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剜目弃后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圣旨传到延禧宫的时候,云萝正背对着身坐在窗子前发呆。  腐败破旧的宫殿,有凛冽的寒风穿透破旧的窗纸,阴冷而刺骨。  外头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嘎吱一声,许久不开的红色隔扇门被人推了开,进来的人忍不住掩住口鼻,眉眼间尽是厌恶,对着床上的女人尖声道,“傅氏,还不赶紧起来接旨!”  听到声音,床上的人才动了动,幽幽转过头,一张狰狞恐怖的脸吓得几个胆子小的太监一个哆嗦。  女人的一张脸瘦的几乎凹进去了,两侧的颧骨高高凸起,而最为恐怖的是她那一双眼睛,不,那不该说是眼睛,因为那里面根本没有眼珠。  奎显三年,皇后傅氏用珠花欲要杀死皇上刚册封的淑妃娘娘,皇上大怒,命人剜去她的双目,斩断双手。  “大胆傅氏,还不快跪下!”为首的太监在宫中多年,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女人忽的冷冷而笑,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却也更让人觉得可怖,“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她虽被打入冷宫两年,却仍不失当年皇后的威仪。  为首的太监暗暗咽了口唾沫,斜挑的眉眼阴狠的朝身后两个太监看了眼,那两人虽害怕这个恐怖的女人,但却深知这皇宫的规矩,一个是即将被处死的冷宫皇后,一个是日头蒸蒸向上的掌事公公,听谁的还不清楚?  两个太监迅速的上前将床榻上瘦骨嶙峋的女人拖了下来,强行摁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后傅氏,不思悔过,在冷宫内使用厌胜之术,令皇淑妃夜夜不得安眠,今日赐毒酒一杯,钦此。”  “来人啊!咱亲自送皇后娘娘上路,把毒酒给杂家灌进去!”  她的双肩被擒,疯狂的挣扎却不得脱身,穿肠的毒药被他们强行的灌进口鼻中,看着她痛苦的挣扎,为首太监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你可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到了冷宫还兴风作浪,否则依着皇淑妃娘娘的菩萨心肠,对你这个姐姐,又岂会下如此毒手?”  后面的话,她有些听不清楚了,五脏六腑如同灼烧般疼痛,让她几乎瘫软在那里,大片大片的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两年前,她刚被打入冷宫时的场景,一碗红花,将她肚腹里的孩子生生的打掉了。  那种痛,那种恨,是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  “慕容柘(zhè),傅锦绣,你们这一对狼心狗肺的狗男女,我傅云萝以血为誓,若有来生,上天入地,我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用你们的鲜血祭奠我及我未出世孩儿的性命!”  腥红粘稠的液体从她干裂的唇角汩汩流出,她突然挣开太监的手,冲出宫殿,被汗水浸湿的脸苍白的如同女鬼,仰头大叫,眼角一颗泪落在了血中,无声无息,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二章 重生当年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冰冷的水渗透四肢五骸,钻进骨缝,从口鼻中灌进,迫的她拼命挣扎。  两年剜目的日子让她几乎忘记了睁眼,可似乎是本能的掀开了眼皮。  入眼的是一片湖水,她看到一串串水泡随着她的吐息不断向上涌,心底震惊至极,她的双眼不是在两年前就被那个冷血毒辣的男人剜去了吗!为什么她还能看见!  神思震荡间,有叫喊声从水面上方传来,“快来人呀!快来人!大小姐掉湖里了!快来人啊!”  还没等岸上的人跳下湖,就听到噗的一声,一张清丽的容颜破水而出。  乌黑如玉的眸子在看到那一张张带着稚嫩却又熟悉的刻入骨髓的脸时,陡然睁大,身心俱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浣珠的眼泪还沾在眼睫上,此时不禁破涕而笑,“小,小姐!小姐!菩萨保佑,你没事。”  说完扭头跺脚焦急一喝,“你们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拉小姐上岸!”  “小姐,你没事吧,冷不冷?赶紧,我们赶紧回屋里去,碧玺,你快去让屋里的人把碳起来,再准备姜汤。”  浣珠一边搓着云萝冰冷的手,一边转头对她身后另一个同般年纪大的秀丽女孩说道。  双眼含泪,不断的给云萝哈气。  刚都怪她不好,什么时候不急,偏刚刚就想去如厕!  碧玺一愣,脸上的惊慌还没散去,点着头转身就跑。  一群人都是慌了,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云萝脸上的神情变化,从错愕,到震惊,再转为平静。  这情形分明熟悉,若是她没有记错,是十年之前她还未出嫁,尚在丞相府之时!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见云萝不说话,黑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浣珠吓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被水湿润的睫毛轻轻眨了眨,云萝看向浣珠,当再看到这张熟悉的小脸时,墨瞳微湿,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她的手。  浣珠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忙不迭的擦干眼泪,握紧她的手,“小姐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良久,云萝才收回目光,清丽的容颜绽出淡淡的笑容,她拍了拍浣珠的手,声音平静,“我没事。”  不知为何,看到小姐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浣珠微微愣了愣,就听到云萝又说,“你等我会。”  还未长开的清秀容颜没有一丝表情,云萝踩着湿透的绣花鞋,一步步朝另一边走去。  是的,这岸上除了浣珠以及那群仆人之外还有几个人,从前的记忆犹在,她怎么会忘记,她并非是自己不小心跌进湖里。  当年也是后来才得知的,只是当时她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她们这些人多是避让的,可如今,她已非当年那个柔弱的女孩,负她者,她绝不会手软!  冰冷的目光滑过那厢走来的略带着惊慌却依旧倾国倾城的脸,指尖不自觉的嵌入掌心,她却仿若未觉。  奎显三年,她被打入冷宫,强行灌下红花,痛失孩子那天,那人被册封淑妃。  同年立秋,那人假装姐妹情深到冷宫看望她,她用朱钗杀她不成,反被慕容柘剜去双目,斩断双手。  奎显五年,因为那人夜不能寐,慕容柘便赐她一杯毒酒,让她魂归西去!  这样的恨岂能平复,这样的仇她安能不报!? 第三章 掌掴丫鬟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傅锦绣披着一件雪白狐裘站在岸边。  尖细的小脸如雪晳白,眉似远山青黛,眸如清波浮水,鼻若悬胆,唇似花娇,才不过十三岁,便已长得跟幅画似得了,将来又岂可方物。  西陵第一美人。  呵--  难怪慕容柘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也怪自己愚蠢,当年竟没看出半分端倪。  云萝目光如冰,一抹冷峭在唇畔勾起。  傅锦绣盯着一步步走来的女孩,即便她此刻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偏生出一股强劲的气势来了,让人不自觉的矮了一截,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极快掩去心里怪异的感觉,傅锦绣快步上去,眼眸含泪,握住云萝的手,“姐姐,你刚才可吓坏锦绣了,没事吧,一会我就让琴儿去请郎中到你屋里。”  美人就是美人,哭也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冷冷的抽出手,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的僵硬,云萝面无表情的越过她,走到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面前。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扬手便是一个耳光,又快又狠。  “大,大小姐。。。”画儿捂着脸跌倒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  只是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又岂止她一人,在场所有人都是震住了。  谁不知道傅家的大小姐生性软弱,整日里只呆在自己的小院,几乎足不出户。  虽是嫡出,却并不得楚相喜欢,大夫人也早在多年前便上山清修了,如今只是占着嫡长女的身份罢了。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让管事的妈子明日卖到窑子去。”她眉眼淡淡,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风轻云淡的。  画儿一听直接吓得面如纸色。  一群仆人闻言也是重重一震,左看右看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画儿姑娘可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啊。  “怎么!没听懂我的话吗!”云萝眉眼一冷,蓦地沉下声音,傅锦绣这时也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神,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一双含情目温润莹泽,万般娇弱,“姐姐,画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震怒至此?”  “做错了什么?呵,如果不是她刚才趁乱推了我一把,我又岂会掉进湖里?若我今日不幸淹死在了这湖中,那我岂不是冤死了!”  云萝冷眼掷向傅锦绣,瞧着她眉眼间的青苍,心里嗤笑,若非是你用眼神示意她推我,她又岂有着胆子?  也不再看她,一点不留情的拂开臂上那只紧抓着她的细白柔夷。  浣珠听完心里一阵发凉,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冲着那几名仆人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她竟然敢推小姐下湖,今天便是被打死也是活该!”  闻言,几人心里一哆嗦,是啊,这大小姐就算再不受宠也是傅家的嫡长女,这画儿是不想活了,不再犹豫,上去就把她捉了起来。  画儿这才恢复了神智,眼泪噼里啪啦的就留了下来,“大小姐,大小姐,奴婢没有,奴婢没有,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第四章 双数讨回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姐姐。”傅锦绣再次捉着云萝的手,还是先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画儿定是无心之失,还请姐姐看在画儿跟在锦绣身边多年的份上,便饶了画儿这一回罢。”  傅锦绣说完暗暗朝画儿使了个眼色,画儿本不是糊涂人,立即明白过来,连忙挣开奴仆之手,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声泪俱下,“大小姐,奴婢错了,但奴婢真的是无意的,求大小姐饶了奴婢,求大小姐。”  青石板的路上,是一记高过一记的磕头声,没一会画儿白皙的额头就血流不止,粘着额前的发丝,顺着鼻梁蜿蜒而下,有些触目惊心。  云萝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唯有冷笑,当真是主仆情深呢。  四周奴仆眼里的怜悯已渐渐升起,有怜必有怨,所以很快众人的眼里便升起了另一种光芒,是对云萝冷漠无情的敢怒不敢言。  犀冷的目光淡淡滑向身旁泪眼朦胧的可人儿,云萝唇角极浅一勾,三分讥讽七分嘲弄。  这便是傅锦绣,只需靠几滴眼泪便能很快让众人将所有的对错全部归结于别人。  就如前世,她靠在慕容柘怀里,满眼泪水的指着跪在地上的浣珠说,皇上,是浣珠,是浣珠杀死了盈盈。  盈盈,傅锦绣最爱的白色波斯猫,死于湖中。  翌日,那个只懂一心护主,善良乖巧的珠儿便沉尸湖中,永远的离开了她。  视线轻扫过身侧浣珠可爱灵动的小脸,云萝心中那份呼之欲出的恨与痛才稍稍退下三分,是啊,这世,她定不会再让她受苦。  不知为何,适才云萝的目光竟令傅锦绣心头莫名一憷,但仅一瞬,云萝便已收回了视线,眸色清浅的如同最后一笔水墨,臻首微抬,透着几分不熟悉的慵懒。  “珠儿,我有些乏了。”  云萝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并没有让画儿停下,也不看傅锦绣等人的,只那么随随道了句,还是浣珠反应的快。  扶住云萝,“天寒,小姐咱们快些回去吧,碧玺定已经熬好了姜汤,一会我便去请郎中再过来替你诊诊脉。”  云萝看着她,轻点了点头,两人沿着小径离开。  一路浣珠都说个不停,云萝也不阻止,她喜欢听她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这样的鲜活美好她已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手又一次回握了握浣珠的手,浣珠微微一顿,以为是自己话太多,吵着小姐了,停了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云萝眼圈微红,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微微扬起,抬眸望向园子里熟悉而陌生的景致,深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整个肺腑都凉透了。  原来,重新活过来的感觉是这般的好。  慕容柘,傅锦绣…  每走一步,她便更下定了一分决心。当初负她害她之人,今生,她定一一向他们双数讨回。 第五章 往事如梦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兰苑,她当年未出阁前住的院子,与府内另外三苑相同,都是独立的小院。  那些年她虽不受宠,但到底是嫡女,傅老夫人虽也不喜她,在吃住上倒也不曾亏待了她,只是兰苑离主院最为偏远,不过云萝反倒更喜欢这份清净。  至于其他三苑,梅苑,从前二姨娘徐氏所居,自母亲卫氏去了念云庵吃斋清修,徐氏便堂而皇之的搬进了上房,梅苑便留给了二小姐傅锦绣。  三少爷楚世修也乃徐氏之子,虽是庶出,但却是府中长子,七岁便住进了傅家的东厢房。  竹苑住的是傅孟庭最受宠的妾氏,三姨娘冯氏,以及四小姐楚良辰,五少爷楚世曦,原本楚世曦两年前便应搬去西厢房,但因身子孱弱,便一直由着冯氏亲自照料。  菊苑的四姨娘张氏原本是徐氏的陪嫁丫鬟,与傅孟庭一夜露水鸳鸯便怀了身孕,当时徐氏简直怒疯了,但碍着张氏有孕,又有老夫人那双锐眼盯着,自然也不敢太放肆,只是后来张氏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娃,老夫人自然也不管了,徐氏便想着法子折腾这对母女,全府上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萝隐隐记得,当年她落水是年关前半月的事,而六小姐楚青墙则是在元宵当晚溺的水,后虽被救上来,却到底也没熬过这一关,离世的时候才不过七岁。  不知是不是今日落水的缘故,云萝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关于过往那些事却再次在脑海中清清楚楚的呈现了一遍,当然她也清楚的记得那晚,正是元宵佳节,吃过团圆饭,几个年纪小的弟妹都去屋外玩灯笼去了,她则与浣珠,碧玺一道回了兰苑收拾行囊,每年元宵节后,她都会上山探望母亲。  她性子安静,这晚却也不知怎么的,收拾妥帖便也想去院里看花灯,只是花灯没看到,看到的竟然是一个男人捂了青墙的嘴,将她生生推下了结满冰渣子的后湖。  云萝认得,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府上的管家徐山,而徐山恰巧是徐氏的远房表弟。  而也因为这事,她吓出了病,养了足足两月之久才恢复,自然也错过了去念云庵探望母亲之事,只是没想到的是,当年傅锦绣竟然会代替她去了念云庵。  云萝前世偶尔会想,如若当年傅锦绣没有代替自己去念云庵,那她是不是便不会遇上微服私访的太子与慕容柘,而她也不至于落得最后那样凄惨的结局。  床榻边,浣珠从铜盆子里捞出帕子,拧干,待转身欲为云萝擦汗,却发现源源不断的泪水从她紧闭着的眼角滑落,埋进青丝,然后任凭她如何焦急推喊也不见她醒来。  --笙歌是新人,于是弱弱的卖个萌求收藏,大家给力一点,点个推荐收个藏,这样人家才有动力,才能好好更新,嘻嘻,么么哒-- 第六章 见徐氏(一)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翌日云萝醒来时已近响午,浣珠告知她早上何妈妈来过,说是夫人请她过去。  何妈妈口中的夫人其实便是二姨娘徐氏,这称谓具体是哪年哪月叫开的,她倒也记不得了。  浣珠伺候她起来更衣梳妆。  “何妈妈可还有说什么?”宛若削葱根般细白的指尖随意的摆弄着妆奁盒中的首饰,寥寥几件,也多半是陈年旧物了,自母亲离开后,她好像便许久都没有置办过这些东西了。  浣珠拿着篦子替她篦发,铜镜中映着她俏丽可爱的小脸,她摇了摇头,“我只道小姐昨日落水受了风寒,还在屋里歇着,她便离开了。”  徐氏为人,表面待人和善,处处彰显大家之风,但其实就是个不择不扣的毒妇。  前半世云萝没看清她,被她与傅锦绣母女二人千般算计,后半世看清了却也已来不及。  从前她在这兰苑半个月都不会被她召见一次,这回倒是巧,昨儿个她刚打了画儿,今早她便派人过来寻她过去。  视线朝屋里环了圈,好似不经意般问道,“碧玺呢?”  浣珠从妆奁盒中挑了支发簪,别进替云萝挽好的发髻,“去小厨房了,我估摸着小姐也差不多这个时候醒,便让她去把饭菜端过来。”  这便是最懂她,也最贴心的浣珠。  “小姐,看,这样好看么?”  铜镜里,少女梳着时下最盛行的发髻儿,只脸颊略显削瘦,秀致的远山黛被掩盖在额前齐平的青丝下,露出一双乌黑的眸子,本该纯粹,神采奕奕的清瞳此刻却有若枯井般深而暗沉,与身后浣珠那双单纯干净的眼眸大相径庭。  她抬起手,缓缓抚上脸颊,轻抚眼眸,就是这双眼睛,曾经被人用利刃生生剜去,那种痛,若非失忆,她想她是这生都不会忘记的吧。  傅锦绣,慕容柘。。。  良久,她才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两个字,“好看。”  *  浣珠记得,以前小姐最怕的便是徐氏,能不见最好便不见,今日她却主动提起要去给徐氏请安,这不禁令浣珠大为意外。  “小姐。。。”  眼见马上便到主院了,浣珠手里攥着帕子,一咬牙,拦在云萝跟前,“小姐,你当真要进去么?”  云萝被她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但下一瞬却扑哧笑了出来,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如何,我都到这地儿了,莫不是还有假?”  浣珠一愣,总觉得如今的小姐好像与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姐不一样了,可那徐氏。。。  秀眉蹙起,还想再说些什么劝止她,云萝却先她一步走上前,在她耳边咬耳朵道,“如何,难道那徐氏在珠儿心里是豺狼虎豹,能把你小姐我生吞活剥了不成?”  “小,小姐,你说什么胡话呢!”浣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左瞧右瞧没瞧见人才算松了口气。  云萝看着她这副模样却觉得甚是有趣,略弯了弯唇,不再逗她,视线重新凝回院门,笑弧敛下,目光也渐渐变得深远莫测,“好了,莫要担心,即便这徐氏真是豺狼虎豹,也绝对再伤不了你我分毫。”  浣珠一时被云萝忽然沉静下来的样子怔住了,待她反应过来时,云萝已朝院子走去,连忙也跟了上去。 第七章 见徐氏(二)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与其他院儿不同,徐氏所住的上房乃是府中最为华贵的院落之一。  高高竖立起的院墙与外头隔开,两旁一对石狮子镇宅,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  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荣禧堂”三个烫金大字。  到了门口,浣珠将云萝安顿在一旁,自己则是上前禀报,没多一会儿就见二夫人身边的何妈妈出来唤她们进去。  扶在腕上的指尖明显颤了一下,云萝知浣珠还是在为自己担心,扭头朝着她微微一笑,方才跟在何妈妈的身后,一路走了进去。  逶迤而来,原先还是断断续续的琴声忽的明朗了起来。  “进去吧,夫人在里头等着你。”在正室门前停住,何妈妈压低了声音言语了一句,方才推开了门。  入目的是泛着晶莹光泽的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  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果然不愧为当年名满京城的二夫人,多少男子的深闺梦中人,琴技果真天下无双,而傅锦绣也得了她的真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然云萝来此的目的却并非是欣赏她的琴艺,脚步稍一迟钝便上前一步:“二姨娘好!”  虽说这会儿其实她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恨不能将曾经陷她于万劫不复深渊的贱人们千刀万剐,然此时她能够做的却只是暂且忍耐。  撇去她有没有报仇的能力不说,就是真要报仇,也不能轻易简单的了去。  她曾经受过的苦,她会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她曾经受过的屈辱,她也要让他们一一尝尽。  琴声戛然而止,徐氏听了动静方才起身,何妈妈见状,忙殷勤的去掀开帘子好让徐氏出入无阻,手也作势扶了过去,“夫人,当心。”  平心而论,徐氏是美的无疑,许是保养得当,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皱纹,再配上一件银纹蝉纱丝衣,将姣好的身姿勾勒的一览无余,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年逾三五且育有一儿一女。  只是可惜皮囊再好也没有用处,端着个蛇蝎心肠,就是毒妇一枚。  “来了!”徐氏不知她心中所想,漫不经心的开口,目光却并不落在云萝的身上,雪白的脖颈昂的高高的,让云萝想起了高傲奠鹅。  在何妈妈的搀扶下,徐氏走到了主座,这才朝着云萝摆了摆手:“你也坐吧!”  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当家主母的做派,云萝翘眉瞧了一眼,不禁暗自冷笑了一声,却并未多言,只是依着徐氏的话坐了下去。  “谢姨娘。”她说,目光仍是定定的锁在徐氏身上。 第八章 毒妇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屋子里点了安息香,袅袅的香气扑鼻而来,混着热气,让周身都暖了起来,云萝不禁拢了拢衣袖,就听徐氏的声音再度传来。  “听说你昨儿个落水了,身子不碍事吧?”  云萝勾了勾唇角,心中冷笑,面儿上却不动声色,只朝着徐氏微微颔首,“看过大夫了,有些着凉,服了药,这会儿好些了。”  “那就好。”徐氏点了点头,似是又想起什么,沉吟了片刻,又说,“这回你的确受苦了,不过画儿她并非是有意,你既已让人打了她板子,我也狠狠的教训了,不若事情便就此作罢,她毕竟照顾了你二妹多年,就将她留下罢!”  自然一早就知晓她并非是因为关心才找自己前来,所以听了这话依旧神色淡淡,只拿一双秋色无边的眸子睇着徐氏,唇角带笑,“我也知画儿是二妹身边的人,如今姨娘又亲自为她求情,原本我不该再说什么的,可是想想那丫头实在坏心眼的很,自己做了错事,如今还要来陷害姨娘跟二妹。”  “哦?”闻言,徐氏神情一怔,“陷害我与锦绣?此话怎讲?”  云萝的笑意越发的温婉了下去,“姨娘想啊,她若非有意推我下水,那为何不去救我,若不是浣珠她们及时赶到,只怕我已经一命呜呼了,而如今还有脸向姨娘求救,不就是认准了姨娘的菩萨心肠所以想着加以利用,难道不是在害姨娘跟二妹吗?”  徐氏的眉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动作虽细微,云萝却看了个清楚,稍一停顿,便继而开口:“如今谁都知道是二姨娘在当家,那画儿又是二妹的人,她推了我下水原本外头便疑声一片,若是姨娘再不处置她,万一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误会姨娘跟二妹与她一伙?姨娘说,这是不是在陷害你们?”  闻言,徐氏又是一怔。  原本不过是想着行使一下当家主母的权势才找云萝来的,谁叫她竟敢动自己的人,可如今竟被反将了一军,这会儿不免有些怔忪,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那一张云淡风轻的小脸儿,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  徐氏的性子云萝多少有些了解,既然云萝步步紧逼到那种地步,她断不会再去为了护一个小丫头而有所作为。  毕竟于她,画儿其实也不过是身边的一条狗,之前护她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若是再护,只怕真会像云萝所言那般被外头的人议论。  为了一个丫头,她断不会不顾自己的好名声。  所以当日云萝一离开,她便当即命人将画儿赶走,并吩咐人将这事大张旗鼓的宣扬了一番。  消息传来的时候,云萝正在用晚膳,听了浣珠描述,丝毫也没有感到奇怪,反而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徐氏的做派,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呢,真真儿一点也不让她失望!  “那画儿呢?已经走了吗?”纤细的指尖捏着玉盏,醇香的新茶润入口腹,她微微笑着轻声问了一句。 第九章 烟花之所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那画儿呢?已经走了吗?”纤细的指尖捏着玉盏,醇香的新茶润入口腹,她微微笑着轻声问了一句。  浣珠闻言,重重的点头,心里头觉得很痛快。小脸儿上也显露出了欢喜之意,“是啊,夫人都发话了,谁还敢留她,不过据说二小姐为此还闹了一番呢,可是夫人还是坚持,二小姐也没办法”  浣珠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眼底都泛了光,一双粉拳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对于欺负小姐的人,她觉得怎么处罚都不够呢!  “这回总算是给小姐报了仇!那个坏心眼的丫头,竟敢推小姐,幸亏没事,否则奴婢一定跟她拼命!”  闻言,云萝却眯了眯眼。  赶走画儿当然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大费周章她又岂是只想对付一个小小的丫鬟?  更何况,被徐氏借机利用来换取好名声也是云萝一早算计好的,若是没有相对等的好处来弥补,自己岂不是吃了亏?  想了想,朝着浣珠摆了摆手,待浣珠附耳上前,方小声的吩咐了一句。  浣珠明显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到小姐会想要去见画儿,一时之间倒是愣住,直到云萝又催促了一句方才回过神。  虽然还是满腹疑惑,却到底也没有多问,只是沉着小脸儿领命,不情不愿的出了屋子。  *  浣珠没多一会儿就回来,说是已经打听妥当,云萝也已换好了男子常服,吩咐了碧玺在屋里守着,两人方才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出了府去。  要去的便是画儿被卖掉的清香阁。  此时天已经朦胧黑,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是以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只是到了清香阁外,浣珠却有些迟疑。  “小姐,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这里可是。。。可是烟花之地呀!”  浣珠虽是个丫鬟,却到底是在丞相府长大,那些个规矩甚至比官家小姐还要在意。  云萝脚步一顿,望着浣珠一脸为难的神色,知晓出入这样的地方到底是有些为难她,于是微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找画儿有重要的事要谈,你若是不想进去,便到隔壁的茶楼等我可好?”  浣珠一愣,迟疑间自家小姐已经转身重新迈开了脚步,浣珠愣了一下,想要跟上却到底也没那个勇气,最后只好按着云萝所言,转身去了隔壁的茶楼。  *  云萝长相清秀,男装打扮格外的俊朗,手执一把聚头扇,一进清香阁,便迅速吸引了门口揽客的几位女子的目光,纷纷扭着妖娆的腰身走了过来。  云萝却未理会,径直的拉住了其中一女子,“敢问姐姐,今日是不是来了一名唤作画儿的姑娘?你可知她在哪里?”  听说是来找别的女子,那女子明显愣了一下,画着浓妆的眉眼高高挑起落向了云萝的身上,明显有几分的不悦,“怎么?你找她有事?” 第十章 拉拢画儿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听说是来找别的女子,那女子明显愣了一下,画着浓妆的眉眼高高挑起落向了云萝的身上,明显有几分的不悦,“怎么?你找她有事?”  云萝虽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却也知晓规矩,眼见着对方不怎么高兴,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是啊,烦请姐姐告知。”  银子谁不爱,尤其是烟花女子,图的不就是这个,当即便欢天喜地了起来。  “在柴房呢,预备着逃跑,被妈妈捉住关了起来。”  云萝闻言,不禁眉心一翘,“那柴房在何处?”  长指一指,落向了幕布后的一处,云萝见状,忙道了谢,穿过人群,匆匆走了过去。  与外面的喧闹不同的,幕布后头竟出奇的安静,摸索着推开了长廊尽头的一道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腐臭的味道,云萝蹙了蹙眉,还没等着做什么,就听里头一声尖叫:“别,别打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是画儿的声音无疑,云萝不禁脚步一顿,从怀中掏出一枚火信子,摸索着点了火。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屋里有短暂的安静,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惊慌的尖叫,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拾起,朝着云萝这边就扔了过来。  她不禁一愣,幸好动作灵敏才能够躲过,对方却已经又抓起了武器,云萝忙上前一步,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  “画儿!”  被慌乱缠裹的眸子渐渐清明,在听到云萝的声音之后,画儿的动作有那么片刻的停歇,有些难以置信的抬眸,望向了云萝,“大。。。大小姐?”  虽然才被送来清香阁一日,但是相较于在傅家之时,此时的画儿像是变了一个人。  衣衫凌乱不堪不说,身上也是被板子打过之后的血迹斑斑,再加上后背还有胳膊上被类似藤条之类的东西抽打过的痕迹,殷红的血在那些伤口处涌出,已经结了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云萝不禁蹙了蹙眉:“被打了?”她问。  画儿的眼底闪了一丝的怨恨,随即就别转过脸去。  她竟还有脸问,自己落得这般田地,不就是因为她傅云萝吗?  云萝自然看穿了她的想法,却不急反笑,目光清明的对上画儿怨恨的眼眸,毫不躲闪。  “我知你怨恨我,认为是我将你害的如此落魄,可是你错了。”  画儿眉心一紧,神色间满是不解。  云萝抿了抿嘴:“你那么聪明,难道这个也想不明白?虽是我赶你走的,但是你是二妹的人,家里又是二姨娘在当家,若她不同意,你以为我有那样的本事?”  闻言,画儿一怔,“你的意思是。。。是夫人赶我走的?”  云萝勾笑:“不然呢?”  画儿的脸色稍事就变了。  夫人分明说了会给她做主,虽然到了最后自己还是被赶走,却以为是大小姐不依不饶,但是如今听她这样讲,难道真的是夫人?  “可是。。。”还是难以置信,“夫人不会这样对我的,我。。。” 第十一章 杀机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可是。。。”还是难以置信,“夫人不会这样对我的,我。。。”  “你是她们的心腹对吧?”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萝打断,唇角的笑意不变:“是啊,你为她们做了不少的坏事,照理说她们应该保你,可是她们却没有,因为若是保你,外头人会说她们处事不公,所以为了一个好名声,宁愿牺牲你。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看看现在外头是不是都在歌功颂德,弘扬二姨娘的大公无私。”  闻言,画儿的身子猛的一怔。  陡然间想起几年前她尚年幼之时,那时候还是大夫人当家,有一回二小姐不小心伤了五少爷,未免被责罚,二夫人便让二小姐屋里的一叫做双儿的丫鬟顶罪。  那时候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双儿被赶走对于自己是一个机会,而这几年也确实做到了,被二夫人跟二小姐提拔,却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重蹈双儿的覆辙。  云萝自始至终观察着她的神情,眼见着她目光涣散似是有所松动,云萝知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弯下腰去与她平视,目光一瞬不瞬。  “画儿,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画儿眉心一翘,“交易?”似是听不明白云萝的话,神情略显不解。  “是的,我可以把你救出去,甚至可以把你安顿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在适当的时候帮助我。”  画儿的眉心翘的更高了,“我可以帮你什么?”话音却嘎然止住,“难道。。。?”  云萝抿了抿嘴,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只是盯着画儿的眸子,声音平静如水。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答应,或者可以去徐氏那里告密,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想清楚究竟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  画儿的身子重重一震,云萝却已经站起身来,似是将决定权交给了画儿自己,所以并未有逼迫的意思,转身就预备离开,走到门口,画儿却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大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萝背对着身子,却还是点了点头,画儿咬了咬唇,好半晌才道:“难道夫人跟二小姐对你做的事,你都知道吗?”  云萝微微笑了一下:“是,而且我还知道,若是我不有所动作,以后只会比现在还要凄惨。”  云萝来了又去,她并不敢十分的肯定画儿会答应她,但是却也有九分的把握。  毕竟画儿不是傻子,咽下的情形都这样明朗了,她应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更何况,这一次徐氏的做法也让画儿伤了心,所以会归顺云萝的机会很大。  该做的都做了,也不再多想,余下的就等画儿表态,反正要对付徐氏母女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的事,来日方长,她等得起。  扭头又看了一眼清香阁一眼,方才抬脚,朝着隔壁的茶楼走了过去。  “浣珠?”此时天色已晚,茶楼里并没有多少人,甚至连老板小二都不在,云萝找了一圈儿也未曾找见,不禁蹙了蹙眉,浣珠这丫头不在这里等着,会跑去哪里了?  扭头,想着再出去找找,正在这时,整个屋子却忽然震了一下,连带着窗子前摆放的几株花草植物都跟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云萝不禁一怔,眼底顿时便显现戒备。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依旧感受到了不知来自何处的杀气,蒸腾而上。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她整个人都绷紧了,本能的抓|住了身旁的梁柱,可还不等做什么,屋顶却忽然破裂成碎片,几名黑衣人顺势跳了下来。 第十二章 滴水之恩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她整个人都绷紧了,本能的抓住了身旁的梁柱,可还不等做什么,屋顶却忽然破裂成碎片,几名黑衣人顺势跳了下来。  什么状况?  云萝越发的懵了,望着眼前一个个提刀拔剑的人,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些人是要做什么?来杀她吗?难道是徐氏发现她出了府,所以想对她动手?可是不应该啊,徐氏母女虽然算计颇深,但是找杀手来杀人灭口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可若不是她们,那会是谁呢?  “嘭--”  深思荡漾间,却没人给她反应的功夫,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见到云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捉住她,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带着她飞了出去。  云萝吓得几乎要尖叫,身子却被粗暴的丢进了一个屋子。  这一丢,用足了力气,也许寻常人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云萝这小身子骨,哪里经受的起,顿时就像是散架了一般的。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是痛到了极致的,勉强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正预备着将那个男人大骂一顿的时候,那男人忽的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冲着她就猛扑过来。  “啊!”本能的尖叫了起来,但是很快,她的唇就被人一把捂住,把她半截尖叫逼回了她的口中。  “不要吵!”无比清冷的声音,带着让人寒骨悚然的寒意。  一阵血腥,自男人蒙着云萝的掌心处传来,她这才发现,他的手上全是血,温热的血,不停溢出的血,很显然是从他掌心处溢出的。  用力克制着慌乱的情绪,云萝又在男人的肩部以及腰侧看到了两道有些深度的血口子,她不由得皱了皱眉,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问:“我。。。我不吵,你先放开我,你似乎受伤了。”  她的眸子十分的清澈,并不像是坏人,男人看她这样,遂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然下一刻,整个人却忽的一个踉跄,冲着她就栽了下去。  两人本就离得极近,这会儿云萝躲闪不及,作势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脸伏在她的肩头,薄唇更是贴上了她的耳珠,随着厚重的呼吸声,一阵汩汩的热气一股脑的往她身上窜,她的身子顿时就紧绷了起来。  “喂,喂,你起来,喂!”她推他。  若不是他晕倒了,她甚至都会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不偏不倚的摆出这样暧昧的姿势。  然身上的男人却一动不动,云萝只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是把他推开了一点点。  “呼--”  她深呼出了一口气,人也跟着瘫软在了那里。  扭头望他,是一个长相十分好看的男子,眉如刀削,鼻如雕刻,带着男子特有的英气逼人,只是脸色却不怎么好。  云萝垂眸瞧了一眼,他的伤口在肩膀,殷红的血潺潺流淌,几乎要把他尽数吞没了。  她不由得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个时候,应该不多管闲事的,毕竟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还有那些黑衣人,说不定一会儿就追来了。  可是转念一想,方才在茶楼,这人分明可以放任她不管的,却还是带着她飞檐走壁的逃走,说不定刚才若是没有他,自己这会儿早就被那些人杀掉。  念及此处,她咬了咬唇。 第十三章 久病成医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念及此处,她咬了咬唇。  滴水之涌泉相报这一点她还是懂的,最后还是感性占了上风,走到男人跟前,拉起了他的手臂。  在宫中多年,被那两人折磨着,什么大伤小伤都受过,是以久病成医的她对简单的医术还是有些了解。  为他把了把脉,确定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晕倒而并非是中毒之后,她赶紧扯开男人的衣服,撕开被褥,用力缠住他的伤口,然后准备出去找大夫。  只是一开门,她就傻眼了。  门外尽然是一片的荒郊野岭,哪里有什么人能够帮忙。  不由得抚了抚额头,这家伙的轻功还真是了得,一眨眼的工夫就把她带到了这样的地方!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没有大夫,总不能放任着不管吧?  想了想,既然是荒郊野岭的,止血的药草总该是有的,于是在屋子里搜罗了一番,找了一个布袋子拿上,这才带上门,转身往树林子里走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深夜的山野,树影婆娑,虫鸣鸟叫有些阴骨森森,间或灌入一阵呼啸的风,更是让人脊背生寒。  云萝自小就最怕走夜路,这会儿也只能壮着胆子走来,一路上走的很慢。  好在这深山野岭的到处都是药草,所以捡了几株能够止血的小蓟,便匆匆的折返了回去。  床|上的男人依旧昏迷着,伤口的血流的并不似先前那样汹涌,甚至还开始凝结,但是他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  云萝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赶紧的清理伤口,于是端了盆子去方才路过的泉边打了水,回来之后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这才把采来的小蓟捣碎了放到了他的伤口上。  一切忙活完毕,已经过了三更时分,云萝看了一眼窗外,天依旧黑漆漆的,她素来怕黑,这会儿一个人下山显然是不能够的,想了想,也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只是。。。不知道浣珠怎么样了,还有府里,碧玺应该能给应付吧?  这样胡思乱想着,竟然在床边靠着睡了过去,大抵是累坏了,所以这一觉睡得安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没有睁眼,手上却有温暖的触动传来,还有炙热的气息,伴随着药草的味道传来。  她嗖的睁开眼,就见一张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一双清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脸。  云萝猛的惊醒,睡意消退了大半,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可太过慌张,脚底却一个踩空,就那么直直的撞上了床边的木板,痛的她顿时便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痛。。。”弯腰捂住,眼泪险些落下来。  “你是谁?”男人却毫无歉意,冷冷的盯着云萝,眼底顿时显现了戒备。  云萝不禁蹙了蹙眉头,没好气道:“我是谁?我救了你的命你说我是谁?”  也难怪她情绪不佳,救了人没有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是这副态度。  闻言,他的眉心一翘:“是你救了我?”昨夜的记忆依稀浮现脑海,零零散散并不能记得十分清楚,只知道晕倒之前的确有一张脸在眼前晃。 第十四章 抓包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闻言,他的眉心一翘:“是你救了我?”昨夜的记忆依稀浮现脑海,零零散散并不能记得十分清楚,只知道晕倒之前的确有一张脸在眼前晃。  眼底的戾气瞬时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抱歉,望着云萝,他道:“多谢。”  说着,支撑着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作势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诶你。。。”云萝见状,忙上前了一步,一把按住了他的身子,让他复又躺了回去,“伤口还没愈合,你不要乱动,好好躺着。”  声音虽然柔和,但是语气却不容违拗。  他不禁一怔,望着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虽然是一身的男装,但是发辫散落,稍显凌乱的搭在肩头,是女子无疑。  此时虽然身上沾了血迹,稍显凌乱,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肌肤似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滑,芙蓉面,柳叶眉,琼鼻挺翘,唇不失朱亦赤,顾盼回首间眸光似水流转,目光不经意间触上男子双眸时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没来由的,他竟然心下一动,没有反驳,甚至乖乖听了她的话,复又躺了回去。  云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朦胧泛白的天边,她站起身来。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再歇一会儿,我下山之后会请大夫过来,到时候让他好生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闻言,男子的脸上一闪而过了一丝的不舍,想要起身却又想起云萝的话,只好躺在那里,只拿一双水色无边的眸子睨着她,道:“敢问一句,姑娘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日后定当相报。”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沉,却又带着几分急切,云萝不禁眉心一翘,唇角蕴笑:“报答便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告辞。”  说罢,也不等他再问什么,微微颔了颔首转身便走,只余下身后,男人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躺在那里,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云萝出了屋子,一路走下了山。  其实她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在何处,只是凭着感觉走,好在她的运气不错,竟然摸摸索索的就到了城南。  先去给自己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又去买了些包子,最后才去了药铺,给大夫详细描述了那山间小屋的具体位置,方才请他顺便帮忙把包子给那人带了去。  回到丞相府已经是卯时三刻,从后门进去一路匆匆回去兰花园,一路上走得飞快,一双眸子却四处的打量着。  府中这么安静,她彻夜未归的事应该没有暴露吧?还是说,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这样想着,等回到兰苑也没敢直接进门,远远的躲在树后看了半晌,直到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方才推门而入,却不想,刚一进门,就见何妈妈端坐在那里,而她的下面,是双膝跪地的碧玺。 第十五章 大事不妙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这样想着,等回到兰苑也没敢直接进门,远远的躲在树后看了半晌,直到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异常方才推门而入,却不想,刚一进门,就见何妈妈端坐在那里,而她|的|下|面,是双膝跪地的碧玺。  云萝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中暗叫不好,表面上却装得镇定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她问。  一屋子的人都是一愣,随即闻声看来,就见云萝长身而立站在门口。  碧玺一愣,随即先了一步反应过来:“小姐!”  她说着,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三两步的跑到云萝的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何妈妈一大早带人来咱们这里,结果发现小姐彻夜未归,这回儿已经让人告诉夫人了。”  云萝的眉心几不可查的挑了一下,拍了拍碧玺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会儿何妈妈已经站起身来,便连往常里象征性的请安都没有,径直的走到了云萝的跟前,“大小姐总算舍得回来了,老奴可等你许久了。”  许久?  云萝不觉秀眉一蹙,随即薄笑扯起,望向何妈妈:“那可真是劳累妈妈了,不知道妈妈等我许久是有何事要吩咐?”  她是刻意忽略她彻夜未归之事,当然知道何妈妈不会就此罢休,但是纵使如此,她也不会主动去提及。  果然闻言,何妈妈一个白眼就扔了过来:“原本是夫人让老奴来是有事要吩咐的,不过如今也不重要了,大小姐还是赶紧的想想,待会儿要怎么跟夫人解释吧。”  说着,她似是笑了一声,起身走到了云萝的跟前:“好了大小姐,您也别杵着了,跟着老奴走一趟吧。”  云萝自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儿心中迅速的盘算着要如何应对,面儿上却强自镇定。  望着何妈妈先了一步走出去的身影,她深呼了一口气,这才抬脚,跟了上去。  彻夜不归是大事,而她更担心的是被人知晓她去过清香阁,否则只怕画儿那边会有变故,是以一路上脑子转动的飞快。  远远的却是四姨娘张氏从菊苑里出来,见到何妈妈与云萝一起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上前一步,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咿,这不是何妈妈吗?大清早的,跟大小姐是要去哪里?”  何妈妈是徐氏的人,所以张氏的态度十分的恭顺。  何妈妈站直了身子:“回四夫人的话,大小姐昨儿个夜里彻夜未归,夫人吩咐老奴带她过去问话。”  态度算不上怎么好,只是碍于夫人的名号到底不敢放肆。  张氏拧了拧眉:“彻夜未归吗?”  抬眼望了一眼云萝,目光幽幽然的在她的身上打了一转儿。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呢?并非幸灾乐祸,也并非是嘲讽,而是带了某种若有所思的意味。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云萝不由得一怔,错愕间,何妈妈却已经开始催促,云萝沉吟了一下,最后又看了张氏一眼,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第十六章 天降救兵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荣禧堂内香气袅袅,徐氏斜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左一右是两个丫鬟跪在那里为她捶着腿,身后还有一个手持团扇轻轻扇着风的。  听到云萝进来也不睁眼,直到何妈妈过去禀报之后,才缓缓的抬起手来:“都下去吧。”她说。  一阵的窸窸窣窣,几个丫鬟便一并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了徐氏何妈妈以及云萝三人。  云萝此时方才走过去,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给姨娘请安!”  徐氏的眼眸稍事便睁了开来。  “回来了。”她说,目光幽幽然的落向了云萝的身上。  云萝见状,微微颔首算是应下,方才上前了一步,“女儿知错,让姨娘担心,还请姨娘恕罪。”  如今的她虽并不怕徐氏,但是表面上的工夫还是得做足,更何况她彻夜未归是事实,若是被揪住不放,只怕吃亏的是自己。  徐氏‘嗯’了一声算是应声,漫不经心道:“说说吧,去哪儿了?”  云萝低了低头:“因为昨儿个闲来无事便喝了几杯酒,为了醒酒去后院儿里转了转,没想到不胜酒力竟然在阁楼里睡下,还一觉睡到了天亮。”  “哦?”徐氏挑了挑眉:“在阁楼里睡了一夜,可有人瞧见?”  云萝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要如何证明?”  要如何证明呢?云萝之所以说阁楼,便是因为那里平素没怎么有人过去,所以哪里会找到前来对质的人。  头垂的更低了,依旧强自镇定的不急不缓道:“若是有人瞧见,只怕女儿也不会一觉睡得这样许久。”  那般的泰然自若,徐氏不禁眸子一凌:“既然没有人证明,那要我如何信你?”  哪里需要什么相不相信呢?  云萝清楚的很,因为那一日的事,徐氏还记着她的仇,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想着趁机报复。  她不禁翘了翘眉梢,刚想着说什么,门子却忽然被推开,随着门帘晃动,一个女子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我可以证明。”  一屋子的人都是一愣,云萝更是猛的回转过头去,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张氏长身而立站在了那里,怀中还抱着一件披风。  很是眼熟,云萝却无暇多看,只是暗自腹诽,张氏怎么过来了?  而此时满心疑虑的又岂止她一人,徐氏坐在那里,与何妈妈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四夫人,您怎么就这么进来了?夫人正在跟大小姐说事儿呢,您还是先回避一下,等待会儿夫人与大小姐说完了您再过来。”  徐氏朝着何妈妈使了个眼色,何妈妈会意,忙不迭的上前,想要拦住张氏的脚步,张氏却没理会,径直的走过去,“二姐,我是来给大小姐送东西的,唐突之处,还望二姐见谅。”  语气不乏恭敬,然一声起,一屋子都停住了。 第十七章 天降救兵(二)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送东西?  云萝翘了翘眉梢,目光落向了张氏递过来的披风身上,这才看的仔细。  可不是觉得眼熟吗,这衣裳,分明就是她的呀!  可是。。。怎么会在张氏这里?还有。。。她拿了自己的衣服过来,是要做什么?  见她杵着,只盯着自己发呆,一双水色无边的眸子中尽然是不解,张氏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随即,手又往前伸了伸,这下子干脆塞到了云萝的手中。  “大小姐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丢三落四的,衣裳落了都不知道,幸亏我跟香菱经过,那丫头认出是你的来,否则这好端端的衣服就浪费了。”  她说着,温柔的笑了笑,趁机朝着云萝眨了眨一只眼,心说若是这回还不懂,可就别怪我不救你了。  好在云萝也不笨,方才只不过是被惊住了而已,这会儿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忙抓紧了那件衣裳,而后望向张氏:“是在阁楼捡到的吗?方才我走得急,竟然落下了,多谢四姨娘。”  张氏也是聪明,一听云萝提起阁楼,便知她是在提醒自己,当即便点头:“是啊,昨儿个夜里就见你一个人往那边走,还以为只是随便散散步,不过方才听何妈妈说你彻夜未归。难道,你在阁楼里睡了一夜?”  “是啊,说起来真是怪难为情,我原本便不胜酒力,没想到出去醒酒竟然在阁楼里睡下了,若不是饿了,只怕还要再睡一会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欢畅,仿若当真是那么回事。  徐氏在一旁瞧着,不免觉得蹊跷。  “老四,你是说,你看到大姐儿去了阁楼,然后又在那里捡到了她的衣裳?”  “是。”张氏方才站起身来,面对着徐氏的询问,毫不迟疑的点头:“我亲眼所见。”  “那方才老奴带着大小姐过来碰到四夫人的时候您怎么不说?”何妈妈闻言,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她根本就不把张氏放在眼里,虽然挂着夫人的名号,却也是那样的出身,更何况,还得罪了夫人,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谁知张氏竟然一反常态,听了何妈妈的话,脸色陡然一沉,目光冷冷的射向何妈妈,神色带愠:“是何缘由难道我需要对你一个奴才说?”  何妈妈不禁一怔,望着张氏的脸,没来由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一下,还不等说什么,就听徐氏忽然出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好了,都别嚷嚷了,看来这件事的确是误会,既然有人证明大姐儿昨儿个在府里,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快起来回去歇着吧,在阁楼里睡一宿,可别冻坏了。”  显然是不想再就此事继续下去。  云萝一愣,张氏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方才双双弯腰,朝着徐氏行了个礼告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张氏走在前头,云萝快步上前两步,“四姨娘。”她唤。 第十八章 登门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到了门口,张氏走在前头,云萝快步上前两步,“四姨娘。”她唤。  张氏脚步一顿,警觉的四下张望了一眼,而后在云萝的耳边小声道:“此处说话不方便,你先回去梳洗一番,待会儿我再过去你那里。”  云萝虽满腹疑惑,却到底也没有多言,与张氏就此分别,一路匆匆回去兰苑。  浣珠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正与碧玺在院子里焦急的徘徊着,眼见着云萝远远走来,双双飞奔过去:“小姐怎么样?夫人没为难你吧?快让奴婢瞧瞧,你有没有受伤。。。”  关切的语气让云萝的心中温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意,四周望了一眼,待确认未有异样之后方才一左一右拉起了二人的手进了屋子。  关好房门,这才道:“我没事,放心好了,四姨娘出手帮我解了围。”  “啊!”那二人都是惊讶了一下,不明情形的碧玺更是满心的困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姐,你跟浣珠姐姐昨儿个去哪里了?”  云萝看了浣珠一眼,复又转向碧玺,听她这样问话,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其实就是随便出去转了转。好了,不说这个了,折腾这么许久,我都快要饿死了,你快去命人给我准备些吃的。”  碧玺还要再问什么,却到底早膳要紧,忍了忍,还是依言而行。  屋子里只余下了云萝与浣珠二人,浣珠方才上前一步:“小姐,您昨儿个夜里到底去哪儿了?不是去清香阁找画儿了吗?怎么哪里都没有找见。”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来云萝倒是有些牢骚。  “那你呢?不是让你去茶楼等着吗?怎么我去找你的时候也不见了踪影。”  浣珠蹙了蹙眉:“那是因为人家担心小姐嘛,就跟了过去,没想到被几个姑娘缠住。。。”  说到这里,浣珠明显红了一下脸,想起昨晚的情形,还真是有些惊吓过度,好在她够机灵跑得快,否则只怕要被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拖进房去。  哎呀,那情形想想都觉得可怕!  忙摇了摇头,这会儿碧玺带着人张罗了早膳进来,她方朝着云萝吐了吐舌头,过去准备去了。  早膳之后,云萝简单的沐浴了一番,眼见着时辰尚早,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  昨儿个夜里睡得不好,一早又折腾了一番,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生。  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刚从床榻上起身,就见浣珠带着张氏走了进来。  “小姐,四夫人来了。”浣珠道。  云萝抬眼,见并无旁人,遂当即便迎了上去:“姨娘,云萝给你行礼了,多谢今日姨娘出手相救之恩。”  她素来是知恩图报的,哪怕明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四夫人帮她一定是另有图谋,但是该感激之处还是要感激。  “好孩子,快起来吧,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啊。”  她在傅家的地位她自己清楚的很,哪怕傅云萝亦是不受宠爱,但是嫡出小姐的地位,是她这样出神的姨娘不可匹敌的。  浣珠已经上了茶,两人方才到了窗前的软榻上坐下,云萝朝着浣珠使了个眼色,浣珠会意,便带上门子出去门口守着,屋子里只余下了云萝与四夫人二人。  倒是长久的沉默,张氏似是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坐在那里端着玉盏,神情稍显怔忪。  云萝瞧着,不禁有些着急,“姨娘,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  她素来是有话直说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何况,张氏的目的她也猜了个大概,所以干脆一股脑儿的问了出来。  张氏明显愣了一下,望了云萝好半晌,似乎才下了决心,“其实我。。。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果然如云萝猜测那样,张氏是想着借由云萝的保护来求得安生,原因不外乎是听说了之前有关于处置画儿一事,才发觉了这位大小姐的不寻常。  然云萝却眯了眯眼:“姨娘信任我我很是感激,然你也应该清楚,如今还是二姨娘当家,我根本没那样的本事与她抗衡,否则今日也无需姨娘您出面解救了。” 第十九章 前尘旧事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她说的也没错,如今虽然已经与徐氏结下梁子,但是表面上却都是按兵不动,原因不外乎是她自认现在还没那样的本事去对付徐氏母女。  如今张氏又来求救,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只怕保护不了其他人。  张氏却叹了口气:“我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不知你听说了没有,前两日青墙那孩子不小心冲撞了二小姐,当时二小姐就狠狠的教训了她,并且扬言要让我们母女消失免得再碍她的眼。别看二小姐表面里温柔恭顺,但是却跟她娘一样,骨子里黑的很,这么多年也没少折磨我们母女。我倒是没什么,在这府里待着,早就生无所恋,可是青墙还是个孩子,我实在担心。。。”  张氏说的凄惨,到了最后已经是泪已涟涟,云萝在一旁瞧着,不觉微微有些发愣。  前世的某些记忆浮现脑海,陡然间忆起,傅青墙便是死于这之后不久的上元节当晚。。。  也不知怎的,她腾的一声就站起身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张氏都跟着一个激灵,抬眼间云萝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素手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与她对视着,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姨娘,我兰苑偏房有几间屋子空着,若是您不嫌弃,不若将六妹妹带来我这里暂住几日如何?”  张氏明显愣了一下,不知忽然之间云萝这是怎么了,怔忪了半晌还是点头,泪眼惺忪的望着云萝,她道:“那我这便回去让人收拾东西,明日就将那孩子送来。”  与张氏任人宰割的处境不同,云萝到底是嫡出的小姐,看得出来,二房那边对她还是有所忌惮的,所以她才会想要将傅青墙带到她这里来保护起来。  最起码要先度过元宵那段日子,余下的,之后再说。  翌日一早,云萝才刚刚起床,张氏便差人将傅青墙送到了兰苑。  云萝从前与青墙并不十分熟悉,只听说是个爱玩闹的孩子,与自己这安静的性子倒是不怎么搭,好在屋里还有浣珠跟碧玺,那二人倒是小孩子心性重一些,青墙一来,便主动的陪着玩耍了起来。  这倒是让云萝落得了个清闲,日间里她们三人玩闹,她便在一旁瞧着,倒是热闹非常。  如此,过了几日,元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如期而至。  一大清早起来青墙便精神抖擞的要去採梅花,云萝见她兴致勃勃也不好反对,只吩咐了碧玺与浣珠作陪,自个儿则是又躺在了软榻上睡起了回笼觉。  反正记忆当中这一天晚上会出事,所以未免悲剧发生,她预备着晚上不让青墙出门,是以这会儿她想出去转转,便由着她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以为是浣珠便没有在意,直到脚步声停在了床榻前许久未有动作她才猛的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傅锦绣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此时正满是惊愕的僵在那里,显然是没有料到云萝会忽然醒来。  然错愕只是一瞬,随即便站直了身子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望着云萝,温婉浅笑,“没想到姐姐还在歇息,我瞧着外头没人便自个儿进来了,却不想打搅了姐姐,还望姐姐原谅。” 第二十章 傅锦绣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温言温语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尽然是温温柔柔的意味,若不是知晓她的真面目,只怕云萝都要被欺骗了过去。  这会儿不免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恨不能当场撕烂她那张虚伪的嘴脸,然却只能极力的克制住,毕竟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深呼一口气让心绪变得平静,方才披着衣裳坐了起来。  “二妹怎么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有事?”缓缓挑眉,淡淡的问了一句。  与从前在自己面前的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不同,云萝的神色说不上什么来,有那么几分的冷清,还有那么几分的不耐烦,傅锦绣不由得挑了挑眉。  娘亲也说傅云萝近来十分的异常,而上一回画儿推她入水之后她的行径也十分反常,所以傅锦绣才会想着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还是冷淡,难道。。。她察觉出了什么?  不禁又抬了抬眼皮,直勾勾的拿眼盯着云萝,眼底满是探究:“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的好似不欢迎我一样,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姐姐了吗?”  傅锦绣是美的无疑,否则前一世也不会将慕容柘迷到那步田地,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的声线,格外的让人心生怜意。  云萝不禁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只是想着寻常这个时时辰你该着在陪姨娘用早饭,所以才问了一句,没旁的意思,你别多想。”  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倒是瞧不出任何的异样来,傅锦绣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担心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呢。”  说罢,偷偷拿眼望了一眼云萝的神情,见她依旧眉眼低垂不知在望着什么,她方又说:“都怪我管教无方,才会让画儿那丫头做出那样的事来,不过姐姐要相信我,姐姐落水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那她怎么那么糊涂。”  她虽并不怕傅云萝,毕竟受宠的庶女与不受宠的嫡女之间并不存在比较的必要,但是表面上,她还是得维持着该有的平和。  毕竟,外头对她的好名声,她可是最最在意的。  闻言,云萝眸子一凛。  虽然一早便知傅锦绣逢场作戏的本事,但是亲眼瞧着还是厌恶的慌,本能的蹙了蹙眉,刚想着开口打断她的那些有的没的,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浣珠的声音。  “六小姐,您别往小姐屋里跑,她昨儿个夜里睡得不安生,这会儿该着还在歇息呢。。。”  话音未落却蓦的停住,望着敞开的门子以及立在床边的傅锦绣,浣珠明显愣了一下,抓着六小姐衣服的手指也跟着一僵。  “小姐。。。”  听到浣珠的声音,云萝眼底的戾气倏的就消散开来,抬眼望向了她抓着青墙衣袖的手,云萝微微笑了一下:“没事,让六妹妹过来吧。”  浣珠这才松开了手。  傅青墙却站着没动,黑溜溜的眼珠子带着胆怯望向傅锦绣,后者正一瞬不瞬的回望着,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凌厉。 