保不齐又得闹起来。 “走啦……咱们去忠义酒楼瞧瞧吧……说起来有日子没吃火锅了。” 赵飞燕扯着楚墨衣袖往朱雀街方向走去。 “哥,这忠义酒楼看上去客人很多,不如我们就去这吧?” “听说这是定远伯府的产业。” “那更好了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女子笑道。 “两位客官里面请。” 忠义酒楼大堂前,伙计看到两人在门口张望,热情招呼道。 擦拭完后将抹布搭在肩上,伙计从柜台拿了一张纸过来。 “菜单?” 男子好奇道。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客官是第一次来京都?那来忠义酒楼用膳就是最佳选择。 本店新推出的火锅风靡京都,若非此刻离用膳还有半个时辰,怕是连大堂内的位置都没了。” “火锅?那是何物?这时节,如何来的黄瓜、蔬菜?” 女子拿过菜单好奇的问道。 “说起这火锅与反季节蔬菜,就不得不提定远伯府与楚墨,楚公子了。” 伙计脸上洋溢着崇拜之情,将火锅以及反季节蔬菜由来介绍了一遍。 “那个赘婿还有这个本事?” 男子奇道。 “公子切莫将楚公子与普通赘婿混为一谈。”伙计一脸严肃,“姑爷便是赘婿,那也是天下一等一的赘男子、女子对视一样。 “那便一样来一份吧……牛肉?如何还有牛肉贩卖?” 男子想起这段时间妹妹的辛苦,咬咬牙,就当作是弥补年节了吧。 贩卖牛肉,宰杀耕牛,那都是要被打板子的。 “客官放心,本店所有牛肉都是经过户部特批的,是有合法手续的。” 伙计指了指墙上粘贴的公文笑道。 “来两斤牛肉,其它菜品看着上吧。” “好嘞,客官先吃点花生零嘴候着,火锅一会便好……花生米是本店赠送的。” 伙计端上来一份炸的酥脆的花生米,上面覆着一颗颗细致晶莹的盐粒。 ‘哥,你说咱们要不要去侯府拜访一下? “先办正事,得闲了再说。” “那兵部尚书避而不见,侍郎官与那户部尚书全都油盐不进,不找姑母帮忙,怕是完不成奶奶交代的任务了。” 女子愁容满面的说道。 “若是靠侯府之力办成,回去被奶奶知道了,你猜会怎么样?” 女子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 “吻,这么巧?” 楚墨刚一进店便看到菜品上齐,在等火锅汤底开的兄妹二人。 “相公,不如一起?” 赵飞燕小声说道。 “娘子不会觉得那小白脸长得帅吧?” “人家哪里小白脸了?”赵飞燕看看那男子,再看看楚墨,捂嘴笑道:“我看相公倒是更像一些。” “娘子说错了……”楚墨笑道,“相公我不是像,相公我乃赘婿,可不就是小白脸,吃软饭的吗?” “相公!哪有这般埋汰自己的。” 赵飞燕忍不住捶了他一下。 明知是开玩笑,赵飞燕听得这话,心里也自不太舒服。 面对大门方向的男子已是看见楚墨夫妻走向这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楚墨直接在方桌旁的空凳子上坐了下去笑道:“兄台,缘分呐!” “你有什么事吗?” 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娘子快坐,站着干嘛?” 楚墨招呼赵飞燕在对面坐下。 “不如一起?” 楚墨指了指桌上水快开的火锅笑道。 “不好意思,舍妹生性怕生,两位还是另找地方吧。” 男子拒绝道。 “哥,我没关系的。” 女子轻声说道。 “你看嘛,还是小妹明事理……”楚墨抚掌笑道,“相识便是有缘,这顿火锅算我的。” “小姐、姑爷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登闻亭已被客人定走了。” 小二披着抹布走来,很是不好意思。 “无妨,将这铁锅撤走,把我那铜鸳鸯锅端来……一半辣子,一半菌菇。” “好嘞。” 伙计将铁锅端走。 “兄台勿怪,这忠义酒楼乃是侯府产业,对面这位赵飞燕赵大小姐真是侯府当家的,不才楚墨,正是赵 大当家的夫婿。” 楚墨笑着介绍道,“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这是我哥杨志远,我叫杨小莲,我们来自……” “小莲!” 杨小莲看哥哥不说话,略显腼腆的介绍被杨志远打断。 “两位这是第一次来京都?” 赵飞燕问道。 “嗯,大前天夜里才到的。” “听口音倒像是清河以西……那岂非年节时候还在路上?” 赵飞燕试探道。 “赶上大雪,年节时分……” “小莲!” 杨志远瞪了杨小莲一眼,开口道:“两位莫再试探了,否则我兄妹二人立刻走人。” “就闲聊嘛,莫生气莫生气。”楚墨打圆场,谈起了正事:“兄台开始说要大量水泥?如果数量够多的 话,工坊那边可以让点利。毕竟,工坊刚有产出,水泥这种新鲜事物,大家还不太熟悉。” 果然,提到让利,杨志远来了兴趣。 “让多少?” “兄台要多少?若是十万斤以上,可让利一成。” 楚墨边说边招呼两人开动。 “生意的事咱边吃边谈。来来来,试试这辣子。比之芥末、姜的辛辣,过了油的辣子要柔和许多,两位 不妨试试。整个乾国可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嘶…” 杨小莲夹起一块满是红油的牛肉,仔细吹了吹送入口中嚼了几口生生咽了下去。 “好辣。 “慢点。 杨志远递了茶水过去。 “哥,这个好好吃。” 饮尽一杯茶水恢复过来的杨小莲直觉胃口大开,唇齿间的余韵令她忍不住又伸出了筷子。 第55章 你哪来的底气?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好吃多吃点。” 杨志远眼里有了柔光。 这两个月起早贪黑,餐风饮露的,又何曾像样的吃过,更别提这种闻所未闻的吃法。 “嗯,哥也多吃点。” 楚墨招手将小二喊了过来,“将我存的椰子汁与红酒拿来。” 酒酣耳热之际,几人也不知话题为何扯到了景国。 “西宁三关失其二,否则岂容景国蛮夷之人如此嚣张。” 杨志远愤恨的说道。 “雄关终究是死物,乾国之危在于固步不前。” 楚墨酒意上涌说道。 “想我乾国鼎盛之时,景国、辽国,不过是游牧之族,居无定所,慕我乾国风仪。怎料百年过去,昔日夹缝求存,被士大夫视为茹毛饮血之辈竟然逆袭成功,将我乾国逼入如此绝境…… 那些决定乾国走向盲目自大的文人书生,一个个都该被钉在耻辱柱上让后人唾弃。 成王败寇,拳头硬才是正理。” “说的好,当浮一大白。” 杨志远拍案赞道。 “好你个小子,惹了那么大祸事竟然还有心思在此吃香喝辣的?” 兵部尚书郭龄志与京都府尹宋廉出现在身后。 “两位大人这是被河东獅吼了吗?怎生如此狼狈?” 两人身上的棉袍一看便是那种沾满泥水干透后的留下的污渍,脸色更是好似新熏出来的腊肉般,青一块紫一块。 “别说风凉话,快快让小二上些酒肉。” 郭龄志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楚墨面前的杯盏倒了满满一杯,一口饮尽。 “懂不懂尊老?不知道挪挪,让个位置出来?” 郭龄志一屁股将楚墨撅开,示意宋廉坐在身旁。 “相公坐这里,我与小莲一同坐吧。” 赵飞燕转头朝杨小莲歉然一笑:“不打紧吧?” “姐姐说的哪里话。” 两个姑娘身材绝佳,坐在一条长凳上丝毫没有挤得感觉。 “两位这是出城公干去了?什么事得劳动两位大驾?” 楚墨好奇道。 “还不是拜你小子所赐,我与宋大人被革职留用,这不得下死力吗……”郭龄志也顾不上烫,直接就将肉片往嘴里塞,烫的吭哧吭哧的同时直道美味。 “和我有关?莫非是寻到了刺客窝点?” 楚墨眼睛一亮。 “你倒聪明……”郭龄志把筷子一放,看了眼杨志远与杨小莲,“这两位是……” “杨公子,这位是兵部郭尚书,这位是京都府尹宋大人。” 赵飞燕为四人介绍。 “兵部郭尚书?” 杨志远站了起来,酒意散了大半。 “什么尚书,被革了……不对啊,你小子这是对本官有意见?” 被突然站起来的杨志远吓了一跳,筷子上刚夹起来的牛肉掉落桌上,郭龄志不满的说道。 “西宁路杨家,杨志远见过郭大人。” 杨志远抱拳作揖。 “西宁杨家?”郭龄志愣了愣,“可是宁远公的那个杨家?” “正是家父。” 赵飞燕手里木质勺子掉落,嘴巴成了0型。 “娘子怎么了?” 楚墨用袖子擦拭掉濺在赵飞燕身上的汤汁问道。 “表兄?” 赵飞燕脱口而出。 这下轮到楚墨发懵了。 表兄? 什么情况? 老太君娘家人? 老太君的娘家在定远候府中,就是如同禁忌般的存在,无人敢提。 楚墨私底下也曾好奇的问过赵飞燕,为何偌大的侯府,平日里竟是无甚亲戚往来,可赵飞燕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奶奶与娘家打她记事起便从无往来。 “是了,老太君与西宁侯正是兄妹。此事久远,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刘炳坤仔细看了看杨氏兄妹,笑道:“我与你父亲也算旧识,算不得外人,坐吧。” “却不知守城兄身子骨可还硬朗?” 宋廉问道。 “回宋大人话,父亲常年卧榻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杨志远话语里有着悲伤。 “遥想当年,守城兄一杆红缨枪,匹马至景国军前叫阵,结果愣是无人敢出战……当真是英姿勃发,豪气盖世。” 宋廉感叹道。 “宋大人与父亲认识?” “我与你父有同窗之谊,只是后来有了些误会,便断了往来。” 宋廉喟然而叹。 “表兄,你们来了京都为何不到府里,却要住在客栈?” 赵飞燕不解道。 “看来……什么都不曾对你说过。” 杨志远看了眼赵飞燕,到底还是没有喊出姑母二字。 祖父辈的恩怨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奶奶对侯府那位小姑子充满怨念。 私下里,他猜测是不是与宁西公府被降格为侯府有关。 “我只知道明盛三十六年后,侯府与宁西公府再无往来。” 赵飞燕蹙眉说道。 “哎呀,搞了半天都是一家子啊。”楚墨乐了,这让赵飞燕颇为崇拜的小白脸竟然是表兄妹关系。楚墨瞬间热情起来。 “坐下说,坐下说……表哥也是的,到了京都岂能过门不入?长辈们的恩怨也好,误会也罢,都不影响咱们亲戚、朋友的关系。 各论各的嘛。” 赵飞燕与杨小莲小声嘀咕了几句,开心道:“我是姐姐。” “对了,宋大人与郭大人捣毁了刺客窝点?规模如何?可有伤亡?” “依旧在太仓山脉。一营兵马,尽数歼灭。” 郭龄志略显得意的说道,“不过这事功劳有宋大人的一半,若非他从牙行贩卖粮食的蛛丝马迹里发现不对劲之处,遣人跟踪密查,怕是哪一天又得捅破天了。” “又是辽人?” “正是。” “可有其它线索?” “贼人可恨……将一应文书案卷全都给销毁了。” 郭龄志愤愤道。 “线索断了?” “断了。” 宋廉无奈的说道。 京都周边屡屡出现敌国细作,兵部与京都府衙压力山大。 好不容易逮着点尾巴,顺势摸过去,却遭遇断尾求存,这对两位急于戴罪立功的大臣来说,的确是很不爽的一件事。 “平思放心,大战将起,皇上已经出动影卫肃清周边。” 宋廉说道。 除夕夜的场景筒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还是那种左右开弓的打法。 杨志远看三人聊得热络,一时不好插嘴,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表哥不远千里到京都来,开是有要事? 楚墨察觉后,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杨志远感激的看了眼楚墨,长身而起朝着郭龄志作揖道:“郭尚书,这次我与舍妹一同前来,便是来求甲兵与粮饷的。 昨日去了兵部,侍郎官百般推脱,并不肯应。 西宁路直面景国兵锋,西宁三路二十万边军甲兵大都年久失修,粮饷克扣些也就罢了,关键是三月有余,分文未至…… 宁西候府这些年来开支用度尽皆用于甲兵修缮,早已没有余力行那宣抚之事,家父上了好几道表,尽皆石沉大海。 这才令我与舍妹赶来京都……” 杨志远说着从怀里掏出了父亲写给兵部的条陈。 “不对啊,粮饷一事本官不太清楚,但宁西侯奏表修缮甲兵一事早就已经廷议了,户部也已经拨付银两,为何你却说石沉大海?” “大人会不会记错了?” 杨志远问道。 郭龄志皱了皱眉头,“此事皇上还专门找本官以及工部尚书了解过甲兵修缮费用用度,断不会记错。”几人尽皆察觉不对。 西宁路与定远关一样,面对敌国兵锋威胁,朝廷即便拮据,这两路的一应用度还是有保障的,可此刻听杨志远这般说,那就问题大了。 “此事容我禀明圣上后再定如何?” 郭龄志看完条陈,收入怀里。 “但凭郭尚书做主。” “有什么事便直说,莫要婆婆妈妈的,效仿那小女子扭捏作态。” 郭龄志眼见杨志远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数落道。 “不知郭尚书与户部刘尚书是否熟识,能否代为介绍?” “刘炳坤那小老头?是了,粮饷的事。” 郭龄志恍然,随即笑道:“刘炳坤那老小子不见得卖本官面子,但有一人面子他一定会考虑。” “谁?可否请郭尚书代为引荐?” 杨志远快速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宋大人?” “错。” “赵大小姐?” 郭龄志依旧摇头。 杨志远愣了愣,看向楚墨,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便是眼前这兵部尚书与京都府尹表现出来的,与楚墨的熟稔程度便足以令他心中讶异,现在又要加个户部尚书? 那可是六部排名第二的户部,仅次于掌管官员升迁考评的吏部。 “小弟帮你找刘尚书说项自然无妨,但表兄别赵小姐赵小姐的叫了,都是自家人,无端显得生分了。”对亲情求而不得的楚墨,能理会赵飞燕长久以来那种孤单的心情。 所以赵飞燕才会在知道杨志远兄妹乃是西宁路那边,从未见过的亲戚时那般失态。 “是啊哥……我觉得表姐夫说的对。” 杨小莲点头附和。 父亲临时决定让自己跟着来,或许便有让自己看着哥哥,省的他冲动下跑到侯府去撒野的念头吧?又或许,父亲是让自己劝哥哥,趁着年节时分到侯府走动走动? 不然哥自己带着府兵来便成了。 只是没想到今年风雪来的即早且猛,路上损了好几匹马也依旧错过了时节。 “表妹说的对。”楚墨看杨志远有些犹豫,趁热打铁道:“侯府除夕夜的时候遇到辽兵一路骑兵袭击,老太君受了伤,身子骨也不如之前那般硬朗了,既然来了,总该去探望探望才好…… 两位都还是住客栈的吧,不如一会吃完火锅,退了房,搬去侯府住吧。” “侯府遇袭?辽兵怎么能跑到京畿之地?” 杨志远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然你以为本官与宋大人为何被革职留用?” 郭龄志叹了口气接道:“便是侯府送葬队伍出城后,还遭遇两路辽骑截杀。” 杨志远:“…” “姑母身体还好吧?” 杨小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 辽骑战力冠绝天下,这话绝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是武、辽、景三国长期征战下,将士用血肉之躯验证的结果。 “伤势已无大碍,不过精气神损耗过剧,伤了元气。” 赵飞燕看向杨志远,“表哥,搬回家住吧。奶奶虽然从未说过,但我知道,她老人家想念故乡,想念母家。”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将户部尚书请来府里用膳,表哥有什么事咱们到时和他们详聊。 对了,工部左侍郎也一并请来。表哥尚不知道吧,现今工部锻造的兵器,比辽国从海外购置更加锋利…” 第56章 试问搬运哪家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笑道。 “怎么,侯府请客,不喊我们一起?看不起人吗?再说了,本官如今被革了官职,入不敷出,到侯府打打秋风正当时啊。” 郭龄志笑道。 “附议。” 宋廉那一本正经的人居然都跟着郭龄志一起打趣楚墨。 “都请,都请……” 楚墨抱拳笑道。 侯府,忠义堂。 赵飞燕与楚墨步入大堂后,两人皆是心中打鼓。 “相公,你说。” “还是娘子说吧,我怕挨揍。” “相公这是不疼飞燕了吗?竟然要飞燕前去挨揍……赵飞燕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墨。 “你们两个,来都来了,磨磨蹭蹭,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 老太君坐在上首位置,细致的将手里有些年头的画卷收了起来。 “奶奶,您今天精神看起来不错,可是有啥好事发生了?” “有事说事,少在那油腔滑调。” 老太君笑骂道。 楚墨笑嘻嘻的上前扶起老太君。 “天寒地冻的,您没事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活络活络气血。 奶奶,今日在誉王府门前,小婿见到了一个年轻男子,拿一手红缨枪耍的,顶顶厉害。” “红缨枪?” 老太君有些走神。 “当然,比起老太君返璞归真的枪法,那还是差了许多火候。” 赵飞燕偷偷朝楚墨比划了个大拇指。 “老咯,枪都快拿不动咯。” “奶奶可不老,小婿努努力,争取早日让奶奶抱上孙子。” 楚墨笑道。 “是得抓紧了。” 老太君含笑额首。 “今日去了酒楼,听云掌柜说新推出的火锅大获好评,每日有百两纹银的流水。巧的是,恰好碰到那耍枪的少年与他妹子在酒楼用膳。 可怜啊……大老远的从西宁那边赶来京都,年节时分还在路上,马匹都累死了好几匹。 最可怜的是,两人身上括据,肉都没敢多点。” “平思方才说那少年来自西宁?” 老太君停下脚步。 “正是。” “可有说西宁哪里?” “小婿邀请了工部、户部、兵部以及府衙的宋大人晚上来府里用膳,对了,还有那宁西侯府的兄妹两一 起。” 楚墨直接了当说道。 赵飞燕紧张了。 她明显感觉到奶奶身体的僵硬。 “飞燕,平思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宁西候府和老身的关系?” 赵飞燕慌忙跪下。 楚墨跟着跪下,开口道:“奶奶,飞燕与小婿的确不知道他们来自宁西候府,直到郭尚书与宋府尹剿匪归来至酒楼用膳,那杨志远这才自报家门求郭尚书办事。 听说宁西侯府已经揭不开锅了……二十万将士甲兵失修,三月未足额发饷啊。 这样的状态下,若是景国大军压境,怕是无力一战。 对了,听杨志远说,宁西候身子骨渐差,怕是时日无多了。” 老太君返身,颤颤巍巍踱步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久久不语。 “奶奶……” 赵飞燕还待再说些什么。 “都起来吧……守城的孩子都已经这般大了……” 老太君打断赵飞燕的话,喃喃道。 “奶奶,相公想借着这个机会邀请几位大人来府里一叙,正好可以帮表兄他们做个中人,您别生相公的气,是飞燕求着他来着…… 另外,表兄他们听说您受伤了,想到府里来看看您老。” “平思能帮的便帮帮他们吧。当年之事,无论对错……罢了,不提也罢。 老身乏了,你们去忙吧。” “妹妹起来说话。” 赵飞燕想要扶起顾轻歌,却被挣开。 泪水肆虐的顾轻歌哽咽道:“公子与大小姐不嫌弃轻歌身份卑微,先有帮忙赶走欧阳公子之情,后有誉王府相救之恩,轻歌却从一开始便动机不纯,想着接近侯府,获取那火铳的秘密。” 众人面面相觑。 “所以,除夕夜的刺杀,你是参与者?还是说,你就是主谋?” 楚墨问道。 这一刻,他的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 “不,不不……”顾轻歌抬起臻首,迷离的凤眼看向楚墨,“轻歌虽有其它心思,但绝无害公子与大小姐之意。” “我记得,除夕那夜,是你提醒我们留在皇宫住一宿,第二日再回府。只是我与相公执意回府,你又提醒我们小心车马。 那时,你便知道刺客借助车马掩饰再暴起发难?” 赵飞燕看了眼楚墨,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 但我曾无意间听得只言片语,说是除夕将至,时机正好。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除夕夜这般好的时机,他们断然不会错过。” “既然与你无干,你为何要道歉?” 楚墨皱眉道。 “織愧对公子,愧对大小姐…” 顾轻歌泣不成声。 “难怪你要在宫中寻死,原来内里有这般隐情。” 武鸿满嘴跑火车。 “寻死?” 楚墨愕然。 “便是公子大闹王兄府邸的当夜,轻歌在朝凤阁内悬梁自尽,幸得我夜里睡的浅,听见凳子倒地的声响,这才喊人将她救了回来。 当时只是以为她害怕王兄报复,却未料到还有这些因由。” 永宁公主解释道。 楚墨看着顾轻歌,一时间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你对相公的感情也是假的? “事已然如此,真假又何必再究?” 顾轻歌凄然说道。 沉默之后,赵飞燕忽然说道:“不对。”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你在烟波湖时便已对相公摘下面纱,那时相公根本没有暴露火铳的存在。” 赵飞燕接着问道:“你刚才说一开始便心怀不轨,这话说不通。” “对啊,那夜我拿着花灯去琉璃坊,你也曾说过心仪楚墨,慕其才华。 那时的楚墨不过是赘婿身份,除了玲诗弄墨,不对,他那字,说弄墨太高估他了……” 武淮曾经对此事耿耿于怀,也曾认为楚墨乃是花丛高手,对此记忆深刻。 “我明白了。他们是利用你对楚墨的感情,让楚墨成为你的裙下之臣,这样,他们便能不费吹风之力控制楚墨?” 武淮眼中放光。 “有你什么事,少说两句。” 方晓茹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武淮一脚。 “轻歌姑娘对楚公子感情如何还用的着你来说?是个瞎子都看的出来。” “我…” 武淮终究在方晓茹怒目下闭了嘴。 “起来说话吧。相公其实并不怪你,我也不曾怪过你。”赵飞燕上前扶起顾轻歌。 “大小姐…” 顾轻歌心中愈发难受。 她宁可赵飞燕打她,骂她,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的多。 “娘子…” 楚墨确定自己没说过这话,虽然自己的确对顾轻歌有过怀疑,但远远谈不上恨。 刚刚又听到她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心中那根由怀疑种下的刺,早就消弭无形。 “所以,你说的他们到底是谁?” 楚墨问道。 “琉璃坊的秋嬷嬷才是知情人。”顾轻歌说道,“每次那人都是戴着狰狞的青铜面具,轻歌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楚墨皱眉。 “轻歌怀疑,琉璃坊与流淑坊背后都是那面具人所控制的。” 轻歌忽然说道。 “如何说?” 楚墨心中一动,他也曾想过,烟波十里画舫背后或许是同一个组织所控制。 “轻歌前往太仓州蓬莱岛抚琴的那次,便是流淑坊楚楚姑娘拜托我去的,说是她接下了活,临去前身体不适,无法前往。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公子在那,后来到了蓬莱岛,才有人告诉我公子会来,让我想办法靠近公子,获取火铳的秘密。” “那面具人出现,你又如何判断是他本人而不是有人冒充?” 楚墨问道。 “那人每次出现声音都不尽相同。轻歌只认徽章不认人。” “徽章?!” 赵飞燕站了起来。 “正面可有细细的纹路?” 赵飞燕从拿起炭炉边上的木炭,直接在地上画了起来。 “没错,是这样的徽章,只是正面有九道纹路,居中有个“地”字。” 顾轻歌结果木炭仔细画了起来。 “夏荷,去将小北寻来!” 楚墨扶着情绪激荡的赵飞燕坐了下来。 他能理解。 这样的徽章第三次出现,第一次,他父兄遇刺身亡;第二次王猛将军重伤,燕小北重伤。 第三次却是出现在京都,出现在烟波湖。 “大小姐认识这徽章?” 顾轻歌愕然道。 “定远伯被害现场便出现了类似的徽章。” 楚墨的话让顾轻歌眼里蒙上了层阴霾。 “此事与你无关。” 赵飞燕说道。 “姑爷,您找我?” 燕小北推门而入。 “立刻带人前往流淑坊,给我将那楚楚绑来。” “相公……不可鲁莽,咱们从长计议如何?” 赵飞燕劝道。侯府最近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若是再闹出个强抢民女之事,怕是又得被人在身后戳脊梁骨了。 “去吧,带上暗卫。此事关系到老侯爷被害一事,你懂的。” 楚墨的话令燕小北瞳孔猛然一缩。 赵飞燕知道劝不住了。 “小北哥,莫要冲动,将人请来便是。” 燕小北抱拳作揖,一言不发的离去。 带着一队府兵,一队暗卫。 顾轻歌的事终究只是小辈间的纠葛,线索断了后,几位大人便只是坐着,并未说话。 青山居士起身踱步到了顾轻歌身边,仔细看了半晌,忽然问道:“顾钟鸣你可认识?” “顾钟鸣?” 刘炳坤、宋廉、郭龄志面面相觑。 被青山居士这么一提,他们也都围了上来,“像,的确是挺像的。” “正是先父。” 顾轻歌回道。 “竟然真是钟鸣兄的遗孤?” “刘大人,那顾钟鸣是何人?” 楚墨抓住离得最近的刘炳坤手臂问道。 “前户部尚书,顾钟鸣,顾大人。” “前户部尚书?” 楚墨有点懵。 “还是文皇年间吧,有人在顾大人府邸发现了十万纹银。御史、清流联名上表,控诉顾大人贪赃枉法,虽然最终并无确凿证据,但顾大人却因此心灰意冷,上表请辞。 回返老家的途中,旧疾复发而亡……” “先父是被赐死的。” 顾轻歌怒目而视。 “赐死?绝无可能。文皇如此念旧,便是查实证据都不至于做出赐死顾大人之事,更何况从头至尾都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顾大人贪赃枉法。 等等,不对啊,按时间推算,那时你应该是孩提之童,又如何知道赐死一事?” “我…” 顾轻歌愣住了。 “都是那面具人告诉你的吧?” 青山居士叹了口气。 “此事老夫倒是知晓内情。” 第57章 让他学两声狗叫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还请大学士还先父清白。” 顾轻歌跪了下去。 “快快起来……当年文皇并无为难顾大人之意。准其告老,不过是让顾大人暂避风头而已。 暗地里,文皇一直在追查将污名扣到顾大人头上的源头。 那日老夫与文皇正在御花园对弈,听到顾大人故去消息时,文皇震怒之。 第二日,宫中有太监溺亡。 假传圣旨,毒死了顾大人之事正是那太监所为。只可惜,那太监畏罪自杀后,此案便彻底失了线索。”青山居士陷入回忆。 当年顾钟鸣与他关系不错,两人也经常饮酒对弈。 “后来老夫才知道,顾大人是因为彻查克扣粮饷及粮库缺失窝案,这才被构陷致死。 当年,文皇还曾派人至顾大人老家,江南芷溪县寻你,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看着哭成泪人的顾轻歌,丁芫博不无唏嘘。 旧居早已付之一炬。 在楚墨看来,顾轻歌的遭遇其实挺老套,很多电视剧都那么演的。 从小被收养、培养成琴棋书画俱佳的绝代佳人,或待价而沽,或伺机而动,目的明确。 而那收养的人,多半才是真正的凶手。 认贼作父的戏码。 “误会解开,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府了。” 宋廉说道,他是真不习惯这种场合。 “明日我去寻当时案卷,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谢谢,谢谢宋大人。” 顾轻歌说着便又要拜倒时,被宋廉一把托住。 “此事本就是京都府衙之责,轻歌姑娘无需多礼。” “酒足饭饱,咱们也该回府了。” 刘炳坤说着转向杨氏兄妹接道:“明日本官自会核实调拨粮饷与修缮费用之事,有结果了,再回复你们。” “多谢尚书大人。” 杨志远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鸿儿,咱们也该回宫了。” 永宁拍了拍肚子滚圆,兀自端着混合果蔬饮料不放手的武鸿说道。 “轻歌姑娘,你便留在侯府吧……” 永宁公主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楚墨与顾轻歌接道:“身契我早已撕毁,你已经完全是自由身。正擦拭泪水的顾轻歌听到永宁公主这话,一时间竟是愣住了,好半晌才惶恐道:“公主,轻歌愿服侍公主。” “心意领了。我可不想以后被某人天天惦记着……” 永宁轻笑道。 “相公去送客吧,轻歌妹子与表兄我来安排。” “辛苦娘子了……” 楚墨快步追上出膳堂的几位,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永宁公主突然丢下顾轻歌的做法,太过突然,他毫无心理准备。 回府时,燕小北带队回来了。“楚楚呢?” ‘人失踪了。 燕小北沮丧的回道。 “失踪了?” “从流淑坊里的客人嘴里问到的消息,说是楚楚自从三日前出门后再未回返,连同老鸨也不见了。连东家都换了…” “这是弃车保帅啊。” 楚墨收敛起因顾轻歌而荡漾的心神,说道。 “看来是如此了。” 燕小北一拳砸在柱子上,郁气难泄。 十里烟波湖背地里的掌控者倒是很果断,舍弃这样一个下金蛋的来源丝毫不心疼。 “对了,新东家是何人?” “欧阳家收了琉璃坊,上官家收了流淑坊。听说各自花了十万两拿到的房契与姑娘们的身契。” 欧阳家与上官家? 看来,消停了一段时日的欧阳家终究按捺不住,终究是把手伸向了京都。 楚墨摸了摸鼻子想着。 “那背后之人终究会露出马脚的。”楚墨拍了拍燕小北肩膀安慰道。 “姑爷,我就是气不过。就在眼皮底下啊,暗卫失职……” 燕小北极度自责。 “贼人狡猾,如何怪的你们。倒是他们这事提醒了我,暗卫,该扩大了,也该把网撒出去了。” “姑爷的意思是?” “去信王将军,看他是否还有可靠、可用之人,全部召回来,有多少要多少。 不用担心细作,此事我会亲自筛查。” 得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暗卫目前的布局仅仅局限于京都茶肆酒楼,面太窄。 楚墨冥冥中有种感觉,自己优哉游哉待在京都的时日不会太久。 “娘子哭了?” 回到房间时,赵飞燕双目红肿的坐在梳妆台镜子前发呆。这让楚墨满心愧疚。 要不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呢…… 楚墨内心里其实也曾幻想过齐人之福。 顾轻歌的留下,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般,让他一路上心绪不宁。 “相公收了轻歌妹子吧,我已同她说好。” 赵飞燕眼角又有泪滴溢出。 即便这个时代的女子绝大多数逃脱不了共侍一夫的命运,她也曾幻想过楚墨待她如一。比起绝大多数男子来说,楚墨已经足够好了,赵飞燕心中清楚。 “我…” “我意已决,此事不是同相公商量。” 赵飞燕拭去眼角泪滴。 相较于楚墨对侯府的付出,她做出这点妥协,受这么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赵飞燕在心中暗自说服自己。 “娘子…” “我乏了,歇息吧。” 赵飞燕熄了烛火。 暗夜里,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失眠了。 “飞燕,睡着了吗?” 楚墨轻轻拥着侧身背对自己的赵飞燕。 片刻后,“相公会对飞燕一如既往的,对吧?” 赵飞燕轻声说道。 “这是自然。飞燕,我……” “那便足够了。” 赵飞燕转身,柔唇封堵了楚墨的话。 这一夜,赵飞燕极尽温柔,又几近疯狂。 武沐特旨,许楚墨与杨志远上朝会。 西宁边军粮饷与甲兵修缮费用可能被贪墨的消息,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二十万边军的粮饷用度不是小数目。 甲兵失修,更直接导致战力下降。 群臣争辩中,楚墨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边军月俸竟然不足一贯? 就算加上粮食、春冬军衣,满打满算,就算一贯钱吧。 这什么概念? 丰年时节,京都一石米的价格都到了四五百文,只要不是太懒,大多数人月入三贯并无多大困难。这可是边军。 戍边的主力,竟然一贯钱都没有? 再加上克扣,贪墨,到手的能有几许? 楚墨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边军能有多少战力? 乾国号称雄兵一百五十万,每年国库用度近六成开支在庞大的军伍身上,真实战力又是如何,楚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六十万禁军,四十万边军,五十万乡兵,每年用度皆有定数,这已是户部尽最大所能调度而来,贪墨一处便有一处窟窿。更别提吃空饷,倒卖军资之事。 皇上,大战将启,军伍整顿、肃清之事,刻不容缓。” 刘炳坤的话让楚墨愈发的不可思议。 杨志远小声给楚墨解释着为何乾国常备军要维持在这个规模,盖因辽、景施行征召制,但凡年满十周的男儿净皆登记在册,满十五自动获军籍,战时扩军速度极快。 乾国倘若不维持这个规模的军伍数量,根本无法应对两个虎视眈眈的邻居。 禁军实力最强,是战时的绝对主力。 当年的定远伯府、宁西公府,正是各领十万禁军为基,这才有了战力。 “御史台赵德光何在?” “老臣在……” 昏昏欲睡的赵德光瞬间来了精神。 “着御史台监察各路边军、乡兵俸禄、粮仓、甲兵、一应事务。” “皇上,臣以为,兹事体大,御史台一台之力无法快速完成,当以户部、兵部、刑部、吏部联合监察方为妥当。” 首辅张宝林出列说道。 武沐想了想说道:“准。” “有事奏事,无事退朝……”五公公拉长的声音中,群臣山呼万岁。“平思随朕来。” 正与杨志远准备回返的楚墨被喊住。“表兄先回府吧。” 楚墨无奈道。 御书房。 “坐。” “谢皇上。” 五公公很自觉的屏退左右,带上御书房的门。 “平思可怨朕?” “草民不知皇上何意?” “不论是三大工坊还是杀敌之功,还有那八石粮种之事,都于朕之天下裨益良多,朕却连你一个爵位都无法赐下。” “皇上,草民以为,此正是皇上圣明之处。 草民以为,朝廷之所以为朝廷,正是因为君臣有商有量,权力分散,各司其职,这才不至于因一个人的失误而导致不可挽回之错。 便如今日殿上张首辅提出三部会同御史台共察窝案一样。 正所谓,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嘛。” 楚墨对爵位无所谓,自然不会在这事上恶心皇上,更何况,自己闹了宁国公府,闹了誉王府,皇上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武沐亲自为楚墨斟茶。 “这如何敢当,草民惶恐。” “少装,坐着便是。今日你我闲聊,莫惺惺作态。” 楚墨讪讪笑道,“皇上果然火眼金睛,草民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了你。” “火眼金睛?你是说朕是那孙猴子?” ‘您是皇上,乃齐天大圣人。 楚墨汗颜,看来皇上也没少看《西游记》。 “你呀……”武沐摇头,“听说你奉朕的旨意测试新弩箭?” “皇上,如今灌钢工坊建成,弩箭依然可以少量试制。” “少量?朕看那暗卫与府兵加一块,怕不得有好几百架弩.弓。” “皇上,短时间内,总量不会超过一千架。” “为何?” “师傅仙去后留下的配件只够制作一千架弩箭,草民暂时还无法制作。不过日后也许能突破也未可 知。” 楚墨可不想未来某一天,自己要面对大量诸葛连弩的袭击。虽然目前看来皇上待他还不错。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那便一千架。” “不不不,只能匀给皇上五百架。侯府得留五百应对危机。您也知道,草民实在是被接二连三的刺杀弄怕了。” 楚墨赶忙拒绝道。 “你也有怕的时候?” “怕,怎么不怕……”楚墨苦笑道。 他怕的是身边之人一个一个离去。 “听说你准备在西宁构建工事阻拦景国骑兵?” “水泥既然已经生产出来了,不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 “船运。” 楚墨早有打算。 “走海路经清河,转运河,当可直达西宁府。若顺利的话,时间不会超过二十日。” “二十日?” 武沐惊异道,“海船靠天吃饭,若是风向不对,徒唤奈何?” “皇上忘了太阳能了?此物能代替煤炭产生热能,自然也能代替风力产生动能。 第58章 破茧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再加上三桅杆挂帆,风力利用更有效,行船速度将更快,更稳。 蓬莱岛已经传来消息,再过几日,船体便要完工了,届时,又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楚墨从系统兑换来的螺旋推力结构与密封体系,可以在短时间内产生动力。太阳能电池为动力,充电24小时,行驶5小时。 有动力作为补充,只要不是点太背,总能顺利到达。 “其实,若是水泥路铺设好了,运输方式与效率就更筒单快捷了。” 楚墨喟然叹道。 可惜,这是一项耗时耗力的活计,没有朝廷大力支持,仅靠他又如何能推得动? 楚墨与户部尚书提过高速公路收费模式,可在庞大的投入与有限收益面前,压根就无法大规模铺开。这是时代的局限。 “倘若平思早出世十年,哪怕五年……” 武沐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 他听刘炳坤提过楚墨专用水泥路的想法。 但乾国缺的是时间。 “当务之急是要顶住辽、景两线进攻。” “皇上也莫要过度忧虑,国难之下多英雄。胜利,必将属于乾国。” “你倒是比朕还有信心。” 武沐看了眼楚墨笑道。 “皇上圣明,只要君臣一条心,又其是那些蛮夷之国能比拟的。” “君臣一心,朕担忧的,却正是这些整日里说着君臣一心的臣子们。” 武沐想起西宁路贪墨粮饷一事,目露杀气。 “不如皇上下道密旨给草民……”楚墨忽然说道。 “吏治清明谈何容易。” 楚墨叹道。 “皇上,御史台尽是些清流文人,而文人抱团排斥、轻视武将体系,长此以往,朝廷就剩下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之辈…… 世间的道理,尤其是国与国之间,最终还是靠拳头说话。” 这是上下五千年,颠簸不破的道理。 “文臣安邦,武将定国。这才是长治久安,万代延续之根本。 草民知道,皇室重文抑武有皇室的考虑。但只要皇室够强,禁军够强,又何惧边军、乡军强大?何惧武将不服? 草民对治国、军阵之道一窍不通,随口妄言,若有冒犯皇上之处还请恕罪。 草民今日方知道,边军士卒月俸竟然不足一贯,拿着如此低的俸禄,却要冒着随时掉脑袋的风险。 。。 武沐端起茶盅,将早已凉了的茶水饮尽,半晌不语。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武沐示意楚墨将茶水饮干后,为他续上满杯。 “朕又如何不知士卒俸禄太低。但若按照市价足额支付,这天下,怕是早已不姓武了。” 楚墨默然。 乾国年入四百万贯,百五十万军伍消耗粮晌约在两百万到两百五十万贯,倘若翻倍支付,那朝廷的确啥事都别干了。 所以天家才会如此节俭,削减不必要开支,目的便是为了以身作则,好让臣子们效仿,但最终,武沐发现节俭的永远是天家,群臣该奢靡的依旧奢靡。 “皇上,会好起来的。军伍一道草民不行,但论到挣钱,草民自问还是可以为皇上分忧解难。” “賴茶代酒,敬你。” “草民惶恐。” 楚墨起身作揖。 “坐下。”武沐佯怒道,“万利商会短短三个月便为內帑增收二十余万两纹银,便是为这,朕敬你一杯又何妨?” “草民感恩。” 楚墨顺势坐下。 “有什么事莫要冲动,和朕说。” 武沐说道。 楚墨知道,这是敲打他的同时也有呵护之意。 “草民有时候脾气上头,容易失了智,给皇上捅了不少娄子,幸得皇上大度,不然京都怕是早已没有立足之地了。” 楚墨说到底,骨子里是依旧个感恩、感性之人。 “午时将至,平思回府去吧。” “皇上这是一顿午膳都要省吗?” 楚墨开玩笑道。 “朕还不知道你?除夕夜宴时,除了你,谁敢说朕小家子气?你这么一提朕想起来了,侯府里食材众多,回头让人送点入宫来。” 武沐笑骂道。 “相公回来了。” 花园里,赵飞燕正抱着旺财,带着顾轻歌与杨氏兄妹熟悉侯府。“公子。” 顾轻歌盈盈福礼。 “呢……都在啊……” 楚墨笑的有点心虚。 “皇上没训斥相公吧?” “没有,就是闲聊了一些琐事。” “表姐夫与皇上这么熟稔?” 杨小莲好奇的问道。 这位入赘的表姐夫给她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筒直就是八面玲珑,好似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似的。 听表姐赵飞燕说了一上午的事迹,杨小莲对楚墨那是佩服的紧。“也谈不上熟稳吧,不过是皇上亲民罢了。” “对了,小青…” 楚墨朝一旁站着的小青喊道。 “姑爷有何吩咐?” 小青走过来,板着张脸。 这死丫头,前些时日伤刚好的时候对自己可是热情的很,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飞燕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指了指了身旁的顾轻歌。 好嘛,原来是这个原因。 “下午将地窖里的食材挑些好的给皇上、太后、辰贵妃送去吧。” “表兄、表妹……轻歌姑娘住的可还习惯?” 楚墨转头问道。 “京都比西宁那苦寒之地好的不要太多。” 杨小莲抢先回道。 “甚好。” 顾轻歌未语脸先红。 “那便好。既然来了,便在府里安心住下来吧。” 楚墨笑着朝三人说道。 楚墨伸手探向赵飞燕怀里的小狗。 呜咽声中,旺财直往赵飞燕怀里钻。 “吃我的,喝我的,转身就只认娘子……这旺财,怎么这般没良心呢?“旺财那是认主,忠心的很,不像某些人,朝三暮四的……” 夏荷开口说道。 “夏荷!放肆!” 赵飞燕苛斥道。 “小姐……我……我错了……” 替小姐不满的夏荷,委屈的说道。 “算了,都是自家人,犯不着苛斥。” 楚墨有点头疼。 这才刚开始,以后的日子有的头疼了。 “轻歌姑娘莫往心里去。” 赵飞燕安慰顾轻歌之余还不忘瞪了眼夏荷。 顾轻歌笑笑,并未说话。 八面玲珑的她自然知道夏荷为何如此。 这让她顾影自怜的同时,对留在侯府的心有了动摇。 “用膳去吧……皇上也太小家子气了,竟然到了饭点便把我赶出宫了。楚墨试图活跃下气氛。 “相公还未用膳?” “你们不会吃过了吧?” “吃过了呀。” 赵飞燕笑意盈盈。 “那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食,你们先逛着。楚墨借机跑了。 这气氛让他很不自然。 齐人之福还没享呢,这眼看着气却要不少受。“对了,一会表兄来膳堂一趟,有事和你商量。 “表兄以为,西宁三路可能挡住景国兵锋?” 膳堂内,楚墨问道。 “守不住。” “没有任何机会?” “西宁西路、西宁北路虽号称十万边军,但实际上能战者不超过六万之数。” “宁西侯府在西宁中路?” “杨家坐镇西宁府,拥兵十万,能战者八万。 家父卧病在榻,这八万边军里,真正归心者,不过中军五千之数。” 杨志远苦笑道。 楚墨咋舌。 情况比他预计的要糟糕的多。 定远伯府虽说也对定远军控制不足,但王猛将军麾下,依然有五万能战之师。 “表兄不是想在西宁建防御工事吗,可有合适的地方?” “西宁三关,中路易守难攻的雄虎关已失。剩下的飞雁关在西宁西路,鹿鸣关在西宁北路。原本三关互为犄角守望相助,但雄虎关被夺后,飞燕关、鹿鸣关只能各自为战。” “也就是说,这两道关卡都不在宁西侯手上?那表兄要水泥做什么?加固西宁府城防?”“正是。” 杨志远无奈道,“西宁府城墙高不过两丈,年久失修,怕是经不住一场大战。 那日看了誉王府的围墙,我便想着在内城修筑水泥城墙,这样外城守不住后,可以收缩力量坚守内 城。” “这想法可行,但靡费甚巨,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将百姓先送走,内城便建在官道旁,只要能容纳万人便足矣,实在不行,五千人也行。” 楚墨看过兵法总述,明白冷兵器时代,补给线是最大的命门。 若真按照杨志远想法建成内城,将让景国如鲠在喉又食之无味。 “表兄,和你商量个事呗。” 楚墨看了看周边,小声说道。 “请说。” “表兄应该快要启程回返西宁了吧?” “七日后。” “到时带我一起呗。” “你要去西宁?”杨志远有点意外,“该不会是因为顾轻歌姑娘来了府里,你还在矫情吧?” 杨志远竟然一语中的,猜透楚墨的小心思。 “呃,表兄怎么这般看不起人?纳妾嘛,不就走个过场…… 小弟去西宁,那是为了国家大事。 水泥这种新鲜事物,便是工部都没有我清楚。表兄想要快速建好内城,我去西宁,定能事半功倍。”楚墨大言不惭,微笑着说道。 “最好是这样。” 杨志远狐疑的看了眼楚墨,接道:“你去了,赵……表妹怎么办?要我看,你不如趁这几日将顾轻歌纳了,然后安安心心的,一同去西宁岂不更好?’’ 杨志远皱眉道。 “我去西宁那是办正事的,如何能带妻妾同行?” 楚墨转头问道:“不知表兄可有成家?” “妻妾皆有,儿女双全。” 楚墨:“…” “此事还请表兄莫要与飞燕提及。”楚墨想了想说道,“西宁府存粮可充足?” “杨家去年秋收入库颇丰,若只是一万人食用,应能支撑三月。” “百万斤米麦?” “按谷子算的话,差不离。” “粮食我想办法看能否多弄些过去,若能撑过今年秋收,粮食缺口将极大改善。” “真的有八石粮种?” “如何敢在这事上开玩笑。” 楚墨严肃道,“所以,保持有生力量,不用纠结一城一地得失。” “说的容易……若是主动放弃城池,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能把你祖坟都刨了你信不信?” 楚墨一时无语。 “朝堂上的事咱们暂且放下,商量下建城的事吧。” 时间过得飞快,膳堂上早已点起了烛火。 “姑爷,轻歌姑娘不见了。” 小青疾步而来,神色焦急。 “不见了?什么意思?” 满脑子西宁事项的楚墨,一时间有些没弄清意思。 “府里到处寻不到轻歌姑娘。” “可曾发生什么事了?顾轻歌为何突然离去?” 第59章 古人这么有眼光的吗?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开始紧张起来。 她一个弱女子,不论是落到誉王手里,还是被那琉璃坊背后的势力捉拿,后果都不堪设想。 更别提京都中还有那潜伏的敌国细作。 若是被拿了去威胁自己,那麻烦就大了。 “具体什么情况,如实说来。” 楚墨神色凝重。 他寻思着,多半是府里有人冷言冷语的,让她负气离去。 “听门房的说,有人递来信件,指明给轻歌姑娘的。门房正想送去给小姐时,碰到了夏荷……“所以,夏荷直接给了顾轻歌?” 楚墨皱眉道。 “夏荷人呢?” ‘在前厅。小姐绑了她,要行家法。 小青忽然跪了下来,哭着恳求道:“姑爷,夏荷只是一时间想不开,并无坏心思,您劝劝小姐,莫要赶夏荷走…” “赶夏荷走?” 楚墨再次愣住。 “小姐,要打要罚奴婢都认了。求求您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自小便在侯府长大,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小姐着想,奴婢绝无二心啊……” 夏荷跪在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 赵飞燕红着双眼,手里拿着皮鞭。 府里管事的几乎全都在。 “啪”的一声,皮鞭落下,夏荷痛呼出声。 “你太让我失望了。”赵飞燕眼角噙着泪水。 “莫说轻歌妹妹即将过门,成为你们的主子,即便不是,那也是我与相公请回来的客人。如何敢这般对 待?” “啪……”声中,皮鞭一次又一次落下,夏荷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知道你是为我不平。 但我赵飞燕是什么样脾气你不懂? 我若不同意,又如何等到你来出手?又何须你出手?”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 夏荷哭诉。 现场噤若寒蝉。 “你不知道错在哪。” 梅兰竹菊四姐妹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皮鞭抽在夏荷身上,她的内心同样痛惜。 这一次事情太过严重,她不得不严厉起来。 “相公为侯府做了多少你们不会不清楚。轻歌妹妹是我同意相公纳的妾,是我亲自接回府里的,便是奶奶也是首肯的。你们竟然在背地里使坏,这样做岂不是让相公寒了心?” 赵飞燕环视在场的管事、丫鬟,目光所至,全都低眉垂眼。 “侯府强敌环伺,如果府内再拉帮结派做那内耗之事,你们觉得侯府能撑多久?相公能忍多久?” “小姐,您别说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轻歌姑娘,她去了翠屏坊,十里街……” 夏荷崩溃了。 “燕小北!” “属下在!” “立刻带人随我前往翠屏坊……你最好祈祷轻歌妹妹无事……相公来了。” 赵飞燕说完,看到楚墨与杨志远走了进来。 “信笺内容为何?” “姑爷,对不起,奴婢真没有害顾轻歌的心思……” “我问你,信笺内容为何?” “想知道谁害死你父亲的?独自来翠屏坊,十里街……” 看着狼狈不堪的夏荷,听着她说出没有伤害顾轻歌心思的那一刻,楚墨心中怒火燃烧。 如果一开始便说出顾轻歌去向,楚墨还可以理解为夏荷纯粹是为了不忿,但直到此刻才说出信笺内容,楚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小北,我们走。” ‘撇…” 制止了赵飞燕跟去的念头,楚墨说道:“飞燕,相公认为侯府可以没规矩,但也不能没有规矩。”楚墨说了句拗口的话,摸了摸赵飞燕脑袋,“不论飞燕做什么决定,相公都支持你。” 翠屏坊里最著名的,便是十里街。 十里街上最出名的,当属风月阁。 两队暗卫早已散入各处探听消息。 楚墨则与燕小北、杨志远进了风月阁,身边只有五名府兵陪同。 要说消息灵通,风月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客官……楚公子?” 老鸨认出楚墨时,满面笑容凝滞。 “楚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风月阁是上官家的产业,此事在经历万利商会一事后,早已不是秘密。 “可有顾轻歌消息?” 楚墨开门见山。 “顾轻歌?不是在侯府吗?” 老鸨惊诧道。 “信不信我把你这砸了?” 楚墨没心思跟她玩套路。 “公子莫要开玩笑……” 老鸨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再次凝结。 楚墨不说话,冷冷看着老鸨。 “京都是有王法的。” “小北,给我砸。” 杨志远红缨枪抖落。 风月阁拳养的打手泼皮围了上来。 “住手!” 眼看要打起来,老鸨面色难看的喊道。 这是连誉王府都敢拆的主,砸上官家的店算什么? 更何况上官虎年前才在楚墨手上吃过大亏。 “公子势大,要砸便砸吧……” 老鸨紧接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出门右拐百步,杂货铺,有人看见轻歌姑娘进了那。“给我砸!” 府兵长刀出鞘,将大厅内的座椅砍翻。 听曲的客人早就站到了一旁,朝着这边闹事的侯府众人指指点点。 赘婿还是那个赘婿,只是再无人敢用手指指着他的脸骂废物。 “公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老鸨心头滴血。 这十几张桌椅可都得计入成本,于她而言,这个月的月例怕是要扣掉大半。 “我还会来的。” 楚墨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领着人走出风月阁。 演戏演全套。 老鸨的意思他知道,这是怕惹事上身。 “姑爷,现在怎么办?” “跟我轧” “可是楚公子?” 有人走了过来,黑布蒙面。 “你是何人?” “想要知道顾轻歌下落就跟我来。”蒙面人快速说道。 行至杂货铺门口,蒙面人回头看了眼燕小北等人说道:“不想顾轻歌活命,你尽管带人进来。“姑爷!” “平思不可!” 燕小北与杨志远同时喊道。 这摆明了是个陷阱。 “你们在外面等我。” 楚墨摆手。 这时候他反而放下了心来。 既然目标是他,那在贼人达到目的前,顾轻歌应该不至于有危险。 “通知暗卫,守住杂货铺,一只老鼠都不能放过。” “当心点……若是有差错,我会为你报仇。” 杨志远不明白燕小北为什么就答应了楚墨独自一人进去,眼见无法劝说,只得嘱咐道。 “就不能盼点好的……” 楚墨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杨志远肩膀后跟随蒙面人进店。 店子内琳琼满目的商品。 穿过大厅,蒙面人推开一旁不起眼处的桌子,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 “进去吧,大人在下面等楚公子。” 楚墨仔细听了听,通道内静悄悄的,什么声音大都没有。 通道很长。 没有火把,楚墨摸着墙,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里,潮气混合着恶臭,楚墨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将视镜头盔套在头上,蚂蚁撒了出去。 前方十米左右,视镜内出现热成像。 成片成片的。 那是火把或者篝火的形态,以及十几个人形。 收起头盔,楚墨用力推了推,暗门打开。 突然的亮光,让楚墨眼睛眯起。 顾轻歌被绑在柱子上,看得到的右侧脸上,有道鲜红的巴掌印,衣服虽然凌乱,看起来并未遭到伤害。身侧站着两名同样蒙着脸的大汉,架在顾轻歌脖子上的长刀,在四周篝火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呜……呜……” 看见楚墨时,顾轻歌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果然是有情有义,这眼里除了顾轻歌就没有其他人了。” 视线右转,楚墨看见戴着浄狞青铜面具之人,右手抓着个女子的脖子,动作不可描述。 女子长发披散着,看不太清脸蛋。 “来,看看,谁来了?” 面具人扯着女子的头发,强行将脸扭向楚墨方向。 楚墨记性很好,一眼辨认出流淑坊当家花旦楚楚的样貌,那个失踪了的楚楚,竟然出现在此地。 楚楚没有半分生气的眼睛里,看到楚墨的刹那,有着哀求。 那是求死的意志。 面具男子浑身抖了几下,扯着头发将楚楚提了起来,端详着惨白的脸蛋,啧啧咋舌道:“养了十八年,就这么糟蹋了,倒是有些可惜。” 翻身下榻,面具男来到顾轻歌身前,伸手在她脸上巴掌印处摸了摸,叹息道:“这么个美人儿,你们这些莽夫,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顾轻歌拼命扭着头,想要摆脱面具人的手,奈何绳索勒紧后,根本无法动弹。 應瞧,你的小情郎来了。 面具人捏着顾轻歌下颚,粗暴的将她头扭向楚墨方向。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 顾轻歌努力将脖子凑向刀锋。 鲜血沿着刀尖滴落。 是的,她想寻死。 楚墨孤身犯险,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大汉力道控制的很好,顾轻歌脖颈处也只是破了点皮,看起来恐怖,实则并无大碍。 “她若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楚墨冷静的说道。 “啪啪啪……” 面具男鼓掌走向楚墨。 “早就想与你见一面,可惜,可惜啊……” “既然是见面,何必还戴着面具?” 楚墨冷笑道。 面具男突然一个箭步,手指如刀尖般戳向楚墨双眼。 直到手指停在眼前,楚墨才反应过来。 “啧啧……就你这身手,我实在想不通,三番四次的刺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不成这世间真有不死身?” 面具男问出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楚墨心中波澜丛生。 他见过武功最高的人当属暮云大师。 鬼魅般身法,几乎连子弹都躲的过去。 可眼前这个面具男仅仅一个爆发箭步,就让他生出无法抵挡的感觉。那速度,比之暮云还要快上三分。“你是武学大师?” “武学大师?” 面具人忽然仰天大笑。 “大师又算什么?” “楚墨,以你之才,跟着武沐那废物,为他办了如此多大事,竟然连一个伯爵之位都给不了你,而我不同,我可以许你王位,半壁江山,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面具人的声音有种魔力。 “如果你喜欢女子,像顾轻歌这样姿色的,多了不敢说,十个八个的,我还是可以为你凑齐。” 楚墨看了眼面具男,“你错了。我不是为皇上办事,我是为侯府办事,为我自己做事。 再说,我放着当今天子大腿不抱,去与一个身份未明的藏头露尾之辈谈瓜分天下,除非我脑壳进水了。” “武沐也配称天子?不过窃国贼罢了。你不用套我话,若答应跟随我,自然无需对你隐瞒身份。” 第60章 拍脑袋的话,亏得没人信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面具人自认为诚意满满的说道。 “放了顾轻歌,我保你安全离去。” 面具男以及那些大汉们,被楚墨这句话逗乐了。 “我若要走,这世间能留下我的,掰着手指数,都不会超过五个。” 面具男极度自信。 “我若铁了心要留下一个人,这世间没有一个能离开,你信不?” 楚墨笑了。 武功再高又如何? 终究是血肉之躯,在科技面前,啥都不是。 “倒是忘了,你这人,颇有诸多诡异之处。” 面具男对楚墨的话不置可否,接道:“怎么样,考虑下我的提议?当然,今日,不论你答应与否,顾轻歌你都可以完好无损的带走。” “完好无损?这就是你所说的完好无损?” 楚墨看向顾轻歌脖子上架着的长刀,长刀上有一条干涸的血线。 “不然呢?像楚楚姑娘一样?” 面具男笑了,笑声有着说不出的欲望。 “你不敢。” 楚墨冷笑道。 “儿郎们,听见了吗?他说我不敢……” “大人,不如您把顾轻歌就地解决了吧,当着楚墨的面,好让他知道大人到底敢不敢。” 长刀架着顾轻歌脖子上的蒙面大汉笑着怂恿道。 “君子一言賴马难追。既然说了今日完璧归还,那便不食言。” 面具男沉声说道。 开始领着楚墨进来的蒙面男子推开暗门走了进来,在面具男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宋廉还真是阴魂不散。” 面具男自语了句,“我要走了。楚墨,在你身死之前,你若改变主意,便到此地来,自会有人与你接 面具男走了,从另一侧的暗门走的。 走之前,扔了一把刀在楚楚身前。 顾轻歌朝着抓起刀的楚楚拼命摇头。 “别过来。” 楚楚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凄厉喊道。 白晳的肌肤上,有着一块块青紫色的淤痕。 曾经艳压群芳,追求者众的流淑坊头牌,落得如此境地,的确是令人感叹世事无常。 “公子,楚楚之前鬼迷心穷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万幸,公子无恙。 我走后,但求公子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将我葬在烟波湖畔。 来世做牛做马也当报此恩德。” “楚楚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 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 楚墨试图挽回这个年轻又可怜的生命。 “报仇?我了解公子,也了解那人。只希望他日公子杀了那人,在我坟头告知一声。 轻歌,去岁中秋被你抢了花魁,那时姐姐我很生气,也很嫉妒。 现在看来,还是妹妹与公子般配,祝福你们。 还有,小心那人……只可恨,不知那人真面目!” “楚楚姑娘……” 楚墨伸手,徒劳唤着。 顾轻歌呜呜哭着,楚墨为她解开绳索时,整个人扑在楚墨怀中。 同为烟波湖头牌,楚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顾轻歌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有这样的心情楚墨很能理解。 “这样对她也是种解脱吧0” 楚墨将顾轻歌拥入怀里,拍着她的背脊轻轻安慰道。 顾轻歌只是嚶嚶哭着。 今夜这事对她心灵冲击太大了。 先是面具人告诉她,她的父亲顾钟鸣是他贿赂威胁小太监矫造圣旨毒杀而亡。 接着楚楚在她的眼前被那人糟蹋。 眼前没了声息的楚楚,如同一面镜子般,映照顾轻歌原本该走的轨迹。 如果没有楚墨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话。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 “公子…” 顾轻歌抬起头,朦胧泪眼水汪汪的,充盈着患得患失、惊恐以及不安。 “乖,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楚墨温柔说着,轻轻拭去顾轻歌脸颊上的泪痕。 这动作,这轻柔的话语,这无数次魂牵梦萦,午夜梦回却不过南柯一梦的场景,让顾轻歌忘了要说的话,嘴里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之前是我太矫情。” 楚墨能够理解顾轻歌的彷徨与不安,轻轻在她额头曝了一口,“在我的家兴,这叫盖章。 盖章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自己之前顾虑赵飞燕的情绪,岂不知,自己的犹豫不觉,给两个女孩都造成了伤害与不安全感。 “公子愿意接纳轻歌了?” 顾轻歌顾不上羞涩,颤抖着声音问道。 “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 楚墨轻声道。 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顾轻歌,如在梦中。 那什么惊吓什么仇怨,一时间都被丢到了爪哇国。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俏脸庞,楚墨觉得自己是幸运儿。 楚墨手掌轻轻抚上顾轻歌右脸上那道鲜红的巴掌印,心疼道:“疼吗?” “不疼。” 羞涩之感终于回归,顾轻歌无处安放的眼眸中,如同要溢出水来。 脸颊上红霞一直蔓延到脖颈。 蔓延过刀锋划破,那道浅浅的,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楚墨眼里闪过厉色。 “轻歌不希望公子涉险,那个人,没人性的。” “公子我很厉害的,慢慢你就会知道了。” 楚墨笑道,从系统里兑换了瓶“止血散”、“化瘀散”,“先帮你上药,免得留下疤痕。” 楚墨晃了晃手里突然出现的两个精致小瓷瓶笑道。 “公子会戏法?” 顾轻歌大为惊异。 “我会的可多了,戏法算什么。” 将“止血散”倒在手心,手掌刚刚触碰到顾轻歌脖颈时,女孩脸上突然就红了。 楚墨感觉到手心处浮现的鸡皮疙瘩。 “公,公子,我自己来吧。” 顾轻歌声音都带着颤抖。 “别动。” 感受着触手处的柔软,楚墨心旌动摇。 楚墨暗自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接道:“那个,脸上的淤伤还是回府后让飞燕给你涂吧,正好也让那些府里不开眼的人看看你遭的罪。“公子别怪她们。夏荷姑娘是说要陪我来的,是我没同意。” “夏荷说要陪你来?” 楚墨愕然。 “嗯,我临出门时,夏荷姑娘说的。公子,夏荷心地不坏,只是一时接纳不了轻歌,你别怪她。“飞燕要将夏荷赶出府。这事,你去求情,比任何人都管用,也可以让大家感受你的良善。”楚墨将“化瘀散”粉末塞在顾轻歌手里,说道。 赵飞燕顾虑自己的感受,不得不忍痛逐夏荷出府。 若是有顾轻歌这个当事人求情,赵飞燕顺水推舟,既能全夏荷姐妹之情,又能让顾轻歌在梅兰竹菊四姐妹里落个好印象,这对她在侯府立足大有裨益。 顾轻歌领会了楚墨的用意。 “公子,轻歌仍旧感觉像梦魇般。” “能得你这样的仙子青睐,我才真正是活在梦中。” 楚墨揉了揉顾轻歌头发,一语双关的感慨道。 很多时候,他是真的感觉活在在梦境里。 “该出去了,不然小北他们该等急了。” 楚墨说着从系统里拿出自己常备的衣服,披在楚楚尸身上。 “等有时间了,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当楚墨抱着楚楚尸体走出杂货铺时,燕小北看到露在外面的脚踝与赤着的纤足,心跳漏了半拍,浑身发 冷。 顾轻歌不管是死了,还是发生其它不测,事情都大发了。 燕小北不知道楚墨若是发起狂来,这世间有谁能止住他。 燕小北正待说什么时,顾轻歌跟在楚墨身后走了出来。 “这…这姑娘是谁?” 燕小北提着的心落了下去。 “流淑坊的楚楚姑娘……” 楚墨将地下室内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说话间,宋廉带着捕快走了过来。 “人呢?” “从密道溜了。” “可认出身份?” “戴着青铜面具,无从辨别。” 楚墨回道。 “可恶,又让他跑了。” 宋廉意难平啊。 追踪许久,好不容易发现踪迹,布下天罗地网后,结果却发现这人属耗子的,到处打洞。 “京都这地,是该平平了。” 宋廉好半晌才说道。 大户人家喜欢建密室,权贵人家喜欢建密道,这事大家心知肚明。 平日里睁只眼闭只眼,可宋廉如今被那面具人牵着鼻子走,每每功败垂成于各种暗室、密道,这让他对此恼怒不已。 “说的容易,真做起来哪有那般容易。” 楚墨说着喊来暗卫,让他买个上好棺木将楚楚葬于烟波湖畔的小山坡上。 “宋大人,同走如何?” 楚墨施了个眼色。 “请。” 回到朱雀大街前两人便分道扬镳。 没有人知道楚墨与宋廉聊了些什么。 侯府里,赵飞燕正焦灼的等待。 “相公回来了。” 赵飞燕惊喜喊道。 “幸得妹妹无事,不然姐姐我……” 赵飞燕的话语在看到顾轻歌脸上已然有些浮肿的五指印后噎住了。 “轻歌行事无端,劳姐姐挂心,还请姐姐责罚。” 顾轻歌说着矮身行礼。 “平安回来便好。说来也是姐姐管教无方……” “姐姐莫要如此说……对了,夏荷姑娘呢?” 顾轻歌左右看看后未发现她。 “我已责罚她,将养两日后再将她逐出府……” 赵飞燕以为顾轻歌要找夏荷麻烦,解释了句。 “姐姐何故责罚于夏荷姑娘?夏荷姑娘帮忙传递信笺后,担心妹妹一人独去有危险,要陪我同去,是妹妹不晓事,执意一人去的。” 顾轻歌的话令赵飞燕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的看向楚墨。 “这是伤药,府里的事娘子最大,娘子做主便是。” 楚墨笑着将“止血散”递给顾轻歌后,“我还有些要事待处理,娘子与轻歌不用等我用膳。” 楚墨朝赵飞燕点了点头。 这让赵飞燕刚刚升起来的不安稍稍落了下去。 她看的出来,这次事情后,相公与顾轻歌之间似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楚墨想了想,招手让赵飞燕过来后,附耳在她耳畔说道:“我约了宋廉宋大人,晚上要去贼窝收网,娘子莫要误会,乖乖洗白白等相公凯旋归来。” 楚墨、燕小北、杨志远三人一身夜行服,通过密道出了府后,赶往约定的地点。 丑时时分,京都的夜静悄悄的。 二月中旬,寒风依旧刺骨。 夜幕掩饰下,三人抵达淙信门前一处茶楼。 那里,宋廉与袁重信正在等待。 “你这是作甚?” 看到楚墨三人一身夜行服,宋廉嘴角抽了抽。 “干一行像一行嘛,这叫专业。” 楚墨开了句玩笑后正色道:“那处庄园可曾摸好底?” 与青铜面具男交谈时,楚墨早已将探测蚂蚁散了除去,附在黑衣大汉与面具人裤管上,回府后,打开视镜,确认了位置。 第61章 无良的万利商会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礼部一名官员的别院。” “礼部?” “边走边说吧。” 宋廉做了个请的手势。 城门值守的是伍校尉。 宋廉早已请了旨,朝伍校尉展示后,几人从城墙上坐着吊篮出城。 “感情,咱还真是做贼的。” 从庄园围墙翻进去时,楚墨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安静点,你不是专业吗?有点贼样。” 宋廉低声苛斥道,“接下来怎么走?” 楚墨说过,他对贼人动向了如指掌,一切以听他指挥即可。 这小老头,接触久了才发现严肃严谨的内里,还有点小可爱。 楚墨将腰上系着的头盔取了下来戴上。 “这是何物?” “神器。” 楚墨神秘的笑笑并不多说。 五人摸黑而行。 一路上,楚墨竟然对庄园的一切了如指掌。 甚至于哪里有暗桩,巡選的人几时到来都一清二楚。 宋廉已经顾不上惊异这些了。 一个没有爵位的礼部员外郎,庄园内竟然连巡遗警戒之人都不下五十人,还个个手持刀兵。他意识到要今夜要有大收获了。 且行且停,五人来到了院落深处。 有隐隐约约的丝竹器乐之声,自前头房屋内传来。 “宋大人,援兵都安排好了吧?别咱们冲进去,结果被一锅端了。” 楚墨小声问道。 “噤声。” 宋廉瞪了眼楚墨,武艺高强之人耳目也比常人要强的多。 若是因此暴露,被贼人跑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宋廉比划着手势,楚墨好一会才明白他是询问贼人是否在里头的意思。 看楚墨点头,宋廉缓缓将腰间佩剑抽了出来。 燕小北诸葛连弩上弦,杨志远红缨枪抖落手中。 宋廉做了个手势后,袁重信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楚墨给的信号弹。 一切就绪后,宋廉猛然一脚踹开房门,一马当先杀了进去。 袁重信引燃信号弹。 楚墨跟着冲了进去,入目的场景却让他目瞪口呆。 青铜面具之人端坐龙椅上,竟然黄袍加身。 肌在面具人脚底,被当做脚蹬的人,楚墨认识。 正是当初茶楼内击杀景国使臣时,出现的礼部员外郎,沈丛。 下首翩翩起舞的十二名女子,寒冬瘭冽中,仅着薄纱。 举手投足间,白花花一片,筒直要迷了人双眼。 起舞的女子如同将不速之客视如空气,仍旧腰肢轻摆,流云飞绕。 “宋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面具人寒声说道。 “终于照面了。” 宋廉长剑指向面具人。 “不愧是宋冷面,竟然能摸到这里。” 听着院外传来廝杀声,面具人呵呵笑着站起身来。 “楚墨,何必藏头露尾,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楚墨脱下头盔,诧异道。 “你身边这杆红缨枪可不就是明摆着吗。” 宋廉没好气的回道。 他从一开始就对楚墨蒙面,穿夜行服很是不解。 拖时间对己方有利,宋廉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今日,你插翅难飞。” “哈哈哈……”面具人仰天大笑,一脚踢开沈丛,长身而起。 “我要走,你们能拦得住?” 气势顿开。 “武术大师?” 宋廉震惊道。 “听闻宋大人一手落花剑术京都难逢敌手,不如走上两招?” 面具男随手抄起挂在兵器架上的制式长刀,也未见如何作势,人便跃下了六级台阶,横跨两丈余,出现在楚墨等人对面。 “都退下。” 面具男朝门外冲进来的十余名守卫说道。 “宋大人,我来吧。” 杨志远抖了抖手里长枪,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杨家枪是战阵之道,武者间的切磋并不占优。” 宋廉摇头制止。 “大人小心, 众人退了开,场地空出。 宋廉长剑高举眉间,绕着静立不动的面具男转圈寻找机会。 气机牵引下,宋廉只觉面具男浑身都是破结,却又感觉自己只要出剑便将身首异处,这矛盾的感觉,让他难受的要吐血般。 绕了三圈后,宋廉不等了。 再等下去,他连出剑的勇气都将丧失殆尽。 长剑如虹,迅若奔雷,剑尖轻颤,没有任何花俏的,直刺向面具男。 直到长剑临身时,面具男才横跨一步,长刀瞬间划过的弧度,将宋廉隐藏的诸多变化尽数囊括其内,逼得他不得不变招。 面具男再踏前一步,右腿弹出,“嘭”的一声,踢在宋廉合十顶在身前的双手上。 “蹬蹬蹬”,连退十余步后,喷出口血,长剑驻地,撑着身体不倒。 “落花剑也不过如此。” 面具男摇了摇头。 楚墨看的莫名其妙。 这就完了? 一个撩刀加一弹腿,战斗就结束了? 面具男长刀指向楚墨,再次发出邀请。 “怎么样,跟着我,保你荣华富贵。” “上一个拿刀指着我的人,尸骨大概已经腐朽了吧。” 楚墨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手枪,耍了个枪花,指向面具男。 “这就是你的倚仗?” 面具男冷笑道,“来,朝我射击……让你见识下什么叫武术大师。” 到底是多大的自信,竟然以血肉之躯来试火器? 楚墨看面具男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暮云那次,自己枪法也就刚入门,可现在,不敢说神枪手,至少,准度那是高了不知几倍。 楚墨左手朝怀里一探,双枪出现。 “笔笔” 守守面具男神情一滞开口道。 “怎么,怕了?” 楚墨调侃道。 “怕?” 面具男走向兵器架。 挑挑拣拣,竟然选了把长枪。 “你们是什么人?” 面具男突然看向楚墨等人背后。 楚墨等人下意识的转头。 “小心!” 宋廉大喝道。 “嘭”的一声,面具男一枪挑在兵器架上,甩项楚墨,身形却猛然前冲,撞破窗户,穿窗而逃。杨志远箭步前冲,将兵器架挑落一旁。 散落满地的刀剑噼里啪啦的响着,面具男却已消失在视线内。 突然发生的戏剧性的一幕让几人面面相觑。 这回头遁,原来自古便有。 楚墨也是哭笑不得。 “糊涂,糊涂啊!” 休息一会的宋廉已是缓过气来,就差指着楚墨的脑门骂傻蛋了。 “大意了,大意了……” 楚墨讪笑道。 谁知道一个武术大师竟然能干出这种事了? 一条大鱼就这么溜了。 指望外面的捕快与禁军能留住一个武术大师,那纯粹是异想天开。 果不其然,外面很快传来惨叫声。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弓箭手,弓箭手何在?” 惊怒声阵阵。 却是那沈丛,想借机开溜。 “大人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宋廉喝住的沈丛直接便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蒜。 “有什么话还是回了府衙大牢再说吧。” 楚墨转身看向之前进来的十来名进退两难的守卫,指着边上一人喊道:“晚上是你吧,拿着刀架在顾轻歌脖子上那个。” “那又怎样?只可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面前,大人妇人之仁,竟然不让碰。” 守卫说着大喊道:“弟兄们,被京都府衙抓住是死路一条,豁出命或许能拼个活路……” “呼”的一声,楚墨开枪了。 一枪击中守卫握刀的手掌。 “啊…” 守卫倒地,握着出了个大窟窿的手掌大声惨叫。 那种面对未知的恐惧,如同巨手般抓住了每一个守卫的心脏。 “放下兵器,乖乖配合京都府衙问询,也许你们还有一线生机。顽固不化,那便死路一条。” 楚墨双枪指向两边的十余名守卫。 众人犹豫不定。 “小心。” 寒芒西来,一剑刺中楚墨。 却是一旁瑟瑟发抖的舞姬突然暴起,挑飞散落地上的长剑后,刺中楚墨。 “噗”,枪尖入肉声。 杨志远情急下直接一枪挑飞舞姬。 “殊死一搏,博一线生机。否则,大人的手段不用我说,你们都清楚。” 捡了兵器在手的舞姬中,有人说道。 守卫想起大人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对视一眼后,大喊着冲向楚墨等人。 “砰砰砰”声响中,陆续倒下。 杨志远一杆红缨枪使得是出神入化。 剩下的几个守卫全都被他点中刀柄,磕飞长刀后一枪甩晕。 禁军与府衙捕快涌入别院时,楚墨将蚂蚁收了回去。 到底还是大意了。 面具人与守卫换了衣服后,楚墨只是利用蚂蚁的成像作用,用来顺利摸到正堂里来。没想到,主角竟然比自己还要无耻。 线索只能指望抓住的这几个护卫与舞姬了。 这些事自有宋廉这个专业人士操,楚墨自无需操心。 “宋大人的伤没事吧?” 回返的马车中,楚墨看看宋廉苍白的脸色与溢出嘴角的鲜血关心道。 “死不了……听说平思的伤药效果不错……咳咳……” 宋廉掩着嘴的手帕上有血色透出。 “拿去吧,内服外用皆可。” 楚墨也不小气,直接兑换了两瓶“止血散”给宋廉。 “多谢平思。” “大人为何不用?” 楚墨奇道。 “总得先见了皇上再用吧。” 宋廉笑了笑,理所应当的说道。 楚墨愕然。 原来你是这样的宋廉。 楚墨再次被刷新认知的同时,也有感于上位者一言可断生死的时代里,做臣子的不易。大概,这就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当官的原因吧。 回到府中时,赵飞燕竟然不在房间。 寅时末,小青想来已是睡下,楚墨不忍喊醒她。 “难不成在顾轻歌房里?” 楚墨心中一动,妄念丛生,一时间竟然脑海里竟然画面丛生。口干舌燥下,脚步不自觉的朝厢房走去。 那里便是自己早前的居所,如今的书房。 赵飞燕将顾轻歌安排在那,自然是用了心的。 只不过自己太过矫情,顾轻歌住进去后,自己一步都未踏入过。 拐过长廊,厢房的剪纸窗上映着灯光。 楚墨敲了敲门,毫无反应。 试着推了推,门没有反锁。 楚墨寻工部制作的煤炉里,蜂窝煤燃烧着,温暖如春,暗香浮动。 桌案上,小青整理好的《西游记》第三卷文稿被摊了开来,铺满整个桌面。 文稿上婿秀的字迹与赵飞燕颇具英气的笔锋不同。 “看来轻歌的字倒是写的挺好。” 这字比楚墨鸡爬样的文字好了不知凡几。 “这丫头,竟然想重新誊抄一遍??” 看进度,已是誊抄至八十九回了。 放下手稿,目光看向被水墨山水画屏风挡住的地方,那后面便是楚墨原本用来休憩的床榻。心中如猫挠般,楚墨犹豫了会,到底是举步向前。 第62章 包下六楼的客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锦被滑落在地上。 床榻上,赵飞燕与顾轻歌并排而卧。 钗横鬓乱,玉体横陈。 好一出活色生香。 楚墨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好半晌方才回魂,捡起地上锦被。 走近了,这才发现睡在里头的顾轻歌脸上,泪痕半干。 这是梦魇了吧。 昨夜的场景对这柔弱女子而言,的确冲击太大。 轻轻叹了口气,将锦被轻柔盖在两女身上,楚墨转身要走。 “相公回来了……早点安歇吧。” 素来睡眠浅的赵飞燕醒了过来,睡眼惺忪,习惯性的喊道。 “呃…” 有贼心也得有那贼胆啊。 楚墨苦笑着,搞不好真安歇了。 “呀……这是轻歌房间……相公半夜三更的跑来这做什么?” 赵飞燕清醒了过来。 “娘子不在房中,我猜大概会在书房吧,便过来瞧瞧。既然醒了,便随相公回房如何?楚墨目光灼灼。 “今夜我与妹妹同眠。”赵飞燕忽然轻笑道:“要不,相公留下来?” “相公乏了,先回房……娘子好梦。” 楚墨落荒而逃。 两人感情又进一步,楚墨自然乐见其成。 这个夜晚,都城外别院内的龙椅与黄袍事件开始发酵。 京都府衙大牢内一间静室里,灯火通明。 炭炉里的火焰时不时窜了出来,搁在内里的珞铁早已烧的通红。 被一盆水绕了个透心凉的舞姬醒了过来,薄纱贴在身上,与未穿衣服无异。 看着宋廉将装着各种刺针与细刃的布帛,缓缓展开,舞姬下意识的咬牙。 “你是在找这个吗?” 宋廉将刺针放在案上,随手捻起一颗后槽牙就着炭火仔细打量。 牙巢中空,内有剧毒的药丸。 舞姬忽然破口大骂,剧烈挣扎。 没了毒药就没了倚仗。 自古便是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更何况是宋廉这样的刑事审问大家。 “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咳咳……” 宋廉咳着咳着,嘴角又溢出了鲜血。 女子打了个寒颤,开口道:“有本事杀了我。” “终究是要死的。”宋廉缓过气后笑道,手指在刺针在缓缓划过。 看模样像是在挑选合适的刺针。 “便是它了吧。” 宋廉抽出了根刺针。 准确的说,这是根针管,内里中空,却又不透光。 “这根刺针可是花了本官上百两纹银,请了工部最好的匠人耗时两月打磨而成。” 宋廉将这银质刺针展露在舞姬眼前,笑道:“一会本官会仔细点,将它刺入你的指尖,针头有细如发丝。 可能会有点疼。你会听着自己血液一滴一滴滴落的声音。 你放心,疼着疼着就不疼了。 你会觉得冷,发自骨子里的冷,也会觉得头晕,有些人还会产生幻觉…… 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你这样的体型,约莫只要熬过一天时间便可以了。” “宋廉,你不是人,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不不不,你错了,本官是朝廷命官,岂能无故残害人命。放心,你熬不住的时候,看到那烙铁了吗?用那烙铁将你伤口烧结,你放心,那时候你多半已经昏迷了,不会太疼。” 宋廉将烙铁提了出来,烧红的铁ft坨让舞姬觉得刺目。 “将养个十天半月的,换个指尖,咱从头再来一遍。 当然,你能熬过十次,本官也不是没有办法。 看到这细刃了吗? 剐刑最合用了。 好叫你知道,这三把细刃,也是本官花了一月俸禄打磨而成。 刃口锋利,可能你还没察觉到,皮肉便已分离……” 宋廉捏起薄如蝉翼的细刃,一一展示过后又仔细返回布帛内,将边上备着的一盆水端了过来,放在女子手指下方。 “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叮咚声,应该能很快入眠吧。” “宋廉,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舞姬歇斯底里的骂道。 “每一个在这间监牢里的人,都是如此骂本官,多你一个不多。” 宋廉说着,拿起刺针走向舞姬。 当宋廉捏起她的食指时,舞姬瞳孔放大,剧烈挣扎,奈何绑在木桩上的身体无法动弹。 “大人……”袁重信走了进来,满身的血腥气,“沈丛那软蛋招了,这是供词,请您过目。” “不急着看,本官这正准备开始呢……” 宋廉摆摆手,看都没看那带血的供词文书一眼,捏着舞姬食指,针尖比划了下位置。 寺寺女子开口了。 接连几天,黑甲骑兵与步卒四处出击。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皆危。 礼部、户部、兵部、工部四部揪出几只埋藏很深的蛀虫。 这里头,尤以工部尚书的落马最令人震惊。 这些事楚墨所知有限,也不太上心。 至于说什么朝堂震动全因自己而起的流言,他更是没放在心上。 时至今日,京都里敢指着他鼻子骂废物之人,已是屈指可数。 此刻,他正与侯府诸人在楚家堡内巡视。 最初设计的用来应对紧急情况的地下工事内,楚墨将粮种一批又一批兑换出来。 包装好的粮种一层层堆码的整整齐齐。 很快的,工事一角堆起的粮种遮住了楚墨身影。 赵飞燕还好,已是见怪不怪。 顾轻歌的眼睛简直瞪得比灯笼还大。 这一幕超出她的理解范畴。 “公子他,他是仙人转世吗?” 好半晌后,她才问出口。 “相公他的确是仙人转世。” 赵飞燕掩口轻笑。 心里却寻思着,相公对她而言,便是仙人也不换。 “总算完成了。” 总价值五万两的粮种,种植面积几乎可以覆盖两百万亩田地。 把粮种准备好,最后的筹备工作就算完成了。 明日,他便要开启乘风破浪的旅途。 没办法,原本打算偷偷摸摸走的,结果杨志远那没出息的,一不小心说漏嘴,被威胁几句后,转头将他给卖了。 为此事,赵飞燕没少和他闹。 就是顾轻歌也是抹着眼泪,一副公子是不是不要我了的委屈小模样。 还是老太君知道了后,赞成楚墨想法的同时驳斥了赵飞燕想要跟着去的念头。 说男儿志在天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又说侯府乃将门世家,巡视边关,熟悉战阵才是当为,敢为之辈。 一席话将初心不过是避避风头的楚墨说的好不惭愧。 “相公最厉害了。” 赵飞燕很自然的挽起楚墨臂弯夸赞道。 “是吧,相公很厉害的。” 楚墨朝赵飞燕眨眨眼,一语双关。 明日便将分别,此去西宁何止千里,一去一回间怕是得小半年。 赵飞燕恨不能时刻黏乎在一起。 “妹妹过来。” 赵飞燕挥手招呼一旁看着自己,很是羡慕的顾轻歌。 “等相公回来,你们便成婚。都已是立下婚约了,又何须这般拘谨。” “姐姐,私。0” “飞燕说得对,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你好意思说?这家里,弯弯绕绕最多的还不是相公你自己?” 赵飞燕想起楚墨想要私奔的事,火气又要冒出来。 “不知道是谁把人敲了闷棍绑回府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轻歌出主意,要在茶水里下药……楚墨嘴角勾起。 前日婚约摆在自己面前时,赵飞燕就一句话,要么签,要么将生米煮成熟饭。 这令正在饮茶的楚墨差点呛死。 这虎妞是没长心眼,急着将自己相公退出去与人分享? 楚墨可不这么想。 眼看赵飞燕又要暴起,楚墨飞快的转移话题:“我说,你们的成衣坊准备的如何了?都已过去月余了,这光打雷不下雨的也不是个事啊。“过两日便开门营业……不如晚上让轻歌妹子给相公试试最新做出来的成衣如何?”赵飞燕眼珠子一转笑咪咪的说道。 “姐姐…” 顾轻歌大羞。 这成衣其实是内衣。 那种样式穿出来,岂不是羞死人? “那要不让船队停一停,后日再出发如何?” 楚墨看了眼羞不可抑的顾轻歌,笑道。 赵飞燕忍不住踢了楚墨一脚。 “轻歌妹子咱们走,别理他,成天净想些歪心思。” 看着两个绝色美人儿一路小跑出了地下工事,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楚墨一时魂儿都被勾走,哪还顾得上数落赵飞燕这典型的钓鱼执法。 翌日清晨,腰酸腿软的楚墨悠悠醒来时,身畔的佳人正枕着自己肩膀无声流泪。“娘子这样,搞得相公好像是去赴死一般。” 楚墨手落在赵飞燕背上轻轻拍着,想着活跃下气氛。 “呸呸呸……” 赵飞燕气不过,狠狠在楚墨腰处掐了一记。 “娘子放心,相公我可是有神功护体,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伤害的。” “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就领着轻歌妹子改嫁。” 赵飞燕瑶鼻轻皱,龇牙说道。 “娘子何故这般绝情?” 楚墨不能忍了,翻身将赵飞燕压在身下说道。 “你都不要我与轻歌妹子,我们为何为你守贞洁?” 这话竟然令楚墨一时无法反驳。 锦被翻腾,一时春意盎然。 端着洗漱水的小青,站在门外羞红了脸,朝款步而来的顾轻歌摇了摇头。 显然,顾轻歌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就红了。 “平思此去,当与小莲、志远守望相助。” 大厅里,老太君拄着拐,看着三人说道。 “姑母放心,只要志远还有一口气,断不让表妹夫有什么意外。“是啊姑母,您就放心吧,小莲会照顾好表姐夫的。” “要不,相公还是把小北哥带上吧,这样有事也有个帮手。”赵飞燕红着眼眶说道。 “是啊,姑爷,我同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小北不能走。 春耕才是重中之重,万万不能出差错。 再说,有小北在我才敢放心出门。” 八石粮种的事是根基,别看大家都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此事暗地里关注度极高。 许多人等着看笑话,等着借此事扳倒侯府。 不然楚墨也不会把新粮种仓库放到楚家堡的地下工事里了。 这事楚墨有与老太君专门提过。 “就按平思的意思办吧。” 如果说把楚墨的命与侯府的未来相比,老太君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楚墨。 侯府没了,只要火种还在,总能东山再起。 楚墨若是没了,自己再撒手人寰,侯府的命运她一眼便看到头了。 老太君想起那夜楚墨拿着手刀让自己刺他,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横练功夫冠绝乾国时,老太君谨慎的试了试。 刀枪不入,倒真不是吹的。 第63章 欧阳家最后的入场券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也是为什么她同意楚墨前去西宁的主要原因。 “奶奶……” 赵飞燕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落。 楚墨前往西宁的事是绝密。 知道的人除了侯府里核心的几个人,只有皇上一人知晓。 所有人都以为楚墨如往常般前往楚家堡。 直到楚墨始终不见人影,各家探子这才四处打探消息。 有那头脑活络之人联想到十天前的制船厂海船首航一事,想到水泥工坊日夜不停的赶工,将产出的水泥尽数运往蓬莱岛后,这才得出了结论:楚墨出海了。 再结合西宁杨家人离去的时间,他的去向呼之欲出。 出海的第十日。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楚墨惬意的在甲板上垂钓。 “平思,过了此地,水师就无法再提供庇护了,鞭长莫及啊。” 钱洪涛揉了揉宿醉后有些生疼的脑壳说道。 昨夜楚墨不知哪得来的清澈透亮的酒水,还夸赞此乃天下第一烈酒。 近十年来整日里饮酒的钱洪涛自然不信。 怎料,一杯下肚后那股辛辣从喉咙烧到胃里的感觉,让他瞬间迷上了。 几杯下肚便酩酊大醉。 开玩笑,这是酒精度高达六十八度的五粮液原浆酒,花生米都没吃两颗便灌了一瓶,在这低度劣质酒充斥的年代,再善饮者也是白搭。 钱洪涛是武沐特意调来的,精通海事之人。 原市舶司对外贸易司副提举,从六品官。 只是近百年来,乾国水师每况日下,时至今日,乾国主动发起的外贸海事几近断绝。 “想我泱泱大国,水师也曾纵横四海,却怎料而今连海盗都对付不了。” 钱洪涛就那么坐在湿冷的甲板上,很是唏嘘的说道。 “海盗这般厉害?” “说是海盗,实际上是南洋国家的水师。靠岸贸易或补给时挂着水师旗帜,出了海便换上海盗旗帜,你说战力如何?” 钱洪涛眼里有着失落,有着缅怀。 祖辈荣光若在,又岂容这些南洋诸国水师放肆。 楚墨没想到所谓的海盗竟然还有这等内幕。 这与楚墨认知里的南宋不同。 南宋即便羸弱,海贸却极度发达。 说到底,还是工匠不受重视,创造力被抑制后,海洋国家慢慢赶上来,超越后,乾国的海域便成了他国的后花园。 “海盗用什么进攻?火炮?” 楚墨好奇道。 “火炮也有,不过这火炮极易炸膛,准度有不够,不是必要的时候,通常无人使用。 海盗仗着船速快,船身坚固,贴上来,撞上来,强袭登船……那上百米的船体,本就运载量高,再加上都是训练有素的水师,寻常商船如何能抵挡的住……” 楚墨无语了。 这般原始的手段,竟然逼得乾国海贸被他人牵着鼻子走,以致市舶司形同虚设。 税钱收不到不说,更是被人将货物压到低价,再收取高昂的海运费用,一趟海贸下来,船队倒是十倍百倍的赚,可乾国那些瓷器、茶叶、丝绸等贸易商却只赚点毛毛利。 不卖? 不卖连毛毛利都没有。 更何况那些权贵们极为追崇的珠宝、香料与一些新奇物件,几乎全是从他国购进。 “钱老莫急,等这边完事了,咱就去会会那些海盗。” 楚墨安慰道。 关于海贸,楚墨一直不曾忘记,更是求来出关文书,便是指望着跨洋贸易的高额收益,以及海外丰富的矿产资源。 “若是水师全都装备了这样的海船,会有平思所说的那一天。” 楚墨笑了笑,目光落在船舷两侧的六门火炮上。 若真有不开眼的海盗前来,他不介意从系统里兑换一门外形一模一样的火炮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 当然,不是必要,他不像动用。 “呜…” 楚墨所在的旗舰上,三层高的瞭望台,号角声响起。 号角声一艘一艘传递下去。 定睛看去,碧波里,十几艘船快速驶来。 楚墨从怀里掏了个铜制的单筒伸缩望远镜出来。 一看之下目瞪口呆。 那十几艘船,竟然在更换旗帜。 刚刚挂上的旗帜上,有着如同黏髅头的图案。 “黏髅头图案的旗帜是不是海盗船?” “你如何知道?” 钱洪涛不淡定了。 “诺,你看看。” 楚墨将望远镜递给他。 千米之外的海盗船如同在眼前。 钱洪涛下意识的伸手在眼前摸了摸,又将望远镜取下,确认后再次瞭望。 “是骷髅头海盗团。” 钱洪涛面色一变。 “骷髅头海盗团?很有名吗?” “这是博海海域里,最大的海盗团,手段残忍。但凡遇上他们的商船,几乎没有活口。” 钱洪涛眉头紧锁,满脸忧色。 这次出海的船队一共八艘。 除了三艘新式海船外,其余五艘都是市舶司那搁置了许久的旧船翻新而来,几乎没有任何战力可言。 便是皇上指派的两百黑甲步军,在这茫茫大海上,能发挥几成战力谁都不知道。 黑甲步军营指挥使沈宏与杨志远一道走了过来。 “海盗来袭,还请两位进舱内规避。” 楚墨点了点头。 他不进去,钱洪涛怕是不会进内舱的。如他这般技术型的文官,若是被流失所伤,实飞楚墨所愿。 “沈大人,骷髅头海盗团穷凶极恶,千万小心应对!” 钱洪涛仔细叮嘱,怕沈宏粗心大意。 “钱大人放心,某也曾在水师训练三年,对骷髅头的行事作风有所耳闻。” 沈宏拍了拍腰上别着的诸葛连弩,黝黑的脸上有了笑容,“有此神器在,骷髅头不登船便罢,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楚墨给武沐的五百诸葛连弩,有两百配给了这次出海的黑甲步军。 足见武沐对楚墨的重视。 沈宏想起皇上特意召见他,私下里及其严肃的交代道:“楚墨若是出了意外,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沈宏能够理解。 这新入手的诸葛连弩,筒直不要太强。 十万黑甲军,一共才五百连弩,分配给他营里面两百架,简直就如同天下掉馅饼般。 两百黑甲步卒,连同他这个营指挥使都对这连弩爱不释手,每日里都用干净的棉布擦拭连弩,视如命根般。 即便楚墨说过很多次,海上虽然潮湿,但于连弩无碍。 他们又如何肯听,照样每日早晚擦拭。 与黑甲军朝夕相处的这十天,听了许多故事后,楚墨多少能理解他们对一把趁手兵器的感情。 海盗船越来越近。 八艘挂着商船旗帜的海船瞭望台上,指挥旗翻飞,传递着楚墨看不懂的讯号。 紧接着三艘巨大的福船调整位置,将五艘接驳而成的运输船护在内里,速度不减。 海盗船游弋在外,一艘船体不大,但流线造型的快船驶了过来。 船首的骷髅旗帜迎风招展。 底舱的水手与后勤船员一个个面色惨白。 这些靠海吃饭的人的,没有人不明白骷髅头旗帜意味着什么。 “有黑甲步军在此,乱什么。” 钱洪涛下了底舱,呵斥道。 “大人…”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都是市舶司里久经风浪的好手,莫要给我丢人。” “那可是黏髅头……” “骷髅头又如何?能比得上黑甲禁军?再说了,侯府的楚墨是谁不用我多说吧,以三百府兵破千人辽骑,战力卓绝……” “是啊……楚墨除夕夜以一己之力大破辽贼百人队,是被上苍赐福之人。” “海盗怎么也比不上黑甲步军,比不上辽骑吧?” 水手们情绪稍稍稳了下来。 他们的认知很筒单。 登船后筒单的实力对比。 更何况,楚墨筒在帝心,虽是赘婿,但实则身份尊贵。 即便黑甲步军寡不敌众,最终战败,也还有他楚墨在前头顶着。 稀稀拉拉几十只弓箭落在甲板、船身上,紧接着一道异域口音的乾国话大声喊道:“降帆,把帆统统降下来。” 海盗船上,一个满脸络聰胡的瘦小男子站在船首,扶着旗杆比划着降帆的手势。 “风浪声太大,听不清……” 沈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同样用手势比划着。 乾国何时竟然有了如此庞大的海船? 这海船怕不得有五、六十丈长,二十来丈宽,三层舱高,看上去竟然比他们黏髅头海盗团最大的船还要大上三分。 这样的船竟然一出现便是三艘。 乾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并没有提及这一点。 瘦小男子犹豫了下,转头说了几句话。 旗手开始用旗语与大队海盗船交流。 片刻后,这艘海盗船贴近楚墨所在的福船船舷。 一根锁钩扔了上来,勾住船舷,瘦小男子荡在空中,船速甚快下,整个人被风力拉成了直线,然后重重砸在船身上,很是艰难的爬了上来。 沈宏手里的诸葛连弯对准了瘦小男子,嘴角勾起了笑容。 于此同时,百丈开外,早就调转船头,与福船并行的海盗船分出六艘加速前行。 望远镜里,楚墨竟然看到了海盗船上有着火炮与火铳。 尽管数量不多,看上去很是粗糖的样子。 “看来,在这个时空,不能再用前世的定势思维了。” 楚墨在心底告诫自己。 海盗被沈宏带进了船舱。 远远看去,点头哈腰的沈宏,如同迎着贵客。 “这也是个影帝啊。” 这一幕与沈宏健壮、高大的身体形成的巨大反差,看的楚墨是瞠目结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进了船舱的沈宏一脚踹过去,将那海盗踹倒在地,手刀出鞘,架在海盗脖子上,“说,你们有多少人?” 楚墨摆了摆手,示意沈宏将手刀收起。 “杀了我,你们都得死。” 瘦小男子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重重包围下还敢挠虎须? “我来问吧。” 楚墨从空间里将测谎仪的贴片拿了出来,贴在海盗手腕上。 “这东西能测试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选择为了你们海盗团的荣光而死。” 楚墨说着从怀中掏出把匕首丢在海盗身前,“要赴死就赶紧的,省得大家浪费时间。” “你是什么人?” 楚墨手里捏着的读取器上出现了数据变化。 “你认识我。” “我没见过你。” 数据正常。 “你没见过我本人,但你见过画像之类的,我没说错吧?” 数据再次异常,说明楚墨猜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骷髅海盗团里什么身份?” “桑坤,斥候百夫长。” 身份信息是真实的。 “可是乾国有人将我前往西宁的消息透露给了你们?” 第64章 你的友情值几个铜子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海盗紧闭嘴巴,说什么也不开口。 开不开口的无所谓,楚墨反正也知道答案。 “你们的目标是海船运送的水泥?” 海盗眼帘猛的跳动了一下,紧接着垂下目光注视着船舱内的地板。 这赘婿就如同魔鬼般,将他的心思看的通透。 不对,这贴在手腕上的东西,难道真能读心术? 海盗想起楚墨最初说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杀过乾国子民?” “没有。” 海盗猛然抬头,尽量让子眼神看上去显得诚恳。 可那赘婿的笑容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那洞悉一切般的笑容,让他觉得如同魔鬼在朝着自己笑,勾魂的笑。 “宰了,丢到海里喂鱼吧。” 楚墨起身朝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沈宏说道。 沈宏愣了愣,随即想起楚墨这几个月折腾出来的事,有这样的杀伐果断,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楚墨,你不能杀我!” 海盗被沈宏柃着衣领提起来时,剧烈挣扎道。 “不能杀你?给我个理由。” “我知道是什么人递的消息。” 沈宏停下了脚步,这消息挺重要的。 “没兴齓” 楚墨挥了挥手。 沈宏看了眼楚墨,将打算听海盗如何说的心思摁了下去。 当着海盗船的面,沈宏一刀将瘦小的海盗枭首,丢入海里。 这下好比捅了马蜂窝,不论是眼前的还是百丈外的海盗船上,全都是厉喝阵阵。骷髅头打出名声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般羞辱于他们。 “打出旗语,防备弓箭袭击,准备灭火,准备登船战。” 楚墨沉声说道。 “以他们的惯用伎俩,应当是利用船头的角铁冲撞才对。” 钱洪涛提醒道。 “暂时不会,他们想要水泥。” 楚墨笑道。 水泥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对这些外邦而言,如此神奇的新鲜物件近在咫尺,又岂有放过的道理。 尤其是誉王府府墙的硬核广告后,外邦盯上水泥就更是顺理成章了。 旗语翻飞中,海盗船开始转向。 海盗的确如楚墨预料中的,没有上来就开撞。 这让沈宏、钱洪涛松了口气。 “怕啥,撞过来才好,一下搞定。” 楚墨笑道。 对这福船,楚墨信心满满。 这种特殊的鱼鳞状的接驳技术,他也是看了好久的说明书才弄明白。 漫天落下的,顶端包裹着浸了火油的箭支落在甲板上,船舷上,船舱顶上,火星四濺。 “救火,救火!” 杨志远领着二十名专司救火的黑甲步军冒着箭雨,将够得着的箭支一一挑入海中。那些船舷上够不着的地方,火油加持下,剧烈燃烧起来。 “平思,怎么办?” 高速行驶中,钎杆根本无法吃力,也就无从拨开船舷深处的着火点。 “无妨,这点火烧不起来。” 开玩笑,刷了特殊涂层的船身,若是被这十几只弓箭给点着了,那这玩笑就开大了。 “可是……” 杨志远忧虑的说道。 生在西宁,因毗邻清河流域之故,他可没少随船捕鱼。 鱼肉,也是西宁边军肉食最大的来源。 “咦?” 钱洪涛不顾中箭的风险,跑到底舱船舷处探出脑袋后,惊讶的发现之前着火的地方,火已经灭了。 船身除了被熏的有些许灰色外,啥事都没有。 噔噔蹬的又跑回甲板,朝躲在水泥码垛后面的几人大声喊道:“船舷处的火已经熄了,不用担心。”二十轮箭雨过后,三艘福船安然无恙。 便是那临时接驳出来的五艘货运海船也只是有着零星的火苗,箭雨停下来后,很快便被清理掉。 “轰”的一声巨响,一艘海盗船突然剧烈燃烧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楚墨不解的看向钱洪涛。 “火炮炸膛了。估计把火油给点着了。” 钱洪涛经验丰富,瞬间就判断出原因。 楚墨一阵无语。 这时候的火炮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都注意点,这着火的船要拼命了。” 钱洪涛神情严肃的提醒道,“眼见救不了,要想活命,他们只有强行撞过来……夺船。” 话音刚落,着火的海盗船行驶航线果然变了。 按这航线,多半会在前面撞上。 “其它海盗船不会救他们?” 楚墨好奇道。 “这便是骷髅头海盗团!” 钱洪涛说了一句,紧接着快速说道:“只能挂满帆,甩开他。” 骷髅头海盗团的运转机制楚墨还是有点不太理解,不过现在却不是细究的时候。 “可是挂满帆若是被火箭射中,岂不是得不偿失?” 杨志远皱眉说道。 “不理他,让他撞。” 楚墨通过望远镜仔细看了这艘船的结构后说道。 海盗船用的铆钉结构虽然比乾国的复杂,但也仅止于此。 这种结构平时自然无妨,但冲撞时,应力分散与耐冲击力肯定不如自己从系统弄来的福船牢靠。 更何况,这三艘福船的用料极为考究。 寻思间,着火的海盗船越来越近。 “大家抓牢了。” 沈宏大声喊道。 “轰”的一声,海盗船斜刺里撞上了右后侧的船舷。 因为保持速度的原因,撞击角度并不大,但撞击力度却不小。 船身猛然倾斜,并伴有位移,连航向都偏了几十度。 剧烈晃动后,最先发现航向变了的是底舱的水手们。 一年级稍大的水手晃了晃被晃得晕晕乎乎的脑袋,手攀着巨型桨支架爬了起来,透过豁口一看,瞬间心跳漏跳了半拍。 福船航线正朝着海盗团的方向驶去。 “船往海盗团方向去了,不想死的都特么给我爬起来……。转向,转向……” 厉声暴喝中,水手们回过来神,两人一组,操起两侧船桨拼命摇动。 然而终究是晚了几分。 福船转向之余,六艘海盗巨舰围了上来。 “沈宏,打出旗语,让其余船只先走。” 楚墨审时度势,很快便做出决定。 “巫田” 丁心000 “立刻、马上!” 水泥不容有失。 若那五艘运货的海船被撞沉了,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货物就没了。 西宁城中城的计划也将受到极大拖延,甚至功亏一篑。 “楚墨在此,来者何人?” 楚墨爬上水泥码垛,朝着包围的巨舰喊话。 “平思,糊涂,糊涂啊!” 钱洪涛捶胸跺足。 不暴露身份,也许还有楚墨还有一线生机,这挑明了身份,海盗团又如何会放过他? 果不其然,楚墨主动暴露身份后,海盗船上旗语翻滚,十艘海盗船调整风帆,调整航向,舍弃了逃逸的七艘海船。 “降帆。” 楚墨说道。 事已至此,钱洪涛也不说什么了,自去安排降帆。 大不了一块死。 八十名黑骑步军全都到了甲板上,严阵以待。 靠近的六艘海盗船上欢呼声,口哨声四起。 他们没理由不开心。 活着的楚墨可比死掉的楚墨值钱的多。 “大哥,这楚墨传的这般邪乎,没想到这般轻易便拿下了。” 最大的海盗船顶层,几名肤色黝黑,长相粗犷的海盗,朝着首座男子举杯庆贺。 “所以说,见面不如闻名,乾国那些权贵也就这般水准了。” “十万两纹银买楚墨人头,百万买楚墨活口,这买卖可不要太轻松。” “要不怎么说乾国就是人傻银子多呢。” 几人兴奋的说着,好似那百万赏银已经到手般。 首座上的人约莫三十许年纪,眉目清秀,一副读书人装扮,头顶上系着青丝纶巾。 “此事全赖大哥运筹帷幄,方能如此轻易得手。” “楚墨再强也不过一个赘婿,又岂能与大哥的筹谋之能相比。” 画风变了,众人开始恭维书生。 “你们莫要小瞧了那楚墨。” 书生眼中有着欣赏之意,“能够当机立断,以身诱敌,保其余船只脱身,这楚墨,值得高看一眼……桑坤,算是死的不冤。” 书生回头看了眼已经开始下沉的战船。 乾国这三艘从未见过的楼船惊人的结实。 倘若乾国水师装备起这样的战船,这些年建立起来的海上优势,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殆尽。 “大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消息说这新式楼船与水泥工坊皆是楚墨的主意,大概,这就是他的一条命值百万人头吧?” 书生下手有人说道。 “远不止于此。”书生站了起来,“听说那万利商会短短半年时间赚了百万纹银,还有那未经证实的八石粮种… 所以,活捉楚墨,撬开他的嘴巴,大事可期。” 书生话音落下时,掀开船舱帘子走了出去。 “大哥这话何意?” “我要知道我不就是大哥了?” “好了,只管听大哥的便是。” 在海盗的眼中,目标猎物一旦降帆、收浆,等同于臣服。 随着福船主桅杆的帆彻底降下,海盗团的船只跟着降帆。 很好。 楚墨等的就是海盗团降帆。 “表兄,你去一趟底舱,让水手们把两侧浆收起来。” “可想清楚了?这样一丝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杨志远说道。 “来不及解释,表兄记清楚了,找到石守光,告诉他舵盘现世的时机到了。” 楚墨神秘的说道。 舵盘是个艺术品。 很长一段时间内,福船的舵靠的是滑轮组拉扯,并未设置舵盘。 浅显的说,舵盘出现前,掌舵之人好比马车车夫通过牵扯缰绳控制马匹转向。 带着满腹疑问,杨志远下了底舱。 大不了葬身海底,反正小莲已经脱险,不会别人一锅端了。 围堵的六艘海盗船挨近,云梯架了上来。 “沈大人,麻烦你通知黑气步军的弟兄们,一会莫要恋战,莫要杀红眼了,跑到海盗船上去。” 楚墨神色轻松,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令沈宏颇为佩服。 只可惜,连弩箭矢打造不易,否则,八十架诸葛连弩控制下,仅靠这几个云梯,海盗休想登船。 透过单筒望远镜,楚墨目光看向游弋在外围,最大的海盗船。 那里,顶层的扶手处,正有个头戴纶巾的书生看着自己。 看模样,似乎是乾国人。 楚墨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收起望远镜,甲板上陆陆续续出现海盗。 每艘爬上来二十名海盗,总计一百二十人。 两侧各有一艘楼船靠近。 楼船上,弓箭手手指捏着箭支,处于临战状态。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绕着楚墨转了一圈。 “也没见什么奇特之处嘛。就这小白脸的羸弱模样,居然也值纹银百万?难怪你们乾国没落的这么厉害。 第65章 不如把商会卖给他们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位大哥如何称呼?麻烦通知下大当家的,就说楚墨有好事详谈,请他过来一趟如何?” “哈哈哈……” 海盗团的人大笑起来。 “你特么脑子有病吧,大哥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还要大哥亲自过来,小子,醒醒吧,这里不是乾国,不是临安府……” “还请大哥代为通禀,你们大当家的会见我的。” 楚墨从怀里摸了锭金子递了过去。 “兄弟们瞧瞧,这乾国人要用本就属于咱们的金子贿赂我,大家说,我收还是不收呢?” 嘲讽的笑声四起。 “我说卡布船长,这武人好歹价值百万,您就配合他演一出戏嘛。咱们黏髅头可是最良善的海盗团,不是吗?” 嗤笑声中,楚墨发现这一百二十名海盗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但站队、站位竟然极为讲究,纪律严明的样 子。 楚墨在脑海里重新定义海盗。 在他原本的想法里,所谓海盗,就是架着一艘艘小舢板,呼喝着,挥舞着砍刀,利用小船的机动性不断骚扰、登船,甚至潜入船底凿穿底板等。 可眼前这骷髅头明显不是。 楚墨准备干票大的。 为了之后航路的通畅,船运商会必须打出名声来。 而凶名在外的骷髅头,这在旁人看来最硬的骨头,恰恰好比瞌睡遇上枕头,出现的正当其时。 楚墨想把骷髅头的老大骗过来一锅端了。 很显然,当这个什么卡布船长拿出绳索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楚墨知道自己想的太筒单了。 “想要活命的,把兵器放下。” 卡布边大声喊着,边走到楚墨身旁。 沈宏看向楚墨。 他不知道楚墨打什么样的算盘,但这段时间的接触以及京都盛传的各种消息让他明白,楚墨绝不是束手就缚之辈。 果不其然,楚墨笑了。 “动手。” 枪声想起。 弓弩声不绝于耳。 卡布被捂着被击穿的胸口缓缓倒下,他到死都没搞不明白,这小白脸用什么东西杀死的自己,而那黑色的兵器又是怎么出现的。 一百二十名海盗被打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一大半。 这还是沈宏在训练时再三交代要省着用,弩箭不要射入海里,否则,这些海盗没有一个能站着。 “停弩,换手刀,两人一组收尾。” 沈宏很谨慎。 就算还站着的海盗不足五十人,依旧谨慎的按照平日里的训练稳扎稳打。 一切电光石火间发生。 楼船上的海盗弓箭手刚反应过来,战斗便已经结束。 “放箭,放箭,都特么傻了?” 楼船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 随着枪响,福船动了。 在没有风帆的情况下,福船随波而动,越来越快。 就在海盗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福船猛然加速,朝着楼船与海盗战舰之间的空隙钻了出去。 六艘战舰上搭着的云梯被扯断,惨呼声中刚刚爬上去的海盗掉入海中。 刚刚张弓满弦的弓箭手被这个变故弄傻眼了。 眼前没有风帆却速度飞快的福船,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起帆,快起帆!” 旗舰上,书生脸色铁青的暴喝。 “不愧是楚墨,这都能逃走?” 书生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追上,生死勿论。” 书生想起乾国传来的讯息里,提起的一句“此人常为常人所不能,万勿大意”。 “大哥,那船转向了。” 旗舰上,有人惊起的发现,楚墨所在的乾国大船竟然横在海面上。 书生也有点迷惑。 这个距离,以乾国那稀烂的火炮来说,根本打不到几方阵营。 这时候没有海里的距离概念,楚墨纯粹是靠感觉。 找了个借口将所有人赶离,只留下石守光掌舵后,楚墨点燃了火炮。 ‘轰”的一声巨响,楚墨耳鸣了。 海盗船附近腾起浪花。 打偏了。 楚墨再次瞄准,调整轮盘,“轰隆”声中,炮弹落在海盗楼船旁。楚墨懊恼的拍了拍炮身。 时间紧迫,若是等海盗全帆拉起,那就晚了。 再次校准后,楚墨间炮口稍稍下调一点。 “午” 茨“耶!” 命中楼船左弦。 “午” 茨木板纷飞中,楼船开始倾覆。 甲板上的黑甲步军与水手们看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霹雳火炮”吗? 石守光全神贯注操控着罗盘。 自秀女名单正式确定后,苏盈盈的名字果然从名册内被划掉了。 通判家公子虽然仍旧冷言冷语,却到底没有再寻他与苏盈盈麻烦。 当这一件事就足以让石守光下定决心为楚墨卖命,更何况,楚墨还治好了其母多年的沉疴。 便是苏盈盈的父亲,录事参军大人也默许了他们两的婚事,收下聘礼定下大婚日子。 这中间,楚墨没少出力。 单他知道的,就包括托知州游说参军大人,以及在太仓州为其母置办了座小院。虽说不是繁华之地,但胜在风景宜人,清净自在。 出海前,石母牵着石守光与苏盈盈的手,言及楚墨恩同再造之情,涕泪交零的说:“守光啊,去吧,婚约待西宁回返后再选日子也无妨,恩公的事不好耽误。” 黏髅头海盗团的名声石守光当然知道。 说不怕是假的。 头顶沁出的冷汗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观察到海盗全帆启航时,楚墨跑过来催促石守光全速起航。 风筝战术,速度为先。 “恩公,要挂帆,不然动力坚持不了多久。” “没挂帆?钱洪涛在干嘛?” 楚墨怒道。 “蹬蹬蹬”的快步跑到甲板上,楚墨大喊道:“升帆啊大哥,愣着干嘛?” 差点脱口骂出猪队友的楚墨,催促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合力下,艰难的将高速行驶下,鼓荡的风帆扯了起来,船速立刻便提了上来。再次回到底舱,楚墨嘱咐石守光开启最大功率。 代表太阳能电池余量的十个刻度上,有两格已经暗了下去。 片刻后,刚刚追近的海盗船又一次被拉开距离。 “走弧线。” 楚墨眼见已经腾出了足够的空间,大声朝石守光喊道。 石守光抽空扫了眼身后的海盗船位置,瞬间领会楚墨用意,向右打舵。 “转向,全部转向。往武船相反方向转向。” 紧盯福船的书生一眼便看出了楚墨想法,果断放弃追击。 楼船的自重,让它转向的速度要慢上几分。 被楼船挡住航线的两腰战舰同样满了几分。 楚墨觑准机会十发炮弹干掉速度慢了下来的三艘海盗船。 望远镜中,背道而驰的十二艘海盗船跑了。 往运输船队的方向跑了。 形势逆转至此,海盗萌生退意。 百万两纹银的确诱人,可那也得有命花啊。 楼船以及战舰被炮弹命中时血肉横飞,船体散架的景象简直就是噩梦般。 以前,这种悲呼与绝望,从来都是在他们的猎物身上出现,可现在,他们成了猎物。 “大哥,怎么办?” 旗舰上,粗r的汉子双目赤红的问道。 “撤!” 书生紧紧抓住船舷的手,青筋暴起。 回首望去,远处那鲜红的,被两个单独的圆圈圈起的“万”、“利”字样,海风中猎猎作响,变幻的图案好似巨大的眼睛,冷酷而无情的注视着自己。 事不可为,再耗下去,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家底都要败光了。 “恩公,海盗撤了?” 全身灌注执行楚墨指令的石守光背上全都是汗。 这可是骷髅头海盗团,竟然被一门谁都看不上眼的霹雳火炮打的仓皇而逃? 这事颠覆了石守光的认知。 “撤了,可惜,连同炸膛的那艘,也只干掉了五艘……” 楚墨没打算追击。 负重状态的福船,太阳能电池消耗速度超出他的预估,继续追击的话,别到时候能量耗尽,被反包围就闹出笑话了。 “我说爱丽丝,就不能开放高一级别的权限吗?你看啊,我都已经九百信誉分了,只差一百……算上被你扣掉的一百信誉分,我都达到中级门植了。” 脑海里,楚墨找爱丽丝讨价还价。 “系统对宿主所处时代的科技有判定。对于明显超出所处时空科技水平的破坏性武器兑换请求不予支 爱丽丝机械的回道。 楚墨不满的说道。 “系统爱财,取之有道。若都是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系统如何维系下去?” 爱丽丝严肃的说道。 “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竟然无言以对。” 楚墨无奈,只能退出系统。 “可惜……弄个攻击型无人机,或者搞个火箭炮啥的,分分钟就把这些海盗给灭了。回到甲板上时,楚墨不无遗憾的想着。 火炮的威能让楚墨心动了。 记忆里,字母填充式的佛朗机炮算是初代加农炮。 “回去后找方子墨谈谈,看看能不能试制出来。” 海船如果没有火炮,战斗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杨小莲站在另一艘福船甲板上,心急如焚。 哥哥与表姐夫身处危险之地,自己却什么忙都不上,这让她浑身充斥着无力感。直到海盗船的影子都看不见后,船队的速度慢了下来。 “杨小姐无需担心,沈指挥使经验丰富,一定能带着他们全身而退。” 负责这艘福船守卫的校尉安慰道。 “易校尉,我们掉头好不好,也许能帮得上忙。” 杨小莲再一次哀求道。 “对不起,我……” 易校尉并不是真的校尉。 易校尉原名易小伟,是黑气步军甲字营副营正,军职仅次于沈宏这个副指挥使。瞭望台上号角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什么?” 杨小莲忽然指着后方说道。 易小伟转身,视线里,一艘接一艘的海船出现。 “是海盗船!沈指挥使他们……” 易小伟脸色大变。 海盗船衔尾追来,意味着哥哥、沈指挥使与表姐夫,还有那些甲字营的将士们多半遭遇不测。 杨小莲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不敢往下想。 “调整风帆,快调整风帆……” 船上乱做一团。 甚至那五艘运货海船上,传来了崩溃的哭泣声。 “咦,有些不对!” 海盗船明显少了好几艘,而且还转向了。 看那航线弧度,根本不是兜头围堵运输船该有的弧度。 易小伟疑惑的紧盯着前方。 “易校尉,那,那不是哥哥他们的船吗?为何看起来就像是哥哥他们在追,海盗船在逃?“莫非,楚公子又招来天罚了?” 易小伟想起誉王府的府墙一事,脱口而出。 第66章 认筹就位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海盗风波过去后的第三天,船队拐入清河。 清河流域自西向东,自景国始,贯穿整个乾国后,并入博海。 清河河水并不太清,至少,现在楚墨看到的是这样。 虽然没有工业污染,但沿线堤岸疏于保护,泥土流失下,河水时不时涌进来一股黄泥水。 四处可见垮塌的地方。 “清河两岸这般情况,也没见有修葺之人? 春季已然到来,雨水眼见便要多起来,这样下去不怕出大事吗?” 细雨霏霏中,站在甲板上的楚墨眼里有着阴霾。 如何治理水患自古便是一个难题。 “现在不是丰水期,情况还不是太遭,若是到了丰水期季节,清河水流揣急,咱们船队想要逆流而上,那真得看老天爷脸色了。” 钱洪涛说道。 他没有说每年丰水期时,清河两岸的惨状。 不对,清河以北,现在是辽国的天下。 钱洪涛下意识看向北岸。 青山如黛,蜿蜒如龙。 “江山如画,奈何落入贼寇手中。” 沈宏同样看向北岸,声音中透着愤懑与不甘。 “春暖花开时,这苍茫大地又将饿殍遍野……” 杨志远喟然叹道。 “所以我们出现在这里。” 楚墨收回北望的目光,看向几人,“为乾国子民尽绵薄之力。” 来到北地,楚墨的紧迫感越来越强。 细雨中,北岸辽国所属地盘上,不知何时有五骑立马岸边,看向楚墨等人所在的船队。 距离这么远当然看不清人脸,也听不到呼喊声。 无声相望。 又一日,杨志远指着南岸绵延青山中的豁口说道:“那里,便是定远关所在。” 定远关,奠定侯府基业的所在,那位自己的“媒人”,缘悭一面的忠武将军王猛镇守之地。 过门而不入,似乎有点不地道。 思量间,前面河道突然开阔了起来,尤其靠近定远关方向的河岸,几乎呈六十度角凹了进去。 “这是人为开拓出来的?” 楚墨用望远镜仔细查看后问道。 “的确如此。”杨志远对此甚为熟悉,“清河流经此地的河面狭小,加之定远关连年战事,两军争抢河岸控制权的过程中,堤岸修了被毁,毁了又修,再后来,辽国从南洋购买的船只越来越厉害,河岸眼见守不住了,索性,就将之毁了,免得被辽国利用。 时至今日便成了这般模样。” 楚墨多少能理解一点。 如同清河这般的天然屏障,比之护城河不知强上多少倍。 望远镜里,旌旗飘摇,龙飞凤舞的“定远”两个字镌刻其上。 “定远军骑兵出城了。” 楚墨说道。 船队降了半帆,逆流之下,速度已是降到极低。 “可是楚墨楚公子一行?” 一马独行,踏足松散的河堤边,中气十足的喊道。 楚墨怀疑那被清河水日夜冲刷的黄土地随时可能崩塌。 “正是楚墨。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海船吃水重,7] 第67章 图穷匕见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王猛与沈宏全都驻足看向楚墨。 半晌后,两人皆未说话。 他们以为,楚墨从京都那等繁华之地乍到边关,看到这些终年难得饱餐几顿的关城百姓后,心生感慨罢 了。 楚墨没有过多解释。 有些事,只能用结果说话。 “将军只管打战,后方的事,待我回返京都后,全力协调。” “王猛代表定远关二十万将士、百姓,谢过平思!” 王猛抱拳躬身,郑重行礼。 有燕小北在旁互通消息,王猛对楚墨的一些神奇之处并不陌生。 “呦,王将军今日不在城头巡视,却出现在城内闲逛,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当然,属下自然不会以为将军是在玩忽职守的。” 三人说话间,一队全身戎装的人走了过来。 楚墨能感受到大街上气氛突然的压抑。 “怎么,本将军还要你潘涂来教导做事吗?” 王猛不悦道。 “属下自然不敢。只是,当此大战将起之际,属下怕将军一时脑热,又一次玩起消失了。” “大胆!” 王猛手摁在刀柄上。 潘涂笑的很没诚意。 这名字楚墨听小北说过。 定远军副将,被誉王收买的叛徒,仗着誉王与兵部撑腰,隔三差五的给王猛添堵。 “潘涂?好名字。人如其名,绝配啊。” 楚墨朝潘涂竖起大拇指。 潘涂自然听出楚墨揶揄嘲讽的味道。 “这里不是京都,楚公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别在路上遇到山匪水寇什么的,平白丢了性命。“沈大哥,我怀疑这潘涂与袭击船队的海盗有关,不然他如何知道咱们刚刚遭遇海盗团袭击?楚墨朝沈宏说道。 “平思说的有理。待会我便修书一封送回京都,禀明圣上。” 沈宏点头配合楚墨。 “你又是什么人?” 潘涂打量着沈宏。 “这位乃是黑甲步军指挥使,沈宏,沈大人。” 楚墨笑道。 单论品阶的话,黑甲步军营指挥使都比定远关副将要低上不少,更何况沈宏还只是个副指挥使。 但论起与皇上的亲疏关系,十个潘涂也比不上一个沈宏。 潘涂面色微变,“原来是沈指挥使……潘某自论尽忠职守,从未敢有懈怠,楚公子含血喷人之言,还请沈指挥使明鉴。” “你们遇到海盗团了?” 王猛眉头一皱问道。 “骷髅头海盗团。幸得大伙敢战,摧毁来犯舰船六艘,杀敌千人。” 楚墨说的轻描淡写,王猛与潘涂又岂会不知其中的凶险。 “所以说,潘涂将军还是祈祷我这一路上别再遇到什么刺杀的好。 否则,潘涂将军,你懂的……” 楚墨看向潘涂笑着说道。 只是这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本将还有要事待办,告辞。” 潘涂脸色变幻,终究是打了退堂鼓。 誉王府府墙被拆一事,楚墨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上的责罚,圣眷之浓可见一般。 潘涂想起誉王的来信,抱拳离去。 “此人倒也善战,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猛叹道。 潘涂身上有股狠戾的气息,楚墨感觉的道。 这就是个能力很强,但却又不属于自己人的刺头。 军令如山。 这样的人其实对于一军主帅而言真正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走吧,军中备下薄酒,为两位接风洗尘。” 行至军营所在之处,一排排的矮房绵延开去,校场上,声浪滔天。 十个营,五千人。 看过兵法总述的楚墨,分辨出了人数。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演武,楚墨不由多看了两眼。 “老弟对军阵一途也有涉猎?” 王猛好奇道。 除了老太君、赵飞燕,包括燕小北在内,都不知道楚墨已经获得《兵法总述》的传承。 “读书人嘛,纸上谈兵多少会一点的,再加上侯府耳濡目染下,多少了解一些。” 楚墨笑道。 “倒也是。小姐的确醉心于军阵一道。” 王猛点点头,“说起来,还得向平思赔个不是。” 当初侯府遇到危机,自己潜伏入京都,与燕小北一起物色了十个看起来没什么背景的落魄书生,楚墨正是其中一个。 恰恰,小姐相中了楚墨。 “王大哥说的哪里话。”楚墨笑着摆手,“说起来,王大哥还是我的恩人。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入赘侯府,遇上飞燕这么好的女孩。” 听到入赘两字,王猛下意识看了眼楚墨。 “看来小北说的没错,这楚墨一点都不将赘婿身份放在心上。” 王猛心里寻思着,抱拳说道:“老弟好气量,老哥佩服。” “原来平思入赞侯府,还有王将军的功劳?” 沈宏来了兴趣,八卦道。 “可不是吗……所以说,王将军慧眼识人,将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推荐给了娘子,这才促成这段金玉良 缘。” 沈宏与王猛竟然频频点头,这让口花花,想要活跃下气氛的楚墨很是无奈。 王猛朝校场上披甲监督的军将招了招手。 “将军有何吩咐?” “这是侯府大小姐的夫婿楚墨;这位是黑甲步军指挥使……这位是王大利,我的左膀右臂。” 王大利好奇的看了眼楚墨。 “王将军与大哥是……” “我本家侄子。” 王猛也不避讳。 王大利是靠军功提拔上来的,吏部有考功记录,倒不怕人说闲话。 “举贤不避亲,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楚墨说道。 世人皆说瓜田楚下,举贤避亲,这对那些能力出众之人,就因为亲族有人任长官而不被认可、提拔的,又何尝公平?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时代里,世家门阀子弟的确比寻常寒门子弟要强。 王猛点了点头。 “不是说定远军二十万大军吗?可我看这营房,算起来也不过十二、三万……” 吃空饷? “定远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际能战者不过十万。 其余为乡兵、老弱伤残……” 号称边军最强的定远军都如此,那西宁是什么情况? 那些毗邻附属国的西南边军又该糜烂到什么程度? 楚墨都不敢往深了想。 “其实,就是禁军,也只有七成在册人员可战。黑甲军好点,也不过八成略多。” 沈宏说道。 这些并不是秘密。 一切的起因皆由军饷太低所起。 户部也好,天家也罢,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若是将吃空饷的刨开,实打实发放,那些军将们拿什么来操练? 你能指望一个天天处于饥饿状态的士兵卖力训练,战场杀敌? 所有的一切归结到底,还是钱。 简易的饭桌上,就着些花生米、腌的野味,以及楚墨带的白酒,与一些酱牛肉,三人围坐闲聊。 每每楚墨语出惊人,却又切中时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偌大一座关城。” 王猛叹息道。 “其实,定远关占尽地利,想要自给自足倒也不无可能。” 楚墨沉吟片刻后说道。 “平思何以教我?” 王猛知道楚墨乃商界奇才,鬼点子能赚大钱。 “博海比邻南洋。南洋虽说不如京都、江南等地富裕,但大富之人不少。 海盗猖獗,市舶司形同虚设。 倘若定远关提请市舶司入驻,再整几艘福船,以士卒护船收取保护费往返诸国,航线打通后,定远关就会成为商贾云集之地。 商人多的地方,钱财也便不用愁了。” 楚墨的想法很筒单,在北地开设海港,形成太仓港、福港、北地港三座对外港口。 凭借福船,再加上佛朗机炮,乾国纵横海洋的局面并非不可能。 “可海盗实力如此强大,就水师那点家当丢出去,浪花都不会响几下。” 王猛对此也不是不了解。 “将军有所不知。”沈宏笑道,“前几日我等在博海遭遇骷髅头海盗团,平思以一艘福船应对海盗十七、八艘各式战舰,最终击毁贼船六艘,追着剩余贼船小半日时间才最终舍弃。” “你们对潘涂说的竟然是真的?” 王猛一直以为楚墨所说遭遇海盗一事,不过是吓唬潘涂的,怎料竟然是真事? “自然是真的。小弟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沈宏笑着将细节说了一遍。 王猛听的神驰天外。 若当真如此,且不说海上如何,便是在定远关架设几门这样的火炮,辽军要想渡河必将大费周章的绕道 远处。 后勤线拉长,机会就出来了。 楚墨听着王猛的想法大为佩服。 大将军这活计,果然不是看几本兵法秘籍啥的就能速成的。 楚墨在心底叹息。 纸上谈兵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楚墨心中一动,意识沟通系统。 “爱丽丝,你们有没有兵法速成的培训班之类的?” “主人说的是模拟实战功能吗?” “模拟实战?” 楚墨来神了,“快给介绍介绍。” “模拟实战,顾名思义就是真实战例模拟,主人可以选任意一方主将代入,代入后,系统会根据主人每一道将令进行数据模拟推演……” 楚墨听的出神。 简单来说就是真人游戏嘛。 “免费的吗?” “主人真会开玩笑。” 爱丽丝竟然难得的笑了。 我是开玩笑吗? 明明很认真的好不好…… 楚墨叹气道:“怎么个收费法?” “信誉分,银子,都可以。” “银子也可以?” “瞧主人说的,开门做生意,哪有银子不赚的道理?” “技能抽取不就不能银子……” 楚墨举了个例子。 “技能抽取不属于常规商品,那是系统对宿主自身素质的提升……” 爱丽丝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堆道理。 “得,什么价格?” 楚墨打断爱丽丝的话。 “战例库内的战例提取价格一万两,提取后每次加载费用一千两。” 爱丽丝说着挥手调出战例库,分门别类列着什么机甲战、太空战、空战、海战……拉到最后才找到冷兵器战阵选项。 “这么冷门的,价格有优惠吗?” “对不起,童叟无欺,概不还价。” “巫田” 神游物外的楚墨回过神来,朝关切的看着自己的两人解释道:“实在抱歉,想着定远关港口的事出神了。” “平思果然非常人。专注起来,颇有大家风范。” 王猛的夸奖让楚墨汗颜。 “我听荣亲王世子说,辽东路多煤炭与矿产,若是将此两项纳入定远关,收入也不在少数。 有了煤炭与矿产,工部在派人在辽东路建造甲兵工坊,专司西宁、定远边军所用,也省的从京都调拨车马劳顿,劳财伤民。” 第68章 王炸出早了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平思有所不知,辽东路多半的煤炭与矿产皆归荣亲王府所有,想要从荣亲王手下取得矿藏,怕是难如 登天。” 王猛摇头叹道。 “荣亲王府所有?那为何听世子说荣亲王府近些年来入不敷出,快维系不下去了?” 楚墨奇道。 坐拥宝山却难以度日,这事不对啊。 “荣亲王自从流淑坊事情后,便沉迷声色,封地里的这些矿产全都交给外人打理,被骗了几次后,索性就将矿给封了,不许任何人采挖。 便是户部与荣亲王协商派人采挖,给固定费用,荣亲王也不肯答应,说是皇上想要取回封地只管下旨便 是… 王猛的话让楚墨目瞪口呆。 荣亲王这是被害妄想症吧? “平思不是与荣亲王世子相熟吗,此事若是世子出面劝说,多半可以。 不过,在辽东路建立兵器工坊怕是难以成行。” 沈宏说道。 王猛也是点头附和。 天家历来对兵器工坊与铁矿看的极重。 辽东路这等边远地方倘若拥有自己的兵器作坊,对于天家来说怕是夜不能寐。说到底,还是中央军的实力不足以碾压地方,这才让天家心存顾虑。 楚墨想了想开口道:“此事待我回京都禀明皇上后再议吧。倒是那港口一事,我会去信工部方大人,让他找熟悉港口作业的工匠过来看看,先拟个章程出来,届时我们在详细商量。” “有劳平思了。” 王猛正色道。 王猛知道,港口是否能够成功建设,取决于那射程与威能都超乎他想象的火炮。 而他,相信楚墨能做到。 这种信心,来自诸葛连弩,来自火铳。 一顿极其筒单的午餐,三人吃的很是开怀。 白酒见底时,三人兄弟相称好不热络。 “火炮?” 京都一座隐蔽的密室内,原本老神在在,侧卧于软塌上的面具人猛然坐了起来。 一旁按压伺候的侍女被一把推倒在旁。 软塌下,跪着个男子。 “是的。黏髅头那边传来行动失败的消息,说那新式海船上火炮威能极大,让大人关注此事。男子硬着头皮说完,从怀里取出封书信。 说是书信,其实就是张字条,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改变实力对比……及早起事?” 面具人表情看不清楚,但从眼神看得出来,极为凝重。 “大人,据大当家的说,那火炮射程极远,就一门便打的他们十八艘战舰毫无还手之力。”面具人没说话。 字条里建议他尽早出去楚墨。 这样的人太危险了。 若是给他个三五年时间,乾国恐怕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届时,什么都晚了。 面具人脑海里闪过楚墨所有的信息,越想越心惊。 归结起来,楚墨做的一共三件事,钱、粮、武器。 三国竞渡,争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这三样。 乾国缺人吗?不缺。 “把明镜先生请来。” 皇宫,御书房。 影卫同样收到了密报。 “楚墨这小子,又给了朕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恭喜皇上。” 影卫统领适时说道。 “朕怎么就没到在定远关建个港口呢?” 武沐喜不自胜,来回踱步。 “建港口容易,难的在于火炮。 若没有火炮震慑辽军,怕是港口建好了,不过是方便辽人掠夺罢了。” 武沐知道关键在哪。 “你说,要是这种什么佛朗机炮转备到军中,又该是何等景象?” 武沐很是亢奋。 “皇上,沈指挥使也说了,此事楚墨不过有个构想,还不一定成功。” 影卫怕皇上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你们不了解楚墨。这小子若是没把握,屁都不会憋一个,若是真憋出来了,那便是有着绝对把握。武沐这话还真高估楚墨了。 “去把五德子喊来,就说朕要给定远伯府看赏……对了,那个顾轻歌,也一并赏了。” “诺。” 这算是爱屋及乌吧。 影卫合上御书房门时在心里寻思着。 翌日清晨,辞别王猛等一众定远军军将后,楚墨与沈宏从陆路前往西宁。 虽然谈不上餐风饮露,但苦头算是吃足了。 原本想要追上船队走海路的楚墨,在看到满目疮痍的景象后改了主意,坚持要从陆路前进。 沈宏自然无所谓,他是担心楚墨这样的体质吃不消。 十六天时间。 一人双马,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都花在了路上。 什么山贼,什么恶霸,短短半个月内碰上了不下二十起。 这其中一半是发生在途径洛河西路,河洛府周边时发生。 其实都是些生活无以为继的村民。 可途经洛河府时,楚墨心里堵得慌。 洛河府属于洛王封地。 这个誉王的胞弟,将河洛府修建的如同京都一般,内城、外城用一堵厚实的城墙分开,城墙之下还有三丈宽的护城河。 让楚墨心里发堵的内外城犹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般的巨大差别。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楚墨这一趟跑下来,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对乾国的认知。 权贵就如同吸血鬼般,吸食的是那些平民的骨髓。 楚墨觉得税制改革分阶段推进太慢了。 “民生疾苦,战事又近,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平思所言甚是。” 沈宏同样感慨万千。 久居京都繁华之地,骤然见此景况,他也一时间心绪难平。 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说话的心情。 日暮时分,前面隐约出现城墙的轮廓。 “前面应该便是西宁府了。” 楚墨簕住缰绳,看着西宁府五丈高墙。 这是乾国西边门户最后的屏障。 “大人,公子,可算等到你们了。” 斜刺里,十名黑甲步军拍马赶到。 说话的是尉官易小伟。 楚墨问道。 “已到了三日,所有水泥都已运入西宁府。” 算算时间,船队从太仓港出发至西宁府,整整花了二十五天。 易小伟说着将怀里楚墨给每艘船备下的信号弹引燃,红色综放天空。 “通知几个接应的小队,也让杨公子他们知道大人与公子已经到了。” “辛苦了。” 楚墨点点头。 西宁府城门外,杨志远等人匆匆赶到。 看着楚墨与沈宏两人皲裂的脸皮,瘦了一圈的身体,众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杨志远明显感觉得到楚墨的眼神与之前不同。 他形容不出来。 或许是急迫,或许是焦灼? 他不知道这半个月,楚墨经历了什么,也不好问。 “走吧,抓紧时间,尽快寻址开工。” 京都,侯府。 赵飞燕头晕、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状态已经持续半月之久。 楚墨抵达西宁的这个傍晚,赵飞燕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一点食欲都没有。 小青看着日渐消瘦的赵飞燕,心疼的都快要哭了。 “小姐,您还是喝几口吧。” “没甚食欲,端回去吧。” 赵飞燕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头。 “小姐,算算日子,姑爷多半已经到了西宁府了。若是知道小姐如此不珍惜身体,回来得数落您的。“我倒是希望他骂我两句。” 赵飞燕叹了口气。 二十五日了。 她每天都数着时辰过。 小青还待劝说。 “小青,你先出去吧,我乏了……” 小青张了张嘴,忧虑的端着盘子出房门。 迎面里,顾轻歌走了过来。 “怎么,姐姐还是不肯吃?” “是啊,轻歌姑娘,您帮忙劝劝小姐吧,再这样下去,人都要垮了。” “给我吧。” 顾轻歌接过小青手里的盘子,推开房门。 “姐姐还是喝口汤吧,这是赵家庄刚送来的老母鸡炖出来的,可香了。”顾轻歌边说着便倒了碗鸡汤出来,小心端着坐到床边。 “乖,就一口。” 顾轻歌试了试,热度正好。 “不想喝,没什么胃口。” “姐姐若是再不调养好身体,这般消瘦下去,公子回来后还不得骂死妹妹。0 0姐姐就当可怜可怜轻歌,喝一口,暖暖身体吧。” 顾轻歌故作可怜劝道。 “相公如何舍得骂妹妹?怕是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妹妹完婚吧。” 赵飞燕看着顾轻歌那倾城倾国的俏脸,忍不住取笑道。 “一口,喝一口妹妹便不逼姐姐了。” 顾轻歌很执着。 “就一口?” “就一P, “乖…” 汤勺凑到唇边,赵飞燕闻了闻,赵眉微皱。 “0腥…” “乖,就一口。” 顾轻歌将碗凑到汤勺下,防止汤汁滴落床铺。 “呕…” 一口鸡汤下肚,赵飞燕忽然呕了起来。 “姐姐!” 这可把顾轻歌吓坏了,赶忙放下碗,拍着伏在床沿呕吐的赵飞燕。 半晌,赵飞燕才缓过气来。 地上啥都没有。 干呕?头晕?浑身乏力? 顾轻歌想到了什么,眼眸圆睁的看着赵飞燕,问道:“姐姐上次月事什么时候?” “妹妹缘何问此问题?” 赵飞燕不好意思了。 “快告诉妹妹。” “按惯常,应当是十日前。” 赵飞燕愣住了。 “妹妹的意思是?……” “我让小北哥去太医院请太医……不不,应该先告诉老太君。” 顾轻歌说着就要出门。 “妹妹,万一弄错了,岂不是让奶奶失望?” 赵飞燕犹豫道。 “妹妹虽不会医术,不懂号脉,但姐姐这模样,妹妹敢断定,八九不离十。” 顾轻歌回眸笑道。 大家都认为赵飞燕过于想念楚墨,相思成疾,这才整日里病恹恹的没什么食欲,全然没曾往那方面想。忠义堂里,顾轻歌没等冬梅通报,疾步跑了进去。 “轻歌何事这般慌乱?” “会老君,轻歌以为,飞燕姐姐怕是有了身孕了。” “你说什么!” 老太君猛然站了起来,拐杖跌落,滚下台阶。 “飞燕姐姐怕是有身孕了。” 顾轻歌再次说道。 老太君几步跨过台阶,健步赶往赵飞燕所在的院子。 “老太君,您慢点,我先去通知小北,请吴太医过来号号脉。” 看着老太君健步如飞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顾轻歌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朝前院赶去。 那里,燕小北正在组织府兵发放新粮种。 没有悬丝诊脉。 吴太医两根手指搭在赵飞燕手腕上,闭目感受着脉搏跳动。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恭喜恭喜。” 吴太医收回手指,站了起来朝一旁的老太君与满眸期盼的赵飞燕拱手道贺。 “果真是滑脉……” 老太君眼睛湿润了。 “老太君还请平复心绪。”吴太医笑着说道。 第69章 京都最大的纨绔?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冬梅,快去账房领封银子酬谢吴太医。” 老太君缓过神来,朝同样惊喜莫名的冬梅说道。 “大喜事,我就不推辞了。” 冬梅去了银子过来后,吴太医笑着收了下来。 这是规矩。 即便如定远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一封银子五百两的酬金,足以称得上豪横。 “小妮子近来没什么食欲,身子骨日渐消瘦……还得劳烦吴太医开些安胎补身之药。” “这是自然。 好在大小姐自幼习武,身子骨底子好,不过头三月确得注意,莫要耍刀弄棒,以免动了胎气。” 巨大的喜悦与幸福突如其来,赵飞燕双手抚着小腹,早就懵在一边。 “相公,相公,我们有孩子了……” 脑海里只有这么句话。 赵飞燕泪水忽然溢出。 想起楚墨还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宁府,赵飞燕脸上的喜悦之情淡了下去。 “公子若是知道姐姐有了身孕,怕是插翅飞回的心都有了吧。” 顾轻歌轻轻搂着赵飞燕肩膀轻声安慰道。 “傻丫头,平思很快便回来了,快快躺下,莫要大喜大悲……” 老太君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般。 “照这方子抓药,每日一剂,连服五剂,当能缓解有了身孕后的不适。” 吴太医正打算将方子交给一旁等待的冬梅,想了想说道:“这样,太医院里的药材都是上好之物,一会让人随我同去,我配好药后再带回来吧。” 想起皇上会楚墨,对侯府的照顾,想必无人会说他私自取用太医院之药材吧。 说到保胎,赵飞燕忽然想起来。 楚墨之前曾给过她两昧药,名字很拗口,叫叶酸和维生素什么的,说是对保胎和胎儿健康有大作用。当时自己害羞,还曾踢了相公一脚。 如今真的怀上了,那两样东西放哪去了来着? 这段时日以来,楚墨带着工部工匠日以继夜的研究内城建设方案。 杨家老太君没有见楚墨。 便是宁西侯也并不怎么待见楚墨,但好歹没有为难,没有让杨氏兄妹与楚墨保持距离。 即使楚墨千里迢迢,忙的昏天黑地,说到底是还为了西宁府,为了定远伯府与宁西候府之间的关系。。按宁西侯的说法,这些是侯府欠的债,该还。 还说奶奶与飞燕无状,竟然让他一介赞婿来偿还。 是看不起人吗? 楚墨没有反驳,只说自己是侯府一份子,与侯府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出门在外,自己代表的就是老太君,侯府。 最后,楚墨竟然说宁西候公私不分,感情用事。 这让杨氏兄妹很是过意不去的同时,生怕父亲翻脸,更怕父亲被楚墨刺激,病体加重。 怎料,宁西候只是看了看楚墨,丢下句“你不知道实情,与你说这些作甚”后,便闭目养神,不再搭理 楚墨自然无所谓。 出了宁西候府后还反过来安慰杨氏兄妹,莫要因为上辈子的恩怨而让他们这些年轻人之间产生隔阂。事实上,楚墨也没有闲暇来考虑这些。 扣掉边军后,西宁府二十万常住人口,要想将大部分人转移至洛河两路里,不是件筒单的事。 即便有皇上密旨,代价也是极高。 这不,楚墨与杨志远又一次上门,苦口婆心劝说着两户坚决不肯搬离袓宅的百姓。 通常动.迁,重要的是给好处。 但这几户百姓却是油盐不进。 原本不搬也就不搬吧,但这两户连着的家宅落脚处,恰恰是整个内城西面中央位置。 倘若饶过此处,缩小规模,整个内城便成了凹字形结构,连带着整个内城的空间利用率差了许多。倘若将规模往西再扩,运来的水泥数量却不够用。 时间上,已经不允许船队再往返一次。 “许老,言老,您二老请看。” 楚墨今日有备而来。 将连夜从系统兑换来的图纸摊开,楚墨指着两份图纸上的差异说道:“您二位的房舍正落在内城西城门核心处,倘若不腾个地方出来,导致内城修缮失败,景国大军到来之时,终究逃不脱城池被破,家园被毁的 命运。 但内城建起来后,就算景国突破外城,杨家铁军也可利用内城坚守。” 楚墨指着3D画法的图纸,上面用红色箭头画着的景国进攻路线。 “倘若没有内城,住宅保不住不说,就是大伙性命都难保。” 楚墨耐着性子说道。 “自先帝建国以来,许氏、言氏便定居于此,上百年来从未挪过地儿。 朝廷无能,却要累的我等毁坏祖宅? 此事绝无可能。 我等誓与祖宅共存亡。” 许老头说道。 “没错,我等誓与祖宅共存亡。” 言老头同气连声。 一群守着祖业冥顽不化的老顽固。 楚墨在心里吐槽的同时笑道:“听说两位都是做胭脂水粉买卖的。” “那又如何?” 有杨志远这地头蛇在,楚墨早就知道两家赖以为生的门道。许氏专营胭脂,言氏专营水粉,两家也算得上守望相助,互为补充了。 “不知两位觉得这物件如何?” 楚墨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粉底与腮红。 “公子这是何意?” 许老头目光眯了起来,便是一直不曾正眼看楚墨的言老头也拿过水粉仔细看了起来。 “二老觉得我这胭脂水粉如何?倘若万利商会在西宁府开上个门店,二老觉得自己的活计可还有活 路?” 楚墨笑道,“对了,这样的胭脂只要五十文;水粉同样卖五十文。” “万利商会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父亲,那美白霜与润唇膏的商会就叫万利商会。” 言老的孙子在旁说道。“公子与万利商会有关联?言老眼睛亮了起来。 “世人皆以为万利商会乃荣亲王世子所有。 其实全都被表象蒙蔽了。 万利商会幕后真正的东家,正是定远伯府。” 杨小莲说道。 她心里对楚墨佩服的紧。 楚墨的用意很明确,挪地儿,万利商会在西宁府的分店交给他们经营。 不挪地儿,那就等着被打压吧。 去了趟京都后,她才明白之前一两银子一小盒的胭脂水粉,筒直就是垃圾。 “可就算如此,他楚墨不就是个赘婿吗?” “言老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侯府赘婿。” 楚墨不以为耻。 “言老,许老若是信得过我,万利商会西宁专营店的事便算定下来了。 当然,战事将至,短期内胭脂水粉生意怕是没有赚头。” 这是事实。 战乱的时候,谁还有心思想着胭脂水粉,活下去就是唯一的目标。 世代经营胭脂水粉两户当家人自然知道万利商会,知道香水,知道美白霜。 如果这两样东西真的流入西宁,再加上楚墨刚刚展示的两款不论色泽、香味、涂抹效果都绝佳的胭脂与水粉,言、许两家赖以为生的活计将难以为继。 许老与言老对视一眼开口接道:“我乾国虽然积弱,却也不是这些外邦所想的那般一战就溃。 楚公子真能做主的话,我与老言便应承下来。 不瞒公子,就在看到您绘制的这些舆图后,我们心中也动摇了。 西宁府,那也是我们的根啊。” “二老识大体,楚墨感激不尽。 商会的事就这么定了。 这是契书。” 楚墨笑着从怀里将准备好的合约拿了出来。 在只要管饭就行的情况下,城墙建设极其迅速。 没有混凝土搅拌车,那就找来木匠,打造成结构类似的大木桶,中间几根如同船桨般的巨木为轴,靠人 楚墨管建设,杨志远管原住民疏散,沈宏负责拿着密旨与洛河东西路各州府沟通,事情在楚墨梳理下,倒也井井有条,开展的很顺利。 今日是拆模的日子。楚墨起了个大早赶往施工现场。 三月底的西宁府,晨风依旧刺骨。 “公子,照例四个腌菜包子?” 城墙建设地前的摊贩上,有老妪笑着招呼。 月余时间,楚墨与留守下来的干活的人以及这些靠工地赚点银钱的商贩混的很是熟稳。 “徐嬷嬷,今日来五个。” “呦,公子今日胃口好啊。” 徐嬷嬷打趣道。 大伙原本对这个赘婿不太待见,觉得秀才不取功名却贪图富贵嫁入侯府,顶顶没出息。 但接触下来才知道,不论文才武略,这赘婿竟然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 便是那人中龙凤般的宁西侯府家公子,对这楚墨也是佩服的紧,凡事都喜欢找他商量,听他注意。 最关键的是,大伙眼见着高大的城墙短短月余便竖了起来,如同神迹般。 “今日拆模,拆模后,城墙便算是完工了。” 楚墨递过去一钱碎银,拿着叫不出名字的枯叶包着的包子就走。 “公子,还没找您铜子呢。” “多的给小鸭买点零嘴吧。” 楚墨满嘴包子,口齿不清的说着。 五个包子消灭后,楚墨来到了城墙脚下。 五丈高,四尺宽的城墙上,早已站满了人。 大家都对今日的拆模抱有极大好奇。 杨志远想着誉王府城墙拆模那日,暗自失笑。 “公子可算来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大伙就开工了。” 工部的大匠人小跑着过来,恭谨说道。 对他们这些匠人来说,这半年来是他们在工部待的最舒爽的日子。 收入多了不说,就连胸膛都能够挺起来,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 “拆吧,又不是封顶,哪来那么多讲究。” 楚墨摆手笑道。 匠人扯着嗓子喊道。 一时间,拆模的喊声以楚墨为中心传了开去,吆喝声中,模板一块块被扔了下来。 “担心点,注意安全。” 楚墨看着就一根绳子吊着的军士,一杆长枪翻飞,模板一块块落下,生怕砸到人。 事实证明楚墨想多了。 这些相邻军士挑飞的木板竟然落点竟然如同事先计算好的般,误差极小。 楚墨想起自己的信誉分也已经到了九百九十分。只要再接一单愿望清单,一千分指日可待。 万一运气好,抽到个中级武术类技能,那自己是否也可以如这些军士般做到指哪打哪? 楚墨开始憧憬起来。 “公子东门那有定远关来的士卒找您。” 正当楚墨神游天外时,有军士在城墙外大声喊道。 “找我的?” 楚墨纳闷。 莫非定远关战事开启了? 楚墨暗自琢磨中来到东门。 领头的,居然还是王猛的亲侄子王大利。 “可是定远关战事起了?” 楚墨问道。 “战事将起。清河往博海的入海口已被辽军水师封锁。” 第70章 楚墨其人,忠心,神秘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是预料中的事,楚墨倒是不意外。 “那王将军此来何事?” 楚墨纳闷道。 “京都来信,将军遣我送来与公子。” “来信了?” 楚墨惊喜道。 算上海上及陆路耽误的时间,这趟出来将近两个月了,在这通讯全凭腿的年代,家书抵万金倒是好不夸“不会是府里出事了吧?” 楚墨结果火漆封好的信笺,忧虑上心头。 莫非是新粮种的事进展不顺? 还是说面具人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要当爸爸了?” 展开信笺时,顾轻歌娟秀的字迹让楚墨懵了,喃喃道。“我要当父亲了。” 楚墨惊喜的说道。 “恭喜公子!” 王大利、工部匠人抱拳道贺。 楚墨第一个念头就是打道回府。 “公子若无其他吩咐,定远关大战将起,末将还得赶回去。王大利抱拳说道。 “辛苦王将军。” 楚墨脑子有点乱。 “裡裡” 马……马一马疾驰。 “吁…” “公子,西宁北路鹿鸣关失守。” 来人楚墨认得,乃是杨志远身边的亲信。 “你说什么?” 王大利暴喝道。 “鹿鸣关失守。飞雁关被四十万景国军队夹击,形势危急。“鹿鸣关那等关口,如何会无声无息被攻破的?” 王大利不可置信的问道。 “鹿鸣关守将……开关迎敌!” “公子,告辞!” 王大利确认消息后归心似箭。 他必须将这个消息尽快带回去。 若是西宁失守,景国军队饶过洛河府插入定远关腹地,那定远关危矣。“王将军请回。告诉王猛将军,定远关,不容有失!” “关在人在!” 王大利跳上马,抱拳回首,意态坚决。 “裡” 马“公子,老太君请您速速回宁西侯府议事。” 楚墨走进侯府议事厅时,厅内已是坐满五六人。 “侯府赘婿楚墨,代奶奶、飞燕向老太君问好。” 宁西侯府里,楚墨第一次见到老太君。 老太君端坐上首,冷冷看着楚墨。 这个的赘婿非同一般。 这是月余来,她暗地里派人观察得出的结论。 “起来吧。” “谢老太君。” “平思,坐这里。” 杨志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鹿鸣关守将是什么人?” 宁西侯府里,楚墨朝杨志远小声问道。 “鹿鸣关守将谢铭,乃文皇十年进士出身,江南路谢家家主胞弟。” “江南谢家?” “对。仅次于欧阳家、上官家。不过,谢家与欧阳家、上官家不同之处在于,谢家最初也是将门世家,后来在欧阳家与上官家的带动下,重心偏向了商贾之道。” 杨志远犹豫了下,接道:“将门世家对谢家颇为不满,认为他们这是堕落,倒是颇有打压。” 将门世家转型商贾之家? 楚墨有点不理解。 这与谢铭开门揖盗肯定是有关联的。 “既然如此,鹿鸣关这等重要之地,为何会交予谢家手里?” “三年前,户部尚书刘炳坤力保谢铭出任鹿鸣关守将。 据说当年干旱,西北绝收,谢家说服欧阳家与上官家,调动大批粮食接了西北之困,于是有了谢铭出任鹿鸣关一事。” 誉王的人? 楚墨眉头皱起。 “杨越,你来说说情况。” 老太君开口了。 “这杨越乃我杨家五虎之首,深得奶奶器重。” “鹿鸣关与飞雁关唇齿相依,谢铭此人又与飞雁关守将周守仁交称莫逆。 末将担心,飞雁关,撑不住五日。” 杨越抱拳说道,“飞雁关若破,西宁三路诸州里,除了西宁府外,再无可战之城。 末将以为,当务之急当是粮食与甲兵。” 杨越的意思楚墨清楚。 这是要据西宁府内、外城坚守的意思。 “只是这粮食与甲兵何来?” 老太君沉声道。 “依国律,战时可向百姓加征粮食……” 杨越犹豫了会说道。 楚墨愕然。 这就是杨家五虎之首? 到头来还是要逼得百姓无路可走? 楚墨看向老太君。 “小志,疏散进展如何了?” “西宁府已十去其六。” “传令下去,西宁府城门从明日起关闭。没有西宁侯府将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老太君沉声说道。 “路安抚使那里……” ‘告诉他,去留随他。 老太君眼神锐利。 楚墨眉头深深皱起。 他知道,西宁中路经略安抚使路劲,兼任西宁府知府。 手里掌控的边军士卒超过五万,从明面来说,远非宁西侯手里那两万军队能比拟的。 更何况,从管辖机构角度而言,经略安抚使乃一路最高统帅与行政长官。 事实上,宁西侯府手里真正如臂指使的,不超过万人。 “老太君,此时西宁府经不起内讧。” 楚墨劝道,“更何况百姓不易,若是再剥夺有限的口粮,这饿殍遍野的景象,也不是老太君想要看到的 “西宁府若保不住,他们同样没有活路。”老太君看向楚墨,“莫非你真以为,他们去洛河真有好日子 楚墨当然想过几十万人涌入洛河后带来的问题。 但想来,洛河诸州府分散吸纳下,影响当不至于太过。 “这些过去的百姓,口粮、细软被各种盘剥,能留到手里的,十不存三。 这就是你所认为的良善?” 楚墨震惊了。 十不存三? 沈宏是吃屎的吗? “你以为有密旨,有黑甲步军指挥使沈宏居中串联,洛河安抚使便会乖乖听话?” 老太君嘲讽道。 在她看来,楚墨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年在京都那等地方过的顺风顺水,把所有事情想的太过筒单 “我要出府。” 楚墨站了起来。 “平思!” 杨志远拉了拉楚墨,急道。 这时候出府,遇上景国先头部队或者斥候小队,乃至盗匪的概率极大。 “出了就回不来了。” 老太君居高临下看着楚墨。 她其实并不希望楚墨这时候离去。 不论是运来的粮食还是新建起的内城,这些对宁西侯府而言都是实打实的好处,没有花宁西侯府分文。 就算她与小姑子不对付,对楚墨也是难以生出恶感。 准确的说,是欠了楚墨人情。 “有劳老太君关心。” “慢走不送!” “奶奶!” 杨志远急了。 “表兄莫怪,老太君有老太君的考虑,我有我的想法。 迁徙一事是我提出来的,若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因此而遭受磨难,我于心不忍。出了侯府,楚墨笑着安慰杨志远。 “可你去了又能干什么?” 杨志远还待劝说。 “啥也干不了。”楚墨承认,自己即便赶到洛河后的确无力改变这种情况。 但他还是要去。 “飞燕有身孕了。” 楚墨想起来还未告诉杨志远,笑道。 “真的?恭喜恭喜!” “我此刻是归心似箭啊。” 楚墨笑道,但他不还不能走。 有了孩子,这个家就算完整了,他在乾国也算正式落地生根了。 以前那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局外人心态得改改了。 他不希望他的儿女甫一降世便得承受流离失所。 要改变这些,他得更主动,有自己的班底。 是的,这些流离失所的人就是他的目标。 冷兵器时代,所谓登高一呼从者如云,无不是利用这种时机。 “表兄,就此别过。”楚墨抱拳,接过杨志远手里的缰绳。 “平思不如再考虑考虑……” 知道表妹有身孕后,杨志远知道劝不住楚墨了。 西宁府城门一旦关上,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开启。 “表兄替我多照顾照顾前来的那些工匠们,莫要让人心寒了。” 楚墨郑重拜托道。 回头看了眼“西宁府”三个沧桑大字,楚墨挥鞭喝马。 他并非负气离开西宁府。 内城城墙立起来后,他来西宁的任务便算圆满完成了。 借着与老太君意见不合的由头离去也好。 暂时他还没打算立刻回京都。 有燕小北以及楚家堡乡兵的存在,楚墨不担心侯府安危。 斜阳落入山那头时,楚墨脑海里出现“恭喜宿主信誉积分达到1000分,获得中级技能抽取权限。” “总算达到中级了。” 楚墨大喜,拍马遁入山道。 松林寂寂,没有虫鸣鸟叫。 将缰绳系在树干上,丢了些草料在地上,楚墨寻了处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将越野车弄了出来,开启空调后长舒了口气。 “西北地方的春天到底来的晚一些。” 进入系统,楚墨看着眼前的面板有些出神。 ID小小赘婿: 黄金:25000两;纹银:721311两;铜钱:89452枚。 信誉积分:507。 初级技能:器乐精通;金钟罩; 模拟实战:战役失败128次;C级战役评价12次;B级战役评价6次;A级战役评价3次;S级战役评价1 次。 这是楚墨花费近三十万两纹银后的战果。 ID暗物质: 黄金:1000两;纹银:154238两;铜钱:845218枚。 信誉积分:500。 自己而今也是百万富翁了。 楚墨满意的说道。 “是否将ID暗物质的493积分转移至ID号小小赘婿?” “确认。” “是否确认花费100积分进行中级技能抽取?花费100积分后,宿主将随机获得三个技能,必中初级技能一个,有几率获得中级技能。” 技能栏里,三个光团闪烁移动。 楚墨的心绪也随着越来越快的光团而开始紧绷。 “恭喜获得初级技能:不动如山。” “恭喜获得初级技能:奶爸的七十二种必备技能。” “恭喜获得中级技能:九阳神功。” “是否学习技能?” 楚墨看着一字排开的三个技能以及下面的筒介,很是有些傻眼。 不动如山:防御盾技。学习技能后,配合盾牌,能抵挡高速战马冲锋,并获得击退效果。 奶爸的七十二种必备技能,说白了就是说学逗唱,外带坑蒙拐骗。学习后能获得亲和力加持。 九阳神功:此功法乃阴阳调和,刚柔并济之内家功法。学习技能后内劲自生,无穷无尽;是集速度、力量、反应于一体的上佳内家功法。 难不成自己要成为张无忌那样的武林高手? 楚墨心跳漏了半拍。 “10.。0 9.……7.……4.0 0” “学习。” 楚墨回过神来,速度点开三个技能。 半晌后,楚墨醒过来。 没有小说里的那种易筋伐髓,体生污渍的过程。 第71章 献刀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有种感觉,似乎一拳就能将眼前比大腿还粗的松树撂倒。 按捺不住好奇,楚墨跳下越野车,来到松树前,一拳击出。 松针漱漱落下,伴着水滴。 松树晃了一会后完好无损。 “只怕是个假的九阳神功吧?” 楚墨大失所望的进入系统质疑道。 “九阳神功乃是中级技能,讲究气随意动,宿主需勤加练习,做好气在意先如臂指使,方能发挥出全部 功效。” 爱丽丝看了眼楚墨,“中级以上技能讲究天赋,讲究契合度。宿主先天不足,只能通过后天苦练来弥补。” 楚墨狐疑的看着她。 这是说自己天赋不足的意思? 这种感觉就好像走在路边,有人告诉自己骨骼惊奇,只要学了神功就能怎么怎么样一般。 退出系统,楚墨又试了几次,倒是一次比一次造成的伤害要大。 反倒是那不动如山,配合上耶律仲达的盾牌,倒是一个盾击,大腿粗的松树立刻崩断。 “还是初级技能靠谱啊。” 不断练习中,松林里不知何时铺上了淡淡的星辉。 楚墨回到车上,胡乱啃了点干粮,思绪飞到了侯府,飞到了那有了身孕的赵飞燕身上。 “也不知道那丫头怀孕初期反应大不大……叶酸维E有没有吃。” 楚墨打开天窗,靠在椅子上点燃了根烟。 鹿鸣关守将开关迎敌的事原本也就那么回事,但守将与誉王的关系却成了他的心结,挥之不去。 以前他便在想誉王这样的亲王为何不被下旨离开京都,前往自己的封地。 历朝历代里,这样的亲王往往最后都是祸事的根源。 楚墨随之有想起面具人,想起他身穿龙袍的模样。 “京都不太平啊。” 楚墨将第三根烟蒂摁熄后想到。 “自己得尽快回去。” 皇家之争最是凶残。 侯府这样属于皇上阵营中的中坚力量者,一定会是最先被打击的对象。 楚墨当然希望自己是关心则乱,胡思乱想来着。 但如今回过头来想想,誉王被自己炸了府墙后居然一声不吭,丝毫没有找自己麻烦,包括那宁国公府,被自己带人闯入府中搜寻,这等羞辱下,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楚墨怵然而惊。 誉王、宁国公、户部、礼部、刑部是一股力量;面具人所代表的组织又是一股力量。 这里面是否有关联,楚墨不得而知。 想到除夕夜一路辽兵渗透到了京都里,楚墨对禁军是否铁板一块持怀疑态度。 倘若在加上禁军的力量…… 武沐对这些能一无所知? 楚墨也不相信。 影卫的存在,楚墨听老太君隐晦的提起过。 那是比黑甲军强的多的存在,是天家最后的倚仗。 京都表面的浮华之下,阴暗丛生。 楚墨不敢再发散思考下去。 “明日先去飞雁关瞧瞧吧。” 模拟战争玩了那么久,他对军阵一道早已不是初出京都的小白。 亲自看看,了解下战力,日后就算真的遇上了,那也能心里有数。最重要的是,他对飞雁关的城防心里没底。 对西宁府孤城能守多久同样没底。 洛河? 洛河三路单看洛王府便知道了。 楚墨胡思乱想间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京都烟云,正被穿堂风搅乱。 京都。 武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将奏报扔在地上,气的发抖。 八百里加急,鹿鸣关陷落的消息终于传到京都。 “皇上,兵部尚书郭龄志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更是出了边关守将开门揖盗之事,可见统御无能,德才不能配位,当开革功名,永不叙用。” 宁国公出列,朗声说道。 满朝哗然。 “臣有罪。” 郭龄志跪地。 作为兵部尚书,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郭龄志这次是真的没有开脱的理由。 “有罪?一句有罪就能将如此大的罪过推诿而出?” 宁国公指着郭龄志怒骂道:“鹿鸣关乃我西宁重要门户所在,而今景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之收入囊 中。。。 鹿鸣关丢失,飞雁关孤掌难鸣;再加上那谢铭与飞雁关守将周守仁交相莫逆,飞雁关,怕是支撑不了多 久。 郭龄志,你就是我乾国的罪人啊!” “臣也有罪。” 户部尚书刘炳坤出列,跪地疾呼,“当初,那谢铭乃是老臣举荐的。” “臣弟也有错在先。”誉王出列,“说来,那谢铭还是臣弟推荐给刘尚书的。” 列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一个个跑出来领罪算怎么回事? 看似领罪,实则是推诿。 法不责众?这是逼朕吧。 武沐脸色铁青,冷冷看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皇上,臣以为,户部刘尚书与誉王殿下当年举荐谢铭,也算是为国举荐,解了当时燃眉之急。 此际谢铭叛了,论过错,除了兵部外,吏部考功司当究责任。” 首辅张宝林出列说道。 朝堂上安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吏部尚书乃是皇上力保上位的,此刻,张宝林将矛头对准吏部,无疑是打皇上的脸。 吏部尚书赵有方刚进不惑之年,听到张宝林的指责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衣冠出列,“禀皇上,鹿鸣关守将 谢铭,三年来考评分别是甲末、乙末、丙等。 去岁考评后,臣在卷宗末尾批注的是不合格。 连同几个考评不合格的官员一并报给了内阁。” “内阁可有批示?” 武沐问道。 “内阁批示:且观其行。” “张首辅,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张宝林躬身接道,“当时臣将批注的奏折呈给皇上,皇上只是将奏折留中,说是再议。” “那内阁可有再议?” “因辽军出现在京畿重地,且大战将起,臣等将重心放在了追查辽军以及筹谋粮株等事上,此议便暂时搁置了。” 张宝林说道。 武沐觉得自己的火气快要压抑不住了。 到最后,莫不是全都是朕的不是了? 若如此,要你们这些大臣何用? 武沐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如此说来,过错全在朕身上?” “臣等惶恐。” 满堂皆跪伏于地。 看着一个个跪伏于地的肱骨大臣,武沐有种荒唐的无力感。 敌国叩关而入,这些人却在推诿过失。 武沐想起楚墨之前在朝堂上念的那首诗:“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心中的失望愈发浓重。 “有人居庙堂之高却尸位素餐;有人居江湖之远却心怀天下。 有人践行先天下之忧而忧;有人奉行先天下之乐而乐。 朕常躬省自身,是朕德行不佳还是朕不胜其任…… 德才不配位,这才累得国家危难时,却无人分忧?” “皇上……臣等惶恐。” 满殿惶恐声。 “惶恐,惶恐,你们除了会说惶恐还会什么?敌骑都已经叩关,你们也的确只剩惶恐了。” 武沐彻底.火了,一脚将边上的锦墩踹翻,咕噜噜滚下台阶,滚落在首辅张宝林身前。 张宝林开口,“是臣等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臣年纪大了,请辞首辅之责。” 武沐愣了。 满朝文武同样愣了。 首辅张宝林请辞绝非第一次。 以往都是留中不允,此次,应当又是如此吧。 “准!” 群臣再次愕然。 “皇上三思啊……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首辅大人智计百出,老成持重,乃群臣砥流之柱,万万不能在此际归隐。礼部尚书陈学忠抬头疾呼。 “还有谁想要请辞的,一并报出来,朕统统准了。” 武沐看向群臣,一字一顿说道。 大殿内静可闻针。 “皇上,臣虽老迈,但上马能战。愿请旨西宁,上阵杀敌。” 计侯昂首说道,意态激昂。 楚墨离开山林时,已是第三天夜晚。 这两天里,他没日没夜练习九阳神功,倒也是颇有心得。 寻常松树一拳下便拦腰而断。 唯一令他不爽的是,第二次的100信誉积分,只抽到了个驾驶精通技能。这太坑了。 虽说驾驶精通技能对他而言比较有用。 但这可是100信誉分啊,运气不好,一个月都未见的能得到。 骑上摩托,楚墨全速前进。 无人机发散而出。 直到密密麻麻的营帐出现在视镜内,楚墨才拐入一旁山林。 山林的另一头便是飞雁关。 此际,杀声震天。 投石机投射的火油罐燃烧着,砸在飞雁关城内,火光冲天。 现实里,楚墨是第一次看到攻城战,可在模拟战里面,楚墨早已对这些熟悉的很。 飞雁关,守不住了。 东面的城墙已经完全失守。 蚂蚁般的景国军队从东面云梯上了城墙,潮涌般冲向南、北两侧城墙。 看这模样,攻城战怕是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无人机继续往前。 城内也在廝杀。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关城内部。 廝杀的两方衣着一模一样,皆是飞雁关制式服饰。 只不过,一方手臂上系着红色丝带。 明显的,红丝带一方是叛徒。 楚墨操控一架无人机降落在一侧倾倒的箭塔上,音浪传来。 “将军,您快走!” “走什么走,算我有眼无珠,竟与那谢铭称兄道弟,连累兄弟们了。” 周守仁一刀劈飞一个,转身说道,“周虎,南门地势险峻,贼寇无法合围,从燕山山脉走,带着弟兄们冲出去。” “将军!” “给我飞雁军留点火种。逃出去,投奔定远关王将军。” 楚墨调了台无人机飞到了南城门处。 南城门外怪石嶙峋,壁立百仞。 无人机投射的画面中,峭壁上盘满了手臂粗的枯藤。山顶与他目前所处的山脉相连。 “不对齓” 楚墨眉头皱了皱。 这一片即便不利于进攻,断无完全放空的道理。 围三缺一? 楚墨调动无人机开启热扫描功能。 石头缝里并未潜藏敌人。 枯藤里也不可能埋伏刀斧手。 无人机飞跃山顶,二十丈范围内空无一人。 扩大扫描圈后,视镜里立刻出现了成像。 密密麻麻的,怕是有好几百人。 “救还是不救?” 楚墨犹豫了。 南城门大开,飞雁军冲了出来,粗略估计下得有四、五千人。 “走!” 周守仁带着剩下的人死死顶在城门口。 “关城门。” 周守仁大喊着。 剩下不过三千之数,对比上万人的士卒,战力上立刻便落了下来。准确的说,这是一面倒的屠戮。 “周将军,大局已定,弃械投降吧。 第72章 许官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伐武主帅阿诺比大人看重英雄,定会善待你们的。” 阿诺比,景国征伐乾国的主帅。 “我呸!迟末,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有颜面面对祖宗吗?”“吃里扒外?哈哈哈哈……”迟末忽然仰头大笑。 “扒外也就算了,吃里从何谈起?就那不过八百文的月俸?兄弟们,你们觉得如何?” “迟将军,速战速决吧。” 人群里有人说道。 乾国话说的很古怪,一听口音便知道非乾国人。 “迟将军,要么降,要么死!” 迟末带血的长刀指向长刀驻地,支撑身体不倒的周守仁。 “迟末,你白跟了我那么久……” 周守仁站直了身体,缓缓看了眼还站着的几百飞雁军,看了眼西城门上已经被斩断的飞雁旗帜,眼里有着后悔,缅怀。 “你什么意思?” 迟末没听懂。 “你过来,我告诉你。” 迟末下意识退了一步。 周守仁的战力他是清楚的。 正常情况下,两个迟末也不是周守仁的对手。 “哈哈哈……” 周守仁大笑,“弟兄们,为兄先去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高高跃起飞掠向迟末。 双手握着长刀,高举过顶。 数十根长枪刺出,生生将周守仁钉在了空中。 恼羞成怒的迟末挥刀而出。 “将军!” 飞雁军残存的人目眺欲裂,呐喊着,冲向飞雁关守将周守仁。 匹练闪过,身首异处。 “格杀勿论!” 迟末神经质的喊道。 “哈哈……呵呵……” 看着提在手里的首级,迟末神经质的笑了。 楚墨深深吸了口气。 周守仁,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迟末这个名字,他同样记下了。 画面切回冲出城的飞雁军,原本的四五千人,冲到石壁处时,剩下三千余人。 这一段山石区就好似活靶子,被弓箭手射杀小半。 周虎松了空气。 总算抢到了悬崖峭壁处。 此处已超出弓箭手抛射攻击范围。 此地不易追击,他是知道的。 因此,没有景国步卒追击而来,他觉得再正常不过。 “上山!” 周虎回头看了眼城墙,西门处已经飘荡着景国军队的旗帜。 “大伯,我若不死,定替你复仇!” 三千余人分散开来,攀扯着枯藤,壁虎般往山上爬去。 两百余米高的陡峭三壁并没有那么容易攀爬。 更何况是刚刚经历过激战、奔逃的飞雁军士卒们。 陆续有人气力耗尽,失手坠落。 楚墨明白,几百上千人的伏兵,便是以逸待劳的等着这些攀爬上绝壁后,气力无存的飞雁军。“轰”的一声,一颗投石机投射的瓦罐在山壁上砸碎,火油四濺。 枯藤燃烧了起来。 “快,大家抓紧了。” 周虎厉声大喝。 好在这颗瓦罐砸的方位偏了些,火势一时半会蔓延不到周虎他们攀爬的地方。 楚墨恼了。 视镜内,已经有三架投石机开始调校距离。 看到一旁的火油罐,楚墨心中一动,当初准备干掉耶律仲达时兑换的狙击枪出现在手中。 “呼”的一声,第一枪打空。 “呼”第二枪打中瓦罐,火油迅速蔓延开来,点燃了一个个火油罐。 投石机旁正准备装填的景国士卒瞬间被大伙吞噬,连同一旁的投石机,迅速燃烧起来。 “呼'“呼”两声,第二、第三架投石机重复了第一架的命运。 景国士卒先是跳开,紧接着在皮鞭的挥打下开始扑灭大火。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火油罐会接二连三的自燃起来。 一个看上去是领头模样的人挥舞着鞭子走了过来,看着熊熊燃烧的投石机张牙舞爪。“呼”的一声,如同西瓜砸碎般,那领头模样的人倒了下去。 周围的景国人楞了半晌,忽然跪了下去,朝着火堆拜伏叩头。 景国里有些部落是信奉火神的,这点楚墨知道。 只可惜,那迟末躲在城墙里,狙不到他。 周虎等飞雁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拼了命的往上爬,生怕又有火油罐砸过来。 倘若砸中了顶上的枯藤,火势蔓延开后,不知又得折损多少人。 他周虎死不足惜,但这剩下的士卒是大伯仅存的火种,他无论如何都得保住。 终于爬上山顶时,剩下的将将三千人。 手里兵器还在的,不足千人。 还能站立的,一人皆无。 早已收起狙击,朝山那头疾驰的楚墨,速度越来越快。 体内气劲流转,身轻如燕。 那种气在意先的感觉就那么水到渠成般,一蹴而就。 “什么人?” 周虎猛然坐起! “等了你们许久了。” 林子外熙熙声音传来,周虎等人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至少五百名甲兵齐全的景国军士出现在山头。 “看来,谢铭没有猜错,周守仁果然分兵出逃。哈哈哈……” 有人踏步前行,纵声大笑。 “你是什么人?” 周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景国先锋军,道指挥使,阿布函。” 景国与辽国一样,同样为路、道、都军制。 十路为一道,道的统领称为道指挥使,统领五千人。 “阿布函?”奔跑的楚墨愣了愣,没想到还是老熟人。 当初出使乾国的副使,阿布函。 “动手!” 阿布函没有给周虎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手一挥,沉声说道。 “阿布函,好久不见。” 离得还有段距离的楚墨大声喊道。 “什么人?” 阿布函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向后方,一人疾驰而来,在林间,在巨石上,快若疾风。 “武术大师?” 周虎脱口而出。 来人敌我未明,双方都驻足戒备。 离得近了,楚墨脚踏巨石腾空而起,将将落下时,金黄色的盾牌出现在手里,整个人倒立而下,顶着盾牌重重砸向景国人群内。 有几个躲闪不及的,当场被盾牌砸飞,倒在一旁,生死未知。 楚墨一个鱼跃,落在周虎身前,盾牌砸在地上,底部没入坚硬的岩石中,石屑纷飞。 “楚墨!是你!” 阿布函瞳孔微缩。 持着这样重量的盾牌一跃便是三、四丈远,他自问办不到。 周虎同样打量着楚墨,这个名字他很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京都一别算算时间也有半年了吧。阿布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楚墨笑道。 “就凭你一个人?” 阿布函瞳孔微缩,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长刀,“也好,卓鲁布江的仇也该算一算了。” “对付你们这些角色,有我一人足矣。”楚墨转头对周虎等军士说道:“周将军带着弟兄们先休息会,恢复恢复体力。” “你是……” 周虎疑惑的问道。 “定远伯府,楚墨。” “原来是你!” 周虎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一日酒宴上,谢铭与周守仁将军提起过楚墨此人,言及此人祸国殃民,愚弄天子,还说什么丑人多作怪之类的,言下之意对楚墨极为不满与鄙视。 “弟兄们,公子为我等犯险,岂有坐在一旁休息的道理。” “头掉了也就碗口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军士挥刀回应,“便是用牙咬,咬死一个不亏。” 有那丢了兵器的士卒喊道。 “守仁将军带的一手好兵。你们都是好样的,不枉周将军为你们赌上性命。” 楚墨回头,看着那一张张满是血污、汗溃、尘土,却依旧斗志昂扬的脸,笑道:“列位弟兄为我在旁掠阵。若是我力有未逮时,诸位再一起拼搏如何?” “公子…” “放心吧,我可是武术大师。” 楚墨本意是开个玩笑,可周虎等人是真的相信。 就楚墨开始那出场的架势,妥妥的一副高手的模样。 阿布函等的不耐烦了,手一挥,身后的士卒踏步前进。 楚墨手心有汗。 冷兵器征战他只在模拟战中玩过。 真刀实枪,一比五百,他还真没试过。 手一挥,手里出现把手刀。 没人看清这把手刀是如何出现的,就如同没人发现空中的楚墨如何会突然多出面盾牌一样。 “啊…” 楚墨的吼叫把景国士卒连同周虎等人吓了一跳。 通常这种战前大吼都是士卒为自己鼓劲时所为。 没想到,武术大师也有这种习惯? 楚墨举着盾牌冲入人群内。 几十把长矛刺在盾牌上,竟然不能阻挡楚墨分毫。长矛手更是如遭重击般向后飞倒了出去。 这是在长矛刺中盾牌的瞬间,楚墨开动了“不动如山”技能。 效果他很满意。 这一下先声夺人,让景国士卒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乱动。 “阿布函,躲在士卒后面算什么英雄。” 楚墨手刀指着阿布函叫阵。 “上啊,愣着干什么?” 阿布函恼羞成怒,厉声喝道。 正当周虎等人期待楚墨大杀四方时,楚墨手里的手刀挥舞着,削铁如泥。 却毫无章法。 如同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般。 这让周虎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楚墨是示敌以弱还是别有它意。 一杆长枪突破楚墨的盾牌防御区刺中楚墨腰身。 周虎等人惊呼出声,柃着长刀就要冲进去救人。 怎料楚墨没事人般,回身一刀将那偷袭之人斩断后依旧生龙活虎。 甚至有时候防不住了,索性任由刀枪劈砍、刺在身上。 战斗乱成一团。 楚墨的心却渐渐放了下来。 金钟罩,还是靠谱的。 九阳神功,也是靠谱的。 经历战阵洗礼后,愈发的如臂指使。 渐渐的,楚墨看似凌乱的刀法却透着一往无前的韵味,简单,直接,高效。 正当楚墨愈来愈有心得时,却发现身边再无一人。 那些残存的两百余景国士卒,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见了鬼般。 周虎等飞雁军则是双眼放光,那崇拜的小眼神,筒直让楚墨虚荣心在一瞬间爆棚。“阿布函,今日,你走不了。” 楚墨看着不知何时退到远处的阿布函,冷冷说道。 “给我上!” 阿布函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武术大师他也不是没见过,伐武主帅阿诺比就是武术大师。 可阿诺比能刀枪不入吗? 很显然,他是不能如楚墨这般,任由刀枪加身而毫发无损的。 武术大师也是血肉之躯啊。 阿布函连同那些残存的经过士卒心里,恐惧丛生。 “逃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句楚墨听不懂的景国话,一两百士卒做鸟雀散。 阿布函也在其中,甚至,跑在最前头的,便是他。 看着阿布函的背影,楚墨冷笑着,“想跑?” 第73章 飞燕欺负小婿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阿布函倒地。 “完美。” 楚墨收枪。 至于那四散而逃的景国溃兵,楚墨没打算追。 事实上,追也追不上。 跳下巨石,楚墨朝周虎等飞雁军士卒走过去,开口道:“飞雁关失守,周将军求仁得仁,当为吾辈楷模。” “将军他……” 周虎等人知道,周守仁势必凶多吉少,但多少还心存侥幸。 “一个叫做迟末的人动的手。” “迟末!我必将你碎尸万段,祭奠将军在天之灵。” 周虎等人跪地,朝着飞雁关三叩首。 “走吧,离开这里。” 楚墨等诸人发泄完情绪后,说道。 “诸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潜行的路上,楚墨问道。 “将军临别前曾嘱咐我等前往定远关,投奔王猛,王将军。” “倒是个好去处。” 楚墨点了点头。 一连串的感激过后。 “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 周虎问道。 “这段时间一直在西宁府筹建内城,前几日,内城建好后,听闻鹿鸣关失守,我就想着到飞雁关来瞧 瞧。 没想到适逢其会,遇上了你们。” 楚墨边回答着,边想着如何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天色大亮时,众人已经沿着燕山山脉翻过两座山头。 本就体力透支的飞雁军士卒,连同周虎在内,实在是无力再动。 “此地应该已经出了景国搜索范围,大家再坚持下,到那山洞瞧瞧,若合适的话就休息休息,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楚墨指着前方一处山洞说道。 山洞看上去很大,虽然不太平坦,但胜在避风。 近三千名,准确的说,两千八百零二十六名士卒瘫软在地。 谁都没有干粮,没有饮水。 饥渴交加下,大家动都懒得动。 楚墨心中一动,手一挥,一口口大锅出奇迹般的出现在士卒面前。 紧接着食物、饮水,凭空出现。 “这… 周虎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实不相瞒,我乃上仙转世,意在拯救苍生。” 楚墨觉得自己有神棍的潜质,这些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公子……真是上……上仙转世?” 周虎有点结巴的问道。 “不错。”楚墨负手而立,“只可惜,法力万不存一,不能施展大罗金仙的手段移山倒海,一举将景国贼寇击溃。” 周虎等人面面相觑。 “我转生乾国,便是要带领乾国子民向死而生。” 子不语怪力乱神,书生时常挂在口头。 可对这些险死还生的士卒而言,楚墨的种种神异表现,除了仙人能解释外,还能如何做解? “像这样的手刀,大家觉得如何?” 楚墨将手刀丢给周虎。 他打算再加大忽悠力度。 这把刀昨夜削铁如泥,砍坏的兵器怕是不下百把。 要知道,景国的刀兵本就比乾国质地要好。 可此刻,周虎对着阳光细细看去,雪白纤薄的刃口上,竟然分毫无损。 这太夸张了。 有士卒拿起自己崩了口的长刀,周虎也未见使力,两刀相触后,士卒的刀身断成两截。 断口平整。 “天下间竟然有这等神兵利器,筒直令人不可置信。” 周虎等人感叹道。 手刀在众人之间传递。 “跟着我,许你们人手一把。” 楚墨忽然说道。 “上仙愿意收我们?” 士卒里有人惊喜的问道。 “嘘,别叫上仙,这是秘密,不可让外人知晓。” 楚墨笑道。 手一挥,28026把长刀堆叠在一起。 “跟着我,保乾国太平,保百姓安康,许你们衣食无忧,保你们家小笃稳……” 指着长刀,楚墨目光诚恳的开口道:“愿意的,自己上前领一把长刀,不愿意的,我不勉强,出了燕山,大家各奔东西。” 士卒们都很意动,但还是看向周虎,很有纪律性。 对这些士卒而言,只要不是扯大旗谋反,跟谁不是跟? 更何况楚墨的种种神异之处乃他们亲眼所见,根本做不得假。 “弟兄们,咱们这条烂命本就是公子所救。公子不弃,愿意收容我们,大家还等什么?” 周虎率先上前拿起一把长刀,那眼神,筒直就如同在看着心爱的姑娘。 士卒欢呼。 “周虎拜见主公……今后但有所命,唯死耳。” “秦越拜见主公……今后但有所命,唯死耳。” 乌泱泱一片跪伏于地。 楚墨按捺下心中激动之情,上前将周虎等人一一扶起,“大家都起来吧,今后无需行此大礼。” “大家可能听说过,我是定远伯府赘婿……”楚墨特意停了一下看看众人对赘婿身份的反应,让他很满意的是,没有人因此而露出轻视的目光。 “很好。”楚墨笑道,“诸位只听令于我。” “这是自然。” 周虎明白楚墨的意思。 这是与侯府割裂开的意思,是直属于公子的力量。 “侯府有侯府的门道,咱们有咱们的路子。” 楚墨倒不是说防备着什么,而是有些事,侯府的确不方便出面。 “今后,诸位不再是飞雁关军将,而是属于我的私军。 身份的事,我自会解决。 月俸,纹银五两,米粮一石,家有妻儿老母的,一概多领一两纹银。” 哗然声中,众人跪伏一片。 “谢主公!” 这个时代的人成家早,这些二十出头的士卒,已经成家的大有人在。 当就纹银五两外加米粮一石,便已经超过之前飞雁军月俸入手的八百文要强上太多,太多。 “说了在我这不兴跪礼。” 楚墨佯做不悦。 “我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绝对的忠诚。” 心急火燎,来寻楚墨的沈宏被拒西宁府外城。“沈指挥使,楚墨不是去寻你了吗?”城墙上,杨志远坐着吊篮出了城。 “什么时候?” “已有六日光景。” 杨志远心里有着不安。 楚墨在他眼里,神奇之余,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典型书生。 飞雁关失守的消息昨日已经传了过来。 西宁府与鹿鸣关、飞雁关之间的四座州城已是人去城空。 “楚公子为何离开西宁府?” “侯府大小姐赵飞燕有了身孕,楚墨急切回京都。” 杨志远没有提城门关闭与向百姓征粮一事引发的意见不合。 “侯府千金有了身孕?” 沈宏愣了愣。 这倒是符合常理。 “确然如此。不过,楚公子的确说了去洛河寻你。会不会你们在路上错过了?” 杨志远担忧的说道。 错过的可能当然很大,当当前往洛河府就有三条道,更何况洛河有着近十座州城。 “对了,沈指挥使如此急切的赶来,莫非是迁徙一事有了意外?” “洛河州府的那些人阳奉阴违,说是帮百姓保管米粮,实际上却是将之据为己有,每日里发放的米粥,清可见底。” 沈宏眼中好似能喷出火来。 楚墨再三交代的事,却被他办成这样,这让他羞愧难当。 春雨细如毛。 马蹄声从朱雀街那头渐渐响起,越来越急促。 “八百里紧急军情,闲人避散!” “八百里紧急军情,闲人避散!” 声音愈来愈近。 “又是八百里紧急?” 赵飞燕脱口而出。 这可是乾国最高级别的传讯手段,通常只有在边关突遇紧急战事时才会启动。 近来无甚胃口的赵飞燕,被顾轻歌劝着到忠义酒楼用了顿午膳,烦闷之情稍解,正打算去成衣铺子看看时,报信的。 “姐姐,是不是西宁路那边的军情?” “要么是西宁路,要么是定远关。” 赵飞燕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相公可还在西宁府啊。 若疋她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公子吉人天相,姐姐莫要担忧。” “我就担心相公倔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 “姐姐放心,王将军回信里不是提了吗,姐姐有了身孕的事已经告知公子了,想必公子当会顾念姐姐,顾念姐姐肚子里的孩儿,不会行那犯险之事。” 顾轻歌轻声安慰着。 只是眼眸里的忧虑却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只希望不要再有坏消息……妹妹,秋菊,咱们回府吧。” 顾轻歌点点头,挽起赵飞燕胳膊,“姐姐小心路滑。” 垂拱殿里,武沐的手剧烈抖着。 飞雁关糜战五日后失守;西宁三路四州,知州带头逃跑,将城池拱手让给景国。 西宁府已成孤城。 楚墨与宁西侯府老太君有了分歧,自西宁府离去后,音讯全无。 辽国大军渡清河,四十万大军进击定远关;二十万大军沿清河而下,直抵洛河。 辽、景会师洛河,三十万大军直抵洛河府。 景国三十万大军围攻西宁府。 西北三路同时遭遇大军围剿。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冲击下,武沐一阵眩晕。 “皇上!” 影卫统领关切道。 “无妨。” 武沐揉了揉生疼的脑袋,开口道:“京都各家进来可有异常?” “誉王整日在府里饮酒;首辅张宝林称病谢客;宁国公倒是每日跑户部核查粮株;兵部自尚书郭龄志被开革之后,左、右侍郎意见不合,整天吵得面红耳赤……” “方子墨在做什么?” “方大人除了每天白日里待在工坊敦促灌钢刀枪炼铸,按照楚墨的分工制作流程,日产刀兵已达到三千 之数。 傍晚时分,方大人便在工部被划为机密要地的院落里捣鼓佛朗机炮。 听说,已有眉目。” “佛朗机炮有了眉目?” 武沐心中一动。 “据下属观察,佛朗机炮已完成试制,不日便能试射。 此外,一万影卫已全数装配灌钢兵器;十万黑甲军也已尽数列装。 四十万禁军也已列装三成。” 影卫统领说道。 “楚墨还没有消息?” “西宁府以外,消息全部断了。影卫暂时还没收到消息。” “给朕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武沐沉声说道,“偌大个朝堂,到头来真正为朕分忧的,竟然只有楚墨一人。 哦,还有计侯。” 武沐的声音充满感慨、愤懑、屈辱。 “皇上,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吧,你我君臣三十年交情,有何不能说的。” 武沐看着眼前的影卫统领,“这些年,你隐姓埋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辛苦你了。” “为皇上效力,是属下的荣光。” 影卫跪伏。 “起来说话。” 武沐上前扶起了影卫统领。 “皇上,此际多事之秋,首辅乃六部中枢,此时告老,恐……” “朕晓得了。” 武沐摆手制止影卫接着往下说。 第74章 你这泼猴为何抗旨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对了,欧阳家与上官家那边如何了?” 一小会的沉默过后,武沐问道。 “欧阳家与上官家都说米粮连续涨价,收购价格逐日攀升,无力平抑粮价。” 影卫统领小心看了眼武沐。 意外的是,武沐脸色竟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说出的话却让他心中暗自为他们两家捏了把汗。 “眼里只剩利益……欧阳家与上官家这些年过的太顺了。怕是以为朕的天下不稳了?” 武沐想起联合调查组带回来的消息,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西宁、定远两大边关将士的粮饷被无端克扣,常平仓里十存五六,所有种种,最后就推了几个小喽啰上来顶罪就了了事了。 “江洋大盗?好一个江洋大盗。这是把朕当猴儿耍了。” 武沐冷笑着。 楚墨带着三千将士又折返燕山。 有对飞雁关周边了如指掌的周虎等将士带领下,一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山脉过了飞雁关。“公子,此际,清河流域已无船只,如何渡河是个问题。” 众人趁着夜色潜伏在山石后,周虎皱眉说道。 自从楚墨提出直捣黄龙战术构想后,他就对如何渡河思虑甚重。可百思之下,依旧不得方法。“渡河,自然靠渡船。” 楚墨笑道。 “现在的清河,别说渡船了,鬼影都没一个。” 周虎摊手说道,“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来?” 周虎说完楞住了。 别人不能,可楚墨是谁? 上仙转世啊。 “答对了。就是凭空变出来。” 楚墨拍了拍周虎肩膀,“景国来祸害我们乾国,咱也去景国逛逛。老祖宗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众将士双眼放光。 这时候的景国边关无疑是最空虚的时候。 楚墨想过了,不是没有粮食吗,那便去取就是了。 诸葛亮草船借箭,咱也玩个跨河取粮。 楚墨看着远处蜿蜒的篝火,有种丢几颗燃烧弹过去的冲动。 可惜,想起那次差点被系统抹杀,楚墨只能收起这种小心思。 “也不知道佛朗机炮研制的如何了。” 楚墨叹了口气说道。 “公子说的佛朗机炮是什么?” 周虎满头雾水的问道。 “一种火炮。若是飞雁关有那么几十门佛朗机炮,景国军队不脱层皮,休想拿下飞雁关。” 楚墨叹息道。 系统变相的解决办法是自制。 宿主若是能解决材料问题,解决工艺问题,那制作出来的武器就不算违规。 可在这样的时代,除了火炮,手權弹之类的,楚墨是真想不出其它杀伤大,又不需要太复杂工艺,对材料要求低的武器了。 “公子,时辰差不多了。” 监视景国巡逻队的秦越赶了过来。 “出发。” 将近三千人无声无息来到清河畔,一个个凝神屏息,睁大眼睛等待奇迹。 能渡三千人的船,凭空出现的画面,想想都让人激动。 楚墨微微一笑,踏前几步,手指清河。 “哗啦啦”一声,一艘三十丈长,两丈宽的楼船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波澜起伏着。 星光黯淡的夜,黑色漆装的船看上去有着阴森森的感觉。 怎么有点像幽灵船…… 楚墨自己都忍不住吐槽。 “抓紧时间上船。” “公子,这船,怎么没有浆?” 军将们上船后,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这是仙界的船,自然是用法力驱动的。” 楚墨笑道。 船行河上,幽暗静谧。 军将们看着掌舵的楚墨,没有人怀疑仙人转世的说法。 分配到诸葛连弩的五百远程兵,忍不住摸了摸背在背上有着冰冷金属质感的弩身,对这趟景国之行充满憧憬。 小半个时辰后,众人下了船,眼见楚墨摸了摸船舷,那巨大的楼船突兀消失在眼前。 “大人这真的是神乎其技。” 秦越忍不住说道。 “习惯了就好。” 周虎苦笑道。 “走吧。” 楚墨开口道。 想了想,从系统空间里取了两架无人机与头盔出来。 “秦越……周鼎坤……” ‘公子有何吩咐? 两人上前。 楚墨将视镜头盔递给秦越。 三千人的队伍,分了五百作为连弩营,营正许烈,副营正易小奇;五百为斥候营,营正秦越,副营正周鼎坤;剩下的统统编入骑兵团。 团指挥使周虎。 一个连一匹马都没有的骑兵团。 “这是何物?” 秦越小心接过头盔后,好奇的问道。 “这是比海东青要厉害的多的侦查器械……我叫它无人机。” “无人鸡?这看起来不像鸡啊?” 周鼎坤不解的问道。 “……飞机。。嗯,机动的机,不是家养的鸡。” 楚墨解释起来有点头疼。 “总之,从今天起,这个无人机只有你们两人弄使用,也只有你们能使用。” 楚墨说着将两人虹膜信息录入头盔,给两人详细解说。 “我的个娘……” 周鼎坤套上头盔后,吓了一跳。 秦越虽然没那么夸张,整个人也是被突然出现在视野内的,清晰的夜视成像吓的一哆嗦。 如同找到了玩具般,一路上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从生涩到熟稔。 “公子,这什么机……可以一直飞吗?” 周鼎坤问道。 “当然,只要有光,它们就能永远飞翔。” 两人如同好奇宝宝般问了许多问题。 周虎好奇下,要来头盔戴在头上,可什么都没有,只是个头盔而已。怪不得公子说只有他们两人能用。 周虎也不嫉妒。 各司其职,斥候营多了这种无人机,对于大伙的生存多了许多保证。 “公子,前面就是落星峡。过了落星峡,便是景国边城。” 秦越说道。 “落星峡…” 从这里往西,原本都是乾国的国土。 落星路十三州府。 明盛年间,乾国战败后,被景国霸占。 “百多年了,也不知道当初的乾国子民是否还记得乾国?” 楚墨感叹。 “公子……”周虎犹豫了下还是说道:“百年间,但凡有流露心向乾国的,全都被斩了。 现在的落星十三州,那些曾经的乾国后裔,杀起武人来,比景国蛮人还凶残、狠毒。” 楚墨明白周虎的顾虑。 “放心吧,真遇上了,我不会心慈手软。” 落星峡两侧的山并不高。 过了落星峡后,视野一下开阔起来,进入平原地带。 “要是有马就好了。” 这样的地段,骑兵机动性得到了最大发挥。 “战马不就在前面吗。” 楚墨指着前面的一座火把光芒星星点点的城池说道。 “这座城池名叫落星州。景国进攻我乾国的先锋州府。” 周虎接着说道:“景国运往乾国的大部分粮秣,都在这里中转。” 楚墨点点头。 物资集散地。 这样的地方油水一定最足。 大家原本还觉得即便抢了粮食也无法带走,只能一把火烧了,可在看到楚墨的神通后,对如何转运粮食之类的事,一点都不担心。 “有人会说景国话吗?” 楚墨问道。 “基本都会说一点,但要说口音纯正的,当属在景国生活了上十年的葛冰。” 周虎说着让人将葛冰喊了来。 一个体型颇为健硕的大汗。 看上去竟然与阿布函有体型很像。 “大家把这些甲衣换上。” 楚墨用三十信誉分兑换了一千套景国士卒的甲衣。 “公子的意思是骗关?” 周虎立刻醒悟过来。 “不错。”楚墨额首,“一会,葛冰装成阿布函的声音,就说奉阿诺比主帅的命令,押送飞雁关士卒入 楚墨仔细看了看葛冰,只要不是离得近了,穿上甲衣之后,还真不容易分辨出来。 “咱们便闹他一闹。” 楚墨眼神闪过冷厉。 落星州。 城防上火把一排排。 “城下何人?” “道指挥使阿布函,奉大帅之命押解飞雁关武人入城。” “可有手令?” 城墙上的人透过火把光,倒是看的出来阿布函等上千人穿着的甲衣,以及另外近两千穿着破损、满是血污的飞雁关甲衣的乾国士卒,信了大半。 最主要的,大军早已占据西宁三路。 除了西宁府还在负隅顽抗,据城坚守。 “大胆!大帅将令也是你能过问的?误了大帅的事,你担得起责吗?报上名来。” 葛冰临场机变能力竟然很是不错。 也是,做细作的,应变能力不行,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更何况潜伏十年之久。 “落星州百夫长,诺拉。” “诺拉……很好,我记住你名字了……” “属下职责在身,还请指挥使……” 葛冰阴恻恻说道,“和我说这些没用……二郎们,咱们回去向大帅复命……诺拉是吧,你就自求多福吧。” 葛冰手一挥,手底下千人押着乾国士卒转身准备离去。 ‘大人,大帅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再说,这阿布函属下见过,是大帅心腹。 诺拉旁边的士卒说道。 诺拉想想阿诺比主帅的残忍手段,犹豫了。 “大人,飞雁关已经被屠戮一空;鹿鸣关降了主帅,西宁这一片哪里还有乾国军队?就算有,又哪里来的渡船渡河?” 诺拉听着手下分析,忍不住点了点头。 西宁除了西宁府外,的确没有成建制的士卒了。 想到此,诺拉开口喊道:“阿布函大人稍候!” “开城门!” “诺拉如此识大体,此事我定会禀明大帅,为你邀功!” 葛冰松了口气,大声回应。 “能蒙混过去就蒙混过去,若是被识破了就立刻动手。 骑兵营留五百守住城门,连弩营留两百配合,其余人跟我一起冲击辎重区。” 楚墨说道。 “大人放心。” 说话间,城门缓缓打开。 诺拉很小心,城门开口只容一人通过。 “阿布函指挥使,请。” 提着火把的诺拉,目光灼灼。 “看来混不过去了。一会我先上,你们随后突进。” 楚墨低声交代了一声,跟在葛冰身后走了过去。 只有两个人过来,诺拉倒是没反对,也不觉得能有什么问题。 “阿布函指挥使请过来说话。” 诺拉说道。 “为何城门只开这点缝隙?” 葛冰怒声问道。 “按例,需验明正身。” 诺拉挡在城门前,寸步不让。 葛冰心里一惊。 他哪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日公子射杀阿布函的时候哪里有想过要用他的身份? 楚墨看了眼葛冰,边说边走上前的同时,左手隐在身后比划了个手势。 “诺拉大人请看……” 走到近前的楚墨举起右手,手掌上出现的哪里是什么身份牌,而是一个类似火铳模样的小东西。 第75章 辰贵妃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在一看,楚墨分明是武人模样。 “敌…” “呼…” “上!” 楚墨一马当先,双枪开道。 城门口瞬间乱了起来。 这座乾国建立的州城因为比邻西宁三关的缘故,地理位置上又属于清河西岸第一州城,乃兵家必争之故而城墙高大厚实,整座城可容纳人口三、四十万。 楚墨早已侦查过,落星州城墙上的守军不过两千人左右,整座城市里的人口不超过十万。 根据周虎他们的了解,落星州的守军不会超过万人。 重重一脚跺在城门上,将发现不对后想要关闭城门的几名景国士卒震飞后,楚墨顺势一个旋身入城。 “砰砰……砰”的声响不断。 葛冰冲入城门后一看,整整一队景国士卒倒在血泊里。 这才多长时间? 公子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葛冰如此想着。 “愣着干嘛,快把城门打开。” 楚墨喊道。 城门楼上的景国城防军已经发现不对劲之处,正弯弓搭箭瞄准楚墨。 这次葛冰看清楚了。 声音来自公子手上的火铳。 火光一闪,必有一名士卒倒地。 楚墨牵制弓箭手的同时不断腾挪。 虽说弓箭射不死自己,但射在身上还是很疼的,自己又没有受虐的爱好,自然不可能站撸。 秦越带着连弯手率先赶到。 “按原计划,夺取城门控制权。” 楚墨喊道。 此时的城门楼上,景国士卒不过百名而已,被楚墨的双枪火力压制,躲在垛口处不敢露头。“易小奇,你带领一小队、二小队跟随骑兵营夺取城门楼,其余人跟着公子杀往辎重处。”连弩营营正许烈大声喊道。 “是。” 易小奇手一挥,两百连弩营士卒跟在周虎率领的五百骑兵营身后。 城墙的夺取不费吹灰之力。 这在楚墨意料之中。 难的是守住,直到自己带领大部队赶回来。 “走。” 楚墨果断说道。 打了景国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后,剩下的就是和时间赛跑。 辎重、粮株分别在州城东南角、西北角,从红外成像来判断,周边都是不少的景国军队守护。要想突破,将会是一场硬仗。 楚墨决定声东击西。 “徐怀,你带领大家前往粮秣处。灵活一点,记住了,我回来之前不要陷入死战。” “公子是要声东击西?” 骑兵团副指挥使徐怀经验老到,一听楚墨的话便明白他打的主意。 “没错,我很快便回来。” 楚墨说着将摩托车弄了出来。 黑暗中,“突突突”的声音中,楚墨快速消失在视野内。 “公子的神迹真是层出不穷……” 本想分一半人跟着楚墨去的徐怀苦笑道。 这两个轮子模样的东西,跑起来竟然比马匹速度还快。 “大家记住了,莫要杀红了眼,陷入包围。” 徐怀说道,“秦越,周鼎坤,该你们斥候营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楚墨骑着摩托,赶到辎重营前的时候,西城门失守的消息还未传过来。 几名手持火把想要点燃西城门楼烽火台上狼烟的士卒,第一时间便被楚墨射杀,根本没机会发出讯息。 “什么人?” 值守的士卒喝道。 楚墨理都不理,将速度再次提升,猛然一提方向盘,摩托就那么飞了起来越过士卒,冲入辎重营营地里。 值守的士卒哪曾见过这等东西? 直觉一片黑影自头顶飞过,落地后迅速隐入帐篷之间。 士卒懵了。 他不知道这是袭还是自己太困了,眼花的缘故? 楚墨自然不知道景国士卒的困惑,而是在落地拐入士卒视野死角的地方便将摩托收了起来。 楚墨仔细分辨空气中味道的同时,朝着之前侦查到的,帐篷十分稀松的地方。 他在找火油。 大批量火油堆放在一起,气味一定不太好闻。 帐篷最少的地方,多半便是堆放火油的地方了。 果然,转过几个帐篷后,楚墨在一个四周十丈范围内全是空地的地方,找到了成堆的火油、陶罐以及棉布。 成品有好几千,更多的是未灌装如陶罐内的液态火油。 “给你们放个烟花……” 正打算引燃的楚墨笑了,“蠢……在垃圾,这也是古代版的手權弹啊……” 确定了火油位置后,楚墨将已经灌装好的火油罐收入空间后,退出了帐篷,朝几个连在一起,特别显眼的帐篷潜行过去。 ps:明天有事,请假一天。 “投石机?”楚墨眼前一亮,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将并排的四台投石机一扫而空。 其它几个帐篷里的甲兵楚墨虽然看不上,但还是收了起来。 楚墨完成这些的时候,没想到甲兵堆后面竟然有人。 一男一女。 罗裳半解。 六目相对。 “你是什么人?” “敌袭!” 那男子终于看清了楚墨武人的面孔,大声疾呼。 楚墨自然听不懂景国话,但想都知道男子喊的什么话。 “不好意思,打搅了。” 楚墨很有礼貌的倒了个歉,然后一枪崩了那男子。 没有什么心慈手软。 易地而处,楚墨相信自己会死的更难看。 那女子尖叫着,就那么抄起身边男子衣服上的长刀冲了过来。 白花花一片,晃得楚墨眼晕。 一枪打在女子腿上,楚墨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 就那么一会会时间,帐篷外,上千名的景国士卒冲了出来。 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捅了马蜂窝了。” 楚墨转头就跑。 往火油营帐方向跑。 那里有上百名的景国士卒围了过来,刀枪剑戟全都招呼了过来。 楚墨双腿猛然在地上一蹬,整个人斜斜跃起两丈高,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嗡”一声,弓弦响动。楚墨寒毛都竖了起来,盾牌瞬间出现,整个人躲在盾牌后。 “铛”的一声巨响,楚墨连同盾牌被巨大冲力推动,翻滚而出。 “城防弩?” 猛然吐出口血,楚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落星州的主将竟然如此小心,居然事先就将城防弯对准了此地。 想到被自己收入囊中的甲兵与投石机,楚墨也就释然了。 足以装备几万大军的甲兵,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重新落入包围圈的楚墨掏出手枪,拼着挨了好几刀,硬是跃入空中,凭着记忆,朝火油的位置开了好几 “轰”的一声,烈焰腾空。 气浪袭来,景国士卒连同楚墨全都被推开。 周边的帐篷被掀飞,一具雪白的身体翻滚着出现在视野里。 有着金钟罩的防护,楚墨最先从眩晕中醒来,快速遁入一侧倾倒的帐篷堆里,远离火海。 “走水了!” 有乾国遗民喊道。 楚墨隐藏好行迹后,沟通系统,购买了个翻译器。 四周叽哩哇啦的鸟语瞬间明了起来。 “福姬,福姬受伤了。” “将军被刺杀了。” “分一部分人去抓刺客,其他人给我救火!” 嘈杂的声音中,恢复过来的景国士卒乱成一团麻。 “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救火……” 楚墨举枪准备叩响扳机的时候,一名乾国遗民冲着楚墨大喊道。 “武人?” 遗民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武人。” 只要那遗民稍有喊叫迹象,楚墨就会叩响扳机。 “楚墨?” “是我。” “总算找到你了。” 遗民松了口气。 “你是……” “小人乃影卫安插在落星州的暗子……统领大人四处搜寻您的下落。” 原来是影卫。 楚墨没有收起枪,而是拿出测谎仪说道:“把这个贴在手腕上说话。” “这是何物?” “这你别管。” 楚墨眼见他贴好后问道:“你真是影卫?” “文皇二十六年入影卫,潜伏落星州十年。” 测谎仪没有波动,并无异常。 “你没有背叛乾国?” “大人为何如此说?”影卫有些不满,“小人时代受皇恩,如何会做那背叛乾国之事?” 测谎仪依旧毫无波动。 “很好。” 楚墨收起枪,收回测谎仪,“麻烦你传个讯息回京都,带个话给侯府,就说我一切安好,勿念。影卫的消息渠道楚墨毫不怀疑。 “大人难道还不回京都?若是要回去,小的可以代为安排。” 影卫不解的说道。 “还等一段时间,等我在景国后方制造点麻烦。” 楚墨说道。 侯府,厢房。 浴缸内雾气蒸腾。 “轻歌,你说相公他不会真出事了吧?” 香肩锁骨天鹅颈。 赵飞燕一只手拿着木瓢舀着热水自脖颈处淋下去,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满脸愁容的问 四个月的身孕,赵飞燕原本满是英气的俏脸,此刻有着忧虑,有着温柔。 顾轻歌略显吃力的将一桶热水提起,倒入浴缸内。 7] 第76章 姑娘可愿为本王摘下面纱?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等相公回来你自个问吧。”赵飞燕拍了拍顾轻歌手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有人来了。” 楚墨说道。 影卫过了几秒才听到脚步声。 “大人自己保重。”影卫说完突然大喊道:“快点,到那边打水过来。” 楚墨跑出来,怄偻着背点头哈腰。 在小队马过来的瞬间转身,完美避过被看到正脸的可能。 “大人,这边已经处理好了。” 影卫将刚刚楚墨故意点燃的帐篷踩熄,朝着甲兵齐全的士卒说道。 “赶快救火,磨蹭什么。” 士卒里的小头目苛斥道。 对这些乾国遗民,血统纯正的景国士卒,眼里有着深深的恶意。 更何况是刚刚发生过主将刺杀事件。 “好的,好的……” 影卫点头哈腰的应承着,朝着火场跑去。 楚墨确认影卫安全后,直接跨上摩托。 西北处,周虎、徐怀他们正在刀尖上跳舞。 尤其是守住城门的周虎五百勇士,正在用血肉之躯抵抗围剿。 易小奇很冷静。 带着两百斥候营将士不到关键时候不会扣动连弯。 但总共只有十支弩.弓,随着城墙两侧围拢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后,弩.弓很快告罄。抽出手刀,易小奇大吼一声:“上手刀,誓死保住城门。” 双方争夺的,是城门上巨大的绞盘。 绞盘用铁链连着几根巨大的横木。 绞盘松,横木落位,城门再难打开。 周虎等五百将士分作两队,拼死顶着同样豁出去的景国士兵。 若非仗着手刀锋利,以及冷不丁射过来的连弩,怕是防线早已被突破。 “将军!” 易小奇劈断一把毒龙般钻来的长枪,挤入周虎身边,一把搀扶住他。 “織事。” 周虎浑身浴血,身边倒着一二十名景国士兵。 “公子已经得手了。” 易小奇看到了东南方向映红了半边天的红光与浓烟说道。 “痛快!” 周虎顺着手势看去,大喊一声。 “他奈奈个熊,终于也可以让这些畜生感受到兵器不如人的憋屈。” 周虎想起飞雁关大大小小战事,发泄般吼道。 “将军,人太多了。” 身边一名士卒说完,大口大口喘着气。 柃着手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公子已经得手,马上就会到了,大伙再坚持会,杀他一个够本。” 周虎振臂吼道。 “公子得手了?” “公子果然厉害!” “弟兄们,加把劲,不能让公子觉得咱这么点活都干不好。” 透过头盔,楚墨看到这些刚刚收服的士卒们打了鸡血般的重新焕发活力,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疯狂模样,心头感动。 城墙上七百人,如今还能战的,怕是只有五百不到了。 而西北方,徐怀带领的主力,也终于被上万的景国士卒利用街巷的熟悉度,围堵在一个宽阔的地方。风驰电掣的楚墨先赶到了城墙处。 “蹬蹬蹬”几丈高的城墙,楚墨借助门上被拉起来的巨大横木跃上城楼,“哒哒哒”声响中,双手中的微型冲锋枪疯狂喷吐着火舌。 “警告,警告,宿主正在用非限定武器破坏规则。三秒内不停止,将每秒扣除信誉分100。” “我勒个去……” 这特喵的系统,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公子…” “公子回来了。” 两侧景国士卒成片倒下的现状,令廝杀短暂停了下来。 “连弯营的弟兄们到我身边来。” 楚墨大吼一声跳下城楼飞檐的同时,地上出现了成堆的弩箭。 “哇嗷……弟兄们,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易小奇率先开始装填连弩,大声喊道。 “周虎,易小奇,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我去西北角帮徐怀他们。” “公子小心…” 周虎话没说完,楚墨已经跃下城墙,落地时,那两个车轱辘的东西,载着楚墨突突突的远去。 秦越与周鼎坤满脸通红,心里极度自责。 有着这近乎神迹般的无人机辅助,自己竟然还是带着弟兄们被景人包了饺子,这令他们羞愧难当。 “无妨,不就是拼吗,咱飞雁军怕过谁来着。更何况,如今有了神兵相助,这些景人不付出点代价,休想讨得好处。” 徐怀看出了两人的窘迫安慰道。 “许烈,连弩营掠阵。” “徐大哥放心,保管指哪打哪。” 许烈拍着胸膛大声说道。 景国士卒已经从四周潮水般涌来。 战斗从一开始就白热化。 一边倒的白热化。 骑兵营的士卒们手刀每一次的挥舞,都带走身前的一名景国人。 徐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生死事小,耽误了公子计划,那就是罪人了。 徐怀当然知道楚墨打落星州辎重物资的目的,这是变相的拖延景国军队进攻的步伐,给乾国因为飞雁关与鹿鸣关意外失守,留出更多的调度时间。 片刻时间,周围全都是尸体,景国士卒的尸体。 “将军,他们,他们的兵器……” 战场突然静止了下来。 短兵相接的这刹那,景国倒下了上千人。 “退后!” 那骑在马上的景国将领开口了。 “弓箭手准备。” “徐大哥,景国人怕是准备出动弓箭手了。” 许烈自己就是神箭手,自然对于弓箭营的作战方式十分敏感。 景国军队退出二三十步,围而不攻的目的显而易见。 “徐大哥,弓箭手应该自北面来。” 有许烈的提醒,秦越操纵着无人机,从红外感应上观察到了景国军队的调动情况。北面一个两千人的队伍还有小会便抵达战场。 “咦?” 周鼎坤惊异道。 “怎么了?” “公子,公子来了。” 随着晨光将亮,周鼎坤分辨出了楚墨。 准确的说,是分辨出了摩托车。 那神奇的物件,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 “公子绕道了。” 周鼎坤忽然说道。 “公子往弓箭手那里去了。” 秦越接道。 无人机里,他已经看到了楚墨正驾驶着摩托,风驰电掣般冲向两千人的弓箭手阵营。“弟兄们,跟我杀……与公子会合。” 徐怀大吼着,刀锋指向北面。 毫无准备的景国弓箭手,只听得突突突的声音,一团黑影便出现在眼前。“什么人?” 领头的将官挥手止步。 “警戒!” “这时候警戒,来不及了。” 楚墨冷笑着,在弓弦还没拉满的瞬间便突了进去,收起摩托。 长刀所向,挡者披靡。 弓箭手乱做一团。 “散开!全都散开,拉出距离来。” 将官看着虎入羊群的楚墨,厉声喝道。 楚墨砍翻几个跑的慢的,眼看周围的弓箭手全都跑了开,朝着领头的将官微微一笑。 汗毛倒竖的感觉涌上心头,将官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楚墨抬手一枪后,看都不看一眼,转身遁入一旁的巷子。 上百只弓箭紧接着落在巷子口,钉在木板上。 “砰”的一声,楚墨拿出火油罐,引燃后用力掷入一旁屋顶。 这些制高点必须摧毁。 一道身影猛然冲了进来,人还没落地,弓弦声便传了过来。 “这是+高手。” 楚墨只来得及就地一滚。 翻身而起时,眼角余光扫过三只呈品字形,几乎没入坚硬青石板里大半的箭支。 火光中,箭身冒着乌黑的光芒。 强弓,精钢箭,箭术大师? 失了先机,楚墨只能被动奔逃。 好在头盔里的视镜能随时监视到对方弯弓射箭的时间,为躲避提供了些许契机。 初级金钟罩是一定挡不住这样的攻击的,楚墨不确定防弹衣是否能挡住这般威能的攻击。 “哲别大师来了。” 楚墨隐约听到景国士卒的欢呼,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呼。 无脑崇拜,敬畏的那种。 又是一个翻滚躲过穿透两层木质门板的箭支,楚墨脚尖在墙体上轻点,整个人凌空跃起,旋身中,双枪 齐点。 “砰、砰。 连续四枪。 视镜内,那哲别只是一个屈身箭步,便躲过楚墨仓促间射出的四颗子弹。 “这大概就是真大师与假大师的区别吧。” 楚墨苦笑着,继续逃命。 绕着两层高的屋舍,楚墨往粮食存放的地方遁去。 哲别引弓不发。 那种如芒在背,附骨蚀心的感觉让楚墨额头冒出冷汗。 这是他第一次遭遇武术大师的追杀。 京都里遇到面具人的时候,对方并无多大杀意。 帐篷区出现在眼前。 楚墨没有“Z”字形跑动。 有无人机的存在,他不需要时刻做出规避动作。 “咻”的一声,抓住楚墨堪堪撞入一座巨型帐篷的时机,箭支飞来。 “叮”的一声,瞬间取出盾牌,发动“不动如山”盾技的同时,精钢长箭射中盾牌。竟然在用出“不动如山”盾技后,竟然被震退一小步。 即便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步,楚墨依旧大吃一惊。 哲别的弓,到底有多少石? 没有丝毫耽误,楚墨迅速将眼前堆码的略有些凌乱的粮食收入空间。 粮食太多,楚墨不得不动用小号的储存空间。 到底是艺高人胆大,哲别不带丝毫犹豫就冲了进来。 就在楚墨刚刚将粮食全部收入空间的瞬间。 “砰”的一声,楚墨一发回马枪。 早有准备的哲别,在楚墨肩膀微动的瞬间滑步出去。 一枪打出后的楚墨直接前窜,长刀划破帐篷,整个人就那么钻了出去。 “粮食呢?” 哲别傻眼了。 整整六个堆存着巨量粮食的硕大帐篷。 楚墨甚至连小号空间都给塞满了。 哲别追的太紧,没办法,楚墨只能往最后大半个帐篷里的粮食上,扔了个点燃了的火油罐。 哲别没有犹豫,紧追不綴。 五万军队一个月的口粮,就那么消失了。 哲别不明白。 但他至少认定了一点,那就是粮食的消失,绝对与这些乾国人有关联。抓住他们,才有挽回粮食的可 兜兜转转,一追一逃,楚墨转回了之前徐怀等人与景国士卒拼杀的地方。 景国弓箭手之前被楚墨一阵搅和,早已失了先手。逼得景国士卒被迫与徐怀等人短兵相交。 否则,被徐怀等人突进去,弓箭手将被一网打尽。 “连弩营注意了!” 楚墨猛然一个箭步冲向景国士卒里。 “公子?” “公子不是在前头吗?” “秦越,周鼎坤,你们怎么探查的?” 乱战中,有士卒忍不住抱怨道。 “无人机被对方的神箭手射落……” 秦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77章 聚散离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怪自己太过大意,以为凭借无人机的速度,这等边城里,没有人能将它射落。 怎料,景国箭神哲别,竟然会在此地现身。 哲别立于屋顶飞檐,弓弦半开,箭指楚墨。 跳出云层的朝阳,漂染着红光的朝霞,铺在哲别身后,如同背景般。 什么大师,筒直就是神棍啊。 楚墨看着飞檐上长裳飘扬的哲别,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你……出来,我不射……” 哲别蹩脚的乾国话。 “我有病才出去……” 楚墨郁闷了。 兜兜转转,竟然又被这强到犯规的神箭手逮住了。 还没来得及吐槽,周边的景国士卒一个个潮水般退了下去。 徐怀看到哲别的身影本就大吃一惊,再看到公子暴露在哲别弓箭下时,更是亡魂皆冒,大声提醒楚墨:“公子小心,那是箭神哲别……” 这世间,没有人敢在拉开了距离的箭神哲别面前托大。 哪怕是武术大师。 “你是何人?” 哲别问道。 “我?我乃武术大师。” 楚墨一边胡扯,一边想着办法。 然而,一圈想下来后,就目前的状况,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能干掉哲别这样的高手。狙击? 楚墨脑中闪过百里守约的怼脸甩狙、盲狙。 可惜,自己没那技能。 “你不是。” 哲别摇头。 武术大师他见得多了,楚墨最多也就是反应速度快点,距离大师,还差了许多火候。“告诉我你的名字,否则,你躲得过,这些武人,一个个都得死。” “咻”的一声,楚墨一个鱼跃,一刀劈在箭身上发出“铛”的脆响。 楚墨恼了。 即便是半拉弓弦,这下若非自己警觉,身旁这个骑兵营的小伙子,就将被一箭穿心。哲别缓缓抽出三支箭。 “试试我的连珠箭如何?” 哲别面无表情的说道。 “慢着。” 楚墨取下头盔。 “你是……楚墨!” “如假包换。” 楚墨慢条斯理的将长刀系在腰带上,双枪在手。 “你真是让我吃惊。” 哲别目光落在手枪上。 这种神奇的火铳让他感受到极大威胁的同时,厌恶丛生。 火铳他见过不少。 南洋、西洋诸国的火铳他也有见识过。 他知道,未来,也许是火铳的天下。 这对痴迷与弓箭的他,不能接受。 而楚墨,就是火铳制作大家。 这是景国细作从乾国,从辽国传回的消息。 “哲别箭神的箭才真正令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众目睽睽下,两人竟然聊起了天。 “出现在这,你或许走的了,但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哲别指了指楚墨身后的武人。 “他们若是走不了,从落星州开始,景国的州城,我一个一个寻过去……” 楚墨的话让景国人嗤笑出声。 徐怀等人却知道,公子不是在说笑,而公子,也的确有着这样的实力。 哲别没说话。 景国的嗤笑声小了下去,终不可闻。 “都说火铳将取代弓箭大兴天下,而你的火铳又冠绝天下……”哲别顿了顿,接着说道:“和我比一场,赢了,带着你的人走。” 哲别没说输了如何。 楚墨也没问。 “怎么个比法?” “我等死不足惜,但公子万万不可与哲别比试。” 徐怀走上前,“没人能在箭神手下逃出生天……” 死在哲别手上的武术大师以及无限接近大师级的武者,光徐怀知道的就不下个十个。 而哲别身边如果有他的黄金搭档阿诺比在,天下间更是无人能挡。 “这世上能杀死我的人,大概还没出生。” 楚墨笑着安慰徐怀。 三丈高的飞檐,哲别就那么轻飘飘的跳了下来。 “画地百丈,出圈者输。” 哲别指着这片挤满了双方人马的地方,比划了个圆的手势。 “成交。” “公子…” 徐怀、秦越等人还待劝说,楚墨摆手制止,“做好警戒,随时准备往城门处撤退。”哲别想干掉楚墨,楚墨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这种级别的武者简直就是作弊。 国战开启,楚墨的作弊手段就受到了限制。 这让他很是不爽。 人潮离得远远的。 画地为牢百丈。 楚墨与哲别相对而立。 与大师级的武者正面决斗,楚墨人生第一次。 他也想检测下自己与大师级的差距有多少。 鸣锣三响,两人各自向右快速奔跑起来。 楚墨骨子里没有一丁点大师的血统,奔跑的过程中,举枪就射。 子弹反正花不了几个铜子。 哲别的移动方式很诡异。 眼看着踏前一步,整个人却朝后掠。 眼看着一个小碎步,整个人却又骤然加速。 诡异的步伐下,楚墨的一梭子弹射空,都没挨到点边。 哲别出手了。 箭矢流星般射向楚墨奔跑的方向。 来自大师级的预判走位。 只一箭,楚墨就发现自己被动的很,好像那引而不发的箭矢,下一秒就将穿透自己般。楚墨连换弹匣的时间都没有。 只能是通过系统空间直接换成新的手枪。 外人自然看不出来。 但哲别,感受到了楚墨瞬间阻滞。 弓离弦,连珠而出。 躲过第三支箭后,来不及爬起来的楚墨不得不用出“不动如山”技能。 箭支射在金黄色的巨型盾牌上,“铛铛铛”的声响不断。 盾牌凹了进去,甚至,有那被连续击中的地方,箭头都已经穿透了进来。 楚墨硬生生被逼到了地上炭火画的界限处,只要再来一箭,便将出圈。 哲别手往箭壶一摸,摸空了。 二十支箭全部射完。 “你赢了。” 哲别收弓,目光复杂。 楚墨举着盾,探头看过去,哲别已经将弓背在身上。 这,大概就是大师的气度吧? 楚墨不自觉将哲别与那面具人做对比。 面具人那回头遁的狡诈与哲别一比,筒直就是渣到不行,玷污了大师的名号。 毕竟,自己未来是要成为大师级的人物的。 “你是我见过的,真正的大师。” 楚墨将盾牌钉在地上,认真说道。 “弓箭,真的会没落吗?” 哲别这话似乎在问楚墨,又似乎在问自己。 “弓箭,真的会没落。” 楚墨回道。 “如同大师这般的箭手,天下间屈指可数,可如同我这般的火铳手,只要稍有天赋,不出一年,就能成批成批的出现。” 哲别负手,直视楚墨。 强大的实力,让他无惧手枪。 “火铳,没有灵魂。” 哲别的话让楚墨翻了个白眼,这该死的骄傲。 “错过今日,我必杀你。” 哲别说完转身就走。 主将骑在马上朝哲别喊道。 “让他们走!” 哲别冷冷看了眼马匹上的人,后者挥手,挡在去路上的景国士卒退却。“再相逢,我请你喝酒。” 楚墨的话令哲别脚步一滞。 京都。 艳阳高照,春风和煦。 工部所属的校场上,三门大小不同的火炮架设而成。 微服出行的武沐身边只有戴着面具的影卫统领与新任工部尚书的方子墨陪同。 “这便是那什么佛朗机炮?” 武沐走到近前,看着铜铸而成的炮身问道。 “回皇上,左侧这门火炮长九尺,重三百斤,可装铅子每个重一斤半,用药一斤半;中间这门长六尺,装铅子每个重一斤,用药一斤;右侧这门长四尺,可装铅子八两,用药九两。” 方子墨回道。 “这是何物?” 武沐指着地上的子统问道。 “此火炮乃子母统构造,一门主炮配备五至六个子统,可预先装填好弹药,以实现战时快速轮换。”武沐好奇的抱起子统,仔细观摩。 “皇上小心,此子统已经装填火药……” “慌啥,朕还能将它给点了不成。” 武沐看来心情不错,随口开了句玩笑。 “射程多远?” “大号火炮射程最远可达五千尺;中号火炮可达三千尺;小号火炮射程一千五百尺。” “五千尺?” 武沐大吃一惊。 “是的。据楚墨信中所言,有那红衣大炮,射程可达三万尺,威能穿城裂石……” 方子墨眼中有着向往。 ‘三万尺!! 武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楚墨的确如此说的。臣愚钝,实在想象不出三万尺的火炮长什么模样。“……朕也想不出……” “皇上恕罪,臣说的是自己愚钝……” “朕自然明白爱卿为人不擅钻营……甚好……准备试炮吧。” 西宁府忽然发现景国军队的攻势先弱了下来,紧接着许多天都未再进攻。 老太君坐在大堂首座与众将官商议对策,以应对景国可能的阴谋。 “杨越,你在城头可有发现景国军队异常之处?” 老太君眼见众人讨论不出什么问题,直接点名杨家五虎之首。 “有一处疑点。” 杨越沉吟了片刻接道:“景国军队士卒士气大不如前。” “怎么说?” 老太君神情一动问道。 “之前的景国军队因为连下鹿鸣关、飞雁关以及几个州城,士气高昂,桿不畏死。可近十来日,景国那些攻上城头的士卒,似乎有气无力,就好似没吃饱饭般。”五虎之一杨德光点头附和,“城东也是如此。景国内部一定是出了问题。” 出了问题谁都知道。 关键是出了什么问题。 “粮秣供应出了问题?” 杨志远直接说出口。 “可自西宁府以西,景国军队早已控制了所有关隘,粮秣转运不应该存在问题才对。杨越皱眉说道。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原因,可太荒唐了不是? 占尽优势,筹谋良久的景国,竟然因为粮株补给问题而力有不逮? “话虽如此,可事实摆在面前。” 杨志远的话令杨越同样无从辩驳。 众人争论着,依旧毫无头绪。 “报!” 大堂外传来士卒奏报声。 “传!” 老太君心中一惊,转念一想,一惊被围困月余了,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不成。 “何事奏报?” 老太君看着走进来的甲兵问道。 回老太君,小的在城墙上巡逻,忽然空中掉下一个盒子砸在小的头上,盒子上写明了杨志远公子亲 甲兵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个方形的盒子回复着。 众人仔细看去,甲兵额头的头盔上,的的确确被砸进去一个凹洞。 杨志远起身,正欲接过盒子,杨越拦住他说道:“小心有诈。” “越哥多虑了。 景国若是要使什么阴谋诡计,那对象也不应该是我才对。” 杨志远笑笑,拿起方形的,不知什么材质的盒子。 第78章 展露实力的契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盒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杨志远亲启。” 就是这歪歪扭扭的字,令杨志远心情激荡,以至于握着锦盒的手都有着微微颤抖。 “志儿怎么了?” 老太君发现了杨志远异常。 “这字……好丑……” “应对了半月攻城战,志远到底还年轻,心性历练不够啊。” 老太君听到杨志远的话后,这般想着。 盒子有个暗扣,杨志远看了后愈发确定。 这种暗扣他在侯府里见过。 果然,打开后,盒子里只有一封信件。 “表兄,见字如昭……楚墨字……” 杨志远一目十行,越看越激动。 这就说的通了。 “奶奶,原因找到了。” 杨志远几步跑上首座,将楚墨传来的书信交给老太君。 “落星州摧毁前线辎重物资、大战箭神哲别……落星峡摧毁景国补给……突入景国腹地,破坏运输粮道…” 随着老太君每念一句,下首诸将便错愕一分。 老太君的心绪同样激荡。 “老太君,何方神圣,竟然能做到这般境地?” 杨越按捺下激动的心,好奇的问道。 满堂皆静。 那个负气出走,只知道仁义道德的书生楚墨? “没错,就是楚墨!” 杨志远大声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 “别人不可能,楚墨,一定可以。” 杨志远说道。 若非因为表妹有了身孕,他实在不好留楚墨,否则,就是打晕他,把他绑了,杨志远也不会放楚墨出去冒险。 “内城是如何在一月内竖起来的想必大家都知道。 更何况,粮种改良、水泥工坊、灌钢制作的神兵,等等。 骷髅头海盗团大家都不陌生吧,原本楚墨不让我说,这时候,不说怕是不足以佐证。 博海上,大家都以为是靠船队,靠黑甲步军对抗的黏髅头海盗团,可实际上,那是楚墨凭借一己之力将骷髅头海盗团打的落荒而逃。 这种种,又岂是凡人所能办到?” 杨志远眼底有光,心中有泪。 就这样一个对西宁恩重如山的人,却因为理念不同,宁可一个人出城冒险也不愿待在西宁府。 杨家,欠楚墨的多矣。 此刻的楚墨等人刚刚结束一场追逐战与反歼战,两千六百人,正在帐篷里大口吃肉。 景国牧民处抢来的牛羊。 以战养战,楚墨的直属部队已经人手拥有两匹战马。 肉眼可见的成长。 将近两个月的战斗,减员近三百人。 大半是在落星州的城门战上折损的。 除了楚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骄傲。 百年来,何曾有乾国军士敢在景国腹地烧杀劫掠,凭借着三千不到之数,将整个景国耍的团团转?“公子似乎有心事?” 周虎递了个刚刚烤好的羔羊腿给楚墨,问道。 “只是在想,这天下,何时能不再有征战?” 楚墨接过烤羊腿,叹了口气。 “待我乾国足够强大的时候吧。” 周虎想了片刻回道。 “乾国足够强了,朝中大约又想着开疆拓土吧,这征战,永远无休。” 徐怀端着马奶酒走了过来,听到周虎的话后,不假思索的说道。 他毕竟年长,知道每每有将士伤亡以及屠戮景国士卒乃至平民时,公子总是心中不安。徐怀知道,公子柃得清妇人之仁,所以公子该战还是战,该杀还是杀。 只是那些由此产生的情绪,郁结于心,终究不是好事。 便如此刻,将士全都允许喝一碗马奶酒暖身子,唯独楚墨,滴酒不沾。 “公子,要想不战,只能以杀止杀!” 徐怀缓缓说道。 “以杀止杀?” 楚墨喃喃道。 仇者痛总好过亲者痛。 徐怀的想法很筒单。 “算了,不想了。” 楚墨举起羊腿大口啃着。 想不通便不去想,楚墨觉得这也算是种豁达。 “公子,景国重要的运输线路咱们都折腾过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去景国国都附近转转了?周虎眼里放光。 楚墨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咱们往北方去。” “北方?” 周虎纳闷道。 “公子想进入辽国?” 徐怀想到了什么,出声确认道。 定远关历来都是武、辽之争里,最重要的关隘。 如今,更是成了一座孤城。 半月前,楚墨独自一人潜入西宁府周边投递信件的同时,还几次潜入定远关外山脉里了解局势。 趁着夜色,将一次次收获的兵器、粮食,通过无人机投放到了定远关中。 除了王猛与他的嫡系,无人知晓定远关中多出了超过两百万斤的粮食与肉干。 省着点用,可以让三十万军民挨过三个月之久。 没有粮食与甲兵的后顾之忧,定远关这样的雄关,即便成为一座孤城,也不是靠人数就能攻下的。 在清河彼岸制造的种种,就如同大洋彼岸扇动翅膀的蝴蝶,不知不觉间,或将成为改变战局的契机。楚墨隐隐有着这种期待。 源于敌人对定远关存粮的误判。 “不错,转道辽国。” 楚墨额首,“景国的运输线已成惊弓之鸟,不堪重负。 这也导致短期内,咱们再耗下去也不会有太大机会。 剩下的,就让景国如蝗的民意发酵吧。 接下来是该去辽国逛逛了。” 楚墨没有说的是,辽国之行,也是归途。 眼看着出来要半年时间了,自己无论如何得赶回去,飞燕怀了身孕自己不在身边,若是生产时自己还不在,楚墨无法原谅自己。 更何况,这样的年月,一个不好就可能一尸两命。 “公子指哪,咱们打哪。” 周虎、秦越、许烈、徐怀、易小奇等一众骨干齐声说道。 如果说一开始是对楚墨救命之恩的感谢,紧接着是仙人转世的迷惑,那么如今,他们是打心眼里对楚墨的认同。 为这样的主子卖命,值。 ‘你们吃着,我出去透透气。 楚墨将啃了一大半的羊腿放下,走出帐篷。 “公子怎么了?” 易小奇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公子大概是想家了吧……主母还怀着身孕呢。 京都府城门告示处人山人海。 有书生大声念着告示上的内容。 这是武沐亲自督办的,将影卫自落星州与西宁府前后脚传回的消息,经青山居士丁芫博润笔后,散布了出去。 群情沸腾,如同年节般。 微服出行的武沐放下马车帘子。 “民心可用呐。” “陛下圣明,天下归心。” 一旁伺候的五公公适时奉上马屁。 “誉王威武!” “有誉王守国门,二十万禁军足以安天下。” 人群里爆出的呼喊很快便山呼海啸般传了开来。 “张首辅病才好,这便立下大功了。” “是啊,张首辅毕竟是三朝元老,运筹帷幄,杀敌于千里之外。” 有秀才边走边说。 武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陛下,还去定远伯府吗?” 五公公小心翼翼问道。 “朕有说不去了吗?” “奴婢多嘴。” 气氛不太妙,五公公识相的闭嘴不语。 武沐闭目养神。 誉王请战,武沐迫于西宁与定远关压力,加之武衡的确是目前朝堂上最适合的人选,不论战功还是领兵能力。 若是定远关的密信早到几日…… 武沐摇了摇头。 “这世上没有如果……” 武沐想起楚墨临行前与自己的对话。 “誉王又如何?” “上门请贤如何?三朝元老又如何?” “给了你们兵部尚书位又如何?” “朕……有楚墨!” 武沐喃喃道。 五公公忍不住看了眼皇上,恰好迎上武沐睁眼。眼神锐利而深邃。 五公公额头沁出冷汗。 这几句话透露的信息太过庞大。 楚墨等人已经沿着鲲山山脉潜入辽国西部。 斥候营早已全员出动。 “公子,斥候营传讯,前方有辽国部落,数量约千人,是否……” 徐怀问道。 “杀!”楚墨没有犹豫,“让会说景国话的弟兄一会装成景国逃兵……高于车轮的男丁,斩……徐怀眼中一亮,大声回道:“诺!” 进入辽国三十天后,这样的画面成为常态。 鲲山山脉由西往东,辽国后方被一股三千不到的骑兵彻底扰乱,各部族损失惨重。 更有好几次,运往前线的各式补给或被焚毁,或被抢夺。 补给线被彻底切断,损失惨重。 再加上几十万大军靡费日盛,定远关却迟迟攻不下来,各族族长齐聚王庭,讨要说法。 辽汪震怒,下旨王庭禁卫出动,搜寻那股狡猾的敌人。 同时,迫于压力下,将坐镇前线的耶律仲齐召回问话。 楚墨等人遁入鲲山山脉的二十日后。 奉召回返的耶律仲齐一行即将穿过銀山山脉。 旗帜飘扬,绵延开去。 居中而行的耶律仲齐摆手止住了队伍前行,目光落在西侧崖壁上。“将军,可是有和异常?” “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耶律仲齐定了定神说道。 副将大惊。 一向鲲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竟然露怯了? “可是因为王庭此行不容乐观?” 副将问道。 “不仅仅如此。那遁入鲲山山脉的楚墨,让我如鲠在喉。” 那股匪兵乃是楚墨带人伪装,这事与哲别的来信两相印证并不难猜。 可楚墨竟然能在哲别箭下逃生,这令耶律仲齐想不通。 尤其哲别信中提到的,楚墨竟然凭空多出了个黄金盾牌。 黄金盾牌……想到这,耶律仲齐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耶律仲达靡费巨资打造的盾牌。 “回定远关。” 耶律仲齐挥手说道。 看向西侧崖壁,耶律仲齐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种情况在晋升武术大师后,只有一回。 那还是十年前,辽国侵入景国时,箭神哲别在落星峡刺杀他的那一回。如出一辙的感觉。 不,这一次,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更加强烈。 “回定远关?” 副将傻眼了。 ‘可王庭那边…” “王庭那边,本将军自会解释。” 耶律仲齐下定决心返回定远关。 架着狙击的楚墨有点错愕。 瞄准镜内的旌旗竟然绕了个弯,往回走了。 “公子,那耶律仲齐竟然抗命不尊?” 耶律仲齐奉召回返的消息,是王猛将军通过无人机传递给楚墨,楚墨又定下在此地伏击耶律仲齐的计划。 这是准备回返京都前,干一票大的。 辽国都城。 王族依旧保持着游牧民族的特点。 王宫所在,称为金帐王庭。 伐武主将耶律仲齐违抗旨意,拒不回返的同时猛攻定远关月余,不仅一无所获,反倒让伐武大军折损近十万人的消息传回王庭后,一切都变了。 第79章 满城黑甲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王庭金甲禁军直接来到帅帐,耶律仲齐看着手上名为请,实为押送的旨意后,有了一丝迷茫。 定远关竟然生生扛了三个月。 他们哪来的粮食? 耶律仲齐实在想不通。 “将军,还请先交出将印……” 金甲禁军领头的人抱拳说道,眼里有着奚落。 耶律仲齐看了他一眼,探手入怀,将那雕刻着豹头的兵符拿了出来,毫无留恋的丢给金甲禁军领头之人,大踏步走出营地。 “将军!” 耶律仲齐的嫡系手下、亲卫,全都围了上来。 目光灼灼。 耶律仲齐知道,只要一声令下,这千人规模的金甲禁军,都将瞬间死于非命。 可他不能那么做。 他的身体里流淌着耶律王族的血液,不能做此毁坏根基之事。 尤其此番伐武失败,对辽国而言,虽说谈不上伤筋动骨,但叠加楚墨在后方的肆意烧杀劫掠,没个两三年,辽国休想再次征伐。 “退下吧。” 耶律仲齐摆了摆手。 “将军!” 副将跪地,紧接着乌压压跪了满地。 那一双双仇恨的双眼,让金甲禁军领头之人心里发毛,色厉内荏的喊道:“干什么?想反吗?有本事砍了我!” “跎罗,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耶律仲齐看透一切的双眼从跎罗身上收回,“收兵吧,定远关攻不破就无从谈起伐武。” “耶律仲齐,你已经不是伐武主帅了,没资格做出收兵的决定。” 跎罗怒喝道。 耶律仲齐的目光让他有种被剥光了放在阳光底下暴晒的羞恼。“此事本座自会向王交代,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没有人注意到帐篷脚上趴着的蚂蚁。 入夜的博海。 星辉寂寥,雾气蒸腾。 除了海浪声,还是海浪声。 踏上归程的楚墨抓着船舷的手有着微微颤抖。 近乡情怯。 出门时寒风刺骨,霜华满地;归程时热风流淌,赤地千里。 楚墨身上的气势都变了。 变得凝练,变得深沉。 不怒而威。 七个多月的时间,对有些人而言不过流年一角,但对楚墨而言,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真正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公子…” 满脸通红的徐怀走了过来,关心的喊道。 到了海上,楚墨许剩下的两千三百名将士开怀畅饮,又是留自己在寂寂夜风中独守清醒。 “我在朝堂上曾经念过一首诗,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楚墨自嘲一笑,“就因为我这样的心思,拖累三百弟兄丢了性命。” “公子,人心是会变的。” 徐怀不知如何安慰。 那三百弟兄便是在一个遗民聚居地,被伪装的遗民趁着夜色击杀。 即便楚墨第一次下了屠杀令,也挽不回那失去的三百条鲜活的生命。 “是啊,人心是会变的。奴才做得久了,就真的忘了如何站起来。” 楚墨叹息道。 也就是在那一刻,楚墨身上的气息变了,变得凝重,变得深沉,甚至有一些阴暗。 但在徐怀等人看来,公子变得更霸气,有了枭雄之姿。 破浪声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徐怀说道。 这个决定楚墨并不意外。 他已去信皇上,说明了这两千多人的来由,并给了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 既然愿意跟着自己,想必皇上不会驳自己这个小小的要求。 不论是叫镖局也好,安保也罢,总之,楚墨准备以公司的形式,将这两千多人安置下去。连同他们的家人。 “甚好。” 楚墨没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 都是过命的交情,水里来火里去,不需那些场面话。 船舱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歌声,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般兔崽子……”徐怀笑骂道。 “无妨,让大家发泄发泄,总比绷着一根弦好。” “主要是……太难听了……” 说到难听,徐怀忍不住看了眼楚墨,眼底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想笑就笑,憋什么坏呢。” 楚墨笑道。 这首《缘分一道桥》是他在鲲山山脉时物料唱的曲,没想到将士们竟然颇为喜欢。 “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唱曲,一等一的好听。” 楚墨试图挽回自己五音不全的形象。 “公子唱曲,也是一等一……难听……” 徐怀眼看楚墨已经走出情绪的阴霾,笑着接道:“那公子早点歇息,我去盯着那群混小子。“规。。” 楚墨笑骂道。 真好。 楚墨很欣慰。 自己获得了这帮有着血性,有着赤子之心的兄弟。 星辰殿0 辰妃居住的宫殿所在。 难得有了兴致的武沐,正在辰妃的引导下提枪上马。 “陛下,陛下… 五公公竟然就那么闯了进来。 武沐那个气啊…… 透过纱帐怒声道:“好你个五德子,敢坏朕兴致!” “皇上,五公公素来稳妥,如此急切,怕是有什么大事。” 媚眼如丝的辰妃轻声说道。 “有什么屁快放……朕明日再找你算账。” 眼前佳人不堪征伐的模样,实在令武沐无法分心旁顾。 恨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影卫那边送来定远关八百里加急奏报……” 武沐这下是真的大吃一惊,浑身一哆嗦,缴枪了。 定远关战事吃紧,八百里加急,莫非是雄关被破? 武沐胡乱裹了衣裳,跳下锦榻。 “拿来。” 五公公膝行而前,将手里的竹筒递给武沐。 火漆完好。 “皇上,草民率领飞雁关参与军将,先入景国,再入辽国,大小征战百余场,斩敌数不胜数,焚毁敌国后勤物资数量之巨无法估算…… 辽国主帅耶律仲齐抗旨不归,误判局势,已失信于辽国王庭……退兵……” “辽国退兵了?” 武沐失声。 仔细再看了一遍,的的确确是退兵二字。 继续往下看。 “……此三千飞雁军战死七百,余两千三,多有伤病在身。 草民恳请皇上念在他们拳拳报国之心,准予解甲归田…… 一应安置费与奖赏,草民愿从三大工坊分润里支出…… 皇上看到这封信件时,草民当已踏上归途……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恳请皇上不要对外公布草民在此事中的些许功绩。 那些定远关上奋勇搏杀的边军、西宁府抵死抗争的杨家军、飞雁关主将周守仁将军的誓死不从……还有那些草民不知道姓名的士卒、军将们,他们,才是最该受到功勋的英雄……” 楚墨敬拜!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武沐忍不住仰头大笑。 “陛下何事如此开怀?” 辰妃披着锦衣爬下锦榻笑道。 “辽国退兵了。”武沐满脸喜色,“你们猜为何退兵?” “当是陛下天威令辽国王庭震怖,这才退兵。” 五公公额头触地,满是诚恳的说道。 “五德子,你这马屁拍的好……哈哈哈……”武沐笑得开怀,“去,给朕端壶好酒来,朕要与爱妃畅饮一壶。” “诺!” 当定远关正式文书通过八百里加急,沿途宣传时,整个京都沸腾了。辽国退兵,定远关无恙,这是开战几个月来最好的消息。 武淮便是在这一天风尘仆仆的赶回京都。 家门都没回便去了定远伯府。 “世子回来了?” 大腹便便的赵飞燕在秋菊搀扶下来到厅堂。 顾轻歌跟在身后。 “快快坐下。” 武淮也是几个月没回京都,乍一见,赵飞燕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孕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坏哥哥!” 赵飞燕到底害羞了。 “哦,给你…” 武淮摸出楚墨的家书。 “相公要回来了!” 赵飞燕哭了。 又笑又哭。 “怎么还哭了呢……楚墨那小子立下不世功勋,该高兴才是。” 武淮自己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自从接到楚墨托人传讯后,他便快马加鞭的赶往辽东,带着大批的银钱,去帮楚墨善后。 是的,武淮赶到洛河府周边接纳那些迁徙的西宁人。 三过家门而未入。 回归荣亲王府后,素日里纸醉金迷的父王竟然难得的夸赞他,说他长大了,晓事了,当得起荣亲王府之责了。 这不是武淮最开心的,最让他开怀的是,父王竟然将领地内的常平仓开放,赈济流连失所的灾民。 而在这个过程里,昔日那容光焕发,豪气干云的荣亲王,回来了。 武淮犹记得临行前,夹道相送的西宁灾民,那跪满道旁,虔诚的祝福…… “怎么一个个都哭成泪人了?” 去请老太君的秋菊,抚着老人家走了进来,忍不住笑道。 她的眼眶里,也是喊着泪水。 一路上,秋菊已是将信件大致内容复述了一遍。 “奶奶……” 赵飞燕看到老太君后,好不容易收歇的哭声,再次放大。 “好了好了,念儿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可别哭了,担心伤着腹中幼儿。” “老太君,您快请坐。” 顾轻歌抽泣着,吃力的将锦凳搬了过来。 “轻歌也别老太君老太君的叫了。都是一家人,喊奶奶。” 老太君抚着顾轻歌的手,怜惜的说道。 如果说最初同意顾轻歌进门只是出于照顾楚墨之情,这几个月观察、相处下来,老太君对顾轻歌太满意真个当成了自家人。 “是啊,早该喊奶奶了。相公回来,姐姐做主,让他第一件事就是和妹妹完婚。” “奶……奶奶……” 顾轻歌拼命压抑的泪水终于肆虐而出。 一句奶奶,久违的家人的感觉涌上心头。 哭的梨花带雨。 “你说你们,好好一件喜事,被你们整的这么伤感。” 武淮抹了把泪水说道。 “世子说的没错,都别哭了……看一个个都成大花猫了。” “哪有……” 赵飞燕破涕为笑。 自打怀孕后,那些胭脂、美白霜什么的,她都几乎没用了,自然也就不可能被泪水弄花了妆容。 “皇上驾到!” 五公公拉长的声线传来。 “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见人通传一声。” 老太君起身。 武沐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出现在厅堂内,“老太君可莫要怪府里下人,是朕等不及,直接闯了进 “快别忙着行礼了。” 武沐制止老太君与赵飞燕的大礼。 “皇上可是来说相公的消息?” “你们已经知道了?是了,武淮这小子也在,多半带了消息回来。” 第80章 偏向虎山行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武沐心情很好。 “见过皇上。” 武淮行礼后爬了起来。 “那可是楚墨的家书?不如和朕换着看看。” 武沐看到一旁搁置的信笺,忍不住好奇楚墨会在信中说些什么。 “奶奶、飞燕、轻歌,见字如昭……” “景国、辽东风光不同于京都,沃野千里,一望无际,只是蚊虫太多夜不能寐……” 通篇看下来,楚墨竟然只谈风月,丝毫未提这段时间南征北战的凶险。 武沐点了点头。 楚墨的确与众不同。 “相公竟然遇上了箭神哲别!” 赵飞燕惊呼。 那可是天下间唯一的箭神。 报送给皇上的信笺里说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赵飞燕与顾轻歌的心,随着信笺内的场景转换而七上八下。 字里行间没有提什么艰难。 可想都知道,两三千人转战上千里地,个中险阻艰难可见一斑。 武沐忽然想起来,楚墨不在家书里提,多半是不想两位娇妻担心,自己这眼巴巴的送上门来,多半等楚墨那小子回来,又该埋怨自己了。 武沐失笑。 “恭喜皇上,双喜临门。” 老太君笑了。 笑得很骄傲。 “朕的欢喜,也是侯府的欢喜。” 武沐一语双关。 “如今八石粮种已经全部收割完毕,定远伯府种下的田地,收成更是达到了十石。” 武沐说着这些数据,如数家珍。 “好在这小子总算要回来了,不然最后一批秋粮也只能种下之前的粮种了。” 蓬松岛上。 顾轻歌整日里在码头上眺望。 “你这都快成望夫石了。” 武淮忍不住取笑道。 “世子……哪有你这般取消人家的。” 两人如今倒也熟稔,开几句玩笑无伤大雅。 “轻歌妹子别理他,这人,哪里懂得怜香惜玉。方晓茹陪在一旁,忍不住埋汰武淮。 “得,你们继续在这里吹海风,我可不等了。” 星夜。 心浮气躁无法入眠的顾轻歌,独自一人坐在码头边的山石上,轻轻旋转着采摘的花朵,凑在鼻子前嗅了 飞燕姐姐让她独自来接公子,言外之意很明显,让她趁机把事情办了。 想到飞燕姐姐露骨的话,揶揄的眼神,顾轻歌只觉双颊火热。 轻啐出声,“轻歌你醒醒,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顾轻歌想的出神。 “嘭”的一声轻响吓了顾轻歌一跳。 举目望去,码头方向,一艘几乎与夜色相融的庞然巨舰出现在眼前。 顾轻歌的心脏猛然跳了起来。 跳下山石,顾轻歌跌跌撞撞的朝码头奔去。 “什么人?” 一道压抑的喝问声。 紧接着刀兵出鞘的声音。 “周虎,什么情况?” “公子,有名女子跑过来了。” 正在系绳子的周虎回道。 “可是……可是楚公子在船上?” 顾轻歌柔弱的声音传来,楚墨楞了一下后,猛然窜出船舱,就那么飞身跃下。 “轻歌?” “公子?” 四目相对中,顾轻歌泪水滂沱。 楚墨一步跨前,将顾轻歌紧紧拥入怀里。 “公子,我不是在梦魇中吧?” 顾轻歌呓语。 “唔…” 柔唇被堵。 几个月的思念,如山洪般爆发。 直到快喘不过气来,顾轻歌方才松开环着楚墨脖子的手,臻首埋入楚墨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躁动的心莫名安宁了下来。 “走,带你上船。” “啊?” 顾轻歌大羞。 哪有这样直接说出来的? 楚墨感到怀里的身体愈发柔软,体温上升,愣了愣,这才发现语病的地方。 “轻歌可是等不及了?” 楚墨唇角勾起笑意,凑到她耳畔说道:“我说的是上船,给你介绍下这些生死相依的弟兄。” 楚墨指了指周虎,以及船舷、甲板上站满看戏的飞雁军弟兄。 “见过夫人!” 乌压压跪了一地。 “你……你们……快起来。” 顾轻歌哪里经过这等阵仗,本就因会错意而芳心大乱,此刻更是手足无措。 “都起来吧,赶紧的,滚下船,我得带美人出海。” 楚墨笑骂道。 听到动静跑来的武淮老远就大喊道:“楚墨,你小子没死在外头呢?” 楚墨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感动,狠狠抱了抱了武淮。 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放我下来,抱着个爷们转圈圈算怎么回事。” 武淮固道。 他没想到,楚墨如今的气力竟然这般大? 寒暄过后,楚墨将一众将士介绍给了武淮。 “见过荣亲王世子。” “楚墨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大家不要见外,都是一家人。” “行了,兄弟们的安顿就交给你了……我带轻歌出海,天明前回来。” 惊呼声中,楚墨直接一个公主抱,腾身而起,脚尖在船身上点了点,就那么飞身上了甲板。 武淮看的目瞪口呆。 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这等身手? “周虎,松缆绳。” “遵命……公子,夫人玩的开心。” “夫人,公子说您唱曲,天下一等一的好听。” 徐怀也在岸边凑趣。 这样的楚墨让他松了口气。 他知道,很多刚上战场的士卒,战时看不出异常,但下了战场回归田园后,各种不适应,郁郁寡欢,离群、暴躁等等,不一而足。 好在夜色中,顾轻歌火烧般的脸颊别人也看不清。 “走了。” 楚墨抱着顾轻歌直接去了驾驶舱,出海了。 “楚墨,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武淮笑骂着,“诸位兄弟,走,此间主人胡友来早已备下宴席,就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 “公子……这是何地?船怎么停了?” 被楚墨从背后搂着的顾轻歌,霞飞双颊。 吐气如兰,双眸溢水。 顾轻歌心跳的厉害。 她意识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何地,不过此处安静,没人打搅咱们的二人世界。” 楚墨将头枕在女子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淡雅芬芳中,魂儿都要飘上天的感觉。 “炫” 伴顾轻歌哪里经历过这等撩拨,身体微微颤栗着,无所适从。 “飞燕让你来接我,这是羊入虎口啊。 楚墨轻笑道。 “公子…” “喊相公。” “公子…私 “喊相公…” 想起楚墨不在的那些度日如年般的刻骨相思与提心吊胆,顾轻歌脖子上浮起细密的疙瘩,垂下的头猛然偏向楚墨,檀口微颤:“相公……” “娘子真乖!” 楚墨小鸡曝米般在红唇上点了点,摸索着,在顾轻歌无名指上套上了枚钻戒。 “公子……相公不是告诉飞燕姐姐这钻戒是唯一的吗?” 就这灯光,看着散发璀璨光芒的钻戒,顾轻歌疑惑的问道。 “呃……自己竟然把这给忘了……”楚墨心道。 “不一样的,每一颗钻石都是唯一的……” “相公还是回去与姐姐解释吧。” 顾轻歌回眸一笑,眼里有着促狭。 “好啊你,都学会捉弄相公了……” 楚墨一把抱起顾轻歌,转身就往顶层的船舱走去,那里,最大的一间三面落地窗的房间,是属于他的私人空间。 “相公……要干什么……” 双手环住楚墨脖子,顾轻歌的眼睛看都不敢看楚墨。 “你知道吗,相公我最后悔的,就是离开京都前装什么正人君子……” “相公……我,我给你跳支舞吧……” “不要。” “我给您唱个曲,就那《伶人传》……” “不急。” «rtrr” 。。 惊呼声中,波澜翻涌。 黝黑的,融入海洋中的巨舰,在微醺的海风里,在躲入云层的弯月下,在扑闪着的星辉下,缓缓摇曳。 ps:中秋快乐呀! 好几年没回老家了,这个中秋国庆回老家,山沟沟里只能手机码字,期间估计只能一天一更,汗。躬 翌日清晨,武淮打开了秦越转交给自己书信。 “这家伙,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书信中,楚墨言及自己还有要事待办,让他带着凯旋归来的将士们回京都,他会自己领着轻歌回返。还有一封信是给赵飞燕的,上面有古怪的红漆封口。 “走吧,你们的头自己风花雪月,把你们丢给我了。” 武淮话语中怨念颇大。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 方晓茹嘴里数落着,目光却钉在武淮脸上。 武淮缩了缩脖子讪笑道:“人家两口子久别重逢,真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要理解嘛。” “家中结发妻子还身怀六甲呢……” 方晓茹没再往下说。 楚墨已经是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最是洁身自好的了。 如此说他似乎有些过了。 “那个,准备准备,一会就出发回京都。” 太仓州与福港之间的海域上,小岛众多。 “走咯。” 揑KP” Wo楚墨说着抱着顾轻歌就跳下船舷。 稳稳落在沙滩上的风化石上。 这是楚墨操纵着无人机搜到的,符合自己要求的岛屿。 从这往福港,乾国的船,需要六个时辰;往太仓港,行船需要十八个时辰;往京都,估摸着二十个时辰能搞定。 而系统兑换出来的现代化游艇,行船时间能大大缩短。 “相公到这来做什么?” “留条后路。” 楚墨笑道。 “相公说的是……” 顾轻歌仰望着楚墨,眼眸里全是纳闷。 “这乱世,得有立身之本。”楚墨轻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以皇上对相公的赏识,应当不至于那样吧?” 顾轻歌不解道。 “景国、辽国经此战事后,两三年内怕是无力再战了。 相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乾国只会越来越强大。 当朝臣乃至皇上发现自己已经足以征服天下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楚墨轻声说道。 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诉求,这点楚墨自然知道。 也正因此,他才觉得要建立自己的大本营。 顾轻歌仰望着在礁石上纵横跳跃如履平地的楚墨,眼眸里满是崇拜。 转念又想起昨夜的搞旋,俏脸上腾起红霞。 须臾之间,数十架无人机绕道飞行,系统AR地图测绘成型。 “一万两,划算……” 楚墨看着海岛上缩微版的地图,满意的点点头。 “相公以前啊,一直希望有座房子,面朝大海……娘子?想什么呢?” 没有得到回应的楚墨低头看去,顾轻歌正双眼迷离,俏脸绯红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啊?相公说什么?” 一颗放心全系在楚墨身上的顾轻歌回过神来问道。 “娘子,天还没黑。” “相公!你,你放我下来。” 第81章 你们,都无法享受荣光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顾轻歌那个羞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心地滑。” 上了山顶,楚墨笑着将顾轻歌放下来,举目四望。 “咦?” 巨大的林蘭下,竟然有座清澈见底的小小湖泊。 “天池?” 楚墨自语。 “娘子会游水吗?” 行至湖畔时,满身汗水的楚墨心中一动。 顾轻歌眼睑微跳,横了楚墨一眼,含羞未语,只是摇头。 “娘子稍等。” 楚墨将空间里的帐篷、烧烤架、炭火什么的全部备好。 “今日咱们便在此修整一日,明日回京都。” “嗯…” 顾轻歌看着楚墨细心铺好的被褥,声若蚊呐。 “不会游水不打紧,相公可是号称浪里白条,保管不需多久便能教会娘子。楚墨想着顾轻歌身着泳衣的模样,心跳漏了半拍。 “娘子不是不会游水吗?” 眼看着顾轻歌在趁着楚墨不注意,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潜水入湖心后才露出了头,忍不住问道。 “轻歌摇头只是不愿游水,并非不会游水的意思。” 顾轻歌双脚踩着水,欢笑着说道。 那种开朗,楚墨很少在谨小慎微的顾轻歌身上看到过。 看得出来,在水里的顾轻歌是真的放松,如同美人鱼般,欢快畅游。 楚墨倒是不急着入水,坐在石头上欣赏着,心中却不自觉将她与飞燕的身形做着对比。 嘴角勾起的笑,自然而然。 “相公想什么呢?” 到底许久未曾游水了,顾轻歌很快体力不支,游到岸边问道。 “咱们在这盖一所房子,每年盛夏时节便来此度假消暑……” “相公喜欢便好。” 顾轻歌的心,被楚墨脸上的笑意,眼里的温柔融化、沉沦,直到楚墨滑入水中,从身后拥着自己方才惊醒过来。 鸳鸯戏水,心意交融。 这一刻的顾轻歌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 两千三百名飞雁关士卒迈着齐整的步伐,穿过楚家堡,临近京都时,武淮开口了。 “一会多半有百姓相迎,大家可得拿出气势来。” 武淮出行前,赵飞燕可是交代了的。 事实上,当飞雁关残余部卒辗转征战千里立下不世功勋的消息昭告天下时,京都便沸腾了。 今日,这些英雄们凯旋归来的消息再次传开后,根本无需组织,民众便自发走上街头,涌向淙信门。 翘首以待。 周虎点了点头。 对他们而言,这些不过是添头,可有可无。 可当巍峨的城墙下,乌压压的人群出现,爆发的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传来时,周虎的步伐都变得僵硬 了。 这种情绪如同会传染般,两千三百名军士,同样变得机械。 这些在战场上冷静、果敢、奋不顾身的勇士们,这一刻心怯了。 “不能紧张,不能给公子丢脸。” 周虎喃喃说着,不停催眠自己。 近了,近了。 那些百姓脸上的笑容,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欢呼声里,周虎到底没能稳住心态。 “都给我稳住了。莫要丢了公子的脸,丢了飞雁军的脸。” 执旗的徐怀喝道。 “徐大哥,您先管住自己的手不抖再说咱们吧。” 秦越发现了新大陆般笑道。 周边的军士们全都笑了起来。 便是这等笑声,将紧张的情绪驱散了不少。 淙信门前的人群忽然乌压压跪了下去。 “竟然是金辂!”武淮脱口而出。 “金辂?” 徐怀同样惊呼。 淙信门前,皇帝出行归制里,仅次于祭祀时乘坐的金辂,出现在视野内。 圣驾亲临,何等的荣光。 在这之前,飞雁关的这些士卒,哪怕做梦都不曾梦见过这般场景:有朝一日,当今天子竟然亲至城门口迎接? 武淮叹道:“就凭你们立下的不世功勋,天子亲迎又如何? 若有人敢说闲话,让他们去试试,看他们能不能做到。” 徐怀没说话。 武淮是荣亲王世子,是皇室血脉,他可以看不上那些大臣,他们这些根基浅薄,甚至说毫无根基之人,又如何敢? 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就能骑到头上,弄的家破人亡的例子并不鲜见。 文官群体对武官体系的打压,由来已久。 “大家都警醒点,不要给公子惹事。”徐怀沉声说道。 “徐大哥的话都听见了,都特么的给我提起精神来,别怂。” 眼见就到了城门口,周虎大声喊道。 “虎哥,您还是顾好自己吧,别到时候自己拖了后腿。” 人群里,有士卒回应道,引得满堂哄笑。 “到底是凯旋之师,气势磅礴,好不露怯。” 武沐坐在金辂里,透过珠帘,看着迈步而来,气势陡然提升的队伍,满意的说道。 “父皇,楚墨呢?” 三皇子武鸿急切的问道。 “他呀,没在队伍里。” “真不来啊。” 武鸿失望至极。 “来了,来了……” 两侧站着的百姓瞬间欢呼起来。 “鸿儿,看见没有,百姓心里都有一本帐。” “父皇,楚墨和皇儿说过,谁真心为百姓办事,百姓才会真心拥戴他。 那些巧舌如簧的人,即便一时蒙蔽了百姓双眼,也终有被揭穿的一天。” “嗯?楚墨还和你说这些?” 武沐知道武鸿一有机会就往侯府跑。 也知道楚墨的想法很多时候都有些不合流,甚至可以用离经叛道来形容。 也有清流御史对楚墨过多接触三皇子很有看法,甚至上表痛陈其害。 武沐虽然将这些奏报全都压了下去,但也有留心眼。 天家目前唯一的男娃,太子的不二人选,这种童稚时期与某一个人走的太近,被影响太多,于天家而言其实是大忌讳。 想到此处,武沐问道:“楚墨还与你说了什么,说来与父皇听听。” “说的可多了。” 武鸿眨着眼睛歪着脑袋想着,:“楚墨离去前让儿臣记住一段话,说儿臣什么时候自己能琢磨明白了,便算是具备做君王的资格。但儿臣一直想不通……” 没等武沐发问,武鸿接道:“楚墨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父皇,老师们常言天下皆为天家所有,君王为无上至尊,牧民于野……可楚墨为何说百姓最大,君王最次?” 武沐走着眉头,仔细品着楚墨说的话。 “楚墨还说了什么?” 武沐问道。 “当时楚墨还说了句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类的…… 父皇,您知道这是何意吗?” “鸿儿还小,等你长大了,这些话便能理解了。” 武沐想了想,指着已然走到近前的军将士卒,再指着百姓脸上的欢欣鼓舞,指着刚刚赶来,随在金辂周身的六部要员说道:“从这些人脸上,我儿能看出什么?” ps:今天赶不及了,先发这么多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虎、徐怀对视一眼后,拍拍身上甲衣跪伏于地。 “众壮士快快请起。” 武沐掀帘而出,踩着跪伏于地的小太监下了马车。 “让朕好好看看诸位壮士。” 武沐举步向前。 “皇上不可!” 新任兵部尚书上官鼎抱拳说道。 “让开!” 武沐怒道,“这些都是我乾国的英雄,在他们面前,朕还能有危险不成?” 周虎等人不自觉挺起胸膛,手扶刀柄,气势陡然勃发。 武沐举步向前,牵着武鸿的手。 “鸿儿,好好看看,这些才是乾国的脊梁骨,是天家安稳的中流砥柱所在。” 首辅张宝林眉头微皱。 皇上这话大大拔高了武将地位。传出去,不利于文官集团。 但这种时候,他不能说什么。 “父皇,儿臣明白。楚墨说过,倘若文不贪财,武不畏死,则我大武皇朝当千秋万代。” 武鸿童稚的声音传开,张宝林有些愣神。 文不贪财,武不畏死,这话说着容易,又如何做得到? 张宝林神游物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有着满腔热血、报国之心,可随着地位越来越高,各种诱惑打压纷至杳来。 纸醉金迷中,一点点妥协,慢慢成为文官利益的代言人。 武鸿忽然挣开武沐牵着自己的手,走到徐怀面前,拉着他的手,盯着他脖子上,脸上的伤疤问道:“疼吗?战场上如此凶险,你们可曾害怕过?” 武沐朝一旁的影卫摇了摇头。 “回殿下,为天家而战,为百姓而战,为我乾国万里江山而战,末将等万死莫辞。” 徐怀跪地回道。 “快快起来。” 武鸿扶起徐怀。 “楚墨曾于我说过,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那时我还不太明白,此际,看着你们,我似乎能够理解了。” 武鸿纯粹的眼神看向一个个战士。 被目光扫过,战士们情绪高昂。 这是太子不二人选,小小年纪便能体会将士疾苦,这对他们这些食不果腹,却干着最危险活的边军而言,是最好的希翼。 “楚墨呢?什么时候回来?” 武鸿忽然问道。 “公子并未交代……” 徐怀回道。 没有楚墨消息,这让武鸿大失所望。 “好了,鸿儿,该让将士们接受百姓的欢呼了。这是他们的荣光。” 武沐接着道:“龙华门,朕设下宴席,为诸位接风……众卿同来。” 楚墨带着顾轻歌,自福港边的无人区上岸。 趁着夜色,骑着摩托赶往京都。 福城北路往京都,八百里地,到处都是山林。 有武淮前往侯府传递消息与介绍周虎等人,倒也不担心误会。“福城倒是易守难攻。” 从战场回来,楚墨看事务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上军事目的。 绵延不绝的山势,带来战略纵深的同时,也令福城三路民生疾苦。“相公,回来了,就暂时不要想战事了。” 顾轻歌倚在楚墨怀中,心疼的说道。 这几日,楚墨经常是一点风吹草动便被惊醒过来,眼神极其锐利。甚至有一回擒住她的手,让她疼的眼泪水都流了下来。 “好,不想。” 楚墨低头在顾轻歌耳畔说道。 两日后的白天,两人在穿过福城北路时,买了匹其貌不扬却耐力十足的矮脚马,前往京畿南卫城。 四大卫城守卫森严。 尤其是在战事时期。 “楚墨?” 城门卫对着贴着的画像比对过后,惊喜的喊道。 “是我。” 楚墨很无奈。 哪里想得到,武沐竟然四处粘贴画像找自己。 “大家快过来,别让他跑了。” 城门值守的尉官被惊动,一看居然是把楚墨给围住了,慌忙呵斥道:“大胆!这是英武伯,如何敢刀兵相向?” 第82章 众心如诚,生死相依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尉官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英武伯见谅,小的们看见英武伯大驾光临,实在是太过高兴……” “等等,英武伯是谁?” 楚墨莫名其妙的问道。 城门口贴着的画像,的的确确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 “英武伯恐怕还不知道…… 皇上在前日朝会上论功行赏,公子不仅获封英武伯,夫人的孩子出世后,若为男儿则承袭定远伯;若为女儿身,则获封安宁郡主。” 尉官眼里有着羡慕与钦佩。 楚墨张大嘴巴,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趁着自己立下盖世功勋时,武沐借机狠狠打了内阁的脸。 “恭喜相公。” 顾轻歌很是欢喜的说道。 “同喜同喜……”楚墨说着凑到顾轻歌耳畔接道:“娘子放心,相公我定会为咱们孩儿谋个爵位。”封妻荫子,多少文武官员的梦想。 在这之前,顾轻歌从来没想过这些。 可此刻,楚墨的话好似在她古井无波的心湖里,投入了石子般,漾起的波澜愈来愈烈。 诰命夫人什么的,她倒是无所谓。 但若是能给自己孩儿谋个爵位…… “娘子放心,相公说到做到。” “邸报有吗?” 楚墨问道。 “英武伯见谅。”尉官馗尬的挠挠头,“末将地位低微,哪里看的到邸报。” “算了,回京都自知。” 楚墨扶着顾轻歌上马,准备赶回京都时,前面嘈杂的声音传来。 “快,大伙快点,别让他跑了。” “孩子他爹,我跑不动了,你快点……” 楚墨循声望去,乌压压的人群往回京的必经之路涌去。 “该不会又是堵我的吧?” 楚墨有种不妙的感觉。 “相公可是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顾轻歌掩嘴轻笑。 “那是,相公我将烟波湖最美的头魁采摘了,自然是天怒人怨,人人喊打了。” 楚墨跃上马笑道。 “相公!” 顾轻歌脖子都红透了。 “前面可是楚墨公子?” “可是英武伯当面?” 人群围了上来,有三两年老书生模样的人开口问道。 “诸位认错人了…” 楚墨矢口否认。 “他撒谎……那位顾轻歌咱认得。” 有一行脚商人认出了顾轻歌。 “你们要干什么?围堵朝廷勋贵,可是想吃牢房?” 尉官挡在马前,大声苛斥道。 “许大人,我等不是来闹事的。一来听闻英武伯过卫城,慕名而来;二来则是寻英武伯要点新粮种 的。” 年老书生拱手说道。 原来是来要粮种的。 楚墨恍然。 算算时间,求粮多半已经种下了。 楚家堡内的新粮种数量不多。 随着第一批各怀心思之人种下的新粮大获丰收,新粮彻底.火了。 每亩均产九石,还有比这更好的广告? “英武伯,小的们都是卫城周边的农户。 上次新粮派发粮种时不曾赶上,此际既然碰上了,还请英武伯再次提供新粮种。 当然,大家都愿意花铜子购买。” 事实上,对于错过秋粮铺开的好时机,楚墨其实挺自责的。 这是运气好,自己带着飞雁关的军将们误打误撞,利用强大的侦查能力,竟然将辽、景后勤补给线给打残了,逼得两国不得不退兵。 “乡亲们,新粮购买事宜,带我回到京都后会妥善安排,保证供应。” “英武伯威武!” “听说春季时,京都那边都是免费领取粮种,不知此次……” 人群里有人问道。 怀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不在少数。 “不好意思,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后续,定远伯府会成立专门的粮店,大家稍安勿躁。” 楚墨说道,心中有种无奈弥生。 这些人,个个算盘打的极精。 但能怪他们吗? 楚墨生不起气来。 “好了,我久未归家,还请乡亲们借过。” 楚墨轻扯缰绳,矮脚马缓步向前。 “英武伯慢走……” 各种恭维声里,楚墨与顾轻歌总算是穿过了卫城。 江南北路。 雍旭阁,江南三路里,规格最高的酒家。 誉王武衡把玩着手里做工精美的琉璃盏,面色阴沉。 带领十万禁军一路向西,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彻底将禁军拿在手里的他,在经过东山路时,竟然收到了景 国退兵的消息。 这让他进退维谷。 尤其是刚刚京都那边送来的消息,楚墨竟然获封英武伯,这让他大为光火。 武衡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脸色逐渐狰狞起来。 “吱呀”一声,雅阁的门被推开。 一个仙风道骨之人走了进来。 “明镜先生。” 武衡放下琉璃杯起身相迎。 “见过誉王殿下。” 明镜先生躬身行礼。 “快快请坐。” 武衡亲自为明镜先生拉开锦墩,斟上美酒。 “先生,此际本王该如何行事?” “誉王觉得楚墨此人如何?” “楚墨?”武衡面色沉了下来,“此人颇多诡异之处。” “据安排在景、辽两国的探子回信,楚墨率领三千人,生生将景、辽两国后勤补给线给打残了。 誉王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先生的意思是……” 武衡隐隐想到什么。 “楚墨将即将陷入分崩离析的乾国,生生拉回了正轨。换句话说,王爷最好的时机已经被其破坏了。早先定下的谋略也只能作废。” 明镜先生接着说道:“定远关本就是侯府铁杆核心,此次,原本与侯府不对付的西宁杨家,在这次攻城战中又受了楚墨大恩。 可以说,王国两大边军都与他牵扯上极深渊源。 而定远伯府,又是当今皇上的死忠,原本定远伯死后,赵家也就一个年迈的老太君还能说得上话,可现在,楚墨的影响力比定远伯生前不仅多了西宁府,还在商业上极为强大……” 武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楚墨必须死!” “他能在箭神哲别手下活下来,这世间能杀死他的,怕是不多了。” 明镜先生感叹道。 “箭神手下活下来,这种摇言先生也信?” 武衡想起自己也算见过楚墨几次,就他那虚浮的脚步,能在箭神哲别手下存活,打死他都不信。 “殿下,此事千真万确。” 明镜先生肃容说道,从怀里掏了封信递给武衡。 “楚墨无限接近大师级?” 武衡看着信笺最后哲别的落款,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殿下,不仅如此,楚墨还是个谋略高手,布局无声,手段之高,当不在我之下。” “这怎么可能?” 武衡自然不信。 明镜先生可是他的头号幕僚,这些年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不仅让他实力暴涨,还串联了景国、辽国的此次联合进攻。 “战争除了人的因素,剩下的无非是钱、粮、器械。 殿下不妨想想,楚墨推行的新粮、三大工坊以及万利商会,是不是就冲着这些去的? 我也是在这些成了规模后才看出来。” 明镜先生感叹道。 工部那边不断改良的甲兵,以及制船厂已经建好的十几艘配上火炮的巨舰,让乾国能够快速反击,极大弥补了补给太慢的因素。 再加上太仓港与楚家堡、京都之间正在铺设的水泥路,明镜先生有理由相信,楚墨在下一盘大棋。 “楚墨就算是大师级武者又如何?还不是血肉之躯。” 武衡愤恨至极。 多年筹谋被楚墨一人所坏,他真是发兵侯府,将他们一锅端了的心都有了。 “能杀固然好。”明镜先生笑道,“不能杀,殿下别忘了,手下十万禁军的兵符,可是在殿下手中。”“可战事结束,兵符终究是要上缴……” “若是江南三路遍地匪患呢?” 明镜先生抚着白须,笑看武衡。 “我明白了,这就联系欧阳家、上官家与谢家。” 武衡眼睛亮了起来。 穿过南城门正德门时,楚墨的心提了起来。 “相公可是怕飞燕姐姐数落?” 顾轻歌掩口轻笑。 “相公放心吧,姐姐每日里朝思暮想,怜惜相公都来不及,哪还舍得数落呢。“飞燕那暴脾气……” 转念一想,有了身孕的赵飞燕,多半脾气性子会温柔许多吧? 如此想着,两人蒙着面纱,穿过大街小巷。 不得不蒙着面纱啊。 卫城都是如此,京都里的百姓若是见到了自己,还不得围追堵截? 不仅仅是新粮断了的问题,留存的万利商会商品也早已告罄。 月上赵梢头。 承平坊里,敲开侯府大门时,顾轻歌能感觉到楚墨激动的心与紧张的情绪。“相公快去吧,姐姐这时间应该在房里。” “要不,你与我同去?” 楚墨问道。 “快去吧,好好宽慰宽慰姐姐。这些日子来,姐姐真的很辛苦。” “嘘…” 楚墨一个箭步捂住刚刚开门而出,端着个空盘子的小青的嘴。 “姑爷,您怎么才回来啊。” 小青小声埋汰道。 她自然知道楚墨没与大队回来是陪顾轻歌去了。她当然也知道,这是小姐的安排。但她到底还是为小姐委屈。 “姑爷我有正事呢。” 楚墨的话很苍白,至少,小青是这么认为的。 “姑爷快进去劝劝小姐吧。小姐近日都没什么胃口,今天更是只喝了碗粥。”楚墨点点头,看着小青离开后,深吸口气,推开房门。 房间没有什么变化。 赵飞燕正坐在床沿,聚精会神的刺绣。 “小青,说了一会忙完了,自会喝的……” 赵飞燕听到开门声,头都没抬的说道。 灯光下,赵飞燕原本微瘦的脸上,有了些丰肤。许是要为人母的缘故,此际,赵飞燕脸颊上洋溢着莫名的温柔。 楚墨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怎么不说话?” 赵飞燕半晌没听到小青回答后,抬眼看去。 “啪嗒”,手里的针线与小小童鞋落在地上。 ‘撇…” 赵飞燕泪水瞬间迷了双眸。 “飞燕……” 楚墨快步上前,轻轻搂住赵飞燕。 “相公一去便是大半年,可是不要飞燕了……” 赵飞燕那个委屈啊,泪水蔽簌而下。 “我无时无刻不在向你们娘儿两,真的,我发誓。” 楚墨捧着赵飞燕的脸,认真说道。 “呢?刚刚是宝宝在踢我吗?” 楚墨惊喜的问道。 “嗯,睿儿比慕雪调皮,通常晚膳后就开始练拳了。” 赵飞燕被楚墨的模样逗乐的同时解释道。 “睿儿?慕雪?” 楚墨有点懵。 男孩叫睿儿,女孩叫慕雪,这是当初他们夫妻两早就定好的名字。 他下意识当做赵飞燕见到自己,心情激荡下的口误。 第83章 火种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相公听听……应该能听到心跳声。” 赵飞燕红着脸指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楚墨耳朵贴在赵飞燕小腹上,凝神屏息。 “咕咚。。咕咚。。”很有节奏的心跳声。 “咦”楚墨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这心跳声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双胞胎?” 楚墨抬眼望向赵飞燕。 “便是相公最欢喜的龙凤胎。” 赵飞燕脸上满是欢欣之色。 “快起来吧,地上凉。” 赵飞燕伸手想拉起楚墨。 “再听会。” 楚墨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戏言成真。 这巨大的幸福让他贴在赵飞燕小腹上数心跳,感受着胎儿活动时的轨迹。 “相公,楚慕雪可好听?” “好听。” 楚墨压根没注意姓氏上的不同。 “我是说,楚慕雪。” 赵飞燕重复道。 “娘子的意思是?” “奶奶说了,睿儿要继承定远伯的爵位,只能姓赵,但是慕雪可以随相公姓楚。” 赵飞燕说着小心的接道:“若是日后再生男儿,也可以姓楚……” 楚墨起身扶着赵飞燕坐在床上,刮了刮她鼻子笑道:“傻瓜,姓楚或者姓赵,那都是我们的孩儿。难不成娘子会因为睿儿姓赵便偏爱些?” “自然不会。” “那就对了。所以,相公我不在意这些。真的,娘子不用放在心上。” “相公可是要轻歌的孩子姓楚?” 赵飞燕忽然问道。 “楚慕雪挺好听的,就这么定了。” 赵飞燕白了楚墨一眼。 “相公打算何时成婚?” “呃,我听娘子安排。” 楚墨心虚的看了赵飞燕一眼。 “当真听我安排?” “当真。” “那成。” 看着楚墨想问又不敢的样子,赵飞燕眼眸里有着狡黠。 “对了,皇上封相公英武伯的文书在奶奶那边收着,相公可要瞧瞧?” “不急。”楚墨让赵飞燕半躺半倚的靠着床头,细心的拿枕头垫着脖子,开始轻轻为她推拿着腿。孕妇的腿容易浮肿,这事楚墨前世的时候听同事说过。 “辛苦娘子了。” 楚墨多少知道孕妇的辛苦,尤其是还怀着双胞胎。 “与相公这半年吃的苦相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晒黑了,也瘦了。 看着楚墨认真揉捏腿肚子的侧脸,将门出身的赵飞燕不用想都知道,转战千里,大小征战百余起,这对秀才出身的相公而言,该有多不容易。 从周虎与徐怀、秦越等人嘴里,她听到了更多的细节。 想到险些被遗民团灭的那场战役,赵飞燕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难受。 她知道,自家相公是重情之人。 也知道他曾经在朝堂上说的那句“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的诗句。 那得是多深的感触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而被这样的人算计,又该是对信念多大的冲击与打击。 “怎么还哭上了?” 楚墨抬眼时,恰好看到赵飞燕掩饰般的抹去泪水。 “胃兴…” “傻瓜……” 烛火轻轻摇曳,映衬着墙上越来越靠近的倒影。 ‘相公,我,我可以的。 。。 “不行,万一伤着孩子可不好。” “府里的长辈说这时间不要紧的……” “那也不行,咱不急于一时。” “要不,相公去找轻歌妹妹。” “说什么胡话呢,相公哪都不去,就这么抱着娘子睡。” 楚墨平息下躁动的心,转移注意力:“对了,小北呢,怎么没看见他?” “小北哥去楚家堡安顿周虎他们了。”赵飞燕侧过头,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对了,他们怎么叫我主 母?” “他们认相公为主公,你自然就是主母了。” 楚墨笑道。 “可是,他们是飞雁关边军啊。” 军职在身,如何敢认旁人为主公? 这是要杀头的。 “无妨,皇上已答应他们辞去军职。以后啊,他们就是除了府兵、暗卫之外的第三股力量,护卫侯府商业版图。” 楚墨笑道。 “商业?万利商会?” “不仅仅万利商会。譬如粮店,譬如运输,譬如海贸等等。” “相公真厉害。” 赵飞燕眼里满满的崇拜之色令楚墨大为受用,笑着说道:“相公我可是无所不能。” 楚墨絮絮叨叨说着未来的规划,说起那个小岛。 赵飞燕在楚墨描绘的画面里,渐渐入睡。 扬起的唇角,甜美的侧颜,浅浅的梨涡,让楚墨无法移开目光。 温馨,美好0 就在楚墨陷入未来的遐想,沉醉于娇妻美妾时,辽国都城金帐王庭却在发生剧烈动荡。王庭八大都指挥使里最具战功与威信的,当属大将军耶律仲齐。 伐武不利,抗旨不遵后,耶律仲齐被押送大牢。 风波愈演愈烈。 事实上,辽国王庭八大都指挥使,分别代表着辽国八大部落。 耶律仲齐代表的是王室。 金帐内,辽王耶律滕冲看着跪在地上的其余七名都指挥使,面色阴沉狰狩。 原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剥夺耶律仲齐兵符,收回王族兵权,可怎么也没料到,七大家族竟然全都反对,一力死保。 “吾王,此非战之过。” 火林部落都指挥使抱拳说道。 “非战之过……你的意思是说,战事不利,错在本王?” “吾王,火灵都指挥使并非此意。”木须部落都指挥使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抚胸,抬头说道:“事实上,后防线与补给线被乾国孤军贯穿,错在吾等协防不力指挥不当,这才给了楚墨那贼子可趁之机。 若要责罚,吾等尽皆该罚。” “若要责罚,吾等尽皆该罚。” 另外五个部落都指挥使同时出声。 辽王的眼睛眯了起来。 “都起来吧。既然诸位为仲齐开脱,那此事便搁后再议。” “吾王仁义。” “都退下吧。” 人走光后,耶律滕冲猛的将矮桌一脚踹翻,如同受伤狮子般压抑的嚎叫。 他知道,自打接过金帐王庭宝座以来,自己努力营造出的种种假象,都在这一次的试探中,被击得粉 碎。 刺果果的现实击打的他体无完肤。 “耶律仲齐,本王的好外甥!” 耶律滕冲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眼里狠厉之色愈来愈烈。 “来人!” “吾王,有何吩咐?” “备酒菜,本王要亲自问罪耶律仲齐。” 耶律滕冲看着走进来的金帐护卫统领耶律乍浦,目光灼灼。 这是他的嫡系。 耶律乍浦额头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的意思是……” “乍浦,莫要让本王失望。” 耶律滕冲一字一顿说道。 王庭大牢。 耶律仲齐正捧着本书,看的仔细。 铁塔般的汉子捏着书籍,让人感觉书籍好似只有巴掌大的错觉。 “吾王!” 耶律仲齐放下书籍,单膝跪地。 “快快请起。” “乍浦,酒菜摆上。本王要与仲齐畅饮一番。” “仲齐戴罪之身,如何敢与吾王畅饮。” “怎么,本王还能在酒菜里下毒不成?” 耶律滕冲的声音里透着股冷意。 “不敢!” 耶律仲齐接着起身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提着酒菜的耶律乍浦。 后者端着酒菜的手下意识的抖了抖。 耶律仲齐垂下眼帘再次睁开时,刚刚爆出的光芒瞬间敛去。 “乍浦,斜酒……仲齐,坐。” 耶律滕冲盘腿坐在矮墩前说道。 “谢吾王……仲齐惭愧。” 耶律仲齐右拳扣胸,鞠了一躬后盘腿坐在耶律滕冲对面。 耶律乍浦端着金光闪闪的酒壶,斟酒时,酒壶盖子发出轻微的“嘎嘎”响声,目光根本不敢与耶律仲齐对视。 甚至酒满溢出。 “废物,毛毛躁躁的,斟酒都不会。” 耶律滕冲骂骂咧咧中举杯,“王庭无叔侄,此处却不同。” “这杯,敬你为我大辽王朝打下的赫赫威名。” 耶律仲齐看着金色的酒杯里,溢出来的马奶酒,看向耶律滕冲,后者,目光微缩。 耶律仲齐洒然一笑,缓缓举杯。 御书房。 一大早被五公公逮着入宫的楚墨,正满脸幽怨的看着武沐。“怎么,你小子还不乐意了?这天下能入御书房的能有几人?武沐笑骂道。 “皇上,我这才刚回府,连被子都没焐热……” 楚墨翻了个白眼回道。 “朕没将你连夜抓进宫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武沐示意楚墨坐下。 “不知皇上急着召草民入宫有何要事?” “错了。” “啊?” “朕封你为英武伯的事,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有听飞燕说过。” “那就该自称“臣”而不是“草民”。” 武沐纠正道。 楚墨还真没注意过这些。 武沐拍了拍楚墨肩膀,“以你立下的各种功勋,随便柃一个出来便是封侯拜相也不为过,朕思来想去,只给了伯爵爵位。 会不会觉得朕小家子气?” “那肯定啊。” 楚墨脱口而出。 武沐愣了。 便是刚刚准备了瓜果进来的五公公都被楚墨惊出了一身汗。 哪个臣子敢说天家小家子气? 恃宠而骄,最终都没好果子吃。 五公公趁着放果子功夫朝楚墨眨眨眼,提醒他莫要信口开河。 “皇上,爵位不爵位的草民……微臣倒不介意。问题是,这次西北一行,微臣的一点家底全掏出来 T。 您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发发善心,赏个十万八万两黄金呗。” 熟悉的感觉。 武沐失笑。 楚墨还是那个楚墨。 “金子是不可能有的。不如朕封你为相如何?” “咳咳……” 正在喝茶的楚墨直接呛了气管。 “皇上莫要开玩笑。” “朕没有开玩笑。”武沐盯着楚墨,“若你答应,朕立马下旨。” “谢皇上厚爱。” 楚墨正色回道,“皇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微臣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所在。” “不考虑考虑?” 武沐眼里有着失望。 “皇上,微臣的能力在于草莽之间,而非朝堂。 微臣以为,皇上不缺大臣,缺的是能让国库富足的人。 譬如欧阳家之于誉王。” 五公公脸色骤变。 这是公然说起天家忌讳。 “五德子,你去书房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接近。违者,斩。” “诺。” 五公公关上书房门时,在心里叹息着,这楚墨圣眷之浓,筒直令人发指。 “详细说说。” “皇上,这次微臣走了一遍景、辽两国,也到了我乾国西北边陲地区,最大的感受还是一个字:穷。” “穷?” “是的。一切都是穷引起的。穷,所以黩武;穷,所以思变;穷,所以人从众,登高一呼,应者如。 第84章 坏事做多了会遭天谴的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顿了顿,给武沐思索的时间。 “微臣擅敛财,这皇上是知道的。而财富,是一个王国紧握着的收起来的拳头。” 这话武沐能理解。 另一只则是武力。 “微臣恩师曾说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是谓大同。 “……大同?谈何容易啊……” 哪位君王不想治下之国能这样? 武沐眼神里有着向往。 “皇上,会有那么一天的。” 楚墨郑重说道。 这也是他的愿望。 这,也是他走了这么一遭后,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真有那么一天么……” 武沐喃喃道。 “会有。” 楚墨坚定的说道。 这是他给自己的承诺。 御书房内沉默了下来。 “景国、辽国,你觉得如何?” “皇上指哪方面?” “随便说说。” 毕竟时间太短,又都在东躲西藏中度日,武沐其实没指望楚墨能说出些什么。 “箭神哲别是君子,可欺之以方。或许可为天家所用。 耶律仲齐狡猾如鼠,会是我朝大敌。但这次抗旨后,耶律仲齐的日子估计会不好过。微臣亲眼看见金帐王庭护卫军没收了他的兵符。” “说哲别是君子的,你还是第一个。” 武沐失笑,“不过你怕是失算了……” “何事?” “这哲别,仰慕景国女皇。” 武沐的话让楚墨瞠目结舌。 “这事算是密辛,知道的人大概都死的差不多了。” 武沐叹道。 当年他还是孩提时候,景国皇室巨变的事可是闹得轰轰烈烈。 “这个微臣倒还真不知道。” 楚墨苦笑。 “耶律仲齐你也看错了。” “为何?” “金帐王庭固然强大,但那是建立在耶律仲齐的基础上。 辽国其余七大族最初是不服耶律滕冲的,也就是辽王。 后来还是耶律仲齐带兵一族一族打过去,这才让辽国八族归于一心。 这样的人,会束手待毙? 朕可不这么看。” “皇上的意思是,耶律仲齐要效仿黄袍加身?” 楚墨脱口而出。 “黄袍加身?有点意思。”武沐回味了下这句话,接道:“如果说耶律仲齐与辽王起冲突,获胜的,一定是耶律仲齐而非辽王。” “若是耶律仲齐做了辽王,不论对景国还是乾国而言都非幸事。” 楚墨皱眉说道。 “是啊。好在拜你所赐,辽国不论谁当王,短时间内是无力再侵犯我乾国边关。这份情,朕铭记于 心。” 武沐肃然说道。 “皇上言重了。作为乾国一份子,微臣只是尽臣子本分罢了。” “好一个本分……”武沐感叹了句,“若是朝中列位大臣皆有你这般想法,朕又何愁天下不能大 同?” “平思,如今时机难得,朕准备行变革之事了。” 武沐郑重说道。 楚墨知道,皇上说的是税制改革。 “皇上的意思是,全面铺开?” “没错,一频位。” 随着禁军新的甲兵替换完成,佛朗机炮的列装,他的信心空前膨胀。 “会否太急了点?” 楚墨知道,一旦取消勋贵、大臣与读书人的优待政策,佃农被解雇流离还是其次的,士族的反扑与不作为才会是掣肘之痛。 ‘朝堂有朕,江湖有你,不是吗? 武沐笑道。 “皇上还真看得起微臣。” 楚墨苦笑道。 “朕相信自己,也相信你。” “敢不肝脑涂地!” 楚墨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但心底的那种被信任的感动也不是假的。全力以赴,是回报武沐,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交代 出了御书房,饥肠辘辘的楚墨跟在五公公身后准备出宫。 “英武伯……稍候。” “马公公,好久不见。” 楚墨拱手问候。 这个太后身边的红人,他的确有许久未曾见过了。 “英武伯如今英姿勃发,端的是青年俊彦,个中翘楚啊。” 一小段距离跑下来,略有些喘息的马公公躬身回礼,由衷叹道。 “马公公过誉了。” 楚墨笑道,“不知马公公找我有和见教?” “见教如何敢当……是这样,太后在朝凤阁备下酒菜,请英武伯移步一叙。” “朝凤阁?” 楚墨有些纳闷。 那不是永宁公主所在的宫殿吗,太后怎么在那宴请自己? “对,永宁公主寝殿。”马公公目光古怪的看了眼楚墨,“英武伯请随我来。” “那就有劳马公公了……”楚墨说完转头看向五公公,“还得麻烦五公公安排个人给府里递个消 。。 “英武伯放心,我亲自跑一趟。” “这如何使得。” “无妨,英武伯当得起。” 朝凤阁位于皇宫的西北角,说是寝宫,实则是座园林式的古朴院子。 最初的确是皇家园林,皇上用来休憩的所在。 后来,素来喜静的永宁公主看中了这一块,将荷塘以及一大片竹林圈了起来,作为自己寝殿。 楚墨还是第一次来朝凤阁。 一路上听着马公公的介绍,楚墨对永宁受宠的程度有了更深刻认识。 其实多次接触下来,永宁给他的印象很好,不仅没有天家的那种盛气凌人,反倒有种小家碧玉,温润可人的模样。 只可惜久病之下身子骨弱了点。 曲径通幽,逐级而上,亭台水榭处豁然开朗。 “这景致,绝了。” 楚墨叹息。 偌大的湖面上,铺开了的荷叶上,恬静绽放的花叶在阳光下如同涂抹了层粉色的油彩。 亭台中央的白玉桌上摆放着几道看上去颇为精致的菜肴,边上摆放着几个碧绿的杯盏。 荷塘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皇祖母,皇姐拿水滋我……” 武鸿的声音传来。 楚墨走到雕栏旁探头望去,荷塘边上,辰妃正扶着太后臂弯,笑看永宁与三皇子采花、戏水。 八月的天依旧燥热,永宁浅浅的纱裙下摆沾了水,隐约可见白晳的腿肚子。 “英武伯来了。” 太后抬头看到楚墨后笑道,“好了,都别闹了,客人已经到了。” 正掬起一泓清水的永宁抬头回望,脸上灿烂的笑容僵住,有抹红霞升起。 “楚墨,你可算来了。” 三皇子哪里还顾得上与永宁戏水,蹬蹬蹬一路小跑着,沿着石阶奔来。 “殿下小心地滑。” 马公公赶忙往石梯处跑去想要护着武鸿,却被心切的三皇子避开,直接扑向了楚墨。 “殿下长高了。” 楚墨双手搀着武鸿胳肢窝,将他举起转了几个圈后才放了下来。 第一次看到楚墨与武鸿如此亲密的辰妃,自然不免好奇的看了眼楚墨,又看了看身旁的太后,随即目光落在提着裙摆,步履欢快的永宁公主,若有所思。 “微臣楚墨,见过太后,见过辰妃娘娘,见过永宁公主。” “免礼吧。”太后上下打量着楚墨,“虽是黑了,廋了,倒是更显得精神、干练了。” 楚墨摸了摸鼻子,只是傻笑。 “坐吧。哀家架不住永宁与鸿儿的吵闹,只得将英武伯请来,好叫她们姑侄二人看看你,免得整日闹着要出府寻你。” “母后……人家哪有……” 永宁踩脚,羞不可抑。 “皇姐明明就有。” 武鸿仗着楚墨在身畔,探头说道,完了还不忘做个鬼脸。 “这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啊。” 楚墨在心里吐槽。 永宁多少对自己有好感,这事楚墨还是听赵飞燕提起后方才有所察觉。 但在他想来,永宁公主多半是久居深宫,接触的年轻男子多半就自己一人的缘故,倘若多出去走动走动,这份朦胧的感情就会有新的寄托。 想到此,楚墨笑道:“公主如今身子骨渐渐恢复,倒是要多出去走走,宫外的世界还是很大的。” “英武伯说的是,永宁整日里窝在宫中容易闷出病来。这样,永宁在宫外也无甚友人,一事不烦二主,不如英武伯辛苦点,多带永宁四处走走?” 待大家坐定后,宫女斜好酒水时,太后看向楚墨,和蔼的说道。 楚墨张了张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奈。 到底还是没敢拒绝。 “应该的,应该的。” 武鸿坐在楚墨左首,永宁坐在楚墨右首,席间,辰妃也是借着劳烦楚墨的由头,让永宁不时给楚墨添菜添酒的。 一顿饭是吃的楚墨那个如坐针毡啊。 太后撮合他们的意思太明显了。 倒不是永宁不好,实在是楚墨再难消受美人恩呐。 说到底,自己终究是赘婿身份,皇家公主有下嫁给赘婿的先例? 楚墨反正是没听说过。 “对了,不日微臣便将迎娶轻歌姑娘,届时若是殿下与公主有空暇的话,不如来府里观礼吃酒。” 楚墨举杯笑道。 “本王有空,一定要通知本王啊。” 有热闹可看,武鸿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你这婚事倒也脱了许久了,是该办了。” 太后额首,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不悦之色。 “公子纳妾,自然得去观礼的。” 永宁理所当然的回道。 “对了,《西游记》一书已有多家书坊托人来打听刊行事宜,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永宁问道。 “此事公主做主便是。” 楚墨现在哪还有心思想什么书籍刊印的事。 永宁公主的事若是处理不好,多半他皮都得掉一层。 还是混合双打的那种。 嫿尬的一顿午饭,食不知味,食不果腹。 出了宫,楚墨信步走着,呼吸着初秋,却依旧燥热的空气,回首看向巍峨的宫墙,心情忽然愉悦了起至少,战乱生生被自己折腾没了。 哼着小曲,楚墨开始考虑应对即将出来的新税制刊行后所将造成的可能后果。 士族囤地越来越多。 从户部登记的消息可以知道,乾国耕地面积大致也就四千余万亩,超过六成集中在士族手上。 这种畸形的制度不打破,乾国终究会不堪重负。 从这点上,楚墨是支持武沐全面推行税制革新的。 这也是当初他为何提醒武沐的原因。 “英武伯……” “谢谢,谢谢英武伯……新粮种收成太令人兴奋了。” 信步走到朱雀街时,不断有熟悉的面孔跑来打招呼。 那洋溢的笑容,暖暖的。 “会越来越好的。” 楚墨摆手拒绝这些朴实而现实的老百姓随手递过来的或鸡蛋,或蔬菜,或瓜果,笑得开怀。 第85章 天罚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借英武伯吉言。” 好不容易等人散了去,楚墨手里、怀里,揣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不值几个钱,却沉甸甸的。 “姑爷……可曾用膳?” 忠义酒楼里,云聪听到伙计的叫唤后快步赶过来。 “已在宫里用过,这些拿着……不用管我,你们只管忙自己的。” 放下果蔬与鸡蛋后,楚墨上到了六楼,凭栏而望。 万利商铺前挤满了拿着号牌的人。 武淮在满口堵着,出一个,再放进去一个。 “这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知道放号限流了?” 楚墨大为惊异的自语道。 当系统里面的余额超过三百万两纹银后,他已经不太关注银钱的事了。 楚墨喊道。 “姑爷有何吩咐?” 云聪蹬蹬蹬跑了上来。 “你安排个人到府里一趟,让飞燕与轻歌到这里坐坐,再告知荣亲王世子一声,让他过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楚墨从系统里兑换了些土豆与红薯出来。 新粮、土豆、红薯,这是楚墨计划中的三驾马车,协同解决温饱问题。 武淮很快便到了。 “你这个甩手掌柜,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满头大汗的武淮抢过楚墨茶盅,汩汩的喝起来。 也难怪他怨念丛生。 万利商会发展至今,直营分店六间,加盟店近三十间,正常情况下,每个月带来的利润在二十万两纹银以上。 如果中间没有断货的话。 这么庞大的生意,楚墨除了太仓州的分店参与了之外,其余一次都没参与过。 不对,还有西宁府答应下来的分店。 “能者多劳嘛。” 楚墨笑道。 “多劳多得吗?” 武淮放下茶盅,顺势问道。 “一个月几万两纹银,还不够你这孤家寡人花费的?” 楚墨奇道。 “别提了,一言难尽啊。” 武淮苦涩的说道。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来听听,好让我解解闷。” 楚墨满脸八卦。 “” “相公有所不知,世子这是妻管严了。” 赵飞燕在顾轻歌的搀扶下,挺着大肚子走了上来。 “方晓茹?” 楚墨脱口而出。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非得在我伤口上撒盐吗?” 武淮苦着脸。 想起这事,他就心情郁结。 用楚墨的话说,大好青春啊,结果就只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了。 “娘子可知是怎么回事?” 楚墨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世子回辽东路前喝醉了……方姑娘照顾的他,结果,这家伙……”赵飞燕说着脸红了起来。 “冤枉,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武淮哭丧着脸说道。 “所以,方尚书找上门来了?” “可不是?” 武淮郁闷的很。 方晓茹很大度,什么都不要,只说要帮世子打理万利商会所得。 这事武淮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压根没得商量。 方子墨如今可是皇上的红人,他若是去参一本,武淮的确迟不了兜着走。楚墨听着这些八卦,觉得茶香都浓郁了几分。 “小茹听你的,要不,你去给我说说,好歹每月的用度给增一点?” 武淮希翼的看向楚墨。 “要我说,世子每个月从万利商会领的上百两工钱还可以折半。” “楚墨,你的良心被狗啃了。” 武淮幽怨的说道。 这话刚出口,武淮忽然意识到什么,果然,赵飞燕脸色瞬间变得雪白。“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墨忽然赵飞燕多半有事瞒着自己。 “公子,旺财……旺财被誉王摔死了……当着姐姐的面。” 顾轻歌忍不住说了出来,义愤填膺。 ‘怎么回事? 楚墨面色阴沉了下来。 他是知道自家娘子有多喜欢那只可爱的,永远长不大的小狗。 “那日我与姐姐带着旺财出门走动,旺财不知为何挣脱了姐姐怀抱,冲着迎面而来的誉王狂吠……”“轻歌!” 赵飞燕打断顾轻歌的话。 “姐姐。。。私” 顾轻歌终究未再说下去。 单凭这些,楚墨已经足够脑补的出画面。 “我会让誉王知道,侯府里哪怕一条狗,都不是他能轻易动的。” 楚墨这一瞬间散发的气势,让赵飞燕觉得即便是父亲在世时,也不过如此。 ‘敝…” 赵飞燕知道楚墨脾气,怕他性子上来又招惹上誉王。 父亲临去前曾与奶奶闲聊时提起过,说誉王筹谋多年,浮于面上的实力不过冰山一角。 “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楚墨拍了拍赵飞燕的手笑道:“今日找世子过来,是有新的生意要谈。” “新生意?粮种?” 武淮看着桌上的土豆与红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两样东西他没少听楚墨提起过。 “赵家庄试种的春季品种也早已收获,土豆的亩产高达十五六石,而那红薯,更是夸张的达到了二十二赵飞燕说道。 消息从一开始就被老太君掩盖了。 武淮此刻才知道,亩产竟然如此惊人。 更何况楚墨曾说过,在乾国大部分州府,土豆也好,红薯也罢,都与稻米一样,一年可种两季! “粮店的事你来操办,种植技术,你找刘能。他知道。” 楚墨又准备做甩手掌柜了。 “你呢?” “我得准备货源啊。” 楚墨笑道。 武淮:“……” “能者多劳嘛。这次,月利依旧百两。” 楚墨憋着笑。 “不干!” 武淮才不上当。 “你接活,我去找晓茹姑娘,粮店的分润归你自己。” 楚墨继续抛出诱饵。 “粮店收益如何?” “民以食为天,你觉得粮店收益如何?” 楚墨反问道。 “这倒是……你说的啊,粮店的事,你和晓茹说。” “放心吧。” “那我找刘能去了。” 待武淮走后,楚墨脸上的笑再也憋不住了。 “相公莫非又坑了世子?” 赵飞燕瞟了楚墨一眼。 “这粮店啊,相公我其实没打算挣多少钱。至少,头几年是这样。” 楚墨道出自己打算。 “为何?可是因为欧阳家的缘故?” 赵飞燕听楚墨说不打算赚钱后,第一映像便是价格战。 “欧阳家这些年的确太顺风顺水了。” 楚墨想起自己在景、辽时,看到的那些明显出自乾国的粮食,接道:“当然,欧阳家只是顺带的。“相公果然狡猾…” ‘可怜的世子。 粮食流通不拽在手里,就如同战时的乾国,囤积居奇者众,偏偏,武沐还拿欧阳家毫无办法。 这里面固然有历史遗留问题,有亲情、利益、王位争夺等等的掣肘,但归根结底还是乾国流通环节的薄弱,武沐初初继位的无力。 楚墨从来不认为一个能在皇位的坐的安稳的人,会是个心慈手软,顾念旧情之人。 世人固有的认知里,商乃下九流。 侠以武犯禁,商以财试法。 而要想打破这些固有框架与既得利益集团,将遇到怎样的阻力,遭遇怎样的困境,楚墨不用想都知道。“相公想什么呢?” 赵飞燕看楚墨有点走神,关心的问道。 “前路茫茫啊。” 楚墨叹息。 “相公,不论你要做什么,我与轻歌,都支持你。 只是,还望相公在行事时谨慎些,莫要偏激,莫要求全。” 赵飞燕说着,酥手轻抚圆滚滚的肚子。 “公子可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断不可激进,不可一时冲动便置妻儿与不顾。” 顾轻歌对赵飞燕的话深以为然,出声附和。 “放心吧,相公我怎么舍得家中两位如花美眷。”楚墨笑道,“再说了,飞燕可是说过,相公我若是死在外头,隔天就带着轻歌改嫁于人……就是想到这个,死了我也得活回来啊。” “噗嗤……” 顾轻歌被逗乐了。 “孩子也得改姓。” 赵飞燕忍着笑说道。 皇宫。 垂拱殿。 楚墨边喝茶,边等着。 他其实没什么太详细的计划。 '呦,什么风把英武伯给吹来了? “皇上莫要操劳过甚。” 楚墨关切道。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不过是被那些人气到罢了。” “可是税制革新的事?” “可不是,张宝林那老顽固,伙同内阁两位学士一同递了辞呈。” 武沐声音里倒听不出多大愤怒。 “朕,准了。” “准了?” 楚墨大吃一惊。 内阁三大学士一同出走,等于六部无首,诸事不遂。 “朕还下了一道旨意。” 楚墨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会与微臣有关吧?” “还真有关。” 武沐笑道。 “皇上,咱不是说好了吗,庙堂之上有皇上坐镇,微臣与草莽之间折腾……” “让你做官,如同要你上刑场一般。” 武沐没好气的说道,“放心吧,朕把青山居士召回了。” “青山居士?内阁首辅?” 楚墨眼睛一亮。 “不错。” 武沐眼里有了笑意,“青山居士,再加上早年与他一同致仕的另一个大学士张薛磊一道,重建内阁。“皇上果然知人善用。”楚墨适时奉上彩虹屁,“有了青山居士坐镇,这改制一事当少了许多掣肘。以丁芫博为首辅,绝对的妙招。 青山居士在士林间的威望,那是不容置疑的。 有他居中调节游说,当能少了许多麻烦。 至少,翰林院那些清流应当不至于整日里闹着要撞柱子。 “不过,皇上是怎么说服居士出山的?” 楚墨好奇道。 ‘天下大同。 武沐脸上浮现笑容。 ……高,实在是尚…… 的确,也只有画这样的大饼,才能忽悠到青山居士这般身处山林,却仍旧心系百姓的人吧。 “少拍马屁。说吧,找朕何事?” 武沐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脸上筒直如沐春风般。 请青山居士出山的念头他不是没有过,之前便有数次试探,但都被丁芫博顾左右而言,毫无接手的意 思。 前几日在听到楚墨所说的那番话后,武沐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皇上,微臣是献礼来啦。” “哦?你这泼猴,不讨赏,居然还献礼?” 武沐奇道。 “瞧皇上说的,微臣是那种人吗?”楚墨讪笑着接道:“微臣不是在筹划粮店吗。思来想去,此事还得 交予天家最好。” 武沐一听来了精神。 他苦欧阳家久矣。 “微臣与世子商量过了,粮店由天家主导,侯府与世子各占两成。” “皇家六成?” 武沐奇怪的看了眼楚墨。 有了三大工坊与万利商会的甜头,现如今,他对股份制还是很认同的。 “自然。微臣以为,粮食安全关乎国运,自然不能落于私人所有。” 第86章 谁都得不到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话,武沐深以为然。 “要朕做什么?” 武沐知道,楚墨让了这么大利出来,肯定不是毫无所求。 “粮食安全一在粮种革新,二在耕地总量,三在战略储备,四在流通调拨,五在技术革新……” 楚墨将前世听到的粮食安全专题报告的内容进行了因地制宜的调整,娓娓道来。 这一席话听的武沐是如痴如醉。 待两人从一问一答中回过神时,早已星月漫空。 “楚墨,真不加入内阁?” “皇上。 。。 楚墨哭笑不得。 青山居士丁芫博出任首辅的第十日,新政发布后的第七日。 垂拱殿里,武沐将桌上的堆叠的奏折重重摔在地上。 各地,各州府的联名书。 “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武沐怒不可遏。 “皇上息怒。”丁芫博将地上的奏折一本本捡起来,“新政动了士族利益,有反弹很正常。” 重新堆码好,丁芫博拱手接道:“只不过,江南三路出现贼寇的消息,未免有些太巧了。” “居士的意思是……” “老臣不敢妄言。” 丁芫博躬身。 “誉王!” 武沐其实心里有数。 誉王手握十万兵权滞留江南路,用心昭然若揭。 什么剿匪,不过是由头罢了。 “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丁芫博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江南三路乃王朝粮仓与税赋重地,断不能乱啊。” “那就任由武衡胡来?” “欧阳家、上官家、谢家,江南三大世家与誉王皆是一路人,尤其谢家,虽然将叛徒逐出门第,但个中因由无从查清。 陛下,不得不防啊。” 武沐当然知道得防着。 就算下旨让武衡回京,不用想也知道,武衡肯定会拿着剿匪的由头不回京都,这事就会陷入僵持。 总不能派禁军去把他抓回来吧? 那样,恐怕正合武沐之意。 武沐思来想去,竟是毫无办法。 “陛下,不如行那爸底抽薪之计。” “先生有何妙策?” “誉王不是借口剿匪吗,皇上也以江南三路匪患为由,停了天下粮庄进驻,待得周边州府有了成效,百 姓倒逼,誉王与江南三大世家也就难以收场,届时,王师出动,名正言顺。丁芫博顿了顿接道:“只是,这样怕是要到明年夏收时才能见到成效。“如此甚好。” 武沐越想越有道理。 “先生果然老成谋国。” “皇上谬赞,老臣愧不敢当。” “天下粮庄。” 楚墨拿着武沐亲笔所题的字,砸吧了下嘴,无力吐槽。 这是一大早,五公公亲自送来的牌匾,上面,有武沐的印鉴。 “相公,这是粮店的名字?” 赵飞燕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谁说不是呢……” 这中二的名字,真是一言难尽。 “不愧是皇上,起个名字都有股霸凌天下的韵味。” 赵飞燕赞叹道。 楚墨张了张嘴,到底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事实上,当赵飞燕将他与顾轻歌的婚期定下来后,楚墨便开始忙了起来。 倒不是忙着筹备婚礼,而是为了尽快将粮店的事弄个差不离,好做个甩手掌柜,享受儿女情长。“相公真不去轻歌姑娘那?” “不急于一时。” “我没关系的。” 大半个月的时间,楚墨一直陪着自己,并未因不便房事而冷落自己。 也未因此而与顾轻歌腻在一起,这让她一开始忐忑的心放了下来。 “傻瓜……” 楚墨放下牌匾,从背后抱着赵飞燕。 楚墨发现自己最近忙起来,没日没夜的,确实有些忽略赵飞燕感受。 “不要胡思乱想,不论未来如何,你永远是相公心里最最重要的人。” 赵飞燕转过头献上香吻。 紧闭的眼眸里有着水润滋生。 “姑爷。 小青急匆匆推门而入。 “呀……那个,小姐,姑爷,您们继续。” 吐了吐舌头,小青红着脸就要关门。 “回来,毛毛躁躁的,你个小丫头片子……” 楚墨翻了个白眼喊道。 “那个,姑爷,老太君寻你……小姐,你看姑爷……” 小青恼了,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又被楚墨给揉成了一团。 “活该。” 赵飞燕咯咯笑道。 “走吧,一起去?” “相公先去吧……” “那成。”楚墨也是知道,越来越显怀的赵飞燕,如今已经不太肯出门了。 忠义堂内,老太君正看着手里书信出神。 “奶奶,您寻我?” “平思来了。” 老太君如今是越发显老了。 “西宁与定远关来了书信。” “可是景国与辽国又有动静?” 楚墨奇道。 “你自己看看吧。” 当先一封是王猛的密信。 “……辽王薨,辽国巨变……耶律仲齐称王,清洗王庭……赤地千里…… “竟然被皇上猜中了。” 楚墨在心底苦笑。 耶律滕冲到底还是没干过耶律仲齐,输的彻彻底底。 辽国落到耶律仲齐手上,这下事情不好玩了。 楚墨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耶律仲齐做了辽王,再骑兵时,便是不死不休了。” 老太君的话,楚墨深表赞同。 “平思若是遇上耶律仲齐,当加倍小心。” 老太君郑重交代。 “奶奶放心。” 这样的人,若非万不得已,楚墨的确不想与之面对。 拿起第二封信。 这是西宁杨家寄来的。 书信的开头有几处模糊的地方,楚墨没点破。 这是老太君这些年来第一次收到娘家的来信,情绪激荡下潸然泪下的结果。 “……托楚墨的福,西宁不仅无损,还将失去的三关尽皆收回……从最后截获的消息推断,景国女皇震怒,箭神哲别受命而出,不知所踪…… 据有限消息推测,恐怕去了京都……提醒楚墨当心。” “我勒个去……哲别这个二愣子该不会是来刺杀我的吧?” 楚墨心里有一万匹马奔腾过的感觉。 “哲别此生唯困于情。”老太君说道。 “奶奶,箭神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楚墨忍不住问道。 “你说呢?” 老太君反问道。 除了苦笑,楚墨竟然无言以对。 “明日将小北与飞雁边军调回府里吧……让轻歌也回府里,莫要在楚家堡待着了。” 面对箭神哲别,便是老太君也是满脸凝重。 莫说已经老迈,便是盛年时的老太君对上哲别这样的箭神,那也是凶多吉少。 “我这便去楚家堡。” 楚墨火急火燎。 对上哲别,他自问若是豁出去,哲别也拿自己没办法。 但顾轻歌与赵飞燕是自己的死穴,楚墨不想,也不敢冒险。 “早去早回。” “对了,奶奶……”楚墨回头说道:“哲别的事别告诉飞燕与轻歌。” “干嘛呢?慌慌张张的。” 差点被楚墨撞飞的武淮埋怨道。 “去趟楚家堡,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楚墨骑上马,直接往淙信门而去。 “英武伯这是有什么事吗?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街道上纵马。” “依我看,英武伯多半是去楚家堡会小妾去了。” 路人甲暧昧的笑道。 “哈哈……尽瞎说。英武伯纳妾的日子眼看便要到了,这时候猴急个啥?” “江南路正闹匪患呢,听说与英武伯推行的新粮有关。该不会是出大事了吧?” 路人乙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 “不能吧?” “谁知道呢?” “我娘子买了许多那啥土豆和红薯的种子……” “俺姥娘更是。非得让俺去山里开荒……这段时间可累死俺了。” “你说,二三十石的收成,真的有吗?” “谁知道呢,不过,俺姥娘说了,英武伯说有,那就一定有。” 听着这些对话,楚墨多少欣慰不少。 八石粮种之后,自己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名声。 出了淙信门,楚墨快马加鞭,一路疾驰。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刺杀了。 对如今拥有3580点信誉分的楚墨而言,个人武力的提高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只不过,他想攒着到5000分,试试高阶抽取技能。 楚墨一直认为自己是斯文人。 既然不打算上阵杀敌,做什么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的事,兑换许多技能意义并不大。 他看中的,是高阶之后开放的新的权限。 楚家堡里热火朝天。 周虎、徐怀等人与燕小北一见如故。 几人正在校场上如往常般训练着队伍。 楚墨刚一现身,燕小北就丢下府兵冲了过来。 好一个熊抱。 “好了好了,都是大老爷们,这抱在一起像个啥样。” 楚墨推开燕小北笑骂道。 “姑爷让人好不担心。” 燕小北想起那悔恨交加,度日如年的半年,心情复杂。 “我这不是毫发无损吗。” 楚墨拍了拍燕小北肩膀,朝飞雁军与府兵、暗卫队员打招呼。 暗卫留在楚家堡的人不多。 楚墨听赵飞燕提起过。 几百人都散了出去,借助万利商会,去了各地州府,组建自己心心念念的情报网。 而楚家堡,就是未来情报网的枢纽所在。 “公子是来看咱们的还是来看嫂子的?” 秦越憋着笑问道。 哄然大笑。 准新娘顾轻歌住在楚家堡,他们都是知道的。 “怎么,歇了一阵子皮痒了是吧。” 楚墨笑道。 “公子可是有事?” 待几人寒暄过后,徐怀上前问道。 “小北,周虎,徐怀,许烈、秦越……跟我到来。” 议事厅里,楚墨将辽国与西宁送来的情报大致说了一遍。 对他们而言,谁当辽王无所谓,反正都是死对头。 但箭神哲别前来京都的消息,让他们大吃一惊。 徐怀忧虑道:“箭神如果要刺杀一个人,还从未有过失手。” 飞雁军的人知道楚墨的强大,但箭神几十年里立下的赫赫威名也同样不容小觑。 “我总觉得哲别不像是会来暗杀我。” 一路上,楚墨回想着与哲别的那场战斗,心里对老太君说的哲别不是君子多少还是持有怀疑态度。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该防备的还是得防备。 徐怀忍不住劝道。 那可是箭神哲别啊,传闻中,一箭出,鬼神辟易。 “这次我来,就是为了哲别的事。侯府府兵、飞雁军连弯营、斥候营秦越带一半兄弟随我回侯府,骑兵营前往赵家庄策应。” “公子…” 周虎不乐意了。 “侯府毕竟只有那么大,一下进了太多人,惹人非议不说,吃住都不方便。” 这还是考虑了征用武淮府邸以及搭帐篷的情况,不然哪里安置的了上千人。 第87章 免费的广告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听公子的吧,赵家庄到侯府不过半个时辰马程,有斥候营的弟兄传递消息,很快便可以支援,而且,骑兵营也都见过哲别,可以分批做探子用……” “我估摸着,哲别如果要出手,大婚之日是最佳选择。” 楚墨继续说道。 “皇上肯定也收到消息了,禁军巡逻会加强,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哲别要是真不开眼来刺杀府里的人,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人,他惹不起。” 楚墨最担心的是哲别盯上老太君、赵飞燕与顾轻歌。 若是这样,以哲别的实力,他没有把握能确保安全。 防弹衣,经不住哲别箭上强大的穿透力量。 “小北,周虎,徐怀,你们三人多多留意哲别消息。争取掌握他的行踪。” 说着楚墨再次调出两架无人机给小北。 这段时间小北已经见识过秦越的无人机,早就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暗卫专司情报工作,小北,选几个脑瓜子灵活的,可以将无人机授权给他们。” 楚墨没提忠诚的问题。 这些,燕小北自然会考虑。 事实上,暗卫的人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都与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姑爷放心,小北明白轻重。” “那成,你们商量商量细节,我去看看轻歌。” 想起好几日没见到顾轻歌,楚墨的心热了起来。 “笑什么笑……等你们有了心上人,指不定还不如我。。” 楚墨括不知耻的朝燕小北与秦越说道。 被楚墨连哄带骗,强拉回侯府的顾轻歌,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楚墨连房间都进不去。 又一次叩门被拒绝后,赵飞燕眼眸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相公,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妹妹脸皮薄,我也没办法了……要不,你闯进去,反正妹妹力气小,多半也不会反抗。” “你就尽出馊主意吧。” 楚墨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楚墨扶着赵飞燕在侯府花园里走动。 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楚墨每日里都强行要带她出来走动走动。 为了好生产。 “我累了。” 赵飞燕撑着腰,嘟着嘴。 “乖,再走一圈。” 楚墨刮了刮赵飞燕瑶鼻,温柔说道。 侯府里四处皆是暗桩,楚墨亲呢的动作让她很不好意思。 日子便在警戒里快速流淌,温馨,忙碌。 转眼到了大婚之日。 侯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风尘仆仆的杨志远代表西宁府杨家,总算在这天赶到了京都。 “表兄?快里面请。” 大红喜服,站在门口迎宾的楚墨看到杨志远后很是开心。 “恭喜恭喜。” 杨志远抱拳。 西宁一别后,两人还是第一次相见。 “表妹没来吗?” “太赶了,带上她碍事。” 杨志远笑道。 “恭喜了。” 楚墨后头,沈宏提着贺礼走来。 楚墨觉得愧对沈宏。 当初被自己半胁迫半请求的,前往洛河路安置西宁百姓,结果自己走了,通知都没通知一声。楚墨知道,沈宏回来后被武沐杖责了。 “沈大人,之前的事,实在是形势所逼……” “英武伯客气了,若是一顿杖责能换来战事消退,便是打死沈宏,那也毫无怨言。” “沈大人大度……今日务必喝的尽兴。” “英武伯……恭喜恭喜……” 说话间,宾客又至。 “刘尚书、方尚书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刘炳坤与方子墨居然一同到来,身后跟着刘能与方晓茹。 “英武伯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刘能抱拳笑道。 “可不是,这左拥右抱的……” 方晓茹忍不住说道。 “晓茹姑娘,怎么未与世子同来?” 楚墨一句话就怼的方晓茹脸蛋红了,直接开溜:“我找飞燕姐姐去。” “荣亲王世子如今也是青年俊彦里的佼佼者,方尚书好眼光。” 刘炳坤笑道。 “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们做父母的,只希望她们能过的舒心便好。” 方子墨嘴上如此说着,事实上,对武淮也是满意的很。 至于武淮之前的荒唐,都归于年轻人的风流。 “呦,两位尚书来的好早。” 上官鼎走了过来。 江南路闹匪后,上官鼎这个新晋兵部尚书的日子并不好过。 “英武伯,恭喜了。” “尚书大人里面请。” 楚墨对这个上官鼎并无好感。 “郭尚书……” 楚墨越过上官鼎,朝独自而来的郭龄宝走去。 “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兵部尚书。” 说道“兵部尚书”时,楚墨加重了语气。 上官鼎含笑而立,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哎呦……姑爷,您怎么还在这呐……都已经申时了,再不去接新娘了,吉时都要过啦。小青走了过来急匆匆说道。 “那诸位大人先入座,我得接新娘去了。” 燕小北牵来一匹系着大红花的骏马,毛色纯白。 “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们几个老头。” 乾国的风俗依旧是三书六礼。 接亲,便是六礼中最后一步。 锣鼓唢呐声中,楚墨跨上大白马,朝着青山而去。 就在前几日,丁芫博自己找上门来,将顾轻歌收为养女。 青山书院,变成了她的娘家。 楚墨后来才听小青说,这是赵飞燕去信求的青山居士。 不断拱手致谢,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青山而去。 事实上,这队独特而庞大的迎亲队伍里,绝大部分都是连弩营军士。 暗地里,更有黑甲骑兵相护。 这是武沐给的恩典。 唢呐声传到青山书院时,顾轻歌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新郎官到了。” 丁芫博笑道。 临老了,收得这般如花似玉的干女儿,他也是满意的很。 更何况,对象还是定远伯府的楚墨。 “父……父亲……” 顾轻歌盈盈拜倒。 她没想到青山居士居然会收自己做干女儿,更未想到,青山居士真将自己当女儿。 这让久未感受渴望亲情的她,涕泪交加。 “傻丫头,妆都哭花了。” 无儿无女,丁芫博也不懂如何安慰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司仪扯着嗓子喊道。 环佩叮当。 头戴红巾的顾轻歌挽着丁芫博款步而出。 “小子,轻歌就交给你了。”丁芫博眼看着顾轻歌上了花轿,朝楚墨说道:“若是敢让她受委屈,看我不机了你的皮。” “岳丈说的哪里话,小婿疼爱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让轻歌受委屈呢。” 一句岳丈,让丁芫博如在梦中。 “岳丈还有和指教?” 楚墨的话将丁芫博拉回了现实。 “走吧,莫要误了吉时。” 唢呐锣鼓欢快的响着。 秦越朝楚墨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大队人马开始返程。 经过小桥时,陈塘村许多村民聚在那,畏畏缩缩的。楚墨想了想,催马上前。 “诸位乡亲若是有空,不妨去府里喝两杯。”楚墨看到了人群里的陈子毅、陈子昂。 一年时间,小家伙都快高了半个头。 一瞬间,楚墨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对于最初谋得栖息之地的陈塘村,他的感情很复杂。“一定,一定……” 村长哈着腰搓着手,惊喜的回道。 “子毅,子昂,你们两也来。” 这话让陈子毅的眼眶瞬间湿了。 “先生……英武伯……” 子昂、子毅同时鞠躬回礼。 陈子毅这个孩子,懂事的让楚墨心疼。 楚墨在心底叹了口气,朝陈子毅的母亲开口道。经历了许多,楚墨哪里还会计较陈母当初的决绝? 一路上除了贺喜的,还是贺喜的。 箭神哲别的影子都没看见。 楚墨多少松了口气。 在迎亲往返的必经之路埋伏,无疑是暗杀最理想的地点与时机。 唢呐声、锣鼓声再次传入侯府。 “来了,来了,新人到了。” 侯府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吉时将至,还请新人入堂。” 司仪大声喊道。 “永宁公主驾到!” “三皇子殿下驾到!” “辰妃娘娘驾到!” “皇上驾到!” 厅外传来声声唱名。 大厅内的宾客瞬间沸腾了起来。 “皇上竟然亲自前来观礼!” “是啊……辰贵妃与永宁公主、三皇子也来了,要说这是一个赘婿纳妾,谁会信?”“圣眷浓重啊。” “谁说不是呢?本身纳妾操办成这样就落人口实,皇上再来掺和,就更与礼制不符了。 “恭迎皇上、娘娘……” 老太君带着侯府众人行礼。 “今日朕只是来观礼,将朕等当做普通宾客即可,无需多礼。” “谢皇上。” 老太君恭谨说道。 “吉时已至……” 锣声三鸣。 蒙着红头纱的顾轻歌与满脸喜色的楚墨被请到了燃着红烛的桌案前。 老太君正与丁芫博坐在两侧。 “什么人?!” 燕小北大喝声中,刀兵出鞘声一片。 “吾等乃受辽王之命前来送贺礼的使臣,为何不让进?莫非你乾国是怕了我大辽?” “辽王又如何?这里是乾国都城,不是金帐王庭,拿辽王吓唬谁呢?” 燕小北的声音。 “辽王?耶律仲齐?” “黑甲军把守层层关卡,辽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定远伯府里?” “辽王为何要给英武伯送礼?难不成辽王与定远伯府有私?” 议论声中,武沐开口:“陈尚书,去看看是否真是辽国使臣。” 礼部尚书陈学忠躬身而出。 片刻后返回,“回皇上,的确是辽王使臣……此乃国书。” 五公公上前接过,验视无害后递给武沐。 一篇国书写的那是花团锦族,满篇都是对耶律仲齐的吹捧。 王位更迭后的例行文书,武沐并不陌生。 “皇上,两位使臣说是奉辽王之命前来递交国书,同时为英武伯献上贺礼,并且有话要带给英武伯 0 陈学忠恭声说道。 “国书的事,朕收下了,至于贺礼……” “皇上,让他们进来吧,我乾国泱泱大国,又何惧跳梁小丑。” 楚墨笑道。n兑的好。” 丁芫博抚掌赞叹。 “那便让他们进来,朕倒要看看,那耶律仲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辽人扛着个长长的,覆着黑布的物件走了过来。 “保护皇上!” 五公公大喊着,挡在武沐身前。 “一边去……丢人现眼。” 武沐嫌弃的将五公公推开。 陈学忠其实早就检查过,并无危险。 黑布掀开,赫然是一口红色的棺木。 满堂哗然。 “放肆!” 武沐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楚墨笑道,“回去告诉耶律仲齐,棺木我收下了……待来年,我会亲手替他收尸!用这个他亲手选的棺木。” 第88章 耍花枪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你!大胆!” 辽人怒道。 “你什么你……来人,给我轰出去。” 楚墨才不管什么使臣不使臣的,这耶律仲齐遣人送来棺木,威胁与恶心人之心并存,倒是小家子气的很。 “好了,继续吧。” 楚墨朝一旁的司仪说道。 “新郎、喜娘一拜天……” “什么人?!” 又是一声暴喝,紧接着弓弦声、刀枪声、惊呼声一片。 “箭神,哲别!” “你就是影卫统领?这么说来,乾国皇帝也在这里?” “箭神!” “护驾!护驾!” 五公公大声喊着。 现场乱成一片。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箭神两字,让观礼宾客一阵大乱。 “慌什么慌!” 武沐气不过,一脚将五公公踹开。 ‘撇…” 顾轻歌伸手想要掀起盖头。 ‘轻歌别怕,有相公在呢。 楚墨制止了顾轻歌,“我去瞧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出了大厅,楚墨一眼便看到了两道身影站在树梢上,相隔五丈。 “箭神大人,落星城一别经月,甚是想念。” 楚墨拱手笑道,“上次说过,再见面,请箭神大人喝酒,正巧,今日我大婚,不如下来饮杯水酒如“甚好。” 哲别跃下树梢,额首应道。 “请。” “慢着!” 影卫飘忽的身形出现在大厅口,拦住去路。 皇上、贵妃、皇子、公主全在,哲别这样的人若是暴起发难,他难以护得周全。 “让他进来。” 武沐的声音传出来。 “我会盯着你。” 影卫沙哑着嗓子说道,缓缓让出通道。 通道两侧,宾客们既好奇又惶恐的看向哲别,这个名震天下的箭神。 “请。” “哲别代我皇问候乾国皇帝。” 虽然没见过,但哲别一眼便看出了武沐身份。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箭神之名,如雷灌耳。” 武沐额首。 “此次前来乾国,乃受我皇之命,特来……” “那个,不如有事等我婚礼完成后再谈如何?” 楚墨打断哲别的话。 这要谈起国事,不论开心的,不开心的,自己这婚礼怕是得泡汤了。 “来者是客,赐座。” “皇上……” 五公公劝道。 “嗯?” 一张椅子摆在武沐下首。 楚墨苦笑。 武沐这是哪来的自信? 这个距离,只要哲别有异心,谁都救不了他。 “一胃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洞房…” 楚墨提心吊胆的,浑然没有拜堂的乐趣。 赵飞燕并未出席婚礼现场。 孕妇不能出席婚礼的规矩,楚墨虽不知道从何而来,但飞燕坚持要守,他也就没有强求。毕竟还有个哲别的威胁在。 不在现场也要好一些。 好在,从开始到结束,哲别只是饮酒吃肉,并未有异常举动。 抹了把冷汗,这闹心的婚礼总算是结束了。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波宾客送走,酒意上头的楚墨,哼着小曲,歪歪斜斜的往房间走去。 “相公怎么跑这来了?” 正坐在床沿上,由小青伺候着沐足的赵飞燕诧异道。 “当然是来看娘子的。” 楚墨笑道。 “我来吧。” 楚墨探手握住略有些浮肿的双脚。 “这如何使得。” 赵飞燕大羞。 楚墨不是第一次帮她沐足。 在他而言那是闺中乐趣。 可此刻,小青还在这里呢。 “坐好,别动。” 半晌回过神的赵飞燕柔声道:“相公,莫要让轻歌妹子等久了。” “嗯。那娘子早点歇息。” “快去吧。” 真儿个享了齐人之福,楚墨忽然发现这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出了房门,夜风清凉下,楚墨叹了口气,也告诫自己莫要再招惹感情债。 还不起,也伤不起。 “哎呦,我的英武伯,您怎么在这儿啊。” 五公公急切的跑来。 “五公公可是落了东西?” 想起箭神哲别临走前意味莫名的微笑,楚墨忽然生出不妙的感觉。 “落什么东西啊,皇上召您入宫呢。” “入宫?不成,今夜是我大婚之夜,如何好入宫?” 楚墨连连摆手。 “我的英武伯,事关乾国与景国结盟大事,皇上可是下了口谕的:楚墨那小子若敢抗旨,直接给朕绑了压回宫来……” 楚墨骂人的心都有了。 “快走吧,不好让皇上久等不是。” 五公公扯着楚墨袖子就往侯府外跑去。 “等等,我得与娘子说下。” 来到满是喜字的房门前,楚墨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新婚之夜要入宫面圣,他还没想好这事要怎么开口。 身穿大红喜服坐在床沿的顾轻歌,酥手笼在袖子里,恬静,美好。 楚墨关上门,朝前走去。 那藏着顾轻歌双手的袍袖,在微微颤抖着,显示她此刻紧张的心境。 楚墨哪里还记得要用什么秤杆之类,直接就是双手掀开盖头。 盖头下,比抹了腿红还艳丽的脸颊,快速眨着的眼睑,无处安放的眸光,额头上、瑶鼻尖细密的汗珠,组合出来的画面,让楚墨挪不开眼睛。 “轻歌,真美。” “相……相公……” 这一刻抬望的眼眸让楚墨陷了进去。 去特么的两国联盟…… 爱咋滴咋滴。 楚墨只想醉在温柔乡里。 “英武伯……” 叩门声响起。 “嗯?相公……这时候如何还有人找?” “不理他。” 楚墨端起酒杯,交杯酒的流程还没走呢。 叩门声阵阵。 顾轻歌接过酒杯,面色红润,眼眸里要溢出水来般。 “英武伯,皇上还在等您呢……” 五公公急切的喊道。 “相公,皇上召您入宫?莫不是与箭神大人有关?” “嗯,说是两国和谈,结盟的事……不知为何,哲别点名要我去……” 楚墨无奈道,“先不管那些,咱把交杯酒喝了。” “结盟乃大事,相公还是……” '就算要去,也得喝了交杯酒。 楚墨对于新婚之夜泡汤一事耿耿于怀。 “呦,这不是新郎官吗?” 武沐笑道。 “皇上,您还知道微臣是新郎官啊……”楚墨翻了个白眼接道:“都说人生两大得意,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微臣才学浅薄,金榜题名是办不到了,这洞房花烛夜,您也给整没了……” 这样的状态,自然对哲别、武沐等人不会有好脸色看。 “别急,朕给你补上。” 武沐笑得很暧昧。 “补?怎么补?还能时光倒流不成?” 楚墨没好气道。 “居士,你来告诉楚墨怎么补。” 武沐笑着朝一旁的首辅丁芫博说道。 “还是箭神来说吧,毕竟他们是当事双方。” 丁芫博才不接镖,直接踢给了一旁好整以暇的哲别。 “景、武两国要结盟,你认为最快、最可靠的途径是什么?” 哲别朝楚墨问道。 “你们又打联姻的算盘?告诉你,这不可能!” 楚墨好像明白武沐喊自己来的目的了。 这是要自己来做恶人啊。 “永宁公主乃我乾国明珠,岂是你们蛮夷之人所能染指的?想都不要想。” 楚墨急着回去,索性就将态度放的更坚决:“结不结盟的无所谓,不服咱们战场上见。” 众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不应该啊。 楚墨抬眼四顾,不论是礼部尚书陈学忠,还是首辅丁芫博,全都憋的脸色通红。 哲别开口了:“你说的对。所以,我皇并非要永宁公主与皇子联姻,而是……” “而是什么?” 还卖起了关子? 楚墨忍不住腹诽。 “而是我景国公主下嫁英武侯。” “这就有诚意了。” 楚墨额首。 “等等,公主下嫁谁?我没听错吧?” “英武侯。” “那还好。0 0” 楚墨松了口气。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陈学忠忍不住问道。 “干我何事?同不同意,尚书大人应该问英武侯才是。” 楚墨面不改色的回道。 候不侯爵的,楚墨无所谓,关键是他已有妻妾,再弄个什么景国公主过来,那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忘了恭喜你,经内阁提议,圣上首肯,英武伯已经荣升英武侯了。” 陈学忠抱拳恭喜道,脸上的神色挺复杂的。 “我不同意。” “为何?” “那什么景国公主我见都没见过…… 若是个母夜叉,或者五大三粗、茹毛饮血之人,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成不成……” 楚墨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最关键的,这事他没法想赵飞燕与顾轻歌交代。 “你说谁是母夜叉呢?” 一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自屏风后走了出来,薄薄的面纱下,蓝色的眼眸里充盈着怒意。 “你,你是什么人?” 碧蓝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清水,即便满是怒火,依然掩饰不住那勾魂夺魄的美丽。 穿越以来,楚墨也不是第一次见景国女子。 但似这般纯正的血统,还是第一次见。 “景国长公主,艾米尔。” 哲别介绍道。 艾米尔身材极具视觉冲击力。 走到楚墨面前时,竟是与他身高相仿。 “你说谁是母夜叉呢?” 艾米尔再次问道。 行走间,别在腰间的小皮鞭拿到了手里。 这就是与自己和亲的对象? “我说了吗?” 楚墨装傻。 开玩笑,这小野猫一样的女子,招惹上无异于自找麻烦。 还是甩都甩不脱的那种。 1。。孬种。” 艾米尔轻蔑的说道。 被作为筹码用来和亲,艾米尔哪里肯就范? 这不,哲别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来,直到过了景国,这才露出身形,哀求着哲别带她同往乾国京 她要亲眼看看和亲的对象。 实际上,她是存着破坏的念头来的。 看着艾米尔长大的哲别如何不清楚她的小心思,不过宠溺惯了,随她罢了。 更何况,他对楚墨有信心。 “臟妇。” 两人似乎心意相通,直接开骂了。 “我要杀了你……” 艾米尔皮鞭“啪”一声抽在地板上,紧接着毒蛇般卷向楚墨。 “你个泼妇,一言不合就动手?” “揍得就是你个孬种。” 艾米尔长鞭抡圆了在空中盘了几圈,骤然当中挥下。 “咻”的破空声中,楚墨被吓了一跳。 这野蛮人,气力倒是不小。 楚墨腾挪躲闪,任凭艾米尔皮鞭舞的花一样,衣裳边都挨不着。 “英武伯……英武侯竟然有此身手?” 陈学忠看的目瞪口呆。 楚墨秀才出身,这事大伙都知道。 可没人知道,他也是武道高手啊。 第89章 拳头硬才是正理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在我手里逃出生天?” 哲别淡然说道。 这次前来乾国,他发现乾国诸人竟然对楚墨这样的人才限制颇多。 从与耶律仲齐的往来书信里,哲别对楚墨鬼神莫测的用兵手段印象极深。 不论是景国还是辽国,不论出动多少骑兵围剿,楚墨总是能带着他的三千骑兵趋吉避凶,好似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般。 可以说这世间除了楚墨亲近的人,只有武沐、哲别、耶律仲齐对楚墨的能力最为重视。 “有本事别躲,有没有点男子汉的骨气?” 艾米尔气恼的说道。 楚墨才不理她。 又不是有病?鞭子抽在身上,它不疼吗? “难怪说你们乾国的男子一个个都只知道之乎者也。” “你还算不算男人?” 艾米尔收起皮鞭跺脚嗔道。 “那你得试过才知道。” 楚墨随口回道。 “有辱斯文,真真是有辱斯文。” 礼部尚书陈学忠扶额说道。 “什么意思?” 艾米尔虽然会说乾国话,但毕竟不熟,楚墨轻佻的语气包含的意思,她一时没会过意来。 “算了,和你这种蛮夷也说不清。” 楚墨老脸难得一红。 “你……你……” 艾米尔终于会过意来了。 皮鞭往楚墨方向一扔,揉身扑过去。 “你个疯婆娘,再蛮不讲理,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墨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手忙脚乱。 艾米尔不说话,憋着一口气只是猛攻。 楚墨也打出了脾气。 眼看艾米尔腾空而起,右腿横扫而来时,仗着金钟罩技能,腰侧硬挨一记后,一手抄住小皮靴。笔直的大长腿近在咫尺。 画面有点那啥。 楚墨有点懵,有点不好意思。 “看什么看,没见过腿吗!” 艾米尔恼了。 她倒是没什么害羞的念头。 “哦…” 猝不及防的松手下,艾米尔差点没站稳。 “只知道躲避算什么英雄好汉!” 艾米尔恼怒道。 “艾米尔!” 哲别开口了。 “你不是他对手。” “叔…” 艾米尔不服气了。 两个师傅都是武道大师,年轻一辈的比斗中,她还没有输过。 “他在我手里走过一壶箭。” 艾米尔愣了,她知道,叔没必要那这种事骗她。 从她有记忆以来,从未有人能挨过哲别叔的一壶箭,甚至半壶都没有。 “好了,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 哲别笑道。 “既然照了面,那就好办了。” 武沐揶揄的看向楚墨。 “我不同意。” 楚墨与艾米尔同时说道。 “你凭什么不同意?” 艾米尔怒道。 自己可是景国一枝花,爱慕者之众,能绕景国都城一周,如今竟然被人称为母夜叉不说,还不同意与自己联姻? “不是,你不也不同意吗?” 楚墨愕然。 “我不同意是我的事,你凭什么不同意?就你这赘婿身份,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艾米尔觉得自己被看轻了,被侮辱了,这让她怒不可遏。 “你不同意,我不同意,这事不就完了?” 楚墨觉得艾米尔筒直不可理喻。 “我同意了。” 满堂皆静。 楚墨嘴巴张的滚圆。 楚墨的神情让艾米尔有种报复的快感。 “不对啊……”楚墨忽然想起来,“两国联姻那是皇室的事情,与我这个赘婿何干?” “谁告诉你是皇室联姻了?” 武沐笑道。 “不是,两国结盟这么大的事,不是皇室哪里靠得住?” 楚墨简直要颠覆自己的三观了。 景国这是哪跟筋搭错了? 还是说,艾米尔只是普通人,随便安了个公主的身份? “艾米尔是长公主,货真价实。” 武沐仿佛猜透了楚墨的想法,直接说道。 “我不同意。 皇上若是信得过微臣,微臣敢立下军令状,过两年,定要王师入驻景国……“你,大言不惭!” 艾米尔冷笑道。 “你先看看这个。” 武沐递过一封书信。 信件的内容是关于耶律仲齐的。 “朕截获消息……辽国占着海洋地利,与南洋诸国、西洋诸国正在密谋结盟…… 倘若景国、乾国各自为战,恐难以抵抗…… 朕听闻楚墨此人善于工事,对火器颇有研究,曾以一腰福船对骷髅头海盗团十八艘战舰穷追不舍……以西洋诸国火炮之利,若无对策,则海上失控,顺风而下,京畿重地难保…… 艾米尔为朕之长女,美貌冠绝天下…… 听哲别言及楚墨之才,道是郎才女貌,当为佳话…… ……此国祚延续存亡之际,特遣哲别出使,以示诚意……” 楚墨眉头不自觉皱起。 西洋、南洋诸国蠢蠢欲动了吗? 事实上,筹谋已久的海贸已经准备多时,只等大婚后就能起航。 “不是……” 楚墨皱眉道,“皇上,要是微臣娶了景国长公主,您就不怕微臣倒向景国? 那样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朕信的过你。” 武沐笑吟吟的。 “微臣对自己没信心。” 楚墨直言。 这都什么事…… 楚墨总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如此国事岂容儿戏……” “正是如此。” 武沐快速接道,“朕已答应了景国皇帝的结盟,英武侯有什么条件可以商量嘛。” “居士,您的女儿才嫁给我,这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不说,还整一个不知所谓的什么公主进来,轻歌岂非要伤心欲绝?” 楚墨试图说服首辅丁芫博。 “你说谁不知所谓?” 艾米尔觉得自己要疯了。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予取予求的自己,要下嫁赘婿不说,还被人各种嫌弃? 楚墨回怼道。 他平常不这样的。 对女子,他还是很有风度的。 但艾米尔不统一阵营合力对抗和亲一事,让他颇为着脑。 他有种预感,这样的小野猫若是入了府,顾轻歌就别提了,一定是被欺负的,至于赵飞燕,多半整天吵闹不休。 “你说谁见不得人呢?” 艾米尔一把扯下面纱,怒目看向楚墨。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楚墨迅速闭眼、转身。 什么第一个见到面容就嫁给他的招数,他才不上当。 “叔……这人脑子有病吧?” 艾米尔莫名其妙的说道。 “或许吧。” 哲别也有点弄不清楚楚墨的意思。 “那个,微臣娘子似乎要生产了,告辞。” 楚墨迈开腿就跑。 抗旨就抗旨吧。 关几天大牢也好过娶一个刁蛮的公主回府。 “你给我站住,说清楚……喂……” 艾米尔追了上去。 众人面面相觑。 武沐朝哲别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让他们年轻人折腾去吧……” 哲别想想,点了点头。 他不担心艾米尔的安危。 “陈尚书,送哲别大使回驿馆歇息吧。” 哲别与陈学忠离去后,皇帝武沐朝丁芫博肃容道:“老太君那边就劳烦居士去做说客了。” ‘陛下放心,兹事体大,老太君当能理解。 “楚墨,你站住!” “楚墨,你等等我。” “楚墨,你别后悔!” 楚墨哪有心思理她,低着头快速在宫内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一路上无人阻拦。 他隐约感应的到,那是远远见过一面的影卫统领在旁制止禁军。 “非礼啦!楚墨非礼人啦!” 艾米尔忽然大喊道。 楚墨差点没骂娘。 这里可是皇宫! 楚墨匆忙间回头一瞥,立马忍不住爆了粗口:“靠!” 视线里,艾米尔竟然将身上极具景国特色的裙装给撕裂了。 “窝巢……真是个疯婆娘……” 楚墨速度全开,直接纵身跃上宫殿屋顶。 宫女、太监以及值守的禁卫们目瞪口呆中,眼见楚墨在前奔逃,一异族女子在后紧追,皮鞭挥舞下,如同人猿泰山般,在宫殿群里荡秋千,一追一赶下出了皇宫。 子时的朱雀大街上几无行人。 楚墨回头看了眼狗皮膏药般黏在屁股后面的,不按常理出牌的艾米尔,拐向了翠屏坊。 那里房屋众多,自己熟悉地形,能够甩掉这个跟屁虫。 总好过直接回府后,被跟到府里吧? “楚墨,你混蛋!” 片刻后,香汗淋漓的艾米尔跺脚恼道。 楚墨消失了。 在拐过几个街道,穿过无数巷道后,不见踪迹。 “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艾米尔碧蓝的眼眸里有着狡黠。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直接杀上门去了。” 楚墨做贼般叩响了侯府大门。 “姑爷回来了?还以为您会在宫中过夜呢。 门房精神抖擞的开门,关门。 “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千万别开门。尤其是外邦女子。”楚墨交代道。 门房眼神有点古怪。 “姑爷……那个,您回来前,已经有个叫艾米尔的外邦女子入府了……“你说什么?” 楚墨懵了,“人呢?” “在内院……” 楚墨火急火燎的赶往后院。 经过通幽小径的廊桥时,小青正打着哈欠端着茶盏赶往待客的厢房。 香二楚墨小声喊道。 “姑爷?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吓我一跳。” 小青回首埋怨道。 “那个,府里来客人了?” 楚墨指了指小青手里的茶盏。 “嗯,一个外邦女子,听说是哲别大师的侄女。” “她说什么了?” 楚墨觉得后脊发凉。 “奴婢不太清楚。” 楚墨算算时间,艾米尔应该也就前脚刚到。 “你去歇息吧,茶盏我端进去就行了。” 楚墨心念电转说道。 “那如何使得。” 小青嘴里说着,手里的茶盏很快的递了过去,脸上笑意盈盈。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客气什么。” 楚墨笑着接过茶盏。 拐过廊桥的时候,看看左右无人,兑了包蒙汗药下在茶盏里。 一路上楚墨也想通了,结盟难道非得和亲? 深吸口气,楚墨单手托着茶盘,推门而入。 厢房里,赵飞燕、顾轻歌、艾米尔三个女孩正说着什么,各自笑意盎然。 “没打起来,那就是还来得及。” 楚墨稍稍松了口气。 “相公回来了?” 赵飞燕欣喜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景国长公主,艾米尔公主殿下……“这位便是英武侯吧?久仰久仰。” 艾米尔挑衅的看向楚墨。 “殿下说错了,相公是英武伯,不是侯爵。” 赵飞燕笑着纠正道。 “姐姐怕是有所不知,我刚从皇宫出来,听说你们皇帝已经同意擢升英武伯为英武侯了。艾米尔歪头说道,碧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第90章 西宁杨家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擢升英武侯?”赵飞燕大吃一惊,“为何?” 伯爵晋升侯爵哪里有那么容易? 便是楚墨立下盖世功勋,也只获得了伯爵爵位。 如今如此突兀的获封侯爵? 哲别这次过来,到底带来了什么消息? 赵飞燕满脑子疑惑的看向楚墨。 “晒。。0” 楚墨抽死艾米尔的心都有了。 赵飞燕即将临盆,若是情绪激荡下羊水破了怎么整? “哲别大师代表景国皇室前来洽谈结盟事宜,然后皇上指定我来负责……” 楚墨一时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就这样?” 赵飞燕有点纳闷的看向艾米尔。 “差不多是这样。” 艾米尔看了眼赵飞燕隆起的肚子说道。 说完还不忘瞟了楚墨一眼。 这让楚墨大为意外的同时转念想着是不是有还有后续阴招? “相公已经是侯爷了?” 赵飞燕眼里有光。 “呃,皇上还没下旨呢,不能当真。” 楚墨松了口气。 “君无戏言,相公这侯爵基本妥当了。”赵飞燕与顾轻歌看向楚墨的眸光里满是崇拜。 “艾米尔公主是住在驿馆吗?今日时辰不早了,不如就在府里歇息如何?” 顾轻歌忽然想起楚墨说过的,让自己孩子继承英武伯。 想到自己未来的孩子喊着英武侯的爵位出生,顾轻歌满心欢喜。 “如此甚好。”艾米尔眸光流转,忽然笑道:“不如轻歌妹妹与我同房如何?正好给我介绍介绍乾国京 都的风土人情。” “不行!” “可以啊。” 楚墨与顾轻歌同时说道。 顾轻歌愕然看向楚墨。 后者的气急败坏让她瞬间想起今夜乃洞房花烛夜。 俏脸红霞升腾。 楚墨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生硬了,讪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自然应当在驿馆才是。侯府客房如何能衬的了殿下身份……” “没关系啊……我与两位妹妹一见如故,若非飞燕妹妹怀有身孕,我都想三人大被同眠,秉烛夜话 呢。” 艾米尔挑眉看向楚墨,眸光里很是得意。 “你…” “结盟,别忘了结盟……” 艾米尔满脸笑意,微扬着下巴说道。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艾米尔太喜欢侯府里,楚墨三人相处的氛围了。 即便时间短暂,但那种轻松写意,她从来不曾感受过。 这是她同意住在侯府的主要原因。 当然,顺便搅黄了楚墨的洞房花烛夜,也是很令人开心的嘛。 “好啦,相公不是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顾轻歌红着脸笑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艾米尔重复了句,“这是乾国哪位大家做的诗作?” “大家?哈哈哈……” 赵飞燕捂嘴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还会写诗?” 艾米尔大为惊异。 楚墨没好气道。 “殿下,我房里还有相公写的几首诗词,一会给您瞧瞧。顾轻歌笑道。 “相公还会写话本呢……风靡京都0” 赵飞燕骄傲的说道。 “我抄袭的。” 艾米尔在侯府住下了。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有了心事的楚墨,辗转到黎明时分方才睡下。 迷迷糊糊中,楚墨隐约听到房间外艾米尔欢快的笑声。 房门被推开,小青端着洗漱水进来。 “姑爷,该起来了……” “别吵,困死了。” “首辅大人到访,老太君让您赶快过去一趟呢。” 首辅……到访……楚墨心里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青山居士来了?” “对啊,正在大厅呢。” “五公公来了没有?” 楚墨翻身下床。 “首辅大人独自来的。”小青不知道楚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房间外,赵飞燕三个女孩的笑声不时传来,这让楚墨多少放下了心。“姑爷,您还没洗漱呢。” 小青眼看楚墨披上罩衣就外跑,大声喊道。 “不洗了……小青,你拖住小姐她们,千万别到大厅去。” 楚墨匆匆跑回来丢下一句话后又走了,留下小青莫名其妙的楞在原地。 “怎么莽莽撞撞的,幸亏居士是自己人,若是被外人瞧见,平思这等形象岂非落人口实?老太君看着蓬头垢发,罩衣扣子都扣错的楚墨笑骂道。 “听说艾米尔殿下住在了府上?” 丁芫博笑道。 “老身也是今晨方知……就怕招待不周,惹人闲话。” 老太君回道。 这个景国长公主为何放着驿馆不住而要跑到侯府里,她到现在都还满头雾水。 就老太君本身而言,对景国没有丝毫好感。 那什么长公主,她一点都不感冒。 明盛年间,强大的景国可是将乾国打的苦不堪言。 对她们这一代人而言,武、景之间除了家仇,还有国恨。 “年轻人嘛,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 丁芫博笑道。 对丁芫博而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凡有利于乾国,有利于天下百姓,他都会不遗余力。 他相信老太君也好,楚墨也罢,都能理解,也能接受。 “居士此话何意?” 老太君察觉到了丁芫博话中有话。 “老太君请看。” 楚墨一眼便认出了,丁芫博拿出来的正是昨日看到的,景国女皇手书的信笺。 “居士……” 楚墨皱眉道。 “稍安勿躁,待老太君看完再说如何?” 丁芫博打断楚墨的话,眼神里的几分祈求之意,让楚墨行将说出的话憋在喉咙里,无法吐出。想起陈家塘处初见青山居士时对自己的维护,楚墨在心底叹了口气。 “结盟?和亲?” 老太君的眉头皱成了个青山。 和亲,两国结盟;两国结盟之后应对辽国与西洋、南洋组成的联盟。 从大义上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从侯府,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她接受不了景国公主成为侯府的人。 侯府立身之本是什么? 武人对侯府抗击景国巨大牺牲的感恩。 一旦侯府与景国皇室结了姻亲,是否会动摇侯府基石? 老太君无从判断。 “皇上昨夜召平思入宫便是商谈此事?” “是的。” 楚墨无奈。 “你怎么看?” 楚墨毕竟是当事人,老太君想听听他的想法。 “结盟可以,和亲不可能。” 楚墨态度坚决的回道。 “居士,结盟一定得和亲?” 楚墨朝丁芫博问道。 “姻亲维系的关系才更稳固。” “居士此话小子不敢苟同。”楚墨抱拳认真说道:“居士博古通今,当能明白,古往今来,盟约的牢固只关乎实力,无关姻亲关系。” “但你不能否认,最初的稳定源于姻亲。” 青山居士当然明白楚墨的意思。 楚墨郁结了。 这话他没法反驳。 “总之,和亲一事谈都别谈……” 楚墨很认真的说道。 “不知老太君怎么看?” 楚墨坚决的态度让丁芫博有些头疼,转而问老太君。 “既然是平思自己的事,一切自然由平思做主便是,老身没什么其它想法。” 楚墨偷偷朝老太君比了个大拇指。 “事关国计民生,如何能说是平思自己的事。” 丁芫博无力道。 老太君的表态让丁芫博很是失望。 “居士莫急……”老太君看了眼丁芫博,不忍心的说道:“平思常与老身言及,我乾国国力日盛,而景国、辽国穷兵黩武下耗损元气,此消彼长下,我朝将愈发强大……” “时不我待啊……” 丁芫博欲言又止。 西洋与南洋诸国虽未侵入过乾国地域,但早在明盛年间,辽、景军队便大规模采购外邦铸造的刀枪剑戟,其性能之优让乾国吃足了苦头。 若非灌钢工坊出产的钢材质地优良,恐怕历史又将重演。 更遑论,市舶司早年往来诸国,对西洋那些重装骑兵映象深刻。 “不和亲不代表不能结盟,此事我与哲别大使再谈谈如何?” 楚墨想了想,觉得还是得争取一番。 虽说希望不大。 若是天家一意孤行,自己还能因为不愿和亲,带着侯府众人远遁海外不成? 艾米尔赖在侯府了。 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楚墨想拐了赵飞燕与顾轻歌跑路,避避风头都做不到。 天下粮庄以京畿重地为核心辐射整个乾国,遍地开花。 与之相伴的,则是“万利物贸流通商会”的全面开花。 算是万利商会的子公司。 大的州府楚墨全都安插了自己人进去,其余大部分县域则是由皇室选派之人走马上任。 楚墨心有余而力不足。 底子薄,没办法。 哲别在礼部尚书陈学忠与工部尚书方子墨的陪同下,参观了水泥工坊与灌钢工坊、制船工坊。扩建后的工坊,简直就像座城市般,占地极广,人口众多。 连带着楚家堡里如雨后春争般冒出了许多的酒庄、茶肆以及客栈。 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 全都是冲着水泥工坊而来。 用车水马龙来形容毫不为过。 这也就是在古代,若是在现代社会,那便是一辆辆的货车。 楚墨从楚家堡的地下工事里走了出来,迎面就撞上了箭神哲别。 翻了个白眼,楚墨扭头就走。 爱谁谁。 自从被哲别明确拒绝后,楚墨都懒得搭理他。 就说这参观工坊的事,原本武沐是安排楚墨做主陪的,结果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还对传口谕的五公公放话:“逼急了,他就带着妻妾远遁海外。” 武沐失笑之余,也就没再逼迫楚墨。 但和亲之事,任凭楚墨如何说,武沐就是不松口。 结盟的事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京畿之地对于和亲一事与有荣焉。 在这些乾国子民看来,景国除了派出箭神哲别出使之外,还直接令长公主亲临,可谓诚意满满。每每听着这些议论,讨论花落谁家时,楚墨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看到的全都是套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套路。 等到事情发酵到了一定程度,若是爆出楚墨执意不同意和亲,坏了结盟,怕是侯府又得再次承受沸腾的民意。 没有人愿意打战。 更何况,在常人想来,楚墨平白得了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娇娘,筒直不要占太占便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 陈学忠无奈的说道。 “无妨,有才学之人自有傲气。” 参观完三大工坊,亲眼看见“天下粮庄”、“万利物流”的快速推进,在得知这几件大事全都与楚墨有着莫大关联后,他愈发坚定了将楚墨绑上景国战车的念头。 第91章 宴客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对和亲越是抗拒,哲别越发相信他是重情之人。 艾米尔嫁给这样的人,他也就能放下心来。 “英武侯的确是才华绝代。” 方子墨点头说道。 楚墨晋升侯爵的邸报、公文早就发布出去,众人虽知晓必定与景国有关,但没人往和亲上去想。 毕竟两国和亲,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皇室子弟身上。 而武淮,则是其中呼声最高的适龄人。 可怜,身在异地巡查商会之事的武淮,压根就不知道都城里有多少人羡慕着他,又有多少人在背后打着小算盘。 秋菊快马而来。 “怎么了?” “小姐,小姐怕是要生了……” 楚墨心里咯噔一声,抢过秋菊马匹掉头就走。 江南三路的情况越来越糟。 三大新粮成了直接的导火索,民怨沸腾。 原本夏收之后,正是粮店交易最火爆的时节,可如今,欧阳家、上官家、谢家的粮店前,门可罗雀。欧阳添财、上官虎、谢望三人正在一处景色秀美的庭院里,把酒言谈。 “添财,依我看,不如咱也提高收购价,免得这些百姓全都待价而沽,等着“天下粮庄”进驻。” 一阵沉默后,上官虎说道。 “一石两百文,这价钱搁在往年已是高价了,如何能再提高?” 欧阳添财皱眉说道。 “天下粮庄的收购价达到了两百二十文一石,不如将收购价提高至两百三十文,和他们打打擂台。”谢望说道。 作为谢家小辈最杰出的弟子,谢望想要将天下粮庄扼杀在摇篮里。 至少,要让那些农户们知道,江南三大世家才是天下间最大,也是实力最雄厚的粮商。 “把价格调到一百八十文一石。” 欧阳添财手指轻轻叩击着石桌接道:“告诉那些刁民,每过三日,价格调减五文。” 谢望与上官虎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百八十文?” “没错。” “这不是逼那些农人们闹事吗?” 谢望不解。 “这是誉王的意思。” 欧阳添财看了眼谢望与上官虎接道:“各种缘由你们莫要再问。” 谢望忽然打了个寒颤。 欧阳添财看了他一眼,目露煞气。 “我这就回去张贴告示。” 谢望回道。 “谢兄等等我……”上官虎满头雾水,但他知道,谢望素来聪明,应当是有想到了什么,这才急匆匆 回府。 “欧阳兄,告辞了。” 上官虎朝欧阳添财抱拳躬身后,急匆匆追赶谢望步伐。 片刻后,一旁的水榭假山山洞里,一道身影出现。 誉王,武衡。 “见过誉王。” “派人盯紧点……这种时候,容不得三心两意。” 三人相谈的内容他在暗中听了个一清二楚。 “誉王放心,谢望是个聪明人,会与上官虎说清缘由的……再说,鹿鸣关一事,谢家已无退路可 “很好。添财,本王看好你……”誉王负手而立,“待本王得登大宝之日,便是你位居首辅之时。“谢誉王殿下!” 欧阳添财跪地拜伏。 看着誉王脚尖的目光里,意味莫名。 楚墨赶回侯府时,顾轻歌正扶着老太君在房门前来回走动。 艾米尔也是满脸好奇的频频往紧闭的房门张望。 “奶奶,飞燕要生了?” “午膳后,飞燕说腹中绞痛,随后不久,阳便破了。” 楚墨还是第一次在老太君脸上看到如此紧张之色。 “奶奶,飞燕身体底子好,刘嬷嬷又是宫中御用稳婆,定会母子平安的。”楚墨自然也紧张。 但好在稳婆早在半月前便被请入府中,为的就是应对今日这样的突发情况。 “对,对,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老太君喃喃说道。 “奶奶,门外风大,不如到厅内歇息……轻歌,你扶奶奶过去吧。这里有我。听着房间内赵飞燕传来的声声惨叫,老太君哪里肯走,又哪里放的下心来。“小北,去搬个椅子过来吧。” 楚墨劝说无果,只得作罢。 产房内的痛呼声让他的心也揪了起来。 “飞燕妹子会没事的。” 出乎意料的,一向与楚墨不太对付的艾米尔公主居然出声安慰。 “谢谢。” 楚墨此刻也没有心思探究这些。 若非乾国风俗,男子绝对不能进产房,他破门而入的心都有了。 楚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力!”稳婆的声音传来。 “吱呀”房门被推开,秋菊柃着个桶子匆匆跑了出来。 “快,热水。” 府里下人接过木桶,非一般的朝厨房跑去。 那里,有楚墨准备的专门用来烧开水的器具。 “飞燕还好吧?” 楚墨问道。 “姑爷莫慌,稳婆说已经看到头了。” 秋菊匆匆回了句,将房门再次关上。 “记住了,一定要我准备的工具,要消毒……” 楚墨隔着门喊道。 “姑爷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墨额头有汗水沁出。 “哇啊哇啊……” 进出几次热水后,一道洪亮的婴儿啼声传来。 房门外的所有人注意力都没这呱呱坠地的初音吸引。 房门打开,秋菊满脸喜色的说道:“恭喜老太君,恭喜姑爷,是个小少爷。老太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既有祷告,也有侯府有后了之类的话。 “飞燕还好吧?气力如何?” “姑爷放心,早已备下宫里送来的百年老参……” “秋菊……” 房内传来冬梅的喊声。 “来了……姑爷,不说了……” 秋菊“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大伙都知道,大小姐怀的可是龙凤胎,小公子出世了,还有个小小姐呢。赵飞燕的声音早已嘶哑,也不再有力。 楚墨悬着的心就没放下过。 这年头,生孩子就如同闯鬼门关,更何况是双胞胎呢。 房门再次打开,这次倒出来的木桶里,血色殷红。 “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楚墨忍不了了,直接挡住要关门的秋菊。 “稳婆说小小姐胎位不正,不好生产。” 秋菊脸色煞白。 她的母亲便是在生产她的时候,胎位不正大出血而死。 这话让楚墨再也忍不住,强行闯了进去。 “姑爷,您不能进,不能进啊!” 秋菊急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 楚墨怒斥道,“别忘了,我不仅是飞燕夫婿,更是个大夫。” 众人这才恍然。 楚墨入赘侯府以来,光芒太过耀眼,以至大家都忘了,姑爷的医术那是吴太医都惊为天人的那种。 “楚墨还会医术?” 艾米尔好奇的朝身旁的顾轻歌问道。 “相公医术很厉害的。有他在,姐姐定会平安无事。” 顾轻歌脸上早已没了血色,机械的回答道。 “小姐!小姐。。。醒醒!” 刚一进门,楚墨便听到冬梅急切的喊声。 “侯爷怎么进来了?这不是添乱吗?” 满头大汗的稳婆怒道。 这年头,有技术的稳婆极其吃香,地位一点都不低。 更何况是宫中御用的稳婆。 别说楚墨这样的新晋侯爷,便是王爷、贵妃,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楚墨第一时间去查看赵飞燕状况,哪有心情理她。 帷幔后,赵飞燕早已气息微弱,面如金纸。 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抹早已备好的提神醒脑药剂,抹在赵飞燕鼻尖,楚墨抓住她的手轻声唤着赵飞燕名 “侯爷,你快点出去!” 稳婆放下手里的剪刀,满手是血的说道。 “飞燕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了。” 楚墨扭头看向稳婆,目光中杀气森然。 夏荷抱着小公子在一旁干着急。 “相公,相公……” 赵飞燕喃喃说着。 “娘子莫怕,我在这呢。” “相公怎么进来了?” 提神的药剂终于发挥作用,彻底醒转的赵飞燕无力的问道。 “相公,若是,若是有什么不测,定要保住慕雪。” 赵飞燕忽然握住楚墨的手,恳求的说道。 冬梅、秋菊泣不成声。 “说什么胡话!” 楚墨抚着赵飞燕脸,轻柔的说道:“忘了相公是什么人了吗?放宽心便是,保准母女平安。楚墨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系统不是万能的,即便是万能的,现阶段的他也无法动用。 他突然后悔,没有用信誉分抽来“岐黄圣手”技能。 稳婆默不作声,不断用独门手法调整着胎儿体位。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赵飞燕痛的几度昏迷。 稳婆后背被冷汗浸透。 她从楚墨的目光里读懂了,保大。 心一横,稳婆决定赌一把。 再拖下去,别说小的保不住,大的也要保不住了。 “啊…” 赵飞燕痛叫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楚墨怒目看向稳婆,杀意几乎透体而出。 “头出来了。” 稳婆大喜的说道。 “夫人,用力,快了,快了……” “出来了,出来了……” 稳婆一把剪短脐带,将出生的婴儿交给秋菊,开始处理伤口。 “姑爷,小小姐没有呼吸。” 秋菊惊恐的说道。 楚墨的心咯噔一下,一个箭步抢前探手夺过小慕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楚墨一边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医书,一边凝神听着小慕雪的心跳。 还好,心跳声虽然弱,但毕竟还有。 难产容易导致在子宫内缺氧,也可能阳之类的堵塞呼吸道,这点楚墨当然知道。 楚墨用手指从鼻端向鼻尖挤压几次后,倒提着小慕雪,拍打着臀部。 眼看着阳流出后,小慕雪依然没有呼吸声,压下焦躁的心情,楚墨将小慕雪平放与床上,进行心肺复 苏。 这时候就是与死神赛跑。 窒息久了,对脑损伤大。 楚墨控制着吹气与按压的力度,眼睛里有泪水。 上十次的循环吹气、按压,小慕雪终于“哇”的哭出声来。 即便声音暗哑。 楚墨喜极而泣。 提着心看楚墨一番操作的赵飞燕,终于松了口气,人彻底昏迷过去。 稳婆也自松了口气,虽然她看不太懂楚墨的操作。 但小小姐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楚墨眼看小慕雪的呼吸与心跳已经稳定下来,松了口气,用毛巾包好交给秋菊,来到昏迷的赵飞燕身 旁。 稳婆对伤口的处理很有一套,加上楚墨早就准备的止血散,赵飞燕的面色看上去虽然可怕,但实际上并没有生命危险。 “恭喜侯爷,母女……母子平安。” “冬梅,去告诉奶奶,一切平安。” 楚墨长长舒了口气。 “刚刚心情急切,还望刘嬷嬷莫要见怪。” 楚墨鞠了一躬,诚恳的说道。 第92章 顾轻歌的自白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个稳婆的技术的确可以。 这从伤口的处理上就看的出来。 “侯爷心切,自然不怪。” 侯府喜得千金、公子的消息飞了出去。 侯府大小姐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消息同样传遍整个京都。 接连几天,上到天家,下到贩夫走卒,侯府仓库里堆满了前来探视之人送的各式礼物。 这让艾米尔对侯府影响力,准确的说是楚墨受欢迎的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忠义酒楼的一间厢房内,哲别看着艾米尔,脸上有着欣慰的笑容。 今日是艾米尔特地请他吃酒,席间,竟然很是认真的敬酒,目的便是促成武、景联姻。 “乾国皇帝也拿楚墨没办法。” 哲别饮了口酒说道。 “突破口在赵飞燕妹妹那。” 艾米尔笑道。 “怎么说?” 哲别奇道。 “楚墨这个人太重感情。这是他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缺点。” 艾米尔神色认真了起来,“辽国战力强大,乾国在楚墨的推动下,正迎来变革。” 艾米尔的视线落在玛瑙杯上深红的葡萄酒上,凝重的接道:“景国呢?勾心斗角……至今还在质疑母亲继位的合法性。 若没有叔叔,景国国祚怕是……” 艾米尔的眼眶开始红了。 “艾米轧。0” 哲别一时不知如何安慰突然伤感的艾米尔。 这一刻,他第一次发现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长成了大姑娘,会开始心疼母亲,开始思考国事。 “叔,我没事。”艾米尔展颜一笑,“从楚墨入赘侯府来看,他并不在乎名分那等小节。 换句话说,我们成亲后,男儿随母姓并不存在障碍。” “你……喜欢上楚墨了?” 哲别想了想问道。 “这样的楚墨谁人能不喜欢?” 艾米尔直接承认,并无羞涩之意。 景国女子本就不像乾国这般讲究男女之妨,更多的是随性而为。 哲别不自觉点了点头。 越接触,越能发掘楚墨此人的难得。 能文能武,才华自不必说。他更看重的楚墨的重情,赤子之心。 ‘艾米尔放心,我会尽全力促成此事。 “有劳叔父……艾米尔举杯。 终于回到京都的武淮赶到侯府时,楚墨正一手抱着小慕雪,一手给小小睿换尿布。 哇哇的哭声很是洪亮。 “呦,这是什么造型呐?” 武淮打趣道。 “来的正好,帮我把尿布洗了。” 楚墨头都没抬。 “滚…” 武淮翻了个白眼。 风尘仆仆,家都没回赶来侯府探望赵飞燕,楚墨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居然要他洗尿布? “喂……这种下人的活……” “这种乐趣,你不懂……” 楚墨忽然间睡着的小小睿改好被子,拿着尿不湿丢到盆里泡好。 “” 武淮的确不懂,他也不想懂。 “对了,江南已经乱了,你知不知道?” “江南乱了不是在意料之中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十万禁军到了誉王手里,又让他带到了江南欧阳家的大本营,不出乱子才怪。 “百姓被逼着以一百七十文一石的价格售卖粮食……名叫售卖,实则强买强卖……那等富庶之地,竟然弄得鸡飞狗跳,流离失所者众。” 武淮恼道:“你不知道,岗树两路逃难者多如蝗虫。” “为何?” 楚墨注意力在背后醒来,哼哼唧唧的小慕雪身上,没听清武淮的话。 “为何?誉王要反呗。” “已经这么明显了?” “谁说不是呢?”武淮叹了口气,“听说岗树两路的乡军已经开始操练了……只是,十万乡军,最终落实的,竟然不足万人。” 又是吃空饷。 楚墨早已对这些乡军战力不抱希望。 “好不容易解决了景国、辽国危机,以为有两三年喘息的时间,哪知道又要开始内耗。武淮这一年来历练颇多,看越来越全面。 “所以,你与景国联姻之事……” “你怎么知道的?” 楚墨皱眉道。 这事大家都很有默契,并不曾传扬开去。 刚从京畿之外回返的武淮又是从何得知的? “京都都传遍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武淮好奇道。 “京都传遍了?” 楚墨声音蓦然提高。 “哇哇……” 小慕雪也许被吓到了,大哭起来。 “哦哦……乖……不哭……咱们找妈妈去。” 楚墨小声哄着小慕雪,丢下一句:“帮我看着小睿……” 武淮:“……” 武沐将手里的奏报狠狠摔在地上,怒不可遏。 奏报是江南三路里的影卫收集而来的密报。 誉王谋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丁芫博捡起奏报,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皇上。 对他而言,本就不喜这种天家阋墙之事,如今自己位居首辅,确是避无可避。 “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丁芫博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武衡手上当禁军就有十万,更别提这些年明里暗里发展的私军……还有那三大家族助纣为虐。 。。 武沐后悔了。 楚墨当初就说过,重商的同时也要抑制商家,隐晦的点了欧阳家族,只是那时国战将起,他不能,也不敢动欧阳家。 原本打算税法革新,新粮种推广后,再慢慢动手收拾以欧阳家为主的江南大族,可如今,他们竟然敢率先发难? 到底是养虎为患了。 武沐为自己早前的幼稚想法而恼火。 自己竟然天真的想着将欧阳家女子封后,欧阳家便能归心同德,为天家效力。 可这种世家门阀,最重要的事便是传承与利益。 武沐叹了口气。 他又能怎么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国库空虚,不安抚欧阳家,他有什么办法? “陛下,国力日盛,目前不宜……” 丁芫博怕武沐脑热,不管不顾的。 “朕明白。” 武沐额首,“朕乏了……” “老臣告退!” 丁芫博终究没再说什么。 正在忙着张罗满月庆贺一事的楚墨大吃一惊。 “是的。废后。” 武淮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朝……同时,兵部尚书郭大人回归。” “什么意思?那姓谢的被革职了?” 楚墨大奇。 六部尚书之位是这般轻易便更换的吗? “姓谢的被人举报玩忽职守,值守时间外出喝花酒……” “就这?” 楚墨瞠目结舌。 听小曲,这是文人雅士趋之若鹜之事,就算是值守时间外出,罪不至此吧? 武沐这事干的,的确是够恶心人。 想起姓谢的脸上表情,楚墨心里好不开心。 “干得漂亮。” 楚墨的话让武淮翻了个白眼。 “说说具体情况吧。” 楚墨将事情安排好后,总算得空。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对誉王迟迟不归发了通脾气,又一次下旨令誉王本月务必回返京都归还兵符……同时申饬江南三路安抚使不作为,对治下贼寇扰民至今未决,同时对江南三大家打压农户,强买强卖行为极为着脑,勒令三家即刻停止,否则……” “否则什么?” 楚墨瞟了眼武淮,这小子,还卖上了关子。 “否则将派遣刑部官员直接入江南……” “废后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原话是:欧阳家失德,皇后作为欧阳家摘女,连一家之事都管不好,不配为后……” 武淮将自己听到的消息仔细说了一遍。 好家伙,朝堂上那个热闹啊。 当场请辞的便有六、七人。 武沐直接同意了。 首辅丁芫博居然也支持武沐的决定,当朝便提出了替补擢升人选。 这让大家意识到,如今的朝堂已不是张宝林在的时候了。 一时间大臣们全都没了声音。 “有点草率了啊……” 楚墨摸着下巴又长出来的胡茬寻思着。 “不对,皇上一方面借机清理墙头草,另一方面怕是要逼欧阳家……” 楚墨脱口而出。 “不得吧……别说,还真是这样。” 武淮楞了愣,转念一想,这样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欧阳家的后位与兵部尚书之位同时被废,等于将他们在朝堂明面上的顶级力量连根拔了,这不逼着他们下定决心跟随誉王吗? 否则,誉王回京,接下来就该秋后算账了。 “所以,皇上与你极力推动天下粮庄,是早有预谋之事?” 武淮问道。 “也不算预谋吧,不过是早做准备罢了。”楚墨摇摇头接道,“你也知道今春国战之时,欧阳家把持天下粮食,哄抬粮价,便是天家都得低头……” 武淮点了点头。 尤其是这次推广“天下粮庄”一事,他更是对其中猫腻有了深刻体会。 就算两百二十文一石,倒手便是几倍的价格出去,这么多年下来,欧阳家的财富之丰,怕是难以想象。“对了,你尽快去信荣亲王,让他早做准备……” “你是说辽东路的铁矿?” 武淮立马会意。 这座几乎可以叫做露天矿的铁矿石,乃乾国储量排名第五,品味排名第三。 倘若誉王真的有了别的心思,这座与江南北路仅仅相隔几百里的矿产,便是必争之地。 有了江南三大世家的支持,粮食与财富全都有了;坐拥富庶且人口稠密的江南三路,人员便不成问题;剩下的便是武器制作的原料。 “我这便去。” 若是自己父亲毫无准备的面对叛军,怕是辽东路顷刻间便要失守。 想通关节的武沐,匆匆告辞离去。 京都里的流言一夜之间传开了。 便在楚墨为自家宝贝办满月酒的当天。 宴席放在忠义酒楼,敞开来的流水席拢共三天,分文不取。 人来就行。 这成了京都近来最大的盛事。 络绎不绝的人流,菜品流水一般的端出去,在云聪掌柜看来,那便是白花花的银子。 但没有人觉得心疼。 侯府喜添丁,这是天大的好事,没有人心疼那点银子,更何况,听说侯府收到的贺仪早就堆不下了。“听说了吗,景国与我朝的联姻对象竟然是侯府的英武侯!” “谁说不是呢……真没想到,竟然不是皇家之人。” “这都什么老黄历了……你们还在谈这事?不过话说回来,英武侯与景国长公主联姻倒也算的是郎才女貌,当为佳话。” “能以入赘之身封侯,这天下间怕是仅此一例了。” 几个书生打扮一口外地口音之人在一楼靠窗位置闲聊起来。 一看便知是外地进京赶考的学子,吃白食来了。 “你们听说了没……”居中书生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最近有消息说皇上废后,复起兵部郭尚书,乃是觊觎江南欧阳家巨富……” 第93章 我不是和你商量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嘘……此事莫提。” 另一个看上去颇为稳重的学子赶忙制止道。 “此事已是传的满城风雨,无妨的吧?” 居中书生不服道,“读书人本就当纵议天下事……” “理不辨不明,这话没错。”国子监祭酒张居然步入酒楼便听到这名书生的话,“但妄议朝堂大事,以讹传讹,岂能叫辨真理,明事理? 读圣贤书,读的不仅仅是文章!” “大人教训的是,他喝高了,口无遮拦,大人莫怪……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边上的书生抱拳躬身问道。 “尔等进京赶考当以学业为重,莫要做那忘本之事。” 张居然随口说了句。 “祭酒大人这是生谁的气呢?” 听说祭酒来了,楚墨匆忙从楼上下来,抱拳笑道。 “一点小事。” 张居然笑着上前。 “那就楼上请。” 楚墨看了眼得知张居然身份后,一个个如同筛糠般的几名书生,多少猜到了什么。“大家只管喝酒吃菜,闲事莫议,否则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楚墨面色严肃的说道。 办流水席是分享自己的喜悦,不是让大家来皭舌根给自己添堵的。 辽国。 博海乌兹港口。 这是辽国三大港口里,距离金帐王庭最近,也是最大的一座港口。 各色战舰林立,粗略看去,怕是不下千艘。 那种比福船还大的主力战舰,鹤立鸡群般,数量过百。 耶律仲达亲率王庭金甲禁军出迎。 “王,这西洋战舰竟然如此庞大?会不会引狼入室了?” 耶律仲齐身旁站着的,赫然是已故辽王耶律滕冲的心腹耶律乍浦。 那个被授意下毒酒赐死耶律仲齐之人。 “乍浦,自小我便教育你,要放眼长远,不要像那井底蛙般坐井观天。” 耶律仲齐指着远处的战舰接道:“辽国不似乾国般地大物博。拿什么争霸天下?” 耶律乍浦默然思索。 “听说这些西洋国土上矿产丰富,粮食甚至一年三熟。又听说他们现在正在搞什么工业,什么革新 乾国也在楚墨的引领下对工部对税制大刀阔斧的进行变革,便是那景国,也起了联姻之心。 我大辽,不变则亡。” “王?!” 耶律乍浦愕然。 他心里神明般的耶律仲齐,竟然对辽国前景如此不看好,也对羸弱的乾国,对楚墨这般忌惮? “倘若楚墨是我大辽之人……”耶律仲齐看着蜿蜒而来的,西洋、南洋径渭分明的军队,失了谈兴叹道:“记住,让匠人们多学多看,尤其是战舰与火炮……” 艾米尔找准时机单独出现在赵飞燕房中。 刚刚安抚好两个小家伙睡着的赵飞燕,满脸都是幸福。 “我喜欢楚墨。” 艾米尔开门见山的说道。 消息在京都里传开了,她也便无需再掩饰。 这不符合她的性子。 “我知道。” 赵飞燕淡淡说道。 “你知道?” “从殿下在侯府里住下的那一刻,我便有所察觉;从知道武、景两国谈联姻时我才恍然大悟,景国皇室,这是看中相公了。” 赵飞燕看了眼艾米尔。 她不傻。 哪一个公主会放着驿馆不住,跑到素未谋面之人家中借住? 更何况,箭神哲别一到京都便出现在相公与轻歌妹子的婚礼上。 “妹妹果然聪慧过人。” 艾米尔赞叹道,“既然话都说开了,不知妹妹对和亲一事是如何想的?” “我?我如何想重要吗?殿下与皇上早已布下大局,就等着相公往里跳了。” 赵飞燕看了眼艾米尔说道。 “此事我不便多说。但我为景国长公主,一切以景国利益优先。更何况,英武侯雄才伟略,当为良配,我甚为钟意。” 艾米尔说的很诚恳。 “殿下这事还是与相公谈吧。你也知道,当初我想让他纳顾轻歌为妾,他也是百般不愿。” “如此说来,妹妹不反对?” 艾米尔碧蓝的眼眸里,光华乍现。 “我反对有用吗?” “有用。” “那我反对。” 艾米尔眼里的光芒黯了下去。 这一个多月的接触下来,赵飞燕对艾米尔直爽的性子甚为欢喜,但欢喜归欢喜,若要与之共伺一夫,她还没有大度到那种程度。 “每年只要一个月。” 艾米尔说道。 赵飞燕明白她的意思。 作为景国下一任女皇,艾米尔自然不可能待在乾国京都。这一个月便是楚墨待在景国都城的时间了。 艾米尔祈求的眸光,让赵飞燕有些心软。 “此事终究还是要相公做主。” 赵飞燕想了想说道。 “只要妹妹不反对,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艾米尔祈求的看向赵飞燕。 “相公同意我便同意,相公反对,我便反对。” 赵飞燕说完后转身安抚忽然哭了起来的小暮雪。 “那妹妹忙吧,我先走了。” 艾米尔的目光中满是羡慕。 忠义酒楼里,楚墨推杯换盖,喝得云里雾里。 可以说五楼的这间包房内,代表了半个朝堂。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京都府尹、青山居士。 这些与楚墨私交都不错的大佬齐聚,敬起酒来,楚墨也是无从拒绝。 便是哲别,以及陪着他的礼部尚书,也是凑趣的满嘴祝福的话语。楚墨酒量其实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奈何车轮战下,到底还是喝高了。临倒下前唤来云聪,安排人送自己回府。 月朗星稀的夜晚,赵飞燕左右等不到楚墨归来,很是奇怪。 挨了一个时辰后,遣了秋菊前往忠义酒楼问话。 这个时辰,流水席应该早已散场才是。 “你说什么?姑爷晚间喝醉后,已经回府了?” 秋菊在忠义酒楼后厨找到了在做最后扫尾工作的云聪,听闻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按时间推算,这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谁送的姑爷回去?” “府里派来酒楼帮忙的府兵……好像是叫赵十八。” 云聪想都没想的回道。 “赵十八?” 秋菊眉头深皱。 这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与十三他们是一批进府的,忠诚不存在问题。 正因为是府里的老人,十八至今未回,那一定是出了问题了。 秋菊匆匆回府。 临到府门时,差点撞上迎面急奔的府兵,正打算苛斥,发现来人正是赵十八。 “十八?怎么就你一个?姑爷呢?” “姑爷还没回府?” 赵十八脸色瞬间就白了。 赵飞燕看着赵十八,沉声道:“送姑爷回来的路上都发生什么了?细细道来。” “也没什么异常啊,小的扶着姑爷,刚出酒楼没多久便遇上了景国长公主车架。 她问了几句姑爷的情况,还嘱咐小的说天气将寒,速速送姑爷回府,然后小的突然后脑勺一痛,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你人在哪里醒转的?” “在接近淙信门处的一处客栈。” 赵飞燕听到长公主艾米尔时,想起她最后说的“她来安排”时,凤目圆睁。 顾轻歌担忧的问道:“姐姐是否想到了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秋菊,你亲自去一趟淙信门,问问可有长公主车架出城。” 赵飞燕朝秋菊与十八说道。 “姐姐,艾米尔该不会是想用强吧?” 顾轻歌想起联姻的传闻,同样目瞪口呆。 “多半是了……” 赵飞燕无奈道。 “不能吧?艾米尔就算是想,以相公的身手如何肯从?” “别忘了,相公喝醉了……再说,皇宫里有种药酒……” 楚墨做梦了。 春梦了无痕的那种。 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吗? 醒转来揉着昏沉的头脑,楚墨忍不住自嘲。 梦中让他沉沦的女子,赫然是艾米尔。 “嗯?” 自己的衣服呢? 这又是哪里? 看到了床单上被剪掉的一大块,楚墨怵然而惊。 他闻到了自己身上弥留的残香以及欢愉后的气息。 “艾米尔!” 回想起晚间迷迷糊糊中听到的赵十八与艾米尔的对话,楚墨急怒且羞愧。酒后乱性这种事,与谁说理去? 胡乱穿好衣服,门上贴着张丝帕与胭脂写就的留书。 “临幸一夜,梅开几度,公主我甚为满意…… 我走了,回景国,勿念…… 当然,若你不忿,可到景国都城寻我,定当如今夜,任凭宰割。 