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弘绪四年,立春的前一晚,兰陵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本已过了下雪的时日,那簌簌的雪势竟有种铺天盖地的趋势,不过一夜的时间,整座皇城都被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与天地成就一色。  雪地里,一道纤细的身影跪在雪地里,天儿分明那样的凉,却不住的有汗珠子从她的额头落下。  ‘嘀嗒--’  大概是跪得久了,膝盖又酸又痛,而更为痛苦的是她的小腹,好似刀绞一般,她用手捂住,可是那样剧烈的痛依旧从四肢蔓延至全身。  她禁不住弯下腰,想要将身子蜷缩起来以减轻痛苦,可是身子才刚刚动了一下,就听身后苏嬷嬷的声音冷冷传来:“皇后娘娘,您可得跪好了!不然奴婢这就告诉皇上去!”  拔着尖儿的嗓音,隐隐透露出轻蔑之意,院子里扫雪的太监宫娥们都望了过来,便连院子外来回穿梭在回廊忙碌的太医都纷纷侧目。  女子脸色微微一变,强忍着剧痛望向了苏嬷嬷,眼中喷火:“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本宫说话,等本宫。。。”落魄至此,却也依旧有皇后该有的威严。  然就是这一句话,却让苏嬷嬷肆意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摆什么皇后的谱,皇上已经下令了,这一回皇贵妃娘娘与腹中的皇嗣若能挺过去还好,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是她的亲姐姐。。。”  言及此处,她稍稍一停,随即勾着唇角噙着笑斜睨着她,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气来:“皇上也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女子身子颤了颤,想要说什么,可是剧烈的痛,让她根本无心去与苏嬷嬷计较,只能死死的捂住小腹,浑身冷汗。  是啊,就算她是皇后又如何,在那个人的心中,她根本不及孟珺瑶半分,否则又岂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之下,就怀疑是她给孟珺瑶下药,而后让同样身怀六甲的她在这寂寂冷风中足足跪了两个时辰。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雪越发的大了起来,裹着冽冽的寒风,呼啸成片,乱了她的视线,她的身体逐渐僵硬了起来。  她知若是再这样跪下去,腹中的孩儿铁定受不住,不顾苏嬷嬷的冷眼,她勉强撑起身子想要起来,然而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随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窜入眼帘,她猛的抬起头来。  入目的是一张好看的脸,棱角分明刚毅无比,好看的不似凡人,当初在她第一眼见到之时便为之动心,可是今时今日再看,那张从前总挂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如今却挂着阴戾的目光,喷张欲出的都是恨意,迸射在她的身上。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强打起精神来问了一声‘妹妹怎么样’,然话尚未说完,肚腹上便狠狠吃了一脚,整个人撞在墙上。  下腹绞痛,她下意识的捂住小腹,呻吟出声,额上汗珠滚滚落下,耳畔是那人冷到刺骨的声音。  “贱人,你竟然敢害阿瑶的孩儿,今日我便让你跟你的孽种陪葬!”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心如死灰(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贱人,你竟然敢害阿瑶的孩儿,今日我便让你跟你的孽种陪葬!”  纤瘦的身子摔倒在地,五脏六腑都是被震裂的痛楚,有鲜红的血迹从嘴角溢出涌出,剧烈的痛更是让她浑身抽搐。  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他却不理会,那一双有力的脚就那样一下,两下,狠狠的落在她的小腹上。  这个场景让她一下子想起了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脚,让她第一个孩儿胎死腹中,而一切的缘由,不过是她气他娶了顾珺瑶进宫。。。  心痛不能自已,甚至比身上的痛还要来的剧烈,她抽搐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又跌跌撞撞的倒了下去,整个人匍匐在雪地里,那么冷,她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一双眼狠狠的瞪着他,拼尽力气,大声的斥责。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人,但你可曾想过,为何在孟珺瑶进宫之前你我便相安无事,可是偏偏她一进宫,我便成了那无恶不赦的罪人?皇甫谦,你可曾想过?”  她的语气让他有一瞬间的怔忪,却转瞬间便恢复了漠然,那种漠然,掺杂了太多的厌恶在其中,如此自然,似乎他天生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贱人,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诋毁阿瑶,我告诉你,阿瑶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温婉可人,心地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捏死,又岂会跟你等毒妇一般?”  “毒妇?”心像是在用钝物来来回回的割,痛,却发不出声响。  “既然你这样看待我,当年又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娶我为妻?既然娶了我,为何又要这样待我?皇甫谦,你究竟为何?”  五年夫妻,共过患难,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句毒妇,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因为皇位!”皇甫谦轻哼了一声打断她的话,阴鸷深沉的眼,用极缓的速度扫过孟菀惨白的容颜,目光慑得人几近呼吸窒息:“你是相府嫡女,先帝又极喜欢你,我想登上皇位,少不得你的帮衬,所以我只能娶你!”  他的话令她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痛得她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底已然掠过了一丝哀凉。  丞相嫡女,先帝喜欢--  是啊,以他当初不受先皇宠爱的身份,在诸位皇子之中根本没有争权夺势的资本,他想要登上皇位,只能从旁处下功夫,而她,无疑就成了他上位的一步重要棋子!  棋子。。。  念及此处,她笑了,反而笑了。  这么多年来她心心念念的情深绵长,到头来,却原来不过是美梦一场!  口中开始有鲜血涌出,小腹的绞痛已经让她有些意识模糊,她阖了阖眸子,五脏六腑的痛让她浑身颤栗,她死死的握着拳,仰天长啸,恍若疯状:“皇甫谦,这一世,终究是我看错了人,若有来生,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用你的鲜血祭奠我未出世的孩儿!”  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了一声,腥红粘稠的液体从她干裂的唇角汩汩流出,弥留之际,恍然忆起幼时有位算命的给她算命,说她是一生将会大富大贵,现在想来,尽是那个算命的为了赚两纹银钱,专挑了好话给她听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重生五年前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痛--”  这是孟菀醒来的第一个感觉,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寒意,从四肢五骸蔓延至全身,那窒息的感觉,让孟菀本能挣扎了两下。  这是怎么了?分明已经死去,可是为何痛苦的感觉还会这样的强烈?  一缕白光在脑中一闪而过,她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景象却让她惊得险些再度晕过去。  雕花木门,层叠纱幔,正随着窗口吹来的风轻轻的摆动,宛若一泓碧水在摆动,分明是丞相府中她的闺房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她从皇宫救出来了吗?可是不对啊,父亲在一年前因为开罪了皇甫谦而被削去官职贬斥至南方家中养老,而丞相府,也因此被空置了起来,照理说不会这样的干净整洁。  而且。。。  她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动作轻盈利落,身上虽然还隐隐作痛,看了一眼,却只是有几块淤青,根本未见大的伤口,更重要的是小腹,丝毫异样都未有,这。。。  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个身着浅粉绸衣的少女从外头端了盆子进来,见孟菀坐在那里,面上一喜,放下手中的盆子,掀开纱幔,快步走到她的跟前:“小姐,你终于醒了。”  孟菀抬眼望去,再度惊愕。  眼前的少女,笑容干净,眼中含喜,正俏生生的站在自个儿跟前,除了她的贴身侍女欢颜还会有谁!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死的时候已经二十岁,欢颜与自己同年,也应该是二十才对,可是眼前的欢颜,分明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见她不说话,只是满脸惊愕的看着自己,欢颜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忙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一张小脸儿微微皱起:“不发烧了,小姐,你还有哪里痛吗?”  动作轻柔,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婉,不知怎的,孟菀的眼眶儿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欢颜是她的陪嫁丫鬟,在孟菀嫁给皇甫谦的第二年便被孟珺瑶害死了,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却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能够再见!  孟菀心中一动,伸手便握住了欢颜的小手。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欢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孟菀的手,抿嘴一笑:“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生的奇怪,莫不是摔得脑袋糊涂了?你等着,奴婢这就去找大夫来。”  轻声的一句就急匆匆的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孟菀却再度失了神。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十五岁那年的秋天,她的确大病过一场,起因是踩空阁楼的楼梯而失足摔下,当时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如今想来,只怕并未那样的简单。  孟珺瑶就在一旁,派了苏嬷嬷去请大夫却迟迟未归,若不是欢颜及时赶来将她背回去,只怕那会儿她就已经香消玉殒。。。  念及此处,她的拳头不由得一紧,望着窗外的青天白日,被恨意淬满的眼眸星光熠熠。  老天爷,如若现在的清醒并非一场梦,如若有眼让我再活一次,我,孟菀,用我的灵魂发誓,上一世我受的苦,这一世,定要那一对狗男女加倍承受。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我孩儿的在天之灵!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教训恶仆(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迷迷糊糊的又昏睡了过去,期间欢颜带着大夫来给她诊治了一番,又开了药,可她的依旧神志却并不怎么清楚,躺在那里,脑海里浑浑噩噩的浮现着一些画面。  皇甫谦如何费尽心机博取她的好感,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助他披荆斩棘登上皇位,孟珺瑶是如何挑拨二人关系最后嫁进宫,她的一双孩儿又是如何惨死。。。  一桩桩,一件件,如同做梦一般在她眼前闪过,她有些痛苦的握紧了额头,正在这时,耳边传来欢颜压低的声音:“二小姐,请您先回去吧,大小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回来,您就让她好生睡一觉吧。”  欢颜的声音很低,显然是担心吵到屋里睡觉的孟菀,但是孟菀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环顾着四周的景象,还是昏睡之前的模样,再听着耳边欢颜的声音,她几乎可以断定,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的呐喊,给了她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心中欢喜不能自已,然那般情绪还不待渗透骨髓,外面却陡然响起一个尖锐嚣张的声音,“死丫头,二小姐是担心大小姐才特地来探望她的,你竟然敢拦着,莫不是不要命了?滚开!”  随着什么倒地的声音,孟菀整个人一僵,原本还有些怔忪的神色陡然一变,隔着帘子望向门外,目光瞬间就被阴霾恨意笼罩。  苏嬷嬷,那个眼睁睁看着她被皇甫谦踢死的苏嬷嬷,还有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孟珺瑶。  身体瞬间变得僵直,有风自窗子的缝隙透进来,落在她只着了一件单衣的身上,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望着那厢的人影,她就像中了魔症一样赤着脚下床,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  门口的人都听到了动静望了进去,被推倒在地的欢颜忙不迭的爬起来,一边念叨着光脚会着凉,一面小跑进去拿了鞋子出来,孟菀却自始至终没有动弹,只是冷冷的,静静的望着孟珺瑶。  一身桃红色的狐裘裹身站在那一处,脸上的神情是一贯的楚楚可怜,当真是美极,只是这样美貌的外表之下,究竟是怎样一颗蛇蝎心肠?  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分明是平静无波的模样,但是迸射出的精光却教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孟珺瑶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孟菀这样看着自己,莫不是察觉她这一番从阁楼摔下是自己搞了鬼?  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随即就被她敛到了心底。  孟菀一向最信任她,怎么可能会怀疑自己,定是自己多想了。  这样一想,心里头便踏实了,孟珺瑶快步上去,握住孟菀的手,“姐姐怎么起来了,莫不是方才吵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姐姐的身子,怎么样,这会儿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轻言轻语了一句,尽然是一派护姐心切的模样,孟菀静静瞧着,胃里却一阵的翻腾。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教训恶仆(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轻言轻语了一句,尽然是一派护姐心切的模样,孟菀静静瞧着,胃里却一阵的翻腾。  恶心啊,要不是经历了上一世的重重苦难,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妹妹,会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不但抢了自己的夫君,为了让孟菀无所依傍,甚至连父亲被贬斥都不管不顾!  “姐姐?”见她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孟珺瑶心中一惊,试探着唤了她一声。  这一声将孟菀从久远的记忆中拉回思绪,对上的是孟珺瑶一双探究的眸子,孟菀一愣,迅速垂眸敛去眼底的光芒,再抬首,已然是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样:“我不碍事,二妹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心中翻江倒海,这会儿恨不能狠狠的甩给孟珺瑶一巴掌,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孟珺瑶一贯以柔弱无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若是自己此时对她有所动作,只会让旁人以为是在欺负她,到时候不但治不了她,闹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现在只能忍,哪怕再恨,恨不能她死,也都要忍,而后一点一点的,将孟珺瑶伪装的面具拆掉,将她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什么事?姐姐请讲。”孟珺瑶不解的抬眸望她,孟菀却不解释,从她的手中抽出手来,转而抬脚,朝着一旁的苏嬷嬷走了过去。  “啪--”  重重的耳光,又快又狠,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一向最最好性子的大小姐会动手打人。  然而,这还不算完,一巴掌之后,孟菀不给任何人反应的工夫,转向门外:“来人呐,把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杖责三十,而后赶去杂物房做苦力。”  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外头冲了进来,但是却在看到她指的是谁之后停住了脚步:“大小姐,这可是苏嬷嬷啊?”  有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换来的是孟菀的秀眉一横:“我知道是苏嬷嬷,怎么,有问题?”  不是有问题,而是问题大了去了,这苏嬷嬷姑娘可是二小姐身边的人,而二小姐平日里与大小姐极其要好,这会儿怎么会拿她身边的人出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孟菀与孟珺瑶的身上打转儿,一时之间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怎么?没听懂我的话吗!”孟菀蓦地沉下声音,唇角的冷笑收敛,转而换上了一副淡漠的模样。  几个家丁见状,哪里还敢多言,忙不迭的上前去拉扯。  孟珺瑶才回过了神,“姐姐,好端端的怎么要责罚苏嬷嬷,她做错了什么事吗?”  “呵--做错了什么?将我从阁楼上推下去算不算错?还是说,非要将我摔死妹妹才觉得是大事。”孟菀淡淡一句,挑眉望向了孟珺瑶。  孟珺瑶蓦的一滞,对上孟菀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时之间愣住,竟在那一双黑眸之下,隐隐的慌乱了起来。  “还不带走!”孟菀方又说了一遍,苏嬷嬷这才恢复了神智,一下子扑到了孟菀的脚边:“大小姐,大小姐明察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推您下阁楼,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教训恶仆(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啪!”哭喊声中,又是一个巴掌,却比先前那一下还要更厉害上三分,顿时间,原本就有些红肿的脸庞窜起了老高,发丝微乱,甚至还有血迹涌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惹火烧身烧到了自己这边,一时之间,偌大的院子里寂静无声,安静的诡异。  孟菀方才紧了紧欢颜帮她裹在身上的大氅,垂眸斜睨了苏嬷嬷一眼,冷笑:“这会儿还叫什么二小姐,自己做了错事,莫不是想把妹妹也拉下水?”  她这话似是话里有话,孟珺瑶原本想要出声求情,这会儿反倒不能说什么了,举目望着孟菀的脸庞,心中一阵的恐慌。  孟菀这样说,莫不是当真发现了什么?  这样一想,心里便慌了起来。  她虽想要置孟菀于死地,可是也自知自己庶出的身份根本不能跟她明着来,所以一贯在背后里搞些小动作也便罢了,若是当真拿上台面来,她还是十分害怕的。  思及此处,忙上前一步,对着苏嬷嬷那张老脸狠狠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这会儿还有脸哭嚎。好生的想想,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推了姐姐一把才害得她摔下去的,若真是如此,就赶紧给姐姐认个错,姐姐一向最心软,说不定还能饶了你的狗命!”  “二小姐,奴婢--”苏嬷嬷愣住,抬眸间对上孟珺瑶递过来的眼神,当下会意,跪着爬到孟菀的脚边,抱住她的腿便猛的磕头:“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一日,的确是奴婢不小心,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婢吧!”  声嘶力竭的哭喊求饶,孟珺瑶也适时的挤出几滴眼泪来,在孟菀的耳边不住的埋怨自己教导无方,害的姐姐受苦云云。  孟菀始终莞尔浅笑,看着那主仆二人做戏,好看的眸子里尽然是讥诮的意味:“苏嬷嬷是二妹的人,原本我也想饶了她的,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难道我这一下便白白的摔了不成?更何况,她办事那样的不牢靠,竟然能够‘不小心’将我推下楼去,留在二妹的身边照顾我也实在不放心。”  她刻意咬了不小心三个字,孟珺瑶倒是无言以对,看着眼前的孟菀,实在很难跟记忆中那个性子温吞的人联系起来。  孟菀也不给她反应的工夫,皮笑肉不笑的说完那一句,便转向欢颜:“待会儿给二妹安排两个得力的人去映月阁伺候,至于苏嬷嬷,拖下去罢!”  苏嬷嬷闻言当下再度哀嚎起来,孟珺瑶想要再说什么,可是看着孟菀一副不想多说的姿态又不敢再有所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嬷嬷被拖出去,满脸的不甘心。  孟菀站在那一处,视线轻扫过孟珺瑶的脸,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一览无余,这会儿,孟菀反而笑了。  原来,让仇者痛苦,是这样的痛快!  而这,才是刚开始,孟珺瑶,皇甫谦,还有所有那些曾让她不好过的人,这一世,她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揪出来,而后,一点一点,慢慢折磨!  她紧了紧拳头,被恨意淬满的眼眸星光熠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亲人(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三夫人差人叫孟菀过去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  苏嬷嬷是孟珺瑶的心腹,平日里她的那些小动作也少不了苏嬷嬷的帮衬,对于孟珺瑶来说,那甚至是比亲生母亲还要亲的人,是以把她从身边除掉,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可是孟菀已经发落了苏嬷嬷,而孟珺瑶又一贯以柔弱模样示人,这会儿自然不能跟孟菀对着来,思来想去,便只能去三夫人求救。  三夫人是孟家大夫人的亲妹,也就是孟菀的嫡亲姨娘,年轻的时候因着眼界高,凡夫俗子不肯嫁,因此便也耽搁了好时候。  后来大夫人过世后,为了照顾姐姐留下来的两个女儿,三夫人便嫁了过来。  因着容貌与性情都跟三夫人有七八成的相像,因此甚得丞相的欢喜,再加上孟丞相的三房妻妾中,大夫人过世的早,二夫人也就是孟珺瑶的生母又体弱多病,嫌少出来走动,所以府里上下的大小事务,便通通交到了三夫人的手中。  孟菀去的时候,孟珺瑶正伏在三夫人的膝上抽泣,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去,见是孟菀,她佯作慌乱的站起身来叫了声‘姐姐’,眼泪却依旧扑簌簌的落个不停,模样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  “二妹,你也在。”孟菀淡声一句,语气平和的听不出任何异样来,但是心底,却升起一丝冷笑来。  好一副美人垂泪图,便认准了姨母最吃这一套,所以才会跑来装可怜。  三夫人年轻时候虽然眼高于物,但嫁人之后却安生了许多,再加上生性善良的缘故,不但照顾了孟菀以及三妹孟芸,便连生母重病而不能照顾的孟珺瑶都一并的怜惜,所以孟珺瑶总会跑来三夫人这里装可怜。  孟菀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上一世,是她糊涂,才会被骗的团团转,可是如今重获一世,她又怎会任由着孟珺瑶再装模作样博取同情?  当下便翘了翘眉梢:“怎么哭成这样?还在为苏嬷嬷的事难过呢?”  “我。。。”没想到她问的这样直接,孟珺瑶明显愣了一下,抽搭了两声却没回话,只是扭头望向了三夫人,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三夫人见状,朝着孟菀招了招手,待到孟菀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这才伸手摸了摸孟菀额头微微红起的一块:“不说我都不知道,还以为只是寻常的磕了碰了,如今一看,果真是伤的不轻,看看这额头肿的,真真儿是教人心疼。”  温暖的指腹抚摸在孟菀的额头上,感受着姨母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孟菀的胸口一滞,眼泪险些就落下来。  母亲过世的早,要不是身边有姨母照顾着她跟三妹,两人指不定会孤苦无依到什么地步,所以对姨母,她是无比感激的。  而后来,父亲被发配,姨母随行,之后的一年光景里,她都没有再见到那一双老人,如今再见姨母,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温柔慈爱的笑容都一如从前,这让她怎能控制住情绪?  眼眶儿含泪,几乎要按耐不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亲人(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坦?要么再请大夫来瞧瞧?”三夫人看着孟菀呆愣愣的望着自己,只以为是哪里不适,眼底的关切意味又浓了几分。  