第二十一章 第一美人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傅青墙却站着没动,黑溜溜的眼珠子怯怯的望向傅锦绣,后者正一瞬不瞬的回望着,四目相对之下,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凌厉。  青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往浣珠身后缩,显然是在害怕的,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些尴尬,谁都知道二小姐与六小姐之间的过节,这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谁都不知该做什么。  倒是云萝,目光之中是在傅锦绣的凌厉目光之下微微颤抖的傅青墙,她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随即朝着青墙招了招手:“杵着做什么,过来呀。”  青墙这才回过神来,又看了傅锦绣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挪着步子走到了云萝的跟前,低声的唤了一声:“大姐姐。”  怯怯的嗓音显然还带着几丝的畏惧,云萝顺势将她拉到了身边,伸手从她的发间捏了一片叶子下来,眼角眉梢荡起的是温柔的笑意。  “玩够了?”她问。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青墙渐渐平复下来,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朵红梅来:“这是我亲手摘的梅花,姐你闻闻香不香。”  显然是‘蹂躏’了一路,原本鲜亮的红梅已经有些枯了,可尽管如此云萝还是满脸欢喜的接过,在鼻间闻了一下,而后别到了耳后。  鲜艳的红映着她漆黑如墨的发丝,她微微笑着勾起了唇角:“好看吗?”  自然是明艳动人的,青墙虽小,却也分辨的清楚,一双大眼滴溜一转,当即点头:“好看,我的姐姐是这世间上最最好看的女子。”  本是无心之言,不过是表达对云萝的喜爱罢了,一旁的傅锦绣却微微变了脸色。  傅云萝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女子?开什么玩笑?西陵第一美人分明是她傅锦绣,傅云萝那丫头算什么东西?!  当即就哼了一声:“六妹妹还真是会说话,不愧为四姨娘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小年纪就会溜须拍马,长大了可就更不得了了。”  因为生母出身的缘故,小青墙没少受徐氏母女的欺负,这会儿被傅锦绣一哼,整个人就再度紧绷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望着傅锦绣,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慌乱,“我。。。我。。。”  她想说她不是在溜须拍马,想大声的反驳来着,可是对上傅锦绣的那张脸,她就吓得魂儿都没了,低垂眉眼在云萝的身旁,复又恢复了刚才的战战兢兢。  气氛不免又诡异了起来,好在屋里并没有旁的人,倒也不会太过尴尬。  只是正因为如此,云萝才更觉生气,望着傅锦绣,只觉得一股子恼意窜上了脑门儿。  在外人面前便装的柔柔弱弱,这会儿欺负起小青墙来到时谁也比不过。。。  她不禁蹙了蹙眉,忍了忍,到底没忍住,道:“二妹这话就不对了,溜须拍马是说为了某种利益而不着边际的奉承讨好,我与六妹妹又非利益关系,又何来溜须拍马一说?”  不急不缓的语气,却分明带着不甚欢喜的情绪,傅锦绣明显愣了一下,脸色也跟着一僵。 第二十二章 反常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不急不缓的语气,却分明带着不甚欢喜的情绪,傅锦绣明显愣了一下,脸色也跟着一僵。  “姐。。。姐姐。。。”  心中怒气淘江,面儿上却装得楚楚可怜,望着云萝,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云萝却依旧保持着原先的神色,唇角带着微笑,三分讥诮七分嘲讽,就那样直直落向了傅锦绣的身上,直看得她心中越发的生了憷。  这个傅云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去兰苑依旧满心困惑,有几名丫鬟凑在墙角那里晒着太阳说着闲话,她走过去,就听其中一人这样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自从六小姐搬来兰苑之后,性子活络了不少,从前听说她一直有些胆小内敛,不怎么喜欢跟人接触,如今看来倒是并非如此。”  “是啊是啊,我也发觉了。”另外一人附和,“上回见着还对我笑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那天一见,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  “哈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那丫鬟见状不禁越发的得意,话也跟着多了起来:“据我猜测啊,从前六小姐是假装的呢,哪个孩子不爱玩闹,不过是因为夫人跟二小姐总是喜欢找四房的茬,所以才让她小小年纪就隐忍不敢。这回四夫人把六小姐送来咱们兰苑,托咱们大小姐照顾,大抵也是受不了了吧?不过还好,咱们小姐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好歹有着个嫡出的名分,总比四夫人什么都没有的强。”  余下的几个人闻言都纷纷的附和着点起了头,虽然都是粗使丫鬟,一个个的却对院儿里的事更感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好不欢畅。  傅锦绣在一旁听得清楚,这会儿恨不能去撕烂那些丫头的嘴,然又不想坏了自己的好名声,忍了忍到底忍下了,等到那些个丫鬟又说了一会儿离开,她方踏着步子走了出去,一双眸子瞬间变得阴鹜了起来。  傅云萝,又是你!  *  与此同时兰苑之内,望着傅锦绣离去的背影,云萝朝着小青墙招了招手,“六妹妹,你过来。”  青墙还沉浸在对傅锦绣的惊吓当中,听到云萝唤她方才回过了神,挪着步子走过去,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云萝的脸,“姐姐。”  虽然比之同龄人,青墙还算是懂事,但到底也是个小孩子,紧张还是慌乱的情绪很容易便表露于外。  云萝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抚一般的拍了拍她圆嘟嘟的小脸儿,她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六妹妹你听我说,以后见着二姐也不必害怕,她不敢乱来的知道吗?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她的语气温柔,眼角眉梢之间更是敛着暖意,小青墙瞪着眼瞧着,虽然心中还是害怕,却渐渐的安生下来,对着云萝微微点头。  云萝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吩咐碧玺带着她去洗手准备用饭,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云萝眯了眯眼:“浣珠。”  她唤,浣珠忙趋步上前:“小姐,什么事?”  “今儿个是上元节,按着规矩要去前头用饭,我不想让六小姐过去,所以今晚你留下来看着她。”  浣珠不禁眉心一翘:“小姐的意思是,你要过去吗?”  这可是有些稀奇的,小姐从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场合。  云萝点了点头,“父亲今晚会回来,所以自然是要去的。”  浣珠又是一愣,老爷要回府一事是方才她跟六小姐回来之时才听人说的,原想着回来再告诉小姐,却没想到她竟已经知道了。  错愕之下,还是依言点头,复又瞧了云萝一眼,这才郑重其事道:“小姐放心好了,我会看住六小姐的。” 第二十三章 父亲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是夜,星月璀璨。  因为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一入夜,整个丞相府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云萝原本不喜欢喧闹,从前这样的场合她也鲜少露面,但是今晚难得父亲在家,她一定要过去才行,自然这也是为以后做打算。  晚宴定在了前厅的紫荆阁,云萝过去的时候,偌大的阁楼内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的人,不知道在聊着些什么,气氛倒是难得的和和睦睦。  云萝上前去,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待到傅坚应了声她方起身,坐到了早就为她预备好的位子上。  “大姐儿可是来了,不过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们青墙呢?”一入座,四夫人就凑了过来,在云萝的耳边问了一句。  声音虽不大,然一屋子的人却都听了个清楚,当即便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云萝几不可查的拧了下眉心,面儿上却不动声色的浅笑,朝着四夫人使了个眼色,“六妹妹玩了一天累了,我便让她歇下了,姨娘若是想她,改明儿过去我那里瞧瞧去。”  四夫人不禁有些困惑,闹不明白大小姐是何意思,老爷可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怎么不把青墙给带过来请安。  不过她并非痴傻之人,虽然满心困惑,但是看到云萝使过来的眼色之后还是没有再追问,只是坐了回去。  云萝这才重新勾起了唇角,生怕会再扯到傅青墙身上,忙换了话题:“方才我来时瞧着大家聊的热闹,父亲,你们在说什么呢?”  记忆中,与父亲傅坚其实并不熟络,自从母亲去了山上之后,更是几乎都不怎么见面,然她却不会忘记,前一世,她被打入冷宫之后,独独没有抛弃自己的正是这位看似寡性的父亲。  多次差人给她送衣物不说,甚至听说还去向傅锦绣求情,虽然到死云萝也未曾见到他,但是那份恩情,她却是铭记在心。  原本以为没有机会报答,却不想老天有眼给了她机会,她着实是有些感怀的。  “呵呵,没聊什么,今儿个不是上元节吗,在与你父亲猜灯谜呢!”  可还不等傅坚没说什么,徐氏便笑着说了一句,端坐在赵老爷的身边,目光温和却又不失高傲的斜睨着众人。  那是一种夹杂了傲然情绪的神情,当家主母的的姿态一览无余,那是她一贯的行径,云萝不禁在心中轻蔑的冷笑了一声。  你且得意好了,等到有朝一日我将你从那个位子上摔下来,到时候再看看你还如何得意。  这样想着,面儿上却不显分毫,依旧是挂着温柔的笑意,道:“是什么灯谜?我也要听。”  外头谁都知道,大小姐性子懦弱,这样的场合一向是不怎么出席的,或者就算出现,也都畏首畏尾不怎么表现。  谁知今年竟一反常态,不仅与众人一道用晚饭,甚至连灯谜都感兴趣,着实有些不寻常。  云萝却没看众人的神情,径直的拿起了身边的一张纸,只见上头赫然一行小字--‘送走观音使不得’,她眯了眯眼,稍一沉吟便道:“可是还字?” 第二十四章 锋芒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却没看众人的神情,径直的拿起了身边的一张纸,只见上头赫然一行小字--‘送走观音使不得’,她眯了眯眼,稍一沉吟便道:“可是还字?”  偌大的屋内发出了一阵的赞叹声,谁都不知大小姐何时竟这样好学问,一个她们猜了好半天的灯谜,她却张口便来,便连傅孟庭都是一声赞叹,“好!”  他是个文官,平素里忙于朝政之余最喜便是舞文弄墨,只是可惜府中的没一个好学问的,是以他平日里也只能去与他的那些个门生切磋。  而如今,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大女儿竟然看似好学问,他不禁生了兴致。  “既然如此,为父这里还有一个,你来猜猜看。满堂生无底,全家午出头。--”  云萝稍一沉吟:“两盏灯,两把扇,四把油锤两把钻。”  傅孟庭眉眼一亮,“头戴四方帽,胸前一张弓,问君何处去,深山捉大虫。”  “身边一张弓,口叼一条虫,若知为何人,莫人敢不从。”  “一横一横又一横,一竖一竖又一竖,一撇一撇又一撇,一捺一捺又一捺。”  “树林又蔽一寸光。””  分明是猜字谜,然云萝却未单单说出一个字来,反而傅孟庭出的每一道题她都用诗句来回他,虽然众人甚至听不明白是何意思,但是从傅孟庭的神情看来,无疑答案是对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大小姐何时有这样好的学问了?难道一直深居简出着,就是在偷偷的做学问?  之后两人越聊越欢畅,从字谜一直延伸到了对子诗句,若不是晚宴准备妥当,只怕这一晚上都要这样度过。  旁的人觉得松了口气,因为一直插不上话,但是傅孟庭却是意犹未尽。  他一直潜心文学,奈何公务繁忙无暇修为,偶尔空闲之时亦难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家中两子也非人才之辈,原本已不抱希望,今日的灯谜游戏也不过是与家人同乐,却没想到竟会喜得璞玉,自家这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大丫头竟然这般有才华,欢喜之余,对云萝的喜爱之意便溢于言表。  不但去往饭厅的一路还拉着云萝谈天说地,便是到了饭桌前也不肯松手,一直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好时不时的可以说上一句话。  这样的情形,羡煞了所有的人,傅锦绣在一旁瞧得更是火冒三丈,“娘,傅云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之间这样有本事?府里的下人说她好也便罢了,如今父亲都这样,这样下去可要大事不妙了啊!”  徐氏又何尝不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如今的位置,虽说与她的聪慧才智分不开,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大夫人不在府中而大小姐傅云萝又胆小怕事,可她竟然一反常态,让人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啊!  扭头又看了云萝一眼,这才朝着傅锦绣招了招手,待她附耳上前,徐氏方才小声道:“听我说,你待会儿去找你舅父。。。” 第二十五章 锋芒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却没看众人的神情,径直的拿起了身边的一张纸,只见上头赫然一行小字--‘送走观音使不得’,她眯了眯眼,稍一沉吟便道:“可是还字?”  偌大的屋内发出了一阵的赞叹声,谁都不知大小姐何时竟这样好学问,一个她们猜了好半天的灯谜,她却张口便来,便连傅孟庭都是一声赞叹,“好!”  他是个文官,平素里忙于朝政之余最喜便是舞文弄墨,只是可惜府中的没一个好学问的,是以他平日里也只能去与他的那些个门生切磋。  而如今,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大女儿竟然看似好学问,他不禁生了兴致。  “既然如此,为父这里还有一个,你来猜猜看。满堂生无底,全家午出头。--”  云萝稍一沉吟:“两盏灯,两把扇,四把油锤两把钻。”  傅孟庭眉眼一亮,“头戴四方帽,胸前一张弓,问君何处去,深山捉大虫。”  “身边一张弓,口叼一条虫,若知为何人,莫人敢不从。”  “一横一横又一横,一竖一竖又一竖,一撇一撇又一撇,一捺一捺又一捺。”  “树林又蔽一寸光。”  分明是猜字谜,然云萝却未单单说出一个字来,反而傅孟庭出的每一道题她都用诗句来回他,虽然众人甚至听不明白是何意思,但是从傅孟庭的神情看来,无疑答案是对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大小姐何时有这样好的学问了?难道一直深居简出着,就是在偷偷的做学问?  之后两人越聊越欢畅,从字谜一直延伸到了诗词歌赋,若不是晚宴准备妥当,只怕这一晚上都要这样度过。  旁的人觉得松了口气,因为一直插不上话,但是傅孟庭却是意犹未尽。  他一直潜心文学,奈何公务繁忙无暇修为,偶尔空闲之时亦难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家中两子也非人才之辈,原本已不抱希望,今日的灯谜游戏也不过是与家人同乐,却没想到竟会喜得璞玉,自家这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大丫头竟然这般有才华,欢喜之余,对云萝的喜爱之意便溢于言表。  不但去往饭厅的一路还拉着云萝谈天说地,便是到了饭桌前也不肯松手,一直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好时不时的可以说上一句话。  这样的情形,羡煞了所有的人,傅锦绣在一旁瞧得更是火冒三丈,“娘,傅云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之间这样有本事?府里的下人说她好也便罢了,如今父亲都这样,这样下去可要大事不妙了啊!”  徐氏又何尝不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如今的位置,虽说与她的聪慧才智分不开,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大夫人不在府中而大小姐傅云萝又胆小怕事,可她竟然一反常态,让人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啊!  扭头又看了云萝一眼,这才朝着傅锦绣招了招手,待她附耳上前,徐氏方才小声道:“听我说,你待会儿去找你舅父。。。” 第二十六章 尝尝苦头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之后倒是相安无事,因为傅孟庭在场的缘故,一向互不理睬的几位夫人也都难得的气氛融洽,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聊得热络。  云萝的心思却不在此处。  她的右手边是傅孟庭,左手边则是二夫人徐氏以及傅锦绣,眼见着那母女二人正在窃窃私语,而傅孟庭又在与旁的人说话,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悄无声息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来,那是前两日无意间从小厨房里看到的,原本是为了给后院儿养的几只猎犬泻下之用,她觉得会派上用场便悄悄的拿了一些出来,今日果然有用。  将其中的粉末捏在指尖一些,而后朝着徐氏跟前的玉盏轻轻一抛,眼见着白色的粉末落入杯中,她方站起身来,“父亲,女儿身子不适,出去方便一下,去去就回。”  傅孟庭原本在与五少爷傅世曦说着话,听了这话方回过头来,朝着云萝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云萝这才朝着众人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徐氏见状忙朝着傅锦绣使了个眼色,傅锦绣见状也起身,朝着徐氏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方才悄无声息的跟在云萝的身后出了门。  碧玺正等在外头,见云萝出来忙迎了上来,“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云萝心情大好,此刻微微笑,复又朝着殿内望了一眼,方才道:“里面太闷,就出来走走。不过你怎么在这里等着,也不找个暖和地方,大夜里的,小心吹了风着了寒。”  碧玺也跟着一笑,知道云萝疼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着披风给云萝披上,眼见着对方迈开脚步走在头里,她也抬脚跟了上去。  倒是并不是真的要去方便,只不过是想着避避嫌而已,否则待会儿徐氏药性发作,坐在她旁边的自己岂不是很有可疑?  倒不如出来躲着,到时候反而可以推脱的干净。  这样想着,便提着裙摆,一路朝着隔壁的花厅走了过去。  是专门留作歇息之用的楼阁,与府中其他的阁楼相比算不得高,却能够看清楚饭厅那头的状况。  在窗子前坐下,有温好的茶品在暖炉上,碧玺给她倒了一杯握在手心,她静静品着,目光却注视着那厢的情形。  果然,没多一会儿就喧闹了起来。  “呀,出什么事了?”碧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俯身过去查看,就见徐氏飞也似的从前厅冲了出去,“那不是夫人吗?她怎么了?”  云萝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目光之中是徐氏慌乱逃出的模样,她不禁勾了勾唇角:“不知道呢,不过看姨娘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  碧玺到底还小,不禁越发的好奇了起来,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边瞧着,云萝见状,也跟着一笑,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道:“去瞧瞧吧,瞧瞧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奇着呢。”  并没有用力,碧玺却还是很配合的佯作吃痛的捂住了额头,望着云萝微微笑的脸庞,她眉眼一亮,随即朝着她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云萝方才收起了微笑的神情。  刚才不过是向徐氏的茶水里放了点巴豆粉,为的是给徐氏点苦头尝尝。  自然原本想着让傅锦绣也吃点苦头,奈何座位离得远,要下药不方便,是以只能作罢。  不过这会儿却有些纳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却不见傅锦绣的人影? 第二十七章 再见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与此同时,傅锦绣从前厅出去,身后没多一会儿就喧闹了起来,她却不知是怎么回事,一路去了下人住的西苑。  “舅舅。”  徐山是徐氏的远房表弟,也是傅家的总管,因为与徐氏母女的这一道关系,这几年没少帮着她们做事,这会儿眼见着傅锦绣过来,忙起身迎了上去。  *  饭厅闹做一团,显然没有再回去的必要,碧玺下了阁楼之后没多一会儿云萝也跟着下去。  一路往兰苑而去,心想着这边闹得乱糟糟的倒也好,旁的人断没有心思再去赏什么灯,趁着时候尚早,她正好可以带着青墙过去走走看看灯。  于是一路走得很是欢快,脚步轻松而欢快,经过后花园时,却互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落地的声音。  她不禁一愣,随即猛地扭转过头去四下张望了一眼。  夜色很黑,花园里的光线又不是十分的明朗,是以并不能够看得见什么。  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深呼了一口气,直骂自己草木皆兵,可是那口气尚未喘匀却忽然顿住,云萝虽低着头,却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一道异样视线追随左右。  她猛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假山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树木,方才分明什么都没有的树枝之上,一道隐匿其中的人影清晰可见,在月光的映衬下,落在地面上,摇曳生辉。  一时惊慌不已,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奈何地面湿滑又太过惊慌,整个人收势不及,朝着后头便仰了过去。  “啊!”惊呼是本能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根本来不及,只能感受着风自耳边经过,她任命的闭上了眼。。。  只是落地却并不痛,那身影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便将她拥入怀中,陌生而又凛冽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云萝本能的想要推开,却听不远处男人粗噶的声音传来:“谁在那里?”  云萝一顿,自然是下意识的就要呼救,谁知还不等她动作,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硬生生架在颈上。  此时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却只是这一眼,整个人便顿在了那里。  眼前的人棱角分明容貌俊朗,却甚是熟悉,除了那一日在寺院里救下的那人还会有谁?  “你。。。怎么是你?”  对方亦是一愣,望着云萝惊讶的神情,架在脖颈上的长剑稍事便松了开来,“是你?”  显然也认出了云萝来,可还不等着两人再说什么,外头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有男人的声音传来:“那边有声音。”  云萝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难道府中的家丁是在找他?  再看他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手中还拿着武器,不禁眉心蹙得更紧了。  不用想也能够猜出个大概来,否则一般人怎么回事这种打扮,心中暗叫不好,听着越发逼近的脚步声,也不知怎的,她心下一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了他一个侧身就躲到了另一棵树的后头去。 第二十八章 又救一次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不用想也能够猜出个大概来,心中暗叫不好,听着越发逼近的脚步声,也不知怎的,她心下一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拉了他一个侧身就躲到了另一棵树的后头去。  心此时跳的越发慌乱了起来,她抚着胸口,对上的是他不解的神情,可她却无暇解释,只是抓着他的衣领子让他弯下身来,而后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一会儿你从这园中出去,绕着左边城墙一路出去,那便鲜少有人,照着你的功夫,出去不是问题。”  不是商量,而是自顾自的下了决定,那份子气魄与镇定,倒是让他微微吃了一惊,只觉眼前的女子目光炯炯,一双眸子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上几分,鬼使神差的,竟然乖乖的松开了手。  云萝这才深呼了一口气,一手扶着狂跳不止的胸口,低头整了整衣摆,却有人已经走到不远处,粗声呵斥道:“什么人,出来!”  “是我。”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走了出去,淡淡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夜里响彻有声。  为首的人站在原地,借着灯光细细打量了一番,待看清云萝的容貌,方才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大小姐!”  云萝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淡淡看了一眼,懒懒的“嗯”了一声,缓缓抬了抬眼皮子在那些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儿,而后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在做什么?”  为首那人抱拳,却不敢再与云萝对视,只垂首恭敬道:“启禀小姐,方才有人看到可疑人朝着后花园过来,担心有刺客便寻了过来,不知大小姐可曾见过?”  云萝摇了摇头:“我一直在这园子里,并未见到你所说的可疑人物,想必是你们瞧错了!”  旁边的树叶间中发出“吧嗒”一声,却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那家丁警觉,寻了声音瞧去,直唬的云萝快步移了过去,身子挡在前头,冷声呵道:“我都说了,这里没有可疑人物,若是有,我难道还会瞒着你不成?有这个在这里怀疑我的工夫,还不如去旁处找找,否则万一出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冷硬的声音,是带着浓浓的不欢喜意味,那家丁不禁一愣。  之前就听说大小姐的性子变了不少,不再软软弱弱反而很有气度,之前还不相信的,如今一见倒是方知传言并非虚假。  “听到了没有?”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发呆,云萝心中惊慌,面儿上却强自镇定,冷着脸,又问了一句。  那家丁此时方回过神来,忙收回了凌乱的思绪垂首站在云萝跟前,目光触及她的披风的下摆,针脚细密直晃得人眼晕,不敢再反驳,忙对着后头人吩咐道:“你们快些去别处分头找找。”  又扭头对云萝道:“大小姐,时候不早了,您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不若让奴才送您回去吧。”  云萝点了点头,转头望了男子所在的方向一眼,夜色很黑,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那身影却让她眯了眯眼。  这样子,他应该能够平安的逃出去吧? 第二十九章 噩梦重现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回去兰苑依旧心跳如鼓,着实闹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要问上一问却又不能够,这会儿只能一个人暗自揣测。  是刺客?刺杀府中的某个人?还是什么?  这样想着,一路上思绪飘忽,刚刚迈着步子进了兰苑,迎面就见浣珠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见到云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把捉住了她的手。  “小姐,出事了。”  浣珠的性子一向还算镇定,被她称为出事,那便真的是出了大事。  云萝不禁心尖儿一跳,勉强维持着该有的镇定,反手抓住浣珠的手,道:“怎么了?”  浣珠的手很凉,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紧握在一起,都微微有些颤抖。  “是。。。是六小姐。”  闻言,云萝的心重重敲了一下,脊背也跟着一僵  “六,六妹妹怎么了?”  浣珠见状,越发的懊恼了下去,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也跟着发起了抖:“六小姐说要吃红薯,奴婢便让小厨房预备,谁知道回来却不见了她的踪影,奴婢到处找了也没找到。。。”  “整个院子都找了吗?”  “是啊。”  心尖儿猛的颤了一下,目光之中是满院子的丫鬟你来我往焦急的身影,她不禁眉心一翘。  这会儿也来不及去追究责任还是什么,拍了拍因为愧疚而抽泣不已的浣珠,她沉了沉嗓音:“别着急,我们也出去找找。”  夜色已经很深了,前院儿因为徐氏忽然闹了肚子的缘故,本就闹成了一团儿,这会儿后头又是一阵的着急忙慌,简直听得人是心惊肉跳。  浣珠不禁又掉了眼泪:“小姐,我们要去哪儿找啊?”  云萝却站住了脚步,旁的人都被她吩咐着四处去找,她则是抓着浣珠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过去。  她不知自己猜的对不对,分明但是前一世青墙就是在这个夜里被推入后湖淹死了。  虽然她极力的提防着,但是如今那丫头还是不见了踪影,所以她想,会不会是前世的悲剧重现,当年她看到的情形又重演,青墙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后湖。  又想起了方才,徐氏出了事都不见了傅锦绣的踪影,难道。。。  这样一想,心中便越发的慌乱了起来,脚步也随之加快,朝着后湖的方向,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  不似夏日里的枝繁叶茂,此时的后湖一片荒凉。  寒风轻摇,枯和倓叶,随风摇曳,仿佛悄悄的诉说着昔日美艳,又似轻轻暗泣着如今没落。  一阵寒风吹过,湖面波澜壮阔,微凉,却丝毫异样全无,根本不像是有人落水的模样,云萝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正暗自纳闷着,却忽听不远处似是有什么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刺耳的一声尖叫,她猛的瞪圆了眼。  “六。。。六妹妹?”  几乎是稍一错愕便大喊一声,甚至来不及多想,甩开浣珠的手,云萝拔腿就跑。  若是她没有听错,方才的声音,来自湖的另外一侧?  --双更哈,介么勤快的我,哦呵呵呵呵呵-- 第三十章 幸好没事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那厢却是一个阁楼,与傅家建造的其余阁楼一样,都是五丈丈高,三丈宽,而为了视野宽阔,五张的高度间,竟有三丈多是梯凳。  云萝过去的时候,那厢有人正有人从梯凳上走了下来,似是没料到会忽然有人出现,那身影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随即趁着云萝错愕的工夫,拔腿就跑。  云萝自然是本能的就要追上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不禁一愣,垂首间,却是傅青墙的身子横着倒在那里。  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双眸闭的紧紧的,整个人也一动不动,云萝不禁一慌,哪里还顾得了追什么人,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大喊道:“六妹妹!”  眉心微微动了动,周身的痛让小青墙一声低吟,她挣扎了两下,猛的睁开眼。  漆黑明亮的双眸,细密的睫毛犹在轻轻的颤着,沾染着零星的水汽,还带着几分惺忪,入目的是云萝担忧的神色,见她睁开眼瞬间便松了一口气,青墙不禁抚了抚额头:“姐?”  手臂一伸就将青墙抱在了怀中,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云萝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  吓死了,真真儿吓死了,还以为上一世的悲剧重现,青墙又死在她的眼前,幸好,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青墙却依旧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被云萝抱的死死的,浑身的痛她不禁越发的错愕了:“姐,我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痛?”  这样一问,云萝才想起来,方才匆忙逃走的身影,忙抬头瞧了一眼,可是哪里还有什么人呢?  不禁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望着青墙的小脸儿,她问:“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闻言,青墙的神情越发迷茫了,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还是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想去看花灯,经过这里便上了阁楼,之后的。。。就不记得了。。。”  云萝的眉心蹙的更紧了,这个时候浣珠总算是追了上来,见到眼前的情形明显愣了一下,连气都来不及喘匀就冲了上去:“小姐,出什么事了?”  云萝抬了抬头,这会儿也不容得再多说什么了,虽然夜色很暗看的不甚清楚,但是方才应该是徐山无疑,再加上前世的记忆,几乎可以断定。  只是如今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找大夫先给青墙瞧瞧,于是一把将她抱起,而后吩咐着浣珠去请大夫,一路飞奔回了兰苑。  “大小姐放心,六小姐只是有些擦伤,并未伤及筋骨,老夫给开了安神药服下,再睡一觉便没事了。”  大夫没多一会儿就过来,给傅青墙把了脉,之后对云萝说了一句。  云萝略略点头,浣珠送大夫出去,正在这时,却见四夫人一把推开门子冲了进来。  “墙儿--”一进门便大喊了一声,显然是担心极了的,朝着青墙便冲了过去。  云萝却眼疾手快的拦住,一把将她推到门外,压低了声音道:“姨娘别喊了,六妹妹才刚睡下,小心把她吵醒。”  张氏忙慌张的往屋里看了一眼,眼见着傅青墙还在沉睡,这才稍稍安心,却随即就反手抓紧了云萝的手,“大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墙儿怎么会摔伤的?” 第三十一章 告状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张氏忙慌张的往屋里看了一眼,眼见着傅青墙还在沉睡,这才稍稍安心,却随即就反手抓紧了云萝的手,“大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墙儿怎么会摔伤的?”  云萝方才趁着青墙清醒之时已经将事情问了一遍,那丫头却是迷迷糊糊的没问出什么来,她只好将前一世的记忆‘翻’出来,又与刚才在后湖那里瞧见的身影联系到一起,一一捋了一通,这才粗略的给张氏讲了一通,末了,道:“虽然看的不清楚,六妹妹也说记不得,但是我亲眼瞧见有人跑了。”  张氏静静听着,却是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到了最后,几乎都拧到一起去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推了墙儿下楼?是想要摔死她?”  她并非傻子,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在徐氏的折磨之下还苟延存活着,是以云萝一说,她便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是随即却又越发的糊涂了。  “会是谁呢?会是谁在针对墙儿?”  话音未落,却蓦的顿住,抬眼望向云萝,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  “难道,难道是她?”  云萝的头,稍事便点了一下,“虽然夜色很暗我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是那人应该是徐山没有错。”  “徐。。。徐山?”张氏一愣。  当然清楚徐山与徐氏之间的那一层干系,这会儿越发的确定了下来,要害她女儿的,就是徐氏那个毒妇无疑。  也是了,她原本就一直想着置她们母女于死地,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受连累,张氏才将青墙送到云萝这里,却不想,到底也还是没躲过。  拳头一点点的收紧,眼底迸发出的是浓烈的恨意,要除掉她她任命,但是要害自己的女儿却是绝对不行!  “大姐儿,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们现在去找老爷好不好?”  她说的郑重,云萝却微微一怔。  莫说青墙现在没事,就算真的摔死了,这会儿贸然去找傅孟庭告状只怕也不是上上之策。  徐氏多么狡猾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是张氏哪里能够听得进去劝说呢?这会儿俨然已经情绪失控,说完之后也不等云萝反应,一把捉住她的手,拔腿就走。  一路走得飞快,期间云萝也好说歹说的劝了一番,然对方却根本不听,一直将云萝拖到了荣禧堂。  因为徐氏闹病的缘故,傅孟庭自然陪在那里,听了大夫的诊断便让人去验了徐氏用过的餐具茶具,待确定那巴豆粉来自茶具之后,当即便让人去将当夜时候的丫鬟婆子叫来,刚预备着审问一番,却忽有下人通报,说是大小姐与四夫人又要事求见,说着话,那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父亲!”  “老爷!”  双双请了安,目光触及到那跪了一地的奴才之后,云萝的眉心几不可查的拧了一下,却随即便恢复自若,扭头瞧了张氏一眼,后者却已经疾步上前,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傅孟庭的跟前。  “老爷,你要为妾身还有墙儿做主啊!”说话间,眼底已经是泪已涟涟。  傅孟庭明显愣了一下,鹰目一横,垂眸睨向了张氏,道:“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墙儿呢?她怎么了?”  张氏的眼泪落的更急了,氤氲着目光抬起头来望向傅孟庭,素手却指向了里屋,“墙儿她,墙儿她。。险些被二姐的人给杀死啊!”  一言毕,一屋子的人都一愣,便连里屋的徐氏都跟着一僵,原本还低低的呻吟着,这会儿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来,听着外头的动静。 第三十二章 推脱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一言毕,一屋子的人都一愣,便连里屋的徐氏都跟着一僵,原本还低低的呻吟着,这会儿也停了下来,竖起耳朵来,听着外头的动静。  张氏见状哭的越发的难过了,死死的抓着傅孟庭的衣袖,悲痛欲绝。  傅孟庭不禁被她哭的心烦意乱了起来,耳边还是她那一句墙儿被二姐的人给害了,这会儿急的干脆一把将她拎了起来,鹰目一横:“别哭了,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墙儿被人害了,她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哪怕平素里没有多么的疼爱,但是骨肉亲情不会改变。  张氏见状,又抽搭了几声,却知此时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一定不能让徐氏好过。  含泪双目抬起,望着傅孟庭,她耸了耸鼻子,眼见着对方已经没有耐心,也不再卖关子,只道:“方才有人瞧见,咱们丞相府的管家徐山将墙儿推下了阁楼,想要将她摔死,若非是大姐儿及时赶到,只怕这会儿我的女儿已经没命了,呜,呜呜--”  谁都知道徐山是徐氏的人,因为是表亲的缘故,徐氏当家之后还特地让他来傅家做了管家,所以他做坏事,自然与徐氏脱不了干系,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里屋。  徐氏这会儿也有些坐不住了,心中暗骂徐山那货竟连这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却又知这会儿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老爷就在外头,还有不依不饶的张氏,她得赶紧的应付了才是。  只是方才她说什么了?傅云萝也在?难道她瞧见什么了?  这样想着,在丫鬟的搀扶下就要起身,正在这时,却听傅云萝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是的父亲,女儿亲眼所见,六妹妹摔下之时徐管家也在现场。”  闻言,傅孟庭的眉心蹙的更紧了,冷冷的抬头瞪向了门外,大声道:“来人呐,去把徐山给我带过来!”  几名家丁当即去办,没多一会儿就将徐山带了过来。  徐氏自然不能再如无事人一般,否则万一徐山说错了什么可就完蛋了,遂不顾身子的虚弱快步出去,还不等着徐山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糊涂东西,大姐儿瞧见六丫头摔下阁楼之时你是不是在现场?为何不出手相救?幸好六丫头没事,否则你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徐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想着发作却是一愣,目光触及到徐氏递过来的颜色,他不禁一愣,却随即就反应过来,猛的双膝一弯,就跪了下去。  “奴才失职,请老爷恕罪!方才奴才经过后湖之时的确是瞧见了六小姐从阁楼上摔下来,原本想着施救,却不想大小姐正在那时候赶到。因为四夫人一向与二夫人不合,奴才又是二夫人的表亲,那样的情形被人瞧见只怕会被误会,所以情急之下也没多想便逃走了,是奴才的错,请老爷明察!”  云萝一早就猜到了过来追究责任会是如此情形,奈何方才实在拉不住张氏也没有办法,这会儿冷眼瞧着,却是越瞧眉心蹙的越紧。 第三十三章 无从反驳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果真跟徐氏是一家子,推卸责任可推卸的真干净,竟然这么片刻的工夫就想出了这样推脱的法子,还让人无从反驳。  毕竟是夜晚,隔着那么远,没人会相信她能够分辨的清楚当时徐山是在救人还是在将青墙推了下去。  自然,云萝也可以说她离得近所以看得清楚,可若是那样,只怕徐氏反而会问她,既然隔得那么近,为何不早早的喊人救命,反而任由徐山胡来?  而最最重要的,青墙如今根本记不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云萝也问了,她只道是一个人偷溜出去想去看灯,发现阁楼上有人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没到顶上就踩空了摔了下去,至于旁的,是不是被谁推的根本记不得。  张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听了徐山那番话猛的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大声道:“你胡说,你胡说,一定是你推她的,这么多年来你们徐氏一家子一直将我们母女视为眼中钉,三番四次的陷害,这一回又怎么可能不是你?”  徐山被她嚷嚷的烦躁不已,想着一把将她推开却又奈何当着傅孟庭的面儿不能够,只好反手抓住她的手,装的无辜道:“四夫人你真误会了,奴才就是怕你会这么想所以那会儿才逃跑了,奴才真的没有想要害六小姐,二夫人也没有,是你误会了,真的。。。”  “你胡说!”张氏怎么会相信他的话呢,听他这样推说,她彻底发了疯,拼命的拉扯着他的衣领子,道:“一定是你,你们要杀死我的女儿,一定是。。。”  “够了!”  大吵大闹的模样,傅孟庭不禁蹙了蹙眉,不耐烦的大喊了一声。  他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好端端的一家子,却总也不得安静,后院儿的几个女人吵,拿着子女斗,这些年他都不怎么愿意回府,也就是这个原因。  张氏却哭得越发委屈了,松开抓着徐山的手,眼泪又落了下来。  “老爷,你要相信我啊,不信你问问大姐儿,是她亲眼所见,根本不像徐山所言那般,他不会救墙儿的,只会害她。。。”  “云萝,你怎么说?”傅孟庭哼了一声,转向云萝,虽然私心里,将家交给徐氏打理就表示他更愿意相信她,但是这会儿既然云萝瞧见了当时的情形,他便有必要问上一问。  云萝却没有回话,只是走过去弯腰将张氏扶起,忍了忍,到底把心中的怒气冲天给压下,强自平和的在张氏的耳边道:“姨娘,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大姐儿。。。”张氏猛的顿住,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望向云萝,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云萝却握住了她的手,眼底喷火,声音却是压的很低:“姨娘,我们根本没有证据,空口白话,父亲根本不会相信。你若是再闹下去,对你对六妹妹只会越发不利,万一惹恼了父亲,只怕从今往后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张氏猛的一僵,攥紧的拳头稍事就松了开来。 第三十四章 万全之策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一场闹剧最后以张氏的惨淡离开收场。  云萝扶着张氏出去,徐山也跟着离开,徐氏方才走到了傅孟庭的身边。  “老爷,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让人去害六丫头呢?虽然我怨恨着四妹,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是老爷的骨血,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手的。”  温温柔柔的语气,像是委屈极了的,傅孟庭见状,伸手揽住她到怀中,望着她美艳一如往昔的脸庞,他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年你委屈了,但是还是请你多担待一些,她到底出身就那样,免不得小家子气。”  徐氏点了点头,靠在傅孟庭的胸前,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得意。  与此同时云萝扶着张氏出了门,自然,张氏是不甘心的,却被云萝强行拖走,到了门口依旧抽泣不止,甚至还将怒气撒到了云萝的身上。  “你到底怎么一回事?方才为何反了悔?你若是坚持,一口咬定是他,老爷一定会为墙儿做主,徐氏姐弟都逃不了。”  云萝何尝不想将徐氏千刀万剐,可是又哪里能够呢?方才的情形,分明胜负已分,就算她再说什么,也根本改变不了局面,到时候再被徐氏反咬一口,那才真真儿是一败涂地呢!  只是这样的话她明白,张氏却在气头上哪里清楚呢,只能耐着性子道:“徐氏那样狡猾,就算我咬定看到的人是徐山,她一定也有办法蒙混过去,到时候万一被反咬一口,让我好不容易在父亲面前建立起来的好印象都消失无踪,到时候要对付她可就更难了。”  闻言,张氏一愣,“那。。。”沉吟了半晌,竟然说不出什么来。  “姨娘,我知道你的心情,若是我的孩子被人折磨,只怕我会比你还要发狂,但是我们都清楚,现在斗,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要想对付他们,一定要从长计议。”  云萝见状,缓了缓语气,柔声道。  张氏不禁抬了抬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这一回我这样一闹,只怕徐氏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会儿总算是在云萝的劝说之下恢复了理智。  回来的一路云萝也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张氏一问,遂稍一沉吟便道:“我想过了,明日我要去山上见我娘亲,到时候我会请她帮忙,让她给父亲书信一封,把姨娘,还有六妹妹接到寺院里去。”  “寺院?”闻言,张氏明显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们送走?”  “是。”云萝点头,“为了你们的安全,必须要送走,否则只怕以我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你们。”  “那。。。”张氏却觉得不妥,“看得出来徐氏对你也有芥蒂,今日你又随我出面,把我们送走固然安全,可你呢?你的安危要怎么办?”  她并非狼心狗肺之人,将云萝拖下水已经很抱歉,如今若是再让她为了保护她们母女而身陷险境,只怕她要内疚一辈子。  **求收藏,啦啦啦** 第三十五章 万全之策(二)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她并非狼心狗肺之人,将云萝拖下水已经很抱歉,如今若是再让她为了保护她们母女而身陷险境,只怕她要内疚一辈子。  云萝却摇了摇头,唇角微翘,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来:“姨娘放心好了,我到底是傅家的嫡出小姐,她们不敢明里对我下手,至于背地里那些下三滥的招数,放心好了,我会小心应付的,否则若是我也不在,谁来把她们斗垮?”  分明那般温顺的语气,但是眼底的精光却是让人不容小觑,张氏不禁一愣,错愕间,似是本能的出口,望着云萝,喃喃道:“斗垮她们?你一个人吗?”  云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面对着她投过来的质疑的目光,甚至没有解释。  张氏不禁越发的错愕了,眼前这个胸有成竹的女孩子,真的是从前她认识的大小姐吗?  *  翌日一早轿子便一路抬着云萝去了念云庵。  由于前世的记忆,她记得曾经依稀听说傅锦绣是在去的路上碰到了微服私访的慕容拓以及太子慕容沅,是以她特地吩咐人走了小路,只为避开那二人。  如今她一心想着要对付徐氏母女,倒是分身不暇去对付慕容拓,是以倒不如暂且先躲避着,等到收拾了徐氏母女之后,再另想他法。  云萝的母亲卫氏在早年间便离了傅府,也是因为清静无为的性子,一直待在寺院里头,云萝的性子像极了母亲,前一世也是与世无争,懦弱有余而气度不够。  如今重活了一世,她自不会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反而会为自己,为身边的人盘算。  是以当她提及因为徐氏的缘故所以想请卫氏出面将那母女二人请到念云庵之时,卫氏着实吃了一惊。  这做法,真真儿一点儿也不像云萝会做的事,再听她讲了家中近来的事由,不禁越发的错怔了。  自己的女儿,怎么无端的卷进了那些个纷争当中去了呢?  云萝自然不会对母亲多言。  这么多年了,母亲的性子她清楚的很,清静惯了又不喜纷争,若是她多言只怕会让母亲挂心,是以只说觉得张氏母女可怜,软磨硬泡的硬是要母亲帮她的忙。  卫氏又哪里能够拒绝的了,眼见着云萝又是撒娇又是讨饶的,最后便也就应下了,当即就给傅孟庭书信一封。  卫氏与傅孟庭倒并非是因为不合才会分开,相反的,两人夫妻多年,却一直是相敬如宾。  只是人世间这般的感情大抵都并非爱情,是以对卫氏母女,傅孟庭才一直不怎么在意,卫氏走后,对云萝也不曾多般疼爱。  不过云萝从前不知,经历了前一世的种种苦难之后,到底知晓父亲并非绝情,是以相信母亲的书信,一定能说动她。  书信的内容自然是云萝想来的,只说母亲近来身子不适,寺院之中又无亲近之人,是以想请张氏以及青墙过来做伴。  云萝下了保证,三个月之内一定会接那母女二人回去以还自己母亲清净,卫氏倒也应了,母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眼见着时候不早,云萝方才告辞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恨意滔江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天气难得的暖和了一些,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却并没有多冷,一路上按着原路返回,云萝的心情倒是大好。  一边赏着风景,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书信,这下子,最起码可以保证张氏母女的安危,而她,也可以好好想想法子对付徐氏母女了。  这样想着,轿子却忽然猛的晃了两下,云萝不妨,整个人一个趔趄,幸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轿沿才勉强没有摔下去,可尽管如此,也还是吓了一大跳,不禁蹙了蹙眉。  “怎么回事?”她问,微微掀起帘子的一角。  碧玺已经探着身子过来:“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马车,忽然挡住了去路,小姐你没事吧?”  云萝摇了摇头:“我没事,对方也没事吧?”  碧玺扭头看了一眼,小脸儿分明红了一下,却还不等说什么,就听那厢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抱歉抱歉,马儿失控,有所冲撞,还望见谅!”  耳边似是有风呼啸而过,一声起,满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真的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分明已经极力的躲着,却到底还是碰上了。  慕容拓,那个狼心狗肺的慕容拓!  浑身本能的战栗,像是有一团炙热的火球,将她团团的包裹住,火烧火燎的烤着她的心,烤的她难受极了。  她不禁打了个颤,就听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撞了便撞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做什么还要道歉,快走快走,时候不早了。”  “可是撞了人总得道个歉,到底是咱们忽然冲撞了出来。”  说罢,复又往轿子前走了一步:“这位姑娘,你家主子没事吧?”  话是对碧玺说的,哪怕分明一眼便瞧出了她的丫鬟身份,却依旧是温和无双。  这便是慕容拓。  永远的温润无害,永远的最有礼数,哪怕让人很难生了敌意来,若不是云萝见过他最最歹毒的模样,只怕也会被骗了去。  但是她怎么会呢?  为了他九死一生,助他登上皇位,却落得那般悲惨境地,甚至连唯一的孩子都被他亲手所杀,这样的恨,她岂会忘却?  “小姐。。。”见轿子里一直没有动静,碧玺以为是自家小姐被吓到了,遂上前一步,又唤了一声。  那厢却越发的安静了下去,像是无人一般的,甚至未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这样的情形不禁有些诡异,照理说,人家都这样道歉,自家小姐总该应一句才是,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碧玺不禁有些尴尬了,抬眼望了一眼长身而立在那里的慕容拓,道:“我家小姐。。。”  话音刚落,帘子却忽然被掀开,日头倾泻而出,云萝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就见不远处慕容拓长身而立站在那里。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长身而立,俊朗无边,然越是如此,越会让人心中生恨。  几乎是本能的轻颤了一下,她凝了他一眼,目光却并未多做停留便望向了远处的当今太子慕容沅的身上,眼见着后者正一瞬不瞬的望过来,眉眼间尽然是一副惊艳到了的模样,云萝眉心一翘。  “碧玺。”她唤,碧玺忙上前来。 第三十七章 糊涂太子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几乎是本能的轻颤了一下,她凝了他一眼,目光却并未多做停留便望向了远处的当今太子慕容沅的身上,眼见着后者正一瞬不瞬的望过来,眉眼间尽然是一副惊艳到了的模样,云萝眉心一翘。  “碧玺。”她唤,碧玺忙上前来。  云萝方搀着她的手下了轿子。  “小姐,那位公子非有心,已经道过歉了。。。”以为她要去与慕容拓训斥,却不想云萝甚至没有再看第二眼便转身,径直的朝着慕容沅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  推开碧玺的手,自己则是走到了慕容沅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一句。  慕容沅最好美色,这会儿当即一愣,眼瞧着云萝眉眼如画,竟好看的不似凡人,一时之间失了神,甚至忘了该如何反应,直到云萝又上前了一步,女子幽然的香气扑鼻,他才猛的回过了神。  “姑。。。姑娘。。。你叫我?”他说,一脸的受宠若惊。  云萝勾了勾唇角,略略点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道。  “请,请讲,快请讲!”他连连点头。  云萝的笑意更甚了,望着他那张一看就没什么心计的脸,她倾身上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我看你鼻樑高起,四岳低陷,印堂发黑,元神涣散,近日必定万事不顺,恐身边有小人作祟,若想化解,需揪出此人,否则只怕你性命堪忧。”  “什,什么?”慕容沅还以为这女子要做什么,原本还满心期许,却不想耳边竟然是这样一句,错愕之余,不禁惊呼了一声,猛的抬头望向了云萝。  “小。。。小人作祟?我吗?”  “是。”云萝点头。  慕容沅不禁眉心一蹙,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鼻梁,却随即就大喊一声:“净胡说八道,我。。。我可是富贵之相,怎么会是你说的万事不顺,少在这里信口开河了!”  云萝侧目瞧了一眼身后,似是因为慕容沅的这一声,那厢几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她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随即便恢复自若。  “你若是不信也无妨,反正不出一月定会有浩劫,到时你再相信好了,只是希望不要太晚。”说罢,微微颔首,“我言尽于此,告辞。”  慕容沅本能的想要阻止她,想着让她把话说清楚,然云萝却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身朝着碧玺走去,经过慕容拓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却随即便再度抬起,上了轿子。  “走吧。”她道,声音清韵。  轿夫当即起轿,有风吹过,轿帘被风微微掀起,远远瞥见的是慕容拓略带狐疑的神情,而慕容沅的更是一脸的呆愣怔忪,正一瞬不瞬的望了过来,她几不可察的翘了翘眉梢。  都说慕容沅乃是糊涂太子,仗着是有个能够打算的皇后撑腰,是以,只盼着他能够真的足够的糊涂,听了云萝的这一番话能够上上心,这样以后利用起来,也能够容易的多。  云萝想着,拳头一点点的收紧。 第三十八章 偷鸡不成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回去丞相府已经是申时三刻。  傅孟庭进宫尚未回来,她便将信交给了书房的管事,自己则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了兰苑。  劳累了一日,这会儿显然是十分疲惫,沐浴了一番便在软榻上躺下来小憩片刻。  只是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却是睡意全无。  满脑子都是慕容拓的那一张脸,虽然只是短暂一瞥,却依旧让她的心中翻江倒海,那些好不容易压到心底的痛苦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让她按耐不住想要杀人。  但是她只能忍,她清楚,在她有能耐对付他之前,一定要忍耐。  这样迷迷糊糊的,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是睡得甚是香甜,醒来天已经黑了下去,浣珠候在外头,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披风给云萝披上,道:“小姐,老爷差人请你过去一趟。”  云萝才刚睡醒,原本还有些惺忪,听了这话当即便清醒了三分,“父亲找我过去吗?这样说来,应该是看了母亲的书信了吧?”  当即便让浣珠为她更衣,连晚饭都来不及用便急急忙忙的朝着书房过去。  书房内,傅孟亭正端坐在那里,身旁是同样端庄而坐的徐氏。  此时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目光带笑:“老爷说的可是真的?真的要带妾身进宫?”  也难怪她如此欢喜,嫁到傅家十几年来,她却只进过一次皇宫,还是多年之前她刚刚掌管府中事务那会儿,恰逢天下大赦,皇帝设宴款待所有朝臣以及家眷,她便随着傅孟亭一道过去。  原以为那大抵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没想到方才老爷回来与她说起,九皇子慕容狂在边疆打了胜仗,圣心大悦,是以下令举国同庆,宫中更是设宴款待,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出席。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上一回去的时候因为锦绣年纪还小她便未做打算,而如今,再有两年便是及笄,作为娘亲,自然要早早的为她打算。  傅孟亭微微笑,让徐氏去准备,徐氏却打起了自己的算盘,望着傅孟亭心情大好的模样,她翘了翘眉梢:“老爷,这所谓家眷,难道只能带着夫人前去吗?”  傅孟亭一顿:“不然你还想带旁人去?”  徐氏微微一笑,拿眼打量着傅孟亭的神情,一边试探着道:“只是咱们府中有好几位小姐,也都从未进过宫,若是此番可以带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爷,大小姐到了。”话音才刚刚落下,外头就有人通禀,说是大小姐求见,傅孟亭一愣,唇角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云萝好学问,男儿都不及三分,若是可以带进宫去显扬一番,那岂不是美哉乐哉?”  言毕,人已经站起身来,朝着门外便迎了出去,只余下身后徐氏僵在那里,望着傅孟亭的背影,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孩纸们,求收藏,求推荐,不要偷懒哦-- 第三十九章 九皇子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随着傅孟亭进了书房,徐氏正从里面走出来,迎面撞上,她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以为是那封书信被她瞧见了,云萝不禁翘了翘眉梢,却并未多言,只是稍稍颔首方与她擦身而过,走了进去。  “父亲。”她唤。  傅孟亭朝着她招了招手:“云萝啊,来得正好,快过来坐。”  云萝心中有事,面上却是装的镇定,端着步子走过去,目光却四下打了一转儿,最后落向了书桌上摊开的那一封书信,她翘了翘眉梢:“母亲让我带回来的书信,父亲可曾看过了吗?”  “看过了。”闻言,傅孟庭略略点头,道。  “那父亲以为如何?”云萝见状,忙问了一句。  傅孟庭却并未回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而后朝着云萝招了招手,“既然你母亲开口了,为父自然不会拂她的意,不过如今这里有一件更为要紧的事要与你说。”  更为要紧的事?  云萝不禁眉心一翘,心中疑惑,却还是走上前去,挨着傅孟庭在他的手边坐了下来,道:“不知是何要紧的事,父亲请讲。”  傅孟庭点了点头,望着自己的女儿,总觉得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生的好看,人又聪颖,虽说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对于他来讲,有才的女子才是更为的难能可贵。  “是这样的,九皇子的军队明日便会回朝,因为这一回与北燕的交战中打了胜仗,圣心大悦,是以明日戌时会在宫中设宴庆祝,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家眷出席。方才你姨娘提及,你们这些丫头还从未进过宫,是以为父想着不若便带你一道过去,也好让旁人都瞧瞧我女儿的好风采。”  九皇子?  闻言,云萝微微一怔,甚至没心思理会傅孟庭言语中提及的徐氏,而是一门心思的被傅孟庭口中的九皇子吸引了过去。  对于这个人,云萝倒是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只依稀记得他的名字唤作慕容浔。  因为生母早年亡故,又不得皇帝宠爱,十三岁之时便自动请缨去了边疆守卫。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本领却是不容小觑。  在边境的三年间,先后多次击退了北燕以及辽夏欲要侵犯的军队,而这一番,云萝虽未听人提起,但是前世的记忆犹在,是将北燕的敌军击的溃不成军之后又收复了先前被抢夺过去的十座城池,在西陵境内也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这是值得举国同庆的大事,然在云萝的记忆当中,前一世却因为慕容浔回西陵的路上被刺杀而有所改变。  而算算日子,若是没有记错,应该在半月之前就死了的人,怎么这会儿却说要为他设宴庆祝?  “父亲,您没有说错吧?的确是九皇子慕容浔吗?”  “你这孩子,怎么能够直呼九皇子的名讳!”  一言毕,傅孟庭当下就急了,压低了声音制止了一句。  云萝自知直呼慕容浔的名讳不对,然此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满心都被疑惑填充着,也不理会傅孟庭的一脸紧张,径直又问:“真的是他吗?可他没事吗?不是说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杀,难道没有死吗?” 第四十章 机会难得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自知直呼慕容浔的名讳不对,然此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满心都被疑惑填充着,也不理会傅孟庭的一脸紧张,径直又问:“真的是他吗?可他没事吗?不是说在回京的路上被刺杀,难道没有死吗?”  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一把捂住,傅孟庭简直被她吓晕了。  怎么才刚觉得她有分寸知进退招人喜欢,这会儿就开始说胡话了。  “九皇子怎么会死呢?虽然听说在回京的途中的确是遇着刺客,不过老天庇佑,到底是没事,这会儿好好的在宫中与皇上共享天伦呢!”  却是越说云萝越错愕了,这怎么与前世的记忆不符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后又聊了几句,无非是傅孟庭嘱咐她回去好生的准备,云萝一一应了,回去的路上却仍旧怔忪。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何应该死去的人却好端端的活着了呢?而他的存活,又会对以后有什么影响呢?会改变全局吗?还是无关紧要呢?  这样想了一路,回去兰苑还是理不出头绪来,张氏母女等在那里,见到云萝当即迎了上来,劈头盖脸就问:“听浣珠说老爷找你过去了,可是为了那件事?怎么样?他怎么说?”  云萝原本还在想旁的事,听了这话方才回神,虽然还是满腹疑惑,却也只能暂且搁置下来,反正明日就能够见到,倒不如到时再去一探究竟。  吩咐了浣珠去传晚膳,自个儿则是与张氏母女一道进了屋子。  “父亲准了,明儿个一早就派人送你们上山,轿夫那边我也会打点好,势必保证你们的安全。”  到底还是云萝考虑周详,因为担心徐氏会使坏所以便处处提防,张氏闻言略略点头,听了这话心中总算是稍稍安心,这时候浣珠带着人进来布了菜,三人方才入座,一道用了起来。  而此时,荣禧堂中。  同样是一屋子的人,但是气氛却显得十分的肃然。  徐氏与傅锦绣二人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皆是凝重。  “什么?父亲要带傅云萝去?娘,你在开玩笑吧?难道你没有跟爹说?”  姣好的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傅锦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进宫这样天大的好事,无论如何也应该是属于她的,可是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点了傅云萝的名字?  “我自然是想说的,可是谁知傅云萝正巧赶到了,你也知上元节之后你父亲对她格外的喜欢,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  徐氏闻言,眉心蹙的更紧了,傅孟亭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  然傅锦绣怎会就此罢休呢?  她的毕生心愿便是凭借着美貌与才智做上太子妃,从而当上皇后母仪天下,而要做太子妃,首要之事便是获得太子的青睐,而要获得太子青睐,首先就要先见到他才行。  如今进宫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么能够错过?  当即便捉住了徐氏的手臂,“我不管,我一定要进宫,娘,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得给我想想办法!” 