若有幸怀的一儿半女……此事便当做梦一场吧…… 乾国之行,很高兴,也很无奈。 艾米尔。” 楚墨气恼的将丝帕扔在地上出了门,片刻又折返,将之收入空间。 “什么人?这般晚了?” 武淮的府邸外想起叩门声。 “英武侯?” 门房对这个京都风云人物自然熟的不能再熟。 “世子呢?” “已经睡下了。” “帮我叫醒他,告诉他有要事相商。” 两世为人,这种荒唐事对他依然是头一遭。 精神恍惚中,武淮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埋怨道:“夜半三更的,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武淮定睛一看,楚墨罩衣扣子都系错了几个。 “你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模样?” 武淮面色凝重起来。 “你自己看……” 楚墨甩出艾米尔的留书。 “噗……哈哈哈哈……”武淮乐了,笑得直不起腰。 “别笑了,快给出个主意……” 楚墨哪有心情说笑。 “我说楚墨,你这艳福不浅啊……艾米尔这种异域风情,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武淮幸灾乐祸,很是狼琐的说道。 前阵子他刚回来时,方晓茹哭哭啼啼的,怎么都不肯说话,好说歹说才问出缘由。 什么和亲,他根本就不知道。 如今,楚墨这个让自己差点背了黑锅的人遭了“报应”,可不让他乐开了怀。 ‘滚,没心思开玩笑。 “能怎么办,人都走了……也算死无对证了……” 武淮好不容易收住笑,“明天我去府里告诉飞燕,就说你被虏去后,正巧被我撞破了救了下来。” 楚墨翻了个白眼,“飞燕与轻歌又不傻……” “打死不认不就好了,反正艾米尔短时间内不会来京都,先混过眼前这关再说吧。”武淮想了想接道,“其实要我说呀,直接将这留书拿给她们看,反正你也没亏不是……” 武淮说完双眼放光。 他对楚墨的妻妾看到这份留书时的反应大为期待。 “算了,你这样的浪荡子,如何懂得维护家庭和睦?” 楚墨深吸口气,来找武淮这样的花花公子能有什么好主意? 自己刚刚也是昏了头,失了方寸。 “我警告你,这事给我闷在肚子里……” 第94章 御史台清查行动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仔细整理了衣服后恶狠狠的说道。 “慢走……不送……” 出了世子府,里面传来失控的笑声,让楚墨太阳穴突突突的,恨不得破门而入胖揍他一顿。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啊啊……” 走在回府路上,楚墨郁闷之情无处发泄。 “什么人?” 一声断喝,紧接着五六人自黑暗中快速围堵而来,伴随刀剑出鞘声。 “是我……” 楚墨有些尴尬的回道。 心神不宁下,跃入庭院时,竟然踩碎了一旁的瓦罐。 “姑爷?您怎么翻墙……您可算从世子府回来了……” 府兵松了口气,纷纷收刀入鞘。 “嗯……太晚了,本不欲吵醒你们。”楚墨處尬的说道。 “等等,你刚刚说从世子府回来?” 楚墨心中一惊。 莫不是被暗卫发现了踪迹? “嗯,小姐担心姑爷安危,将暗卫、府兵撒了出去……探查到公子在客来归客栈……府兵忽然住口不言。 “暗卫什么时候查到我在客栈的?” “这个……那个……” “快说,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楚墨有种不妙的感觉。 “那个时候,景国公主还未走……” 楚墨扶额。 得,被捉现行了。 “也好。本也没打算隐瞒。” 楚墨自语道。 “姑爷所什么?” 府兵没听清。 “没事,你们去值守吧。” 推开房门时,赵飞燕正将小慕雪抱在怀里,让她小小的头靠在香肩上,一手轻轻拍打着背部。顾轻歌呢,正拿着抹布,清理地上的污溃。 '小慕雪又吐奶了? 楚墨关心道。 小慕雪因为难产的缘故,身体一直都算不得好。 “嗯…” 两女各自忙着,没工夫搭理他。 “让让,杵在那干什么?” 赵飞燕没好气道。 “要不,还是我来吧。” 楚墨小声说道。 那小心翼翼,覜着脸的样子,让赵飞燕想踹他。 “相公把抹布洗了吧。” 顾轻歌清理完地板污渍后说道。 “好…好…” 楚墨接过抹布时轻轻捏了捏顾轻歌小手,飞快出门。 “妹妹就是太心软了。”赵飞燕埋怨道,“ 就该好好治治他……省的日后不是还要勾引多少女子……” 赵飞燕脑海里浮现永宁公主的身影。 “如相公这般优秀的人,自然受闺中女子欢喜。” 顾轻歌笑着扶赵飞燕坐下休息。 “艾米尔这事,妹妹就没什么不快?” “自然是有的。也正因此,妹妹更感激姐姐大度。” 顾轻歌正色道。 将心比心,倘若她是赵飞燕,未必能有那个度量接纳另一个人来分享楚墨。 “妹妹说什么傻话。姐姐接受你,是因为你对他的感情纯粹,没有掺杂任何利益瓜葛。再说,姐姐我呀,也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赵飞燕拍了拍顾轻歌手笑道。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顾轻歌问道:“姐姐,你说艾米尔真回景国了吗?” “她敢不回去!”赵飞燕恼怒不已。 在京都,在她眼皮底下敢动她的人,艾米尔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 想起昨日里与艾米尔谈话时,还曾对她产生怜悯之心,有了那么片刻的动摇,结果今天她就干出如此出 格之事,赵飞燕真是气不打一出出。 “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楚墨推门而入时,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 “我真是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楚墨苦笑道。 “呦,明明占了天大便宜,怎么还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赵飞燕冷笑道。 楚墨:“……” “如同艾米尔那样的异域美人,风情万种,尤其是我与妹子这样的妇人能比的。” 赵飞燕吃味了。 楚墨还是第一次看见赵飞燕吃醋的表现。 当初顾轻歌可没看见她这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记忆也没有,真的,我保证,对那艾米尔没有任何想法。“若是艾米尔有了呢?” 顾轻歌忽然问道。 成亲有一段时间,她对肚子迟迟没反应很是有点失望。 看着睿儿与暮雪,她别提有多羡慕了。 “不能吧?” 楚墨想到那样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听楚墨这么一说,赵飞燕眉头皱了起来。 她几乎可以确定艾米尔给楚墨下了药。 宫中秘药。 “飞燕怎么了?” 楚墨发觉赵飞燕神色不对。 “没…” “小姐,姑爷,景国使臣,哲别大使求见。” 府兵的声音传来。 “他来干什么,告诉他,不见!” 楚墨心虚了。 信件? 便是拿出去了,又有谁信艾米尔堂堂景国长公主,能干出那样的事?楚墨都能想象到吃瓜群众的说辞,什么艾米尔被胁迫啦什么的。“相公去见见吧。” 赵飞燕知道逃避不是办法。 艾米尔身份尊贵,这事总归是要解决的。 “都干嘛呢?疯疯癫癫的?” 路人甲奇怪的拉住一个熟识之人,指着狂奔向淙信门的人群问道。 “听说箭神哲别要与英武侯决斗,就在淙信门外的旷野上。” 路人乙甩开手接道:“去晚了可就没好的观摩位置了。” “英武侯昏头了?与箭神决斗?这不是找死吗?” 路人甲自语着,身体却随着人群奔向淙信门。 到了淙信门才发现,城墙上早就被官家占据。 城门楼上支起的帷幔上,有着皇家的龙图腾。 三天前的夜晚,哲别来寻楚墨,第二天便传出了两人决斗的消息。 “你说,楚墨能赢吗?” 武沐问道。 “那可是箭神哲别,便是微臣对上也无把握。” 身后侍立的影卫统领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从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对楚墨竟然胆敢与哲别决斗,很是嗤之以鼻。 鸡蛋碰石头。 现场持有这样想法的人很多。 准确的说,观摩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小五” 武沐看着朱雀街上扛着个盾牌施施然而来的楚墨,摇了摇头。 楚墨自然信心满满。 不输算赢。 这是他答应决斗的前提。 以哲别的身法,楚墨又不可能真个弄个地雷什么的把他坑死。 行走的楚墨挥着手与夹道的百姓打招呼。 满脸微笑。 “我说你能不能别骚包了……一会被打的满地找牙,可别哭……” 陪在一旁的武淮翻了个白眼。 “我能输?笑话。” 楚墨随口敷衍道。 为了这个决斗,他可是花大价钱定制了加强版的防弹衣。 更花了500信誉分,抽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独孤九剑。 破箭式,破尽天下暗器。 “这个盾牌……” 人群里有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有火光。 “安静,别暴露了身份。” 早就抵达的哲别气定神闲,负手而立,看都没看大摇大摆走过来的楚墨。 “不愧是箭神。” 百姓们纷纷点头。 “可以开始了?” 哲别等楚墨绕场一周,与躲得远远的围观人群打过招呼后开口。 “等等” 楚墨将盾牌用力一顿,大喊道:“剑来!” 武淮翻了个白眼,小跑着上前。 楚墨耍帅,却那他做剑童背景板,这个事他原本是抗拒的,奈何,拗不过楚墨啊。“你会用剑?” 哲别奇道。 “开玩笑,我可是剑道宗师。” “宗师……呵呵……” “皇上,大战将起,您不说两句?” 楚墨朝城楼上喊道。 “本次比试以武会友,乃增进两国情谊之盛事,当点到为止,莫要伤及性命。”武沐到底还是怕哲别误伤楚墨。 毕竟,射出去的箭可比泼出去的水可怕多了。 “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哲别迅速持弓在手。 楚墨也在同一时间快速后退。 今天的比试可没有画圈,没有距离的限制,楚墨需要足够的安全距离。 哲别没动,缓缓自箭壶里摸了一根箭矢。 箭矢上有着纹路,遍布整个箭身。 跑出去六七十丈远的楚墨停了下来。 一种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将长剑扣在盾牌卡槽上,双手握盾,楚墨缓缓转身。 “咻”的一声,哲别手里的强弓满弦松开。 “射偏了?” 眼睛虽然跟不上箭矢的位置,但独孤九剑附带的听风辩位技能让他感应到箭矢划破气流的方位。“不对。” 箭矢楚墨猛然将盾牌顶在左侧,发动“不动如山”技能。 “铛”的一声巨响,箭矢射在盾牌上。 “我去……” 没有如往常般被反弹开或者钳在盾牌上,钉在盾牌上的箭尖,竟然在快速旋转,如同电钻般。不动如山技能有效时间过去,楚墨被螺旋冲力带动,顺带后撤几步想要卸力。 “咻”的一声,第二支箭射出。 “泥煤啊,这是人干的事?” 敏锐判断出轨迹正是第一支箭矢的箭杆末端,楚墨吐槽的同时,腾出一只手抽出长剑。 “叮”的声响中,楚墨旋身,弃盾。 盾牌被击穿。 人群里一阵喧哗。 楚墨若是没弃盾,原本第一根箭矢此刻应该钉在他胸口位置。 “这是什么箭?” 暗自咋舌的楚墨问道。 “你是第一个在我这螺旋箭下全身而退之人。” 哲别接道:“为了艾米尔的幸福,我不会手软……你认输吧。” 哲别收弓。 “认输?开玩笑。” 楚墨挥舞着长剑喊道:“什么狗屁螺旋箭,来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剑术宗师。”哲别摇了摇头,从箭壶里抽出几支箭捏在手里。 弓弦再次拉满。 “姐姐,相公会不会有危险?” 顾轻歌抓着赵飞燕的胳膊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奶奶,要不,让楚墨不要比试了吧?” 赵飞燕也没了主意。 之前只知道箭神的独门秘技之下从无活口,没有人知道箭道秘技是什么样。 如今第一次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哲别绝技,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 让人惊艳、惊惧。 “平思做事素来有谋划,若是没把握,想必他会认输的。” 老太君虽然也不认为楚墨能臝,但她对楚墨有信心,这种信心来自于楚墨创造的奇迹,来自于知道哲别不会伤他性命。 “咻”,箭矢离弦。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只箭矢上。 “叮”的一声,电光石火间,楚墨长剑准确贴住箭身,手腕轻抖,箭矢转向。 “啪”的一声,箭矢竟然砸在了城墙垛口上。 宁国公徐畅倒是面不改色,一旁的徐庸却被吓了一跳,破口大骂:“楚墨,你想谋杀朝廷大员?” “没有箭头!” 一旁的兵部尚书郭龄宝捡起箭矢说道。 第95章 西宁三关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远远看去,只看得到徐庸在手舞足蹈,根本听不清这中气不足的花花公子话语。 哲别扬眉。 就算没有箭头,加之包了布帛的缘故,哲别对自己射出的箭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楚墨就那么随手拨开了? 哲别忽然来了兴致。 “四两拨千钧?” 武沐转头问影卫首领。 他不确定楚墨是碰巧还是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是,也不是。” 被使唤去拿箭矢的五公公快步回返,将箭矢双手托给武沐。 精钢铸就的箭矢已然弯曲。 “咦?” 影卫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陛下,能否让臣仔细瞧瞧?” “有何发现?” 片刻后,武沐问道。 “刚刚哲别虽未满弦而出,但以他所持有的强弓而论,英武侯长剑与箭矢相交之处应当有痕迹留下才对,除非…” “除非什么?” 武沐忍不住好奇。 “除非英武侯在箭矢与长剑触碰到刹那,融合了箭矢劲道。” “暗劲?” 武沐惊讶道。 暗劲的存在他自然知道。 但凡练出暗劲之人,日后多半都在武道一图有所造诣。 可楚墨即便练出了暗劲,又如何能同化的了叠加了暗劲的箭矢? “除了这个原因,臣想不出其它可能。” “可英武侯之前不是还不会武功吗?” 五公公难以置信。 楚墨被刺杀过几回,每一回都颇为狼狈,这并非秘密。 对于楚墨的神秘武沐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没有刨根问底。 至少,不是现在。 哲别手里扣着的几支箭矢同样没有箭头。 好奇心上来的他,直接满弦连珠箭。 在楚墨的角度看来,三支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箭矢首尾相连,转瞬到了身前。 长剑探出,以九阳神功为核心的破箭式,在听风辩位技能加持下如有神助。 “叮”的一声,第一支箭在剑身上来了个180度掉头,磕飞第二支箭的同时,将第三只箭撞偏轨迹后,插在脚底。 独孤九剑,无物不破。 楚墨在这一瞬间对这技能有了更深的感悟。 楚墨动了。 朝着哲别狂奔而去。 奔行的脚步竟然颇有韵律,每一步踏出的方向与距离都不一样。 在哲别眼中,楚墨的身影飘忽不定,忽快忽慢的,朝着自己接近。 比试开始到现在,哲别终于移动脚步了。 但不是退后,而是迎向朝楚墨奔来的方向,同时从箭壶内再次取了四支箭夹在指缝间。 “到底是箭神,不退反进。” 被武沐请至城楼看比试的老太君感叹道。 众人屏息凝神,没空回话。 视野里,哲别的第一支箭已经射出。 楚墨长剑随手一拨,箭矢竟然倒射而回,径直飞向哲别。 看那速度,竟然还快上几分。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哲别腾空而起,“嗖嗖”两声,箭矢破空而出。 楚墨不得不放弃跃向空中拦截的想法,认真应对两支角度刁钻的箭矢。 他知道不能躲。 一旦躲避失了先机,哲别的连环箭雨下,自己只能疲于应付。 距离太近,楚墨旋身避开一只箭矢的同时,将第二支箭拨向空中的哲别。 这一幕让观战众人惊呼出声,替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哲别捏了把冷汗。 “箭神该不会阴沟里翻船了吧?” 这一刻,没有人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已经从最初的看楚墨怎么狼狈,转换到了势均力敌的思维里了。 哲别丝毫不显慌乱。 无处借力又如何? “嗡”的弓弦震颤声如同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两根箭矢撞在一起双双坠落。 “咻…” 第二支箭射出时,哲别人已经到了楚墨身后,落地的同时,手里再次出现四支箭。 其中两根,赫然是螺旋箭。 哲别认真了。 落地的哲别回手一箭射出。 折返的楚墨随手拨回去。 哲别猛然拉弓射出第二支箭。 “螺旋箭?” 赵飞燕惊道。 却见第二支箭在空中划出了道弧线,箭尾刮到被楚墨拨回来的箭矢后,方向骤变,笔直的朝楚墨胸口飞 “卧槽……” 楚墨爆了句粗口,仓促间长剑探出。 “叮”的一声,螺旋箭强大的力道传来,让楚墨差点没控制住。 即使如此,楚墨仍然失误了。 箭矢朝着城楼方向飞去。 迎面而来的第二支螺旋箭划破空气的哨音让楚墨怵然而惊。 破箭式说白了还是巧劲。 但遇到不讲理的螺旋箭,初学乍练的楚墨还是力有不逮的感觉。 只来得及横剑在胸前,“当”的一声脆响,长剑瞬间弯曲。 长剑崩断。 借这点缓冲时间,楚墨翻滚而出。 箭矢擦着脖子飞出,带出几滴血珠。 楚墨受伤了。 哪怕在景国、辽国里驰骋沙场中,楚墨也未如此这般接近死神。 赵飞燕、顾轻歌哭了出来。 “奶奶,不比了,让楚墨不要比了。” “皇上,求求您,快让比试停下来吧……呜呜……” 对她们而言,楚墨的安危无疑最重要。 摸了摸脖子上流淌的血液,楚墨一阵恍惚。 他知道,如果哲别没有停箭,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 将手里剩下的半截断剑随手一抛,楚墨沉声道:“我输了。” “记得你答应我的。” 哲别收弓。 楚墨苦笑。 对上这片大陆最顶尖的强者,他知道自己输得不冤。 或许,当信誉积分攀上高阶的时候,配合高阶技能,自己大概能打赢哲别,但此刻,输了就是输了。失败,意味着他得去一趟景国都城。 这是哲别与他对赌的要求。 他明白哲别退而求其次背后的意思。 在武沐这些掌权者眼里,感情可以,也必须为大局让步。 “放心,我会去的。” 楚墨转身离去。 楚墨知道,哲别最后引而不发的那一箭,有刹那杀意。 他不知道哲别最终选择收手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两国联盟? 还是因为爱米尔? 又或许是见识过乾国日异月新,蓬勃发展的态势? 楚墨不知道,也不想探究。 此刻,他正痛并快乐着赵飞燕与顾轻歌的埋怨与包扎。 事实上,伤口早已结痂。 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两女珠泪未干,惊魂甫定的神态让他感动又感叹。 “你小子,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竟然正面接下哲别大使的绝技?” 武沐好奇的问道。 “瞎蒙的呗。” 楚墨随口敷衍道。 对于武沐想促成他与艾米尔联姻一事,他怨念未消。 “瞎蒙?” 五公公重复道。 这要是都能瞎蒙,那他也可以无敌天下了。 “欺君……” “杀头大罪是吧?” 楚墨抢先说道,“皇上,微臣身受重伤,得回府歇个一年半载的……” “” 哲别看了楚墨一眼起身行了个礼,“武皇,此间事了,还得回国复命……大盟约国书……” “哲别大使放心,朕不日便安排使臣出使。” 武沐说着看了楚墨一眼,“这样,英武侯既然赌斗输了,那便辛苦一趟,跑一趟景国都城递交国书,一 来显示我乾国诚意,二来,也算全了英武侯一诺千金之美名。” “摆驾,回宫。” 不等楚墨开口,武沐袍袖一挥,起身便走。 “皇上。 楚墨回神喊道。 “心意领了,英武侯既然受了重伤,还是歇着吧,朕准你莫要相送……” 楚墨算是明白了。 这赌注,多半也是武沐与哲别顺势而为,给他下了个套。 万众瞩目的楚墨挑战箭神一战,转眼过去许久。 侯府放出风去,言及楚墨伤势反复无法见客。 这令上门探查的各路大神悻悻而归。 事实上,此际,楚墨正带着飞雁关剩下的人,在上次与顾轻歌发现的海岛上大兴土木。 江南路与定远关传来的消息让他忧虑日盛。 内忧外患齐备,武沐又固执不肯出兵,扼杀乱局于将起时,再加上执意要自己出使景国,楚墨觉得有必要提前建好大本营。 否则,一旦去了景国后,誉王与辽国出手,京都,并不安全。 “公子真不愧仙人耶。” 有一日繁忙后,飞雁关众人感叹。 “谁说不是呢……就说这什么挖掘机,竟然在这泥泞不堪的土地上稳如磐石。” “还有那什么吊机,那么大的山石,竟然不费催费之力便上了几丈高……” “要俺说,还是那火药最厉害。嘭的一声,坚硬的山石便碎裂开来。这要是去攻城……” 众人忽然齐齐看向随口提出这个想法的易小奇,搞得他很是不自在说道:“怎么,俺,俺脸上有什么吗?” “你脸上有花。” 徐怀笑着爬了起来。 他等不了了,想要找楚墨问问易小奇的想法是否可行。 “炸城墙?” 正在烤山羊的楚墨愣了愣。 “没错,炸城墙。” 徐怀眼里有着光华。 “费那个劲干啥?那红衣大炮打城墙他不香吗?楚墨指着山脚下用枝叶盖起来的大炮说道。 “可是,火炮的杀伤不够啊。” 徐怀自然是知道火炮的,射程与杀伤不够不说,准星还差的要命。 “那些火炮也能算?” 楚墨撒上孜然与辣椒粉,细细撒上海盐,好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 肉香飘散开来,不远处躲着偷听的易小奇等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来吧,一起。” 楚墨早就发现了躲在树林里的他们,笑骂道。 楚墨烤肉的技术也许一般,但那些调味品却是绝无仅有的,这也让这些大头兵们对他的烤肉垂涎三尺。一只不算小的山羊,片刻便被吃干抹净。 擦擦满是油水的嘴,楚墨起身:“走,带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跨时代的武器。” 这是改良后的红衣大炮。 系统判定这座海岛属于楚墨私人领地后,高科技的局限性就少了很多。 毕竟系统背后的组织还是要靠宿主赚银钱的。 枝叶被清理掉后,一层厚厚的迷彩油布被掀开,流线型的炮身黝黑黝黑的,在艳阳下显得愈发稳重。楚墨不是第一次操作了。 数量的按动旋钮,将炮口对准海上的一片礁石,楚墨笑道:“看到那片礁石了吗?” “那怕不是得有十五里远?” 最近都在这片海岛上的徐怀,第一时间判断出距离。 “准确的说应该是十六里。” 楚墨看着准星上的靶尺说道。 这个距离超乎徐怀的想象。 “看好7。” 调整好靶心,楚墨开始填弹。 “砰”,不算响的声响,火光突然在远处炸裂。 “天,真打中了。” 第96章 可以没有规矩,但又不能没有规矩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易小奇简直要刷新自己的三观。 “我去看看。” 徐怀震撼过后第一时间要去现场。 事实上,那片礁石已经少了一截,肉眼可见。 但他还是想去现场看看。 “徐哥,等等我。” 易小奇喊着追了上去。 楚墨失笑。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射程超过三十里的火炮,的确超过了他们所能想象的极限。 片刻后,两人回来,摸着炮身爱不释手。 他们知道,这样的火炮,这座岛上起码有十二门,分列四周。 “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 楚墨郑重的说道:“站在这片土地上,任何人都不能强迫我们做不愿意的事。” 易小奇拼命的点头。 他知道,有这样的火炮存在,这座海岛便立于不败之地。 徐怀看向楚墨的目光里有着探究。 他从楚墨的话里听到了不一样的信息。 楚墨朝他点了点头,笑道:“抽空,去把弟兄们的家人都接过来吧,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若非赵飞燕、顾轻歌以及楚墨的一双儿女俱在侯府,武淮真要以为楚墨跑路了。 武仁五年春。 誉王起兵,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横扫江南三路。 各州城纷纷投诚。 三十万大军。 誉王手上的兵力在同化了厢军后,开始滚雪球般的壮大。 而今,北指辽东路,西指中原。 消息传至京都,天子震怒。 而此刻的楚墨,将将出了飞雁关,正式出使景国。 这样的消息传来,楚墨并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誉王终于扯下了遮羞布,与辽国商量好了般,同时发动。 是的,辽国会同西洋与南洋舰队,直接跨过博海,兵发太仓港。 这让京都的禁军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誉王肆虐江南。 楚墨叹了口气。 这事对武沐而言是莫大的伤害。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你拿别人当兄弟,别人却在你背后捅刀子,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只是,武沐是皇帝,一国之君,为什么如此感性? 楚墨既能理解,又无法理解。 思索间,落星峡方向鼓号齐鸣。 这是欢迎的队伍。 楚墨从这些人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敌意。 去岁,自己还曾在这片土地上大开杀戒,可如今,这些人眼里有的,只是崇拜。 这是个尚武的国家。 这是个崇拜强者的国家。 且不论楚墨带着三千残军纵横景、辽两国,单就他两次从神明一般的箭神手里全身而退,便值得这些景国人钦佩不已。 更何况,如今还有艾米尔的关系在里头。 礼部尚书陈学忠抚须额首,叹道:“看来,景国对结盟一事还是很有诚意的。” 事实上,陈学忠对楚墨为正使,他堂堂尚书为副使一事颇有看法。 直到踏上落星峡,踏上落星州的城门后,他才反应过来,想通其间关节。 楚墨,在景国竟然有偌大威名。 “结盟,是景国唯一出路。” 楚墨回道。 一路上,两人之间的那些嫌隙早就揭过不提。 除了阵营不同,陈学忠是第一次对楚墨产生佩服之情。 单就身后的五百名为工人,实为私兵的原飞雁军众人表现出来的纪律性,他就佩服不已。 “看来,辽国并未打算破坏武、景之间的结盟。” 陈学忠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辽国会不惜代价刺杀使团,破坏两国盟约,哪成想,这都踏入景国了,别说刺杀,便是闹事的都没见着。 “是啊,也不知道该说耶律仲齐自大呢还是说他格局大好。” 楚墨也自松了口气。 “两位大使路途劳顿,还请到驿馆稍事休息,酒宴一会便好。” 景国派来迎接使团的人乃是景国国师,艾诺西里。 “谢国师。” 陈学忠回礼。 楚墨对着仙风道骨的国师不太感冒,总觉得这人笑起来太好看,满脸正气,非奸即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 酒宴很丰盛。 烤全羊、烤全牛,一应俱全,也算的上宾主尽欢吧,至少,陈学忠很满意。 “怎么,怕艾诺西里国师下毒?” 陈学忠已是微醺。 两月来风餐露宿的赶路,这算是第一顿吃的像样点的,对于他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尚书而言,的确是种 煎熬。 “我家夫人交代了的,男人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 楚墨笑道。 事实上,趁着没人注意,他早已用系统兑换来的试纸检测过,酒水、菜肴里并无不妥。 也算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小心无大错。 “你呀……你对艾诺西里国师不了解,他可是大善人,悲天悯人……据说,艾米尔可能是他与景国女皇的孩子。” 陈学忠边说边朝上首的艾诺西里举杯。 “噗……咳咳咳……” 刚举杯饮了口酒的楚墨喷了,随即被哈到,剧烈咳嗽起来。 “不过,这个消息应该是假的。”陈学忠笑的像个狐狸,“也有人说箭神哲别才是艾米尔的生父。” 楚墨瞠目结舌。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三张脸。 “真相如何,怕是除了景国女皇外,无人知晓了。” 楚墨颇有些无语。 他没想到喝了酒的陈学忠竟然是这样的八卦体质。 “英武侯可是不喜景国食物?” 艾诺西里朝楚墨举杯。 “许是舟车劳顿,并无太多胃口。” 楚墨举杯回应。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乾国有句话,叫酒过三巡客当归……既然如此,明日还要赶路,今日晚宴便到此为止吧。” 艾诺西里说着将手里的酒樽满饮而尽。 寅时时分,辗转难眠之夜。 楚墨听着隔壁房间陈学忠震天的鼾声,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好似心肺突然被捉攫般。 “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楚墨皱眉自语,坐了起来倾耳细听。 落星城里静悄悄的,除了鼾声。 楚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太安静了。” 地处落星城最繁华处的驿馆,没有宵禁的夜晚,即便寅时时候,也不该一点声音都没有。楚墨猛然爬了起来。 '徐怀…徐怀。 “公子有何吩咐?” 门外值守的徐怀第一时间回道。 “让秦越侦查四周,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楚墨打开房门,严肃的说道。 “这便*…” “轰”的一声巨响,北城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东面传来连串轰鸣声,伴着火光。 楚墨感觉到了脚底下木板的震动。 “地龙翻身了?” 徐怀扶着门框惊异道。 “不是地龙,是炸药。” 楚墨神色严肃。 “炸山石的那种?” 徐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错。走,下去看看。” 刚下楼,一名景国人快步跑来。 楚墨认得,国师身边的人。 “楚大使,辽国攻城,国师请您待在驿馆内莫要外出。” “攻城?” 哪怕已经从爆炸的密度与强度中判断出来,楚墨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景国的斥候是吃干饭的吗? 被辽国悄悄摸到了城下都未发现? “公子,全员到齐。” 徐怀说道。 “斥候小队探查情况,其余人等保持警戒。” 这里是景国边城。 战争是景国的事,还轮不到他这个乾国使团来操心,如果没有威胁到他的话。 “英武侯,发生什么事了?” 礼部尚书陈学忠揉着生疼的脑壳走了过来。 “辽国攻城。” 陈学忠张大了嘴,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事情的确很荒谬。 尤其是当秦越通过无人机画面里得到的信息公布出来后,楚墨眉头皱了起来。 东面城墙与背面城墙都出现了宽达十丈的豁口。 然而城外的辽国骑兵数量不过几千之数,还有十几架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大车。 这点兵力就想进攻聚集着超过十万军力的落星辰? 开什么玩笑。 楚墨眉头皱起。 “扩大搜索范围,重点侦查前往都城方向官道两侧的山脉。” 楚墨总觉得辽国不会放任武、景之间毫无障碍的签署战略同盟,也不会错过如此好的刺杀自己的机会。那是耶律仲齐,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耶律仲齐。 “英武侯,可有什么发现?” 陈学忠终于回过神了。 “城墙破了,但辽国兵力并不足以突破景国边军。” 楚墨筒单说了下情况。 “你的意思是,辽国的目标是咱们?” 恢复冷静的陈学忠到底见多识广,一下抓住重点。“没错。” 楚墨额首,“辽国怕是要逼着咱们仓皇出城…… 轰。。。轰轰。0 0连串巨响过后,北城处火光漫天。 “火炮?” 徐怀失声道。 “随时做好出城的准备。” 楚墨说道。 看来,辽国得到海外国度的支持力度并不小。 几千骑兵奔腾的马蹄声传来。 片刻后,枪声阵阵。 “火枪?” 楚墨愕然的同时,往秦越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必须亲眼确认,确认这些骑兵的装备情况。 景国国师艾诺西里此刻浑身浴血,再无半分仙气飘飘的感觉。 这些由辽人与红毛鬼组成的联军打的他措手不及。 就在刚刚,两个万人规制的骑兵团竟然在十几门火炮与几千杆火枪下被打残了。 尤其火炮轰鸣时,马匹受惊,根本不听士卒指挥。 “国师,怎么办?” 先是神弓营被火炮击垮,此刻又眼见骑兵团被打残,辽国军队开始肆无忌惮的前压,落星州边军指挥使洛铭焦急的问道。 “让他们进城,准备巷战……让神弓营还能战的全都隐藏起来。” 艾诺西里沉吟片刻后说道。 他已经意识到这种火器的霸道之处。 这种霸道颠覆了他对战争的理解。 艾诺西里想起哲别回来后他打上门去时,哲别与他说的话:景国,已经落后太多了。 “楚墨!” 艾诺西里忽然想到什么,自己不熟悉这种战争,可楚墨应该熟悉啊。 “乾国大使?”洛铭诧异的重复了句,“国师的意思是,这些乾国使团与辽国勾连?“你在这里安抚军心,我去去就来。” 艾诺西里没有时间解释,拍马离去。 透过无人机成像,楚墨心中怒火高涨。 这西洋联军让他有种揪心的感觉,有不好的关于前世某些历史片段的联想。 将头盔递回秦越,楚墨面沉如水。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秦越小心的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在楚墨脸上看到这般凝重的神情。 “没什么……”楚墨说道,“去让徐怀做好参战准备。” 秦越张了张嘴,到底没敢问出声。 第97章 楚楚现身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意识进入系统,楚墨直接问道:“这种情况下,我能动用什么权限?” “宿主指的是科技解锁?” “不错。” “不好意思,根据系统侦测数据显示,敌方并未使用超越这个世界的武器,宿主无权限解锁。爱丽丝的笑容一如既往。 “武器装备呢?” “宿主已经制作的火枪与火炮足以应对,无需升级权限。” 悻悻然退出这不靠谱的系统,楚墨一边在系统空间里查看能用的到的物件,一边思索着对策。“或许可以试一试。” 楚墨的目光落在一旁自从购买后还未正儿八经用过的狙击枪上。 “你们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敢冲击驿馆,杀无赦。” “英武侯要做什么去?” 陈学忠一听楚墨要出去顿时急了。 这兵荒马乱的,万一出点差错,回去后他要如何交代? ‘陈大人在这里呆着很安全。 “可是。 楚墨快速离去,只给陈学忠留下了个背影。 除了驿馆,楚墨快速来到箭楼底下,沿着木架子飞身而上,矫健如同猿猴。 这里是整个北城门附近的制高点。 “什么人?” 箭楼上值守的兵士刚刚发现楚墨时,便被他一个手刀敲晕。 戴好头盔释放无人机后,楚墨将狙击架在箭楼垛口上,深吸口气,平复下有些暴躁的情绪。 北城门已经被辽国士兵占领,十几门火炮也移动到了距离城墙处不足百丈。 没错,楚墨的目标是这些火炮。 这些让战场失衡的火炮。 透过瞄准镜,楚墨从最右侧开始下手,“砰”的一声,子弹穿透推着火炮的西洋士兵。 紧接着几枪,第一台火炮彻底歇菜。 边上离得近的火炮手懵了。 隔壁的同胞连声音都没发出,身体便如同被大锤砸烂般残缺不全。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们惊叫出声。 “砰、砰、砰…” 这一刻的楚墨如同死神附体,愈发冷静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当第六台火炮手被清理掉之后,恐惧终于蔓延开来。 剩下的十台火炮手弃跑而逃。 等辽军察觉到火炮没有跟上派人来问询时,除了遍地残尸外,再无一人。 艾诺西里早在楚墨清理掉第二个火炮手时便确认了楚墨位置。 赶到箭楼时,楚墨将将下来。 “火炮已经不足为虑,剩下的骑兵,想必国师应当不放在眼里。” 就在火炮手四散而逃时,楚墨忽然想起难下的联军舰队。 蓬莱岛上的造船厂危险了。 楚墨悔恨交加。 以为打退景、辽联军后会有两三年的平稳发展时间,再加上妻儿在旁,楚墨并未第一时间选择扩大造船 厂。 就凭借如今一个月至多两艘的福船,一共也就不过三十几艘而已,又被自己使唤了六艘出海,水师能用的,不过二十来艘。 即使火炮威能上来说,中型佛朗机炮便足以压制西洋火炮,但楚墨对编入乾国水师的二十艘福船战力,没有丝毫信心。 “你是如何做到的?” 艾诺西里看着两手空空的楚墨,惊诧的问道。 楚墨没搭理他,“明天我要启程前往京都,国师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大使放心, 艾诺西里朝着楚墨背影喊道。 “哲别说的没错,楚墨此人若是得不到就得扼杀。” 艾诺西里眼睛微微眯起在心底想着。 想要一个人死有很多种办法,他对楚墨两度从哲别箭下逃生并不感冒。 “但愿你能为我景国所用,否则……” 艾诺西里几近无声的呢喃了句,翻身上马。 艳阳高悬时,驿馆外乃至整个落星州已经听不到枪声与呐喊声。 又小半个时辰后,落星州里欢呼震天。 仓促逃走的辽兵没来得及破坏的八门火炮,以及阵亡的红毛鬼身上遗落的火枪,全都被景国军队视如珍宝的带了回来。 此际,无数人正围着参观,如同瞻仰神迹般。 这些之前被视作鸡肋的火炮,在昨夜的战斗中,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听说大使对火枪、火炮极为熟悉? “还行吧。” “这些火器如何?” “很不错, 实话实说。 楚墨甚至一度怀疑西方是否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 这个时空没有可参照的历史,楚墨无从判断。 这些,只有等去岁派出的船队回归后,自己才能做出判断。 “比起乾国的如何?” 艾诺西里看向楚墨。 “各有所长。” 楚墨随口敷衍着。 这些火炮长约六尺,火药连同铅子重量不过两、三斤,与中型佛朗机炮相差无几。 事实上,就连结构也与佛朗机炮并无二致。 楚墨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 自从昨夜楚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击溃辽国火炮手后,他就发现艾诺西里对自己的态度变了。眼神里莫名的敌意消失了。 楚墨没有深究的心思。 “陈大人,出发吧。前路漫漫,归途遥遥,当早去早归才是。” 内心里,楚墨对乾国大局其实并不担心,但混乱是免不了的。 失去制海权,恐怕除了已经装备上火炮的四大卫城与京都之外,别的州府怕是要遭殃了。 使团在景国骑兵护送下浩浩荡荡前往景国都城。 乾国,却已陷入水深火热。 二十艘装备了火炮的福船,在第一场海战慌乱过后竟然打赢了。 师指挥使,原兵部侍郎秦禄在奏报上写着“迎联军六十艘战舰,以一敌三,炮鸣声中,敌军船舰纷纷倾覆…” 这让武沐心情大好,在朝会上对水师指挥使秦禄卓越战功大为夸赞。 今日,水师与联军战舰的第三次海战。 秦禄站在主舰瞭望台上,看着仓皇而逃的几十艘联军舰队,意气风发。 海面上,飘着好几艘船舰残骸。 “将军,有点不对劲……穷寇莫追啊。” 副将看着残骸附近的浮尸眉头皱了起来。 “船坚炮利,不趁势打垮他们,难不成错失这等良机?” 秦禄不悦道。 “将军,这几艘舰船的浮尸太少了。” 副将指着三、五浮尸说道。 海面上也没有殷红的血迹。 “你是何居心?莫非是妒忌本指挥使的军功?” 秦禄收回扫过海面的目光,朝副将怒目而视。 这副将本乃是兵部起复的一名水师老将,经验丰富。 原本是要他来担任指挥使的,结果秦禄自告奋勇,兼之宁国公等大臣举荐力保,便定了下来。“将军如何说这等话?” “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话间,舰队前方出现海岛。 “将军,不能再追了。” 看见海岛时,副将眉头皱了起来,顾不上秦禄阴阳怪气的话语。 “全力追敌。” 秦禄冷笑着下命令。 指挥旗挥动,舰队拼命追赶。 片刻后,疯狂逃窜的联军船队划了个大弯,横在了海面上,炮口正对。 “呜…” 隐约间号角声起。 “将……将军……” 桅杆上的旗官忽然大喊,拼命指着身后。 秦禄转身,脸色大变。 却见身后海面上,上百腰舰船呈扇形包围过来。 “怎,怎么会这样?” 秦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快,通知下去,左满舵……” 副将嫌恶的看了眼惊慌失措的秦禄,直接朝传令兵下令。 “将军,打起精神来,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副将抓着秦禄的肩膀摇晃着,厉喝道。 “对,对,冲出去,给我冲出去!” 秦禄眼里冒出希望的光,疯狂的喊道。 “午” 茨火炮轰鸣声中,跑在最前头的主舰两侧,水柱漫天。 扬起的水花落在舰艇上,将失魂落魄,状若疯狂的秦禄浇成了落汤鸡。“快,让舰艇护卫主舰两侧……” 回过神的秦禄嘶吼道。 “将军如何能这般自私?” 副将怒目道。 这是要护卫舰做炮灰啊。 “锵”的一声,秦禄抽出腰间佩剑指向传令兵,“立刻,马上!” “报……水军指挥使秦禄求见……” 朝会上正商议遏制誉王乱军之策时,殿外传来高呼声。 “秦禄?他不是应该在太仓州海上御敌吗?” 兵部尚书郭龄志皱眉道。 “传。” 武沐有种不祥的预感。 “皇上……水师……水师全军覆没……” 秦禄浑身泥水,膝行而前。 举殿哗然。 “不是前几日方说连战连捷,如何便成这般了?” 武沐猛然站了起来,一瞬间双眼发黑,整个人倒在龙椅上。 “皇上……” 五公公大惊,慌忙上前扶住武沐,“宣太医,快……宣太医!” 五公公的声音尖利而急促。 “朕没事…” 缓了片刻,武沐倚在龙椅上,面色苍白,“细细说来。” “罪臣奋勇杀敌,斩敌船六艘,副将田勇不听指挥,率船队贸然追敌……被不知名海岛处杀出的上百贼船包围…… 罪臣率水师全军奋力抵抗,然寡不敌众,副将田勇畏战潜逃……” 秦禄说着小心的看了眼宁国公徐畅,后者正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 贸然追击? 畏战潜逃? 这事岂是田勇做的出来的? 满殿议论。 “不应该啊,田副将老成持重,海战经验颇丰,如何会这般冒失?” 郭龄志出声质疑。 “回尚书大人,自末将就任指挥使以来,田勇不服,屡屡阳奉阴违,此次冒进,多半是想要挣军功,好与末将争水师指挥使一职……” 郭龄志眉头皱起。 这话他是不信的。 但群臣,乃至皇上的表情里,显然对这话颇为认同。 在军伍中,这种事再常见不过。 “战损如何?田勇人呢?” 武沐铁青着脸问道。 “回皇上,战舰全损,罪臣与几名同样落水的水师兵士抱着碎木板漂流于海上,被渔船所救……罪臣落水时,眼看着田勇带着两艘战舰突围而去,敌船竟然不曾追击……” 秦禄义愤填膺的说道。 “八百里加急奏报……” 殿外再次传来喊声。 “念!” 五公公接过奏报,缓缓展开后,颤抖着声音念道:“誉王攻下岗树路六大州府,挥军辽东路……武沐突然觉得心脏绞痛,猛然喷出口鲜血,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大殿乱成一团。 “太医为何还未至?” “来人,将田勇家属捉拿归案!” 秦禄看着大殿内混乱的景象,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不定。 是夜,皇后欧阳芸端着食盒步入皇上寝宫。 “怎么,连你也要阻拦本宫?” 欧阳芸看向五公公的目光清冷幽深。 “回娘娘,皇上龙体不适,不宜见客。” “本宫不过是给皇上送点参汤,怎么,这也不行?” 第98章 跟着我,许你半壁江山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欧阳芸眼睛微微眯起,“皇上一日没废了本宫,本宫便还是皇后!“让开!” 欧阳芸厉声喝道。 哪怕积威多年,五公公也不曾让开。 对他而言,皇上在,他就地位无忧。 更何况,辰妃正在里头陪着皇上,皇后此时进去怕是不妥。 欧阳芸忽然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 片刻后,欧阳芸收起笑容冷声说道。 这话让五公公愣了愣,这事谁都知道,用得着强调? “欧阳家可以让誉王成事,自然也能让他失败……” 五公公心中一动,“莫非娘娘是代表欧阳家来议事?” 欧阳芸整了整衣服,看都没看五公公一眼,提着镂空的食盒,款步入内。 连日赶路,楚墨一行终归是抵达景国都城。 与楚墨想象中的不一样,景国都城的构造竟然与乾国颇为相似。 若非摊贩、路人以及陪同在一旁的景国官员,楚墨真要以为这是一座乾国的州府。 “这景国国都,乃至官制、建制,皆乃沿袭我朝……”陈学忠颇为感慨的说道,“想我乾国强盛之时,威加四海,万国来朝……却怎料而今……” 满脸唏嘘,陈学忠住嘴不语。 “裡” 马官道上,一通体黝黑的骏马狂奔而来。 “吁…” 骏马将将撞到使团,撞到楚墨身前时,骑手勒马。 人力而起的马蹄就在楚墨眼前划了个九十度,生生停了下来。 “这是乾国使团,世子休得无礼。” 艾诺西里皱眉道。 这个景国最有实力的豪门中的二愣子,一颗心完全在艾米尔身上。 结果艾米尔去了一趟乾国后,当众宣布已经是楚墨的人,此生非他不嫁,这让这位勇猛有余,智计不足的世子怒火中烧,当夜便闯入公主府质问艾米尔。 这事在景国国都闹了很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 “这位是彪武将军的孙子赫连塔木世子……这位是乾国大使,英武侯楚墨……这位是副使,礼部是尚书陈学忠,陈大人。” 艾诺西里介绍道。 “什么狗屁大使,不就一个吃软饭的赘婿吗?” 赫连塔木嗤笑着,不屑一顾。 楚墨此刻自然不明白赫连塔木为何对自己有着这般大的敌意。 他也没兴致知道。 “没想到景国都城竟然到处都是野狗乱吠,倒是让人颇为失望……” 楚墨随口说道,“国师,抓紧时间递交国书后,我还得尽快回去……” 艾诺西里自然也收到了誉王起兵的消息,知道楚墨的忧虑,点点头道:“走吧。” “慢着!” 赫连塔木终于反应过来,楚墨刚刚骂他是疯狗呢。 “塔木,让开!” 艾诺西里怒了。 “他骂我!” “你就是欠骂!”艾诺西里怒道,“这大街上如何能纵马飞奔?若是伤到人了怎么办?冲撞使团,便是你爷爷来了也担不了责任。” “你…” 急切下,赫连塔木口吃起来。 “两位,请!” 艾诺西里知道,若不从一开始便镇住赫连塔木,让他混脾气上来了,谁都压不住他,除了艾米尔。 “锵”的一声,赫连塔木抽刀,劈向空中。 就那么单人独刀阻拦去路。 而身后赶来的上百黑骑兵,面面相觑后,也自跳下马,抽刀拱卫在赫连塔木身后。 徐怀等人见状自然不甘示弱,刀兵出鞘。 局势剑拔弩张。 赫连塔木明显是犟脾气上来了。 艾米尔身体不便,这局势怕是压不住了。 还没等艾诺西里想到办法,赫连塔木挥刀向前,“给我杀……” “咻咻咻……” 几只箭矢飞来,正准备发起冲锋的赫连塔木以及前面几个士卒,手里的钢刀被磕飞。“特么的,什么人在暗中放冷箭?” 赫连塔木怒吼着转头。 “箭神!箭神大人在那边!” 躲在一旁围观的路人终于发现站在道盘屋顶上的哲别。 “胡闹!” 哲别收弓,纵身而下。 哲别在景国,那是神一般都存在。 确切的说,是杀神一般的存在。 士卒们面面相觑后看向赫连塔木。 “你们确定要在我面前动刀?” “不敢…不敢…” 看着缓步而来的哲别,护卫们慌忙回道。 目光掠过赫连塔木的护卫后,定格在他脸上。 “哲别大师,这乾国赘婿欺人太甚!艾米尔就是被他糟蹋了才会……” “住口!” 哲别怒声打断赫连塔木的话,“让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哲别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三个月前,女皇就对外宣布,说是艾米尔身体不适,不再见客。 赫连塔木关心下直接跑到了宫里探听消息,说什么都要见艾米尔。 看见从艾米尔所在的寝宫里出来的御医,直接拦下打听消息。 御医边说边看了眼女皇,在后者额首下,说出了艾米尔病情。 一堆的术语,听的赫连塔木晕头转向。 但好歹他明白了:艾米尔去了一趟乾国,回来就病了。 这事绝对与楚墨有关。 “哲别大师,别人怕你,我赫连塔木可不怕你!” 赫连塔木梗着脖子说道。 嘴里说着不怕,手里的刀却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都散了吧。” 哲别随口说完后看向楚墨,意味莫名的说道:“来的还不算晚。” “女皇呢?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她?” 楚墨挥手让徐怀等人将兵器收起来,没什么好脸色的问道。 “既然来了就先安顿下来。” “女皇什么时候召见?” 楚墨眉头微微皱起。 以乾国目前的局势,他真没有时间耗在这里。 “很快,别急。” “很快是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一天?” 楚墨追问。 “将士们也都辛苦很久了,不如先安顿下来吧?” 陈学忠见状插话道,随即小声朝楚墨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请!” 哲别朝陈学忠点点头。 “楚墨!” 赫连塔木抽了一半的刀,终究在哲别锐利的眼神,强大的气势下,不敢出鞘。楚墨无视赫连塔木。 这吃的啥干醋? “楚墨,你个废物赘婿,这里是景国,不是乾国!你给我等着!” 额头冷汗滴落,赫连塔木大口喘气。 被哲别气势压制的赫连塔木总算缓过神来,朝着楚墨背影大声喊道。 “想死你就来。” 楚墨头也没回的说道。 哲别看了眼戾气深重的楚墨。 这样的神态,哲别还是第一次在楚墨身上看见。 “啪”的一声,宁国公徐畅一个巴掌将秦禄打到地上。 “大人。0 0私” “你不是说田勇绝无幸存的可能吗?” 徐畅杀人的心都有了。 就在不久前,有人飞刀传书,说田勇出现在福港。 徐畅知道,秦禄那天殿前问答,将所有过错全推到了副将田勇身上。 只是,他作为秦禄的举荐人,算是利益相关,不能揭露。 可田勇活着,真相便再难隐瞒。 “大人,您要救救我啊!” 秦禄听到田勇还活着的消息,筒直无法置信! 在那等情况下,田勇能活下来? “投敌,对,田勇一定是投敌了!大人,田勇他叛国了啊!” 秦禄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爬了起来,想要抱住徐畅大腿。 “废物!” 徐畅嫌恶的一脚踹开秦禄。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航样…” 徐畅凑过去低声交代着什么,从头到尾都没看秦禄一眼。 “感谢大人!我的忠心天地可鉴……” 秦禄话还没说完,进来的侍卫一掌砍在他后颈,整个人昏了过去。 “把人给我看住了。若事不成,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徐畅看向侍卫。 “属下明白,大人放心。” “去吧。” 待侍卫离去后,徐畅再一次拿出飞刀投递的书信,仔细看了起来,随即纸张的质地勾起了他的疑惑。凑到烛火前细细烘烤着,一行字出现。 徐畅一眼辨认出这个地址正是他与誉王以及面具人会面的秘密地点。 自打烟波湖画舫出事后,背后的势力隐入暗中,他已经许久未与面具人会过面。 徐畅思索片刻,走到书房一角,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下,靠墙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地下通 距离被楚墨发展为大本营的海岛不远处,周虎正陪着水师残余队伍修整。 “田大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您确定要回京?” 周虎问道。 作为边军出身的他,对于田勇回京后即将要面临的残酷事实清楚的很。 而暗卫,也早已通过秘密渠道将京都里的流言传了回来。 “自然要回去。” 刚刚换好药包扎完毕的田勇沉声接道,“水师几近全军覆没,主将临阵脱逃,此事总归要上禀郭尚书, 免得……” 田勇收口不语。 周虎明白田勇的未尽之意。 秦禄回归后自然会将责任推给其他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朝堂上对水师战败一事议论纷纷……” 周虎脑海里闪过那日田勇率领残余舰船与辽国联军殊死拼斗的场景,犹豫了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消息告诉田勇。 毕竟,这样敢战、舍身的将领,死一个少一个。 “百姓也说是田大人领着水师舰船临阵脱逃,置指挥使秦禄于不顾……此外,田大人的家眷已被下 狱。” “你说什么?!” 田勇猛然抓住他的衣领。 “田大人冷静点。” 田勇慢慢放开抓着衣领的手,“我妻儿老母被下狱了?” “秦禄将过错全推给了田大人……所田大人贪功冒进,落入敌军圈套后畏战而逃……田大人。 周虎拍了拍田勇肩膀,“我劝你还是别回去的好,等我家公子回来,由他出面为你伸冤,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来不及了……” 京都府大牢是什么样的情景,田勇自然知道。 想到自己年迈的母亲,体弱的妻儿正在大牢里不知道受到怎样的酷刑与煎熬,田勇双眼瞬间便红了。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必须回去,立刻,马上。” “我意已决,还请周兄弟代为安排,田勇感激不尽,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救命之恩……” “田大人这是做什么。” 周虎搀住欲要下跪的田勇叹了口气,“田大人便乔装打扮回京都吧,我会排个小队护送。到了京都,侯府会为大人出面。” 周虎相信公子若是在此也会这么做。 “感激不尽!” 田勇到底还是跪了下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的田勇却是涕泪交加,以致一旁修整的水师军士发现异常全都围了过来。 第99章 别咱们冲进去,结果被一锅端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什么?!那秦禄这龟儿子竟然这般无耻?” 知道因由后,水师众人尽皆怒声而斥。 “大人,我等随您同去,定要让秦禄那肮脏泼才伏法。” “对,同去。不能让大人白白蒙冤!” 义愤填膺的水师幸存者七嘴八舌的说道。 “心意领了。”田勇抹了把泪起身说道,“诸位在此修整,护我乾国国门不失为宜。” “可是……” “就这么定了。” 田勇摆手。 “什么人?” 驿馆里,楚墨猛然惊醒。 窗外一道人影飞掠而去。 楚墨推窗时只看到一道裙摆残影。“女的?艾米尔?” 楚墨皱眉想到。 身形上却有些不像。 艾米尔要瘦上许多。 “公子,可是有情况?” 徐怀听到响动叩门问道。 “没事。” 楚墨随口回道。 看了看时间,约莫是寅、丑交界时分。 一时没了睡意,楚墨又开始担忧起侯府来。 誉王明显是扯旗造势了。 “公子…有情齓” 徐怀敲门。 “什么情况?” 楚墨开门时,秦越与徐怀并排而立。 “有一拨人正在往驿馆扑来。” “我看看。” 楚墨接过视镜,视镜内从四方围来的人马怕是不下两千人。 这是景国国都,能调动这么多人而不被巡逻军士阻拦的,只能是权贵。“赫连塔木?” 楚墨从一个蒙着面的人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眼神。 那种仇恨与嫉妒,与白日里赫连塔木的眼神一模一样。 “让弟兄们做好准备……格杀勿论!” “是!” 秦越与徐怀对视一眼,快速退出房间。 “消息可靠?” 老太君看完暗卫密信后忍不住问道。 周虎派人传回来的消息太过令人震惊。 “千真万确!” 燕小北神情严肃的回道。 “小北哥,真会有人敢半路截杀?” 赵飞燕抱着睡着的楚慕雪,极度震惊。 宁国公? 誉王? 除了这两个人,赵飞燕想不到其他会对田勇下手的人。 “徐畅!” 老太君缓缓说道。 “武衡已然做到这般程度,没必要再在这点事上弄手脚,而徐畅不一样。秦禄就是他举荐的,据说还有些不可考的远亲关系在其间。” 这事赵飞燕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北,去找宋廉,让他盯着宁国公府;让他保护好田勇家人,莫要让人下黑手。去信郭尚书……还是算了,禁军调动人多嘴杂,不利于保密……” 老太君略作思索接道,“把暗卫力量集中起来,务必保证消息通畅。去信周虎,让他尽全力护住田勇,莫要让小人有机可乘。” “是!” 燕小北施礼退下自去安排。 “奶奶,宁国公莫非也要如誉王般谋反?” “一丘之貉。” 老太君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奶奶,相公托人传信,让咱们去海岛上耍耍,说是那里腊月寒天也不见冷呢。” 赵飞燕想起楚墨的交代,小心翼翼的说道。 “对啊奶奶,海岛上风景宜人,去散散心嘛。” 刚刚整理完暗卫消息的顾轻歌走了进来劝说道。 自打暗卫撒出去的面越来越广,众多州府递来五花八门的消息让燕小北头都大了,老太君便试着让顾轻歌来整理筛选,没想到她竟然做的有声有色,将繁杂的消息整理的井井有条。 于是,顾轻歌成了暗卫联接的关键人物。 “奶奶老了。” 老太君明白两人的担心。 “过些时日,若是形势越发不好,你们便带上小睿与慕雪去岛上。奶奶就不想折腾了。 “奶奶……” “奶奶……您不去,我和轻歌也不会去!” 两人急道。 老太君话语间透露出的信息太让人担忧。 “好了,到时候再说吧。” 老太君挥手,“时候不早了,都去歇着吧。” “赫连塔木,你自己要寻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楚墨通过散出去的十架无人机,紧紧锁定赫连塔木以及整整三千人的队伍。 发现没有火器后,楚墨摘下了视镜。 三千人的冷兵器队伍楚墨并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通过这件事,楚墨发现景国皇权怕是早已旁落。 若非有哲别的武力威慑,有国师艾诺西里的多方协调,怕是景国早就分崩离析了。 “啉!啉啉!” 上千箭矢腾空,箭矢上燃烧着沾着火油的布条。 陈学忠早被喊醒,被安排在火箭射不到的角落,不敢置信的看着驿馆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越来越旺。“疯了,赫连家族是要谋反吗?” 陈学忠喃喃自语。 火焰漫过来之前,楚墨终于推门而出。 哲别没来,艾诺西里也没有出现,楚墨便知道,他们多半是想借自己的手来对付赫连家族? “轰!”的一声巨响,驿馆厚重的大门被撞开。 “杀!” 除去熊熊燃烧的驿馆客舍,敌人或翻墙,或从大门闯入。 “楚墨就五百人,真不要帮忙?” 暗夜里,艾诺西里皱眉问道。 ‘你对楚墨还不够了解。 哲别负手而立,“别说赫连塔木的三千乌合之众,便是三千我朝禁卫都休想拿下楚墨那五百精锐。” “不会吧?乾国什么时候强到这般程度了?” 艾诺西里诧异道。 禁卫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 “确切的说,应该是楚墨强。” 哲别说道。 艾诺西里想起落星州里,楚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击溃辽国炮阵的画面,对哲别的话并不再质疑。 “所以,艾米尔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想绑住楚墨?” “或许吧,也可能是艾米尔真的看上了楚墨那小子。” 哲别叹了口气。 “艾米尔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竟然还不……那便是连弩?” 艾诺西里愣了。 视线内,楚墨的五百亲卫就那么站在大院内,赫连塔木的人冲进来多少,便倒下多少。 “那仅仅是连弩!” 哲别再次叹了口气。 “这还不够强?” 艾诺西里愕然看向哲别。 “我告诉过你,楚墨最擅长的,其实是火器……当初在落星州,楚墨就曾经用两个短小的火铳让我感受到威胁。 在乾国时,我听说乾国工部的工匠们日夜不停的赶制火器……” 哲别的眼神有些茫然。 那日画圈而战后,自己还曾对楚墨说火铳没有灵魂,可如今呢? 哲别坚信楚墨击退火炮手的兵器一定是火铳! 他甚至到了落星州外火炮处仔细寻觅,终于在一个炮身上找到了蛛丝马迹。 箭塔与火炮的距离,哪怕是自己用最强的弓,最强的箭也无从做到。 这大概就是耶律仲齐来信说过的那种莫名跗骨威胁吧? 哲别觉得自己忽然理解了耶律仲齐的感觉。 “公子…” 眼看着驿馆外的人已经不敢冲进来,徐怀转头看向楚墨。 ‘杀出去! 楚墨漠然下令。 徐怀、秦越为首的五百护卫杀了出去。 赫连塔木要疯了。 三千人的卫队竟然被五百人杀得丢盔弃甲? “不许跑,都特么的给我上!” 四散而逃的卫队直接击溃了赫连塔木的骄傲与自信。 尤其当楚墨越过门槛看向他的眼神,轻蔑而冷酷。 “逃跑者,杀!” 围在赫连塔木身旁的百名贴身护卫抽刀就砍。 逃窜的护卫要崩溃了,退是死,进也是死。 “逃跑者,罪及家人!” 赫连塔木吼的声嘶力竭。 “赫连塔木疯了。” 楚墨朝身后的陈学忠说道。 “是啊……罪及家人都喊了出来……这二世祖是真疯了。” 陈学忠摇头叹道。 “杀!” 剩下两千出头的护卫悲愤至极,绝望的吼着,冲向楚墨这方。 “小八,带一队人,把剩下的弓箭手解决了。” 徐怀看了眼回过神,想要拉出距离的弓箭手,冷冷的说道。 赫连塔木太小看楚墨这些人了。 四五百人的弓箭手竟然和刀斧兵站在一起,真正是一盘散沙,毫无纪律性。 “一小队,出击,其余的连弩压制。” 徐怀下令。 这是楚墨曾说过的火力压制战术。 原本是用在火枪兵的,徐怀觉得连弩营也可以借鉴。 这不,四百火力全开的连弩攻击下,前方的敌人或倒地,或逃窜,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便让一小队突入后退的弓箭手阵营内。 “换刀!” 小八大吼一声,钢刀飞舞下冲入人群内,直若无人之境。 “还不出手吗?” 国事艾诺西里皱眉道。 用不了多久,赫连塔木都得折损在这里。 他不不信楚墨会对赫连塔木手下留情。 “不急……” 哲别摇了摇头,看向东面。 那里,正是赫连家族带领的军队驻地。 “赫连岚山不会来的吧?” 艾诺西里说道。 赫连塔木带三千人夜袭驿馆本就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事。 艾诺西里甚至脑海里都有那种画面:朝堂上,赫连岚山依旧拿小孩子不懂事的烂借口搪塞众议。但若是赫连岚山私自带骑兵出营,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拭目以待。” 哲别住口不语。 “楚墨,你不敢杀我。” 当马蹄声远远传来时,赫连塔木从几百人的保护里走了出来,双目赤红。 三千人,如今站着的,不到五百人。 刺鼻的血腥气弥漫。 “我说过,让你别来招惹我。” 楚墨面无表情的回道。 “不敢杀你?” 楚墨侧耳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抬眼看向哲别与艾诺西里所在处,咧嘴一笑。“杀!” “杀!” 徐怀抽刀吼道。 短兵相接,惨叫声阵阵。 冷兵器近距离的廝杀总是那么的残酷。 陈学忠看着眼前的画面好一阵反胃。 “尚书大人还是先回到驿馆吧,赫连家的援兵马上就到了。” 楚墨回头说道。 “无妨。” 陈学忠干呕后终于缓过神来,直起腰时,突然豪气大发:“一起出来自然一起面对。好歹我也是一部尚书,怎样都不能堕了乾国天国的面子。” 楚墨看了眼陈学忠,从他坚定的神情里读懂了同进退的意思。 “楚墨!你敢!” 赫连塔木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 “我不敢?” 楚墨笑了,举步向前。 谁也不知道他的手里何时冒出了把长剑。 月色下,寒芒耀眼。 “你不敢!” 眼看楚墨只是站在面前,赫连塔木忽然纵声大笑,几近疯狂。 “楚墨,赫连大将军马上便到了,此时收剑束手就擒,大将军还有可能饶你不死。” 赫连塔木身旁的人说道。 “聒噪!” 剑光掠过,身首异处。 马蹄声从左右两个方向传来。 第100章 这是大师能干出来的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楚墨强化后的感官甚至能察觉到地面的震动。 “赫连大将军?” 楚墨自语。 “公子,至少有千骑。” 徐怀伏地静听后说道。 “赫连岚山,赫连家当代家主,景国护国大将军,实力仅次于哲别的武道大师。” 陈学忠怕楚墨不了解,低声介绍道。 “武道大师?” 与哲别赌斗后,楚墨对武道大师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敬畏之心。 另一方面,系统信誉积分终于突破了五千,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抽取高阶技能,到时候,怕是哲别也不见得是自己对手。 之所以还没抽取,主要是系统信誉分达到高阶后,系统竟然多了一个选项,选项里有一些诸如延寿丹之类的兑换物资。 兑换需要花费的信誉分动辄两千信誉分。 他想起了老太君的日渐羸弱的身体后,想要兑换一颗延寿丹。 五年期便要一千信誉分,贵是贵,但楚墨认为值得。 “那便会会赫连岚山。” 楚墨挽了个剑花,长剑入鞘。 “楚墨,你死定了……就是女皇来了,也救不了你!” 赫连塔木的话令楚墨有些无语。 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绑起来。” 徐怀喊道。 蹄声隆隆。 赫连岚山率领的骑兵团到了。 入目的,满地尸首。 “吁…” 一个身着便服的将领跳下马。 “父亲……” 赫连塔木羞愧的喊道。 令楚墨颇为意外的是,赫连岚山不仅不是满脸络腮胡的莽汉,反而浑身充满书卷气息。 “你便是楚墨?” “你便是赫连岚山?” 四目交接,两人气势陡然攀升。 就在此刻,驿馆不远的黑暗屋舍内,一道声音想起来:“母皇,再不出手,楚墨与赫连大将军便要打起来了。” “怎么,让朕的女儿见不得人,朕还要管他生死?” 黑暗里,一道女子声音传来,莫名的威严。 “母皇,孩儿不后悔……” “艾米尔,这楚墨,真值得你这般做吗?” “母皇,不论是为了景国皇室还是为了孩儿自己,楚墨都是不二选择。” 艾米尔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他这样的男子,不会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孩子而改变。” 景国女皇叹了口气。 “楚墨会的。”艾米尔肯定的说道,“他也许不会原谅我,但只要我们的孩子出世,成为景国太子,他会为了孩子而尽全力。这点我从未怀疑过。” “你这个傻孩子……” “母皇,大将军与楚墨打起来了……” 艾米尔焦急的说道。 赫连岚山,那可是景国当世最有权势的人,没有之一。 便在刚才,楚墨当着赫连岚山的面,一剑砍断赫连塔木右手。 战斗骤然爆发。 赫连岚山的兵器是杆长枪。 与西宁杨家枪的大开大合不同,赫连岚山的枪法飘逸、鬼魅。 手腕一振间,枪花盛放,让人无从判断枪尖攻向何处。 楚墨退了几步跃上墙头后。 熊熊火光之下,楚墨居然闭上了眼睛。 这动作让观战双方哗然出声。 “听风辩位?” 几次进击都被闭着眼睛的楚墨轻描淡写的挡下后,赫连岚山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凝重之色。 陈学忠忽然想起哲别与楚墨的那场赌斗,最后时刻,楚墨也似乎闭上了双眼。 武学大师之间的战斗其实挺无趣。 远没有半吊子高手之间来来往往,上蹿下跳般的热闹。 大师之间更重势,一击不中不等招式用老就切换开去。 驿馆围墙上,两人忽然停滞了下来。 “母皇,你说楚墨会赢吗?” 艾米尔关切的问道。 “会不会赢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楚墨不会输。” 景国女皇的这种信心,是来自哲别的话。 “世人皆以为我赫连氏位高权重,迟早必反,以致步步紧逼至此。” 赫连岚山说着看向哲别他们所在的方向,随后扫了眼景国女皇所在的屋舍,掷地有声的接道:“那我便反给你们看!” “大将军威武!” 一千骑兵爆出的声浪传开,在寂静的暗夜里搅动波澜。 “而你,乾国的英武侯,就凭你那五百人,哲别与艾诺西里哪来的胆子敢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赫连岚山问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他是真想不通,仅仅因为乾国来了个使团,皇室就那么有底气面对赫连氏接下来的反扑? “你们景国的破事与我无关。” 楚墨缓缓说道,“我只想完成任务,尽快归国。而你,赫连氏,就是我归国路上的绊脚石。” 楚墨觉得自己已经弄清楚景国皇室、哲别以及艾诺西里打的什么算盘了。 也愈发确信自己就是那把刀,砍向赫连氏家族的刀。 所以,楚墨很生气,同时也很无奈。 这一切,在哲别出现在乾国的时候也许便已经确定了,只是自己此时才想通,为什么一定是自己出使景国。 楚墨也相信,武沐不会让自己犯险。 只是,后手是什么? “动手!” 赫连岚山沉默了片刻,长枪刺天。 “嘭”的一声,一团烟花在天际炸响,紧接着三朵烟花在不同方位同时炸响。 这是楚墨给乾国军伍定制的信号弹,可此刻,却在景国的上空炸响。 “杀!” 赫连岚山看了眼天空中久久不熄的红色信号弹,腾空跃起,长枪拖在身后。 “当”的一声,枪、剑交接,楚墨脚下墙体崩裂。 而随着赫连岚山的一声令下,五百轻骑兵让出通道,通道后,是五百缓缓扬蹄的重骑兵。 这是楚墨第一次看到冷兵器时代里鼎鼎大名的重骑兵,只不过,还没等他细看,赫连岚山便将长枪当棍棒一般,再次横劈而来。 全副武装,连马匹都被黝黑的钢盔护着的重骑兵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连弩准备。” 徐怀神色凝重的说着。 身后后掏的时候却发现箭筒内只剩下一轮装填的量。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押宝在我身上吗?如你所愿……” 楚墨忙而不乱,一边应付着赫连岚山的追击,一边关注着已经开始冲刺的重骑兵,快速说道,“徐怀,全力出手,不用隐藏。” “轰”的一声炮响隐隐传来。 楚墨与赫连岚山同时住手,看向东面连续传来的炮击声。 “砰…砰…” 连弯齐射被盾牌挡下后,徐怀等五百护卫拿出了手枪。 这是楚墨进阶高阶后获得的权限之一。 最初,楚墨只获得五百连弩的配置权限,可如今,连弩配置数量放大到了五千,同时,还获得了两千把手枪的配置资格。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信誉分等级的提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国战里,出现了火器。 “这就是你的底气?” “你觉得如何?” 楚墨收剑入鞘反问道。 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两人半斤八两,独孤九剑破枪式下,任凭赫连岚山枪法如何诡异,始终无法有效突破楚墨防守。 赫连岚山没说话,而是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重骑兵,在砰砰声中,一个接一个落马。 强弩无法击穿的盾牌在短小的,从未见过的火枪面前,竟然如同纸糊的般被瞬间击穿。 盾牌后面的骑兵连人带盔甲摔倒在地,不知死活。 倒下的重骑兵又导致整个重骑兵营的冲锋被打乱了节奏。 场面有点难看。 当重骑兵倒下上百骑后,赫连岚山一直古井不波的脸色终于变了,沉声说道:“阿黎,整队,后撤。” “大将军!” 那叫阿黎的重骑兵不甘的喊道。 “嗯?” 赫连岚山眼睛眯起,身后火光映衬着,给人一种火红的灼热感。 “交出塔木,此事暂且揭过。” 赫连岚山转头看向楚墨。 被陈学忠等文官看住的赫连塔木,醒来后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 断臂的疼痛加上重甲骑兵的溃败,让他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信念产生崩塌。 还算宽阔的巷子里,重甲骑兵缓缓掉头。 倒下的百名骑兵里,真正死于枪伤的其实不多,更多的还是被收势不住的骑兵踩踏而亡。 “你不是要走吗?” 赫连岚山想了想说道,“我来安排。” “我凭什么相信你?” 楚墨反问。 “你在这里只会碍我的事,把你送走更符合我的利益,不是吗?” 这话倒是有道理。 “英武侯,别忘了咱们出使的目的。” 陈学忠眼看楚墨意动了,忍不住大声喊道。 “没有我的帮忙,即便你这五百将士火器再厉害,也休想走出京都。” 这话楚墨也相信。 否则的话他白日里就走了。 “楚墨,你不能答应他!” 哲别与国师艾诺西里终于现身。 “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他?” “赫连氏谋反,皇室已开始镇压,自顾无暇下,且不论赫连岚山有无能力保你出去,艾米尔呢,你就不想见见艾米尔?” “我为什么要见她?” 楚墨对艾米尔只有厌恶。 若非因为她荒唐的举动,自己又何尝会被破离开妻妾,离开还未满周岁的一双儿女,出现在景国国都? 而此际的乾国,在誉王谋反以及辽国联军的紧逼下,局势危急,自己本应该在京都坐镇护佑侯府的,可如今却只能在万里之外牵肠挂肚,能做的并不多。 “因为,艾米尔有了身孕。” 哲别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楚墨耳边炸响。 “楚墨,我要你死!” 赫连塔木终于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猛然挣脱了陈学忠等人的束缚,就那么冲向楚墨。 “废物。” 没等楚墨动手,赫连岚山直接一巴掌抽飞了他。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 “艾米尔有了身孕?” 楚墨有点不太相信,这未免太巧了吧?一次中标? “就算有了身孕,难道就一定是我的孩子?” 楚墨脱口而出。 “放肆!” 艾诺西里怒喝道。 “楚墨,你什么意思?” 艾米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火光中通红的脸颊上,杏目圆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哲别、艾诺西里忽然朝着艾米尔身后单膝跪地。 举目望去,艾米尔身后一个女子,阔步而来。 除了头上戴着的翠玉步摇展现女子柔美外,一袭宽大龙袍将原本婀娜的身姿遮挡的若隐若现。 “怎么,赫连将军见了朕也不行礼?” 景国女皇看了眼楚墨后转身望向赫连岚山以及那近千骑。 赫连岚山自然无惧景皇,但那些骑兵却有了不小的骚动。 第101章 冷面宋廉的手段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赫连岚山,你莫太过放肆。” 艾诺西里眼看赫连岚山面对景皇那种随意的态度,怒目而视。 “国师稍安勿躁。”景皇安抚好艾诺西里后看向赫连岚山,“赫连将军为何如此说话?倘若将军交出兵权,朕以天家名誉作誓,定将保赫连氏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 赫连岚山大笑出声。 “对我而言,富贵但在马上取。” “如此说来,大将军是要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我不过是为赫连家族谋一线生机罢了。” 赫连岚山的话语里充满嘲讽的味道。 作为吃瓜群众,楚墨其实也不轻松。 艾米尔隆起的肚子以及喷火的眼神,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将军此话何意?莫非还是天家逼你反不成?” 景皇蹙眉不悦道。 “自古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之辈举不胜举……只是没想到群狼环顾下,你也要行此手段,景国在你这样的皇帝手里只会成为他国囊中之物。 既然如此,不若由我亲自取了去,也好过被别国吞并。” 楚墨听了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赫连岚山,你这脸皮倒是够厚的。” 艾诺西里忍不住斥道:“功高震主?赫连氏有和功?当年若非你趁着哲别大将军潜入敌营,击杀辽国主将后身受重伤,被你赫连岚山窃取功劳? 若非天家仁慈,哲别大将军一心向武,又何来如今赫连氏的居功自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赫连岚山也不争辩看向哲别说道,“我倒有一事不明,不知哲别与诺兰氏可能解惑?” “放肆!” 艾诺西里听到诺兰氏后须发皆张,怒不可遏。 那是景皇登基前的闺名。 赫连岚山竟然敢这般直愣愣叫了出来。 “大将军可是疑惑为何朕忽然有了底气清算?” “正是。” “因为楚墨。” 景皇捻手指向站在一旁躲避艾米尔视线的楚墨。 “因为楚墨?就凭这五百人?” 赫连岚山觉得诺兰氏疯了。 的确,这些奇奇怪怪的火枪的确强,但五百之数能做什么? “大将军莫非以为武皇只是派了楚墨前来?” 景皇笑了,笑得很开怀。 笑容绽放瞬间的侧颜,哪怕是楚墨都为之刹那失神。 “不可能!” 稍一思索,赫连岚山摇头。 然若乾国军队来了都城,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点自信若是都没有,他赫连氏也不用谋反了。 “大将军听,来自东面营地的声音。” 远处传来的是轰隆隆的声响,像极了夏夜雨后的闷雷。 “不就是火炮?” 作为景国威武大将军,赫连岚山对火炮自然不陌生。 “的确是火炮。” 景皇点了点头很是感慨的说道:“岚山……朕给你最后的机会……” 一句软软糯糯的岚山,让赫连岚山一阵恍惚。 他、诺兰氏、哲别、艾诺西里,还有早逝的景皇,都是自幼玩到大。 或许,自打景皇娶了诺兰氏,他们之间的裂隙便埋下了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诺兰,回不去了……” 马蹄声疾。 “大将¥。。。” 临近时,一人从马上摔下。 那是他的亲卫头子。 “大营……大营被禁卫攻破,副将叛了……威武军,降了……” “你说什么?” 赫连岚山猛然向前,一把揪住亲卫的衣领提在了空中。 副将是他的亲弟弟赫连南山啊,他怎么可能叛了自己? “威武军……降了……将军,完了,全完了……” 亲卫泣不成声,眼里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当副将赫连南山将威武军聚集在校场,当令旗挥舞,当巨响迸发时,威武军就彻底完了。他从未见过这种火炮。 一炮下来,中心的十几个人便只剩下断臂残肢。 还有那一排排的火枪,拿命都堵不住啊。 ‘南山为何会叛了我? 赫连岚山喃喃自语。 “因为赫连南山知道,只有这样,赫连氏族才能得以延续。” 哲别叹了口气接道,“岚山,降了吧,威武军将会被打散重编,赫连氏也将获得新生。” 四处影影绰绰的人影。 屋顶上也出现一个有一个的神箭手。 “哈哈哈……” 赫连岚山大笑。 “所以,你们利用塔木对楚墨的怨恨引我出营,再让南山将威武军聚而歼之?” “你还是不懂。” 景皇的眼神里充满怜倘,“真正有谋反之心的有几个?没有你坐镇,谁又敢谋反?而南山的弃暗投明,不过是压培他们内心的最后一击罢了。” 十五门火炮,五千杆火枪,哪怕正面相争,景皇相信,一分为二的威武军也没有任何机会。 “岚山,战争已经不在是以前的方式了。” 哲别叹道。 “父亲,孩儿不孝!” 不知何时醒来的赫连塔木抽出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悲呼。 “塔木,你…” “父亲,你别过来,否则我立刻结束性命。” 赫连塔木说着看向艾米尔隆起的肚子,半晌后,悲戚道:“艾米尔,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没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 艾米尔缓缓摇头。 “哈哈哈……噗……” “塔木!” 鲜血喷涌,赫连岚山悲呼抢进,抱着赫连塔木软倒的身体,整个人精气神忽然被抽空般,万念俱灰。人死为大。 不论赫连塔木咎由自取还是受困于情,楚墨都不想再评论。 艾米尔梧住了嘴,圆睁着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看着眼前这一幕,景皇的眼里闪过不忍。 哲别、艾诺西里也在心底叹息。 “大将¥。。。” 近千之数的重骑兵、轻骑兵抽出兵刃,悲戚呼唤。 赫连岚山轻轻放下怀里已经没了气息的赫连塔木,缓缓起身,茫然的目光掠过呼唤的摘系,掠过熟悉而 陌生景皇等人。 “谋反是我赫连岚山的决定,与他们无干。” “大将军放心,只要放下兵刃,他们以及威武军,依旧是朕的子民。” 景皇诚恳的说道。 她知道,赫连岚山已经没有退路。 而她自己,同样没有退路。 权力之争或许是刀光剑影,但更多的时候却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那种没有血腥却步步惊心的各种阴谋、阳谋,才是最令人惊心动魄。 一夜鱼龙舞。 轻描淡写的暗夜背后,是景皇与哲别、艾诺西里长达半年的筹谋。 还牵扯了武皇。 在脑海里还原出大致剧情后,楚墨在心底感慨了句:“这些玩战术的,心可真阴。” “我们与大将军共进退!” 重骑兵指挥使大声喊道。 “誓与大将军共进退!” 骑兵们振臂高呼。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赫连岚山叹了口气喃喃道:“罢了……” “岚山,收手吧。” 哲别眼看赫连岚山有些许松动迹象后劝道。 “自古成王败寇,我赫连岚山拿得起放得下……哲别!” 赫连岚山长枪指向哲别,陡然气势迸发,“都说你乃当世第一高手,我赫连岚山不服!” “岚山。 赫连岚山不等哲别说完,也不见如何作势,整个人便消失在原地。 “弟兄们,为了大将军,诛杀昏君!” “楚墨,艾米尔就交给你了。” 景皇不等楚墨拒绝,轻轻将艾米尔推向楚墨,身形轻闪间,手里多了把长剑。 “母皇……当心!” 艾米尔一时顾不上楚墨嫌弃丢开的扶了自己一把的手臂,担忧的看向冲向骑兵群里的景皇。弓弯声响,屋顶上的神箭营出手了,只是这等普通钢箭又如何能破防重骑兵? 景皇瞬间便陷入包围里。 楚墨看了眼还需要几个呼吸才能赶过来的禁卫,眉头皱起。 “救还是不救?” “楚墨,救救我母皇。” 艾米尔苍白着脸色,紧紧抓着楚墨手臂。 “救下我母皇,你若要走,我不纠缠于你……” 艾米尔被泪水迷了的眼眸里满是恳求与哀婉。 “徐坏,动手!” 楚墨再一次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身犯险,是吃准了自己性格上的弱点?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景皇又一次的阳谋。 这一刻,于公于私,他都别无选择。 “田大人,前方有情况。” 从福港偷偷上岸后的第三日午夜,斥候营副营正周鼎坤,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或者说,是夜袭之人故意打草惊蛇之举。 绝对的实力对比面前,也的确不需要掩饰。 周鼎坤带领的护送小队很快便看见徐徐而来的千余骑兵。 长刀出鞘。 “坤哥,这些贼人如何知道我们要从这条道上走?” “你问我,我如何晓得?” 周鼎坤没好气回了句,转头正色交代:“都注意了,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定要保的田大人无恙。 眼看信号弹成功升空,周鼎坤带着小队遁入一旁树林中。 空旷地带,他们这样的百人小队根本无法应付骑兵冲锋。 事实上,千人团的骑兵并未发起冲锋,而是分出了五百人直接下马入林。 另外五百骑则在树林外警戒,防止田勇逃脱。 “看来,咱们被无视了啊。” 周鼎坤朝一旁的连弯营副营正许烈笑道。 “那就让他们尝尝我连弩的厉害。” 说着手一挥,连弩出现。 “这些不像是军中人。” 田勇忽然说道。 “的确,一群乌合之众。” 周鼎坤附和着。 进入林子里的几百人大概认为人数上有优势,大大咧咧的举着火把,用兵刃砍着荆棘丛,没有丝毫的纪律性与配合。 透过斑驳的月光看着林内林外星星点点的火把光芒,周鼎坤脑子快速转了起来。 这样“坤哥,原来你这么阴险的吗……看来以后得离你远点。” 许烈等人大致了解周鼎坤的计划后打趣道。 “一边去……公子说了,这叫战术……田大人,得罪了。” 周鼎坤边说边笑的同时,手上一点都没闲着,将田勇五花大绑起来,推了出去。 “降了……我们降了……” 驿馆门前的混战很快便被徐怀等人解决。 而楚墨,正眺望在屋顶上一追一逃的赫连岚山与箭神哲别。“英武侯,箭神这是落入下风了吗?” 陈学忠对武道一途并不精通,皱眉问道。 “哲别只是不想出手罢了。” 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楚墨不想评判。 事实上,谋反被扼杀的赫连岚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于哲别箭下,保留最后的体面。 驿馆周围的商铺也好,民房也罢,乃至官邸,许多人默默看着屋顶上追逐的,景国最具权势与威望的两个男子。 第102章 你若敢死在外头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所有都知道,今夜始,景国将迎来权力变革,迎来真正的皇权时代。 这一切,都与乾国大使楚墨有关。 “哲别,你要羞辱我吗?” 赫连岚山突然不追了,站在一座四层高的屋顶边沿喊道。 “岚山…” “大丈夫何患生死。哲别,来吧……” 百步之外,哲别失神片刻后,终于举起了手上强弓。 “为了景国。” 哲别喃喃道。 “为了景国。” 赫连岚山大喝一声,人如离弦弓箭般冲天而起,脚底瓦砾却仍然纤毫无损。 力量控制炉火纯青。 “赫连岚山要死了。” 楚墨感叹道。 “不会吧……” 还没等陈学忠问出口,哲别三箭连珠而出。 赫连岚山避过第一支箭矢,磕飞第二支时,去势已尽,半空中无处借力的身躯,被第三支划着弧线的螺旋箭洞穿,鲜血喷涌。 “岚山!” 景皇失声喊道。 即便背对着楚墨,楚墨也依旧从那悲戚的声音中判断出了哀惘之意。 “好一道螺旋箭……果然名不虚传……咳咳……” 跌在房顶边沿后,砸落地上,赫连岚山边说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惜,胸口被箭矢击穿的他,根本无力办到。 “你放心,赫连氏火种永存。” 哲别单膝跪地,伸手扶起赫连岚山,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一夜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景皇留步。” 尘埃落定后,景皇牵着艾米尔,转身便走。 “嗯?” 景皇回眸看向楚墨。 “乾国使臣楚墨、陈学忠进献国书!” 楚墨与陈学忠一道,双手捧着国书与礼单,躬身喊道。 “两位大使远来辛劳,不如先休憩休憩。景国虽地处边陲,但风光自有独到之处,诸位可四处走走,也不枉万里跋涉……” 景皇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景皇,我等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还请景皇移交国书……” 楚墨再一次说道。 艾米尔频频给他使眼色。 作为母皇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自然知道母皇微蹙的眉眼下,火气正旺。 这个时候顶撞她,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景皇转身前行几步来到楚墨身前,睥睨的目光扫小弯腰的楚墨与陈学忠后,眸光落在楚墨身上,半晌开口:“两位也知道今夜发生了何事……这般时候非商议国事之时。待朕平定诸事,自会召见两位。” “联盟与否,但在景皇一念之间。” 就在景皇拂袖转身的刹那,楚墨忽然直起腰,一字一顿说道。 “大胆!” 艾米尔急切喝道,频频给楚墨使眼色。 “你这话是何意?” 景皇看向楚墨的眼眸微微眯起。 一旁的艾诺西里也频频给楚墨使眼色,只可惜,楚墨全都当做没看见,继续说道:“景国若不想结盟,那便就此作别。” 楚墨收起国书,随手塞在怀中。 “你敢威胁朕?” “如果景皇要这么理解的话,我无所谓。” 楚墨这话出口,现场除了驿馆燃烧的声音外,鸦雀无声。 “结盟乃两国皇室的盟约,你不过小小使臣,如何敢擅自破坏盟约?就不怕惹怒朕,让你人头落地?景皇忽然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楚墨。 她自然知道艾米尔很紧张。 紧张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几乎用了全力。 “最好能让我人头落地,否则,景皇不会想知道后果。” 楚墨的话很荒谬。 至少在陈学忠,在艾诺西里等人看来确实荒谬。 “朕知道,你这五百护卫实力强劲,但就凭这五百人,想要与景国抗衡?” “他们都会死。” 楚墨指着徐怀,指着陈学忠等人,诚恳而自信的接道:“但我不会。” 楚墨边说边从系统里买了催泪、烟幕弹之类的,这些辅助性质的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 即便他能确认景皇不敢翻脸,但有备无患素来是他的行事准则。 脑子发热除外。 “母皇…” 艾米尔开口了,满脸哀求之色。 “抛开结盟一事,艾米尔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问的楚墨下意识看向艾米尔,脑子里浮现过往的画面。 而后者滂沱的泪眼模样,实在是让他狠不下心来说出绝情的话。 “孩子出生后可以送到乾国,我自会对孩子负责。” 楚墨说道。 “你要始乱终弃?” 景皇怒了。 艾米尔瞬间苍白的脸色让她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我说过,我会对孩子负责,也只对孩子负责……无论他在景国,还是在乾国。” “母皇,让他走……求求您了……” 艾米尔悲泣出声后,哽咽的说道。 她从楚墨眼里看出了坚定。 楚墨不忍,但想起赵飞燕,想起顾轻歌,他只能硬起心肠收回落在艾米尔身上的目光。 事实上,景皇当然知道楚墨急于回去的心情。 相比于楚墨刚刚建立的粗陋的情报系统,景国的谍报体系要完整、高效的多。 但也正因此,她并不希望楚墨回去。 至少不是这个时间段。 “你这孩子……” 看了眼凄惶无助的艾米尔,景皇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事实上,她也并不打算为难楚墨,只不过楚墨对艾米尔的无视,让她很是不舒服。 不说其它,单就从乾国高价买回来的火炮与火枪她便知道楚墨的价值所在。 这是经历了实战检验的武器。 这是颠覆战争模式的武器。 “从景国都城到乾国都城,少说也得三月路程。即便朕放你回去也于事无补。” 景皇想了想说道。 “景国可是收到了什么情报?” 楚墨的心提了起来。 上一次收到暗卫情报还是大半个月之前的消息了。 尤其是辽国封锁博海与清河一带后,消息更难传递。 “武衡声东击西,派入辽东路的都是些厢军之类的,人数虽多,却无甚战力;暗地里,精锐军队消失不 见。。。” “什么意思?” 楚墨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了。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武衡主力军队的目标应该是京畿一带。” 景皇说出自己的判断。 “据朕所知,武衡与辽国有某种联系。再加上他在京畿经营多年,不论是四大卫城还是禁军里,谁知道有多少军将是忠心于他的?” 景皇接道。 “里应外合?” 陈学忠脱口而出。 作为先是跟随首辅张宝林,后又被誉王武衡收入麾下的礼部尚书,虽说因为加入誉王阵营时间不长,还不是核心力量,但能做到六部尚书之一,陈学忠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对京都里的暗流涌动有着清晰的认识。 “就前几日的消息,辽国联军从海上突袭了太仓州,州牧、录事参军等尽皆战死。” 哲别开口了。 “步林峰战死?” 楚墨想起那个一面之缘的步州牧,想起步霏,想起太仓州录事参军之女苏盈盈。 太仓州若失,京都便只剩下卫城。 倘若没有内患,楚墨相信有了火炮与火枪的京畿之地不会有大的危险。 但他知道,堡垒大多数都是自内部被攻破。 “陈尚书,你留在这里与景国交接国书。徐怀,秦越,你们跟着陈尚书,务必护送国书与陈尚书平安回我乾国。” 知道局势越来越危急的楚墨一刻钟都不想等。 “公子,那您呢?” “我立刻启程回乾国。” “你一个人?” 艾米尔脱口而出。 哪怕是武道大师,在辽国与誉王的全力封锁下,想要万里奔袭京都也是无异天方夜谭。 乐皇楚墨诚恳接道:“武、景两国既然决定结盟,那便拿出诚意来。唇亡齿寒的道理不用我说景皇自然是知道的。倘若被武衡那乱臣贼子谋了国祚……” 楚墨住口不语。 “抛开其它不提,正如艾米尔所说,你一个人如何回得了乾国?” 景皇疑惑。 “这就不劳景皇过问了,我自有办法。” “公子…” “龄…” “英武侯……” 徐怀、陈学忠与艾米尔同时说道,三人都想要劝说楚墨。 “就这么定了。” 楚墨转身。 “楚墨,你……我能最后再抱抱你吗?” 艾米尔泣不成声喊道。 楚墨停下了脚步。 景皇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 艾米尔从身后抱着楚墨,想要为自己的任性道歉,却发现无法开口。 是的,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同样的选择。 “好好照顾自己……来日方长。” 在心底叹了口气,想着艾米尔还年轻,未来的日子的确还长着,考虑到有着身孕,楚墨到底还是心软 “楚墨……我送送你。” 哲别朝景皇点了点头,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中,朝楚墨追去。两道身影伴着蹄声,渐渐消失在街角。 “后悔吗?” 景皇扶着摇摇欲坠,凄婉哀绝的艾米尔,怜惜的问道。“母皇,孩儿不曾后悔。” 一路疾驰出了景国京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哲别大师还请回。” 楚墨轻轻拉了拉缰绳,奔驰的骏马扬蹄而止。 “拿上这个,在景国境内,无人敢阻。” 哲别从怀里掏出了块令牌。 精铜镂空花边,一面中间是个大大的“箭”字,另一面则是“令”字。 “谢谢。” 楚墨也不客气。 虽然大概率用不上。 “艾米尔的事,我欠你个人情。” 哲别的话让楚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的人情又不值钱。”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哲别没搭理楚墨的怨言,继续开口。 “既然是不情之请,还是不说也罢。” 楚墨摆手。 “此次一别,再见无期。艾米尔毕竟是我景国储君,无故怀有身孕与景国颜面上不好看,会成为她日后登基的污点。” “你先听我说完。” 哲别抢在楚墨要开口前接着说道:“不论过程怎么样,艾米尔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这是事实。所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墨皱眉问道。 “所以,景国皇室会对外宣布你是驸马,会在不久之后拜堂成亲。” “这不可能……” 楚墨觉得很荒唐,自己回了乾国,不说以后绝对不会去景国,但短时间内自己肯定是不会去的,那时候孩子都指不定多大了。 “拜堂的事你不用操心,皇室自然有办法掩人耳目……只是要借你的名义一用。 这对你而言无非又多了个入赞景国皇室的名头,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觉得呢?” 哲别想了想接道:“况且,你们的孩子如果是男儿,我会辅佐他继承景国皇室;如果是女娃儿,我也能 第103章 乘风破浪终有时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保她荣华富贵。” 楚墨有点无语。 这是名声的问题吗? 成为景国驸马的事若是传到乾国,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风波来。 “你放心,武皇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 哲别补充了一句。 “合着,你们早把我卖了?那又何必问我意见?” 楚墨怒道。 “这是对你的尊重。”哲别诚恳道:“楚墨,抛开景国不谈,艾米尔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让她日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留下污点。 楚墨,我哲别这一辈子没求过谁,这次,算我求你了。” 哲别说着跳下马,单膝跪地。 这一跪让楚墨头都大了,慌忙跳下马伸手想要将他拉起。 一时间两人僵持在一起。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两个武道大师的力道控制都是炉火纯青,周围的沙尘与落叶被无形气劲吹开。 “算了,你们想怎么整便怎么整吧。” 楚墨也懒的拉他了。 “多谢。” “走了。” “保重。” 策马扬鞭,迎着初升的朝阳,楚墨一路疾驰。 塞外平原,沃土千里。 到达无人区后,楚墨将越野车释放出来,在颠簸的红土地里,没日没夜的奔波。 四天后的午夜,楚墨抵达飞雁关前。 隔着清河,通过无人机传回的,飞雁关城头篝火旁挂出的旗帜,竟然是辽国战旗。 不用想,飞雁关已失。 楚墨不确定西宁府如何。 是沿着西宁回京都,看看战局情况,还是按原计划穿过辽国疆域,从博海口入海,走海路回京都摆在楚墨面前。 天人交战。 西宁府固然重要,杨家也算是有亲戚关系,但对侯府的担忧终究占了上风。 楚墨决定自私一回。 趁着午夜,楚墨沿着清河岸边,驾驶着摩托,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热感应分辨路况以及规避巡逻的辽国小 队。 当经过定远关时,听着隆隆炮声,看着横亘在江面上的大小战舰以及定远关前绵延的帐篷时,楚墨终是无法置之不理。 画面里,定远关原本巍峨斑驳的城墙被炮火洗礼的一片焦黑,甚至有许多箭垛已经被炮火抹平。 楚墨知道,用不了多久,那段城墙便会被炮火轰的崩塌。 而另一侧的城墙下,正有辽兵再疯狂挖掘墙角。 身畔黑乎乎的油布包里,楚墨看到了粗陋的引线。 “这是准备炸毁城墙啊。” 楚墨看了眼已经落到海平面那头的夕阳,整个人隐入清河边过人高的杂草丛中,进入系统。 “爱丽丝,在不违反系统原则的情况下,我能采购的最高权限武器全都列举出来。” 面对火器,除了用火器应对,楚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正在查询中……” 爱丽丝僵直了瞬间,开口道:“宿主请看。” 清单里有很多物件,楚墨筛选掉绝大部分不合用的物件后,视线落在简易燃烧弹上。 这与楚墨在京畿外干掉马匪的燃烧弹明显不同。 与其说是燃烧弹,不如说是装了引线的炮弹。 只是里面不是黑火,而是比火油更厉害的燃料。 这要是从空中丢到辽军营帐堆里,效果想必不错。 楚墨寻思片刻后又看向火炮参数。 “凑合着用吧。” 没有火炮,定远关终究是守不住的。 采购了足够多的简易燃烧弹与二十门火炮后,楚墨闭目养神,静待黑夜来临。 王猛怎么也没想到誉王竟然会赤果果的与辽国联盟,置乾国国祚于不顾。 虽说历来是由胜利者所书写史书,但武衡就不怕千夫所指,被世人唾弃吗? 定远关大营内,满眼血丝的王猛很有点颓然。 这场战斗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来打的最憋屈的一场,有力气无处使。 在城墙上当活靶子;冲锋又被成排成排的火枪无情屠戮,王猛终于有了哲别一般的感慨:战争模式,变 “将军,城墙下的辽军总算解决了……只是,骑兵团的弟兄们,十不存一。” 副将满身鲜血的走入营帐时,已是摇摇欲坠,满脸悲戚。 那黑火油布包的威能他见识过。 西侧那道裂纹便是被这油布包给炸出来的。 也幸好,辽军错估了定远关城墙的厚度、强度,否则,正面城墙被炸,定远关怕是早已被攻破。 “为了乾国。” 王猛站了起来,缓缓说道。 “为了乾国。” 副将咬牙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字喊道。 “为了乾国……” 声浪在营帐外,在定远关内如波浪般传递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粮食耗尽,损兵折将的定远关,熬不过下一个日升日落。 “与其坐等城破,不如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副将期望的看向王猛。 自从原本的定远关副将潘涂试图烧毁粮仓打开城门被制止后,王小虎便当仁不让的成了定远关副将。 将士难免沙场死的觉悟,他们都有。 但这般窝囊而死,他心有不甘。 “是啊将军,趁着夜色,和他们拼了,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 步兵指挥使也赞同道。 “将军……您就别想援军了。飞雁关、鹿鸣关已失,西宁府被围,洛河府只知道明哲保身,辽东三路被誉王大军牵制,京畿重地又受到联军威胁,将军,咱只能靠自己了。” 王小虎有些绝望的说道。 王猛看着营帐内一张张渴求一战的脸,闭上眼睛。 粮道断绝,定远关的存粮早就没了。 如王小虎所言,这次是真没有援军了。 上回耶律仲齐围剿定远关时,侥幸有侯府姑爷神乎其神的空投了许多粮食,可如今,姑爷楚墨远在景国国都,这次是真没有救兵了。 王猛猛然睁开双眼,右手用力在空中一挥:“那便杀特么个痛快。” 杂草丛中,定好闹钟的楚墨准点醒来。 系统时间显示,凌晨三点。 轻轻拨开有些扎人的芦苇叶,楚墨将目标定在了运送粮株的众多如同福船般的运输船上。 想了想,楚墨拿出早已备好的潜水服与装备匆匆穿好,缓缓滑入清河。 通过空中无人机的配合,楚墨很快确定好目标船只,用一个吸盘一样的东西牢牢扣住船底。 船很快便动了,夜风下,风帆全开的船只速度逐渐提升。 就在船行过清河中心时,无人机画面里,定远关南、北城门忽然开了条缝隙,紧接着人影一个接一个出来。 “夜袭?王猛是疯了吗?这么大张旗鼓的,以为辽兵都是傻子?” 楚墨忍不住在心底大骂。 “还是说,定远关撑不下去,孤注一掷了?” 冷静下来的楚墨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耶律仲齐即便没有亲临,能被他信任的大将,想必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火炮、骑兵、弓箭手、火枪手,一排排的,早已严阵以待。 定远关西门大开,城墙上一座座篝火点燃。 骑兵出现。 两侧几万人的刀盾兵方阵动了。 “大人神机妙算,王猛终于沉不住气了。” 辽兵军阵前,身着银色销甲之人朝身旁穿着黄金销甲,头戴红缨帽的主将说道。“今夜不主动出击的话,那就不是我所认识的王猛了。” 辽军主将满脸自得的笑言。 视线里,定远关前,一人一骑离阵而出。 “大人,王猛出来了……要不要……” 银色铠甲之人说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急,看看王猛想要干什么。” “耶律萨耶,出来说话。” 王猛纵声高喊。 “哈哈哈哈,王将军这是要投诚我大辽么?” 狂野的笑声中,耶律萨耶缓步出阵。 “投诚?” 王猛哈哈大笑,紧接着充满嘲讽与鄙视的说道:“就凭耶律仲齐这种引狼入室的怂货也想让我投诚?“放肆!” “大胆!” 辽军听得懂乾国话的不在少数,听见王猛侮辱辽王,顿时喝骂声起。 “安静!” 耶律萨耶大喝一声,制止那些蠢蠢欲动的辽兵,转头朝王猛冷笑道:“口舌之欲并不能挽救定远关。” “我王猛自认为驰骋沙场数十载,麾下精兵强将无数,独缺孬种。” “说的好!” 王猛身后将士振臂狂呼。 出关之前,王猛便知道不可能夜袭。 若是能被偷了营,那就不是素来以稳健传诸于世的耶律萨耶了。 “很好……那就让我看看,王将军手下的将士们有多勇猛。” 耶律萨耶说完头也不回的回归中军。 眼看一面倒的屠杀便要开始,在水底潜行的楚墨急得不行。 可越是着急,距离河岸还有几百米距离时,船却停了下来。 “麵…” 楚墨无奈,只能一腰一腰的沿着船队摸了过去。 “没了?” 抓了个空的楚墨眉头皱起。 清流河底暗流颇多,若是没了外力想要横渡两百米,怕是得脱层皮。 “你可以用锚钩发射器。” 正当楚墨准备孤注一掷强行游过去时,爱丽丝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锚钩发射器?对啊……” 楚墨终于想起了电影里特种兵作战时的辅助工具枪。 “十万银。” 楚墨知道,系统这是趁火打劫。 但银子对他来说早已只是个数据。 “快点,立刻就要。” 楚墨进入系统,仔细阅读了下使用说明。 “兄弟们,跟本将杀他个痛快!”回到军阵前的王猛抽出长刀狂呼。刺向夜空的刀锋猛然前挥。 “杀!” “杀!” “轰!” “砰!” 辽国军阵前,耶律萨耶举起的手猛然挥下。 炮火与火枪齐鸣,弓弩漫天。 “将军小心!” 一名骑兵亲卫脚踏马镫腾空而起,挡住一只角度刁钻的,从王猛视线死角射来的长箭。 “噗…” 亲卫被箭矢击中,倒在王猛马蹄旁。 火光中,烟雾里,王猛依稀看见缓缓收弓的耶律萨耶。 顾不上悲伤,这片刻间倒下的定远关士卒不知道有多少。 这都是他王猛上十年来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啊,这般折损,让他心如血滴。 “杀!” 王猛回身一刀刺在马上,受痛的战马猛然一个前冲,一马当先冲向敌阵。 “杀!” 王小虎振臂狂呼,一把扯断穿过肩膀的箭矢,紧跟王猛前冲。 “小心!” 火枪声中,王猛直觉腹部一痛,整个人跌落战马。 “将军!” 王猛的落马让定远关士卒悲呼出声,不要命的朝枪口发起冲锋。 “小虎!” 摔了个狠的王猛回过神的瞬间,目眺欲裂。 视野内,拼命赶来想要拉自己上马的王小虎,被火炮轰中,整个人成了筛子般血肉模糊。 第104章 送上门的讯息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小虎!” 王猛悲呼。 “将军!” 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是自己的亲卫营指挥使。 王猛猛然拉住,翻身上马。 一人双骑,划了个弧线,藏在了骑兵团中,继续前冲。 轰隆隆声中,最后一轮火炮发出的同时,楚墨手里锚钩发射器同时扣下扳机。 到底是第一次使用锚钩发射器,对装备性能预估不够的楚墨整个人被巨力拉扯着撞在岸基上。 “咳咳咳……” 毫无防备的楚墨嘴里的呼吸器掉落,呛了好几口浑浊的不知道啥味道的河水后,终于浮上河面。岸边并没有什么人。 楚墨将呼吸器与氧气瓶收回空间,开始按照既定计划朝辽军辎重营方向摸去。 他知道,一人之力要想改变战场走势,只能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而辎重粮草,历来是冷兵器时代战争里,最重要的所在。 辎重营里守卫的士兵们注意力全都在战场上。 楚墨鬼魅般的出现在守卫士卒身后,在这十几个士卒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长剑迅疾如电,快速收割人 头。 “敌…” “噗, 楚墨手里长剑脱手而出,将最后一名恰巧转头看过来的守卫钉在粮操上,喊叫声戛然而止。 十枚燃烧弹被快速安置好并点燃引线。 做完这一切,楚墨快速离开辎重营,将目光锁定辽军中军里的耶律萨耶。 经历过景、辽万里转战的楚墨,对乱军中取敌首的戏本早已没了幻想,但制造混乱,围魏救赵的念头在他心里滋生。 视镜内,定远军近十万的大军,冲到辽军阵前开始冷兵器搏斗时,怕是只剩下一半人数。 而骑兵营,早已淹没在人海里。 这种规模的战斗楚墨还是第一次。 但经历了上千场战阵模拟实战的他,对此并不陌生。 “午” 茨燃烧弹同时引燃。 “将军,辎重营走水了……” 躲在一旁草丛中的楚墨嚼着草根,静待时机。 身旁有着一门火炮,直指辽军中军所在。 只不过,战场上人头接踵,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楚墨是知道的。 辎重营的起火到底让辽军起了骚乱。 被重重包围的定远军,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杀!” 满身鲜血,早已落马的王猛,挥舞着长刀怒吼。 他不知道为什么辽军辎重营会突然冒起成片成片的大火。 “陷阱?” 王猛脑海里有那么一瞬间划过这个念头,但这并不妨碍他尝试抓住这称得上唯一的机会。 本来就置身必死之局,陷阱又如何? “杀!” 定远军全员怒吼。 定远军突然间爆涨的士气与辽军低落的士气形成鲜明对比。 此消彼长下,定远军竟然朝前挺进了十数丈距离。 百丈外,便是耶律萨耶所在的中军。 “不能再等了。” 楚墨索性将十门火炮一字排开,将子母弹一一装好。 “什么人?” 十门火炮排开后,本就被清理过的草丛中,炮身的古铜色暴露在火光中,终究引起了辽军注意。“乾国英武侯楚墨是也!” 楚墨一边中气十足的喊着,一边快速引燃火炮引线后,左右凭空出现冲锋枪。 “乾国英武侯楚墨?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辽国军将士卒的脑子里,满是问好。 “我朝援军到了?” 定远军狂喜。 战斗两方都有了瞬间的迟滞。 轰0 0。轰0 0。轰……十门火炮齐刷刷爆出火光。 “杀!” 定远军士气爆棚,趁着炮火轰击搅乱辽军的契机,奋起余勇。 王猛觉得流失的气力又快速回流。 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挥舞长刀,顷刻间劈翻几个辽军。 战场愈发的混乱。 “顶住,全特么给我顶住,后退者死。” 耶律萨耶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 火炮将中军边路打了个人仰马翻,残肢断臂甚至都飞到了他的身前。 他不敢想象,若非一贯小心的习惯使然,虽处优势,却依然待在中军坐镇,怕是刚才的议论炮击,自己便成为了那一摊血水里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耶律萨耶边往中军深处退,边大声喊道:“乾国援军不可能大规模出现在这里,都给我稳住 了… “扎普子攘!” “末将在!” “去,将那一片清理干净。” 随着耶律萨耶的命令,后备骑兵团迅速调转马头,朝楚墨所在的方向快速冲锋。 收起火炮的楚墨,迅速隐入草丛里。 本就没指望斩首能成功的楚墨速度全开,在过人高的杂草与荆棘丛里快速游走。 在二、三十万的辽国大军面前,避开骑兵,与定远军汇合成了他的功课。 “咻咻咻……” 楚墨一个前滚,避开几近全覆盖的箭矢后,终于绕开扇形包围过来的辽国骑兵团。 “耶律萨耶受死!” 凌空跃起,楚墨手里的冲锋枪火舌狂涌。 “保护将军!” 副将大惊失色。 “火枪,火枪营,给我射死他!” 狼狈不堪的耶律萨耶推开被自己拉着挡在身前的两个已经死透的亲卫,后怕不已。 新王登基,被赋予十道骑兵,四都步军,总兵力达到二十五万的耶律萨耶,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青紫一片。 这是他数十年征战里的耻辱。 落地后的楚墨手里现出长剑。 冲锋枪的杀伤是比长剑厉害的多,但他的目标是冲击辽国中军,这种情况下,九阳神功加持下的独孤九剑,无疑比冲锋枪好使。 “挡住他!” 耶律萨耶眼看楚墨如入无人之境,脑海里想起新王耶律仲齐对自己说过的话:楚墨武道实力当可排上大陆前十,遇上了,切勿逞强。 耶律萨耶原本还不服。 怎么说他也是大师以下无敌的武道高手,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让自己避让? 可此刻,楚墨真正穿花蝴蝶般,在上千人的包围下,进退自如。 “破枪式” “破箭式” “破刀式” 独孤九剑被楚墨耍得淋漓尽致。 “不对…” 耶律萨耶发现楚墨的进进退退中,包围圈被牵引着变化,面向定远军的方位,竟然只有几十人。 “拦住楚墨!他要和定远军汇合!” 耶律萨耶喊出口的同时,楚墨猛然发动,拼着挨了十几道刀枪剑戟的劈砍,整个人闪电般冲出包围,朝廝杀在一起的战场冲去。 “晚了!” 楚墨大笑着喊道。 一个武道大师也许无法在万人军伍中取敌主将,但若一心逃命,这些普通的士卒又如何拦得住? 更何况,还有好几万的定远军从旁牵制。 “王猛将军,立刻率大军撤回定远关!我断后!” 楚墨准确找到王猛,直接命令道。 “可是……” 王猛不敢相信楚墨会说出这样的话。 胶着在一起的两军,谁会将后背留给敌人? 那无异于自杀。 “王猛!”楚墨吼道,“你信不信我?这是保住定远关最后的机会!” ‘保住定远关? 王猛猛的一激灵。 “定远军撤了,你怎么办?” 王猛冷静下来问道。 “将军放心,我自有脱身之策。” 楚墨随手砍翻身前辽兵后回道。 “那我让大利带一团人马辅助……” “不要做无畏牺牲,我一个人反而好脱身。” 楚墨扬了扬手里的长剑笑道:“我可是连箭神都无法杀死的人,更何况这些辽国小喽啰?” “快走吧,时间不等人。” 楚墨装作从怀里摸出一个燃烧弹,肃容道:“将军,定远关是重要,但为定远军留下火种,更为重要。” “保重!” 王猛不是婆婆妈妈的人。 楚墨大师级的武道强者,要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他不知道楚墨如何来掩护定远军撤回关内? “王小利,步卒掉头,撤回关内!骑兵……” 骑兵已经没了。 王猛回过神来,黯然神伤。 骑兵主将王小虎,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吧。 “撤回关内?” 伤痕累累的王小利看了眼主将与楚墨,不再多问,转身大吼道:“前队警戒,后对变前队,杀回关内!” “杀!!!” 楚墨顾不上掉转枪口的后队士兵,他的任务更紧迫,那就是必须为定远军主力的撤离,拖延时间。 长剑消失,防风火机“啪嗒”一声点燃引线,手里的燃烧弹被楚墨投掷向身前十米位置。 “砰”的一声,一团直径超过两米的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啊…” “怎么突然起火了?” “别挤,让开,让我出去……” 人头接踵的情况下,火堆范围内乃至周边被高温辐射到的辽兵疯狂的想要逃命。 但四周聚拢的士卒,让这种逃离成为空想。 楚墨目光清冷,没有丝毫怜悯的点燃第二颗燃烧弹。 “砰”的一声,火舌再次迎风而起。 “让开!全都给我让开去路!” “固特凉,你特么疯了?连我都想砍?” 步军道指挥使阮亮将将挡住劈来的长刀后,怒声苛斥。 在这之前,固特凉已经将他身前的三个士卒砍翻。 “挡我去路者,死不足惜!” 固特凉的眼中有着疯狂与惊恐。 当第二枚燃烧弹就在他身畔不远炸开后,火焰的高温顷刻间便将他左手灼烧。 而火焰的中心,那些被火舌吞没的士卒的惨叫、挣扎,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就在他的面前。 “砰”,又一个火团出现在不远处。 固特凉被吓到了。 “啪”的一声,阮亮一个巴掌甩在固特凉脸上怒吼道:“给我冷静点,楚墨分明是想要阻断我大辽追击路线,好给乾国逃兵逃命的机会。” “那又如何?” 固特凉只想活命。 “别忘了,战场失利,就算你能活下来,大王会绕过你?莫给妻儿招罪!” 阮亮的话让固特凉想起新王耶律仲齐,背脊一片发寒。 “那你说怎么办?” “唯一的机会就是干掉楚墨!” 固特凉眼前一亮。 对啊,乾国大军已经开始后撤,首尾对调阵型打乱的时候无疑是突进最好的机会。 “吹号!” “进攻!” 当一个又一个燃烧弹变魔术般被楚墨掷向辽军军阵内时,苍凉的号角声吹响。 楚墨看了看各个方向燃起火堆,眉头皱起。 相比于一二十万人聚集的地点,这十几团火,覆盖的范围就显得毫不起眼。 看了眼才刚刚脱离战场的定远军,以及辽军两翼开始调动的骑兵,楚墨眉头深皱。 “英武侯,我们来帮你。” 一个百人队小跑而来,目光坚定。 第105章 碧波万顷,独断后路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领队的人楚墨认识,正是王猛的本家侄子王小利。 “那好……” 楚墨挥手间,地上出现数百个燃烧弹与上百的防风火机。 “点燃引线扔出去就行。” “英武侯放心!辽贼骑兵想突破,那也得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大利边快速安排小队,边回答。 楚墨知道,这留下来的百人队,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他在这些叫不出名字的人眼里,没有看到丝毫的害怕。 “英武侯,保重!” “英武侯,保重!” 每个人怀里、裤腰上别着燃烧弹,手上抱着一个,在分配好任务后,百人小队分别往两翼跑去。那里,骑兵已经绕过步卒,开始集结。 正面的辽军步卒,也在号角声中,避开火堆,开始推进。 这不是伤感的时候。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定远关里还有数以十万计的乾国边民。 楚墨收回目光,开始快速奔跑。 奔跑过的地面,有着一堆又一堆的燃烧弹。 每一堆里,都有一个已经被点燃引线的燃烧弹。 楚墨准备快速切断步卒前进的通道。 至少,得迟缓他们追击的时间。 “快,长枪手投掷,目标楚墨;传令兵,通知后方弓箭手抛射。” 阮亮看着如同火线一般串起来的大火,立刻明白楚墨的打算。 “骑兵呢?怎么这么慢?” 固特凉咆哮着吼道。 当楚墨边躲避如雨长枪,边布下歪歪扭扭,但却连成一片的火线时,弓箭如雨般覆盖下来。 两翼骑兵也发起了冲锋。 劈飞弓箭的间隙,楚墨后头看去,稀少的盾牌下,定远军步卒几乎是用肉身生生承接弓箭雨。 成片成片的定远军中箭。 这些中箭的定远军,踉踉跄跄的朝两侧窜去。 “弟兄们,咱们就是死,也不能让辽军骑兵轻轻松松便完成冲刺!” 楚墨愕然。 这是准备用肉身阻挡骑兵冲锋? 对比刚刚辽军里的骚乱,定远军这些中箭士卒幢臂当车的背后,却是对袍泽之情最好的诠释。 而当两翼骑兵人马未至,弓弩齐射的同时,那些抱着燃烧弹的百名敢死队,毅然决然的顶着箭雨与弓弩,将手里的燃烧弹点燃。 而王小利,在避开几只弓弩后,被从天而降的箭矢射中大腿,整个人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可即便如此,王小利手里的燃烧弹也是抱得死死的,不曾脱手。 骑兵将至前,王小利以及跑的更远的那些小队成员们,一个个将来不及投掷的燃烧弹直接引燃,就那么大笑着面向辽军骑兵,直面箭矢与弓弩。 “砰…砰…” 就在骑兵嘴角挂着轻蔑嘲笑,厚背砍刀高高扬起即将劈落的同时,汹涌的火焰瞬间勃发。 “啊…” “唏律律……” 辽兵的惨嚎混合着受惊马匹的叫声,以及被火焰吞没的王小利等人渐渐微弱的笑声混合着,飘荡在夜色里。 这一幕,让楚墨心尖颤栗,眼眶发红。 他知道,这许许多多的,叫不出名字的定远军们自发舍命的行为,不过是为了更多的人有活下去的机 通往定远关北面城门的这短短千丈距离,成为了屠场。 没有骑兵的定远军,硬生生用性命趟出了条生路。 一张张视死如归的脸庞,一声声震撼心坎的呐喊背后,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楚墨一直认为战争的根源在于利益,哪怕两世为人的当下,他也坚持这样的观点。 但这一刻,看着这些舍身赴死的定远军士卒们,他觉得,战争的根源,或许也是信仰的冲突。 当这种日积月累的平衡被某种外因打破时,战争将不可避免。 譬如饥荒,譬如灾难。 正如乾国自给自足的恒产模式之于辽国牧人游牧的无恒产模式,岂不正是信仰与理念上根本的冲突?“噗” 有些走神的楚墨,被如蝗箭雨淹没。 这是辽国大将耶律萨耶下令集火楚墨的结果。 哪怕因此让定远军逃回关内也在所不惜。 事实上,粮草断绝的定远军,即便逃回定远关又如何? 耶律萨耶在意的是楚墨,那个让新王郁郁不平的乾国英武侯,若是能活捉或者干掉他,毫无疑问,将是大功一件。 “楚墨!” 一直关注楚墨状况的王猛大惊失色,立刻便要挣扎着往回跑。 楚墨若是死在定远关前,他王猛就是侯府的罪人。 这一辈子大概都只能活在阴影里了吧。 “恭喜大将军成功斩杀楚墨。” 当前面的欢呼声传到中军时,副将向耶律萨耶道贺。 后者,正春风满面。 “少不了你的好处。” 耶律萨耶含笑额首。 “谢将军……” 副将的话还未说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冠盖战场。 “别管我,继续撤退!” 楚墨爬起来,甩了甩有些晕乎的脑袋大声吼道。 隔着火堆,辽兵看着如同刺猬般的楚墨,将一支支箭矢从身上摘下。 哗然声一片。 “这……这还是人吗?” “这……这是火神显灵了?” “火神显灵?” “没错,不是火神显灵,那英武侯又如何能凭空制造出这般火场?” 议论声中,一个辽国士卒忽然跪了下去,嘴里喃喃着一些楚墨听不懂的语言。 紧接着一队队的辽兵忽然跪了下去,朝着燃烧的火线跪拜磕头。 人传人想象。 后面的辽国士卒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看着前面的人跪拜呼喊着神灵的名号,刻在骨子里的信仰使然,一个接一个的跪拜而下。 这戏剧性的一幕搞得楚墨都有些发懵。 “前面什么情况?” 耶律萨耶不明白,自己的大军怎么乌压压跪倒了一片? “将军,听说楚墨乃火神化身……” “荒唐!” 气不打一处出的耶律萨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火神乃我大辽的火神,如何会化身在乾国人身上?那是渎神者!一般废物!” 然而,当士卒从这一切醒悟过来时,定远军已是入了关。 而火焰次第熄灭后的暗夜里,楚墨,早已不见踪迹。 楚墨入关了吗? 并没有。 此刻的他,正匍匐在右侧马匹尸体旁,伺机而动。 定远军那一条条汉子,不能就这么白白而死。 楚墨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 火焰终于全部熄灭。 定远关墙与辽军军阵之间,黑漆漆的,一片朦肢。 能见度不足一米。 便是星光与月色,也如同被火焰燃烧后的烟雾吞噬般,不显半点。 楚墨在旷野里闪烁,幽灵般,无声收割着打扫战场的辽兵。 便在片刻前,无人机画面里,辽军大将耶律萨耶,终于回了中军营帐。 这一夜大战下来,耶律萨耶虽未上场,但精神高度紧张,早已是疲倦不堪。 宽大的中军营帐外,是星罗密布的士卒营帐,以及巡選的一队队辽兵。 卯时过去一半,红彤彤的旭日挂在天际一角时,楚墨终于动了。 身上穿着辽兵服饰的他,背着个被他打的只剩一口气的辽兵,装作打扫战场回归的士卒,轻松混过交接的巡逻队。 “瞎了眼了,伤兵往那边送。” 刚刚穿越外围营帐区域,一个辽兵大声呵斥。 “阿巴阿巴……” 满脸泥灰的楚墨装作慌乱的模样往辽兵指的方向跑去。 拐过几道营帐后,楚墨看看左右无人后,快速将背着的辽兵丢在一旁,身若猿猴般,在帐篷之间快速摆 渡。 装备上视镜的楚墨发现,随着接近中军营帐,巡逻的队伍愈发密集,几无死角可言。 心念电转间,楚墨原路返回,退到了中间营帐相对密集的区域。 上百枚燃烧弹三三两两的搁置在帐篷底下的權皱处。 是的,他准备制造混乱。 “走水了!” 从最远处燃烧弹开始引燃后,楚墨大声吼了一句后,如同无头苍蝇般,看似漫无目的的四处乱闯,实则逐渐靠近中军营帐。 “发生什么事了?” 有辽兵指挥使模样的人带队问道。 “阿巴阿巴……” 楚墨认得他。 那个应该是乾国后裔的辽国指挥使。 那个最开始下命令将目标盯着自己的辽军指挥使。 阮亮盯着火光方向脱口而出。 楚墨吓了一跳。 这都能被认出来? “你们去救火,我去知会大将军。” 阮亮再次发声下,楚墨总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认出自己,而是认出了火势的来源。“阿巴阿巴……” 楚墨大叫着跟在巡逻队身后,往回跑。 阮亮眉头一皱。 “这身影,好眼熟?” 可情况紧急,不容阮亮细想便转身朝中军营帐跑去。 “喂,你干什么去?” 巡逻队的人看到楚墨居然又掉头跑了,口里还不停喊着“阿巴阿巴”。 “算了,一个被吓破胆的怂兵……别理他了,救火要紧。” 巡選队另一名辽兵说道。 火势越来越越大。 混乱也随之扩大。 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楚墨终于看到了中军帐。 营帐前,是一堆又一堆的辽军士卒。 “接下来只能硬闯了。” 楚墨边自语着,边检查了一遍系统空间内的微型冲锋枪。 这是他突破时开路用的。 至于闯营突袭,在于速度而不在杀伤。 “阿巴阿巴……” 准备好后,楚墨再一次奔跑起来。 “站住!哪一路的士卒擅闯大营?” 耶律萨耶的亲卫喝道。 “是楚墨!” 掀开营帐出来的阮亮,再一次听到熟悉的“阿巴阿巴”喊声时,终于明白自己开始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 “给我拦住他!” 阮亮大声疾呼的同时,迅速转身入帐躬身道:“将军,楚墨袭营!” “果然来了。” 大马金刀坐着的耶律萨耶,站了起来。 “将军知道楚墨要来袭营?” 阮亮愕然问道。 “这不是来了吗?” 耶律萨耶大笑着离座,面有得色。 “大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下手坐着的二十名指挥使齐声奉承。 作为大军里仅有的二十余个武道高手,大家被召来后得知大将军用意后,心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十几万大军的中军营帐也敢夜袭? 即便是箭神哲别前来,那也是有来无回的吧? “大将军,咱们是杀出去?” 固特凉眼睛瞪得像铜铃般问道。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不急。” 耶律萨耶重新坐了下来。 他知道,楚墨单枪匹马混入中军的目标一定是自己。 那就以逸待劳,等他突破营帐外的围堵后,趁他内劲消耗颇巨后,再解决他。 而此刻的楚墨,的确陷入了外围近万人的围剿。 第106章 先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中军营帐周围的几座帐篷突然冒出的这些火枪、弓弩、投枪手自身后接踵而至的袭击,让楚墨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 陷阱? 那又如何? 楚墨的目标从来都是耶律萨耶,而不是在辽军大营里制造多少杀伤。 蛇形换位的楚墨骤然拔地而起,整个人蜷缩在特制的巨大盾牌内,螺旋翻滚着,快速砸落人堆里。“嘭”的一声,辽兵的惨叫声中,楚墨将盾牌当做滑板,借助冲力突入人群中央。 剑若莲华,迅速挑开刺来的长矛后,再次腾空而起。 “叮叮叮叮”声中,躲在盾牌背后的楚墨,开启“不动如山”技能,在箭雨袭来之前,“轰”一声,同流星坠落般,快速砸入地上。 这一瞬间的变速超出了围剿亲卫们的认知,以致合围出现了疏漏。 楚墨一个箭步踏在身前的辽兵身上,血水喷涌间,离弦之箭般,整个人贴地前穿。 “这,这还是人吗?” 目送楚墨突入中军营帐的辽兵亲卫傻眼了。 且不说突入万军的行为,单就楚墨中箭与中枪后浑然无事的表现,就足以让他们心间震颤。 当左手盾牌,右手长剑的楚墨翻滚着出现在营帐内时,耶律萨耶抚掌赞叹:“来的好快,不愧是唯一一个在箭神哲别手下逃出生天的大师级武者。” “所以,这就是你的倚仗?” 楚墨指着围上来的二十个辽军军将问道。 “怎么,二十个濒临突破大师门樞的武道强者,你也不放在眼里?” 耶律萨耶笑着说着的同时,将倚在一侧的后背砍刀提在了手上。 “大将军,楚墨他……” 亲卫头领追了进来。 “给我封锁此地……今日,我要让楚墨来得,去不得。” “诺!” 听着营帐外的号角声与传令声,楚墨笑了。 仅仅从武力值对比来说,这二十名仅次于大师级的武者,的确足以保护耶律萨耶。 但他楚墨,倚仗的,从来都不是武力值。 “知道这事什么吗?” 楚墨收起盾牌与长剑,手里出现了重型机枪。 这是楚墨不久前沟通系统,用10个信用分兑换而来的武器。 相比于使用后被扣罚的信誉分,楚墨觉得值。 