孟菀方回过神来,迅速敛去喷张欲出的情愫,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痛,不过能挨得住,姨母不必担心。”  三夫人闻言,方才稍稍安心,目光却依旧未从孟菀的身上移开。  这可急坏了孟珺瑶,分明说好了要帮自己要回苏嬷嬷的,这会儿倒是‘母女情深’了起来,情急之下,忙不迭的轻轻抽泣了两声。  三夫人这才回过了神,想起孟珺瑶此行的目的,方握住了孟菀的手:“对了,我险些忘了,听说你把苏嬷嬷给处置了,是因为她不小心推了你一把?”  闻言,孟菀眉头一翘,蓦的望向了孟珺瑶。  还真是叫她猜中了,果然见孟菀这里没得商量,便将主意打到了姨母的身上,便是看准备了三夫人的柔软心肠,只要孟珺瑶稍稍表笑的可怜一些,姨母便会怜惜她。  只是孟菀怎会让她如意,好不容易才苏嬷嬷那个刁钻的东西从孟珺瑶的身边赶走,如今又怎会让她回来?  当下便垂下了眸子:“若只是这样,女儿也不至于让她去杂物处,毕竟她是二妹最亲近的人,就算看着二妹的面子,我也不想发落她。只是前些日子我去城西的胭脂坊,听那里的老板提及,苏嬷嬷这一两年来时常拿着贵重的首饰去隔壁的当铺换钱。二妹,你那里有多少的东西我虽不清楚,但是有几样还是认得的,就像是去年你生辰父亲送的那一双翡翠玉镯,你不是之前说丢了么,我便在那一家当铺里瞧见了。原本想要赎回来的,可是又怕因为伤了二妹跟苏嬷嬷的感情,便只能作罢,而这一番,若不是二妹来姨母这里说,我也不会提的。”  闻言,满屋子的人都是一愣,三夫人有些惊愕,就连孟珺瑶都满是难以置信。  孟菀心里头却十分的安生。  苏嬷嬷会从府里偷东西拿去卖钱这件事是真真儿的,并非孟菀信口胡诌,原本还愁着要怎么挑拨她跟孟珺瑶的关系,这会儿正好想起来了加以利用,毕竟孟珺瑶的性子她很了解,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更何况还是她最信任的苏嬷嬷。  果然,在稍事的错愕之后,孟珺瑶的眼泪更汹涌了,这会儿,是在打圆场给自己找台阶下的痛哭:“母亲,苏嬷嬷怎么能够这样?枉费我顾念从前的情分厚着颜面来向母亲还有姐姐求情,她却。。。”  免不得又是一阵的宽慰,三夫人不住的在耳边给她说些劝慰的话儿,最后还吩咐着孟菀,改日派人去把那一对镯子赎回来,还要重重的处罚苏嬷嬷。  看着姨母那样温柔的对待孟珺瑶,孟菀的心里头有些闷,但是她极力的忍着,在撕开孟珺瑶的面具之前,她要忍,一定要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再见渣男(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母女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出去的时候,孟菀与孟珺瑶一道。  孟珺瑶还是抽抽凄凄的,也不知那是真伤心还是假伤感,孟菀也没理会,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宽慰的话便离去,反正她知晓,对于苏嬷嬷,孟珺瑶是寒了心的,所以之后的,便也无需她费心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便传来苏嬷嬷被赶出丞相府的消息。  欢颜来说的时候,孟菀正躺在软榻上小憩,静静听着欢颜那小丫头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苏嬷嬷是如何如何凄惨,孟菀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还真是符合孟珺瑶的性子啊,背叛她的人,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昔日的情分瞬间便土崩瓦解。  勾了勾唇角,道:“找个牢靠的人,在城南找处屋子将苏嬷嬷安置下来,记住,莫要张扬,也不要让旁人知晓。”  欢颜还在为苏嬷嬷被赶走而欢喜不已,毕竟平日里没少受那个老东西的欺负,仗着自己年岁大,在府里的时日久,便是连大小姐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听说要将她安置,难免,欢颜有些不解:“小姐,她是二小姐的人,二小姐都不管她了,你干吗还要做这个好人?”  好人?不,这样的好人孟菀不屑于做,只不过对她来说,苏嬷嬷还有用罢了!  欢颜见孟菀神色郑重,知她定有自己的盘算,虽然不喜欢,却也不多问,领了命,便悄悄的出了屋子。  欢颜走后,孟菀便躺在紫檀木雕花软榻上继续假寐。  已是深秋的季节,天气甚凉,躺在那里,耳边是萧瑟的风声,簌簌作响。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以为是欢颜便没有在意,直到脚步声停在了床榻前许久未有动作,她才猛的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孟珺瑶倾国倾城的那一张脸,此时正带了惊讶,显然是没有料到孟菀会忽然睁眼,然错愕只是一瞬,便弯着唇角走到了床榻前。  “瞧着外头没人,我便自个儿进来了,却不想打搅了姐姐的好眠,真真儿是珺瑶的错。”  轻言轻语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尽然是楚楚可怜的意味,孟菀看了一眼,脑海里不觉浮现起上一世孟珺瑶种种狠毒的嘴脸,与眼前柔弱无助的脸庞重叠,孟菀只觉得胸口一紧,喷张欲出的恨意翻江倒海而来,她几乎按耐不住,抚着胸口趴在那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啊,姐姐,你怎么了?”孟珺瑶见状,惊呼一声,急忙上前就欲查看,孟菀本能的想要躲开,但是却有蓦的停住,指尖紧紧攥在手心,来维持表面的平和,甚至还在唇角扯起一抹浅笑来:“我没事,不过是刚才被你吓到。”  说着话,她已经坐起身来,目光掠过孟珺瑶的绝色脸庞,忽然有久远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她垂了垂眼帘,装的若无其事拍了拍孟珺瑶的手,在唇角,极淡的勾起一抹浅笑来:“对了二妹,你的那一对镯子还没赎回来吧?我看今儿个天儿好,不若你我一道过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再见渣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虽然总觉得自从那次从阁楼上摔过之后,孟菀变得有些与从前不同,可是要说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似乎对自己不似从前那样的热络,可是又似乎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孟珺瑶明显松了一口气,点头:“好啊。”  已是深秋的季节,外头天儿凉的透,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只剩下了根根枯管,片片残叶,早已没了衔露含珠的风韵。  寒风扑面,纵然穿的厚实却也遮不住凉风,然而此时,孟菀却丝毫不觉得冷,一想起接下来要见到的人,她的周身就像是点燃了无数的火球,熊熊的火焰,直欲将她燃烧殆尽。  若是她没有记错,弘光二十一年冬月十五,便是上一世她与皇甫谦相识的日子。  那一年,城中最大的茶楼东白楼,她带着欢颜去二伯父家归来,途径此处,正遇上在那一处佯作寻常文人一起舞文弄墨的皇甫谦。  第一眼相见,皇甫谦气质儒雅,笑容温和,再加上那无以复加的才华,孟菀到底是豆蔻少女,不由得便暗自倾心,而后来,又有多次的巧遇,最后便两情相悦。  那时候她以为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可是现在想来,只怕一切的一切,都是皇甫谦设计好的吧?故意出现在她面前,从而引她上钩。  她正兀自沉浸在那般思绪当中,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处,一阵哄闹声,从楼上传来。  孟菀举目望去,楼上二楼一朝向外沿的雅间,围了一圈儿人,有男有女,正在谈天论地。  只见一个青衣书生站在人群中央,朗声道:“今日咱们便以这百花为题猜花名,无人能答出便算是胜。”  众人呼应,那书生抬手示意一番,又说:“好,那我先出。”目光在花丛中扫了一圈儿,眉心一挑:“酒晕无端上玉肌。”  却是略略有些露骨,一众人哄堂而笑,那书生不急不恼,也跟着大家伙儿笑了起来,末了,又说:“如何,可有人能猜出谜底?”  众人止了笑,一个年岁稍长的男子站出来,摇头晃脑想了一会儿子,这才说:“这有何难,一品红,是也不是?”  青衣书生拱手一笑,“张兄好才华,下面由你出题。”  后头那男子一笑,也不推辞,略一沉思,道:“寒衣处处催刀尺,猜一花名。”  这下子可难住了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那张书生见状好生得意,高昂着脖颈望着众人。  此时,孟菀也勾起了唇角,目光在众人当中扫了一圈儿,果然就看到了人群之中一身白衣神色淡然的皇甫谦。  他也正望了下来,对上孟菀的目光,倏尔一笑,一派气定神闲的走到了一群人中间,朗声开口:“是剪秋罗。”  一片喝彩声,便连孟珺瑶都忍不住拍手称好:“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出自少陵野老的秋兴八首,寒衣刀尺,是女子捣衣之声响。那位公子当真是才华无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再见渣男(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片喝彩声,便连孟珺瑶都忍不住拍手称好:“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出自少陵野老的秋兴八首,寒衣刀尺,是女子捣衣之声响。那位公子当真是才华无双。”  是啊,才华无双,否则当年孟菀又怎么可能一头栽进去?只是如今想来,狼心狗肺的东西,才华再好又有何用?  勾了勾唇角,余光里瞥见那道人影自楼上走下,她佯作未见,故意开口:“是啊,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亏得那位公子能想的出来。”  身后‘啪啪’两声,是皇甫谦拍掌称好的声音,紧接着,他还出声夸赞:“姑娘好才华。”  果然与记忆中的分毫无差,孟菀几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回头,却未像当初一样满目惊艳,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勾笑:“公子弄错了,才华好的并非我,而是我家妹妹。”  妹妹?  皇甫谦明显愣了一下,目光之中,是孟菀身后孟珺瑶稍显羞涩的神情,正拿眼偷偷望着自己,他蹙了蹙眉。  “妹妹都这样好学问,那做姐姐的自然不可言喻,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小姐到楼上一聚?在下还有好些的谜题,想要与小姐切磋一下。”  本应该拒绝的,像当年一样的矜持,毕竟男女有别。  但是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又岂会这样的轻易饶了去,看了一眼孟珺瑶因为备受冷落而略显难看的脸色,她勾了勾唇角:“好啊,不过我还要去买玫瑰饼带回家去,不若你先跟我的妹妹切磋一番,待我买了东西,再来与你们会合可好?”  皇甫谦本能的想要拒绝,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丞相家的嫡女,至于庶出的,他并不指望,但是听到孟菀后头那一句会来会合,便也不那样的纠结,朝着孟珺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孟珺瑶一点也没有推辞,是因为她十分不服气在旁人眼中她不如孟菀,所以这会儿,定要让这个男人瞧瞧自己的本事。  一边往上走,一边道:“方才我看你们在猜谜,不若我也说一个,公子来猜猜如何?”  皇甫谦的心思都在孟菀的身上,看着她玲珑的身段只消片刻间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他有些纳闷的多看了两眼,孟珺瑶见状,越发的恼了,等到进了一间雅间坐下之后,便扬了扬嗓音:“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公子请猜。”  皇甫谦这才回过了神,略一沉思,道:“天门冬。”  此言一处,孟珺瑶的眼中顿时显现了几分的欢喜与惊艳,一双眸子也多了几分的潋滟。  “共君今夜不须睡。”  “送春。”  “门前冷落车马稀。”  “仙客来。”  。。。  门外,听着里头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余下清浅的回音响彻,孟菀勾了勾唇角,上一世,她也常常在想,老天既然安排孟珺瑶插足于她跟皇甫谦之间,那么当初相遇的为何不是那两人。  而如今,她按着自己曾经设想的千万遍的场景来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便是想要从悲剧的开始,彻底的改天换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再见渣男(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片喝彩声,便连孟珺瑶都忍不住拍手称好:“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出自少陵野老的秋兴八首,寒衣刀尺,是女子捣衣之声响。那位公子当真是才华无双。”  是啊,才华无双,否则当年孟菀又怎么可能一头栽进去?只是如今想来,狼心狗肺的东西,才华再好又有何用?  勾了勾唇角,余光里瞥见那道人影自楼上走下,她佯作未见,故意开口:“是啊,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亏得那位公子能想的出来。”  身后‘啪啪’两声,是皇甫谦拍掌称好的声音,紧接着,他还出声夸赞:“姑娘好才华。”  果然与记忆中的分毫无差,孟菀几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回头,却未像当初一样满目惊艳,只是淡淡的望着他,勾笑:“公子弄错了,才华好的并非我,而是我家妹妹。”  妹妹?  皇甫谦明显愣了一下,目光之中,是孟菀身后孟珺瑶稍显羞涩的神情,正拿眼偷偷望着自己,他蹙了蹙眉。  “妹妹都这样好学问,那做姐姐的自然不可言喻,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小姐到楼上一聚?在下还有好些的谜题,想要与小姐切磋一下。”  本应该拒绝的,像当年一样的矜持,毕竟男女有别。  但是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又岂会这样的轻易饶了去,看了一眼孟珺瑶因为备受冷落而略显难看的脸色,她勾了勾唇角:“好啊,不过我还要去买玫瑰饼带回家去,不若你先跟我的妹妹切磋一番,待我买了东西,再来与你们会合可好?”  皇甫谦本能的想要拒绝,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丞相家的嫡女,至于庶出的,他并不指望,但是听到孟菀后头那一句会来会合,便也不那样的纠结,朝着孟珺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孟珺瑶一点也没有推辞,是因为她十分不服气在旁人眼中她不如孟菀,所以这会儿,定要让这个男人瞧瞧自己的本事。  一边往上走,一边道:“方才我看你们在猜谜,不若我也说一个,公子来猜猜如何?”  皇甫谦的心思都在孟菀的身上,看着她玲珑的身段只消片刻间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他有些纳闷的多看了两眼,孟珺瑶见状,越发的恼了,等到进了一间雅间坐下之后,便扬了扬嗓音:“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公子请猜。”  皇甫谦这才回过了神,略一沉思,道:“天门冬。”  此言一处,孟珺瑶的眼中顿时显现了几分的欢喜与惊艳,一双眸子也多了几分的潋滟。  “共君今夜不须睡。”  “送春。”  “门前冷落车马稀。”  “仙客来。”  。。。  门外,听着里头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只余下清浅的回音响彻,孟菀勾了勾唇角,上一世,她也常常在想,老天既然安排孟珺瑶插足于她跟皇甫谦之间,那么当初相遇的为何不是那两人。  而如今,她按着自己曾经设想的千万遍的场景来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便是想要从悲剧的开始,彻底的改天换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反被调戏(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惊愕,猛的瞪圆了眼,入目的是一张苍白的俊脸,眉如刀削,鼻如雕刻,若不是透过唇上传来的几乎能将人冻死的温度,她真的要被这个长相俊美的男子迷晕了去。  她忙不迭的摇了摇头,脑袋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颊,她想都没想,抬手,对着那张俊脸狠狠的甩了下去:“啪-”  男人痛得闷哼了一声,有些吃力地缓缓睁开眼,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然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跳到一丈外冷冷看着他的孟菀时,那一双原本平静的黑眸猛的一冷,略微苍白的脸上顿时显现了防备。  “你是谁?”  她心里募的一惊,这男人闭眼的时候与睁眼的时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尤其是自声音中透露出的凌冽之气,让她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让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我并非故意闯进来的,抱歉,我这就走。”  唇瓣上还留有陌生的气息,她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一把,却不想与他多费唇舌,毕竟到底是自己有错在先闯入了旁人的雅间。  然才转身走了两步,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孟珺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姐姐,你在里头吗?”  孟菀的心尖儿一跳,她不是喝下泻药去了茅厕吗,怎么这会儿又回来找寻自己?  不行,不能让她看到自己,否则定会被怀疑上,不在约好的雅间,却在隔壁迟迟不肯露面!  心思陡转,猛的瞥了屏风后的男人一眼,下一刻,从发间拔出一根簪子来,利落的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让她走,否则我杀了你。”  男人的身子显然十分的虚弱,被她要挟着,先是一愣,随即,狭长的眸子里便闪过了一丝的兴致盎然,不怒,反而勾唇一笑:“要我帮你?”  虽是虚弱,可那声音偏偏好听的该死,孟菀愣了一下,随即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废话!”  男人笑了,当真笑了,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女子,芙蓉面,眉眼如画,纵使如今黑着脸佯作凶狠,却也丝毫不影响那种美,看得人心肝痒痒。  他翘了翘眉梢,下一刻,只见他长臂一伸,也不知怎么样动作,她手中的簪子已经应声落地。  “咣当--”孟菀吓了一跳,然还不待回过神来,腰间陡然一紧,再抬头,已然有一双薄凉的唇覆了上来。  不似先前的蜻蜓点水,这一番却着实是攻城略池一般的凶猛,反手扣住孟菀的后脑,欺身而上。  孟菀被吓得瞪圆了眼,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浓浓的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想到,形势瞬息万变,她竟然一下子便处在了下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反被调戏(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被吓得瞪圆了眼,一双美目中蓄满了浓浓的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想到,形势瞬息万变,她竟然一下子便处在了下风。  他的手臂那么有力,牢牢的扣住她的腰身,任凭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孟菀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顿时之间恼极了,眸中的神色由难以置信转为怒气熏天,抬手,对着他的脸颊便拍了下去。  然手并未触及,手腕已被牢牢抓住,男人勾着唇角稍一提力,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两人便双双的倒在了雅间之内留作歇息用的软榻之上。  孟菀怒不可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而便拼命的挣扎了起来,小手攥成拳头,疯了一般的往他身上落,然还不待她将那人打跑,就听房门呼啦大开,就有一个人影窜了进来。  “有人吗?”听到这个声音,孟菀猛的一怔,自然不能让孟珺瑶发现自己在此处,更何况现在还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这般的亲昵,只好停止了身下的动作,只拿一双水眸冷冷的瞪着身上的男人,目光含冰。  “哪个不长眼的,竟坏人好事?”迟疑间,就听身上的男人沉着嗓音说了一句,语气蓄满了不满。  “啊,抱歉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外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隔着屏风看去,只见那厢交叠着两道人影,再加上适才男子异样的嗓音,孟珺瑶纵然未经认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忙不迭的道了歉,便往外走。  心里却不住的撇了撇嘴,青天白日的,竟在茶楼里做这样的勾当,还真是。。。  “呼-”脚步声渐远,而后传来突兀的关门声,孟菀才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想起身上还压着一个男人,当下便一声怒斥:“死淫贼,还不快滚下去,小心我杀了你!”  她是恼极了,又自知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谁知男人却勾了勾唇角,俯身,对着她的唇角再度落下一吻,这才缓缓的支起身子来,一张俊脸,眉头微翘:“真香!”  孟菀要疯了,好端端的出来折磨那一对狗男女,却反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调戏,简直是大辱,奇耻大辱!  飞快的从软榻上翻身而下,不过这一次却学乖了,没有再去跟他过招,因为她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到头来吃亏的又是自己,只是拿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男人不觉勾了勾唇角,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因为愤怒而憋的通红的脸颊,笑的越发肆意了起来:“你是哪家的小姐?”  孟菀的脚步明显一顿,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抓起门口桌子上的茶杯,朝着他猛劲儿的扔了过去:“别让我再见着你!”  说完这一句,孟菀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茶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会友(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姐姐,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回到丞相府,迎面就见孟珺瑶走了过来。  孟菀上下打量了一眼,果然丝毫病态全无,看来她并未喝那茶,不过算了,来日方长,这只是第一步,她还有更难堪的戏码在等着孟珺瑶,所以也不差这一回。  好歹也整了皇甫谦一顿,不枉费她一番心思。  遂扬了扬手里的玫瑰饼:“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等到去的时候店小二说你们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我担心你出事,便急忙赶回来了。”  提起这个,孟珺瑶就恼:“原本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位公子忽然身子不适,我就只好先回来了。”  一派惋惜的模样。  孟菀翘了翘眉梢:“看二妹的脸色,莫不是舍不得?难道。。。”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难道二妹春心萌动了?”  孟珺瑶的脸当下就红了:“姐姐。。。你说什么呢,谁春心萌动了,讨厌!”  呵--  孟菀心中冷笑,面儿上却不显分毫,依旧是一派温和无害的打趣模样:“这有什么好害臊的,那位公子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再加上衣着打扮,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跟二妹多般配。”  “姐姐说什么呢!”孟珺瑶的脸更红了,不过心里头却乐开了花。  的确,在与那位公子闲聊之际,她曾无意间看到他的袖口绣着的金线。  金线盘纹呐,那可是除了皇室的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够有的,所以叫她如何不欢喜。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孟菀佯作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来,依旧浅笑。  孟珺瑶的头垂的更低了,羞答答的模样,我见犹怜:“也不是啦,只不过一开始他似乎有意与姐姐攀谈,姐姐却因为去买玫瑰饼而错过了,妹妹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嗯?现在这是在。。。炫耀?  “呵呵,二妹不必觉得可惜,既然你与他有缘,便好生的珍惜着。”  孟菀勾唇一句,笑容里却尽然是讥诮的意味,孟珺瑶这会儿沉浸在将孟菀的自尊踩在脚下的欢喜当中,没有留意,只是想着,若那人真的是皇嗣,那她跟他一起,往后,岂不就有可能要嫁进皇家了吗?  这样一想,心里头便越发的欢快了,若真的能够那样,那么从此之后她便能够彻底摆脱庶出的命运。  好,太好了,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出门去了,自然是想去昨天遇见那里碰碰运气,若是能够再遇上,便旁敲侧击的问一问身份,终归得先确认了再说旁的。  孟菀料到她会如此,所以一早便想好了让她难堪的对策,等孟珺瑶离开之后,她便也悄悄跟了出去。  