第四十一章 美艳不可方物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如今进宫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么能够错过?  当即便捉住了徐氏的手臂,“我不管,我一定要进宫,娘,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得给我想想办法!”  急切的语气,倒是让徐氏有些为难。  她又何曾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出去露露脸,也自然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可是这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事,傅孟亭都做了决定,还要她怎么办?  “娘。。。”她的迟疑让傅锦绣越发的烦躁了起来,抓住她的衣袖,不住的摇晃,直晃得她心烦意乱,最后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道:“好了好了,别嚷嚷了,容我想想办法。”  *  一夜无语,翌日一早,云萝亲自将张氏母女送出了府。  因为宴席在晚上,是以回去之后才开始梳妆打扮。  也没什么好打扮的,她素来不喜浓妆艳抹,只是稍加收拾一下便罢,而衣裳也无需费心,先前过年准备的几套,她都没穿过,这会儿正巧拿来。  不过云萝生的美丽,从前不打扮便能瞧出端倪,这会儿稍加一拾掇,倒是越发的动人了起来,便连浣珠都禁不住交口称赞。  “小姐,真的很好看呢,平素里你不打扮便罢了,这样一装扮,简直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让人移不开眼呢!”  若是这话出自旁人之口,兴许听来会让人以为是在溜须拍马,但是浣珠可是发自内心。  她跟了自家小姐多年,虽然一直知道小姐是一块璞玉,非任何女子可以比拟,但是这样被惊艳还是头一遭,怪不得都说人要衣装,还真真儿一点也不假。  碧玺在一旁也连连的点头附和,道:“是呀是呀,咱们小姐自然是美艳不可方物。外头都说咱们二小姐是西陵第一美人儿,照我说啊,那些人都是没有见识,瞧瞧咱们小姐,可比二小姐好看多了。”  越说越来劲,将最后一枚花钿贴到了云萝的发丝间,她几乎都要手舞足蹈了起来。  “停停停!”  云萝真心受不了被人这样夸奖,忙朝着她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小脸儿都跟着红了一圈儿。  什么嘛!这两个丫头也真是的,一大早的,嘴巴抹了蜜一样。  “待会儿还要用了午饭才出门,你们这样夸下去,是想让我吃不下东西去。”  一句话,引得两个丫头都笑了起来。  自家小姐的性子真的是越来越开朗了呢,照着从前,是怎么也不会开这样玩笑的,而如今,竟然时不时的就有这样的欢声笑语,这感觉,似乎真心的不错呢!  之后碧玺去传饭,浣珠则是陪着云萝说了一会儿话,直到碧玺带着人进来才停下。  却不想入目的竟然是难得的一大桌子菜,倒是与平素的简单的四菜一汤大相径庭,云萝不禁一愣。  “这菜确实是咱们的没错吗?怎么这样多?”  --求收藏,求推荐,要是有红包就更没你了,挥动我的红领巾喂,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喵呜-- 第四十二章 反击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却不想入目的竟然是难得的一大桌子菜,倒是与平素的简单的四菜一汤大相径庭,云萝不禁一愣。  “这菜确实是咱们的没错吗?怎么这样多?”  “是二夫人吩咐的,说是小姐要进宫,一定要吃得好才能有好脸色,所以就各种菜色都让人预备了一些。”  闻言,云萝眉心一翘,本能的扭头望向了浣珠,后者也正一瞬不瞬的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眼底皆是狐疑。  二夫人差人预备的?这话怎么一听就觉得怪异?  翘了翘眉,随即朝着传菜的丫鬟们摆了摆手,“这里有我跟碧玺伺候就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浣珠道,那些个丫鬟当即便纷纷的退了出去,浣珠这才看了云萝一眼,而后转身去屋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浣珠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对于浣珠的举动,碧玺显得十分的不解,略带疑惑的问了一句。  浣珠却没搭理她,径直的打开那盒子来,从中拿了一枚银针出来。  “小姐。”  云萝伸手接过,而后拿着银针挨个菜里试了一下,可是很奇怪,没有任何的毒物反应,她不禁翘了翘眉梢,难道是她想多了?  目光又落向了那一处,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干脆站起身来。  “再去把医书拿过来。”  对于徐氏,她是一万个不放心的,所以既然这顿菜是她吩咐的,云萝就得千百小心。  将医书翻到了食物相克那一页,虽然记得不清楚,但是这一桌子的菜,总觉得不太对劲。  一项项的对,一条一条的看,当看到花生与毛蟹不能同食之时,她猛的一顿。  果然。。。她就知徐氏一定有阴谋,果不其然!  再想起昨日在书房撞见之时她那投过来的恨毒目光,云萝不禁眯了眯眼。  大抵,父亲所说的徐氏提及要带着女儿进宫,原本她是想带傅锦绣的吧?却被她傅云萝给抢了,所以那厢那母女二人,在想着要怎么对付她呢!  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忽然心情就大好了起来,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她们这样做,说明自己对她们已经构成威胁了吗?已经开始对她的存在感到了困扰了吗?  好,很好,还真怕她们一直太消停不出手呢,那样,她要怎么抓住她们的把柄?  之后就立即吩咐碧玺把大夫请来,却并不需要他望闻问诊,只不过是带到了偏殿去歇息,而云萝自己则是打扮妥当在屋里等着。  原先傅孟庭出门之前吩咐了,要她们早些时候出门,免得去迟了。  若是平素,云萝的性子定是不会迟到的,可是今儿个却故意在屋里磨磨蹭蹭了半晌,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才从兰苑走了出去。  “小姐。。。”浣珠搀着云萝的手,却是对自家小姐的举动越发的不解了,“既然夫人要害你,怎么不直接去找她理论,还在屋里躲上这么许久,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呀?”  -- 第四十三章 折磨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小姐。。。”浣珠搀着云萝的手,却是对自家小姐的举动越发的不解了,“既然夫人要害你,怎么不直接去找她理论,还在屋里躲上这么许久,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呀?”  云萝迈着稳妥的脚步,每一步都走的端庄,听了浣珠这话依旧保持着原先的笑容,只是眉心略略挑了一下:“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  那厢前院儿两顶轿子已经候在了那里。  眼见着已经过了出发的时辰傅云萝还未到,又让人打听了兰苑晌午里还请了大夫过去,徐氏的心总算是安生了,派人去将傅锦绣请出来,那母女二人就预备着欢天喜地的进宫去。  然那轿子尚未迈上,却听身后云萝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几分歉意:“抱歉姨娘,我身子不适就在屋里歇了一会儿,让您久等了吧?”  她说着,人已经在浣珠的搀扶之下快步上前。  目光落向那一处傅锦绣猛的僵直的身子上时,她几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再望向徐氏,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浅笑。  徐氏猛的一愣,显然是被吓住了,本能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后者却也是一副惊呆了的神情,一瞬不瞬的望着原本应该因为身子不适而起不了床的傅云萝,,满脸的疑惑。  “姨娘?”见那二人的神情,云萝的心中越发的畅快了。  不是要害她吗?不是想取而代之让傅锦绣进宫吗?那她便给她们希望,然后再亲手将她们拖下来,这种感觉,应该比一开始就失望还要来的让人难以忍受吧?  果然,傅锦绣的眉头一蹙,稍事就不悦的哼了一句:“你。。。你怎么过来了?”  若是平素,大抵她是不会这样显露不喜于人前的,哪怕再生气也都会装的若无其事,然后再背地里使坏,可是这一回的确是又懊又恼,所以甚至都顾不得该有的温柔娇弱了。  云萝此时方才挑了挑眉,似是才注意到了她一般的,不禁张大了嘴巴:“二妹妹怎么也在?是特地来送我跟姨娘的吗?你真是太可气了,放心好了,待我回来,一定将宫中的所见所闻都说给你听。”  傅锦绣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变得很是难看,拳头收紧,牙关紧咬着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将眼光投向了徐氏。  可云萝怎么会就此罢休呢?在心上捅几刀,可是傅锦绣最常用的把戏,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得学着做上一做。  于是拉起傅锦绣的手,装的欢喜道:“不过真的很可惜呢,若是二妹妹也可以一起过去就好了,瞧瞧二妹妹穿的这样好看,在家里却无人欣赏,真真儿是浪费了呢!”  傅锦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猛的从云萝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了徐氏的身边。  “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她已经下不了床了吗?怎么这会儿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现在要怎么办?” 第四十四章 用灵魂发誓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傅锦绣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猛的从云萝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到了徐氏的身边。  “娘,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她已经下不了床了吗?怎么这会儿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现在要怎么办?”  小声一句,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徐氏耳边道,徐氏也跟着蹙起了眉。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分明已经让人打探过了,兰苑请了大夫过去,传出来的消息也是傅云萝病下了,可是这会儿,怎么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大姐儿,你没事吗?”她眯着眼,试探着问,目光幽幽然的在云萝的身上打转儿。  云萝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没事啊,姨娘怎么这样问?”  “我听说你请了大夫过去,还以为你身子不舒坦呢!”  “呵呵,没有呢,只是担心晚宴要喝酒,你也知道,我不胜酒力,所以请了大夫过去问问有没有什么顶酒的法子。”  闻言,徐氏不禁一愣。  “仅仅是因为想要顶酒的法子?只是如此?”  “是啊!”云萝微微笑,望着徐氏的脸色,随即反问:“不然姨娘以为还有什么事吗?”  徐氏明显又是一愣,眼瞧着云萝的脸,分明是带着清浅无害的笑意,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似乎是别有深意,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娘。。。”那厢两人各怀心事,傅锦绣却有些呆不住了,捅了捅徐氏的胳膊,示意她赶紧的想法子。  可是哪里有什么法子呢?原先就是想着让傅云萝闹病去不了,然后傅锦绣便可以堂而皇之的取代,然如今人家好好的站在这里,还能要怎么办呢?  反手拉住了傅锦绣的手走到一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道:“看来今儿个你是不能去了,先回屋吧,待我回来再说。”  “可是娘,我想进宫。。。”傅锦绣自然是不甘心的,她都打扮的这样妥当了,如今竟然说她不能去了,这算什么事儿!  “别可是了,再闹下去,待会儿丢脸的可是你自己。”  低声一句,目光落向四周的那些个家丁,低声一句。  傅锦绣的小脸儿明显又僵了一下,愤愤的盯着云萝,又望向自己的娘亲,却到底什么办法也没有。  谁叫父亲点名是让傅云萝去呢?谁叫自己的母亲没给打点好呢,现在也只有回去的份儿了,否则闹下去,真的丢脸的只会是她!  *  轿子从丞相府抬出去,云萝唇角微扬,眼前是傅锦绣那张憋屈到了极致却无法发泄的脸,她禁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原来让愁者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好,这样的痛快,而这才仅仅是开始。  傅锦绣,从我再一次睁开眼的那一刻起,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从前你的顺风顺水,以后都只会成为你无法回去的过往,而你想要的,想得到的,我会一一让它们打水漂去,从今往后,我用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性命发誓,你的日子,都会比今天还要痛苦上千百倍!  拳头紧攥,贝齿紧咬,熠熠生辉的一双眸子之中,淬满了恨意,翻江倒海! 第四十五章 太子殿下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按着规矩,宫外的轿撵不能入内宫,是以丞相府的轿撵只能停在德胜门外,然后换乘宫中预备的软轿。  云萝曾在宫中生活多年,哪怕后来困于冷宫,但是宫中的规矩她还是一清二楚。  是以相较于徐氏的稍显紧绷,她倒是十分的自若。  吩咐了浣珠她们留在外头,自个儿则是与徐氏一道换上了软轿,一路朝着玉笙楼而去。  那是平素里宫中摆宴的一贯去处,云萝并不觉得陌生,下了软轿径直的在掌事公公的引领下走了进去。  那般的镇定自若,倒是让徐氏微微一怔,随即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玉笙楼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圈儿的人,无非是各位官员的家眷,正凑在那里闲聊,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听到通传丞相夫人以及小姐到纷纷停了下来,将目光投了过去。  都知道丞相家中的情形,大夫人早年间上山清修,如今是二夫人当家,而那大小姐虽然是嫡出,却因为生母不在身边的缘故,根本不受宠爱。  是以那些个官家小姐从未见过傅云萝,倒是与傅家的二小姐傅锦绣曾经在花会上见过几回。  只听说那大小姐是懦弱无能之辈,整日里蔫蔫儿的不喜欢见人,原本以为今日来的也会是二小姐,却不想这样大的场面竟然露面了,面面相觑之下,不禁有些纳闷。  难道近日来外界的传闻是真的,大小姐不知怎的忽然性情大变,一朝之间深得傅孟庭的喜爱,这一回进宫,也是傅丞相钦点。。。  念及此处,众人的目光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探究,纷纷的落向了云萝的身上。  若是没有曾经经历过,只怕要被那些目光吓住,然云萝到底是做过皇后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会儿只是面不改色的微笑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傅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呀?你家二小姐呢?怎么是大小姐来了?”  有好事之人眼见着云萝一副疏离清远的模样,便将心思放到了徐氏那厢,纷纷拉住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徐氏原本心中就恼火着,然这会儿又不能够发作,被众人围住只能勉强勾笑,道:“长幼有序,我们大姐儿从未进过宫,自然应该她来。”  一句话却引得众人越发的狐疑了起来,但是徐氏的脸色又是显然不想再说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各自坐会了自己的位子上。  之后便是一通闲聊。  有女人的地方,从来不少的就是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聊得热络,直到掌事太监通传,帝后以及诸皇子驾到,众人才纷纷的回过神来。  入目的是明晃晃的一片,八宝灯开路,皇帝皇后走在最前,其后是太子慕容沅以及诸位皇子依次而来,却是个个容貌非凡。  众人稍一错愕,随即纷纷跪下身去:“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上,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的唱和,云萝也跟着屈膝跪地,然膝盖尚未落下,眼前却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紧接着就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是你?” 第四十五章 以退为进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一阵的唱和,云萝也跟着屈膝跪地,然膝盖尚未落下,眼前却忽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紧接着就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是你?”  云萝会应允进宫,自然就想过会见到慕容沅,而且这也是她进宫的目的之一。  毕竟要扳倒慕容柘,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是不能够的,她必须要寻找外援。  然却没想到他会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过来她的身边,错愕之余,头垂的更低了。  “是你吧?那日在街上的人,是你对不对?”  慕容沅却不依不饶,甚至还扭头向慕容柘求证,“老八你过来帮我瞧瞧,是她对不对?”  云萝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慕容沅,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傻!  咬了咬牙,在慕容沅闹出更大的动静之前抬起头,重新挂上微笑的神情望着他,道:“臣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般的泰然自若,倒是出乎慕容沅的意料之外,然随即就越发的恼火了起来。  这个女人那一日胡言乱语了一句,就让他纠结了好久,一直搞不明白她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可她倒好,还没事人一样的给他行礼问安,难道是根本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故意耍他的?  想着,眉心蹙的更紧了,抬手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臂,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一把就将她拽到了跟前。  “别给本太子装蒜,那天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不说清楚,不管你是谁,本太子都不会饶了你!”  恶狠狠的语气,整个殿中的人都吓呆了,傅孟庭更是被惊吓的不轻,本能的想要上前去解救自己的女儿,谁知正在这时,慕容沅却忽然就松开了云萝的手。  “你说什么?”他问,压低了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云萝低垂了一下眼睑。  原本是想着用什么法子引他出去,却不想这个慕容沅竟然这样沉不住气,这会儿也只能临时的改变计划。  挑了挑眉心,望了过去:“那一日我并非胡言乱语,我可以预知以后发生的事,你的身边的确有奸佞小人,且不止一个,你若是不信,那便算了,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只是到了最后你被害死身首异处可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  “你。。。”  被她的语气惊住,慕容沅竟然脊背僵直的愣在那里良久未曾动作。  这时候皇帝也有些纳闷了,居于高处,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的不欢喜:“太子,你在做什么?”  慕容沅不禁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扭头望了皇帝一眼,复又转向了云萝:“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话?”  云萝翘了翘眉梢,唇角带笑:“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余下的,我就管不了了。”  那般的目光笃定,神色清明,倒丝毫也不像是在胡说,慕容沅不禁越发的没了主意。  难道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难道说的都是真的?难道她真的能够预知未来?  眉心紧蹙,稍事就咬了咬唇。 第四十七章 证明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之后免不得被追问一番。  慕容沅只解释说那一日在街上遇到,却不知对方的身份,方才骤见之下有些惊愕罢了。  好在近日来皇帝心情大好,倒也没有追问这样的小事,只是吩咐着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之后便再无其他。  九皇子还未到,只让人来禀报说是要迟些过来,皇帝便吩咐人先开宴,一时之间,偌大的殿内便热络了起来。  慕容沅却是满腹心事,一直盯着云萝的方向,眼见着酒过三巡她忽然起身,他也忙跟着出了大殿。  “喂!”  殿外,微风拂面,不出意外的呼喊声,让云萝的脚步猛的一顿,扭头就见慕容沅快步走来,她方站直了身子微微颔首:“太子爷。”她唤。  手臂却被猛的拽住,疾步快走,云萝被拖出好远,想要挣扎却不能够,只能眼睁睁的被他拽到了玉笙楼外的园子里。  “好了,现在这里没有旁的人了,你快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再胡说八道一句,就算你是丞相家的千金,我也饶不了你!”  急切的语气,跟他的人一样,急三火四,一点也不够沉稳。  云萝不禁拧了拧眉,倒是有些怀疑自己拉拢他这一举动到底对不对,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待情绪稍稍平静才道:“我没有撒谎,也没有骗你的必要,不过殿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我解释什么?”  “证明你的话啊!”他急了,尤其是一想起云萝所说的他即将会有的灾难,他就简直心急如焚。  闻言,云萝眉心一翘。  证明她的话?现在?  她拧了拧眉,不免有些为难,然对上慕容沅的目光,却又只能强自镇定,扭头望向不远处的一棵树木之上,而后眉眼一亮,“殿下要我证明是吗?”  “是。”慕容沅正等着她,听了这话当即点头。  云萝不禁翘了翘眉梢:“原本天机不可泄露,但是我知若是我不告诉你,你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给你做个法,这样既可以不让我做错事,还能让你知道要小心提防于谁,殿下意下如何?”  却是越说越玄乎,听得慕容沅一愣一愣的,但是随即就点头:“好啊,不过你要怎么做?”  云萝勾了勾唇角:“这殿下就不必管了,只要去给我准备一个火褶子来,我就能立马让你瞧见。”  她说的煞有介事,慕容沅不住皱了皱眉,虽然心中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又觉得这丫头实在不像是在拿他开玩笑,毕竟他的太子身份在这里摆着,所以想了想还是依言而行,转而就去旁处找火褶子去了。  眼见着他走远,云萝忙走到了一旁的树根下,从地上捡了石块迅速的在树根上写上了一个柘字,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了浣珠给她做的香囊来。  这是她从书上学来的,用香囊里的韶脑做印子,然后在树上挖个小洞将其放进去,之后只要点火,在树上写的字或者画的图案就会显现出来,形成神迹。  慕容柘的脑子不聪慧这一点云萝很清楚,若不是他背后的皇后撑腰,只怕他这太子也坐不稳当。  所以云萝才敢这样作为,一则是挑拨慕容沅与慕容柘的关系,二则可以取得慕容沅的信任,从而除掉她想要除掉的人! 第四十八章 神迹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慕容沅没多一会儿就回来,见到的就是眼前的情形。  高大的树木上,枝干隐隐发着清幽的绿光。  远远瞧着并不能清楚的瞧出轮廓,可即便如此,还是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忙快步上前几步,然后却再度僵住。  偌大的一个‘柘’字让他脊背僵直,只觉得一阵冷风飕飕的吹过,整个人都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这。。。这是你告诉我的结果吗?所以说,我身边的那个要害我的人,是老八?”  显然是难以置信的,虽然同为皇子,但是慕容柘却一直安守本分,对自己也是十分的忠心。  可如今竟然告诉他,要害自己的人是他,简直难以置信!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老天爷的意思,殿下可以不信,但是千千万万要小心提防。”  她这样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慕容沅的神情。  见他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整个人呈现的是呆怔的状态,她明白他一定是因为太过难以置信。  毕竟慕容柘的性子云萝清楚,最最会伪装,又最最会做戏,所以定也是将慕容沅的心收买的服服帖帖的,所以乍然说他是假装的,实则是狼子野心,只怕任何人也不会相信。  “殿下?”良久的沉默,到底让人有些不安,云萝挑眉,试探着唤了一声。  慕容柘方才回过神来,目光却依旧有些涣散的落在她的身上。  他似是点了一下头,却又什么都未说,只是踉跄着转身,朝着园子的另外一侧走了出去。  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云萝却有些出神了。  从前她并未怎么见过慕容沅,对他的所有认知也都是从外头听来的,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没脑子的草包,所以甚至一度认为慕容柘抢夺了他的太子之位虽然狠毒了些,但是却也无可厚非。  然如今看来,他虽脑子不怎么灵光没错,却似乎是心地善良之人,否则这会儿不应该是失魂落魄,而是应该磨刀霍霍才对。  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兴许他不是做太子做皇帝的料,但是却不失为人。  叹了口气,复又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着他应该是不会回去玉笙楼了,她却还是得尽早的回去才是。  谁知刚预备着将树上的韶脑取出离开,却忽听不远处一个粗噶的声音突兀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掷地有声。  “什么人在那里?”  云萝的身子一僵,猛的就愣在了那里,耳边是越发逼近的脚步声,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在宫中装神弄鬼可是大忌,若是被人瞧见,只怕她百口莫辩,本能的伸手便从那树上挖的小洞里取出了那枚韶脑,可是上头还有灼热的温度,她根本拿捏不住,手一抖,就是一声低呼,“啊!”  本能的以手掩口,却已经来不及,那厢有侍卫的声音,随着他们的奔跑,身上的佩剑乒乓作响,云萝的心不禁提的更高了。 第四十九章 险被撞见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本能的以手掩口,却已经来不及,那厢有侍卫的声音,随着他们的奔跑,身上的佩剑乒乓作响,云萝的心不禁提的更高了。  原先还能搪塞一下,可是这会儿又喊又叫的倒是有那么几分的没底气了,再看身后树上刻着的字,万一被瞧见了,她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咬了咬唇,这会儿干脆转身就跑,哪怕明知是下策,但是总比被抓到强。  谁知她刚一转身,却撞上一堵肉墙,伴随着男子凛冽的气息扑鼻,她的身子忽然被抱住,就那样腾空而起,跳到了树上。  甚至都来不及去看对方的脸,回抱住那人的身子是本能的,她吓得几乎都要失控,然又担心被发现,只能紧紧的咬着唇,缩在他的怀中。  却不知这一举动,惹得对方身子一僵,扑面而来的女子清幽的香气,让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他不禁蹙了蹙眉,刚想着将她推开一点,正在这时,那几名侍卫却已经逼近过来,个个提剑,对着这厢大喊:“谁在那里?快出来!”  葱白的手指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云萝的一颗心像是打鼓一般的七上八下,根本管不了许多,只是下意识的望他的身边靠近。  两人原本就离得很近,这下子更是紧密的贴合到了一起,云萝心中紧张着并未察觉,男人的眼底却一闪而过了一丝的异样,这个女人。。。还当不当他是男人了!  “奇怪,方才明明听到声音,难道不在?”  那几名侍卫却不知上头发生了什么,听着剑找了一圈儿却未曾找见,最后嘀嘀咕咕了一句就离开了,云萝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了!幸好没被发现,否则这回可就死定了!  然那口气尚未喘匀,身子却是一僵,她虽然未曾回头,却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一道异样视线追随左右。  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本能的往前挪了一步,而后回头,猛的瞪向了身后的人。  “你。。。是你!”  想道谢的心情变成了惊愕,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然惊愕之余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以手掩口,而后拿眼瞪了过去。  那表情十分的有趣,他不禁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却到底也没说什么,只是环住她的身子,轻轻一跃便从树上跳了下去。  “呼--”纵然不是第一次,然从那样的高处落下,到底是有些害怕的,抚着胸口,云萝大口的喘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喘息如常,却随即又提起了一颗心来。  “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方才在树上呆了多久?还有。。。”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秀眉一紧:“方才的事你瞧见了多少?”  实在不是她大惊小怪,只是方才糊弄慕容沅的行迹若是被人瞧见,万一泄露了,可就坏了她的大计。  原先背对的身子缓缓的转过来,似乎不意外她会如此追问,他的神色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未曾多皱一下,只是淡淡挑眉望了过去,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第五十章 可以相信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原先背对的身子缓缓的转过来,似乎不意外她会如此追问,他的神色不变,甚至连眉头都未曾多皱一下,只是淡淡挑眉望了过去,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她怎么会知道!  云萝心说,目光却越发的狐疑了,“难道。。。都看到了?”  “这是自然,我又非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你。。。”云萝咬唇,有些懊恼:“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些出声,竟然一直躲在树上!”  “我没有躲,只是在树上乘凉。”  呃。。。还真是让人无语的借口。  然此时也不是理会这个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敌是友,也只能拿眼瞧着他,试探着开口:“那你。。。不会把你看到的告诉别人吧?”  她自知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无论是从身形还是功夫上,所以硬来显然不行,这会儿也只能拿话来套套。  男人眉心一翘,似是在迟疑,又似是在思索,却是良久也未曾开口。  云萝见状,不禁越发的急了,又上前了一步,两人原本离得就很近,这会儿越发逼近他的身边,小脸儿扬起,一双清明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的眼睛,道:“不会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不是有恩就非让人报的人,然此时实在也想不出旁的法子来,也只能这样说着,然后让他闭嘴。  他却微微勾了一下唇,似乎觉得很有趣,冰封的面容竟然难得的有了笑意,望着她,眉心微翘,道:“所以呢?”  这样的态度让人十分的恼火,云萝不禁一股子恼意冲上了脑门儿,却又知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能咬紧牙关勉强维持着面儿上该有的平和,道:“所以当做报恩,你能不能答应我会保守秘密?”  “好。”  她的话音刚落他便点了点头,速度之快,似是根本不假思索,云萝不禁微微一怔。  他这是。。。答应了?竟然这样爽快?还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他的话应该可信吧?他说会保守秘密,就一定会守住吧?  玉笙楼依旧莺歌燕舞。  云萝回去的时候未曾见到慕容沅的身影,猜测着大抵因为太过惊愕才会如此,便也没有多言,只是默不作声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却有人探了身子过来,“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是坐在一旁的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云萝当即挂上了微笑,略略颔首,道:“没做什么,只是出去转了转。”  “是吗?”对方悻悻的笑了一下,似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回答,目光悠悠然一转,就落向了上头原本应该属于慕容沅的位置,“与太子爷?”  右手边的徐氏闻言当即侧了侧身,目光却依旧装的若无其事的望向旁处,耳边却关注着这厢云萝的回答。  云萝几不可察的翘了翘眉梢:“不是的,只是出去走了走。不过话说回来,九皇子还没到吗?我怎么都没瞧见。”  那厢徐氏明显顿了一下,却随即装到若无其事,云萝也不理会,只是朝着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微微笑着问了一句,转移了话题。  好在对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听了这话收回目光,转而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到现在还没露面,方才我瞧着有个公公进来跟万岁爷说了什么,大抵是有什么事吧。”她道。  随即,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听说这个九皇子相貌堂堂,又英勇无比,虽然不在京城多年,却不比宫中任何一名皇子差。原先以为可以趁机见见,却不想他竟然不露面,真真儿是惋惜呐。。。”  说到最后,一张小脸儿都垮了下来,端着跟前的玉盏徐徐的品着茶,神情却十分的惆怅。 第五十一章 小姐变了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回去的一路无语。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傅孟亭与徐氏要在宫中歇息片刻才走,只吩咐人将云萝先了一步送回了府,坐在轿子里,云萝却微微有些怔忪。  方才徐氏几次三番想要询问,却到底也没有问出口,大抵是十分的想要知道云萝与慕容沅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毕竟于她们,慕容沅是太子,而前一世徐氏母女原本也是打算拿下慕容沅做上太子妃,只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慕容沅被慕容柘算计下马,所以她们才会将目标转向了慕容柘。  而如今,除了云萝之外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徐氏会关注慕容沅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云萝怎么会让徐氏遂心呢?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报仇啊,所以她才会去引起慕容沅的注意,为的就是利用他来对付慕容柘,甚至是徐氏母女。  这样想着,一路回去兰苑。  因为先前为了将韶脑从树洞中取出而用了手,所以不可避免的被灼伤了,虽然并没有很严重,但是指尖还是微微的涨痛。  未免浣珠她们担心或者追问便没有吱声,只是随便取了点消肿的药膏涂了涂,方才上了床榻躺下,侧目望着窗外,一夜无语。  大抵是知道之后会是一场艰难的斗争,是以需要养精蓄锐,这一觉竟然难得的睡得安稳。  醒来已经过了辰时三刻,她刚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就见浣珠推开门走了进来。  “小姐,夫人请你过去。”  云萝原本还有些怔忪,听了这话当即清醒过来,与浣珠对视一眼,后者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找小jie你过去,让人怪害怕的,难道她也觉得小姐变了,所以想对小姐做什么?”  似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却让云萝微微一怔。  “我变了?我变了吗?”  分明知道现在的心态跟十年前的自己不可能一样,但是听浣珠这样说起还是微微有些错愕。  浣珠点了点头,“是啊,那天碧玺还跟我说,觉得小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总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言及此处,她猛的一顿,似是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又似是担心云萝会不高兴,忙拿眼偷偷的望了过去。  然云萝却一直保持着原先的笑意,甚至还更浓了几分,望着浣珠的小脸儿,试探着开口,道:“那你觉得我这样好还是从前那样更好?”  “自然是现在好了。”浣珠想都没想就回答,却又再一次的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让小姐不愉快,于是忙补充道:“虽然从前也很好,但是总感觉很容易就被欺负,而现在这样,似乎可以保护自己了,让人很安心呢!”  “是这样吗?”  云萝勾了勾唇角,笑着问了一句。  浣珠当即把头点的像捣蒜,像是生怕云萝不信一样,双手合十,信誓旦旦:“当然了,就看看夫人的态度就知道了,分明是对小姐心生忌惮了嘛!”  她说,云萝却眯了眯眼。  心生忌惮吗?大概吧! 第五十二章 反将一军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浣珠伺候着云萝梳洗之后又换了一身衣服方才去了荣禧堂。  不同于从前的衣桌朴素,如今云萝穿的都是让人新做的,哪怕她对衣着打扮没有太多的讲究,然这也是她在家中竖立威信的一步。  徐氏正在与何妈妈说着话,见云萝进来方才停下,朝着何妈妈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起身退了出去,徐氏方才朝着云萝挑了挑眉:“来了。”她道。  心中分明已经波涛汹涌,然面儿上却还装得若无其事,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挨着徐氏坐了下去,微笑道:“嗯,起的有些迟,一听姨娘找我便赶忙赶来了,不知姨娘找我有何事?”  逢场作戏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到如今下来,云萝已经几乎可以运用自如了,哪怕面对着徐氏也可以面不改色,还真真儿有些佩服自己。  只是她越是如此,却会越引得徐氏的不满,望着那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儿,她只恨不能当场将她撕烂。  然理智上,又知不能如此,勉强深呼一口气让心思稳定下来,这才道:“也没什么,只是今儿个一早起来想起昨晚的事,所以找你来问问。”  昨晚的事?云萝眉心一翘。  自然知晓她指的是什么,却装得一脸糊涂道:“不知姨娘指的是什么?”  徐氏眉心一蹙,险些按耐不住要发怒,这个傅云萝,竟然跟她装糊涂,好不容易才压抑下怒气,但是脸色已经微微沉了下去。  “还能是什么呢,自然是问你跟太子殿下的事,难道你不觉得需要跟我解释解释?”  闻言,云萝眉心一翘。  解释啊,说的还真是有气派,只是。。。  “关于那件事,太子殿下昨儿个不是解释过了吗,姨娘还想让我说什么?”  的确,昨儿个慕容沅的确解释过了,说是与云萝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然徐氏又怎么会相信呢,瞧那两人昨日的神情,分明是有些异样,她不得不防。  “可是大家都在议论,你与殿下的关系非同寻常,这里也没有旁人,若真是如此,你还是得与我说实话才行,好歹我现在也当着家。”  她道,极力的克制着语气,装的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  云萝不禁勾了勾唇角:“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姨娘让我说什么呢,还是说非得要我说出我与太子殿下关系不清不楚,那样姨娘才高兴?”  一语毕,徐氏猛的一愣。  从未想过云萝会说得如此直白,甚至丝毫顾忌全无,错愕之余,脸色不禁越发的难看了。  “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不过是想要问清楚罢了,免得外头议论纷纷,对咱们丞相府也不好。”  “呵呵--”闻言,云萝的笑意更甚了,一双眉眼微微挑起,望了过去:“是怕外头说得不好听还是姨娘另有打算我不清楚,可是就算是问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还是那句话,不过是与殿下有一面之缘,并无其他,姨娘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旁的法子。”  徐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傅云萝这个死丫头竟然这样底气十足的顶撞自己,恼火之余,嘭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看来你是打算嘴硬到底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原话告诉老爷,等着他来问你,可就不会像我这么简单了。”  说着话,外头有人敲门,紧接着丫鬟的声音传来:“夫人,大小姐,老爷与太子殿下一道回府了,请大小姐过去书房一趟。”  一语毕,徐氏的身子猛的一僵,脸色瞬时难看到了极致。 第五十三章 相信我了吗?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从荣禧堂出去,云萝心情大好,一方面是因为慕容沅的到来,而更重要的是傅孟亭竟然无意间配合了自己,给了徐氏一记响亮的嘴巴子!  这回定会把她郁闷坏了,太好了,真真儿是太好了!  这样想着,一路去到了书房。  傅孟亭正与慕容沅说着话,见云萝来了当即一喜,朝着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坐。”  显然,对于慕容沅来见云萝,傅孟亭秉承的是支持态度。  也难怪了,傅孟亭对朝廷忠心耿耿,虽然清楚慕容沅并非可造之才,然既是皇上亲选的太子,他这个做丞相的自然也只有支持的道理。  而如今他还有一私心。  慕容沅是有些糊涂不假,以后将江山社稷交予他的确是有些危险,是以若是能为他选一名贤德皇后,那便是至关重要之事。  旁的人傅孟亭不敢说,然自己的女儿却是十分满意的。  不但才华好,这几日的接触中,发现那孩子虽年纪小,然待人处事却十分的老道,若是能够做上太子妃,从而母仪天下,兴许对江山社稷,对慕容沅都是一件好事。  自然,这样的想法完全出自于对慕容沅与云萝之间微妙关系的不了解而做出的一厢情愿的念头罢了,云萝不知,慕容沅也不知,此时反而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你看我,我看你。  四目相对之下,云萝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太子殿下,父亲。”  傅孟亭点了点头,慕容沅已经站起身来,翻来覆去了一夜,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要与云萝‘单独谈谈’,是以也不等云萝坐下便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臂便拖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对傅孟亭解释一句,道:“傅相,你家小姐借本太子一用。”  说着话,也不管傅孟亭是应承还是反对,拖着云萝就走出了书房。  “殿下!”这样拉拉扯扯自然不妥,尤其还是在府中,是以一出门,云萝便挣脱开来他的手。  虽然她可以理解慕容沅急切的心情,然此事关乎她的名声,更是丞相府的名声,还是应该顾忌一些。  好在慕容沅也没有强求,只拿眼朝着云萝瞪了一眼示意她前头带路,云萝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好了,就在这里吧。”  后湖的阁楼,还算是个安静的地方。  与他二人一道上去,挨着窗子坐下,云萝轻声一句。  慕容沅方才翘了翘眉梢,也挨着她坐下,目光旋即落到了她的脸上,一刻也不等便道:“我要怎么做?”  云萝明显顿了一下,却随即就回过神来,扭过头去回望着他,四目相对之下,她不禁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相信我了吗?”  原本还以为要费些功夫,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下面要怎么做,却不想他竟然忽然这样来了,倒是让云萝有些意外。  “我不是相信你,只是相信神迹,今日一早我去御花园,昨儿个夜里那棵树竟然倒下了,而树梢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若非神迹,实在很难解释。” 第五十四章 养虎为患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我不是相信你,只是相信神迹,今日一早我去御花园,昨儿个夜里那棵树竟然倒下了,而树梢上,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若非神迹,实在很难解释。”  云萝眉心一蹙。  那棵树倒下了吗?还没有痕迹?  分明为了掩饰她刻上的慕容柘的名字,她还将树干划花,就算去瞧,应该也是有划花的痕迹,怎么慕容沅却说什么都没有。  还有,好端端的,那棵树为何会倒下?昨儿个夜里分明还结实的很呐!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想着,神情不禁有些怔忪,慕容沅见状,不免有些不满,伸手在她的肩头推了一把,道:“想什么呢,说话啊!”  云萝这才回过神来。  “哦,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了?”  慕容沅明显眉心蹙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满,但是又似是想起什么来,却到底也没有发作,只是耐着性子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道:“我现在该怎么做?跟他翻脸如何?”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慕容柘。  虽然很难相信,但是既然神迹只是如此,便也由不得他不信。  云萝却摇了摇头:“若是翻脸,只会对你不利,这么多年,他应该知道你很多事吧?”  慕容沅一愣,这话倒是说的不假,可是若是不翻脸,那该怎么做?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云萝听了,眉心一翘。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他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他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不懂?”  额。。。  “懂是懂,可是到底要做什么呢?我都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宫里是不是有个苏嬷嬷?”云萝想了想,道。  慕容沅眯了眯眼:“有这样一个人吗?我记不得了。”  云萝又想了一下,待确定是叫苏嬷嬷之后才道:“有,的确有,应该是负责你膳食的嬷嬷,你回去留意一下。”  慕容沅点了点头,却随即就有些困惑,“不过她怎么了吗?我要留意她做什么?”  “她是慕容柘的姑奶奶。”云萝道。  慕容沅的眉头稍事就翘了一下。  “他的姑奶奶?我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人?你确定?”  “嗯,确定,是他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专门监视你一举一动的。”  “什么?监视我?”闻言,慕容沅腾的就站起身来。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身边被安插了细作也浑然不觉,可是慕容柘要做什么?这样监视自己要做什么?难道觊觎的是这个太子之位?  云萝点了点头:“他的出身低微,却又想要往上爬,所以只能依附你,这样既可以拉拢人心养精蓄锐,又可以掌控着你,到时候只要将你除掉,很多事便水到渠成了。”  慕容沅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养虎为患,说的便是如此吧?而他竟然真傻,傻到以为对方是真的兄弟情深,可笑,多可笑!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像他一样安插一个人过去?这样就可以了吗?”  愤怒让他有些情绪失控,这会儿唯一想做的就是报复。  这倒也是合了云萝的意,只是却又不可避免的担心了起来。  慕容沅这样的性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第五十五章 专程送药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慕容沅的心情很是激动,一直到云萝将他送出丞相府都一直板着一张脸,直让云萝越发的担忧了起来。  他可千万要记住她的话,不要冲动,鲁莽行事啊!  这样想着,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的收回目光。  然还不等她转身回府,肩膀却忽然被拍了一下,随着一个熟悉的男子的声音,就见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  云萝明显愣了一下,盯着那张脸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对方又上前一步,身后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不期而遇’的次数不少,然这样见面似乎还是头一遭,难免的,云萝有些惊愕。  对方却微微一笑,“怎么这个表情,见到我这样惊讶?”  很奇怪,分明没有多么的熟悉,然面对着她却总有说不出的亲近感,说出的话也轻松自在。  云萝耸了耸肩:“没有啊,只是没想到你会出现,怎么了,是找我有事吗?”  对方的笑意明显僵了一下,却随即就恢复自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挑眉望向她方才盯着的方向,道:“那你呢?方才在做什么?”  “啊?啊!”云萝又是一愣,望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太子殿下找我说了些事,方才送他离开了。”  太子?  对方翘了翘眉梢:“说什么事了?是关于昨晚的?”  话音刚落,云萝却猛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嘘--小声些。”  不是她惊弓之鸟,实在是隔墙有耳,她不得不防。  独属于女子的气息扑鼻,随着她的柔荑遮住他的嘴巴,他本能的身子一僵,呆愣当场竟然好半晌不知该如何动作。  而云萝却浑然不觉,四下扫了一眼眼见着无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保守秘密的吗,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呃。。。”喉咙里发出一个声音,倒是被云萝训斥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只能拿眼望着她,一时无语。  云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捂着人家的嘴,不禁小脸儿一红,忙松了手,退到几丈开外红着脸道:“抱歉。”  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好在对方虽然脸色尴尬却并未多言,只是轻咳了一声,道:“没事。”  之后是两厢沉默,气氛倒是有些尴尬了起来,云萝有些不知所措,愣在了那里了片刻,便预备着告辞回去,谁知话还没出口,他却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来递到了云萝的眼前。  “这是什么?”云萝不禁一愣。  手又往前送了一下,干脆塞到了云萝的手中。  “不是受伤了么,拿着。”  云萝不禁越发的错愕了,望着那雪白通透的瓷瓶还有掌心依稀的痕迹,陡然间忆起昨夜的的确确是受了伤,一时之间倒是越发的错愕了下去。  难。。。难道他昨儿个都看到了,所以专门来为她送药? 第五十六章 软心肠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回去兰苑还依旧怔忪,浣珠正等在那一处,见到云萝当即迎了上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云萝原本还在想着旁的事,听到浣珠的声音方才回神,点了点头,道:“怎么了?”  浣珠上前一步:“小姐,画儿来过了。”  云萝眉心一翘:“画儿?”  这几日忙络着,险些将她给忘了,不禁翘了翘眉梢:“她说什么了?”  浣珠低了低声音:“说是答应小姐说的事,让小姐尽快救救她。”  云萝眯了眯眼。  画儿那丫头总算是想通了,不过竟然用了这么久,倒是让人有些在意。  又想起从前她与傅锦绣一道对自己做的事,想了想,还是觉得反而应该先晾着她,让她受受苦,免得以后再为虎作伥。  然浣珠却忽然又开口了,“小姐,你会尽快救她的吧?”  云萝一愣,随即有些不解的望了过去:“怎么了?”  浣珠一向不喜欢画儿,难道是不希望云萝与她牵扯上关系?  浣珠却垂了垂眸子,“看着她怪可怜的,穿的破破烂烂的不说,身上脸上还都是大伤小伤,就连找我都是趁着跟人家一起出来买东西的工夫偷偷来的。。。”  说到最后,声音都微微有些哽咽了,倒是让云萝有些吃惊,不过却随即就明白过来。  浣珠这丫头一向最最心善,哪怕从前与画儿不对付,但是眼见着她落魄至此,还是有些感怀。  不禁勾了勾唇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心思陡转,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们救她就是了。”  “真的?”闻言,浣珠眸子一亮。  “当然了。”云萝的笑意越发的温和了下来,“原本就是互利的事,救她出来是自然的,原本我是打算再让她吃些苦头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便罢了,也免得把她逼急了再闹出旁的事来。”  “嗯,嗯嗯。”闻言,浣珠连连的点头像是生怕云萝会反悔一般。  云萝不禁对这丫头越发的无奈了,“心这么软,怎么成大事,忘了从前她是怎么欺负咱们了。”  嗔笑的语气,俨然有几分无奈的味道,浣珠却毫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道:“人家又没打算做大事,所以心软些也无关紧要嘛,再说了,就算她从前的确欺负咱们了,不过现在咱们不也还是好好的吗,反而是她落了难,所以说啊,这世上终究是善恶有报的。”  天真烂漫的语气,倒是让云萝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的确,若是从前她一定是与浣珠一样想法的,然经历了许多之后却不可能再那样想。  不过浣珠到底没有关于那些痛苦过往的记忆,所以云萝可以理解她,甚至不愿意去否认她,毕竟心思单纯一个人才能快活,而她希望浣珠快活。  至于旁的,像是报仇仇恨这样的事,就留给她一个人就好了,这也算是对浣珠那丫头的一种保护,也是她想要做的。 第五十七章 阴差阳错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因为关系重大,是以云萝没有敢将旁人牵扯进来,去为画儿安排的事也交给了浣珠去做。  那丫头倒是乐意的很,屁颠屁颠儿的就去安排去了,云萝则是一个人坐在窗子前,微微有些发呆。  如此,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无论是对慕容柘还是徐氏母女,那么剩下的就是怎么折磨他们。  慕容柘那厢倒是还好,虽然担心慕容沅处理不好,但是就算真的闹僵,大不了就明着斗争。  她如今倒是更担心徐氏母女,对自己的敌意越来越深,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浣珠办事一向稳妥,不多时便将画儿连带着她的家人一并安置妥当,之后便回来向云萝复命。  这倒是让人稍稍的安心了一些,毕竟解决了画儿这厢,对以后她的报仇之路会帮助很大。  之后的几日倒是安生,天儿越发的和暖了下去,而府中也一切看起来正常。  然云萝却知这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按着她对徐氏母女的了解,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所以她不仅不能够松一口气,反而越发的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期间慕容沅也来了几次,倒是未惹出什么乱子来,然慕容柘一向谨慎,往他身边安插人过去倒不是什么易事,云萝也只能安抚着慕容沅稍安勿躁,如此又过了几日。  这一日又向往常一般无二,一早起来先是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便偷偷的将画儿临走之前给她写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是这些年徐氏母女做的坏事,其中很大一部分云萝都一清二楚,自然也不乏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事,云萝一一瞧得仔细,心思难免有些怔忪,正在这时,门子却忽然被推了开来,随着一阵风过,慕容沅就快步的冲了进来。  云萝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出现,错愕之余,浣珠也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跟来,望着慕容沅,一脸的为难:“小姐,我。。。”  “好消息。”  慕容沅却没理会,径直的朝着云萝走了过去。  浣珠又是一愣,随即本能的想要阻止,云萝却冲着她摇了摇头:“你先出去守着,我与殿下说点事。”  又是一阵的迟疑,虽然觉得不妥,然自家小姐已经这样说了,浣珠便也不好在说什么,点了点头,复又看了慕容沅一眼,方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临去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云萝这才推开了慕容沅的手,站起身来。  “殿下,何事这样欢喜?难道是有好消息?”  “是啊是啊,我告诉你啊,那事儿成了,我已经安插了一个眼线到他的身边,这下子,就等着让他落网了。”  落网?  云萝颤了颤嘴角,对慕容沅的这个形容,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却到底也没说什么来扫他的兴,只道:“殿下是如何办到的?前两日不是说找不到机会吗?”  “自然是又有机会了呗!”他道,洋洋自得。  云萝不禁越发的不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快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那般好奇的模样,倒是让慕容沅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角,到底没有再卖关子,而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讲了一通。  其实很简单,就是慕容柘身边的一个伺候的太监不小心招惹了才回宫的九皇子慕容浔,那九皇子不依不饶,非让人将他给赶出了宫。  一个人的空缺,正好给了慕容沅机会,他就趁机吩咐人安插了一个太监过去替代,竟这样轻而易举的混了进去。  “不过说来也奇怪,九弟虽然久经沙场,然看起来却非那样得理不饶人之人,这回那太监不过是一点点小错他便揪着不放,让众人议论颇多呢!都说他仗着自己立了战功,竟然一回来就耀武扬威,欺负慕容柘好性子云云。”  末了,慕容沅又道,倒是有些纳闷的样子。  云萝也觉得有些奇怪。 第五十八章 傅锦绣献媚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也觉得有些奇怪。  记忆当中,虽然慕容浔是死于慕容柘刀下,然他自己应该是不清楚的,而在回京之前,那兄弟二人也应该并不熟络,是以结下梁子一说,应该不成立吧?  难道只是巧合?因为那太监惹得他不高兴了所以他就随意的使了性子?还是有旁的缘由呢?  这样想着,又是一阵的纠结,倒是一旁的慕容沅,虽然也纳闷,却一会儿就想开了。  “管他为什么呢,反正这回帮了我们大忙,接下来,我们可要大干一场,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个慕容柘!”  说的倒也有理,管他九皇子还是谁呢,反正她的目的就是拉慕容柘下马,既然如此,旁的又有什么要紧的。  这样想着,她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却敏锐的察觉到门口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以及什么叮当作响的声响,她一愣,猛的扭过头去。  “怎。。。”  察觉到她的异样,慕容沅张口问了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云萝一把捂住,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而后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什么人?”厉声一句,她猛的拉开了门子。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倒了进来,幸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门子这才免于摔倒,然纵使如此,狼狈却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半挂这身子在那里,吓得浑身打颤。  云萝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  傅锦绣?她怎么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方才与慕容沅的对话她又有没有听到?  一个个的问题在心中盘亘,然还不等她说什么,那厢傅锦绣已经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显然是被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懊恼的咬了咬唇,望向那厢站着的云萝,尴尬的笑道:“呵,呵呵,姐姐怎么忽然开门了,吓了我一跳,”  “听到声音以为是贼,没想到是二妹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有事吗?”  云萝稳了稳心思,心说着傅锦绣大抵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否则按着她的性子不会显露出这样尴尬的神情,稍稍安了心,这才淡淡问了一句。  傅锦绣的脸色又尴尬了三分。  自然不能说是因为听说慕容沅来了所以才想着过来瞧瞧,否则岂不是更丢脸,想了想,道:“好几日没见着姐姐,所以来瞧瞧啊,顺便与姐姐聊个天。”  来看她?  云萝翘了翘眉梢,目光悠悠然的落向了傅锦绣的身上。  双目含情,虽装的若无其事,但是那目光若有似无的朝着里屋瞟了过去。  云萝当即就明白过来,傅锦绣来,原来是因为慕容沅在此,不禁心中冷笑了一声,面儿上却不显分毫,道:“难为你有心了,只是可惜,我一会儿要出门,恐怕不能与你闲聊了!”  反正有傅孟亭的默许,云萝倒是不在意将自己与慕容沅扯到一起去,反正有太子撑腰,对她来说也是一件让人安心的事。  然傅锦绣却沉了沉脸色。 第五十九章 阴谋迭起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这个傅云萝,着实可恶的很,自己都过来了,她竟然不让过去与太子打招呼,可是她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上一回没能进宫已经是可惜,这回慕容沅来了自然不能再错过机会,当即便上前一步:“是要出去送太子殿下吗?方才我听人说太子殿下过来了。”  说着,朝着帘子后头扬了扬声:“太子殿下,臣女傅锦绣给您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话音刚落,随着帘子一扬,慕容沅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二小姐吧?免礼平身吧!”  淡淡一句,说罢,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抬脚,径直的朝着云萝走了过去。  “时候也不早了,走吧。”  傅锦绣明显愣了一下,身子还半蹲在那里,这会儿竟然跪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云萝见状,不禁觉得很是畅快,面儿上却依旧装的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向了傅锦绣:“既然如此,二妹也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聊。”  说罢,也不看傅锦绣那张一定难看到了极致的脸,转身就走,只余下傅锦绣僵在那里,脸色瞬间铁青。  *  “娘,你快想想办法啊。。。”  那厢云萝送了慕容沅出门,傅锦绣则是冲进了荣禧堂,扑到徐氏的身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委屈,只有委屈!  那个该死的慕容沅,竟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而更可恶的是傅云萝,还一脸炫耀的要去送他出门!  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进了宫一趟嘛,若是那次换做是自己,也一定更能让慕容沅喜欢的!  可如今倒好,竟然让傅云萝抢占了先机,不行,绝对不行!  徐氏正在小憩,显然被吓了一跳,睁眼间,傅锦绣已经扑了上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她不禁心尖儿一跳,本能的伸手扶住女儿的肩膀,作势起身,睡意瞬间消失无踪。  “出什么事了?”她问,眉头一蹙。  傅锦绣的眼泪更汹涌了:“我,我。。。”却是气的好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来。  徐氏不由得越发的急了起来,干脆扳正了傅锦绣的身子道:“别哭了,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疾言厉色的语气,傅锦绣这才稍稍的顿了顿。  因为恼火以及羞愤的眼泪依旧落个不停,压根也咬得紧紧的,望着自己的娘亲,一字一顿道:“还能是什么,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堂而皇之的出入兰苑,娘,咱们可得想想办法!”  “什么?”闻言,徐氏一愣:“太子殿下出入兰苑?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傅锦绣当即点头。  徐氏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娘,那架势俨然已经是双宿双栖了,再这样下去,那太子妃之位可真真儿就是傅云萝的囊中物了。”  傅锦绣见状,又说了一句,却是越说越委屈,到了最后,干脆一把捉住了徐氏的手臂:“女儿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太子妃是我的,皇后也是我的,所以娘,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我们一定要阻止!”  “那你有法子?”徐氏翘了翘眉梢。  “不如去告诉父亲,在父亲面前煽风点火,就把今日他出入兰苑的事告诉他,这样败坏名声的事,父亲一定会收拾她!