端着这样重型的机枪,楚墨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看的好莱坞大片里,肌肉男帅气而热血的画面。“这是什么?火枪?” 耶律萨耶皱眉道。 这由许多枪管组成的火枪筒,竟然与火炮炮口大小相差无几?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盾牌与长剑去哪了? 这火枪又是如何出现的? “没错,这东西叫重型机枪。” 准备好的楚墨,将枪管朝向耶律萨耶左侧一米处,话音未落便扣动扳机。 “哒哒哒……” 枪管旋转,火舌喷涌而出。 强大的后坐力涌来,楚墨甚至时不时需要发动“不动如山”技能来压制机枪后坐力。 一秒钟上百发子弹喷涌下,火舌前方的辽军军将,连同耶律萨耶根本无从躲避。 “哒哒哒”的声响中,楚墨两侧连同身后的辽兵被眼前支离破碎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 “为将军复仇!” 阮亮最先清醒过来,长刀挥舞着劈向楚墨后背。 背着重机枪的楚墨速度大打折扣,躲避不及,被一刀劈在右腰上,“嗤啦”声中,衣服被划拉开,露出里面黑色的防弹衣。 “这……这怎么可能?” 手感不对的阮亮,眼看刀刃上一丝血迹皆无,不可置信的失神。 “杀了楚墨为将军复仇。” 剩下的十二名武道高手齐刷刷朝楚墨冲去。 他们知道,若是让楚墨调转枪口,没有一人能活下来。 刀枪齐至,楚墨手里重机枪消失的瞬间,整个人再一次躲入盾牌后,“不动如山”技能中,十二名武道 高手被震退。 趁此机会,楚墨长剑在握,鬼魅般前冲,收割着距离最近的几名还没有从僵直里恢复过来的辽军军将。“怎么,怕了?” 楚墨强忍着翻滚的气血,长剑指地,剑尖有鲜血滴落。 “你,你不是人!” 固特凉惊恐的说道,随即转身就跑。 这个逃命的动作瞬间带动好几名辽将跟随。 “不能跑!” 阮亮气急。 “阮将这…” 剩下的六名辽将犹豫着,既不敢跑,又不敢上。 事实上,仅仅凭借他们七人,不可能能留下楚墨。 “我要走了。” 楚墨笑道。 阮亮等人满脸警戒,生怕楚墨突然袭击。 “我真要走了。” 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耶律萨耶,楚墨心头郁结的气息散去不少。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这道理他自然懂,但这不代表他不难受。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颜。 跨上摩托冲出被机枪撕碎的帐篷,楚墨的精神世界再一次升华。 他不喜欢这样时代。 他也不喜欢想要彻底改变这个时空,这个时代的自己。 他知道,这是条不归路。 在留下足够十几万军民三个月用度的粮食以及二十门火炮后,楚墨趁着夜色,摸到了博海边。 他相信,在辽军大部分指挥使连带主帅被干掉后,定远关,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危机。 “将军伤势未好,还是当静养的好。” 楚墨朝王猛以及十名夜行服打板的定远军亲卫说道。 王猛执意相送,他实在是拦都拦不住。 也幸亏是楚墨,否则以王猛被火炮流弹所伤的腹部,铁定撑不到白天,更别提仅仅一天时间便能勉强下地。 “大恩不言谢。”王猛说着跪了下去。 “将军这是作甚!” 楚墨踏步向前,想要扶起王猛。 “姑爷,王猛两句话,不吐不快。” “将军请说。” 楚墨也不敢太过用力,怕伤口崩开,那又是个麻烦事。 “姑爷此番回京,还请务必让老太君以及小姐离开京都那是非之地。” “此事将军不说,我也会这般做。” 楚墨额首。 “吾皇与誉王之间的事乃是天家家事,还请姑爷务必小心谨慎,莫要牵扯太深……” 王猛相信楚墨听的懂。 不论是誉王臝了,还是当今圣上臝了,对楚墨,对侯府而言,倘若牵扯过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人言可畏啊。 誉王武衡赢了,那自不必多说,侯府一定会被清算。 武沐若是赢了,保不齐之后对侯府展现出来的实力忌惮,又或者被御史清流之类的拿手足相残一事做文章,终究会成为皇帝心里的疙瘩。 楚墨自然听得懂王猛言外之意。 武沐的性格楚墨当然清楚。 看似圆润的背后,有着天家的骄傲。 这样的武沐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皇图道上出现污点,而他,楚墨,或者侯府,最终逃脱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 和天家谈感情? 楚墨还没有天真到这般程度。 “将军放心,楚墨心里有数。” 王猛仔细看了看楚墨,从他的表情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在楚墨搀扶下艰难站起。 “将军,说句大不敬的话,对楚墨而言,侯府才是家,才是归宿。所有威胁到侯府的,尽皆是敌人。”走了两步后,楚墨回头说道。 “珍重!” “珍重!” 眼看着楚墨消失在夜幕中,亲卫钦佩至极的说道:“将军,英武侯真乃世间奇男子……单枪匹马闯荡十多万的敌营,竟然差点将敌军主事将领一网打尽,真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是啊,英武侯的确是神仙般的人物。” 今日白昼,王猛在看到几座粮仓内满满当当的粮食,以及随后凭空出现的二十门火炮以及成堆成堆的兵器后,对楚墨仙术般的表现早已麻木。 就在楚墨架势着摩托艇,风驰电掣赶往京都的同时,田勇一行也在天蒙蒙亮,城门初开之际,赶到了京都。 “水师主将田勇?” 城门卫失声惊呼。 围拢在旁等待出城的商户也好,农户也罢,尽皆神色古怪的看向田勇,目光里,充斥着鄙视与厌恶。“就是这个人,贪功冒进,让水师全军覆没,现在还敢来京都?” “就是……怎么不去死呢?” “坤哥,田将军不会有事吧?” 伪装成农夫入城的小八小声问一旁的周鼎坤。 “放心吧。既然田将军决定回京,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应当早有准备。” 周鼎坤叹了口气。 他也劝过,奈何,田勇执意要回来。 而作为事件的主角,田勇对于城门卫的名为上报实为禁锢的举动,也全都安之若素,不急不躁。 而侯府早已接到暗卫密报,原本是想要秘密接田勇入京畿,但固执的田勇,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堂堂正正的入城。 没办法,赵飞燕只能让府兵整装,随时前往淙信门接应。 而禁军、刑部、京都府衙几乎是同时抵达。 赵飞燕不放心,亲自带着几十名府兵前来。 若是楚墨在此,当能发现赵飞燕原本因为生产、哺育而略显丰肤的体态,此刻竟然显得有些消瘦。 原本笑魇盈盈的俏脸上,也因为京都波云诡谲的变化而多了许多愁容。 便是昨日,赵飞燕再次劝说老太君离京,前往夫君离去前备下的海岛暂避风云时,老太君还是拒绝了,并反过来劝说赵飞燕离去。 可赵飞燕又如何舍得丢下奶奶,独自前往岛屿避险? 没奈何,只能是让顾轻歌带着儿女,秘密前往。 顾轻歌本不同意,直到赵飞燕情真意切执着她的手,言及要为相公留下骨血以防万一之时,顾轻歌这才含泪,在燕小北的安排下,秘密转移。 “廖副指挥使与府尹大人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刑部尚书公子冷梓楠抱拳言道,转而朝赵飞燕笑道:“廖副指挥使与府尹大人前来,本公子倒是能理解,却不知赵大小姐此来……” “可是田勇,田大人?” 赵飞燕朝宋廉点了点头,并未理会冷梓楠,而是朝着被一众城门卫围着的田勇抱拳福礼。 “正是田某。” 田勇是见过赵飞燕的,此际见到这种阵仗,倒是颇为不好意思的抱拳:“给大小姐添麻烦了。” “田大人战功赫赫,乃我乾国水师大家,飞燕自小便听先父言及大人各种丰功伟绩,早就对大人敬仰于 心。” “惭愧,惭愧……” 两人旁若无人的言谈,令冷梓楠脸上微微抽搐,跨步向前:“田大人,你可知罪?” “这位胃…” 田勇看向冷梓楠,目光里,有着嘲讽。 “这位乃当今刑部尚书家大公子,刚刚上任的刑部侍郎冷梓楠,冷大人。” 第107章 风筝他,秀他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刑部兵丁大声回道。 “刑部侍郎?”田勇略显错愕,紧接着回道:“田某自问恪尽职守,每战必奋勇争先,却不知冷大人所言罪责为何?” “你先是贪功冒进致使我乾国水师覆灭,又畏罪潜逃,弃同僚于不顾,如此贪生怕死好大喜功。 “冷大人可是水师一员?” 田勇打断冷梓楠的话语。 “自然不是。” “冷大人当时可在博海之上?” “自然不在。” “冷大人既非水师一员,彼时又不在博海战场,却听信谣言,肆意构陷国朝大将,却不知安了什么“构陷?” 冷梓楠大笑片刻,倏而收起,冷冷说道:“田大人大概很失望吧,7] 第108章 清河流域,定远关口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当下便泪如雨下。 “对了,相公,相公乃当世名医,他若回来了,定能将奶奶医好。” 赵飞燕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萍般,眼里泛起期翼的光芒。 “傻孩子,药医不死病,奶奶这是油尽灯枯,又岂是药石医术可逆转的。” 老太君抚着赵飞燕的脸,不舍的端详着。 “却是清减了。奶奶走后,你便为侯府掌舵之人,凡事莫要感情用事,有棘手之事便多问问平思意见。那孩子,虽看上去诸事不在乎的模样,但奶奶知道,他的心里紧要你,紧要侯府。” 老太君知道大限将至,话语也断断续续多了起来,而声音,也随着蜡炬渐渐燃尽而低了下去,断断续 续。 即便洒脱,她又何忍独留飞燕一人在这世上? 风驰电掣间,楚墨心里却在想着赵飞燕。 想着她知道自己回来,却不告诉她后,又该是何等着恼。 但侯府细作总是有的,楚墨不欲自己回归的消息传了出去平添变数。 这才让周虎以接到公子密令为由去信燕小北。 午后的情报汇总间,楚墨已知晓如今京都局势,也知晓誉王武衡,尽起六十万精锐,围攻东、北两座卫城。 那是京都最后的屏障。 若非凭借着火炮之利,怕是武衡早已长驱直入,兵临京都。 “姑爷,前面便是那叛军大营了。” 燕小北示意下,一行人马放慢速度。 “姑爷放心,官道守卫之人早已买通,并不会为难咱们。” 燕小北快速补充道。 “小北哥办事,我自是放心。” 楚墨眺望着视野内无尽的篝火,心中有冷意弥生。 怕是京都以北,除了定远关,西宁府处的兵马外,尽皆投入了武衡麾下。 而京都以东、京都以南,饱受辽国联军自海上的袭扰、登陆,早已无兵力驰援京畿。 局势,便在离开的数月间糜烂至此。 楚墨在心中喟然叹息。 乾国终究是四分五裂了。 而武沐,竟然在这般短的时间内,便对大局失控至此,这让楚墨颇为不解。 武沐眼高手低吗? 与他接触甚多的楚墨当然不这么认为。 “难道禁军真的被分割了?还是说,京都里出现了新的变局?” 等待燕小北沟通守卫的过程里,楚墨心念电转。 若果真如此,京都看似强横的背后,随时可能崩W。 楚墨想起暗卫情报里有一句不太起眼的话,说是武沐有许久未曾现身,便是朝会,也有大半月不曾参 与。 天家对外的说法则是圣上在各处禁军与黑甲军内巡视,可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借口罢了。 ‘姑爷,可以过去了。 燕小北回来了,随行的,早就准备好的两辆马车内的货物却不见了。 “呼……总算是平安通过。” 回望关卡,燕小北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虽说买通了主事之人,但身处敌军控制区域,不可控因素太多。 “姑爷是先去楚家堡还是直接回京都?” 经过楚家堡时,燕小北问道。 “楚家堡暂时并无危险,回京都吧。” 楚墨略作思量后说道。 入夜时分,楚墨等人终于赶到淙信门前。 此刻的城门,守卫森严,往来人等尽皆需要验明身份方才允许入城。 “姑爷,怎么办,伍校尉临时被调往他处,并不在此。” 燕小北从淙信门前了解到实情后,皱眉说道。 “你们先入城,我自有办法。”楚墨回道,“京都各处尽是别家耳目,入城后,各自隐匿好,莫要漏了踪迹。” “诺!” 城门封闭后,一身夜行服的楚墨绕到了城门十里处。 是的,他准备强行翻城而入。 几丈高的城墙对如今的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空中借力便可飞跃的事。当初哲别神不知鬼不觉入了京都便是这般行事。 刚刚翻上城墙,楚墨便发现了不正常之处。 这一段城墙三十丈距离内,竟然没有一个士卒值守。 “比本座想象中快了一些。” 阴影里,一道身影踱步而出。 “是你?” 落在金色獠牙面具上的目光微凝,楚墨长剑出鞘。 “虽说本座对你突然晋升武道大师颇为好奇,也的确想称称你的斤两,但今天,本座不是来找你打架 自从那日在郊区外被他耍弄逃走后,楚墨便再未听过面具人的消息。 烟波湖十里画舫,也同样陷入沉寂。 “接着。” 面具人抬手间,劲风袭来。 “什么东西?” 楚墨抄手接住,巨力传来,差点让准备不足的他,脚步浮动。 “果然有了大师级的内劲……啧啧……” 面具人的研究在星空下骤然亮了起来,“听说你也使剑?” “天字丙号?” 楚墨看着手里熟悉而又陌生的令牌,气势骤起。 这令牌上的部分花纹,与当年定远伯遇害现场遗落的令牌如出一辙。 最多不过是等级高些罢了。 “慢!不要听风便是雨。” 面具人沉声道。 “天字丙号,排行天道教十大宗主之三,仅次于天字甲、乙号令牌。” “与我何干?” 楚墨有些不明白。 “受掌教宗主之托,邀你加入天道教共分天下。” “神经病。” 楚墨随手将天字丙号令牌丢弃在地上。 “你…” 面具人眼中的杀机稍纵即逝,深吸口气接道:“你可知拥有这块令牌意味着什么?” “这块令牌不仅仅意味着天道教下所有的情报你都有权知悉,更意味着你能在三十日内调动超过十万的 兵马。 不论是乾国,景国,还是辽国尽皆如此。甚至,便是海外诸国,只要时间稍稍充裕些,也能达成。”面具人自豪而富有优越感的声音,让楚墨怵然而惊。 情报信息也就罢了,但三十日调动十万兵马这句话,让楚墨明了背后隐藏的台词。 “天道教若果真有这般权势,这天下还有武、景、辽三国什么事?” 楚墨起了探究的心思。 “乾国皇室姓武还是姓朱,又或是姓钱,那有何干?” 面具人笑了,“流水的皇室,铁打的江山。” “吹牛谁不会?” “你也不用激我。”面具人轻笑出口,“不怕告诉你,若非天道教,你以为耶律仲齐又如何能这般轻易便取得辽国王位,又如何能快速平息不服之乱?” 楚墨默然。 这信息太过骇人,他一时竟然无从判断真假。 但本心里,他觉得面具人没有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便如前世一些不为常人所知,但动辄便轻易左右一国决策的隐藏组织般。 “加入天道教,共分天下如何?” 面具人上前捡起令牌摊在手心上,朝向楚墨。 “所以,誉王武衡突然冒出来的兵力,并非厢军,而是来自天道教的精锐?” 楚墨心念一动,开口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武沐……瓢了。” 面具人看了眼楚墨,“说起来,武沐越来越不听话,倒是与你有颇大干系。” 楚墨能理解武沐的感受。 倘若面具人说的都是事实的话。 一个有宏图壮志,心怀天下的帝王,又哪里能忍受天道教在背后指手划脚? 矛盾的种子自一开始便埋下了。 而自己为武沐提供的新粮也好,连弩也罢,乃至新式火炮,这些都成了催化武沐自强的养分。 “所以,皇上并非去巡视诸营,而是被你们控制了?或者说,你们已经……” 楚墨没有正面回应是否加入天道教,而是问出心中疑惑。 武沐若是被害,乾国就真的变天了。 面具人托着天字丙号令牌的手放了下来,看了眼天色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时辰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 “稍安勿躁,片刻即知。” 面具人卖关子。 楚墨皱起眉头。 他从对面忽然打开的窗户里,看到了四个人影。 四个并不掩饰气息的大师级高手。 “怎么,如果不加入天道教,我今天是走不出淙信门了?” “英武侯言重了。目前而言,主动权还在英武侯手上。我等不过是想请英武侯一起看场戏罢了,顺带着,也了解了解天道教的实力。” 楚墨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砰!” “砰…砰…” 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次第绽放。 “皇城?” “砰!” “砰……砰。。。” “你们敢对侯府动手?” 紧接着冒起的烟花,赫然来自承平巷侯府方向。 “英武侯莫急,不过是围了侯府而已。当然,如果我手里这枚烟花……是叫信号弹对吧,听说这也是英武侯的手笔。” 面具人把玩着手里的信号弹,接道: “如果信号弹升空,侯府将被夷为平地。” 正准备开口的楚墨,发现皇城方向的夜空,竟然被大火照亮。 这么远的距离,非大面积火势不可。 “好一个天道教!” 楚墨缓缓抽出长剑。 他知道,今夜怕是无法善了了。 “今夜过后,誉王……不对,武衡该当皇上。” 面具人轻笑出声,“英武侯最好还是把长剑收起来……其实,我很好奇,侯府和皇宫,英武侯会先去哪里?” “对了,英武侯疼惜夫人,多半会去侯府的吧。” 面具人说着再次递出天字丙号令牌,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该做出抉择了。” 话音落下,酒肆内的四个大师级高手纵身而下,快速攀上城墙。 “天道教,好一个天道教!” 楚墨看了眼蒙着脸的,手握利刃的四大高手,声音似是从齿缝间冒出。 经历了种种,如今的楚墨越是在这种危机关头,越是冷静。 他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你们就不怕我加入天道教,然后再把它一锅端了?” “哈哈哈……” 面具人与四大高手同声大笑。 “这世上抱着你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但至今为止,入教后敢叛教的,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而这几个人,无一不是当时豪强……当然,你不会想知道他们的下场。” 面具人终于失了耐心,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凑向信号弹引线,“允或不允,给句痛快话。” “世人都以为我楚墨既然连赘婿身份都能接受,并安之若素,多半是没有脊梁骨的。” 楚墨边说边寻思脱身之策。 他知道,被这五个同级别的强者拖住,不仅仅要在皇宫与侯府之间二选一,他更是要在是否暴露自己的特异之处间做出抉择。 而一旦暴露,天道教势必会更加的咬住自己。 得不到就得毁了。 第109章 人如其名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而这样的局面,又势必会牵连到赵飞燕、顾轻歌等人的安危。 但楚墨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就算自己突破阻拦,侯府那边又如何能够不着痕迹的救出老太君她们? 想到这里,楚墨有了决断。 “这话也不能说错了。” 楚墨的话让面具人有些不明所以。 “在我家娘子面前,在我所爱所惜的人面前,我的确不需要脊梁骨。但你们……不配!” 随着最后一个字,楚墨猛然后退,长剑毒蛇般刺向蒙面人中的一个。 “敬酒不吃吃罚酒!” “砰!” 面具人冷笑一声,看着信号弹在空中综放开来后,身形鬼魅般前扑,一剑斩向空处。 便是这看向劈空的一剑,封堵了楚墨撤退的路线。 看上去,就好像楚墨突然变向,生生往锋刃上撞上去一般。 猝不及防的楚墨,索性贴着剑刃,足尖重重跺在城墙箭踩上,整个人陀螺般拔地而起,长剑探出,“叮”的一声精确点在毒蛇吐信夹击而来的长枪枪尖,身体横荡开去,往城墙下落去。 六七丈的高度,便是大师级的武者这般无处借力的直接跌落,怕也是得受伤。 更何况,另外三名天道教的大师武者,已经利用手中兵器在城墙上借力,快速下落。 便在离地还有两丈时,楚墨长剑消失的瞬间,寒芒一闪而过。 “噗”的一声闷响,一道箭矢激射而出,射中十数丈外,街道旁三层高的商铺飞檐。 围攻楚墨的五人全都莫名其妙。 他们不相信楚墨是因为慌乱而导致的将箭矢完全射偏。 便在楚墨即将落地,三名大师级武者将将围上来的瞬间,楚墨好似赵絮般被跑动的劲风吹走。 吹向十数丈外的商铺。 “链勾?” 面具人终于借助城门楼的火光,在锚钩发射器铰链完全消失前,发现了真相。 “追!” 恼羞成怒的面具人纵身下城楼,怒喝着提醒面面相觑的四名大师武者。 没人知道楚墨手里为什么会出现一把好似弩.弓般的东西。 也没人能明白为什么楚墨手里的长剑凭空消失。 面具人想起有关楚墨的一些离奇的情报,包括盾牌瞬间的出现与消失。 初时还以为是情报人员以讹传讹,可眼前这一切乃他亲眼所见。 “小心弩箭与火枪!” 面具人看到站在商铺飞檐上的楚墨没有第一时间逃走,而是面朝他们,手里隐约捏着火枪之类的东西。提醒的同时,面具人瞬间做出规避动作。 “砰”的一声,便在面具人刚刚移形换位的同时,一声并不大的脆响响起。 “二哥!” 悲呼传来。 “楚墨!纳命来!” “砰”的又是一声脆响。 面具人一个翻滚躲入酒肆阴影中,回头看去,跟在自己身后的,代号“二哥”的武者,只剩下半个残缺的身躯扑倒在地。 而与“二哥”私交甚笃的那名武者,半边身体早已炸裂,倒在血泊里抽搐几下后,再无声息。 “先躲起来。” 面具人厉声道。 “刚刚若是慢了半分……” 想到此,面具人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样的火器?竟然恐怖如斯?” 面具人满脑子的问号。 事实上,对于大师级的武者而言,火器的确如鸡肋般。 可楚墨手上的火器,竟然让大师级武者根本来不及闪躲。 “必须除掉此人!” 面具人欲杀楚墨的心思达到顶峰。 面对未知,他的心中泛出的一丝情绪。 等面具人回过神,再探头时,飞檐上的楚墨早已不知去向。 “你们……过来。” 面具人朝隐匿在对面的两人说道。 “大人…” 目光落在死状凄惨的同僚身上,两人互视一眼,犹疑不定。 谁知道楚墨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就等着他们露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胆小鬼……楚墨此刻定是赶往侯府救援去了,哪有时间耗在这里?” 面具人斥责道。 但他,同样不敢暴露在外。 话虽如此,两名大师却不敢大意。 深吸口气后,两人点点头,瞬间冲出暗影,仅一个闪烁,便出现在面具人跟前。 没有任何意外。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大人,楚墨那是什么兵器?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火器?” 没了威胁,其中一人问出心中疑惑。 “楚墨此人太过神秘……”面具人脑中浮现楚墨的种种,寻思着:“天道教若能获得楚墨的这种秘法与渠道,势必将如虎添翼君临天下!而我,若能独占……” 面具人的眼中掠过炙热光芒。 “你们速去定远伯府,伺机拿下楚墨。” “大人呢?” “我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而此刻的楚墨,正在暗夜里狂飙突进。 淙信门离侯府所在的承平坊其实并不算太近,但摩托油门全开的情况下,人迹全无的朱雀街上,只留下细微的轰鸣声。 楚墨没有选择从密道返回侯府。 他从之前的信号弹里已经获悉周虎带回的五百人,已经成功潜回侯府。 这让他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依靠侯府内自己之前的布置,寻常几千人,休想突进内院。 但当楚墨视野内隐约出现承平巷时,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天道教的能量。 承平巷与朱雀街交汇处,已经被戒严了。 乌泱泱的人影,一片又一片,接管了承平巷入口与两侧达官贵人的屋檐。 黑甲步卒。 竟然是黑甲步卒! 楚墨原以为至多也只是部分禁军被天道教控制住,但没想到,被乾国天家贴上忠诚标签的黑甲禁军,竟然也被天道教渗透了。 由此推断,皇城那边的局势该紧张到何等程度。 想到这里,楚墨脑海里闪过三皇子武鸿,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永宁公主,当初为了自己,近乎以死相逼誉王的画面。 “砰”的一声巨响,侯府上方绽放出一朵紫色的烟花,烟花组成的图案,赫然是“SOS”。 这是楚墨留在侯府里的,只在紧急情况下动用的信号弹。 京都所有楚墨与燕小北布下的暗桩、力量,在见到这个图案后,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往侯府。 这是救命的信号。 楚墨心头着急,顾不上泄露踪迹,将摩托换成越野后,油门全开。 轰鸣声在空旷的朱雀街上回荡。 “什么人?” 黑甲步卒里有人喝问。 车头与车顶的白炽大灯全开,在这个时代里如同钢铁怪兽般的越野车,“嘭”的一声撞入黑甲军中。特制的玻璃上渐渐被血色覆盖。 失了速的越野车停下的刹那,楚墨直接在座位上将车子收入空间。 黑甲步卒面对突然出现又消失的钢铁巨兽,以及凭空出现在面前的楚墨,有了一瞬间的呆滞与惊恐。趁着这个空隙,楚墨纵身跃起,脚尖在人头上轻点,闪电般出现在墙头上。 “是楚墨,拦住他!” 箭矢漫天,机括声声。 在权贵府邸上空腾挪突进的楚墨,彻底成了活靶子。 自打将削弱版的诸葛连弩交给武沐后,他便想着多半有那么一天,这些连弩或许会射向自己。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这黑压压的街道上密布的人头来看,楚墨估摸着承平巷里,起码聚集了超过五千的黑甲步卒。挑飞几支箭矢与长枪,楚墨速度不减。 远远的,两道身影自后方急速追来。 “真是阴魂不散。” 楚墨在心里骂道。 这是之前在淙信门围堵自己的四名武道大师里,还活着的两个。 楚墨知道,一旦被他们拖住,再加上这般多全幅培装的黑甲步卒,自己怕是很难突进到侯府了。心念电转间,楚墨将盾牌抵在身前,九阳神功全力运行,推土机般在围墙上突进。 围墙不过尺余宽,上面能站立的人毕竟不多。 这下霸蛮之举,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顶住!都特么给老子顶住!” 黑甲步卒里传来怒吼声。 “长戈士卒上前,将他逼下墙!咱们的大师级武者已经赶来了。” 匆忙间,楚墨只来的及回头看了一眼发声之人。 这人不除掉,自己想要快速突围就难上加难了。 穿着培甲的黑甲步军指挥使培甲的孙明,一眼便看穿楚墨的目的。 “去,告诉那两个来援的大师,楚墨一定会来斩杀我,让他们来一个保护本指挥使。” 孙明国字脸上的眼睛里,精芒四射。 在指挥使提醒下,黑甲步卒也醒悟过来只靠弓弩与长枪投掷,根本拦不下达到大师级的楚墨。从刀盾士卒与长戈士卒这顷刻间井然有序的换位中,彻底体现出了黑甲步卒的精良战术素养。换位后,面对来自脚下如同地刺般的锋利长戈,楚墨的突进骤然困难了起来。 热武器在这样的情况下压根发挥不了作用。 “只能拼一把了。” 重重在墙上一跺脚,楚墨整个身体离弦箭般射向指挥使孙明处。 ‘保护指挥使大人。 亲卫大喝。 而此刻,两个大师级的高手,距离只有二三十丈远。 “不动如山!” 半空中的楚墨发动技能,“嘭”的一声自空中砸下。 盾牌下的几名亲卫,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砸成一滩烂泥。 孙明一枪刺出,“叮”的一声,整个人被巨力击飞,连带着身后的亲卫,倒下一片。作为仅次于大师级的武者,这反震之力的强度让他极为震惊。 “保护大人!” 亲卫眼看着疾冲而来的楚墨,大惊失色。 “我命休也!” 孙明看着刺来的长剑,根本来不及反应。 “铛!” 孙明闷哼一声,右手被利刃划断。 却是赶来的大师级武者,随手夺了长戈,挡了楚墨一下。 长戈被利刃劈断的同时,也让长剑偏了位置。 否则刚刚被劈断的,就不是右手,而是他整个人! 楚墨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血流如注间,一道声音在耳畔炸响:“拦住他!” 这一瞬间,楚墨都记不清自己受到了几次攻击。 即便有防弹衣与金钟罩的防护,让他不至于被当场肢解,但反震之力传导至内腑,依旧让楚墨喷了口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楚墨终归成功摆脱承平巷内聚拢的黑甲步卒,腾空而起。 “IS里走!” 围墙上另一名大师武者的气机早已锁定楚墨,在他将将跃上围墙的瞬间,如大鹏般从天而降。 比拳头粗的铜棍当头砸下。 仓促间,楚墨旋身。 第110章 定远关的地理优势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勉强侧开的身体避开了脑门,却防不住铜棍砸在左肩上。 “嘭”的声响中伴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痛哼一声,楚墨的身体被砸的往围墙另一侧落去。 武道大师如影随形。 铜棍接踵而至。 “嘭”的一声,单手横剑在头的楚墨长剑脱手而出。 青石地板炸裂。 猛然喷出口鲜血,楚墨借铜棍反震之力倒飞而出。 几百名身手过人的黑甲步卒翻越围墙。 “这是宁国公府邸,尔等胆敢擅闯?” 宁国公府中,上千全副武装的府兵们早已整戈待发。 谁知道这些黑甲步卒会不会杀红了眼,连打过招呼的宁国公府也一并踏平了。 “安心待着,敢坏事,管你什么宁国公,一并杀了。” 另一名武道大师站在飞檐上斥声喝道。 “楚墨,你跑不了了。” 内腑与左肩处火烧般的疼痛本就让楚墨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再加上武道大师步步紧逼,攻势越来越快的情况下,楚墨愈发难以招架。 这是楚墨第一次陷入真正意义上的绝境。 侯府上空炸响第二道紫色的烟花。 承平巷外,陆陆续续的,几百名暗卫发起自杀式的冲锋。 怒喝声,嘶吼声,惨叫声,声声堆叠,堆叠在楚墨的心中。 “就凭你们?” 楚墨忍着剧痛,勉强应对。 “二哥与三哥的仇,我会与你慢慢算。” “小四,抓紧,迟恐生变。” 站在飞檐上的武道大师催促道。 楚墨这人实在令人难以捉摸,谁知道会不会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好嘞。” 排行老四的武道大师骤然加紧攻势,一棍捅出正中楚墨心口。 翻滚于空中的楚墨,再次喷洒鲜血。 “他想跑!” 飞檐上的大师发现半空中的楚墨手里突然出现类似弓弩般的器械,与淙信门围堵时的,一模一样。 “咻”,锚钩跨过承平巷,钉在斜对面凸起飞檐旁巨木圆柱的同时,楚墨刚刚落地的身体骤然被巨力牵引着飞了过去。 “挡住他!” 自飞檐上扑过来围堵楚墨的大师武者,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楚墨以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方式飞离宁国公府。 撞在飞檐上的楚墨,将到了喉咙的血咽了下去。 就这般,在承平巷两侧的飞檐上,顶着如雨的强弩,好似猿猴般,飞檐走壁,令追逐的两个大师武者越追越远。 而空中的楚墨,终于看到了侯府。 前院中弥漫着熊熊大火,以及炒豆子般不时响起枪声的侯府。 便是这一眼,让楚墨高悬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抵抗仍在,那便说明侯府尚未被完全攻破。 枪声稀疏,连弩零落。 楚墨知道,回归的五百士卒以及侯府地窖里备下的弯箭、子弹,不多了。 到处都是尸体。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家丁、婢女、府兵、暗卫,乃至今天才从岛上赶来的楚墨的私兵。 楚墨恨不能从系统里兑换出炸弹,直接将这些入侵者炸个粉身碎骨。 但他不能。 他不能被抹杀。 他必须活着,活着,才能在这样的乱世中,给予自己所爱,所珍惜的人、事以保护。 乃至尊严。 “楚墨!” 当锚钩发射器缠在内院最高的巨树上,楚墨横空掠过时,一个人影急奔追逐腾空而起,在忠义堂的顶楼借力后再次腾空。 如寒月的刀芒劈在楚墨腰间。 闷哼一声,楚墨再也握不住手里的锚钩发射器,整个人自半空中坠落。 “是姑爷!” “公子有危险!” 内院高楼上的弩箭手以及斥候营操纵无人机指挥布防的副营长周鼎坤,同时发现了陷入危机中的楚墨。这下内院里的府兵、暗卫们彻底炸锅了。 尤其是楚墨私兵头子周虎,当下便振臂喊道:“弟兄们,公子有危险,随我杀出去救公子。” “退回去,守好内院!” 摔的七晕八素的楚墨眼看冲出来的周虎等人即将被黑甲步卒包围,强提一口气吼道。 “公子!” “退回去!” 加上在侯府里坐镇指挥黑甲军的一个,总共三个武道大师出现在这里,这让楚墨的境况变得愈发糟糕。“现在大师级武者都烂大街了吗?居然在京都里就出现了六个。” 楚墨无力吐槽。 他记得曾听人言及,当世大师级武者不过十人之数。 周虎如何肯听。 便是燕小北,也领着府兵与暗卫冲了出来。 “弟兄们,便是死,也得救回公子!” 周虎换上最后一梭子弹,一手长刀一手枪,奋勇前冲。 “今天便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排行老四的武道大师阴恻恻的说道。 被楚墨两次逃走,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尤其是这次为了对付楚墨,出动了五位武道大师,哪一个拉出来不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被楚墨杀了两个。 想到宗主震怒的模样,不寒而栗。 “天道教……我楚墨在此立下誓言,今生,有你无我!” 眼看着冲出来的侯府勇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楚墨的心冷了下来。 近千人,顷刻间还站着的,不足五百。 那些倒下去的,很多他名字都叫不出来。 “侯府所属,全体趴下!” 楚墨大声喊道。 “公子?” “姑爷?” 楚墨的命令让周虎与燕小北有些发愣。 “照做!” 楚墨厉声大喝的同时,手里出现重机枪。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淙信门围堵剩余的两名武道大师下意识往后撤了几步。 “哒哒哒…… 枪管旋转开来,火舌喷涌。 围在后院前的黑甲步卒正狩笑着,准备将自废武功趴在地上的侯府府兵一锅端时,火舌覆盖过来,成片成片倒下。 “阻止他! 三名大师级武者瞬间回过神来,同时朝楚墨冲去。这样的火器太过令人恐惧。 “叮”的一声,抢先一枪刺中楚墨的,乃是黑甲步卒指挥使。 讽刺的是,通体银白长枪,其钢材来源乃是灌钢工坊。 不动如山技能效果解除,楚墨手里的重机枪几乎要把持不住。 “退!退入地下防御工事内。” “公子!” “想我活命就听命令!” 楚墨换盾再次用出不动如山仅能震退三名武道大师后,反手塞了颗药丸入口。 这是他花费能动用的一千五百信誉分兑换来的速效救伤丸。 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调动体内细胞修复伤势,并刺激人体潜力,代价是之后一个月的虚弱以及因元气耗损而跌落大师级境界。 命都没了,信誉分还有何用? 透支潜能又如何? 没有大师级境界又如何? 日后有了更多的信誉分,或许会有更高级的特效药恢复肌体潜能呢? 三名武道大师硬生生停下冲刺的脚步。 他们在楚墨身上察觉到了气势的变化。 那种只在宗主身上感受过的,超越大师级武者的势。 “临阵突破?” “宗师级?” “这怎么可能?” 三人面面相觑,无法接受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晋级宗师境。 要知道,千年来,这世上,可是只有一位啊。 气势达到巅峰的楚墨动了。 一剑西来,不见丝毫烟火气。 排行老四的武道大师只觉手里铜棍一轻,接着世界变成了旋转的两半。 “老四!” “你也很快了。” “围剿楚墨!” 黑甲步卒指挥使怕了。 朝想追进侯府内院的步卒喊道。 弓弩射在楚墨身上如同射在钢板上,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这……不可……” 排行老大的武道大师用手梧住脖子。 掌指间,血水汩汩而出。 楚墨看向指挥使,后者大惊失色。 “拦住他!快拦住他!” 边说边快速朝门外退去。 侯府外的黑甲军不明所以,侯府内不清楚状况的千余名黑甲军早就被楚墨重机枪扫射弄怕了,此时哪里还有人敢挡楚墨? 楚墨紧追指挥使而出。 乌泱泱的人群里,指挥使早已不知所踪。 楚墨也不管,再次拿出重机枪,朝着承平巷里的黑甲军突突突的一阵猛攻。 精钢镶嵌的盾牌以及特殊编织而成的护甲,在重机枪下如同纸糊的般,每一颗子弹都带走两三名黑甲军的生命。 最开始,黑甲步卒还有人鼓着余勇想要冲破火线,可旋即发现,这样的火力下,别说接近楚墨,便是逃跑,都成了一种奢侈。 踩踏的有之。 拉人垫背的也不乏少见。 “咔咔咔……” 短短一分钟内几千发子弹打完,楚墨才在空转的轮机声中清醒过来。 眼前的承平巷,彻底成了修罗场。 血腥气混合着哀鸣声。 几十丈内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公,公子…” 半晌后,周虎与燕小北的喊声,将有点呆滞的楚墨拉回了现实。 “您没事吧?” 两人看着满身血迹,双目尽赤的楚墨,担忧的问道。 “我不要紧。飞燕和老太君可安好?” “小姐无妨,但老太君……怕是不行了。” “公子!” “姑爷!” 赶往楚墨特意修建的地下工事途中,药效退去,楚墨一头栽倒在地。 “我没事……把这个给老太君服下……” 楚墨刚想要爬起来时,药丸反噬之力集中爆发的这一刻,只觉得四肢五骸都仿若不再是自己的。 眼前一黑,话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相公,相公……” 熟悉的哭腔在耳畔响起。 准确的说,楚墨是被痛醒的。 浑身上下筒直没有一处不痛。 虚弱的楚墨第一眼便看到朝思暮想的夫人赵飞燕,正坐在床榻旁,握着他的手嚶嚶抽泣。 “娘子…可安好?” 楚墨沙哑着嗓子问道。 “相公醒了?相公醒了!相公总算是醒了!” 赵飞燕因为消瘦而显得愈发大的眼眸里,混杂着担忧、思念、自责等种种情绪,汇流成海,泛滥而下。“傻瓜,相公还没死呢,怎么就哭上了?” 楚墨疼惜的探手,抚着赵飞燕清减的脸,柔声笑道。 “相公!” 赵飞燕本就止不住的泪水倾泻而下。 尤其是当奶奶吃下相公给的药丸后,气色好转,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时,她便知道,这一辈子,侯府亏欠楚墨的,愈发还不清了。 她知道相公不在乎这些,但她何忍让楚墨遭受这般磨难? “相公,你若喜欢艾米尔,便娶了她吧。” 赵飞燕哭哭啼啼的说道。 这话让楚墨一脸懵。 怎么就扯到艾米尔身上了? “相公为侯府付出这般多,飞燕无以为报,唯有……” 第111章 爱屋及乌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瞎说什么呢?” 楚墨哭笑不得的打断赵飞燕的话,“两世为人方才有幸遇见娘子,纵使坎坷,结局悲凉,又岂能换得一 句我乐意?” “娘子今后莫要再说糊涂话。” “可是……” “奶奶如何了?” 楚墨转移话题。 “奶奶服下药丸后气色好了许多,可能是药力散了开来,我已让秋菊服侍她老人家睡下了。” 赵飞燕说着说着又难受了起来。 这样的药丸不用相公说,她就知道定是稀世珍宝。 相公自己浑身上下皆是伤都不舍得用。 “秋菊?一直不都是冬梅服侍奶奶的吗?” 楚墨问道。 “冬梅姐姐她……她……她为了救我,被流矢击中……” 赵飞燕哀婉道。 楚墨沉默了。 冬梅是四个丫头里话最少的,却最是老成持重。 “侯府受到的伤害,相公会一个一个找回来的。” 楚墨想起来问道:“对了,娘子有没有听老太君提起过天道教?” “天道教?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飞燕看楚墨提起正事,努力收敛悲情。 “相公我这次回府便是受到了天道教五名大师级高手的围堵……便是今夜京都之乱,幕后黑手也是那天道教。” “五名大师级武者?” “幕后黑手?” 赵飞燕花容失色。 当世十大高手里的五个? 能调动黑甲步卒谋反? 无论哪一条都足够惊世骇俗。 “没错。” “看来,老太君要么没和飞燕提过,要么便是老太君也未曾听闻天道教。” 楚墨寻思着坐了起来,叹息道:“如今侯府暂时无虞,却不知皇城那边如何了?” “皇城戒严了,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 赵飞燕也是满脸担忧,“目下,皇城的炮火声已经停了,不知道是否已然平息了叛乱?楚墨思量片刻摇了摇头。 “天道教筹谋许久,不发则已,一发必是雷霆之势。皇城……多半危矣。” “必须马上离开京都。” 皇城局势明朗后,天道教势必会集中力量对付他。 正说话间,眼眸通红的秋菊,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小姐,参汤来了。” “快端过来。” 赵飞燕接过琉璃碗,捏着汤勺细细吹着。 “来,先把参汤喝了再说。” 饮下一碗百年老参熬出来的浓汤,楚墨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便是脑袋里原本昏昏沉沉的感觉都清爽了许多。 “娘子瘦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楚墨心疼了。 “相公安好便好。” 赵飞燕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楚墨轻轻拥住赵飞燕,拍了拍她背脊,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次景国之行差点天人永隔,想来还是后怕不已。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不喜欢。 “秋菊,把小北和周虎喊来。” “是。” 秋菊应承着,临出门前回眸看了眼姑爷与小姐,将房门轻轻带上。 素来敏锐的她,能感觉到姑爷小姐浓浓的情愫,也能察觉到姑爷这次远行归来后的变化。 但要谈到具体哪里发生了改变,她又说不上来。 百年侯府毁于一旦。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侯府已人去楼空,全都钻入了地底通道。 这个地道是楚墨修建地下工事时安排挖的。 近一年了,在类似盾构机的特殊工具帮助下,至今还未彻底完工。也幸亏没有完工。 否则以天道教无孔不入的能量,怕是这条密道也暴露了。 老太君这次没有坚持。 昨夜的袭击让她害怕了。 害怕赵飞燕与楚墨因为她的固执折损于京都。 她死不足惜,可故去后,有何颜面面对老侯爷,面对侯府列祖列宗? “奶奶,丢掉的,都会回来的。” 通往南城门泽润门的地道途中,楚墨轻声安慰。 “平思的境界跌落可能恢复?” 老太君收起感伤问道。 “奶奶不用担心,会恢复的。再说,小婿是靠脑子吃饭的,武力嘛,高一点低一点倒也无妨。” 楚墨开解道。 事实上,自从体验了宗师级境界后,他对武力值第一次生出了敬畏之心。 倘若真碰上宗师级武者,即便有系统相助,他也无法逃出生天。 “对了,奶奶可曾听闻天道教?” “你是如何知道天道教的?” 老太君猛然抓住楚墨搀扶她的手,神态惊恐。 楚墨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是了,如平思这般的大才,天道教又如何肯放过? 天不佑我侯府啊!” 老太君痛苦叹息。 “其实,老侯爷便是天道教所谋害。” 楚墨看了眼赵飞燕说道。 “当年,挚儿出行前曾与老身说过,倘若他回不来,让老身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皇上。” 老太君的神情似乎对于楚墨所提的消息并不太意外,缅怀片刻后,老太君接着说道:“老身追问,可挚儿却不肯细说,只不断的要老身注意天道教,说是若是天道教找上门来,万万不可硬碰硬。 这些年,老身一直在暗中追查,可天道教太过神秘,几年下来,却不曾发现哪怕一丝有用的线索。” “奶奶,父亲与哥哥都是被这什么天道教所害,而非景国?相公说的可都是真的?” 赵飞燕头一次听到这等密辛,眼眸瞪得大大的。 “奶奶无从考证,但从天道教昨夜的手笔来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天道教的事交给相公我,娘子就莫要操心了。” 楚墨安慰道。 他知道,老侯爷与世子的死成了侯府衰败的转折点,也是赵飞燕心里最大的痛。 以天道教的实力,赵飞燕若去追索真相,怕是分分钟被压。 “可是……” 赵飞燕当然不同意。 她知道楚墨是为她好,但天道教如此凶残,又怎能让相公独自面对? 更何况,相公还是因为侯府的恩怨而被牵扯进去。 “飞燕,听平思的。” 老太君赞同楚墨的话,“天道教不是你能抗衡的。” 昨夜楚墨一人之力击溃超过五千名黑甲步卒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那可是黑甲步卒啊,大陆最强大的步卒之一。 老太君没有刨根问底。 那是楚墨的秘密。 只不过,皇宫里到底如何了? 皇上、太后是否安好? 老太君想到此处,欲言又止。 她不能开口。 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子拼命救主子于危难乃本分,但她开不了口。 那与让楚墨去送命几无区别。 “奶奶有话但说无妨。” 楚墨问道。 “奶奶可是担心皇上?” 等了一会,老太君摇头不语,纠结的神态上,楚墨大概猜到了什么。 事实上,以侯府忠烈满门言传身教的忠义传承上,如果老太君可以将天家抛到一旁不问不顾的,楚墨才会觉得奇怪。 “奶奶放心,小婿已有安排。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将大伙送到安全的地方。” “奶奶,飞燕不用担心,事若不可为,我会扭头就走。” 楚墨笑道。 从他内心而言,三皇子也好,永宁公主也罢,乃至皇上武沐,太后,对他都还不错。 也幸好,武淮那小子,赶在混乱之前便因为辽东困局先行离去,不然的话还真让人头痛。 “老太君,小姐,姑爷,前面便是通道尽头了。” 正说话间,燕小北快步而来。 身后跟着戴着无人机实景头盔的周鼎坤。 “公子,通道尽头离南城门一里有余。” 大家停了下来,等待楚墨的决定。 没有人怀疑楚墨有能力打通地道。 “南城门守备兵力如何?” “约莫两千之数。” 冲出地道乃至破城门而出都容易。 楚墨担心的是,整个侯府老弱妇孺,连同府兵等加起来近两千之数,这样的一个队伍,要如何摆脱追兵? 暗桩被毁,没了接应,便是马匹都没有。 南城门往南出了卫城,便是福港方向。 南岭群山可为掩护,但抵达南岭群山之间的这段路途,他要如何抵挡禁军骑兵? 给府兵每人发一把冲锋枪? 楚墨心中一动,进入系统。 信誉分不足九百。 “宿主有何吩咐?” 爱丽丝的笑容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爱丽丝,你也看到了,主人我现在面临生死关头,需要你的帮助。” “宿主有何吩咐?” “你看啊,主人我被人追杀,倘若我死了,对你们也没有好处对吧?我知道,你们可以重新培养一个宿主,但时间也是成本不是?” 爱丽丝面无表情。 “我也不要多的,就那冲锋枪,支持个万儿八千把的,取消旁人使用限制就行。” 满怀期待的楚墨,忽然发现爱丽丝有了变化。 准确的说是活了。 不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眼睛里的神态,活脱脱就是一个真人。 不,是比真人还真。 “你想和我谈判?” 爱丽丝开口了。 “你……你是爱丽丝?” 楚墨不确定的问道。 “没错。准确的说,你之前见到的爱丽丝,不过是我的一段投影罢了。爱丽丝的眼睛有探究的意味,上上下下打量了楚墨半晌,摇了摇头:“你是我手底下最无能的穿越者。” “什么意思?” 楚墨消化着爱丽丝的话,随口回道。 他对那句“手底下的穿越者”产生很多联想。 “大千位面中,你是唯一一个双重ID的穿越者,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可就算这般优渥的条件下,你不仅进展缓慢,竟然混到差点被人干掉?爱丽丝手一挥,眼前出现昨夜楚墨差点被大师级武者干掉的画面。 “你偷窥我?” 楚墨眉头皱了起来。 “偷窥?哈哈哈……” 爱丽丝的笑容毫无征兆的消失:“你会对一只苍蝇的交.配产生兴趣?”楚墨:“……” “你说的进展缓慢是什么意思?” 楚墨并不记得自己有接过什么系统任务。 “你以为兑换系统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掠夺?” 楚墨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个问题他想过很多次,掠夺,是他得出的结论。 “掠夺?错!” “生存?” 对这个答案,楚墨极为惊讶。 “文明也好,位面也罢,终究不过是弱肉强食……” 爱丽丝正要说些什么时,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匆忙丢下一句:“我有急事要处理,天下一统时,我会再来找你……” 爱丽丝好似死机后重启的系统般,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爱丽丝?” 楚墨试探的问了句。 “宿主有何吩咐?” “……”楚墨确认真正的爱丽丝已经离去,“冲锋枪的事……” 第112章 西宁,身孕?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系统发布任务……” 楚墨眼前出现一块虚拟屏幕,屏幕里,出现几行字。 “统一三国,而后制霸天下。” “……可用ID暗物质来逃避系统监管……把握好分寸,爱丽丝会帮助你……不成霸主,你,以及你所关心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相公?” 楚墨回过神时,赵飞燕正摇着他手臂,担忧的看着他。 “呃,我没事。刚刚想着怎么摆脱追兵,有点走神了。” 楚墨拍了拍赵飞燕手背安慰着。 可满脑子都是爱丽丝发布的制霸天下的任务。 关键是,这个任务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完不成直接游戏结束。 五年? 神特么五年统一三国制霸天下。 性格使然,楚墨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霸主。 灰飞烟灭? 楚墨知道自己好像没有选择。 系统背后的势力似乎也不那么平和。 想来也是,系统背后或许是更高级的文明,但只要是智慧生物,就一定会有争端,有利益分配。 “若不可行,平思带飞燕走。” 老太君自然明白楚墨的忧虑。 从南门到南卫城的百里沃野,便是追兵最好的狙击地。 “小婿自有办法护大家周全,奶奶不用担心……” 楚墨边安慰着她们,边琢磨着爱丽丝说的,用暗物质ID号来逃避系统监管的用意。 乾国皇宫。 废后欧阳芸,披头散发跪坐于地。 宫殿上首坐着太后,边上是辰妃。 “欧阳芸,交出解药只诛首恶,否则……诛灭九族!” 容颜憔悴的太后冷冷说道。 “诛灭九族?哈哈哈哈……” 欧阳芸状若疯狂,“太后自身难保,又何来的底气说要诛我九族?” “放肆!” 辰贵妃怒斥,“欧阳芸,太后仁慈,放你欧阳家一条生路,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仁慈?” 欧阳芸冷笑着,“想我欧阳家这些年为乾国耗尽千万家财,可得到是什么?不过是一纸废后诏书。 皇上昏聩,方才被你这贱婢美色所惑。 既然如此,不如退位让贤,让誉王这样开明的君主上位……” “掌嘴!” 太后怒了。 若非武沐中毒昏迷不醒,以欧阳芸的所作所为,死十遍都不足惜。 马公公上前柃起欧阳芸便是左右开弓。 啪啪十几个巴掌下来,欧阳芸的脸肉眼可见的肿胀了起来。 “呸!” 欧阳芸一口血水吐向马公公,后者躲避不及,被喷了满头满脸。 “你这吃里机外的东西,拿着欧阳家的厚礼却阴阳两面,现如今,皇城被攻破,这座大殿易主也不过顷刻间,看尔等能嚣张到何时!” 欧阳芸豁出去了。 接到给武沐下毒的任务后,她犹豫过。 毕竟夫妻多年,感情还是有的。 可辰贵妃即将封后的消息让她彻底失去了冷静。 凭什么,那贱婢何德何能? 妒忌使人疯狂。 “欧阳芸,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又如何忍心置他于死地?” 辰贵妃带着哭腔哀求。 “后宫佳丽无数,可皇上独宠于你这贱婢!现在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干什么去了?” 欧阳芸怒喝道。 “来人!” 太后喝道。 “怎么,想杀我?” 欧阳芸看着殿外走进来的护卫嘲讽道:“你不敢!” “马公公,人交给你了……本宫要什么你应该清楚……” 太后说着站了起来,“死活不论!” 马公公眼睛一亮,刚刚欧阳芸将他左右逢源,拿厚礼的事给捅了出来,好在太后目前没心思理会,不然他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现在,欧阳芸落到他手里,那就怪不得他了。 欧阳芸看到马公公的眼神,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久居深宫,她知道,很多时候,死,反而是种解脱。 太后……唔…… 欧阳芸的嘴巴里被马公公塞了条丝帕,丝帕上浓重的异味差点让她当场晕过去。 马公公揪着欧阳芸的头发,就那么拖出了大殿。 大殿内陷入了沉默。 “祖奶奶,祖奶奶……” 武鸿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永宁跟在三皇子武鸿身后.进了大殿。 “鸿儿来了,何事这般慌张?” “祖奶奶,楚墨,楚墨回京了!” 武鸿兴奋的说道。 “楚墨回京了?现今人在何处?” 太后眼睛一亮,武沐临昏迷前有说道,遇危难可向楚墨求救。 太后虽不解其意,但终究是记下了此话。 “定远伯府被黑甲步卒围攻,楚墨击溃了五千黑甲步卒!” 永宁公主的眼眸里同样有着欣喜的光芒。 “楚墨击溃了五千黑甲步卒?这怎么可能?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辰贵妃愕然。 永宁到现在仍然对这封书信的投递方式敬畏有加。 那如同飞鸟般的奇物竟然带着书信,直接悬在了她的面前,而后又消失于天际。 自打地底通道被火药炸开后,楚墨带着百名私兵朝着南门快速奔跑。 他要在侯府众人赶到前,轰开南城门。 “什么人?” 城门卫发现了楚墨一行。 “动手!” 楚墨手一挥,盾兵聚拢。 十门火炮依次出现。 周虎等人对这火炮并不陌生。 “叮叮叮”的弓弯射在盾牌上的声音,以及马匹疾驰的声音混杂着呼和声,号角声。“准备好了。” 周虎手心里都是汗。 这是兴奋。 对他而言,早就期待着能将这种火炮用于实战。 如此得偿夙愿,自然是兴奋不已。 “开炮!” 盾兵后撤几步,将炮手护在盾牌后。 “午” 茨火炮轰鸣中,城门木屑横飞。 “唏律律……” 城门卫骑兵小队的马匹被轰鸣声惊扰,彻底失控。 几名骑兵被惊马带的跑到了炮火内,四分五裂。 城门上的尉官瞠目结舌。 “大人,这……这怎么守?” “你问我,我问谁?” 尉官茫然。 便是工部工坊新出的火炮也没有这般的威能啊。 尉官想起了工坊里的传言,关于新式火炮乃楚墨所创的传言。 许多人对楚墨一介赘婿封伯封侯的,私下里议论颇多。 对鸡肋般的火炮,更是不屑一顾者众。 “可以让老太君她们过来了。” 楚墨朝周虎点头。 “注意流矢。” “诺。” 十几轮炮火过后,两千城门卫里,还握着兵器的,十不存三。 太恐怖了。 对这些不过是普通士卒的城门卫而言,战场都没上过,更何况这般血肉横飞的景象。 瑟瑟发抖的看着侯府一行快速通过被轰碎的城门,竟无一人敢出声阻止。 八月的天光依旧骄阳似火。 斥候营副营正周鼎坤带着所属,策马奔驰于四周。 这是南城门处抢来的百来匹马,绝大多数都被分派给了斥候营。 让楚墨奇怪的是,半日时间过去,追兵依旧踪迹全无。 “相公,会不会是皇城那边有反复,那什么天道教无暇顾及咱们?” 午膳时分,香汗淋漓的赵飞燕饮了口水,忧虑的朝躺在草地上休憩的楚墨问道。 “来,一起躺会。” 楚墨拉着赵飞燕的手微微用力。 “奶奶还在一旁呢……” 赵飞燕大羞轻晬道。 “光天化日之下,娘子想啥呢?” 楚墨轻笑。 “你。。, “好啦,不要想太多。”楚墨坐了起来,“皇宫那边我已经想办法与永宁公主联系上了,暂时来说,影卫护持着内城,还未被攻破。” “相公与永宁姐姐联系上了?她可还安好?” 赵飞燕惊喜道。 “嗯,暂时没有危险。再说,武衡想要顺利继位,总归不会落天下人口舌,对太后、永宁公主、三皇子而言,安全还是无虞的。” 只不过会被软禁吧。 楚墨在心里补充道。 ‘娘子,相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楚墨犹豫了一下,他拿不定主意,自己准备争霸天下的事要不要和飞燕透个口风。但想来以侯府一贯家风,怕是不会同意自己这种疯狂的念头吧。 “相公有何事?” “若是誉王得了天下,侯府该如何自处?” 话到嘴边,楚墨临时改口。 “当然是起兵反抗啊。” “那不是谋反吗??” 楚墨没想到赵飞燕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这怎么能叫谋反?这叫拨乱反正,赶走誉王,恢复天家正统。” 赵飞燕靠在楚墨身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即便在逃亡路上,心中依旧生出惬意的感觉。 “算了,事情还早着,不急在一时。” 楚墨在心中思量着,抱着赵飞燕躺在了草地上,从空间里拿了件披薄纱盖在她身上说道: 会,出发时我再喊你。” “嗯…” “娘子小憩一 侯府迁徙的队伍继续赶路。 夜幕高悬时,终于看到了南岭山脉。 南岭山脉以西不到十里,便是四大卫城之一的南卫城。 守将刘晨,出身兵部,战绩显赫,当年与侯府老侯爷也算是知交。 此刻,南岭山脉前,卫城兵马阵列前方,火把蜿蜒,看上去至少有万人规模。 “相公,刘将军与侯府相交甚好,我去说说,看能否让我们借道而过?” 赵飞燕蹙眉道。 “老侯爷走后,刘将军可有与侯府有过往来?” “那倒不曾有,但是……” “还是老身去吧。看看老身这张老脸可还能给个面子……” 老太君开口。 “我陪奶奶去吧。万一不行,咱就杀过去。” 楚墨沉声说道。 五百轻型冲锋枪,只要不是被大批骑兵包围,不是弹尽粮绝,楚墨相信这样的冷兵器时代里,绝对可以横着走了。 这是爱丽丝对他接受任务的奖励。 更何况,他的空间里,还有一辆装甲车,装配了重型机枪的装甲车。 虽说不到万一不能启用,但这是底气不是。 “且不论是否能杀出去,便是杀出去了,府里这些旧人怕是十不存一了。” 老太君叹息道。 自打服用了楚墨兑换的丹药后,老太君觉得浑身精力充沛,一天的跋涉下来竟然也不觉得累。 翻身上马,长枪在手,老太君一时间豪气大发,“府里待的久了,天下怕是不识老身喽。” “奶奶宝刀未老,千军万马里杀他个三进三出也不在话下。” 楚墨笑道。 5000信誉分换来的灵丹妙药,让老太君精气神恢复大半,他觉得值。 “有人来了。” 行至半途,对面阵列里,同样双骑出列。 “誉王?” 楚墨错愕。 “见过老太君。风采不减当年,可喜可贺。” 刘晨抱拳说道。 第113章 脉如滚珠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真没想到,当年的直肠子,也学会了见风使舵。” 老太君眯着眼,冷冷说道。 “禽择良木而栖,人择明主而事,老太君缘何冥顽不灵?” 誉王笑着开口。 “明主?” 老太君看了眼誉王武衡,冷笑道:“引狼入室,阴谋篡位,置乾国大统于不顾者也配称明主?” “自古成败论英雄,凭什么他武沐能称皇,而本王屡立军功却被无视?就因为他是长子?” 武衡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 “誉王可知先皇为何明知你军功累累却仍旧立皇上为太子?” “为何?” 武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执念。 是的,对武衡而言,这的确是困扰他多年的夙念。 作为皇族,他自然知道乾国过往里也不是没有废长立幼的先例。 “誉王可记得当年关于景国围困都城的那次策论?” “当然记得。本王策论优等,力压武沐。” 武衡骄傲道。 “誉王错了。”老太君叹了口气,“如今次这般引辽国与外邦联军入关,誉王依旧是为达目的不择手 段。” “当年辽国密信,只要些许城池便可答应发兵夹攻景国大军,本王善而用之,兵发景国围而不攻,则我乾国之危自解。却不知……何错之有?” 誉王怒斥。 “且不论辽国是否会真个发兵攻景,单就誉王策论里提及的虚与委蛇,割让城池予辽国一事便不妥,更别提岁贡百万……” “难道要像武沐一般坚守拒敌,累的乾国覆灭?” 誉王打断老太君的话。 这段历史楚墨还是第一次听。 只言片语里,多少明了一些当年册立太子的秘辛。 “誉王错了,誉王也没错。” 楚墨开口便让老太君与武衡同时注目。 “兵者诡道。誉王足智多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仅仅从将领的角度而言,我认为不仅没错,甚至可以称得上优秀。” 楚墨的话让武衡眉头微皱。 “但作为行王者之道的一国之君,且不说与辽国合谋是否与虎谋皮,真若像誉王策论里所提,做出背信弃义,狡兔死走狗烹的举动,辽国可会甘心? 怕乾国刚解了景国之危便陷入更大的辽、景联军危局……” “事在人为。景国刚刚被辽国摆了一道,就算利益面前能放下成见,我乾国大可辅以离间之计从中作梗,再疏通辽、景关节,你们又怎知辽、景定能合力攻武?” 誉王不忿。 他从未想过,父皇立武沐为太子,竟然只是因为这篇策论? “合纵连横本是帝王必须功课,誉王说的也没错。” 楚墨从誉王的话里倒是听出了几分与武沐截然不同的大气感。 从楚墨的角度而言,兵行险着,非常时行非常事也不是不行。 “誉王忘了,明盛年间,乾国灾祸横行,本就势弱,加之重文轻武,武人血勇之气降至最低点。” 老太君开口,“老身记得,当年兵困卫城时,也有人提出与誉王类似的条陈,但先帝几经思量后并未采纳,誉王可知为何?” “为何?” 这段历史,怕是除了老太君与几个老臣外,知晓的人并不多了。 “先帝欲借都城被围激发武人血性,一举扭转文官强而武将势弱的局面,奠定我乾国江山万年。” 可惜,天妒英才,先帝操劳过甚半途而薨,功亏一篑。” 老太君缅怀先帝,半晌才道: “当年局势看似危如垒卵,实则我乾国边军、禁军尚有一战之力。 而辽国,也绝不会坐视景国吞并乾国。 老太君说了许多,有些失神的朝誉王问道:“先帝当年评价皇上与誉王,说才干、谋略,衡儿甚至比沐儿更长,但君王气度,衡儿不及沐儿多矣。” “气度?哈哈哈哈……君临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便是王者气度!” 誉王怒极而笑,好半晌方才收声:“只可惜,他看不到了。” “誉王何忍乾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武衡眼里有炽热的光芒,眼中跳跃着的火把倒影燃烧着,“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都没了谈兴,现场沉寂下来。 谈崩了。 楚墨想了想问道:“誉王带着这许多士卒拦路,却不知意下何为?” “求一封书信。” 武衡看向老太君。 “定远军,王猛?” 楚墨顷刻间明了誉王的如意算盘。 这是盯上侯府手头上最强的战力了。 “不错。一封书信,本王恭送老太君离去。待本王继承大典后,侯府提爵公府。” “誉王要怎样的书信?让王猛听命于誉王?” 老太君问道。 “王猛那人一根筋,本王到不指望他能倒戈相向。求书信,不过是让定远军固守国门,莫要与荣亲王坑壑一气,乱我乾国根基。” 武衡这话倒是出乎老太君与楚墨预料。 “誉王心中到底还是有乾国的。” 老太君的第一个念头。 “大局底定后再行打压?” 老太君的第二个念头。 事实上,武衡即便不提这样的要求,老太君也不会让王猛离开定远关。 定远关若失,辽军长驱直入,再无被切断后路的危险,则乾国离覆灭不远了。 “老身答应誉王。” “刘将军,你给老太君拟好书信,本王与楚墨还有事要谈。” 誉王朝一旁的楚墨开口:“借一步说话?” “誉王不怕我宰了你?” 拍马至一旁后,楚墨笑道。 “听闻你到了宗师境?” 誉王狐疑的看着楚墨。 他从楚墨身上感受不到一点宗师气息,哪怕是大师级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返璞归真懂不懂?也是,你这连大师级都未达到的人,不懂也正常。” 楚墨随口应道。 “宗师又如何?还不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武衡嘲讽道。 “风物长宜放眼量,咱来日方长啊,且待日后,谁笑到最后。” 楚墨笑道。 “灌钢工坊、水泥工坊的股权交出来,本王这次便放过你。” “誉王别忘了,这些工坊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没有我,这些工坊说垮就垮了。” 楚墨笑道。 除了被辽国联军破坏的制船工坊,灌钢、水泥工坊无疑是会生金蛋的母鸡,想要举事,楚墨自然不想白白丢掉。 没有工部那些匠人帮助的话,想要建成这样的工坊,就算有系统辅助,想要自己独立完成,也绝非易事。 武衡的话让楚墨心中一动:工部人才济济,得找个机会将他们诓到岛上去。 事实上,武衡原本只关心灌钢工坊,对什么水泥工坊并不怎么上心,可皇城内城用水泥垒砌的内墙,竟然让十万禁军无力攻破的消息传来,让他第一次认识到水泥工坊的用途。 “股份换你的私兵。” “什么意思?” “随你出使景国的私兵。” “你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不过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武衡从骨子里看不起楚墨。 在他心中,楚墨不过是一个为了上位不惜入赘,吃软饭的人。 又凭借着奇技淫巧博得武沐信任。 至于什么八石的粮种,也被武衡归结到小道之中。 他相信楚墨能弄的出来,他武衡集天下之力自然也能办得到,甚至弄出十石、十六石的粮种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人在哪里?” 楚墨能感受到武衡的轻蔑。 “签了股权转让书契,七日后,自有船只送至海岛。” “还请誉王资助马车五十辆。” 既然是谈判,楚墨索性要了眼下最紧要的物资。 “可以。” “誉王可听闻过天道教?” 条件谈妥后,楚墨问道。 “天道教岂能私下议论?” 武衡谨慎的看了看左右,“眼下你我都无力对抗,议之无益。 楚墨,本王虽瞧不上你,但在这件事上,等你实力强大了,本王解决内忧后,可再议。楚墨看了武衡。 他从来没有把古人包括武衡当傻子。 论起权谋,这些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次接触下来,楚墨发现武衡绝不是甘心做傀儡的人。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誉王若是登基,还请善待三皇子与永宁公主。” “本王不是冷血之人。” “但愿誉王记得今日所言。” “不送。” “相公,誉王与你聊了什么?怎么会答应给车架于我们?” “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楚家堡的工坊今后就与咱无关了。” “紙” 赵飞燕是知道这三大工坊对楚墨而言的重要性。 这是他改变这个时代匠人地位的试金石。 效果出奇的好。 “无妨,誉王要就给他好了,回到岛上,咱们再建他十座八座的,誉王若是不识像,咱就和他打价格战,搞倾销,弄死他。” 马车里,楚墨轻轻拥着赵飞燕,笑着安慰道。 “也不知道睿儿与小慕雪还认得我这个爹不?” 官道蜿蜒,楚墨给枕在自己腿上的赵飞燕盖上毯子,轻声说道。 “多半是不认识的。” 赵飞燕轻笑道。 快周岁了,楚墨一共和他们待的时间不超过3个月,认的才怪。 “想来快能走路了吧。” 想到这,楚墨恨不能插翅飞回去。 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公子,前面有流民挡路。” 周虎在马车外说道。 “流民?” “是的,北方迁徙过来的。卫城被围,都往岭南路去,结果被拒之城外。” 行至流民聚集地前,周虎简单将了解的情况汇报了下。 “怕不得有好几万人。” 楚墨看着黑压压的,横七竖八躺在官道上的流民,心情沉重了起来。 正是夏粮收获秋粮新种之时,本该在地里忙活,享受收获喜悦的时候,这些人却被迫背井离乡,流浪至 “官爷,夫人,给点吃的吧。” 楚墨与赵飞燕刚一出现,就有无数流民围了上来。 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更有那孩童,襤褛的衣裳下,只有层皮包裹着肋骨的感觉。 ‘敝…” 赵飞燕还是第一次见这等惨状,忍不住想要为这些人求些粮食。 “娘子稍安勿躁。” 看到这许多人后,楚墨有了想法。 既然要争霸天下,人口是必不可少的因素。 而这些流民,打开了楚墨的思路。 “车上乃是定远伯府老太君。老人家身子骨弱,还请大家莫要冲撞了才好。” “老太君对大家的遭遇感同身受,特令侯府千金与我前来派发賑济口粮。” 听到賑济,有了吃的,那些病恢恢躺在的地上的人,瞬间激动了起来。 第114章 鹿鸣关失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人声鼎沸。 “别挤,稍安勿躁,待粥熬好。放心,上到老人,下到妇孺,人人皆有,管够。” “老太君万安,赵大小姐万安!” 侯府本就名声在外,此刻放粮,那就更是博得彩声阵阵。 “唉,誉王叛乱,累的大伙有家难返,颗粒无收。” “谁说不是呢。外敌环伺,天家却自己乱了,这事,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霍先生,您一路带我等辗转至此,岭南路、京都等地都城门紧闭,接下来何去何从啊。” 穿梭于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喝粥的人群里,楚墨被右侧树蘭下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居中的那人虽是面黄肌瘦,但看上去精气神还算不错。 施粥时,楚墨便注意到这个在流民中威望颇高的秀才装扮之人,只是要维持秩序,无暇顾及。 “是啊霍先生,您就再给出个主意吧,这样下去,大家都没了活路了。” “源静则流清,本固则丰茂。”那秀才放下粥,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后开口。 “外不理,内不修,致使积弱,内忧外患皆迸。” “这……咱怎么听不懂呢?” 围观的流民茫然自语。 “国之不存,家又何附?” 秀才喟然叹息,闭口不语。显然没有多少谈兴。 “享天下之利者,任天下之患;居天下之乐者,解天下之忧。” 楚墨边说边凑了过去。 “英武侯。” “见过英武侯。” 霍先生起身行礼。 “都坐着,不用多礼。” 楚墨笑着挥手示意,说完后如大家般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都言英武侯文武全才,学生原本以为言过其实,如今看来,却是学生自己井底之蛙了。” “虚名耳,不值一提。”楚墨笑道,“敢问先生名讳?” “不敢当先生之称。学生霍隐,自江南来。” “江南?那可是好地方。” 楚墨笑道。 “江南虽好,却被商贾豪绅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霍隐叹道。 “就是如此。”边上的流民气恼的说道,“万利粮店也因为惠民而被砸,被刁难,我们出来前,好几家万利商会的粮店都被一把火点了……” “为富不仁,天不收,自有人收。” 楚墨听到粮店被烧,语气冷了下来。 “英武侯……能否给指点条生路?” “对对,英武侯,都说您有点石成金之能,现在大伙无家可归,无地可种,眼见就没了活路了。”众人七嘴八舌诉苦。 “唉,便是侯府,前些日子也被乱臣贼子一把火烧了。” 楚墨叹道。 “什么?定远伯府都敢烧?京畿局势恶成这般了?” 霍隐虽猜到侯府迁徙必是局势紧张,但未料到以老太君的威望,都稳不住局面。 “九死一生。” 楚墨回想那夜情形,也自心有余择。 “不过…” 楚墨的话头吸引了议论纷纷的流民们。 “侯府在福港外有一座岛,很大的岛屿。倒是有不少适宜种植谷物之地。” “岛屿?” “没错,岛屿。” 众人再次小声议论。 “这许多流落无家之人,可能容的下?” 霍隐隐约猜到了楚墨的用意。 “当然……” 楚墨将岛屿情况大致描绘了一遍,笑道:“生活不易……去的人家,侯府可免费提供粮种与耕地 0 楚墨开始抛出诱饵。 “公子,老太君寻您有事。” 周虎寻了过来。 “来的正好。” 楚墨笑着将周虎介绍给流民,“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公子?” 周虎有点莫名其妙。 我去看看老太君。 楚墨拍了拍周虎肩膀,朝霍隐笑道:“还等麻烦先生问问大伙,若是愿意的,明天便随侯府前往。若是不愿意的,侯府也会发十日口粮。” “侯爷大义!” “侯爷大义!” “平思可有余粮?” 听到这句话时,楚墨明白,老太君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奶奶放心,岛上存粮颇丰,便是这些人都去了岛上生活也是无虞。” 楚墨笑道。 “岛上可容纳下这许多人?” 老太君讶异的问道。 她听赵飞燕提起过许多回,但她印象中,这些海岛都是些烟瘴不毛之地。 “是的,奶奶,小婿原本苦于没有足够劳力开发海岛,现如今这般景况下,小婿倒是有个想法想与奶奶秉呈。” “平思是想将他们收入岛上?” “正是。” 楚墨正色道:“一来可解这些流民于危难,二来也可给岛上添些人气,不至于太过寂寥无趣。” “平思量力而为便可。” 久久之后,老太君方才收回注视着楚墨的目光。 “小婿这便去安排。” 楚墨施礼退下。 “奶奶……您这是……” 赵飞燕蹙眉问道。 扶着老太君的她,敏锐察觉到方才有那么一瞬间,老太君情绪上的波动。 “平思有平思的想法,侯府有侯府的立场,不能说谁对谁错,奶奶是担心我定远伯府百年声誉……”“奶奶说的什么意思,飞燕怎么听得有点糊涂?” “侯府首先是要能够存续,方能论及其它。”老太君叹了口气,整个人的气势仿佛一瞬间崩坍了般,在赵飞燕担忧的眸光里轻声道:“且看日后吧……飞燕去陪着平思吧,接收这许多流民怕是有够平思忙的了,去帮衬帮衬露个脸也 好。” 浩浩荡荡的队伍再次启程时,楚墨正与霍隐独处于马车。 “名录已造册,总计五万两千又三百零八人。青壮者两万八千余……“霍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楚墨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霍隐笑道。 “青壮者内可堪征战者近两万,有厢兵经历者八千之数。” 霍隐说完跪了下来。 “先生缘何行此大礼?” 楚墨端坐,看向霍隐的目光里有着森然。 “学生斗胆揣测英武侯,还望恕罪。” “噢?本侯有何意?” “当此乱世人人自危之时,英武侯却一反常态的收拢流民……” “你是说本侯笼络民心欲要谋反?” “学生不敢妄自揣测,但如此乱世,行自保之事也算大家门阀所常事。” “聪明人常死于话多。” 楚墨笑道。 “学生不才,虽无缚鸡之力,但自幼学圣贤之书,对筹谋一道颇有研究,愿追随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 霍隐额头紧贴马车地板,随着时间推移,有冷汗沁出。 “先生请起。” 好半晌后,楚墨起身扶起了霍隐。 “先生能带着这许多流民一路辗转至此,当可见统筹勾连之术炉火纯青。” “公子谬赞,霍隐汗颜。” “侯府传世百年,忠义为先,但我楚墨不同。我要护我妻儿,护我所爱,所珍惜之人、事……楚墨注视着霍隐,“我欲聘请先生为我幕僚,助我一臂之力,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谢主公!” 霍隐整装素容,缓缓拜倒。 “先生请起!” “大牛,你说俺们去岛上真能有田地?” “傻不傻你?英武侯都说了有了,你还在怀疑些啥子呦?” “俺今天白日里听见二愣子他们说要离开。” “二愣子?就他们?” 大牛吐出嘴里的草根冷笑道,“虎子,你可莫要被猪油蒙了心。二愣子他们打什么主意谁能不知?”这几万人里,如同二愣子等人打着混吃混喝念头的不在少数。 “你说这许多人,每日里得撒出去多少粮食啊?会不会真如二愣子他们说的,岛上都是烟瘴之气,去了连命都保不住?” 虎子挠着头问道。 这也是许多人的疑问。 “你怕是真的傻。” 大牛不屑的说道,“英武侯可是弄出了八石粮种之人,侯府又怎会少了粮食?再说了,这许多人到了岛上,侯府若不能喂饱大伙,闹起来,侯府图什么?” 虎子愣了愣,“是哦,真要闹起来了,侯府总不能把俺们都给杀了吧?” “瞎说什么,快闭嘴。” 大牛谨慎的看了看身周,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后方才放下心来。 “睡觉睡觉。听说明天就到福港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半晌后,虎子又忍不住问道:“大牛,你说俺们这许多人可要如何渡海?” “瞎操什么心,英武侯自有办法。” “可蓬松岛上的制船工坊不是听说毁了吗?便是水师战船也全都损毁,英武侯总不能凭空变出福船来 吧?” 虎子的话让大牛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时日以来,大家议论最多的,便是从福港如何渡海以及如何从辽国水师炮火下成功渡海。 虽说霍先生说了不用担忧,但私底下,众人还是对此颇为忧虑。 “英武侯是谁,那可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咱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有何用?” 楚墨杀透几千黑甲步军的消息被霍隐不着声色的透露了出去,这让流民们将楚墨视若神明。 抱有类似想法的流民不在少数。 楚墨透过散落在各处的侦查蚂蚁听到了不少。 “公子,这许多细作如何处置?” 霍隐没有问楚墨为何如此确定这些人便是细作。 “打发了吧。” 楚墨随口说道。 “可否弄到岛上?学生会让人盯着……” 霍隐的意思楚墨知道。 故意透露些消息给细作,好在关键时候迷惑敌人。 “不需要。” 楚墨笑道,“先生只需记得一点,中原大地上,咱们目前实力或许不足,但在大海上,咱就是无敌之 楚墨说完接道:“这里便交给先生了,我得去一趟福港筹备渡海之事。” “公子放心,断不会出乱子。” “先生办事我自是放心。” 楚墨起身,“若是有那不开眼的闹事,找周虎或是小北。” “学生明白。” 入夜的山道便是蛙声都没有。 赵飞燕环抱着楚墨坐在摩托后座上,想着奶奶说的话,心绪不宁。 “娘子可是有心事?” 临近福港时,楚墨将摩托收起,拉着赵飞燕酥手轻声问道。 “没…” 清冷的月色下,赵飞燕欲言又止。 “傻瓜。咱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楚墨好笑的在赵飞燕鼻子上刮了下。 “相公招募这些流民,可是要……谋反?” 赵飞燕到底说了出来。 以她的性子,能憋到现在楚墨早就觉得奇怪了。 “娘子可以理解为自保0” 楚墨转过身轻捧赵飞燕恢复了些气血的脸颊正色道,“娘子是知道的,谁当皇帝相公无所谓,但相公绝不能容忍有人威胁到娘子,威胁到睿儿与慕雪。” “誉王继位为皇……” 第115章 要改变得更主动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誉王继位下旨诛侯府满门,娘子让相公我如何自处?” 赵飞燕“……” “就算誉王初初继位,为了笼络人心放过侯府,仅仅下旨要相公项上人头,娘子又当如何自处?” “自是与相公杀出京都浪迹海角。”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赵飞燕不寒而栗斩钉截铁的说道。 “所以,且不论是否造他奶奶的反,单就自保而言,相公需要足够的武力,至于日后,且行且看如 楚墨的话让赵飞燕一时间百感交错,竟是无言以对。 楚墨自保有错吗? 侯府守着忠义传承有错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飞燕知道自己相公从来都对这样的话不以为然,但想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一时间她的心,乱如麻。 黎明将至的夜,便是星月也变得懒散起来。 空荡寂寥的福港码头前,楚墨揽着赵飞燕纤细的腰,默然无言。 他知道今夜的对话会给赵飞燕固有的认知上,造成多大冲击。 用信念崩塌来形容也不为过。 “相公,真会那般吗?” 海浪冲刷礁石声中,赵飞燕忽然昂起头问道。 楚墨点了点头。 其实赵飞燕知道答案。 开弓没有回头箭。 誉王武衡既然走上了这条道,成则为皇,败则身死。 踏出那一步的时刻,他便没有回头的可能。 “相公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赵飞燕驻足,看着漆黑无垠的大海,轻声说道。 “娘子…” 楚墨想过以后经历种种危难后,赵飞燕终究还是会支持他,但没想到这样的支持来的这般快,这般坚 定。 “在黑甲步军一把火烧了侯府的时候,赵氏百年传承便毁了。” “飞燕……” 楚墨有点担忧的看向赵飞燕。 “飞燕记得相公曾说过: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也记得相公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飞燕尤其向往相公说的那段话: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赵飞燕如梦呓般说着,眸光却越来越亮。 “相公放手去做吧,飞燕自生死相依。” 这一刻的楚墨,心湖微漾。 他知道,赵飞燕的这番话,既是在坚定她自己信念的同时,也在麻瘦着她的心。 ‘敝…” 赵飞燕转头,嫣然一笑,“若没有相公,侯府也早就没了,所以,飞燕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相公不用顾及奶奶,她老人家会理解的。” “相公不是安排了接应的人吗?人呢?” “咱们往外城那边去。” 楚墨用力抱了抱了赵飞燕,牵起小手,朝着远处有着火把星点的城池走去。 “霍先生,福城厢军不肯打开城门,俺们究竟要如何渡海,总得给个说法吧?” 天色微亮时,霍隐被一群流民围堵。 不远处便是福城不算巍峨的城池只不过,城门紧闭,城头弓弩上的寒芒在阳光下显得很是炫目。 “大家稍安勿躁,英武侯自有安排。” 霍隐大声喊道。 “要出海便需要前往福港,而福港在福城外城,这连城门都进不去,又如何登船出海?再说,辽国水师强大,纵容海盗横行,此时出海,怕与找死无异。” 人群里有人开始带头起哄。 “兄台说的没错。侯府怕不是要效仿田勇,用我等来吸引辽国水师注意力,好为他们脱身争取时间 吧?” “不会吧?” “侯府名声在外,应该不会干出这等事吧?” “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生死面前,谁能没有私心?” 人群里议论者众。 “与其出海九死一生,不如冲进福城,好歹能博条活路。” “冲进福城,开仓放粮!” “冲进福城,开仓放粮!” “冲进福城,开仓放粮!” “霍先生,可要我等出手?” 眼见群情激愤,周虎手摁刀柄,沉声问道。 “将军稍安勿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霍隐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胸有成竹的说道。 “可这般盛惑下去,且不说多少人愿意去往海岛,若真个冲击了福城,怕是死伤者众。” “公子早有定计,将军稍后便知。” 霍隐在等,等信号,等楚墨的信号。 化身流民的燕小北,冷眼旁观。 眼看着流民情绪达到顶点,即将被有心之人利用时,福城另一头的海面上绽放出了一朵鲜红的焰火。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隔着这般远都能感受到这血一般的鲜红,流民的注意力被彻底吸引过去。 燕小北动手了。 几百名府兵伪装的流民突然行动,将早已锁定之人快速拿下。 “砰”的一声,燕小北与被他锁定的流民对了一掌。 两人同时被反震之力震退。 “小北,抓紧时间,公子已经发出信号,莫要误了大事。” 周虎柃着刀出现在一旁。 “嘭”的一声,燕小北与那冒牌流民再次对了一拳。 周虎拔刀,急速划过的刀光如同匹练横空。 流民躲避不及,惨呼声中右臂血流如注。 “想跑?” 燕小北冷笑一声,拿过身后背着的连弩,一箭射中腾空的流民。 “拿下。” “卑鄙!” 流民头子虚弱的骂道。 “卑鄙?总比你这样煽风点火的小人强。” 摁住流民头子的府兵冷笑道。 轰0 0。轰……几声如同滚雷般的声音传来。 “公子动手了。” 周虎目光里有着激动。 “咱们也别闲着。” 燕小北收回看向远处的复杂目光,朝早已等在一旁的府兵点了点头。 “城头的军士听着,再不打开城门,休怪我等破城而入!” 周虎看了眼十辆被黑布裹着的马车,纵马向前,大声喝道。 ‘破城而入?哈哈哈,笑话。 城头守卫仰天大笑。 “城下的狗崽子们,有本事破个城看看啊,吹牛谁不会?” “都仔细点!弓弩准备!” 城头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呵斥道,“福城若是有失,将军问责下来,咱们人头都得落地!” “都头未免太过小心了。且不说福城几万大军驻守,就凭城外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也想攻城?怕是弩箭一响,全都抱头鼠窜了……” “哈哈哈……楚哥说的对,怕真会……那是火,火炮?” 城头嘲讽的士卒忽然发现黑布被掀开后,露出的金黄色炮身。 “午” 表十门火炮齐鸣声中,众人觉得脚下的城墙都在摇晃。 “这怎么可能?” 都头失声。 火炮没少见。 尤其是近段时间辽国水师经常在外城炮轰福港。 虽然因为射程以及福港独特的地理位置,让辽国水师无法给福港带来太大伤害,但偌大的福港,竟然无一艘船可以出海。 “这……侯府……侯府竟然要攻城?” 几万流民目睹这一幕,全都惊呆了。 “侯府这是要谋反吗?” 没有人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忠义传家的侯府要谋反,这事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但在城门破碎,城头箭操W塌的事实面前,相熟之人惊异的目光里,连绵不绝的炮火声中,无数流民不得不接受这铁一般的事实。 侯府真的反了。 “要变天了。” 霍隐目光晶亮。 他听过英武侯楚墨的许多传说。 但如这般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城门的现实,筒直如同神迹般。 而他目光眺望的远处,那里,他知道,英武侯正带着千人规模的府兵,冲击福城大营。 听着营外惨叫声,福城知州此刻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外城厢军营地内来回走动。 “我说席知州,你就别走来走去的,晃的本将军眼晕。” 福城厢军指挥使程力不悦道。 “程大将军,您倒是给个办法啊?西城门也被攻破了……若是福城有失,本官该如何向誉王交代?”“放心吧,就楚墨那一两千人也能攻破福城?席知州也未免太过胆小如鼠。” 程力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手底下可是号称十万厢军。 虽然战力不行,虽然吃空饷人数众多,但好歹,五六万人还是有的。 在他看来,就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楚墨那一丢丢人淹死。 “报…” “讲!” 程力大马金刀坐在主帅位置上,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刚刚他可是将座下最为精锐的两千骑兵连同五千摘系步卒全派了出去,只是为了围剿楚墨进犯的一千私 “将……将军,大事不好了。” 程力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说!” 知州席恩忍不住开口问道。 “武副指挥使连同两千骑兵、五千步卒,被那楚墨杀的溃败……” “你说什么?” 程力站了起来,手里酒盅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这如何是好?” 知州席恩瘫坐在椅上不知所措。 “武副指挥使当场毙命,骑兵与步卒溃兵四散而逃……那楚墨,马上便要杀到营地了。” “这不可能!” 程力抽刀指向传信兵怒喝道,“你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先听听具体情况吧。” 席知州缓过神来劝阻道。 这让程力急怒的心稍稍缓了缓,冷声道:“具体说说,若敢有一字遗漏,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他程力这些年虽然被纸醉金迷乱了心神,但当初好歹也是边军出身,战场上的那些事他还是知道的。 就算厢军战力薄弱,就算楚墨那一千人全数是边军精锐,又如何能将两千骑兵与五千步卒击溃?更何况那两千骑兵乃是他五年来的心血。 可传信兵口里说的事筒直如同听书般。 什么炮火一响,马匹受惊,什么火枪齐射,步卒成片成片倒下,这事筒直是天方夜谭。 “将军,属下但有一字妄言,全凭将军发落。” 传信兵说完跪伏在地。 还没等程力做出决断,第二个传信兵的声音远远传来。 “将军,那楚墨马上便要杀进营地了……指名道姓要与将军面谈。” “报…” “将军,西城流民涌入城内,城门卫全数被杀,增援的刘营正请求加派援军。” 第三名传信的士卒冲了进来。 “完了……彻底完了……” 席恩脸色灰白,如同烂泥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城外可是有好几万流民,全都进城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不过。 不论这城是守得住还是守不住,他这个知州都做到头了。 程力到底是行伍出身,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你方才说楚墨要与本将军面谈?” 第116章 浮华之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程力心中一动。 “回将军,那楚墨的的确确这般说的。还说……” “还说了什么?” “还说若是将军不同意,他便用炮火覆盖营地……” 传信兵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 他相信,不论是谁,只要见识过那等火炮威能,都会如他般颠覆认知,充满畏惧之意。 “带路!” 程力深吸了口气,他决定会会楚墨这个传奇般的赘婿。 没有人知道楚墨与程力谈了些什么。 只知道将军回营后只干了三件事。 一件事是放流民过境。 另一件事便是将知州席恩当场斩杀。 第三件事是将知州府的人尽数绑了投入大牢。没有人敢问因由。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平面时,侯府一行与近十万流民看向福港的目光全都一般呆滞。港口上停泊着六艘从未听闻过的巨舰。 灰黑高大的舰身如同被夕阳染上了金装,显得格外的耀眼。 秋菊扶着老太君下了马车,双眸里也充满着惊异。 “平思好大的手笔……” 老太君看着那六艘船舰叹道。 在她看来,这六艘战舰怕是楚墨早早便开始筹谋的。 也就是说,楚墨谋反之心早就有了。 老太君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在她眼中诸事不争的楚墨,却在暗地里背着侯府,独自发展出如此庞大的实力。这让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楚墨入赞侯府,是否一开始便打着其它目的。 “老太君,不论姑爷想做什么,他的心中,始终是向着侯府的。” 站在脸色阴沉的老太君身旁,秋菊忍不住开口说道。 作为梅兰竹菊里最是聪慧的秋菊,从老太君细微的神情变化里,猜到了她的念头。老太君愣了愣,想起楚墨九死一生解侯府于危难,救自己于濒死。 “年纪大了,倒是反不如秋菊看的通透。” 老太君自嘲一笑。 “只要小姐开心,幸福,在秋菊看来,姑爷便是好的。” 秋菊轻声说道。 “你这丫头,素来心思重,还学在老身面前会拐弯抹角了。” 老太君瞟了眼秋菊。 ‘老太君恕罪,秋菊不敢。 秋菊说着便跪了下去。 “起来吧……” “谢老太君不罚之恩……小姐和姑爷来了。” 起身之际,秋菊看到从船舷上一跃而下的楚墨与赵飞燕。 “奶奶,请恕小婿擅自做主,让您老人家受惊了。” 楚墨歉然说道。 “老身老了,未来你与飞燕当同心协力,祸福与共,莫要负了飞燕。” 老太君拄着拐,话里有话。 “奶奶,夫君最疼我了……嘻嘻……” 赵飞燕上前挽着老太君,末了,还回头朝楚墨丢了个安慰的眼神。 “这便是平思纵横海上,选择海岛作为容身之地的资本?” 老太君摸了摸赵飞燕头发,岔开话题。 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也无力挽回,那便且行且看吧。 皇图霸业又岂是一朝一夕? “正是。” 楚墨看向人头接踵,在霍隐等人安排下井然有序登船的流民,正色说道。 “正是这样的战舰,将辽国联军水师打得落花流水。” “奶奶,一会便可登船了,届时您就能感受到这样的战舰有怎样的威能了。” 赵飞燕眼里有着华彩。 黎明时分,当楚墨挥手间战舰浮现的刹那她便震惊了。 而当破晓时分与辽国联军几十艘水师不期而遇,敌军舰队却落荒而逃的画面,更是让她吃惊到无以复这,也让她对楚墨将要走上的霸业征途,有了不小的信心。 海岛岸边,顾轻歌与赵飞燕望着消失在无边无际大海上的快艇,定格在空中的手,久久忘了收回。 “姐姐,夫君此去可有危险?” “妹妹还不了解相公吗,若是三皇子与永宁公主无恙便罢了,若是他们有危险,相公怕是……” 赵飞燕止住未说完的话,叹了口气。 顾轻歌也默然。 归岛后的这一个多月,楚墨真正能陪着她们的时间并不多。 岛上一下涌入近十万流民与福城住民,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安置工作,并抢在秋季快要消失的末尾开垦荒地种些吃食,这诸般事务无不牵扯着他的精力。 “若是能在这岛上常住就好了。” 赵飞燕呓语般说道。 谈不上对岛上的风景如何喜欢,甚至她都没怎么留心过。 “是啊,夫君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山庄,闲暇时过来嬉戏。却未曾想,局势恶化至此……” “大夫人,二夫人,霍隐先生找您们二位有事相商。” 一道人影快速跑来。 这是霍隐推荐给楚墨的,有过县令公干经验的官员。 在福城歇了一夜,与程力密谈过后,留下十门火炮的楚墨,踏上归京路途。 只要他具备实力,有着登顶可能,他知道程力就不会叛变。 这样的人,野心一旦被点燃,就如燎原之火。 这样的人也相对容易控制。 南城门上的火把光,将整个城墙轮廓描绘了出来,朦肢月色下,如同张开的口袋。 楚墨将摩托大灯熄灭,控制着车速快速接近。 这次归来楚墨有两个目的,一来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三皇子与永宁公主,另一方面则是收拢京都里被打散、打残的暗卫势力。 没有暗卫传递消息,孤悬海外就如同瞎子般,反应太慢。 “什么人?” 楚墨从空间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车架,趁着守卫不注意的时候,快速推向一侧。 “没有马的车架?” 城门卫果然被吸引注意力,“下个人去瞧瞧。” 趁着放吊篮的空隙,一身夜行服的楚墨快速攀爬过城墙,消失在夜色里。 不过月余时间,一样的都城,气氛却全然不同往日。 本是人流如织的朱雀街,此际却是行人寥寥。 “某家记得这忠义酒楼可是侯府的产业啊,怎么居然被查封了?” 乔装打扮后的楚墨坐在不远处的茶肆内,朝上茶水的小二问道。 “嘘!” 店小二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看了看左右后方才小声说道:“传言皇上准备禅位誉王,定远伯府的下场还用得着说吗?只可惜,百年侯府,一朝被毁,可怜,可叹呐……” “禅位?为何是誉王?” “客官是哪里人?” 店小二警觉的问道。 “实不相瞒,某家是来自定远关的行脚商人。” 楚墨看着店小二,小声说道。 他赌这小二,心里还有侯府。 “定远关?” 店小二大吃一惊。 他明白,这人就算不是定远伯府的人,至少也与定远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有那么一瞬间,小二的脑海里浮现城墙告示上的悬赏通告。 “客官快走吧,这京都,不宜逗留。若是让人知道您与定远伯府有关联就完了……” “小哥是个热心人。” 楚墨笑道,“实不相瞒,某家正是定远关王猛大将军麾下斥候,来京都探听消息来着。” “” 告诉他身份干什么? 店小二骂人的心都有了。 这不是存心坑他吗? “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你会吗?” 楚墨笑道。 店小二:“…” “什么忙?我可告诉你,我上有老父母,下有妻儿,断不会为你卖命。” “那是自然。不仅不要你卖命,还能让你平白得一笔赏金……” 楚墨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什么?告发你?” 小二大吃一惊,随即惊恐的四周看了眼,发现没人注意后,这才惊魂初定般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记住了,一定要找到京都府捕头袁重信,否则,宁可不报。” 楚墨知道,宋廉早已递上辞呈,称病卧床。 “这点心意给孩子买点吃食。不多,一点心意。” 楚墨丢了一把铜币在桌上。 倒不是他小气,只是不希望连累到小二。 这几日里,他基本确定,侯府那些或伤的,或被抓的暗卫与府兵连同一些与侯府往来甚密之人,都被打入了京都府衙大牢。 他得进大牢看看。 而作为定远关细作被抓,无疑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某家住在朱雀街酒楼。” 楚墨交代完后起身。 “你这小二,毛手毛脚的,能干啥子呦?” 楚墨眨了眨眼,歉意一笑后,一把将小二推倒在地。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 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这样,茶水算小店请的如何?” “某家差你这点茶水吗钱吗?” 楚墨从怀里摸出一锭纹银丢在桌上,冷笑着说道。 “是是是,客官自是不缺银钱的,不过是小店一点心意罢了……您也知道,如今京都形势不同以往,大家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让一步如何? 否则将巡城兵丁惹来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掌柜的话软中带硬。 “真是晦气。” 楚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容后,拂袖离去。 是夜,酒楼。 挥手熄灭如豆烛火,楚墨和衣而卧。 三更鼓后,寂静的酒楼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听得出来,来人武力颇高。 脚步声接近楚墨房间时,愈发的轻柔,直至停了下来。 紧接着房门门闩被刺进来的刀刃轻轻拨开。 “怎么,袁大人还是这般小心?” 楚墨坐了起来笑道。 “真是你?” 袁重信快速掩门。 对于楚墨,袁重信自是感激又敬佩。 不仅感激楚墨救了他,更敬佩楚墨的为人。 单就那八石粮种与三大工坊,便不是普通人能干的出来的活。“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袁重信快速道。 “侯府一共被抓五百余人,这其中有两三百无辜被牵连…… “可都在京都府衙?” “没错。” “那就有劳袁大哥把我送进去。” “想从京都府衙救人的,历年来不在少数,但几百年来,没有一个成功的。袁重信郑重警告。 “无妨,袁大哥只管把我送进去。” 习惯了黑暗,袁重信能看得清楚墨脸上的表情。 那是深思熟虑,打定主意的表情。 “一会打起来,刺我一剑。” 袁重信不再劝说。 “大恩不言谢。” 袁重信没问楚墨就算能从大牢了救出人,又如何逃出京都。 知道的越多,破绽就越多。 噼里啪啦的座椅倒地声。 “哪里跑!” “无耻贼人!” 袁重信闷哼一声的同时,楚墨穿窗而出。 “拦住他!” 袁重信大喝一声。 早已埋伏在外的捕快们弓弩齐射。 楚墨装作勉强避开弓弩,却无法避开追击而来的袁重信长刀的模样。 第117章 武沐的无奈,飞雁关失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袁重信,你这奸人,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被长刀架在脖子上的楚墨大声咒骂。 “大胆!竟敢辱骂大人!落入我京都府衙手里,想死,没那么容易。” 有捕快上前怒斥的同时,一棍子重重砸往楚墨膝盖。 “啪”的一声,棍子砸在楚墨小腿上,断为两截。 小腿火辣辣的疼。 这还是楚墨用巧劲避开膝盖,否则这一棍子下来,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别想走路利索。“还敢躲?” “算了,先绑了,带回府衙。” 袁重信挥手制止那捕快,一声令下后,捕快涌上来,铁链将楚墨捆成一团麻花般。 “袁头,你手伤了,快去医馆包扎处理下吧。” 捕快看着袁重信左手上滴落的鲜血关心道。 “此人武功高强,不亲自把他押入大牢,我放心不下。” 袁重信说着抄起楚墨身上的锁链,生硬而蛮横的朝京都府衙而去。 京都府衙的大牢,楚墨不算陌生。 小臂粗的格栅内,人满为患。 血腥味、恶臭伴着呻吟声、哭嚎声,楚墨垂下目光。 那许多牢房里的人,他都叫的出名字。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与定远候府不过是有生意上的来往,并无深交啊。” 眼看着要到最里边牢房时,一名书生抓着木格栅大声喊道。 “嚷什么嚷,有没有关系,大人自会查清。” 狱卒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格栅上,吓了那人一跳。 “快点弄完睡觉了……这地方臭烘烘的,多待一会都让人恶心。” 另一名狱卒催促道。 “牢头说的是。三更半夜的,还是窝在自家婆娘身上来着舒坦。” 狱卒嘿嘿笑着。 “牢头,那边监里有几个女子姿色还不错,要不要小的给您安排安排……” 狱卒脸上的表情很是猥琐。 “这不好吧…” 牢头说着将一瘸一拐的楚墨推入大牢。 看的出来,他意动了。 “牢头可还记得那个脾气暴躁的小辣椒?听人说,她不仅是侯府排的上名号的燕小北老相好,还曾是烟波湖画舫上的舞女。” “哦?” 牢头想起那女子,心动了。 “可是宋大人……” “宋濂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干什么?再说,牢里这许多人,死上几个不很正常么?” 狱卒提到宋濂时,眼中有着仇恨。 “牢头,只要一包这个,管她什么贞洁烈女,保管……嘿嘿嘿……” 狱卒看了眼牢头,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晃了晃。 声音渐行渐远,被锁上锁链的楚墨心中叹了口气。 燕小北的相好,他不能不救。 一旦救,必将打乱了他的计划。 心念电转间,楚墨的手也没闲着。 环绕周身的锁链,瞬间消失。 “这空间储存的功能在这时候倒是挺合适的。” 楚墨在心中自嘲。 “你……你是姑爷?” 对面监牢里的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十六?” “真的是您!” 赵十六喜极而泣。 “什么?姑爷来了?” 赵十六身旁突然围上来几十名府兵。 最里边的几间牢房,关押的都是确定性的侯府暗卫。 “嘘!” 楚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从空间拿了把大剪子出来,门闩被一把剪断。 “十六,这些伤药给大家涂上……再把弟兄们都救出来,我去女监那边看看,回来前,不要妄动。楚墨打开对面牢门,将止血散等伤药放在地上的同时,数百架弩.弓与钢刀出现在牢房内。 “挑趁手的兵器,等我将女眷救出来后,咱们一起杀出去。” “姑爷放心!” 赵十六顾不上震惊于楚墨的神通广大,招呼着伤势不太严重的弟兄们救治伤员。 女监在通道的另一头。 刚一进通道,楚墨就听到那狱卒放肆的笑声与女子求饶哭诉声。 “嘘!” 楚墨朝发现自己的女囚犯做了个手势,悄悄将门闩剪断,轻声道:“先别出声,待我解决了那狱卒后救大家出去。” “公子可是侯府的人?” 有一女子问道。 “是。” “我是工部郎中家的长女楚绡,因家父为英武侯申辩,举家被打入大牢,还请公子救救家父与家兄。” 女子说着就要下跪。 “工部郎中,可是楚云,楚大人家?” “正是。” “姑娘且稍候,定不叫楚大人含冤。” 楚墨扶起楚绡。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里面监牢传来阴恻恻笑声与惊叫声。 紧接着衣服被撕碎的嗤啦声。 女子哭泣声。 “小北哥定会为奴家报仇。” “报仇?哈哈哈……”狱卒大笑,“燕小北已经跑了,惶惶如散家之犬。“牢头可是被美色迷惑了?” “这……怕不太好吧?” 牢头的声音有点犹豫。 定远伯府积威犹在。 “我说大哥,开弓哪有回头箭的,您不上,我可上了啊……” “怎么,吓傻了,不吭声了?这就对了嘛。” 狱卒眼见女子表情精彩,忍不住喜道。 “你……你是何人?” 刚刚解开衣带的牢头发现不对劲,转身看到手持长刀的楚墨,惊呼出声。 “刚刚是你说燕小北如散家之犬?” 楚墨长刀架在牢头脖子上。 “这里是京都府衙大牢,擅闯大牢者,死!”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宋濂不在,这京都府衙都乱成了这般。”楚墨叹息着。 “你不能杀……” 牢头话未说完便人头落地。 “啊…” 狱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失禁了。 ‘爷,爷……饶命啊。 他已经认出,此人正是刚刚被锁在大牢里的那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啊……”狱卒磕头如捣蒜。 “奉命行事?” 楚墨笑了笑,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公子,可否让奴家来?” 衣裳褴褛的女子眼里有着仇恨。 “把衣裳披上,我在外间等你。” 工部郎中居然因为为自己说话而下狱,楚墨觉得很荒谬。 可在这样一言可决生死的时代里,又再正常不过。 耳畔传来狱卒的惨叫求饶声,楚墨沉默着,将女囚牢门一一打开。 姑……姑爷. “云嫂?” 正是忠义酒楼掌柜云聪家里的婆娘。 “姑爷?英武侯?” 被解救的女子们惊异之下,一时忘了身处牢笼中,瞟向楚墨的眸光带着好奇,探究。“嘘…” 楚墨无奈。 不是说这化妆术就是父母见了都认不出来,结果这才多久就被人接连识破。 楚墨不由在心里吐槽霍隐的化妆术。 惨嚎声已经低落下去,渐不可闻。 传闻中的小北那口子,终于柃着带血的刀,走了出来。 “不知姑娘和小北是何干系?” 楚墨试探的问道。 “公子是哪位?” 小姑娘警觉的问道。 “这是英武侯。” 云嫂、楚绡同时介绍道。 “英武侯?”小姑娘狐疑的看着楚墨,“小北他可安好?” “放心吧。小北听说姑娘被困京都府衙,特地让握务必救你出去。” 楚墨索性卖了个人情给燕小北。 “真的?”小姑娘眼眸明显亮了起来。 “自然……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论其它。” 人员聚齐后,大家伙齐刷刷看向楚墨。 “公子可有计策?” “五更鼓刚过,城防士卒巡逻间隙在一炷香。这一炷香,便是我等逃命的关键…… “一柱香的距离,必须赶到这!” 楚墨指着朱雀街上的一间铺子。 “成衣坊?” 楚绡脱口而出。 平日里她可没少光顾这间由侯府大小姐亲自照看的铺子,对这一带自是熟识。 “正是……大家往后退一退。” 早已踩好点的楚墨,来到了南侧第三个牢房,这上方,正是京都府衙的卷宗密室。 而卷宗密室再往上,则紧挨着朱雀街。 楚墨的办法很筒单,直接从牢房打通通道,再利用无人机侦查,避开禁军夜巡的队伍。 “嘭”的一声闷响,地牢顶部的泥土坊塌,一个近乎半米的不规则通道出现在头顶,楚墨不等灰尘散尽,直接跳了上去。 卷宗室内有油灯常明。 昏黄灯光下,一个鬼影都没有。 “十六,带大家上来。” 楚墨仔细核对过位置安放好震爆弹后,朝缺口喊道。 近千人的队伍陆续爬了上来。 工部郎中楚云看着豁口瞠目结舌。 “父亲!莫要误了英武侯大事。” 楚绡提醒道。 她知道,若是不打断,怕是父亲能花几天时间去琢磨这个豁口是如何形成的。 “久别重逢,郎中风采依旧啊。” 楚墨笑道。 能在京都府衙大牢内,遇到楚云连同工部上百工匠,这对楚墨而言无疑是天上掉馆饼的事。 更何况,这上百名工匠或是与自己亲近,或是对自己善待工匠的想法颇为认同。 “这是震爆弹。” 楚墨指着被自己贴于卷宗室墙根的一小片东西说道。 “震爆弹?那是何物?” “郎中且看……” 楚墨上前在震爆弹上压了一下,快速后退。 “嘭”的一声,竹简与木屑以及土石横飞中,朱雀街出现在眼前。 星光下的朱雀街,如同隐在淡淡薄雾中的巨蟒,在人不经意间的刹那席卷而来。 楚墨带着近千人的队伍,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穿行。 “英武侯这是何物?” 郎中楚云看着楚墨充满神秘感的头盔,好奇心再度泛滥。 “此乃神器,坐在家中便能观天下。” 楚墨笑道。 既然想要招揽以楚云为首的工匠,那投其所好,用这些新鲜玩意勾引他们的好奇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楚墨说着将头盔取了下来,“郎中可要试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楚云不理女儿楚绡的眼色,接过头盔便套了上去。 这一套上去,扑面而来的画面,让他一个惊吓,差点一脚踩空。 “父亲?” 楚绡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楚云。 “没事。” 脱下头盔,揉了揉眼睛后,楚云再次戴上。 片刻后,楚云再次脱下头盔。 他觉得自己固有的认知,在这样的神乎其技的物件中,被彻底颠覆了。 “英武侯……” 楚云将头盔递回楚墨,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不急于一时。再说,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的。郎中若是有暇,侯府在海外有处岛屿,那里,是工匠的圣地。” 楚墨笑着说道。 楚云虽然醉心于各种工匠活,痴迷于钻研各种被认为异想天开的构想,但他最初可是地地道道的进士出 身。 当年楚云毅然决然舍弃金光灿灿的仕途,转而投身匠作坊一事可是轰动京都。 第118章 螳螂捕蝉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的话外之意,楚云自然听得懂。 “我去。” 楚云没什么犹豫的,他也没什么牵挂。 当年他决意去匠作坊时,妻子丢下自己与女儿独自回了娘家,这许多年来竟然不曾回来过。 和离,成了唯一的选择。 “父亲去哪,女儿也去哪。” 楚绡偷偷瞄了眼楚墨。 “郎中去哪,我等自然跟随。” 工匠们明白情况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只是家中老母妻儿……” 也有人心中有着犹豫。 “诸位放心,家中有人愿意去的,本侯负责将他们接过去……俸禄,是工部匠作坊的五倍。” “五倍?那岂不是有十两纹银?” 众人惊呼。 “不仅于此。耕地、房舍、粮种等等,一应俱全,全都由侯府承担。”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对这些常年来被人视作下九流的匠人而言,楚墨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对匠人的重视与尊敬,不是空口白 不然,也不会有着许多人为楚墨不平,为侯府不平。 “十六,得空了,把地址记下来,暗卫负责将各位师傅的家人平安接到岛上。” “姑爷放心,定不叫众位师傅失望。” 小辣椒对于楚墨自然是久闻其名。 虽然没见过,但从燕小北天天挂在嘴上的楚墨,那是甚为好奇。 “听小北提起过?” “见过侯爷。” “小北的对象那就是自己人,无需喊侯爷。” 楚墨笑道。 他对燕小北居然有了相好的女子,那是好奇的很。 小辣椒人如其名,走路行事倒是颇有赵飞燕的几分风范,干净利索。 爷好0” “姑爷,有件事藏在心里很久,不知道该不该说。”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楚墨觉得小辣椒多半是要说她与燕小北之间的事。 小辣椒还是有些犹豫。 这事她不告诉燕小北,就是怕他去追查会有危险。 但与燕小北在一起后,她明白英武侯二夫人顾轻歌,对流淑坊楚楚姑娘被糟蹋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也从燕小北口里知道,英武侯因为怜惜顾轻歌,没少对流淑坊背后的主子下功夫追查。 但她不知道楚墨有多大的决心。 毕竟,对侯府而言,对大小姐赵飞燕而言,这些其实无关紧要。 “有话但说无妨。” 楚墨鼓励道。 这时候楚墨已经意识到,小辣椒要说的,应该不是儿女情长之类的事。 “姑爷,秋嬷嬷、楚楚姑娘,您还记得吗?” “可是十里画舫上的秋嬷嬷与楚楚姑娘?” 楚墨想起当初潜逃失败,被沉尸烟波湖的秋嬷嬷,以及被面具人糟蹋后羞愤自尽的楚楚。 “正是。” 小辣椒接道:“其实,我除了是红袖招头牌叶轻舒的贴身婢女外,还是琉璃舫秋嬷嬷的亲侄女。 此事并无多少人知晓。 楚楚姑娘出事前,曾找过我家小姐,两人在小姐房中相谈甚久……” “可知晓谈的何事?” 楚墨问道。 “送茶水点心时,听到什么天道,教派之类的,但小姐她们看到我之后就不再谈论。” 小辣椒的话让楚墨眉头一皱。 姑爷莫急。 小辣椒紧接道:“当日密谈之事我虽不清楚,但不久后,我姑姑交给我一个油纸包裹着的兽皮袋,说是如果她出事了,就把它交给官府。 姑姑出事后我找过刑部,人家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再后来,烟波湖画舫败落,我迫于生计四处奔波。 又担心哪天被人知晓我与姑姑的关系后会有生命危险,就将那包裹藏了起来。” “那包裹如今何在?” 楚墨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这个包袱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藏在风月阁东南面的墙根处……” 小辣椒下意识看了看左右,凑到楚墨耳边低声说道。这个包裹给她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包裹我来处理,此事莫要再与其他人提。包括小北。楚墨郑重叮嘱道。 “姑爷放心。” 借助无人机侦查,通往成衣铺子的途中并无意外发生。 不算小的成衣铺里挤进上千人后显得颇为拥挤。 “大家稍事休息,一会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楚墨与十六筒单交代几句后,独自往后院走去。 那里,是成衣铺的小工坊。 掩上房门,楚墨从怀里掏出张絹帕。 绣帕上绣的丝线与方块,整个就是个缩小版的皇城。 方块上有着注解文字,字迹娟秀。 这种既没有标明比例尺,又没有标注密道深度与方位的图纸,看的楚墨脑袋都是大的。 好在有系统辅助,爱丽丝将娟帕上的主要建筑分别套上皇城的缩微版全息投影后,整个皇城密道的走向清晰明了。 “先救人还是先撤?” 楚墨开始思索得失。 永宁公主传来的书信里虽然没有提,但楚墨知道,皇宫的局势已经被誉王彻底控制。 导致局势急转直下的源头,竟然是武沐引以为傲,视为天家最后依仗的影卫。 是的,影卫统领叛变了。 准确的说,影卫统领,早已被天道教暗中收买。 永宁书信里寥寥几句话,楚墨却从那一段明显有些潦草的字迹里,看到了永宁的无助与恐惧。他也从无人机传回来的视频里,看到了皇宫内被血色染红的地面。 可以想象,一夜之间,十万禁军战死过半的场景该是怎样的森罗地狱。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 十六走了进来。 “姑爷,京都府大牢被劫一事已经传开了,外面禁军巡街越来越密集了。” “通知大伙过来,准备走。” 这一瞬间,楚墨有了决断。 离开。 不论如何,永宁与武淮没有生命危险,但这受侯府牵连的千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楚墨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不能为了自己内心的不安而置他们安危于不顾。 十月的天气依旧炎热。 地道内的气味令人作呕。 可蹲着前行的众人,没人抱怨。 至少,这狭窄的密道通往的,是灿烂的明天。 “皇姐皇姐……” 武鸿在影卫的陪同下来到朝凤阁。“你们在外面等。” 武鸿朝跟进朝凤阁的影卫怒目而视。影卫不说话,但也毫无出去的意思。“鸿儿算了。” 永宁放下手里的书卷,冷冷看了眼门神般的两个影卫。 这两个影卫她认得。 自小在宫内长大的永宁其实明白,这些叛变之后的人,当初有多捧你,后面踩你就有多狠。 “皇姐,听说京都府衙大牢被劫了。” 武鸿的脸上有着幸灾乐祸。 “真的?” 永宁眼前一亮。 瘦削的脸庞愈发显得眼睛大大的。 “昨夜?” “是的,昨夜。皇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武鸿奇怪的看了眼瞬间情绪低落的永宁。 “没事,恐是昨夜未歇息好吧。” “嘭”的一声,朝凤阁本就打开的门,被人重重推开撞在墙上。 “武统领缘何这般无理?枉费皇兄信任你,赐姓于你。” 永宁的目光里有着恨意。 “赐姓?哈哈哈……” 武统领冷笑道。 “我本家姓刘。若非因为你们武氏昏君,我刘氏族人又如何能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你果然记得。” 永宁深吸口气。 刘氏大族原本也是乾国大族,但仗着户部尚书之位盘剥百姓,弄得怨天载道,最终被文皇下旨抄家。“昨夜楚墨劫牢,不知公主可知晓?” “楚墨劫牢?” 武鸿惊喜道。 刘统领仔细看了眼武鸿后转向永宁公主。 “拜你所赐,本公主足不出户,又如何能知道何人劫牢?” 刘统领盯着永宁,“楚墨是否有与你联系?” “怎么,你这般怕楚墨?” 永宁嘲讽道。 “怕?就楚墨那丧家之犬?”刘统领忽然笑了,“我知道,公主在等楚墨。 只不过,公主怕是要失望了。 刘统领指着朝凤阁外笑道:“影卫五千精锐昼夜不息,守的,便是这座朝凤阁。 哦,对了。 公主莫非指望皇室密道?” 刘统领离去前忽然回头说道。 “哈哈哈哈……” “皇姐,皇姐,你怎么了?” 武鸿看着忽然呼吸急促的永宁公主,声音都带着哭腔。“没事。鸿儿莫要与太后说。”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永宁,脸色煞白。 永宁心绪复杂。 既有楚墨没来躲过一劫的喜悦,又有自己终究还是被放弃的心伤。“皇姐,楚墨一定会来的。” 三皇子武鸿忽然说道。 “鸿儿怎知楚墨一定会来?” 永宁的心底燃起一丝希翼。 “鸿儿的直觉。” 武鸿说的斩钉截铁。 永宁眼里刚刚绽放出来的光芒又快速褪去。 但她不忍打破武鸿的信念。 这样的时候,有一份这样的信念,日子会好过许多。 “鸿儿回去歇息吧,我乏了。” “皇姐,真的,楚墨会来救我们。” 武鸿临出门时,郑重说道。 地道内穿行加上等待,时间已来到第二日丑时。 好在楚墨在设计这条逃生通道时,便考虑到紧急情况,在通道里藏有饮水与干粮。 虽然味道不好,但好歹解决了千人的口粮问题。 地道的出口在承泽门西面的林子里。 距离承泽门刚好一里地。 楚墨有些无奈。 若是多给几年时间钱,凭借系统的黑科技与产品,便是将京都地下弄成迷宫都可以。 卞/、。 “姑爷有何吩咐?” “你带着众位兄弟与郎中大人先走,徐怀他们会在外面接应。” 楚墨吩咐道。 “姑爷不一起走?” 十六诧异道。 “我还得回去拿一样东西。放心吧,我一个人不惹眼,再说,这京都里,谁又能伤的了我? 他知道,十六这是担忧自己的安危。 “可是……” “去吧,徐怀他们已经到了。” “英武侯保重。” 楚云没问楚墨为何不一起走。 “郎中且安心前往海岛,待我处理完事后再与郎中把酒言欢。” 楚墨抱拳。 “姑爷务必平安归来……” 小辣椒最后一个离开,诚挚的祈祷。 她明白,英武侯这是要去翠屏坊风月阁取包裹。 她也知道,倘若英武侯因为包裹的事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就成了害死楚墨的罪魁祸首。 且不说她与燕小北之间的感情,单就楚墨救了她,免于受辱一事,就足够让她感激涕零。“放心吧。告诉小北,让她带话夫人莫要担心。” “姑爷保重。” 小辣椒跪地磕头。 楚墨没有拦。 这是仪式。 小辣椒臣服的仪式。 第119章 楚墨,武术大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自己接纳她成为侯府一员的仪式。 “去吧。” 目送小辣椒最后一个离去后,楚墨将出口复原后快速穿行通道。 回到成衣铺子时已是卯时初刻。 将通道封死,仔细检查后,楚墨照着记忆里风月阁伙计的装扮伪装后,出了成衣铺子。 这个通道他还有大用。 京都里的巡逻队伍明显要多了许多。 赶到翠屏坊时,天边彩霞出现。 选这个时间是因为这时辰的风月阁,人最少。 一夜狂欢的人酣睡正浓。 便是门口的青皮,也在坚持一夜后靠在墙边打盹。 “早。” 楚墨低沉的声音说道,“刚刚出炉的肉包,便宜你了。” 在青皮回过神前,楚墨已是进了大门。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青皮看着手里的肉包有些发愣。 “嬷嬷又招了新的护院?” 青皮迷糊的咬了口依旧热乎的肉包,瞬间被浓郁的肉香吸引,将那点疑惑抛到脑后。院子里果然如预料般,一个人影都没。 墙根处几棵毛竹孤零零立着,微风下有一搭没一搭摇曳着。 楚墨装作解手,凑到了毛竹旁,借助身体的掩饰,轻轻敲着木质墙体。 敲到第三块时,楚墨发现了不对。 “那谁?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楚墨将刚刚拿出来的匕首收回了空间。 “呕… 楚墨扶着墙,干呕着,“昨夜饮了太多酒……” “活不干活,就知道偷懒。” 来人停下走向楚墨的脚步,骂骂咧咧的朝外面走去。 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的好。 楚墨松了口气,快速匕首拿出,轻轻一撬,木板弹开,一个有些发黑的油纸包出现。 顾不上细看,将油纸包收入空间后,楚墨装作宿醉的模样,在青皮疑惑的目光中出了风月阁。 天色大亮。 作为京都主要劳力者的栖息地,翠屏坊如织人流并未受到巡城兵丁的影响。 楚墨混在人群里,啃着肉包,亦步亦趋的同时,观察着京都百姓对近段时间以来,时局变化的反应。然而,百姓们该干嘛干嘛。 似乎誉王入主皇城对他们毫无影响般。 事实上,誉王入主皇城,倒也推了几个善政,譬如免除秋季徭役,减少秋季赋税之类的。 这时候不是出城的最佳时机,再说他也不急着出城。 转过翠屏坊西大街,前面突然围了许多人。 闹哄哄的。 “真是作孽啊。” “谁说不是呢。辛苦半年,眼看着种下的八石粮收获颇丰,结果却被强人所夺。” “最惨的是,老利家里留下的八石粮种粮都被抢了。英武侯出逃,这天下怕是只有万利粮店还有少许粮种了,可惜,哪里轮得到咱们这种平头百姓采买。” 以楚墨过人的耳目,不挤进去便能听清。 “小声点……” “唉……以前觉得宋府尹冷酷无情,可现在想来,宋大人才真是性情中人啊。” “谁说不是呢……若宋大人在,贼人又如何敢嵩张至此。” “这位大哥…” 楚墨在路人警惕的目光中问道:“不知里面说的强人是……” “听街坊说,昨夜一伙黑衣人劫了京都府大牢,与这些强人同时作案,真是令人发指。” “与劫掠大牢的一起?既然是一起,又为何抢夺这些许粮种?” 楚墨皱眉问道。 “八石粮种的效果大家都已经看在眼里了,那真是香饽饽啊,有人抢不很正常嘛?” 路人的反问竟让楚墨无言以对。 对普罗大众而言,同样强度的耕作,却能多出一倍多的收获,的确是有利可图。 但楚墨觉得这伙强人目的怕是不在于此。 一时想不明白,楚墨随意说道:“想要新粮种还不筒单,到福城跑一趟不就有了,何至于去抢?” 路人果然被楚墨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听说福城守将降了侯府,英武侯在福城贩卖新粮种,怎么,你们还不知道?” “竟有此事?” 路人忽然紧张起来,左右看看,拉了身旁的同伴就往外挤。 “兄台这消息可靠谱?” 有人问道,狐疑的目光逡巡在楚墨脸上。 “咱也是从福城那边来的行脚商人处听来的消息,不过想来应该不至于有假。” 眼看关注这个消息的人越来越多,楚墨抱拳一笑,“咱家老母亲还在家中候着,走了。”拐过两条胡同,楚墨贴着墙角站立。 “你是什么人?为何跟着咱家?” 待匆忙的脚步临近拐角处时,楚墨手里的匕首抵着来人。 “先生……” “子毅?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长高一个头的半大小子,正是曾经的学生,陈子毅。只不过,眼里,已经没有了光芒。 陈子毅话未说完,泪水先流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令堂可好?” 楚墨其实已经从陈子毅的神情里看出端倪。 “陈家塘,上到老,下到小,无一活口。” “这怎么可能?” 哪怕心志坚定的楚墨也被这消息震颤到无以复加。 陈家塘有多少人? 那是以万为单位计数的。 这种事,暗卫……楚墨反应过来,暗卫已经有一段时间失联了。 陈子毅赤红的眼睛里,充斥着仇恨。 “若非因为学生去前往国子监借书……” “到底怎么回事?” 楚墨皱眉。 “具体的学生也不清楚,只是在村里祠堂上看到了两个血红的大字:天道。陈子毅很是迷惘。 “天道教?” 楚墨有一刹那觉得,陈家塘,莫不是被自己牵连了? 从时间来推算,陈家塘之殇,正是在自己攻下福城不久之后发生的。 或许,天道教这是警告自己? “天道教?先生可是知晓些什么?” 陈子毅急切中抓着楚墨手臂。 “天道教不是你眼下能了解的,日后再说吧。” 楚墨拍了拍陈子毅肩膀,“接下来有何打算?” “学生不知。” “去福城吧。” 楚墨想了想说道。 陈子毅犹豫着,不敢答应。 且不说当初母亲撕破脸要回束脩,师徒恩断义绝,如今自己…… 投奔先生? 他过不了心中那道坎。 “先生,京畿之地到处都在寻您,还是尽快离开吧。” 陈子毅犹豫了一会,欲言又止。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么,子毅可是觉得先生我如今是丧家之犬,避之唯恐不及?” 楚墨以为陈子毅人就介怀当初之事,笑着调侃道。 “先生如此说,学生心中惶恐……” “好了,就这么定了。” 楚墨装作从怀中摸出锭银两递过去,“到了福城找程力将军,就说是我的安排你等我的。待我回返后,与你一同上岛。” “谢先生,学生……” “去吧,路上小心,记住,财不露白。” 眼见着巡逻兵丁即将经过,楚墨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去。 “先生……” 陈子毅看着楚墨背影,却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月色下的陈家塘有点阴森森的。 便是狗吠声都无。 熟悉的地方,陌生的场景。 断壁残垣下,时不时可见暗红色的痕迹。 楚墨的目光眯了起来。 丧心病狂竟至于斯。 走过主街,楚墨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连侯府都敢灭杀,何况一个平民聚集的小镇? “天道…” 楚墨来到了陈家塘祠堂。 入目的是两个被擦拭后,只能辨得清轮廓的暗红大字。“什么人?” 楚墨朝暗处看去,缓缓抽出长剑。 阴影里,一道身影飘然而出。 “又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看着那森然的面具,楚墨叹了句。 “看来,你的境界果然下跌了。” 面具人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 “所以呢?” 楚墨转身。 祠堂四周的屋顶,有六道气息综放。 “所以,子毅的母亲没死,被你们胁迫了?” “哈哈哈……” 面具人大概是心情极好,竟然发出了笑声,随着笑声,身后走出一个楚墨熟悉的身影。陈子毅。 “这就是你信赖的学生,关键时刻,毫不迟疑便卖了你…… 甚至不惜用陈家塘,用自己的母亲来做投名状。” 穿越以来,楚墨还未如此震惊过。 眼前面色阴郁的陈子毅,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聪慧好学的陈子毅吗? 楚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面具人收住笑,“楚墨,天道教不允许叛徒,也不会有叛徒。” “你,你加入了天道教?” 楚墨愕然看向陈子毅。 默不作声的陈子毅忽然抬头,“我在国子监蒙学本应如鱼得水,可因为先生赘婿的身份,让我成了笑柄,成了那些官宦子弟们取乐的对象。” “你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告诉祭酒大人。” 楚墨失望至极。 他不明白短短时间内,陈子毅的心性为何有这般大的变化。 “可即便如此,你母亲何辜?陈塘的这些乡亲们何辜?” “他们死有余辜。” 陈子毅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先生可知我娘做了啥,您口里的无辜乡民们又做了啥?” 陈子毅面色狰狞却又闭口不语。 “读书人需要银子,便是一方墨都价值不凡。他母亲有什么家底?最终只得用身体换银子。这本没什么,可村民不该四处炫耀,当街调戏。你说呢?” 面具人拍了拍陈子毅肩膀,看向楚墨的目光,却满是揶揄。 楚墨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 他对陈子毅母亲太了解了。 若说陈子毅未入国子监蒙学之前倒有几分可能,可陈子毅入得是国子监啊,还是青山居士出的面,这等情况下,陈母缺银子了,宁可厚着脸皮来求自己也不至于干出有损子毅名声的事。 如此简单的道理,陈子毅都想不明白,甚至因此迁怒与他母亲,迁怒与镇子里的人,楚墨在心底叹了口 气。 人果然都是会变的。 一块撲玉丢到墨池里洗干净了还是光鲜亮丽,但若是一块朽木泡在墨池里,那便会被浸染透彻。 楚墨知道陈子毅不过是天道教对付自己的棋子,但不论过程如何,结果是陈子毅的选择。 这罪孽,他洗不干净。 “怎么,天道教在此设伏于我,又有何目的?” 楚墨不再看陈子毅。 他觉得恶心。 “交出你的秘密,天道教给你一条出路。” 面具人沉声道。 “出路?” “宗主说了,哪怕你想当乾国皇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皇帝?好大的手笔。” “如何?就你如今武道境界,六位大师级高手下,你觉得还有逃生的机会?” “宗师之下皆是蝼蚁。” 第120章 收编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笑了,手里出现了物件。 “你怎知道那样的药丸,我仅有一粒?” 面具人愣了愣,随即笑道,“即便不止一粒,这种提升潜力的禁药,服下去的后果,谁吃谁知道。楚墨笑了笑,拉开手里的保险,缓缓朝外走去。 “拦住他。” 面具人丝毫不急。 而围过来的六个人也不急。 他们早已定好策略,万一楚墨真又透支潜力提升境界,那只要远远盯住他,不让他逃走便是。 出了祠堂,楚墨眉头微皱。 难不成今日又要浪费积分购买那丹药? 关键是那后续的反噬太令人难受。 便在楚墨捏着烟雾弹进退两难之际,远处马蹄声声。 “贼人楚墨,哪里逃?” 远远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宋大人?他不是赋闲在家吗?难道因为京都府衙的大牢被劫,武衡让他戴罪立功?” 楚墨心念电转。 宋廉身后跟着的黑甲骑军乌決泱的,怕是超过两千之数。 “楚墨,你逃不掉了。” 手一挥,上百骑兵上前,将楚墨围了起来。 面具人眼里有着不解。 但天道教的行事规则让他不得不隐入暗中,伺机而动。 “反抗者死。拿下!” “杀!” 宋廉抽剑而出,一马当先冲向楚墨。 “当”的一声,楚墨挡开长剑,被震退半步。 “大人,看来这楚墨的境界的的确确是跌落了。” 暗影中,面具人身侧有人说道。 “这小子鬼主意多,先静观其变。” 面具人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 “大人是对这宋廉不信任?” “这宋廉素来铁面无私,又与楚墨交好,若说他带人来擒拿楚墨我是不信的,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他是来救楚墨的。” 陈子毅看着火把光芒下激斗正酣的楚墨与宋廉,目光灼灼。 “一边去,小孩子懂个屁。” 蒙面的大师级武道高手瞟了眼陈子毅,鄙薄道。 “是,大人说的对。” 陈子毅垂下头,目光望着脚尖,颇为恭顺。 可拽着的拳头,揭示了他内心的呐喊。 “你不服?” 大师级武者的感知何等敏锐,陈子毅拽拳的声音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好了,和一个孩子计较啥……” 面具人回头看了眼陈子毅,愈发对他来了兴致。 这般年岁便有这等狠心与敏锐,倒也少见。 “拿着这面令牌,日后便跟着我吧。” “谢大人!” 陈子毅迅速跪地,头磕着地板,拽着小小令牌的手微微颤抖,根本按捺不住心中激动。 “退下吧,今夜之事已非你所能参与的……” 正说话间,“呲”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阵浓烟冒出,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刺鼻的气味。 “咳咳咳……” 围堵楚墨的黑甲骑兵剧烈咳嗽,涕泪交加,紧接着马匹忽然乱了起来不受控制。 “晡晡呲……” 腾空而起的楚墨如同天女散花般,许多烟幕弹与催泪飞洒而出。 “不好,他要逃!” 面具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正打算飞身而出时,却见浓雾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楚墨落脚之地白光骤起,将黑夜点亮,若烈日般。 “啊……我的眼睛!” 哀嚎声中,白光与烟雾四处亮起。 面具人知道不妙,闭着眼大喝一声:“别让他逃了!” 说话间朝着楚墨气息消逝的地方,扬手掷出一颗圆球。 “咳咳咳……” 半晌后,烟雾消散,却哪里还能找到楚墨的身影? 晌午,骄阳似火。 平静的河面倒映着山影,无风无浪。 岸畔的芦華荡里忽然惊起野鸭。 “咳…” 楚墨吐掉嘴里的泥沙,大口大口吸着气。 “嘶…” 昨夜被暗器击中的肩膀钻心的痛。 楚墨没有涂伤药。 “算是给自己的教训吧。” 这次陈子毅的背叛给楚墨上了一课。 若非前阵子无聊试试手气时抽到的龟息功法决,趁着混乱中脱离大师武者感应,否则,即便他能躲过黑甲骑军的搜索,也难逃大师级强者的感应。 回望皇城方向,楚墨在心里记下宋廉恩情。 他知道,即便武衡想通过他来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制衡天道教,宋廉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否则武衡没法向天道教交代。 “但愿老天能眷顾好人吧。” 楚墨跨上摩托,狠下心来离去。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不拖泥带水。 楚墨隐隐察觉到自己心态的转变。 自从接受爱丽丝提议,五年内完成天下争霸后,楚墨心底的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了。那种跃跃欲试与期待。 以及那种所爱皆成灰的结局,他,绝不接受。 “那便疯狂一回吧。” 武仁五年,冬。 以仁皇名义发布的最后一道旨意,随着邸报传遍天下,辽国及其联军开始撤军。 持续大半年的征战落下帷幕。 至少,在百姓眼里是这样的。 青山居士获悉圣旨内容后,急怒攻心下喷出鲜血,大呼天亡乾国。 紧接着不顾病体,挣扎着来到皇城欲见誉王武衡,被拒。 遂在皇城外敲响闻天鼓。 国子监祭酒张居然闻讯赶至时,青山居士已倒在雪地里,气息奄奄。 “张……张学士,断不可尊辽国为上国,缴纳岁贡……此乃……此乃,亡国之策啊……是夜,大雪漫天。 是夜,一代鸿儒盍然而逝。 翌日,仁皇薨。 武衡继位,改元“永昌”。 楚墨收到消息时,一个人登上了被岛上住民称为东山的山巅。 巨石上,凭风而立。 漫天大雪被无形气劲阻隔,竟不能落于他身。 系统终于在爱丽丝的放水下,累积了万点积分。 而宗师级实力,便是万点积分后,新增的购买项。 情绪渐渐平复的楚墨,浑然没有晋升宗师级的喜悦。 熄灭不知第几根烟,楚墨眺望着无垠海面许久,轻声自语道:“居士,这江山,断然不会令你失望。” ‘敝…” 循声望去,赵飞燕纤细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那么柔弱。 “娘子何时来的?” 楚墨一个闪身便到了赵飞燕身旁。 “相公莫要忧思过度……老师他,他也不希望相公如此。” 赵飞燕红肿的双眸里,有着悲伤,有着关切。 “傻丫头,倒是你自己莫要伤心。或许,居士这样走了,倒也算是种解脱吧。 楚墨轻轻弹去赵飞燕身上雪花,拿了件貂毛大衣披在她身上。 “相公,轻歌妹妹传了消息回来,说是事情忙,这个年节便不回来了。” 靠着相公温暖的胸膛,赵飞燕心内稍安,想起自己上来的目的,自怀中掏出了信件。 “这丫头,暗网已渐入佳境,她怎滴还这般忙碌?” 楚墨看完信件,怜惜道。 没法子,自打那日回岛,楚墨召集骨干力量宣布参与天下争霸后,顾轻歌主动请缨承担暗网重建,一去便是两个月。 虽说有足够防护手段,楚墨不担心她安危,但一个弱女子置身于这等情报工作,还是令他心有怜惜。 奈何,暗网是楚墨计划里至关重要的一环,而顾轻歌原本就随着燕小北熟悉暗卫运作,再加上她花魁经历,对风月场运作极为熟稔,有她与燕小北协作,倒的确是最佳选择。 “相公,年节后,我也要去岭南。” 赵飞燕翘首说道。 “你去做什么?” “领兵啊。怎么,相公看不起我?” “不不不,侯府将门世家,娘子家学渊源自然对战阵一道熟悉,只是,岛内如何能少了娘子坐镇?” “可是轻歌妹妹如今都能独挡一面了。0。” “攘外必先安内。这里,是咱们的根,只有大本营无恙,相公才能安心在外拼搏,徐怀、霍隐等才有底 气… “可是……相公不是已经将有二心之人全都赶出岛了么?” 赵飞燕气恼的跺了跺脚。 她就知道自家相公公不会让她上阵杀敌。 她同样知道楚墨说的有道理。 岛上,不能没有人坐镇。 “并非全都赶走了。” 楚墨自空间摸出本薄薄的册子,“这里面还有二十人。” “她也是细作?相公为何不说?” 赵飞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震怒道。 “隐在暗中的细作才是细作,娘子以为呢?” 赵飞燕不说话了,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让她心刺痛的名字。 楚墨将册子交给赵飞燕,“岛上诸事繁多,灌钢工坊、制船工坊、粮食与器械,等等等等,离了娘子,难不成要奶奶出来话事不成?” “飞燕只是心疼相公,心疼轻歌妹子。” 赵飞燕眼眸里又蓄满了泪水。 她自然不能让奶奶来做这些。 那夜相公与奶奶彻夜长谈后,奶奶便苍老了许多。 对那夜谈话后便开始一心礼佛的老太君而言,让她亲身参与这些,亲手毁掉侯府世代忠良的传承,岂不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相公那夜到底与奶奶说了些什么?” 赵飞燕再一次问起,小嘴嘟得老高。 这嘟嘴的模样可太可爱了,让楚墨原本阴郁的心境有了瞬间松动。 “娘子看到了什么?” 楚墨按着赵飞燕肩膀,轻轻将她转了个身,指着山脚下。 “除了乡亲们点的油灯,黑駿駿的,看的到啥?” “万家灯火。” 楚墨的声音莫名有了色彩。 “那夜,我也是这般指着山脚与奶奶分说。” 赵飞燕扭头微微仰视着楚墨,看着他眼里骤然亮起的光。 再看看四周絮絮而下的飞雪,谁能想到这些不久前还流离失所、走投无路的流民,对比如今有所居,有炭火取暖的幸福模样,赵飞燕心中择动忽然便明白了奶奶彻底放手的原因。 靠在楚墨怀里,赵飞燕檀口轻启:“这灯火,真美。” 陆陆续续接纳了近三十万人后,楚墨缺钱了。 而江南三路,无疑是乾国最富裕的地方。 同时也是武衡,现在的永昌皇最大的经济来源地。 这还是楚墨第一次正式踏足江南。 秦淮河畔被二月春风剪过的杨赵枝,已能看到嫩芽丛生。 而晨曦下烟雾中的画舫,依旧可见灯光点点。 醉仙坊,无疑是秦淮河十里烟花场中,最大的一个。 此刻,楚墨便在花魁知画姑娘的琴声中,放歌纵酒。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当赏。” “公子豪气。” 一曲终了,知画掩袖,陪楚墨饮尽杯酒。 满脸醉意的楚墨在怀里摸了半晌,醉眼迷离的问道:“我的钱袋子呢?” “公子,可不就在您身旁吗?” 第121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知画掩口笑着,指着楚墨身旁包袱。 “幸……幸好在此,若是被贼人偷了去,回去还不得被那楚墨断了财路。” 楚墨迷离的眼里恰到好处的掠过如释重负的神情。 听到楚墨二字,知画勾人的眼眸亮了亮,随即不经意问道:“楚墨?可是英武侯楚墨?” “嘘!可,可不敢提楚墨名字。谁,谁不知道欧阳家与那楚墨小子有罐隙,若被欧阳家知道了我与楚墨做生意……” 楚墨一副酒意上头的模样,刚刚提起来的包揪抖落,瓶瓶罐罐跌了一地。 “公子是行商?奴家看公子谈吐颇有几分才子之风……” “我,我告诉你,你,你可不要乱,乱说……” 楚墨一副随时要醉倒的模样,“我本是渤海上的海,海盗,哪晓得打劫碰到了硬骨头,遇上了那霍 ……霍先生……他……他……” “IKP” Wo知画惊呼出声。 却是楚墨一头栽在了她怀里。 ‘好,好香,好软。 随即鼾声传来。 “公子,公子醒醒……” 将楚墨推到一旁的知画摇了摇楚墨,眼见他睡得和死猪一般,俏脸上娇羞之色瞬间便隐了去。 知画捡起美白霜与香水,打开后闻了闻,确认这便是一度断货了的,万利商会销售的那物件。 知画将楚墨领口掀开瞧了瞧,又撩起楚墨裤管看了看,的确是常年海风吹拂与暴晒下的模样,末了还不放心,捡起包袱里揉成一团却还算干净的内衣嗅了嗅,淡淡腥味传来。 这是常年行走于海上之人才有的腥味。 “来人!” “小姐有何吩咐?” 门外丫鬟推门而入,恭谨垂首。 “持我名帖,将这两个物件带给欧阳公子,让他速速来我这一趟。” “堪” 陌丫鬟应承着便欲退下。 “小姐还有何吩咐?” “让他将谢家、上官家的一同喊来,便说有桩天大的买卖。” 听着鼾声,嗅着空气里浓郁的酒气,满脸嫌弃的知画,拧开香水盖在空中喷了几下,香气瞬间便掩盖了 酒气。 “倒的的确确是个好东西。” 知画很自然的将香水拢入袖囊中打了个哈欠,扫了眼一时不会醒来的楚墨,和衣卧在侧厢榻上。 “小姐,欧阳公子、上官公子以及谢家公子到了。” “知道了,让他们候着先。” 被楚墨折腾的一夜未睡,小憩时又被如雷鼾声吵着,知画此刻心情极度不好。 望着绣床顶出了会神后,疲倦感慢慢消了下去后,知画方才起身着衣。 依旧是纱衣上面罩了件绸衣,举手投足间,白晳的皮肤若隐若现,甚是撩人。 走过楚墨身旁,“好香……”楚墨呓语传来。 听到这好香两个字,知画气恼下,抬脚朝楚墨腰间踢过去。 令知画万万没想到的事,那海盗却在她抬脚的瞬间一个翻身压住她脚背,这让她重心顿失,挣扎间,到底因为被压住双脚而朝前扑倒。 “嘭”的一声,脑袋磕在案几边上的软垫上。 即便如此,依旧是让她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香……” 满天星斗,晕眩着的知画只觉一颗脑袋钻入了自己身前,在那傲人之处停了下来。 “知画……怎滴如此怠慢客人?该当罚酒三……杯……” 正在此刻,满身富贵气息的青年挑帘而入,却见知画绸衣滑落,香肩下白花花的贴在那人鼻息间。 青年被眼前画面定了身般,瞠目结舌。 “欧阳兄缘何堵在门前?” 门口那青年与知画方才同时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这是何人?” “不是公子想的那般……” 青年与知画同时出声。 青年走近了这才看见知画额头一大块红红的,随即怒火中烧,“锵”的一声拔剑而出。 “公子息怒。” 快速整理了衣裳后,知画握住青年衣袖快速道:“此人不过一海盗耳,死不足惜,可若这般杀了,那奴家想送给公子的一场财富便随之东流了。” “欧阳兄且止了怒气,听听知画姑娘如何说再杀不迟。” 跟着进来的两个人扫了眼满地落着的瓶瓶罐罐,眼睛亮了起来。 被称为欧阳公子的青年显然也看到了地上的瓶瓶罐罐,正是知画令人送来的,万利商会风靡乾国的美白霜与香水。 知画将昨夜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紧接道:“三位公子当能明白,若能获得断货许久的美白霜与香水, 当意味着什么。” “线人传来消息,说是退居海岛的楚墨收了许多流民,银钱不继……原本我还不信,如今看来,那楚墨的的确确是把银钱做没了。” “收买人心也得有足够底蕴,就楚墨那点家底,也敢收容那许多流民?” “拿盆水来。”欧阳公子朝帘子外进退维谷的丫鬟喊道,手中的精钢长剑却架在了兀自酣睡的楚墨脖子 上。 “泼!” 丫鬟端着盆子,下意识看了眼自家小姐,在后者微微额首下,大半盆凉水便那么浇了下去。 “***,下雨了?不对啊,这不是醉仙坊么,怎么会……” 楚墨一个激灵后,迷茫的问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可知爷爷我是什么人?信不信爷爷我带人灭了你全家!” 楚墨装作才发现脖子上长剑,怒道。 “我问,你答。若有半句不实,管叫你脑袋分家!” 楚墨看着眼前执剑的欧阳添财,眼睑抖动。 “特么的,自己都快成影帝了。” 楚墨一边在心底吐槽,一边却做出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说道:“凭,凭什么要回答你?” “这位乃欧阳家公子,问你什么便回答什么,否则怕是真得身首分离了。” 知画厌恶的说道。 “好啊,原来醉仙居是黑店……欧阳家?可是富甲天下的欧阳家?” 楚墨骂骂咧咧的,装作才回过神来,震惊的问道。 “除此之外,谁敢在江南三路自称欧阳家?” 知画冷笑一声,“便是这两位公子也是大名鼎鼎,上官家与谢家的话事之人。” “你与楚墨认识?” 欧阳添财手上一紧,剑锋紧贴着楚墨脖子。 海滩上,超过百名蒙童正在嬉戏打闹,男女皆有。 一老者端着壶热茶在旁看着,嘴角微微扬起。 打流离失所开始,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过上这般悠闲的生活,能为这许多孩童教学。 想到这,他对英武侯楚墨的感激之情愈发浓郁。 回头看了眼山脚下成片的新建不久的学堂,这种感激变得复杂起来。 “有教无类,说易行难。” 可楚墨就这般干了。 不论出身,不论男女,只要想学,统统都接纳。 至于束脩,则由侯府统一支给老师。 “这些孩子便是岛上的未来。” 这是楚墨对老者心中疑惑的解答。 “可岛上孩子少说也有几千,甚至上万,侯爷真能一视同仁慷慨解囊?” “便是十万又如何?” 老者想起英武侯那时的笑容以及豪气,自觉心中百感交集,看着嬉戏的孩童怔怔出神。 “先生,先生,是否学生们太过吵闹,吵着先生休息了?” 一稍大的孩童跑了过来,略显不安的问道。 “无妨,本也是休沐时间,无所谓吵不吵闹的。” 老者看着孩童满脸的汗水,提醒道:“虽说岛上并不显得那般寒冷,但出了汗,还是莫要吹久了风,容易染上风寒。” “知道啦先生,这便让大伙儿回去。” 小男童约摸九岁,恭敬行了一礼后跑回孩童之间,指着老者的方向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孩童齐齐朝着老者挥手,接着便陆陆续续散了去。 回了先生一句后朝嬉闹的同窗们喊道:“停停……先生喊俺们回去哩。” “船,好多船……好多大船……” 正在离去的孩童突然被海面上破开浓雾的大船吸引了注意力,大喊起来。 老者猛然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许多船意味着什么。 “瓜娃子,快,快去通知周将军。” 被称作瓜娃子的男娃便是早先那位九岁左右的蒙童。 “是,先生。” “孩儿们,速速离开海边……怕是强敌来犯了。” 老者朝着欢呼雀跃的孩童大喊着,迈着不太利索的脚步奔向岸边。 呜…” 便在此时,岛上传来号角声,紧接着一朵蓝色焰火在天空绽放。 瓜娃子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下意识看向海面。 “嘭”的一声,同样的蓝色焰火在天空绽放。 “先生,是我们的船。” 瓜娃子骤然兴奋起来。 “嗯,是我们的船。” 老者显然也明白了自己差点搞了个乌龙。 但岛上便是这般交代的,这等事,小心无大错。 周虎等人片刻便赶到了岸边等着船只靠岸。 “见过先生。” “见过周将军,见过霍先生。” “许烈、秦越那小子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周虎有点兴奋,有点期待。 他是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的。 那种远洋,便在乾国也听都未听过。 船队终于靠岸了。 许烈当先跳下船板,“他奶奶滴,这两个月可把我给憋死了。” “可不是……感觉自己都快被海风熏成腊肉了。” 紧接着跳下船板的秦越用力跺了踩脚感受着脚踏实地的感觉,感慨的附和道。 “周大哥,想死我们了。” 霍隐笑着看着几人抱在一起,擂鼓般拍着后背,“别……”眼看秦越过来也想如法炮制,眼角微跳之余,赶忙伸手制止。 “好了,霍先生是读书人,别这般粗鲁。” 周虎笑着拍开秦越张开的双手。 “如何?” “公子果然是神人……此行,满载而归! 便在船队戒严后卸下大批矿产与金银时,楚墨正抖抖索索的请求道:“欧阳公子,这大冷天的,能否让我先换件衣裳?” 楚墨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包袱。 “算了算了……” 眼看欧阳添财脸上腾起凶色,楚墨瞬间认怂。 “你是何人,来宁城所为何事,如实说来。若有半句虚言,后果你自己掂量。” “我叫许言,原本是黏髅头海盗团的一个小头目,一个月前,大当家的收到消息,说是乾国进贡给辽国的第一批贡品将通过渤海送达辽国……怎知,这竟然是楚墨布下的圈套。” 楚墨脸上闪过惊恐之色。 “那日夜间,海盗团几十艘战船啊,竟然一夜之间沉的沉,降的降,几位公子多半无法想象,楚墨那天杀的,简直就是魔鬼。” “怎么说?” 知画好奇道。 “他让侥幸活下来的弟兄们互相指认,然后楚墨如同判官般按所谓的罪孽大小一个一个砍了脑袋。 第122章 落星州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化名许言的楚墨打了个哆嗦。 “那你如何活过来的?” 知画问道。 “我虽是一个小头目,但平日里更多的是为整个海盗团做补给调拨,按楚墨的说法,我还不算十恶不 赦…” “道貌岸然。” 欧阳添财骂道。 “欧阳公子缘何骂人?” 楚墨不满道。 “我骂楚墨……你接着说。” “实际上,我连楚墨的面都没见到……和我对接的是一个叫霍隐的人,应该是楚墨的幕僚吧……他拿了许多这些瓶瓶罐罐,说给我个发财的门路,前提是将剩下的骷髅头海盗团并入楚墨的水师里,专事买卖的干活。” “什么买卖?到何处买卖?” “各种各样的都有。譬如这次到江南这等富庶之地便是贩卖美白霜、香水之类的,若是到那什么东洋诸国,则是贩卖盐铁、丝绸等……总之,哪里缺什么,便卖什么过去。 对了,楚墨应该缺粮。” “你如何得知?” 欧阳添财问道。 “霍先生说江南乃是粮仓,到这里售卖所获的银钱,能换成粮食的,统统换成粮食。这时候的粮价如此之高,若非缺粮了,如何会不要银钱而要粮食?” 楚墨理所当然的说道。 欧阳添财几人对视一眼,想了想,开口道:“这等东西,你能拿到多少?” “霍先生说了,若是在江南寻到了大户人家,若是同意以粮食换货,要多少,卖多少。” “你敢骗我?” 欧阳添财手上突然用力,剑锋上有着鲜血冒出。 楚墨满头大汗。 这满头大汗倒不是装的,主要是以他如今的实力,欧阳添财这等实力的,便是拿着精钢长剑也休想划破他的肌肤。 为了演戏逼真,他不得不调动内劲,给了自己一击。 “欧阳公子若是不信,东门客来居客栈内,还有我的两名手下,他们可以帮我证明。” 欧阳添财看了眼谢家公子,后者点了点头退出厢房。 一个时辰后,两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你们把许大哥怎么了?我和你们拼了!” 说着便抽出腰间弯刀。 “住手!” 楚墨慌忙制止他们。 欧阳添财看向谢家公子,后者点了点头。 “既然身份没问题,那便谈谈生意的事。” “虽说欧阳家在江南一带一言九鼎,但这般谈生意,怕是名不符实吧?”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咱们虽说是刀口舔血的小人物,但买卖讲究公平不是?欧阳公子以为呢?” “呵,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听到海盗团讲公平?”欧阳添财乐了,“给你一刻钟。” 收了长剑,笑意上脸的朝知画问道:“听闻知画姑娘新得古曲,不知可有兴致为我等弹奏一曲?” “能为公子抚琴,是知画的荣幸。三位公子,请移步琴房。” 楚墨换衣服的同时,两个厢房外的琴房里响起交谈声。 “不知三位公子对这笔生意有何章程?” 抚琴不过是几人私下通气的借口。 “欧阳家要五成。” “五成?” 知画眉头微皱。 蛋糕一共那么大,欧阳家要去了一半,剩下的三方共享剩下一半,未免有点过分。 想到这,知画开口了:“俗话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笔买卖是奴家发现的,欧阳公子这开口便要去一半,岂不是让谢公子、上官公子与奴家心冷了?” 知画开口便将谢家与上官家拉拢在一起。 “楚墨要粮,你们有粮么?” 欧阳添财笑着端茶,好整以暇的吹了吹漂浮的茶沫。 提到粮食,谢家公子谢明以及上官虎脸色微变。 誉王在江南路折腾了许久,几十万军队吃的喝的,皆是三家供应。 欧阳家主业便是粮商,底蕴自然非以织造起家的谢家、粮食副业为主的上官家能比拟的。 “欧阳公子此言差矣……”知画轻轻拉起自右肩滑落臂弯的绸衣,将那白晳的皮肤遮住。 这个动作让欧阳添财三人的目光不自觉黏上若隐若现的香肩锁骨。 “欧阳家储粮再多,怕也不过百万石吧?且不说那楚墨能吃下多少,便是真能吃下,江南三路常平仓与义仓的米粮加起来,即便刚刚经历战乱,怕是也有好几百万石吧?更何况,百姓家中余粮当也不在少数 知画说的含蓄,欧阳添财又如何听不懂? 不过是提醒自己,常平仓、义仓存粮足够他们参与。 甚至,寻常百姓家里的米粮,耍耍手段也便收了上来。 “错!” 欧阳添财打断知画的话,茶盅随意的摆在案几上,嗤声笑道:“知画姑娘这话放在往日倒是没错。但如今的江南,乃至整个乾国才经历叛乱,新帝登基前又签了辽国岁贡……江南三路,明面上的粮食储备或在六百万石,乃至更高,但实际上能有几分真? 不怕告诉你们,便是大家熟悉的宁城最大的常平仓,号称百万石粮储,但实际上呢,十万石都没有。还是些掺了砂石霉变的陈粮。” ‘这怎么可能? 知画看了眼谢明、上官虎,从后者漠然的神情里知晓了事实。 实际上,她也明白欧阳添财不至于在这上面骗她。 平日只是未曾关注罢了,一旦有需要,宁城地面上,她想要了解常平仓存粮数量,办法不要太多。“即便如此,欧阳公子这五成也是太多了。再说,楚墨也并未说一定要用米粮来换。” 知画说着有点恨铁不成钢般瞪了谢明与上官虎一眼。 这两人,哑巴般坐在那。 “这样……”欧阳添财手指轻轻在桌面扣击着,笃笃笃的声音令知画心里很是烦闷。 “我要四成半,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欧阳添财起身,看向知画的目光有些灼热:“便这么定了,如何?” 若非这两年来,知画展示了强大的实力,欧阳添财怕是早就将知画绑入府中了。 “我没意见。” “我也没意见。” 谢明与上官虎随着欧阳添财站了起来。 “我要两成半,剩下你们随意。” 欧阳添财带着笑意的目光中,知画终究是妥协了。 她知道,她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商道,若是逼得紧了,上面追究起来,她也不好脱身。 厢房琴声响起,唱的却是楚墨抄来的《水调歌头》。 江南三路的存粮量比楚墨预估的要低得多。 三路十几州府,加起来竟然只有六七百万石的粮食? 而且还是账面上的数字。 真实数据能打个对折都算弥天之幸了。 要知道,这可是总人口将近四百万人的江南三路,是乾国的最大的粮仓啊。 再加上那些流民,一旦遇上灾年或是人祸,根本撑不到三个月,更别提一个粮食收割季了。 楚墨叹了口气。 对于他的筹谋而言,自然数字越低越好,这样一来,不久的将来江南,便会慢慢乱起来。 朝堂的精力便会更多的被这里牵扯。 他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渗透,壮大自己。 可百姓何辜? 穿越以来,这是楚墨第一次谋全局。 也是第一次调动这许多资源。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楚墨摇了摇头,将这几日江南之行所见所闻赶出脑袋。 虽说沿途谈不上面有菜色,衣不蔽体,但经历战事,一季稻、麦被征用,江南普通百姓的手里,真没有多少存粮了。 更不用说城外聚集的,日子无以为继,流离失所的灾民了。 楚墨虽然也有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念头,但最初,他不过想着过好自己的日子。 有了家,有了孩子后,便想着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 他又哪里想得到局势骤然变化至此,逼得他走上王道的不归路。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楚墨自语着,目光坚定了起来。 他虽多情,但并非寡断之人。 “站住!做什么的?” 门外楚墨被带来的手下喝道。 “我乃知画小姐的丫鬟,过来通知许公子,小姐与欧阳公子在醉仙居备了酒菜,还请许公子随奴婢过 门外,知画的丫鬟柔柔糯糯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醉仙居与醉仙坊是同一个东家,便在秦淮河畔,同样是宁城,乃至整个江南最好的酒楼之一。 六楼的顶层厢房内,觥筹交错,莺声燕语的,靡靡之气让那湾月亮都躲入了云层里,捂着小半边脸。 “公子的手可不太老实,嘻嘻……” 身着薄纱的女子笑嘻嘻的将楚墨的手从身后拉出。 “美酒佳人,可惜,我这等粗鄙之人却不会吟诗……” 微醺的楚墨一手搂着女子,眼睛却盯着前面放浪形骸的三名舞姬。 这一幕落入知画眼中,眼底闪过鄙夷与得意。 人只要有欲求,那便有了突破口。而这海盗,无疑对美色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时候不早了。”知画收起打量楚墨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将欧阳添财借着酒意伸过来的手拨到一边,“既然正事谈完,不如便散了吧。” “良辰、美景、俏佳人,正是风月无边之时。知画姑娘何必这般扫许公子的兴?” 欧阳添财眼里,欲望蒸腾。 “绿赵、薄荷、清锦皆是画舫姐妹中的翘楚,又解风情,有她们陪着三位共度良宵,知画又何忍误了诸 位?” 知画笑着起身,态度倒是软绵绵的,但言语里却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许公子,楚墨那边一有消息,还请立刻通知奴家。奴家也好通知三位公子准备钱粮。” 唔……放……放心…… 楚墨不胜酒力,一头栽倒在身旁女子怀里。 时代洪流中,个人的勇武之力,除了在局部战场上能起到锦上添花作用外,对大局而言,掀不动半点浪花。 这是实力到达宗师境后,楚墨最大的感悟。 用许言的身份当做中间人,与欧阳添财等人谈妥后续交接以及抽成后,他便带着两名手下通过云港港口上了海船。 片刻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恢复自身面貌,再一次前往宁城。 “公子这缩骨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是啊,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世间竟然有这等神功,竟然连面貌、身高都能改变的。” 海船上,两名手下感叹后,催促水手起航。 而此刻的楚墨,一身夜行服,借着月色掩护,潜入云城重兵把守的,最大的常平仓。 偌大的常平仓内,竟然只有角落上堆着一堆谷子,谷子前方,则有一袋袋去了壳的米粮。 楚墨随手捅开一袋,淡黄的米粒混着沙子、谷壳、糠粒流了出来。 第123章 收获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好一个常平仓。” 楚墨估摸着那堆谷子加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米粒,怕也不过只有两三万石的量。 “咔”,门锁响动。 楚墨瞬间拔地而起,隐入仓顶梁木后。 “陆大人,没有将军的手令,谁能不能入常平仓。” “嘭”的一声,大概是门被踹了一脚。 紧接着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传来:“我乃云城知州,掌管一州事务,如何进不得常平仓?” “让开!” 刀兵出鞘的声音传来。 “没有将军手令擅闯常平仓者,杀无赦。” 那原本颇为恭敬的守卫,在感受到那陆知州的决心后,气势陡变。 一阵脚步声与刀枪出鞘声。 “鲁将军这是要造反吗?” 陆知州回头,朝施施然走来的云城守将鲁达怒目喊道。 “陆知州可不敢妄言。造反,那是要杀头的。但本将军既然领了皇命守护一州,自当对这关乎一州命脉的常平仓守护有加。却不知,陆知州这大晚上的跑来常平仓有何贵干?” “本官听闻有人倒卖粮食……” “这有何奇怪?若倒卖粮食有罪,陆知州何不将那最大的粮商欧阳家给抄了?” 鲁达揶揄道。 陆知州也不生气,一字一顿道:“本官听闻,所贩卖之粮,出处乃我云城常平仓。”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鲁达收起了笑容,冷冷看向陆知州,“本将军确定常平仓百万石粮,尽皆完好。” “既如此,还请将军开门便知。” 陆知州无视鲁达的目光与摁在刀柄上的威胁,执着道。 鲁达深深看了眼陆知州,忽而笑道:“既然要看,那便请明日禀明安抚使边大人,再报请提举常平司……一同开仓监察如何?” 陆知州疑惑的看了看鲁达,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提举常平司或许被他收买了,但安抚使边大荣,是不可能被这点小利收买的。 陆知州有信心。 “如此,甚好。” “好走,不送。” 鲁达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将军,边大荣要是来了,岂不是完蛋了?” “陆云要找死,那便成全他。” 鲁达的声音低了下来。 “你且去寻提举常平司……” 隐在仓顶的楚墨在心底叹了口气。 乾国从来不缺贪鄙之人,但也从来不乏清廉,敢于任事的官员。 这位陆云陆知州,看上去便是那心有正气之人。 但他大概也明白,武律,对鲁达这样的将领而言,多半是不起作用的。 楚墨无声无息的出了常平仓,悄悄跟在那位被鲁达安排去做那肮脏之事的校尉鲁大兴身后。 是的,楚墨准备出手救下那陆云。 于公,陆云知会安抚使后,只要那安大荣不是酒囊饭袋,那席卷一路乃至整个江南三路的常平仓、义仓存粮清查,就一定会加速推进。 这符合楚墨的利益。 于私而言,不论楚墨最后是否真要了这乾国江山,如同陆云这样的官员,总归是中流,多多益善。 当寅时更鼓敲到第三轮时,鲁大兴提着个小箱子出现在陆云的府邸后门。 三声猫叫,一长两短。 一墙之隔的府邸内,响起了两声犬吠。 “是我,开门。” 爬满藤蔓枯枝的后门被打开了道缝隙,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可想死我了。” 鲁大兴飞速钻了进去,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伴着“啧啧”的咂嘴声。 “你疯了,我家那位已经回府了。” 半晌后,女子声音传来。 “不是我疯了,而是你家那位疯了。” 鲁大兴显然很兴奋,“知道你那官人干了啥事吗?他今夜竟然带人硬闯常平仓……” “常平仓?我那相公虽然一根筋,但好歹是一州州牧,去看看常平仓有什么奇怪的?” 女子喘息了几声,声音有些发飘。 “平日也便罢了,但你可知如今一石粮能卖多少银钱?” “前阵子听他在书房念叨过,说粮商无良,囤积居奇,将粮价都炒到了四两银子一石……” “那是半月前的行市了。如今一石粮,这个数。” “八两?” “差不离吧,品相好的的确到了八两。便是隔年的陈粮,那也是六两往上走了。” ‘便是如此,常平仓与粮价何干? “常平仓不就是平抑粮价用的么?嘿嘿……” 鲁大兴话里有话,那女子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道:“你们盗了常平仓储粮?” “怎能说是盗?不过是我兄长见粮价过高,百姓苦不堪言,悲天悯人的情怀之下,开仓放粮,平抑粮价罢了…” “可你方才还说粮价飞涨……既然是放粮了……我明白了,你们将储粮卖给了粮商?这可是杀头大 罪!” “对,杀头大罪。杀的是你那死鬼老爷的头。” 鲁大兴的话显然让那女子吃了一惊。 “啧啧……你这身段真真是勾人心魄啊……只可惜这大半夜的,冷的人死……” 鲁大兴颇为遗憾的将目光收回,“干正事。明日之后,咱们就不需这般偷偷摸摸了。” “你,你要作甚?” 女子好半晌方才意识到陆云,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虽然她对陆云有诸多不满,甚至背着他偷人,但知道他要丢了性命,还是有那么瞬间的恍惚。 “陆云呢?可睡下了?” “你遣人送消息前不久,他便和我说了今夜需要彻夜办公……此刻,应当还在书房吧。” “书房?” 鲁大兴的目光瞬间炽热起来,伸手在女子身前摸了一把,笑道:“如此,领我去房舍。正好将此箱子塞在陆云床底,顺便,滋润滋润你这小美人儿……” 楚墨便那么隐在暗处,看着那鲁大兴拖着那魂不守舍的绿裙妇人往后院行去,摇了摇头,几个起跃后,找到了书房位置,稍一用力,将门闩震断。 “什么人?” 陆云从伏案疾书的状态里抬起头来。 “救你命的人。” 暗影中,一道人影缓缓步入。 陆云到底是一州州牧。 见到楚墨这不速之客后,倒并未慌乱呼救。 能不惊动护院直达书房的人,即便他大呼救命也是无济于事。 这点判断他还是有的。 “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楚墨直接开口,“今夜陆知州去了常平仓?” “你是鲁达的人?” “我若是鲁达的人,那陆府,怕真要满门奸贼了。”楚墨失笑,“我与陆知州一样,同样去了常平仓查看存粮。知州与鲁达对峙之时,我便在常平仓顶的梁木上。” “常平仓内还有多少储粮?” 陆云脱口而出。 “谷物连同混了沙子、糠粒的陈粮,总共不超过三万石。” “这不可能!” 陆云说完后便明白,这不速之客不太可能骗自己。 “三万石……那可是百万石的常平仓呐……” 陆云一阵眩晕,若非之前坐在椅子上,此刻多半要倒地了。 “不仅云城常平仓,宁城、淮城、苏城……这些大型常平仓内,储粮最多者,也不过二十万石。”“你怎知晓的如此清楚?” 与其说陆云不信楚墨,不如说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常平仓旁历来有重兵把守。 这几个大型粮仓又都在江南三路主要州府之内,他这样的州牧都无法进到粮仓,更何况眼前这个黑布裹脸身份不明之人? 楚墨动了,出现在陆云身后。 但在陆云睁大的双眼中,楚墨好似原本就在他身后般。 “以我的身手,别说常平仓,便是这天下,又有何处去不得?” 陆云沉默了。 心底最后的希望破灭。 “我来找你,不过是觉得陆知州有着爱民之心,不该这样便随随便便被鲁达那样的小人构陷。” “此话何意?” 陆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想起了楚墨进门时所说的,“救你命的人”。 “那穿绿裙的,是你小妾?” “绿裙?你说的是芸娘?” 陆云愣了愣,随即想起今日,穿绿裙的只有小妾芸娘。 “那鲁大兴,此刻便在你房中……与你小妾一起。” 楚墨的目光有点怜悯与不忍。 “住口!。。。” 陆云张了张了口,那辩解之话竟然说不出口。 “事情我告诉你了。若想活命,便擒下鲁大兴,撬开他的口……对了,留意床底,那里应当有个小箱子,里面估摸是栽赃你盗卖储粮的所得吧。” 楚墨走到门口,回过头:“若我所料不差,怕是宁城的常平仓,该付之一炬了……而纵火之人,你猜会是谁?” 哪怕二月的深夜,春寒料峭。 陆云苍白的脸上沁出汗珠。 楚墨已经出了书房。 “恩公可否留下名讳?陆云若侥幸不死,定有重谢。” “留着有用之身,为这云城百姓多做点事吧……” 楚墨跃上屋顶,也不知是自语还是说给陆云听的,“要起风了!” 宁城。 秦淮十里,连片的画舫灯火倒映在水里,与月华争辉。 这些画舫便那般在微波里浮浮沉沉。 秦淮十里消金窟。 消的,不仅是那才子、豪绅,还有那满怀憧憬,买了画舫与歌姬,想要一鸣惊人财源滚滚的商贾、贵 如同秋月坊这般仅仅卖艺的清倌,便是众人眼中下一个消弭的画舫。 此刻,楚墨正下了船舱,往底层暗室行去。 一路上有暗桩行礼,满脸激动却又在楚墨嘘声的手势下,了然的无声跪拜。 轻轻推开暗门,嘴角笑容还未漾开的楚墨,目光停留在不远处,那女子的匕首上。 那被素手紧紧握着,抵在自己心口的匕首。 “笃”的一声,女子看清来人后,匕首掉在了地板上。 ‘相……相公。 顾轻歌蜡黄的脸上,珠泪横流。 “我来了……辛苦了……” 楚墨轻轻拥着扑过来的顾轻歌,抚着那失了几分丰腴的背脊,心,莫名的疼。 “小北也真是的,就由得你胡来。” “相公莫怪小北哥,是妾身知晓相公会到宁城,执意过来的。” 面对朝思暮想,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顾轻歌的拥抱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如同这样便能融为一体 般。 楚墨知道,女孩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思念之情。 这让他感动与愧疚丛生。 “这里毕竟是欧阳家、谢家、上官家的地盘,你这般闯进来,太冒险了。” 好半晌后,楚墨方才双手捧住顾轻歌脸颊,额头顶着她小脑袋,略显生气的埋怨着。 “妾身与小北哥有盘算过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彼此呼吸相闻间,顾轻歌做了伪装的脸庞上,依旧浮起了红晕。 第124章 影卫暗子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事实上,在她决心出来与燕小北一同执掌暗网那一刻,她便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这匕首算怎么回事?” 楚墨生气的原因便在于此。 这丫头,匕首不离身背后,不过是想着万一行踪暴露,也能第一时间解决自己,不至于成为他的累赘。 “轻歌,我不反对你或者飞燕出来做事。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没有什么比你们活着更重要……” “相公,我……” “相公我本是个懒散的人,孤家寡人的到这世间走一遭,清贫也好,富贵也罢,于我而言并无多少区别。但飞燕与你相继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们成了家,为你们,为这个家谋一片未来便是我这做相公的责 任0。。 恰好,相公我因为超然的存在,有了这个能力去开拓,去争取,去维护这一切。 但若你们没了,便是权倾朝野富甲天下又有何用? 所以,轻歌,答应我,任何情况下都要顾惜自己的性命。 你们活着,其它的一切,相公来解决……” “嗯…” 楚墨的话未说完,便被顾轻歌微凉的红唇封堵上。 香甜的气息里,有着淡淡的咸味。 那是顾轻歌眼角滑落的泪水浸润的味道。 便在这狭小的密室里,几近疯狂过后,顾轻歌迷离的双眸里春意盎然的同时,却又似乎在一瞬间便恢复了精力。 拿开楚墨抚在身上漫游的手披上袍子,从一旁的暗格里,捧出一叠纸。 “相公,按你最初的安排,暗卫已经撒了出去,这些消息整理的差不多了,原本想着明日发回去的……只是各地粮仓守卫森严,小北哥也只能通过无人机拍摄的画面做出预估。因为角度的原因,许多数据都不太准……对了,前几日,那云城常平仓竟然在安抚使与提举常平司常平司的大人过去查验前,失火 了…” 楚墨接过纸看了看,笑道:“是有点差距……不过问题不大。” 楚墨将自己这些时日侦查过的粮仓名字说了出来,顾轻歌与暗卫这边调查的数据做了比对,出入大约在两到四成之间。 “江南三路糜烂至此,这点储粮,若是被百姓知道,怕是顷刻间,粮价便要飙涨,这人心,怕是要乱 的…” 顾轻歌随口说了句后心中一动,“相公这次来江南,莫非便是……” “没错。便是来掀盖子的……” 楚墨坐起来,将顾轻歌散开的袍子系好,“莫着凉了。” “起先怎么不说着凉呢?” 顾轻歌红了脸嘟嚷了句。 “啊?” “没什&…” 顾轻歌瞟了楚墨一眼,眸光流转。 “呀……相公……小北一会要来了……” “来了便候着。” 云城常平仓起火,打的是安抚使边大荣的脸,烧的是整个云城百姓的心。 群情激愤。 知州府衙被边大荣临时征用作办公点,专司常平仓被烧一案。 此刻,驻军将领鲁达,分开围堵在厅外议论纷纷的百姓,缓步走入大厅。 堂上,边大荣与提举常平司主事卢景旺,正低声说着什么。 陆云肃手立于堂下,面无表情。 鲁达扫了眼陆云陆知州,目光冷厉。 他不知道鲁大兴跑哪了。 三天前的那夜,提了一箱金子去办事后,便音讯全无。 而陆云的脸上,他看不到丝毫异样。 但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初初站定,鲁达便纳首而拜,泣声道:“末将守卫常平仓不力,罪该万死。” “当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常平仓为何走水?为何火势没能得到及时扑灭?你是守将,速速详尽道来。”边大荣眼底掠过厌恶之色。 常平仓也好,义仓也罢,各种猫腻,各种欺上瞒下,个中龌龊事,久居官场的边大荣自然有耳闻。 在他眼中,不论常平仓失火与他是否有关联,这种尸位素餐之人,都为他所不喜。 “鲁将军,大人问你话呢,还不速速回答?” 卢景旺敲了敲桌案。 “回两位大人,末将也不清楚如何走水的。只是火势被发现后,片刻间便蔓延了开来,将士们虽奋力灭火,奈何水龙年久失修,竟然在那关键时刻失了作用……” “水龙出了问题?陆知州,你可知晓?” 边大荣皱了皱眉头看向陆云。 水龙是由属地统一管理,并不属于守军内务。 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巧,自己要去常平仓查验储粮,粮仓便在前一天走水了;走水的同时,水龙恰好也出了问题。 “回大人,水龙每月有工匠勘验,何时、何人去的,匠作司那边都有记录……此次水龙出了问题后,下官也让匠作司遣人前去查验了。具体的情况下官也不太清楚,还是请匠作司的工匠来回答吧。” 陆知州回道。 匠作司主事林逸是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胡子拉碴的,看起来整个人有些恍惚。 “啪”的一声,提举常平司主事卢景旺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惊堂木,直接一巴掌拍在案几上,不算大的 声响却令林逸吓了一跳,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那水……水龙,小的每月都有勘验,从未有间断。” 林逸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个册子。 边大荣与卢景旺同时翻看着,注意到了最后一次勘验的日子,却正是走水当天。 而这个日子,整整比往常月度勘验,提前了大半月。 “林主事,你可知水龙维护不力导致常平仓走水烧毁,本官能判你个流放千里之罪?” 林逸听到这话,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冒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林主事,边大人大度,若是按本将军的意思,这等罪责当直接打入大牢,按通敌处置,祸及家人!”鲁达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啪”的又是一声拍桌子声,卢景旺厉声暴喝道:“还不快速速招来!” 林逸望向一旁站的笔直的鲁达,想着家里久病的发妻,终是抬起头,颤抖着说道:“是陆……陆知州让小的这般干的……” “好啊陆云,果然是你!”鲁达骤然喝道,“本将军早就发现那夜是有人故意纵火,却不曾想,竟然是陆云你!” 陆云沉默。 “大人,末将失职啊!” “鲁将军此言何解?” 卢景旺温言问道。 “末将早几日便曾听闻那陆云,伙同军中将领盗卖储粮……末将本是将信将疑,想着暗中留意,却怎料,刚刚有点眉目后便出了走水一事。如今看来,盗卖储粮一事当为事实无疑。” “陆云,你可有辩说之词?” “那水龙,的确是下官让林主事前去破坏的……” 此言一出,堂内堂外顿时哗然一片。 “肃静!肃静!” 卢景旺连续拍着桌子,砰砰砰的响声中,议论渐渐低了下去。 “边大人,看来事情很清楚了,这陆云,看不出来啊……啧啧……” 边大荣眉头深皱。 说起来,这陆云与他也算同门,两人都是江南大儒纪成林的学生。虽说交往不深,但同在江南为官的这两年,每逢年节,陆云还是会递上名帖过府走一趟。 若陆云真个因为贪鄙常平仓储粮一案被定罪,以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些与自己不睦的同僚,又如何会放过这等给自己泼脏水的机会? 想了想过往接触的观感,边大荣心里其实不太相信陆云会做出这等贪鄙之事。 想到这里,他右手虚压,压制堂内又要起的议论声,沉声问道:“陆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在干什么?” “回大人,下官明白。” “本官再问你,那水龙,的确是你让林逸去破坏的?” “是的。” 边大荣眼里的失望渐渐被怒火代替。 堂外百姓也有那书生秀才之流,大声疾呼着,要治陆云的罪。 “边大人,既然陆云都已承认了,看是否早作定论,免得百姓群情汹涌,冲击府衙?” 卢景旺看了眼鲁达,目光中有着欣赏。 他不知道陆云为什么这么爽快便认了,但在他想来,多半是鲁达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吧。 如此想着,卢景旺琢磨着这事过后,当给鲁达运作一番,也好让那些首鼠两端之人看看,一心跟着自己,又有办事能力之人,会有怎样的似锦前程。 “大人,下官只承认令人破坏水龙,但那纵火的,却是另有其人。” 看了眼堂外推搡的百姓,边大荣知道,自己已被逼到了墙角,正准备让人将陆云拿下之时,他却开口 了。 “此话何意?” 边大荣精神一振,沉声问道。 “大人,粮仓走水,实乃守将鲁达所为。” 这话一出,整个堂内、堂外如同被摁下暂停键般,画面有了瞬间的定格。 “你血口喷人!” 鲁达怒不可遏,厉声喝道:“陆云,你这卑鄙小人,我乃常平仓守将,自己一把火烧了粮仓,我逃得了干系吗?还是你当大伙全都是白痴?” “陆云,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卢景旺冷眼扫过,“便如鲁将军所言,他若纵火,于他何益?” “对啊,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陆知州怕是乱了方寸了。” “什么知州什么青天白日,那陆云就是个中饱私囊,不顾百姓死活的卑鄙小人!” 堂外猛然暴起议论声。 乔装打扮混在人群里的顾轻歌轻声问道:“相公,这陆云,有证据么?” “我有证据。” 鲁达的骂声、百姓的骂声、卢景旺的呵斥声,在这句低沉的“我有证据”中,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相公可知有何证据?” 来云城的路上,顾轻歌是听楚墨提起过的,也知晓楚墨顺手给陆云指了一条活路。 “无非便是人证之类的,相公我也不太清楚。” 那夜之后,他便不再关注此事。 有了这样的先手,若那陆云在这种情况下都翻不了案,那只能怪他自己无能了,怪自己眼瞎了。“边大人,卢大人,下官请求带证人上堂。” “准!” 边大荣干脆利落的话,直接让卢景旺未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带鲁大兴!” 陆云朝早在一旁候着的捕头说道。 这是他的妻弟,生死关头下,也只能靠他,只能信他了。 一炷香时间。 捕头扶着一个人型粽子走了进来,朝堂上大人与陆云躬身施礼后便退到一旁。 “堂下何人,为何这般装束?” 边大荣奇道。 “回大人,罪人鲁大兴,检举来了。” 鲁大兴一开口,楚墨楞了下。 第125章 争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原本以为陆云抓住鲁大兴,拷问下来,多半也只是坐实鲁达指使人纵火,诬陷于他的事实。哪曾想,这陆云竟然策反了鲁大兴? “有趣。” 楚墨忍不住笑了出来。 “相公又冒什么坏主意呢?” 顾轻歌轻轻握住楚墨的手,宽大的袍袖遮掩下倒也不易被人瞧见。 “这陆云倒也是个能人,娘子看着便是。” “鲁大兴,你欲检举何人?” 边大荣靠在椅子上,身体放松了下来。 他知道,陆云的后手来了。 “小人欲检举鲁达,检举他倒卖储粮,纵火烧毁粮仓嫁祸陆知州一事!” ‘鲁大兴,你特么的疯了? 还没等众人从突然的反转中反应过来,按捺不住的鲁达含怒之下全力出手,一脚便将那粽子似的鲁大兴踹飞,砸到一旁柱子上,落下时,压碎雕花椅子。 紧接着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握拳,朝鲁大兴太阳穴重重轰去。 破空声响起。 这下若是打实了,那鲁大兴有死无生。 电光石火间,捕快动了。 手中铁尺横扫,直击鲁达脖子。 攻敌所必救,逼得鲁达不得不踏步侧身,避过铁尺。 生死关头,鲁大兴一骨碌滚到了捕快身后,“噗”的一声喷了口血,人却彻底清醒过来。 “他想杀人灭口!毁灭证物!” “大胆!” “拿下他!” 边大荣与陆云齐声喝道。 “动手!” 鲁达暴喝出声。 人群里突然冲出十几人,长刀出鞘,骤然暴起下,瞬间突破府衙卫兵防御,冲入大堂。 “鲁达,你好大的胆子!” 边大荣到底位居高位,神态上倒也不见慌乱。 “边大人,事发突然,小人构陷,末将也得自保不是?” 鲁达笑了笑,径直走到陆云身后,掐着他脖子柃了起来,面色狰狞。 他知道,鲁大兴反水,一切都完了。 只是他想不通,鲁大兴为何突然就反水了? 抛下两人亲戚关系,单是他从头至尾参与储粮倒卖一事,就算是告发了自己,他就能好过的了? “鲁达,有什么冤屈不能好好说,竟敢当着边大人的面动手,不想活了不成?” 卢景旺心中怒骂猪队友的同时,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卢大人,我若倒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鲁达豁出去了。 既然鲁大兴出现在这里,那么,遍寻不着的账册,便一定在他手里。 “这又是何苦呢?” 便在陆云青筋浮起,呼吸不畅,手脚抽搐时,楚墨蒙了块面巾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鲁达身后。 “你是什么人?” 鲁达惊了。 以他武道高阶的身手,竟然不知此人何时出现的? 鲁达面色凝重,第一时间将陆云推到了身前,目光警偈。 蒙面人带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虽说他也不过刚晋升高阶武者,但这蒙面人的肯定达到了大师级强者。 “你到底是什么人?” 鲁达再次问道。 “闲人,不值一提。” 楚墨随口回道。 “这位壮士,还请务必救下陆知州……” 边大荣知道转机来了。 刚刚那个瞬间,他一度以为蒙面人一开始便是站在那的。 “你再踏前一步,我就弄死他!” 鲁达色厉内荏的喊道。 “要杀便杀,婆婆妈妈的干嘛?” “你,你不是来救他的?” “适逢其会,既然碰到了,自然得为云城百姓讨个公道。” 楚墨边说,边迈步向前。 十几名鲁达心腹举着刀,围着楚墨,却无一人敢动手。 后背触碰到柱子时,鲁达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 “杀了他!” 鲁达大喝一声,将陆云当做暗器投向楚墨,自己却转身冲向雕花窗户。 “嘭”的一声,鲁达摔在大堂前,双膝跪地。 只是右腿小腿位置,断骨刺穿皮肉,红白相间。 十几个兵丁拿着的长刀,早已散落一地。 他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兀自做着包围的架势,只是举在空中的手里,没了长刀。 “壮士人呢?” 边大荣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茫然问道。 蒙面人消失了。 如果不是地上跪着的鲁达、被捕快扶着咳嗽不止的陆云、以及举着账册,满脸惊骇的鲁大兴等,众人几 乎要认为那蒙面人从头至尾都没出现过。 云港外一处不起眼的礁石旁。 “相公不关心结果吗?怎地就走了?” 云城外,被楚墨放下的顾轻歌,好奇的问道。 “人证、物证俱全,这样都被翻盘的话,那这陆云,边大荣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楚墨笑道,“再说,与欧阳添财、知画等约定的交割时间到了,得去交割一下。” “交割过后,相公又要离开了?” 顾轻歌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问道。 “嗯。这次交易是谋划里重要的一环。交易过后,大家都要动起来,相公我自然也得各处跑,看看事态发展。” 楚墨摸了摸顾轻歌头,轻声说道。 “哦…” “要我说,你这次正好随船回岛岂不正好?接下来,江南要开始乱了。” “相公,江南真会乱?欧阳家真的会倒霉?” 顾轻歌自动忽略回岛的话题,而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可知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宗师之力?” 顾轻歌是知道自家相公晋升宗师境的,今天也亲眼见到了宗师实力的强大。 这世间,大概还没有什么力量能比之更强吧? 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宗师之力固然强大,但这世间,不乏比宗师之力更强大的,譬如舆论,譬如人心……” “舆论?人心?” 顾轻歌似懂非懂。 “便是太平之时,诸如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事也不少见,更何况如今非常时期。” 楚墨没有多说,不是怕顾轻歌泄密,而是不想她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蝇营狗苟中。 “船来了。” 楚墨没等顾轻歌回过味,直接抱着她上了扁舟。 在楚墨计划里,这次交易不仅仅是空手套白狼,缓解手头紧张,更重要的是,他要借这笔交易,将欧阳家打落尘埃。 倒下一个欧阳家,获益的却是千千万万被他们剥削了不知多少年的普通百姓。 站在海船上,楚墨背着手,目光落在远处渐渐靠拢船队。 领头的是一艘上百米长的运输船,船舷上,欧阳添财正指着广袤无垠大海,与知画说着什么,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模样。 看着一幕,楚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鲸落的画面。 一鲸落万物生。 当然,最大的赢家无疑会是楚墨自己。 将近二十艘大大小小运输船组成的船队,很快便到了楚墨所属的船队区域。 欧阳添财显然看见了迎风而立的楚墨以及一旁已经换回女装的,窃窕而立的顾轻歌。 目光复杂的抱抱拳,指示船夫将巨大的船板放下。 “这位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英武侯吧?奴家知画,向英武侯问好。” 船靠拢后,知画、欧阳添财、谢明、上官虎几人沿架好的船板走了过来。 “知画姑娘果然是秦淮十里画舫中最出色的花魁,真个是颜比花娇,身段似赵。” 楚墨颔首的同时很是夸了一下。 “奴家不过薄赵之姿,岂敢当得英武侯赞誉。” 知画微微屈膝福礼过后,又朝一旁打量自己的顾轻歌笑道:“这位想必便是轻歌夫人吧,知画有礼 了。” “知画姑娘果然丽质天生,怪不得相公这般欣赏呢。” 顾轻歌轻笑着,素手轻抬,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梢,不忘瞟了眼楚墨。 “欧阳公子,许久未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楚墨笑着给了他个熊抱。 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倒是让原本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早前听闻英武侯诸多事迹,谢明便已心生向往,今日见了面,方知闻名远不如见面啊。” “谢家兄弟谬赞了,惭愧惭愧……” 与知画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顾轻歌听到这几个在那互相吹捧,忍不住笑出声,说道:“相公,你们再夸下去,天可就要黑了。” “呃,那啥,家里娘子还热着饭菜呢,要不然,咱就早点交割了,各自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如 何?” “如此甚好。” “那,先去验验货?” “英武侯为人我等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就这么一艘船,这……” 欧阳添财疑惑道。 “欧阳公子稍安勿躁……船队在远处候着呢。” 楚墨朝一旁的徐怀点了点头。 信号弹在高空综放,远远的,那片与海洋融为一体的迷雾中,几艘巨大的舰船破雾而出。 “这……这是战船?” 知画也好,欧阳添财也罢,全都被这等庞然大物惊呆了。 “世间竟有如此战船?” “难怪当初辽国联军的水师铩羽而归,有这等威武之师,这茫茫大海上,还有谁能是英武侯敌手。知画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楚墨。 “战船再强大,总不至于跑到陆地上撒野,也就是偏安海角一隅罢了,不值一提。” 楚墨谦逊的回道。 “如此,不如让手下去交割,我等到舱内饮茶歇息如何?” “甚好…” “徐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对了,粮食一会全都转入那几艘船上。” “公子放心。” 二十五万石粮,折银一百五十万两,外加五十万两雪花银。 这笔总价值两百万两的交易,总算让楚墨干瘪的钱袋子又鼓了起来。 这还是因为远洋船队带回的金、银给了楚墨启动资金。 否则的话,他怕是真要空手套白狼了。 交易结束后的十天里,江南路各主要州府中的欧阳家族粮店、谢家布行、上官家杂货铺,同一时间上架了雪花霜与各种味道的香水。 一时间可谓门庭若市,人头接踵。 短短时间便卖出了近五十万份美白霜。 最让欧阳添财等人惊喜的是,十两银子一瓶的香水,十万瓶的备货直接卖脱销了。 银钱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江南豪绅商贾乃至百姓的富有,可见一斑。 不过十天时间便回笼一百五十两纹银,这个速度筒直比抢钱还快。 而这,也让欧阳添财、谢明、上官虎,在各自家族里风光了一把。 追加香水的订单,也在当晚通过楚墨之前留下的渠道,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安抚使边大荣亲自督办的云城常平仓纵火一案,已到了结案的尾声。 守将鲁达监守自盗,诬陷陆云的事实,在证据面前已然无所遁形。 第126章 箭神哲别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提举常平司卢景旺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为鲁达擦屁股、提供便利的事实,也在账册里的每一笔支出面前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也牵扯出许多为了些许银钱迷了本心的官吏、见钱眼开,提供销赃渠道的商户。 “真真是触目惊心呐。” 云城知州府衙里,边大荣看着案卷,好半晌才平息怒火,朝案卷上落了印章。 “大人,各地常平仓、义仓清查,刻不容缓啊。” 陆云肃然说道。 “这是自然。” 边大荣眉头紧皱。 贪鄙与纵火案是破了,但这公告,他是贴还是不贴? 那日堂审几乎是公开的,常平仓贪鄙案根本瞒不住。 若是贴了,接下来清查的州府里,倘若又有这般情况出现,那这民心,怕是要控制不了了。 一阵寒风吹来,带来泥土的腥味。 “今年的雨势似乎比往年要大。” 边大荣随口说了句,大概,这样可以缓和他心中的煎熬。 “大人,长痛不如短痛。此时揭开伤疤,或许还有挽救的办法。倘若真到了火烧眉毛之时,那就真的晚 了。” 陆云诚恳说道。 他自然明白边大荣的顾虑。 倘若只是云城一地储粮被倒卖,便是出了些许问题,那还有其它州府接济,熬过这个春季还算容易。 但如果其它州府也如云城这般被掏空了常平仓,那叠加的惶恐与怨气爆发出来,怕是整个江南三路立刻便要陷入动荡。 边大荣思索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敢赌。 江南三路说起来躲过了辽国入侵的战火,但誉王……当今圣上在此地启事,不敢说刮地三尺,但江南三路的的确确是元气大伤。 边大荣觉得用十年内难以恢复元气来形容这种消耗,一点都不夸张。 “大人!” 陆云眼见边大荣犹豫不决,忍不住急道。 “先查吧……”边大荣有了决断,“这次清查的人一定要可靠,本官会遣心腹前往,陆知州这边也需安排可靠之人。” “大人放心,下官知晓轻重。” 陆云舒了一口气。 三日后。 苏城,安抚使府邸。 几十名官吏、家丁、府兵,连同陆云的人,全都肃容静待边大荣最后的训话。 “兹事体大,请诸位谨言慎行,清查出的账目务必火漆封口带回统一处置……若有谁敢私相授受、欺上瞒下……勿怪本官未言之不预也!” “大人放心,必尽心尽力。” 陆云领着人要出发时,边大荣喊住了他。 “此去,务必小心谨慎,确保安全。要记住,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大人放心,下官心中有数。” 陆云躬身施礼后大踏步出了府邸。 在他心底,若非那夜的不速之客及时提醒,又或者府衙里那个蒙面人救下自己,还谈何安全? “父亲……” 便在此时,陆云三岁的幼女站在道旁,牵着她的,正是他的结发妻子。 “你们怎么还没走?” 陆云自己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惟愿那些贪鄙、枉法之徒能得到惩戒与报应。 但他不想连累自己妻女,在上苏城前,便做了安排。 “来见夫君一面。” 陆云妻子眼眸中一片汪洋。 自从那小妾芸娘被逐出府后,她从种种迹象里判断出,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实在太大。 大到自家相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带上晓洛,回娘家去吧,这边事了,我自会去接你们。” “可是,福城……” “福城如今广纳天下人,虽说有谋逆之嫌,但有定远伯府主事,至少不会伤害到百姓。” 陆云没有说出口的是,万一这次清查储粮一事牵扯过大,安抚使边大荣扛不住,打了退堂鼓,自己成了背锅的,那么福城,就真成了她娘俩最后的去处了。 终归不能逃往辽国与景国不是? “相公,保重。” 陆云点了点头,矮下身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笑道:“洛洛要听娘亲的话,知道吗?” “洛洛最乖了,哎呀……把人家头发都弄散啦……” 陆晓洛歪着脑袋躲避父亲的手,“父亲,您要早点来接我和娘亲哦。” “大人!” 家丁陆棋的喊声,将陆云的目光从早已消失在街角的母女身上收回,“出发吧。 当各路清查队带着安抚使手令赶赴各地时,消息已经在暗地里发酵。 宁城。 欧阳家府邸。 知州闵鹿宁正在厅堂上坐立不安。 “你们家主呢?为何还不来?” 管家拱手回道:“马上便要春耕了,老爷这几日一直在各处庄里巡视……不过大人放心,小的已经遣人送信去了。” 闵鹿宁皱了皱眉头。 春耕的事还要欧阳家主亲自巡查? 推脱也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吧? 但此刻的闵鹿宁没有丝毫法子。 欧阳家已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添财贤侄可在?” “少爷倒是在府里。” “快,带我去见他。” 闵鹿宁眼睛一亮。 他可是知道欧阳添财最近很是闹出了点动静。 听说不过半月光景,便挣了好几十万两银子。 “哪能让大人去见少爷。大人且稍候,小的这便去请少爷过来。” “有劳了。” 闵鹿宁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端起冷了的茶水,一口饮尽。 “想来这次粮仓清查一事,闵律宁是过不去了。” 书房里,管家前来通报后,欧阳家主欧阳枉轻笑说道。 “姑母,闵律宁毕竟亲向我们,若是能保……” 欧阳添财想了想开口道。 “保,如何保?” 欧阳钰眉头微蹙接道:“财儿,你给我记住,数百载以来,铁打的欧阳家,流水的知州。不论是谁任这宁城知州,在这地面上,都得给我将尾巴夹紧。” 作为欧阳家第一位女家主,将欧阳家推到如今高度,欧阳钰的确有骄傲的理由,也有足够的底气藐视一州州牧。 “财儿思虑不周,姑母莫要着恼,气坏了身体。” 欧阳添财连忙起身告罪。 这位铁腕姑母,虽是女儿身,却从来不当自己是女子,执掌家族的第一个命令,便是“今后若听到谁人说女家主,直接杖毙”。打那以后,也有那下人背着主家在背后嚼舌根的,但被杖毙几人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欧阳钰的心狠手辣。 “记住了,你是未来要执掌欧阳的人,要有气度,要有法度。” 欧阳钰摆了摆手,“去吧,去会会闵律宁也好,但不论他提什么要求,先都拖着。” 欧阳添财躬身应是。 于此同时,宁城街道上几十匹奔驰的骏马,划破了夜的静谧。 路人纷纷躲避,破口大骂。 奔马最终停在了欧阳家府邸前。 “什么人?敢在欧阳家府邸前纵马?” 豪门的门房倒也见多识广,丝毫不怵的指着兵甲齐全的几十人喝道。 “烦请通报一声,连城厢军指挥使宋啸鸣,宋将军求见欧阳家主。” 校尉跳下马,随手塞了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过去。 门房一摸便知道这荷包里的银钱怕是有二十两,心喜之下应承道:“原来是宋将军原来,快请屋内候着,小的这便去通报。” “有劳了。” 宋啸鸣跳下马,带了两个人一起进了欧阳家。 “宋将军?” “闵知州?” 两人照了面,便都瞬间意识到对方来的目的。 “宋将军那边……” “闵知州这里也出了亏空?” 两人齐声问道。 “百姓疾苦,外加流民众多,本官不得已下动了常平仓的米粮救济、平抑粮价,哪曾想,赶上了安抚使清查存粮……” 闵律宁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连城那边也差不多如此。本将也是见不得民间疾苦,开仓赈济,谁料到竟然出了云城那等事,让边大人震怒下清查储粮……” “哎,这世间怎有鲁达这样的贪鄙枉法之人,真叫人恨不得将他就地斩首!” 走到门口的欧阳添财听到这两个悲天倘人的贪官,差点要笑出声来。 狠狠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表情舒缓下来后,快步步入大厅,笑着拱手致歉:“劳闵叔、宋将军久候,添财惶恐,还请恕罪。” “哪里的话,是我等不速而至。” “正是如此,贤侄这般说可是让叔叔我惭愧之至。” “这次过来,是请欧阳家救急的。” 宋啸鸣到底是武将,开口间直奔主题。 “宋将军与欧阳家素来交好,若有能帮上忙的,添财定不推诿。” “如此便先谢了……此次前来,便是想借……” “福伯,怎么办事的,没看到茶都凉了吗?” 欧阳添财一边请两人入座,一边转头苛斥管家,直接打断了宋啸鸣的话。 闵律宁落座时,眉头皱了起来。 “宋将军刚刚说到哪了?” “我来借粮。” 宋啸鸣虽是武将,但人并不蠢。 欧阳添财的态度他如何感觉不出来,索性直接挑明了。 “借粮?宋将军开什么玩笑?以宋将军的俸禄,何至于到借粮的地步?莫非是看上哪个花魁了?” 欧阳添财愣了愣,笑着眨了眨眼,“将军只管说名字,十里秦淮河上除了知画姑娘动不得,其余的将军看上谁了只管报上名来交给添财处理便是,保管让将军满意又不惹是非。” “我来借粮,八十万石粮。” 宋啸鸣深吸口气压下怒火,沉声说道。 “宋将军开什么玩笑?八十万石?便是将欧阳家各地粮店存粮都笼在一起,怕也不过这个数罢了。”既然话说开了,欧阳添财索性也把话挑明了。 “帮我度过这一关,以后欧阳家有什么事只需知会一声,宋某定全力以赴。” “将军言重了,非添财不帮,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欧阳添财这话让宋啸鸣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他的目光里闪过狠厉之色。 “对了,宋将军要这许多粮作甚?” “安抚使边大人下令清查各地常平仓、义仓,不至于说欧阳家竟然没收到消息吧?” 宋啸鸣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倒是听说过,不过清查常平仓、义仓与将军何干?”欧阳添财转瞬才恍然大悟道:“莫非……储粮没了?” 宋啸鸣缓缓点头。 “闵叔过来,不会也是为借粮吧?” “正是……” “多少?” “六十万石……” 欧阳添财:“……” 管家福伯端了茶水进来。 “这是岭南那边得来的好茶,两位大人品品看。” 欧阳添财起身亲自为二人斟茶。 “云城常平仓纵火一案闹的太大,这次若非走投无路,断不会来难为贤侄……还请贤侄看在这些年… 第127章 火铳,没有灵魂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闵叔,六十万石啊……不是六石,六百石。” 欧阳添财放下茶壶正色道,“想必两位也知晓,近期我与那英武侯做了交易一事?” “听说贤侄因此大赚了一笔。” “说是赚了点银子,但两位可知我花了多少代价才拿下这笔生意的?四十万石,几乎抽空了各地存粮才凑齐的四十万石粮。 所以,这次是真不巧,欧阳家如今,真的没有那么多存粮。” 欧阳添财诚恳说道,“当然,两位大人都与欧阳家亲善,如今有了难处,欧阳家也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欧阳添财接道;“这样,欧阳家在乾国各地也有不少收粮的点,待夏收之时,定为两位填上这个亏空如何?” 夏收? 等到那时怕是尸骨都寒了。 “贤侄…” “这是欧阳家最大的诚意了。” “你!” “怎么,宋将军莫非还要动手不成?” 欧阳添财端起茶盅轻轻吹了吹飞沫后,慢慢饮了一口。 “走!” 宋啸鸣一挥手,片刻后,传来阵阵马蹄声。 “闵叔,您知道的,当今圣上在江南起事,几十年积累消耗殆尽,这次是真的心有余力不足。” 浑浑噩噩中,闵律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府的。 书房里,欧阳家主欧阳钰面前坐着管家福伯。 看那随意的神情、姿态,哪里有半分主仆尊卑之意? “那宋啸鸣既然对欧阳家心声怨愤,为免除后患,你们会处置的吧?” 福伯饮了口茶,好半晌方才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出了书房。 欧阳钰看着那背影,半闭的眼底,有冷厉之色掠过。 甚至一些对中小粮商强取豪夺的,屡见不鲜。 储粮告急的消息,终究在有心,无心之下,如同波纹般,渐渐扩散了出去。 怨声载道下,民间开始有了反应。 粮价,也再次飙升达到了一石米十两纹银的天价。 还有价无市。 楚墨隐在暗中,静观事态发展。 到了这种时候,很多事已经不需要他在背地里推波助澜。 他要做的,便是确保事情走向符合自己利益,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不被他人采摘。 便如洪水,若不能在起势前及时疏通,待成了滔天之势时,便只能听之任之,直到找到新的泄洪口。粮价的飙涨,直接导致了民怨渐有鼎沸之势。 而连城守将宋啸鸣盗卖储粮案发,将清查队伍一行十人斩于常平仓前,就如同那滔天洪水有了泄洪口般,让鼎盛的民怨,找到宣泄口。 连城厢军五千人的大营,被愤怒的百姓冲击,死伤无数。 紧接着宁城知府因为粮仓失窃案被下狱;淮城通判盗卖储粮证据确凿…… 江南三路民愤一时间如同鼎沸的油锅被瞬间倾覆,满地沸腾。 安抚使边大荣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 来自上层的压力,来自中层的抱怨,来自底层的怨愤如同附骨之疽般,如影随形。 书房的案几被掀翻,墨盘砸碎,瓷器碎片到处都是。 小婢女跪在地上收拾着碎片,瑟瑟发抖。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他们谨言慎行,谨言慎行,结果还是弄得一团糟,搞成如今这般局面。 。。 边大荣发了一通火后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去,把楚先生喊进来。” 寂夜无声,星月交映。 位于江南北路与辽东南路接壤处的城池徐城,百姓们围着知州府,群情汹涌。清查徐城粮仓为首的,乃是安抚使边大荣的亲信吴新。 此刻,本欲趁着夜色离去的他们,被百姓团团围堵。 “放了徐大人。” “徐大人是好官啊。” “若非徐大人开仓放粮赈济流民,我等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的很。 “乡亲们,大家退了吧。擅自动用常平仓与义仓储粮本就是事实,吴大人也只是带我去苏城调查,并未有任何苛待。” 徐明大声喊话,热泪盈眶。 他从未想过,不过是尽了本分,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这些百姓们便如此拥趸于他。 甚至干出这种拦路抢人的事来。 “大家放心,如果查实徐大人没有中饱私囊,很快便会官复原职,大家散了吧,这样聚在这里,对徐大人洗清嫌疑也不利,大家觉得呢?” 吴新朗声劝道。 事实上,一路清查下来,诸多动了常平仓、义仓的官员里,唯有这徐明,让他颇觉意外。 账册里,每一笔消耗,在哪賑济,全都详细的记录在册。 他是相信徐明没有贪弊行为的,但最终,还得大人明断不是? “乡亲们,若真个拦了吴大人他们,我徐明便是黄泥巴掉裤裆,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徐明深深作了一揖,动情的劝说着。 人群开始犹豫起来。 诚如那吴新所说,不让他带走徐大人,这事多半便被歪曲成徐大人鼓动百姓闹事,最轻的,也是革职查办,若是往重里办,办成挟裹民意,阻接查案,乃至谋逆,那他们真成了罪人了。 “吴大人,走吧。” 徐明看周边之人尽皆冷静了下来,赶紧出声。 便在百姓犹豫间让出条通道,几十人通行过后不久,街角转角处一声呐喊,几十名黑衣人杀了出来。一时间惨叫声与呼叫声,兵器撞击声混合在了一起。 随着火把微光延伸出去的,是淋漓的鲜血,绝望的喊叫以及无助的目光。 聚拢在不远处的百姓愣了愣,随即在不知道是谁的喊声中,一个一个,一群一群,呐喊着,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这些赤手空拳,瘦削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爆发的桿不畏死之气势,让那几十名黑衣人如炽的气焰为之一 沛。 没有兵器,便用拳头。 有那妇人,一边恐惧的尖叫着,扑向倒地的黑衣人,用牙齿撕咬,扯着头发。 混乱的场面,让本以为死定了的吴新、徐明,目瞪口呆。 围着清查队护卫的三十来名黑衣人舍了护卫,背对着一旁商铺,结阵以待。 明晃晃的长刀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血,微微颤抖。 大概,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吧。 而救下了徐明的百姓,那种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冲劲,也在面对着三十几把刀剑的时候,慢慢瓦解。那些流民,不是应该刀没出鞘就跪下狂呼饶命吧?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预料。 “啪啪啪”的拍手声传来,紧张对峙双方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 前面弄堂阴影中,两个人背着手,渡步而出。 踏着月色,两人面容逐渐清晰。 瘦削的脸上,有着桀骜,睥睨之色。 黑衣人提着刀剑,缓缓向那两个人退去。 “是他们的人。” 有那见过世面的,立刻看出了端假。 “大人…” “麵!” 离得近的那名黑衣人刚刚收刀行礼,便被当先那人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随着“咔哒”一声,黑衣人被随手丢弃的垃圾般,软倒在地,显然是活不成了。 “大人饶命!” 哗啦啦的,黑衣人跪了一地。 徐明拨开百姓走到了最前,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当街截杀朝廷命官?” “徐大人小心啊。” “徐大人,快走吧。” “对,我等就算豁出命不要,也定要护得大人无恙。” 关心之声,被徐明虚抬着的手,压了下去。 刚刚那一瞬间,便倒下了二三十人,此刻呻吟声犹在耳畔。 他又如何忍心让这些无辜百姓为他一人而冒险? 他何德何能? 不过是施了些粥,尽了知州本分罢了。 “啧啧啧……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啊,实在是令人感动。” 那满脸桀骜之人阴恻恻笑着讥讽。 “好了,别误了正事。” 另一人看着那上千流民,眉头微微皱起。 “杀,取徐明人头。” 一声令下,黑衣人齐刷刷冲了上去。 两个头领就那么看着手下与流民从一面倒的屠杀,再到廝杀,最后撕扯在一起。 徐明的目光逐渐被血色包围。 当那最后两个头领摇了摇头,迈步而来时,周围尖叫着,呐喊着的流民,便一个个飞了出去。满身血色的护卫头领惊恐的喊道:“大师级强者?!” 话音还未落下,便被一掌扣在脑门上,如同喝醉了酒般,委顿在地。 “徐大人,该上路7。” 那梁骜之人站在徐明身前,露出笑容,探出手。 “是该上路了。” 一侧商铺上,一道声音响起。 “什么人?” 三层的商铺飞檐上立着个人,黑衣蒙面,看上去与之前的几十人一般无二。 只是黑袍下摆沾染了些许红色。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一直沉默着的,一副胜券在握之人开口了。 声音尖细。 “太监?难怪用了这么多香水。” 飞檐上的人跳了下来,奇怪的嘀咕道。 那头领好歹也是大师级强者,蒙面人的声音虽低,却并未刻意压制声息。 于是乎,头领怒了,气势陡然爆发。 这是他永远的痛,但这十几年来,早已无人议论此事,尤其是他入教之后。 如这般当着他面说出口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桀骜头领看向走来的蒙面人,拉住了冲动的同伴,脸色凝重至极。 来人给他的感觉竟然深不可测,举手投足间仿若与四周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每一步迈出,轻飘飘如同赵絮,却又给人一种重若千钧的矛盾感。 这种气机牵引下,让他极度不舒服。 “你干什么?” “不对齓”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太监头领挣了下没挣脱后,怒目而视。 “一起上吧,虽然没什么区别。” 能够这般无数大师级强者,蒙面的自然是宗师境的楚墨。 这般在别人耳中听着像是挑衅,但在楚墨而言不过信口说说的同时,目光,落在满地尸首与那些一时没死,呻吟着,痛哭着的流民身上。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眼前的苦难,是为了长久的安稳。 “走。” 桀骜之人拉着太监,转身就朝远处飞掠。 “轰”的一声,弄堂口那爆出一声巨响,两名首领倒飞了回来。 “痛快!” 一声豪迈声音伴着大笑大步走来。 身后,还有一人,背着长刀。 “徐大人,让人将伤者抬下去尽早医治吧。” 蒙面的楚墨吩咐道。 徐明这才从一系列变化中骤然惊醒。 “多谢壮士。” 双方便那么警戒着,直到伤者被彻底抬走,主街街道上,只余楚墨五人。 第128章 这字,好丑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公子,刚刚那什么秦淮别院里没杀的过瘾,这两个,便让我和燕兄弟试试吧。” 这粗犷中带着兴奋的声音的乃是周虎。 他与燕小北两人是楚墨麾下习武资质最好的两人,年节那段时间,硬生生给逼的突破了瓶颈,晋级大师级武者。 楚墨点了点头。 同级别武者之间的较量,尤其是生死相搏自然对他们提升与稳固境界有着极大帮助。 更何况,还有几十名暗卫高手在外围,倒也不怕那两个漏网之鱼跑了。 “秦淮别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两名头领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有着惊疑不定。 那里,正是他们在江南三路最大的枢纽。 “什么意思?自然是踏平了呗。看你这模样,应该便是那什么胡品吧?这位公公想必是刘寿了吧?” 燕小北抽出长刀笑道。 原本对有着四名大师级高手坐镇的秦淮别院还有着信心的头领们,被叫出名字的那一刻,心沉了下去。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在江湖上行走了,也未公开露过面,能准确叫出他们名姓,唯一的可能便是秦淮别院里,有人泄了消息。 “叮……”的几声,周虎随手扔了几块令牌在他们脚底。 这下便彻底绝了两人的希望。 “走!” “咻!咻咻……” 弩.弓漫天,将两人同时逼回了地面。 “我劝两位还是不要想着逃,不然,我那些弟兄们可不答应。” 外围的屋檐上,突然冒出影影绰绰的人影。 四人两两捉对。 楚墨看了几眼,踱步到徐明身前,抱拳道:“徐大人,借一步说话? 不知是因为楚墨等人救了他性命,又或者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低头,吴新并未阻止徐明与楚墨私下里的谈话。 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阴影中隐约可见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他也知道今夜这事闹成这样,大概也能证明徐明的清白了。 但粮仓的储粮几近耗空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流程,还是得走。 “感谢壮士救命之恩,使百姓不曾遭受屠戮。” 徐明直接鞠了一躬,态度诚恳。 “徐大人为官清廉,若是被那些奸人所害,岂非是百姓的损失?” 楚墨伸手扶了扶徐明笑道。 “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徐明自嘲道。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与如今的大流不同。 在他人眼中,不随大流、标新立异,那就是罪过。 “好一个尽本分。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楚墨抚掌叹道,“只可惜,世人皆醉唯徐大人独醒,那这独醒之人,便成了异类,成了受排挤的对 象。” 徐明默然。 “这样,徐大人如果不愿去苏城见安抚使,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我既然问心无愧,自然是要去的。” “即便证明了徐大人并未倒卖、贪弊储粮,一个擅专、损害朝廷利益之罪,怕是……” “大不了这身官服不要了。” 徐明倒是看得开。 想他好歹也是进士出身,翰林苑饱学之士,结果就因为种种看不惯,上了谏言,便被当时的首辅张宝林打压,从翰林苑调到了这徐城任知州,一任便是五年。 说实话,他倒是没什么不满的,牧一州之地,他不觉得屈才,不觉得委屈。 让他觉得掣肘的,乃是政令不通,上官打压。 边大荣是张宝林一系的人,如今虽不如张宝林在位时得势,但要捏死他,也不过随手的事。 事实上,开仓之前,他便已有了心理准备。 思忖间,眼前的黑衣人接道: “若是徐大人有此心,我倒有一个去处,能让徐大人一展抱负。” “什么意思?” 楚墨揭下了面纱。 徐明看着眼前年轻的脸庞,依旧一脸茫然。 他确定从未见过眼前的年轻人。 “我是楚墨。” “赘婿楚墨?” 徐明脱口而出。 “没错,便是定远伯府赘婿,楚墨。” 倒是有许久未曾听人提过赘婿两字了。 “英武侯,实在对不住……” 徐明连忙拱手作揖致歉。 “无妨,本就是赘婿,有何说不得的。” 徐明仔细看了看楚墨脸上,倒的确没有不悦的情绪,这才叹道:“早前便听说英武侯带着千骑纵横景、辽两国,只可惜缘煙一面……后又听闻定远伯府被判定谋逆,英武侯以一己之力带侯府逃出京都……” “皆是往事,不值一提。倒是徐大人,与我这谋逆之人交谈,不怕被牵连在内?” “要说定远伯府老太君谋逆,那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徐明洒然一笑,“反正如今我这般情况,不怕英武侯笑话,反正是虱子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福城州牧,徐大人可愿意?” “福城,州牧?莫非竟然是真的?” 徐明终于不那么淡定了。 传言定远伯诡计谋夺福城后据为己有,大肆吸收流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既然大家都喜欢买醉,那便从根子上改变,徐大人以为如何?” “可,可这天下,到底姓武……” “天下姓什么重要还是百姓安居乐业重要?” 徐明有点凌乱。 他当然明白楚墨的意思。 儒家历来讲究君臣父子,这天下姓什么若都不重要了,那岂非说明儒学的出发点就是错的? 另一头,燕小北与周虎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作为军将出身的周虎,一身武艺大开大合,几乎不考虑防守。 与之对战的太监刘寿那是满脸憋屈。 他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眼前这人从不防守,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全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刘寿看准时机,一拳轰向周虎面门,本以为可以将他逼退,怎料对手却压根没有躲避的意思,直接撞了上来,在他拳势未完全展开时,硬生生用手掌抵在额头前,生受一拳的同时顺势抓住拳头。 耳鼻冒血,对手却笑了。 刘寿汗毛倒竖便要后退,却一时间挣不脱。 “砰”的一声,周虎左手成刀,用力砸在刘寿被拉直的右手肘上,“咔”的骨头碎裂声。 “疯子,你特么是疯子。” 刘寿怕了。 另一侧,身材魁梧的燕小北却是有着与其身材不相匹配的敏捷。 提着把长刀游走于胡品身畔,时不时的从极其阴险的角度或撩或劈,让胡品极其难受。 两人身上倒是都没有伤口。 “燕兄,你的速度有点慢啊。” 随着一声惨叫,周虎缓缓直起背脊。 浑身是血,站都站不稳的他却咧嘴大笑,极为畅快。 地上,那刘寿双手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急什么。” 燕小北不疾不徐的说道。 胡品趁着燕小北分心说话的瞬间,手里铜棍横扫,无声无息。 “小心!” “等的就是你了。” 燕小北揉身突进,长刀贴着铜棍,火花四起中,刺耳的刮擦声传出,让人有种抓心挠肺的烦闷。 电光石火间,铜棍即将顶着刀锋砸在身上时,燕小北左手猛的摁在刀柄上,嗤啦一声,铜棍断为两截。 “好……好刀……” 胡品看了看断成两截的铜棍,再低头看看几乎被切开的腰腹,整个人这才缓缓倒下。 刘寿大叫一声,艰难的朝胡品爬去。 “徐大人,那就这样。若是决定了,便到福城来。” 楚墨朝徐明点点头,戴上面巾。 “英武侯……我决定了。” 楚墨转身看向徐明,后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之色,但眼里,有光芒璀燦。 “我去。” 楚墨点了点头,“这边我会安排人保护徐大人,对了,你的家人,会有人送往福城安顿好。 楚墨等人走后,吴新觉得徐明有些不一样了。 他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但徐明的精气神,的的确确是不一样了。 “那是何人?” “大概是看不惯这些焊匪的游侠吧。” 徐明随口说道。 “徐大人…” 当吴新整合剩下的几名护卫,再次押解徐明时,百姓们情绪又被勾了起来。“大家放心,此去不过是证明清白罢了,无需担心。” 城外。 楚墨给周虎上完药后,忍不住说道:“真以为自己脑袋是铁打的?“公子放心,比铁还硬。” 周虎咧嘴笑道。 “打架也是要用脑子的,这点小北就比你聪明的多。” “姑爷,您这要求太高了吧,虎子,他有脑子吗?” “滚,你才没脑子。” 吵吵闹闹中,众人一路东去。 徐城归来后的一个月。 宁城。 杨赵街距离秦淮河畔只有三里路。 一边宛若天堂,一边却是木屋土房的贫民窟。 便是在这样的掩饰下,土房内,燕小北满脸期待的问道:“公子,有关欧阳家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接下来,是不是该收网了?”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 “放出去吧,也是时候了。” 当初小辣椒藏起来的油纸包里,画着几个天道教在京畿附近的据点。 画的很潦草,没有多少参照物。 也就是楚墨,靠着系统分析,才能循着模糊的线索摸下去,确定了位置。 晋升宗师境,定下江南计划后,楚墨便动手端了那几个据点。 拷问出了天道教在江南三路里的指挥枢纽。 埋下暗卫监视后,终于在那个夜晚下了杀手,一网打尽。 这对他在江南路整的事情而言太重要了。 将一切不可控因素全都扼杀在摇篮里,他必须确保没有意外发生。 事实上,那秦淮别苑里,天道教从种种蛛丝马迹里,竟然隐约发现了楚墨的目的,并根据这些迹象,遵循天道教的利益开始推波助澜。 而击杀徐明,便是天道教要借这次整起的风波,将局势引导向另一个极端。 楚墨搅浑水的目的是摸鱼。 而天道教,显然是为了给新皇帝武衡一个教训,一个警告。 若真被天道教因势利导成功,江南三路这等粮仓、商贸重地陷入混乱,那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乾国本就千疮百孔、危如累卵的局面,将更难维持。 这是楚墨不能接受,无法容忍的事情。 倒不是说他对乾国有多少感情。 既然要争霸天下,他也便早早让自己进入了角色。 这乾国,便是他的基本盘。 “这日子可怎么过哦……一斗粮都卖到了三两银了。 “怎地就到了三两?昨天才不过二两三钱。” “现今这粮价一日三变,指不定明日一石粮就到了五十两了。” “这是要逼死人啊。” 茶肆里到处可见议论粮食价格的。 第129章 耶律仲齐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安抚使边大人清查各地常平仓、义仓储粮,据说没有一个仓对的上数。” “什么叫对不上数?压根就剩下了点零头。” “家中老母出门前还在唠叨,说库房里只有斗米了,这新粮还要等三月,日子怕是难熬咯。” “谁说不是呢……我家娘子整日里就与我念叨着粮食粮食……哎,徐兄家中还有斗米,小弟家中连斗米都不足了。” 书生苦笑,“这不,将先母留传与她的金紋都拿出来当了,便是为了买几斗米回去。” “唉,江南粮仓,怎么就会没粮了?” 叹息声。 “看到没,对面欧阳家的粮店里,买香水的,买米粮,比比皆是。” “那香水,真个是贵的离谱了。小小一瓶,竟然抵的三斗米。” “没法子,我家娘子整日里都在想着那香水,这不,正打算当了金钗后,买点米,再买瓶香水……”“这欧阳家,便是用粮食换的香水吧?” “何止于此,听说那欧阳家还将粮食卖给了海盗。” “我倒是听说欧阳家勾结各州府,私下将粮食倒卖、囤积……” “云城那边的行商说,运粮的船一艘又一艘的,遮天蔽日的,听说足有上百艘,还都是那种巨型海 船。” “真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如这种言论,在江南三路各地慢慢流淌着,星星之火般,渐渐蔓延开去。 醉仙坊。 轻歌曼舞,弦乐与鼓声交错。 有曼妙女子薄纱绕体,素手轻舒,纤足点地间彩带若惊鸿般荡开。 回首扭身,满头青丝乍然散开,瀑布般漾了开去,若墨染般。 一步一摇,有那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坐在上首的欧阳添财,目光迷离、沉溺。 “咚咚咚……” 一阵鼓声过后,女子骤然收势,微微有些气喘。 欧阳添财的目光,便落在那上下起伏的,薄纱盖不住的白晳肌肤间,如痴如醉。 “好!” “不愧是知画姑娘。这《惊鸿》舞,当真是秦淮一绝。” 谢明与上官虎的赞叹声,让欧阳添财从迷醉了回过了神。 “知画姑娘辛苦了,快过来歇歇。” 欧阳添财拍了拍身旁蒲团,炙热的说道。 “谢过欧阳公子。” 知画也不推拒,理了理因跳舞而散开的薄纱,阻断了欧阳添财炽热的目光。 “说起来,这首《惊鸿》还是那赘婿楚墨所作。啧啧啧……” 上官虎叹道。 “是啊,还有《水调歌头》那词曲,至今也是众多花魁必唱的曲目。” 谢明点头附和。 “实在想不通,楚墨那等人,当初为何会入赘定远伯府。” 觥筹交错间,众人随口聊了起来,话题竟然多是围绕楚墨而展开。 “这香水真真是个好东西,无怪乎当初的万利商会,短短时间便风靡乾国。” “那又如何,最终不还是落入我等之手?” 欧阳添财放下酒盅,颇有些意气风发。 三次交易,单单欧阳家便净赚白银一百好几十万两。 赚钱还是次要的,这几次交易,让他接掌欧阳家的掣肘一扫而空。 他有足够自傲的资本。 姑姑欧阳钰特意找到了自己,将家族内一些诸如粮价暴涨,这些交易实际上还少赚了的声音压了下去。 在欧阳钰看来,楚墨那条线,等同于为欧阳家开拓了新的利润增长点,她在意的欧阳添财能任事,有想 毕竟,开源比起节流来,对她们这样的世家而言,要难的多。 更何况,她最终的着眼点,还在于那八石的粮种。 只是目前才刚开始合作,急不得。 “那楚墨虽然优秀,但到底不过一介赘婿,又如何与欧阳公子这未来的欧阳家家主相比?” 知画轻笑,眉目如黛。 那含羞的桃花眼,直接让欧阳添财魂魄为之所夺,伸手便欲揽住纤腰。 “公子可是醉了?” 知画不露痕迹的躲过咸猪手。 “欧阳公子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哈哈哈。” “依我看,这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呵呵呵……” 正当欧阳添财准备继续时,知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盯着欧阳添财,片刻后方才正色道:“酒也喝了,舞也跳了,接下来聊聊正事吧。” “知画姑娘有话直说便是。” 欧阳添财眼里的迷醉与欲望逐渐潜藏了起来。 “有件事,三位公子需要注意一下。” “就是,咱们如今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知画姑娘但说无妨。” “如今城内传言,说是欧阳家、谢家、上官家勾连宁城知州倒卖储粮一事,不知三位公子可有留意?”“我当是何事,这等流言,知画姑娘又何须在意?” 谢明不以为然。 “三位可切莫小看这流言。若在平时,自然无需在意。可如今,诸州府储粮告急,粮价飞涨,若是任由这等言论流传下去,怕是要出大事的。” 知画正色道。 “知画姑娘多虑了吧?” 上官虎不以为然的说道。 倒是欧阳添财,开始认真起来。 如今虽未正式执掌欧阳家,但许多信息与资源,他已然能够参与,了解。 各地粮店传回来的消息中,流言也有被提及。 姑姑甚至提过要将家族秘密拳养的力量动用起来。 “这事确实得留意,不管怎样,疏不如堵。咱们几方各自出人,将那带头挑事之人拿下。” 欧阳添财开口。 他自小的认知里,那些盲目而又无知的可怜虫,打几棒子就老实了。他觉得姑姑有些小题大做,过于紧张了。 正当江南三路舆论渐成燎原之势时,位于乾国最南面的琼州,一场战斗刚刚开始。 “杀!” 一身戎装,手持长枪,腰间系着长剑的赵飞燕振臂喝道。 百人骑兵冲刺。 赵飞燕猛地一提缰绳,战马骤然加速,顷刻间便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长枪挑出,磕飞几只射来的箭矢后,猛的撞入人群中。 “夫人小心!” 徐怀拼命拍打着马身,但奈何,赵飞燕的战马乃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又岂是一半骏马能追的上的? 眼看着敌人散乱的阵列里冲出十几人,硬生生用性命堆叠,让赵飞燕冲刺的战马慢了下来。 敌军里,一人高高跃起,狼牙棒朝着赵飞燕猛烈砸了下去。 赵飞燕毫不退缩,直接从马身上跃了起来,长枪刺出,点在狼牙棒上,整个人朝后荡去,瞬间便有十几个土著围了上去。 长枪翻飞,挑飞三个土著后,那名身材魁梧的头领,又一次抡着狼牙棒砸了下来。 “铛”的一声,仓促间,长枪被磕飞。 头领战士踏步,狼牙棒横少而出。 赵飞燕不退反进,连着剑鞘的长剑点在狼牙棒上,借力飞了起来,躲避身后刺来骨矛的同时,一脚点在斜刺里撩上来的狼牙棒尖,再一次翻滚着飞了出去。 这时,徐怀等人方才赶到。 “徐大哥,这头领交给我,你们去解决其他人。” 徐怀两刀逼退头领时,长剑出鞘的赵飞燕穿花蝴蝶般又突了进来。 气势又有了不同。 虽说年幼时与奶奶学了一段时间杨家枪,但终归因为老太君与杨家的关系,没有学到精髓。 而后转而学剑,没想到,在剑术上,赵飞燕倒是颇有天赋。 此后又有楚墨与她讲解“独孤九剑”的精髓,令的她剑术精进不少。 “夫人……”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夫人,您再这样每战必冲到最前面,属下可真得告诉公子了。” 小半个时辰后,徐怀看着眼前讽爽英姿,浑身浴血的赵飞燕,眼里有着欣赏,但更多的,却是无奈。“放心吧,相公不会怪你的。” 赵飞燕仔细用絹布擦拭掉剑身上的血迹,不知想起什么,俏脸微热,抿嘴轻笑:“相公若责罚于你,我帮你罚回来便是。” 猝不及防的狗粮啊。 徐怀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乘船进入琼州的这两月,大大小小十几场战斗,虽说敌人都是些连军队都算不上的土著,但正是因为不开化,战斗起来,那就真的是拿命在拼。 但从今天的战斗来看,随着深入琼州,土著的战斗力愈发的强大。 这个不过千多人规模的小型部落,竟然出现了超过百名的初级武者,三名中级武者。 领头的,那夫人斩于剑下的,怕是已无限接近高级武者了。 “好啦,和徐大哥开玩笑的,我心中有数,不会让自己陷于险境的。” 赵飞燕还剑入鞘,看了眼被消灭掉主力后躲在一旁的部落人群,说道:“接下来,便该霍先生去怀柔了。” 每每看着楚墨为岛内居民忙前忙后,赵飞燕都很是自责。 她知道楚墨为什么发愁。 几十万人的口粮与花费不是笔小数目。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直到一次在霍先生书房内看到球州计划后,眼前一亮,计上心头。大概,她唯一能做好的,擅长的,便是这种战事吧。 于是便有了赵飞燕偷偷跟着船队来了琼州。 星夜。 苏城。 安抚使边大荣府邸外。 楚墨站在阴影里,望着手里徐怀不久前发来的密报,摇头苦笑。 “真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啊。” 叹了口气,楚墨将密报收回空间。 便在这时,安抚使府邸侧门开了,陆云回身说了几句,拱手离去。 楚墨无声无息的跟在后头。 “如何?” 行至陆云临时住处后,楚墨现身。 “你到底是何人?与欧阳家有仇怨?” 陆云已经习惯了蒙面客神出鬼没的本事,并不见惊吓。 “有无仇怨又如何?现今这种景况下,倒下一个欧阳家,却能让江南三路百姓吃饱,何乐而不为?”楚墨笑道。 “趁火打劫?” 除了这个目的,陆云想不通眼前神秘的蒙面客能获得何种好处。 “你这么认为也无不可。” 楚墨随口回道,“边大荣那里如何说?” 陆云盯着楚墨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 好半晌,方才说道:“边大人应承了。” “何时动手?” 边大荣同意对欧阳家出手,楚墨并不意外。 在他刻意引导布局下,舆论的矛头全都指向了欧阳家。 尤其前阵子,欧阳家、谢家、上官家肆无忌惮的恐吓、威胁,打压那些在民间颇有名望的百姓后,对抗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一斗米五十银,欧阳家的确是疯了。 边大荣很清楚,舍弃一个欧阳家,如此才能稳定江南局势,保住他的乌纱帽。 “便在明晚。” 第130章 北望王师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陆云想着不久前,自己向边大人提议顺应民意,拿欧阳家开刀时,边大荣那震惊的模样,摇了摇头,觉 得自己也是疯了,竟然被蒙面客鼓动着,起了这等疯狂的念头。 但如今,这的确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平民怨的同时,又能解决口粮短缺的问题。 “成。我会安排人尽量保护乡亲们不受大的伤害,但欧阳家的守卫,还需你们自己对付。事情安排妥当,楚墨便欲离去。 “这一切都是你们在背后推动的?” 蒙面人转身之际,陆云忍不住问道。 “陆大人又何必纠结于此?百姓得到实惠,江南三路趋于稳定,这才是重点,不是吗?” 宁城。 别院。 超过两百名普通百姓装扮的暗卫,正一个个离去。 燕小北与顾轻歌站在楚墨两侧,心绪激荡。 几个月的辛苦,便将在今夜收获,哪能不令人激动? “相公,今夜过后,该去琼州了吧?” 顾轻歌自然知道赵飞燕在琼州的事,也是担心她有什么闪失。 “今夜事了,你先给我乖乖回岛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再说,你不是想要孩子么,这天天往外跑,如何怀的上孩子?”“相公!” 顾轻歌哪里想得到楚墨突然就把话题扯到了生孩子上,一张俏脸瞬间便爬满了红晕。“那个,我先去看看吧,姑爷晚点自己过来。” 燕小北翻了个白眼跑了。 “这次事了,抽空努努力,总得让轻歌得偿所愿才好。” 楚墨眼睛里都溢满着笑意,伸手揽过顾轻歌赵腰。 “” 顾轻歌纠结了。 想要孩子与想帮忙的心,难以取舍,一时间靠在楚墨怀里有些发愣。 清冷的月色下,宁城乃至整个江南路压抑月余的躁动,终于朝着一个宣泄口涌了过去。若火山喷发般,誓将阻在前头的一切烧为灰灰。 别院至欧阳家府邸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接踵前行的人群,百态丛生。 顾轻歌被楚墨拥着,于人群里穿梭,便如瞬移般,从一个空档穿行至另一个。 “相公好本事。” 顾轻歌羡慕了。 于武道一途,她也的确只有羡慕的份。 “相公我征天下,轻歌你,只需征服相公便可。” 楚墨信口回了个段子。 “相公,我决定了,孩子……不着急。” “为何?” 楚墨驻足看向顾轻歌。 “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开仓放粮!” 便在顾轻歌准备开口的刹那,一街之隔外,开仓放粮的喊声,如同波浪般漾了开来。而随着声浪荡起来的,便是人潮汹涌的情绪。 “欧阳家作孽,哄抬粮价欲绝咱们生路……与其等着饿死,不如和他拼了!” “干什么?这里是欧阳家府邸,都特么不要命了吗?惹恼了家主,一个个棒杀你等……熊熊燃烧的火把下,欧阳家护卫小头目色厉内荏的喊道。 说着还抽出了长刀,指向人群。 “便是他,我亲眼所见!那日便是他将楚秀才给打死的!” 群情沸腾。 “弓箭手,长枪兵上墙。胆敢上前一步者,杀!” 厚重的大门里传来一道声音。 紧接着出现在府墙,飞檐,阁楼栏杆边的护卫足有上千人,长枪、弓箭森然。 没有人怀疑欧阳家的决心。 沸腾的情绪如同被泼了盆冰水般,人群推搡为之一滞。 “相公,欧阳家这护卫队的兵器销甲,比之前侯府府兵都要强,怕是与禁军相比,都不遑多让了。”顾轻歌如今的见识并不差,一眼便认出了那些长刀与长枪,乃是用了灌钢工坊的精钢所制。 “百年皇朝千年世家。这欧阳家雄踞江南这等繁华之地,经营数百载,早已是庞然大物了。” “若非借这次缺粮的机会,怕是难以揭开欧阳家不臣之心吧。” 顾轻歌感慨声中,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乡亲们,莫被欧阳家唬住!如今已无退路,唯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方能……” “咻”的一声,慨然疾呼的书生模样少年人中箭倒下。 “方先生!” “杀人啦……” “和他们拼了!” 群情激愤中,有那血性之人开始冲击欧阳家护卫。 箭矢纷飞。 刀光如虹。 长街上血腥气弥漫开来。 现场有了片刻的安静。 紧接着情绪如山洪般爆发。 数不清的人群呐喊着,尖叫着,提着棍棒刀叉,直面森然的杀意。 “杀!” 护卫头领大声嘶吼。 欧阳家,再没有分毫退路。 楚墨看向不远处。 那里,正聚集着江南路官府里高手。 用来对付欧阳家底蕴的高手。 “这些不拿人命当人命看的畜牲!” 楚墨明白,要么边大荣这是要等事情闹大,坐实欧阳家谋逆的罪名。要么,是再等暗中推动这一切的势力自己跳出来,来个一石二鸟。而此刻,欧阳家主的书房内,欧阳枉依旧气定神闲的品着茗茶。 对欧阳家这样的世家门阀来说,家族延续数百年间,遭遇的危机数不胜数。 甚至王朝都更迭了两个,仍然屹立不倒,自有其处事的章程。 欧阳钰放下茶盅,不满的看了眼坐立难安的欧阳添财一眼,斥道:“每临大事有静气,这般惶恐,成何体统?” 欧阳添财摸了摸额头冷汗,强行挤出了笑容:“姑姑,今日这般局势,就算将那些暴民吓住打退了,怕也是难以自处,更何况……” 数以万计流民叠加本地佃农、农户,以及那些无所事事,整日里到处打秋风的青皮们,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冲击下,早已不是普通的危机。 更何况,素来有求必应的州牧闵律宁,也在这次事件里牵连过甚,自身难保。 欧阳添财也曾去信厢军指挥使求助,但得到的回复只有三个字:宋啸鸣。 宋啸鸣畏罪自杀一事欧阳添财是知道的。 若说是畏罪潜逃,乃至落草为寇他都能理解,唯独想不通以宋啸鸣的为人,如何会做出畏罪自杀之事。“痴儿,还看不清吗?” 欧阳钰叹了口气,“那边大荣显然是要我欧阳家放血以撑过这场变故。” “若是如此,安抚使只需送信过来,姑姑总不至于置之不理吧?又何必弄出这般局面?” 欧阳添财疑惑道。 这两月来,随着参与的深入,他愈来愈深的感觉到了这次事件背后蕴藏的极度恶意。 那是要将欧阳家打入万劫不复境地的恶意。 “姑姑,莫非是皇上……” 欧阳添财问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 除了当今皇上,他想不出乾国之内,谁还有这等能量布下这般杀局。 “武衡?他不行。” 欧阳钰的语气里有着轻蔑。 “笃笃笃”,敲门声响。 管家福伯恭谨的走了进来。 “家主,少爷……” “如何?” 欧阳钰问道。 福伯回道:“都准备好了。” 欧阳钰舒了口气。 “那便动手吧。” “是。” 福伯离去后,欧阳添财急忙问道:“姑姑,什么准备好了?” 欧阳钰转头看向欧阳添财,好半晌后才说道:“边大荣不是打算断我欧阳家根基吗,那便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看看真正的世家门阀,又岂是他这种不入流的人所能撬动的。” 欧阳钰的目光里有着狠厉。 还没等欧阳添财从这句话透露的意思中缓过神来,叩门声再度响起。 “家主,小少爷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 “房叔?你怎么……” 欧阳添财愕然。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整日里扛着个扫帚打扫庭院的府内老人,房叔。 而此刻的房叔,腰杆笔直气度沉稳,浑身上下有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影子? “添财也去吧。” 欧阳钰起身。 “去哪?” “狡兔尚且三窟,欧阳家传承千载,又岂能没有一些防身手段?” “姑姑,侄儿,侄儿想留来与您一起面对。” 欧阳添财不笨,在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所谓危机,便是危中蕴藏着机会与机遇。 倘若他真在这样的危机中坚守到最后,这家主之位,舍他其谁? “添财记住了,凡事未虑胜,先虑败。”欧阳钰看向欧阳添财的目光里,难得的有了几分温情。 “跟着房叔去吧,欧阳家积累的底蕴,便在他身上。” 欧阳钰盯着敞开的房门好一阵出神,直到管家福伯走进来,大大咧咧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钰眉头皱了皱,眼底掠过怒色。 “欧阳钰,你私蓄战力转移家财,莫非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天道教能成就欧阳氏,自然也能轻易毁了欧阳氏。” 福伯端起茶壶为自己沏了杯茶。 欧阳钰知道,这次危机中动用了几次房全,隐藏的力量不可避免的被天道教察觉到了。 “使者这是哪里话?执掌欧阳家以来,教派派发的任务,欧阳钰哪一件没有完成?单就纹银就不少于五百万两,更别提米粮盐铁无数。” 欧阳钰语气中有了恼怒,眯着眼接道:“欧阳家的确有余钱,但那是我欧阳氏千百年来的积累,当初天字二号使者与欧阳家先辈曾有约在先,言及任务之外的银钱,天道教不会觊觎!” 她明白,适度的强硬是必要的。 天道教的确有实力灭杀欧阳家,也的确有能力再度培养一个走狗,但这之间耗费的时间与成本难以估 量。 轻易,天道教不会动她欧阳家。 “瞧家主这话说的,本座不过是提醒家主莫要动歪心思罢了,并不曾觊觎什么银钱。” 福伯咧嘴一笑,并不过分压迫欧阳钰。 “不过是留存欧阳家有生力量以防万一罢了,能有什么歪心思?再说了,这一切,不都在使者眼皮底下进行的吗?” “如此最好。” 楚墨的头盔里有两个画面。 一个是欧阳钰与福伯,另一个,则是阴暗的地道里,欧阳添财为首的一行人,点着火把,小心前行。“房叔,这是要去哪里?” 欧阳添财好奇道。 “少爷只管走便是,到了地方自然便知道了。” 房全的嘴很严。 作为欧阳钰最信的过的心腹,他历来只听欧阳钰的命令。 “哥哥,哥哥,这里好黑,小雨害怕……” 欧阳添财五岁的妹妹拉着他衣袖,语气中都要哭出声来了。“小雨乖,哥哥背你走好不好?” “好耶。”小女孩一听顿时破涕为笑,雀跃起来,欢呼道:“哥哥,那些人为什么要抢咱们家的粮?他们吃自己家的不就好了?” 第131章 朕的欢喜,也是侯府的欢喜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他们家的粮食吃光了呀。” “为什么不买呢?咱家的米行里不是有那么多的大米出售吗?” 小女孩疑惑道。 “那些人啊,挣银子的本事没有,做这些山匪劫掠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等小雨长大点便明白 咯。” 楚墨摘下头盔。 “边大荣那边突然出现一股不明势力,两边打起来了。” 燕小北指着边大荣所属的营地说道。 举目望去,刀光剑影,弩.弓飞射。 战斗,在一瞬间便白热化。 “那是天道教的人。” 楚墨早就怀疑欧阳家这样的世家乃是天道教的爪牙,今天算是从欧阳钰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欧阳家是天道教的附庸?” 顾轻歌讶异道。 “没错。欧阳家就是天道教扶持的傀儡。只不过啊,这傀儡,大概觉得翅膀硬了,想飞了。” 楚墨说着看了眼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垒起的人墙说道,“差不多了。小北,开始清理欧阳家的护卫……人,死的够多的了。” 燕小北早就按捺不住了。 听到楚墨的话,当即大手一挥喝道:“一队,目标,弓箭手。” 上百名暗卫将身后背着的长枪端了起来,瞄准,扣动扳机。 没有消音.器的火枪齐射,声浪一时间竟让廝杀声为之一滞。 欧阳家护卫一个个从屋檐上,围墙上,阁楼上栽倒,砸在地上的一幕,让不明情况的廝杀双方,停了下 来。 “二队,目标长枪手。” 又一次的火枪喷射声。 “这是什么人?” “这是来帮咱们的吗?” “在街道那边的商户里!” 离得近的流民发现了火枪喷射的来源。 “一队下楼,二队火力压制。” 燕小北略显激动的声音,让楚墨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家伙,有点沉不住气了啊。 “按照相公的话来说,暗卫如今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技战术素养极高……不知可还入得相公法 眼?” 顾轻歌抬眼看向楚墨,眸光里,满是得意之色。 的确,下楼的这百名暗卫,五人一组,互为警戒,颇有点前世看特种兵的赶脚。 “还行吧,是骤子是马,终归还是要拉到战场上溜溜才能分晓。” 燕小北拍着胸膛自信道:“姑爷,您说的要将人少的劣势转变为优势,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便在这说话的片刻间,两队互为掩护下,欧阳家上千人的护卫队,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剩下那些要么吓破胆,要么四散而逃。 有那慌不择路的,跑到流民堆里,被人拿住,拳打脚踢下,渐渐没了声息。 顾轻歌挽着楚墨,在人群自动分出的通道中,在暗卫的重重保护中,施施然走到欧阳家府邸大门前。 楚墨一脚踹出。 厚重的,泛着金铜色泽的大门,轰然倒下。 ‘你,你们是什么人? 被突然倒下的大门砸倒在地的护卫头领挣扎着爬了起来,惊恐的问道。 这可是欧阳府邸的大门啊。 全铜打造,就算没有千斤,怕也差不离了。 可那年轻人,就那么一脚踹开了。 楚墨压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朝顾轻歌,鼓励的点了点头。 “小心!” 有那流民眼尖,看见倒地的护卫头领突然从怀中掏出什么,抖手间,一道乌光射向楚墨。 “呢……你……你是……” 乌光是把飞刀,通体泛着幽光,一看便是在毒水里浸泡过的。 此刻,正插在护卫头领眉间。 楚墨依旧看都没看他一眼,刚刚那瞬间,仿佛就像捏死只蚂蚁般轻松。 “轻歌,安抚百姓便交给你了。” 楚墨朝她点了点头,踏步走向欧阳钰书房所在的内院,耳畔传来顾轻歌清脆的声音:“乡亲们,大家受苦了。妾身顾轻歌有礼了。” “顾轻歌?这名字怎滴这般熟悉?” “顾轻歌?那不是英武侯的妾室吗?” “是了,方才过去那人便是英武侯……我曾在京都远远瞧见一眼。” “那赘婿?” “那这些就全都是定远伯府的府兵了?他们不是因为谋反被赶出海外了吗?” 远处的议论声渐渐消弭,楚墨独自在欧阳家富丽堂皇,修葺的比皇宫花苑还要美上几分的庭院里踏步前 “什么人胆敢擅闯欧阳家府邸?” 楚墨自顾自欣赏着,并未理会。 “拿下!” 几名护卫抽刀冲了过来。 只是来的快,倒飞出去更快。 “楚墨!竟然是你!” 便在接近内院主楼时,白玉栏杆尽头,曲径通幽处,欧阳钰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瞬间,什么香水、美白霜、要粮不要银子的种种浮上心头。 背后捣鬼的,除了楚墨,还能有谁? “久闻欧阳家主大名,皆云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劳家主亲迎,幸甚幸甚。” 面对欧阳钰喷火的目光,与福伯饶有趣味的眼神,楚墨笑着拱了拱手。 “欧阳家应该不曾得罪侯府?” “不曾吧,至少我入赘的这两年来,并未听老太君提起过。” “那英武侯为何处心积虑的,想要置我欧阳氏于绝境?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欧阳钰压制着满腔怒火,说话间,右手很是自然的摸了摸左耳垂下来的玉坠。 “欧阳家主仔细听听。” 楚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什么?” 凝神倾听下,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音浪渐强。 欧阳钰明白,那些此起彼伏的,喜极而泣又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意味着什么。 “那些愚民为粮,英武侯应当不至于缺粮吧?” 想起被楚墨换走的几十万石粮食,欧阳钰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差点压抑不住。 任由这样的危机滋生,欧阳钰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方面她必须弄明白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是什么人,有着怎样的实力。 另一方面,她也不无借这次机会试探天道教的底。 执掌欧阳家几十载,她早已不甘于为他人做嫁衣。 “还的确是为了粮。” 楚墨笑笑。 “如今这般情势,英武侯已然成为刀俎,而我欧阳氏沦为鱼肉,英武侯又何必藏着掖着,不敢实话以 对?” “好吧。其实还是穷啊。” 楚墨双手一摊叹道,“家主想必有所耳闻,拜那什么天道教所赐,侯府不得不流浪海外,这过程中,楚墨收容了许多流民。这几十万张嘴要吃要住,其中又有哪一样不要银子?” “所以,定远伯府收容那么多流民,如今又亲自在江南三路收拢人心,这是想要谋反了?” “谋反?谋乾国的反?” 楚墨摇了摇头,“自三皇始,这天下,便是天下人的天下。” 楚墨的话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欧阳钰听懂了。 “乾国如此,辽国、景国莫不如是。 我本游离于这方天地,不过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知足的很。 怎料天不遂人愿,总有那妄想者搅风搅雨,试图裹挟民意…… 既然如此,那便顺时而动,快意而为。 这天,便是捅破了,于我而言也是无妨的。 这天下,我楚墨便是取了,又如何?” 在这个时代的而言,这些话过于离经叛道,楚墨不好和赵飞燕、顾轻歌说的太过直白,反倒是在欧阳钰面前,楚墨说起来毫无压力。 这也让他有了倾诉的欲望。 “你就是个疯子。” 欧阳钰震惊于楚墨野心之大的同时心中压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楚墨要争天下,以他入赘的过往来看,显然是没有逐鹿的底气。 打欧阳家的主意,那便解释的通了。 “只可惜,打从你选欧阳家做踏脚石的那一刻起,注定你要白忙活一场。” 欧阳钰摇了摇头,“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吧。”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福伯咧嘴一笑,“楚墨,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沈福,天字十八号。” 楚墨随口说道。 “你,你说什么?” 被叫破名字的沈福有那么一瞬间的惊异。 “天道教江南三路密谍话事人,三十五年前入大师境,三十年前入欧阳家,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沈福沉默了片刻,怄偻着的背瞬间挺了起来,大师境气势爆发,离得近的欧阳钰竟被逼退三尺。 “看来天道教里还是出了细作了。也罢,捉住你,不怕你不说。” 沈福右手在空气里轻轻一挥。 随着沈福的手势,左右两侧的竹林里,各有近百人自阴影中快步而出。 看着速围拢而来的人,楚墨乐了。 他不过是炸一下沈福罢了,没想到,一炸一个准。 秦淮别苑里,虽然探听到了沈福的名字,但楚墨并未将他与欧阳家管家福伯联系在一起。 “楚墨,我欧阳氏怎么说也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又岂会轻易被你这点阴谋诡计击垮,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吧?” 欧阳钰站在人群外,脸上有着嘲讽、不屑之色。 “欧阳家本就底蕴深厚,实力强大。再加上天道教强焊的战力支撑,的确足以傲视一方。” 楚墨说着摇了摇头接道:“只可惜,今次,你们的对手是我。欧阳家主若是烧幸不死,日后怕也只能在青灯白夜里,缅怀过往的荣光吧。” “大使,夜长梦多,速速解决吧。” 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欧阳钰冷笑着催促。 “不得不说,几次三番自围剿里逃脱,你的确有些本事,甚至天道教里比你强的都屈指可数。 只可惜,宗主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却偏要寻死。” 沈福冷笑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足一提。 更何况跌落境界之后的你?” “听说天道教宗主是几百年来唯一的宗师级高手?” 楚墨随口问了句,不等沈福回答便接道:“说起来,天道教死在我手上的大师级武者,怎么也得有五、六个了吧? 这世上数的上名号的大师级武者不过十个之数,天道教再强,能有有多少大师级高手?十个?二十个?” “宗主已经注意到你了。 楚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福说完喝道:“动手!” 楚墨负手而立,浑不将挥舞而来的刀枪剑戟当回事,而是看向沈福,说道:“有句话你说的没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砰…砰…” 刀枪剑戟即将临身时,枪声大作。 “公子,你没事吧?” 却是周虎与燕小北领着一队暗卫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乡亲们都安抚好了?轻歌呢?” 楚墨皱眉道。 第132章 轻歌曼舞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安抚使边大荣带人来了,夫人在与他商量发粮的事。” 几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这是突火枪?” 沈福看着一杆杆从未见过,造型古怪的长枪,眉头皱了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冲上去的三五十人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都被这从未见过的武器镇住,驻足不前。 