却未去昨日去的东百楼,因为她约了一个人在旁处见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会友(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品居是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据说出入这里的,非富即贵,不单单是因为名声响,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菜色,堪比御厨的手艺。  孟菀十分喜欢那里的珍珠雪耳,去了之后,依着老样子点了几道菜,又嘱咐待会儿再上,而后便去了雅间。  要见的人还未到,偌大的屋内,只一壶泡好的玉泉龙井,那是小二一早为他们准备好的,所以她便临窗而坐,慢慢的品了起来。  倒当真是好茶,唇齿间亘久弥漫的香气依旧让她不住的赞叹了一声,然玉盏尚未放下,跟前已是暗影一片,已有一个人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茶是我让人备的,我还未到,你便喝上了?”轻笑的语调儿,明显带了笑音,孟菀勾唇,又倒了一杯,方才递到了他的手中。  “大哥真是的,分明是你来迟了,竟然还怪罪起了我。”  没错,眼前这位姿态优雅的男子,便是孟菀的大哥孟君珩。  自然,并非亲生的,而是多年前孟丞相去江南一带巡视捡回来的孩子,因为孟家三位夫人都未曾生下男儿,所以孟丞相待孟君珩十分的疼爱,视如己出,而孟菀,也与这位大哥的感情十分的好。  “宫里头有事,出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她的嗔怒,孟君珩见怪不怪,宠溺的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笑容温和。  孟菀吐了吐舌头,“也没有啦,我也是刚到。”  孟君珩在宫里当差,御林军统领的职位,也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平素里鲜少有空回家,所以孟菀想见他的时候便会托人往宫里带信,两人就约在一品居见。  说话间菜已经端了上来,满满一桌,都是两人喜爱的菜色,孟君珩亲自给孟菀夹了些菜,而后将玉箸递到她的手边,等到孟菀开始动作,他才拿起了玉箸。  “你要了这样多的菜,莫不是待会儿还有人来?你约了二妹三妹?”  提及孟珺瑶,孟菀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哪能呢,这里可是咱们两人的秘密,才不要让她们跟来呢!更何况,三妹去了外祖父家,而二妹。。。”  言及此处,她停了一下,想起此番的目的,虽然利用大哥很过意不去,但是,这是她让孟珺瑶难堪的重要一步,她必须要这么做。  “遇着一位志趣相投的公子,这会儿啊,正郎情妾意呢!”  孟君珩一愣:“志趣相投的公子?是谁?”  孟菀佯作不知:“只是昨儿个在东百遇上的,很有才华,至于是哪家的,我便不得而知了。”  孟君珩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孟菀见状,知晓时机已经成熟,望着孟君珩,她道:“大哥是不是不放心?不若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瞧瞧?”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拆穿身份(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依着孟菀对皇甫谦的了解,就算这会儿孟珺瑶去套话,时机不成熟,他也不会暴露身份。  所以她选择让孟君珩去揭穿皇甫谦,这样,下面才能有好戏看。  天儿正好,虽然风有些凉,却极为舒爽。  东百楼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常,一群文人骚客舞文弄墨好不热闹。  孟菀拉了小二哥问了两句,因为才收了人家银子的缘故,小二哥十分的热络,亲自将两人带去了雅间。  皇甫谦还未到,只有孟珺瑶一人在雅间内,见到孟君珩与孟菀一道前来,明显愣了一下,“大哥,你怎么来了?”  “是我跟大哥说你在这里,我们便一道过来了。”孟菀在一旁,轻笑着说了一句。  一边说着,一边与孟君珩进了屋子。  孟珺瑶的心里头明显有些不畅快,但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纵然不情不愿,也只能给两人倒了茶。  “我没什么,就是想来瞧瞧他们对诗做学问,没别的什么,要是早知大哥会回来,我便不出来了。”  掩饰一般的开口,孟君珩却扬了扬眉:“那个男人呢?”  孟珺瑶又是一愣,这会儿怎么也掩饰不了心里的抑郁,这个孟菀,竟然连那位公子的事都对大哥说了。  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里头怒不可遏,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半嗔半怒道:“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这个都对大哥说了。”  又转向孟君珩:“大哥别听姐姐瞎说,我今儿个不是来见他的。”  “哎呀二妹,你就别害臊了,昨儿个分明跟我说觉得那位公子不错,既然如此,让大哥来帮你瞧瞧嘛!反正大哥又不是外人,他也不会怪罪于你,反而大哥认得的人那么多,若那位公子真的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让大哥帮你认认准没错。”  这样一说,倒也没错。若是那人当真是她想的那种,皇亲国戚,甚至于皇子,那么大哥帮她认认,也好过她自个儿去问。  心里头这样想着,表面上依旧得佯作羞赧,低着头,恨不能将脸贴到胸前,声音几不可闻的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姐姐,我真的。。。”  说话间,外头一阵脚步声踩着阶梯上来,紧接着,是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正与小二哥攀谈:“昨儿个与我一道的小姐,今儿个可曾来过?”  一听这声音,孟菀一愣,看着孟珺瑶蓦的抬起头,她的唇角倏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还口是心非的说什么不是在等皇甫谦,那现在这副恨不能扑出去的模样又是什么?  “公子说的可是昨儿个与您在雅间里的那位?今儿个来了,就在里头呢,跟另外一位小姐还有一位公子一道!”  思度间,外头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店小二的声音再度传来:“几位客观,外头有人找昨儿个那位小姐,方便进去吗?”  孟珺瑶当下低下头去,孟菀见状,望了孟君珩一眼,见他也望了过来,方点了点头:“进来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拆穿身份(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珺瑶当下低下头去,孟菀见状,望了孟君珩一眼,见他也望了过来,方点了点头:“进来吧。”  门外,皇甫谦听到里头男人的声音,分明觉得有些耳熟,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等到门开了,看到屋内的情形,他才猛的回过神,那声音,除了孟家的大公子还会有谁?  心中暗叫不妙,但是已经没有退出去的道理,只能看着屋内的人,面色尴尬:“君珩,你也在。”  孟君珩一愣,妹妹说的与二妹情投意合的公子,竟然是三皇子?  几乎来不及思考,身子已经先了一步站起来,三两步走到皇甫谦的跟前,略一抱拳:“三皇子--”  屋内,孟珺瑶心下一喜,果然么,那人果真是皇子?  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有欢喜,然表面上,还得佯作惊愕:“你。。。你是皇子?”  “二妹,不得无礼,快给三皇子请安!”孟君珩淡声一句。  孟菀见该做的工夫都做了个齐全,这会儿上前,拉着孟珺瑶的手,双双跪下:“给三皇子请安!”  “两位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身子未跪下,皇甫谦已经伸手,亲自将二人扶了起来。  感受着他的气息扑来,孟珺瑶面儿上一红,却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动作,倒是孟菀,不着痕迹的躲开来,待站定之后,看着那两人,面上带笑:“原来您是皇子,不过也真是过分,昨儿个为何不表露身份,害的我与二妹多失礼。”  嗔笑的语气,有几分少女特有的娇俏,落入皇甫谦的眼中,只觉得心口一滞。  孟菀是美的无疑,他第一眼见她的画像便知晓,只是之前并未有太大的感触,只以为她是与寻常家的小姐一般的矜持性子,没什么特别。  所以纵然故意接近她,也只是为了博取丞相这个后盾罢了。但是如今,见她笑靥如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汽氤氲,尽然是动人的模样。  皇甫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般灵动的女子,就算再费尽心机,只要能够博取到她的芳心,也一点也不辜负吧?  他的神情,落入了孟珺瑶的眼中,她的眼底,一闪而过了一丝的不甘心,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孟菀在身后,挺身到皇甫谦的身前,一脸温柔的模样:“三皇子,您昨儿个没事吧?身子好了吗?”  皇甫谦方回了神:“已经大好,多谢二小姐关心。”  一来一往,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会儿子孟君珩过来,招呼着众人坐下,四人方才围着桌案在窗前坐定。  “没想到与二妹情投意合的会是三皇子,这下可好了,是不是啊,二妹?”落座之后,气氛有些僵,好似每个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孟菀不会让这样的气氛持续,轻笑了一声,便打趣了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拆穿身份(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珺瑶又是一阵的面红耳赤,嗔了孟菀一眼,小声道:“姐姐怎么今儿个来拿人家取笑呢!姐姐的学问比我要好上许多,昨儿个只不过是因为去买玫瑰饼而未有机会与三皇子对学问,否则情投意合一说,哪里轮得到我呢!”  这便是孟珺瑶,永远的温温柔柔,让人恨不能捧在手心里怜惜,孟菀看着,只恨不能一巴掌打过去,但是她忍下了,不但忍了,甚至还挂着笑靥转向皇甫谦:“我二妹便是害臊,三皇子别介意,其实呀,她心里头欢喜的不得了。”  孟菀的确话多的不寻常,便是连孟君珩都瞧出了异样,却自始至终未多言,只是目光幽深的在几个人身上打转。  皇甫谦听孟菀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急。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孟菀,而对于孟珺瑶,虽然才华很好,长相也不俗,但是他并不在意。  毕竟她的庶出身份,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保障。  所以这会儿,忙不迭的撇清关系:“大小姐误会了,我虽与二小姐攀谈不少,但是并未达到情投意合一说。”  孟珺瑶的笑容一僵,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分明昨日相谈甚欢,怎么转眼间便急着撇清关系?看着他目光飘忽的落向身旁孟菀的身上,她的眉头一蹙,难道是因为孟菀?  --  之后的光景,因为皇甫谦的一句话,孟珺瑶一直闷闷不乐,回去的一路上,也都一言不发。  直到孟君珩离开,只余下她跟孟菀二人,她才叫住了孟菀:“姐姐,我有事想问你。”  孟菀就在等着她这一句,这会儿当下转身:“什么事?”  孟珺瑶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该如何措词才能既不掉面子,又能表明自己的意思,好半晌,才说:“方才三皇子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讨厌我呢?”  孟菀眉心一挑,倏而一笑:“怎么会,他不过跟你一样不好意思罢了!”  “是吗?”孟珺瑶显然有些不相信的,孟菀却坚定的点头:“你想想啊,他本想着不暴露身份,谁知我却把大哥带了过去,难免会有些尴尬嘛!再者说了,若是他讨厌你,又怎么会应承要将王右军的《快雪时晴帖》送给你呢?”  这样说来,似乎也是,孟珺瑶明显松了口气:“姐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三皇子中意的是姐姐呢!毕竟姐姐比我出身好,容貌气度也都在我之上。。。”  “傻丫头,怎么会呢,你比我不知要好看上多少倍呢,不信你去问问爹还有姨母他们。”  孟菀轻笑着,俨然一副长姐的宽厚姿态,可是等到孟珺瑶离开,她的笑容却瞬时间便垮了下来。  是啊,也许皇甫谦对孟珺瑶并非无心,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心思儿女情长,他想做的,便是要如何完成野心,所以就算对孟珺瑶有意,他也不会有所动作。  而这一点,恰恰是孟菀要利用来让孟珺瑶颜面扫地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深夜造访(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之后的几日,孟珺瑶果然按耐不住又出了府,碰不碰得上皇甫谦另说,这个迫不及待的精神倒是可圈可点。  不过这倒也合了孟菀的心意,孟珺瑶越是在意皇甫谦,等到日后被抛弃便会越发的难过,而她难过,孟菀便舒畅了。  天气凉的透,只有屋子里才最暖和,晌饭用过之后,孟菀便躺在床上小憩。  稀薄的日光,从窗外泼洒进来,铺了一地金黄,也撒了满处的光彩。  精致的梨木雕花床上,金色的如意帐构将层层帷幔勾起,孟菀安静的躺在那里,却睡得极不安稳,白皙的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秀眉更是紧紧的蹙在一起。  梦中的人影离她越来越近,她想逃离,却被那人牢牢禁锢着,任凭她如何反抗都不能够挣脱开来,她就半跪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重重的踢在了她的小腹上:“啊!”  从睡梦中陡然惊醒,乌眸犹带着梦靥中尚未散去的恐惧,恍惚的盯着绣满芙蕖花的帐顶,分明知晓只是一场梦,可是当初那种胸口憋闷痛不欲生的感觉一如当初。  孩子。。。她的孩子。。。  “梦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样?”怔忪间,帐子外倏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越发的诡异。  孟菀一愣。  隔着一层纱幔,并不能看清是谁,只是隐约可见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在正灼灼的盯着她。  她不由得心下一惊,下意识的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匕首来握在手中,对着人影所在之处厉声道:“谁?”  一个高大的身影落下,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轻松的穿过纱幔到了她的跟前,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顺势将她捞进了怀中:“不过两日,怎么这样快便忘了我,还真是教人伤心。”  这个声音。。。  孟菀猛的推了一把,待看清来人,整个人一僵:“怎么是你?”竟然那一日在东百楼遇到的色痞子!  “不是我还能是谁?”对于她的震惊,他显然有些不以为意,依旧勾着唇角,笑容不羁。  孟菀不免有些厌恶的蹙了蹙眉头,作势就要下床远离开他来,谁知他却长臂一紧,便再度将她拉回了怀中:“去哪儿?”  手扣在她的腰间,坐在床畔,一截袖袍压着她的,他轻笑。  此时方看清楚他的脸,双唇浅薄,眉眼生辉,眸底波光潋滟,长眉入鬓,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尤其是此时此刻的笑容,就如同盛开在忘川河边的红色曼珠沙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孟菀自问阅人无数,然此时还是被惊了一下,这个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然这个念头只有一瞬,随即便被厌恶取代,冷冷的盯着他,目光喷火:“你到底要做什么?怎么会找到我家里来的?”  “嗯?”男人挑了挑眉,随即作出恍然状:“昨儿个我也在东百楼啊!”  “你偷听我们讲话?”孟菀震惊。  “不是偷听,你们就在隔壁,我不小心听到了。”男人一脸无辜。  孟菀自诩还算镇定,但是此时此刻真的很想骂人,这个男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深夜造访(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不要脸!”她咬牙,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多谢夸赞!”仿若没有察觉到她的排斥,男人依旧笑得风轻云淡。  孟菀彻底无言以对,“好吧,那请问你,不惜偷溜进丞相府找我,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便翻墙进来看看你。”男人说的轻巧,好像翻墙是这世上最最正直的事那般。  一边说着,一边还俯下身去,与她平视着望着她的眼睛,他笑:“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  孟菀颤了颤唇角,是如何努力才忍下给他一巴掌的冲动,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三夫人的声音:“菀儿,您醒了吗?”  孟菀猛的一个激灵,脸色骤然大变:“姨母?”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转向身旁的男人,一脸的慌张。  虽然与他没什么,若是让姨母看到,她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怎么办?怎么办?  “你姨母来了?”他玩味的盯着暮词惊慌失措的神色,双瞳中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好像很有趣。”   有趣?  “你。。。”  “菀儿,你在里头吗?”可还不待她发作,门外三夫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疑惑。  孟菀真的觉得欲哭无泪,几乎一下子跳下了床榻,一边拽住他的胳膊,一边往屏风后面躲,男人却不动弹,只是站在那里,拿眼瞪着她,一派的气定神闲。  孟菀急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快躲起来啊!”  “不要!”男人勾唇,笑容邪魅:“除非。。。你答应你亲我一下。”  “你!”孟菀震怒。  男人却灿然一笑,缓缓抬起弥漫着赤光的双眸,“不亲也可以,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外面的人进来咯。”  孟菀真的崩溃了,咬了咬牙,手指一点一点的攀上了他的肩膀,而后闭眼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这样可以了吧?”  腰上却陡然一紧,他扣住她的腰身,稍一低头,便含住了她的两片樱唇。  “唔--”唇齿交融,孟菀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他。。。  “这才是亲吻,你那算什么?”男人轻笑着,在她耳边低语。  孟菀此时死的心都有了,两次见面,却两次都被他占便宜,这怎么可以?  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然动作尚未落下,门外,三夫人疑惑的嗓音就再度传来:“奇怪,明明有动静,难道不在里边?”  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敲门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菀儿,我要进来了。”  手一点一点的触碰到了紧闭的大门,就在她要推开之际,里面忽然传来了孟菀慌乱的声音,她几乎是尖叫了一声:“姨母等一下,我在换衣服。”  “换衣服啊?”男人低笑,分明好看的耀眼,可是孟菀只觉得刺眼。  “还不走?”她压低了声音催促。  “这就走,不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不等孟菀再开口,他就凌空而起,随着窗子开合的瞬间,便消失在了孟菀的眼前。  莫名其妙的男人,孟菀盯着那扇窗子,秀眉紧紧的蹙到了一起,这个男人是谁?这样纠缠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诱渣女就范(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孟菀为三夫人开了门。  门一开,三夫人便走了进来,看到孟菀衣着整齐,她道:“方才在做什么了?”  孟菀心中一慌,本能的往窗子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窗子紧闭,看不到任何的异样,这才说道:“方才不小心洒了水在身上,便换了一件衣裳。姨母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三夫人不做多想,听她这样问,便伸手拉住了孟菀的手一道坐下,“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问你些事。”  “嗯?什么事?”孟菀不解。  “方才我听说你二妹又出府去了,这两日几乎都不在家中,你可知她做什么去了?”  孟菀心下一惊,倒忘了还有姨母这个茬。  因为三夫人自己未有所出,所以对这几个女儿格外的上心,平日里的一些小事自不必说,像孟珺瑶这般接连几日出去丞相府她自然要问上一问。  孟菀垂了垂眸子。  计划之中,现在还不是让姨母知道孟珺瑶与皇甫谦的事的时候,但是姨母问起,她又不能不答,只好轻笑着开口:“想来是有事吧?并未与我提及,不过我想应该只是出去随便走走去了,姨母不必担心。”  “可是每日里都出去,实在有些不太寻常。我早先便想找她问问,却又怕她不想说,你与她交好,不若你来问问?”  孟菀点头:“知道了,之前是我没注意,待会儿她回来我便找她来问一问。不过姨母也不必担心,二妹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有分寸。”  三夫人略略点头,也正是因为女儿家大了,所以有事她也不方便多问,只能让孟菀这个姐姐留留意。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眼见着时辰不早了,三夫人便带着丫头离开了竹筠水榭。  “欢颜。”人走之后,孟菀又坐了一会儿,望着湘色帘子随风摇摆,静渊无声,她凝着神迟疑了片刻,才叫来欢颜:“待会儿二小姐回来,请她过来一趟。”  --  孟珺瑶的心情不大好,那一日之后的接连三日,她都去东百楼等三皇子,可却再也未见他的人影。  这怎能让她不着急,情绪低落着回到将军府,刚回到屋子里坐下,椅子还没捂热,就见孟菀差人来请她过去。  孟珺瑶原本不想去的,这会儿正满肚子的抑郁无处发泄,可是转念一想倒是可以找孟菀说道说道,说不定能想出个什么主意来,念及此处,便随着欢颜,一道去了竹筠水榭。  --  天儿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远处青山绿景氤氲成一幅水墨画。  孟珺瑶去的时候,孟菀正临窗而坐,烟雨中,她素手支颐望着窗外的雨景,一册黄旧的书籍被她随随的翻开几页,搁在手肘旁,神色微怔。  孟菀是美的无疑,芙蓉面,柳叶眉,琼鼻挺翘,唇不失朱亦赤,尤其是此时此刻,她整安静的望着窗外,身形纤弱,与窗外的雨景融为一体,竟仿若一副水墨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诱渣女就范(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珺瑶看了一眼,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中不知泛起什么情绪,看着孟菀,忽然有些慌。  这样的姿色,再加上嫡出的身份,自己哪里能够敌得过她?  “二小姐,您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欢颜收好青绿色油纸伞,放在门角,进门的时候发现孟珺瑶还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盯着小姐的背影发呆,她蹙了蹙眉头。  不知为何,总觉得二小姐看大小姐的眼神有些怪异,好像。。。太过诡异?  孟菀方回过神来,回头的瞬间,一双水气氤氲的眸子变得澄清,望向孟珺瑶,她极淡的勾了勾唇角:“你来了。”  孟珺瑶迅速的敛去眼底的不甘心,转而换上一副笑容,迎了上去:“我刚回府,就听说姐姐找我,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姐姐,有事吗?”  自然是有事的,否则孟菀才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这会儿欢颜给两人倒了茶,等到她退出去,孟菀方才端起茶杯来:“姨母今天找我了。”  孟珺瑶一愣,孟菀又道:“问我你这两日做什么去了。”  “啊?”孟珺瑶惊呼,蓦的站起身来:“母亲问我做什么了?那你如何答的?不会实话实说了吧?”  孟家的家教森严,若是让父亲母亲知晓她与一男子走的亲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的,哪怕那个人是皇子。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孟菀心中冷笑,面儿上却不显分毫:“怎么会,我只说你出去随便走走,旁的没有多说。”  “那就好。”孟珺瑶明显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即又被孟菀的一句话给揪起了心:“不过姨母显然是不信的,还让我来问问你。”  “问我?”孟珺瑶的脸色一变:“这可怎么办?她不会已经知道我去做什么了吧?”  孟菀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冷静:“不会的,若是知晓,也不会来问我了。不过二妹,纸里包不住火,大哥已经知晓这件事了,东百楼也有不少的人看到你与三皇子一起出入,所以若是姨母想要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啊,这可如何是好?”孟珺瑶慌了,真的慌了。  她想要努力往高处爬不假,可是在爬到足以俯视众人之前,她不想毁掉自己辛苦建立的温婉乖巧又矜持的形象,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父亲与母亲知晓她日日出去是为了吸引三皇子的注意。  孟菀看着她慌乱的神情,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蹙起了眉头,一副为她担忧的模样:“是啊,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孟珺瑶的脸色,见她一张小脸儿越沉越难看,到了最后,几乎是一把抓住了孟菀的手,眸中带乱:“姐姐,这一次你可要帮帮我啊,否则若是让父亲知晓,定会剥了我的皮。”  “可是。。。”孟菀翘了翘眉梢:“你想我怎么帮你?我现在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孟珺瑶沉吟,目光落向孟菀的身上,脑海里翻江倒海,她忽而瞪圆了眼:“只要你跟母亲说,说是你对三皇子钟情,所以差我去给你送信,母亲跟父亲都最疼你,就算你这样做,他们也不会怪罪你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诱渣女现形(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珺瑶沉吟,目光落向孟菀的身上,脑海里翻江倒海,她忽而瞪圆了眼:“只要你跟母亲说,说是你对三皇子钟情,所以差我去给你送信,母亲跟父亲都最疼你,就算你这样做,他们也不会怪罪你的。”  呵--  孟菀静静听着,唇角稍事便勾起了一抹冷笑。  孟珺瑶啊孟珺瑶,你还真是会盘算,自己闯了祸,就让她孟菀来背这个黑锅,可是跟皇甫谦扯上关系,她孟菀实在不屑于啊,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傻妹妹,我这样帮你的确是可以,可是你想想啊,若我这样做了,说我与三皇子情投意合,万一父亲跟姨母当了真,去为我操持这件事怎么办?”  孟珺瑶一听,脸色就僵住了。  是啊,她的确有些慌不择言了,就像孟菀所言,若是说她中意皇甫谦,那么孟丞相一定会为她操持,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样的好机会让给孟菀啊,不能,绝对不能!  “那依着姐姐看,该如何是好呢?”她迟疑了一下,又把问题抛给了孟菀。  孟菀依旧轻柔浅笑,望着孟珺瑶,不急不缓的开口:“其实我倒觉得这件事很简单,与其像你说的那样将事情推给我,倒不如你直接认了,便说你对三皇子生了情,而他待你也不薄。到时候父亲就算会怪罪你,但是到底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他不会不管你。”  听起来似乎真的很不错,孟珺瑶的眉眼一亮,显然是有些动心了,孟菀见状,继而开口,语气带笑:“你也知道,父亲在朝中德高望重,一众皇子对他都是恭恭敬敬,若是由父亲出面,只怕好事立马儿就成了,咱们丞相府啊,也会出一位皇子妃呢!”  皇子妃啊--  一听到这个称呼,孟珺瑶本能的抬起了头。  虽然三皇子对她并不是十分的热络,可若是父亲出面,他定会卖他一个面子,那么到时候,她的这个皇子妃的位子就坐定了!  “那么到时候在父亲面前,姐姐可要帮我说两句好话啊!”  她不知道皇甫谦的野心,所以这样想着,兀自欢快着,孟菀在一旁静静瞧着,末了,唇角一闪而过一丝浮光掠影的浅笑来。  说好话?那是自然,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她费劲心力想出来的好主意。  孟菀心中冷笑,面儿上却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拍了拍孟珺瑶的手:“放心好了,大不了父亲怪罪你,我跟你一起受罚,为了你的幸福啊,我这个做姐姐的豁出去了。”  孟珺瑶欢欢喜喜的拉着孟菀去跟孟丞相‘请罪’,按着孟菀教她的,一五一十言语了一遍。  孟丞相静静听着,只觉得脑门儿一阵的窜上了一股子怒意:“这样说来,这两日你出府便是为了见三皇子?”  孟珺瑶看了孟菀一眼,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你。。。”孟丞相震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诱渣女现形(四)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你。。。”孟丞相震怒:“我就说怎么这两日总也见不到你的人影儿,还想着让人去查一查,看来幸好没去,否则事情闹大了,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孟湘亭的女儿竟与男人幽会,你的脸面,我的脸面,整个丞相府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爹--”被孟丞相吼得一阵惊慌,孟珺瑶一个激灵。  对于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她是打心眼儿里忌惮的,这会儿被吓得不敢说话,只能拿眼望向了孟菀。  孟菀见状,回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上前拉住孟丞相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说:“爹,您先别生气,二妹这不是找您请罪来了吗,您就不要怪罪她了。”  孟丞相喝了一口茶,清香的触感在口中蔓延开来,心里头舒坦了一些,情绪也稍稍稳了稳,放下杯子望向跪在那里的孟珺瑶,他冷哼:“我倒是不想生气,可是她竟然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来,这叫我。。。”  孟珺瑶的身子又缩了一下,头垂的更低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看的人有些不落忍。  孟湘亭握了握拳头,极力的压下满腔的怒意,道:“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你现在打算如何?”  “我。。。”孟珺瑶抬了抬头,复又垂下,余光瞥了孟菀一眼,显然是在求救。  孟菀见状,再度承担起了‘为妹妹说话’的职责:“父亲,依我看,其实既然二妹与三皇子情投意合,不若您便出面去三皇子那里问上一句,反正二妹也到了出阁的年岁,不若就。。。”  孟珺瑶头垂的更低了,心里头却对孟菀伸了伸大拇指。  抛去孟菀的嫡出身份压着她让她不欢喜不说,其余的时候,这个长姐还是蛮有用处的,就像如今,自己不方便说出口的话,借着她的口说出来,反而更为的合适。  孟湘亭又看了她们姐妹二人一眼,紧蹙的眉头无不昭显着其心中的郁结。  这个老二,怎会如此的作为,真的是教人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庆幸,还好闹出这事的是庶出的珺瑶而不是嫡出的菀儿,否则在这个诸位皇子明争暗斗争夺储位的时候,只怕又会生出别的事端来。  叹了口气,扔下一句‘容我想想’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姐姐--”  人走了好远,孟珺瑶方才地上站起身来,“父亲这般,是会为我做主吧?”  “大概是吧。”孟菀点了点头,望着父亲的背影,目光变得沉而深。  当晚,给三皇子府飞鸽传书了一封,待收到回信,她握在手心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望着窗户透进来的依稀光线,她的眸光亮如星际。  孟珺瑶,既然你心心念念想要做皇子妃,我便让你尝尝被人嫌弃的感觉,那种感觉,应该会刻骨铭心吧?  而这,才是刚刚开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给她难堪(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夜的阴雨绵绵,第二日大清早却放了晴,碧蓝的苍穹,似水洗了一半的澄明透彻,几朵懒散的白云镶嵌在这碧波澄清之中,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很。  然孟菀却无暇欣赏这样的美景,一早便起床,换了一身家丁的衣裳自后门偷溜出去,只留了欢颜在屋里守着。  要去的是东百楼,而昨晚那一封信,是邀约皇甫谦今日碰面。  她不是真的想见他,不过昨日已经哄骗着孟珺瑶向父亲坦白了,那么接下来,父亲定会找机会跟皇甫谦商量。  虽然孟菀几乎可以确定,皇甫谦不会买孟珺瑶的账,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要来给他使个迷魂记,以确保这一番,孟珺瑶会颜面扫地。  为了躲避家中的耳目,她出门的极早,到东百楼那会儿都见不到什么人影儿,去了前几次的那个雅间坐定,叫了一壶茶,方才临窗而坐,漫不经心的等了起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天边第一抹朝霞升起,那一抹日光,穿过树丫间的空隙,透过早雾,柔柔和和的洒下来。  看着时辰,她有些急,面儿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拿起茶杯来,小酌一口,手指轻轻敲在上头,叮咚作响,好似弹奏一曲草原上的欢快歌谣。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即,是敲门的声响以及小二哥压低的声音:“客官,里边请。”  那个小二哥是彻底被她收买了,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亘古不变。  沉吟间,皇甫谦已经推门而入。  一袭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由着腰肢直达肩膀处,越发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  只是可惜,皮囊再好,也掩藏不住那颗肮脏的心。  见到孟菀,他明显一喜,快步上前:“我还以为我来的早呢,没想到你比我还早。”  回头的瞬间,孟菀已经敛去眼底的厌恶,转而换上了一副笑意:“昨儿个睡不着,早早醒来就出门了。”  说话间,皇甫谦已经在她对面坐定,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十分的明快,反倒像是挤出来的一般,不由得一急:“为何睡不着?我看你脸色不好,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略显关切的模样,孟菀分不清真假,也无需区分,她只知,这会儿她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低垂眉眼,那仅有的一丝笑容也都消失无踪,只余下微微蹙起的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得皇甫谦越发急了起来,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道:“到底怎么了?”  孟菀此时才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她叹了口气:“昨儿个珺瑶找父亲,说她与你情投意合,想要。。。想要父亲与你说。。。”  皇甫谦一愣:“我。。。我吗?”  他一早就看出了孟珺瑶对他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孟丞相说起,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懵住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给她难堪(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他一早就看出了孟珺瑶对他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孟丞相说起,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懵住了。  孟菀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点头:“嗯。”小脸儿越发的沉了下去,长长的羽睫颤着,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皇甫谦静静看着,只觉得一颗心被撩拨的七上八下,有些飘飘然了。  孟珺瑶让孟丞相找他说事,可是孟菀为何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  “你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彻夜难眠的吗?”  孟菀闻言,小脸儿一红,抬眼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下,低着头,头几乎都要埋到胸前。  皇甫谦的心跳的更快了,几乎要按耐不住情愫。  这样说来,她待他。。。也并非无情?那么之前她刻意的疏离,是因为不想妹妹伤心?可是这会儿又发现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特地约了他出来?  “你放心好了,我对二小姐未有不寻常的感情,就算孟丞相来问,我也是这一句话。”  他说的信誓旦旦,姑且不说孟珺瑶与孟菀二人在她心中哪个更为让人动心,但是有孟菀这样的表现,他又怎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孟珺瑶呢?要知道,孟菀才是孟丞相的嫡女,而孟珺瑶,充其量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片子罢了,在孟丞相心中的地位,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孟菀的。  这样一想,心情便舒畅了起来,偏要将孟菀亲自送回丞相府,却被孟菀拒绝了,她说不想被府里的人看到从而伤害妹妹云云,皇甫谦不疑有他,跟她约定改日再去找她,便心情愉快的离开了东百楼。  此时天已经大亮,雾气消散,初日东升,她的脸映在日光之中,如桃如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  看着皇甫谦轻快的脚步远去,她微微有些出神。  这一下,便万无一失了吧?  --  孟菀回去丞相府,欢颜正在里屋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等她,见到孟菀,当下迎了出来。  “我的好小姐,你可是回来了,急死奴婢了。”  “府里有什么动静没有?”孟菀接过欢颜递过来的帕子,一面擦了擦手,一面往屏风后头去换衣裳。  欢颜凑过脸去:“老爷下了朝回来,将二小姐叫去书房,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孟菀眯了眯眼,视线落向窗外,没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这会儿已经快要晌午,欢颜便吩咐着人上饭再无其他。  孟珺瑶被三皇子拒绝的消息,是晌饭过后传来的。  这会儿孟菀已经用过饭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听着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她也不睁眼,直等着孟珺瑶像风一般的窜到她的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哭嚷:“姐姐,这一番,我可被你害惨了。”  孟菀倏的睁开眼,入目的是孟珺瑶被泪水沾染的小脸儿,纵然极力的隐忍着,可大抵是心里的委屈极了的,眼泪根本不受控制,扑簌簌的往下落。  孟菀自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却佯作不知,掬着身上盖着的披风坐起身来,装的一脸的不解:“二妹这是怎么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小姐变了(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自然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却佯作不知,掬着身上盖着的披风坐起身来,装的一脸的不解:“二妹这是怎么了?”  闻言,孟珺瑶的眼泪更凶猛了,哭哭泣泣却是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孟菀也不急,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落泪,那伤心欲绝又死不甘心的样子,看得孟菀心情大好,强忍忍不住,唇角不觉间漾起了一抹浅薄的笑容来。  孟珺瑶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却依旧抽抽搭搭个不停,胡乱的擦了两把眼泪,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只一心发泄着心里头的不满。  “还不是你出的那个鬼主意,让我去找父亲坦白,我倒是坦白了,父亲也去找三皇子了,可是。。。可是。。。”  原本以为,父亲出面,三皇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的,毕竟自己虽是庶出,可到底挂着丞相女儿这个名号,配三皇子那个不受宠的皇子也算不得高攀多少,可是谁知。。。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生气,到了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喊了起来。  “三皇子竟然拒绝了父亲,并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说,要不是你让我找父亲坦白,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  孟珺瑶失控了,这会儿丝毫形象全无,吼完这一声转身,也不理会孟菀的反应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只余下孟菀依旧保持着抱膝而坐的姿势,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伤心么,难过么,可是这才是刚刚开始呢!当初你不顾姐妹情分与皇甫谦苟且,还害的我两个孩儿都胎死腹中,这个仇,可不会这样轻易就报了呢!我要看着你,一点一点的受尽折磨,当初我受过的苦,这一世,我要你尝个遍!’  孟菀眯了眯双眸,光影笼罩下,斑驳细碎,映入她的瞳仁当中,那般坚定的信念,让她一双如水的眸子亮如星际,她静静瞧着,嘴角,自始至终挂着一丝浮光掠影的浅笑。  次日一早,天又下起了朦胧细雨,绵绵的细雨从清早起便下个不停,将远处青山绿景氤氲成一幅水墨画。  竹筠榭内,欢颜收好青绿色的油纸伞进门的时候,孟菀正临窗而卧,素手支颐,一边听着窗外的寂寂风雨声,一边垂眸望着手中的书册。  听到动静抬了抬眸,见是欢颜,孟菀放下了手中的书册:“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欢颜将伞小心的放在门角,复又仔细的关好门,这才走到了孟菀的身边:“二小姐闹了一晚上,这会儿才睡下。”  孟菀点了点头,没多言,只是低下眉眼,静静的翻着书册。  欢颜在一侧立着却有些迟疑,似乎是有话想说,又不知该不该说,就负手而立在那里,望着孟菀。  孟菀抬了抬头:“还有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小姐变了(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抬了抬头:“还有事?”  欢颜忙不迭点头:“其实小姐,奴婢总觉得你最近有些奇怪,对二小姐的事也上心的有些过分,你真的是在关心她吗?”  不是欢颜多疑,实在是因为她与孟菀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对她的性子了解的很,自从那一日从阁楼上坠下,小姐很多行为处事与从前大相径庭,而这一番二小姐的事,虽然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小姐近日来的奔波她却看得清楚,所以才会问了一句。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倏尔便弯起了唇角:“你以为呢?”  没想到啊,欢颜这小丫头倒是眼尖的很,还能看出她的异样来。  欢颜有些摸不准,所以不太敢胡言乱语,也不说话,就拿眼看着孟菀,孟菀方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欢颜我问你啊,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除她,她会害我,若是这样,你说我该如何对待?”  “二小姐要害你吗?”欢颜闻言,杏目一瞪,一脸的惊愕。  孟菀没有说话,只是略略点头。  欢颜明显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孟菀:“如若真是如此,那小姐自然该先下手为强!”  欢颜是懂孟菀的无疑,哪怕甚至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要孟菀说孟珺瑶要害她,欢颜便信,这也是两人一起长大的情分,旁人是不会懂得。  欢颜又给孟菀换了一盏新茶,并将预备好的点心放到她的手边,这才撑着伞又出去继续打探消息去了。  孟菀便重新拿起书册来看了起来,她喜欢看书,平素里欢颜总会为她备上几本在床头,以便她随时翻阅,而她也真真儿是能坐得住的性子,往往一册书,便足足能看上几个时辰。  她便这样临窗而坐,在细雨绵绵当中娴静的看着书,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一阵微风拂过,随着湘色帘子微微摇摆,不细察是觉察不出来的,只是因为天生的敏感,孟菀本能的抬起头来。  跟前一个人影闪过,凝神间,那人已经大咧咧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微扬的红唇,以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分明是邪肆的笑着,可是那那邪气却又丝毫不影响他的美--甚至连女子都要嫉妒的美。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你。。。你怎么又来了?”她低呼,语气里是陡然升起的恼意。  对面的男子却勾唇一笑,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浅酌一口,眼底含笑:“好茶!”  孟菀自诩一向沉着镇定,可是每每见到这个男人都要抓狂。  他将她的闺房当做了什么地方,竟然想来便来?  --亲爱滴们,节日快乐!不管有没有另一半,都要开开心心的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帮我一个忙(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他将她的闺房当做了什么地方,竟然想来便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喜欢,想要一天三时见着你。”  喜欢?  孟菀眉梢一翘,看向了他的笑颜:“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是留着去给想听的人听好了,我就不必了。”  “可是我只想说给你听。”男人勾了勾唇角,一派轻佻:“你以为是谁想听便能听到的?”  。。。  对他那副吊儿郎当的轻佻模样,孟菀实在没什么兴趣看下去,更何况,与一男子议论喜不喜欢,这也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懒得与他废话,站起身来拉开了门子:“废话少说,在我叫人来抓你之前赶紧的离开!”  他却只是拿眼看着她,没动:“我走也可以,不过接下来的话,我就去找你妹妹说咯?”  孟菀身子一僵,他的笑意便又浓了三分,对上她微微蹙起的秀眉投过来的探究目光,他便越发的气定神闲了起来:“其实为何这样的排斥我?我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吧?否则我一早便将你做的那些事告诉旁人了。”  “什么?”孟菀被吓了一跳,看着他轻佻的挑着眉,分明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但是眼底的精光却容不得人小觑,她的心下一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做了什么事?”  她甚至到如今都不知这人是谁,纵然察觉不到他的敌意,但是报仇是她如今唯一的使命,在那之前,容不得任何的差池。  “装糊涂。”男人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  他的身量极高,要弯下腰才能与她平视,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氤氲沾染的水汽,他的笑容越发肆意了起来:“你先是撮合皇甫谦与你的妹妹,而后又去皇甫谦面前献媚挑拨,让他拒绝你的妹妹,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需要我多言?”  。。。  孟菀的脸色一沉。  这个男人,未免太过通透了一些?分明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似乎什么都瞒不住他的眼睛,她不免有些慌张:“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孟菀蹙眉,一脸的警备。  男人只是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很有趣,所以想要帮你的忙。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说出来听听。”  “帮我?”孟菀眯了眯眼,显然是不信他的。  他们萍水相逢,那一日,她不过是无意中闯入他的视线,两人实在算不上熟络,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帮她?要知道,孟菀要对付的两个人,一个是丞相的女儿,一个是皇子,这个人,莫不是疯了吧?  这样想着,眼中的戒备之意又深了三分,他却依旧浅笑如常,“要我帮你,或者我去把你做的那些事告诉所有人,两者,你选一个。”  孟菀愣住,越发的搞不明白这个人的想法,好端端的,为何要蹚这摊浑水?  不过。。。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谣言四起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愣住,越发的搞不明白这个人的想法,好端端的,为何要蹚这摊浑水?  不过。。。  转念一想,与其有把柄落入他的手中让他控制威胁自己,倒不如拉他下水,反正是他自动请缨的,她不利用也白白可惜了。  “既然如此,你帮我散播一个消息出去可好?”  孟菀要他传出去的是孟珺瑶遭嫌弃的消息。  那人动作倒也快,当日,消息便在城中传开,之后的几日,更是闹得满城风雨。  据府里的丫头私下议论着,城中有几帮叫花子,整日在大街上唱和:“孟小姐孟珺瑶,貌美如花命却薄;心系皇子日日缠,却被嫌弃不忍看。”  之前她在东百楼私会三皇子一事也被传扬出去,与那首歌谣交相呼应,一时之间,城中大大小小的府邸尽然传开,添油加醋渲染的不可开交!  这可恼死了孟珺瑶,原本就已经够丢脸的了,如今又被传成这样,她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连几日,在映月阁大吵大闹,从前的温婉性子不见了踪影,只恨不能将那个在外头胡言乱语的家伙千刀万剐!  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不但找不到始作俑者,反而越描越黑,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如何的遭到嫌弃,又是如何的不甘心。  