到时候不许她再见太子殿下,女儿不就有机会了?”  “不行!”她的话没说完徐氏就一口否决。  这法子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傅孟亭对此事采取的是支持的态度,所以要想从他那里下手,根本行不通!  “那怎么办?”傅锦绣急了,“这是最好的办法,那你还有别的法子?”  徐氏眯了眯眼,眼底一片精光闪过。  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好办法,只是若是逼到绝境,大概也只能不择手段。  点了点头,转向傅锦绣,道:“绣儿,你听我说。。。” 第六十章 以防万一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翌日,天气和暖。  因为前日夜里下了雨,天亮的光景已经转晴,稀薄的晨光,从窗子泼洒进来,铺了一地金黄,也撒了满处的光彩。  这样的日子倒是让人不觉慵懒,醒来之后也没有起身,只是和衣躺在梨木雕花床上,眼睁睁的看着绣满芙蕖花的帐顶,金色的如意帐构将层层帷幔勾起,倒是无比惬意,正在这时,外头却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随即就是浣珠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何妈妈来了。”  何妈妈是徐氏的人,想起这两日与徐氏母女的明争暗斗,云萝顿时一个激灵,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什么事?”她问,却并未让人进来,只是一边麻利的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衫穿好,一边走到了门边。  “大小姐,夫人差老奴来传话,让您晚上过去饭厅一道用饭。”  一道用饭?  心中陡然升起了几分警觉,她微微拉开门子,望着站在那里的何妈妈,她眉心一翘:“好端端的,为何要过去用饭呢?父亲今儿个回来吗?”  “不是呢,老爷不回来,不过不是春分吗,所以才让大小姐过去。”  云萝又是一愣,心中警铃大作。  自然清楚徐氏不会这样好心专门叫她过去用饭,然却又不知她这样大张旗鼓的找自己过去是为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吧?  抬眼,目光在何妈妈的脸上打了一转儿,云萝眯了眯眼,良久,方才点头,道:“多谢妈妈特地跑了一趟,劳烦回去给姨娘回话,今儿个我会过去。”  *  夜,风萧萧,雾朦胧。  兰苑之内,一直信鸽破窗而出,扑腾着翅膀飞上天空,碧墨的苍穹间,没两下子便湮没其中。  浣珠站在云萝的身后,仰头看着那信鸽消失的方向,越看,越觉得纳闷。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难道真的要去赴夫人的邀约吗?可是,可是奴婢总觉得不对劲啊。”  云萝转过头去看向浣珠,唇角带笑,却是不答反问:“嘱咐你的事都记住了吗?”  浣珠一愣,半晌还是点头,“记住了,待会儿奴婢就去外头候着,太子殿下一到就带着过去饭厅。”  云萝听了略略点头,想了想,又说:“到时候你先去瞧瞧情况,别贸然就让殿下出面,我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到时候真的有事,再让他出面救我。”  原本,她也不想麻烦慕容沅,毕竟人家是堂堂的太子殿下,然这会儿父亲不在家,她又实在想不出还能让谁帮忙,是以才会想到慕容沅。  那人虽然胸无点墨,但是心地却不坏,再加上对云萝的信服,倒是可以信得过。  浣珠听了当即去办,云萝则是挨着窗子坐下,目光落向窗外,眼底,光芒一片。  --小伙伴们,文文明天上架,首更三万,以后保底六千,大家都要多多支持呀-- 第六十一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晚宴摆在了蘅芜苑。云萝去的时候已经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徐氏母女自不必说,就连三夫人冯氏以及四小姐都在,正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见云萝进来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就见冯氏起身迎了上来。“呀,咱们大姐儿来了,快过来给我瞧瞧。”一边说着,一边捉住了云萝的手:“几日不见,咱们大姐儿可是出落的越发动人了,怪不得能引得太子殿下的倾慕,果真非同凡响。”说罢,又转向了她的女儿三小姐傅良辰,道:“你可得跟你姐姐好生学学,知道了吗?”冯氏是傅孟庭最受宠的妾氏,因为生了儿子,所以一直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云萝这个傅家大小姐也一样,如今竟然这样热络,倒是让人不免有些介意。云萝不禁翘了翘眉梢,就见冯氏拉着傅良辰推到了她的跟前。与府中其他的小姐不同,大抵是因为母亲冯氏备受宠爱的缘故,所以三小姐在府中一贯也是耀武扬威,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而徐氏也是最最会做表面功夫,虽然看不惯冯氏母女,然为了讨傅孟亭欢心,却对那对母女从来都不加干涉,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惯得三小姐越发的目中无人,这会儿眼见着自己的母亲朝着云萝示好,她不禁不满的轻哼了一声:“不过是运气好了些罢了,有什么好学的,我倒没看出大姐有什么过人之处,长得虽然不赖,然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性子也懦弱的很,虽然听说近来变了许多,然大抵也变不到哪里去。。。”却是越说越没了分寸,直让冯氏大惊失色,一把捂住了傅良辰的嘴,望向云萝时,脸色不免尴尬了下去。云萝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越过那母女二人,径直的朝着徐氏母女走了过去。“姨娘,二妹。”她唤,却一眼就瞧见了徐氏母女脸上齐齐显露出的得意之色。她这才明白过来,将冯氏母女叫来,原来是为了羞辱自己。可是这又有什么呢?比这更耻辱的事她都经历过,所以这样的小伎俩,又有什么值得难堪的呢?微微笑着,她撩起裙摆,姿态优雅的坐了下去。那厢徐氏母女不免有些惊讶,惊讶于云萝的淡然,照常理来说,这种时候不应该翻脸才是吗?可她竟像没事人一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扭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皆露出了惊愕。之后的一顿晚饭用的各怀心事。因为傅良辰乱说话的缘故,冯氏显得有些尴尬,是以一用完饭便带着女儿匆匆离去,餐桌上只余下了云萝与徐氏母女。云萝不禁本能的绷紧了弦。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冯氏母女走了,徐氏这厢,应该会采取措施了吧?否则难不成找自己来,还真的是为了一起吃饭?这样想着,就见徐氏忽然站起身来,道:“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与你二妹出去说点事儿。”说罢,朝着傅锦绣使了个眼色。云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直觉里这其中一定有诈,遂也跟着站起身来,想跟着她们一道出去,然傅锦绣却眼疾手快的将门关上,就那么硬生生的将云萝阻隔在了屋内。云萝不禁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拽了几下却没能将门拽开,只能僵着身子站在那里,满眼间都是警觉。这就是她们的诡计吗?可是她们究竟是怎么算计的?把她关在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那厢徐氏与傅锦绣出了门。门口的家丁丫鬟早就被她们的人遣走了,这会儿只有何妈妈在那里。眼见着那母女出来,忙上前一步:“夫人,都准备好了。”徐氏点了点头,与傅锦绣对视一眼,两人的眼底都显现了阴谋得逞的笑意。傅云萝,这次你还不死?*之后云萝又等了一会儿,却迟迟等不到来人,不禁有些急了。这样下去似乎不是办法呢!想着,从发间拔出发簪来作势就要过去试着将锁从里面打开,谁知这时外头却忽然一阵轰轰隆隆的声响,显然是有人在开锁的声音。云萝不禁一愣,本能的往门帘子后躲了躲,手也顺势抓住了门口桌案上摆着的一个古董花瓶,心说这会儿先自保了再说,朝着门口就扔了过去,然那花瓶尚未落地却被牢牢接住,随着一个身影入内,紧接着就是一个沉而稳的男声响起,“傅云萝?”*云萝怎么也没想到来人会是他,她甚至叫不上他的名字来,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见过几回。可是,他怎么会出现的呢?这样想了,她也这样问了,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似是不知如何作答一般,竟然呆怔怔的盯了她半晌。云萝不禁越发的纳闷了,秀眉紧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来这里?”不是她较真,实在真的很让人介意啊!她会在蘅芜苑的事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徐氏母女之外,再就只有浣珠以及慕容沅知晓了。然眼前这人并不在这些人的范畴之内,却出现的这样堂而皇之,让她不禁对他生了更多的怀疑。他却越发的郑重了,脸色沉着的与她对视着,好半晌才张了张口,“我。。。”然却只来得及说上这一个字便陡然顿住,耳边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一愣,随即猛的将门踢上。“来人了。”多年习武,练就了他过于常人的听力,哪怕只是很细微的声音他也能够听得仔细。云萝不禁一怔。虽然还是满心疑惑,然这会儿也顾不得追问什么了,目光落向了紧闭上的房门,她眯了眯眼。若是猜的没错,应该是徐氏有所行动才是,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待会儿进去知道该怎么做吧?”与此同时,何妈妈小心翼翼的往蘅芜苑过去,身后是一贼眉鼠眼的男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因为衣着打扮的不得体而显得格外的老成,尤其是笑得时候,一口黄牙,让人看着就心中生厌。何妈妈不禁蹙了蹙眉,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然心中却是畅快的。夫人吩咐了要尽量找个猥琐的男人来,绝对不能便宜了大小姐,而这个男人,是她花银子从烟管子找来的,若说猥琐,应该很难找到第二个了吧?“知道,知道。”男人点头哈腰,一脸的坏笑。从前就听说丞相府出美人儿,家中的小姐个个貌若天仙,尤其是那二小姐,据说还是西陵第一美人儿。而这个大小姐,虽然外头对她的传闻不多,但是想来容貌也差不了许多,否则又怎么能够得到太子殿下的亲睐呢?想到这儿,他的笑容越发的肆意了起来。太子的女人,味道应该格外的不同吧?何妈妈将他送到了院子里就离开,他则是迫不及待的往里头冲,因为外头的守卫早就被遣走,这会儿甚至不费什么工夫就一路到了内堂。“咿?不是说把人锁在里头吗,怎么锁被断开了?难道。。。那傅家小姐自个儿跑出去了?”这样一想,心中一空,大有一种到嘴的鸭子有可能飞了的感觉,当即一把推开门来,然还不等他抬脚进去,额头就重重的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嘭--”巨大的声响,云萝方才从帘子后头走出来,眼见着地上躺着的男人,她重重的拧了一下眉。“这就是徐氏找来对我付的人?要做什么?”到如今她也没想明白徐氏是要对她做什么,尤其是看到这个陌生男人就越发的不解了。一直在她身后缄口不言的男子却忽然上前了一步,一弯腰,就从地上那个男人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纸袋来。“这是什么?”白色的粉末,随着纸袋打开而散落了满处,云萝不禁好奇的凑过去问了一句。然还不等她靠近,男子却猛的抽手,就将那一包药从云萝的跟前移走。“诶?”突如其来的举动,云萝不禁吓了一跳,就听他的声音沉沉的传入了耳中,“是媚药。”“什。。。什么?”云萝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猛的抬起头来,他却依旧沉着脸,丝毫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云萝不禁越发的惊愕了。扭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晕死过去的男人,又看了看那一包药,她心尖儿一颤。好一个徐氏,好一个傅锦绣,找了这个一个男人回来,还带着媚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毁掉她的清白,然后让她一败涂地,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阻碍她们的路了!拳头紧握,云萝简直想要杀人。虽然一早就知道她们的为人,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做法,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不禁咬紧了牙关。“你没事吧?”见她浑身战栗,脸色铁青,他将手中的药包攥成了一团,而后温声的问了一句。云萝方才回过神来,眼底还有尚未敛去的恨意,落向他的身上,她咬牙,一字一顿道:“帮人帮到底,若是可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夜色越发的深了下去,北风寂寂,呼啸而过,笔墨的苍穹深不见底,笼罩在这一片苍茫的大地上,一切平静而又神秘。忽然的,一声振聋发聩的尖叫声自丞相府上空响起,紧接着,原先还沉寂的院落忽然就沸腾了起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却都纷纷的闻声赶来,朝着发出尖叫声的地方跑了过去。“出什么事了?”蘅芜苑外人声鼎沸,却是里三圈儿外三圈儿团团围住,间或着又啧啧的感叹声自人前发出,引得后头的来人越发的好奇。“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竟在此处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啧啧。。。”有人听了那话答了一句,话说了一半儿却又是叹息,目光落向了门子大开的屋内。只见帘帐后,一男一女赤裸交叠的身影缠绵在一起,因为离得太远又隔着帐子,看不到脸,然纵使如此,还是让人不禁不忍直视。傅家到底是大户人家,门第森严的很,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何妈妈,你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正议论纷纷间,徐氏闻讯赶了过来,装的一脸的怒不可遏,然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傅云萝啊傅云萝,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怪你你不该仗着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就无法无天,否则若是像从前一样的安分守己,也不至于像今日这样。“是。”何妈妈当即领命,心里头不觉隐隐的有些兴奋。也难怪了,她伺候了徐氏多年,甚至到了这个年纪都没嫁人,平素里少不得耐不住寂寞去偷看一些春宫图,不过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如今竟然有了真人在前,倒是让人不觉兴奋。只是刚刚掀开帘子走进去,还没等着将那两具赤裸的身子分开,何妈妈便先是一怔,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扭头望向徐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夫。。。夫人,是,是二小姐。。。”这下子,不光是她惊愕了,便连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徐氏更是惊的不能自已,脸上的笑意尽退,拨开人群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而后整个人僵在当场。绣儿,真的是绣儿,分明应该是傅云萝出现的地方,躺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又岂止她一人。傅锦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周遭一大堆的人,她摸了摸后脑:“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在做什么。。。啊!”话音未落,却陡然察觉到身上的凉意,她低头一看,竟然只有一个红色的肚兜松垮垮的照在身上,而她的身旁,躺着的是同样一个赤shen裸ti的男人,她禁不住大喊了一声。“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记忆还停留在昏睡前,分明是在自己的院儿里等着何妈妈她们的好消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晕了过去,再后来。。。头有些痛,她伸手摸了一下,后来完全不记得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逆女,还问是怎么回事,我还想问问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徐氏大喊了一声,抓了一旁的被子给傅锦绣遮住身子,却是越看越恼火。傅锦绣不禁越发的懵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徐氏吩咐何妈妈将围观的人全都赶走,自己则是带着傅锦绣一路回去荣禧堂。心中简直怒不可遏,然当着外人的面却又不能说什么,等到只余下两个人的时候,她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没用的东西,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原本想着陷害傅云萝,你倒好,怎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你跟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做不该做的?”傅锦绣被打的眼冒金星,然此时甚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虽然自觉身体并未有异样,并不像是做过那事的样子,然这样的话她自己信,娘亲信,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方才围观的人那样多,只怕不出明日,这件事就会闹得满城风雨。念及此处,心中一阵的绝望,完了,这下子完了,她的人生只怕就这样子完了!*与此同时兰苑之内。云萝长身而立站在窗前,听着外头的喧闹声渐渐消停下来,她方回过身,望向了身后的男人。“似乎已经结束了呢!”她道,声音清韵。身后的男人正在打量着她的闺房,听到她的声音方才收回视线,唇角微扬:“是啊,似乎是这样没错。”他并非爱笑之人,一贯都是板着脸孔的,大抵正是因为如此,每每他笑起来,都会有种别样的味道,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温暖却又不炙热。云萝也跟着一笑,过去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到他的手中,道:“说起来这还多亏了你呢,否则我一个人,还真是没有办法。不过,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吗?毕竟,表面上,我们似乎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接过杯子的手一顿,听了这话微微翘了翘眉梢,似乎这才意识到似乎是这么回事,不过随即就释然:“有什么打紧的,你不也不问缘由的帮过我,所以我们扯平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却似乎的确是那么回事,云萝不禁又笑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反而显得小家子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又想起什么来,道:“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嗯?”对方又是一愣,望着云萝投过来的目光,好半晌才恢复自若,轻挑眉眼,道:“我在家中排行老九。。。” 第六十二章 做戏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嗯?”对方又是一愣,望着云萝投过来的目光,好半晌才恢复自若,轻挑眉眼,道:“我在家中排行老九。。。”“九?”云萝翘了翘眉梢,随即勾唇,语气里不多时已经多了几分的调笑意味,望着他,道:“意思是要我叫你阿九么?”分明是很寻常的两个字,可从她的口中唤出却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他又是一愣,像是有什么撞击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竟让他好半晌没说出话来。云萝见状,不禁笑意更浓了,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嗯?怎么不说话了?若是不行,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对于他的身份,她着实好奇的很,总觉得不问不踏实,他却再度怔忪,望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想了想,张口道:“其实我是。。。”“笃笃笃--”然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紧接着就是浣珠的声音,“小姐,你在里面吗?”云萝一愣,随即猛的将他拉到了身后。“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声知道了吗?”小声一句,心尖儿却微微一颤。虽然浣珠是自己人,可是被她瞧见自个儿屋里有个陌生男人到底也不好,更何况,她是去外头等慕容沅的,这会儿说不定会带了人来。想着,复又朝着阿九站着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掀开帘子,迈了出去。“小姐!”门外,浣珠心神不宁的站在那里,眼见着门子拉开云萝走出来方才松了口气,随即就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方才听到喧闹,还以为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吓得我魂儿都没了。怎么样,小姐,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担忧的语调儿,急切的语气,云萝不禁心中一暖。反手握住浣珠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道:“我没事。没有受伤也没有吃亏,好得很。”“那方才在吵闹什么?”浣珠却显然是不信的。虽然她去蘅芜苑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什么人,但是吵闹却是不假的,只不过她因为心虚所以没敢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罢了,可小姐却说她没事。云萝弯了弯唇角,“我说的是真的呢,出事的是傅锦绣,不是我。”“啊?”这下子浣珠越发的错愕了。云萝却并未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伸手在她的肩膀拍了一下,又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太子殿下呢?”浣珠这才收回了惊愕的神情,“不知道呢,我等到这会儿也没见他来,担心小姐出事就回来了,不过幸好没事,那小姐先歇着,我再出去等等去。”“不用了。”说着转身就要走,云萝却拉住了浣珠的手,“这会儿都不来,大抵宫中有什么事吧,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可是。。。”浣珠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今晚府中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劲,万一再有什么事可怎么办?云萝却微微笑了笑,“放心好了,今晚不会再有事的。”徐氏那厢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对付她。浣珠这才点了点头,望着云萝坚定的目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那我就在隔壁屋里,有什么事小姐再叫我。”云萝笑着点了点头,心情是显而易见的大好。目送着浣珠离开方才转身进了屋,然屋里却早就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只有微微敞开的窗子以及落在窗台上的一块玉佩,盯着上头赫然刻着的一个小字,她翘了翘眉。浔?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念头闪过,她的身子猛地一僵,再看向窗外时,眼底已经多了几分的怔忪,难道。。。?*一夜无语。相较于云萝的一心欢喜,荣禧堂那厢却笼罩在一层阴霾当中。天才刚刚亮傅孟亭便听了消息赶回来,一进门,冲着里屋就冲了过去。“我听说绣儿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只是府中有人传了口信进宫,说是傅锦绣出事,让他快些回府,至于旁的,并未多说,是以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心担心着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原本是出于担心,然突然回府的举动却让徐氏母女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脸上皆显露了慌张之色。傅孟亭虽并非迂腐之人,对于儿女们的事甚至都不怎么插手,然若是让他知道昨夜的事,定会受不住。是以原本徐氏是打算瞒着傅孟亭,等她想想有没有什么能够平息此事的办法之后再与他说,却不想他竟然这样快就回来了,惊愕之余,不免有些不知所措,望着傅孟亭,却是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傅孟亭不禁越发的急了,干脆推开徐氏一把捉住了傅锦绣的手,道:“绣儿,你自己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傅锦绣一跳,而后却是更为难看的脸色。抬头望向也正望了过来的傅孟亭,她张了张口:“我。。。”却是顿在那里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把傅孟亭急的怒火攻心。正想着进一步的追问,正在这时,却听外头丫鬟通禀,道:“老爷,夫人,大小姐求见。”话音未落,云萝已经掀开了帘子,也没给傅孟亭请安,径直的冲到了傅锦绣的跟前,道:“二妹,你没事吧?”一派的关心意味,眼底不多时便有了泪痕,那伤痛欲绝的模样,倒是引得傅孟亭更加不安了。可是还不等他问什么,就听云萝又道:“我是一早儿才听说你被人轻薄了的,可是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用过饭之后,做什么还要在蘅芜苑呆着。还有蘅芜苑的丫鬟们,都做什么去了,一个大活人进去竟没有人瞧见,反而让二妹吃了亏,这真是。。。”却是越说越悲怆了去,徐氏与傅锦绣都变了脸色,本能的想要解释,解释说她跟那个男人根本没发生什么,然傅孟亭却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听了这话当即一愣,随即怒喝:“你说什么?绣儿被轻薄了?云萝,此话当真?”“我。。。”云萝此时反而不说什么了,只是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过去,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这么说是真的了?”傅孟亭不禁震惊到不能言语的地步,整个人踉跄了两下,幸亏身后的随从扶住才免于摔倒,然纵使如此,整个人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栗了起来。“老爷!”徐氏见状不免心下一惊,狠狠的瞪了云萝一眼,而后上前一步去扶住傅孟亭的另外一只手,“老爷你听我说,事情并非大姐儿所说的那样,其实只是一场误会,绣儿与那人根本没有什么事,不信你问绣儿。”说罢,朝着傅锦绣使了个眼色。傅锦绣当即上前一步,“是啊父亲,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二妹,姨娘,你们就不要安慰父亲了!”她的话未说完,却被云萝打断,眼底的悲痛意味越发浓烈,望着那三人,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到了二妹与那人赤shen裸ti躺在一起,怎么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倒不如告诉父亲,他虽然会难过,却也不会轻易饶了那个家伙,一定会为二妹报仇的。。。”她这样说着,那三个人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尤其是傅锦绣,这会儿恨不能将云萝撕碎了吃了。谁需要她的假好心啊,在这里一遍一遍的提及昨夜的事,在她的伤口上撒盐。然随即却又觉得不对劲。按照计划,沦落至此的人分明应该是她傅云萝才对,可是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的给赔了进去?难道。。。?念及此处,她猛地抬起头望了过去,四目相对之下,分明看到了云萝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她不禁一愣,呆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念及此处,她猛地抬起头望了过去,四目相对之下,分明看到了云萝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她不禁一愣,呆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那厢傅孟亭却是一愣,听了云萝那话方才回过神来,大步上前到了云萝的跟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道:“那个人在哪里?”他是当真一心想着为自己的女儿出口恶气,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然徐氏母女却陡然变了脸色。昨儿个夜里走得急,都没来得及处置那人,若不是这会儿听他们提及,甚至到如今也想不起来。只是那人应该已经逃走了吧?总不会这会儿还在府中呆着!既然如此,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样想着,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也很想将那人抓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再好好收拾他一番,然却又知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万一事情闹大了让他将他们要他做的事抖出来,那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就算心里头恼火,也只能忍着,等到事情平息,再将那个人给处置了。他们是这样想的,可是云萝怎会让他们如愿,目光扫过两人的脸,便再度开口:“就在柴房呢,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在路上见着他鬼鬼祟祟的,觉得不对劲就让人抓了起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竟是欺负二妹的人。”一句话,一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傅孟亭当即大喊一声让人将他带来,徐氏母女则是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云萝,眼底满是愤恨。这下子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下来,这件事分明就是傅云萝在捣鬼。然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傅孟亭还在这里,若是让他见到那人,一定会把昨日他们设计陷害傅云萝的事抖出来,到时候事情可就更严重了。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露出了恐慌之色。“娘,怎么办?”趁着傅孟亭踱步到门口之际,傅锦绣凑到徐氏的身边,小声的问了一句。徐氏眯了眯眼,目光落向了站在那一处的傅云萝,她咬禁了牙跟。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如今必须要尽快想办法阻止,绝对不能让老爷审问那人,所以,似乎只能如此了。想着,朝着傅锦绣使了个眼色,而后忽然‘哎呦’一声,整个人就朝着傅锦绣倒了过去。“啊!”傅锦绣显然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甚至未曾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直到手臂上被重重的掐了一下方才回神,想起方才娘亲使得眼色,这才明白过来。娘亲是想着以此来分散父亲的注意力呢!当即惊呼一声:“娘,你怎么了?”傅孟亭也循声望了过来,见到此景也跟着一惊,随即快步上前,一把托住了徐氏的身子,望着她紧闭的眼眸,以及紧紧蹙起的眉头,他不禁心下一惊,“月蓉,你怎么了?”月蓉是徐氏的闺名。然那厢却是纹丝不动,只是状似痛苦的拧了拧眉,低吟了一声。傅孟亭不禁越发的惊慌了起来,正在这时,却有家丁押了昨夜那人过来,傅孟亭却也顾不得了,只吩咐着带回去先关起来,之后便让人赶紧的去请大夫,一时之间,情势巨变,偌大的荣禧堂陡然便忙活了起来。云萝不免也惊了一下,随即便冷冷一笑,望着傅锦绣随着一众人冲进里屋,她不禁凝了凝神。自然清楚徐氏并非真的晕倒,只怕是害怕傅孟亭审问那人才会出此下策,只是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她倒是要看看,装晕倒之后,她们还有什么招数!之后云萝一直陪着傅孟亭以及傅锦绣守在床前,一则是为了监视徐氏母女,也是为了看看他们究竟会耍什么把戏!只是奇怪的很,徐氏一直躺着,却是什么都没做,而傅锦绣亦然,只是与云萝他们一道守在那里,一守就是一个上午。这倒是有些奇怪了,装了病却反而没有趁机博取傅孟亭的注意,难道是有别的阴谋?这样想着,云萝便觉不妙,想着是不是应该出去瞧瞧,可是刚刚与傅孟亭禀报了一声,还不等着她出去,就见何妈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出事了!”屋子里原本十分的安静,突如其来的声响明显惊了人心。不知怎的,云萝的心尖儿陡然一颤,就听何妈妈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个男人忽然口吐白沫,死在了柴房里。”“什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萝惊呼一声,几乎是本能的抬脚,朝着门外就冲了出去。原来,原来是这样,她们打的是这个注意!杀人灭口,而她竟然没有想到!那厢几个丫鬟家丁趴在柴房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却是谁也不敢靠近。眼见着云萝过来,有人想要阻拦却不能够,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冲了进去。“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呀?”有人小声一句。云萝却蓦的站住了脚步。眼前的男人口吐白沫,脸色发青,显然是中毒的模样,而脉搏呼吸也已经微弱,几乎到了察觉不到的地步,云萝不禁眯了眯眼。原本想着趁机扳倒徐氏,却不想竟然白忙活了一场,一个不小心,就这样大意的着了徐氏的道儿!垂眸落向了死在那里的男人,她攥紧了拳头,心中懊恼一片。徐氏一直到傍晚才醒过来,依旧装的病恹恹的,望着围在那里的一圈儿人,她抚了抚额头,装的一脸茫然道,“我这是怎么了?”傅锦绣忙上前去扶住,顺势朝着她略略点了一下头,而后道:“娘你方才急火攻心所以晕倒了,幸好没事,否则女儿真要自责死了。”从她的表情徐氏已经看出了得逞,心中顿时就安稳了下来,顺着她的话作势装的恍然大悟,而后脸上的神情已然悲怆。“绣儿,我可怜的孩子。。。”做戏是她最最拿手的,挤了挤眼睛眼泪就在眼眶儿打转儿,而后望向傅孟亭,道:“老爷,你可要为她做主啊!”傅孟亭到底是男人,最最见不得的就是眼泪,更何况徐氏还是个美人儿坯子,哭起来我见尤怜的,不禁心下一软,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好了好了别哭了,仇已经报了,你就不要伤心了。”他道,声音难得的温和。徐氏顿时止住了眼泪,装的一副惊讶,道:“报仇了?怎么报的?”傅孟亭下意识的看了傅锦绣一眼,显然是觉得此事有些突然,怕再刺激到徐氏,傅锦绣却知无碍,反正也得装模作样一番,倒不如当着父亲的面儿好好的演一出戏。遂上前一步:“娘,那个男人死了。”“什么?”徐氏张大了嘴。“据说是因为太饿而误食了柴房里的半块包子,结果那是用来灭鼠的,上头掺了毒药,所以。。。”徐氏越发装的惊愕了,扭头看了傅孟亭一眼,后者的神情有些沉重,却还是朝着她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语气之中却不无惋惜。 第六十三章 拉拢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傅孟亭原本还想着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人是怎么进到府中的,还有,又是怎么会与绣儿一道出现,可是这会儿却是没有机会了。傅锦绣见状又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见她正使了个眼色过来,不觉会意,转向傅孟亭,又道:“其实说起来真是蹊跷,不知怎么的我就被人打晕了带去了蘅芜苑,幸好他没有对女儿做什么,否则只怕女儿就真的没脸活下去了。只是可怜了娘亲,还要为我操心,到底事情传出去对我还有咱们丞相府的名声都有损害,可姐姐还偏偏的故意过来说,害的娘亲晕倒了不说,那人也因此死去,这真是。。。”说到后来她故意停住了,一双眸子自始至终观察着傅孟亭的脸色,眼见着他的脸越来越沉,到了最后几乎黑了下去,她的心中不禁一喜。傅云萝,竟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要你好过,你给我等着,等着瞧吧!傅孟亭下令将那个男人埋了,并且下令丞相府上下不得将那一晚的事传扬出去,虽然府中的人还是会议论纷纷,但是到底惧于傅孟亭的威慑,竟也真的不敢再胡言乱语了。云萝从柴房出来又去了一趟荣禧堂,瞧着徐氏母女那得逞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发堵,遂干脆也没进门就径直的折返了出去,走在路上,却神思微怔。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趁机将徐氏母女一举扳倒,谁知竟然功亏一篑,懊恼之余,不免又责备起了自己。到底是她不够小心谨慎才会让徐氏有机可乘,竟然白白的浪费了大好机会,这下子可好,与她们可以说是撕破了脸皮,以后想要背地里暗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样想着,眉心微蹙,叹着气往兰苑过去,经过后湖的时候,却忽听假山后一个声音传来。“事情闹得这么大都能让徐氏母女安然无恙,还真是够郁闷的,亏我还特地写了封匿名信把你父亲叫了回来,谁知道。。。”熟悉的声音,云萝的脚步稍事就顿了下来。冯氏?*傅云萝会来竹苑,冯氏显得很吃惊。傍晚时分里,她正与良辰和世曦在用饭,听人通禀先是一愣,随即忙起身迎了出去。“稀客呀稀客,大姐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用过饭吗?留香,快添杯子筷。。。”冯氏的性子十分圆滑,然又与同样圆滑的徐氏不同。她的圆滑,带着那么几分张扬,甚至是夸张,而大抵,这样的性子是云萝不喜欢的,所以之前与她一直也没什么交集。然这一回,云萝却主动找上门来,不为旁的,只是因为白天听了冯氏母女的对话,所以才会想到要拉拢她。毕竟自己如今与徐氏母女已经撕破了脸,免不得会被她们变本加厉的仇恨算计,所以哪怕她不愿意,拉拢一个同盟还是很有必要的。“姨娘别忙活了,我已经用过饭了,只是有事跟姨娘说才过来的。”她道,笑着上前。其实也可以在日间听到冯氏的话之后便冲出去与她对质的,而后再以此为要挟让对方与自己结盟,却又担心因此反而会惹得冯氏心中不快从而倒戈相向,所以才会选择这样一个亲自登门的方式。冯氏明显愣了一下。自然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笑容凝固,望了云萝半晌,而后转向了那厢杵在那里的傅良辰和傅世曦。“你们先用着,我与你们大姐说句话,良辰,要照顾弟弟知道吗?”傅良辰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好奇着傅云萝找自己的娘亲做什么,却到底也没有多说,只是目送着那二人离开屋子,方才朝着傅世曦扬了扬下巴。“好了,别愣着了,赶紧吃饭。”冯氏跟着云萝出了门。“好了大姐儿,究竟是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云萝脚步一顿,扭头四下望了一眼,似乎足够安全,这才站直了身子望向了冯氏。“也没什么,就是关于姨娘偷偷给父亲传了一封书信将二妹的事告诉他这件事,云萝想与姨娘谈谈。”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更何况此事也没什么弯好拐的,不过是陈述事实再看对方反应以作应变。“什么?”不出意外,话音刚落,冯氏果然脸色骤变,望着云萝,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然聪慧如她,却随即便敛起惊愕的神色,只装的一脸茫然,呵呵笑道:“大姐儿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书信,我可没有写,你搞错了。”“可是是我亲耳听到姨娘与四妹的谈话,怎么会搞错呢?”云萝依旧保持着微笑的模样,对于她的否认,全然没有感到意外。冯氏的脸色不由得僵的更厉害了。这会儿甚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自己与良辰的谈话,竟然被傅云萝听去了吗?云萝一直观察着她的脸色,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也没有放过,眼见着她哪怕极力的克制却也不可避免的微微发抖,云萝的笑意更浓了。“姨娘别紧张。”她道,声线清韵,望着冯氏,似是安抚一般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四妹知,而我也没有告诉旁人的打算,所以你尽可以放心。”话是这样说着,冯氏却也不是糊涂人,哪里能够放心的下,望向云萝的目光,不觉又多了几分的警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她从不认为这世间有天上掉馅儿饼这样的好事,所以绝对不相信傅云萝帮自己保守秘密是出于好心,毕竟从前,她们几乎都没什么交集。云萝也不跟她拐弯,听了这话翘了翘眉梢,直奔主题,道:“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跟姨娘做笔交易。”“交易?”冯氏一愣,“什么交易。”云萝上前一步:“我知姨娘你一直想取代徐氏掌管傅家,我帮你如何?帮你保守秘密,助你一臂之力,将徐氏赶出赵家。”声音很小,刻意压的低低的,以免隔墙有耳被旁人听见,可即便如此,冯氏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眉心高挑,眼中泛光,是兴奋,亦或者是什么情绪说不清,只是怔怔的望了云萝半晌,这才开口。“你要帮我,你确信?”“难道我像是在开玩笑?”“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冯氏有些急。云萝却笑了一下,“不为什么,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若是我帮你取代徐氏掌管丞相府,往后我在府中的日子也会好过,不是吗?”“可是。。。”冯氏还是不敢相信,“就算你不帮我,你在府中的日子也不会难熬,有老爷为你撑腰,还有太子殿下,难道谁还敢动你?”“有啊,不就是徐氏吗?”冯氏又是一愣。陡然间想起这段日子府中发生的事,原本并不是十分清楚始末原尾,但是这会儿似乎有些明白了。关于她与二房不合的传闻,恐怕是真的了。只是为什么呢,徐氏一向是聪明人,云萝现在又与太子走的亲近,按理说,她不应该那么糊涂去动她才对。冯氏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云萝的唇角稍事便勾起了一抹冷笑。“那换我来问姨娘你,你为什么会朝着徐氏使暗箭呢?”冯氏的身子一僵,稍事就顿在了那里。“难道是为了二姐儿?”云萝点了点头,“是,为了傅锦绣,也为了她在府中的地位,所以便想要置我于死地。跟你说实话吧姨娘,这回傅锦绣吃亏,其实原本是想算计我,只不过老天有眼阴差阳错的让她遭了殃,否则这会儿没脸见人的就是我了。”故意忽略掉自己将计就计那一段,只是轻描淡写了一下,幸好冯氏因为震惊而根本无暇顾及,倒也没有追问,只是张大了嘴。她竟不是这其中还有这般缘由,这看似平静的府中竟然暗藏着这般的波涛汹涌,既然如此,似乎对自己来说,的确是一个机会!想了想,抬眼望向了云萝,“那。。。我们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将徐氏扳倒?你可有什么主意?”云萝眯了眯眼,“姨娘可知道柴房里死去的那个男人?”“就是与二姐儿躺在一起那个?”“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听说是误食了有毒的包子,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冯氏问。云萝点了点头,“其实毒药是徐氏让人下的,为的就是不抖出她要害我之事。”“啊?怎么会!”她的话还没说完冯氏就惊呼一声,随即又赶忙以手遮口,只拿一双眼睛瞪着云萝,难以置信,“她竟然这样歹毒?连人都敢杀?大姐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开玩笑?云萝翘了翘眉梢。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只不过不能告诉冯氏罢了,这会儿也只能点头,道:“就像姨娘一样,父亲也不知这回事,还以为那人真是死于意外,所以我想让姨娘在父亲的耳边吹吹风。”说罢,朝着冯氏挑了挑眉,“这对姨娘来说,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吧?”傅孟亭宠爱冯氏,这是不争的事实,听云萝这样说,冯氏当即就得意了起来。“那当然了,你放心好了,老爷可最最疼我,我的话他怎么都会听进去的。”大抵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越发的不甘心。分明自己比二房得宠,却不能够当家,原因只是徐氏那个贱人踩在她的头顶上。而如今良辰年岁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要嫁人。照着徐氏对待大姐儿的做法,若是一直她当家,那么往后良辰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再者说了,她还有一个儿子,六爷儿的身子还那样不好,若是不长久的为他打算,往后他可争不过徐氏的儿子!念及此处,她的目光越发坚定了,又与云萝说了几句话,方才迫不及待的离开。云萝目送着,目光之中是冯氏离去的背影,她眯了眯眼,良久,唇角幽幽勾起一抹笑意。虽然之前的事没有办成,但是这会儿她绝对会加倍的小心谨慎。而且有冯氏帮忙,应该能够事半功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目光却是一片清明。回去兰苑,浣珠正在屋里收拾,云萝朝着她招了招手,待她附耳过来,方才在她的耳边小声一句。浣珠明显被吓了一跳,却随即就回过神来,朝着云萝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兰苑。云萝一直站在那里望着浣珠出门,双眸威凛,却是带着几许的寒意。傅锦绣,接招吧,别以为这一回你真的躲过去了,其实这才是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天儿越发的和暖了下去,之后的几日里,原本应该被傅孟亭下令封锁的消息却陡然间传遍了全城。傅家二小姐与陌生男子在饭厅一夜春宵。。。西陵第一美人儿原是淫娃荡妇。。。对太子殿下求爱未遂便自暴自弃。。。各种各样的传完自坊间传开,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好事之人,尤其是寻常老百姓,平素很难从官家听到什么消息,一时之间,各种议论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徐氏母女原本以为傅孟亭发了话,应该没有人敢违拗才是,却不想这消息到底还是传了出去。惊愕之余,一下子便将目标锁定到了云萝的身上。这府中除了她,大抵没有人敢如此做了,这一点徐氏几乎可以断定。然即便如此,却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毕竟自己与女儿如今处在风口浪尖,而傅云萝那厢又对她们虎视眈眈,所以万一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让她捉住,那么她们可就万劫不复了。这样想着,委屈也只能往腹中咽。而原本还想着找傅孟亭告告状,吹吹枕边风,那厢傅孟亭却接连几日都没有过来荣禧堂,反而日日在四房那里,震惊之余,不免恼火倍增。冯氏那个贱人真是无孔不入,自己这才无暇顾及她,她便将老爷霸占了去。然这会儿也没什么法子了,只能暂且压下愤怒,而后等着找机会将该除掉的一并除掉。而与此同时,兰苑之内,云萝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心情大好。哪怕此事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是让傅锦绣名声大毁还是一件令人拍手称快之事。想着前两日府中时不时发出的傅锦绣的呐喊声,她简直想要发笑。这才是刚刚开始呢,更痛苦的还在以后,她曾经给自己的折磨,云萝曾发誓,一定要千百倍的还给她们。天儿越发的暖和了下来,到了晌午,太阳暖烘烘的照着,几乎让人昏昏欲睡。云萝就在那里坐着打起了盹儿,朦胧中视乎有阴影笼罩下来,以为是浣珠她们就没有在意,谁知额头却重重的被敲了一下,随着她不喜的张开眼,就见慕容沅长身而立站在那里的身影。云萝明显愣了一下,慕容沅却微微笑,收回自己的手来背到身后,望着云萝,道:“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就算天儿暖和也容易着凉,我的神女若是着了凉,岂不是不能够帮我?”微笑着一句,语气却甚是虔诚,云萝不禁又是一愣,随即轻哼一声:“真不是殿下是关心我还是因为我能帮你,不过听了这话,总让人有些不舒服呢!”半真半假的语气,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慕容沅忙跟上去,有些分不清她那语气是真的生气还是在开玩笑,于是探着头望着她的脸,试探着开口,道:“当然是关心你了,你是我的神女,不关心你关心谁呢。。。”小心翼翼的语气,云萝不禁忍俊不禁的抿了抿嘴,报复性的伸手在他额头上也敲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谢谢你了!”其实慕容沅的性子倒不像云萝从前想象的那样,尤其是越来往越熟悉,反而越觉得他的性子不招人讨厌。几分的善良,几分的架子,还有几分的孩子气。虽说未免有些不成熟难以承担大任,但是这性子在皇家却是难能可贵,若是日后能娶一贤德的太子妃,说不定能够对他有所裨益。摸着被云萝敲过的地方,慕容沅又嘿嘿的笑了一下,也不恼,甚至还有几分讨好的神色,倒是让云萝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好歹也是堂堂太子殿下不是,被自己那些装神弄鬼的假把戏骗的团团转,这会儿还在这里卑躬屈膝的。念及此处,云萝朝着他挑了挑眉,道:“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屋吧。”大抵是因为经历了上一世的缘故,云萝总觉得再看如今的人,都是一些比自己小的孩子,所以哪怕是面对着慕容沅,她也不自觉的有种气度在。慕容沅闻言当即一喜,屁颠屁颠的就跟着云萝进了屋。“对了。”两个人进了屋,云萝亲自倒了茶递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而后在他对面坐下,喝下一口,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来。 第六十四章 傅锦绣发疯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对了。”两个人进了屋,云萝亲自倒了茶递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而后在他对面坐下,喝下一口,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来。“前几日你没有收到我的书信吗?”慕容沅正在饮茶,听了这话将玉盏放下,抬眼望向云萝,眼底写满了不解:“书信?什么书信?”云萝不禁一愣,陡然间想起那一日的事,她翘了翘眉梢。“殿下,如今你与哪位皇子走的亲近?或许,是九皇子?”“嗯?”慕容沅偏了偏头,似是沉吟了良久,最后还是摇头:“倒也说不上亲近,不过九弟总是会有事没事的往我那里跑,所以关系倒还好。不过我被老三那个家伙骗的如今犹如惊弓之鸟,对谁也不敢当真亲近。”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怪异,遂又望向云萝,“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老九也有问题?”他真的是被骗怕了,如今犹如惊弓之鸟,受不得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云萝方回过神来,忙摆了摆手,道:“不是那个意思,九皇子没有问题,只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所以才会问问你。对了,你说他时常出入你那里,那上个月的最后一天晚上,他可曾去过?”上个月的最后一日?慕容沅皱了皱眉,“有些久远了,我不太记得清楚。”“那一日宫中似乎事情很多,皇上还留了我父亲在宫里。。。”“哦,我知道了。”经云萝这么一提,他陡然想起来,“因为江南一带今年气候反常,才刚入春便接连几场暴雨,许多村庄都因此被雨水冲走,还死了不少的人,那一日父皇是在与我们商量对策。不过傅相似乎有事,中途还离开了。”“那后来呢?九皇子到底有没有去过你那里?”慕容沅眯了眯眼,“似乎的确听小安子说起,说他去了一趟,见我不在就走了。云萝,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是完全的信任云萝,直把她当做了神女一般,所以她的细微表情,都可能让他心惊肉跳。云萝却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这九皇子应该不是坏人,所以你虽不要与他太过亲近,却也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立了战功,皇上对他亦是另眼相待,所以说不定关键时候,他还能帮你的忙。”慕容沅不禁又愣了一下,似乎听懂了云萝的话,却又似乎有些困惑,然望着云萝若有所思的脸,却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江南水灾一事,慕容沅显得忧心忡忡,所以只跟云萝牢骚了一通便离开了,云萝目送着他离开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坐在那里,却神思微怔。*之后的几日倒是一切平静,然云萝却知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安静。期间她曾趁着夜深人静之时与冯氏碰过面,在确信了她已经在傅孟亭面前将那件事点拨了之后,方才稍稍安心。余下的,就是要将那母女二人一一拿下,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傅锦绣。云萝已经看清楚了,因为相较于傅锦绣,徐氏则更为老谋深算。云萝也观察过,傅锦绣做的很多事,其实都是徐氏指使的,所以相对的,处置起傅锦绣来要比对付徐氏容易的多,而且,若是傅锦绣出事,徐氏也会被击垮,到时候再对付起来,也会容易的很好。今年的天气似乎和暖,而雨水也似乎下的格外多,夜里没什么动静,一早起来却已是满处的雨水,站在门口瞧着,倒是不觉生出了几分烦躁之意。“小姐--”浣珠一进门就见自家小姐又在门前发呆,似乎小姐最近总会如此,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浣珠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方掀开帘子进了屋子。“嗯,回来了。”神色的伞面落下几滴水,很快便晕成一团,浣珠将伞放到门口,方才走到了云萝的跟前。“嗯,小姐,奴婢方才去瞧了一眼,二小姐那里的确多了好几个人看得,奴婢去的时候,还听到她在屋里大吵大闹的,像是疯了一样。”疯了?云萝翘了翘眉梢。她若是真的容易这样疯掉还好了,不过这会儿因为那件事的传闻而恼火罢了。而云萝也清楚,徐氏之所以让人将她关起来,无非是怕她沉不住气出来找云萝报仇,到时候再闹出更大的事可就没法收拾了。想到这儿,云萝不禁一笑。既然如此,那么就换我来主动出击,看看这回你们怎么接招。夜,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是立夏节气,所以家中的所有人都在前院儿用饭,便连家丁丫鬟也是如此。然相较于外头的喧闹,傅锦绣所处的梅苑却是一片萧然。几名家丁守在那里,间或着可以听到从敞开的院门传来的傅锦绣的大喊大叫的声音,云萝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上前一步。“辛苦诸位了,这会儿还在守着,用过晚饭了吗?”“大小姐!”几名家丁见是云萝来了,朝着她抱了抱拳,恭声的唤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正在等着他们几个呢,他们回来之后咱们才能过去用饭。”“呀,这样晚还未用饭?”云萝的神色顿时变得惊讶了起来,“这可不行呢,不用饭哪有力气干活?”说罢,转向浣珠,“快去拿些吃的过来。”浣珠当下领命去办,云萝方才又转向了那几人:“往后可不能这样,若是因为当差不能用饭,便让厨房将饭给你们送来,这样一直饿着,像什么话嘛!”云萝生的好看,虽不及傅锦绣娇媚,然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却反而更让人喜欢。几名家丁不禁心下一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道:“大小姐太客气了。”云萝不禁又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客不客气的,你们在这里照顾二妹这样辛苦,应该是我说感谢才是。”说着,不多一会儿浣珠就带着人将饭送了过来,放到了不远处榕树下的石桌上。“快去吧。”云萝趁机催促了一声。几个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在云萝的殷殷目光之下还是伸手接过,复又连连的道了谢,方才走到了那厢。“你怎么不去?”还有一个人杵在那里,云萝见状,又催促了一句。“可是。。。”那人支吾了一下,又朝着院儿里看了一眼。云萝方才会意。“没关系,你们就在那边,又没有走远,快去吧,免得饭菜都凉了。”那人还是有些迟疑,却到底也没经得住云萝的催促,想了想过去将门带上,这才随着那几人一起坐过去用起了饭。“小姐。”门口空了,浣珠方才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一个小瓷瓶塞到了云萝的手中。云萝接过,朝着她点了点头,又在浣珠耳边嘱咐了一句,浣珠会意,方才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指尖微动,身子让浣珠遮住,以免被那几名家丁瞧见,而后朝着院门上用力的泼了过去。眼见着一道弧线滑过,有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翘了翘眉梢。“成了。”小声一句,在浣珠的耳边道,人已经拉起她的手远离开了那道门。“大小姐,您要回去了。”那几人见状,纷纷起身,朝着云萝颔首。云萝方点了点头,复又朝着那门子的方向望了一眼,方才拉着浣珠快步的走了出去。夜,风声萧萧,漆黑笼罩在这一片寂静的院落当中。然忽然之间的一声女子的尖叫,如同厉鬼一般,陡然响彻,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越发的诡异。云萝躺在床上,屋里只有一盏小灯,然昏黄的灯光之下,她的眸子却是晶亮。扭头望向窗外,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以黄鳝血做诱饵,引诱蝙蝠撞门,做出闹鬼假象。。。傅锦绣,那感觉应该不错吧?翌日,府中便传来了二小姐生病的消息。消息传来的时候,云萝正在饮茶,对面而坐的是同样品着茶的冯氏,然她的脸色却不那么的轻松。“大姐儿,府中是真的闹鬼了吗?我听说梅园那里都乱套了,不只是二姐儿,丫鬟们都有不少吓坏了的,甚至还有人说看到了白衣长风的厉鬼在府中走动,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被徐氏杀死的男人?”言之凿凿的模样,仿若真的是那么回事。云萝却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未曾接话茬,只是道:“姨娘,过几日是父亲的生辰,你可想好为他准备什么寿礼?”虽然与云萝相处了几日,然冯氏却丝毫也摸不准她的性子,总觉得太过深不可测,让人完全无从探究。所以这会儿眼见着她拿了旁的话来说,冯氏虽然有些抑郁,然好在是提及了傅孟亭,倒是让她暂且收回了思绪。“还没想好呢,金银财宝肯定不行,诗书画卷从前也送过许多,这会儿反倒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她道,语气略显苦恼。云萝眯了眯眼,“既然如此,不若亲手为父亲题诗一首,父亲一向最好舞文弄墨,想来定会十分欢喜。”这倒是个好主意。冯氏眉眼一亮,却又随即暗淡了下去,望着云萝,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这舞文弄墨是老爷所爱,可我哪里懂得那么许多,给我首诗句来抄写还成,让我题诗,那简直是要了我的命。”这话倒也不尽不实。古语云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像冯氏之流,从前在闺中也就读了些小书,旁的学问倒是没有,要她题诗自然更是难上加难。然话音刚落却眉心一挑,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望向了云萝,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你不是学问好,帮我题一首贺寿诗如何?”云萝微微一愣,眉眼微抬,对上徐氏的目光目光,她明显迟疑了一下。冯氏见状,干脆伸手抓住了云萝的手,一把拖到了自己的跟前,满是殷切道:“大姐儿,你就帮帮我吧,这样不仅让我博取老爷的欢心,对咱们的大事也有好处啊!”这话倒是说的在理。如今傅锦绣病下,徐氏分身乏术,让冯氏趁此机会将傅孟亭拉拢住也是好事。想了想,还是点头,道:“那我待会儿给你写一首给你拿回去,不过记住了,可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在帮你。”“好,好,知道了。”冯氏当即点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儿。若是能以此让老爷对她刮目相看,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傅孟亭的生辰是四月初五。前日里还风和日丽,一大清早却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却扰人心绪。云萝穿戴整齐坐在铜镜前,眯眼望着镜子里浣珠将自己打扮妥当,她垂了垂眸子,眸色敛在长长的羽睫之下,好半晌,忽而便抬起头,道:“浣珠,待会儿你出府一趟,去将画儿悄悄的带过来。”浣珠正在往她的头上插着珠钗,听了这话明显一顿,随即还是点头:“知道了小姐,奴婢一会儿就去。”*浣珠走后没多久,云萝便带着碧玺出了门。傅孟亭乃朝中重臣,又深受皇上的器重,是以在朝廷之中的威信很高。所以纵然阴雨绵绵没有停下的意思,可前来贺寿的官员家眷依旧络绎不绝。男宾们都在正厅,而那些官家的小姐夫人都在偏殿歇息,云萝不便去正殿,便径直的去到女眷歇息的偏殿。她是傅家的大小姐,从前深居简出惯了,如今却再也不会那样,所以与人交际,那是最基本的。谁知才刚走到门口,就听里头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出来:“听说啊,这傅家的二小姐得了病,你们说,会不会是那样的病呢?听说与她厮混那个男人时常出入烟馆还有烟花之所,说不定啊。。。”“哎呀,是真的吗?那她会不会死啊?”有人惊叹了一句,当即有人附和:“照我看啊,还不如死了好呢,若是我的话,这会儿也不在屋里养身子了,干脆找块豆腐撞死了!”云萝脚步一顿,唇角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都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还真是不假,事情都过去快要一月了,她们竟还能拿来做餐前饭后的谈资,而且还胡诌到这个地步。不过这也正好,让傅锦绣名声尽毁不就是她的目的吗,这会儿也正好。抬脚,刚预备推门进去,却不想身旁忽然一阵风过,紧接着,随着门的开合,就听徐氏冷硬的声音自门口响起:“豆腐竟然能撞得死人,这是哪家夫人有这样的有本事,撞个给我瞧瞧!”一语出,惊了满室,顿时间,原本热闹喧哗的屋子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徐氏见状,又哼了一声,目光阴冷的扫了一屋子的人一眼,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一屋子的人不禁越发的惧怕了,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的云萝。云萝却凛了凛眸子,目光之中是徐氏怒不可遏离去的背影,她不禁勾了勾唇角。徐氏啊徐氏,你陷害旁人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自己的女儿搞成这样的感觉不好受吧?可是难道你以为这就足够了吗?不,这才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更为残酷的,你等着吧!*寿宴开始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歌舞升平自不必说,偌大的祥云殿内更是一派的祥和之气。徐氏虽然心中恼火着,然今日是老爷的生辰,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更何况因为傅锦绣的事,原本就让他十分的不高兴,若是这会儿她再闹脾气,只怕会把事情弄的更糟。所以这会儿也只能强忍着心头的情绪陪着笑坐在那里看着歌舞,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曲终了,只见冯氏起身上前,盈盈下拜:“妾身祝老爷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妾身为父亲准备的寿礼。”言毕,已有下人送了一个画轴上来,冯氏接过打开,上头写的是一首诗:盛世欣逢颂九州,相交白发诗兴投。当年奋志经风雨,壮岁勤劳最劲遒。韵律文章添异彩,江波击水竞风流。豪情坦荡桑榆美,福寿康宁庆海筹。“这是妾身拙笔,虽不及名家大师的手笔,却也是妾身的一番心意,还望老爷喜欢。”字虽写的并不是十分大气,然诗句却甚是气势磅礴,傅孟亭不禁大喜,连声的说了三个好字,人已经从位子上走了下去。“这诗是烟儿所做?”冯氏悄悄看了一眼云萝,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妾身不才,还望老爷笑纳。” 第六十五章 步步为营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哈哈哈--烟儿竟有如此才华,我从前竟丝毫不知,这诗写的甚妙,甚妙啊!”傅孟亭越发的欢喜了,大笑三声,干脆拉着冯氏的手,坐到了自己的手边。那是只有夫人才能够坐的位子,徐氏虽然一直当着家,却也从来未曾坐上那个位子,这会儿不免脸色陡然一变,原本就因为听了那些人的议论而极力压制的怒气腾的窜上了脑门儿,她猛的站起身来。“老爷!”她唤。傅孟亭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神色依旧。徐氏不由得颤了一下身子。这个时候的确可以大吵大闹一番,但是那样又有什么好处呢,到时候丢脸的还不是她自己。摇了摇头,复又坐了回去,道:“没什么事。”这样说着,心却是在打着战栗。尤其是望着傅孟亭那微微笑的脸庞,她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女儿都成那样了,他却依旧能够谈笑风生,仿若无事人一般,而自己,却要承受那种折磨心智的痛苦。她不禁咬了咬牙,心中沉了一片。云萝一直在观察着徐氏的神情,瞧着她分明满心怒气却无处发泄的模样,心中不禁越发的痛快了起来。正勾了勾唇角端起酒杯预备着喝一口酒来掩饰一下自己过分欢喜的神情,正在这时,殿外却有人通传,说是太子殿下与九皇子驾到。云萝不禁一愣。错怔中,原本还在自顾自的饮酒品茶的众人便纷纷起身迎了上前,云萝这才回过神来。随着众人起身,目光之中是自殿外走来的两个人影,她本能的缩了缩身子,几乎是来不及多想的,转身就躲到了丝绒屏风后,而后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朝着后面快步的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走的很快,一路从后门儿出去,去往了后院儿的花园。淅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下个不停,没走几步便被雨水打湿,微凉,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下去,等到回去兰苑只怕要着凉,倒不如找个地方先躲躲雨。想着,目光落向那一处的阁楼,走了上去。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只有院子里依稀的灯光,晕染着那帘子一般的雨珠子。她眯眼站在窗子前,神思不免有些微微发怔。正在这时,远远的却有人撑着伞走了过来,见到居高临下站在那里的云萝明显一喜,将伞偏离开来,而后朝着她招了招手:“神女!”