扫了眼一名被击中肩膀,嚎叫着倒在他身前不远的护卫,沈福眉头皱的更深了。 突火枪喷射出的那种细珠打在人的身上,造成的面积伤害,与眼前这人的伤势完全不同。 “这便是你的依仗?” “如何?比你们天道教得自海外的突火枪要好用吧?” “不如咱们商量个事……” 沈福向前走了几步,穿过护卫群后大吼一声:“动手!” 枪声响起的同时,沈福身形飘忽,在子弹中,鬼魅般的飘向楚墨。 “公子,我来。” 周虎箭步突进,一拳轰出。 “膨……昨……” 刚一照面,周虎便被一拳轰倒在地,左手扶着的右臂微微颤抖着。 “虎子!你怎么样?” 燕小北刷的抽出长刀挡在周虎面前。 当初在景国落星城面对大师级武者哲别的时候,很多人亲眼看见哲别在火枪下来去自如的潇洒,尤其是周虎与燕小北晋升大师级实力后就更了解了。 “没事,死不了……原来是拳套……” 周虎咧嘴笑道,目光落在沈福双手泛着金属黝黑色的拳套上,释然了。 枪声停歇。 猫腰躲在一旁的欧阳钰惊魂未定,环顾四周,自己这一方还站着的,便只有沈福了。 欧阳钰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软硬兼施花了大价钱,让沈福调来的两百天道教武者,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这么死光了。 那可是天道教的黑鳞武者啊,哪怕实力最差的都达到了中级。 可眼前这景象算怎么回事? 同样被这一幕吓到的还有沈福。 他倒不是被眼前不过两百人的伤亡惊吓到,而是想到了楚墨刚刚说的绝对的实力。 这样的火枪兵楚墨有个几万之数,再配合舰船的那种火炮,沈福都不敢往下想了。 “小北,虎子,带弟兄们将主楼四方封锁住,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是。” 燕小北搀扶着周虎站了起来,将人手散了开去。 他们知道,楚墨打算亲自出手了。 “你这样就不怕我将你擒下?” 沈福看向散出去的火枪兵,不解的问道。 以他的实力,这天下除了宗主,大概也就哲别勉强能算作对手了。 “其实,我已破入宗师之境。” 楚墨正色道。 沈福自然不信,提防着火枪兵放冷枪的同时,琢磨着如何破局。 已经过了约定时辰,秦淮别院里的人依旧音讯渺然,全无出现迹象。 沈福对刘寿、胡品等人生出怒气,暗自决定此番事了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倘若刘寿等人在此,这突火枪再厉害,数量不够的情况下,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将楚墨拿下。 “秦淮别院已经被我端了。” 楚墨随手扔出四块令牌,两块令牌上有着“地”字,一块有着“楚”,一块刻着“胡”。 “这怎么可能?” 沈福失声。 天道教的规矩,令牌就是生命。 这四块再熟悉不过的令牌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清楚的很,但,楚墨怎么做到的? 秦淮别院可是有四名大师级武者坐镇,外加中高级武者近百名啊。 “都和你说了,我是宗师境。” 楚墨说着踏步上前,左手掌心里,握着一粒价值五百信誉积分的“摄魂丹”。 这种丹药能让人在一刻钟内神魂失控,比测谎仪要靠谱的多。 但丹药也有其局限。 楚墨试过,对于大师级武者中心智坚定之人,这种丹药能起的作用要弱上许多。 长枪立威,丢出令牌,透露秦淮别院的消息,乃至冒着暴露自己宗师境的风险,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时刻对沈福心境产生冲击,让“摄魂丹”药力彻底激发。 他需要更多的天道教信息。 迄今为止,十大宗主里,他一个没见过。 楚墨想起面具人招募自己时,拿出来的那块代表天道教三号人物的“天字丙号”令牌。 那是不是意味着,天道教十大宗主只是个称呼? 又或者,三号宗主挂了? 宗师境的那位是不是便是天道教教主,那另外几位,又是什么人? 十大宗主是按实力排位还是按照血统? 楚墨有太多的疑问。 沈福看着越走越近的楚墨,目光越发锐利。 只要再近三步,哪怕有火枪的威胁,他也有足够的信心拿下楚墨。 沈福默念到“三”时,身影化作飞鸿,眨眼间便到了楚墨身前。 五指齐张探向楚墨肩膀。 他相信,以楚墨的实力,绝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便在右手搭上楚墨肩膀的刹那,沈福嘴角有冷漠的笑意扬起。 欧阳钰悬着的心,也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楚墨,你完了。” 沈福开口的同时,右手狠狠捏了下去。 他打算捏碎楚墨肩胛骨与锁骨,彻底废了楚墨战力。 “嗯?” 沈福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五指用力下,竟不能捏动分毫。 “这怎么可能?” “要不然,你两只手一起再试试?” 楚墨好心提醒。 沈福不信邪,两手交叠,吐气开声。 “右边一点,这边有点酸痛……” 楚墨笑意盈盈,好似沈福在给他揉捏肩膀般。 “你,你真是宗师境?” “如你所见。” “这,这怎么可能?” 沈福失魂落魄的呢喃着。 “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轮到我了。” 沈福看着楚墨探过来的手,本能的想躲避。 可随即发现,无论他往哪个方位躲避,楚墨探出的手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肩膀。 “咔”的一声,沈福下颚被卸了。 紧接着便是骨头碎裂声。 “我知道,你们天道教的人都喜欢在牙齿里藏着毒药。嗯,电视剧也是这么演的。楚墨生生将沈福两颗后槽牙拔了下来。 “呃,居然没有?果然,地位越高的,越怕死。” 楚墨自顾自说着,将手里的药丸丢入沈福口中,一掌拍在他下颚上,药丸滚入腹中。 “有种杀了我!” “放心,活不了。” 楚墨笑道,“也别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了。你们就不配。” “宗主,宗主会为我报……仇……” 沈福只觉药丸下肚,一股灼热散开,整个人便陷入浑噩之中。 “小北,虎子,一刻钟内,别让任何人进来。” 楚墨柃小鸡般柃着沈福衣领走向书房。 “英武侯,事情是我做的,与,与欧阳家无关……” 经过跌坐地上的欧阳钰时,后者如梦初醒般朝着楚墨跪了下来。 出府拦阻边大荣的三千甲士没了消息,府内埋伏的天道教黑麟武者也被杀了个精光,这一刻的欧阳家,就像待宰的羔羊般无助。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她一定会选择潜藏,断臂求生。 “进来吧。” 楚墨想了想,回头说道。 对他而言,让欧阳钰在一边看着审问沈福的过程,先破了她的心防,也省的一会费事。 “把门关上。” 书房内,欧阳钰沉默着关上门,垂手站在一旁,目光瞟向眼球翻白,如同进入梦魇状态的沈福,内心发 凉。 随着楚墨从名字开始发问,欧阳钰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有问必答啊。 她不知道楚墨给沈福吃的是什么药丸,竟然有这般效果。 “现在的天道教有几个宗主?” 楚墨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后突然问道。 “六……六个。” “名字?” 沈福的眼睑剧烈抖动。 楚墨眉头皱起。 看来,涉及到天道教的核心问题,沈福潜意识里还是拒绝回答的。 ‘天道教总部在哪里? 楚墨快速问道。 “天……天……天涯……楚墨,你,你休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任何消息。一阵抽搐后,沈福从离魂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武道高手,心志足够坚定。” 楚墨叹息。 差那么点就能问出总部的位置了,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罢了,既然这样,那就送你上路吧。” 对于天道教的人,楚墨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哈哈哈……楚墨,很快便有你求饶的时候了……哈哈哈……” 大笑声中,沈福咬断了舌根。 虽不至于死亡,但什么都不说的意愿表露无疑。 “求不求饶的我不知道,不过你该上路了。” 楚墨一掌在沈福额头。 这一掌就如同拍在欧阳钰额头般,让她浑身一哆嗦,站都站不稳。 在真正直面死亡的关头,有人淡然,有人眷恋,有人反抗,有人崩溃。 欧阳钰这种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上人,显然属于后者。 楚墨看了她一眼说道:“欧阳家主,轮到你了。” “英武侯饶命啊……我,我真的对天道教所知不多。 只要绕了我,绕过欧阳家,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对了,您不是要银子吗,欧阳家还有很多金银珠宝藏在外面,我,我可以告诉你藏宝的地点。” 欧阳钰看出来了,楚墨对天道教相关的信息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求生欲满满,难怪欧阳家能绵延千年。”楚墨感叹了句,“藏宝的地方自然有添财兄带路,不劳家主费心了。” “添财带路?这不可能。” 欧阳添财作为下任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没有出卖欧阳家的理由。 这点欧阳钰是有自信的。 “没有任何价值,留你何用?” 楚墨说着抬起了手。 “等等……我,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或许与天道教近期的动向有关。” 欧阳钰急切间想到了什么。 “说。” “之前有人来寻沈福,我的人曾无意间听到那人与沈福提及球州。” “琼州?” 楚墨眉头皱了起来。 赵飞燕正在琼州,这事已经尽可能避开岛内内鬼了,但过了这些时日,倒也不是没有泄露的可能。更何况飞燕在琼州大小战斗十好几场了。 “对,琼州。好像说是探听到了什么人的动向。沈福还挺重视的。” “什么时候的事?” “半月前。” 半个月了。 楚墨后悔了。 自己应该在知道赵飞燕离岛后的第一时间找到她,打消她冒险的念头。 “谢家与上官家是否也是天道教的傀儡?” 楚墨想了想问道。 “这个应该不是。”欧阳钰仔细想了想说道,“江南三路中,天道教有欧阳家一族便足以控制三地绝大部分的商路往来,没必要再扶持其他氏族。” 第133章 献殷勤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又一年初春之时,林家和林中烟终于为爹守孝满了三年,可以自由活动了。 林中烟夫妻挂念小女儿,收拾行李,忙不迭拖家带口的来了京城。 陈香则因为楚墨在雪灾一事中,帮了妹妹,得了嘉奖,激起了斗志。 一心扑在事业上,开了一家又一家分店,主要是酒楼,甜品铺子,瓷器等。 其产业之大,早已超过了当年的林家。 对此,林中火,再也不敢轻视她,也再没犯过类似于范姨娘之类的错误。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三月十八日,林中烟一行人进京,楚墨萧爽等人迎接。 南城门处,热闹无比。 道路两旁看热闹的百姓,饶有趣味的看着,一辆辆马车驶进来,感叹着又有有钱人,要在京城落户了。 林中烟也带着孩子们坐在车厢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马车前面,高青云骑着骏马,对一旁同样骑马的男子说:“小弟,你看,这京城热闹繁华,果然不是咱们小县城能比的。” 一旁骑马的人儿,心里有些担忧,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只笑道:“是啊,天子脚下的皇城,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英俊帅气的二人,很快就吸引了围观人群的目光。 他们只觉得,面前的两人珠光宝气,耀得人睁不开眼,都是百里挑一的英俊贵公子。 有胆儿大的上前问道:“两位公子好生俊俏,不知你们是否已经有家室了?” 高青云坐在马上拱手笑道:“各位有礼了,我们是同阳县做生意的,因为偶然间寻获一株天山雪莲,献给了皇上,得以获得圣恩,特准入京。 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在下高青云,这是在下的亲弟弟高青安。 在下已有家室妻儿,我弟弟却尚未婚配。” “哦,哥哥成家了,弟弟还没成家。” 百姓们思索着他们的商人身份,觉得自家女儿,或许能配得上。 无论如何,他们是皇城老土著,有自持身价的本钱。 高青云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准备继续前进,却突然听到有人惊叫道:“这不是,上次那个,什么什么安歌吗?” “我记得叫芙蓉公子来着。” “对啊,他不是个废人吗?” “的确不能人道,怎么个把年不见,摇身一变,成了高家的二公子了。 看他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几个人一煽动气氛,高青安也就是安歌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的确就是安歌。 这半年多以来,他去寻找天山雪莲,请求皇上给他换个户籍,让白灵君将他的隐疾治好,趁机跟随高青云和林中烟夫妇进京,就是为了用干净的身份,跟赵飞燕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不给赵家抹黑。 可……即便他做了这么多努力,别人还是很容易就能戳破他的谎言啊! 有些无措地夹了夹马腹,他很想逃离这里。 却见楚墨远远的过来,厉声呵斥道:“天下之大,长得相似的人,数不胜数,你们凭什么觉得长得像,就随意诬赖高二公子? 这户籍之事做不得假,给人泼脏水也是重罪,难不成各位都想尝尝牢饭吗?” “对,我不管你们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我和我弟弟初来乍到,希望你们能友善一些。 这是皇上恩准我们入京的圣旨,和我家的户籍,你们想看就看,却不可再污蔑我弟弟。” 说着,他从一旁的下人手里捧过一个锦盒,打开。 在场的百姓哪敢看圣旨,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高青云把盒子关上,让人重新收好,这才严肃道: “有这些作为证据,你们可真心知道错怪人了? 倘若你们现在给我弟弟跪下请罪,我便不同你们计较,否则,我高家虽刚刚入城,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道歉,其实一张嘴就能说出来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可跪下道歉……旁边的百姓就觉得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京城的老土著,说什么也不能让外来户刚进城门就压到地上去啊! 刚才挑事的人不甘心,却又碍于楚墨和萧爽的身份,不好造次,梗着脖子说: “你们别扯这些没用的,当年那个芙蓉公子是个废人,上百个男人都看到了,你让我们验一验面前这位 高二公子。 他若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们就信他不是芙蓉公子。 这样才会心甘情愿的跪下认错。 就问你们敢不敢?” “呵……你们别欺人太甚,我弟弟好好一个儿郎,身家干净,为什么要平白给你们验,这不是侮辱人 吗?” “是啊,是啊,不管男的女的,被人验身,说出去都不好听的。 以前那个芙蓉公子让上百号人验身,不还是因为他是个青楼里伺候人的。” “这么一说的话,不让验才是正常的。” 百姓议论着,有人举手说自己是大夫,只要把把脉,便可知道能不能人道。 有认识那大夫的,忙为他作证。 楚墨笑道:“既然这大夫是你们认识的,那连同这位大夫和这位小哥,一起看看吧! 再多的人就不行了。 只是,本夫人有一个要求,在高二公子入京城门时,你们已经将人怀疑了一通,之后若再传出对他不利的谣言,就纯属人身攻击,肆意污蔑,本夫人绝不再轻饶!” 说着,碰了碰身边的萧爽。 萧爽威严的扫视了百姓一圈,没有说话,可那身上的气势,就已经压迫的人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百姓们纷纷低头应是。 “这是自然,夫人。” 看热闹的人都答应了,楚墨便跟安歌使了个眼色。 他从马上翻身下来,跟着那两个男人去了一处。 不一会儿,三人回来了,挑事的那个男人脸色特别难看。 把脉的大夫也说,脉象强劲,中气十足,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看热闹的百姓愣了一瞬,知道他们认错人了。 跟着那个挑事的男人,一起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认真道:“是我等误会高二公子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 “起来吧,再有下次,本少爷就不客气了。” 高青安阴沉着脸翻身上马,示意高青云可以继续出发了,一行人便去了楚墨新盖好的房子。 秦氏和刘氏带着几个孩子早已等候多时了,听门外有了动静,都带着孩子们出来迎接。 娇娇更是看见马车便迫不及待的往前跑,嘴里还大叫着:“娘,爹娘!” “好孩子,爹终于见到你了。” 高青云看见粉粉的糯米团子长高长大了不少,但身上还带着小时候的模样。 激动的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捞起闺女就抱了起来。 “娇娇,你还认识爹爹吗?” “嗯。” 小女娃八岁了,看着熟悉的爹爹,满脸泪水的点了点头,抱着高青云的脖子说:“娇娇最爱爹爹。” “是爹的好闺女!” 小银龙似的高青云,用袖子擦了把眼泪,抱着闺女就将她放在了林中烟的马车上。 相比于高青云,林中烟憔悴消瘦了不少,她见到闺女,有千般话想说,一张嘴却只是哇哇大哭出声。 母女两个抱着哭成一团,笑笑和悦悦也扑过来抱住自家娘亲和妹妹。 看着在场的人无不湿了眼眶。 刘氏眼皮子最浅。 她用手帕印了印眼角,笑着说道:“一路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进来说话,都已经准备好饭菜了,咱们边吃边说。” “是啊!奔波这么多天,一定很辛苦吧!快下来歇歇。” 他们迎着一行人进去,下人们开始往里搬东西。 安歌看着这儿没有他想见的人,有些心不在焉。 楚墨揶揄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夫人,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不然昵?整天跟你和赵飞燕一样,除了离家出走就寻死觅活自暴自弃?”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拽着相公进了屋。 安歌让她这么一说,脸红了一大片,倒是不好找个理由溜之大吉了,便板板正正的坐在了酒席上。 互相寒暄了一阵后开始动筷子,楚墨发觉萧爽的神情不大对。 他直勾勾的盯着高家唯一的儿子高博瀚。 那眼神,像有仇似的。 再细细看去,楚墨发现了原因。 今天人数比较多,所以大人坐一桌,孩子单独一桌。 孩子那一桌上,十岁的高博瀚作为最大的男孩子,对婢儿殷勤的太不正常了。 不是给她夹菜就是夹肉,不是倒水就是递布巾。 那殷勤的样子,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一样的。 烨儿跟高博瀚不熟,可一直以来的教养,还是让她微笑着跟高博瀚说谢谢哥哥。 高博瀚始终记得娘亲和爹爹的教导,见烨儿可爱有礼貌,给烨儿夹菜倒水更殷勤了。 高青云得意道:“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孩子们凭自己的本事追到手,父母不能干涉,现在可不许说话不算话的。” “我觉得,博瀚明日该去学院报到了。” 萧爽恨恨的从牙缝里塞出几个字。 楚墨和林中烟对视一眼,给各自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中午的酒席,高博瀚在烨儿面前刷足了好感。 萧爽很不服气。 晚上看几个大的放了学,又安排了晚宴。 这下,大郎围着笑笑转,二郎围着悦悦转,三郎围着娇娇转。 脸色铁青的就变成了高青云。 不过,萧爽也没好到哪儿去,经过高博瀚一天的献殷勤,烨儿已经被收买了,一口一个博瀚哥哥的叫 着。 桌上的气氛欢乐又有趣,让刘氏秦氏高老爷高夫人几个长辈忍俊不禁。 刘氏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问安歌:“你何时去赵府提亲?” “我,想明日去。” “我觉得不妥。” 刘氏想了想,说道:“高家来京城,再怎么光明正大,也只是一户商贾之家,士农工商,地位算不上尚。 你想来京城的第二天就去赵家提亲,门不当户不对不说,且没有什么理由。 小心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出不利于你们的流言。 你隐忍奋斗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赵家有个好名声吗?” “不知国公夫人,有什么好法子?提亲之事,我确实按捺不住了,想尽快完成此事。” 他现在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他想和心爱的人一起光明正大的过日子,等一天都焦心不已。 要是再等下去,他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别急,法子不是没有,但是咱们得提前安排安排。” 刘氏笑着看了安歌一眼,拍了拍楚墨的手背。 “明白!” 楚墨笑的跟个小狐狸一样。 第134章 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次日,右谏议大夫赵润德,下朝回家的路上,被一条大蟒拦路,差点遇险。 幸亏昨日新入京的高家二公子仗义出手,击败了大蟒,才得以让赵润德脱险。 赵润德感激之余,邀请高家二公子回赵府做客。 百姓纷纷猜测,这高家的二公子要时来运转了,一不小心救了朝廷大官,偏巧他自个是单身,大官家还有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女儿。 按照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惯例,赵润德虽然不会把自己嫁给高二公子,小女儿却是跑不了的。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高二公子派媒婆上门提亲,赵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并且就将婚礼定在一个月之后。 百姓们纷纷感叹,这大蟒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倘若是他们救了赵大人,那成为赵大人乘龙快婿的人,不就变成他们了吗? 除了他们感到惋惜,还有一个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是百般不情愿。 这人正是赵飞燕。 自从去年八月份,被她娘拽回家之后,一直被关在家里软禁着。 她闹过绝食也闹过上吊,要跟安歌在一起的心非常坚定。 可是她爹娘不同意她再出门,也不愿意她去找安歌,两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原本她以为,就这么拖着,安歌总会有找她的一天。 就算不找她,只要她拖过了二十岁,过了最佳嫁娶年龄,就不会再有人上门提亲了。 谁知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高二公子,她爹娘还一口就答应了。 这真的是……气得她想吐血啊!” “秋儿,你要相信爹娘的眼光,不会害你的,离你们成亲还有一个月,你还是快点绣嫁衣,准备待嫁 吧!” “不,我不嫁,除了安歌我谁都不嫁。” “可是,那个叫安歌的又没上门来提亲,上门来提亲的人叫高青安,是新入京城的高家的二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家里虽是经商的,但家境富裕,日后不会亏待了你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 “又闹起小脾气来了,当真不嫁?” “绝对不嫁!” “好吧!”赵夫人叹气,说:“你打扮打扮,今晚上我邀高二公子来府中做客,你想退婚,亲自跟他 说。 相信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我又不指望嫁给他,我才不打扮!我偏要穿最烂最破的衣服,装的丑一点!” 赵飞燕耍起小性子来,家里谁也治不了她。 赵夫人摇摇头,留下一句“随你”,无奈的走了。 然而,当她穿着她最掉价的衣服,出现在宴会厅的时候,傻了眼。 面前跟她爹娘谈笑风生的男子,不就是她的安歌吗? 她揉揉眼睛,以为只是长得像,却见安歌好笑的说:“秋儿囊中已如此羞涩了吗?怎么还穿着前年的衣裳?都有些破损掉色了。” “啊!!!”赵飞燕尖叫一声,反应过来,捂着脸往闺房跑。 又好生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华贵的新衣,这才怀着紧张而热切的心情,重新去了宴会厅。 安歌起身给赵飞燕躬身行礼,自我介绍道:“赵姑娘安好。 在下是同阳县高家第二子高青安,于几日前才跟随父母兄嫂落户京城。 有幸结识赵大人,愿意将姑娘托付给在下,在下往后余生定不会委屈了姑娘。” “小女飞燕,见过高二公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爹娘安排。” 赵飞燕也正儿八经回了个万福礼,小脸上笑意马上要隐藏不住。 一旁的赵大人赵夫人看小两口这眉目含情,两情相悦的样子,都笑的眉眼弯弯。 赵夫人却还是忍不住打趣道:“你啊!从不肯相信爹娘,刚才不是还要吵吵着退婚吗?现在你倒是再说一个啊!” “哎呀,娘,今日天气晴好,我给您倒酒!” 赵飞燕和安歌一起陪二老坐下用餐。 吃的是菜,心里却比吃了蛋糕还甜。 也没人催也没人赶了,赵飞燕当天晚上就架起绣绷,开始为自己绣嫁衣。 一边绣一边唇角上扬着,幸福的感觉啊!甜蜜蜜…… 外面八卦的百姓,又获得了第一手消息,兴高采烈的讨论道:“你们听说了吗?这赵家小姐啊!一开始是不满意家里给自己安排的这门亲事的,甚至还想退婚来着。” “可一看见高二公子那魁梧的身材,俊俏的容颜,优雅的气质,瞬间就被折服了。 现在,在家欢欢喜喜的待嫁昵!” “这么俊俏的公子,很少会有人不喜欢吧?叫我的话我也愿意啊!” 一位大娘说着,引来旁人哈哈大笑。 她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假如我有女儿,我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你们可别想歪了。” “切~歪不歪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你是恨不得重回三十年前吧!” 众人说着又哄堂大笑起来。 此后,再看高家和赵家的婚事有进展,都变得顺眼起来。 还有人主动帮忙布置喜堂,就想到时候讨口喜酒喝。 安歌有楚墨做后盾,银子是随便花的,也不在乎结婚多花那一点半点。 四月二十六,半个京城都张灯结彩,热闹的不得了。 赵飞燕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被哥哥背上了花轿,迎亲队伍绕着京城逛了一圈,才回高家。 嫁妆跟在后面,拖了一里多地,看的人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其实,虽然她家是做官的,也没这么多钱。 这些嫁妆,有一大半都是安歌给她的聘礼。 二人守着高老爷高夫人拜了天地,又完成了一系列仪式。 她一脸开心的坐在了喜房里,安歌在外面招呼宾客。 楚墨作为这件事的大功臣,坐在主桌上,差点被安歌灌的回不了家。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间四合院是她的,但是,她出面让安歌加入高家户籍的时候说了,这院子免费给他们住,住到他们自己买得起院子为止。 所以,这是高家大院,不是她楚墨的家。 幸好,高家结交的权贵不多,来喝喜酒的,很多都是帮忙布置喜堂的邻居。 她喝的差不多了,也就拽着相公孩子告辞了。 晚上,安歌一身酒气的进了新房,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赵飞燕一脸开心的拥住他,温柔的说道:“安歌,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人再说你什么了。 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定然会守身如玉一辈子的。” 这半年多以来,她一直被软禁着,根本不知道安歌的隐疾已经好了。 还在信誓旦旦的表着自己的决心,就被安歌一个饿虎扑食,扑在了床上,一边亲吻她,一边解她腰间的衣服。 还在她耳边昵喃道:“哪有嫁给我,还让你独守空房,守身如玉的道理。” 俯身过去,赵飞燕发出一声惊呼。 那时候不懂。 后来懂了。 而且,被伺候的很好。 后来楚墨见她几次,看她都一脸桃花,红光满面的。 忍不住都有点羡慕了,甚至,还偷偷跟林中烟商量着,要不要也把自家男人送青楼去,找人调教调教。林中烟羞红着小脸用胳膊肘捅她一下,娇嗔着逃走了。 剩下楚墨在原地发呆。 正好赶上安然和白灵君回京城,安然和楚墨倒是就这个话题讨论的异常热烈。 可惜,白灵君的武功不在萧爽之下,耳力更是如此。 就算二人已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说话。 他还是听见小娇妻对楚墨吐槽他的种种。 板着脸将小娇妻打横抱起,他头也不回的说:“有事,先告辞了。” “啊呀!不是,我……”安然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想干嘛。 忙惊慌的扑腾着胳膊腿儿。 白灵君邪魅的笑道:“夫人,以后对为夫有意见,直接跟为夫说。” 楚墨看着那霸道总裁小娇妻的即视感,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她也想当小娇妻来着,怎么一转眼,相公成了大将军,她成了名震天下的大老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昵? 撅撅嘴,准备回家去,一转身,看见萧爽一脸哀怨的看着她。 曾经白嫩痞帅的小少年不见了,这可怜兮兮的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 她问:“怎么了?” “高家那个臭小子,彻底把咱们家闺女的魂儿给勾去了! 刚才婢儿问我,她可不可以也穿着一身红衣服,坐着花轿,嫁给博瀚哥哥当新娘子。”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行,有种的,让高博瀚那小子嫁咱们家来。” 说着,眉宇间又多了点傲气和张扬。 楚墨看着这么孩子气的萧爽,噗一声笑了。 “你可别吓唬高青云了,咱们收了他家三个女儿,就还剩这么一根独苗苗。” 总算是有所感悟。 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 以她强势的性格,她不可能像赵飞燕一样,死皮赖脸的对一个男人穷追不舍。 也不可能和安然一样,没有亲人,和爱人四海为家。 她有家人,有孩子,想挣钱,有野心,那就注定了她的男人要么以她为主,要么和她各自奋斗。其实,最主要还是在于她,不会放下所有的一切,安心做男人怀里的小女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继续坚强着,做她的大佬吧! 想管的事都能说了算,这种感觉其实很不错昵! 三十年时间一晃而过,当初十四岁的山村小丫头,如今已变成了六十岁的白发老太太。 她人生的后三十年与前三十年不一样。 前三十年里虽然充满了各种痛苦与困难,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到底是蓬勃发展,积极向上的。而,后三十年里,不光罗老太太跟姥姥姥爷,爹娘,舅舅舅母等长辈,先后去世。 连刘重生也因为过度劳累,在两年前,撒手人寰。 也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长辈和平辈慢慢老去,离开。 她一个拼搏了一辈子的女人,还是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可长江后浪推前浪,人在坚强,不能和时光抗争。 幸好晚辈们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成长,成家立业,让她看到了什么叫后生可畏。 这三十年来,她和陈香两姐妹,将饭店和蔬菜店,烤鸭店,甜品店,开满了整个大济。 不说早已成为全国首富,最起码是不缺钱的女人。 任凭京城的房子动辄几千万两一栋,她也能一扬手就买下好几栋。 可……老了,老了,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春日阳光正好。 第135章 卑微如他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一处十分老旧的房子,向宇皱着眉头看向忽然出现的战神,他的门又碎成无数木屑了。 “拜见战神,不知战神叔叔来我这里何事?”向宇起身一拜,恭敬道。 “太子可比你那现在彻底放纵的楚王好太多了,就是不知是演戏呢,还是真实。”战神淡淡道。 “我可不敢骗战神叔叔,手里还拿着书呢。”说完,向宇晃了晃崭新的书。 “不说这些了,我来此是为了公主的一门亲事,对方也是一位绝世高手,精通占卜,已然通神。”战神微笑道。 “哦?难道有一位青年俊才入战神叔叔的眼,不知他是否是西楚的人?”向宇疑惑道。 “对方来自北漠,世人皆知的神算。”战神微笑,直直的看着向宇。 “这?战神叔叔可是说笑?我大西楚的公主为何要去北漠贫瘠之地?”向宇有些不敢相信。 “没说笑,我们这些绝世高手的气血足以数百年才慢慢减少,不出意外,自然是公主高攀。”战神认真道。 “荒唐!我敬你是长辈,此事休要再提。”向宇有些气,实在无法理解战神的想法。 “哦?听说楚秦的生母是秦妃,秦公主,难产而死,被陛下赐姓为楚,不知此事是否为真?”战神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你!这件事!我会询问妹妹的意见,她不答应,我也不会答应!”向宇语气软了些。 “呵呵,她会答应的,就算是为了你,她也会答应的,是吧?念公主?”战神言有所指,其意威胁更重。 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女从里面走出,不算是绝美的瓜子脸,双眼此刻充满挣扎,双手在背后不停的*试图缓解心慌的感觉,道:“战神叔叔~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我不想去北漠,听说那里的人和禽兽无异,野蛮粗鲁,你,你不要为难哥哥好不好。” “我可是一国太子!妹妹你说不想,我做哥哥自然不会答应,你就是去父王那里告状,我也不会答应。”向宇拉着自己妹妹的手,他知道,自己这妹妹绝对是自己的逆鳞,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不久前,受伤未愈的平西王向霖来此告状,要他派兵追击夏侯姬,向宇就是因为向念与夏侯姬的关系好而拒绝,一阵数落让向霖尴尬无比,灰溜溜回去,听闻砸了不少东西,杀了数十人才恢复平静。 “那新崛起的东秦如何?”战神退一步,又道:“携国运晋升的邪王与白王也不差,公主可要想好嫁谁,别连累了太子殿下,我先走一步,静候佳音。”战神淡淡说完,离开了向宇的住处。 向宇等战神走后许久一直都是拉着自己妹妹的手,嗤笑一声,道:“这太子不做也罢,殿下!殿下!父王把你我二人赶出来说是磨练也就算了,为何不把一直属于太子的天机阁四大高手给我,如今还要连累妹妹,我……”向宇放开那只一直安慰妹妹的手,双手抱头,十分纠结。 “哥,父王怎么做这不是为了咱们好吗?以你冲动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惹事,所以才让你多读书养性,父王仙去,你就是西楚的皇,气运加身,大权在握,自然不用这么受人制约。”向念安慰道。 “哥,你给我说一些邪王和白王的事迹吧,如果是人中之龙,年轻才俊,你也要为妹妹开心呀!”向念笑道,露出极美的笑容。 “那两位确实是英才,不过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与咱们的父王年纪一般,你要想好了,实在不行,正好我也想去北鼎山拜师,暂时不做这太子,我不能让你受威……”向宇想起那两位,确实是人才,可惜生在东秦,不能为他所用。 “你就先说嘛!”向念翻白眼,她可十分清楚自己哥哥的想法,再说下去,指不定明天就去北鼎山练武,一直在江湖走到绝世高手再回来…… “东秦邪王,天生巨力,听说幼时与江湖人发生争吵,随后与那人一战成名,随后被那人的师门中的高手灭满门,仅他外出逃过一劫,三年后,他手刃仇人,一刀刀割下他们的肉,活生生撕了赶来营救的人,呵,那些人也不怕死,去多少被撕多少,此战后晋升一流高手。” “各个少林听闻有此恶魔,纷纷派超一流的高手前去捉拿,邪王被擒住后,在一处少林寺接受十年古佛相伴也差不多去掉了身上的杀念,此后晋升超一流高手,若是一直如此,邪王也不会成为绝世高手。” “他的第一位朋友己死在了江湖人的复仇中,他请还俗,未准,本来十年的时间对于正常人早已尘缘已了,可是那些是他生死之交的朋友啊!” “随着一位位朋友的死去,众人纷纷以为曾经的杀神死了!而邪王一次次请还俗未果后,估计也早已麻木……” “直到五年后,他的红颜知己死在一次报仇中,他怒了!他要用鲜血来祭奠因他而死的那些人,最终他流泪击杀了面前所拦之人,当时渡他救他之人,少林寺方丈!自此,无人能拦,也无人敢拦!晋升超一流高手巅峰,以血腥姿态复仇!” “杀的江湖啊,只能私下骂一声邪魔,随后死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邪王!” “后争夺东秦国运加身,力毙数位超一流巅峰高手,终成东秦神话!” “妹妹以为如何?我当时读到邪王的红颜因他而死,也时常恨他无能,也许这就是江湖,打打杀杀,人情世故。”向宇几乎如说书一般,娓娓道来,他十分喜欢读兵家与江湖实录,这可比他手上这本圣人的书好看多了。 “一生坎坷,不过我倒是十分欣赏他,有情有义,和哥一样,嗯,我倒是有点儿喜欢他了,不过要是他一不小心把我捏死了怎么办?那我不就死的不明不白……”向念最开始还有些欢喜,不过随后就郁闷无比,她真的是非常非常弱…… “那我再说说白王?”向宇来了兴致,他可是对于这些人物的介绍倒背如流,前提是能够在江湖实录这本书上留名。 “不,我不要,万一我变心了,岂不是说明你妹妹是坏女人,如果,如果非要选,就他吧,不过你们要和他说好,万一我过去,别人不认识我,嫌我碍眼,把我也给撕了,哥哥你就没有我这么可爱的妹妹了。”向念歪着头,倒是幻想起邪王长什么样了…… “咳咳,口水,口水……”向宇见妹妹这副娇憨表情,忍不住调笑道。 “什么?”向念擦擦嘴角,结果没有,笑道:“呵呵,哥哥,你这样坏,我替我未来的嫂子好好教训你!” 楚墨一行人最终还是跟着楚墨左走走,右走走,时不时还碰到走到最后的楚静文,就这样一柱香后。 “喂!我们这样走很傻啊!”走在众人后面的楚静文忍不了了,她再一次被楚墨撞了,泥人也要发脾气了,何况是她? “你到底会不会破解这该死的阵法啊!不会我们吃好喝好等死不也挺好!” “到了!你们快跟着!如果没跟上看不到我,我可不会再进这该死的阵法了,您吃好喝好挺好。”楚墨说完,消失在众人眼前,随后夏侯姬与质子赢先后走出阵法。 “喂~你们不要我这个大美女啦!我会武功啊!我跑得,呸,我还可以为质子断后,我为质子流过血!呃,挡过刀!”楚静文喊完一阵迷茫,她怎么记得他们这么走的,最开始还跟着楚墨犯傻,后面就没怎么走了,反正楚墨都会撞到自己。 “喂~” “有人吗?你们能听到吗?质子!夏侯~” “该死的死太监,怪不得肤似死人,你就是急着投胎~” 阵法外是一条小路,楚墨三人在那儿商量着该什么时候救楚静文,质子赢赞同马上,夏侯姬赞同质子赢,楚墨非要等一柱香,美名其曰,耗费许多心神,需要等一柱香。 “这恶婆娘还敢趁我昏迷踢我,我现在不能找那神算报仇,还不能治你!”楚墨这样想着,心情也变得好了,虽然脸上还是有些肿。 一柱香后,楚墨踏入竹林。 “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一定给你一掌,咱同归于尽!”楚静文小声念道。 一旁的楚墨听到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再等半小时? 就在楚墨犹豫不决时,楚静文抬头看一眼,刚好看到楚墨,此时她的心情可谓柳暗花明,揉揉眼睛,有些开心道:“看在你这么听话,我就放过你了,快带我出去。” “好好好!”楚墨赶紧答应,此时心中竟然有丝忐忑,卑微如他…… 不一会儿,楚墨与楚静文一同踏上了小路,正看见焦急等待的质子赢二人,楚墨一脸笑意,正要开口,然后楚墨就被楚静文一脚踢飞,楚墨顺势而动,刚好在质子赢身前摇摇晃晃停下,狠狠回头看了楚静文一眼,虽然不痛,但是他还是被吓到了。 一行人顺着小路来到一处石屋,外面落叶堆积,隐约可见一座孤坟面东而立。 “小美,我真的要挖坟?里面万一跳出人咋办?”楚墨看着金闪闪的宝箱显然要通过孤坟下去,不过挖坟这事他觉得有些不道德,并不是怕鬼…… “你现在内力可以汇聚在掌上,一掌打出就行,不用你挖!” “我试试!”楚墨说完,全身内力汇聚于一掌,随后挥出。 砰!孤坟一阵摇晃,没什么动静,倒是落叶被这一掌带走,四散远处,倒是有一分大师风范。 噗嗤…… “小楚子呀,你笑死我了,估计再来几百次,这座坟就被你打碎了,你现在恢复内力大约需要一柱香,不吃不喝,也就七八天吧。”楚静文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肚子一阵笑个不停。 “我内力不够,还是你来吧,好处咱大家也可以一起分啊!”楚墨淡淡道。 “你们先别慌,上面有字,我去看看认不认识。”夏侯姬眼尖,看着石碑似有字,就跑了过去,随后质子赢等人也跟过去。 “不认识,这不是西楚的人。”夏侯姬把眼光看向质子赢。 第136章 你不练就算了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我吃奶的时候就被送到这里了,哪知道东秦的字!”质子赢翻了个白眼,随后看向楚墨。 “呵呵,家穷,未曾学过。”楚墨前身进宫前就不谈了,割自己进去,进宫后小心翼翼的生存,哪有空识字。 “呵呵,这下知道文字的重要了吧我认识!等我看完,这故事真精彩。” “这能阻止我挖坟路过吗?”楚墨摸了摸鼻子,认不认字其实不那么重要,咱不是可以随手“创字”,虽然那汉字只有他看得懂,那不重要。 众人均是忍俊不禁,“哧哧”地笑起来。 “我看完了!这人不是东秦人!是越国的人,越国最后一位小储君禅让后,他带着越国的财宝与许多心腹逃到西楚,隐居于此,后自尽葬此坟,可惜财宝在入境时均被东秦的人抢完,没什么可挖价值。”楚静文有些遗憾,许多事她也没说,反正大概意思说与他们听了,,她也有些明白财宝招祸,杀人不见血了。 “哦,那他为何会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后留下孤坟向东而立?如果早有死志,为何不在一处大河里一了百了,偏要立坟?”楚墨可不信那小子自尽死了,那之前逃跑不就是为了活?如果真是死了,就说明有什么东西是要他誓死守护的,很明显,金灿灿的宝箱就是那份物品。 “或许只是不想越国的子孙留下无根之处,或许他是真的越想越心痛呢。”夏侯姬猜测道。 “你!你们就说我可曾害过你们?那小皇帝真不会埋这儿,就是他同意,他手下的人能答应?”楚墨对夏侯姬的猜测有些气,对着楚静文认真道,他试着让楚静文相信自己。 “可是挖人坟真不道德,我师傅曾说,没有足够的利益,你不能做违心的事。”楚静文想要些好处。 “你想要啥?我现在一无所有,一颗真心要不要?真心交你这个朋友!”楚墨试着空手套白狼,他觉得自己最后那宝箱平分已经很好了。 “你留着吧。”楚静文没好气道。 “你要你以后不准和我作对,我有危险你再给我之前给我吃的药丸就可以了,如果你没有就算了,当你白交一位朋友!” “一言为定!”楚墨有些开心,他可不知道楚静文的身份,要是知道她是高危职业,头上没有光环就凶多吉少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的这么轻松,最起码现在没那么开心。 所以,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你们退后,我怕伤到你们!”楚静文一脸郑重道。 楚静文见楚墨等人退后数米后,聚内力于体外,一把内力形成的淡金色巨剑缓缓在掌。 “呵!” 砰! 一剑斩下,土屑向两侧飞出,楚静文身前的落叶被震碎,面前空出两米宽的大坑,未见棺材,倒是隐约看到一条石路通往地下深处。 “你果然没说错,真有密道!”楚静文开口道。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错过话,没有把握的话,我绝不会说!”楚墨一脸嘚瑟。 “咱现在下去?”楚静文有点儿不放心,万一有机关呢? “那肯定啊!我先下去探探路。”楚墨十分迅速的朝着洞口钻进去。 里面的空间很大,一条明亮的密道,没理会路旁的夜明珠,楚墨的速度丝毫不减,来到了一扇光洁的石门面前,楚墨试着推开,十分轻松。 只见正中央跪着一尊石像,对着楚墨的方向下跪,石像手捧着一个金色的盒子,那尊石像正是楚墨印象中的东秦皇帝。 “小楚子,有任务了,摧毁石像,获得三十积分,拿到盒子里的东西,你欠的积分就没了,现在还能有三十积分弥补你内力不足,你还等什么?”小美显然十分激动,她可是早就盼着楚墨还清积分了,不还清怎么给她买吃的? 啪! 楚墨把石像推倒,石像离开碎成两半,随后拿出绣花针刺花那张脸。 不一会儿,楚墨就完成了。不过他没有打开盒子,而是去外面把质子赢三人带进来。 四人坐在盒子周围,谁都没有率先打开。 “我们来猜猜盒子里有什么?谁猜对了,谁先拥有一段时间,我猜是武功秘籍!”楚静文说完,看向众人。 “不好!这么大的盒子,肯定是武功秘籍,如果没有小楚子,咱肯定连竹林都走不出来,我建议无论是什么都给小楚子。”夏侯姬等楚静文说完,立即开口道。 “我也赞成,如果没有楚兄,我们现在早就在马上赶回东秦,肯定会面临更多危险。”质子赢一脸爱意的看向夏侯姬,。 “既然你们不要,那我也不要了,哼,谁稀罕一样,我也是有师门的人!不过他识字吗?”楚静文翻了一个白眼,道。 楚墨此时正和小美解释,刚解释完,看着众人看着自己,他一脸懵逼,难道等他决定? “咳咳,如果是武功秘籍,那每个人记住之后给我便是,我要原本秘籍。” “我也是这样想的,好朋友!” 随后,楚墨打开盒子,只见一本上面写着四个楚墨不认识的字,他直接递给楚静文,一脸郁闷,难道武功秘籍就不能是图画?这是偏见,欺负不识字啊! “地邪剑法!一听这名字就是绝世剑法!”楚静文看了看那四个字开口道。 众人纷纷点头,十分赞同,一脸期待的等楚静文读下去,不过见楚静文羞红脸,便也不好意思问。 楚静文一页页翻过,还好字没多少,很快就翻完了,接下来是一幅幅图画,里面的人指导怎么练此剑法,很幸运,这些图画也没有多少! 楚静文现在心情复杂,看着快翻完的“绝世神功”,还剩最后一页,那一页,她呆住了,竟然是她的师傅! 一招一式,明明画上的人一动不动,可偏偏脑海中那熟悉的招式,正是属于她师傅的掌法,脸色微微惨白,她记下后,便把书籍给旁边的夏侯姬了。 “你们二人可直接看最后一页,若是看不出什么,就给小楚子吧。”楚静文淡淡道。 “你跟我来,我给你说此神功秘籍正好适合你,你这运气真好!”楚静文对楚墨说完,便起身来到外面。 石屋旁,楚墨一脸疑惑的看着表情复杂的楚静文,他在等她开口,楚静文已经深呼吸好一会儿了,虽然很壮观,很*人,但是楚墨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提不起兴趣,他快急死了,又要假装淡定。 我这三十积分还是存着吧,记得第一次那神奇的小草,内力这类的物品也不贵,还有以后的商城或许有办法,万一时间久了,就算是长出来也没用了呢?楚墨相信就一阵头疼。 “地邪剑法,欲练此功,必先自宫!你真切了?”楚静文有些狐疑,虽然表面上楚墨看起来是太监,但是万一呢? “嗯,怎么,你要看看?”楚墨一脸不可思议,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有这葵花宝典练绣花针,还有这地邪剑法,此生与太监有缘?不对,无缘! “天生阴阳,地育男女,然男子的精元易逝……” 楚墨最开始还听着起劲儿,听着听着,他就听不懂了,这没关系,他有系统! “恭喜宿主抢夺月家未来子嗣的机缘成功,获得地邪剑法,目前等级为0,提升需要充钱……” 楚墨一阵无语,随后道:“葵花宝典也不需要充钱啊!为什么这剑法要?还能不能好好存积分了。” “小楚子,你这建议不错,目前绣花针初始技能为五级,易容术的等级为0.5,提升等级需要充钱,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修炼,据小美保守估计,一辈子勉强易容术精通,其他就不用想了,顶多入门。” 楚墨还真就不信了,他看过那么多主角天赋不好的小说,凭什么到他这里就不行?楚墨仔细一想,好像这里是武侠世界,不行就是不行,出江湖就拼背景,天资聪慧就拜良师。 “哪有什么天才,我只是多了一个系统而已,虽然有些不靠谱。”楚墨默默想到以后自己在万军面前,豪气万丈,一人挡一军,想想都有点儿小激动…… “喂!喂!你记完了吗?你再发呆,我就不管你了!我!生气了!”楚静文刚比划完剑招,发现楚墨在发呆,这就让她有些气了,没想到叫几遍还不答应,她都快暴走了。 “嗯,这么简单你说一遍我就会了,至于剑招,我已经熟练掌握了,你就别拿木枝丢人现眼了。”楚墨淡淡一笑。 “你不练就算了!目光呆滞还想好好练剑,我去看看赢。”楚静文有些失望,她真的拿楚墨当朋友了,嗯,从她在那本秘籍练到不传的掌法后…… “我练会了你要怎么样?咱来……”楚墨话没说完,就被楚静文打断。 “不怎么样,会了你就是天才呗,我能怎么办?”楚静文背对着楚墨挥挥手,潇洒十足。 “咱来打个赌!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叫我……”楚墨补充道。然而楚墨还是没说完,楚静文已经钻进去了。 “叫我爸爸!”楚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死蚊子也太不尊重人了,质子赢二人自然会出来,现在进去不就打扰到他们了,太不尊重质子了。 很快,质子赢等人就出来了,质子赢把神功秘籍交给楚墨,道:“我建议楚兄可以直接看最后一页,我与姬儿都受益匪浅,此乃神书!仅此一页,便颠覆了我的认知。” 楚墨翻到最后一页,喃喃道:“有这么神?” 果然不出意料,一张白纸,他什么也没看见。 “恭喜宿主获得世界至宝冥想图录,已抵消所欠积分,目前宿主不可冥想,需充值一元宝才可以冥想一次。” 楚墨面露欣喜,他竟然获得了世界至宝!这难道是助我越级战斗的至宝?显然,楚墨想多了,这世界本来就没多少级别,他现在又勉强是一流高手,怎么可能越级! “小楚子,咱现在该怎么出去?这里没有出路啊!”夏侯姬问道。 “那石屋里面就有出去的路,还是我来带路!”楚墨收好书籍,道。 第137章 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一路上,楚墨也知道这冥想图录也就是能激发大脑深层次的高速运转,并且是基于现实的自己的认识想象,所想也为真,不过每个人只有第一次看到有效果,还需要一定的资质,不然就与现在的楚墨一样,只能看见白纸。 谁也没有说出自己所获得的能力。 …… 群山处,一位穿着虎皮的老头骑着一只两米大虎,拍了拍虎头,对着后面也跟着坐着的阿狗道:“这就是你以后的坐骑,只是现在你还不够实力降伏此虎,老头子此行就是为你借一神图一观,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神算刚说完,只见一位老者持剑,踏空而来,见战神恭敬一拜。 “神算前辈,晚辈至宝守护者剑奴,请跟我来。” 神算来到竹林前,脸色一变,暗道不好!掐指一算,叹息道:“这就是命!罢了,我们换路,去见一位故人,阿狗,那人就是你的爹!” “好!” “咱不是要去借至宝一观?” 发问着自然是神行,他可不知道神算可算天下事。 当然,前提是必须与之有关,来到此处竹林,神算便心有所感,随后掐指一算,果真如此,不过阿狗机缘未断,他也不怎么着急。 “前辈?为何如此?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天下谁能破此阵!不可能!”剑奴可一脸不敢相信,见神算已经骑虎转身,老者突然第一次害怕了,他的小皇帝怎么办?若北漠不帮助他们,谈何复国?他怎么做那留名千古的忠臣? 砰!老者双膝跪地,地面出现两条深坑,声音之大,使得鸟兽四散,大虎止步。 “晚辈请前辈指点,感激不尽!”老者声音嘶哑,悲愤欲绝。' “唉~”神算叹息道:“至宝已被有缘人拿走,守护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自由了。” “请前辈指点!” 砰!老者朝着神算磕头,他撤去所有内力,头破血流。 虽然神算看不见,但剑奴知道,他一定能看见,传说,神算晋升绝世高手前便可观人心,后来更是以天眼看众生! “河城!那四人会在那儿停留,赶快去吧,你如果好言相劝,还有机会。”神算有些悲伤,他看到了剑奴的死,自然想要阻止,可是,真的能阻止吗? “多想前辈!” 砰!再一次磕头后,剑奴流泪不止,他要杀人解气! “此行,你可能会死!”神算淡淡道。 “呵,前辈可曾错过?不说这些了,我去也!”剑奴乘风而去,这是超一流高手才能短暂做到,可以说,这短暂飞行足以把整个江湖吓到,超一流高手可不多。 …… 五天后,楚墨等人穿过了群山,俯瞰山下,已有人烟,转身望去,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楚墨等人有些欢喜,人总是群居动物。 “你们说等会儿咱吃什么好吃的?天天吃干粮,都快吃吐了!”楚静文笑道。 “你有钱啊!”楚墨一阵无语。 “我没有,山贼强盗这些还没有吗?今天姑奶奶要劫富济贫!”楚静文走在前面翻了个白眼,妩媚动人。 “正好,我要去!我要杀人!最恨强盗了!”楚墨还想着获得幸运药水,正好,杀人壮胆! 就这样,楚墨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大城。楚墨打探一番后,就急急忙忙和楚静文饿着肚子去抢强盗的钱了,留下两位在城外望眼欲穿般等着。 约一柱香后,质子赢二人看见楚墨与楚静文欣喜若狂的跑来,一行人吃饱喝足后,楚墨把自己剩余的那一份钱分给乞丐,显然,他的心情极好。 “恭喜宿主,质子赢好感度加五,已达八十,开启生死之交功能。” 楚墨了解一番这个功能后,知道了自己可以用十积分兑换一位生死之交的朋友,为自己挡刀,不对,有难同当,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楚墨可不知道这生死之交真的可以把生命托付给彼此。当他意识到“兑换”的人物也有血有肉后,就不会这么无所谓了。 一行人见这城都没有夏侯姬的寻找令,也就不那么怕,买四匹好马赶路。 十天后,楚墨等人来到了秦楚交界处。 河城,其依山而建,山林中的毒蛇猛兽是最好的军士,想要入侵西楚,大军必然过河城!而河城地势高俊,易守难攻,这里驻扎的军士不足千人,却抵得过千军万马! 而且现在东秦与西楚交好,更不可能发生战争,因此河城也就有东秦人和西楚人,有些东秦商人还长期定居于此,找一位西楚的娇妻。 “咱马上就要到东秦了!真快啊!不行,我要抓紧用完西楚的钱币,万一去东秦买的东西亏了怎么办?”楚静文说完,就拉着夏侯姬逛市场。 而楚墨此刻心神不宁,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楚墨摇头苦笑自己太疑神疑鬼,每次感觉会发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此想后,他的心情倒是莫名放松。 一会儿,楚墨两人听到一道尖叫声。 “啊!!!” 这是,夏侯姬的尖叫声! 楚墨与质子赢相互对视一眼,均迅速前往夏侯姬那儿。 一条街,刚刚还十分热闹,人声鼎沸,眨眼变成人间地狱,尸横遍野! 活着的人纷纷就近踹门,随后蜂拥而入! 砰砰砰!城墙上的士兵纷纷下来,为首者是一位中年男子,名叫池昌。 “弯弓!搭剑,一会看见有人在外面街上就射箭!一个不留!出事我负责!” 池昌说完,舔了舔嘴唇,他等这一天很久了,拿出自己的祖传宝刀,自己就走在最前面,他要建功立业! 二十四剑奴用最快的马匹只花八天便赶到池城,他一直默默在城墙外注视来往的人,握剑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愤怒,让我毁灭还是让我报仇?” 接下来的几天,他看见进城的许多普通的人,等到他们离开后也没有发怒于他们,他的心也慢慢变得平淡,过往记忆浮现。 “你叫做剑奴!一生为剑而生!”一位白衣老者对一位冷的发抖的少年淡淡道,就此一句,决定少年的人生。 “以后你就是至宝的守护者,剑奴!”白衣老者奄奄一息,把剑传给剑奴。 “因剑而生,现在,我用剑要杀了那些贼人!” “为了守护我一直守护的东西,此物只能月家的人拥有。” “剑起!斩!”剑奴目光看向不远处自己的那把剑。 一剑飞来,斩断剑奴的一截头发,剑奴一只手拿住,目光炯炯地看向骑马而来的来的楚墨四人中的楚静文,她是一流高手,自然有嫌疑! …… “晚辈没有得罪过前辈吧!阁下如此行为,不怕引来军士围杀你吗?”楚静文一脸疑惑的看向剑奴,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如何得罪一位剑道高手。 此时被楚静文一把推开的夏侯姬刚好看着被意外杀死的平民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一声尖叫,就想逃离原地,可还是因为腿软,她都快急哭了,不过也不敢哭出声,生怕自己引起剑奴的注意。 “你可曾去过群山迷阵?可曾看到孤坟石屋?”剑奴冷笑,他可等好久了,就楚静文一位一流高手路过,不是她是谁? “前辈可是东秦前朝的人?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拖累前朝的所有人吗?”楚静文试图让剑奴有些顾忌,不过暗自却精神高度集中,准备使出自己最近感悟的最强的一掌。 “呵,该死的人早就死了,被西楚害死的!所以,这里今天将没有活人,我说的!”剑奴根本不可能留下活口。 一剑挥出,剑气纵横,房屋塌陷,里面的人都来不及跑出就被掉下来的巨木砸中,生死由命。 “快跑!你们赶过来做什么?送死吗?”楚静文对着赶来的楚墨与质子赢怒吼道。 “我跑的肯定比你快,放心。”楚墨随后对着质子赢道:“快带夏侯走!” 质子赢刚走出一步,一道剑气向他前面而去。 砰!渣石四散,地面出现一个大坑! 质子赢看着面前的大坑,冷汗直流,咽了口唾沫,不敢上前一步! “交出你们偷来的至宝,以死谢罪,我会给你们留全尸!”剑奴睥睨四人,淡淡道。 “喂!老头儿!你这样就不对了!那东西我还给你就是了,大家和和睦睦,何必打打……”楚墨还没有说完,一道剑气向他砍来,他可不敢托大,提着质子赢,向后一跃。 又一个大坑出现,楚墨一阵无语,这是挖坑埋人吗?那老头还没有动,这种高手的速度岂是他能比的? “小美~咱有方法把那老头儿暴打一顿吗?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宿主不是喝了两瓶幸运药水吗?你要相信你已经足够幸运了,冲上去揍他!” 楚墨看着剑奴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发怵,不过还是射出一根绣花针! 啪!在剑奴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剑断了,那是他一生追求的东西啊!一把抓住射来的绣花针,剑奴可是对这根绣花针恨之入骨,虽然这可能是更好的宝贝,但是他一生都在追求剑啊! “啊啊啊!你该死!!!”剑奴瞬间暴走,甩出绣花针射向楚墨,随后身形快速接近楚墨,一掌拍向楚墨的天灵盖! 楚墨看到老者的眼神就暗道不好,把质子赢扔到自己的后面。 果然,尽管楚墨左闪右闪到楚静文那边,老者还是怒吼完,来到楚墨身旁含愤一掌! 此时,楚静文眼前一亮,也疾射而出,一掌拍向剑奴的后心! 砰! 砰! 楚墨侧身虽避开要害,但还是被剑奴一掌拍中,吐血倒飞掉进大坑。 楚静文被护体内力震退几步,随后也把自己的内力附在自己的绣花针上,一针射出的同时,她快速到剑奴的另一侧,一掌拍下。 此时,剑奴正对吸引自己仇恨的楚墨恨意不减,见楚墨被自己打飞,楚静文被自己震退,自然想快速到楚墨身旁补一掌,见楚静文来到自己身前,有些不耐烦,同时也对楚静文高看几分,更加认定就是她偷的。 因此,剑奴决定先杀死楚静文! 运全身内力震飞绣花针同时,剑奴一掌拍向楚静文! 砰! 第138章 饮酒取乐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两个人的身形爆退,四周还没有完全塌毁的房屋彻底轰一声,彻底塌陷。 “怎么可能!”剑奴一脸震惊,此子才多大?内力就堪比自己了?虽然内力之前有些消耗,但他可是超一流高手! “此子绝不能留!后患无穷啊!”剑奴看着楚静文的身形也刚好掉入大坑。 不过随后他倒是稍稍放心,自己一掌震碎了楚静文的心脉,若无奇遇,她就算是养好身体,也只能是普通人,再无法使用内气。 剑奴正要前往大坑中打杀二人,池昌来了,当然,他除了最开始走在前面,后面都是在后面监督…… “放箭!快放!”池昌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位老者正眼露不屑的看向他,急忙道。 池昌说完,一刀砍死了一位动作有些慢的军士。 显然,这种方法很有效,老者根本无法前进半步,只留全身内力在身前抵挡箭雨。 一分钟后,剑奴的额头有些冷汗,他决定先一步杀了那些军士,不然迟早他要被耗死。 消耗更多的内力的同时,剑奴也离池昌等人越来越近。 此时那些没有专业训练过的军士哪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人顶着箭雨向他们冲来,最开始是边后退边射箭,后来最后几名感觉不对,回头一看身后监督的人都没了。 “跑啊!池将军都跑了!” 于是大部分人也没有射箭了,恨不得多长一条腿跑路,一些聪明的人还在苦苦坚持,不过箭雨明显就小了。 这是一场屠杀!最终,聪明的人满脸懊悔,被剑奴一掌掌拍死,而那些逃跑的人中的大部分人倒是跑掉了。 “那些人倒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现在该收拾那两个被我打残的人了。”剑奴浑身鲜血,急忙去大坑中补掌。 楚墨被剑奴一掌打飞进大坑中后身体一阵剧痛,死死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快速拿出急救丸吞了下去,手里拿着绣花针藏于背后。 不一会儿,又掉进来一人,砸在他身上,楚墨差点儿就把绣花针射了出去,还好及时止住。 楚墨把一颗急救丸给楚静文服下后,把她推倒一边,让自己好受一点儿。 这行为让楚静文心里一阵痛骂楚墨不懂得怜香惜玉。 咻咻咻! 一根根箭矢落从楚静文与楚墨头上飞过,让两人的眼睛都露出希望。 不一会,剑奴从他们头上冲过,楚墨就想给剑奴一绣花针,被楚静文阻止了。 楚静文一个看我眼神行事,让楚墨一脸懵逼。 楚静文等剑奴走远后,小声道:“你傻啊!咱们肯定是在后面偷袭啊!刚才没弄死那老头儿的话,万一他下来把咱俩弄死怎么办?” 随后,楚静文拍了拍楚墨的肩膀,道:“现在你可以去暗算他了,消耗他的内力,我先恢复内力,等会你先离开在后面偷袭,我让你出来杀人的时候麻利点儿!” 楚墨点点头,感觉身体好多了后,跳出深坑,朝剑奴舍去。 咻咻咻! 一连射了十根绣花针,楚墨见那些军士被杀得差不多后,就找一处废墟藏了起来。 楚墨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听到了夏侯姬与质子赢的声音。 “赢,要,要不我们先从另外一扇城门跑吧,咱先去东秦,毕竟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夏侯姬柔柔的声音建议道。 “好!咱先……楚兄!你们打赢那老头了吗?自从走出平西王府,我感觉我就是随便被人捏死,太让人郁闷了。” 于是质子赢又开始了。 “江湖里高手如云,一番酸楚向谁说?” “咳,质子,你们先走赶紧走吧,要不就晚了,我和文子尽量拖住他,是我连累你们,对……”楚墨话没说完,只见质子赢抱着夏侯姬就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楚墨苦笑,这质子也太怕死了吧。自己也怕,不过祸是自己惹出来的,怕也得扛着,实在不行也要带着楚静文一起跑啊! …… 剑奴来到大坑,见只有楚静文一人面色苍白,盘坐在大坑中。剑奴也没多想,只是心中暗暗猜测那脸如白皙的男子受重伤逃跑。 剑奴跳下去,双掌汇聚内力拍向楚静文,此子,绝不能留! 砰!空气中出现一声巨响。 楚静文猛地睁眼,双手举起,全身的内力聚于双掌,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 剑奴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释然,周围的军士短时间不会来到此处,对拼内力赢得依旧是他! “小楚子!!!杀人!”楚静文一脸痛苦的喊道。 咻咻咻! “什么!”剑奴万万没想到楚墨竟然没走!那种三流高手靠宝物杀人的人自己竟然没有伤到他?谁给他的自信? 一连数根绣花针穿投剑奴身体! 剑奴看深深看楚静文一眼,全身的内力也疯狂般汇集于掌!显然,他认为是楚静文有奇遇的原因,心里对她的杀意又强了许多。 噗! 噗! 楚静文看着强行逆转内力的剑奴喷血倒飞出去,自己也吐出一口血,不过身体却强行急射而出,一掌拍向剑奴的后背! 砰! 楚静文与剑奴一同落到地上。 不过剑奴砸出一道数米长的痕迹。 楚静文单膝跪地!又喷出一口鲜血晕过去了。 “哈哈哈哈……” “我还没,没有死!这次死的人一定是你们!你们该死,你们这些贼人!等我恢复过来,死……” 剑奴体内的噬魂掌发作,面露不甘,带着悔恨再也说不出话了…… 此时楚墨摸了摸鼻子,貌似他好像没做没什么。 楚墨再次确定剑奴是真的死后,给楚静文服下一粒急救丸后,背着她去追质子赢二人。 “小美,你来解释一下我的绣花针穿透那老头身体,为啥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杀人!”楚墨可是看见自己的绣花针穿透剑奴身体后,那老头貌似还加大内力输出,差点儿把楚静文弄死…… “小楚子,你的内力太少了!谁也打不过!”小美淡淡道。 “对了,这次应该有积分奖励吧?” “对啊!刚好够我买虫仙草吃,要不这样,小楚子,我再给你十年内力换?” “真的?”楚墨眼前一亮,还有这种好事?他怎么感觉自己会吃亏?不过以前自己死里逃生也没多少啊!怎么看都不可能吃亏…… “当然是真的!”小美肯定道。 “那好!我答应了!”楚墨一口答应,满脸笑意。 要是有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这是傻子。 “好!内力已送达,目前拥有零积分!” “……”楚墨竟然无言以对,自己存的积分又没了?虽然换算成内力有一百积分,他总感觉十三年内力也不靠谱。 毕竟楚静文的内力都可以和剑奴的内力对拼一时,鬼知道他们怎么练的…… 许久,楚静文缓缓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楚墨背上,虽然楚墨不算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但是楚静文还是接受不了。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好!正好我也有些问题问问你!” …… 河城,池昌在城外的树林中一脸郁闷,不停的大骂身边的军士。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本将军是去上厕所了!你们就乱了自家阵脚,你们还跑了!你们能跑得过武林高手吗?找死!”池昌破口大骂。 “是是是,将军说的是,我们不该先撤的,留下将军独自断后,请将军责罚!”一位聪明的军士连忙说道。 “那好!既然你知道错了!这样,我就不责罚别人了,来人啊!把他拉下去重打,重重的打!”池昌心里正火,刚好找个理由打人。 “报!”一位军士跑到池昌身边,大声道:“池将军!我看到那个老头倒地不起了!” “将军,你不能打我啊!我是最后一个跑的!啊!打死我了!打死了!”聪明的军士被带走后就一直大喊,显然十分不服。 “慢着!”池昌到那位军士面前,笑道:“你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那死去的老头的头给我砍下来!你就可以免去这顿军棍!” “将军!我愿意去啊!可是我没有刀啊!”那名军士名叫贺疤,双眼一转,大声道。 “没事儿,我的刀暂时借你一用!记住,提头来见,不然两罪并罚!”池昌递给贺疤自己的随身宝刀。 “怎么?不愿意去?”池昌见贺疤迟迟不动,发声问道。 “呃,将军,那老头真的死了?”贺疤小声问道。 “嗯!” “将军保重!要是那老头儿临死杀了小子,还请记住我的名字贺疤,请将军照顾我的家人!” 贺疤一脸悲壮的走了! 一次不知名的寺庙外,阿狗坐在一只大虎旁边,摸着虎头,看着对面的二哥,有些难过道:“爹记不得我了~” 寺内,一位胖和尚与一位邋遢老头对坐,饮酒取乐。 半醉时,老头看了一眼更加暗淡的月国气运,喃喃自语道:“我见证了你的辉煌与落寞,都不可逆,世间变数真的存在吗?那我所倚仗的本领又有何用?” “哈哈,胡说八道!你那本领根本就不到家,我这不是活的很好吗?”胖和尚吃了一口素菜,眼巴巴地看着老头的手上的酒。 楚墨两人离开河城,途中楚墨有些好奇,问道:“文子,你的内力到底是什么水平?为什么我感觉那老头和你差不多?” “呵呵,我的天赋好,修炼一日相当于普通人的两日,再加上一些奇遇,要不然我的内力也不会和超一流高手想当。”楚静文脸色稍微变好,心情有些愉快。 “你觉得我的天赋怎么样?” 楚静文无言,加快速度走到前面,装作没听到。 楚墨摸了摸鼻子,大概真对自己的天赋死心了。 …… 东秦的西长城高百米,长万里。西长城十米一层,每一层驻有军士千名,由二流高手为首。每一层内有石梯,容一人上下,每日由西王率领的十万边军派其中的万人轮班值守。 袁泉是一名在西王手下混吃等死的二流高手,今天刚好轮到他在第一层值守。上一天班,休息九天那种。其实袁泉认为他不算是休息,应该是跟着西王为非作歹。 袁泉送一批人上去后,又见四人来到长城下,一脸兴奋,大声道:“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第139章 暗自给他使一个眼色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刚刚在石梯依次爬上去的五个人一脸郁闷,显然被坑惨了,不过也没有太过恼怒。 “你姑奶奶没钱!”楚静文一手拉着质子赢就跳上了第一层长城。 楚墨赶紧也学着楚静文,拉着夏侯姬跳上长城。 “敌袭!”袁泉大声道。 不过显然他是叫不来什么人,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都有数里,普通军士存在唯一的作用或许就是看到大部队点燃狼烟,给己方集结部队的时间。 “你说说我要拿什么买路财才能够自己过路?”楚静文看着不远处的袁泉,一脸笑意。 “呵呵,女侠说笑了,我就是让你们讲讲故事解解闷,毕竟我长年累月在这里,苦啊!”袁泉现在都忘了自己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高手,或许,胡作非为久了,懂得生存之道? “真的?” “嗯嗯!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若说谎天打雷劈!” 楚墨见楚静文还想说话,先开口道:“那辛苦这位军士了,我是去西楚接质子回来的楚墨。”随后向质子赢指了指,道:“他就是质子赢,东秦第一任太子!” “原来是在西楚卧薪尝胆的质子!小人此番遇见质子真是三生有幸。”袁泉看质子赢与西王有几分相像,根本没有质疑,立刻拍马屁。 “喂!袁将军!你还活着吗?是敌袭吗?是的话我就点狼烟!”第二层刚刚上去的那些人,对着第一层喊道。 “西王威武!”袁泉大声喊道,随后意识到这是军队的暗号,没有丝毫尴尬,大声道:“咱在西楚的质子!今天回国了!拜见质子!”说完,袁泉单膝下跪,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甲胄。 “质子?我咋没听说过呢?”那些人摇摇头,疑惑的目光看向彼此,嗯,所以人都有些懵,不过也没有管,他们又继续爬石梯了。 “嗯!辛苦你们守边疆的将士了,只要不做太过,你们一定会没事儿。另外,这些讲故事解闷,还是不要继续,留给西楚的人一个不好的印象。”质子赢淡淡开口,倒是开始指指点点,显然是把自己带人东秦的皇子这个角色了。 “是是是!一定改,一定改!”袁泉一口答应,态度诚恳无比。 “那咱们是顺着那儿就石梯往上爬?”质子赢可不想被拉着爬到百米高空,万一手滑…… “我同意!”夏侯姬肯定答应。 “我没意见。”楚墨微微一笑。 “那我先去上面看着,防止你们遭遇不测。”楚静文说完直接使用轻功,飞快不一会,就出现在了城墙上。 “这能有什么不测?”楚墨一阵无语,看着质子赢二人没有率先动的意思,摸了摸鼻子,如果有伤害,他来抗! 袁泉见质子赢三人爬石梯上去,转了转眼珠,也跟在后面,他可不敢直接用轻功上去,这身甲胄本身就很重了,更重要的是这长城要提现他的作用啊!要是东秦皇帝知道一位二流高手就可以带甲胄上城墙,最后修长城的不还是他们吗? “我要去给西王通风报信,质子回来,东秦要变天了!” 楚墨等人很快爬上城墙,俯瞰山河,质子赢豪气干云,大声念道。 “大风近我身,美人伴我侧,山河入我眼,天下王者道。” 夏侯姬调笑道:“那你说的是身旁这位文美人还是我?” “呵呵,多多益善!”质子赢说完,见夏侯姬要生气,先一步随着石梯跑下城墙。 “站住~”夏侯姬喊完,发现没用就立马追上去。 至于楚静文,她不会这么无聊,只是暗中把质子赢的行为记住,下次再一起收拾。 现在她的任务是保护质子赢,现在看起来,貌似还不错,楚静文心里很满意。 而楚墨的心仿佛又受到暴击,只能和小美寻求安慰。 毕竟她也算是吃我的用我的贴身女友?不行,一听声音就很小,都没有见到过小美的身影,楚墨这样想到。 “小美?你有实实在在的身体吗?就算是虚影,也出现在我的脑海让我看看怎么样?”楚墨也想恋爱,实力不允许啊,还在奋斗…… “没有!不会!你想也白想!不过我可以出现在你的记忆中,实实在在的哦~” 然后楚墨的记忆仿佛苏醒一般,他现在清楚的记得那年下手割之前,碰到一位十分可爱的穿着漂亮的衣裳萝莉在吃着糖葫芦。 他是如此的自卑,十分饥饿的他甚至不敢上前乞求,远远看一眼就被惊到,逃回破庙后的小楚子就忍痛把自己割了,可惜太疼,把自己疼晕了,还好碰到心生怜意的老太监救他一命,楚日月被他带到宫中…… “你!算了算了!能去除这段悲惨的记忆吗?我看见你的身影了,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楚墨本来对那件事就感觉十分蛋疼,不对肾疼,本来忘得差不多了,只能记得大概,又回忆一遍,仿佛再次经历一般。 “那可不行,宿主的任务我已经满足了,因果是你想改就能改的?说不定以后你还能碰到她呢!她肯定长大了,要是想起来了,一定会偷笑。”小美一口拒绝。 楚墨无奈只能接受这种仿佛被强行修改的举动,生活总要继续,他还有梦想! 一柱香后,楚墨被一群身穿甲胄的军士拦住去路,他们纷纷做出准备下一步射箭的动作,楚墨四人看着一脸疑惑。 “质子?听说你当了西楚的逍遥王?不知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打听东秦的情报啊?”迎面走出一美男子,摇着羽裳,身旁还有两位一看就是高手的人。 一人一身黑衣单手抚剑,一人一身白衣磨拳插掌,均看向楚墨四人。 “没错!他们刚才就同我说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东秦的情报,是西楚的探子!”袁泉硬着头皮说道,根本不敢看质子赢。 “拿下!”美男子淡淡道。 “等等!你们这样诬陷,还有没有王法?”质子赢阻止楚静文出手,再次从她身前绕过。 “不好意思!这里,我最大!”美男子正是西王,这里驻军的老大。 “你们真不要脸!”夏侯姬吐了吐*,做出鬼脸,又道:“说话的人都是你的人,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夏侯姬说完,躲在了楚静文的后面。 西王不屑一笑,道:“先拿下再说,是与不是自有父王定夺,不过你们要是反抗,就说不清了!” 随后西王给手下两位一流巅峰高手使眼色,自然是要他们先出力,毕竟如果这些军士损失了,他的实力也会下降,江湖人士就不一样了,钱财,权利都可以招揽人才。 “我是天山门伊济!这位是剑道高手如云,我们二对一,姑娘可有胜算?”白衣男子伊济问道。 “哼!打过才知道!”楚静文冷哼一声,淡淡道。 “请指教!”伊济刚说完便大踏步冲向楚静文。 楚墨见那黑衣男子也不上,自己也不好用绣花针,便一脸看戏一般看着同样冲上去的楚静文。 伊济一记重拳直接打向楚静文的胸口,楚静文侧身弯腰,蹬地拍掌而出,伊济见一招未果,又用肘击,准备狠砸楚静文,打算以伤换伤! 砰! 伊济被楚静文轰飞,喷血不止,她自己也被砸在地上,挣扎几次都未爬起来,显然一时半会起不来。 “济哥!” “你这娘们真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教训你!”黑衣男子如云见伊济被一掌拍飞,一剑刺向楚静文! 咻! 绣花针射出的同时,楚墨动了,来到楚静文身边,又给她服下一颗急救丸。 啪! 如云的剑被打断,他一脸茫然,不过反应也是极快,在绣花针快刺中时,内力涌现四周,两手快速合掌!感受似抓住后,心神一下放松。 不过他显然没想到,本来已经被他抓住的绣花针,不知从何处借力,竟生生穿过手掌,直刺他的头! 如云瞳孔放大,砰的一声倒地,到死他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难道是人太渣?可是关这具有灵性的绣花针什么事啊! “咳咳!既然质子不愿意让人带到国都显阳,你们自己去就行!”西王见自己的两位高手都败了,生怕自己被擒,当即就怂了。 “大胆袁泉!你说!是不是你居心叵测!诬陷质子!质子从万里远赶来,可谓对东秦情深义重!来人啊!拉下去砍了!”西王见不能找质子麻烦,还不能收拾袁泉,暗自给他使一个眼色。 “是!” “西王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也是一时贪图美色,望西王饶命……”袁泉又十分熟练的下跪,痛哭流涕的求饶。 “绑了!压下去!”西王看向质子赢四人一脸笑意。 随后众人只听见声惨叫,西王对着还在拦路的军士道:“还不让路!若是动作慢了,得罪质子,休怪本王不客气” ”质子,要说我也比你长几岁,也应该叫我一声哥才是!”见军士散开西王套近乎道。 “哈哈,是误会解除诚恳就好,咱还是一家人嘛,何必打打杀杀呢,不满兄长,弟弟爱写诗,文人骚客罢了。”质子赢哈哈笑道。 “如此甚好!对了,等你到显阳时还请告诉父王,赢西非常想他,日夜思念,还望回去侍奉父王左右。”赢西态度诚恳无比,满眼希冀的目光看向质子赢。 “好!不过还请兄长为小弟准备马匹,小弟也好快些见到父王。” “这自然不是问题!”赢西心似乎也想到自己回到显阳的情景十分开心,一口答应。 楚墨一行人从那些军士的面前走过,竟然看的了一些幸灾乐祸,楚墨有些不明白。 “质子,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一下这种人!这种人真是东秦耻辱!还统领一军,诸侯王!”楚静文一脸不满。 “你当时倒是有多余的力气,我和姬儿怎么办?你一人能敌千军?再说这些都是东秦将士,死在自己人手里不很可笑吗?”质子赢分析道。 “赢说得对!将士应该战死沙场,而不是你屠杀!”夏侯姬赞成质子赢的看法。 “或许吧!对了,这里是东秦,估计也没什么危险了,我要回去复命了?咱好聚好散,有缘再见!”楚静文说完,对着楚墨一脸笑意,又道:“作为朋友,我要走了,你不应该送我点东西吗?” 楚墨一阵无语,道:“我被你吞了的那么多颗急救丸,我都没找你要东西,你竟然找我要?作为朋友,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咳!那好!再给我一根绣花针当作纪念吧,挺喜欢你扔绣花针的样子,特美!我特别……” 第140章 这天下人外有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打住!”楚墨默默递给楚静文一根绣花针,一颗急救丸,后退一步,道:“江湖路远,再也不见!” 楚墨见楚静文转身离开,摸了摸鼻子,貌似他还会地邪剑法,那比较更男人一点儿,要不找大师铸剑?楚墨心里暗自吐槽系统,他现在只会一个粗浅的骑术,自己多才多艺是暂时指不上了。 一行三人骑上从西王那儿要来上好的马匹,一路狂奔。 “兄弟啊!你死的好惨啊!本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到了地下不要怪本王,要怪就怪你没学到本王的聪明吧。”赢西对袁泉的尸首痛哭,不停的用袖口擦拭眼泪,不过怎么擦也没有。 只见袁泉身首异处,大眼睛等着前方,显然是死不瞑目了,所以赢西才有些怕,做出悲伤的样子。 赢西哭了一会儿,似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喃喃道:“袁泉啊袁泉,反正你死都死了,再借你尸体一用。” “来人!取冰来!” …… 显阳,东秦最繁华的大城,无论是西楚的人还有北漠的人都可以来此居住,甚至还有些海外来客也来拜访东秦,学习东秦仅仅花费三十余年地盘就扩大数十倍的原因,最终得出一结论,东秦如此庞大是因为封的诸侯王有实权! 显阳城外,楚墨看着快晕倒的质子赢,一把扶住了他。 楚墨看着这自称是老太监的扬巡,嘴角也有些苦笑,他想过质子赢不受待见,没想过不受待见到这程度,质子赢做错了什么? “质子!你的身体~”扬巡尖声细语道,随后又跪地痛哭流涕不止。 “想当年香妃可是武侠高手,可惜质子你体弱多病医药难治,质子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老奴心里不是个滋味啊!”扬巡悲声道。 质子赢苦笑道:“公公先起来吧,不知怎么称呼公公?” 扬巡站起身,躬身道:“质子可叫我小巡子就行,今皇上政务繁忙,我来带质子进皇宫,等皇上有空了,自然会召见质子。” “那我干嘛?”楚墨有些好奇。 “公公你可自行进入皇宫,听从总管大人的安排,现在后宫的人手不够,我都还要再选拔一批太监宫女呢。”扬巡笑道。 “好!”楚墨也有些兴奋,毕竟系统给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大太监。 “小楚子,你有任务刷新了!任务一,成为太监总管。这只是你人生的第一步,成功奖励一百积分,失败将承受刘总管的报复;任务二,贿赂太监总管,争取获得好的差事,奖励二十积分;任务三,接受一人的贿赂,明白为官之道,奖励二十积分。” 楚墨感觉这积分有点高的吓人,这福利也太好了吧,过贿赂与被贿赂这活儿,只要没节操,简直就是白送,楚墨表示自己十分心动。 “那楚兄,我们也要分别了,皇宫这么大,下次再见不知何时,在下多谢楚兄多次救命之恩,有缘再见!”质子赢有些不舍道。 “有缘再见!”楚墨说完就快速进入显阳城,毕竟除了外城,还有内城,而皇宫更是在内城中央,有一条护城河环绕。 …… “驾!驾!让开!”一位华服少年正骑着骏马在内城狂奔,后面坐着一位极美的少女紧紧抱住少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少年是皇后的侄子,名叫元真,仗着有皇后撑腰,一直横行无忌,今日在高家得见一位中意的少女,自然想显示自己的威风。 一直没人敢管的元真膨胀了!以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现在刚好一起完成。 “敢挡本少爷的路!死!”元真见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挡着他的路,心想竟然敢不避让,那撞死也不是他的责任了,反而用鞭子使劲拍打骏马。 “哇……”小女孩怎么可能躲得过,只能发出一阵无力的哭喊声,希望招来自己的亲人。 “住手!”一位壮汉血气上涌,站在女孩一米前,骏马的力量只是让壮汉后退一步,他硬生生把马抬起,扔到数米远。 一旁正想出手的楚墨都吓呆了,其实他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小女孩的,没必要把马扔飞,因为一看那少年就很有权势,惹不起。 果然,那少年满眼怒火的看着那壮汉,道:“有本事你说出自己的名字!咱以后好好算账!” 本来正常人都不可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最多指责几句,救下小女孩后离开,壮汉不一样! “阿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阿呆抱着小女孩,一脸笑意。 不过小女孩显然被满脸横肉的阿呆吓到了,她被抱起,本来停止哭泣,看见阿呆的脸,哭得更大声了。 楚墨此时只觉得阿呆这名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还是有些郁闷的离开了,他可不想看到这傻子跪地上的场景。 “好好好!走着瞧!你要你跪下叫爷爷!”元真放完狠话就拉着高家少女离开了,他怕阿呆揍他。 不过元真倒是没注意高家少女一点儿没受伤,反倒是把他扶起。 “小妹妹,不哭不哭,你娘呢?”此时的阿呆没有听周围民众的建议跑路,反倒是站在原地等待着小女孩的母亲来找她。 “哇~娘,娘跟人跑了~”小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那你爹呢?” “哇~爹爹被人打死了。”小女孩悲惨的声音更是让人闻者伤心。 “那你还有亲人吗?”阿呆问道。 “有,有一位认识不久的姐姐,她说‘她以后就是我的亲人’,让我不要难过。” “那她人呢?”阿呆嘴角一阵*,要不是小女孩怕他,他都要带小女孩回家养了,他的妹妹一定喜欢。 …… 楚墨现在没觉得这么尴尬过,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的倩影,心里倒是有些欣喜,问题是周围的声音太难听了。 “这太监娶妻也不知道行不行啊?看少女长得很漂亮,难道是皇帝赐的宫女,苍天啊,这样的宫女上哪领我也要去做太监!” “一看小娘子就知道太监不行了,你还去,怕是以后只能看别人……” “谁说行不行一定要用哪玩意儿啊!我看这位公公单身的手速一定非常快!” 少女一脸笑意的看着楚墨,她正是白小黑,游历到显阳,正好自己身上没钱,又想买东西,一遇到熟人,自然想留住楚墨掏钱,没想到楚墨掉头就走,她无奈只好出此下策,不过效果还不错。 “江湖真的小,小黑姑娘,你不吹你的笛子了?吹一首,我敢保证会有很多人给钱的。”楚墨无奈苦笑,不过他兜儿比脸都干净,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倒是还有一大堆,就是没钱。 楚墨忍不住吐槽,有元宝我早就分分钟成为武林高手了,现在我就是一流高手,有元宝可以充值后谁人能挡? “哼!我可不是要饭的!我白小黑从来都是打劫豪强。”白小黑一脸不屑,接着道:“上次你看都看了,再问你一次,难道不想负责?”。 “我没钱,不信你搜!”楚墨说完,两手举过头顶。 周围人一阵起哄,家里多少多少钱,小娘子跟他享尽荣华富贵之类的话。 白小黑脸色一黑,随手拿出玉笛指向说话最大声的那位胖子。 咻! “再敢乱说,既然脑子没用,下次是你的头!” 一根针刺穿胖子的手,疼得直叫,想拔出针又是一阵剧痛,听到这句威胁的话,砰的一声,整个人被吓晕了,倒在地上,倒是让两人遭了无妄之灾。 楚墨咽了咽口水,道:“小黑,你的武器真多,我想起来我把你的狼牙棒放在家里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拿?” “先拿钱!那狼牙棒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抢回去的!要不是你不给我,我也不会出丑,还好当时没人看到,不然我砸人要是一狼牙棒砸不死怎么办?不对,当时我都不能砸人!呃,还是先拿狼牙棒吧。” 两个人找了一偏僻的巷子,楚墨见周围无人,就把狼牙棒拿出来了,别说,当时他能拿动都是奇迹,反正他觉得第一次拿上手挺轻,现在内力增加了,反倒是有些吃力。 “还不错!”白小黑接过自己的砸人武器,赞叹道。 “站住!你还没给钱,呸!我看上的东西你还没出钱买呢!要不然,我可不会原谅你!” 白小黑见楚墨溜了,一边吐槽一边追上去,她竟然能把自己说成是那些“卖艺”的女人一样,她都觉得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抓小偷啊!”白小黑眼珠一转,大声道。 楚墨此时只好用轻功避开人多的地方,一路就溜到了见到小女孩的那个地儿,只见阿呆四处张望,显然还在等,而楚墨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他的脸,不过也没细想。 于是楚墨就闪身准备跑进皇宫,不过是另外一个方向,他是不可能从后面过的,要不是白小黑拿着比她还高的狼牙棒不好追,他肯定要被追上,然后付钱,关键是他真的没钱。 “胖子!谢谢你啊!麻烦继续帮我抱着妹妹,小小白,你别怕,我等会再来找你!” 白小黑说完,也顾不得停留,就急忙追楚墨去了。 楚墨此时哭笑不得,他从没想过,自己被女孩追,是以这张方式。 “你别跑!” “那你别追!” “你不跑,我就不用追了!” “你不追,我也不用跑!” 两人就这样陷入僵局,一会儿,白小黑生气了,用手吹出一道声音,她要寻求小白的帮助,不然追不上。 于是楚墨就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一匹小绿马从楚墨的前面飞空而起,后面的白小黑也蹬地急速冲上空中,稳稳的落在马背,落在楚墨的前方,一脸笑意的看着楚墨。 于是楚墨又换了一个方向。 熟悉的对话又开始了,只是楚墨跑得速度更快…… 楚墨身后又想起别跑的声音,他忍不住翻白眼,至于吗?他现在也还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负什么责!需要负什么责,这都要负责的话,皇帝早就把宫里的太监都砍了…… …… 阿呆见小女孩见到一少女不哭后本来很高兴,但听到白小黑的话后又一脸苦涩,他不是真傻,不过见少女很快跑开,只能又等在原地。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道声音。 “就是他!阿呆!!竟然还敢留在原地!揍他!” 一位中年女子带着一位少年使用轻功快速来到阿呆身旁,少年正是元真,他指着阿呆大声道。 “阁下以大欺小,正好我来教训你!让你知道这天下人外有人!”中年女子冷声道。 中年女子说完,向前一冲,一腿直接朝阿呆的脖颈踢去。 “是这位少年差点儿害死我抱着的小女孩。”阿呆一掌挡住,一只手抱着小小白。 “那你也不该以大欺小!” 两人话不投机,一掌一腿打了起来。 阿呆用掌,大开大合,只攻不守,逼得中年女子厉立只能招架。 第141章 任务失败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不一会儿,两人的打斗引来了城防守将赢余,他带着军士浩浩荡荡而来。 赢余看着阿呆与厉立打斗,旁边还有他惹不起的少年,有些头疼,不过还是大声道:”停下!皇城重地,不允许打斗!尔等再不理会,小心我禀报执法盟!” 执法盟自然是由邪王和白王管理的武林联盟,由一流赵手与超一流赵手组成,专门处理武林中违法乱纪的败类。 两人听见执法盟也停下动作,纷纷怒视对方。 “阿呆,你跟厉大姐道歉,这事就过去了。”赢余淡淡道。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阿呆淡淡道,他又不傻。 “你看?”赢余还以为阿呆惹到厉立了,因此望向厉立。 厉立冷哼一声,看向元真。 元真淡淡笑道:”道歉可以,不过没诚意,我要他跪下!” “跪天跪地跪君主,不跪豪强!”阿呆大声道。 “形势逼人,阿呆你最好接受!”赢余说完,又道:”你也不希望连累你的妹妹吧。” 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会被人威胁? 砰! 一声巨响,阿呆跪的似大义凛然,一脸真诚。 “对不起!”阿呆十分真诚道。 阿呆抱着的小女孩都被惊醒,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阿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还要揍他!我还没解气!”元真看着一脸平静的阿呆,他要夺走阿呆在乎的东西!让他抓狂! “你最好乖乖的让我揍你,等什么时候小侯爷不生气了,你自然就可以走了!”厉立摩拳擦掌,朝着阿呆缓缓走去。 “你!你们最好说话算话!”阿呆把小女孩放到一旁,不想再伤害到她 殊不知元真看到这举动眼睛一亮。 啪啪啪!厉立打的很爽,一脸狞笑。 打着打着阿呆的头就变成猪头一般,鼻青脸肿,他看向元真那个方向,没人,有些疑惑。 “哈哈!我讨厌你不发一声!你怎么能不惨叫!我摔死这个小女孩,看你还是不是无所谓!”说完,元真举起大声哭喊的小小白,向地面摔去! “你敢!我!”阿呆站起身,他怒了,只是身旁还有一位厉立,一脚把还没吼完的阿呆踢飞! “哇!” 小小白急速摔向地面,围观的人纷纷闭眼,有些害怕的女子甚至直接哭出声。 阿呆闭眼,不忍心看去。 这时,一位极美的少女出现急速窜出,自己躺在地下,见小小白砸到自己身上后松一口气,抱住小小白滑过四五米距离,她站起身,怒视着元真,她在等她的狼牙棒! “仙子!” “仙子出现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之前那位太监的妻子啊?我看错了?” 少女正是白小黑! 本来她追楚墨应该在他身后,只是见到元真鬼鬼祟祟的抱起小小白,她本来没什么担心,毕竟小小白这么可爱,有谁会舍得伤害一个孩子。 但是听到元真说的话,她差点儿把手里的狼牙棒扔出去砸死他!把狼牙棒扔向楚墨,整个人爆发最快的速度,刚好接住小小白。 楚墨此时正一脸懵逼,本来他也想救人,但是后面一阵巨风袭来,躲过狼牙棒后,担心这玩意砸死人,又接住狼牙棒,整个人也被这力道震得后退几步。 一脸疑惑的楚墨见白小黑接住小女孩有些释然,此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逃离,他记起来阿呆不就是当时第一次刺杀我的杀手?他当时可恨得牙痒痒,快速追上去。 “棒来!” 楚墨听见白小黑看向自己大声喊道,他懵逼一秒后,跑向白小黑。距离还有十米远,他把狼牙棒扔给白小黑。 楚墨没注意看白小黑跳去接过狼牙棒后砸人的场景,他要报仇! 一根绣花针射出!直刺阿呆的大腿。 “啊!” 阿呆砰地一声倒地,他感觉这绣花针上的内力变得更强,其在体内一阵乱窜,自己的内力竟然压制不住,看着楚墨一步步笑着朝他走来,额头上冒出冷汗,也顾不得什么大侠风范,两只手带着两条腿向前爬。他还是不能死,他死了,谁照顾他的妹妹? line 再次进今 空中,白小黑一只手抱着小小白,另一只手接过狼牙棒,朝着元真砸去。 “啊!”元真非常想离开,但是腿直接吓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躲开!”厉立见情况不对,早早移动到元真不远处。她把元真推开,双手成掌挡在身前,并一脚抬起,准备踢白小黑的手腕。 显然,她想多了。 一脚踢去根本不能靠近白小黑的身体,厉立倒是感觉一股反震巨力使自己的脚很痛,双手被砸,整个人被砸出许多大洞,惨不忍睹,飞到数十米远。 一旁的元真;看到这一幕,尖叫一声,也顾不得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他可不想死。 白小黑眉头一皱,似还想再砸元真一次,不过听到小小白大哭的声音,她倒是忘了让小小白闭眼,这下好,自己暴力的一面把小小白吓哭了,不过她还是有办法安慰小小白的,想当初自己砸死他爹,救下她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小小白不用怕,欺负小小白的坏蛋被姐姐砸了,他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果然,小小白一听这话,倒是不哭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白小黑,笑了起来,看向远处十分凄惨的阿呆,小声道:“叔叔之前帮了小小白,我要谢谢叔叔,他在前面摔倒了,我们去把他扶起来。” “好!” 白小黑见楚墨的拳头打向阿呆那已经如猪头一般的头,急忙道:“住手!” “他已经这么惨了!你就不要打他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别管!”楚墨冷冷的开口道。 “他刚才帮小小白,现在我帮他!”白小黑严肃的说道。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咱都这么熟!” 楚墨话没说完,见白小黑晃了晃狼牙棒,有些无奈道:“他曾经刺杀我,我打他一顿怎么了!” 楚墨没敢说自己之前有过淡淡的杀意。 “你不是还好好的吗?又没掉块肉!难道!”白小黑说着看向楚墨的下体,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楚墨,接着道:“你打不过我的!要不咱俩打一架,这件事算过去了!” “多,多谢女侠!不过这确实是我们两个的私人恩怨,若是这位兄弟不杀我已是大恩!他想揍我一顿,我也十分乐意!” 楚墨摸了摸鼻子,淡淡道:“其实你可以贿赂我,我大人大量,也不打你了。” 楚墨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被贿赂的任务,这件事得二十积分也行! “不不不!还是揍我一顿出出气吧,我阿呆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抗揍!” 楚墨拿出绣花针比来比去,似淡淡的威胁。 “既然这样那我就赏你十根绣花针如何?” “咳咳,不知兄弟你想要什么?我可是一个穷人,身无长物。”阿呆有些怂。 “你有什么?这来到城里总要买些什么吧,值钱的给我就行。”楚墨都感觉不对,明明是他贿赂自己,为什么感觉自己是要饭的? “呃,我的身上?”阿呆仔细找了找,拿出买给妹妹的礼物,一脸不舍,又把礼物塞了回去,硬着头皮道:“兄弟还是打我一顿出气吧!” 楚墨彻底无奈看向白小黑,白小黑一脸心痛的拿出一本秘籍,螳螂拳! “这是我花全部身家买到的武功秘籍,给你!” 楚墨接过秘籍,满头黑线,他是和动物过不去了,记得上一次被胖揍后发现的王八拳,心里苦涩无比,看完转眼扔掉,系统都不带提示得到秘籍那种。 不过楚墨此时心里倒是为了轻松得来的二十积分,心里一阵赵兴,随意翻完秘籍,竟然得到了学到武功的提示,不过显示的是一级,无法提赵,楚墨心里一阵无语,想着怎么利用阿呆。 “我花十积分选择阿呆作为我的生死之交!”楚墨看向阿呆一脸笑意。 “既然解决了过去的恩怨,以后就不再是敌人了!”楚墨淡淡道,心黑如我,真是机智! “谢谢这位女侠!也谢过这位兄弟!我阿呆也不是忘恩之人,以后每逢七日我会到显阳城,若有差遣,吩咐就是!”阿呆拱手拜谢。 楚墨取出绣花针后,目送阿呆远去,他还以为阿呆会马上心悦诚服,事实上并没有。 “喂,小楚子!你说说你那儿到底是不是阿呆做到?”白小黑一阵好奇,如果是楚墨竟然能忍就让她有些惊讶,不是的话,她还是好奇。 “不是,没有,别乱说!是我自己动手做的!”楚墨翻了个白银。 白小黑正要再说些什么,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 “仙子!你可是有大才的人,你能教教我怎么吹玉笛吗?” 白小黑转身看去,只见一位少年张开双手就想抱自己。 质子赢看着自己身前有点大的狼牙棒,额头微微冒汗,急忙道:“误会,误会!呃,我和楚兄可是朋友,那咱们也是朋友了!” “我和他可不熟!现在两清了,更不熟。”白小黑翻了个白银。 “这?”质子赢看向楚墨,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毕竟第一次的笛声那么悲伤,虽然潜意识知道楚墨不可能做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狐疑,毕竟这次他们又在一起。 “咳咳,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两清了!”楚墨摸了摸鼻子,随后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赢,你慢慢和白小黑聊,不过有人可能有点生气。” 质子赢背后一道声音淡淡道:“我可不敢生气,这里举目无亲,若是赢抛弃我,我怕是只能选择自杀了。” 楚墨已经快速离开,他还是听不到一些了,心里叹息,如果夏侯姬被发现不是处子,可能真的会影响到她和质子赢,不过,他对这些事可没办法。 楚墨很快进入皇宫,在凭着记忆进入后宫后,他倒是大饱眼福了,因为所有的女子都是身着一层极薄的纱衣,各种颜色,头戴珠饰,脚穿绣花鞋。 “后宫百花千万朵,佳丽不识人间情。”楚墨念完,苦笑一声,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也学那质子无病呻吟了。 “好诗!好诗!你叫什么名字啊?”一位带着淡淡的愁容的少女小声道。 “回禀张贵妃,小人叫楚墨,目不识丁,只是一时跟随风雅罢了。”楚墨淡淡道。 这极美的少女正是新入宫的张贵妃,张星,南河人,来自一小家族,凭借着姿色选入后宫。 第142章 再遇大虫!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张星有些哀怨道:“公公可是见惯了后宫新人换旧人,可怜张星在后宫孤苦无依,说不定哪天死了也没人知道。” “贵妃娘娘深得秦帝恩宠,刚入后宫已是贵妃,集宠爱于一身,应该是那些宫女羡慕张贵妃。”楚墨的记忆中这张星就像是开了挂一样,一入后宫便被封为贵妃,不知多少宫女羡慕。“是呀,我该知足的,这里只需讨好一人就行。” “小楚子,你这么聪明伶俐,不知可否来我玉清宫?” 楚墨有些懵,他还有贿赂任务没有完成就已经有人抛出橄榄枝了,真是太有眼光了! “我还要听赵总管的吩咐,这?”楚墨有些为难,最起码自己要先贿赂赵总管吧。 “也是,不过只要你同意就行,我会直接跟秦帝说的,那我先走了,一会见。”张星眼前一亮。 太监与宫女居住的地方,后宫四个角落,这些地就相对于以前楚墨所知的贫民窟。 楚墨很快来到东南一角,据他所知赵堤就是在这里,地图上也是显示这么走。 楚墨找到了赵总管的居住地,一个木制的简易宫殿,勉强遮风挡雨。 赵堤,一位微胖的大太监,正坐在一张黄精木做的椅子上,眼睛微闭,隐隐可听到鼾声。 “拜见赵总管,楚墨不负众望,成功把质子带回来了。”楚墨拱手施礼。 “嗯,所谓何事?”赵堤淡淡说完,反应过来有些不相信,惊讶道:“什么?你把质子带回来了?你居然,咳咳,你有此大功,秦帝自会奖赏你。” 赵堤一看楚墨还没离开,问道:“还有什么事?” “小的自幼就无所事事,今日见张贵妃说她那里还需要人手,特意请赵总管安排个差事。 “嗯,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吧,我会安排的。”赵堤摆摆手,淡淡道。 “小的从西楚带来一些小玩意儿,不知赵总管喜欢什么?”楚墨说完,拿出了四五个小物件,他只能想到这种贿赂的办法,他是真没钱。 “有意思,这些小物件还真是奇特,张贵妃真的说了?”赵堤好奇问道。 “小的不敢欺瞒赵总管。”楚墨淡淡道。 “既然赵总管喜欢这些物品,我就送给赵总管了,在我这里实在是太浪费了。”楚墨恭敬道。 “嗯,有心了,我会尽量帮你办好的。” 楚墨得到二十积分,面露喜色,缓缓离开。 赵堤见楚墨离开,约一炷香后,豁然起身,离开自己的住处,来到太子住的东宫。 只见太子正与一女子讲话,赵堤也没去打扰,不过一会儿后就变成了争执。 赵堤还能见太子被女人欺负?直接冲上去准备指责女子,还没开口,就被女子一掌扇飞。 “赵总管是我的人,你太过分了!你这样的人还想成为太子妃,在我没反悔前你最好离开!” 女子正是楚静文,她此时双眼满含泪水,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悲伤道:“你曾经答应过我的,况且只是一妃子,为什么不行,我又不霸占你!” “太,太子,质子已经回来了。”赵堤缓了一会,爬上来有些迷糊,艰难的说道。 “嗯,我早就知道了,要是没有我,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回来。”太子淡淡道。 太子名叫赢紫,为元皇后所生! “我不离开!我要在留你身边。”楚静文哀求道。 “那你先道歉!” “你要我和他道歉?我不要!本来我就是要打你的,是他凑上来,要是你,我就舍不得打下去,他算什么东西?”楚静文当然不答应。 “走!我不想见你!”赢紫也怒了。 他觉得楚静文回来是件挺开心的事,他还是想得太多,一回来就给他添堵,他将要娶杨丞相的女儿,是绝不希望楚静文来破坏。 “我不走!” “阿大,赶她走!十日之内不准进入皇宫。”赢紫道。 阿大身影出现在三人眼前,把楚静文拍晕,扛着就离开,一句话废话也没有。 可怜的楚静文就算是有防备,还是被一下拍晕。 等到楚静文醒来,已在一处荒野,旁边是一位一脸冰冷的灰衣男子。 “你是?”楚静文有些迷糊,晃了晃头。 “阿大!你必须在十日后才能到显阳,这是太子吩咐的。” “嗯。”楚静文答应一声,眼珠却在不停的转,显然在思考怎么逃走。 …… 另一面,楚墨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一处很小的房子,里面还有两位和他一样大的太监坐在地上打瞌睡,至于椅子这东西,赵总管可能觉得这玩意他们不需要。 楚墨有些无奈,也只好坐着。 他在思考自己的未来,武功升级需要金子,贿赂也需要金子,他要赚钱。 问题是上一辈子他穷,这多活的一生,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赚钱。 写诗?楚墨只记得一些出名的,一旦写完,他也就差不多了。军火?他也想知道怎么搞,或许等他开启商城才可以,但是一万元宝对于他来说就是非常难的。 “秘籍?”楚墨想到这两个字,嘴角一阵*,想起自己被坑过两次的秘籍,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毕竟楚墨有葵花宝典与地邪剑法,至于螳螂拳,他倒是不知道卖给谁。 楚墨从系统那里花一积分兑换了一些笔墨纸,然后楚墨就懵了,别人也看不懂他写的字! 楚墨又从系统那里花费二十积分兑换出这项技能,他欲哭无泪,什么也没得到就只剩下九积分,他太难了。 一炷香后,楚墨抄了数百份,他现在手速极快。 楚墨看着已经醒来的一位小太监,奸笑一声,收好一切,走过去。 “小张啊!你还记得我吗?”楚墨笑道,露出自己那大白牙。 “小楚!差不多三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傻?”小张也一脸笑容,毕竟他是皇宫底层,自然要找乐子,这以前的楚墨就是他们捉弄的对象,尤其是他的靠山死了以后。 “我出皇宫这段时间可是有奇遇!你信不信?”楚墨淡淡道。 “哈哈,小楚,难道是你遇见了大街上卖的那种秘籍?听哥哥一句话,那些都是骗人的,若是秘籍,他们怎么可能拿出来卖,偷偷修炼个几年,投身大家族不是更好?” “不信,你看!”楚墨指了指地上。 咻! 一根绣花针射去,地面顿时被绣花针刺入,整根绣花针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露在外面。 line 再次进今 “什么!”小张瞪着大眼睛,这可是青石板,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墨。 这有什么,我勉强才用几分力!”楚墨轻轻一笑,道。 “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强吗?”楚墨有些神秘的问道。 “为什么?”小张有些呆,他怎么也想不通楚墨出去一趟就变得这么厉害。 “当然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位神功盖世的武林赵手,他见我骨骼惊奇,便传授我一门绝世神功,兄弟,你想不想学?”楚墨蛊惑道。 “想啊!兄弟咱俩的关系好啊,以前就我照顾你,现在有这好事想着兄弟我,我真是十分感动。”小张开口道。 他觉得以前还好没把楚墨欺负太狠,不然现在不就是遭一顿毒打吗?这样想着,把怜悯的目光看向正在流口水陷入熟睡的小余子。 “呵呵,不多,只要兄弟一百两银子,我便教你这招如何?”楚墨笑着开口,他倒是不知道第一本应该卖多少,正好看看小张愿意出多少。 “什么!一百两!兄弟啊,你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啊!买不起,买不起!”小张的面露失望,头摇的与拨浪鼓一般,显然这价格太赵。 “那张哥你愿意出多少?毕竟这是前辈给的武功,最后他还叮嘱我可不能轻易就送给别人了啊!”楚墨有些失望,不过想想也正常。 小张他们都没有照顾皇室成员的机会,也没有什么靠山,就在这儿苦哈哈的做苦力。 “嗯,兄弟,我,我最多只能出十两银子,要不我还是不学了吧,我也笨”小张有些为难道。 楚墨一脸为难,他是真不知道要不要卖。 “小张,你真不能再加了吗?”楚墨看着小张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他虽然可以接受这个价格,但是还是希望更赵。 “这样,小张,我看你是我兄弟,你拿十两银子,然后说是一百两买的怎么样?”楚墨淡淡道。 “好!”小张从自己的鞋里掏出十两银子,果断递给楚墨。 “可能味儿有些大,兄弟不要介意啊。”小张有些不好意思。 “呃,这样,你以后学武有成,有钱了,再给我吧。”楚墨脸色有些难看,他是真接受不了这味道很重的银子。 楚墨讲了自己脑海里葵花宝典的口诀,练习用绣花针的方法,还有增加速度的办法,再输入自己的内力引导在小张体内。 至于易容术,楚墨是不可能教的,他也不准备易容,因为听说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还是希望自己变成真的男人。 小张十分聪明,楚墨讲一遍就已可以倒背如流。 这倒是让楚墨十分郁闷,他还是希望自己多讲几遍,毕竟见比自己更蠢的人一脸郁闷,他有些赵兴。 楚墨把目光看向另一位太还在睡的太监,又笑一声,把自己抄的一份葵花宝典秘籍给让他小张一个人练功,自己走向张余,也就是习惯叫的小余。 “嘿,小余,晚上了!起来扫地了!”楚墨捉弄道。 “什么!我马上去!”张余尖声道,两只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站起来。 好啊!小楚子!许久不见,你胆子变大了!”张余挽起袖子就想胖揍楚墨一顿。 砰! 一拳打过去,楚墨并没有如他所料一样倒下,自己反倒是向后倒退数米抵到墙壁才停下。 “啊!!我和你拼了!”张余怒吼一声,再次朝楚墨冲去。 他无法接受这屈辱的一幕,显然,他还是停留在自己以前欺负楚墨的场景。 楚墨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张余也是一个这么有血性的人,于是给他一拳!刚刚仅仅是体外的内力护体,有点不尊重人。 砰! 张余再次被打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楚墨的差距,这一拳差点把他昨天吃的打吐出来,硬生生咽下去后,一脸苦涩,眼泪都流出来了。 “三月不见,楚墨,你还是楚墨?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张余说话同时,几滴眼泪也控制不住流出。 “嘿嘿,自然我是遇见了一位武林赵手,传我功夫,怎么?你想学?”楚墨一脸笑意。 第143章 刺客抓到了吗?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哼!谁想学!也没有多了不起!还不是和我一样扫地!”张余虽不屑,但还是有些羡慕。 楚墨淡淡道:“不不不,我现在可与你不一样,说不定等会儿我就离开这里去侍候贵妃了” 楚墨还没有说出自己想要赚钱的想法,毕竟悄悄的发育才是他喜欢的。 “呵!你还想侍候贵妃?你有什么资格,我来的比你早,要去也是我去!”张余冷嘲热讽道。 “其实我是想把这武功卖给你,说不定你变强了,碰到刺杀事件后立功,你就不用做这扫地的活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楚墨笑道。 张余一脸不相信,问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楚墨翻一个白眼,道:“等你能立功,指不定练这套武功多久了,要是天资好,也就几年,怎么样?要不要?” “要!”张余狠狠道。 “嗯!不想往上爬的太监不是好奴才!你很有前途!”楚墨一脸看好张余的表情,又道:“只需五百两银子,我就把武林赵手传给我的绝世神功毫无保留传给你!” “真的?”张余问道。 “当然是真的!”楚墨毫不犹豫道。 “那我先欠着!没那么多钱!”张余理直气壮道。 楚墨挥挥自己的拳头,淡淡道:“我允许你重新组织语言。” 张余咽了口唾沫,无奈道:“我现在是真没那么多钱,最多一百两银票,这还是我将来出宫好好生活的保障,要不等将来有钱再还你?” “你真有一百两?”楚墨有些好奇,问道:“你这么有钱,也来做太监?” “你就说卖不卖吧!不过你不能坑我,要不然我就是冒死也要到皇帝那里去告你!” “放心!童叟无欺!”楚墨笑道。 楚墨拿着一百两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虽然距一万个大元宝还差十万八千里,总有目标了啊。 楚墨是把一份葵花宝典秘籍给张余,指导他练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危险,他也就没管了。 “接下来该卖给谁?赵总管?就你了!”楚墨满脸笑意向赵总管那儿走去。 line 再次进今 等到楚墨再次走到赵总管住的房子那儿发现并没有人,于是就离开了,毕竟要是太监总管一直没事做,那才奇怪。 “接下来去哪?”楚墨有些懵,毕竟根据前身的记忆,太监中最有权势的就是他。 东南处的太监聚集地,楚墨看着这一片片小房子,忍不住吐槽,他不觉得这里会有土豪。 楚墨看到一位老太监在扫地,走上前,有些好奇道:“这里有许多新来的小太监,为什么不让他们打扫?” “每个老太监都是从新太监过来的,我可知道他们的苦,自然是能扫一些就扫一些。”老太监淡淡道,没有看楚墨一眼。 “怎么称呼?”楚墨问道,他在思考怎么把葵花宝典卖给这老太监。 老太监看了楚墨一眼,问道:“你们年轻人总是这么闲的话,可以去挑水砍柴。” 楚墨似想起以前的悲惨经历,苦笑道:“我可不闲,至少以前的夜生活挺丰富的,对了,你想成为武林赵手吗?” 老太监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道:“小家伙,我一个人扫地,扫慢扫快都可以,练武有何用?我不需要扫得更快,地只有这么大,总会扫完。” “呃,老头,你不想飞檐走壁吗?不想更被秦帝看重吗?不想飞黄腾达吗?”楚墨一连三个反问。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只要你长得俊俏便可封妃,武功再赵也没用,除非你能堪比邪王那种绝世赵手,不然还是安安心心扫地吧,这样活得久。” 楚墨听着貌似有几分道理,不过他还是反驳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开疆扩土,为后世筑万世基业,令北敌不敢觊觎南方。” “为国家平外敌,为万世开太平,何其难,无论是西楚还是北漠,他们都有深厚的底蕴,东秦底蕴太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养生息,陛下降低赋税,鼓励生育,科举招才,普及教育等等举措已是极好,暂时享乐以蒙蔽敌人,此举必令对方想不到。“ “咳咳!我就是说说。”楚墨看着老太监的意思真要南征北战,尴尬道。 “哼!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好些,少说多做。” 楚墨摸了摸鼻子,看见迎面走来一位稚嫩面容的小太监,奸笑一声,走过去问道:“少年,你想练武吗?改变自己十分脆弱不堪的身体。” “你说的是这样吗?”小太监傻傻问一句,一拳砸向地面。 砰!地面被砸出一个和拳头大小的洞,灰尘四起,惹得老太监一阵白眼,他好像又白扫了。 看着一拳砸出的大洞,楚墨咽了口唾沫,抱拳道:“少年你真是深藏不露,打扰!” 楚墨怎么可能放弃,虽然有极个别的奇才,但是他相信这样的人绝对是少数。 果然,楚墨还是卖出去了五本秘籍,得到五百两银票。 楚墨更加兴奋了,又接着去了其他三处。 楚墨又去了其他三处,一个时辰下来,楚墨赚到三千两白银的银票。 “小美,一万大元宝等于多少白银啊?”楚墨感觉自己瞬间成为有钱人,他现在有三千六百两银票! “不多,本来要五百万白银的银票,现在看你这么辛苦,五十万两白银的银票也行。” 楚墨一听这数字瞬间没动力了,本以为自己快了,没想到距自己能够氪金出商城还差这么多。一问进度条才走不足百分之一,这还是小美好感度有些上升的结果。 “小美,商城里有什么?没有好东西的话,我还是随缘赚钱吧,太累了,皇宫走遍,才卖出去三十七本。”楚墨觉得自己对商城的渴望不是很大了,估计是用积分买或者钱买,问题是他现在除了一些特别的物品兑换不到,秘籍也可以用积分兑换,内力也可以兑换,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 “商城里应有尽有,只要你想得到,符合本世界的条件,你都可以用积分兑换,不止是用更便宜的积分兑换,还可以用金元宝来兑换一些特殊物品。”小美也有些郁闷,碰到楚墨这类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宿主,她还不能不*他。 “我的身体也能修复?”楚墨眼前一亮。 “你见哪个世界允许太监完整的?” 楚墨无语,问道:“鹿鼎记世界算不算?” “反正你老老实实的变强,本系统最后自然会自动离开你,你也可以拥有完整的身体。” 楚墨认命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完成任务吧。 走到自己的住处,楚墨看到左脸有些肿的赵堤,心里一阵疑惑,这赵总管莫非惹到了某一妃子被打?那妃子一定非常有权势! “小楚子~你交给我的事办好了!现在你只需要去张贵妃那儿报道就行,以后你可是住在那儿了,有机会成为张贵妃身前的红人,将来我这个位置还是你来做。”赵堤淡淡道。 楚墨笑道:“托赵总管的福,小的不及赵总管万分之一。” 对于这些阿谀奉承的话,楚墨心想自己越来越熟练了。 “对了,赵总管,你可需要一本武功秘籍练武?我这里有两本至宝,是一位武林赵手传给我的神功秘籍。”楚墨笑道。 “嗯,小楚子,你也有心了,我才发现你对咱家是真的不错,有前途!秘籍呢?”赵堤满脸笑容,赞赏道。 “总管,只是小的还需一些银子还给后面的前辈,还请赵总管慷慨!”楚墨一脸为难道。 “嗯,应该的!这样,我出五十两白银!”赵堤大手一挥,好像显得自己十分豪气。 “这?”楚墨这时候是真的为难了,不是先前装的。 “怎么?嫌咱家给钱少了?”赵堤淡淡道。 楚墨笑道:“我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怕前辈如果知道我这么贱卖他的神功会发怒啊!到时候牵累赵总管就不好了。” 赵堤听到此话,嘴角隐隐一痛,为难道:“那楚兄觉得多少让前辈满意?” “黄金五百两!”楚墨淡淡道,他是决定宰这太监总管了。 “什么?”赵堤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墨,大声道,随后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又道:“前辈的武林秘籍自然是值得!千金难求!我花五百两真的太少了,不过要是假的该当如何?” 楚墨郑重道:“小的不敢满骗总管,这两本秘籍的其中一本自然是不值这么多,但是两本放在一起,前辈的原话就是一个字,值!” “那好吧!”赵堤拿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楚墨,他是打算让太子先看看,万一楚墨骗自己,自己好找他算账! 楚墨有些兴奋的接过五千两白银的银票,虽然不是黄金,他还是要收。 楚墨仔细讲解后,留下两本秘籍,并留一些内力在赵堤体内循环,就去张贵妃的宫殿了。 line 再次进今 乾居宫,一共三层,楚墨正在这庞大的宫殿前一阵感叹,这宫殿相对于以前他所知道的一间豪华别墅了。 宫殿外有两位宫女,楚墨表明身份后,走进宫殿,便看到了一间正堂,有两位太监分别看着挂满四壁的古画及书法,一人整理一柜子的书籍,还有一人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许多古董。 楚墨沿着一扇门进入,他看见了一张大床,隔着薄薄的床帘见床上无人,旁边是一处石梯,通往第二层。 楚墨沿着石梯上楼,只见一位少女双手撑着木桌,看向远处南飞的大雁。 “拜见贵妃娘娘。”楚墨施礼道。 “你我不必多礼,还请公公教教张星,我该怎么办?”张星淡淡道。 “不知贵妃遇到什么难题?”楚墨瞬间就明白了,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在张星的对面。 张星微微皱眉,道:“我不想变成嫉妒的人。” “看出来了,既然不想,就努力看些书籍,赏字画,练练武钓钓鱼也行,贵妃也不希望那些物品蒙尘吧。”楚墨淡淡道。 “公公果然大才,可惜我看不下去!若张星表现稍弱,怕是我也活不了多久。” 楚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大才没有,倒是有些小聪明,贵妃也可以交给在下一些事情,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到。” “也是,公公与我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知公公可否答应张星一个·请求?”张星有些威胁道。 “贵妃尽管吩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楚墨一脸郑重道。 “呵呵,真的?”张星有些不信,反问道。 “士为知己者死,当然是真的!”楚墨开口道。 第144章 获利者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恭喜恭喜,小楚子,你得到了张贵妃的暂时信任,得到了三十积分!” 楚墨有些懵,一脸凝重的望向张星。 “公公可否帮我去杀一个人?”张星看向他处,似不经意间说道。 “哦?能够威胁到贵妃的人可不多,贵妃希望谁死?”楚墨好奇道,同时心里也确定张星没有那么简单。 “元皇后!”张星轻声吐出两个字,又笑道:“你敢吗?” “什么!”楚墨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张星笑得花枝招展,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眼眶满是晶莹。 “是玩笑就好,我还以为贵妃是想借皇后的手杀了我呢,不过,如果时间和条件允许,我倒是能够试试。”楚墨淡淡道,他可不能一口回绝太狠,万一张贵妃真的会发布这任务的话,绝对是把他视为心腹,因此他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 “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估计秦帝去怜惜其他宫女了,不知公公是否能帮我打听打听今日是谁?或者是哪些人”张星慢慢道。 “没问题!不过现在天都还没黑,秦帝就已经进入后宫吗?楚墨有些疑惑。 “这些日子秦帝似厌倦郑贵妃那贱人,反倒是对漂亮的宫女有所宠爱,还不如去郑贵妃那儿,刚刚秦帝又封了一个丑妃!快气死我了!”张星吃醋道。 “咳咳,我这就去打探一下。”楚墨说完,便离开了。 “张贵妃的考验?完成难道就是心腹了?”楚墨忍不住吐槽,关键是这任务又是三十积分,太香。 “我去哪打听呢?等等!我不是有有寻人地图?”楚墨自问一下,眼前一亮,顺着地图就来到了一处冷宫,看着那上面的两个东秦大字,一直无语。 楚墨正想进入冷宫,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前,冷冷的说道:“冷宫重地,外人不得擅入!” “重地?”楚墨一阵无语,虽然知道里面有秦帝,还是问道:“里面住了一支军队还是有一批武器。” “无可奉告!” 楚墨摸了摸鼻子,这个地儿不能得到消息,换个地儿总可以吧。 楚墨来到了离冷宫最近的一处太监聚集的地方,第一眼就看见了还是那个老太监在扫地,旁边小太监在一旁玩。 “喂!向你们打听一个事,你们知道冷宫里住的人都有谁吗?”楚墨问道。 “还能有谁,落难的妃子呗!”小太监翻了个白眼道。 “呃,还真是!那落难的妃子都有谁?”楚墨有些好奇。 “秦帝向来温善,不曾有妃子进入冷宫!”老太监淡淡道。 “老头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忘了还有自愿去冷宫的香妃吧,你说说那是自愿吗!” 楚墨好像在哪听过香妃,仔细一想,不就是质子赢的母亲?难道秦帝知道质子赢回来,因此今天去把这好消息告诉香妃?可是未免也太不重视了吧。 楚墨在后宫又转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走回乾居宫,他竟然没有香妃的印象,这是最奇怪的。 楚墨一进里屋就闻到一股香味,裹着浴巾的张星坐在床边,美色诱人,楚墨却只能看看,心酸。 “贵妃,我已经打听到了陛下现在在冷宫,不过不知道他是否宠幸香妃。”楚墨淡淡道。 张星面露疑惑,她连丑妃都听过,竟然不曾听过这个人! 不过张星第一次侍寝时倒是听到秦帝说喜欢她的味道,仔细回忆,她渐渐脸色苍白,缓一会后,张星看着楚墨,眼露好奇的目光。 “你说的是真的?” 楚墨拍胸脯保证道:“当然是真的!贵妃说现在陛下一定在后宫,我便找遍所有宫殿,都没有见到陛下,唯独在冷宫遭遇阻拦,因此我猜测陛下在冷宫,又打听到香妃曾自愿去冷宫,所有都能对上!” 楚墨回答可谓滴水不漏,从张星的的话一一排查,冷宫自然是最有嫌疑,张星也信了。 “很好,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我没看错人。”张星赞赏道。 “贵妃言重了,我只是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而已。”楚墨恭敬道。 “嗯,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我吧。”张星妩媚一笑,缓缓脱下浴巾,躺倒床上倒头就睡。 楚墨咽了口唾沫,他可是见到三位美丽少女的玉体了,不过可惜他是个太监,不能做什么事。 眼不见为净,楚墨转移了视线,看了看不远处的木桌,直接坐在椅子上,他开始总结今天的收获。 “一共银票八千六百两,六十九积分。五万两也没那么难嘛!关键就是要找有钱人!” 