到了最后,眼见着事态越发的难以控制,孟丞相只好亲自出面劝阻,还命人将孟珺瑶关在了府里哪里也不许去。  天儿似乎一下子就晴了下来,随着孟珺瑶被圈禁,连日的阴雨也瞬息间不见了踪影,湛蓝的天,是秋日里特有的秋高气爽,也有初冬之时的凛冽寒气,连带着人的心情都跟着开阔了许多。  而这期间,三妹孟芸也终于从大伯父家中回来,对孟菀来说更是无比愉悦之事,孟芸回府伊始,孟菀便亲自前去探望。  孟芸住的是离孟菀的馨玥小筑较远的,孟菀一进门,就见一道娇小的水绿色身影从屋中飞奔出来,伴随着一串清脆的银铃声,孟芸小小的身影已经扑到了孟菀的怀中:“姐,姐!”  伸手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在怀中,孟菀笑眯眯的开口:“跑得这样急,也不怕摔着。”  “不会,人家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摔倒嘛!”小芸儿依在孟菀的怀里,笑嘻嘻的一句,纵然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却已经初见了倾国倾城的端倪,椭圆的小脸儿,梳理整齐的小髻,笑起来一双眼睛好似天上的弯月,煞是可爱。  “是是是,你不会摔倒,从前总是摔倒的那个人啊,都是我。”孟菀摸了摸小芸儿的头,笑着打趣,看着自己的妹妹,却是打心眼里欢喜。     孟芸是孟菀的亲妹,比孟菀小三岁,在上一世,两人虽然从血脉上讲更为亲近,但是因为怜惜着孟珺瑶,所以孟菀对她反而比对小芸儿要好。  后来皇甫谦娶了孟珺瑶进宫的那几年里,孟菀要时常会想,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再傻了,孰亲孰远,定要分个明明白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渣女生疑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姐妹两人聊的欢畅,这会儿欢颜从外头进来,冲着孟芸行了个礼,而后走到孟菀的身边:“小姐,信。”  是这两日每日必来的信件,是不明就里的皇甫谦日日飞鸽传书给孟菀的。  他还不知自己被利用了,反而日日盼着孟菀与他见面去。  “拿去烧了吧!”像往常一般,孟菀垂眸扫了一眼,淡声一句。  欢颜点头应下,可还不待她动作,小芸儿却忽然窜到了她的跟前:“这是谁的信?为什么要烧掉?”  三小姐性子活络,想法又十分的简单,似乎总也看不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欢颜转眸看向孟菀。  “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你就甭问了,笼子里那只兔子,是你从大伯父家里带回来了?”  孟菀轻声一句,便将小芸儿的思绪自那一笺信件上拉了回来,三两步过去从笼子里将那只雪白的兔子抱出来,小脸儿上尽然是欢喜:“这是雪球,是小表哥送我的,姐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孟菀倾了倾唇角点头,这会儿欢颜会意,拿着那笺信件便出了馨玥小筑。  丞相府里的院落虽多,但是大多都是空置的,后院之中,大小姐的竹筠水榭在最东边,依次排开的是二小姐的住处,二夫人的院落,中间隔着园子,而后才是三小姐的馨玥小筑。  欢颜从那出来,一路往东走着,心想着得按着小姐的吩咐尽快将信件处理掉才是,却没注意到迎面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直到两人撞上,一声‘哎哟’的呻吟,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二。。。二小姐。”  心里头暗骂着自己的不小心,忙不迭的上前去给孟珺瑶行了个礼:“二小姐恕罪,奴婢没看到是您,冲撞之处,还请二小姐见谅!”  孟珺瑶心里头虽恼火着,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前两日才因为那件事大吵大闹而被父亲责备了,这会儿她只能比从前更谨慎小心的夹着尾巴做人。  “不碍事,起来吧。”轻声一句,朝着欢颜抬了抬手,等到她站起身来,孟珺瑶这才笑着问:“你不在姐姐身边伺候着,这火急火燎的做什么去呢?”  “啊,没做什么。”  因为先前孟菀提及,孟珺瑶会对她不利,所以对她,欢颜是本能的抵触,哪怕她是笑着,欢颜也不敢太过靠近。  朝着孟珺瑶又行了个礼,不想多言,便预备离去,谁知走的太急,刚走了两步,那封信竟从她的怀中掉了出来。  欢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慌忙的弯腰去捡,孟珺瑶却已经注意到了,跟着她走上前来:“这是什么?”  “啊?啊,没什么,是我家中的来信。二小姐,没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欢颜忙将信件塞到了袖口里,又冲着孟珺瑶拜了一拜,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身后,孟珺瑶却蹙起了眉头,家中的来信?可是方才,她依稀间看了那信封,应该,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用的起的吧?更何况,信封一角的那个‘谦’字,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难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引君入瓮(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欢颜回到竹筠水榭,手里还抓着那一封信,不知怎么的,眼皮子忽然突突的跳得厉害,尤其是一想起二小姐最后那道别有深意的目光。。。  坐立不安之下,又折返回去,将孟菀从孟芸那里请回来,一路上将方才遇到二小姐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通,末了,她握住孟菀的手道:“小姐,二小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奴婢总觉得不安心,方才她盯着那封信看了好久。”  孟菀顿了顿,听着欢颜的叙述,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一双黑眸幽深。  孟珺瑶不是傻子,哪怕只是看到了信的表面,也定不会相信那是欢颜家中来信的,想必稍加联想,也能想出些端倪来,更何况,皇甫谦还在信封上落了款,她不可能没看到。  可是,既然看到了,为何到现在都还未曾发作?难道是。。。  孟菀眯了眯眼,转向欢颜:“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  夜,似染晕墨,漆黑不见五指。  一只雪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飞上天际,还不待振翅高飞,却忽然被一阵闪着寒光的冷箭射中,随着‘咻咻’的几声声响,扑打着翅膀落了下来。  一个身影随即上前将其捡起,从它身上拿下了一张字条交到了身后的人手中:“二小姐,果然被您猜中了,您看。。。”  身后那人伸手接了过来,因为天色太暗不可能看清楚,所以她连拆都未曾拆开便握在手中,唇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来。  孟菀,果然是你从中搞鬼,看我这一番怎么收拾你!  “舞儿,去请爹到竹筠水榭,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他禀报。”  --  与此同时,竹筠水榭的内室通联的一处天然温泉,水气缭绕,有如人间仙境。  几瓣浅粉桃花飘落在泉边的雪白纱裙上。  ‘噗’的一声,一道身影自池面破水而出,湿漉的青丝贴在她脸颊两侧,长如蝶翼的睫毛沾染了水珠,微微一颤,随着外头越发逼近的脚步声,孟菀睁开双眸,被水雾晕染的烟瞳黑如徽墨,耀似明珠,却冰冷到了骨子里。  来了。。比预想中还要快。。。  欢颜拿着衣衫,忧心忡忡的朝着门外望了一眼,却见自家小姐神色如常,一颗心也跟着安生了三分,上前伺候着换好衣裳,门外已经响起了紧急的敲门声:“大小姐,您在里头吗?老爷跟二小姐过来了,有事要找您。”  是外屋夏堇的声音,孟菀朝着欢颜点头示意,欢颜会意,方先了一步过去开门。  “老爷,二小姐。”  孟丞相略略点头,人已经抬脚进门,这会儿孟菀也换好了衣裳出去,端端正正的给孟湘亭行了个礼,“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女儿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引君入瓮(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丞相略略点头,人已经抬脚进门,这会儿孟菀也换好了衣裳出去,端端正正的给孟湘亭行了个礼,“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女儿吗?”  孟丞相还是极疼爱这个女儿的,哪怕这会儿是听了孟珺瑶的话来兴师问罪,但是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也不会妄加责备。  抬了抬手,待孟菀起身,这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二妹捡着一样儿东西,这会儿要来跟你确认一番。”  孟菀方才抬起头来, 目光掠过他身后孟珺瑶的小脸儿,一双黑眸,蓄满笑意:“二妹捡着我的东西了?是什么?”  孟珺瑶这会儿恨得想杀人,这个孟菀,竟然表面对自己虚以委蛇,背地里却跟三皇子勾搭上了,日间欢颜不小心掉下的那一封信,她可是看得清楚!  上前,伸手:“姐姐,方才舞儿在院子里捡到一只信鸽,上头还有一封信,因为不知是谁的,便拿去给父亲看,没想到是你写给三皇子的。。。”  闭门思过了几日,孟珺瑶已经‘反省’的透彻,之前因为皇甫谦的事闹得太过丢脸,如今想要恢复从前的名声,还是得先敛起性子来才是。  所以她还是用从前的温婉柔软的模样示人,尤其是这会儿,在自己占据上风的情形下,更得将主动权牢牢握于手中。  “这。。。”孟菀的脸色微微一变,佯作惊慌的盯着孟珺瑶的手,“我的小白怎么会受伤呢,还有这封信。。。”  孟珺瑶的笑意更柔了几分,压根却咬得紧紧的。  ‘一切安好,勿忧!’  来之前已经看过信的内容,虽然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却足以证明孟菀与三皇子关系匪浅,这样看来,之前自己被搞得名誉扫地,定是因为她才会如此。  孟菀,你竟然如此待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了,这一番把事情拆穿,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菀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丞相在一旁瞧着,原本坚固的信心在看到孟菀骤变的脸色之后有些担忧,难道真的如珺瑶猜测,其实菀儿一早便与三皇子私通,也因此害的珺瑶名声扫地?  孟菀的头垂的更低了,“爹,我。。。”  只一句话,便沉吟住,而后拿眼,看了孟珺瑶一眼,又转向了自己的父亲,欲言又止。  这可急坏了孟湘亭,“别吞吞吐吐的啊,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最信任的便是菀儿,所以最怕的也是她这里出篓子,可是看着她一脸犹豫迟疑,他的心简直沉到了谷底。  “是啊姐姐,你快解释啊,告诉我跟爹,你跟三皇子没有干系,我之前被三皇子羞辱也与你无关。”  故意这样说,便是让孟珺瑶慌张,也在孟湘亭的心中重重的提醒一番。  孟湘亭的脸色果然又沉了几分,而孟珺瑶也越发的得意了起来,孟菀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会儿忽然抬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给她颜色(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湘亭的脸色果然又沉了几分,而孟珺瑶也越发的得意了起来,孟菀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会儿忽然抬头:“是啊,二妹说得对,我自然与三皇子不会有什么干系,你们的事,也与我无关。”  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孟珺瑶明显愣了一下,孟菀也不理会,一脸的愁容转而换成了无奈,望向父亲,道:“父亲恕罪,女儿的确与三皇子私通书信,不过并非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这句,转向欢颜:“去把那些信拿出来。”  欢颜当下领命便去了里屋,没多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八宝盒出来,双手递到了孟菀的手边。  “这些是三皇子给我的信函,请父亲过目。”  孟菀拿出来交到孟丞相的手中,恭声开口。  孟丞相有些不解的接过来,眉头依旧蹙得紧紧的,孟珺瑶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菀将来往的书信给父亲看,这是要做什么?  孟丞相的目光已经在那些信件上扫了几圈儿,忽而抬头望向了孟菀:“原来。。。”  不似先前的一脸愁容,转而换上了欣慰的笑意,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赞赏。  孟珺瑶越发不解了,挪着碎步到孟丞相的身侧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呆在了那里。  信上,并非是男欢女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是三皇子写来让孟菀宽慰孟珺瑶的话语,言辞间,尽然是对孟珺瑶的歉意。  孟珺瑶呆住了,这。。。是真的吗?  “字迹是三皇子的无疑,并非假冒。”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孟丞相在一旁淡声一句,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  单凭一封信,竟然怀疑到自己的姐姐头上,还深更半夜的撺掇着过来查证,这下可好,什么事都没有,她反而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你这是自己受了侮辱不服气,便要拉你姐姐下水,说是她害你的。可是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姐姐可是在关心你呐,她哪里做什么害你的事!”  厉声的一句,孟珺瑶吓得一个哆嗦,当下便低下了头,孟菀见状,自然明白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表现的大度一些,才能衬托出‘孟珺瑶’的小家子气来,方上前了一步。  “父亲,珺瑶也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您就别怪她了,更何况,这件事也是我处置不当,怕再提及三皇子会触碰到二妹的伤口,所以便一直隐瞒着。”  说罢,转向孟珺瑶:“二妹,你可别怪我。”  “我。。。”孟珺瑶咬了咬牙,这会儿还是满腹的疑虑,不过在孟湘亭的冷郁目光下,不敢多言,只是勉强扯起一丝微笑来:“姐姐别这么说,是我太过分了,竟然还怀疑姐姐,姐姐别生我的气才是。”  有的人天生便是戏子,就好像孟珺瑶,脸上的那一层面具,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幻表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给她颜色(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有的人天生便是戏子,就好像孟珺瑶,脸上的那一层面具,随时随地都可以变幻表情。  孟菀也不急着再去戳穿,反正这一回在父亲的心里头已经埋下了疙瘩,她孟珺瑶,可是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孟菀这个做姐姐的在害她呢!  这样的疙瘩,对孟菀以后的行事,会是很好的铺路石。  孟丞相又说了两句,最后又警告孟珺瑶往后安生一些不许再胡闹云云便离开了,孟珺瑶也随之离去。人走了个精光之后,欢颜关上了门,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还好一切顺利,吓死我了。”  那‘没出息’的模样,引得孟菀不觉一笑,伸手在欢颜的额头戳了一下:“平素里跟我顶嘴就胆子大,这会儿这样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这哪里是小事,可是在老爷面前做戏呢,若是被发现,那真是死路一条!”欢颜不服气的小声嘟囔,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小姐,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你怎么会模仿三皇子的字迹呢?还模仿的连老爷都未瞧出真假。”  这话,让孟菀微微一怔。  她怎么会模仿不出来呢?  当初因为喜欢,所以他的一切她都铭记心中,甚至还拿了他的字去临摹,寒冬酷暑,足足花了一年的光景才练的跟他的字迹如出一辙,可是那时候,他已经将孟珺瑶娶回了宫中。  那时候她只觉得可惜,好不容易练好的一手字,竟然没有机会给他看,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来如此用处。  呵--真是天意弄人啊!  她摆了摆手,没有多言,只是吩咐着欢颜去歇息,回到内室,拿出笔墨纸砚来重新写了一封信,绑在信鸽的身上看着她扑腾飞上天去,她的目光,在夜色之中格外的明亮。  --  翌日,一早醒来天儿有些阴的沉,似乎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兆。  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出门,不过孟菀还是早早便离开了王府。  昨晚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二封信才是给皇甫谦的,约他见面的原因很简单,是怕她演戏蒙骗的事会被皇甫谦不小心穿帮,所以在那之前,她得好生的跟他对对口径。  碰面的地点约在了城郊十里亭,为避免被人跟踪,孟菀先是在城中转了一圈儿,等到确信无误之后,才转路去了十里亭。  皇甫谦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到孟菀,十分的激动:“大小姐,你终于肯见我了,这两日你一直不回我的信,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孟菀十分讨厌他的触碰,所以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站在几丈开外,扯着笑容望他:“怎么会呢,三皇子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会讨厌呢,不过是二妹的事闹的家里不安生,所以才。。。”  “二小姐还是不安生吗?”皇甫谦闻言,微微蹙起眉头。  孟菀点了点头:“不过已经好多了,我跟她说,你其实蛮关心她的,还写了一些书信来询问她的状况,让她知道你在关心她,并非有意让她难堪,再慢慢开导着,等时日久了,她也就能想通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给她颜色(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谦一喜:“我正想着该如何平息二小姐的怒气,毕竟我也担心丞相因此而记恨于我,幸亏大小姐想的周到,帮我圆滑了些,这样一来,丞相对我,也不那样记恨了吧?”  其实说白了还是担心孟丞相因二小姐的事对他产生嫌隙,如今大小姐这样帮他说词着,终归能够缓和许多,再等日后慢慢的与他们周旋一番,事情便也过去了。  孟菀微微笑:“三皇子放心好了,父亲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知晓那件事也并非你一人的错,所以都会过去的。”  “是啊,我可都是因为大小姐才会拒绝二小姐的,要说起来,大小姐才是始作俑者呢!”皇甫谦笑着打趣。  孟菀却微微蹙了蹙眉,嗔道:“三皇子可不兴说这样的话,若是被父亲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更何况,拒绝二妹那是三皇子自己的主意,怎么这会儿怪到我的头上来了?”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皇甫谦见孟菀有些不欢喜,忙不迭的道歉:“是我对大小姐情有独钟,旁的女子都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才会拒绝二小姐。”  孟菀心中冷笑,面儿上却装的一副羞赧的模样,低垂着眉眼,好半晌才道:“这样的话,在我面前浑说也就罢了,可不能随意乱说,否则你我的名声毁尽不说,还会被人说是我抢了妹妹的好姻缘,那样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怎么会承担不起呢?”见她面露难色,皇甫谦急忙表明态度:“我与二小姐可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是她自个儿误会了,难不成因为她,大小姐便要将我拒之门外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孟菀摇头:“可是事情才过去没多久,咱们还是得忌讳一些才是,否则依着二妹的性子,到时候定又会大闹。到时候你拒绝二妹没有使得父亲对你心存芥蒂,但是却因此导致我们姐妹决裂,父亲一定会痕迹了你的,那么往后在皇上面前,他是万万不可能帮你说话的。”  闻言,皇甫谦果然有些迟疑。  大小姐说的没错,皇上最信任的就是孟丞相,朝廷内外大小事宜都会与他商议,换句话说,立储这样的大事,孟丞相更是能起推波助澜的作用,也是因此,他才会去巴结孟丞相的女儿。  如今他虽然对孟大小姐生了些许的好感,可若是因此导致那对姐妹的关系决裂,从而引致孟丞相对他生了芥蒂,那便得不偿失了。  念及此处,他眯了眯眼,沉吟了片刻,道:“大小姐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么这段日子咱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就好生的陪着二小姐,而我,正好父皇吩咐了重要的事让我去做,我便趁着这两日的工夫专心去做。”  孟菀点了点头,皇甫谦方先了一步告辞,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孟丞相最疼的就是大小姐,所以若是可以,还得劳烦大小姐在丞相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孟菀静静听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耳边还是他的声音在回响,唇角微扬,几不可察的一声冷笑。  美言啊,好啊,一定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再遇渣男(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回到丞相府,迎面见孟丞相走了过来,已经快到晌午时分,他的身上还穿着朝服,孟菀便迎了上去:“爹,刚下朝?怎么今天这样晚?”  孟丞相将顶戴拿下来交到下人的手中 ,与女儿一道进了府,这才道:“皇上留我谈了些事,便耽搁了一会儿。你呢?方才出去了?”  “嗯,这枚碧玉瓒凤钗有些磨损的厉害,方才送去找人修磨了一下,顺道去买了姨母最喜欢的玫瑰饼。”  孟丞相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女儿,便是百里无一的孝顺孩子。  父女俩一起进了书房,三夫人已经听说老爷回府的消息,泡好了茶在等着,一家三人便围坐在一起闲聊了起来。  三夫人捏了一块玫瑰饼放入口中,看着孟菀,道:“听你爹说你二妹昨儿晚上又闹腾来着,这一回还牵连到了你,你的心中一定不好过吧?”  这样三个人坐在一起闲聊很是难得,尤其是姨母这样关心,孟菀微微笑,摇了摇头:“不会,我能理解二妹这一番受的打击,所以我不怪她。”  三夫人点了点头,孟丞相在一旁看着,也欣慰一笑:“我菀儿最识大体,怎么会与妹妹一般见识。”  “不会见识是一回事,珺瑶胡闹是另外一回事,还有你啊,竟然还跟着胡闹,大半夜的去菀儿的闺房,你说说你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没谱了。”三夫人可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拿眼横了丞相一眼,揶揄道。  孟丞相当下被顶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更是红成了关公,好半晌才懦懦道:“我也是被珺瑶闹得头疼嘛,更何况,突然拿了那封信给我看,任谁也会误会嘛,我又不知先前菀儿与三皇子的书信往来的内容,所以才会。。。”  孟丞相虽在朝中说一不二,在家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妻管严’,要么也不会自从娶了三夫人之后这么多年,再也未曾纳过一个妾室。  孟菀被两人逗得直乐,心里头却欢喜的不得了,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呢!  --  从前院儿回去,已经是用过晌午过后的事,与父亲还有姨母一起用了晌饭,回去的时候孟芸却坐在院子里跟雪球玩,见孟菀回来,一个小跑便窜到了她的跟前。  “姐,你可是回来了,欢颜姐姐说你出去了,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带着人家?”  孟菀心情大好,见着自己的妹妹更是欢快,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出去修了修发簪,怎么了,你也想出去玩了?”  “不是玩,人家是想给雪球买个铃铛去。今儿个在府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中意的,姐姐,要么你现在陪我出去买可好?”  晌午的天儿,却因为未见日头而有些凉意,孟菀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这会儿其实真真儿有些累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再遇渣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黑压压的乌云,想了想,道:“我看这天是要下雪的样子,不若等明儿个再出去好不好?更何况我一大早便出去,这会儿有些累了。”  小芸儿虽然年纪小,但是还是很懂事的,歪着小脑袋看着孟菀的脸,想了一会儿,这才腾出一只手来朝着孟菀伸了过去:“那说好了啊,明儿个你可得陪我去,要给雪球找个最好看的铃铛回来。”  孟菀点了点头,伸手在妹妹脸上捏了一把,道:“知道了知道了。”  夜里果真下起了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之时,入目的尽然是一片雪白。  因为是这一年的头一场雪,孟芸显得格外欢喜,与孟菀一道出府之时,便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相较之下,孟菀却显得有些冷清。  