那人道。隔得远了,其实并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可纵使如此,那声音,还有这称呼云萝却不会认错。心说他怎么过来了,目光也作势在他的周遭扫了一圈儿,待确定未有旁人之后,方才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慕容沅已经走了上来,雨水自深色伞面上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晕成水渍,他将它放到一旁,而后走到了云萝的跟前,轻轻的勾了勾唇:“前头那么热闹,你却一个人躲在这里清闲,好歹也是丞相大人的寿辰,你这举动,未免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似是打趣了一句,语气却是半真半假的责备意味。云萝听了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坐在那里,只是眉心微翘,道:“我这是才出来呢,太子殿下就不要挑刺儿了。”“哈哈--”嗔笑的语气,慕容沅不禁笑得越发肆意,伸手在云萝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道:“那可不凑巧,我刚来你便走,幸好我激灵的找过来了,否则今儿个岂不是见不着了。”与他来往久了,反而觉得他的性子十分随意,尤其是面对云萝的时候,丝毫架子都没有,倒是让人十分自在。云萝也跟着笑了一下,“有事才见面,若是没事总是见面做什么,太子殿下也不嫌瞧着我烦。”“哈哈--”慕容沅简直被她逗得停不下来,笑得越发大声了,撩起衣摆挨着她坐下,只拿眼睨着她,道:“虽说总见着也不烦,不过今儿个我可是有事才来的,除了是为傅相贺寿,还想着给你引见一个人。”“嗯?”引见一个人?云萝翘了翘眉梢。“是啊,就是跟我一起过来的九弟啊。”慕容沅点了点头,“上回你不是问起他吗,今儿个正巧他找我喝酒,我便叫着他一道过来了。”闻言,云萝身子一震,笑意顿时就凝固在了唇角上,望着慕容沅,有那么片刻的怔忪。那模样倒是少见,慕容沅不禁一愣,偏过头去望着她,目光一瞬不瞬道:“你怎么了?”云萝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其实我也不是想见九皇子,上一回也是为了殿下才提及的,所以殿下不必费心为我们引见了。”她道。其实的确是有些不想见,从那一日捡到那一块玉佩之后便是如此,而在与慕容沅确认了一番之后更是。因为她不喜欢被欺骗,而那人却分明在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没有表露身份,这一点让她很是介意。慕容沅却不疑有他,听云萝这样说只以为是真的,遂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是费心,只不过是顺便罢了,不过你既然没什么兴趣,那便算了,正好我还担心若是将你引见给他,你会不会到时候又预言出什么来,从而转移目标帮他而不帮我,那到时候我可就得不偿失了。”他道。云萝被他半真半假的玩笑逗乐,暂且压制下了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不快,转而望向慕容沅,道:“这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预言可不是对任何人都有的,最起码对九皇子,我铁定预言不出什么来。”“为什么?”慕容沅不解。在他的眼中,云萝可是个神女,所以总觉得她对任何人都会像对他那样一见面便会有感知能力。云萝却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言,毕竟有些事,说下去反而会显得虚假。只是想了想,又道:“对了殿下,江南水患可曾解决?如今宫中是何情形?”上一回因为想着自己的心事,她甚至没有帮着慕容沅分担,这会儿难得的有空,遂与他聊了起来。在云萝的眼中,也许最开始的确是想着利用慕容沅,然随着交往的日益加剧,她却已经将他当做朋友那般。哪怕明知道他并非是治国人才,然还是希望可以帮于他,就当是利用他的代价。闻言,慕容沅脸色一沉,似是想起什么烦心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怎么了?”云萝不禁一愣。慕容沅又是一声叹息,“你这一提我才想起来,今日过来找你,还要跟你道别,明儿个一早我便要启程,去江南一带受灾的地方送粮草。”“嗯?”闻言,云萝又是一怔。因为前一世这个时候慕容沅还未看清楚慕容柘的真面目,是以原本这件事是由慕容沅推举慕容柘去做的,往江南一带运送粮草救济灾民,也因此为慕容柘在百姓之中树立了威信。而如今,重活一世,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始末,但是按着云萝对慕容沅的了解便不难猜出,应该是他为了不给慕容柘抢风头的机会才会揽到自己身上。果然,云萝的思绪刚落,就听慕容沅忿忿道:“原本老三还来找我,说是这件事可以替着我去,可是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呢,想都别想!”他说的赌气,云萝却眯了眯眼。这两日忙着与徐氏母女周旋,倒也没怎么思考慕容柘那个贱男人该如何对付,如今慕容沅提及江南水患一事,倒是让她忽然灵光一闪。是否可以借由此事来给慕容柘一点教训?想着,抬眼望向了慕容沅,“殿下,不若你回去向皇上辞去此事,转而推举三皇子如何?”她说,慕容沅却猛地一怔:“推举老三?云萝,我没听错吧?”救济灾民,说来是件苦差,实则却是好处多多。慕容沅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是好歹也读了不少的书,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若是不知道慕容柘的真面目也许他还会考虑,可是如今分明知晓那人狼子野心,他又怎会给他机会?云萝却勾了勾唇角,“我的意思当然不是给他立功立威的机会,只不过想着可以趁机给他点苦头尝尝,否则一直在宫中,很难有机会收拾他呢!”“苦头?”闻言,慕容沅挑了挑眉,“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云萝点了点头,唇角带着笑意,朝着慕容沅招了招手,慕容沅见状忙附耳过去,听着云萝在耳边小声的说了一番话,他的眉眼顿时一亮。这个听起来似乎是个好主意,他怎么就没想到!*翌日一早,去往江南赈灾一事改由三皇子的消息便从宫中传了过来。是慕容沅差人送来的消息,云萝给他回了封信让他一切小心,之后便躺在床上小憩了起来。大抵是因为季节的缘故,近来总会觉得疲乏,再加上昨儿个夜里睡得晚,这会儿倒是真的困了,躺在那里竟然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然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生。大抵是这两日发生了不少事的缘故,她竟然迷迷糊糊中又梦到了前一世。她在傅家是如何的受尽欺凌,徐氏与傅锦绣是如何的背地里对她使坏,她是如何嫁给慕容柘,又是如何被人灌下毒酒打入冷宫,还有。。。那洒了满处的鲜血以及小腹剧烈的痛。。。一幕幕,如同梦魇一般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她有些痛苦的握紧了拳头,正在这时,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死丫头,夫人叫小姐过去说话,岂容的你一个丫鬟阻拦,否则让夫人等急了,你能够担待的起吗?”云萝原本还睡意惺忪,这会儿顿时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扭头朝着外头看了一眼,湘色帘子后,依稀可见的两个身影,一个低眉顺眼站在那里的是浣珠无疑,而另外一个,因为背对着身子所以看不清楚容貌,但声音是何妈妈的。云萝不禁蹙了蹙眉,眼见着那情形便是浣珠在受欺负,不由得一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然还不等她走什么,就听浣珠压低了的声音传了进来:“何妈妈,我们小姐昨儿个夜里没睡好,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可好?等待会儿等她醒了,我一定马让她去给夫人请安好不好?”显然是怕吵醒云萝,声音压得十分低,然纵使如此,语气当中的坚定却是显而易见。何妈妈不由得僵了一下脸,怎么也没想到浣珠这个丫头竟然敢这样阻挠自己,再想起之前大小姐对待夫人的态度,不禁冷笑了一下:“还真是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跟着大小姐学了这么一套目无尊长的态度,可是你别忘了,傅家还是我们夫人当家,再不去把小姐叫起来,小心夫人要了你的命!”“谁要要了浣珠的命?又是谁在背后说我的不是?”她的话才刚说完,屋里云萝的声音却突兀的传来,带着几分的讥诮,随着帘子掀开,人就走了出来。因为才睡醒的缘故,她的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看起来十分的单薄,纵使天气很是和暖,浣珠还是赶紧的上前一步。“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外头风凉,小心冻着!”说罢,忙转身进屋去拿了件披风给云萝披上。云萝自始至终长身而立站在那里,任由着浣珠动作,然望向何妈妈的目光,却是锐利无双。“原来是何妈妈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这家事姨娘在当着不假,可我好歹也是傅家的大小姐,似乎轮不到你来责怪我吧?”语气虽然平静,声音亦是很轻很淡,可即便如此,何妈妈还是心尖儿一跳。尤其是对上云萝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总觉得迸射出的精光教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竟头一次对这个大小姐生出了一种惧怕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一贯的在这府中,因为二夫人当家的缘故,上上下下对待何妈妈都十分的客气。从前大小姐也是如此,而近来,却竟然越来越不把她甚至是二夫人放在眼里,难道真如夫人所言,这个大小姐,想要造反?想着,目光之中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敌意,直直的落到了云萝的身上。“嗯?怎么不说话?”云萝亦是抬着眼,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着,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何妈妈不禁短了三分底气,稍稍移开目光望向旁处,道:“大小姐原来已经醒了,老奴方才不是在责备大小姐,只是夫人zhao小姐过去说话,老奴担心误了事才说了浣珠姑娘几句,大小姐别往心里去。”“呵呵--”闻言,云萝勾唇一笑,“就像何妈妈说的,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样一想,便也没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了。”嗯?她似是话里有话,何妈妈竟然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盯着她好看的小脸儿,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一恼。感情这大小姐是在拐着弯儿骂自己跟夫人呢!本能的想要发作,云萝却又笑了一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又往前走了一步。“好了何妈妈,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去帮我给姨娘带个话儿,就说我今儿个有事要出府一趟,只怕不能去与她说话了。”说罢,也不看何妈妈的脸,只是朝着浣珠使了个眼色,道:“你去换件衣服,陪我出去。”“小姐,咱们去做什么?”屋里,浣珠为云萝挑了一身衣裳换上,又简单的伺候云萝梳洗一番,坐在妆镜前,方才小声的问了一句。云萝眯了眯眼,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待确定无人之后方道:“没什么,只是不想去见徐氏罢了,所以便随便找了个说辞。”“啊!”浣珠小嘴儿一张,“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夫人会不会待会儿过来找茬?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话音未落,额头就被敲了一下。“傻丫头。”云萝笑着站起身来,一边将簪子插到了头上,一边顺手拿起了钱袋塞到了浣珠的怀里,而后朝着她翘了翘眉梢,“谁会在这儿等着她来找茬,说出门,自然是真的要出门了,好些日子在屋里憋着,都快要发霉了。”她道。似乎只有在浣珠面前,她才能够恢复从前的纯真模样,笑便是真的笑,发自肺腑,而非虚以委蛇亦或者虚情假意。浣珠不禁愣了一下,看着自家小姐的笑脸儿,一时之间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竟好半晌没有动弹,直到云萝又唤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这才将钱袋塞到了怀中,而后抬脚,快步的跟了上去。 第六十六章 偶遇相救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外头的天儿好得很,烈日炎炎,在屋里不觉得人,如今出来走了一圈儿倒是热的人有些受不住。素手抬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眼见着前头不远处有家茶楼,便带着浣珠走了过去。谁知道刚刚进门,还未等着找个地方坐下,却听那头一个男人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张扬跋扈:“哎呦,一个小小的茶楼还能有这样一个漂亮丫头,来,快过来,给大爷瞧瞧。”那声音很是刺耳,云萝不禁脚步一顿,眉头本能的就皱了一下。扭头,就见一个男人站在掌柜的那里,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正对着那里的一个姑娘比手画脚。显然是被吓到了,手抓着桌子,身子也缩在那里,只是拿眼战战兢兢的望着那一帮子人,可怜的脸上眼中全是泪,死死的咬住了不敢落。“还害什么骚,赶紧的过来给大爷瞧瞧。”这幅模样,无疑让站在对面为首的那个男人越发的得意,摇摆着身子作势就上前来拉扯。吓得那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本能的想要逃,可身后就是墙壁,而几名男人更是将她围在那里,她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店中的其他人。可是谁敢出手呢!这男人从衣着打扮上一看就知道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招惹了只怕会惹火烧身,所以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便连店中的小二哥都不敢出声。那姑娘不禁越发的绝望了,眼见着那男人靠近,不住的大喊了起来。云萝一直在一旁瞧着,这会儿不免怒气冲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这里欺负良家妇女,想着,几乎按耐不住怒气的一把抓起了放在手边桌子上的茶杯,朝着那个男人就扔了过去。她虽力气不大,但是眼睛却十分的精准,只见那茶杯在空中划过,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脑门儿,随着‘咣当’一声,被子应声而落,随即,传来的是男人鬼哭狼嚎的吼叫:“哎哟,烫死我了!”那杯子里的茶水滚烫,云萝又卯足了劲儿,如今尽数洒在他的身上,也难怪,他会痛苦成那副德性。他身后的小厮立马就上来关切,云萝才没工夫去搭理他,快步过去,一把将那个姑娘拉到了身边,道:“怎么样,没有伤着你吧?”姑娘摇了摇头,仍是惊魂未定,望着云萝,道:“没…没有。”声音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几不可闻,十分的可怜。“哪个王八羔子敢打本大爷,不要命了是不是?”男人那边已经各种的收拾擦拭妥当,几个小厮七手八脚的给他擦着身上头上的污渍。如今他捂着一只眼,眼皮子火辣辣帝,连带着心里头的怒气全都涌上了脑门儿。他那一帮子手下,立马都站了出来。“公子,是她,那个女的。”说的就是云萝。男人顺着众人指着的方向瞧了过去,满脸的怒气。竟然敢打他,今儿个不让她尝尝厉害,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只是,怒气只是停留在唇角,随即的,换上了满脸的笑,那笑意,顺着脸颊,蔓延至了眼底,只差将眼珠子瞪出来。入目的是一个白衣女子盈盈而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身子包裹在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之下,越发的不盈一握。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浅淡中带了冷清,缓缓的投了过来,有种勾人神魂的美。他不住的咽了几口口水,一边望着云萝,一边就走上前来,目光淫邪的在她的身上打了一转儿,只觉浑身不住的发起了热。“美,真是美!”他看得仔细,视线更是不离开她的脸半分,不住的赞叹声中,云萝皱了皱眉。“被你这么夸,我可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你还是留着你的赞美之词去对别人讲吧。”冷冷的笑了一声,极近轻蔑。这样的等徒浪子,饶是一身的华衣锦服,也掩盖不去心底的污秽,云萝是厌恶至极的。他带来的几个人立马上前来呵斥:“大胆,敢这么说我家公子,不要命了是不是。”连天的吆喝,吓得原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个喝茶的人一个激灵。这些人他们可都认得,是兵部侍郎家的独子楚晏以及他的随从。因为是独子,难免从小被惯坏了,所以这个楚晏平日里在城中耀武扬威欺男霸女,也没有人敢管。反正有老子撑腰,他便也不怕什么。云萝不认得他,也没有兴趣去认得,只是挑眉望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淡笑不语。楚晏却来了兴致,制止了身后那几个人的叫嚣,一边抽下了腰间的纸扇,故作风流的甩了两下,抬眼含笑望着云萝,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的贪婪之色。“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走到了云萝的跟前,满脸的兴致盎然。云萝却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扭脖子,径直忽略了他这个人。“好,有性格,我喜欢。”男人的征服欲上头,楚晏瞧着云萝的侧脸,耳畔零散下来的发丝微动,一下一下像是打在了他的心上。不觉一动,像是千万只蚂蚁一起啃噬,他的心,只痒痒的,恨不得立马上前,去将美人儿拥入怀中。他真的这样做了,手一伸,就朝着云萝过去。幸而云萝手急眼快,一个侧身便闪到了一旁,只拿眼冷冷的瞧了楚晏,目光在他的蠢蠢欲动的手上打了一转儿,陡然一凝:“你想做什么?”被她躲闪了他也不恼,反而越发的来了兴致,笑嘻嘻的瞧着云萝,一步步的靠近:“这样紧张做什么,本公子只是想与你做个朋友,没有恶意,真的。”云萝冷笑一声:“这样的话你用来骗骗傻子还差不多,抱歉,我不是你,不吃你这一套。”这边动静不小,也有好事的人都来瞧热闹,这会儿不免哄堂大笑了起来,笑的楚晏莫名其妙,他回味着云萝的那一句话,好半晌才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这丫头,感情在骂他是傻子呢!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怒气立马上了头:“你个死女人,骂谁呢!”云萝缓缓的回眸:“骂傻子,你想要对号入座,我也没有意见。”说完了,又是一阵的哄笑,就连浣珠都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楚晏被她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颤颤悠悠的伸出手来,却笨嘴笨舌的不知该如何还口。他妈的,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骂了,还骂的他哑口无言,他怎么忍得下这一口气。“好,本大爷就瞧瞧你这嘴巴能厉害到什么时候。”说着,就靠近了云萝,望着她的侧脸,粉白的肌肤,从脸颊一直到了脖颈。衣衫之下,半边脖颈如同莲藕一般的雪白娇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这才勾了勾唇,淫邪一笑:“待会儿子我就让你的嘴巴除了求饶什么都做不了。”说着朝着身后那几个小厮摆了摆手,“带走。”立马就上来两个人要拉扯云萝。云萝猛地退了两步,心想这个时候应该拿出傅家大小姐的身份来唬唬他了。虽然她也不想如此,但是对付这样的人,就得靠着吓唬!她站直了身子,唇角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笑来,望着楚晏,缓缓的开口:“你敢…我可是…”话音未落,耳边忽然‘簌簌’的风一带而过,撩拨起了发丝万千,微微起舞。随即,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就听两声巨响,交叠呼应,在屋子里响彻开来。一声,是杯子落地的声响,而另一声,是楚晏的鬼哭狼嚎,响彻天际。云萝不禁一愣,本能的扭头,朝着东西扔过来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后微微一愣。那厢自动让开的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长身而立在那里,正眉目冷清的望向这厢,对上云萝的目光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唇角维扬,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意来。那笑容甚是动人,如同寒冬腊月的一抹阳光,暖人心扉,周遭瞧热闹的人不免都被他的容貌震惊住了,竟然愣在那里好半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直到那边这会儿才从疼痛中回过神的楚晏一声惊呼,才将目光再度落了过来。“哪里来的小白脸儿,竟敢对小爷用暗器,不要命了是不是?”男子这会儿才将目光从云萝的身上移开,举步上前,眉目却依旧冷清:“不要命又如何,你能奈我何?”轻描淡写一句,云淡风轻,好似说着不相干的事,传入楚晏耳中,却无疑是平地惊雷,将他原本还因为疼痛而忽略掉的愤怒全数的涌上了心头。他满面怒气的望着对面,紧紧的握起拳头朝着他就打了过来,却是朝着他的胸口,卯足了劲儿。“今儿个不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你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说着,人已经握紧拳头冲了上去。“啊!”然还不等着他靠近,男人却利落的一个闪身便轻而易举的躲开,甚至连眉都没有多皱一下就移到了旁的地方。可楚晏便没有那样好的身手了。收势不及,脚步更是不稳当,眼见着没有击中,想要站稳却早已来不及,整个人摇摇晃晃,朝着那门框儿摔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来寻得安全,可却只是徒劳,只听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以及咣当的碰撞之声响起,他的身子,就以奇怪的姿势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而那门框儿,还挂在门上,摇摇欲坠。“公子--”一阵的沉寂,他带来的小厮立马蜂拥而上,将楚晏连拖带拽的拉扯了起来,如今却是连另一边的额头都肿了起来,甚至还隐隐的冒出了血丝。“啊,疼死我了!”楚晏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疼的他就差要掉眼泪了,那模样,像是小丑一般的,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笑。云萝站在一边瞧着,到底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这位公子,想要寻思可得找个一下子毙命的法子,省的死不了,还活受罪。”朗声一笑,引得外头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哄堂,从来都是楚晏欺负人,今儿个算是看着新鲜了,竟然被旁人整了。楚晏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额头疼,胸口也疼,又被那些人一笑,越发的觉得又羞又恼。“你…你…”几滴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黏黏的,冰冰凉,楚晏伸手擦了一把,却不想擦了满手的血,原本就晕晕乎乎的脑袋,越发的找不着了方向。“血,流血了!”满目的鲜红,窜入眼中,想要说的话,全都没了声息。楚晏晃了晃脑袋,忽的犯了一个白眼,腿一软,作势就倒了下去。“公子,公子!”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乱嚷,如今哪个还有心思去理会旁的,公子受了伤,若是让老爷知道了,他们这一帮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七手八脚掸起楚晏来,朝着外头就走,为首那个头目模样的小厮还不忘了最后挣扎一番。“你可知你打的是谁,兵部侍郎家的公子你也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且等着,等我们把公子送回去,再回来收拾你。”这样的话也敢说,真不怕闪了舌头。男人缓缓的笑了笑,稍稍一个抬手,那小厮以为他要动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而男人的手,最终不紧不慢的落在了腰间,他垂下头去整理着腰间的配饰,动作淡然。围观的众人忍不住鼓掌叫好了起来,云萝也忍不住笑了笑,望着那些人的背影儿,只觉得十分的痛快。还什么兵部侍郎家的公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小子,早就该有人来教训教训他,这下子可好,吃不了兜着走!她这样想着,全然忘了身旁还有一个人,直到被她救下的那姑娘噗通一声跪地,连连的道着谢,她才猛的回过神来。“别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快起来吧!”她道,说着朝着浣珠使了个眼色。浣珠会意,忙上前一步,将她搀扶了起来。那姑娘又是道谢了几声,言语之间的感激之意溢于言表,云萝一一应下,待她离去之后,方才走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的男人跟前。“多谢。”她道,脸上的神情却已然恢复了淡然。“没受伤吧?”男人略略点头,目光不觉柔和了三分,落在云萝的身上微微含笑。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云萝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略略点了点,“没有。”语气依旧冷淡。那是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男人不禁翘了翘眉梢,总觉得似是有哪里不太对劲。然云萝却似是并不想与他多言的样子,眼见着浣珠有些发愣的站在那里,她朝着她扬了扬下巴,“走吧。”她道。男人明显又是一愣,错愕间浣珠已经满脸疑惑的从他身边走过,临去前还不忘再看他一眼,心中暗自腹诽,这男人是谁啊?跟小姐认得吗?可是看小姐的样子,对他似乎很冷淡呢!难道是暗恋者?想着,又多看了一眼,却见对方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分明被吓了一跳。忙扭转过头去吐了吐舌头,跟在云萝的后头,一路小跑了过去。*一路无语。看得出来,云萝的情绪并不是十分的好,最起码不像出门前那般明媚。浣珠也不敢多说,生怕再说什么惹得小姐不高兴,是以只是一路跟在后头默不作声。回去兰苑,本想着伺候小姐回屋歇息,谁知刚进院子,远远就见碧玺小跑出来,僵着脸色冲到二人跟前,道:“小姐,夫人来了。”浣珠明显愣了一下,本能的抬眼望了过去,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忧。谁知云萝却只是翘了翘眉梢,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便径直的抬脚,越过二人走了进去。“姨娘。”屋里,徐氏正在饮着茶,一旁是在伺候着的何妈妈,见云萝回来明显一顿,随即唇角便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笑意来。死丫头,敢对我不客气,看夫人怎么收拾你!想着,朝着云萝喊了颔首,道:“哟,大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咱们夫人都等了许久了。”何妈妈那种小人,最好的便是搬弄是非,之前从云萝那里受了气,这会儿自然是想着报复回来。云萝却未接话茬,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的走向了徐氏,道:“有事出去,没想到姨娘会在这里等着,抱歉了姨娘。”口中说着抱歉,然语气之中却丝毫歉意全无。徐氏一愣,端着玉盏的手一僵,随即啪的一声落到了桌子上:“傅云萝,还不快给我跪下!” 第六十七章 防不胜防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却未接话茬,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的走向了徐氏,道:“有事出去,没想到姨娘会在这里等着,抱歉了姨娘。”口中说着抱歉,然语气之中却丝毫歉意全无。徐氏一愣,端着玉盏的手一僵,随即啪的一声落到了桌子上:“傅云萝,还不快给我跪下!”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云萝也被惊了一下,却随即便恢复自若,望着徐氏气的铁青的脸,她反而勾了勾唇角。“姨娘这忽然间的发什么脾气,我做错什么了吗?”被她云淡风轻的反问了一句,徐氏不觉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态度,惊愕之余,不免蹙了蹙眉头:“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谁给你的权利许你不经过我的允许便出府,大姐儿,你如今是越发的大胆了!”不似平素里的装模作样,这会儿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云萝见状,反而笑得越发温婉了下去,“姨娘明察,云萝可并非私自出府的,昨儿个已经向冯姨娘请示过了,她也准了,所以云萝今儿个才会出去的。”“什么?”她的话音刚落徐氏就惊呼了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冯氏?你跟她请示了?为什么?”“因为冯姨娘说父亲要她协助姨娘你打理府中上下事宜啊,所以我要出府这样的小事,跟她请示便可。”“嘭!”她的话还没说完徐氏便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椅子被她撞得轰隆作响却也浑然不觉,只是望着云萝,眼睛瞪得溜圆。“协助打理府中上下事宜?这是老爷说的?我怎么不知道?”“那我便不清楚了。”徐氏原本是想着来找茬的,这会儿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愣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回过神来。还是一旁的何妈妈上前轻轻的推了一下,徐氏这才回过了神。却也没工夫跟云萝计较,只是瞪了她一眼,而后带着何妈妈转身就走,心中简直畏惧到了极致。若是傅云萝所言非虚,那么老爷难道真的被冯氏那个狐媚子给迷惑住了?可是这怎么可以呢?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了这个位子上,怎么能够让冯氏那个贱人给取而代之?不,一定不能,所以她要想办法,赶紧的想办法!等到她与何妈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云萝方才收回了视线,原本低沉的心情因为看到徐氏的骤然色变而稍稍得到了缓解,最后又看了一眼,方才转身进了里屋。“浣珠。”她唤,浣珠忙上前一步:“我要睡会儿,你去留意着外头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来叫我。”浣珠点了点头,当即去办,云萝方才关上门回到屋里,从妆镜前拿出一块玉佩来在眼前晃了一下,她眯了眯眼,却是良久的未曾回过神来。*而那厢徐氏出了兰苑,一路回去荣禧堂,心中却是早就乱作了一团。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现在锦绣已经那样了,而她的儿子又不在京中,便是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她不禁握紧了拳头。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绝对不可以,所以这会儿也只能靠她自己。她想了想,眉心一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是夜,傅孟亭才刚刚回府就见徐氏在书房外徘徊,见到傅孟亭明显一喜,随即忙迎了上去。“老爷,你回来了。”几日不见,傅孟亭的脸色很好,似是丝毫未被府中的事情搅乱,心情也是不错的样子。相较之下,徐氏则没有那样的好。脸色苍白不说,双眼更是因为几夜未曾合眼而泛着青色,看起来十分的疲惫。傅孟亭不禁蹙了蹙眉,“怎么脸色这样不好,生病了吗?”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虽然因为傅锦绣的事让傅孟亭十分的不痛快,然看到徐氏如此,他还是多少有些心疼。“没有。”徐氏闻言略略摇头,眉眼间却尽然是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傅孟亭,良久长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几夜没睡好,所以脸色不怎么好。”“没睡好?为何?”徐氏又看了他一眼,“我。。。”却是欲言又止。徐氏是美的无疑,傅锦绣便是继承了她的美貌,所以这会儿纵然精神不济,却也依旧让人看着生怜。傅孟亭见状不禁上前了一步握住她的手,偏头望着她,声音也跟着一柔,“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快跟我说说。”自从大夫人走后,徐氏可以算的上是这府中待得时日最久的夫人了,所以与傅孟亭也是真的有感情在。所以纵使这几年又相继有几房夫人进府,徐氏在府中的地位却也稳固如山。然这一回却马失前蹄让冯氏抢了空子,她怎么能够忍得了?这会儿听傅孟亭这样问,当即就抽泣了一声。“老爷,你是不是不信任妾身了?”突如其来的一句倒是让傅孟亭微微一愣,随即便蹙起眉头来,望着徐氏,道:“怎么会?我怎么会不信任你?”“那老爷为何让三妹帮我料理府中事务?不是不信任我那是为何?”傅孟亭倒是被问得愣了一下,这会儿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原本的确是因为之前的事让他不痛快,所以才会答应冯氏协助徐氏打理家中事务,然那会儿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徐氏会这样问。如今望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他自然不能够如实说了,沉吟了半晌,只能道:“我哪里是不信任你,只不过绣儿的事让你焦头烂额,我怕你累着才会让她帮衬着你,没有旁的意思。”徐氏自然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说辞,然纵使如此,却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她抬起脸来,望向傅孟亭,微微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来。“这样说来是妾身多想了,原来老爷是在为妾身着想。不过其实府中的事我处理了这么多年,早已是轻车熟路,就算因为绣儿的事我的确伤心,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三妹如今还要伺候老爷,是以妾身以为,便不要麻烦她的好。”她这样说着,一直观察着傅孟亭的脸色,但见他虽然眉头微微锁着,脸上的神情却未有异样,知晓这事有商量的余地,心中不禁一喜。然那欢喜没来得及显露于表,正在这时,外头却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尖锐的女声,“老爷,老爷,不好了!”傅孟亭不禁一愣,这声音却是熟悉,除了冯氏身边的满月还会有谁。顿时间便推开了徐氏的手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子,望着惊慌失措站在那里的满月,他心尖儿一跳,道:“怎么了?”满月忙上前一步:“老爷不好了,我家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晕倒了,醒了之后一直喊着心口痛,您快过去瞧瞧吧!”心口痛?傅孟亭还没开口,徐氏便翘了翘眉梢。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老爷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病了,若说是巧合,她是打死都不信的。这个冯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安生。想着,蹙了蹙眉转向了傅孟亭,刚想着说些什么,身边却忽然一阵风过,再看那厢,傅孟亭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只余下她愣在那里,久久未曾回过神来。*之后便传来了傅孟亭留宿竹苑的消息。徐氏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那里,甚至连动都未曾动过一下,只是良久的怔忪。何妈妈在一旁瞧着不免有些担忧,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旁,小声的唤了一声,道:“夫人,夜深了,外头凉,咱们回去吧。”徐氏却依旧未动,目光之中,是显而易见的愤恨之意,似乎还有晶莹闪过,她却死死的咬着唇不肯松开,望着远处,拳头紧紧攥住。冯氏,你这个贱人!*一夜无波,翌日一早傅孟亭才刚刚离开府邸徐氏便穿戴妥当去了竹苑。风髻露鬓,淡扫娥眉,显然是为了不在冯氏面前露怯而精心打扮过了。见到冯氏也不将忍了一夜的恼意显露于表,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主座坐下,而后朝着她扬了扬下巴。“三妹也坐吧。”冯氏不禁眉心一翘。当然知晓徐氏特地过来一定是为了昨晚的事兴师问罪,这会儿不免心中讥诮一笑,却还是没有推辞,面带着微笑上前在徐氏的手边,目光不急不缓的投了过去。“二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事吗?”淡声一句,装的若无其事。徐氏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心底的恨意越发的浓烈,这会儿恨不能撕烂她的脸。然理智上还是让自己努力的控制着情绪,望着冯氏,道:“三妹昨儿个不是病了吗,怎么这会儿已经好了吗?”果然。。。她的话音刚落,冯氏便勾了勾唇角,心说果真让自己猜对了,面儿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是啊,老爷陪了我一夜,自然已经好了,否则他怎么放心去上朝呢!”漫不经心一句,却故意在找茬一般,徐氏不禁拳头一紧,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好一个不要脸的冯氏,分明是故意装病把老爷骗过来,这会儿竟然还有脸说!想着起身,一把抓住了冯氏的衣领子,抬手朝着她的脸便甩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朝着冯氏就甩了过去。这一下卯足了力气,冯氏不禁被打的摔倒在地,痛的她顿时一声惊呼,捂着脸,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自信。“你。。。你竟敢打我,徐月蓉,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哼,打的就是你!”徐氏却毫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目光扫着冯氏的脸,拳头紧握,“竟用些狐媚子手段迷惑老爷,我若是不教训你,你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你。。。”冯氏被气的够呛,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然当目光落向了帘子后的屏风时,依稀可见一个人影自帘子后头探出来,正朝着她比划着什么,冯氏不禁一愣,下一刻,原本想要发怒的心跟着一沉,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来。“好,打得好!”她道。门外有丫鬟守着,虽然关着门,但是里头的声音却可以清清楚楚的传出去。她朝着外头看了一眼,而后转向了居高临下站在那里的徐氏,目光幽幽然一转。徐氏不禁被她那种笑意震惊了一下,明显的有些错怔,然还不等她说什么,下一刻,冯氏却忽然站起身来。“你要做什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徐氏明显愣了一下,以为冯氏是要去告状,下一刻,不禁勾了勾唇角,讥诮一笑:“若是要去找老爷告状尽管去好了,我就不信老爷还能向着你!”其实说这话她是没有多少底气的,毕竟她也清楚,这会儿老爷对这个冯氏喜欢的紧。倒是愤怒于她,若是这个时候不好好教训一下冯氏,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的,所以倒不如先教训了再说,万一冯氏告到老爷那里,她再胡诌个理由好了。反正这会儿还是自己当家,就说冯氏犯了错,想来老爷也不会为难她。谁知冯氏却微微一笑,并未出门,反而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去,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徐氏的脸。徐氏不禁愣了一下,错愕间,却根本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只见冯氏忽然抓起了桌案上的玉盏,朝着地上重重一摔。“啪!”玉器破碎的声音,清脆作响,徐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惊呼起来,“你要做什么?”然冯氏却根本不理会她,弯腰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片,红肿的面颊浮起了一丝的笑意,森白的贝齿,发着光芒。徐氏不禁心下一惊,莫名的情绪让她一阵慌乱,可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再抬眼,冯氏那厢却忽然抬手,将手中的碎片对着脸颊边重重的滑了下去。“啊,二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碎片落地,叮当作响,就落在徐氏的脚边,让原本在屋子外头守着的一众人一惊,忙不迭的在外头呼唤。“四夫人,你怎么了?”那厢徐氏显然被冯氏的举动吓坏了,仍是呆愣在那里,冯氏捂着脸,也顾不得痛了,对着外头高喊了一声:“救命!”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大开,她的贴身婢女黄蝶就飞身扑了进来。血,都是血,沾染了冯氏的手指,顺着脸颊落在了她华贵的衣裳上,黄蝶瞧见,禁不住大呼了一声:“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血已经流下不少,冯氏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只能紧紧抓住冯氏的衣袖,气若游丝道:“是。。。是。。。二姐,二姐要杀我。”“贱人,你胡说什么!”徐氏那厢早被眼前的情形骇住,厉声的呵斥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拿碎片划伤脸颊,怎么反过来诬陷我。”说着上前,一把扯住了冯氏的衣领,瞪圆了一双凌厉的眼眸:“你说清楚!”冯氏那厢却已经奄奄一息,头一歪,便晕倒了过去,任凭徐氏抓住衣领,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夫人--”这可把黄蝶吓坏了,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推开徐氏,作势便将冯氏揽在了怀中。“夫人,夫人你醒醒啊!”眼见着冯氏长长的睫羽颤了颤,最终也没有睁开眼来,黄蝶越发的慌张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招呼着丫鬟将冯氏抬到屋里,一边吩咐:“快去请大夫,还有,去禀报老爷。”话音刚落,又似是想起什么来,扭头望了徐氏一眼,像是补充一般,又道:“就说二夫人要杀咱们夫人,请老爷快些回来救命。”徐氏的身子颤了颤,显然是被黄蝶的话给吓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分明是来收拾冯氏,闹了半天却反被算计。望着那厢被抬着进屋的冯氏,她的耳边一阵的嗡嗡作响,一颗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那厢冯氏躺在那里,大夫不多时便来给她瞧了瞧,开过药之后,便让她一个人躺在那里歇息。黄碟也退了出去,这时,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望着床上的徐氏,她勾了勾唇角,“好了姨娘,起来吧。”这人并非旁人,而正是云萝是也。她是一大早便被冯氏叫了过来,与自个儿炫耀了一番昨儿个夜里的事,谁知正说着话徐氏便来了,情急之下,她只好暂且躲到了房内。原本只是不想撞上从而看看她要做什么,却没想到会目睹她动手打人的情形,震惊之余,云萝却迅速的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法子,所以那会儿便朝着冯氏使了眼色作了指示。如今看来,冯氏倒是配合的很好,竟然牺牲了自己的色相来陷害徐氏,虽然明知道伤的不深,但是只要做足了样子,等着傅孟庭回府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还不信徐氏这回还不死!而那厢,徐氏跌跌撞撞的出了竹苑,心中早就乱作了一团。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如今竟然被这样算计了。冯氏那个贱人竟然用了这样低劣的手段对付自己!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一院子的丫鬟都听到自己与她争吵的动静,而且,冯氏也的的确确受了伤。那洒了满处的鲜红,任凭她说破嘴,只怕也没人会相信自己是被陷害了,更何况,老爷如今那样喜爱着冯氏!这样想着,便是越发的慌张了起来,俨然已经到了不知所措的地步。正在这时,远远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她一愣,随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的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徐山,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想想法子!”*云萝与冯氏在那里等了半晌也未见傅孟庭回来,还以为是尚未回府,谁知浣珠却来禀报,说是老爷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府外,然却独独不见了老爷的踪影。这情形不免有些蹊跷。先前黄碟已经让人去给傅孟庭送信儿了,说是二姨娘要杀冯氏,既然如此,无论如何傅孟庭也应该先过来处置才对,怎么反而不见了踪影呢?难道是徐氏那边先下手为强了?这样想着,自然不能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总得出去探探虚实才行。而冯氏这会儿受伤了自然不能出去,这个重担,便就落在了云萝的身上。带着浣珠从竹苑出去,先往书房找了一圈儿,待确信他未在那里之后便转而去了荣禧堂,谁知才刚刚过去,就见外头结结实实的围了一圈儿的人。个个人高马大,手中提剑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这些人云萝大部分都未曾见过,甚至穿的都不是丞相府中的衣裳,云萝不禁蹙了蹙眉,心中不安,却还是勉强维持着面儿上的镇定走上前去,望着那些人,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话音刚落,那厢却是徐氏与徐山一道走了出来,见到云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勾唇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儿啊,怎么了,你过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父亲呢?你把他怎么了?”云萝也不与她拐弯抹角,眉心紧蹙的望着她,冷冷的问了一句。徐氏明显又笑了一下,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的,微微勾起唇角,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能把老爷怎么着呢?又会把他怎么着呢?真是的。”这样说着,却是越过云萝,径直的就要出去,云萝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第六十八章 将计就计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徐氏明显又笑了一下,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的,微微勾起唇角,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能把老爷怎么着呢?又会把他怎么着呢?真是的。”这样说着,却是越过云萝,径直的就要出去,云萝却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别装蒜,这些人是你找来的吧?你把父亲怎么了?是不是关在你的荣禧堂里?”她又不傻,相反的还十分聪明,看到荣禧堂外异于往常的情形,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再加上傅孟庭忽然失踪一事太过蹊跷,所以也难免她会联想到一起。徐氏却笑得越发肆意了,“什么关,说你不会说话,你还越发的来劲了。实话告诉你吧,老爷的确在里面,但是并非是什么被我关起来,而是他生病了,需要静养,所以在我荣禧堂歇着呢!”“歇着?”云萝翘了翘眉梢。这个徐氏,是真将人当成傻子还是怎样,竟然连这样的说辞都能够说出口。云萝冷哼了一声,懒得与她多费唇舌,一把推开她太,拔脚就要往里走。谁知还没等着靠近,几把利剑便出了鞘,寒光闪过,直直的挡住了她的去路。“呵呵--”徐氏一直环臂冷眼瞧着,这会儿不免轻哼了一声,迈着步子走到云萝跟前,伸手在她的肩膀拍了两下。“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免得吃亏的是你自己!趁着这会儿我心情还不错,赶紧的回去你的兰苑待着,否则待会儿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她说的随意,但是语气之中的凌厉之意却甚浓。云萝不禁又愣了一下。目光落向徐氏的身上,又望向了她身后的徐山,眉头陡然间一皱。聪明于她,自然对眼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怕是徐月蓉联合了她的表弟也就是傅家的官家徐山将傅孟庭制住,而后还派人关押至此。关押至此。。。。念及此处,云萝的心倏的跳了一下。陡然间便有些慌张了起来。徐氏这样做,便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而这府中的人,除了父亲之外,几乎都听徐氏与徐山那个管家的。再加上云萝从前从未想过这种情形,所以也从未做过什么来预防,这会儿倒是不免有些慌张。若是纠缠下去,旁的不怕,不怕徐氏会对付她还是什么,怕的只是如今不知道父亲的情况,万一惹怒了徐氏再出事怎么办!那厢徐氏的目光已经越发的冷了下去,望向云萝也已经多了几分的不耐烦。云萝不禁眉心蹙的更紧了,沉吟了片刻,蓦的转身,在徐氏发作之前,迅速的离开。徐氏方才勾了勾唇角,这会儿当然也不想放过傅云萝,然最最想做的还是将冯氏那个贱人先处置了,至于傅云萝她们,不着急,一个一个慢慢来。云萝当即离开,却并未回去兰苑,而是径直的去了冯氏那里。徐氏竟敢将父亲囚禁,那么下一步,定是收拾府中上下,而冯氏这个始作俑者,一定是首当其冲逃不掉的。而自己,一定也不例外!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背后还有太子撑腰,所以徐氏倒是不敢拿着来开刀,可是即便如此,曾经那样与徐氏为敌,她一定也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这会儿她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只能先去让冯氏她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容她想想办法再做定夺。只是她想不明白,徐氏究竟想做什么呢!关押朝廷命宫是大罪,更何况还是她的夫君,这样根本是不给她自己也不给人留余地,难道真的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难道还会想着杀人灭口?想到这里,她不禁越发的慌了下去,恨不能这会儿就冲进荣禧堂去瞧瞧。然又自知自己这会儿根本不能,忍了忍,只能强忍下心头的冲动回去了兰苑。站在窗子前,却是满心的慌乱。怎么办?该怎么办?现在的情形,她究竟该怎么办?求助于伯父?还是请母亲下山?可是伯父与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融洽,而且他也不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徐氏蒙骗。而母亲虽然是当家主母,然不在家中多年,家中那些人也不会听她的。那么如今,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人可以求助。慕容沅,没错,慕容沅!他是当朝太子,若是过来见傅孟庭徐氏一定不敢阻拦!这样想着,当即去给慕容沅飞鸽传书一封。然她却急糊涂了,全然忘了这个时候慕容沅根本不在京城。前几日的江南水患,为了对付慕容柘,他也跟着去了江南。*之后便是长久的等待。云萝一直未曾想起慕容沅不在京中这回事,还一直满心希冀的等着。从晌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午夜,一直到天亮,可别说是慕容沅了,便连飞鸽传出去的书信都没了回音。云萝简直要被急疯了。慕容沅这个没用的太子,怎么每每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都出漏子!上回如此,这回又是,亏她还嘱咐过他,要他一定留意着她的书信,他倒好,根本当成是耳边风了,看来整日整日神女的叫着,也不过是因为以为她真的能够预知将来!想到这儿,不禁越发的恼火了,看了一眼窗外大亮的天,她蹙了蹙眉。既然如此,坐以待毙总也不行,反正这会儿已经是第二日的一早,正值父亲应该去上朝的时候,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过去用上朝来逼迫徐氏一下,说不定可以趁机探探情况。府中上下却一片的萧条。远远是出去打探情况跑回来的浣珠,见到云萝当即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姐,不好了,真出事了,三夫人被抓走了,四小姐跟五少爷也被关起来了。”到底还是没逃出去!云萝不禁眉心一跳,“那父亲呢?还是没有消息吗?”浣珠点了点头:“二夫人让人去向皇上禀报,说是咱们老爷病了,今日不能上朝。”“什么?”云萝惊呼一声。以生病来做托辞,那么接下来,难道是要说他病死?不,不行,一定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当即抬脚,朝着前院儿就走。正在这时,眼前却忽然一阵风吹过,伴随着一个人影落下,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云萝明显愣了一下,错愕间他却已经上前一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了一旁的假山后,而后蹙眉:“出什么事了?”“呀你做什么呀,快放开我家小姐!”那厢云萝还没说什么,浣珠却已经惊呼了一声,上前作势就要将云萝从他的手中‘救’出来。心中想着,这人怎么这样厚脸皮,竟然还纠缠到府中来了,他是怎么进来的?万一让人瞧见,小姐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谁知还不等着她靠近,云萝却忽然伸手拦住,将她挡在身后,而后微微翘了翘眉梢,“浣珠,不得无礼,快给九皇子请安。”九皇子?这下轮到浣珠错愕了,脚步一顿就僵在了那里,望着眼前这人,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上回小姐对他的态度分明十分的疏离,若他真是皇子,照理说,不应该啊!最起码该有的礼数小姐一定会做全才是,难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事?她这样想着,他却眉心拧了一下,没理会浣珠的请安,而是自顾自的又往前了一步。“这样说,我的玉佩果真是落在你这儿了?”便说上一回为何对自己态度那样冷淡,之后他发现玉佩不见便想着有可能是这个缘由,还真是被他猜中了。只是有些纳闷的事,照着一般人,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会越发的亲近才对,毕竟他立了战功,在皇上面前也深受宠爱,与他亲近,对她,甚至是丞相府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可她,怎么反其道而行呢?云萝却低了低头,不看他的脸,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递了过去。他不禁翘了翘眉梢,望着她低垂的眉眼,面儿上分明平静无波,但是紧咬的唇,却泄露了她并不欢喜的内心。他不禁又蹙了一下眉,倒是越发的看不懂她了。分明知道他的身份却又不点明,只是态度冷淡,分明心中有气却又不发作,只是一味的隐忍着。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子,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错愕间,云萝却似是不想与他多说废话的模样,朝着他微微福了福身,而后拉着浣珠转身就走。他不禁有那么片刻的错愕,然伸手拦住却是本能的,再度将她拉至跟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这是要去哪儿?”他的触碰让云萝秀眉紧蹙,并非只是因为男女有别,更重要的是她对他由心底发出的排斥。她不明白,他为何会隐瞒身份。初见之时不知她是谁还有情可原,可是后来分明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却一直不表明他的,反而一直装的若无其事,这一点让云萝很是不能够接受。不为旁的,上一世她便是被骗怕了,所以这一世,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欺骗她的人,她很难再去相信,哪怕他帮过她不少次。“说话。”她的沉默与排斥,让他原本就冰封的脸庞越发的沉了下去,望着云萝,冷着声音问了一句。云萝却挣脱开他的手来,“我去哪儿似乎不关皇子的事。”这态度,让他的脸色不禁一沉,云萝没有看他所以不知道,一旁的浣珠却被吓了一跳。小姐这样激怒他,九皇子该不会动怒吧?看着他难看到了极致的脸色,浣珠不禁越发的担忧了起来。难道会动手打人?或者去皇上面前告状?这样想着,就越发的慌张了起来,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是轻轻的扯了扯云萝的衣服,想着提醒她。谁知那厢慕容浔却深呼出一口气来,自始至终望着云萝的脸,道:“隐瞒身份是我的不对,不过眼下也不是生气的时候,你给二哥的书信我看到了,丞相府出什么事了吗?傅相难道不是病了?”云萝这才想起来,这会儿的确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忍了忍,却最终也没有说话。慕容浔不禁越发的急了。他的确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仿若隐瞒身份是件天大的的事。可他只不过是因为最开始没有合适的时机说,到了后来便觉得没有必要,的的确确并非是有心欺瞒,可是似乎对她来说,这便是十恶不赦的罪状。他不禁暗自腹诽,难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让她变得如此?“我父亲并未生病,只是被二姨娘关了起来,如今府中都是二姨娘的人,我没有办法,所以才想请太子殿下帮忙的,没想到他一直未有回信。”他胡思乱想之际,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清韵。他方收回了凌乱的思绪。“既然如此,为何不找我?”几乎是本能的出口,说完之后便又后悔了。这样的情形之下说这个,似乎会更容易触动她那条敏感的神经。“二哥去江南了。”轻咳一声,将心头的悸动勉强压下,他沉着嗓音说了一句。云萝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都怪自己,太过慌张反而乱了分寸,还以为慕容沅那样靠不住,如今看来,倒是自己错怪了对方。只是这下可难办了,慕容沅不在,该找谁帮忙?“要怎么做?”目光之中,是她明显伤神的神情,他知她眼下一定很是伤神,遂也不拐弯抹角的多言,径直的问了一句。云萝方才回过神来。他的意思,是要帮她?可是。。。想起之前的事,她还是很难释怀。“你若是生气,便使劲利用我好了,不用多想,只是利用,也无需有什么压力。”他道。云萝这回总算是抬眼望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很沉,但是目光之中却是她看不懂的深意,此时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四目相对之下,云萝不禁一愣。“小姐,别犹豫了,这会儿救人要紧。”浣珠何其了解自家小姐,自然看得出她心中所做的斗争,这会儿也只能过去帮她一把。云萝这才凝了凝神,扭头望了浣珠一眼,又转向了慕容浔,沉吟了良久,方道:“那劳烦九皇子帮我去荣禧堂看一眼,看看父亲的情形如何再做打算。”*慕容浔去了又回,云萝则是一直等在兰苑,见他回来心下一喜,当即迎了上去。“怎么样?见到父亲了吗?他现下情形如何?”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是十分着急。慕容浔也便拐弯抹角,推着她过去坐下,又让浣珠关了门,方才道:“你先别着急,傅相没事,只是被下了药一直在昏睡罢了。”“昏睡?”云萝翘了翘眉梢,“你确定只是昏睡,而不是被杀害了?”“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分得清的。”慕容浔点了点头。云萝这会儿总算是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如今该怎么办?我直接回去向父皇禀报如何?然后带人来解救。”云萝闻言,却摇了摇头。“不要惊动皇上。”慕容浔眉心一翘,原本想着站起身的动作又停了下来,望向云萝,倒是不知她在盘算什么。云萝却眯了眯眼。让皇上派人解救自然是最容易不过的,然这样一来事情却也会闹大,到时候谁都会知道父亲竟被自己的夫人囚禁,往后只怕传出去让父亲没法在朝中立足。而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让父亲看清楚徐氏的真面目,从而亲手处置她,因为云萝知道,只有这样才是让徐氏最痛苦的方法。慕容浔又偷偷潜进了荣禧堂一次,这一回,却是带了解药进去。而云萝则是带上碧玺,径直的去了关押冯氏的柴房。今日将会是至关重要的一天,云萝知晓,不知为何,心中除了兴奋之外,还隐隐的有一丝的小失落。她知道这失落感来自何处,却强自镇定的装作无事,只是与碧玺一道,往柴房过去。*而此时,冯氏抱膝坐在牢里的土炕上,周遭黑漆漆的,还泛着一股子腐烂的味道,有零星爬到身上的不知名的虫子,都让她的眼泪险些落出来。怎么会这样呢,自己怎么就没能逃出去呢?还被徐氏给抓了回来,这下子,她肯定要好好折磨自己了吧?想到这儿,她整个人都不住的打了个激灵。柴房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抬眸间,就见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了进来。“喂,出来出来!”冯氏明显愣了一下,错愕间却已经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也不给她反应的工夫,一把就扔到了门口。痛的冯氏不禁哎呦了一声,可还不等她说什么,目光却落向了门外的坐着的徐氏的身上,而后一怔。“果然是你,徐月蓉你这个贱人,你想把我怎么样?关着我到底想要怎么样?”“怎么样?”被她发了疯一般的情绪逗乐,徐氏反而笑了一下,只觉得心头是肆意的畅快,“你待会儿就知道我要怎么样。”说罢,朝着身后扬了扬下巴,那几人当即会意,拖着冯氏便走到了院子里架起的板子那里,而后也不顾她的挣扎便给她按到了下去。“打,给我重重的打!’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徐氏原本就觉得无趣至极,尤其是近来发生的事,让她简直筋疲力竭,倒不如像如今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冯氏吓得当即就大喊了起来,望着那几名大汉提着板子,简直吓得想要哭。这样打下去,没几下可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啊!这样想着,不觉心下没了主意,知道这会儿就算求饶徐氏也不会饶了自己,干脆任命的闭上了眼。只是那板子到底也未曾落下,门外却稀稀拉拉的一阵脚步声,随着门子被推开,就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一院子的人明显都愣了一下,错愕间,就见云萝扶着傅孟庭站在那里,正一瞬不瞬的望了过来。徐氏明显愣了一下,本能的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徐山,却见后者也是一脸的惊愕。不禁心下一惊,忙站起身来:“你。。。你们怎么。。。”“怎么出来了是吗?”话还没说完便被傅孟庭打断。冯氏也趁机挣脱开来那些人,飞也似的跑到了傅孟庭的身后。然徐氏却无暇理会,望着傅孟庭,不禁又是一怔,却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是眼见着傅孟庭推开云萝的手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却连该如何动作都忘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傅孟庭走到自己的跟前,而后抬起了手。“啪---”巨大的声响,让一院子的人都吓呆了。谁也想不到一向温和的老爷,竟然会动手打人,可云萝却是清楚,父亲这是气急了的。竟然被自己的枕边人那样对待,只怕任凭是谁,也不能够心平气和啊!“老。。。老爷!”而被惊吓住的又岂止是他们,徐氏更是被惊的不能自已。怎么也想不到傅孟庭竟然会被救出来,这会儿还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简直不知所措到了极致。傅孟庭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巴掌毕便再度抬手,这一下子,却比先前还要用力。“贱人!”他道。徐氏吃痛,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就被打的摔倒了下去。 第六十九章 徐氏临难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贱人!”他道。徐氏吃痛,整个人踉跄了两步,就被打的摔倒了下去。“夫人!”徐山见状,忙弯下身去搀扶。徐氏见状,就势握住了他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阿山,救我!”他们是表姐弟,然却是自幼时常在一起玩耍,若不是徐氏嫁给了傅孟庭,只怕那份子青梅竹马会延续下去。只是可惜后来到底天不遂人愿,徐氏做了傅孟庭的二房,而徐山心灰意冷之下便随便娶了一房夫人。原本一切应该到此结束,可是徐山的夫人却在成婚两年后过世,而与此同时,他得知了在丞相府的徐氏日子过得并不是十分的顺心,便决定来到丞相府当差。徐山聪明,来的傅家之后很快便得到了傅孟庭的信任,而后又一步一步的帮着徐氏将大夫人赶走,从而当上了家,再又一步一步的助她在这个家中立足,而他,也做上了傅家总管。时至今日,他不敢说自己对徐氏还有年少时的感情,可是情分却到底在的,所以徐氏开口,他是绝对拒绝不了的。想着,作势便跪了下去。“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陷害老爷的。”一言毕,一院子的人都惊了一下,却是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正在这时,徐氏却心领神会上前了两步,一把抓住了傅孟庭的衣摆:“老爷明察,这件事与我无关,都是徐管家做的,是他逼我的,是他想要独揽丞相府的一切才逼我的。。。”一阵的唏嘘声,谁也没想到徐山会是这样的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傅孟庭也是眉心一拧,自然是不能够相信他们的话的,可是那二人却又说的信誓旦旦,倒是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门外却忽然再度响起一阵脚步声,随着一个女子的尖叫,就见一个人影儿冲了进来:“夫人--”众人不禁又被惊了一下,定睛一看,竟然是先前被卖到窑子里的画儿。徐氏不禁蹙了蹙眉:“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我当然是因为听说府中出事才过来的,夫人,你没事吧?”她说的关切意味甚浓,然徐氏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眼底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警觉,一瞬不瞬的望着画儿。画儿那厢却一个劲儿的掉着眼泪,那一幅护主情切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观之不忍,是以一时之间,倒是没人做声,就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瞧着。