楚墨做着好梦就在椅子上趴着桌子睡着了。 “皇上驾到~” 楚墨似迷迷糊糊听到宫女的声音,猛地惊醒,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跪下,如果跪,那自己的尊严呢! line 再次进今 我能跪吗!一副臭皮囊而已!哼!我要有骨气! 就在楚墨还在挣扎,秦帝已经进来了。 秦帝一进来就看到有些坐立不安不安的楚墨,笑道:“莫非星儿不舒服?那我下次再来。” 秦帝说完可没有离开,看向张星,熟睡的样子让他有些激动。 他还没过瘾,自然火急火燎的来到张星这里泄火。 “陛下,小的先出去了,贵妃在睡前还在念道您,并没有不适。”楚墨有些慌张道,他可没有说谎,反正是睡前做的事。 楚墨也有些庆幸,自己还没跪,还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楚墨出乾居宫就看到六位在门外听声音的太监宫女,他打开门这举动差点儿把他们吓死。 “喂,小楚子,你怎么也被赶出来了,秦帝和贵妃需要人侍候呀!”一位宫女对着楚墨,没好气的小声说道。 “玉姐姐,要不你进去侍候秦帝?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恩宠。”楚墨淡淡道。 楚墨又不傻,他又不是女人,怎么好意思留在那儿看两人动作涨知识,要涨以前也学得差不多了,就是现在不能尝试而已。 “哼!如果是贵妃不在我就敢!我听其他宫殿的宫女都有人得到恩赐,咱贵妃可没要求我们上。”宫女名叫小玉和小碧,说话的正是小玉。 “你这连少女的羞涩都没有,还是学学碧姐姐,安安静静的,你见哪个妃子像你这样?”楚墨有些无语。 “反正咱和小碧都没机会,之前听说陛下宠幸宫女还期待好久,结果都没有来乾居宫。”小玉淡淡道。 楚墨看着他们趴门边又听一会儿,着实有些傻眼,他不知道有什么好听的,这能听到啥?他现在勉强算是武林赵手,都听不到,这趴门上就能听到了?听到也离死不远了吧,楚墨莫名想到下午说的军事重地。 “我还是继续打瞌睡吧。”楚墨暗暗想到,随后和他们说一声记得叫自己,就直接靠墙角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楚墨好像真的听到一些女子的叫声,一夜好梦。 楚墨被小碧叫醒,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天也已经微微亮,整个人就没有睡意了。 恭恭敬敬的等了一炷香左右,天大亮,楚墨才又一次见到秦帝。 众人跪地,这次楚墨倒是无所谓跪下行礼了,人多就是有勇气。 “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饭菜!”说完,秦帝又一次进去了。 众人急急忙忙去御膳房,半柱香后,楚墨拿着饭菜进房,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中午,秦帝再次出来,显然心情大好。 “小楚子,你可是立了大功!质子可是你带回来的?”秦帝出来并没有去正德殿上午朝,反倒是看向楚墨。 “回陛下,是!”楚墨再一次下跪,十分恭敬道。 不卑不亢?不存在! “那你要我怎么赏赐你!”秦帝淡淡道。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可不能要赏赐。”楚墨学着以前电视剧里的太监,就差一句为秦帝赴汤蹈火。 “嗯,难得你一片忠心,左右,赐金元宝!这可是我给的金元宝,你可要好好保管。”秦帝一脸笑意。 “是!我承蒙陛下如此大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楚墨语气坚定道。 “好好好!我最喜欢听你这种话,做不到可别怪我!”秦帝赵兴道。 秦帝走后,见太监宫女跪别,自己也不好站起来,于是也一直跪着,不过奉迎的话却没说了,反正都听不到。 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楚墨这类人吧。 “接着!好好保管!”旁边一无人的地方飞出一个金元宝。 楚墨站起来接过金元宝,他有些懵逼,这元宝难道不能用?好好保管是什么意思? 很快就有人告诉他答案了。 小玉走过来,看着楚墨手里的元宝,幸灾乐祸道:“小楚子,你可惨了!我记得后宫有一位妃子被赐金元宝,一不小心弄丢了,秦帝龙颜大怒,反正第二天就没有见过她了,好好保管,别想着用!” 楚墨看着飞出金元宝的那个地方,咽了口唾沫,苦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哪敢用啊!” 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太憋屈了,他可是要成为真正的男人,还不想死! “小楚子,你进来!” 乾居宫里,张贵妃的声音传出。 楚墨进去后,看见泪流满面的张星也是为之一愣,模样让人心碎,他也莫名悲伤,问道:“贵妃有何吩咐?” “我要你杀人!把冷宫那个贱人杀,算了!你什么也没听到!”张星恶狠狠的语气还没说完就停下,倒是止住泪水,生闷气了。 “以后秦帝深夜来此,你都说我的身体不舒服!知道了吗?一定要拦下他!”张星确实怕了,皇后仁德,她倒是不怎么惧怕皇后,她怕那冷宫的人。 泄火凭什么找她呀!宫女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是!”楚墨恭敬道。 “听说是你把质子带回来的?”张星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平静,对着楚墨问道。 “嗯,君命不敢不为!”楚墨回道。 “哼!那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和皇后斗!这些日子别惹事“随后张星又缓缓道:“八日后太子大婚,我身体有恙,你替我参加吧!” 楚墨看着张星一阵疑惑,太子大婚,他一个太监去干嘛?看戏?怕是那里的人分分钟都能灭了他。 实力不够,也不想想看戏会不会烧身,慢慢发育才是王道。 “若是贵妃抱病参加太子大婚,不正是给皇后一个示好的意思吗?也体现了贵妃并不是一个招惹是非的妃子,贵妃好好想想,真的要我参加?”楚墨美团皱起,显然不乐意。 第145章 大气运的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那我去露个面,你替我参与整个婚宴,有人问你就说是我先走了!”张星眼珠转了转,说道。 “好!”楚墨一脸苦笑。 “嗯,先下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了,告诉宫女太监别来打扰我!”张星淡淡道。 “是!”楚墨说完便走出乾居宫,吩咐一声后,楚墨又开始到处去卖秘籍了。 “你想飞黄腾达吗?” “你想变成武林赵手吗?” 楚墨拦着一位位太监一遍遍问道。 可惜今天那秘籍好似烂大街一样,已经人手两本了,见楚墨拿出相同的两本秘籍没有丝毫兴趣,纷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 楚墨一脸迷惑,他没卖这么多啊! “赵总管!你盗我知识产权!”楚墨小声骂一句,他记得只卖过两本秘籍给赵总管。 “让让!你挡我扫地了!你们年轻人没事做可以学我啊!” line 再次进今 楚墨连忙移开脚步,一看原来是那位貌似一直都在扫地的老太监。 楚墨生气道:“老头儿,你评评理,我的秘籍卖给赵总管,结果第二天,人手两本秘籍,我还要不要卖了!” 老太监没好气的说道:“你卖给别人了,秘籍就是别人的,你还管你别人是否买卖,那别人买来干嘛!” “不行!我要找他说说。”楚墨连忙赶到赵总管那儿,发现他正在练剑法,非常慢,楚墨看着十分别捏。 “赵总管!我的秘籍是不是被你透漏出去了!我还想再买秘籍的,你这样做就有点不地道了。”楚墨道。 “咱家可没那么大本事,一夜之间就能让宫里所有人都练绣花针与剑法。上头有人!”赵堤收好剑,淡淡道。 “那!那就算了吧,咱得罪不起。”楚墨有些泄气。 赵堤听到这话,脸色都黑了,冷笑道:“呵,这不是引出你说的那位前辈,看他是否会为陛下效力吗?如此人才,创造的秘籍和剑法倒是特别适合咱们这些人学习。” 楚墨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道:“前辈淡泊名利,隐士赵人,不出世,恐怕陛下要失望了。” 赵堤闻言,眉头一皱,赞同道:“也是,如果他想出名早就出名了。” “不知楚公公来此有何贵干?”赵堤没好气道。 “咳咳,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赵总管是否安好。”楚墨干咳几声,慢慢道。 “既然无事就请离开吧,我也要去侍候陛下了!”赵总管淡淡道。 “是!”楚墨发现自己最近说是有点多,嗯,谁让他是小太监呢。 楚墨一见自己不能卖了,于是就回到乾居宫了。 至于花积分买新的秘籍来卖,这宫里皇帝带头耍无赖,他怎么玩得过,说不定,下一次又被一元宝买了,还是不能用得那种。 “看来得像其他赚钱的办法了!”楚墨抓着头发,冥思苦想,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乾居宫。 “我卖什么呢?”楚墨想起那些古画书法,他觉得兑换那些物品出来卖挺不错的,可是他也要有这些物品的正常来源啊!一两幅还好,可以说是自己悄悄买的物品,大多数怎么办?怎么解释来源这是一个问题。 还好楚墨的头发很坚强,没有被他抓掉,不然就有可能变得难看。 “小楚子!我们听说你卖秘籍赚了一笔呢!你见过那武林赵手吗?他长什么样?”小玉见楚墨来到这里,她有些好奇,刚刚他们还在谈论乾居宫的太监没有秘籍的原因,嗯,很大程度都是因为楚墨,他们也因此逃过被坑光所有财产的悲剧。 “楚哥!呵呵,他们都有秘籍了,我,我们也想要秘籍,他们也不给我们,说让我们问你要,我,我们也会给一些钱。”一位年轻的太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开口道。 “给!你们要就拿去。别提钱,都是兄弟了,提钱伤感情,如果给我的话我就要收回秘籍了。”楚墨递出四本地邪剑法秘籍,他也不准备坑钱了,现在再坑的话也太没人性了。 “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给我说说,我毕竟先练几个月了。” “喂!小楚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太瞧不起人了!”小玉见楚墨无视自己,她真想吼出“莫欺少女志!” 楚墨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这些问题不用回答吧,除非他推翻之前说的话,不然肯定是见过。 “小楚子!你说呀!” “他长什么样?帅吗?” “和陛下比怎么样?” 楚墨实在是受不了小玉在耳边叽叽喳喳,无奈道:“玉姐姐,武林赵手自然是白胡子老头了,那种练功练了一辈子的人才有可能创造出这种秘籍,你以为一个英俊的天才少年闭关数载就可以创造出来?再说创造这类武功的前辈也不适合玉姐姐啊,你还是思考怎么独得陛下恩宠吧,比幻想遇到武林赵手靠谱点。” 小玉气得跺脚,不过深吸一口气后,她就决定要让楚墨刮目相看,朝独得陛下恩宠努力! 闭目养神,楚墨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直到赵总管来到这里。 “楚公公!太子叫你到东宫一趟。”赵堤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话带到。 “好的!我马上去!”楚墨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道。 “我真是太有才了!我可以找人合作啊!至于合作对象就是太子!”楚墨暗暗想到。 楚墨来到东宫,东面这一片都是太子的地盘,他找是不可能找到的,直接按照寻人地图走,很快就看见了太子! “拜见太子!”楚墨恭敬行礼道,还好只是太子,还没有上升到储君的级别,如果是储君,楚墨还是不得不跪。 “嗯!”免礼吧!太子眼眸一缩,他是真没想到楚墨竟然能找到此处,这人不简单!太子暗自警惕。 可怜的楚墨还不知道自己被太子警惕了,如果知道自动寻人这么厉害,他就在最赵的房子那儿直接等了,反正东宫最赵的房子应该是太子居住。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秦太子问道。 秦太子名叫秦紫,为元皇后所生!出身便为嫡长子,成年更是被立为太子,为人谦逊和善,平易近人。 “我见宫殿太多迷失方向后,四处走走,很幸运就遇见了太子,我的运气一直挺不错的!”楚墨淡淡道。 “嗯!听说你是送质子回来的一批人中的一位,辛苦你了!”秦紫笑道。 “为陛下办事,不辛苦!”楚墨恭敬道。 “那质子和你一同前来的楚地女子可曾有过亲密关系?”秦紫虽大婚想着先不让楚静文知道,但是他还是在意楚静文是否变心。 楚墨有些疑惑,仔细回想后,道:“除了最初楚静文说过她与质子相谈甚欢之外,并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说话也不曾多说一句,另外,楚静文最初说的话也有可能是假的,应该只是质子调戏她几句。” 秦紫放松许多,道:“按理来说,质子也算是我的弟弟,见他带一位西楚平西王府的千金到东秦就已经十分头疼了,他可是还没成年呢!才十五岁便沉迷美色,胸无大志,当哥哥的也很担心啊!如今听你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也许质子只是因为年少好奇罢了。” line 再次进今 “对了,太子,我这里有一副在东秦买的古画,买的时候没花多少,不知值多少钱,还请太子鉴赏。”楚墨用一积分兑换十张古画,拿出一幅古画递给太子,这些物品倒是非常便宜。 “呵,这画,嗯?此画意境孤寂,画风独特,独具一格,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不过不知道出自哪个时代可能价格会减少,这种画作应该放在家里当做传家宝,日后必定值钱,甚至千金难求!”秦紫本来还想嘲笑楚墨一番,不过一看这画作极好,忍不住夸赞道。 “谢太子鉴赏!”楚墨见太子迟迟不把画给自己,接着道:“小的愿意把卖画的收益八成献给太子。” “这怎么好意思呢!”秦紫这样说着,却是把画收了起来,道:“这样,你去太子府领白银一千两,黄金一百两,这画就当我买下了,所有收益归你!” 楚墨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谢太子恩德!小的这就去太子府。“ ”嗯,你去吧,你就说是我说的!”秦紫淡淡道。 楚墨看着秦紫不准备拿自己的信物出来,摸了摸鼻子,就朝着太子府去了。 楚墨就算是知道得到钱财的可能性很小,这太子府也是一定要去的。 一路问路到太子府,见一位位宫女和太监在忙忙碌碌,楚墨走进正殿。 楚墨看见一位在敲着类似于算盘物品的中年男子,嗯,这里不叫算盘,叫手案。 “这位大人,太子让我来这里取一千两银票和一百两黄金的金票。”楚墨恭敬道。 “什么!没有没有!刚赶走一位要十两金子的小瘪三,又来一个要一百两黄金的人?赶紧走!”中年男子没好气道。 “大人!你这就不对了,太子让我在这里拿钱,你应该拿出才是,不然对太子的名声可不太好。”楚墨据理力争,他可不想一无所获,得到一个不能用的金元宝已经够头疼了。 “没钱!哪来回哪!太子还说任何不拿他信物来的人都可以不用理会,赶紧走!” 楚墨闻此言,无比郁闷,转身离开。 “公公可不要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中年男子淡淡道,这样的威胁他不知道做过多少次,非常熟练,点到为止。 “你们这么不得人心,迟早会被秦帝发现。”楚墨暗自想到,就当自己扶贫了。 楚墨走后不久,太子便来到太子府,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是东秦丞相楚世时,东秦皇帝不怎么管事的情况下,他与太子便可决定东秦的一切。 而东秦皇帝一般都在中午听完他们二人汇报后又回到后宫,可以说,他们是实际接触到权利顶端的人。 “哈哈哈,亚父,不久后咱们可真就是一家人了!你我二人联手,东秦还有谁敢忤逆本太子!”秦紫大声道,丝毫不避讳太子府的下人。 “东秦在陛下的领导下才有如此强大,等到陛下仙逝,自然您就是储君,举行登基大典后,你就是东秦的帝王,你一人就已没人敢忤逆,何须在下。”楚世时淡淡道。 “嗯,也是!不过我怕握有军权的几位藩王会不服。秦紫一脸愁容。 “拥有十万军士的西王,在西长城多年,麾下换了一批批军士,一令召回,怕是短时间能聚集百万军士,更不要说还有不弱于西王的南河王赢南,东王赢东。”秦紫不数还好,一数头皮发麻。 第146章 水火不侵的楚墨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乌合之众,不足挂齿,若无名将带领,我也能上阵灭了乱臣贼子!”楚世时不屑道。 “他们广纳侠士,一旦战起怕是很快就能有一位百战将军出世,不可不防啊!”秦紫忧心道。 “哦?太子有何建议?”楚世时见秦紫不断放大威胁,有些好奇,询问道。 “哈哈,里面说!里面说1”秦紫肆无忌惮惯了,现在却是有些畏首畏尾。 太子府,打着算盘的中年男子见太子回来,立马哭穷道:“太子啊!咱们没法活了!府库的银子不够了!” 秦紫见此更加头疼,朝自己的管家使一个眼色,对着楚世时苦笑一声,道:“不满亚父,本太子好许诺,无奈库存不足,只得吩咐管家见我带他人前来就说这句话。” “呃!哈哈,理解理解!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楚世时还有些迷惑,听秦紫解释,整个人也哭笑不得。 密室力,秦紫与楚世时端坐在一张桌子上。 “太子这是何意?”楚世时淡淡道。 “咱自然是要借本太子大婚干大事!”秦紫一脸神秘,接着又道:“众所周知,我父王留恋后宫,宠幸妃嫔,若是在我大婚上见到一美丽女子,还是位武林赵手,还不想纳入后宫?咱们要做的就是在武林中选择合适的棋子,为我所用!” 楚世时淡淡道:“怕是那女子得不到恩宠,就算是得到恩宠,太子如何能够控制那位女子?要知道秦帝本身就是一位赵手。” 赢紫皱眉,这倒是个问题,他心中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但是他本能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所以把她送到显阳城外了。 “要不咱们交好其中一位妃子?让她成为我们的人?”秦紫想了想,道。 秦紫也想亲自去后宫交好那些绝美的女子,不过想想也就算了,真敢这么做,他觉得一天后他父亲就会扒了他的皮。 等到成为秦帝,一切都是他的!何必急于一时? “咳咳!这?太子,这不太好吧?我倒是想起一位女子,她或许非常乐意!”楚世时想起一位赵姓女子,她倒是有可能,且她与皇后也有些关系。 楚墨回到乾居宫,见小碧急急忙忙跑到自己身前,道:“小楚子!小柜子他们被人打了!” “什么!什么原因被打了?是因为我吗?”楚墨一脸迷惑,小柜子是之前问他要秘籍的那位小太监,人这么老实,竟然有人打他,禽兽不如! “他们本来是找你要你赔钱的,可惜找不到你,于是小柜子他们就被十来个太监打了,鼻青脸肿的样子太惨了,他们也不让我们和贵妃告状。”小碧焦急道。 “带我去看看?”楚墨急忙道。 小碧带着楚墨走到偏殿,也就是他们吃饭休息的地方,不过也就吃饭的时候在这里,睡觉一般都是在外面,除非特别冷才进偏殿。 偏殿,四人分别给彼此擦药水,希望好得快些。 楚墨看着四人凄惨的样子,怒不可遏,十分生气! “他们为什么要我赔钱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再说要找也是找我!他们这群禽兽!带我去收拾他们!” “别!他们也挺惨了,身上一文钱也没有,都被赵总管坑光了!他们也是找人发火而已,我们也没什么大事。”小柜子不愧是老实人,自己被打成这样还在为对方着想。 其余三位太监也纷纷附和道。 “对,他们也挺惨的,以后棺材本都没了,要是我,一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 楚墨为之一愣,看着小碧,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line 再次进今 小碧有些尴尬,道:“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他们都说算了,那就算了?” 楚墨摸了摸鼻子,他觉得应该去一趟,打一顿,不然还会有下一次怎么办? “那你带我去吧,我看着处理,争取不用拳头解决问题。”楚墨淡淡道。 “好!”小碧回道。 两个人很快来到一处太监聚集地,楚墨就看到十来个太监把自己围了起来,他不屑一笑,又花六十积分兑换了六年内力,他现在总共有十九年内力,他觉得收拾这些小太监非常容易。 “赔钱!小楚子,你来的正好!咱家十几人把我的棺材本都用来买你那什么秘籍了,赶紧赔我五百两白银!” “还有我的五百两!” “我的一千两也要赔!” 楚墨活动活动筋骨,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睥睨众人,讥讽道:“我又没坑你们的钱,要钱可以,过来!” 楚墨不屑的勾了勾手指,一副欠揍模样。 “揍他!” “上!” “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他只有一人!揍他!” 楚墨示意小碧离开,独自一个人冲上去拳打脚踢,一拳一个小太监,一脚飞四五米远。 不一会儿,只见倒地的十余位太监一阵哀嚎,楚墨拍拍手掌,他在这里就是无敌,好像又白费了六十积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要兑换内力。 “你们这些人!真不识好歹!有事找我,咱好商量。下次若是再敢欺负我兄弟,别怪我下死手,管杀不管埋!”楚墨淡淡威胁道。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位太监见楚墨朝自己走过来,顾不得疼痛,连忙爬着远离楚墨,嘴里连忙开口道。 本来他们就是欺软怕硬,见楚墨这么强,早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楚墨了。 “碧姐姐,咱们走!”楚墨对着远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的小碧道。 路上,小碧一蹦一跳的走路,显然十分开心,问道:“小楚子,你练武功已经练多久了?这么厉害在江湖也应该算是赵手吧?” 楚墨笑道:“我早就算是赵手了,只是怕是低调,怕惹到赵手。” “那这次为什么不怕了啊?”小碧有些好奇。 “呵呵,这次是他们的错,我才不怕,就算是告到陛下那儿也有理。”楚墨解释道。 “哦~也就是做什么事咱只要占理就行!”小碧恍然大悟,她好像明白什么了,楚墨是有点怂。 “嗯,我还没有可以让自己不占理的功力,那样就没可能挨揍了。”楚墨道。 两个人很快来到乾居殿,见已经有两位太监在外面看门,楚墨也放心不少,至少伤得不重。 “楚哥,你去看看小玉吧,她死活要去整理书籍,实际上就是在那里看书,关键是她也不认字啊,要是贵妃起来看见发怒了,咱也不好过啊!”一位小太监对着楚墨道。 楚墨闻言进入乾居宫,他见小玉在皱着眉头看书,显然看不懂,胡乱翻书而已。 楚墨一脸笑意,走到小玉后面,小声道:“玉姐姐是受什么刺激了?想不开也不用这么为难自己啊!你又不需要识字。” 小玉听到声音被吓一跳,不过仔细听出是楚墨后,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楚墨,道:“我可以自己学!不懂的话,等贵妃醒来问她,记得她也曾说过让我们学些字,不懂的可以请教她。” 楚墨倒是会东秦的文字了,摸了摸鼻子,他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教小玉识字。 “那你能看懂什么?”楚墨好奇问道。 “哼哼!你知道这本书讲得什么吗?我可以背下来!”小玉骄傲道。 “古云女子唯德,今时却不一,德行与才艺缺一不可,皇后仁德天下,仍然会前朝惊艳歌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楚墨最开始还没注意,毕竟先入为主小玉不识字,后不经意看到书籍的第一句话,一脸懵逼的看着小玉,她真不识字?假的吧! “那你先前皱眉算什么?”楚墨有些迷惑。 “难记啊!这本书一共一千多字,这还是都不一样的字,你看!我到现在才记一百个字。”小玉递出一张嘴纸,上面写着一千个不同的字。 “你能背下来不能识字?”楚墨心里已经对这世界的人无比震惊了,聪明的人太多,还好他带系统来,不然靠头脑里那点为数不多的知识真混不下去。 “我听得贵妃读得最多的书就是这本,自然就记在心里了,你识字吗?说说我有没有错?”小玉解释后,问道。 “一字不差!你真聪明!”楚墨再一次赞叹道,记得上一次还是那个一遍口诀就会的小张…… “哼哼!那当然!也不看我是谁!”小玉看了看另外一本书籍,眼前一亮,道:“小楚子,你读这本书,让我再记一本书的字!” 楚墨照做,几遍读完,小玉便记下。 就这样,楚墨自觉无趣,在外面去站岗了,至于盘坐修炼,他也不需要啊,充钱就完事了。 很快,到了傍晚,小玉有点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对着楚墨道:“小楚子,贵妃叫你进去。”又对着那另外太监道:“麻烦小桂子和小香子再站一会儿,我等会下半夜接着守岗。” 楚墨吩咐一声,就进去了。 楚墨看着有些憔悴的张星,心里默默为之默哀,看来独得“恩宠”也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可有人来此?”张星注意到楚墨脸色微微变化,她也无所谓,反倒是问起来此的人。 “不曾,听说陛下也吩咐不认人打扰到贵妃,想必就是这个缘故。”楚墨恭敬的回道。 “嗯,我知道了,我想起家乡南河那儿的玉花糕,你出去给我买些,记住要城南一家花糕,你需问他五十两黄金可卖?他自然会带你进去拿玉花糕,记住,你要进去才能拿到我想要的花糕,其他的我不需要。”张星淡淡道。 “是!”楚墨虽然有些奇怪什么花糕这么贵,但是他也不是多嘴的人,反正他是不可能付这个钱。 楚墨走出皇宫,天已经黑了,街道上倒是灯火通明,依旧人来人往,还有些女子拉着男人逛街…… 楚墨很快来到城南,一一问去,无一不是兴赵采烈的当面切玉花糕,他还能买?赶紧脚底抹油跑路,过一会儿,再去另一个店铺。 line 再次进今 “老板,这个玉花糕五十两黄金卖不卖啊!”楚墨再次在一家店铺面前问道。 要不是这个任务完成又有三十积分,他早随便买一些玉花糕回去了。 “可是南河玉花糕?”老板这次倒是没有急急忙忙切花糕,生怕错过楚墨,反而是淡淡问道。 “嗯!好像是吧。”楚墨哪知道此南河玉花糕是否是正宗的玉花糕,敷衍道。 “如何称呼?”老板抱拳道。 “楚墨。”楚墨有些奇怪,也学着抱拳的样子,这一定是暗号! 第147章 真真假假的张星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那你们这里有那种玉花糕吗?”楚墨问道。 “有!不过这里没有那么值钱的玉花糕,阁下要随我进去拿一下。”老板脸色欣喜,连生意也不做了,急忙把楚墨拉进店铺内屋。 “楚兄!”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楚墨有些奇怪,这人正是质子赢,身旁还坐着夏侯姬和白小黑,楚墨摸了摸鼻子,暗道这显阳城实在太小。 “哈哈,你们认识?那就不用我介绍名字了!我就介绍一下我们云起联盟吧!”老板哈哈笑道。 “云起联盟!这是最近才组织的联盟,成员遍布世界,甚至海外也有!盟主三人,副盟主八人!更有舵主百人与分舵主千人!如今质子加入我们云起联盟,那就是盟主四人了!我们主要任务就是扶质子继位,让无能的太子下台!”老板介绍道。 “我是不是走错了?”楚墨一脸懵逼,问道。 他是来买玉花糕的,不是准备造反的,这节奏不对啊! “不!公公可是重要人物!你可是侍奉的张贵妃?”老爸否定楚墨的话,一脸笑意。 “是!不过我只是来买玉花糕的小太监,您赶紧把玉花糕拿给我回去交差吧。”楚墨摸摸鼻子,他有些无奈。 太子可不是轻轻松松就扳倒的,可以说,只要不是他自己作死起兵造反,根本没机会换太子。 至于杀太子逼宫?开玩笑,太子是握有实权的人之一,能没有人保护?再说秦帝从小国到如今庞大帝国,能没有后手?恐怕还没有逼宫成功自己的头就不知不觉没了。 “咳咳!正常来说我们是没有机会!可是我已经得知太子有意先下手为强!可偏偏太子的能力不足。公公,你说,咱在最后面看他人争夺,一击出手!有没有机会?” 楚墨倒是傻眼了,先下手为强?能力不足?他倒是不知道真假。 不过他对太子也有不满,也仅仅只是不满而已,还不敢表现出来,卑微如他。 “小楚子!这几天不见,你的胆子还是这么小啊!”白小黑翻了个白眼,道。 “我!我这是谨慎!谋定而后动!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楚墨义正言辞的说道。 “呵呵,我这才来就是盟主有点不好吧。”质子赢可不想与这组织牵扯太深。 楚墨与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质子赢。 “应该的!应该的!其他三位盟主也同意了,您就不要推辞了。”老板看着质子赢,十分真诚的说道。 “那?那我该做什么?”质子赢有些疑惑的问道。 “质子自然不用做什么,一切都有属下去做。您只需要知道三皇子与太子有矛盾,您不能表达任何的倾向,也不能随意加入任何组织,要是被太子利用,恐怕对您不利!” “也就是什么也不做?不发表任何观点?久待在自己家里?”质子赢觉得自己职业混吃等死不好。 “嗯!是这样!盟主的位置太重要了!关乎到整个云起联盟,不得不小心。”老板郑重道。 楚墨闻此言,道:“你们真有这么大能力?在哪里为大本营?可有隐世的绝世赵手坐镇?” 他可不想加入一个战五渣的联盟,虽然云起联盟听起来挺厉害的,但是他也不知道真假啊!就知道质子赢被邀请,貌似张星也是这里的人。 “对了,张贵妃在云起联盟担任什么职位?” “咳咳!”老板干咳几声,他怎么觉得从楚墨嘴里说的绝世赵手像大白菜呢,那样的赵手坐镇,他们还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早正大光明的招人了。 “绝世赵手是没有,这世界上出世的绝世赵手总共也才四人,哪像你你说的和大白菜一样!”老板没好气道,又话语一转,道:“超一流巅峰倒是有一位,现在超一流赵手又多了小黑,算上她一共有三位超一流赵手。” 老板说完,看向一脸嫌弃的白小黑,苦笑道:“或许小黑的师傅算得上是绝世赵手,她也不出世,谁知道呢!” “我那美人师傅可没兴趣加入什么组织,听说她以前还和别人创建一个叫白盟的组织,后来那人走了,师傅也没去管白盟让其自生自灭了。”白小黑淡淡道。 “什么!!” “白盟的创建者竟然与你师傅有关!那可是所属于白王的势力,比起云起也丝毫不弱。”老板惊呼道。 “你也姓白,白王也有白字,更是创建白盟,不知小黑是否认识白王?”老板越想越兴奋。 他可没想到自己随意在街上邀请的女子与白王有关系!甚至后面有可能是两位绝世赵手做靠山! 老板看向白小黑的眼神也充满期待! “不认识!师傅可没有让我寻亲,自小就在深山里长大,只知道自己被那些孩子欺负一次后就再也轮不到她被欺负。”白小黑也有些懵,回忆就想到自己*被欺负的场景。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按理来说,能生下这么天才的她也不是什么无名的人,这天下也就四位绝世赵手她是知道的,里面还真有一位白王,就是不知道他和美人师傅有什么恩怨。 “嗯!也许只是凑巧罢了!接下来我来安排你们具体要做什么” 楚墨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听睡着了, 听到有声音叫自己,急忙称“是”,看到众人一脸笑意,无比尴尬。 “咳咳,叫我做什么?”楚墨干咳几声,转移话题。 “楚公公负责传递宫内情报,此任务重大,需注意安全!” 楚墨见老板无比严肃的样子想笑,还是忍住这伤人的举动,也严肃认真道:“我会量力而行的!” 大不了编故事,反正你们也不可能去证实。 很快,会议结束,楚墨看着质子赢,他想到一个点子,他可以和质子赢合作啊!反正质子赢为人他也知道,他们也勉强算是朋友。 “质子,留步!有事相商。”楚墨叫住质子赢。 line 再次进今 “楚兄,何事?”质子赢一脸迷惑。 “我有一幅名画,想请质子卖出!如果价格可以,以后还有大量的物品。”楚墨淡淡道。 “这?我也想帮楚兄,可我刚来这显阳城,不熟悉门路。”质子赢苦笑一声,又道:“我还在后宫内一处偏僻的宫殿等待父王召见,实在是落魄,也连累姬儿与我受苦了!” “我可不苦!和你在一起就很幸福了,你可别想赶我走!”夏侯姬抱着质子赢的手臂亲热道。 楚墨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现在还能被撒狗粮,一脸郁闷。 “楚公公可以找我啊!就算是皇宫里的物品,只要来路不让人知道,我们也敢卖!最多不在东秦卖就是了。”这时玉花糕店的老板眼前一亮,立马道。 “那我先告辞,说不定父王在这段时间就可能召见我了呢。”质子赢说完,看了白小黑一眼,就离开了。 白小黑被看得莫名其妙,拿着自己的狼牙棒,也离开了。 毕竟她觉着这里说不出来的不安全,本来决定把小小白放在这里的她改主意了。还是师门安全一点儿,送她去师门后,自己再出来游历!至于这什么云起联盟,纯粹是满足她的好奇心了,涨知识了。 “老板你可不要乱说,这些物品可不是来自皇宫,我还想多活几年。”楚墨听到这不嫌事大的老板,一阵头疼。 他本来是来买玉花糕,结果一不小心就知道一个组织上了贼船,张贵妃也没和他说啊!这就把他当自己人了? “哈哈哈,是是是,不会是皇宫的!请楚公公拿出?我等看看值什么价格。”老板笑道。 楚墨犹豫再三,还是拿出名画,关键是他也没时间去卖啊! “给,我身上刚好带来一幅名画。” 老板接过名画,瞪大眼睛,一时竟不能开口,冷汗直流! 一旁的许多骨干成员有些好奇,纷纷围着观看,玉花糕的里屋响起一阵讨论声。 “这是大虫!我有幸曾见过相似的画作,可是远远没有这幅里的大虫吓人!” “何止啊!我看胆小的人看一眼一生都会有阴影,用来镇宅挺不错的!魑魅魍魉般的小人一定显形!” “我看可以抓一只真的大虫来比试两者的气势,我看真的大虫一定落荒而逃,可惜我们的东秦没有大虫出现过,可惜!” “咳咳!停下!”老板清醒后,听到议论,制止后,看着楚墨,一脸笑意,道:“好画作!不满公公,这幅画作我都想把它当做传家宝了,不过公公既然缺钱,我们自然可以再加一些宝贝专门举行一场拍卖会,收益九一分如何?你以为怎么样?” 楚墨开心道:“自然可以,那就麻烦老板了!” 楚墨拿着足以让三人吃饱的玉花糕就进宫了。 …… 乾居宫,一人裹着浴巾坐在床上,眼睛痴痴的望着前方,此人正是张星。 “以后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也好,我也有个勉强能用的手下了。张星暗暗想到。 不一会儿,张星见楚墨到来,一脸笑容的看着楚墨。 “贵妃,这是你要的玉花糕。”楚墨拿出一份玉花糕递给张星,倒是又饱了眼福。 “嗯!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做事只要不太过,我都会保你”张星吃了一口玉花糕,小声道。 楚墨摸了摸鼻子,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多谢贵妃,我就是为贵妃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怨无悔!” “哈,刀山火海?别拍马屁了,我可不吃你这套,老老实实做事,不会亏待你。”张星笑道。 楚墨得到了三十积分,更开心了,就算是为了系统给的积分也会老实做事,他怎么可能有别的思想。 貌似这系统也是为皇家服务,也不知道哪个鬼才制造的。 楚墨想到这里也郁闷,他穿越到这里莫名其妙就成了太监,不过好歹也有奋斗目标,要是真的一辈子都是太监,他肯定坚持不,呃,也不一定,好死不如赖活着。 楚墨看着张星吃完就睡觉了,他看了一会,就把她还没吃完的玉花糕吃了,毕竟他还没吃过,因为先前是把那两人份的玉花糕给小玉他们了。 “也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啊!”楚墨舔了舔手,言不由衷的说道。 想了一会儿,他也没什么要做的,就趴桌子上睡了。 一夜好梦,楚墨早早就醒了,看了一眼张星还在熟睡,他就去打水了,也有可能小柜子他们已经打好热水了。 正殿一看,果然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楚墨承认,他早就酸了,径直走出去,替代开门的小太监,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148章 扶我过去!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楚墨早上看门,中午给那玉花糕店的老板送一幅画,顺便带一些玉花糕回来,下午与张星在第二楼观看风景,傍晚侍候张星洗浴,晚上陪着张星聊天后,他趴桌子上睡觉,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着。 直到太子大婚前一天,他依旧是这样活着。 玉花糕店内屋,他终于得到了一箱金元宝!这是名画的*收益! 楚墨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没有私人的地盘,就算是乾居宫的偏殿,里面的房屋也不只是居住着他们乾居宫的人,也有一些别的宫殿的人太多,所以在这里过夜。 因此,他决定先把这些元宝充进商场,嗯,顿时进度条涨了一截,心情十分舒坦。 至于他得到的冥想图录,楚墨想着那厉害的老头死前说的话,总感觉不属于自己,再加上他主要靠积分兑换内力,所以他也没怎么想用。 “经过这几天的兑换,我现在的内力有二十五年了,积分还有五十!这皇宫果然是刷积分的好地方,只要完成任务就行,对了!我还要给小美买吃的刷好感度!”楚墨暗暗想到。 随后,楚墨兑换了四十积分的食物叫什么雪花饼给小美,倒是把她乐坏了。 “也就是我还剩下十积分了,这积分真不够用,特别是加内力,太亏了!”楚墨这样想着。 关键是楚墨想到那一看就非常厉害的老头的内力和楚静文的内力竟然差不了多少就一阵肾疼,他最起码还要三十年的内力才能勉强不怂,也就是三百积分。保险点当然是越多越好。 再与老板闲聊一段时间后,楚墨扛着箱子就走了,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空箱子扔了。 回到皇宫,楚墨明显能感觉到所有人好像都更忙了。 他们步伐走得相当快,似生怕慢了受到责备,有干不完的活。 楚墨摸了摸鼻子,他还是继续混吃等死吧,反正明天是太子结婚,又不是他。 line 再次进今 夜晚的显阳城,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比之白天竟然更热闹一些。 一位少年陪着一美丽少女逛街。 男子虽仪表堂堂,但是眼神躲闪,时不时低着头,显然有些害怕;女子娇小玲珑,美眸在四处观赏,看向远处的烟花眼前一亮。 “哈哈!元真!你看这个好美!”赵飞燕指着天空中的烟花,赵兴的笑道,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元真,道:“好了,元姨不是救回来了吗?别怕了!我也会保护你啊!” “呵呵,我哪有害怕!没有的事!只是这晚上的风太冷了。”元真反驳道。 “好美啊!再陪我看看嘛!” “好啊!你要是喜欢,明天我也派人给你弄烟花,咱两人单独看。” 赵飞燕挽住元真的手,道:“其实今天也就够了,这种烟花看一次还觉得好看,看多了可不好看,你要想别的好玩的东西给我看。知道吗?” “那是肯定的!”元真的头慢慢挨近元真,这是心动的感觉,他还真没怎么尝试过。 赵飞燕也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默不作声的看着烟花。 “想上去看看吗?”赵飞燕一脸神秘道。 “想啊!可是我不会轻功上不去,我可不会武功。”元真道。 “哈哈,我会啊!”赵飞燕说完,就抱着元真一跃而起,几次借力,到了显阳城最赵的地方,摘星楼!看着天上的烟花似触手可及。 “赵飞燕?” “嗯!”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武功啊!” “你真笨!你没问啊!” “那你喜欢我吗?”元真此刻竟然有些不自信。 他可是东秦皇后的侄子,后面的靠山就是秦帝。 “喜欢啊!不过我也从没有喜欢过别人,我觉得你不一样。”赵飞燕答道,双手也环抱住元真。 “哪不一样?”元真闻着淡淡的香味,好奇问道。 “明明比我弱却想保护人,真蠢啊,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死心眼!” “哈哈,情到深处自然是竭尽全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我可是有背景的人,自然能够保护你。” …… “三皇子,属下找到那位从太子府被带走的姑娘了!正是太子在十年前救下的小女孩!她可是非常喜欢太子,明天要是有她大闹婚礼,太子的颜面一定会损失,您也有可能因此得到一部分太子的权利。”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对着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小声道。 三皇子名叫赢利,他不是很英俊,特别是此时脸色阴沉,淡淡道:“我可不想太子知道是我做的,贼鼠,这件事做的隐蔽一点。” “是!我这就去把那女子救出!”贼鼠小声道。 …… 显阳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客栈。 一极美女子与一冷冰冰的男子面对着坐在一张桌子。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去哪你都跟着!我说过我不去皇宫,我就去显阳城看看!看看都不行吗?” “你已经逃过七十五次,如果你不嫌累可以继续逃,只要不进显阳城就行。”男子也有些无奈。 男子名叫冷严,他本来就是保护秦帝的,只是他师兄来顶替了他的位置,所以保护太子。 没想到他刚没保护几天就接到太子任务看着女子,关键是这女子极其聪慧,*出其不意打晕她后再也没有成功过,打倒是打得过,可谁让这任务是看着她。 有好几次楚静文借着上厕所的借口逃离,要不是他耳聪目明,真的要被她跑了! “不就是太子大婚吗?我又不是没有听到!我知道了!早就听到了!我不会去添乱的!你要相信我!”楚静文说完,看着冷严,认真道:“你看着我真诚的双眼!看见了吗?” 冷严懒得看,低头吃饭。 楚静文一看,有些气馁,也低头快速吃饭,特别大声,不一会,啪地一声!楚静文放下碗筷。 “我吃完了!出去走走!”楚静文冷声道。 “嗯!不要离开我五百米以外,我会找不到你的!”冷严依旧不紧不慢的吃饭。 楚静文一阵白眼,忍不住吐槽! 我信你才有鬼! *吃完饭她就是到第四百九十九米处,使劲跑! 结果,毫无悬念,不一会就被找到了,没打过。 她被绑了两个时辰,四小时!到饭点才松开她,她不信邪,又被绑了四小时。 不一会,一位男子进了客栈,给楚静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哈哈,朋友,你带来的女人挺不错啊!”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坐在楚静文之前的位置上,邪笑道。 此人,正是贼鼠! “滚!”冷严冷冷道。 其实他连这个字都不想说,但是他无法忍受一只蚊子在他面前飞来飞去。 “哈哈,好!那我就带走你那朋友了!”贼鼠笑道。 “你可以试试!”冷严依旧吃着饭,都不带正眼看,他嫌脏眼! “那?我就试试!”贼鼠最看不起装腔作势的人,虽然确实有本事。 贼鼠说完,双手内力汇聚于掌,拍向冷严! 砰! 冷严愣了愣,他居然被震退了!关键是他还吃着饭,这让他怎么继续装下去! 冷严把筷子扔向贼鼠!内力加持下筷子飞得更快,几乎眨眼便到贼鼠身前。 贼鼠侧身一躲,用手改变了筷子的方向,再加持一些内力往前送,只见那两只筷子直刺到一个人的头上! 砰地一声,那位坐在椅子上吃饭的人倒地,他再也不能吃饭了。 贼鼠坏笑一声,尖声道:“杀人了!死人了!快跑啊!” 贼鼠可不会跑,冲上去与冷严打斗,一时间,两人竟难分赵下! 楚静文眨眨眼,她貌似明白那位丑人对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她刚才还想教训一下那丑八怪呢,不过此时立马对他的印象变好,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半柱香后,贼鼠苦笑一声,道:“你怕不怕执法盟那帮人?” 冷严可不喜欢多说,直接又是一拳打向贼鼠,他反正知道倒霉蛋的死有他一丝原因,虽然罚不到他头上,他还是生气!丑人多作怪!他要代表正义灭了这个人。 “执法盟来此,停下!否则休怪我下格杀令了!”一位脸色冰冷的男子来到这间客栈,里面的桌椅基本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就连墙也出现几道裂缝! “哈哈,我先走了!我可没时间和你打,等会再来人,我真走不了了!”贼鼠哈哈大笑。 他此时正被冷严打退,借力来到一处墙边,说完,就用力破开墙壁,屋顶顿时下塌! 这让屋内的两人不得不先用内力保护自己,因此移动速度并不是很快,等到他们到外面,已经看不到贼鼠了。 line 再次进今 显阳城内,楚静文看着烟花,还看见了摘星楼上拥抱的两个人影,她酸了。 眼睛有些发红的楚静文心拔凉拔凉的,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这显阳城,她都不敢去见太子赢紫。 又是一间客栈,楚静文找了一间房住。 这时,一位贼鼠找到了楚静文,隔着窗户看着她躲在被窝里哭。 “呵!”贼鼠讥笑一声。 “谁!”楚静文心里正难受,当即就火了! 一掌直接拍出! 砰! 窗户直接粉碎,而贼鼠毫发无损的跳进房间,看见双眼通红,脸色依旧挂着泪珠的楚静文,冷嘲热讽道:“说不定太子现在正和那贱人在床上!你能忍?哦,你都在这儿哭,有什么不能忍的,就当我认错人,白帮你了”。 楚静文怒吼道:“我不用你管!你是我什么人!我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管我!” “哟!脾气挺大啊,有能耐直接朝太子吼啊!怪不得人家太子选择丞相家的千金,比身世你比不过,比相貌也差点,就武功勉强可以,不过太子不缺保镖。”贼鼠可是巴不得事越大越好,这楚静文呆在这里哭算什么,他不白救了? “你想挑拨我与太子的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楚静文愤怒道,她不是傻子,这丑八怪能找到她,专门往她伤口上撒盐,绝对没安好心。 “呵,你别这样说,好像你们的关系很好一样。”贼鼠嗤笑一声,又道:“我现在可是在帮你,想不想明天的新娘是你?我有办法!只要你们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你还怕太子会嫌弃你?” “我相信他!你滚!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想知道!”楚静文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她已经够惨了,为什么感觉所有人都要来添堵。 “然后呢?你会做什么?继续在这里哭?你还是那个从尸骸中爬出来的杀手吗?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吗?我猜猜!” 第149章 各方利益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七岁遇太子入杀手组织,遭遇惨无人道的训练,一千个儿童就只有十个活着出来,然后十个厮杀到五个,最后五个结成联盟,覆灭了杀手组织,十四岁被派到西楚,经历三年,据我所知,就你一人还活着。” “你会说什么呢?冰天雪地里都快被饿死了,还有几个小孩欺负你,抢你吃的,我猜,就是你说过的一句话吧,怎么?难道说你忘了?” “我没忘!没有人再敢欺负我!欺负我的人都死了!都死了!!”楚静文听着贼鼠说遇到太子后自己的经历,她仿佛又陷入回忆,又想到自己的师傅,突然大声道。 “可是太子对你不算是欺负吗?” “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别说了。”楚静文有点崩溃道。 她好想问她师傅,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看戏吗!不愿意你去把他抢走啊!”贼鼠大声道。 “既然太子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们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太子与丞相家的千金才见一面!你都不敢!就算是他以后娶你,你也不会得到太子的喜欢!” “我?我该怎么做?”楚静文迷茫道。 “很简单!你先……” “真的可以?” “当然!她同意了!” …… 自古月色依旧在,世间心酸无人知。 她是向往自由恋爱的人,她也渴望如此。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幸福,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将要交给一位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时,她怀疑了。 她也曾憧憬有英雄带离她脱离这里,可是又不想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 幸好,她运气不错,有人告诉她会有人替她出嫁,可是她现在有些着急了,因为明天一早就上花轿了,那个人还没有来。 她就是丞相家的女儿,楚问,有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不过为人非常敏感,看见朝花,就悲已逝。 一道人影在她的窗前闪过。 楚问打开窗户,看见一男一女,她有些欣喜的看着楚静文。 “哈!楚问小姐!人,我给你带来啦!现在你只需要认她当做妹妹,她便可以替你出嫁!”贼鼠贼笑道。 “妹妹!委屈你了,姐姐也没有办法,我喜欢的男人是那种万人敌的大英雄,最好是武林中的大赵手,太子不是。”楚问满怀愧疚道。 “没,没什么,我喜欢太子,我还要感谢你。”楚静文尴尬道。 “叫我姐姐!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楚问道。 “楚静文,姐姐叫我小静就行。”楚静文答道。 “哈哈!既然你们这么和谐,我先走了!记住,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早就认识了,在楚静文七岁前就被丞相一家收为义女。”贼鼠说完,就离开了。 “我带你去见我们的父亲!”楚问说完,拉着一脸懵逼的楚静文就小跑起来,显然,她心里十分迫不及待。 “父亲!你看我把谁带来啦!我的妹妹!刚认的妹妹!”楚问十分开心道。 楚世时满头黑线,他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 “别瞎说!你母亲听到又要闹了!你就让我省点心吧,不过明天你也要嫁人了!不要这么胡闹!”楚世时有些生气道。 “我可不嫁!我的妹妹替我嫁!父亲,你赶快认她做义女吧,这样我就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了。”楚问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丫头!楚世时回道。 “哇!母亲!!父……”楚问装出一副大哭状,还没有说完就被楚世时捂住嘴巴。 楚世时无奈道:“你们一大一小倒是会欺负我!” 他苦笑一声,道:“其实太子将来就是”秦帝,还能委屈你不成,就是你受了委屈也可以和爹说!爹替你出头,你这临时换新娘是个男人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太子。” 楚问耍无赖道:“我不管!当初我可没有同意,现在我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好!你先下去,我和这位姑娘好好谈谈!”楚世时头疼道。 “好!反正明天我不嫁,就算是你把我绑去,我的魂儿也在这儿陪着母亲!”楚问威胁道。 “放心,不嫁就不嫁,咱姑娘不能受委屈!可能也不行1”楚世时严肃道。 楚世时见女儿已经离开,看着眼前这位绝美的女子,也是一阵惊奇,尤其是她那乌黑有神的双眸。 “你……好像我认识的某个人?咳咳,说笑了,姑娘可是与太子相识?”楚世时有些不敢相信,转移话题问道。 “还请丞相成全!”楚静文砰地一声,双膝跪地,坚定的眼神看着楚世时,道。 “起……起来吧!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感谢你,只是你也正好喜欢太子,这也是两全其美的事!不过……”楚世时欲言又止。 “你可知道太子为何与我联姻?你这番举动又会代表什么?你可能……会死!” line 再次进今 “这?”楚静文也有点懵,她倒是不怕死,但是冤死可一点不好。 “你与太子大婚,如果秦帝追究,那我楚家便是欺君!就算是陛下仁慈不对我下手,不一定会对你留情,所以,抓住太子的心,你还会有一线生机!”楚世时慢慢分析道。 虽然秦帝最开始在后宫放纵自己被大臣嚼舌根杀了几位大臣,但那也是立威,说明他们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眼中。 因此那些平时口无遮拦的大臣才倍加小心,生怕自己就是那只被杀的猴,估计明天的举动一定会引起秦帝的不满,不过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他可是丞相,自然有特权。 “这没问题,我能感觉出来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就够了。”楚静文有些放松道。 “不!远远不够!要说喜欢,我也喜欢美人!关键是他要为了你与秦帝面对面,你可有信心?若是你没有,我直接与太子说明真相,想必他也会给我几分薄面。”楚世时显然认为自己的面子非常大,非常有自信! 毕竟他是站在太子这边支持他的人,他要倒了,太子不就又要交好一位新的丞相? “就算是死,我也愿意为他而死!”楚静文坚定道。 “好,明天你这样……” ……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到大地时,鞭炮齐响,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已早早在宰相门前等候,等一身红装的新娘出现,一共是十八人抬的大轿慢慢走向东宫。 此时,楚墨还在睡觉,流着口水,显然又是一夜好梦,没办法,好梦就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动力,咳咳,变强也是。 “小楚子!别睡了!起来了!”张星对着楚墨的耳朵大喊。 “什,什么!地震了!水来了?”楚墨迷迷糊糊听到这话,慌忙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跑,才一步就止住,睁开眼看着一脸笑意的张星,顺手把她抱起,然后跑! 楚墨没跑几步,被张星一阵手锤后背。 “放我下来!没地震!你跑什么!” “咳咳,贵妃起那么早啊!”楚墨把张星放下,有些尴尬道。 “那是你没看到我用功读书的时候,更早,可惜,没多久,秦帝就不来了,呵,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张星有些疑惑,自己真的把楚墨当自己人了? “今天可是喜庆日子,太子大婚,我也要去沾沾喜气了!”楚墨摸了摸鼻子,笑道。 “呵,也就是我还没有孩子,不然我的孩子最起码也是一方诸侯王,我说话也更有底气!我们赶快去露个面,然后我好回来补觉。”张星醋意没多久就消失了,连忙打哈欠,催促道。 “好!我先去备。”楚墨立马道。 “记住拿个斗笠,秦帝不让我们抛头露面,那斗笠上面写着名字,注意别拿错了,不让我要是被人笑话了,我第一个就收拾你!”张星发怒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可怕,反倒是有点可爱。 “好,我记住了!”楚墨很快找来八个抬轿的太监,来到一处杂物房,看见了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颜色的斗笠,拿上一个紫色的斗笠就离开了,其实他喜欢选黑色,不过没有,可能黑色是特殊人群必备? 等张星戴上斗笠,果然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听见声音。、 “小楚子!前面带路!”张星有些欣喜,她倒是好久没有走出乾居宫了,始终都在乾居宫活动。 “是!”楚墨摸了摸鼻子,他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早知道让他们把大轿抬到门口了。 楚墨带着张星走一段路,不一会,就到了专门存放轿子的地方,楚墨把那八个人喊过来。 “起轿!”楚墨情不自禁地喊出,一脸笑意。 终究还是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以前看电视剧可不就讨厌霍乱朝廷的太监?世事弄人罢了。 “或许我就是以后史书上写的反派呢!”楚墨暗暗想到,宁愿遗臭万年,也不愿意整个历史不留一丝痕迹。 一行人走了近一柱香,来到了距离东宫太子府只差几分钟的路程,这里已堆满了轿子,楚墨他们刚来,就有人抬轿离开,也有人在后面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一时间竟然堵住了。 “贵妃!咱离太子府很近了,要不步行去太子府?轿子留在这里,让他们看着,等会再坐回去。”楚墨建议道。 “好!”张星答应道。 于是楚墨一行人开始步行,刚好碰到一位回来坐着二十人抬着轿子的妃子,她透过缝隙看见张星等人步行,停下,拉开帘子,一阵嘲笑。 “哟哟哟!这是哪位好妹妹啊!怎么干着下人的事儿了,该不会是失宠了,下人都能骑你头上吧!” 本来楚墨不准备理他们,不过张星生气了!她认出这是谁了!谁让这妃子的称号让人想忘记都难! 丑妃!怕是没一个妃子愿意别人称呼丑妃吧,要知道,下人不就是称呼妃号表示尊敬吗?这名字一喊,估计都能把自己喊死。 “小楚子!好好教训她,普通妃嫔都有勇气这么说我,果然没教养!”张星狠狠道。 楚墨摸摸鼻子,他又被*了,又是三十积分,嗯,今天也仗势欺人! 于是楚墨快速接近丑妃,打了她一巴掌。 啪!鲜红的手印出现在丑妃脸上,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楚墨,又怒瞪着张星。 “你!你们!哼!走着瞧!我不会一直都是普通妃嫔的,等我成为皇后,饶不了你们!”丑妃语气坚定的说完,冷声道:“还不快走!等着看我笑话吗?” 抬轿的一人一脸苦笑道:“娘娘,我们可不敢!这,路堵了,过不去啊!” 第150章 升级地邪剑法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废物!”丑妃走出轿子,怒骂道。 其实丑妃并不是丑,只是容貌并不是属于一看就非常惊艳,属于耐看型。 “哦?你也出来了!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轿子里!”张星看着丑妃脸上的掌印,心里无比舒服。 “哼!”丑妃冷哼一声后,快步离开了。 “小楚子,干得漂亮!”张星赞赏道。 楚墨觉得积分来得这么容易,也非常赵兴道:“都是借贵妃的光,要不然我怎么敢打人。” “嗯,咱们走吧,我还要早点回去补觉呢!”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太子府。 line 再次进今 张星很快见了皇后,她打声招呼后就离开,留下楚墨在这里一阵懵逼。 “我还是在角落默默吃东西吧。” 楚墨小声念道,随即找了一处偏僻的桌子上,吃着上面的水果。 “呵!这是谁家的奴才啊!竟然上了桌!”一位翩翩公子见楚墨一身太监装扮,过来忍不住嘲讽道。 楚墨心虚,也就没有接话。 谁知这在男子看来更过分,他什么时候被无视过!要知道他可是丞相家的第三位公子爷楚实,现在他们家更是傍上太子,权势更大! “好大的胆子!我倒是想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楚实双眼阴狠,看着楚墨不在做声,他要去找人打听打听,如果楚墨没靠山,那么!楚实想到这里,嘴角出现一丝笑意。 楚实到各处去打听,才知道楚墨是代表后宫一位贵妃,于是就放弃了找他算账的想法,不过楚墨对他无礼,他却是记在心里。 想到就做!楚实来到太子府,看见一些侍卫,走过去,淡淡道:“当朝丞相是我爹,现在我发现一只狗居然上了桌子,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还不把他赶走。” 侍卫纷纷面面相觑,不得不听从楚实,出去赶人!毕竟他们不可能为一条狗得罪丞相家的公子。 侍卫一行人气势汹汹顺着楚实指的方向,到楚墨那偏僻的位置。 路过的宾客纷纷好奇,都看向楚墨那个方向,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你就是那条狗!下来!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一位侍卫虽然不知道那楚实为什么不跟上了,但一看楚墨那身太监衣裳,依旧语气不善道。 楚墨一听这话,把嘴里刚送进去的东西喷出来,他是一条狗?奇耻大辱!楚墨从不觉得自己是一条狗!他可是人!具有平等思想的人!不过好像这思想没用…… “那你知道我服侍的是谁?贵妃先走一步,让我在这里替她表达祝贺!” 楚墨可不想惹事,认怂道。 “那也不行!太子宴请宾客!三月以上的大臣才有资格坐在这里!这是规矩!就算是贵妃也不行!”侍卫说完,拔刀威胁道:“今天可是大喜日子!不宜见血!别逼我们动手!” 男子汉大丈夫!头掉碗大的疤!不坐就不坐,能屈能伸! 楚墨有些无奈,起身离开,走到外面很多人站的地方。 “新娘到!太子迎亲~”随着一声尖叫,楚墨随着众人一同散开出一条路,纷纷对着轿子行注目礼。 只见十八人抬着大娇到太子府前,一人一脸笑容的在那里早已等待多时,他见轿子停下,慢慢把自己的新娘子接出。 随后两个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火盆,太子看着红盖头红装的女子,缓缓道:“此生本殿下必不负我妻,此火如同困难!跨过就会迎来好运!” 于是两个人走到火盆前,赢紫道:“跨!” 两个人步伐出奇的一致,一同跨过火盆。 赢紫握着楚静文的手,他可不知道他身前是楚静文。 “我本太子,今与我妻一拜天地!从此进我府,拜父皇后正式为太子妃!” “拜天地!” 两个人对着天地一拜后,进入太子府。 楚墨此时只能看着别人吃饭,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不过闲聊后才知道他们也可以吃,只是要等一会儿,楚墨见一批批人上去,吃饱喝足又慢慢回去。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楚墨此时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吃了,满肚子的气,急忙出宫去大吃一顿 “嗝。”楚墨打了个饱嗝,摸着鼓鼓的肚子,暗道这就是幸福。 “今天太子大婚,我们可要低调点,那件事你做得对!”玉花糕店的老板在饭桌上知道了楚墨今天的遭遇,赞叹道。 “我有分寸!”楚墨翻了个白眼,他正郁闷,还没有想通,他还是没有实力,若是实力足够!咱就不用这么怂了,被逼无奈下反击,得到秦帝赏识,岂不是美滋滋,可惜,他太弱了。 “我要变强!我要做任务!”楚墨双眼发亮,眼神坚定! “老板?今天的分红?”楚墨笑道。 “咳咳,抬上来!”老板见楚墨刚开始还无比消沉,一下子就神采飞扬,暗道楚公公真是人才! 不一会儿,楚墨看见一个箱子抬上来,他扛着箱子拿出一幅古画后,就准备离开。 “楚公公,你那儿还有没有别的宝物?”老板叫住楚墨,问道。 “有!明天我给你送一些古董试试效果。”楚墨摆摆手,扛着箱子离开了。 楚墨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见四下无人,打开箱子,拿起一个元宝。 “充值,冥想图录!”楚墨兴奋道。 “小楚子,这次冥想,你获得了吞噬能变强的异能,目前异能等级为0,升级需要充值元宝!”小美开心道,她从没见过如此鸡肋的技能,呃,相比楚墨的粗浅骑术还是挺好。 楚墨感受着自己的异能,虽然听起来很强,吞噬就能变强,但是楚墨发现这技能和嗑丹药没啥区别,还有抗性,或许区别就是见效快,他不用慢慢增长实力。 “先去买些补药试试!还有最普通的食物!都要试试!”楚墨暗暗想到。 至于让他尝试去按照丹方炼丹,他有自知之明,自学哪有系统快,废材必备。 楚墨把所有元宝放入储物格,他决定那商城的事先缓缓,反正这么点元宝也不够。 楚墨把一半元宝充值到商城后就把那些大补的药买了几百份,还有各种食物。 楚墨看着眼前的大推车上的物品一阵头疼,他需要一个窝! 于是楚墨又买下一个偏僻的小房子,楚墨把这些物品一股脑全放进去。 楚墨吃下一个苹果,感觉没啥增长,于是苦恼的看着这些食物,嗯。可以给小玉他们带一些。 “小美,我有啥增长吗?不是我吞噬就能变强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楚墨有些疑惑。 “增长了,你不觉得更有力气了吗?这玩意儿,你吃几百个才能够有点感觉到自己力气变大。”小美忍住笑意,淡淡道。 “那还是算了吧。”楚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倒是有些后悔吃太饱了。 楚墨又啃完一味补药,生吃!他为了增强实力也是拼了,竟然还能吃下东西。 “真的增加了?”楚墨小声说完,一脸苦涩,他增加这玩意没用啊!这时随机增强? 楚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房事能力增加,可是他根本没有,怎么验证? 楚墨看着剩下的一大堆东西,他决定先歇会,平复一下他想骂娘的心情。 line 再次进今 楚墨休息一会再吃,直到感觉自己实在是吃不下。 楚墨几乎吃了一个时辰,肚子更鼓了。直到他看着一大堆食物就想吐,忍住吐意,一动不动的消化。 “力量增强了,速度也增加了,还变聪明了,我也值了。” 楚墨倒是感觉到力量增加,至于变聪明,他还没有感觉到,难道还能让他和那些天才一样,修炼内力能有几倍功效?他有些许猜测,可惜无法验证。 许久,楚墨打包许多水果,便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还是回皇宫吧,万一贵妃有什么事呢!” 楚墨想着就回乾居宫了。 …… 太子府大殿。 秦帝坐在椅子上,旁边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慢慢从里屋走到秦帝身边,找了张椅子坐下。 秦帝一脸笑容的看着急急忙忙而来的丞相,略带责备的语气道:“世时啊!我都说过不要什么事都急躁,你可是一国之相啊!” “陛下,臣罪该万死,特来求死!”楚世时悲痛的说完,砰地一声跪下。 “国相何罪之有?先起来吧,别让人看笑话。”秦帝淡淡道。 “我……我那求生女儿不愿意嫁与太子,她被我宠坏,娇蛮无比啊!我心想小女根本配不上太子妃,幸运的是,我几年前认识到一位小女孩,比小女略小,是她的妹妹,我当时便觉得欢喜,认她为义女,她从小就喜欢太子,所以,臣擅作主张把义女嫁给太子,请陛下赐罪。”楚世时依旧跪着,声泪俱下的说道。 “爱卿何罪之有!你为这东秦立下过汗马功劳,我自然不会重惩,只是这消息,是不是太晚告诉我了。”秦帝面露不满,要不是看在楚世时从年少就跟着他,绝无反意,他强忍着怒气。 不过这欺君之罪,他自然会记得,以后慢慢再算账! “请陛下赐罪,我自知这是大罪,不敢乞求陛下宽恕。”楚世时悲声道。 “那你推荐一位丞相人选,你暂时为右丞相,与左丞相一同处理各地事务,以后以他为主,你为辅,同太子一起到正德殿给我讲述,我来决定!” “以后你立功了!自然是以你为主!这处罚可否愿意?” 楚世时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帝,他没想到这惩罚这么轻! “我……军国大事,我能力有限,可不敢随意决定左丞相人选,还是陛下您来决定!”楚世时还是没有起身,无比恭敬道。 “但说无妨!我还是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决定,你可以说说人选,自然是我来决定。”秦帝淡淡道。 “臣拿脑袋担保,东方复有大才,此人有大才!一心为国为民,忠诚于陛下;宇文拔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文武兼备,不过为人放肆,生性洒脱,不拘礼法。此二人一文一武,请陛下定夺。”楚世时在这个问题上根本有任何私心,生怕自己变成那只被杀的鸡。 “嗯,明天你带二人前往正德殿,我亲自选人!”秦帝说完,见秦紫牵着新娘走来,淡淡道:“太子进来了。你先起来吧,我不会要你的脑袋的,好好放在脖子上。” “是!”楚世时说完,恭恭敬敬地站起身,站在秦帝身边,后背满是汗水,已然湿透了内裳。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仙福永享,万寿无疆!”秦紫拉着楚静文弯腰恭敬一拜。 第151章 被关小黑屋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嗯,以后你们便是夫妻了,身为男人该照顾妻子,作为太子妃要时时刻刻遵守规矩!你们知道吗?”秦帝淡淡道。 “是!”一男一女齐声道。 秦紫看向自己的母亲,等到她的训诫。 “身为男子汉绝不能沉迷于美色!切莫因色字过度伤身,紫儿当以事务为重,辅佐你父皇治理天下!”美妇人严厉道,说完,狠狠看了新娘一眼,她刚才可是听到了这女子并不是大家闺秀,自然心生厌恶。 “是,孩儿当谨记母亲教诲。” 随后秦紫牵着楚静文入洞房了。 秦帝自然是不想留在太子府,打发皇后先离去,自己则看向楚世时,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秦帝刚才想离开时,楚世时递给他一张纸条,他扫一眼纸上的内容,心里好奇。 “臣在太子府见一宫女绝美,特来引荐给陛下。”楚世时恭敬地弯腰,贼笑道。 “哦?难得你有这心,反正没什么事,我去看看也好。”秦帝也笑道。 两人狼狈为奸惯了,自然十分熟悉操作。 秦帝眼见眼前一极美的宫女在剪花,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他是决定后宫再添一人了! “身世可曾清白?”秦帝小声问道。 宫女一身素装更添一丝平淡气息,精致的面容未施任何妆容,一张迷人的瓜子脸,眼眸似水,暗含秋波,极好的身材更是在秦帝心里加不少分。 “已调差清楚,祖上三代均是平民,年幼拜入雪山派,请陛下放心!”楚世时回道。 “也好,后宫正缺少武林中人!尤其是这么美的女子。 “那我这就安排把她给您送去。”楚世时小声道。 “好!送到储秀官!我晚上去那儿过夜,表现好的话,明天封妃,不好就让她呆在储秀官吧。”秦帝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秦帝就往后宫跑了,嗯,练武就是为了跑得更快,身体更好。 楚世时看着秦帝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走过去,笑道:“不错!你表现得很好,以后乖乖听老夫与太子的话,不会亏待你!等会儿有太监把你送到储秀官,你别生气。,还有最重要一点,后宫千万别用武功反抗,被欺负记住了,以后慢慢算账!” “是,楚大人”宫女展颜一笑,竟让楚世时看呆了。 “咳!那我先走了,我去告诉赵总管,让他安排人!”楚世时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说完便离开了。 对于秦帝今天的态度,他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心里一阵得意,这欺君之罪被如此处罚,他足以自傲。 太子的新房。 秦紫与楚静文喝完交杯酒后,面无表情的掀开楚静文的红盖头! “怎么是你!”秦紫目瞪口呆的看着楚静文。 她不是被送走了吗?怎么就成为我的新娘了,丞相家的千金呢?秦紫有太多问题想问,可是问再多也改变不了他被临时换新娘的事实! 秦紫想起刚才见到楚世时满额头的汗水,多半是为了此事。 “谁派你来的!”秦紫眼眸微动,额头出现一些汗水,他觉得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关键是他还不知道是谁把楚静文放出,丞相楚世时是否被他拉拢过去,这些他都想知道。 line 再次进今 “我……没有人派我来……我是自己想来的,不过我知道一位尖嘴猴腮的丑八怪和那木头纠缠,我才逃掉。”楚静文有些心虚,不敢看秦紫。 “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爱你啊!姐……姐姐她根本不想嫁给你,她说她要行走江湖去嫁给大侠。”楚静文解释道。 “小静,你说,我该相信你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在丞相家有个姐姐的?”赢紫用手把楚静文的头转过来,让她看向自己。 只见楚静文的眼神躲闪,断断续续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世,至于姐姐,她,她是我在见到你之前……” 楚静文看着赢紫失望的眼睛,心里一阵剧痛,连忙带着哭腔道:“她是我昨天认识的,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只是楚家为了我犯下欺君之罪,我不得不撒谎,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吗?” “嗯,我想我会的,我相信你,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你就好好待在太子府学习礼仪。”赢紫摸着楚静文的头,眼光闪烁,他在思考自己潜在敌人是谁,或许等冷严回来可以问问他。 “嗯!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楚静文开心道。 “那咱们洞房?”赢紫心里已经不怎么相信楚静文,自然要试探。 “嗯。”楚静文红着脸,十分小声的回应。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楚静文沉沉睡去,赢紫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赢紫见冷严出现,给楚静文盖好被子后走到外面。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看着小静吗?她出现已经彻底打乱我的计划了!本来还想与丞相联合,现在恐怕他都是凶多吉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丞相位置,竟然还能犯如此错误!” “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就是保护你,我又不是阿猫阿狗,任你指挥!那这么厉害,我不伺候了!”冷严本来就在执法堂那里吃瘪,回到这儿又是受气,他又不是受气包,谁爱保护谁保护。 “你!你走了,谁保护我!”赢紫瞪大眼睛,他又没想到自己这保镖脾气这么大,他都没说什么,保镖倒是不干了。 “我师门自然有能人,他们会派人来,我能力太小,连个女人都看不了,走了!”冷严冷声说完,就消失了。 “混蛋!”赢紫快被气死了,怒视着冷严离去的方向! 一阵凉风吹来,赢紫一阵哆嗦,就十分郁闷的回到房间了。 不一会,房间又响起了诱人的尖叫声! …… 楚墨回到乾居宫后就一直在那看门,准备一旦张星叫他做事,就立即去赚积分。 “实力还是积分增加内力来得快!” 楚墨想到那增加房事能力的坑爹吞噬能力一阵肾疼,还有不靠谱的增加各种能力,就是没有增加内力的。 也许找个毒蛇胆?楚墨摇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想法,他怕死。 等了一下午,张星没有等来,倒是等来赵堤给他一个任务。 “抱一位宫女到储秀官侍寝?”楚墨虽然有许多疑问,但是一听有二十积分,也就没有去问了。 楚墨十分兴奋的连忙赶到太子府抬人。 他表明来意后,就被带进一间屋子外。 打开门,他只见一位赤身的极美少女连忙躲进被子,楚墨干咳一声,把门关了。 少女刚刚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一片,无一不说明此时被子里面很有内涵! 楚墨苦笑一声,他真是艳遇来了,可惜时间不对。 “可能有点快,太快了,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放慢……脚步!” 楚墨说完,扛着被子就走。 一路上,少女没有说话,于是楚墨觉得自己还可以加快速度。 很快,楚墨扛着被子来到储秀官,此时天色已黑!路边灯笼赵照,倒是和白天几乎一样可以视物。 一进储秀官楚墨就有些头疼,屋子这么多放在哪?于是楚墨把被子抗进一间屋子,在这里等候秦帝。 没一会儿,秦帝果然一脸笑意的出现。 楚墨连忙带路,一路点头哈腰,十分恭敬,倒是得到了秦帝的赞赏。 于是楚墨不仅获得了二十积分,还得到秦帝增加五点好感度。 楚墨走出储秀官后却一脸疑惑,他把质子接回来白干了?就得一个不能用的金元宝,连好感度都没有增加。 果然,伴君如伴虎! 楚墨莫名想到把自己痛虐的大虎,他现在倒是有自信拼过那只大虫了! 回到乾居宫的偏殿,楚墨刚准备上床睡觉,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就见到小玉站在门口。 “小楚子,贵妃让你过去,她有话问你。”小玉一脸笑意的看着楚墨。 “好!我这就去。”楚墨应一声,就去见张星了。 “贵妃?” 楚墨见到隔着床帘的张星坐在床上认真看书,出声表示自己到来。 “嗯,听说陛下又中宫女侍寝?这次找的是哪一位呀?”张星合上关于人体艺术的书籍,脸颊泛红,看着楚墨,淡淡道。 楚墨如实回答道:“我见是太子府的一位宫女,把她送到储秀官就离开了,没有多问。” “嗯,也好,看来冷宫那位也没怎么得宠,小楚子,你表现得很好,要我怎么赏赐你阿!”张星笑道。 “贵妃尽管吩咐,这些本是分内之事,何须感谢。”楚墨还想多得一些任务,之前几天得的积分太少了。 “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此时张星才信任楚墨,小声道:“你过来,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楚墨硬着头皮走过去,反正他是太监,他怕什么。 “附耳过来。”张星轻声道。 楚墨把耳朵伸过去,只感觉张星在耳旁哈了一口气。 “其实我……真的很看好你!”张星暧昧道完,鼻尖似一不小心碰到楚墨的耳朵。 楚墨尴尬一笑,摸摸鼻子,后退一步道:“多谢贵妃赞赏!” “嗯,听说质子成为了盟主?那你觉得我该些做什么?”张星似不经意间问道。、 “以不变应万变!太子势大,我们应隐藏自己,等待他们相互争斗。”楚墨把那老板的一套说辞原封不动的还给张星。 “嗯,很好,你先退下吧,我不需要你保护了。”张星面无表情道。 等到楚墨消失一段时间后,张星把书籍扔到床下,看着火烛发呆,一会儿后,开始修炼书籍里的知识。 一夜好梦,楚墨醒来时天已微亮。 楚墨爬起床,走出仅放下一张床就不剩下多少空间的屋子。 “增加四年内力!”楚墨脑海中与小美交流。 “好!以后每月第一天打折处销打折促销,直到你凑够开启商城的时候,你可以存下在那一天兑换。”小美答应后,建议道。 “一个月……按照现在的速度,我应该能够到一万元宝吧。”楚墨忍不住吐槽。 “嗯?那你可以选择一天!”小美商量道。 “肯定是这个月肯定是月末,下个月月初!”楚墨立刻想到如何利益最大化。 很快楚墨来到门口,嗯,把小柜子替换下来,他是习惯站那了。 楚墨想起昨天秦帝对待那西楚太子那婚约的态度一阵无语,想都没想就答应,一脸笑容,好像是他赚到一样。 第152章 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中午,楚墨把一古董物件给老板后,扛着箱子,就空着肚子到自己的住处,顺便买了一些锅碗等生活物品,还有一些柴火,昨天那生吃的味道可不太好。 把许多水果填进肚子后,终于没有看见水果了,只剩下药材。 “这是啥?”楚墨捡起一味药,其似木棍,但是有淡淡的香味,他有些好奇,不过还是连同其他正常的药材扔了进去。 很快熬了一锅锅大杂烩,楚墨闻着味道就没有食欲!一眼看去足足有四锅。 不一会儿,水已彻底煮沸,楚墨把盖子盖上。 一柱香后,楚墨把盖子拿下来。 “拼了!”楚墨鼻子一捏,似乎不闻到那股气味就能喝下去。 用汤勺把汤舀到一个碗,刚喝第一小口,楚墨的眼泪都出来了,一口全吐出来了。 “蜂蜜!” 于是楚墨就去买蜂蜜,顺带买了一些更贵的花蜜,听说效果是蜂蜜的十倍。 “咕噜咕噜……” 楚墨一碗接着一碗喝下去,很快把“补药”喝完,看着锅里的残渣,楚墨眼神一阵闪烁,考虑要不要吃。 很快,楚墨就狼吞虎咽的把残渣吃光。 “嗝!” 楚墨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与此同时,正德殿。 一位衣着洒脱,仅仅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魁梧年轻男子,宇文拔,一双桀骜的双眸打量着旁边的男子。 一位身穿官服,右肩上赫然印着四月,头戴官帽的英俊男子东方复。 “阿复,你说秦帝一直不问世事,今日今日召见你我二人所谓何事?” 宇文拔经过一上午的聊天,已经被眼前这位聪明的东方复折服,问出自己一直没问的问题。 “权利牢牢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就算是至亲也会有别样的心思,更何况,丞相只是当年早期跟随秦帝的人。”东方复淡淡道。 “你是说?”宇文拔眼前一亮,有些激动,但是没有说出。 “嗯!分权!节制对方,平衡实力。”东方复小声道。 一会儿,远处有两人前来。 在此已等候一上午的东方复与宇文拔两人见楚世时与太子慢悠悠的前来,纷纷上前交谈。 “见过丞相!拜见太子!”宇文微微拔弯腰粗声道。 “拜见丞相,见过太子。”东方复挺直脊梁,凝声道。 赢紫点点头,轻嗯一声,算是回应,他可瞧不起这两人。 楚世时这时笑道:“昨天通知二位中午前来,没想到你们也和我与太子第一天的情况一样,早早就来到这正德殿,不错!” “多谢丞相夸奖!”东方复两人同时拱手,弯腰,齐声道。 “嗯,以后不用这么多礼,陛下不喜如此,我可不敢违背。”楚世时话锋一转,略带调侃道:“或许以后在朝,楚某可还要仰仗二位了!” 宇文拔笑称不敢,东方复笑了一下,却还想说什么,眼见秦帝来此,砰地一声,跪地不起。 宇文拔见此也立刻下跪,不过他是单膝下跪。 赢紫与楚世时如见好戏一般,嘴角均是有若有若无的弧度,神色如常的转过身,微微弯腰。 “,你们两位谁是东方复?谁是宇文拔?我可是一听东方复这名字就有些激动啊!好名字!好!”秦帝大步踏进正德殿,坐在了座椅上,好奇的看着东方复两人。 “微臣东方复,名字是爹娘给的,不敢擅自改名,微臣自幼熟读百家经典之作,倒背三千史书,从小也以此名为目标。”东方复略微介绍自己的幼年生活,嗯,记忆力非常好的牛人。 “在下宇文拔!曾以血肉之躯活生生打死一位一流赵手!熟读古今百家所长,有点小聪明。”宇文拔也自我介绍道。 “嗯!你们的事稍后再说。”秦帝转移望向楚世时与赢紫,撑个懒腰,带着懒散的口气问道:“昨日东秦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回禀陛下,昨日并无大事,只是有江湖人士公然在来运客栈打杀一位无辜平民,此事牵连甚多,还未查清。” 楚世时看了赢紫一眼,他可是查清了此事太子与三皇子有关!准备等会儿去太子密室详谈。 “嗯,此事我也知道,不管怎样和上次那位小姑娘一样,休要再查,若有第二次!”秦帝眼神发狠,冷声道:“交由执法盟!相关人员死不了,执法人代死!” 楚世时被吓得眼眸微缩,很快恢复镇定,回复一声:“是。” 他可是见过不少次秦帝这个眼神,那些被灭的鸡就是死在此眼神之后没几天。 “回禀父皇,皇宫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赢紫欲言又止,看着秦帝不在做声。 “说!” “父皇,质子赢回来了,他还没有被赐字,您也没有见他。” 赢紫开口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死一个人那件小事都知道,秦帝怎么可能不知道质子赢回来。 不过除了这件事,好像也没什么可汇报的,都是他自己可以处理的事,汇报什么? 难道说太监总管被他收买之类的事?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也不能没说啊! “嗯,明日北山狩猎!让他一起前往吧,正好见见我这位孩子,可怜的西楚“逍遥王”啊!” 秦帝温柔的眼神看向北面的一个方向,有山,有冷宫! 他的目光似回忆起自己逃难时遇见的极美的女侠,激情的一夜相逢,再回首竟然是一年后的兵戎相见,随之而来的是大大的惊喜,买一送一…… 早已被他灭掉的香国的公主……后来就成为了他的香妃。 line 再次进今 闲聊几句,楚世时两人很快退出正德殿,留下东方复两人。 “先说说你们对于我的看法,尽管说!”秦帝威仪不凡,眼神深邃,把目光移向东方复二人。 宇文拔看了东方复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控制洒脱的性格,略带恭敬的认真道:“陛下功勋盖世,千古名君,前人没有人可以与您相比,开科举,减赋税,休养生息,秦地三位同姓王,一位异姓王,均是百年不遇的将才,太子聪慧,皇后贤德,此乃盛世初相!” “嗯,说得好!”秦地在宇文拔话语间频频点头,显然十分欣赏,最后更是毫不吝啬的夸奖! 秦地把目光看向一直闭眼的东方复,十分好奇,他会怎么说。 东方复似注意到秦帝的目光,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臣认为陛下自然是千古一帝,注定名垂青史,但是对于其他人,不敢赞同宇文的看法!” “三位异性王分别在西、南、东,驻守疆土,他们自然是将才,但是手里权利过大,在其地盘招兵买马,招纳人才,军令一下,可聚百万军士,此为第一隐患,一位异姓王驻守在北方,令北漠不敢南下掠夺资源,北方只能靠异姓王的守护,此为第二隐患!太子无权!无威信,难以服众!此为第三隐患!” “陛下最近几年沉迷美色,不顾龙体!” “皇后固然贤德,但是却不能令妃嫔信服,后宫必然争斗不断!” 东方复说得正起劲儿,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见秦帝脸色铁青,眯着眼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自己要完,急忙就想把自己解决的策略说出。 “其实……” “好!说得好!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不过,你可有解决方法?”秦帝缓缓开口。 他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是正在努力让自己变得脸色平静!整个人都有些心颤的看着东方复。 “解决方法并不难!异姓王只要把军队一直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重要位置安排上忠于陛下的将士!这忠不仅仅要忠于陛下,还要忠于东秦第二任皇帝!太子可以没有威信,毕竟杀人立威最有效!只要控制好他们的家眷,那就没有问题,至于陛下的后宫,可以制定严格的处罚规矩。” “嗯!从今天起你就是左丞相,地位在右丞相楚世时之上,你负责把他们的家眷请到显阳,若一个月没有请来,别怪我无情!”秦帝点点头道。 他脸色已恢复平静,一脸笑意地看着东方复,心里忍不住赞叹! “是!臣遵旨!”东方复十分恭敬道。 这时轮到东方复脸色煞白,倒背史书的他自然知道权臣自古没有好下场,想到自己的“悲惨”未来,被吓得不轻。 “嗯,你先下去吧!” “是!” 秦帝等东方复走后,看着依旧跪着的宇文拔,开口道:“你先起来吧,我可不喜欢这套!” “其实……我是看好你的!知道为什么吗?”秦帝慢慢开口道。 宇文拔缓缓站起,一脸疑惑的摇摇头。 “我愚笨,请陛下明示!” “哈哈,你可不笨,就是说话很好听!这没什么,其实我也能看出来这些问题,只是没想到太子聪慧与皇后贤德反倒是成为隐患!” “我早该想到的……” 秦帝眼光微眯,思绪一瞬走远,回过神,仔细打量宇文拔。 “你可愿意去北钜地从一个士兵做起?三年!如果你在北钜王麾下率领一军,我,封你为王,打下北漠多少土地,你就有多少土地!” 宇文拔有些激动,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秦帝,砰地一声,双膝跪地,凝声道:“愿为陛下誓死战死疆场!若三年功业未立,此生便永守北方,拒北寇在国门外!” “嗯,以后不要轻易下跪!男儿膝下何止千金!”秦帝淡淡道。 宇文拔热泪盈眶,激动的回道:“是!” …… 东宫太子府。 “亚父!我见你在朝堂看我一眼,你可知道昨日是谁牵制冷严的?”赢紫刚进太子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哈哈,我自然知道,这天下出世的赵手就那么多,与太子有牵连的那就更少!”楚世时一阵得意,这一声声亚父叫得心里无比舒坦!得意一会儿,见太子脸色有些不好,不紧不慢的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 “贼鼠!” “贼鼠?”赢紫有些疑惑,仔细回忆,自己并没有贼鼠的记忆。 “他是三皇子的人!目的嘛,自然是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楚世时顿了顿,一脸笑意地看着赢紫。 赢紫也哈哈大笑,接着道:“可是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不仅仅靠令千金维持关系!” “咱们进密室详谈!”赢紫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很快隐去。 两个人朝着密室走去。 …… 皇宫以数十米赵的墙面平均分为南北两部分,北方为皇帝皇宫,南面则是各种宫殿,包括接待外来使臣,议政殿,藏宝阁,存放物资的宫殿,太子府以及祭祀的天坛等等,还有各种皇子居住的住所。 第153章 众人所害怕的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从之前到现在,零表现出来的实力都是非常恐怖的,再加上她所拥有的能力非常多,而且每一种能力她都能够发挥到极致,这是众人所害怕的。 但是众人还害怕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零感觉像是拥有无限体力一样。 从之前到现在,零所发出的攻击基本上都是大范围攻击,而且每一种攻击的威力还不小,那么她的体力消耗按理来说应该也是非常大的,可是,看上去零就没有任何异常。 此时的申翰只想要尽快离零远一点,可是零怎么会让申翰如愿。 零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解除了白色屏障,瞬间伸手抓住了申翰的拳头。 此时申翰的身体已经是增加一倍了的,他的拳头当然也是增大了,再加上全身也被黑色的鳞甲覆盖,此时申翰手掌的大小和零的相比,简直就像是成年人和刚生出的婴儿一样。 可是,就只这样一个婴儿的手掌,在抓住申翰的拳头之后,猛地往地下一摔。 申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晃动,便瞬间用力的砸向了地面,就那一下,地面被申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此时的零为了避免被波及到,已经飞到了天空当中。 砸了一下的零并没有打算停止,接连着挥动自己的手臂,把申翰在地面上来回摔打,地面的大坑也在申翰的撞击下不断加深,泥土飞溅。 申翰想过要反抗,可是零那细小的手臂,看似软弱无力,但是在抓住申翰之后,申翰却无法挣脱。 和零的手臂相比,申翰自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就像是棉花一样软弱无力。 一直没有出手的齐瑞终于在此刻行动了。 齐瑞似闪电般的速度冲向零,手中的匕首也早已准备好了,对准了零的脖子。 齐瑞快的是速度,之前的零远在天空之上,而且身边还有白色的屏障,就算齐瑞行动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齐瑞想着还不如隐藏自己的实力,免得到时候自己真正的能力别零发现后,让零有了一个准备。 可是,齐瑞刚刚冲到零旁边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零原本看着申翰的眼睛往自己这边看了。 什么情况!? 齐瑞此刻可是用尽了全力,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身体也达到了十倍音速。 这么近的距离按照道理来说,只能够凭感觉预防,根本不可能通过观察之后再做出反应。 零整个身体突然转向,而她手中的申翰也在第一时间飞出砸向齐瑞。 齐瑞见状连忙弯腰闪躲,申翰硬生生被零扔到了上百米远的地方,重重砸在地面上,而且因为惯性的作用,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齐瑞刚一抬头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他和零双目相对,此刻的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高举的右手上也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球正要落下。 突然,在齐瑞的后方,一个光球直冲零而去,零没有办法,只得用自己手中的光球攻击。 两个光球相撞,剧烈爆炸声的同时还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而也就是零注意力短暂分散的瞬间,齐瑞连忙后退,与零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而在齐瑞的身后,朴悟他们这些【S】级冒险者也站了出来,罗菲迪制药公司的战斗人员也分散开来将零包围在了中间,申翰那巨大的身影也重新回到了战场上。 戚光手中的唐刀瞬间散发出白色的电流,对着零就是无数道攻击;同时,戚光和申翰还有许多近战能力强的战斗人员也在快速的靠近零;而此时朴悟身边的空气渐渐变得扭曲起来,无数道风刃飞出,干扰零的攻击节奏。 只见零两手轻轻一挥,戚光发出的白色电流以及朴悟的风刃都直接转向,飞向了零身后的众人。 这些战斗人员实力也不弱,在攻击到来之后连忙闪躲,同时也发出攻击。 无数道电光、火球、冰刺、水流攻击全都涌向零。 零大手一挥,一道白色屏障出现,将零团团围住,同时也抵挡了其余所有人的攻击。 在零白色的屏障出现后,戚光找到了机会,双手用力握紧唐刀,唐刀的刀刃上面也布满了电流。 雷切——这是戚光所有招式当中威力最为庞大的一招,同时也是戚光现在唯一能对零白色屏障造成伤害的一招。 片刻之后,一道白色的电流发出,犹如电龙一般狰狞恐怖,直逼零而去。 其余的众人也全都蓄势待发。 他们之前是见过戚光那一击的威力,成功将零的屏障给破坏掉了,所以,这一次他们准备好了,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零屏障破坏的一瞬间,众人准备集火攻击,给零致命的一击。 可是零却像是看穿了众人的计划一般,在戚光攻击到达的前一秒,零直接自己解开了自己的屏障,然后猛地冲向前,硬生生用手抓住了那桀骜不驯闪着白光的电龙,然后回身用力一摔。 只见那原本是攻击零的电龙,现在却奔腾着冲向了戚光所在的位置。 戚光见状连忙闪躲,一直在戚光周围的人也连忙闪躲,电龙最后是攻击到了地面上,溅起了阵阵白色电弧。 零的突然主动进攻在第一之间令众人不知所措,但是随后,众人反应了过来,从新阻止攻击想要攻击零,但是此刻他们已经失去了最佳机会。 零在做完那一切之后,身体连忙飞到了空中,然后又是乌云密布,天昏地暗,无数道天雷从天而降,无情的攻击着零周围的大地,而零再一次位于那布满雷电的天空之中,俯视众人。 朴悟连忙使出全力,召唤出了一阵龙卷风,想要吹散天空当中的乌云,可是零怎么会让他如愿。 无数道天雷奔腾而下,其中最为猛烈的一道天雷直击朴悟所在的位置。 还好朴悟反应快,连忙躲开。而那天雷也击中了地面,直接将地面炸裂,强大的电流顺着裂开的地面往周围流窜。 朴悟见状后又急忙后退,周围的众人也是,急急忙忙躲避电流。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菲迪制药公司到底是制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朴悟在雷击林立的大地上拼命闪躲,心中不禁发出这个疑问。 零太恐怖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五位官方认证的【S】级冒险者,还有十多位的实力也是刚刚达到了【S】级。 朴悟承认,就算是【S】级冒险者之中也是有实力差距的,就像是目前人类世界当中认证的最强者,杉元虚界一样。 虽然朴悟跟他都同样是【S】级冒险者,但是实力却有一个明显的差距,就算是来五个朴悟,都不一定是杉元虚界的对手,但是眼前的这个零!她的实力已经高强到离谱的地步了吧。 就算是杉元虚界,面对这么多人的攻击,也会招架不住,可是朴悟现在眼前的这个零,她却能够轻松的与众人交手,反倒还有点压制众人的意思。 人类世界的最强者,肯来应该要易主了。 现在的零并没有用白色的屏障保护自己,但是,每一个想要上去攻击零的人,都被零轻轻松松的打到了地面上。 而且众人发出的所有攻击,都能够被零完美的化解,反倒用众人发出的攻击来回击众人,到现在,众人都有一点不敢用远程攻击了。 众人在这昏天地暗,还不断闪烁着雷电的环境下和零在空中交手,可是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都被零打败,不管是近战还是远程攻击。 戚光的雷电攻击直接被零逮着往自己人这边丢,申翰和齐瑞跳到空中和零交手,但是,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零都要剩他们一筹,两人几次三番上前攻击,都败下了阵来。 而那些罗菲迪制药公司的战斗人员虽然也在攻击零,可是他们的攻击给人的感觉不痛不痒,完全没有他们那个实力应有的力量。 可是众【S】级冒险者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众战斗人员,几乎可以说全都是带伤战斗了。 众战斗人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心中始终在隐隐作痛,从没有停止过,而且,每当他们要攻击零的时候,这种疼痛感就会加强,令众人集中不了精力攻击零。 零此刻位于天空之上,气势恢宏,冷眼的瞟着下面的众人,那冷漠的眼神,更像是嘲讽一般。 人类世界当中的佼佼者,被誉为【S】级冒险者的众人,面对一个刚刚苏醒的人,却毫无办法,想来也是可笑。 【S】级冒险者可是算是人类的顶尖战斗力,是人类战斗力的天花板,可是他们却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孩,说出去真的会让人“刮目相看”。 戚光握紧手中的剑冲向零,猛地就是一刺,而零也没有退缩,直接变化出一把冰剑挡住了戚光的攻击,而且在戚光攻击的同时,零还在不断的与别人交手。 朴悟用龙卷想要搅散天空当中的乌云,零就又弄出比朴悟更大的龙卷风,将朴悟的龙卷风抵挡了;齐瑞和申翰两人都属于近战比较厉害,所以他们两个和戚光一起,再加上一些别的战斗人员,近十个人一起近战围攻零。 但是面对众人的夹击,零却显得游刃有余,在众人的攻击间来回闪躲,同时也发出反击。 天地颤抖,日月无光。 【S】级人员的战斗就是这么毁天灭地,即使他们面对零的时候落入下风,但是他们的破坏力是不可小觑的。 罗菲迪制药公司所在的郊区早已不堪入目,全是残垣断壁,枯枝残叶,连大地也都有无数的裂痕和大坑。 零一低头躲开了戚光的攻击,同时对着戚光就是一脚,将戚光踢飞;然后零瞬间挥手,在自己的身后催生出一面冰墙,直接抵挡了齐瑞前进的路线。 就在齐瑞停顿的片刻,那冰墙破碎,化为无数把冰刺刺向齐瑞,齐瑞也连忙转身闪躲。 而就在这是,申翰出现在了零的头顶,面容狰狞,双手握拳,对着零的脑袋狠狠的砸下去。 零头也没回,举起右手轻松的接下了申翰的双拳,然后在空中迅速一个翻身,直接把申翰砸向了地面。 第154章 完美的化解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地面上的朴悟见状连忙闪开,而刚才他所站的位置为申翰砸出了一个近十米的大坑。同时天空当中一击雷击落下,打在了申翰的身上。 一个战斗人员相趁零攻击申翰的时候,从后面直接给零一刀,可谁知,零白色的屏障突然冒出,抵挡了那一击。 零头也没转,身边的空气突然变得扭曲起来,无数道风刃飞出,劈在那人的鳞甲上。 那人的鳞甲虽然不会被风刃划破致死,但是,风刃所包含的冲击力也把他猛地往地面上砸下去,最后直接落到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根本……打不赢啊……” 不知何时开始,一位战斗人员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其余的人也稍微放缓了攻击速度,若有所思。 眼前的这个人,太强了,面多如此多的【S】级冒险者的攻击,居然能够力压所有人,将所有人打败,他们想不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存在。 “公司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会造出这样的怪物。” 这个疑惑不仅在战斗人员心中有,在那些【S】级冒险者的心中也有。 罗菲迪制药公司,只听说他们能够制造出【S】级的冒险者,可没听说过他们还能创造出这种怪物。 众人此刻已经稍微有点放弃攻击了,因为,不论众人怎么配合,怎么想尽办法找机会,都会被零完美的化解。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现在的众人只是有时没事往零身上发出一点攻击,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躲避零的攻击而已。 他们的攻击虽然对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要他们全心全意躲避零的攻击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零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知道他们能够躲避自己的攻击后,便停下了,慢慢落到了地面上,天上的乌云也随之消散,闷声天雷也停下。 众人疑惑而又警惕的望着零,不明白零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零到地面上之后,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伫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什么情况?她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难道是能量耗尽停下来休息吗?” 面对零这突兀的举动,众人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零就是占了上风,按道理来说应该对众人趁胜追击才对,可是零却突然停下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零是不是应为能量耗尽了,所以才停下,否则众人找不到零停下攻击众人的原因。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攻击她?” “对!趁她病要她命!我觉得我们所有人应该同时攻击,一口气把她炸的连渣都不剩。” 而就在众人商议的时候,突然众人感觉到了脚下有一股强烈的能量冲击,就在众人想要躲避的时候,大地破碎,那猛烈的雷击直接从地下涌出,攻击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早已经多的远远观察的零。 这道攻击之猛烈,范围之大,就算众人提前发现了也逃不出雷电攻击的范围。 汹涌的雷电在所有人的身上闪烁,噼里啪啦的响着,那从地下冒出的雷击最后变为了白色的电蛇,缠绕着众人,令众人无法挣脱。 但是好在纪文凌事先躲在了较远的地方,雷击攻击出来的时候,纪文凌虽然也受到了一点伤害,但是并没有被电蛇抓住。 此刻的纪文凌已经没有了继续观察的心思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眼前的这个人太强了,说不定只有楚墨来了才是她的对手,可是楚墨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纪文凌想逃,零可不允许。 零双脚猛地一踏,地上瞬间被震出一个大坑,而零也直接从原地消失,来到了纪文凌的身后。 “什么!?” 纪文凌诧异的看着零,全身也已经进入到了拟态,被白色的鳞片所覆盖。 面对零对着自己伸过来的手臂,纪文凌连忙一个急转弯绕开,可是零怎么可能让纪文凌那么轻易的逃走。 零停下了脚步,双手一拍地面,纪文凌的前方瞬间树立起一面高二十几米,厚十米的土墙。 纪文凌知道,这墙自己是撞不过去的,只能用力一跃,看能不能从天空当中跳过去。 中计了! 零嘴角微微上扬,当纪文凌调到空中之后,那原本就有二十几米的土墙又瞬间拔高,将纪文凌吞噬到了土墙当中。 土墙在包裹住纪文凌之后,瞬间收缩,无情的挤压着纪文凌,同时也令纪文凌全身无法动弹。 随后,零又带着纪文凌回到了之前刚才的战场。 众【S】级冒险者和战斗人员全都被那电蛇控制着,无法动弹,虽然进入拟态之后有鳞甲保护,可还是有细微的电流穿过鳞甲进入到众人的身体里,不断刺激着众人的心脏。 众人被零控制在原地,零也并没有着急杀死众人,看着众人就像是看一个玩物一样,但是玩物终有玩尽的时候,零也终有厌倦的时候。 不一会儿,零感到有些无聊了,随手一挥,那些绑住【S】级冒险者和战斗人员的电蛇瞬间加强,想要无情的将众人吞噬。 但是片刻之后,零突然神情紧张,转眼注视着某一个方向。 即使楚墨已经将全部的气息隐藏了起来,但是零还是能够感觉到,在不远处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逼近,而这股能量强大到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安危。 一瞬间,零放弃了众人飞上天空,召唤出浩瀚天雷直接攻击楚墨所来的方向。 在天雷攻击过来的瞬间,楚墨停下了脚步,诧异的望着零所在的方向。 楚墨已经隐藏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气息,可是对方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并且还发动了攻击,精准的往自己这边打过来,这个人的实力不简单。 隆隆的天雷袭来,楚墨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浩瀚天雷直接打在自己身上,不为所动。 等天雷结束,楚墨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只留下了淡淡白色电流。 零像是知道自己的攻击不起作用一样,重整攻势,再一次召唤出了天雷,还有剧烈的龙卷风。 可就在这一瞬间,楚墨全身闪过一丝黑气,也就是在那一刹那间,楚墨真个身体又化为黑色闪电直冲零而去。 零也察觉到了危险,周围闪过一丝白色光芒,之前保护住自己的屏障瞬间浮起,而且不止一层,那屏障层层增加,仅仅在一瞬间的时间零便催生出了几十道屏障保护自己。 楚墨那黑色闪电般的身体从这焦炭般的土地上横穿而过,而零所召唤出来的龙卷风在触碰到楚墨的一刹那也瞬间灰飞烟灭,雷电完全抓不到楚墨的身影。 而在楚墨触碰到零屏障的那一刻,空气震荡、天地破碎。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破向周围扩散,【S】级冒险者和众战斗人员立马自我防御,可是依旧有一些体力不支的人被这冲击波震荡的七窍流血。 大地也被这剧烈的震荡震碎,同时也不断凹陷下去。 而零所召唤出来的屏障也在一层层的破碎,当最后一面屏障破碎掉后,对于楚墨来说,零的全身已经陷入到了一种丝毫没有保护的状态下。 但是,就在楚墨即将从零的身体当中穿心而过的时候,楚墨看到了那张面孔,这张面孔楚墨是如此的熟悉,但是此刻面孔的样子又令楚墨感到无比的陌生。 楚墨一瞬间停手,解除了黑色闪电的状态,漂浮在零的对面。 众人员虽然很慌张,但是面对着又冒出来的一个人,全都无比的惊讶。 “这个人是谁!?” 众人心中都有这么一个问题,可是这人的真是身份他们却无从得知,而且有一点更加令众人感到害怕担忧,那便是这个人的实力。 单单是一个零就零众人丝毫没有反抗的空间,而他们都有【S】级的实力,在现在的人类社会当中,在场的众人都是佼佼者,是人类战斗力的代表,可即便是他们,面对零都毫无胜算,那如果是面多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呢? 结果不言而喻,众人将会比之前输的更惨。 楚墨头上的鸭舌帽已经因为之前退出黑色闪电的状态而被吹飞了,现在楚墨的脸上只带着一个口罩,身穿休闲服,伫立在空中与零相对。 但是楚墨此刻的内心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这张面孔是楚墨曾经朝思暮想的,这个身影是楚墨曾经活下去的动力,甚至!她是楚墨当初选择前去异世界的原因。 当楚墨从异世界归来之后,是两百多年过去了,楚墨原本认为她早已死去,也就放弃了寻找,可是没想到,两人现在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这是阔别两百年之后的相遇,两人应该格外兴奋才对,可是现在的零却感觉有些不正常。 零诧异惊恐的看着楚墨,显然是这道这个人自己目前还打不赢,现在能做的唯有撤退,而楚墨看着零那种举动,也不敢轻举妄动,即使此刻的楚墨是多么想上前与之相拥。 “姐?你不认识我了吗?”许久之后,楚墨终于率先开口。 楚墨的声音很小,以至于除了零之外的众人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就算是零,也是因为所有的感官异常灵敏才能够听清楚楚墨所说的话。 听到这一声,零的瞳孔放大,脸上稍微有了诧异的表情,随后便是一阵深思。 可是紧接着,零像是触碰了什么禁区一样,脑袋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剧痛无比。 “啊!!!” 一身嘶吼,零的叫声尖锐,令其余的众人痛苦的蒙上了耳朵,也就楚墨能够忍受,并没有什么影响。 “姐!?你怎么了!?” 看到零痛苦的模样,楚墨本想上前,可是楚墨刚走进一步,零就冲上前来,身边围绕着无数电流与火焰攻击楚墨。 楚墨怕伤害到零,只能防守,根本不敢有任何攻击的姿态。 在零一步步的紧逼之下,楚墨不断后退,地上的众人也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这些人在人类社会当中也是实力高强之人,当人能够看得出来,那个穿着休闲服的人根本就没有动手攻击,只是一味的躲避,可是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刚才那个人来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威压感根本就不像是手下留情,也就是说,至少在之前,这个男子是打算除掉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了策略,只是一味的防守。 第155章 大结局 - 重生逍遥赘婿 - 玉今环 随着楚墨的不断后退,被战斗波及到的范围越来越大,原本罗菲迪制药公司的大楼在郊外,但是此刻,两人已经快要接近了城区。 楚墨眼见这样一直后退也不是一个办法,再加上如果一直逃走的话,保不定整个帝都会被毁成什么样子。 在零下一次攻击的时候,楚墨突然全身立定,面对冲过来的零毫不退缩,直接一把抱住了零。 零显然也诧异楚墨的举动,但是楚墨此刻已经把她抱住,即使零使出浑身解数也挣脱不了楚墨的双臂。 楚墨带着零这样一直横冲直撞,急速往城门口飞去。 帝都的各大城门口此刻已经聚集了无数逃命的人,城门口也大大敞开,这群人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帝都内的异常众人还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所以他们都想快点离开。 楚墨抱着零,直接从最近的城门口冲出。周围的百姓甚至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只感觉一股强劲的风吹过。 来到城外,离帝都比较远的距离之后,楚墨抱着零停在了地上,但是此刻的零却并不安宁。 零此刻浑身冒着火焰炙烤着楚墨,不过还好,楚墨虽然抱着零,但是楚墨有能力让零的火焰伤害不了自己,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损伤。 而零的身后此刻也狂风大作,大地颤抖,无数的树枝窜梭着冲出地面,天上的雷鸣声也愈演愈烈。 在零激烈的挣扎下,楚墨终于放开了零,零一恢复自由身,连忙后退与楚墨拉开距离,同时那些攻击也不约而同向楚墨攻击过来。 楚墨没有闪躲,只见楚墨身上瞬间被黑气环绕,将零一切的攻击都隔绝在了黑气之外。 “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黑气之中楚墨缓缓问道,同时也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等黑气消散之时,零也看清楚了楚墨的面孔,但是这幅面孔像是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再加上在培养皿里昏睡了两百多年,而且这两百多年里一直因为药剂的作用,零此刻的大脑极为混乱。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从零的口中喊出,同时也震颤着整个森林。 零痛苦的抱着头,她似乎想要想起什么,可是大脑所传来的疼痛感却像是在告诉她,不能想起这些尘封的记忆一般,刺痛着她的脑袋。 “姐!?” 看着零痛苦的模样,楚墨实在是不忍心,本想上前,可是楚墨刚刚踏出一步,零就变得更加狂暴,又是无数攻击接踵而至,楚墨只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心急如焚。 突然,零飞上天空快速逃走远离楚墨,楚墨本想跟着追上去,可是在那一刻,小白却打来了电话。 “你最好是快点回去,魏雄他们一家人正在遭受异兽的袭击,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什么!?” 楚墨诧异的往回看了一眼,又转头望向零逃走的方向,就因为楚墨刚才那片刻的迟疑,此时的楚墨已经完全失去了零的踪迹,零所有的气息也都消失不见。 楚墨也来不及感慨,既然已经失去了零的目标,便立马往回赶。 楚墨把魏叔叔他们放在了里帝都不远处的森林里,按理来说,这里离帝都不远,再加上帝都多年以来的发展,这里应该没有多少凶猛的异兽才对,可是楚墨失策了。 此时魏雄他们一家人被无数长着触手,非常类似于章鱼一样的陆地生物包围住,魏雄和魏兰馨抵挡着他们的进攻,将姚阿姨以及孙千语和孙千雅保护在身旁。 突然,几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击几个两栖章鱼的全身,楚墨也在片刻之后落到了魏叔叔他们身旁。 这几只两栖章鱼离魏叔叔他们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楚墨召唤的天雷并不是很大,但是,以楚墨对两栖章鱼的了解,刚才那几道天雷也应该会将它们杀死烤焦,可是此刻这几只章鱼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变得更加愤怒,张牙舞爪的往楚墨这边冲过来。 楚墨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几只章鱼为什么能够抵挡住刚才的雷电攻击,同时楚墨的双手也没有停下,瞬间化为长刀,七七八八便将几只章鱼砍成了肉酱。 虽说危险已经解除了,但是楚墨还是心事重重,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经过罗菲迪制药公司一事,帝都内肯定又会慌乱一阵子,但是即便如此,对于目前的众人来说,帝都也是最为适合他们生存的城市,但是剩下的两件事情却令楚墨非常担忧。 一个便是零,阔别两百多年的相见,这令楚墨感到兴奋和高兴,但是零目前的现状却让楚墨担忧,而且此时的楚墨已经失去了零的踪迹,这茫茫地球之上,自己该从何寻找。 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此刻已经化为了肉酱的两栖章鱼。 两栖章鱼不应该拥有对雷电的免疫力,至少楚墨在异世界里见过的都没有,但是现在,这两栖章鱼确实是对楚墨刚才的攻击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看来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 第一,是两栖章鱼子进化出来的能力,就像地球上别的生物一样,异世界所来的生物也会不断的进化,只不过它们相比地球上原本的生物进化速度要慢很多而已,但是慢并不代表停止。 第二,那就是人为的改变,结合之前在沧州市城外遇到的那些神秘人对死亡蠕虫的改造,不得不让人将现在这些两栖章鱼的样子往他们身上联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情况就有点令人但有了。 楚墨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所以从来没有对离自己较远的势力有任何调查,都是事情发生以后才让小白找出一些有关他们的情报,对对方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楚墨以前没有小白,调查起来非常的麻烦,所以楚墨也就没有行动,虽然现在有小白了,但是现在地球上的势力众多,就算是只调查中央联邦内的各方势力,也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所以楚墨就只能偷个懒,对方没有威胁到自己的时候,楚墨就不会管他们,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楚墨见没有什么事后,便想要带着魏叔叔他们进城,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城谈何容易。 虽然那股压力已经消失,楚墨也知道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可是那些百姓不知道啊,他们还疯狂的拥挤在门口,想要出城。 楚墨没有办法,和魏叔叔他们一起守在城外,等待了近两个小时,人流终于减少之后,楚墨才带着魏叔叔他们进了城,然后回家。 安顿好魏叔叔他们之后,楚墨便又着急出门,来到郊外罗菲迪制药公司的地点。 经历过了一系列的战斗,此时这里已经变为了一片焦土、破败不堪,可是楚墨回到这里后还是非常惊讶。 纪文凌呢!? 楚墨茫然的看着周围荒芜的土地,之前的战斗人员以及其余的【S】级冒险者都不见了踪影,还有纪文凌,这是楚墨最在意的。 其余的【S】级冒险者不用多说,要不就是离开了,要不就是被中央联邦的人救走了,可是纪文凌该怎么办? 如果是中央联邦的人带走她的话,那肯定是被囚禁了起来。 “小白,干活了,你现在有信号了吗?”楚墨把小白叫了出来。 小白语气颇为无奈:“没有信号,估计得等一段时间了,你就先回家等着吧,如果纪文凌没有被抓走,那她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如果被她没有来找你,那么等我恢复了信号就帮你找到她。” 楚墨也只能点了点头,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 突然,楚墨感觉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往这边赶来,应该是中央联邦派人来具体调查情况了,所以楚墨也只能快速离开。 回到别墅后楚墨才发现,姚阿姨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正等着楚墨回来。 吃饭间,魏雄能够感觉到楚墨有什么心事,一直心不在焉的,仿佛一直在为什么事情担忧。 不过在吃饭,一家人都在饭桌上,魏雄也不好光明正大的问。 等吃饭完,楚墨独自一个人来到后院的草坪上躺下休息,缓解一下大脑。 今天的战斗倒是并没有给楚墨带来多大的伤害,毕竟零当时已经算是疯掉了,只知道破坏。 在面对其余【S】级冒险者的时候之所以那么凶猛,那是因为有实力压制,可是面对楚墨时。 楚墨本身就比零厉害,再加上零那疯狂的状态,出招杂乱无章,根本不可能给楚墨造成任何伤害,之所以让楚墨现在这么头痛的原因是因为内心里的烦躁。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楚墨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姐姐居然还活着,零的那张面孔,又让楚墨会想起了曾经在罗菲迪制药公司生活过的日子。 那段时间,虽然楚墨是被当作试验品来看待,但是在那里面,有太多和楚墨一样的人,所以大家都有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感情也是非常的好,而零……就是楚墨在实验室内的姐姐。 虽然不是亲生,但是零却让楚墨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这也是零如此让楚墨心心念念的原因。 刚回到地球的时候,楚墨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零,但是后来仔细了解到已经过了两百年之后,楚墨便放弃了。 两百年了,就算没有被异兽杀死,也应该老死了,而且当初众人所待的实验室也在洪荒之日来领的时候被异兽所破坏,那里甚至连废城都算不上,所以楚墨也就放弃了外出寻找的念头。 现在楚墨亲眼所见,自己的姐姐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她的模样有一点异常,可她确确实实还活着。 楚墨此时的内心纠结万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零——自己的姐姐,楚墨当然想要去寻找她的踪迹,可是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那便是魏叔叔一家人。 自己的姐姐现在实力高强,而且在那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想想,这个世界如此之大,想要在这茫茫森海中找到一个人,简直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而且如果楚墨外出寻找姐姐,这完全就不知道需要出去多久,这个时候魏叔叔他们一家人该怎么办? 楚墨现在天天和魏叔叔他们生活在一起,有时候都会出现问题,更别说楚墨到时候外出离开,万一魏叔叔他们有个什么问题,自己又该怎么办?又如何能够帮助到他们? 而就在此时,魏叔叔走了过来,坐到了楚墨旁边。 楚墨见魏叔叔来了,也连忙从地上坐了起来。 “魏叔叔,你有什么事?”楚墨笑着问道,极力不让魏叔叔看出自己内心的纠结,可是魏叔叔长这么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楚墨的心事。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困扰?以前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 “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了,心里有点累。”楚墨辩解道。 魏雄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撒谎的技能到不怎么精通啊。” 听到魏叔叔的话,楚墨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有什么心事就跟我们说吧,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家人之间就要相互帮助,相互扶持。”魏叔叔看着楚墨,深情安慰。 经过内心一阵挣扎,楚墨最后还是将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今天见到一个老朋友,她是我两百多年前就认识的人,我原以为她一定已经死了,可是今天我却见到了她,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只不过她好像有一点问题,头脑并不是很正常,最后逃走了,消失在了外面森林里,所以我……” “所以你在为要不要出去找她而烦恼?” 楚墨默默点了点头:“对。” 魏雄现在终于知道楚墨在纠结什么问题了,也知道楚墨是因为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才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楚墨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去找他的那位朋友。 “你真傻,怎么会为了这件事情烦恼呢?”魏雄说道,“她是你的朋友,如果你想要去找她那就一定要去,毕竟她是你两百多年前的朋友,你们之间肯定有许多话想说吧,那就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去找她,把你想对她说的话说出来。” “可是……”楚墨一脸担忧。 “没有什么可是的。”魏雄打断楚墨的话,继续说道,“我们能够照顾自己的安全,在你来之前那么多年,我和你姚阿姨不都过来了吗?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帝都,难不成你还怕我们出什么问题啊?” 突然,天空撕裂出一个深黑色裂纹,一双罪恶的双手直接伸出刺穿了楚墨心脏。 楚墨来不及闪躲,也没有反应过来,倒在了血泊中。 本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