大抵是上一世她死那一日便是这样的大雪天,所以这一辈子,看到雪,便会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然后便不自觉的心生恨意。  恨不能,将那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诶,姐,你看这串铃铛如何?好看不好看?”  心中恨意昭彰,却被小芸儿一声欢快的呼叫声打断,孟菀方回过神来走到门口,看着小芸儿手中的那一串铃铛,点头:“好看,红色的绳子也最配浑身雪白的雪球,就这串吧!”  孟芸欢喜的跟着去付银子,孟菀站在门口,却有些微微的出神,正在这时,看到长街的尽头处,一个人影自那头走来。  孟菀一愣,想要装作没看到显然已经来不及,那人已经走了过来:“大小姐,真的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孟菀微微蹙了蹙眉,本能的四下看了一眼,而后压低声音道:“三皇子,咱们不是才说好,这两日不见面的。”  “可是这是偶遇啊,只能说明咱们有缘分。”皇甫谦笑道。  孟菀这才回过神来。  是啊,她紧张什么呢,不过是碰上了,就佯作寻常人那般便好,干吗紧张兮兮的!  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做戏子的料啊!  自嘲一笑,看着皇甫谦的温和笑脸,似乎心情大好,她翘了翘眉梢:“那您这是要往哪里去?今儿个不用上朝?”  “昨儿个不是与你说了,父皇有事差我去办,我正专心督办此事呢!”  “嗯?什么事?”孟菀生了好奇。  并非对他的事关心,而是因为牵扯到皇帝差他办事,所以她才会多问一句。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什么对付他的法子来。  “七弟不日便要回京,父皇将为他修整府邸的事宜交给了我,这会儿我正要过去衡王府呢!”  难怪他会如此的高兴,要知道,能为衡王修整府邸,可是多少皇子梦寐以求的事呢!  谁叫衡王是当今皇帝曾经最宠爱的文贵妃的儿子,虽然这些年一直养在宫外,但是丝毫不影响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至于他为何会在宫外养大,这些都是孟菀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遇险(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至于他为何会在宫外养大,这些都是孟菀从父亲那里听来的。  据说当年皇帝曾许诺过,若是文贵妃生下的是男儿,便是未来的储君。  只是可惜,后来文贵妃的确是诞下龙儿,却也因此血崩而死,而衡王,因为娘胎里便身子虚弱,有道士言,说他体内阴气过剩,若是放在宫中养着,只怕活不过满月。  当时皇帝痛失爱妃,两人唯一的骨血又遭此预言,他怎么能够让其犯险,所以纵然舍不得,还是让人将七皇子抱去了资国寺,而这一去,便是十八年。  如今,七皇子安然长大,期间皇帝也亲自去探望过他多次,甚至还在他十五岁那一年破格赐了封号,便是衡王,也是所有皇子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  想当初,皇甫谦也曾将他的七弟皇甫祁当成是争储的敌人,不过据说这位衡王虽然很受宠爱,但是因为长在宫外,对宫里头的那些帝王之位的争斗没什么兴趣,只喜欢到处云游,逍遥自在。  这号人物,上一世没机会得见,这一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见呢!  “大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见她神色微怔,似是若有所思,皇甫谦试探着叫了她一声。  孟菀吓了一跳,此时方回过神来:“嗯,在听。既然皇上将这样重要的事交予三皇子做,三皇子可得好生的小心行事,切勿出什么岔子!”  这会儿孟芸已经付好银子出来,皇甫谦见状,又与孟菀说了两句话,方才告辞了出去。  孟菀看着他的背影,却再度失了神。  这。。。算是一个机会吗?可是,应该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盘算着,却是来来回回的没什么好主意,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忽然被一阵尖锐的轰鸣声震了一下,回过神来,原来是一群孩子正在路边儿上放爆竹,看着那些爆竹爆炸之后的烟雾,孟菀凝了凝神,一双秀眉,缓缓的蹙了起来。  似乎有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  夜色凄迷,晚风徐送,大夜里,四处皆是沉浸在一层白玉黑的阴暗交织当中。  一个人影从丞相府的后巷走过,因为才下过雪,手中又提着重物的缘故,所以她走的很慢很小心,每一步都轻手轻脚,方向,是朝着城东头的衡王府而去。  没错,这人便是孟菀。  其实她的胆子一直很小,也很怕走夜路,从前她也鲜少会大晚上的偷溜出来。  可是现在,她要做的事,好多都需要她亲力亲为,而又因为见不得光,她便只能大晚上的行动。  风萧萧,雾蒙蒙,四处都很暗,只有不远处的屋檐上顺着低落下来的水滴声响,嘀嗒嘀嗒,每一声都落在她的心上。  她一面竖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一面安抚着自个儿不会有事,正在这时,却忽然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遇险(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她一面竖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一面安抚着自个儿不会有事,正在这时,却忽然一个人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大哥,幸亏听了你的,没有空手而归,这么晚了,果然还是有不长眼的家伙来给咱们送银子。喂,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玩意儿?拿过来给大爷瞧瞧。”  一个粗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越发的诡异,落入孟菀耳中,她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果然还是应该等白天再行动的,哪怕不容易摆脱府中人的眼睛,也好过遇上打劫的。  她握紧了拳头,极力的佯作镇定,望着越发逼近的几个人,她本能的攥紧了手中的布袋子:“这些东西不值钱,你们要银子嘛,我给。”  说着从衣袋里掏出几锭银子来扔过去。  那些人已经走到了不远处,其中一人伸手接过,将银子把玩在手中,目光却飘忽落向了孟菀的身上。  “大哥,是个小娘子耶,听这声音,真真儿让人心动。”  狂肆的笑,震得孟菀眉头皱的更紧了,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楚对方的情形,五个人,个个人高马大,却都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孟菀厌恶的后退了两步,抬眸,冷冷看他:“银子都给你了,你还想做什么?”  “哈哈--”那些人也看到了她的长相,眉目生辉,生得极美,一个个都几乎要流出口水来。其中一人走到她跟前,伸手拖住她的脸颊,笑嘻嘻道:“是个美人坯子,既然遇着就是有缘,跟了我们大哥如何?”  那嬉笑的嘴脸,伴着满口黄牙,只让人几欲作呕,孟菀一把将他的手撇在一边,横眉冷对: “别碰我!”  被她呵斥了一句,土匪头子也不恼,反而越发的靠了过去:“性子也够辣,大爷喜欢。”  说着,挥了挥手,对着身后其余人道:“你们喜欢不?”  一阵阵的淫笑,孟菀不住的握紧了拳头,这会儿真真儿有些慌了。  淡薄的月光落下,在满地白雪的映衬下越发的皎洁,她眯着眼,瞧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今日要失身于此?  --  那人却突然停止了脚步,人就停在一步开外,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孟菀愣了片刻,忽的睁开眼来。  日光倾泻而下,入目的,是一双清冷的眸子,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之下,隐隐发着幽冷的光。  孟菀倏的瞪圆了眼,是他--先前一直阴魂不散缠着她的那个男人!  从来未觉得他的出现如此的重要,这会儿却是打心眼儿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躲到他的身后,双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布袋。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坏大爷的好事,信不信大爷一刀把你给劈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土匪头子愣了一下,待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时顿时又嚣张了起来,对着那厢,高声的叫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天降救兵(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坏大爷的好事,信不信大爷一刀把你给劈了。”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土匪头子愣了一下,待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时顿时又嚣张了起来,对着那厢,高声的叫嚣。  男子却微微一笑:“好啊,那便试试,看看是你手中的刀快,还是我的毒针快!”声音浅淡,却隐隐透出凉意。  那土匪头子倒是被唬住,一时之间竟拿不住对方的底儿,不过他混迹土匪行当多年,也不是吃素的,看着对方文文气气,才不相信他有什么毒针,越发的不将他放在眼中,一抬手,对着身后的那一帮子高喊了一声:“上,男的杀,女的留。”  后头那些土匪早就跃跃欲试,听了这话,立马提起家伙来,就冲了上去。  孟菀的心倏的便提到了嗓子眼儿。  先前看这个男人在丞相府里来去自如,想来是有些工夫的,以一敌一不是问题,可是如今对方人多势众,只怕要吃亏。  然而就在她遐想的空档,忽听‘咻咻’两声,原本还虎视眈眈冲上前来的几个土匪就纷纷的到底,速度之快,令人愕然。  孟菀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就在男人的身后,适才明明只见他动了两下手腕,那些人竟然就全都倒地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镖暗器?内功内力?  那厢的土匪头子也被唬住,目光扫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的兄弟,笑意早就不复存在。  原来是遇着高手了!  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  一抬手,对着身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喽啰抬了抬手,还不忘给自个儿留点尊严:“今儿个算你们运气好,便饶了你们,兄弟们,撤!”  话音刚落,人已经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孟菀却依旧沉浸在方才的震惊当中:“他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身后的男人勾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会儿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孟菀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蓦的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瞪圆了眼:“话说,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不会。。。又在跟踪我?”  额头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看着她瞬息万变的神情,男人略略挑眉:“真是没良心,我若是不跟着你,你方才怎么死了都不晓得。”  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就算如此,你跟着我就是你的不对,我说你啊,长的人模人样,不会有跟踪癖吧?”  “你想多了。”男人无语:“不过是想着许久未见你,便去你家中找,没想到正见着你鬼鬼祟祟的出门来,天这么晚,担心你出事,所以便跟了上来。”  担心二字说的如此妥帖自然,仿若本来便应该如此,孟菀一愣,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撞了一下,竟生了些许的莫名情愫。  莫名其妙!  “谁鬼鬼祟祟了,我不过是有事出来办罢了。”  “嗯?做什么?”  “不告诉你!”  孟菀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污渍,而后拎着布袋转身就走,男人却不急不缓的跟在身后:“不告诉我我就跟着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天降救兵(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我回家总可以了吧?”  “可是这个方向不是去丞相府的方向。”  。。。  孟菀站住了脚步:“这位公子,我虽不知你是谁,但是看样子你也不像是地痞无赖之徒,既然如此,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做出那样无赖的行径?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你很有趣罢了。说说吧,你这背了一大堆的火药,是要去做什么?”  他竟然知道她背的是火药,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挑眉望着他气定神闲的走来。似乎是注意到了她探究的目光,四目相对之下,他倏尔一笑,唇红齿白,邪佞之至。  “不用奇怪,我的鼻子一向很灵,方才一靠近你就闻到硫磺与硝石的味道,所以,你是要去炸哪里呢?我看你的方向,似乎是往东,东边,是哪里?皇宫?菜市口?还是。。。哪座府邸?”  他试探着开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却自始至终盯在孟菀的脸上,孟菀不由得心生了防备,一脸警戒的盯着他,却是抿嘴不语。  虽然并不觉得这个人对她有恶意,但是,她要设计陷害的是皇子,哪里能够说与旁人听?  她的抵触情绪越发的让他心生了兴趣,看着她紧绷着脸不说话,他便在一旁自言自语,无非是从东头的府邸开始念,一个一个的念。  孟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哪怕他数到衡王府之时她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眼见着有这个男人跟着,这一晚上不可能再去做什么,孟菀便也不多言,转了方向,当着折返回了丞相府。  那个男人还想跟着进去,却被孟菀拦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后门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  身后,男人还站在那里,直到门内的脚步声不见了踪影,他凝了凝神,想起方才试探着问她时候她的神情,他的唇角不觉一扬。  她的目的是那里吗?  好看的脸庞隐匿在月色之下,隐隐泛着清冷的白光,良久转身,朝着那个方向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衣袂翩翩,飘然若飞。  --  这一晚,孟菀彻底失眠了,一面是被那些个土匪吓着了,一面又是因为计划的不能实施而有些抑郁。  为安全起见,晚上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可若是白日里,她要如何带着那样多的火药出去而不被府里的人看到?  这样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快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而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里,醒来的时候就有丫头来请她去前头陪三夫人用饭。  孟菀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就去前头饭厅,却只有三夫人一人坐在饭桌前,压根不见父亲的人影儿,孟菀走过去,在三夫人对面坐定,方才道:“姨母,父亲呢?怎么不出来用饭?”  “你父亲还没回来,不久前差人回来传话,说是宫里头有事,让咱们先用饭。”  宫里头出事?孟菀的眉心倏的一跳,连眼皮子都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他为她做(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宫里头出事?孟菀的眉心倏的一跳,连眼皮子都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却没多言,只是低下头去,心不在焉的用着一桌子的饭菜。  孟丞相是未时三刻才回到了府中,孟菀正陪着三夫人在闲话家常,见孟丞相一脸疲惫的进门,当下双双迎了出去。  “老爷--”  “爹--”  “嗯,菀儿也在。”孟丞相进门,看到孟菀,脸上浮起了慈爱的笑容。  孟菀与三夫人对视了一眼:“爹,您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宫里头出大事了吗?”  “嗯。”孟丞相点了点头,接过三夫人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方才道:“衡王府昨儿个夜里着火了,虽然被发现了及时扑救,但是火势太大,前院儿已经烧得不像话,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将一干负责修葺以及把手的人员都问了罪。其中有几个是我的门生,还牵连了皇子在内,都来让我去向皇上求情,我便在宫里多留了一会儿。”  “着。。。着火了?”孟丞相解释的清楚,孟菀却无心去听,脑子里只想着着火两个字。  可是,昨晚她回家之时那边尚未有任何的异样,怎么转眼间,便着火了呢?  “怎么会着火的呢?分明才下过雪,地上那样的湿滑,照理说,不应该火势那样的大才是啊!”  三夫人也满腹疑团,轻声的说了一句。  孟菀当下将目光转移到了父亲的身上。  “是啊,我也纳闷着,可是去看了看,因为烧的实在太严重,甚至找不出到底哪里才是起火的源头。”  孟菀的眉心蹙的更紧了,蹊跷,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好端端的,那火究竟是如何引着的?  孟丞相还在说着那些被牵连的人员,其中自然包括了督办此事的三皇子,据说是被皇上狠狠的斥责一番,并令他限期内妥善善后。  但是孟菀这会儿已经不关心他如何受罚了,实在因为这件事来的蹊跷,让她摸不着头绪。  这样满腹心事的回到竹筠水榭,欢颜不在,她便自顾自的进了闺房,因为心不在焉,甚至没有注意到房内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正一派清闲的靠在她的软榻上小憩。  直到那个人忽然出声,她才猛的回过神来。  入目的是一张好看的脸,因为总是会这样出其不意的出现,所以她甚至见怪不怪,只是脑海中却忽然生了一个念头。  “昨晚。。。那件事是你做的?”  “嗯。”不意外她会如此问,他毫不犹豫的点头,仿若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孟菀秀眉一蹙,猛的关上了房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你的希望?你昨晚出府,应该就是这个目的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态度却十分的坚定,一副看穿她了的模样。  孟菀这会儿已经不知该点头还是极力的撇清关系才对,咬着唇,她道:“我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不是已经说过吗,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想做的我便替着你做,这有什么问题?”  说得一派理所当然,孟菀却有些无言以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他为她做(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我不是已经说过吗,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想做的我便替着你做,这有什么问题?”  说得一派理所当然,孟菀却有些无言以对。  复仇是她自己的事,并不想将其他人牵扯进来,虽然上一番让他散播了谣言,可那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如今他竟然去放了火。。。。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男人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葛,见她不说话,他才终于肯坐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件,便递到了她的跟前:“拿着。”  孟菀看了一眼,是一枚小小的哨子,她越发的不解了起来,没有伸手,只是拿眼看着他:“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个叫做血鸢,而这个。。。”他从怀中掏出另外一枚来,“这个是血祭,这两个是一对,往后你需要我的时候,吹一下血鸢,我便会感知到,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面前。”  孟菀呆住,哪怕对他根本都不了解,可是他的关心还是让她失了神。  他究竟为何对自己这样好?她并未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啊!  错愕间,男人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干脆将血鸢塞到了她的手中,而后举起来让她对着吹了一下,果然,那厢的血祭便一阵的声响,似乎是里面装了什么特别的机关。  孟菀更惊了,手里头的物件儿冰冰凉,她紧了紧手指,看了一眼,又抬眼望向男人,终于将疑问问出了口:“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一连串的问题,换来的是男人勾唇一笑,好看的不似凡人:“喜欢你,所以想保护你,这个可不可以当做理由?”  --  人走了,孟菀又开始发呆了,攥着那枚血鸢在手中,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的那句话。  ‘喜欢你,所以想保护你,这个可不可以当做理由?’  这样一句话,说的那样轻巧,让她整个人有些头脑发晕。  活了两世,上一世,皇甫谦也曾对他说过甜言蜜语,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都只是可有可无的无聊话,独独没有一句是在真真儿的关心她。  可是这个男人,虽然只见了几面,却对她说喜欢她,想保护她,会不会有些讽刺?  --  与此同时,东百楼对侧东百湖畔。  夏日里花叶田田的荷塘,此时都只剩下了根根枯管,片片残叶,早已没了衔露含珠的风韵。  寒风轻摇,枯和倓叶,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之下,仿佛悄悄的诉说着昔日美艳,又仿佛轻轻暗泣着如今没落。  平静的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上头落着薄薄一层雪,好像蜿蜒的白色绸带直通天上。  一黑衣男子站在湖边,远远瞧着湖另外一侧通往的一片孤岛,又朝着身后望了一眼,方才抬脚,虚踏着那一层结冰的湖面,飞身而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暗中保护(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平静的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上头落着薄薄一层雪,好像蜿蜒的白色绸带直通天上。  一黑衣男子站在湖边,远远瞧着湖另外一侧通往的一片孤岛,又朝着身后望了一眼,方才抬脚,虚踏着那一层结冰的湖面,飞身而去。  湖的另外一侧却是另一番景象,原本连着的湖水被分割开来,隐隐乍现一条清幽的小巷通往一座小岛。  岛的中央却是由五个亭子组成的,五亭相连,大亭端坐中央,四周的小亭对称地围绕着它,如同一座玲珑的水上宫殿,又似是碧湖之上开了一朵巨大的莲花。  两排摆开了无数的花灯,映的周遭明亮无比。  而小径两旁是一弯碧湖,与外头的不同,那水碧蓝碧蓝的清澈,水鸟贴着水面低低飞翔,而更为奇特的是水边的芦苇草,确如春夏一般的碧绿,风一吹,轻轻摇摆。  濮阳踏着凌波而来,匆匆钻进了百草深处的院落,转了一圈儿却没瞧见个人影,正纳闷爷这会会去哪了,刚走出书房就瞧见一个花枝招展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濮阳心中暗啐了声晦气,刚回来就碰上这人妖。  心中虽有不情愿但还是迎了上去,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强憋了口气,濮阳语气冷硬道,“爷人呢?”  来人显然对对方这样不礼貌的见面方式习以为常了,勾唇一笑,左眼角下的红色朱砂痣易发显得妖媚了,花久夜不急不缓道,“爷这么大个人了,爱去哪去哪,我怎会知道。”  “你!”濮阳气竭,冷哼一声,瞪了花久夜一眼,转身就朝院外走去。  “噢,我想起来了。”身后花久夜突然轻叫一声。  “爷在哪?”濮阳回过头。  花久夜看着濮阳,笑得一脸无辜,“阳阳,人家只是突然想起来,昨日胭脂铺的冯老板说有一批上好的胭脂今日过来,让我记得去拿。”说罢掩嘴一笑,“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单纯的可爱。”  濮阳脸色铁青,强压住怒气,一字一顿道,“死人妖,你要再敢这么叫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一把火把你那个该死的桃夭苑烧了。”  花久夜讪讪一笑,识趣的闭上嘴,他可不敢拿他那一园的宝贝桃花和濮阳这个疯子赌。  “小阳阳…咳,我说濮阳,你若要想找爷,就该去连城姑娘那里瞧瞧,方才瞧着爷从丞相府回来便去了那里。”  花久夜及时的改了称谓,状似好心的提醒道,看着濮阳愈加铁青的脸,花久夜笑得越发得意了,朝濮阳暧昧的眨眨眼睛,花枝招展。  濮阳站在原地,双拳捏的咯吱响。  花久夜!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芙蓉阁,内紫金双龙香炉内燃着上好的檀香木,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正坐在棋盘前对弈。  “城儿你又输了。”随着男子清浅的声音落地,指尖的黑子也跟着轻轻落下,白子顿时成困龙之势,而黑子早已占据了大半的江山。  盯着棋盘上胜负已分的棋局,连城无言一笑,将手中剩余的白子放回棋盒,抬眸看向对面清隽的男子,“爷棋艺精湛,连城输得心服口服。”  男子淡笑,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是我棋艺精湛呢,还是城儿心有旁骛,另有所想之事?”  男子缓缓抬眸,清幽的眸光落在连城脸上。  连城一怔,垂眸,“连城该死。”  男子别开视线,“起来吧,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动辄便跪。”  连城沉默一瞬,颔首,“谢爷。”  连城起身的时候,濮阳正好进门,稍稍一怔,遂忙不迭的站起身来退到了男子的身后。  濮阳也是微微一怔,遂上前朝男子行礼,“爷。”  男子放下笔,眉眼疏淡,“事情都办妥了?”  濮阳颔首,“人已经安插进王府了,只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暗中保护(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男子放下笔,眉眼疏淡,“事情都办妥了?”  濮阳颔首,“人已经安插进王府了,只是。。。”  濮阳一向有话直说,这会儿却明显有些迟疑,连城一愣,随即抬头望了过去,却见濮阳的眼底是深深的不解,她的眉心也随之微微蹙起,望向了对面的男子。  “只是什么?”感受到他沉吟的态度,男子忽而开口,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濮阳颔首,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是爷既然已经将血鸢送与那位小姐,又何必大费周章让属下去安排人暗中保护?”  连城一愣,眸光微闪,陡然望向濮阳,一脸的难以置信,爷,是将血鸢送与了那位丞相家的小姐了吗?  彼时竹筠水榭。  孟菀斜靠在软榻上胡思乱想,这一想便是几个时辰,便连小芸儿何时进屋都未曾察觉,知道身后一阵风拂过,随即手中的物件儿被抢走,她才猛的回过了神。  回首,是小芸儿一张充满兴趣的小脸儿,正盯着从孟菀手中夺过来的哨子看个不停,见孟菀回神,还瞪大了眼睛望她,道:“好漂亮的哨子,姐,是你刚买来的吗?送给我好不好?”  “不行。”孟菀一愣,随即便伸手去抢,却被小芸儿利落的躲过,窜到几丈之外,噘起了小嘴儿:“姐,人家真的很喜欢,就给我嘛!”  小芸儿最会撒娇来着,孟菀一贯都会顺着她,可是这哨子可不能给她:“芸儿乖,快还给我,那是别人的东西,我只是替着保管,还要还给人家的。”  “骗人!”小芸儿显然是不相信的:“一枚哨子而已谁还会再要回去,姐,你净骗人。”  “真的,不骗你!”孟菀急了,干脆起身过去按住了小芸儿的身子,而后也不理会她的哇哇乱叫便从她的手中拿回了哨子,小心的放在怀里揣好,一副很宝贝的样子。  看得小芸儿又是一阵的不欢喜:“真小气,不过是一个哨子嘛,都舍不得给人家,讨厌!”  又娇又嗔的样子,小脸儿粉扑扑的,孟菀看着,不由得抿嘴一笑,伸手在小芸儿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别撅嘴了,这哨子真的不能给你,不过你可以选个旁的东西让我送你。”  “真的?”  “嗯。”  小芸儿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欢喜了起来,窜到屏风后的妆镜前,拉开几个屉匣,就在里头胡乱的翻了起来。  这会儿欢颜从外头进来,见三小姐在屋内,也没吱声,便悄悄的走到了孟菀的身边:“小姐,奴婢方才去前院儿,看到福伯带着三皇子去了前厅。”  孟菀一愣,皇甫谦来了?  聪明如她,几乎是片刻间便意识到他来是为了何事,但是这会儿。。。  “父亲不是早前陪着姨母出府了吗?这会儿回来了?”  “奴婢特意去看了一眼,还没回来,不过福伯说三皇子坚持要在府里等。”  孟菀略略点头,心想着早前听父亲说起,待会儿要一并去趟大伯父家,应该得要很晚才能回来,便姑且将皇甫谦晾在书房里好了,反正他来,不过是想请父亲帮忙去皇上面前求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渣女生疑(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略略点头,心想着早前听父亲说起,待会儿要一并去趟大伯父家,应该得要很晚才能回来,便姑且将皇甫谦晾在书房里好了,反正他来,不过是想请父亲帮忙去皇上面前求情。  这样想着,外头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福伯的声音便跟着传了过来:“大小姐,老奴有事禀报。”  孟菀一愣,随即朝着欢颜使了个眼色,欢颜会意,上前去打开了房门:“福叔。”  “大小姐,三皇子来了,要求见老爷,可是老爷这会儿不在府里,三皇子便让老奴来请大小姐过去。”  孟菀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找不到父亲便将主意打到了自个儿的身上,原本想着一口回绝的,又担心因此惹恼了皇甫谦让他狗急跳墙再胡乱说话,想了想,还是点头,吩咐着欢颜带着小芸儿玩,自个儿则是随着福叔一道去了前厅。  前厅内,皇甫谦急的坐立不安,这一回事情真的闹的太大,皇上生了他的气,牙根儿不见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来求孟丞相,毕竟这个时候,也只有孟丞相在皇上面前说话才有分量。  正在这时,孟菀从外头进来,一面关上门,一面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给三皇子请安!”  身子尚未拜下,皇甫谦已经双手托住了她的手腕,扶着她起身,急切的语气随之而来:“大小姐,这一番你可得帮帮我!”  孟菀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却佯作不知,只拿一双水眸不解的望他:“三皇子出什么事了?您先别急,慢慢说!”  皇甫谦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通,无非就是无缘无故的好差事被那一团熊熊大火搞砸了,皇上生他的气云云。  孟菀静静听了,末了,点头:“那皇子找我,是想我让父亲帮你求情?”  “是啊,父皇最信任孟丞相,这会儿也只有他能救我了,大小姐,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你可得帮帮我啊。”  往日情分?  孟菀心中冷笑,面儿上却装的一副关切的模样:“三皇子放心,父亲这会儿不在府里,等他回来,我一定与他说。”  皇甫谦这才稍稍安了心,又与孟菀说了两句话,眼见着孟丞相没有回来的意思,又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孟菀一直将他送到书房外,看着他的声音自视线当中消失,方才敛去方才的关切神情,转而换上了冷若冰霜的浅笑,转身,就预备着往后院儿去,谁知才刚转身,就见孟珺瑶站在身后,正神色复杂的望着皇甫谦离去的方向。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自若,勾着笑上前,走到了孟珺瑶的跟前:“二妹怎么到前院儿来了?”  上一翻孟丞相曾下令不许孟珺瑶出映月阁,所以这会儿孟菀难免会多问一句,不过心里头大概已经清楚,她的好二妹,大抵是听说皇甫谦来了,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想要来看看。  “我不来怎么能够看到好戏?想不到啊,姐姐何时竟与三皇子这样的相熟,竟然能关着门私下聊这样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渣女生疑(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我不来怎么能够看到好戏?想不到啊,姐姐何时竟与三皇子这样的相熟,竟然能关着门私下聊这样久。”  孟珺瑶冷笑着,不负往日的温婉模样,冷冷的望着孟菀,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孟菀也不慌,看着孟珺瑶笑,她也笑了,璀璨生辉:“那还得多亏二妹,要不是你,我又怎么有机会跟三皇子相熟?”  “你。。。”孟珺瑶的脸色一沉,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攥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孟菀,不语。  孟菀的心中越发痛快了,面儿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伸手拍了拍孟珺瑶的肩膀,她道:“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二妹也别杵在这里了,省的待会儿父亲回来看到你,免不得又得生气。”  孟珺瑶的脸色更难看了,孟菀也不理会,提着裙摆,转身往后院走去。  身后,孟珺瑶的拳头紧握,一双美目喷火,孟菀,你且得意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  晚上,孟丞相回府,孟菀便将皇甫谦来请他帮忙的事转达了一番,孟丞相没有多言,只是让孟菀回去休息,便再无其他。  孟菀原本也不是真的想帮皇甫谦,不过是该转达的必须要说而已,否则她不说别人也会说,倒不如她去谈谈父亲的口径。  看父亲的反应,这一番对皇甫谦‘惹下的事’,应该是有心无力才是,毕竟牵扯的是皇上最在意的七皇子。  如此孟菀便也能够安心,正赶着过两日便是城南灵隐寺一年一度的赏梅大会,孟菀便将心思都放到了那上头。  赏梅大会,顾名思义,赏的是寒冬腊月盛开的腊梅花,原本不是什么大日子,却因为一年一度的噱头而引来了不少的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自然都得趁着这样的日子出来转转。  花红柳绿,无尽芳菲,尽然比那万千的花儿还要夺目。  孟菀对此并未有太大的兴趣,只不过因为母亲的灵位便摆在灵隐寺,是以她一早便开始着手准备拜祭事宜。  无非就是带些孟夫人生前最喜欢的点心之类的,一大清早,抬着丞相府三位千金的轿子便一齐出了丞相府。  抛去要与孟珺瑶同行不说,去灵隐寺的一路风景大好。  夹道从山脚下一只蔓延而上的山坡,两侧都栽种满了梅树,粉白的花瓣随风起舞,尽然是一派赏心悦目之境。  孟菀对赏梅花没有太大的兴致,但是心情却好到了极致,毕竟已经许久未曾去给母亲上香拜祭,这会儿也该去与她说说话了,上一世的许许多多事,没有人能与之分享,她也只能将那些情绪说与母亲听。  估摸着行了半个时辰的路,一路颠簸着,总算是到了灵隐寺,孟菀下了轿子,孟珺瑶与小芸儿也已经下来,一齐走到了孟菀的身边:“姐,是要先去拜祭母亲,还是先去赏花?”  小芸儿歪着脑袋一句。  孟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想先怎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毒计(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想先怎样?”  “我。。。”小芸儿想了想:“先赏花去吧,刚才来的路上,看着那么多的花,好漂亮,我想去看看。”  “那让人陪着你去,我就不去了,想去跟母亲多说会儿话,便在寺院里等着你。”  “好。”小芸儿笑嘻嘻的应下,孟菀已经招呼了家丁过来,嘱咐着要好生的照看着三小姐,等到小芸儿离开之后,才转向了孟珺瑶:“二妹也去逛逛吧,我先进去了。”  现在孟菀连跟她做戏假装友好都懒得做了,能少说一句就少与她说。  说完这一声,便转身,往寺院里头走。  孟珺瑶却依旧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孟菀离去的身影,勾了勾唇角,转而也抬脚,朝着寺院的另外一侧走了过去,却没看到,身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紧随其后。  孟夫人的灵位摆在了灵隐寺的别院,因为孟丞相与灵隐寺的住持交情颇深,当年孟夫人过世,住持便主动应允可以为孟夫人腾出一间厢房来拜访灵位,只因孟夫人生前极其信佛主。  有小僧带着她进了厢房,孟菀径直的去了内殿,正中央摆着的是孟夫人的牌位,孟菀上前去,将点心自食盒中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上,这才双膝跪在了灵位前。  “娘。。。”  心中千言万语,这会儿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母亲的牌位,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姨母再亲,却到底不是亲生的母亲,否则若是母亲还活着,上一世,她定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而这一世,也不会苦无人诉说。  她就那样絮絮叨叨的小声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以为是小芸儿玩闹够了过来了,忙不迭的抬手擦了擦眼泪去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僧:“孟小姐,天儿凉,方丈担心您冷着,让贫僧来送壶热茶给您。”  孟菀道了谢接过来,看着眼前的小僧却有些眼生,毕竟往常年她每年都来,寺院里的僧人,她几乎全都见过。  于是扬了扬眉:“小师傅是刚来的?”  那小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干笑:“是啊,来了不过几个月。”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里屋,给孟菀倒好了茶递到她的手边,道:“孟小姐,趁着茶水还热,您赶紧喝下暖暖身子吧。”  虽然是僧侣的打扮,可是说起话来却有那么几分的怪异,孟菀凝了凝神,却没多言,道了谢接过茶碗来小酌了一口。  那小僧见状,眼底几不可察的闪了一丝的笑意,这才告了辞,退了出去。  孟菀自始至终盯着他的脸,瞧着他远去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凝起,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与此同时,那小僧出了别院。  “二小姐,事都办妥了。”  “嗯,亲眼见着她喝下了?”  “是,亲眼见着了。”  “好。”孟珺瑶眯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人的手中,目光落向别院,一抹得逞的笑意自唇角溢出:“仔细听着动静,待会儿看时机成熟就进去,里屋有个暖炕,余下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毒计(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好。”孟珺瑶眯眼,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人的手中,目光落向别院,一抹得逞的笑意自唇角溢出:“仔细听着动静,待会儿看时机成熟就进去,里屋有个暖炕,余下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是。”小僧的笑容瞬间变得贪婪起来,握着那一锭银子,浑身发烫。  孟珺瑶也冷笑不止。  竟敢跟我争男人,我就找个男人好好的伺候你,看你毁了清白,还如何见人,又如何兴风作浪!  --  厢房内,孟菀总觉得不太对劲,看着那一壶茶放在桌上,她想了想,方从发间拔出银质发簪来插入其中,看着被水浸湿的那一处当下变成了黑色,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果然让她猜中了,有毒!  可是。。。那个小僧与她素未蒙面,为何要给她下毒?难道。。。  思绪尚未触及,浑身却一阵的燥热,那种异样的感觉,几乎是片刻间便蔓延至全身,让孟菀猛的僵住。  她现在的身子还未经过人事,但是前世的记忆却不会骗人,这样的感觉,分明是情动之感,难道。。。那水里加的,是媚药?  她的浑身僵直,脸色更是陡然一变。  虽然方才为谨慎起见,她只用唇抿了一下那水,但是想来这药下的分量不轻,所以只消一点点便足以让她中毒。  “笃笃--”  她正惊慌不已,门外却再度响起一阵敲门声,声音虽轻微,却依旧让孟菀一阵的心惊肉跳。  是那小僧折返回来了吗?算准了她已经中毒,而后来对付她?  这会儿已经来不及多想,她甚至不知自己这毒到底要发作到什么地步,当务之急,还是先逃了再说。  勉强站直了身子,压下心头的悸动,朝着内室而去,若是记得没错,后面应该还有个后门才对,然她才刚走了两步,双腿却一软,整个人就顺着墙根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痛--”  她低呤一声,房门已经被推开,先前那个小僧的声音就映入眼帘。  孟菀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靠在墙角抬眸望着他,目光含冰:“你想做什么?”  “哈哈——”那小僧一声狂笑,一步一步走到孟菀的跟前,伸手勾住她尖细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淫邪的笑着开口:“男人跟女人能做什么?孟小姐不知道吗?”  “滚开,别碰我!”他的触碰让孟菀一阵的恶心,猛的别转过脸去,然周身的燥热让她情绪险些失控,她只能死死的握着拳,指尖嵌入手心,钻心的痛,却也浑然不觉,似乎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她清醒。  “哈哈,忍得那么痛苦做什么,我来帮帮你啊,放心吧,不会叫你失望的。”  邪恶的笑,直让人作呕,居高临下的盯着孟菀潮红的小脸儿,心头一阵的悸动,几乎是按耐不住的上前,一把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孟菀彻底慌了,后悔自己不该为了单独与母亲说话便将所有人支开,否则也不让给歹人有机可乘,如今只能死死的拿双手挡在胸前阻止着那人的动作,而后极力的维持着该有的镇定,沉着嗓音开口:“你收了孟珺瑶多少银子,我付双倍!”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从天而降(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你收了孟珺瑶多少银子,我付双倍!”  不是她多心,只是除了孟珺瑶她想不出别的人来。  小僧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胸口剧烈的起伏,肩膀也跟着抖动,眼底一片欲望:“孟小姐果然聪明,只不过这会儿我想要的已经不是银子了。”  一双眼色迷迷的盯着孟菀,笑的越发猥琐:“瞧瞧孟小姐这样的身段,这样的容貌,今儿个若是不尝尝你的滋味,只怕我要遗憾终身了。”  孟菀心下一惊,此时方才有些后悔了。  原本就知晓孟珺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一番自己却粗心大意的给了她机会,看着越发靠近的男人的嘴脸,她死死的揪紧了衣领:“等……等下。”  男女力量上的悬殊让她清楚的知道反抗只是白费力气,这个时候,要想获胜,只能智取。  男人已经蓄势待发,不想理睬。  “在这里不方便,万一。。。万一有人闯进来岂不是坏了事,不如,不如去里屋如何?”她尽量平稳地说完这些话,眼中的反抗,也已经虚弱。  “那你想去哪儿?”男人闻言,稍稍退开身。  “里。。。里屋,里屋厢房有床。”  孟菀小声的一句,眼见着男人终于起身,她当下便拖着身子往后缩了缩,浑身发抖,却极力的忍着,这个时候不能慌,只有镇定,才能有机会逃脱。  目光落向了摆放在桌案上的几个瓷质果盘,神情微凝,又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而后悄悄的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个盘子,而后。。。  “啊!”随着一声尖叫,手中的盘子已经朝着他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后脑上,血溅当场。  “啊,血……血……”男人一摸脑门,瞬间,眼睛瞪得溜圆,“妈的,竟敢打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孟菀就扑过去,孟菀猛的往门口冲,正在这时,房门却忽然被踢了开来。  “砰——”  随着巨大的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随之而入,孟菀不妨,整个人撞入那人的怀中,惊魂未定,却在看到那人的脸之后,悬着的心倏的一松。  是他!  那个之前送她哨子,说有事他都会出现的那个人!可是她明明没有吹啊!  男人却没理会,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看她的脸,上前对着那个扮作小僧的男人就是一脚。  那人吃痛,整个人摔倒在地,以狼狈的姿势趴在那里。  而这还不算完,一脚过后,又是一脚,那人原本就被打了脑袋,这会儿又被连踢了两脚,几乎要晕死过去。  而抱着孟菀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再抬脚,便是要置他于死地,孟菀却忽然出手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那个。。。”这个时候才发觉,两人相识时日不短,但是她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她道:“先别杀他,留着有用。”  男人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却依言松开了脚,垂眸望向了怀中的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从天而降(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男人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却依言松开了脚,垂眸望向了怀中的人。  孟菀这会儿心绪已经平复,只不过身体还有些热的发烫,她哪里敢与一个男人靠的这样近,从他的怀中挣扎着下地,而后抬眸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的请他帮忙,男人的脸上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答反问:“我送你的东西呢?”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如实回答:“放在家中。”  男人的眉心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随即释然,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而后道:“下一回,记得带在身上,否则就算知道你出事,我也不来救你。”  似是威胁了一句,却让孟菀有些懵。  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一直在外头吗?所以才会及时的出现。可是,为什么呢?他怎么对她的行踪了解的这么清楚?  “说吧,要我做什么?”  她兀自迟疑着,男人再度开口,孟菀方收回了思绪,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呻吟的假小僧,而后踮起脚尖附在了男人的耳边一番。  男人静静听着,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凝,忽而便生了几分的兴致。  “你确定这样做?”  “是。”孟菀点头。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转向了门口:“濮阳--”  一个黑衣人便夺门而入,冲着他抱拳:“爷。”  男子点头,看了孟菀一眼,而后转向濮阳:“去把孟珺瑶打晕了带过来。”  “带去隔壁厢房。”孟菀出声补充,冲着男子努了努嘴,待看到灵位上刻着的字样,男子会意,朝着濮阳略略点头,濮阳会意,上前去将地上哀号呻吟的男人拔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拖了出去。  人走之后,孟菀才深呼了一口气,身上还燥热的厉害,她拿出帕子来拭了拭额头的汗,虽然难受,但是还是可以忍的,看来果真只是抿一小口,那毒中的并不深。  男人却上前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因为动作太过突然,孟菀本能的一缩手,却被他牢牢的握住,“别动。”  手指探在她的腕上,他看着她的眼睛,面泛潮红,脉象紊乱,显然是中了媚药,不过好在毒并不深:“你且稍等片刻,我给你扎个针。”  没想到他还懂医术,孟菀这会儿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麻布口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根银针来。  一想到这针要扎到身上,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不敢看,忙别转过头去看向旁处,还不忘拿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会又跟踪我吧?”  显然是怕疼,那害怕的模样引得男人勾唇一笑,一边动作着,一边扣住她的手腕,而后朝着她的食指慢慢扎了下去。  的确有些疼,孟菀当下便蹙起了眉,紧紧的咬着牙关,男人见状,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放的轻缓,听着她的问话,他道:“没有,只不过安插了一个人在丞相府保护你罢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因为知道你的性子,就算我给你血鸢你也不会用它来向我求救,而你又好像总是处于危险当中一样,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那一句‘知道你的性子’说的如此轻巧,却让孟菀再度错愕,他对她,竟然这样了解吗?  她就那样满腹疑虑的看着他,他却不言语,只是轻笑着松开她的手,看着指尖鼓起的一滴红色的血迹,他伸手擦了一下,这才道:“毒并不深,我方才为你把毒血放了出来,已经没什么大碍,回去之后好生的歇息两日便可。”  孟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试了一下,果然,浑身的燥热不那么明显,便连脸颊都不怎么发热了。  这会儿门外濮阳来禀报,说已将事情办妥,孟菀方望向了男人:“今日你又救了我一次,不管怎么样,这一声多谢还是要说的,改日若是得空,我再登门道谢。”  说的郑重其事,男子听了,不觉一笑,显然是十分的受用,也随着她站起身来,行至她的跟前,垂眸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映着的自己的轮廓,他勾了勾唇:“改日我会再约你,只不过那两个人你预备着如何处置?”  “我自有打算,便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这一句,朝着他略略颔首,脸色却不似从前那样的疏离冷淡,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嘛!  