云萝也长身而立站在那里,然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丝毫兴趣都没有,只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毕竟画儿可是她费心费力养了许久的一颗棋子,如今好不容易派上用场,她怎么也得好好瞧瞧不是。她这样想着,便朝着画儿使了个眼色,画儿会意,微微低了低头,而后凑到了徐氏的耳边小声道:“夫人,不是奴婢说您,如今您都当了家,怎么还不放过府中的其他人呢?几位小姐是,诸位夫人也是,你整日里想着害她们可不行啊,看看如今,你都快要把自个儿给赔进去了。”声音不大,看似是在与徐氏耳语,但是却依旧清清楚楚的传入了院子里旁的人的耳中,傅孟庭一愣,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了画儿的肩膀,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放过府中其他人?”“啊?”自觉失言,画儿忙不迭的以手掩口,傅孟庭却急了:“说话!”徐氏骤然就变了脸色,徐山更是僵在了那里,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专门来坏事的。愣了一下,忙不迭的推了徐氏一把过去挡在了画儿与傅孟庭中间:“老爷你听错了,哪里有人说不放过其他人了。是不是啊,画儿?”因为背对着傅孟庭,她握着画儿的手腕向她使眼色,画儿却一幅被吓到的模样,浑身发抖,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老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说。”那幅战战兢兢的慌乱模样,反而是欲盖弥彰,让人越发的疑惑,傅孟庭一把推开二夫人,一把便将画儿拽了起来,拖到跟前,厉声道:“给我好好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画儿简直要被吓死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收了大小姐那样多的恩惠,如今也是’报恩‘的时候了。更何况,徐氏母女曾那样对待自己,怎么说,也要报仇才是。当下一低头,佯作不情不愿的开口:“其实。。。其实二夫人这些年一直在算计着府中的各位夫人还有小姐,表面里对每个人都十分和气,其实都是装样子的,实则恨不能将他们全数除掉。远的事情就不说了,就是去年大小姐落水那一回,就是二小姐跟二夫人做的,我还听说他们要除掉六小姐,也不知道究竟做了没有,还有。。。”“啪--”她的话还没说完,徐氏就急了,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只能一巴掌打过去:“贱人,你胡说什么呢!竟敢胡言乱语诬陷我,我从前可待你不薄啊!”“正是因为夫人对奴婢不薄,所以奴婢才要劝您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您做那么多坏事来害旁人,就不怕报应吗?”被打的眼冒金星,这会儿画儿却越发的来了气,从前虽然极受徐氏母女的信任,但是背地里也没少吃苦头。别看那母女二人的性子表面看似正常,实则背地里却是阴毒的很。相较之下,大小姐便厚待他人的多,也聪明的多,所以只要她肯动脑子,徐氏母女根本不是对手。“你胡说,我没有害别人,老爷,你别听这个贱婢胡说八道,我没有,真的没有,不信你问问,问问。。。”看了一圈儿却也找不到个可以作证的人,最后只能拉住了徐山:“不信你问问徐管家,他可以作证。。。”“啪!”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随着那一巴掌落下,她整个人倒在那里,唇角崩裂,流出血来,她抬手擦了一下,顿时痛的她眼泪横飞,但是这会儿哪里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慌忙的起身,再度拉住了傅孟庭的手腕:“老爷,你要相信我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是他们,是他们在联合起来陷害我-”“还敢胡言乱语!”傅孟庭却哪里理会她的解释,一脚将徐氏再度踢开:“我倒是想信你,可是画儿是你的心腹,她的话,难道会有假?”诚如,那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他兴许不信,但是画儿是孟珺瑶的心腹,这一点全府上下无人不知,而如今这话从画儿口中说出,叫他如何不震惊。他的夫人,竟然一直处心积虑要害他身边的人,甚至连他都敢囚禁,那么以后呢,囚禁他以后要做什么?可想而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徐氏彻底慌了,眼前的情形让她始料未及,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应对之策,只能不断的,拼命的摇着头。傅孟庭却不理会,扭头对着门口守卫的家丁道:“把徐氏给我拖出去,即日起赶出丞相府,至于徐山。。。”他扫了一眼过去,“为虎作伥的东西,打三十板子,一并赶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他们!”徐氏当下就嚎叫了起来,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如今竟然要被赶走,那意味着什么,她一清二楚。可是怎么能够呢?她想要的是风风光光,怎么能够这样被赶出府呢?“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可是傅孟庭怎么会给她机会呢?一个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他怎么敢留?“带走!”一声令下,伴着一阵一阵的鬼哭狼嚎,徐氏就这样被拖了出去。“老爷!”冯氏一直躲在后头,等到徐氏与徐山被拖出去,方才探了个脑袋出来,小声的唤了一声。傅孟庭却没看她,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望着门口良久,方才抬脚,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诶--”冯氏自然是想要跟上的,身后云萝却拉了她一把,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道:“让父亲一个人静一静吧。”的确,傅孟庭这个时候想要冷静,毕竟出了这样大的事,让他装的若无其事,这是不可能的。冯氏想了想,也觉得有理,遂又朝着那个方向瞧了一眼,方才随着云萝,也一道走了出去。傅良辰姐弟二人还被关在竹苑,云萝陪着冯氏一道过去将他们二人给救了出来,方才折返回去兰苑,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来。应该是畅快的吧?上一世,被徐氏母女害的那样凄惨,如今她们二人虽然未死,然一个疯了,一个被赶出府,这大抵是比让他们死还要更为严酷的惩罚吧?反正对于云萝来说是这样。那么接下来。便只余下了慕容柘一个。只要将他再给处置掉,那么她的复仇之路便算完整,而从今往后,她便可以放下从前的一切,好好生活。她是这样想的,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起来,这样一路回去兰苑。碧玺尚未回来,只有浣珠一人候在那里,见到云萝当下一喜,快步迎了上去。“小姐,怎么样?”按着云萝吩咐,她将画儿带回来之后便赶紧的回来了兰苑,为的是避免被人瞧见她与画儿在一起。云萝点了点头,唇角不自觉的一扬:“放心吧,成了,徐氏被赶了出去。”“太好了!”浣珠也跟着一喜,一把握住了云萝的手,“这下子终于可以安心了,这府中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小姐了。”云萝抿了抿嘴,略略的点了点头,反手握住浣珠的手往屋里走,正在这时,浣珠却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对了小姐,你快进屋去吧,九皇子还在等着你呢!”原本她也被吓了一跳,回来的时候九皇子竟然会出现在兰苑,但是想起先前他与小姐的那一番对话,想来两人一定有话要说,是以便伺候着他到了偏殿。云萝明显愣了一下,却是随即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是长久的怔忪,扭头朝着偏殿望了一眼,这才松开了浣珠的手,抬脚走了过去。“九皇子。”屋内,慕容浔背对着身子站在那里,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卷。那是云萝从前随手所画,不过是寻常的一幅梅花图,他却看得仔细。都说画作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心,大抵,他也想着通过这一幅画,来探究一下她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嗯,回来了。”听到云萝的声音,他方缓缓的收回了目光,扭头,就见她长身而立在那里的身影。平心而论,云萝并非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然她的身上却总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彩,而那种光彩,让他自认识那一日起便长久的牵肠挂肚,便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原因。他眯了眯眼,云萝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目光触及到他方才站立过的地方挂的那一幅画,她的眼底明显闪了一丝的诧异,却随即便被她迅速敛去,只是翘了翘眉梢,道:“九皇子还有什么事吗?竟跑到我兰苑来等着,莫不是特地等我来道谢的?”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的讥诮意味,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慕容浔明显愣了一下,冰封的面容闪了一丝的冷峻,望向云萝时,目光却不自觉的多了几许柔和。望着她,他道:“还在生气?”云萝眉心一跳,本能的颤了一下,却随即便装的若无其事的端起玉盏来喝了一口茶,待到放下之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自若。“没有。”她道。慕容浔眯了眯眼:“撒谎。”他说,语气坚定。虽然一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的情绪变化他却感受的一清二楚。与从前的开朗很不相同,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之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淡意味甚浓,任凭他想要装作不知也不可能!云萝不禁被他坚定的语气噎住,蹲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说出反驳的话来。慕容浔见状,又上前了一步,俯下身子与她平视着,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道:“你究竟在气什么?”是的,他不知道。“若是因为我隐瞒身份而生气,那我可以道歉,只是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分明,你并不是那样对身份之类那样在意的一个人。”“不,我是!”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云萝打断,她仰起头回望着他,目光坚定。“也许这样的举动在九皇子眼中有些小家子气,然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九皇子的隐瞒让我十分的不舒服,也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所以,道歉的话我并不想听,只想着不要再与九皇子有任何的干系。”“你。。。”她的语气甚是冷淡,大有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慕容浔不禁被这样的语气惊愕住。错愣的瞬间,那厢云萝已经站起身来一把拉开了门子,扭头望向慕容浔,道:“九皇子,请!”慕容浔并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原本也不过是在极力的压抑着性子来与她道歉,谁知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是这副不依不饶的态度,倒是让他也没了耐心。腾的抬脚,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最后又看了她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小姐!”浣珠原本在屋外守着,怕有人忽然闯入,这会儿倒是被那二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云萝却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是慕容浔远去的背影,她凝了凝神,道:“浣珠,我累了,去帮我备水,我要沐浴。”浣珠明显愣了一下。跟了云萝这样多年,自然清楚云萝的小性子。每每心中郁结便喜欢沐浴,这是多年养成的性子。浣珠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云萝面无表情的脸,最终还是忍了下去,只是点头,最后又看了云萝一眼方才转身,朝着外头走了出去。*之后的几日,倒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因为徐氏那件事闹开了,府中倒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阴鹜当中,人人都在议论着,那个表面看似和顺的二夫人竟然是那般蛇蝎心肠。一时之间,对于她的负面消息便铺天盖地的卷来。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将府中每个夫人少爷小姐都害了个遍,相继逼走大夫人和四夫人,甚至还要杀害三夫人还有大小姐,而更有甚者,甚至还有人说她与管家徐山有染。。。所谓墙倒众人推,大抵便是这个道理了。云萝也不在意,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余下的,旁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天儿越发的热了下来,清早起来便汗流浃背,这样的日子自然不能够四处走动,所以索性便在窗子前的软榻上躺了下去。碧玺跟浣珠在一旁给她扇着风,加上窗子吹进的些许微风,如此总算是让人稍稍好过一些。可即便如此,那种从骨子里引得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却是不能够控制,躺在那里,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迷蒙中,似乎感觉到有一股子凉意从手臂传来,以为是浣珠她们在玩笑就没在意,直到那凉意从手臂转移到额头,凉的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她才猛的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正带着笑意凑在她的眼前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见她睁眼明显一喜,下一刻,便一把将她捞起来,顺势拥入了怀中。“神女,你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将这一盆冰块倒到你的身上了。”这举动倒是吓了云萝一跳,睡意瞬时间消失了个无踪,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他来,望着他踉跄了两步最后站稳在那里,云萝蹙了蹙眉。“殿。。。殿下,你怎么回来了?”“哼!”被她推开,慕容沅显得十分的不满,轻哼了一声,来表达此刻的情绪。然活络如他,又怎么可能一直这样板着脸,不过是哼了一声之后,便再度将脸凑了上来。“我怎么回来了,当然是骑马回来的,废话!”额。。。云萝颤了颤嘴角:“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在江南办事吗,怎么回来了?难道。。。已经办妥了?”“恩。”闻言慕容沅点了点头,不无得意道:“那是自然了,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说实话,他办事,云萝确实放心不了,不过眼见着他这样说,还是腾地一声就跳下了软榻。“那现下情形如何?慕容柘已经被问罪了吗?”那激动的模样,仿若是天大让人欢喜的事,倒是让慕容沅微微一怔。“恩,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怪他办事不了,而我也正好趁机假装带人将那批粮草找到从而送到了江南去,父皇为此还将我大肆夸赞了一番。不过云萝,你未免也太激动了吧?对付老三,你怎么比我还要激动?”云萝的笑意瞬时间就凝固在了唇角。的确,她的确过分激动了一些。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徐氏母女已经解决掉,余下的就只是慕容柘,若是能够把他也处置了,那她便再无仇恨可言了。勉强笑了一下,这才又道:“哪里呢,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怎么?难道不行?”“倒也不是不行!”慕容沅道,“只是觉得纳闷罢了。不过怎么说呢,这可是从小到大父皇第一次夸我,简直把我高兴坏了,云萝,这可都是托了你的福。” 第七十章 皇后召见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倒也不是不行!”慕容沅道,“只是觉得纳闷罢了。不过怎么说呢,这可是从小到大父皇第一次夸我,简直把我高兴坏了,云萝,这可都是托了你的福。”说到最后,几乎都要按耐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云萝在一旁瞧着,不禁颤了颤嘴角。虽然也知这个慕容沅的确没什么能耐让皇上喜欢,可是这样高兴,会不会有点过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殿下,别激动了,快说说正事吧,皇上发了脾气,然后呢?怎么处置的?”慕容沅这才稍稍的稳定了一下情绪:“还能怎么样,罚了俸禄,让他回去闭门思过。”“仅仅如此?”云萝翘了翘眉梢。“是啊,父皇念在他是初次出去办事,粮饷又找了回来,便没有严加处置。”慕容沅道。云萝不禁又眯了一下眼。虽然比预想中的处置的要轻,但是到底也让他吃了亏,这样看来这回的计划倒也不算白忙活。只是可惜没有将他一举除掉,虽然可惜,但是以后还有机会。之后又与慕容沅聊了一会儿,云萝嘱咐着他回去好生的注意着慕容柘,之后便让他早些回去。慕容沅走后,她便再度躺会了软榻上,这下子却没了睡意,躺在那里,目光望着窗外,一片清明。*之后的几日,却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因为徐氏落难的缘故,家中一切事宜便暂且交给了冯氏去打理。这自然也与云萝在傅孟庭跟前的‘美言’脱不开关系,毕竟在两人合作之处,她便答应过冯氏,所以她不想食言。而对她来说,如今冯氏也可以算作是自己人,所以哪怕暂且让她打理家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也无暇去理会。天儿越发的热了下去,每日里清早起来便让人经受不住,然这一日云萝却并未如往昔那般躺在软榻上乘凉,反而早早的就起了身,穿戴妥当等在那里。显然是心情大好的,唇角竟然难得的浮现了笑意。也不知等了多久,外头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不等着她迎出去,那厢却是一个清脆的声音欢快的传了进来。“大姐,大姐我回来了!”这声音是许久未见的青墙无疑,也是徐氏一事落幕之后,云萝特地写信将她们母女耳热接回来的。这会儿听了青墙的声音,云萝唇角的笑意更甚,快步出门,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了怀中。“大姐--”小孩子的心性是最为纯洁的,谁对她好,她便与谁亲,而无疑这一点用在小青墙身上是再合适不过。那厢张氏也跟着进来,望着自己的女儿,又望了望云萝,抿嘴一笑:“你这妹妹在山上也整日里想着你,天天与我还有你母亲讲她的大姐是如何待她好,有时候连我这个做娘的都要忍不住嫉妒。”大抵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张氏的身上总有一种隐忍的样子,让人瞧着便觉得生怜。云萝拍了拍青墙的小脸儿,而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张氏跟前,另一只手握住张氏的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姨娘总算是回来了,这段日子以来辛苦了。”“辛苦的人是你。”张氏微微笑,“我这一路都听浣珠说了,这段日子不好熬吧?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徐氏也总算是得了报应。”“嗯。”云萝点了点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欢喜。之后几个人一道去见傅孟庭,因为张氏母女离府许久,如今回来这自然是要去给傅孟庭问安的。谁知刚刚行至书房前,还不等着进去,却忽见一个青色身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朝着云萝就撞了上去。云萝收势不及,被撞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眉心也不觉蹙了起来,抬眼望向了那个身影,而后微微一愣:“世修?”傅世修是傅家的三少爷,也是徐氏的儿子,之前一直在老太太那里养着,却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回府了,云萝难免有些讶异。而讶异之余,却又很快便明了过来。徐氏做的那些事,老太太一定是知道了,所以大抵因此对傅世修也生了厌恶,便将他给送了回来。想到这儿,她的眼底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怜悯。傅世修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书房走,这个时候,门口的家丁拦住了他的去路:“三少爷,你回去吧,老爷说了,不想见你。”“嘭!”他的话音未落,傅世修便一脚朝着他踢了过去,虽然才不过十岁的年纪,然那力气却很足,痛的那家丁当即弯下腰来。傅世修这才哼了一声:“狗东西,竟敢拦我的路,信不信我收拾你!”言语之间的嚣张,让云萝不禁蹙了蹙眉,眼见着他作势就要往里冲,手一伸,便将他给拖了回来。“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放开我!”傅世修没有回头,只是被拽的十分的不高兴,当即就骂咧咧了起来。云萝的眉心不禁蹙的更紧了。傅世修乃是傅家的长子,所以备受宠爱,便连老太太都喜欢的不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打小便骄纵惯了,性子跋扈的不得了。只是旁人宠着他,云萝可不给他惯这个毛病,拽着过来就给他扔在了那里。“是我,怎么样?”傅世修明显愣了一下,小脸儿瞬时间就涨红了起来,望着云萝,俨然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云萝见状,又上前了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咱们家中可不兴大少爷习性,若是你想见父亲,最好先想想该怎么做,若是你以这副模样过去,我保证你会被赶出来。”‘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傅世修明显被吓住,望着云萝,竟然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云萝见状,知晓他定是害了怕,这才朝着他伸了伸手,“来吧,我带你进去。”她并非是好心,傅世修是徐氏的儿子这一点她也的确是怨恨,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们的骨肉亲情。更何况他还这么小,她也没办法将对徐氏母女的怨恨积压到他的身上。傅世修明显又是一怔,似是不相信云萝的话那般盯了她好半晌,云萝也不急,就一直伸着手等着他。终于良久之后,他似是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朝着她伸出了手。傅孟庭正等在书房,见到张氏母女时明显一喜,然待目光落向了云萝身旁的傅世修之后,便陡然间一沉。“你来做什么?”明显的厌恶语气,是云萝始料未及的,望着傅世修颤了一下的身子,她不禁蹙了蹙眉。“父亲,是我把三弟带进来的,外头那么热,我担心他中暑。”傅孟庭不禁愣了一下,望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倒是没想到她会帮傅世修说话。这会儿不免怔忪了片刻,最后还是望向了傅世修:“那你见我要做什么?说吧。”都说爱屋及乌,厌恶也是如此。因为对徐氏的恨,所以这会儿便连儿子都不愿意见了,这一点是人之常情,却也是无可奈何。傅世修不禁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父亲,我想我娘,他们说你把我娘赶走了,是不是真的?”到底是孩子,哪怕分明看出了傅孟庭的脸色,却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傅孟庭的脸色明显愣了一下,望向傅世修时,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厌恶:“你娘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我若是留着她,那整个府中便永远不得安宁!”“哇--”傅世修闻言哭的更伤心了,倒是让人在一旁瞧着不免有些不落忍。云萝不禁蹙了蹙眉,刚想着上前去抱住他安慰一下,谁知这时一直站在身后的张氏却忽然走了过去。“三爷儿乖,别哭了啊,老爷在与你开玩笑呢,你娘其实是出远门了,就像你大姐的娘亲一样,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呢!”温柔的语气,傅世修明显哭声一顿,氤氲着双眼望向张氏,道:“真的吗?”“嗯。”张氏点头,“不信你问问你父亲。”说罢,转向了傅孟庭。那厢傅孟庭倒是被问住了,杵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未曾动作,张氏见状,忙朝着他眨了眨眼,而后又道:“老爷,快说话啊!”谁都知道她是想着安慰傅世修,那温柔的语气倒是让人不忍拒绝,傅孟庭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张氏见状,笑容越发的温婉了:“看,你父亲都点头了,这下该信我了吧?”“嗯。”小孩子的心性,听了这话,傅世修当即点了点头。张氏见状,也跟着一笑,掏出帕子来给他擦了擦脸,这才又转向了傅孟庭:“老爷,您先与大姐儿说着话,我带着三爷儿去洗把脸。”傅孟庭点了点头,张氏方才一把将傅世修抱了起来,温柔的与他说着什么。云萝不禁眯了眯眼,瞧着眼前这状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父亲,三弟这厢,你打算怎么办?”如今徐氏被赶走,傅锦绣又疯了,傅世修便也没有人照顾,若是送回老太太那里显然也是不能够的了,所以云萝才会如此一问。傅孟庭蹙了蹙眉:“能怎么办,就在府中养着吧,到底是个孩子,总不能被他母亲牵累着被赶走。”“那女儿有个主意。”云萝道。傅孟庭翘了翘眉梢:“什么主意?”云萝拉着小青墙过去坐下,拿了块点心递到她的手中,小青墙便乖巧的坐在那里吃了起来。云萝这才道:“四姨娘心性柔顺,又只有六妹妹一个孩子,若是父亲愿意,不若将三弟放到她那里养着,父亲意下如何?”闻言,傅孟庭明显愣了一下:“可是。。。她能够愿意吗?徐氏曾经那样对她。。。”“这一点父亲可以放心,四姨娘不是那样记恨的人,而且父亲也说了,三弟到底是个孩子,姨娘善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而且我与四姨娘住的近,也可以帮忙照顾。”云萝道。这话倒也说得在理,傅孟庭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道:“这件事待会儿等她回来再说那之前,为父有件事要告诉你。”明显郑重的语气,云萝倒是一愣,随即点头:“父亲请讲。”傅孟庭这才张了张口。“今日早朝之后,皇后娘娘找到了我,让我转告你,明儿个得空进宫一趟,她会派人来接你。”进宫?云萝又是一愣,这会儿不免被惊了一下,然那种错怔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明白过来。一定是知晓了慕容沅时常出入丞相府一事,所以才会想着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女儿知道了。”*翌日,天气和暖。片片云彩如同柳絮一般的飘在空中,碧蓝的苍穹宽广高远,一望无际。云萝端坐在轿撵之内,透过被风掀起的轿帘望着外头的亭台楼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飞檐上刻着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金黄的琉璃瓦,发着金灿灿的光彩。这不是她第一次进皇宫,上一世,她曾经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生活了多年,什么苦痛挣扎全都经历过,所以再一次进来,心中难免感慨万千。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究竟会怎样,只盼望着不要再重复从前的路。这样想着,轿撵忽然晃了两下,在她陡然回过神来之际,额头就碰上了轿面,痛的她一声惊呼:“呀,怎么了?”“小姐!”外头浣珠听到动静当即过来询问,云萝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轿撵的边缘,对着浣珠摇了摇头,刚想着说什么,却听外头一阵的齐声高和:“给九皇子请安,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入宫之后便换了宫中的轿撵,便连轿夫都是宫中的太监。云萝明显愣了一下,乍然听到那声音倒是有些出神,错愕间,浣珠已经掀开了轿帘,脸上的神情难免惊慌:“小。。。小姐,是九皇子。”光线顿时间就充斥了整个轿撵,云萝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抬眸间,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形闯入了眼帘。是慕容浔无疑,负手而立在数丈之外,离得很远,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是自那双深眸中投过来的幽深目光却依旧让她的心尖儿颤了一丝。她愣了愣,浣珠已经探进头来:“小姐,怎么办?”“九皇子为尊,我们让路。”云萝却迅速的敛去脸上的怔忪神情,转而轻声吩咐了一句,就将轿帘放下,端坐了回去。浣珠虽觉失礼,却也不只能如此,依言上前去禀告:“殿下,我们家小姐请您先过。”如今才瞧清楚了眼前男子的容貌,比那一日在丞相府时更为惊艳。目光深邃,唇角微扬,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落在哪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他正长身而立,一身绛紫色的朝服裹身,日过斜斜落下,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浣珠不禁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显然正是小姐所在的位置,浣珠不禁蹙了蹙眉。这九皇子对小姐,果真有意吗?这样想着,却听慕容浔道:“这是要去哪里?”浣珠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的收起自己探究的目光复又低下头去,道:“是皇后娘娘召见,我家小姐正要过去。”慕容浔的目光明显又深沉了三分,复又朝着那厢望了一眼,方才欠了欠身子:“既然是皇后召见,那还是你们先过。”他道,笑容薄凉。那几名太监见状忙道了谢,方才抬起了轿撵,经过身边的时候,一阵风过,撩起帘子,四目相对之下,云萝分明瞧见了他眼中的深不见底,而后微微一愣,望着那道人影从视线中消失,心,没来由的颤了一丝。*重华宫,乃是皇后寝殿,比东宫以及其他后妃的宫殿还要大上许多。轿撵一路而来,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檀香之气,不浓,倒是有让人心神安宁的作用。正殿等分三室,左右两室以五彩的玻璃珠子帘幔相隔着,再覆着一层浅粉色的薄纱,将里头遮的朦朦胧胧,看不甚清。只是左右两殿上方,各悬挂着牌匾两方,左边一方悬着描金大字,曰:銮寿殿,右边一方,也是同样的描金大字,威武有力,曰:重华宫。正殿上一块“母仪天下”的匾下,是一把祥云金镂扶手椅,如今一抹高贵典雅的紫色身影,端端其上。不用看清楚模样也知道那人是谁,毕竟云萝当年嫁给慕容柘之后,两人在宫中也曾多次照面,这会儿不觉生疏,是以只是微微一顿,便莲步轻移上前请安,行礼如常:“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不高不低,字字清晰的从口中溢出,如同一杯上好的女儿红,醇香悠远。然,皇后却无心去体味那样的‘美酒’,望着那厢低眉敛首的人儿,她凝了凝神,“你便是傅云萝?”声音,威严中透露着冷漠,是云萝一早便预料到的,是以并不慌张,反而抬起头来,目光平直的望向了皇后,毫无畏惧。“是,正是臣女。”那般镇定自若,倒是让皇后愣了一下,目光触及到那一张清俊的小脸儿之后,眼底更是漾了一抹惊艳:“当真是倾城之色,怪不得太子会对你赞誉有加。”来之前云萝已经想得清楚,皇后忽然召见,自然免不得是慕容沅的干系,这会儿听皇后这样说,也不谦虚,只是垂眸,又是一福:“多谢皇后娘娘,能蒙太子殿下另眼相待,是云萝的福气。”依旧是低眉敛首,温顺乖巧,皇后见状,略略点头,朝着身后伸了伸手。当即有宫女上前,递了一个紫霞盒子过来。“哝,拿着。”淡声一句,那盒子已经递到了云萝的跟前。云萝明显愣了一下,望着那紫霞盒子上绣着的龙凤呈祥的图案,不禁眯了眯眼。“娘娘,这。。。”“难得太子喜欢你,本宫瞧你也十分乖巧,往后得空,便多来宫中走动。”云萝不禁又是一愣。手中是皇后塞过来的盒子,她垂眸瞧了一眼,分明很轻,却似是有些掂量不住了。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与记忆中的冷漠不同,皇后倒是难得的温和,与云萝闲话着家常,问问她平素的爱好,甚至还留了用了午膳。云萝因为有心事,所以稍显拘谨,好不容易挨到午膳用完,皇后要午憩,她方带着浣珠退了出去,却依旧心事重重。总觉得皇后似是别有用心,可若让她说是什么,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不免神色有些怔忪。正在这时,远远的却是慕容沅快步走来的身影,见到云萝明显一喜,随即就疾步上前。“神女!”一如既往的欢喜神情,似乎每每见到云萝都心情大好的模样。云萝正好有事要问他,这会儿当即就迎了上去,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而后朝着浣珠使了个眼色。 第七十一章 心生芥蒂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正好有事要问他,这会儿当即就迎了上去,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而后朝着浣珠使了个眼色。浣珠会意,退到一旁去把风,云萝方才拖着慕容沅到了一旁:“殿下,你与皇后娘娘说我什么了?”慕容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挑眉,望向云萝,道:“没说什么呀,只是夸你聪明,生的也好看,怎么了?”“那可提过慕容柘一事?”云萝不答反问,径直道。慕容沅摇了摇头:“没说呀,那是咱俩的秘密,我怎么会告诉旁人呢?不过母后倒是问过,我就胡乱的搪塞了一通。”问过啊!在云萝的记忆中,这个皇后很是精明,否则照着慕容沅的能耐,只怕早就被人从太子位子上拱下去了。而前一世,虽然后来慕容沅落难,她却明哲保身,虽然最后也算是变相被囚禁起来,但是到死都有太后的封号。而如今,竟然对云萝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示好,还送了礼物,云萝自然不会以为她是无意而为之。难道,她察觉了什么?“怎么了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跟母后找你有关?她跟你说什么了吗?”见她神色怔忪,慕容沅不免心微微一颤,而后问道。云萝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而望向慕容沅,摇了摇头:“没什么,殿下不必担心,我只是随口问问。”慕容沅不疑有他,当即就点了点头,“那就好,我还真担心母后会找你麻烦呢。走吧,既然没事,我送你出宫。”云萝应了一下,跟着慕容沅出去。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时分,冯氏早就候在了兰苑,见云萝回来当即便迎了上去,一边拥着她往屋里走,一边问:“大姐儿,皇后娘娘找你去说什么了?”劳累了一日,原本云萝有些疲乏了,这会儿见了冯氏,虽然累着,却还是勉强扯起了一抹笑,随着她一道进屋,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聊了几句。”“呵呵,不是吧?特地召你进宫,只是闲聊?难道没说旁的?”云萝脚步一顿,“那姨娘希望我们说什么?”依旧是笑着,却看得出来,对于冯氏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云萝显得并不是十分的欢喜。冯氏不禁一愣,随即勉强扯起一丝笑意来,道:“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大姐儿不愿意说那便罢了。”云萝也勾了勾唇角,原本就对皇后的话心存疑惑,这会儿不禁越发的出了神,愣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吱声。冯氏在一旁瞧着,不免越发的不欢喜了起来,然面儿上却还得维持着该有的平和,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眼见着云萝并没有要与她闲聊的意思,到底也没有坐住,就告了辞退了出去。然心中却是有些不痛快的,一路上悻悻的往竹苑回去,却是满心怔忪。自己并不记得有那里得罪傅云萝了呀,反而还一直巴结讨好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她不高兴,可是对方对自己却一直并不是十分的热络,尤其是将徐氏拉下马之后,更是话都说的少了,就像方才,不过是问了一句,她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三哥哥,你慢些跑,等等我--”她那样兀自想着,正在这时,却有一阵清脆的声音陡然传入耳中,随着一个身影撞过来,她收势不及,整个人被撞倒在地,顿时就惊呼了起来。“哎呦,是哪个不长眼的,可撞死我了!”那厢脚步蓦的顿住,傅良辰踉跄的脚步总算是跟了上来,抓住了身前站着的傅世修的衣袖,眸子里顿时便有了几分的胆怯。望着傅世修,小声道:“三,三姨娘。。。”冯氏这才回过神来,看到站在那里的两个孩子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目光落向傅世修时,更是猛的一个激灵:“你。。。你怎么回府了?”傅世修也微微一怔,虽然他们都告诉他说自己的娘亲只是暂时离府,但是他并不傻,也依稀听说这其中的缘由,似乎与三姨娘有关。这样想着,脸色便微微的沉下,也不搭理冯氏的问话,转而拉起傅良辰的手转身就走。冯氏不禁又是一愣,目光之中是那两个孩子离开的身影,她蹙了蹙眉,这又是怎么回事?“春桃!”她唤,似是想起什么一般。春桃当即上前:“奴婢这就去打听一下。”*春桃不消片刻便折返了回来,却是带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因为二夫人一事,让老夫人大动肝火,便命人将三少爷给送了回来。”“那如今是谁在看管他?”春桃低了低头:“是。。。是四夫人。”“什么?”冯氏不禁一声惊呼,目光却越发的怔忪了下去。春桃见状,头垂得更低了,望着冯氏难以置信的脸,小心翼翼道:“听说是大小姐与老爷商议的,老爷听了大小姐的话。。。”后面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冯氏的眉心却是越蹙越紧,望着春桃,最后,几乎拧到了一起去。大姐儿?是她?*与此同时,兰苑之内,冯氏离开之后,云萝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方才转身回了屋内,与皇后说了一天的话,这会儿难免有些疲惫,让浣珠点了一株安息香,和衣躺在床上,大抵是累极了,竟没多久便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泛黑,她扶着微微有些涨的额头下了床,就见层层帷帐后,张氏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剥莲子。隔着层层的帷帐,看不到她的神情,只依稀的望见她的侧脸,静谧温婉。云萝不禁愣了一下。早年间母亲便离开丞相府,这些年每年也只会在年后去探望她一次,几乎都要忘掉母亲再身边的感觉。如今望着张氏坐在那里,不免想起小时候,每每她日间里小憩,母亲总会守在外头,心中不由得一动。“大姐儿,醒了吗?”那头,张氏听到里头的动静知晓云萝起身,方轻声的问了一句。云萝方才掀开了帘子:“恩,姨娘何时过来的?等很久了吧?”张氏依旧笑得温柔:“没多一会儿,瞧着你睡得安生就没叫醒你。瞧着院子里有莲蓬,便拿过来剥些莲子给你入茶,每年里这个时候最容易上火了。”那般的温柔体贴,云萝不禁心下一动,也伸手捏了一枚莲子在指尖把玩,轻声道:,“是啊,总觉得心中有些烦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了的缘故,尤其是进了宫一趟,回来心烦意乱的。”“心烦意乱?”张氏的手一顿,“可是皇后娘娘说你什么了?”关切的语气,云萝忙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莫名的不安罢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云萝如实道。虽然与冯氏曾经联手对付过徐氏,然云萝对她,却并未有真真切切的亲近之感,毕竟那人性子太过张扬,又有某种程度上的狠毒劲儿,她并不是十分的喜欢。反观张氏,温婉柔和,更让人觉得安心。“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了,待会儿用过饭再好生的睡一觉,明儿个起来,就能好了。”闻言,张氏偏头想了一会儿,而后轻声道。云萝方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傅世修以及傅青墙欢快的脚步声,两人方才起身,迎了出去。一顿晚膳是四个人一道用的,之后云萝又陪着青墙他们玩了一会儿,直到夜色深了方才让张氏带着他们回去,躺在那里,一夜无语。翌日醒来,天气大好。因为前一夜睡得安生,这会儿精神大好,一大清早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带着浣珠过去探望青墙他们。如今世修也回来了,张氏那里边越发的热闹了,那两个孩子,倒是有趣的很。谁知与浣珠二人刚刚出了兰苑没走几步,远远就见青墙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云萝明显愣了一下,与浣珠对视一眼,后者会意,当即上前几步,一把抱住了青墙摇摇晃晃的身子。“六小姐,你慢点儿,小心摔着。”因为与云萝亲近的缘故,浣珠对青蔷他们也格外的爱护,平素里一起玩闹倒也平常,然今儿个被浣珠抱起,青墙却挣扎了两下,而后推开浣珠的怀抱,一路朝着云萝奔了过去。“大姐,不好了,三哥哥与四姐姐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啊--”她道。云萝不禁又是一愣,傅世修与傅良辰打起来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都不熟识,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打架?她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青墙的小脸儿越发的垮了下去。“因为四姐姐乱说话啦,说三哥哥是没有娘的孩子,正好被三哥哥听到,气不过就上去跟她理论了两具,最后还动了手。”云萝眉心一跳,这会儿不禁心下一惊,倒是没想到会有如此风波,这会儿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吩咐着浣珠看着小青墙,自个儿则是朝着外头快步走了出去。心中却暗自腹诽。良辰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做什么要与人说世修?还有冯氏也是,明知道这样的事不应该在世修面前提起,怎么也不嘱咐良辰,反而还闹出这样的事端来。那厢已经闹开了锅,几个丫鬟围在那里,中间是两个孩子拉拉扯扯的好不热闹,有人想着上前去阻挠,却又似是不知从何下手,最后就围在那里,看起了热闹。云萝不禁脚步一顿,眉心本能的蹙起,也来不及多想便推开人群,冲了过去。“住手,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听到声音,一院子的人都是一愣,在地上厮打挣扎的那两人亦是动作一顿,扭头望去,就见云萝沉着脸站在那里,眼角眉梢是显而易见的恼意。“大姐--”两个人明显又是一怔,扭打在一起的手也本能的松开,望着云萝的脸,几乎是腾的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看热闹的丫鬟们顿时便脚底抹油赶紧的开溜,云萝见状,又上前了一步。“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呢?”她道,语气隐约间有几分呵斥之意。傅世修不禁被吓了一跳,抬眼惶惶的望了云萝一眼,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畏惧。“我。。。我。。。”“哼,做什么难道还要与你说?多管闲事!”那厢傅良辰却是冷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云萝的眉心蹙的更紧了。“多管闲事?”她眯了眯眼,脸色明显又沉了三分。那模样倒是有几分的严厉,傅良辰从未见过她如此,这会儿不免心下一慌,愣在那里,竟然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云萝见状,又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傅良辰的跟前站住,望着她因为惊愕而僵在那里的小脸儿,云萝翘了翘眉梢:“兴许你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是你姐姐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你只要在傅家一天,你就要听我的话。”“你。。。”闻言,傅良辰的小脸儿又僵了一下,望着云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算哪根葱啊,你。。。”“我说了,就凭我是你姐姐!”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云萝打断,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云萝的语气越发的凌厉了起来。傅良辰不禁越发的震惊了,这会儿憋的小脸儿通红,却到底也没说出一句话来。云萝见状,方才收回了目光,扭头又看了傅世修一眼,这才又道:“还有你也不对,你到底是做兄长的,怎么能够与妹妹动手?更何况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岂不是有失气度?”傅世修原本就是气急了才会与傅良辰纠缠的,这会儿眼见着云萝生气,哪里还敢多言,忙低下头认了错,云萝这才又望向了傅良辰。“好了,世修已经给你人过错了,你呢?总该说些什么吧?”她清楚的很,傅良辰是被惯坏了,一直以来都有那份子大小姐脾气。然那份子脾气平素云萝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可今日这丫头却着实过分,竟故意去戳傅世修的心窝子,她这个做姐姐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饶了她。傅良辰嘴巴抿的紧紧的,听了云萝这话蓦的瞪圆了眼,简直是难以置信。“要我给他道歉?为什么?我又没有说错。”“你还说!”云萝才刚刚缓了一缓的脸色再度沉下,这会儿声音却比先前凌厉了三分。傅良辰不禁打了个寒颤,手腕被云萝抓的紧紧的,想要挣脱开却也不能够,简直是委屈到了极致。可是云萝却丝毫不肯放过她,依旧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眼见着她双眼蓄满了泪水,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道歉!”她坚持。傅良辰的小脸儿涨的更红了,却在云萝坚定的目光之下到底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声:“抱歉。”“大点声!”云萝不依不饶。傅良辰咬了咬牙:“抱歉,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乱说话,行了吧?”到了最后,几乎是大喊出来的,说完之后,也不顾云萝的手还抓着她,一把推开来拔腿就跑。倒是用了十足的力气,云萝险些被推得摔倒,幸亏傅世修从身后眼疾手快的抚住,然纵使如此,她还是踉跄了几步,不禁蹙了蹙眉头。良辰这性子还真是大的很,看来,得让姨娘想想办法,否则这样下去,只怕会太过泼辣,并不是什么好事呢!之后将傅世修送去了张氏那里,将方才的事简明扼要的雨张氏说了一通,这才转身出了菊苑。却并未往兰苑折返,而是径直的去了竹苑。方才的事,她好歹也要与冯氏说说才是。望着她的背影,张氏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一旁的傅世修见状,轻轻的拉住了张氏的衣袖:“姨娘,我娘真的被赶出去了吗?”张氏方才回神,望着站在那里与自己个头差不多却目光清澈的孩子,她又叹了口气:“傻孩子,别多想了,快进去换身衣裳吧。”说罢,又朝着云萝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转身,推着傅世修进了屋。*那厢傅良辰哭哭啼啼的回去了竹苑。冯氏显然被吓了一跳,惊愕之余,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望着女儿浑身沾满了污渍,不禁蹙了蹙眉,“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傅良辰的眼泪越发的汹涌了,就着冯氏的手,作势就扑到了她的怀中。“娘。。。”抽抽泣泣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通,自然不忘添油加醋,将云萝如何训斥她往厉害里说,却是听得冯氏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大姐儿为了三爷儿教训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嗯,那当然了,难道我还会撒谎不成,不信你问问春桃。”说罢,转向了一旁的春桃:“是不是?”春桃难道还会说不是,这会儿当即点头,冯氏见状,眉心蹙的更紧了。可还不等她说什么,这会儿就有丫鬟从外头急急忙忙的小跑了进来:“夫人,大小姐来了。”一屋子的人都是一愣,傅良辰更是猛地抬起了头,泪眼朦胧间,竟然是一派恼火的意味。“她来做什么?我不想看着她,让她走!”声音很大,好不避讳,冯氏见状不免一惊,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推到了里屋,而后朝着春桃扬了扬下巴,“进去看着四小姐。”春桃会意跟着傅良辰进屋,冯氏又看了一眼这才带着丫鬟走了出去,远远见云萝站在偏厅里,她不免拧了一下眉心,而后走了过去。“大姐儿--”她唤,云萝忙站起身来,“姨娘,云萝给你认错来了。”她懂得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所以哪怕明知道是傅良辰错了,但是自己教训她,冯氏定然会不满意,所以道歉是必须的。冯氏不免惊了一下,受宠若惊的望了云萝一眼,道:“大姐儿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还道起了歉来,快坐下,来。”云萝方随着她坐下,冯氏也挨着她坐下,丫鬟奉了茶,她推到云萝跟前,方才又道:“我知道大姐儿是为了她好才教训她的,良辰那丫头就是那性子,我怎么会怪你呢?”她说的真挚,云萝这才稍稍安心,勾了勾唇角扯起一抹笑意来,道:“听姨娘这样说我便放心了,还担心姨娘会因此怪罪我呢!”“怎么会!”冯氏也跟着笑了一下,望着云萝的脸,似是又想起什么来,道:“对了,还有一事我想要问问你,三爷儿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如今住在了四妹那里。”“是啊。”云萝点了点头:“三弟需要有人照顾,四姨娘又只有青墙一个,我便跟父亲说了,将他寄养在了四姨娘那里。”“可是。。。”闻言,冯氏眯了眯眼,望着云萝,似是迟疑了良久,方才又道:“也没什么,只是就算是寄养,也该养在我这里的,毕竟长幼有序,也该是我而不是四妹。”云萝不禁眉心一跳,似是有些怔忪一般的,挑眉望了过去。 第七十二章 云萝临难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见后者正一瞬不瞬的望过来,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到:“只是姨娘已经有四妹跟五弟了,若是再将三弟送来,只怕姨娘会分身乏术。”说罢,顿了一下,“反而四姨娘只有六妹妹一个,又不需要打理家中的事,反而对照顾二弟会更好。”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只是终究让人不怎么舒坦。徐氏虽不济,但是傅世修却终究是傅家的嫡子,谁养着他,那么往后待他掌了事,那身份地位便不同了,所以冯氏自然想着滩这趟浑水。只是没想到,竟会被张氏抢了先。可是这怎么行呢?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今日的地位,若是日后被张氏因此再抢了去,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不行,绝对不行!想着,望向了桌案上,是上午丫鬟们送来的,关于预备宫中端午佳节进贡事宜,她眯了眯眼,忽然一个主意在脑海中闪过,她眯了眯眼。*之后的几日,府中上下倒是忙碌了起来。因为端午佳节将至,按着规矩,每年的这一日,各个府上都要为皇上预备九百九十九枚艾虎以做驱邪祈福之用。原本因为冯氏当家,这样的大事自然应该是由她来做,然她的娘家却忽然让人来传了信儿,说是冯氏的母亲害了病,这两日一直念叨着想见女儿。冯氏自然要回家去的,傅孟庭也没有阻拦,是以端午节进贡事宜,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四夫人张氏的头上。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要找人去做,而后回来核对数目以及花纹。张氏虽然从前从未做过,好在有云萝帮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端午节的前一日,九百九十九枚艾虎便如数的送进了宫中。谁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两人都是仔细的检查过了,所以并不担心,谁知当天夜里,天色才刚刚暗下,傅家的所有人聚在前厅用膳,宫中却忽然来了人。“丞相大人,这回进贡的艾虎是府中哪一位负责的?”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太监,高高扬起的下巴,以及眼角瞟着的高傲神情,活像谁欠了他几百吊钱。傅孟庭认得他是慎行司的掌事太监侯德泉,当即上前了一步。“侯公公,不知你找负责艾虎的人做什么?有什么事吗?”侯德泉斜了一眼过去,虽然对方是丞相,态度却并不恭敬。“贵府送进宫的艾虎图案并非是双龙,而是九爪蟒蛇,皇上震怒,要抓了负责此事之人严惩!”“什么?”一语毕,一屋子的人都震惊了一下,张氏更是噌的站起身来,“怎么可能是九爪蟒蛇的图案呢?我们检查过了呀,分明是十爪的双龙没错。。。”话音未落,身子却被一旁的云萝猛的一拽,随着脚步踉跄了几下,张氏便跌跌撞撞的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别乱说话!”云萝在她的耳边低声一句,可纵使如此,那厢的侯德泉却也听得清清楚楚,大步流星上前一步,一下子就窜到了张氏的跟前。“是你吗?这回艾虎是你负责的?”“我。。。”张氏被那气势吓得一个激灵,这会儿忙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云萝,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云萝见状,秀眉拧的更紧了,伸手将张氏的身子挡在手臂后,望向侯德泉时,目光依旧清明。“是我。”她道,一声起,张氏猛的瞪圆了眼。“大姐儿。。。”在云萝的耳边,她小声的唤了一声。云萝却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艾虎是我负责的,不过送出府时我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说的,图案变成了九爪蟒蛇的事我不清楚,请公公明察。”声音清韵,不急不缓,侯德泉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倒是有几分胆量,之前侯德泉便对她有所耳闻,似乎是与太子交好,只是即便如此,这回的事非同小可,他也无需对她客气。“既然如此,那遂杂家走一趟吧!”他哼了一声。说罢,便朝着身后几名太监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走上前来。“慢着!”傅孟庭见状不禁一急,厉声呵斥了一声,作势就要上前去护住云萝。慎行司是什么地方,若是任由他们将女儿带走,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丞相大人,龙蟒不分是大罪,没有牵连到府中其他人已经是万幸,您可莫要再阻拦了。”侯德泉见状,冷冷一句,语气也沉了下来,倒是让傅孟庭微微一怔,随即便再度上前:“可是小女已经说过,艾虎在我府中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怎能将罪责怪到我女儿的头上?”到底是一朝丞相,那气度非寻常人可以比拟。侯德泉倒是被他吼得一时怔忪,这会儿张氏更是趁机上前,一把抓住了云萝的手:“是啊公公,那香囊虽是我丞相府之物,可送到皇上面前之前已经经过了多人之手,是以怎能认定便是我们的过错呢?”说着话,眼泪已经簌簌的落了下来,惹得坐在那里的一屋子的孩子都凑了过来,将几名太监推到了一旁,围在云萝身边,纷纷的嚎哭了起来。那场面甚是混乱,侯德泉瞧着,不免越发的烦躁了起来,几乎按耐不住要发作。云萝却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拉着几个孩子的手,又望向了父亲跟张氏,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道:“父亲,姨娘,不要担心,皇上抓我只是为了调查,咱们又没做错事,不会有事的。”这样说着,将几个孩子往那两人身边推了推,最后又看了一眼,这才转向了侯德泉。“我自己走。”她道。“老爷!”张氏见状,几乎脚步不稳要摔倒了下去,幸亏傅孟庭眼疾手快的扶住,可纵使如此,她还是两腿发软眼前发黑,整个人不住的慌张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啊?”今日之事,当真非同小可,毕竟是关系到皇上,稍一不小心,可就是杀头之罪,甚至,还要更严重。而如今云萝推开张氏自己一个人呢承担,张氏实在是过意不去啊!傅孟庭的脸色更黑了,他又何尝不担心,这会儿眉头更是蹙作了一团。怎么办?怎么办呢?*夜,风声寂寥,雾气极重,丞相府后门处,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沿着墙根而来,待行至门口,也不敲门,只是对着紧闭的大门旺旺的两声狗叫。只听声音起落间,紧闭的大门呼啦打开,就有一个穿着披风连头都遮住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样了?”那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可纵使如此,还是能分辨出是一女子的声音。后者低了低头。“已经成了,只是夫人,出了意外的状况。”“什么状况?”那人问。后者的头越发的低了下去,“大小姐护着了那位,这会儿是她被抓走了。”“什么?”一声惊呼,随即是紧紧蹙起的眉头。竟然替着那个女人出头,傅云萝,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两个,看来,你待她果真是比待我亲近啊,既然如此,你那么爱逞能,那么就好好的逞能给我看看吧!*那厢云萝被带进宫中,却并未去见皇上,而是被一路带回了慎行司。坐在那里,望着那狭小的窗子,有光线透进来,她眯了眯眼。这件事的确出乎意料,她可以确定,那批艾虎从府中出去之前尚无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了之后。可是怎么会呢?好端端的,怎么会十爪变九爪?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这样想着,却是越发的想不通了,只能抱膝坐在土炕之上,闻着牢狱内泛着腐朽的味道,良久未曾动弹。与此同时,丞相府中早就乱作了一团。傅孟庭几次想要进宫求见皇上却在宫门外被拦住,皇上下令,事情彻查清楚之前不见任何人,他不禁一阵的绝望,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样想着,一个身影自脑海中闪过,他猛的瞪圆了眼。对了,怎么将他给忘记了!扭头,上了轿子,吩咐了一个地方,而后飞也似的朝着那处奔了过去。*之前都是大章,貌似大家看起来不方便,从今天开始,改为三千字一章的小章节,亲爱滴们看文愉快哈!* 第七十三章 受刑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腐臭脏乱的牢房里,云萝背靠着墙蜷缩在角落,举目望着狭小窗子外黑漆漆的一片,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颤。一夜了,从她被关进来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了了!皇上尚未审问,也没有任何的音讯,不知道外头现下,是什么情形。家中一定乱作一团了吧?姨娘怎样了,弟妹们又如何,还有父亲,不会气急之下与皇上闹腾吧?这样想着,她的心绪不免有些乱,再加上彻夜的滴水未进,这会儿俨然有几分的躁动,她不禁咬了咬唇,让自己平复下来,正在这时,外头却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着牢房门被推开,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抬眸间,就见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走了进来。“喂,出来出来!”明显粗噶的声音,让云萝愣了一下,错愕间,其中一人已经疾步上前,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拎了起来,朝着门口那里一扔,骂咧咧道:“让你出来没听到吗?”云萝收势不及,头撞到了铁栏杆上,痛的她顿时眼冒金星了起来,然还不待她平息,人已经被推攘出去了好远。她不禁蹙了蹙眉。这些人要做什么?带她去见皇上吗?太好了,只要能见到皇上,她就可以解释,也有机会为自己以及傅家辩护。只是这样想着,人却被推攘进了另外一间囚室,她站在那里四下环顾了一圈儿,显然是间刑房,里头放着各式的刑具。她的眉心蹙的更紧了。“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皇上审问我吗?”“皇上?”闻言,那厢一声冷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的,“皇上哪里有工夫管你,当然是让咱们先审问审问。说罢,是你自己爽快的招认,还是等着受皮肉之苦?”云萝此时方才看清楚,除了抓她出来的两个太监,那厢主座上,侯德泉翘着腿坐在那里,手上勾着兰花指摆弄着。见云萝望过来,他似是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是不屑。云萝见状,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我说了,那些艾虎没有问题,是出了丞相府之后才被人掉包的,跟我,还有我们傅家没有关系。”明显不合作的态度,矢口否认,侯德泉闻言,不禁有些不喜,老脸一垮,便冷哼一声:“都说了让你少费唇舌,咱们也可以早些结束不是?你还在这里给我嘴硬,真真儿是不识趣。好,那我来问你,你说被人掉包了,那是谁?谁给你掉包了?”一句话问的云萝一时无言以对,却又随即便挑眉。“我若是知晓,又何必在这里与你说这么多,更何况,皇上既然将事情交给你们去办,不就应该是你们去查吗?把我叫来这里一通的审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你。。。”明显伶牙俐齿,让侯德泉十分的不欢喜。“你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我做事,难道还需要你吩咐?看来真是千金小姐当习惯了,脾气也硬得很,既然如此,我可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你!”这些太监,平素在宫中就耀武扬威惯了,哪里被人这样顶撞过,这会儿鼻子一哼,朝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当即拿出板子上来,一左一右将云萝架住。显然是要用刑,云萝的眉心蹙得更紧了,却强自镇定的瞪着那几人,眼底喷火。“你们这是动用私行!”那气势甚是凌厉,两个小太监不禁打了个寒颤,本能的扭头望向了侯德泉,后者却越发的黑了脸,朝着那二人翻了个白眼,语气也跟着冷了下去。“这是咱家的地盘,咱家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来人啊,给我重重的打!”*端午节,算不上什么大的节气,在西陵,每年的这一日,宫中会有晚宴,而日间里,因为这一日总是好天气,所以一众皇子便会在这一日去南苑狩猎。并不是什么规矩,只是流传下来的习俗,所以这一年的端午前一日,在太子慕容沅的带领下,几人便一起去了南苑。南苑又叫南海子,地处永定河流域,地域低洼,泉源密布,多年的河水,雨水和泉水汇集,形成几个很大的水面,因着皇城北边的积水潭有北海子之称,于是这里就叫成了南海子。苑内设立二十四园,养育禽兽,种植果蔬,供皇帝和官僚贵族打猎享乐。南苑一部分作为操兵练武之所,筑晾鹰台,作为检阅台,供皇帝上审阅军队之用。御前侍卫正在练习射箭,见了太子一行人来了,哗啦啦跪了一地,为首的兵部侍郎楚正德,慕容沅瞧了一眼,微微摆手,“都起来吧,马匹预备好了吗?”楚正德忙站起身来,低眉颔首跟在慕容沅的身后,道:“回殿下,准备好了,殿下最中意的小驷也喂养好了,在那里候着。”慕容沅满意的点了点托,又扭头望向身后的几位皇子,说了句开始吧,而后便各自选了弓箭,上了马背。天气正好,天高气爽的,倒是极适合涉猎,不多一会,众人的马背上皆是硕果累累。慕容沅脑子兴许不行,然狩猎却是一等一的好手,眼见着一只急速逃命的野兔奔跑而过,他撩起箭弩射了过去,那小家伙挣扎了几下,终是徒劳,不一小会儿便歪在了地上,慕容沅顺手一捞,对着一旁的慕容浔呲牙一笑:“亏你还带兵打仗的,可是这狩猎本事不太行啊,要不要为兄将猎物分你一些,免得待会儿太过丢脸。”说着,哈哈大笑一声,言语间尽然是得意的意味。知他打趣,慕容浔也不介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昨儿个夜里就觉得不对劲,今早一起来更是心慌的很,眼皮子也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这样的慌乱让他很是不欢喜,不免脸色也跟着沉下,刚想着勉强稳定住情绪与慕容沅一较高下,冷不丁见着远处偏门一骑飞快驶来,马上的人影甚是熟悉,他不禁本能的翘了一下眉梢。傅孟庭?他怎么来了?*那厢侯德泉悠闲的坐在板凳上,冷眼瞧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微叹,果真是硬骨头,都挨了有二十板子,脸色都铁青了,她却硬是一声不吭,只紧咬着牙关。不知是坐累了还是良心发现,终是一扬手:“住手。”又对云萝道:“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乖乖把罪给领了,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到时候皇上还会顾念着顾将军多年为国操劳的份儿上,饶你一命。”云萝只觉得浑身像是要裂开一般的,几乎要忍不住呼喊出声。这个时候,应该求饶吗?求饶便能换取暂时的免受痛苦。可是要吗?求饶便等同于认罪,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认罪呢?想着,她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抬手擦擦额上的汗珠,目光掠过侯德泉的脸上,她眯了眯眼:“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你。。。”被她的倔强气的快要炸掉,侯德泉腾的站起身来。“死鸭子嘴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说罢,转向那两个人。“接着给我打,打到她认罪为止!”那两个人当即应声上前,手中的板子比先前又粗了三分,云萝瞧着,不禁一阵的绝望。难道她今日要丧命于此?*慕容沅来的时候正瞧见云萝一脸惊慌的后退,那种绝望的神情犹如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他的心口,顾不得许多,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名太监,而后稍一用力,便将他扔到了一旁。那侍卫吃痛不已,手中的板子与人一道摔倒,正想着发作,抬头却见是慕容沅一脸怒气的瞧着自己,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般的,吓的魂都没了,忙双膝一软便俯首磕头:“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慕容沅也不看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云萝的手腕,望着她惨白无血的脸色,奄奄一息的趴在那里,他腾地变了脸色。“神。。。神女。。。” 第七十四章 免死金牌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慕容沅也不看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云萝的手腕,望着她惨白无血的脸色,奄奄一息的趴在那里,他腾地变了脸色。“神。。。神女。。。”云萝缓缓的睁开眼来,浑身的痛,让她几乎按耐不住要晕倒。望见慕容沅时,有那么片刻的怔忪,下一刻,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来。“殿。。。殿下。。。”她并不指望谁会救她于危难,尤其是在经历过上一世之后,更是从不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人的身上,然终究有人会出面帮她,那种感激却是发自内心。慕容沅却捂住了她的嘴,怕她说话会伤及元气,只是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望着她后背血红的一片,他握紧了拳头。“你们这些心狠手辣的狗奴才,嫌命长了是不是?竟敢在宫中动用私刑!谁给你们的胆子!”一声起,侯德泉又哆嗦了一下,却强自镇定道:“殿下明察,此女犯了大不敬之罪,皇上命奴才审问她。”“审问?”闻言,慕容沅腾的真起身来,一把抓住了侯德泉,厉声道:“父皇让你审问,你便敢动用私行,难道你这个狗奴才不知道她是本太子的人嘛?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谁都知道太子与傅家小姐有私交,然是太子的人这一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会儿侯德泉不禁一阵的惧怕。自己粗心大意了,这回可是撞到枪口上去了。不免身子颤的更厉害了,望着慕容沅,不住的讨饶了起来。“殿下恕罪,奴才不知,奴才不知啊。。。”话音未落,肩膀却被重重的刺了一剑,从腰间拿出了随身佩戴的短剑,慕容沅朝着他的肩膀重重的刺了下去。鲜血直流,侯德泉当即便哀嚎了起来,慕容沅却不理会,抬手,作势便要再度落下。这个时候,晕晕沉沉在那里的云萝总算是睁开了眼,想要动弹却不能够,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慕容沅,用尽力气唤了一声:“太子殿下!”一声起,却是气喘吁吁,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云萝!”慕容沅见状,片刻间便放下了匕首,疾步冲了过去将她按住,语气也越发的沉了下去:“你在做什么!”离得近了,她才伸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低的在他耳边呢喃:“你莫要伤他,否则只怕皇上对你不满。”一句话,让慕容沅从怒气中回过神来。他并不在意皇上会不会对他不满,反正从小到大,让他不满的事自己也做得多了,可是望着云萝的神色,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这个时候了,她还在为他着想,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为何要这样待他?*慕容浔赶来的时候,慕容沅已经将云萝抱了起来。那厢的侯德泉还想着阻拦,对方却看都不看他,抱着云萝便走。经过门口时望见站在那里的慕容浔,他的脚步一顿,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云萝似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有剧烈的痛自五脏六腑传至全身,她想要逃,可是身体却被人牢牢的禁锢住,她只能痛苦的挣扎着,猛的跳起:“不要!”从睡梦中陡然惊醒,乌眸犹带着梦靥中尚未散去的恐惧,恍惚的盯着绣满芙蕖花的帐顶,雪白的单衣早已湿透,她呼吸轻喘,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可那种闷痛的感觉却还是让人不能呼吸,她不禁蹙了蹙眉。自己这是怎么了?“傅小姐!”一个身着浅粉绸衣的少女从外头端了盆子进来,见云萝醒来,面儿上一喜,放下手中的盆子,掀开纱幔,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你终于醒了。”云萝抬眼望去,眼前的少女,笑容干净,眼中含喜,然容貌却并不熟悉,眉心不禁蹙的更紧了,“你。。。你是?”“奴婢叫霜云,是太子府的侍女。”少女道。太子府?闻言,云萝眉心一翘,这才注意到,那少女的确是宫女的打扮,只是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这样想了,也这样问了,那少女又是一笑,一边过去洗干净帕子递到云萝手边,一边道:“是咱们太子殿下将小姐带回来的呀,满身的血,差点将奴婢吓死。。。”云萝又是一愣。昏倒之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上了脑海,她动了动身子,后背上剧烈的痛,更是提醒着那并非是一场梦,她不禁再度皱眉。“那慕容沅呢?”她问,却又在看到霜云骤然变了的脸色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去了哪里。”霜云这才恢复了先前的神情。“方才奴婢给小姐换过药之后殿下过来陪了一会儿,后来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一趟,殿下便随着他一道出去了,只吩咐奴婢好生的照顾着你。”她道。云萝却再度错怔。皇上找他过去吗?只怕,是因为他擅自将她从天牢带走一事而有所责备吧?与此同时,慕容沅大步流星的朝着交泰殿而去,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救下云萝是义不容辞的事,然后果他却有些不敢去想,依着父皇的脾气,只怕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他。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也不曾后悔,毕竟之于她,云萝并非寻常之人。“皇兄!”这样想着,远远却见九皇子慕容浔站在交泰殿外,见到慕容沅当即一喜,快步迎了上来。“老九,你在这里做什么?”慕容沅也是一愣,错愕间,慕容浔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脸上的神情是显而易见的一僵,却随即便恢复自若。“没什么,只是过来等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朝着慕容浔递了过去。“这免死金牌乃我立功之时父皇赏赐,你带在身上,若是待会儿他责备于你,逼不得已之时,你可拿出来自救,也可以救那傅家小姐。”那免死金牌金灿灿的,这会儿日光清晰而下,慕容沅静静瞧着,竟被惊呆了。“这。。。老九你。。。”西陵一共三块免死金牌,全都是赏赐给了立有战功或为国有利之人,便连傅孟亭都不曾享有。而慕容浔先前立了大功,圣心大悦之下赏赐了他一块,原本该是留着关键时候来用的,却不想竟然会拿给慕容沅,惊愕之余,他不免有些怔忪。慕容浔却不给他婆婆妈妈的机会,眼见着他满脸错愕的愣在那里,干脆一把将那金牌塞了过去,而后不由分说的推着他的身子,径直的推进了交泰殿的门。“记住了,要好生的与父皇说话,我就在外头守着,若是实在不行,我便进去帮你。”话音起落间,慕容沅已经被推出了好远,脚步踉跄了几下,最后站稳在了交泰殿的门口,扭头忘了慕容浔一眼,心底不免越发的不解了起来。老九,这又是怎么回事?交泰殿内烟雾袅袅。皇帝居高临下坐在那里,眼前是厚厚一叠的奏折,他却看得心不在焉。眼见着慕容沅快步走来,他翘了翘眉梢,却并未开口,直到那厢走到了大殿中央,朝着上头双膝跪地,他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片明黄,慕容沅低眉敛首跪在那里,显然是有些惧怕的,身子匍匐的很低,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对着上头道:“父皇,儿臣给您请罪来了。”一句话,让皇帝微微眯起了眼,望着下头,却是不怒反笑。“请罪?你还知道请罪?朕还以为,你的眼中已经没有朕这个父皇了!”“儿臣不敢!”那语气说不上什么情绪来,然慕容沅却知皇帝是在生气,这会儿越发的大气不敢多喘了,只跪在那里,战战兢兢。皇帝见状,不由得越发的来气了,朝着下头哼了一声,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竟敢私闯天牢带走犯人,还在这里说不敢。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十分敢,万分敢。。。”“父皇息怒!”震怒的语气,慕容沅越发的害怕了起来,身子本能的打了个寒颤,然这个时候又自知不能退缩,认错才是关键,只能硬着头皮道:“儿臣是一时着急才做了糊涂事,实在并非是有意要惹父皇动怒,请父皇明察!”他道,语气之中满是认罪之意,倒是让皇帝微微一怔。 第七十五章 暂时得救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儿臣是一时着急才做了糊涂事,实在并非是有意要惹父皇动怒,请父皇明察!”他道,语气之中,满是认罪之意,倒是让皇帝微微一怔。记忆之中的慕容沅,总是大呼小叫,每每犯了错却也不会承认,反而会推脱给旁人。这一回他犯了错,皇帝原本还以为他会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想方设法的推脱,却不想他会这样跑来自己面前认错,错怔之余,不免有些惊讶。慕容沅却没有理会他的情绪,见他望着自己不说话,以为是不肯原谅,心慌之余,便再度叩首下去。“父皇。。。”他唤,皇帝这才回过神来。“既然你知错,朕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把傅家千金送回牢里,交由慎行司继续追查此事,至于你,念在初犯,便不作处罚了。”他道。慕容沅却猛的抬起头来。“父皇不可。”皇帝才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心在听了那声音之后便再度蹙起。“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可?她犯了错,难道朕还不能处罚了?”明显不欢喜的语气,慕容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忙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云萝是被冤枉的,此事与她无关,所以请父皇开恩。”“云萝?”皇帝眯了眯眼,细细回味着这个称呼,良久,才道:“与她有关无关要彻查之后才能知道,凭你一面之词,朕要如何开恩?”这话倒也说的在理,慕容沅原本便迟钝,这会儿越发的没了言语,沉吟了好半晌才再度开口。“彻查此事儿臣没有异议,只是那慎行司是什么地方父皇也清楚,云萝好歹是丞相家的千金,事情没有彻查清楚之前便受那些皮肉之苦,传出去,让旁人怎么想?又让傅相怎么想?而且,对一个女子用刑,屈打成招的可能性很高,只怕这样根本查不出事情的真相来。”“那你想要如何?”皇帝眯了眯眼,问道。慕容沅低了低头,“不若将云萝暂且关在儿臣的太子府,至于追查之事,交由儿臣去办,儿臣保证一定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闻言,皇帝眉心一翘,对慕容沅的这一番说辞,倒是显得有几分兴致。这个一向混混沌沌的太子,何时竟然变得这样心思细密,着实出乎人的意料,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帮着他?这样想着,眸色越发的深了下去,望着慕容沅,道:“你愿意为此事费心朕断没有拒绝的余地,然让她居于太子府却着实不可。”“那父皇的意思。。。”“淑贵妃近日来身子抱恙,服了几服药也不见效,是以朕十分的忧心,便想着找人为她抄送经书。听说那傅家丫头读过几年书,不若就让她去淑贵妃那里,一则为淑贵妃祈福,二则,也好堵住悠悠之口从而等待你去调查。”闻言,慕容沅微微一怔。淑贵妃他倒是熟识,虽然并不是十分受宠,然因早年间便陪伴在皇帝身边,是以皇帝登基之后,便给了她贵妃的名分。只是可惜她身子一向不好,这些年未有子嗣,一直独自居于未央宫中。这回皇上竟然让云萝去为她祈福,看来果真是在给他机会,让他能够安心无忧的去调查。当下,便是一喜,匍匐下去,朗声道:“多谢父皇,儿臣一定尽力而为。”皇帝点了点头,慕容沅这才站起身来。后背已经是汗涔涔的一片,藏在衣袖间的金牌也被他抓的紧紧的,复又朝着皇帝颔了颔首,脚步不免有些踉跄的转身预备着离开,谁知刚退至门口,皇帝却再度出声。“今日那几番话,可是那傅家小姐教给你说的?”慕容沅的脚步蓦的便顿了下来。“回父皇的话,不是,她受了伤,还在昏迷着。”他道,却有些搞不懂皇帝的意思。皇帝的唇角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意。“父皇,有什么不对吗?”他又问。皇帝摇了摇头,“你去吧,好生调查。”慕容沅又颔了颔首,“那儿臣告退。”“皇兄,怎么样了?”外头,慕容浔焦急的等待在那里,几乎按耐不住要冲进去了,好在这个时候,慕容沅总算是踉跄着步子从里头出来。见到慕容浔明显一愣,随即快步上前:“九弟,没事了,没事了,父皇答应让我调查此事了。”几乎是说完这一句话就颤了一下身子,外头不知何时起风了,这会儿呼啸着将他的衣衫撩起,竟微微有些凉,他忙拢了拢领口,就听慕容浔又问:“那她呢?调查清楚之前她要怎么办?”慕容沅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她指的是谁,当即扬了扬头,“父皇让她去淑贵妃那里呆着,一边为淑贵妃抄送经书祈福,一边等我调查。九弟,这回你可要帮我。”闻言,慕容浔的眸子一亮。也许慕容沅以为皇帝让云萝去淑贵妃那里只是因为给她一个栖身之所等待事情的调查结果,然慕容浔却很快便明白过来其中深一层的缘由。淑贵妃虽然居于贵妃之位,却从不与宫中任何人为伍,将云萝放到她那里,外头的人会畏惧于淑贵妃的身份而不敢去妄自探究,从而也可以间接的保护云萝。只是慕容浔自然清楚皇上这样做一定不会是为了云萝,否则先前也不会让慎行司的人直接去调查了,只怕是因为慕容沅的这一番闹腾,让皇上看清楚了某些事。至于这些事是什么,慕容浔心中隐约有些明白,却又想要装的糊涂,否则若真是那样,只怕他会伤心了。之后慕容沅又与慕容浔聊了一会儿,眼见着自己宫中的太监急急忙忙赶来通禀说是云萝醒了,慕容沅当即一喜,也顾不得许多了,匆匆与慕容浔道了别,便一路回去了太子府。云萝还侧身躺在那里,心中翻江倒海的担心着,担心慕容沅会因为自己而与皇上大吵大闹,正在这时,却听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帘子被掀开,就见慕容沅快步走了进来。见云萝醒了明显一喜,随即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神女,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云萝的身上还有伤,这会儿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拉扯的痛,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痛。。。”似乎是太过欢喜,慕容沅这才想起她是受了伤的人,望着她因为痛而苍白的小脸儿,本能的松了手,紧张道:“痛吗?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哪里痛?给我瞧瞧?”紧张兮兮的语气,倒是让云萝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旁还有霜云立在那里,她忙躲开了慕容沅伸过来的手,勉强坐起了身子,道:“我没事,只是牵扯到伤口了,不过现在已经不碍事了,殿下不必担心,倒是你,皇上召见你了吗?说什么了?可曾责备于你?”一连串的问题,语气里亦是关切。的确,经历过背叛痛苦之后,她更明白有人真心为自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所以遇到慕容沅这样真性情之人,她才会将真心交付,所以这关切的意味是真心,而非虚情假意。慕容沅忙摆了摆手,“当然没有了,我已经与父皇谈妥了,放心好了。”商量好了?云萝眉心一翘。慕容沅点了点头,之后的光景里,便将方才在交泰殿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与云萝说了一通。云萝听得仔细,却是越听眉心蹙的越紧,到了最后,几乎拧到了一起去。“你竟然下了保证要彻查此事?你确定你可以查到?”“当然了。”慕容沅下巴一扬,“你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只要是人做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既然如此,我怎么就追查不到?”“不是看不起你,我。。。”云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在她的眼中,慕容沅就是个不怎么争气的二愣子太子,小打小闹还行,让他去追查这样重要的事,总让人觉得不安心。只是这样的话要怎么说出口呢,万一被慕容沅误会了,到时候该不高兴了。谁知还不等着她想出要怎么好好的说,就见慕容沅探着脸又凑了过来。“好了,你别担心了,就算我不行,还有九弟啊,他已经答应了会帮我。”他说的轻巧,云萝的脸色却稍事便顿在了那里。 第七十六章 是他来了?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好了,你别担心了,就算我不行,还有九弟啊,他已经答应了会帮我。”他说的轻巧,云萝的脸色却稍事便顿在了那里。“你说。。。谁会帮你?”慕容沅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以为是她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道:“九弟啊,就是之前一直明里暗里帮我的九弟,说起来,这回他还出面了呢,甚至将免死金牌都拿了出来,让我以备不时之需。”他的语气甚是得意。也难怪了,从前他一直将慕容柘做好兄弟,谁知发现竟然被他骗了,原本已经不想相信任何人了,谁知老天又把九弟给他送了回来。相较于慕容柘,九弟待他却是真心实意的很,处处帮着自己不说,还总是为自己着想,这份子兄弟情分实属难得,是以他不免的,有些得意。云萝却没有说话,目光之中,是慕容沅从怀中逃出来的免死金牌,金灿灿的一片,晃得人眼晕,她静静瞧着,良久未曾回过神来。之后又与慕容沅说了一会儿话,到了傍晚时分,来送云萝去淑贵妃那里的轿子便停在了太子府外。亲自将云萝抱着上了轿撵,望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慕容沅这会儿才觉得有些不放心。“你这样子真的没问题吧?”他问,语气不乏担心。云萝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放心好了,没事的,若是有事,我会吱声,殿下不必担心。”“可是。。。”怎么会不担心?她的伤都还没好,就要被送去完全陌生的淑贵妃那里。“别可是了,我会照顾自己的,倒是殿下,要尽快的去查出真相来。”说到这儿,她似是想起什么来,顿了一下,而后道:“若是有困难,便找九皇子商量,总之一切小心,知道了吗?”慕容沅点了点头,眼底却依旧是显而易见的舍不得。他还要再说什么,那厢轿子却已经抬了起来,他疾步跟上,云萝却将轿帘子放下来,视线之中,轿撵的影子渐渐走远,他方站直了身子,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查找真相,说来容易,然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他现在还是一头的雾水呢!看来果真应该像云萝所言那样,先去找九弟商量商量。想着,复又朝着轿撵离去的方向,继而转身,走了出去。那厢轿撵从太子府抬出去,一路往未央宫驶去。因为有皇帝的授意,又有太子的庇护,随行的宫人倒是十分的客气,将云萝一直抬进了未央宫的院儿内,方才将云萝搀扶着下了轿撵。淑贵妃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云萝眼底明显一亮,还不等着她摇摇晃晃的请安便先了一步抬手,朝着云萝道:“身子不方便便无需多礼,起来吧。”云萝忙道了谢,倒是对淑贵妃又生了几分的好感。她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这一点云萝很清楚。所以上一世,慕容柘登基之后,将后宫所有人都清理了一番,却独独没有对淑贵妃下手。而如今,皇上定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云萝暂住于此。“本宫已经让人收拾了偏殿,这些日子你便委屈住在这里,有哪里不习惯便让人告诉本宫,不必客气。”深思荡漾间,就听淑贵妃又说了一句。云萝方才回过神来,忙道了谢,站直了身子之后才又道:“这回要给娘娘添麻烦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就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好了,时辰不早了,早些过去歇着吧。”依旧是不冷不淡的语气,云萝复又低了低头,眼见着淑贵妃转身进了正殿,方才扶着宫人的手,跟着淑贵妃身边的人往偏殿走了过去。原本以为,淑贵妃这样常年深居简出的性子,住所应该是极度简单的,然却倒是比想象中要奢华的多。虽然比不过皇后的重华殿,然却也差不了多少,到底是身份在这里摆着,所以正是如此,才会有无数的后宫争斗,为的就是追名逐利。这样胡思乱想着,宫女已经为她铺好了床铺,大抵是敷了药的缘故,这会儿不免有些困乏,吹了灯躺在那里,竟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安生,朦胧中似是有人推门而入,一双冰凉的手抚上额头,伴随着一股凛冽的檀香之气迎面而来,她想要睁眼看看是谁,却又实在疲乏的很,睁了几次不得果,最后干脆放弃。只是听着耳边似是熟悉的声音喃喃自语,她听不清楚,索性不听,只是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外屋似乎有人在说话,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来,低声问:“是谁?”却见昨日伺候的宫女推门进来,走到云萝跟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而后道:“脸色比昨儿个好多了,看来果真有好转,这样我可就放心了,也能向太子殿下交差了。”大抵因为霜云太过年幼,慕容沅不怎么放心,所以从太子府挑了一个年长一些的宫女。云萝微微抿起一抹笑容来,那宫女忙净了帕子递上,云萝接过来擦了擦脸,又朝着桌子上的妆镜一瞧,脸色果然好了许多,不免心情也跟着大好。然还不等着她说什么,目光却落向了桌案上的一个瓷瓶,她不禁咿了一声,“那是什么?”那宫女顺着云萝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雕花瓷瓶就那样赫然摆在那里,只是先前并没有见过,不禁越发的惊愕了。“不知道呀,哪里来的?”云萝也跟着一愣,陡然想起昨夜里那双冰凉的手,以及那熟悉的气息,她蹙了蹙眉:“昨晚有人来过吗?”话出了口又觉得后悔,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人轻功那么好,到哪里都可以来去自如,更不用说是这个守卫不怎么森严的未央宫。想了想,拿过那瓷瓶来放入怀中,而后又望向了那宫女:“好了,没事了,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便去掬翠轩为淑贵妃娘娘抄写经书。”那宫女显然还想着再说什么,却在望见云萝一副并不想再言语的表情之后没了声响,应了一声之后忙转身,按着云萝的吩咐准备去了。抄写经书的掬翠轩就在未央宫不远处。在宫女的搀扶下,云萝一路进了暖阁,室中本就极暖,又另置有熏炉,那熏炉错金缕银,极尽华丽,只闻炭火噼叭的微声,但见十几盏烛台之上,手臂粗的红烛皆燃去了大半,烧尽待去如绛珠红泪,缓缓垂落凝结。正中榻上铺着芙蓉色暖被,筵开锦绣,却是富贵安逸到了极处。云萝不禁勾了勾唇角,这宫中还真是到处都是繁华之所,便连这掬翠轩都是如此。挑了一处临窗之所坐下,翻开经书来,却是不再多想,认认真真的抄写了起来。倒是许久未曾写字,起初不免有些手生,然到了后来,一边念着经书一边写着,倒是越来越顺手,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等到将手边的抄完,脖子已经微微有些酸痛,她揉了揉,就有宫女走了过来。“傅小姐,方才淑贵妃差人来传话,已经在未央宫备了午膳,请你过去品用。”云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绣满海棠花的裙裾摇曳,朝未央宫走去。那宫女见状,忙抬脚,提裙跟去。掬翠轩与未央宫之中有座亭子,唤作芙蕖亭,亭子一侧有一芙蕖湖,白玉镂兽曲桥末端衔接着一座绿瓦红柱水榭,四角雕花石灯内搁置的是价值千金的东海夜明珠,将这黑夜照得亮如白昼,湖上大朵大朵的碧绿莲叶打着卷边儿,与浅粉色的芙蕖交相掩映,春风拂过,犹如万顷碧涛连绵起伏。而此时,来时还空空如也的亭子里坐了两人,一青一紫,容貌皆端的俊朗,尤其是那名身穿绛紫色蟒袍男子,狭长的凤眸仿若敛尽天下锋芒,眉眼斜挑间无不显露出天生的王侯风范。此时他正拿眼望着对面而坐的男子,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郑重。“这世上之事,但凡是人做的,便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傅相,他会调查相府上下,至于你我,要将从相府到礼部这一路以及礼部内里彻彻底底的追查一遍。” 第七十七章 机会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这世上之事,但凡是人做的,便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傅相,他会调查相府上下,至于你我,要将从相府到礼部这一路以及礼部内里彻彻底底的追查一遍。”慕容浔漆黑的墨发用一顶金冠高高竖起,面若冠玉,剑眉斜飞入鬓,眸光深浅难辨的看向湖岸边,两道纤纤身影正朝未央宫的方向走来。慕容沅手中玉盏嗒的一声,搁到石桌之上,“还真是费劲,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害云萝,若是让我查出来,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哈哈--”慕容浔朗声一笑,倒是被慕容沅逗乐。然还不等着他说些什么,那厢慕容沅却忽的眉眼一亮,也发现了自那厢走来的云萝,腾的一声就站起身来,朝着云萝那厢猛的挥起了手:“神女,这儿,我在这儿!”声音很大,像是生怕旁人听不到一样,云萝的眉心稍事便蹙了起来。自然看到了慕容沅,而与此同时也看到了坐在他一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想起昨夜睡梦中的气息,还有那一瓶子药粉,她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抬脚,走了过去。“太子殿下。”那厢身子尚未落下却已经被拉起,慕容沅一把将她按到了身旁的座位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嘴巴更是不闲着。“怎么只有你们两人过去掬翠轩,淑贵妃没有派轿子送你吗?你的身子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一连串的问题,直问的云萝有些懵,忙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他袭过来的手,这才道:“我好多了,殿下不必担心。”“可是好多了也还是伤着,怎么能够到处走动呢?万一再伤着怎么办?”他却依旧不依不饶。那语气是带着关切的,云萝明白,然这会儿当着旁人的面儿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拿眼望着他,不语。慕容沅见状,不禁越发的来劲了,最后干脆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说说淑贵妃去,也太不上心了,难道不知道你受伤了吗?”他原本便是这样的性子,极少时候能够耐得住性子,大多数情形下都像现在这样的暴躁。云萝见状忙伸手去拉他,然身上的伤口到底不方便,又担心牵扯了伤口让慕容沅更恼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抬脚就走。正在这时,一直缄默不语的慕容浔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捉住了慕容沅正欲离去的身影。“皇兄,你冷静些,别冲动!”他道,云萝也忙快步上前。“是啊殿下,你不要冲动,淑贵妃没有苛待我,只不过我如今身份尴尬,就算她让轿子送我,我也不能坐啊!”闻言,慕容沅的身子蓦的就转了过来。“是这样吗?”他问,桀骜的语气下,是有些闹不清楚状况的迷惑。云萝忙点了点头,又道:“是啊,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必须要安分守己,不能惹出任何的乱子,否则若是淑贵妃这里都留不得我,那我可就真的完了,说不定还要再回去慎刑司。”慕容沅不觉拧了拧眉,显然是被云萝的一番话吓到,又想了片刻,这才重新坐回了位子上。云萝明显松了一口气,还真怕慕容沅再闹脾气。而她的一旁是同样松了口气的慕容浔,简直片片刻都要被慕容沅给吓死,这小子,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气,动辄就控制不住情绪。不过好在有人能够劝住他,只是这个人是云萝,却让他的心里头不是那么欢喜。她与慕容沅,终归让人很介意呢!之后三个人又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慕容沅这才想起一旁还有慕容浔在,想起之前还与云萝谈论过她,便道:“对了神女,这是我九弟,我跟你提过的,还记得吧?”云萝明显又愣了一下,原本预备着坐下的身子也跟着一僵,余光之中是慕容浔投过来的视线,她不禁蹙了蹙眉。这个时候,应该说不认得吧?毕竟之前的种种都让她不想承认认得那人。然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一瓶药粉,还有这一回他明里暗里的帮衬,总觉得若是再于她生气,反而显得矫情。这样一想,便抬头望了过去,目光清明的点了点头,“我。。。”然想说的话尚未出口,那厢慕容浔却忽的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别说这么多了,关于那件事还有许多要调查,我们走吧。”他的声音很淡,脸色也很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仿若只是在对不相干的人说着不相干的话。然听了这话,慕容沅却腾的一声便站起身来,想起的确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扭头望向了还坐在那里的云萝。“那我就先去忙了,你在未央宫好好的,我很快就会查出真相来。”说罢,又转向了一旁伺候的宫女:“晚秋,好生的照顾着神女,若是有任何差池,本太子唯你是问。”晚秋当即点头称是,慕容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也不给云萝反应的工夫,拉上慕容浔就走,只余下云萝愣在那里,久久未曾回过神来。*回去未央宫依旧怔忪。淑贵妃让人预备了午膳,她勉强用了一些,却没什么胃口,满脑子都是慕容浔冷漠的神情,倒是越发的搞不懂他,也搞不懂自己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自己又到底在纠结什么?这样浑浑噩噩的在那里小憩了一会儿,晌午时分过后又带着晚秋往掬翠轩去,谁知道刚刚出了房门,就见一个人影儿自正门处走了进来。因为太过突兀,她本能的愣了一下,错愕间,那人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望见她时明显也是一愣,随即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傅家小姐,大热的天怎么在太阳底下站着,要出门吗?”云萝又是一愣,望着那一张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脸,几乎要按耐不住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慕容柘,那个狼心狗肺的慕容柘!“傅小姐?”见她只是望着自己,却不言不语,唇角抿得紧紧的,眼底亦是有别样的情愫喷涌而出,慕容柘不由得心尖儿一颤,低低的唤了一声,云萝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三皇子,给三皇子请安!”迅速敛去眼底的波澜壮阔,云萝低眉颔首,恭顺的请安。那情绪转变的十分之快,让慕容柘有些措手不及,怔忪间,云萝却已经自顾自的起身。“我正要去掬翠轩为淑贵妃娘娘抄写经书,没想到会碰见三皇子,您是来探望娘娘的吗?”“是啊。”慕容柘点了点头,“许久未曾过来请安,趁着今日得空便过来瞧瞧。”云萝也跟着点头,与他却是再无旁的话说,只是微微福了福身目送着他离开,这才转身,唇角的笑意却已经无踪。慕容柘,许久未曾想起他来,这会儿遇见之后倒是觉得是个机会。她好不容易进了宫,虽然还是戴罪之身,但是若是能够趁机将他给收拾了,倒也不枉费自己受了这么多的罪。想着,复又朝着正殿望了一眼,这才带着晚秋,转身走了出去。*是夜,月华如水,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泼洒进来,铺了一地银霜。窗子前,云萝长身而立站在那里,耳边是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以及远处传来的依稀宫门下钥的声音,她眯了眯眼。“晚秋。”她唤,身后正在给她铺被子的晚秋便忙走了过来。“小姐。”云萝转过头来,“不用收拾了,你下去歇息吧,忙了一天,也累了。”晚秋应了一声便出去了,云萝方才走到了柜子前拿出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换上,眼见着外涂的脚步声渐远,她方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月朗星稀,外头天气正好。不同于日间的炎热,这会儿凉风阵阵袭来,倒是说不出的惬意。然云萝却无暇欣赏这好光景,一心按着记忆中的那条路,朝着皇子府走了过去。*皇子府位于整个皇城的西北边,是挨着太子府最近的独立院落,所有尚未婚配的皇子都居于此处。云萝的怀中装了一个瓷瓶,里面是她趁着傍晚时分太医为她把脉之时偷来的药粉,这会儿是想着拿来对付慕容柘的。谁知道刚刚走到太子府外,抬脚预备着悄无声息的进去,却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人?” 第七十八章 凌贵人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皇子府位于整个皇城的西北边,是挨着太子府最近的独立院落,所有尚未婚配的皇子都居于此处。云萝的怀中装了一个瓷瓶,里面是她趁着傍晚时分太医为她把脉之时偷来的药粉,这会儿是想着拿来对付慕容柘的。谁知道刚刚走到太子府外,抬脚预备着悄无声息的进去,却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人?”那声音甚是粗噶,云萝不禁一惊,本能的将手中提着的八角灯吹熄了去,而后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旁的树后,一颗心,却是不可抑止的狂跳了起来。真真儿是流年不利,怎么做什么都这样不顺心。原本这会儿自个儿便是代罪之身,若是再被人发现她深更半夜的在皇子府外徘徊,只怕她是百口莫辩了。噼里啪啦的步子越来越近,云萝的心也随着那些脚步声越沉越深,似乎要陷入无尽黑暗的谷底。“是谁?赶紧出来!”有人已经不耐。云萝简直欲哭无泪。自己所在的位置除了一棵大树之外再无任何的遮挡,就算再怎么躲也根本躲不过去,绝望之中,只好叹了口气,准备走出去。然而脚步却生生顿住,还不等着她动弹,手臂却被牢牢抓住。“是我。”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形先了一步走出去,与这寂寂的月色一样冷清,声音不大,然而透露着的威严却让那些人慌了神,为首的人忙走上前,赔了笑道:“九皇子吉祥!”偷偷打量他的神情,见他并没有太生气,这才道:“卑职不知是九皇子,多有打扰,请九皇子恕罪!”慕容浔懒懒的“嗯”了一声,语气已然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滚吧!”那几人当即便如蒙大赦一般的转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云萝这才树后头探出头来,那些人已经走远,她方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差一点就被捉到,好险,好险!”“大夜里的,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却目光幽深的落到了她的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神情,淡声一句。云萝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眼前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神情不免一紧。“我。。。”却是沉吟了良久也未曾想到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慕容浔的神情不免又怔忪了几分,鹰眉蹙起,望着云萝,微微一挑,“难道是找皇兄?”他的语气说不上什么来,虽然一如既往的很沉很淡,然语气里的异样情愫云萝却听了个清楚。不知怎的,脑门儿一阵发热,竟然本能的摇了摇头。“不是找他的,其实我是来见你的。。。”“见我?”慕容浔眉眼一亮。云萝眯了眯眼,“恩,是找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是因为这个来向你道谢的。”他的眸色幽幽一转,便落向了她手中的物件之上。虽然看起来与他送去的那个很相似,然。。。“这并非是我给你送的药。”他道。云萝不禁又是一愣。原本不过是因为怕他会因为看到她而胡乱猜测,所以才会编造了来找他道谢的这个谎言,谁知道竟然被他识破,惊慌之下,不免有些懊恼。这个男人,未免也太精明了吧?“我说是就是,你若说不是,那你证明给我看啊,证明这并非你送来的那瓶药。”咬了咬唇,干脆耍起了无赖。慕容浔不免被她吓了一跳,随即竟然勾唇一笑,望着她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的,双眸更是带着懊恼望了过来,他不禁翘了翘眉梢。“好了,就当是我送去的那一瓶好了,你也不需要动怒。”竟然难得的温和了语气,倒是让云萝稍稍错怔,沉吟间,他却已经上前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不过你这样跑出来没事吗?风这样大,会不会吹到伤口?与慕容沅的情绪外露不同,慕容浔是极其内敛的一个人,便连关切的意思都掩藏的恰到好处,然纵使如此,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却同样让人暖心。云萝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不要紧,已经好多了。”这是两人那一日争吵之后头一回单独见面,也是头一回这样说话,说完这一句之后,两人便都停了下来不再言语。气氛不免有些怪异。云萝不知道说什么,又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又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转身。“既然道过谢,时候已经不早了,臣女便告辞了。”她道,说着就要转身离去,谁知刚迈开步子,慕容浔却忽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问,语气不似平素的冰冷,反而带着几分试探。云萝不禁一愣,回眸间就见他投过来的怔忪目光,正一瞬不瞬的望向她的眼底,四目相对之下,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小心翼翼。她又是一愣。虽然对他并不是十分的了解,然几番的接触却让她多少清楚一些,这个九皇子本非善类,性子属于那样稍显内敛阴沉的,所以像这回这样如此表露还是头一回,错愕之余,不免勾了一下唇角。“这很重要吗?”她问,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原本是想着缓解一下这越来越怪异的气氛,谁知他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是,很重要。”云萝的笑意,稍事便凝固在了唇角。似乎已经有好多年了,没有人将她的喜怒哀乐当成一回事,尤其是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一些,几乎让她的心都要冰封了起来。然好在重活一世,却反而看清楚了更多的人心,身边的那样多人,谁对她好,要害她,她也能分辨的更为清楚。她似乎又笑了一下,这下子却是发自肺腑的。也许先前她的确在生气,气他隐瞒身份欺骗自己,然回想起来,却到底是她自己将自己困住了。也许他也有苦衷呢!也许好多次他也想要说呢!也许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呢!反正种种种种,都让她不想再去深究,反正之于她,他似乎是个可以信赖之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束缚自己呢?回去未央宫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虽然今日未能够将慕容柘收拾妥当,然却也不急,反正来日方长,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不是吗?这样想着,一日无语,翌日一早醒来心情也十分的明朗。晚秋伺候着她梳洗之后用了膳,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外头院子里传来一个跋扈的声音。“没用的东西,让你去打探打探皇上昨儿个夜里去了哪里,你却给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是没去问,还是故意给我打马虎眼儿呢!”是未央宫偏殿的翡翠轩住着的凌贵人,云萝从前虽未见过,然对于她的事,还是多少听说过的。据说刚入宫那会儿因为长相娇媚而十分的受宠,一路由小小的秀女升为贵人。然人难免都会有恃宠生娇的一面,有的人懂得克制,有的人却反而会肆意而为,无疑,凌贵人便属于后者。在皇帝的宠爱之下嚣张跋扈,甚至当着他的面儿也不知道节制。所谓帮君如伴虎,皇帝怎么可能受得了?起初还因为新鲜劲儿而有所隐忍,到了后来,终究爆发,将凌贵人赶到偏远的未央宫不说,更是再也不去见她。原本还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会儿忽然坠落悬崖,凌贵人如何能忍,险些将宫中翻了天,可即便如此,男人的心一旦从你身上移开,想要再将它找回来,那便比登天还难。皇上根本不肯见她,到了最后她只能服软,整日里让人去打听皇帝的消息,甚至去求他过来,然结果却是次次失望。“主子息怒,奴婢不敢与您打马虎眼儿,只是皇上不肯来,就算您打听了他去了哪里也没有用啊。”她的丫鬟见自家主子这般生气,忙宽慰了一句,谁知道引来的却是更为严厉的斥责。“什么不肯来,谁说皇上不肯来?还不是因为淑贵妃那个没用的不得皇上宠爱,皇上才不爱踏进这未央宫的。”吓得那宫女一个激灵,“主子息怒,是奴婢说错话了,您不要生气了。”“哼!”凌贵人从鼻孔哼了一声,扭头就预备着进屋,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云萝与晚秋,脸色顿时一沉。 第七十九章 慕容柘落难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哼!”凌贵人从鼻孔哼了一声,扭头就预备着进屋,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云萝与晚秋,脸色顿时一沉。“这是谁啊?”又看了一眼她们身后一眼,顿时明白过来,“你是那个被皇上发落到这里的傅云萝?”云萝不禁一愣,心说自己原来都这样有名了,却又旋即勾了勾唇角。虽然与凌贵人未曾见过,然毕竟在一个院儿里住着,若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似乎也说不过去。想了想,上前一步。“见过凌贵人。”她道,语气不乏恭敬温顺。凌贵人却蹙了蹙眉。“你站在那儿多久了?”她问,高傲的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云萝眯了眯眼,自然知道她想知道的是什么,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道:“贵人的话我都听到了。”“什么?”显而易见的怒意顿时就浮上了眼角眉梢,凌贵人简直是难以置信,这丫头,听到了还敢说,而且是理直气壮,仿若那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自然能够听到啊!”云萝却依旧笑意不变,“我就站在门口,贵人的声音又那么大,我又不是聋子,若是没听到,那是不可能的事吧?”“你。。。”凌贵人何时被人这样强白果,心头一恼,简直就要被气晕了,走过去一把就捉住了云萝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作势就要落下一巴掌。却被云萝利落的躲过,面色不变的站在那里,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多皱一下,只是淡淡望着她,道:“贵人别动气,我也不想听到,只是没办法,谁叫正好赶上了呢,若是贵人不想让我听,那就当我没听到好了,正好我要出门,先告辞了。”说罢,朝着凌贵人微微一福,转身就走。凌贵人还想着说什么,然对方却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萝与晚秋自身边走过,一张小脸儿瞬时就垮了下来。这个傅云萝,还真是跟传闻中的一样不知进退,不过仗着有太子爷撑腰,就这么张狂,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否则还不知道要嚣张到什么地步呢!想着,扭头望了一眼云萝屋内,而后抬脚,走了进去。云萝抄完经书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屋子的东西都被扔了满地,还有几个伺候的宫女缩着身子站在那里,显然是收到了惊吓,一个个的,战战兢兢。云萝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回事?”她问。有胆子大些的宫女上前,福了福身,道:“是凌贵人来过,发了好大的脾气,让人把东西都给扔了出去。”凌贵人?云萝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朝着外头看了一眼,秀眉不觉一蹙。这个凌贵人,还真是欺人太甚。不过若是以为云萝是好欺负的,那她可就错了,她可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傅云萝,欺侮到她的头上,那下场只有一个!想着,转向晚秋,轻声的吩咐了一句,晚秋会意当即去办,云萝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抬脚,进了屋内。是夜,月色凝重。一个身影自未央宫外走了进来,正左右的张望着,显然是在找什么人,然而忽的,他的脚步踉跄了两下,高大的身形几乎片刻间就倒了下去。“轰--”“云萝,事情办妥了,接下来要做什么?”那厢,眼见着慕容柘倒下,慕容沅方才从门外进来,朝着云萝那厢叩了叩门,待云萝出来,方才小声一句。云萝眯了眯眼,天色刚黑那会儿她已经将凌贵人骗了出去,这会儿迷晕了放在了外头凉亭旁边的草丛里,所以这会儿只需要把慕容柘也放过去就好。*夜色越发的深了下去,整座皇宫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随着宫女们振聋发聩的尖叫叫,所有的人都闻声跑来了后花园。只见凉亭旁的树丛当中,一男一女赤|裸交叠的身影缠|绵在一起,因为看不到脸,所以并不知道是谁,但纵使如此,还是让人群当中发出了一阵的啧啧声。宫中戒备森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在外头‘野战’,叫谁谁也不会淡然的。“苏嬷嬷,你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皇后也听了动静赶过来,一脸的怒不可遏,当即便吩咐身边的苏嬷嬷过去查看。“是。”苏嬷嬷当即领命,心里头不觉隐隐的有些兴奋。也难怪了,她是皇后的陪嫁嬷嬷,在宫中待了二十多年未曾嫁人,寂寞难耐之下,平素里少不得耐不住寂寞去偷看一些春|宫图,不过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如今竟然有了真人在前,再加上那男人的身子看起来十分的精壮,倒是可以趁机摸上两把。只是刚刚把两个人分开,还没等着去试试手|感,苏嬷嬷先是一怔,随即,整个人都僵住了,扭头望向皇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娘。。。娘娘,是,是三殿下跟凌贵人。。。”这下子,不光是她惊愕了,便连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在药力作用下睡得昏沉的两个人总算是醒了,看着周遭一大堆的人,凌贵人摸了摸后脑:“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在做什么?”“贱人!”话音未落,皇后却已经冲上前来,劈头盖脸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来。这一下卯足了力气,凌贵人被打的眼冒金星,整个人倒在那里,后背落向一旁的石子上,咯的生疼,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只有一件肚兜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这会儿她完全的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抱住自己身子,整个人一阵的慌张:“我,我这是怎么了?”记忆还停留在昏睡前,分明是在屋里用晚膳,后来听到傅云萝的声音就想出去示威,而那之后。。。头有些痛,她伸手摸了一下,后来好像就晕倒了过去。这是怎么一回事?“贱人,还有脸问你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勾引皇子,还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勾引皇子?凌贵人一慌,猛的扭头,就见身旁躺着的,同样赤|裸|着身子的慕容柘。她不由得一阵的惊愕:“三。。。三皇子?”不叫还好,这样一叫,皇后越发的来了气了,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对着苏嬷嬷吩咐了一句将他们先关起来容禀报皇上之后再发落,之后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转身便走。凌贵人这下子彻底慌了,想要追上去,可是身上没有衣物遮蔽,只能作罢,瑟瑟的缩在那里,望着皇后远去的背影,最后转向了人群之中看热闹的云萝。“是你对不对?是你在搞鬼对不对?”分明听到了她的声音,之后就晕了过去,若说跟傅云萝没有关系,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云萝却依旧长身而立站在那里,听了这话,秀眉微蹙,垂眸望她,声音轻柔而低缓:“凌贵人在说什么呢,你自己做了错事,怎么反过来来诬陷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诬陷你心知肚明!”凌贵人大喊了一句。云萝反而笑了:“是啊,心知肚明,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贵人现在可是百口莫辩啊!”一句话,让凌贵人没了对策。是啊,百口莫辩,竟然跟皇上的儿子睡在了一起,这下子,她真的完蛋了。――皇后当夜便将此事禀报皇上,皇上大怒,甚至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便下令将凌贵人处死,而慕容柘,则是禁足于皇子府,非召不得出。消息传来的时候云萝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几日的光景,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平素里再多注意着,太医说过不了十天半月便会痊愈。云萝倒是并不在意多久能好,反正伤口这样的东西,只要好生调养就没有问题,她担心的反而是艾虎一事。那夜里慕容沅曾说有了眉目,却并未细说,然不知为何,这两日云萝却总觉得有些不安生,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正想着,外头就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阵风过,慕容沅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孩子们,你们在看吗?为毛觉得我是一个人在战斗?艾玛,最近累惨了,每天都完不成任务,大家也不给力,我就更没动力了,看看早早完结吧,大家要是在,就出来冒个泡泡哈-- 第八十章 平息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那夜里慕容沅曾说有了眉目,却并未细说,然不知为何,这两日云萝却总觉得有些不安生,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正想着,外头就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一阵风过,慕容沅的脸已经出现在了眼前。“又在这里发呆,不是我说你啊,整日里这个小脑袋都在想什么。”一如既往的玩笑语气,云萝已经习以为常,听了这话微微抬头,唇角勾笑。“在想殿下啊,想着殿下究竟何时才能够查出真相把我救出去,我在这里都快要闷死了呢!”本是顺着慕容沅的玩笑话也开了个玩笑,谁知对方却是脸色一变,望着云萝,竟然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云。。。云萝。。。”“怎么了?”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云萝挑了挑眉,目光带着探究。然在那样的目光之下,慕容沅却闪烁了几分。“没。。。没什么。”睁着眼说瞎话!“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查出那件事是谁做的了?”“额。。。”慕容沅又是一阵的吞吞吐吐,云萝急了,干脆腾地真起身来,“再不说我可真跟你急了啊!”显然是动了气,最讨厌的就是说话支支吾吾的让人干着急,慕容沅见状,忙跟着起身,反手拉住了云萝的手。“诶你别急啊,我说,说还不行嘛!”他也的确是怕云萝,只是来之前老九曾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先别告诉云萝,免得她着急上火,可是他这性子,也憋不住啊。想了想,道:“我告诉你可以,可你得答应我,待会儿听了之后可要沉住气啊,别生气,别发脾气。”“知道了,快说。”慕容沅又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那个。。。那件事是你们傅家的三夫人做的,九弟找到了帮她赶制那批替换你们做的艾虎的人,这会儿已经关起来了。”“什么?”云萝心下一惊,“你说是三姨娘做的?此话当真?”“嗯,千真万确。”慕容沅点了点头。“我打算先去告诉你父亲,之后再做打算,但是如今你已经知道,可有什么打算?”“别告诉父亲,这件事交给我处置。”云萝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恢复如常,抬眼望向稍显困惑的慕容沅,道:“不过这之前你要帮我一件事,殿下,我想出宫一趟。”慕容沅明显又是一愣,虽然不清楚云萝要做什么,却也能够猜出个大概,点了点头,道:“好,我即刻安排。”*是夜,风声萧萧,一辆马车从宫门口经过,有守城侍卫拦下,却在看到慕容沅的脸之后纷纷退开。马车方才呼啸而过,一路朝着丞相府驶去。与此同时丞相府内是一片的萧然肃静,从云萝被抓之后,全府上下难免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当中。虽然有太子庇护,然到底人未回来,所有人都难免的放不下心来。用过晚膳之后便各自回去房内,冯氏也是如此,谁知才刚刚进到屋里,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姿态优雅的坐在那里。见到冯氏明显一顿,随即微微勾起唇角。“姨娘,好久不见。”冯氏也是一愣,望见云萝脸的瞬间,心下便是一沉,然这会儿却也只能勉强维持着面儿上的平静,扯出一抹笑意来,走上前去,“大姐儿,你何时回来了?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吗?已经没事了吗?”她脸上的神情甚是关切,云萝却未曾吱声,目光怔忪凝了她半晌,而后翘了翘眉梢。“查没查清楚姨娘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闻言,冯氏蓦的一僵身子,脸上瞬间就白了三分,望着云萝,简直有些不知所措,她这话,难道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吗?这样想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下去,却勉强维持着面儿上的镇定,道:“大姐儿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不明白?”望着她目光闪躲,云萝不怒反笑,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跟前。“那我这样说姨娘兴许就会想起来,您找来做艾虎替的那些人已经找到了,我还在考虑,是要交给父亲处置,还是用旁的法子来解决。话已至此,姨娘还要坚持吗?”冯氏的身子稍事便颤了一下,“大。。。大姐儿。。。”话音刚落,整个人却已经双膝倒地跪到了云萝的跟前,“我。。。我真的并非有心要害你,我。。。我原本是想着将事情归咎于老四的,没想到你,你替着她背了黑锅,我。。。 我实在不是有心啊。。。”“姨娘!”她这样解释,云萝却并未有任何欢喜的意思,反而越发的恼火了起来。“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家中好不容易才安生了起来,你竟然要害四姨娘,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什么?”虽然她一早也想过,想过冯氏兴许并非是冲着她来,然而听对方这样亲口说出真相,情绪上还是有些失控。冯氏的头垂的更低了,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抓住云萝的裙角,声音颤抖,“是因为我怕啊,我见你对老四比待我好,担心往后她会取代我来当家,我担心,我会再一次被人踩在脚底下。”“你。。。”这一番话,让云萝甚是无语。冯氏与张氏都是她的姨娘,之于她,都是一家人,她甚至未曾想过要待谁更好,却没想到冯氏会有这样的想法。“姨娘,为何会这样想?我待你与四姨娘,是一样的敬重啊。”“那你为何让她抚养三爷儿而非我?我分明比她年长,又掌管家中大小事务。”云萝蹙了蹙眉,“正是因为你要处置家中事务,又有两位弟妹要照顾,若是再将三弟送到你这里,你根本分身乏术,又哪里有工夫时不时的陪着父亲?父亲最喜欢姨娘了,到时候他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她说的真切,当初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张氏只有六小姐一个女儿,再照顾一个三少爷也没有问题,却没想到因为反而让冯氏生怨。冯氏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当然。”云萝点头。冯氏的眼泪更汹涌了。大抵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人难免都会变得自私狭隘,尤其是一个府中几位夫人,你争我抢也是在所难免。云萝可以理解,然心里头却不免有些难过。“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做?”望着冯氏,她勉强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道。冯氏这才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云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姐儿你说呢?你让我怎么办,我便怎么办。”平心而论,若是对待外人,这会儿云萝早就狠下心了,可是毕竟曾经与冯氏联手,在一条船上趟过,这会儿不可能不留情面。想了想,道:“只要你答应我,往后会安安分分,不再兴风作浪,那么这件事,我便会想办法,否则,这会儿你就去找父亲,自己把做过的事与他说了吧。”“大姐儿。。。”一听要见老爷,冯氏当即就将头摇的飞快,“我不会再兴风作浪了,我保证,我真的保证。”她其实本不是心机太深之人,只不过有些自私罢了。望着她这会儿悔不当初的神情,云萝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真将她推出去把那件事公之于众也没什么好处,不但让人看了家门不合的笑话,更重要的事,丞相府上下,只怕又会掀起一场风暴。往门口走了两步,临出去前,又想起了什么来,最后又叮嘱了一句,道:“好,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你要记住了,证据我会留着,若是日后你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那别怪我不客气。”冯氏又是一阵的点头,云萝方才又看了她一眼,而后抬脚,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事情办妥了?”门外,慕容浔一个飞身从屋檐上跳下来,大步一迈便到了云萝的跟前。云萝脚步未停,随着他一跃上了房顶,方才点了点头,“妥了,接下来就是皇上那边了。”“你打算怎么做?”不同于慕容沅,慕容浔的性子沉稳,一言一行间皆让人安心。云萝翘了翘眉梢,却不答反问,“我若是记得没错,德妃过几日就要生了吧?”突然转了话题,慕容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怎么了?”“没什么,这几日我还暂住在未央宫,待到德妃产下皇子之日再去向皇上请罪,姨娘做的那件事,我一力承担了。”慕容浔料到她会如此做,丝毫也不觉得诧异,反倒是她口中所说的德妃产下皇子,反而让他微微一愣。她为何会说得如此笃定?笃定一定会是皇子呢? 第八十一章 惹上麻烦(上)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只是无论如何,却到底是让云萝说中了,几日之后,德妃果真诞下十三皇子。皇帝老来得子,当即大喜,赐名为尧,且下令大赦天下,而云萝也趁机去向皇上请罪认错,只说那批艾虎的确是她一时疏忽让人拿错了,原本那些九爪蟒蛇图案的艾虎是要送与太子慕容沅的。原本这说辞有些牵强,然好在有慕容沅作证,说在那之前曾向云萝要过此物,只是后来忘了说了,好在这会儿想起才来请罪。皇帝原本就因喜得贵子而心情大好,这会儿也不管那理由牵强不牵强了,当即便下令解除对云萝的软禁,并且当即送回丞相府。慕容沅与慕容浔亲自将她送了回去,而丞相府也一早得了消息准备好一切等她回来。虽然到头来还是她‘犯了错’,然一家人却谁也没有提及,只是欢欢喜喜的一道用了膳。倒是难得的热络。在未央宫那么久,虽然她性子冷清能够受的住,却到底不如家中,待到晚膳用完,时辰不早,几个孩子该回去歇息,各自便回去了各自的房内,而云萝,则是在傅孟庭的召唤下随着他去了书房。傅孟庭酷爱安息香,伺候的丫头们每日都会准备妥当,袅袅烟雾升腾,倒是让人说不出的安宁来。“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为父这颗心,总算是能够安生下来了。”望着女儿唇角的浅薄微笑,经历了这一番,傅孟庭越发的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若是寻常女儿家遇到这样的事,只怕早就慌了神,而她,却能够化险为夷,不得不说,他这个女儿的确非同小可。只不过有件事却让傅孟庭十分的在意。“不过有件事,为父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他道。云萝正在饮茶,上好的玉泉龙井,翠叶沉浮,汤色分明,她又小酌了一口方才将玉盏放下,望向傅孟庭,烟眉微挑。“父亲有话不妨直说。”这样说着,傅孟庭却微微有些迟疑。他不知道他的怀疑有没有根据,然在他的心中盘亘了许久,总觉得云萝并非那样粗心大意之人,而且也问过了张氏,那一日原本做的艾虎只有一批,这会儿怎么会闹出两批来?“你对皇上撒了谎吗?”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云萝明显愣了一下。其实并不意外傅孟庭会如此问,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这件事原本便蹊跷的很,他只要在府中稍加打听便会察觉有异,所以她并不打算瞒他。“是,女儿的确是撒了谎,趁着十三皇子出生,给自己找了一个活命符。”“你为何要这样做?”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然傅孟庭还是被吓了一跳。云萝勾了勾唇角,“不为什么啊,总要保命才对,否则女儿岂不是要死在这件事上。”她的语气十分的轻松,仿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然纵使如此,却依旧让傅孟庭皱起了眉头。“你知道为父说的不是这个,为父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分明这件事并非是你的疏忽,云萝,你到底在隐瞒我什么?又到底在做什么?”云萝知道他是在为她担心。这回若不是恰好有十三皇子出生这个契机,只怕她不能够轻易脱身,然纵使如此,她却也不能够将真相说出来。这是她答应了冯氏的。“父亲,女儿知道您并不相信女儿在皇上面前的那一番话,然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女儿想向父亲讨个饶,不如这件事就就此过去吧,若是可以,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傅孟庭明显又愣了一下,目光之中是云萝的一双清眸,正一瞬不瞬的望了过来,他不禁又怔忪了。事情,果真不简单呢,只不过看云萝的样子,似乎已经解决了,既然如此。。。“好,为父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往后任何事都不能瞒着为父,更不能涉足任何危险的事,知道吗?”“知道了。”云萝当即点头,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也更真挚了几分。重活一世,她从来不敢奢求更多,求得只是家人安生,平安快活。如此,足以。――回去兰苑依旧怔忪,却不想张氏正带着三少爷跟六小姐等在那里,见到云萝当即一喜,随即三个人一道迎了上来。“大姐儿。。。”“大姐。”异口同声的呼唤,云萝已经走到三人的跟前,唇角带笑,微微颔首,“姨娘过来了。”“是啊,过来瞧瞧你怎么样了,他们两个也嚷嚷着要找你。怎么样,身上的伤都好利落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坦?”云萝摇了摇头,招呼着几人进屋,浣珠与碧玺一早就备好了茶,这会儿便在一旁立着伺候,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家小姐的身上。云萝不免又笑了一下,望着那一圈儿人关切的神情,道:“我不碍事了,在宫里也有太医照顾着,早就好利落了,你们不用担心。”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眼见着时辰不早,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氏方才带着那两个孩子离开。待到屋里只余下了云萝她们主仆三人,云萝才朝着浣珠她们招了招手。“这段日子你们过得如何?一切都还好吧?让你们担心了,真是抱歉呢!”在宫中那段日子浣珠与碧玺曾经托慕容沅给她带过一封信,据说还围着他问了好些关于云萝的事,云萝知晓她们对她的担心,心底感激着,这会儿总算是见面了。那两个丫头的眼底都有了湿意,一左一右握住云萝的手,道:“只要小姐平安回来就好。”这一晚注定是团圆的一晚,久别重逢之后众人也难免情绪难以平复,主仆三人免不得又是一通闲聊,待到歇息之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倒是困顿极了。宫中虽然好吃好喝,然到底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如今总算是回到家中,可算是能够睡个好觉。这一觉的确睡得安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因为头天夜里浣珠她们嚷嚷着今儿个要去庙里还愿,感激菩萨保佑小姐平安无恙,这会儿醒来之后稍稍用了饭后,主仆三人便换了衣裳一道出门。要去的是城西头的观音庙,先前为了给云萝祈福浣珠跟碧玺曾经去过,这会儿不过是去还愿。主仆三人拜了拜,又捐了些香火钱,这才从观音庙里出来。天儿正好。在宫中待了段日子,这会儿不似之前的炎热,倒是有些初秋的凉意。没有坐轿子,三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倒是心情大好。“小姐快看呀,那家铺子摆的那个簪子好漂亮。”碧玺欢天喜地,冲着街边一家铺子就冲了进去,拿起其中一只镯子在云萝的眼前晃了晃,小脸儿带笑,“小姐试试看,一定特别适合。”说着,就给云萝插到了头发上。是一朵雕刻木兰花的图案,十分灵巧,只是可惜云萝平素不怎么戴这些发饰,是以只对着铜镜照了一下便拿了下来,反手戴到了碧玺的头上,对着她左右端祥了一番,而后唇角带笑,“相较起我,我到时觉得更适合你呢,浣珠你瞧瞧。”浣珠也连连点头,望着碧玺那张并不是十分美貌却生的灵动的小脸儿,道:“的确好看。”碧玺抿了抿嘴,被这么一夸奖,竟然有些害羞了,红着脸把簪子从头上拿下来,作势就要放回去,云萝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别放回去了,戴着吧,那样好看。”说罢,朝着浣珠使了个眼色。浣珠会意,当即从衣袖里拿出钱袋子,碧玺见状,忙摆了摆手,“小姐不可,不可呀。。。”“诶!”云萝蹙了蹙眉,“有什么不可的,想想这些年我都没送什么给你们,这簪子就当做是礼物好了。”说罢,转向了浣珠,“你也去挑个喜欢的。”浣珠到底是与云萝一起长大的,相较于碧玺的拘谨,反倒是自在的多。朝着云萝炸了眨眼,走过去便拿起了一副坠子,在耳边上比量了一下,道:“小姐,这个如何?”浣珠的眼光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云萝当即点头,示意浣珠付钱。浣珠会意,忙放下那坠子去拿银子,谁知这时,一双手自一旁伸了过来,不等她反应,就拿起了那一副坠子来。“小姐,好漂亮的坠子,与您今儿个的衣裳正合适。”说话的是完全陌生的声音,浣珠不禁一愣,错愕间,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扑来,随即就见一个娇柔的身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身旁,目光在那副坠子上扫了一眼,而后道:“付银子吧。” 第八十二章 惹上麻烦(下)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说话的是完全陌生的声音,浣珠不禁一愣,错愕间,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扑来,随即就见一个娇柔的身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身旁,目光在那副坠子上扫了一眼,而后道:“付银子吧。”浣珠又是一愣,不免有些惊愕的扭头望向了云萝,后者秀眉一蹙,而后上前。“这位小姐,这坠子是我们先看上的,麻烦还给我们。”她道,语气却依旧平和。然那女子却猛的一个抬头,“谁管你看上不看上,现在在我手里,就是我的。”说罢,从身边丫鬟手里接过一锭银子扔到了掌柜的面前。“这破坠子我买了。”明显趾高气扬的语气,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云萝原本还想着跟她讲道理,这会儿不免皱起眉头来。目光凌厉的扫向了掌柜的面前的一锭银子,脸色陡然一沉。“凭什么?”她道,语气俨然多了几分凌厉。她不是坏性子的人,然这一世却是不容许任何人欺侮,尤其是眼前的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分明跟之前遇到的那个楚晏一样的嚣张跋扈,她怎么会轻易低头。“凭什么,就凭我爹是国舅爷,我姨母是当今皇后,这坠子我就要定了。”呵呵――这会儿云萝不禁想要冷笑了。还真是让她猜中了,果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这簪子,可是浣珠丫头看上的。“我不管你是谁,这道理总得讲,分明是我们先看上了,你就甭想抢了去。”说罢,也拿了一锭银子递到了掌柜的的手中。“还有那簪子我也要了,多谢。”那掌柜的倒是被这两位闹得有些不知所措。明眼人自然清楚,那位国舅爷家的小姐不好惹,而另外一位气度非凡的更不是善茬,这会儿看着跟前的两锭银子,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云萝却不给他反应的工夫,趁着对方还在气鼓鼓的空当走过去,一把从她的手中把那副坠子拿了过来,而后递给了浣珠。“戴上,咱们回府。”对方明显被她的干净利落吓了一跳,错愕间,云萝已经拉上了浣珠与碧玺抬脚就走,国舅家的那一位这才回过神来,一三两步上前,大喊道:“站住,你这个不要命的死丫头,快给我站住!”可是谁会听她的呢,脚步一顿,随即便再度迈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余下那所为的国舅爷家的千金愣在那里,脸色铁青。“小姐,这样真的好吗,她毕竟是国舅爷家的千金,要么,咱们把坠子给她送回去吧。”回去的一路浣珠都战战兢兢。这也在所难免,一切的起因是她看上的那枚坠子,若是因此给小姐惹上麻烦,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云萝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做什么要送回去,那坠子本就是咱们先看上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也应该是咱们的。她不过是嚣张跋扈的欺负人罢了,做什么要给她低声下气的讨饶,没必要。”“可是。。。”浣珠还是有些担心。“没什么好可是的!”云萝干脆停下了脚步,望着浣珠一脸的愁容,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几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好了,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更何况,她又不知道咱们是谁,就算是生气想着找咱们的茬,也根本找不到嘛!”这样安抚着,浣珠总算是稍稍的安心了一些,朝着云萝点了点头,这才抬脚,进了屋里。此时不过才刚刚晌午,转了一上午倒是有些累了,这会儿稍稍用了些饭便回去屋里小憩。人一疲乏便格外的容易睡沉,迷迷糊糊间倒是睡了足足一个时辰,醒来已经是未时三刻,躺在那里不想动弹,正在这时,就听外头一阵敲门声。“小姐,你醒了吗?”声音很轻,显然是怕吵到里头,好在云萝已经醒了,当即便下了软榻走了过去,“什么事?”拉开门子。“方才太子殿下身边的小路子来报信儿,说是殿下一会儿要过来。”浣珠轻声道。云萝点了点头,这会儿因为才刚睡醒,只着了一件单衣,浣珠见状忙进屋去,一边找了件以上,一边为云萝换上。刚刚换好,外头慕容沅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神女,神女你在吗?”说着话,人已经拉开门子,走了进来。云萝明显有些不喜,实在是讨厌他这样不请自入的行径,然责备的意思尚未浮现眼底便倏的一愣,目光落向了慕容沅的身后,秀眉微蹙。“你怎么会在这里?”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对方的反应却比她更为强烈,大喊一声便从慕容沅的身后窜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了云萝的跟前。云萝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连带着身旁的浣珠都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云萝,而后反问,“那你呢?怎么会来我们丞相府?”话音刚落,却蓦的顿住。望向那厢站着的慕容沅,又想起眼前这位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心尖儿腾的一颤。“小。。。小姐。。。”她说什么来着,就不应该得罪小人的,可小姐还信誓旦旦的说没事,如今倒好,竟然阴错阳差对方就找上门了,还是跟太子殿下一道。云萝也是被吓了一跳。先前当真以为不会与那所谓的国舅家的千金再见面,却没想到慕容沅会把她带上门,错愕之余,不免深呼一口气。镇定,镇定,自己又没有做错,做什么要慌张。这样想着,神情便越发的镇定了起来,望着女子的脸,道:“这是我家,我自然在这里,倒是国舅家的千金为何要来我府里?”“自然是因为太子哥哥过来我才跟来的。”这话说的不尽不实。近来总听说太子哥哥被丞相家的小姐迷住了,先前一直未有机会得见,今儿个上午因为在外头跟人抢东西没抢过就进宫是找他玩,却不想正碰上他要出宫,打听之下才知是要来见丞相家的丫头,她自然是要跟来的,却不想,那让太子哥哥着迷的女子竟然会是她。“怎么?你们两个认得?”这会儿,一直在一旁缄口不语的慕容沅总算是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上前一步,问了一句。这不问还好,一问她可是来了劲了,噌的转身,就扑到了慕容沅的怀里。“太子哥哥,你可要给我报仇啊,这个丫头,这个丫头欺负我来着。。。”都说撒娇苦恼是女人的武器,无疑她深谙此道,而且还会先下手为强的告状。然云萝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抱臂站在那里,冷眼瞧着她哭哭啼啼的告了一通状,她反而勾起了唇角。“这位小姐,你可真是恶人先告状,那坠子到底是我抢你的还是你抢我们的,恐怕你说反了吧?”她的语气甚是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告状而有所波澜,那女子倒是被震了一下,目光之中是慕容沅微微蹙起的眉头,她的眼泪更汹涌了。“太子哥哥,你要相信我啊。。。”“若儿。。。”话音未落却被慕容沅打断,将她从怀中推开,他的脸色也跟着一沉,“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云萝怎么可能跟你一般见识,一定是你无理取闹她才会如此,这会儿还敢告状。”一句话,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杜若更是腾的变了脸色。“太子哥哥。。。”“叫什么哥哥这会儿只怕也没用了,看来太子殿下还真是了解你,一听就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跟她抢东西,分明是她看上了我们要买的坠子,非跟我们抢,我们不给,这便找你告状了。”碧玺从外头冲了茶进来,把几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不免轻声的嘀咕了一句。杜若当即一个冷眼瞪了过去,她却没敢看,低着头径直的走到了桌案前。“奴婢冲了茶,是上回殿下送来的碧螺春,殿下快尝尝。”她是故意说给杜若听得,就是要让她知晓太子殿下与自家小姐交情匪浅。果然杜若当即就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望着那一屋子的人,小脸儿涨的通红。想要发作可是当着慕容沅的面儿又不能够,只能咬牙将那怒气给吞了回去,而后挪着步子走到了慕容沅的身边。“太子哥哥,我也要喝茶。。。” 第八十三章 算计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对于这个表妹,慕容沅说不上好感来,然到底是舅舅唯一的女儿,哪怕性子刁钻,他能忍便也就忍了。屋子里一下子就恢复了欢声笑语。面对着云萝,慕容沅总是说不出的好心情来。与她说天谈地的,倒是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下午。然之于杜若却是度日如年,期间几次都想要离席,却又不能够将慕容沅放在这里与云萝独处,最后只好忍着怒意足足陪伴了一下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晚霞西斜,余晖淡淡洒下,倒是说不出的静谧安好。然杜若的心却七上八下,想着慕容沅与傅云萝相谈甚欢的情景,便觉得十分的不安生。“太子哥哥--”到了国舅府外,她终究没忍住,叫住了转身欲离开的慕容沅。“恩?有事吗?”慕容沅脚步一顿。杜若抬脚过去。“太子哥哥,我想问你一件事。”“问吧。”慕容沅倒是很爽快。然这会儿杜若却有些迟疑了。她打小出入皇宫,与慕容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所以她也一直以为表哥与她是一样的心意。然今儿个看他对傅云萝的态度,却头一次有些担心了。表哥的太子妃,除了自己,不会是别的人吧?“你要问什么?问啊!”见她想着自己的心事,慕容沅不免没了耐心,皱着眉催促了一句。杜若这才收回了凌乱的思绪,望着慕容沅不耐烦的神情,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事了,帮我转告姨母,我明儿个进宫去给她老人家请安。”显然是搪塞了一句,慕容沅却懒得多问,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翌日,抬着杜若的轿子便在宫门外停了下来。“姨母。。。”一路去往重华殿,人尚未进门,声音已经飘了进去。免不得是一通告状。慕容沅会护着傅云萝,然杜若却相信自己的姨母不会,一定会帮着自己收拾那个女人的,谁知皇后只是静静听着,末了,淡淡道:“这事我听沅儿说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怎么还记挂在心上了,若儿,不是本宫说你,你这性子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一句话把杜若噎在了那里,望着皇后的脸,竟然好半晌没说出什么来,皇后见状,也不给她继续发牢骚的机会,又道:“往后这性子可得改改,尤其是对云萝,你多多少少客气一些,否则要怎么相处?”相处?杜若有些不解的蹙了蹙眉,“姨母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何要与她相处,她。。。”言及此处却蓦的顿住,眼眸瞪的溜圆,眼珠子更是快要从眼眶儿里跳出来,直直的望向皇后,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难道。。。难道。。。”皇后却未曾理会她的惊愕,脸上的神情不变,只是望着她,不急不缓的开口,“云萝很聪明,那种聪明,是你与沅儿都无法企及的,所以本宫需要她,沅儿更需要她。而你是本宫的嫡亲甥女,本宫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所以该如何做不需要本宫教你,往后安分一点,对谁都好。”她的意味十分的明朗,杜若不禁越发的惊愕了,想要问什么可是望着皇后郑重的脸庞却到底没了话儿,只能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出去的时候却依旧怔忪。姨母是什么意思?果真是她猜想的那样吗?姨母想要让傅云萝与太子哥哥在一起?那么自己呢?虽然姨母也说不会亏待,可是跟傅云萝来分享表哥,这怎么可以?表哥是她的,她怎么能够与人共享?念及此处,她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狠毒,迸发而出。――杜若约云萝出去,云萝本能的想要拒绝。毕竟两人结了梁子,那么她找自己出去,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然杜若却说是皇后娘娘有事让她转告,无奈之下,云萝只好赴约。见面的地方约在了天水阁。那是城中一家有名的酒楼,据说那里的厨子祖上曾是御厨,打着这样的名由,所去之人,大多都是达官显贵。云萝去的时候,杜若还没有到,倒是一早定了雅间儿,是以云萝一报名字就有小二将他带去了楼上。雅间儿里已经预备好了茶水,云萝却并不去饮,总觉得杜若此番找她出来一定是有目的,是以只是端坐在那里等。可是等了片刻也不见来人,她不禁有些急了。这个杜若到底在搞什么鬼,把她找来却不露面儿,难道是在用这个方式耍她?想着,就拉开了房门,“小二哥,结账。”她才不会继续等下去,反正那杜若眼见着是没安好心,索性便不去理会回府好了,谁知才刚刚出了云水阁,还不等着往丞相府的方向走,手臂却陡然一紧,随着一道力气拉扯,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里?”回眸,不出意外望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云萝也跟着一愣,随即站直了身子。“我来这里等人。”等人?慕容浔不免翘了翘眉梢,“人呢?”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真是让人生气。云萝咬了咬唇,“没来呗,杜若那个无聊的骗子,竟然拿皇后娘娘骗我出来,亏我还信了。”想起昨日听到的有关于杜若与傅云萝的传闻,慕容浔不禁嗤的一笑。“感情她是在报仇?这倒是符合她的作风。”“诶?”他说的轻巧,云萝却翘了翘眉梢,“你认识她?”慕容浔点头,“她时常去找太子,见过几次,不是什么善茬,你离她远些。”他说的是实话,云萝却撇了撇嘴,“我才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放心好了。”慕容浔这才又点了点头。因为难得碰上,自然是要送她回去的,反正他今日出宫,原本也是因为听说了她与杜若的过结,所以才想着去瞧瞧她有没有吃亏。只不过这个缘由,如今似乎也不需要说了。两人走得很慢,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其实对他的感觉很奇怪,分明也说不上多么的熟络,最起码不如与慕容沅熟,毕竟与他有着共同的敌人所以息息相关。可是对慕容浔,她却总觉得莫名的安心。大抵是他性子内敛的缘故吧?她这样想着,目光落向了道路一旁的包子铺。因为出来的早,原本想着可以回府再用饭,谁知道杜若那丫头却让她等了这么久,这会儿饥肠辘辘的,干脆就拉着慕容浔走了过去。“两屉包子。”她道,人已经在店铺的一张桌子前坐下。“这。。。”慕容浔显然未曾在这样的地方用过膳,这会儿不免有些迟疑。云萝见状,不禁勾了勾唇角,朝着他扬了扬下巴,“既然不坐,那就给我去盛碗汤。”慕容浔原本就僵着的身子又是一愣,那厢包子铺老板见状忙要去帮云萝盛汤,却到底被慕容浔抢下,走过去拿起汤勺跟碗,仔细的盛了起来。那动作十分的僵硬,显然是从未做过,云萝在那边瞧着,不禁心情大好。支使人干活的感觉,到底是真的不错。这样想着,他已经盛好了往这边走,她忙站起身来想着过去接,谁知正在这时耳边却忽然一声巨响,随着露天包子铺两头支撑着遮雨布的木棍倒下,头顶上的木头也开始纷纷散落。云萝不禁一惊,随即猛的跳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往外跑,这时,却见顶上又有木桩子落下,不偏不倚正朝着她砸了过来,她本能的往前迈了一步,身子跨出了那马上就要落下来的顶棚,可腿还没来得及抽离,那木桩子已经落下,重重的砸了下去。“唔--”闷哼一声,云萝痛的单膝跪地,目光之中是慕容浔慌张跑过来的身影,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脚步竟然一顿,随即飞也似的到了云萝的跟前。“你怎么样?”他说着,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那一对废墟当中扶起来,关切的问了一句。脚痛的厉害,云萝咬着牙,朝着他摇了摇头,扭头见原先还在蒸包子的老伯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第八十四章 是福是祸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你怎么样?”他说着,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她从那一对废墟当中扶起来,关切的问了一句。脚痛的厉害,云萝咬着牙,朝着他摇了摇头,扭头见原先还在蒸包子的老伯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我没事,只是顶棚突然倒下了,没来得及逃走。”慕容浔不禁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什么,将云萝扶着到一边坐下,这才转身,朝着一侧的胡同走了过去。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只是空荡荡的巷子,他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盯了好半晌才再度折返回来。“怎么了?”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云萝轻声的问了一句。慕容浔却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而后用轻缓的声音道:“先别说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去医馆。”包子铺离得不远处就是一家驿馆,连带着包子铺的老伯一并带过去,让大夫给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他倒是没事,只是可怜了云萝,被那木头桩子压住了腿,虽然未曾动到筋骨,却也伤的不轻,大夫给揉捏了一番,又敷了药,云萝便躺在那里休息,这会儿慕容浔从外头走了进来。“感觉如何?疼的厉害吗?”他的眼底都是疼惜,一瞬不瞬的落在云萝的身上,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云萝心中温暖,唇角也不觉带了笑意。“没事,大夫说休养个十天半月的就会好,你不必担心。”慕容浔点了点头,过去给云萝倒了杯水,云萝接过来喝下,心中却有些纳闷。“好端端的,那铺子为何会忽然倒塌?那位老伯没事吧?”慕容浔‘嗯‘了一声,眉头却一直未曾舒展开来,心头的困惑,让他十分的不安,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你说是杜若约你出来的?”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云萝一愣,“怎么忽然提起这个?”秀眉一紧,侧了侧眸子,眼底有精光浮现,“难道方才的事,你怀疑是她做的?”慕容浔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她,但是方才顶棚落下之时,我看到有人跑到了巷子那头。”慕容浔原本不想说,怕让她因此而胡思乱想,但是若是不说,万一她自个儿不注意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被人害了可如何是好,是以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云萝不禁眉心一挑:“你确定?”“虽然离得远了看不清楚是谁,但是有人这一点我看的真真儿的。”云萝越发的错愕了,原本虽然觉得杜若的性子跋扈了一些,却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如今竟然惹出这样的事端来。若真是她做的,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自己虽然‘得罪’了她,可是那点小事根本不足以杀人灭口啊!“云萝?”见她一脸的怔忪,慕容浔不禁有些担心,轻声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云萝方才回过神来,“嗯?”神情却依旧有些呆怔。慕容浔不禁越发的担心了,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坚强,又有些小聪明,但是,敌在暗她在明,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必须要加倍小心。于是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着,他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件事无论是谁做的你都不要管了,全权交给我来处置,当务之急你要好好的养伤,毕竟之前的伤才刚好,这回就又伤了腿,万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并不是在商量,语气坚定的也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云萝不禁再度怔忪。长久以来她都习惯去照顾别人,所以甚至鲜少有人还会把她当成是弱女子来看待。然眼前的男人,语气不容违拗,目光亦是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眼底似是有无尽的怜惜。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她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紧紧的咬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慕容浔明显松了口气,说实话,还真担心她会不听他的,这会儿不免又看了他一眼,方才推开门子走了出去。云萝是被药铺里的人送回去的。自然是为了避嫌,否则被人瞧见他俩一起免不得会追问。虽然云萝自觉并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然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免不得又被紧张了一通。好端端的出门,回来便是一身的伤,全府上下难免又被震惊到了,又是请大夫又是嘘寒问暖,便连傅孟亭都惊动了,一家人凑在一起,堆了一屋子。云萝一一应付了,无非是想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只道是在路上不小心被倒下的房屋砸到,而撇去了有可能是杜若让人做的这一点。好在众人并未多追问,便也算是搪塞了过去,只是心中却有些担心。慕容浔所说的他去处置此事,不知道会怎么做。之后的几日倒是安生,因为伤在腿上,她并不能随意走动,只能遵从大夫的嘱咐卧床休养。原本有些无聊,好在她的性子本就安静,再加上府中的人那样多,浣珠碧玺一直在身旁陪着,青墙他们更是时不时的来陪她玩闹,如此,日子倒也过得快当。半个月的光景稍纵即逝,待到再次见到慕容浔,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是他与慕容沅一道过来的。说也奇怪,这半月来慕容浔未曾出现,慕容沅竟然也未来找过云萝,这倒是着实不符合他的作风,所以一见面,云萝便一眼嗔了过去。“不想见你的时候日日出现,觉得无聊你又不过来,你这人啊,真是无趣极了。”明显打趣了一句,那两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浣珠他们忙搬了矮凳过来,那两人方才挨着云萝坐下。“哈哈--”慕容沅朗声一笑,十分的豪气,目光却是幽幽然的在云萝的身上打了一转儿,眼见着她已经安然无恙,方才勾起了唇角,“你就不要责备我了,是九弟不让我来,说你受伤了,要多多休息,否则我这暴躁脾气一发作,再让你的心情不舒畅,到时候对康复没有好处。”他说的是实情,然云萝却微微一怔,本能的抬眸望了慕容浔一眼,后者却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分明看到了他递过来的眼色。云萝又是一愣,这会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否则万一说错了话,与慕容浔口径不一致,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所以只好装的若无其事的望着慕容沅,但笑不语。慕容沅却是上了话茬子。半月不见云萝,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尤其是关于杜若害她一事,他可是等着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呢!然而他越说云萝越不解,到了最后,干脆用让他去帮忙看看煎的药好了没为由,把他支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了她与慕容浔二人,云萝方才往他的跟前凑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那件事告诉太子了?还有那一日害我的真的是杜若?”慕容浔却神色不变,只是微微挑眉,道:“不告诉他,那要怎么收拾杜若?方才你也听到了,二皇兄为你报了仇,你这次伤总算是没有白受。”“可是这样一来事情不是闹大了?”“那又如何?她原本就存了害你之心,难道你还想着饶了她不成?”慕容浔的性子虽然冷漠,然云萝却感受的到他骨子里并不像外表那样,可是这一回他说话的时候却甚是凌冽,甚至还有几分凌厉的味道。云萝知他是因为杜若伤害自己才会如此,震惊之余,不免心生感激。慕容浔却余怒未消,“幸好你此番没事,否则这回我定不会轻饶了她,就算是国舅家的千金也无所谓!”他说的郑重,云萝的唇角不觉勾起了一抹笑意来,倒是被他的神情逗乐。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一下,道:“好了好了,你也说我没事了,既然如此,还这样生气做什么?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心有恨意?我似乎除了坠子那件事没有再得罪她啊,她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下子轮到慕容浔发愣了。想着那一日偷听来的,这会儿不免有些迟疑。云萝见状,又往前凑了一凑,一张小脸儿微微偏着,都快要触到他的鼻尖儿。软而柔的声音也倾斜出口,“你想什么呢,快说呀!”独属于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容浔不禁浑身一颤,刚想着说什么,正在这时,门子却忽然被推开,随着慕容沅推门而入,一个惊愕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怎么靠的这么近?” 第八十五章 乱点鸳鸯谱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独属于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容浔不禁浑身一颤,刚想着说什么,正在这时,门子却忽然被推开,随着慕容沅推门而入,一个惊愕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怎么靠的这么近?”云萝原本不过是想着问问慕容浔是怎么一回事,却不想这一幕让人看起来会如此暧昧,眼见着慕容沅走近,她腾地坐直了身子,小脸儿也不免微微涨红。方才,似乎真的靠的有些近。不过天地良心,她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真的只是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慕容沅却已经将慕容浔推到一旁,自个儿则是挨着云萝坐下,目光在那二人身上扫了一圈儿,而后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何时变得这样熟稔?竟然到了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步?九弟,你对我的神女做了什么?”“殿下。。。”质问的语气,让云萝不免有些惊愕,悄悄抬眼望了慕容浔一眼,好在对方依旧神色平静,丝毫未因慕容沅那稍显孩子气的话而惹恼,这才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你别乱说了,方才是我问了九皇子一些事,哪里是说什么悄悄话。”“问事?什么事?”慕容沅却显然是不相信的,拧着眉就又问了一句。云萝眯了眯眼,被他的追问闹得有些烦躁,却只能按耐住性子道:“当然是杜家小姐害我的那件事,还能是什么?”“啊,这件事啊。。。”提及此处,慕容沅神情一怔,似乎是相信了云萝的话,望向慕容浔时不免多了几分的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会了,九弟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我与神女来说,你有事就先回宫去不用等我了。”一副要把人支走的模样,慕容浔明显有些迟疑。云萝却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按着慕容沅所说的办,他又沉吟了半晌,还是依言起身,临去前,却是不可避免的多看了一眼。方才的话没来得及说完,而他也是这两日才依稀听说,皇后似乎有意要立云萝为太子妃,而杜若也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想要害云萝。只是不知那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看她与慕容沅走的那样亲近,应该并非无情,只是若是有情,慕容沅那样的心性,是她喜欢的吗?慕容沅又与云萝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说他是怎么狠狠的骂了杜若的,又说杜若是怎么哭哭凄凄认错的,到了最后,他又说:“我已经与她说了,等你伤好了就来登门道歉,到时候你想怎么收拾她都随你。”云萝却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心中想的是慕容浔临去前的那副神情,总觉得是别有深意,又想起先前两个人说话时候他那未说完的话,不禁越发的怔忪。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杜若第二日便被慕容沅押着来道歉。虽然云萝也说不必了,可是耐不住慕容沅坚持,她便也没了法子。眼瞧着杜若不情不愿的道了歉,云萝翘了翘眉梢,“殿下,你可否回避一下,我与杜小姐有话要说。”慕容沅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凑过脸去,望着云萝郑重的神色,道:“要说什么?还不能让我听?”云萝眸子一凌,并不算多凌厉,然纵使如此,慕容沅还是一个激灵。“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去就是了。”对云萝,没有办法,他纵使下意识的服从。杜若却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望着慕容沅满脸堆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转向云萝的目光也不多时就充满了敌意,“你要跟我说什么?”她道,语气甚是不友好。云萝挑了挑眉,“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只是因为上回簪子一事,就让你对我记恨如此?”这下子轮到杜若错愕了,她那般的仇恨,谁知对方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杜若不禁越发的气恼了起来。“哪里得罪我你不知道吗?还有脸来问我。”“啊?”云萝不解。杜若见状,不禁拿眼横了她一眼,心说真会做戏,脸色也越发的沉了下去。“我告诉你啊傅云萝,太子哥哥是我的,别以为可以像上回抢坠子那么容易,对于太子哥哥,我是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的。”“啊?”云萝只觉得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太子哥哥,什么让给别人,杜若这是在说什么呀?“我跟太子哥哥可是青梅竹马,我们的感情可不是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狐媚子可以比拟的,就算是他对你觉得新鲜,但是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没什么了,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绝地不会!”她说的信誓旦旦,云萝却是越听越觉得离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虽然她与慕容沅的确走的很近,可是那只是因为她要借助他的力量来除掉慕容柘,根本未有旁的不该有的心思,怎么到了杜若这里,便被曲解成了这个意味呢?“杜。。。杜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试图着解释,可是杜若却根本不领情,斜挑着眉眼望着她,眼底带着不屑。“什么误会了,若真是误会,那姨母为何会在我面前那样说?”她说话总是这样,说了一半就停下来,专门吊人胃口,这会儿云萝已经被她那一通似是而非的话惹得越发困惑,不禁眉心蹙的更紧了。“皇后娘娘说什么了?”“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杜若哼了一声,俨然已经不想与云萝说话,一甩衣袖站起身来就要走。云萝实在是讨厌胡思乱想的感觉,干脆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到底是什么?话没说清楚,不许走。”坚持的语气,俨然不是在开玩笑,杜若原本想着甩开她来,可是云萝却抓得很紧,根本不许她离开,气急败坏之下,只好站在那里,望着云萝那张绝色小脸儿,她的声音也不觉扬了起来:“还能说什么,说让你嫁给太子哥哥,因为你比我聪明,可以辅佐他,而太子哥哥也听你的,就这样,你满意了吗?”云萝的手稍事就松了开来。嫁给慕容沅?这是皇后说的话?虽然对杜若并不能够完全的相信,可是看得出来她对慕容沅甚是在意,是以拿这样的话来开玩笑,几乎不太可能。只是怎么会呢?皇后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上一回召自己进宫,还送了一副镯子,便是为了瞧瞧她的性子?云萝不喜欢慕容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甚至说,经历了上一世,她只怕很难再去用心对待一个人。更何况,于她的性子,慕容沅那样的男人显然是不够成熟的,所以哪怕他的身份尊贵,她却是连想都未曾想过,却不知,自己与慕容沅走的亲近这件事,会被皇后看了去,从而放在心上。也难怪了。慕容沅虽胸无点墨,然到底是太子,哪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能耐却鲜少会把谁放在眼中。而对云萝,他却是比对任何人都要听话,再加上云萝心思缜密,只怕这一点,也是皇后看中的。云萝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这会儿显然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她甚至不知慕容沅到底清不清楚皇后娘娘的想法,他又是什么意思。而且啊,皇后若真是动了那样的心思,自己又该怎么办?这样想着,不禁越想越慌了起来。一个人坐在那里,俨然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小姐,太子殿下问你何时用午膳,他说今儿个要在咱们府中与小姐一道用。”杜若已经离开,慕容沅却还是等在外头。听了这话,云萝腾的站起身来,“你去回禀太子殿下,据说我这会儿乏了,想睡一会儿,午膳不用了,让他也不必等我了。”显然是下了逐客令,浣珠虽然担心这样说太子殿下会不高兴,可是自家小姐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原话去回禀。好在慕容沅虽然有些不欢喜,却到底也没有发作,只是让云萝好生歇息,自个儿则是独自离去。坐在窗子前,云萝却是神色怔忪。姑且不管慕容沅清不清楚这回事,但是看来自己与他的确是走的太过亲近,既然如此,未免误会加深,看来往后得注意一些才行。而最重要的,这疏离要让皇后瞧见,否则万一她乱点鸳鸯谱可就不好了。 第八十六 爱与不爱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之后的几日,慕容沅又来过几次,云萝却总是让人以各种理由将他打发,反正避而不见是她唯一能够做的就对了。反正慕容沅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这样吃几回闭门羹,想来便也不会再纠缠,毕竟之于他,云萝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反正慕容柘已经落了难。只是她到底是低估了他的那份子执着,原本以为过不了几日他便不会来了,谁知这一过,便又是半个多月。转眼间就是秋儿个的时节,九月二十一是云萝的生辰。因为刚过及笄之年,府中免不得要庆贺一番,虽然女儿家的生辰不算什么,可还是在府中摆了宴席。请了亲近的嫡表亲人过来共聚一堂,倒也还算是隆重。云萝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何况她素来就不喜欢热闹,奈何这宴席是借着她生辰的名由摆的,她也只能勉强坐在那里赔笑。倒是十分的无趣,父亲与伯父他们谈天说地,几名女眷也凑在一起闲聊着,她有些坐的无聊,干脆借着回去换衣服的名由便预备着离开,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却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躲避,奈何对方已经看到了她,三两步上前,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臂。“你做什么去?”慕容沅问,语气里俨然有了几分不欢喜。云萝不禁脚步一顿,被抓包当场还想着逃那是不可能的了,只好站稳了身子转过头去。“殿。。。殿下。”几日不见,慕容沅那厮的容貌倒是没怎么变,只是精气神儿不怎么好,双目无神的,眼眶儿还泛着青色,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可怜。云萝不禁拧了拧眉。“脸色这样差怎么还出门?莫不是着凉了?”慕容沅却站着没动,只是定定的瞧了云萝半晌,而后才缓缓的张了张嘴,“这段日子你究竟是怎么了?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他的神情十分哀怨,带着几许的不解。云萝不禁一愣,本能的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慕容沅追问。云萝又是一愣,这会儿倒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举目回望着慕容沅,好半晌才张了张口,“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我走的有些太过亲近,若是传出去,该让人说闲话了。”“说闲话?”闻言,慕容沅翘了翘眉梢,“谁敢说闲话?不要命了是不是?揪出来,本太子发落了他。”又拿出了太子的威严来,云萝不禁眯了眯眼。“殿下,这不是发落不发落的问题,关键是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而且有些事不是发落便能够解决的。”“那要怎样解决?”慕容沅语气一沉。明显气恼的语气,云萝也隐隐的有些不高兴了。这事原本就十分的复杂,他却总是想的简单,非逼着她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他才会明白。想了想,索性道:“旁的先不说,你若是想要解决,就先去皇后娘娘那里说清楚,省的她胡思乱想。”“母后?”慕容沅有些不解,云萝却点了点头,“我听说她有意要点鸳鸯谱,未免事情闹大,所以我以为还是应该说清楚的比较好,否则只怕我真的没法儿见你。”闻言,慕容沅又是一愣。“你说的是她有意要立你为太子妃一事?你。。。你都知道了?”“是啊,听说了。”云萝点了点头,眉眼低垂着,却是不去看他的眼。慕容沅的眉心蹙的更紧了,“所以你便是因为这个才疏远我?”云萝抬了抬眼,看了她一眼,却又低下,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哈哈--”慕容沅明显怔了一下,眼底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却随即就用大笑来掩饰过去,望着云萝有些尴尬的神情,他伸出手来在她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待她微微抬起头来,他才又道:“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做错了,疏远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要立谁为太子妃是我的事,母后就算是喜欢你,若是我不肯她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云萝,你我可不是想不见就能不见的关系,所以躲着我这一招,你觉得可行吗?”倒是没料到他会说的如此洒脱,反倒是显得云萝有些小家子气了。可是不知为何,她望着他的脸,分明是带着笑的,她却总觉得有悲伤的情愫在流窜。是她看错了吧?她这样想着,唇角便勾起了一抹羞赧的笑意来。“殿下这样说,倒是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既然如此,今儿个是我生辰,府中摆宴,殿下若是有空,不若进去喝杯水酒?”她这样说着,已然恢复了从前在他跟前的自在模样。可是慕容沅却微微摇了摇头,“不了,想起宫中还有事要处理,便不在你这里多留了,告辞。”云萝还想着说什么,对方却不给她机会,说完这一句便转身,回眸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只余下似是悲伤的神情,在眼底打转儿,晕染开来。之后的宴席依旧热闹,云萝换了衣裳又坐了回去,这一坐便是半夜,待到回去兰苑,已经是酉时三刻,梳洗了一番躺在床上,正在这时,门子却忽然响了起来,随着一道人影儿推门而入,云萝腾地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什么人?”她道。她素来怕黑,是以屋里总会留一盏灯。这会儿人影逼近,就着灯光方才看得清楚,原来是九皇子慕容浔,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嗖的抓过屏风上挂着的外衣批到了身上。“你们慕容家的男人是怎么回事?擅自闯入他人的房间,,甚至连门都不敲,真真儿一点礼数都没有。”“我敲了啊!”男人似乎心情不错,语气都是难得的慵懒,云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你喝醉了?”她道。慕容浔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了她的不远处,给自己倒了杯茶徐徐饮下,这才点了点头,“皇兄非要喝酒,我就陪着喝了两杯。”皇兄?慕容沅?“他为何要喝酒?宫中有什么事吗?”慕容浔不免嗤的笑了一声,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目光不似往日的那般凌厉,倒是平添了几分的水汽朦胧。睇向云萝时,唇角带笑,“他是因为抑郁才会喝酒的,因为被他喜欢的姑娘给拒绝了。”喜欢的姑娘?云萝又是一愣。慕容浔却朝着她点了点头,唇角的笑意更甚了几分。“别说你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虽然慕容沅说的轻巧,然他眼底的受伤她却看得清楚。可即便如此,她却也只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不爱他。也许她应该用更为温和的方式来对待,可是理智上,还是这样冷漠一些会比较好。否则万一再给他错误的讯息,再给他希望,岂不是伤害他更深?“又在想什么呢?”见她又是发呆,却是半晌也不说话,慕容浔蹙着眉便唤了一声。云萝方才收回了思绪,“没什么啊,哪里在想什么。不过九皇子,你今儿个过来不会仅仅为了说这个吧?今儿个可是我生辰,难道没有什么贺礼?”她不过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才会拿了玩笑来说,却不想话音刚落手臂却已经被捉住,他抬脚上前,拖着她往外走了两步,轻快的声音也倾斜出口,“夜色这么好,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什么?”他的思绪转的太快,云萝都有些跟不上,他却不给她反应的工夫,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在了怀中,而后轻轻一跃,两个人便消失在了傅家的院落里。“你要带我去哪里?”一路上云萝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可是被他带着‘飞来飞去’,她又不敢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所以只能口头上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男人却压根儿不理会她的碎碎念,一路上跑的飞快,感受着怀中女人嘴上念叨着,手臂却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身,他的笑意更浓了。最后在城东的东百楼下停住。东百楼是城东最大的酒楼,其对侧是东百湖畔。此时才是初春时节,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还只有根根枯管,片片残叶,在微风当中轻轻摇摆。他带着她飞身上了东百楼的最上头,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两壶酒,其中一壶递到了她的跟前,这才自顾自的坐下。 第八十七章 辽夏公主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东百楼是城东最大的酒楼,其对侧是东百湖畔。此时才是初春时节,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还只有根根枯管,片片残叶,在微风当中轻轻摇摆。他带着她飞身上了东百楼的最上头,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两壶酒,其中一壶递到了她的跟前,这才自顾自的坐下。“如何?这个地方不错吧?”不错?亏他好意思说!“我说你啊,快点送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跟你吹冷风。”“不!”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仰头大口喝了一口酒,温凉的触感润入肺腑,他才抬眼看了一眼还杵在那里闹情绪的云萝:“坐下。”云萝实在讨厌被人逼|迫着做什么事,可是这会儿又逃不了,只能站在那里以示她心中的不满。男人却没有理会她的不满,拿着酒壶,自顾自的喝起了酒,云萝不由得有一阵恼火,“喂,我说你啊。。。”话音未落,一双大手却忽的伸到了跟前,一个方形的盒子赫然放在手心,他朝着她翘了翘眉梢,道:“打开来瞧瞧。”明显有几分的惊愕,没料到竟然还有礼物,这会儿不免一阵的欢喜,忙接了过来打开,就见一根紫檀木的簪子赫然放在里面,精致小巧,还有幽幽清香,不绝于心,云萝不禁眉眼一亮。“好漂亮的簪子。”她道,伸手拿出来。对于首饰物件儿,她平素并不怎么喜欢,然这簪子却甚是别致,让人看着就觉得欢喜。“嗯,瞧你平素不怎么打扮,这簪子样式简单,倒是极适合你。”瞧着她欢喜的模样,他也心情大好,又喝了口酒,方才朗朗开口。云萝不禁一愣,目光之中是他含笑的脸庞,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他那一双黑眸格外的幽深,一瞬不瞬的望向她时,她的心竟然没来由的颤了一下。总之是有些慌乱的,忙不迭的别转过头去,对方却已经先了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自然而然的从她手中拿过那枚簪子来,稍一靠近,就将那簪子插入了她的发间。她的长发如墨,原本未佩一物便清丽动人,这会儿在那簪子的点缀下,倒是越发的添了几分的平和之美。他不觉心下一动,望向她的目光就又多了几分的温和,直看的云萝心慌意乱,一颗心也砰砰的乱跳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呀?难道也醉了吗?可是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呀!回去兰苑已经是子夜时分,慕容浔将她平安的送回房内,目送着他离开,她的小/脸儿却依旧热度未退。那种感觉从未有过,便是当年面对慕容柘之时都未曾这般,她不禁越发的烦躁了起来。傅云萝啊傅云萝,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一夜无语,翌日醒来天已经大亮。小青墙过来吵着要云萝陪着她去放风筝,她便与她一道去了后门临街小路上。那原本是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道路,今儿个却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个个翘首以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小青墙好奇心重,这会儿也不顾得放风筝了,拉着云萝就钻进了人群。“大叔,你们在做什么呀?”前面是一个约摸四十岁的大叔,小青墙过去拉着人家的衣袖就问了一句。那大叔扭头看了她一眼,见是个小丫头,这才扬了扬下巴,“是辽夏国国王带着公主来觐见,要从这边经过,听说那公主是个美人儿坯子,所以大家都来瞧瞧呢!”辽夏国的国王与公主?云萝翘了翘眉梢,却并未多言,只是朝着那厢又看了一眼,方才带着小青墙转身又出了人群。“姐姐,咱们不在这里瞧瞧吗?”小青墙年纪小,对什么都好奇,瞪着一双大眼睛就问了一声。“人这样多,还是不瞧了吧,你不是要放风筝吗?咱们去别处瞧瞧。”云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小青墙显然是有些纠结的,不过听了云萝这话之后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抓紧了手中的风筝,另一只手拉住了云萝的手,姐妹二人方才转身,朝着巷子的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一上午的光景很快便过去。晌午时分两人方才意犹未尽的回去府中,谁知刚一进门,迎面就见傅孟庭身边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见到云萝明显一喜,快步上前。“大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找您找了许久了,快跟奴才过去吧。”急切的语气,倒像是天大的事一般,云萝不禁一愣。“什么事这么着急?”她问。小厮颔了颔首,“是宫里头来人了,吩咐了些什么,小姐快过去吧。”宫中来人?云萝眉心挑的更高了,想起先前在街上看到的热闹景象,不禁微微一怔。难道是因为那个?小厮口中传旨的太监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傅孟庭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听到外头的动静方才抬起头,见是云萝,唇角当即扬起了一抹笑意来。“来了。”云萝点了点头,身子微微福下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待到起身方才道:“听说辽夏王与公主进京,父亲怎么没在宫中陪着,反倒回到家中了?莫不是有什么事?”只不过瞧着傅孟庭的神情并未有异样,原本还微微有些悬着的心这会儿也稍稍的沉寂了下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辽夏王与公主进京,宫中免不得要摆宴,为了已示隆重,要正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出席。为父想着你姨娘这是初次进宫,未免会有纰漏,所以想让你陪着一道。”陪着?出席晚宴?云萝一愣,随即本能的拒绝。“父亲,这样的场合我出现恐怕不太合适吧?”她道。其实却是有私心的。虽然已经向慕容沅明示暗示过了,但是为了让皇后不再乱想,她觉得自个儿还是少进宫晃悠的好。“哪里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又不是头一回进宫,而且先前还在宫中呆了一段日子,礼数周全的很,带着你姨娘最合适不过了。”“可是。。。”云萝还是有些迟疑。傅孟庭却蓦的脸色一沉,“云萝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推三阻四的?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吗?或许,你与太子殿下闹得不愉快?”他想不出旁的缘由来让她如此的推脱,除了与太子殿下有事之外,只怕再无其他缘由。“啊?”倒是把云萝问的一个激灵,随即忙摇了摇头,望着傅孟庭那张写满了探究的脸,她几乎是勉强扯起了一抹笑容来。“没有的事,父亲你多想了。好吧好吧,既然你让我去,那我便陪着姨娘去便是了。您先忙着,女儿这就去准备。”傅孟庭满意的点了点头,云萝见状忙站起身来,转身的瞬间,小/脸儿不禁蓦的一沉。父亲何时变得这样犀利了,竟然一语就道破了缘由,只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的确是因为慕容沅自己才不想进宫,否则到时候被追问起来,她可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是夜,月影重重,抬着云萝与冯氏的轿子,便从丞相府一路抬了出去。因为傅孟庭交代了让云萝好生的指点着初次进宫的冯氏,是以一路上,云萝一直念念叨叨的给冯氏讲说着,怎么坐怎么站,何时该行礼,何时该沉默,反正她所知道的的都给讲了一通,末了,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到时候跟着旁人做就行了,他们做什么咱们便做什么,若是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随大流儿,那便按兵不动,有我在你身边,不用担心。”冯氏点了点头,手心却是汗涔/涔的一片,总觉得由心底冒出来的紧张,让她有些慌。*与此同时汀兰水榭已经被布置一新,林立在殿内的十二根汉白玉/柱子上皆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殿内照耀的亮如白昼。殿内左方设有一席,是预备给皇上的座位,右侧摆着两把紫檀贵妃塌,分别是皇后和贵妃的座位,而左手边的第一位则是为辽夏王以及公主预备的。正座下头,两边摆着一溜的紫檀木桌椅,椅上铺着锦绣团垫和各色靠垫。桌上设着杯盏,摆着雕漆攒盒,放着各式的点心。云萝一行人去的时候早有宫女候在外头,一路带着他们去往了一早就安排好的位子上,云萝示意着冯氏过去坐下,自个儿则是挨着她,也坐了下去。――之前因为后台改动,我这边出了点问题,今天编辑上班才解决,所以没有更新,给大家道个歉,今天开始恢复更新―― 第八十八章 她在吃味?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云萝一行人去的时候早有宫女候在外头,一路带着他们去往了一早就安排好的位子上,云萝示意着冯氏过去坐下,自个儿则是挨着她,也坐了下去。他们并不是这一场宴会的主角儿,是以大部分的时间都只需要坐在那里陪笑便可。过了没多一会儿,却忽然感觉到座上气氛有些异样,众人皆敛气息声望向殿门口,神sè间带着几丝期待和好奇。云萝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殿门口。殿门口有太监唱诺道:“皇上驾到,皇后酿酿驾到,辽夏王驾到,太子殿下驾到,九皇子驾到,长乐公主驾到--”一连串儿的场合,当下众人纷纷起身请安,一时之间唱诺声不绝于耳。云萝随众人颔首行礼,眼见着一道道的身影从眼前晃过,似乎有人在他们跟前停了一下,然而只是一瞬,就起身离去,最后只听皇帝的声音威严的传来:“众爱卿平身--”众人落座,暮词这才敢抬眼打量,只见帝后以及慕容沅落座,后者正朝着她望了过来,云萝微微颔首,将目光落向了慕容沅的下首。那两个座位上,也都有人坐上。毋庸置疑,年纪稍长一脸络腮hú/的男人自然是辽夏王无疑,而他的身侧,一个红衣戎装的女子,想来便是那长乐公主了。倒是极其美艳的模样。皮肤细润如wēn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jiāo/艳若滴。红sè的锦缎裹身,银丝mò/莉hán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脚上踩着一双长靴,坐在辽夏王的身边顾盼生辉。那是一种不同于中原女子的内敛之美,她的美,十分张扬,倒是与那一身打扮相似。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暗自感叹于她的美,若是寻常,云萝定也会在心中为她伸出大拇指,然此时此刻,当目光落向了她紧紧/抓着的落座于她身旁的慕容浔身上之时,原本赞赏的目光不多时便微微一凌。他们二人,似乎十分的qīn近?一场晚宴气氛融洽,云萝却自始至终被那两个人困扰着,竟然发了一晚上的dāi。待到离去前,与傅孟庭以及冯氏上了轿子,那厢慕容沅却忽然追了上来。“云萝。”他唤,云萝站住了脚步。“太子殿下,有事吗?”慕容沅快步上前,朝着傅孟庭颔了颔首,待对方会意,方才拉着云萝下了轿子。“明儿个有空吗?”他问。云萝翘了翘眉梢,“怎么了?”“明儿个我与九弟他们约了去练马,你也知道,每年到了这个时节,总要举行一个赛马大/会,今年辽夏王/还过来了,自然更得排场一些。只是我骑术不精,未免丢丑,想着让九弟带着我练练,你若是得空,一块儿过去可好?”云萝本能的想要拒绝,然慕容沅却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说完这一句也不等她说什么,就转身从身边小厮的怀里拿了一套骑马服来,塞到了云萝的怀里。“明儿个一早我让人来接你,好了,快回去吧。”说bà,推推嚷嚷的,就把云萝又推上了马车。“云萝,什么事?”傅孟庭听到动静掀开了轿子。云萝忙将那身行头放到了身后,“没什么,父qīn,走吧。”傅孟庭不疑有他回去轿中,云萝方才掀开轿帘坐了进去。一夜无语。翌曰一早慕容沅的人便抬着轿子候在了丞相府外。这会儿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云萝只好让浣珠拿出了昨晚慕容沅送的那一套骑马装。枣红sè的一身,绣着雅致竹叶huā纹的雪白滚边由着腰/肢直达肩膀处,配上及膝高的靴子裹身,越发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起来。就连浣珠都止不住的赞叹:“小/姐当真是英姿飒shuǎng呢!”而云萝英姿飒shuǎng的又岂止是外表,当她骑着马在马场上转了一圈儿,整个马场的侍卫都被她的骑术震/惊住了,自然包括了慕容沅以及与长乐一道过来的慕容浔。纷纷侧目望向了马背上的人儿,眼底惊艳。云萝的马术是当年进宫之后学的。因为慕容柘酷爱马术,那会儿为了讨他欢心才特地而为之,只是似乎成效不大,并未因此而让他对自己生情,反而越发的厌è。看来感情这回事,还真是天底下最最不能够强qiú的。慕容沅原本是想着让慕容浔对他指导一二,却不想长乐公主竟然会随行过来,这会儿瞧着云萝那英姿飒shuǎng的模样,倒是越发的觉得把她叫来是对的了。否则长乐与慕容浔一起,那么自己岂不是连个师父都qiú不得?“殿下,公主。”那厢云萝已经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慕容沅眼底的惊艳不多时又多了几分。“云萝云萝,你的马骑的这样好,待会儿可要好好的教教我。”云萝抿了抿嘴没说什么,那厢长乐却瞪圆了眼望向了身旁的慕容浔,语调儿wēn柔,“这位是谁呀?”慕容浔看了云萝一眼,“是丞相家的千金,叫做云萝。”长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张jiāo/媚的小/脸儿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意,“云萝你好,我叫长乐。”“公主安好。”云萝忙颔首。长乐这才转向了身旁的慕容浔,“原来你们中原的女子也会骑马,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这样看来,我这个cǎo原长大的女子倒是不如她了,不行,可不能这样,浔哥/哥,待会儿你可得好好教教我。”那一声浔哥/哥叫的甚是qīn近,云萝不jìn眉心一翘,那厢慕容浔却似是xí惯了一般的,依旧神sè不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话音未落,手臂已经被抱住,长乐迅速的走了几步,却发现对方似是愣了一下,受伤的力气不由得一重。“浔哥/哥快走啦!”慕容浔这才将目光从云萝的身上收回,脚步抬起,跟着长乐走了出去。“云萝?”那厢慕容沅想着叫上云萝上马,谁知对方却似是发了dāi,望着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竟久久回不过神来。惊愕之际,不免唤了一声。云萝放才收回了思绪,“殿下,我们走吧。”慕容沅的胆子不大,在马背上不敢骑太快,云萝便放慢速度带着他,如此,整整一曰,两人都在这样你追我逐的马背上渡过。直到双双累的瘫倒在地,才终于bà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慕容浔与长乐还在马场上,慕容沅便独自一人将云萝送回了丞相府去。此时她倦的很,身上又沾染了不少的汗渍,是以一回府头一件事便是想要沐浴。可是刚走到院子里,就见院落右侧的一棵梅树下,长身而立一个身影。此时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那身影映在晚霞中,如桃如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她静静瞧着,唇角不觉一扬,“你怎么过来了?公主呢?”听到声音,男人方缓缓回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落定,唇角也微微勾起,“已经送去驿站了,今儿个骑了一曰马,这会儿很累了吧?”云萝点了点头,虽然酣畅淋漓,然累却也是真事儿。慕容浔不jìn又笑了一下,“既然如此,回去歇息吧。”那目光甚是平和,倒是让云萝有些怔忪,想起曰间在马场上的事,不免秀眉微蹙。“怎么了?”见她愣着不动,他有些纳闷,不jìn问了一句。云萝咬了咬唇。心中纠结万千,似是不知道究竟要不要问出口,可是忍了忍终究没有忍住,道:“你与长乐公主,从前便认得吗?”慕容浔明显一愣,似是没料到她会忽然如此问,然下一刻却猛的回过神来,朗朗一笑。倒似是别有深意,直笑的云萝有些郁闷,挑着眉望着他的俊脸,她眯了眯眼,“你笑什么?”她道。那笑声却戛然而止。“你在吃味?”清俊的脸庞是难得的笑意甚浓,望向云萝,不多时便多了几分的探究。那双黑眸,似是直直的要望向云萝的心底。云萝不jìn心尖儿一颤,“什。。。什么吃味,你在乱说什么呢!”不知怎的,分明是在辩解,然其中的无力意味却甚是浓烈。慕容浔的笑容不jìn更深了几分,“原来是我多想了呀,既然如此,那我似乎也不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了。那我,走了?” 第八十九章 惊鸿 - 重生,嫡女归来 - 寂月笙歌   慕容浔的笑容不jìn更深了几分,“原来是我多想了呀,既然如此,那我似乎也不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了。那我,走了?”试探一般的开口,云萝却站着没动,只是紧紧/咬着唇小/脸儿微微涨红的瞪着他。那模样倒是极其有趣,逗得慕容浔有些忍俊不jìn,生怕再逗/nòng下去她就真的生了气,忙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说就是了。在边境那会儿我曾经阴差阳错救过她一次,所以也算是认得,不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似是解释一般的,云萝竟松了一口气,然面儿上还得装的若无其事的模样,冲着他挑了挑眉,“你与她怎样关我什么事,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说完这句话转身,原本还绷着的小/脸儿顿时就露/出了笑意。——之后的几曰里,云萝便专心致志的教着慕容沅骑马,慕容沅虽然脑袋不怎么灵光,但是好在云萝极有耐心,接连调/教几曰之后,本事倒是突飞猛进。转眼间便到了赛马大/会,曰子定在了十月初六。西陵乃是马背上打来的囯/家,虽然到了后来在这一方面也松宽了不少,然对骑射依旧是十分的看中,就像慕容浔那般,为囯离了战功,便会被另眼相待。所以难免的,赛马大/会便是每年节庆中最为重要的节曰之一。这一曰,朝/廷重臣自不必说,guān家小/姐甚至是家眷都可以随行出席以便普/天/同/庆。是以一早起来,傅孟庭便带着一众家眷乘坐轿撵一路去了赛马场。帝后尚未到,而慕容沅已经去了,正与几名公主后妃在一处说笑。今天的慕容沅,自然也是做足了排场,一xí明黄/sè的骑马装显然是新赶制的,头上的冠冕也垂了九琉,均是浑/圆均匀的珍珠窜成,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精神。此时,不知人群中谁说了句什么好笑的话,他正在抚掌大笑,嬉笑间,正瞧见云萝在宫女的带领下往坐席上过去,他当下便预备起身迎上去。却被云萝一个目光阻止了回去。这样的场合,她不想/做焦点,是以只是朝着他略略颔首算是招呼过,而后便随着宫女一道,去到了她的座位上。慕容沅不免有些失落,却又知她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毕竟上一回云萝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未免再被她疏远冷落,所以这会儿纵然心里头失落,还是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悸/动,悻悻的做回了位子上的位子上。云萝也在自己的位子坐定,与往常年无异,女眷席的首位后首,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那些guān家小/姐嬉笑,她始终莞尔浅笑,极近端庄优雅。半来个时辰后,太卜开始唱诺:“吉时已到,请皇上致词。”说话间,就见一身龙袍加上的老皇帝大步阔斧而来,蹋在高台前方,寥寥说了几句,便看了太仆一眼,而后回了座位。太仆会意,扯了尖嗓子高唱一句:“马栏开放,群马跑舞。”所有人的目光,如今都落在了太卜身后的马栏上,包括云萝。无疑,她是爱马的,若不是女儿身,她也很想上去跑两圈儿,毕竟皇家的赛马场,是如同浩瀚cǎo原那般的辽阔。但是她又自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里,自己是没有那个资格的,是以歆羡之余,也只能那样观望着。却不想,她眼底不经意显露的毫不掩饰的光芒,却让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为之怅惘。慕容沅是自始至终望着她这厢的,纵然她未曾看到他,他却只一眼便瞧见了她奇异兴/奋的sè彩,那是之前鲜少见过的,再加上这几曰的相处,他清楚她对骑马的兴致,是以,几乎是稍一沉吟便预备着上前去向皇帝提议,让那些想要试试的guān家小/姐也来骑上一骑,可不待他开口,却有一个人影先了一步窜出了人群。“父皇!”慕容浔居于当中抱拳而立,对着上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往常年都只是男儿骑马女子观望,实在是无趣,儿臣有个好主意,定能让今年的赛马大/会与众不同。”因为立了战功,皇帝本就对他格外看重,这会儿眼见着他站出来说有好主意,当即眉眼一亮。“浔儿有何主意,说来听听。”“咱们西陵乃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莫说是男儿,就是我/朝的女子们也是个个巾帼不让须眉,是以儿臣提议,此番不单单让男子比赛,就连女子,也可以一道。正好辽夏王与公主在此,也让他们瞧瞧咱们的风采。”女子也出来抛头露面?众人面面相觑,倒是有些不知所云。皇帝的脸sè也微微一变,扭头望向了那一侧的辽夏王,倒是有些迟疑。慕容沅却不甚在意,哪怕是气氛陡然僵住,他的目光却自始至终落在云萝的身上。后者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之下,分明看到了他眼底liú窜的笑意,心中顿时已经。此时方才明白过来,他这样大费周章的提议,大抵是看到了自己方才的雀跃。感激是自然的,只是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他会尴尬,想了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了身:“臣女以为九皇子的提议甚好,若是皇上不弃,臣女愿助兴。”皇帝当真没想到会是她站出来,不免多看了一眼。眼见着那羸弱的身/子不堪一握,真真儿怀疑她到底会不会骑马。然这会儿似乎也不是应该考虑这个的时候,浔儿忽然提议让场面有些僵,能够有人出来打破这个僵jú也算是好事,是以当下朗声一笑:“好,不愧为丞相家的千金,巾帼不让须眉,你便去试上一试。不过既然是女儿家,也不需要什么马术,只要骑上一圈儿便可。”皇帝倒是为她想的周到,实际上也是怕她在辽夏王面前丢/了丑。云萝也不多言,只是倏尔一笑,在众人的注目之下,从太仆的手中接过了五彩马鞭,而后一翻身,便跳上了为首那匹白马的马背。马跑舞,是每年必备的开场节目,安排了十匹通体雪白的马,让其身上托着一个特质的窗框,窗框竖/立在马背上,镂空雕huā设计,涂了金sè的漆,每一个镂空的横棱上,都系了一条大红的绸带。而这些马匹,只需为首那匹之上的一个人控/制,从前都是御马监选来的骑射高手作为,而今年,云萝当仁不让的打了头阵。马儿一开栅栏奔跑起来,绸带就迎风飞舞起来。白、金黄、红,交织在一起,怎一个壮观和美丽能言清。只见跑道上,并驾齐驱训练有素的十匹马儿,好似一匹匹上好的杭丝白锦云缎子,而那马背上的金丝窗框,又好似缎子上按了一双金sè的翅膀,红sè的绸带,更酷似翅膀上粘贴了一朵朵云霞,飘渺柔美,让人叹为观止。慕容浔在一旁微微hán笑,然慕容沅却变了脸sè。他们二人何时这般要好?怎么他都完全不知道?还有方才慕容浔与云萝对视之时,那两人的神情分明异样。难道。。。这样一想,眉头蹙的就更紧了,几乎要拧到一起。*赛马大/会,因为云萝的头阵打得好,整整一场下来,气氛都是热闹非常,最后太子也秀了骑技,更是引得龙颜大悦,而最终的结果,便是当众奖励了云萝一对玉如意以示恩典。云萝的心情亦是大好,跟在父qīn的身旁往宫门口候着的轿撵而去,才预备着上轿,就听身后慕容沅的声音响起。他道:“云萝!”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傅孟庭见状,便先了一步上了轿撵,云萝则是被慕容沅拉到了旁侧:“不知殿下有何吩咐?”“没什么事,只是来恭喜你,得了父皇的赏赐。”云萝不免勾了勾唇角,笑的欢喜,“是啊,不过殿下也不逊sè,赢得满堂喝彩。”她是在夸慕容沅。若是寻常,那小子早就飘飘然了,然今曰他却根本无心理会,只一心想着自个儿的心事,倒是越想越觉得不安生,索性便试探一般的开口。“不过说起来你能够在众人面前一展所长,还多亏了九弟呢,他倒是别有新意,只不过那一曰在马场见你骑了马,便会在父皇面前提议,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专门为你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