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折返了回来:“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勾唇,一字一顿道:“我叫凤七。”  --  孟菀从厢房中出来,刚走出院子,就见小芸儿在家丁的护送下远远的走了过来,孟菀下意识的朝着旁边院落望了一眼,方迎了上去。  “赏完花了?”  “是啊是啊,姐,你不去真可惜了,到处都是人,可好玩了!”小芸儿一脸的欢喜,拉住了孟菀的胳膊。  孟菀温温一笑:“你这是来赏花呐,还是来看人?”  小芸儿被打趣了一句,也不恼,挽着孟菀的胳膊姐妹二人便进了供奉孟夫人牌位的厢房。  凤七以及濮阳早就离开,这会儿屋子里空无一人,孟芸去给孟夫人上了香,这会儿才察觉出了异样:“诶,姐,你瞧见二姐了吗?她咋还不回来?”  提及孟珺瑶,孟菀一愣,随即恢复自若:“我也没瞧见啊,还以为是跟你一起出去了,难道没有?”  “没看到啊!”  一句话,孟菀当下叫来了所有的家丁,自然谁都没有瞧见孟珺瑶的,孟菀这会儿便做样子一般的吩咐着所有的人出去找,她与孟芸,则是到院子里等。  目光飘忽落向隔壁的房间,方才凤七临去前她还让他帮了一个忙,这会儿应该已经奏效了吧?  正想着,隔壁的厢房便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声音,不大,但是依旧传入了院子里两个人的耳中,小芸儿立马眉眼一瞪。  “姐,声音是从这间屋子传出来的,二姐不会再里面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姐,声音是从这间屋子传出来的,二姐不会再里面吧?”  孟菀有些纠结该不该让小芸儿看到屋内的情形,毕竟她还那样的小,可是那丫头已经身随口动的冲了进去,随着踢踏的脚步声渐远,转而换成了一声惊天惨叫:“啊!”  屋内,一男一女赤裸交叠的身影显然把小芸儿吓到,尖叫着转身,逃也似的冲了出去,一下子扑到了孟菀的怀中:“姐,姐,二姐在里面跟一个男人。。。”  “别怕,没事的,乖,没事的。”  孟菀抱着小芸儿在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小声的安抚着,目光却落向了屋内,一双黑眸渐渐蹙起。  孟珺瑶,不是想算计我吗?不是想毁掉我的清白吗?这一回,我便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玩完的!  --  毕竟孟珺瑶的名声也关乎到了丞相府,所以孟菀纵然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耻笑她,却依旧没有让她更难堪,只是吩咐着家丁将她悄悄抬走。  一路上的颠簸,回到府中孟珺瑶也终于醒了,周身的严寒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然还不待她睁开眼,劈头盖脸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来:“逆女!”  这一下卯足了力气,孟珺瑶被打的眼冒金星,整个人倒在那里,身上裹着的粗布毯子也随之而落,露出了她只着了一件肚兜的身子。  这会儿她完全醒了过来,慌忙的扯了毯子来裹身,整个人一阵的慌张:“我,我这是怎么了?”  记忆还停留在灵隐寺,她分明让人去给孟菀下了药,而她则在外头等着叫人去看好戏,可是后来。。。  后脑有些痛,她伸手摸了一下,后来好像就晕倒了过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逆女,还有脸问你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不顾廉耻在寺院里与男人私会!”  私会?  “爹,您在说什么呀,女儿不明白,女儿没有与人私会啊!”  “嘭--”  两个家丁抬着一个人扔在了孟珺瑶的面前,正是她收买来陷害孟菀的那一个,只见他浑身是伤,状若死去的躺在那里,孟珺瑶一阵的骇然。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会儿说这样的话,无疑于火上浇油,孟丞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而孟菀在一旁,却冷冷一笑。  因为先前凤七曾将那人狠狠的暴打一顿,未免他身上的伤泄露,所以从寺院回来之前,孟菀又特地让家丁把他再度揍了一顿,这样子,就算他身上有先前被凤七打的伤,也能掩饰过去。  孟珺瑶彻底慌了,看着那人,又看着孟丞相,忽然便抬头望向了孟菀。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的。”  这个人是她用来陷害孟菀的,可是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自己却被抓了个正着,所以这会儿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自己反过来被孟菀害了。  孟菀却依旧长身而立站在那里,听了这话,秀眉微蹙,垂眸望她:“二妹,你自己做了错事,怎么反过来诬赖我,好端端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还是说,你自认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引得我对你怨恨至此!”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却依旧长身而立站在那里,听了这话,秀眉微蹙,垂眸望她:“二妹,你自己做了错事,怎么反过来诬赖我,好端端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你?还是说,你自认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引得我对你怨恨至此!”  孟菀是故意的,故意说这样的话,将孟珺瑶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毕竟是她算计孟菀在先,这会儿,是绝计无话可说的,否则被父亲知道自己陷害孟菀却反遭陷害,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可是性子上的烈性又不容许她服输,这会儿望着孟菀,咬牙切齿,“你为何要害我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从先前你就看我不顺眼!”  她这样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了起来,到了后来,几乎是嘶吼。  那般的失态,孟菀却只是冷眼瞧着,倒是孟丞相,在一旁被气的够呛,抬手,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混账东西,还在这里说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做了那样的浑事不说,如今又赖着旁人,我,我。。。”  胸口高低起伏,显然是气急了的,孟菀忙不迭的过去扶住,一边拍着后背帮他顺气,一边道:“父亲别动怒,有话好好说,终归丑事已经出了,就算您再生气也无济于事。”  “孟菀你。。。”  丑事二字,让孟珺瑶崩溃,连名带姓的高喊着孟菀的名字,却被孟丞相冷冷一眼射了过去,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落在孟珺瑶的身上,吓得她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恢复了以往柔弱的模样,低着头,双手裹着身上的毯子,抽抽涕涕。  孟丞相却已恼到了极致,这会儿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而对身后的家丁扬声:“来人呐,把这个不孝女给我关进柴房里,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啊,爹,不要啊,不要把女儿关进柴房,爹--”孟珺瑶再度失控了起来,拼命的挣脱开家丁的束缚,却也因此挣脱了身上的毯子,慌忙之下又去遮身,如此之下,竟也不知该顾什么。  孟菀一直看着她大喊大叫的狼狈模样,自然是不会为她求情的,因为事已至此,战斗已经打响,她也没什么必要再向她示好,反正孟珺瑶的好日子已经到头,而苦难,才刚刚开始。  孟珺瑶虽然闹出丑事来,孟丞相却到底顾念着父女情分没有把她赶出府,这也是孟菀一早便想到的,毕竟父亲不是狠心之人,孟珺瑶再怎样,也是他的女儿。  不过孟菀不会就此罢休的,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让孟珺瑶名声扫地这样简单,在她重生那一刻起,她就曾发过誓,一定要看着她受尽折磨!  --昨儿个有事,回家晚了,就没开电脑,这会儿补上昨天的,四更奉上,大家看文愉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渣女现形(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天儿越发的凉了起来,而这一年的雪似乎也下的格外多,夜里没什么动静,一早起来却已是满处银白,铺天盖地绵延入眼,看得人越发的寒了起来。  孟菀是极怕冷的,这是上一世未曾有过的,兴许是因为一到冬天,一到雪日,总会让她想起一些耸人之事,所以才会没来由的觉得冷。  冷啊--  “小姐--”欢颜一进门就见自家小姐又在窗子前发呆,似乎小姐最近总会如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欢颜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方掀开帘子进了屋子。  “嗯,回来了。”  孟菀没回头,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坐在那里,等到欢颜走到她的身后,才转过头去:“姨母找你去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小姐这两日的胃口不好,担心是病了,就找奴婢去嘱咐了两句。”  孟菀点了点头,没多言,又转向了窗外,这会儿欢颜拿了一个新的手炉过去给她换了,站在孟菀的身后,想了想,还是开口:“对了小姐,奴婢方才回来的时候经过柴房,看到二小姐在那里大吵大闹,一直在骂小姐你。听那里守卫的家丁说,她这两日总是如此,一直说是小姐陷害她的。。。”  “苏嬷嬷在哪里你知道吧??”  孟菀没接欢颜的话茬,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来,轻声问了一句。  欢颜一愣,随即点头:“啊,知道呀,上一番小姐不是吩咐着给她在城郊安顿下来吗,奴婢按着小姐的吩咐做了。”  这样啊。。。  孟菀垂眸,眸色敛在长长的羽睫之下,好半晌,忽而便抬起头:“欢颜,为我更衣。”  --  雪下得太大,地上湿湿黏黏的,每一脚,都似是踩在水坑里。  欢颜扶着孟菀走的极缓,看着自家小姐的靴子陷入雪水中,眉心微蹙:“小姐,你有什么事不若吩咐奴婢去办,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再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不碍事,有些事必须得我亲自去。”  孟菀淡淡一句,抱着手炉的手一紧,步子却走的越发坚定。  而与此同时,僻陋的柴房,从老远儿便能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孟珺瑶的呼喊声,一会儿是骂孟菀,一会儿又是喊冤枉,听的人心烦意乱。  欢颜眉头越皱越紧,孟菀却始终神色如常:“开门。”对着门外守卫的家丁淡淡开口。  孟珺瑶显然没料到孟菀会来,整个人明显一愣,下一刻,便猛的扑向了孟菀:“你竟然还敢来,你这个贱人,陷害我,陷害我--”  身子被欢颜一把抱住,也是在柴房里的日子不好过的缘故,这会儿欢颜稍稍用些力气便让她动弹不得,孟菀此时才正眼看了她一眼。  不过几日的光景,一向光鲜亮丽的孟珺瑶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大家闺秀模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渣女现形(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不过几日的光景,一向光鲜亮丽的孟珺瑶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大家闺秀模样。  不由得抿嘴一笑:“关了几日,你还有力气胡闹,看来柴房的日子还蛮适合你的。”  孟珺瑶被气的够呛,拼了命的想要冲向孟菀,可是根本只是徒劳,只能拿眼狠狠的瞪着她,高喊:“你不要得意,这一次我是着了你的道不假,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一定不会!”  “呵--”孟菀低笑:“说得真好,那么二妹就赶紧的想法子,想想该如何才能让父亲原谅你,跟男人私会啊,还被捉奸在床,你说,究竟要怎么补救,你才能再让父亲原谅你呢!”  “你。。。”孟珺瑶气结,整个人浑身发抖,不管不顾的对着欢颜拳打脚踢,欢颜吃痛,松开了手,孟珺瑶便冲到了孟菀的跟前:“孟菀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手掐住孟菀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喊着要杀了孟菀,这会儿门外的家丁以及舞儿都闻声赶来,显然被这样的情形吓到,一边去拉扯孟珺瑶,一边将孟菀护在身后。  舞儿更是抱住了孟珺瑶的身子:“二小姐,你别闹了。”  孟珺瑶挣脱不开,口中依旧念念有词的骂着,所有赶来的人也都亲眼看到孟珺瑶大喊着要杀了孟菀。  眼见着此番的目的已经达到,孟菀便不再与她纠缠,等到家丁将孟珺瑶关进屋里头,这才在欢颜的搀扶下回去了竹筠水榭,而那头,三夫人已经听到了动静。  “菀儿,菀儿--”  说孟菀跟孟芸是三夫人的命根子一点也不假,毕竟她自己没有儿女,所以将姐姐留下来的一双女儿当成了自个儿的,这会儿一听说大小姐险些被二小姐掐死,忙不迭的便赶了过来。  孟菀正躺在床榻上歇息,听到三夫人的声音忙起身,然尚未坐起,已经被三夫人牢牢的抱在怀中:“快让姨母看看,伤在哪儿了。”  孟菀此时只着了一件中衣,正露出脖子上被掐出的一道痕迹,此时已经由红变紫,有些骇人,三夫人看了一眼,当下一惊:“竟然下了这样的毒手,珺瑶那孩子,莫不是真的疯了。”  孟菀也掉了眼泪,是因为看到姨母对自己的关切,靠在三夫人的怀中,她抽搭着:“二妹是不是疯了我不知道,只是她的心中一定恨极了我,否则又怎么会下如此毒手,姨母,方才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她手里。”  三夫人拍着后背帮她顺气,心疼不已,却也着实闹不明白:“你说珺瑶那孩子从前也不见她如此,怎么近日来竟会如此的反常,接二连三的闹出乱子来,莫不是因为先前三皇子的事还一直耿耿于怀?”  是从何时开始的孟菀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绝对不是从那时开始的,应该说,对于孟珺瑶来说,孟菀的存在,是噩梦吧,毕竟有那个嫡女的身份压着庶出的她,一向心高气傲的孟珺瑶怎能忍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垂死挣扎(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是从何时开始的孟菀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绝对不是从那时开始的,应该说,对于孟珺瑶来说,孟菀的存在,是噩梦吧,毕竟有那个嫡女的身份压着庶出的她,一向心高气傲的孟珺瑶怎能忍得?  所以大概从很早之前,她便想要孟菀死吧?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因为孟丞相不在府中,所以三夫人纵然心疼着孟菀,也不能自作主张去处置孟珺瑶,只吩咐人将她好好看着,一面又派人去请孟丞相回府。  而这个空档,孟菀叫来了欢颜:“待会儿你出府一趟,去悄悄去将苏嬷嬷带来,记住了,让她放聪明点,别乱说话。”  欢颜点了点头,应声出去,孟菀方才靠在那里,目光望向了窗外,唇角带笑:孟珺瑶,这一回你还不死?  --  孟丞相回府,哪里也不去,径直的奔向了柴房。  而此时,孟珺瑶也自知闯了祸,派舞儿偷偷去把二夫人请了过来。  二夫人在病榻上缠绵了多年,如今身体还是病歪歪的,看着自己哭成泪人的女儿,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抱着孟珺瑶在怀中,也跟着落泪。  “好孩子,先别哭了,跟娘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孟珺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对二夫人说了,当然省去了自己陷害孟菀那一段,只说自己被算计了,虽然对这个没用的娘她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此时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二夫人静静听了,原本就因为瘦削而苍白无血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你,你动手伤了大小姐??”  “嗯。”孟珺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会儿也只能点头:“是她算计我在先,我恨不得杀了她,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二夫人的脸色明显又惨白了三分:“再怎么说,你也不该伤她的,既然她陷害你,你怎么不去找你爹,让他为你做主?”  “我爹被孟菀那个贱人骗的团团转,根本不听我的,这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以为是我在使坏,娘,你可得救救我啊!”  二夫人蹙了蹙眉,拍着孟珺瑶的后背直叹气,她当然不会看着自个儿的女儿受苦,可是这一回牵连的是嫡出的大小姐,她要如何做?  --  孟丞相急不可耐的回府,连带着公子孟君珩都与他一起回府,自然是从三夫人派去传话的人那里听说家中的事,担心孟菀,也担心家中会出事,便跟着一道回来。  一回府,两人不作多留,一道径直的往柴房而去。  谁知才刚走到门口,就听里头一阵的鬼哭狼嚎。  “竟敢对大小姐动手,你究竟有几个脑袋,难道不知道大小姐是你父亲的命根子,你这样庶出的丫头,谁给你胆子让你对她不敬?”  鞭子抽打在皮肉的声音伴随着孟珺瑶的求饶呼喊声,在二夫人略显沙哑的嗓音之下,越发的清晰刺耳。  孟丞相脚步一顿,随即推门而入:“锦华,住手!”  锦华是二夫人的闺名,此时她正扬着鞭子往下落,落在那一处哭爹喊娘求饶的孟珺瑶的身上,扭头望见孟丞相站在身后,她一愣,随即眼泪就落了下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垂死挣扎(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锦华是二夫人的闺名,此时她正扬着鞭子往下落,落在那一处哭爹喊娘求饶的孟珺瑶的身上,扭头望见孟丞相站在身后,她一愣,随即眼泪就落了下来。  “老爷--”  二夫人一向以柔弱示人,温柔如水的性子更是无人能及,当年孟丞相便是爱极了这样的她,所以不顾她出身寒微而纳了妾。  只不过后来二夫人一直病着,再加上大夫人过世,三夫人入府,孟丞相待她,便也不如从前。  不过再怎样,该有的感情还是有的,这会儿看着二夫人落泪,孟丞相那满腹的怒气倒也消退了个大半。  “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就在这里吹冷风,若是待会儿又病下了了如何是好?”  虽是嗔责着,但是关切的语气甚浓,二夫人听了,眼泪更汹涌了:“我这破败的身子,就算是冻死在这里也算不了什么。可是大小姐不同,瑶儿这丫头竟然在自个儿做错事之后还牵累大小姐,甚至对她动粗,我这个做娘的,实在无言以对,只能亲手教训她,让她清醒清醒。”  二夫人虽然柔弱,但是她是聪明的无疑。  若是自个儿不处罚,等到孟丞相动手,可就不仅仅是打两下那么简单,所以这一招,应该算作是苦肉计吧!  这会儿孟珺瑶强忍着痛从椅凳上趴下来,跪着爬到了孟丞相的脚边,抱着他的腿,语气哽咽:“爹,是女儿糊涂,女儿知道错了。因为灵隐寺被人陷害一事对女儿的打击太大,所以才会对姐姐做出那样的事来。”  这些也都是二夫人教的。  现在不是逞一时之气的时候,毕竟孟丞相那样的信任孟菀,而她孟珺瑶也的的确确处在不利的位置,与其去告孟菀的状让孟丞相对自个儿生厌,倒不如认个错,请求原谅。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被打成那样他也不落忍,再加上二夫人病怏怏的咳嗽着,脸色苍白,他倒是也说不出什么来。  更何况,老二口口声声说她在灵隐寺被人陷害了,这会儿孟丞相倒是有些怔忪。  “既然如此。。。”  他沉吟着开口,此时,假山后却忽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的张望,孟丞相话音一落,鹰目冷冷扫过去,站在他身后的孟君珩便会意过去。  “什么人?”  孟君珩是带刀侍卫,手中的刀剑可是闪着寒光,假山后那人当下双腿一软,便探出了身子:“大,大少爷别动刀子,是奴婢,不是坏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苏嬷嬷。  孟君珩扭头望向了孟丞相:“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回老爷,回大少爷的话,奴婢是听说二小姐出事,所以特地来看她的。”  虽然极力封锁了消息,但是那一日随从去灵隐寺的家丁不在少数,难免会被泄露出去,所以苏嬷嬷会知晓也不奇怪。  只是,这样一来,就算珺瑶嚷着自己被陷害,可是名声已经毁的彻底了啊!  想到这里,孟丞相的眉皱得更紧了,淡淡扫了苏嬷嬷一眼,叹了口气道:“难为你有心了,过去将二小姐扶起来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致命一击(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想到这里,孟丞相的眉皱得更紧了,淡淡扫了苏嬷嬷一眼,叹了口气道:“难为你有心了,过去将二小姐扶起来吧!”  苏嬷嬷依言行事,过去扶着孟珺瑶起身。  孟珺瑶心里头纳闷着,苏嬷嬷被赶出孟家之后她一直未曾关心过,原本以为她会回去她的南方家中,却没想到原来还在京城,这会儿还来看望自己,孟珺瑶的心里头倒是有些感动与愧疚了。  自己对她那样的薄情,苏嬷嬷却对她有意,看来这一次事端过去之后,应该考虑着把苏嬷嬷要回身边来了。  毕竟从前她帮了自己不少,也知道自己的不少事,留她在身边,百益而无一害。  她这样想着,便朝着苏嬷嬷笑了笑,苏嬷嬷见状,也微微一笑,而后低声道:“二小姐,不是奴婢说您,好端端的,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大小姐呢?大小姐待你,其实不薄啊,你若是好生的,也能相安无事不是。”  声音不大,看似是在与孟珺瑶耳语,但是却依旧清清楚楚的传入了院子里旁的人的耳中,孟丞相一愣,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菀儿?”  “啊?”自觉失言,苏嬷嬷忙不迭的以手掩口,孟丞相却急了:“说话!”  孟珺瑶的脸色骤变,二夫人也僵在了那里,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专门来坏事的。  愣了一下,忙不迭的过去挡在了苏嬷嬷与孟丞相中间:“老爷这是在说什么呢,可没人说谁害大小姐了,是不是,苏嬷嬷?”  因为背对着孟丞相,她握着苏嬷嬷的手腕向她使眼色,苏嬷嬷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浑身发抖,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老爷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说。”  那副战战兢兢的慌乱模样,反而是欲盖弥彰,让人越发的疑惑,孟丞相一把推开二夫人,朝着孟君珩使了个眼色,孟君珩会意,长剑一横便横在了苏嬷嬷的脖子上:“说!”  苏嬷嬷浑身发颤,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了,谁叫她欠了大小姐的人情,要是办不好事,她可就什么都没了。  更何况,二小姐当初对她不闻不问,这口怨气,她还没发泄呢!  当下一低头,佯作不情不愿的开口:“其实。。。其实二小姐一直恨着大小姐,恨她生来就是嫡出的身份,所以这些年没少算计她,小时候的事就不必说了,大小姐十一岁那年落水,还有今年自阁楼上摔下,其实都是二小姐搞的鬼。从前奴婢还在她身边伺候的时候,二小姐就曾经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除掉大小姐取而代之。。。”  “啪--”孟珺瑶急了,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只能一巴掌打过去:“贱人,你胡说什么呢!竟敢胡言乱语诬陷我,我从前可待你不薄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致命一击(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啪--”孟珺瑶急了,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只能一巴掌打过去:“贱人,你胡说什么呢!竟敢胡言乱语诬陷我,我从前可待你不薄啊!”  “正是因为二小姐对奴婢不薄,所以奴婢才要劝您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您做那么多坏事来害大小姐,就不怕报应吗?”  被打的眼冒金星,这会儿苏嬷嬷却越发的来了气,从前虽然极受孟珺瑶的信任,但是背地里也没少吃苦头,否则当初自个儿也不会背地里偷东西出去变卖,只是因为从孟珺瑶那里的不到好处。  相较之下,大小姐便厚待他人的多,也聪明的多,所以只要她肯动脑子,孟珺瑶根本不是对手。  “你胡说,我没有害孟菀,爹,您别听这个贱婢胡说八道,女儿没有,女儿这一次只是糊涂了才会对姐姐动手,但是从前从未对她有过陷害之心,啊--”  随着一巴掌落下,她整个人倒在那里,唇角崩裂,流出血来,她抬手擦了一下,顿时痛的她眼泪横飞,但是这会儿哪里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慌忙的起身,再度拉住了孟丞相的手腕:“爹,你要相信我啊,娘,你快为我说句话啊--”  二夫人也被吓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会如此狠毒,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会儿孟丞相暴怒,一脚将孟珺瑶再度踢开:“我倒是想信你,可是苏嬷嬷是你的心腹,她的话,难道会有假?”  诚如,那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他兴许不信,但是苏嬷嬷是孟珺瑶的心腹,这一点全府上下无人不知,而如今这话从苏嬷嬷的口中说出,叫他如何不震惊。  他的二女儿,竟然一直在害她的亲姐,而他,竟然被蒙在骨里全然不知!  多么的可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孟珺瑶彻底慌了,眼前的情形让她始料未及,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应对之策,只能不断的,拼命的摇着头。  孟丞相却不理会,扭头对着门口守卫的家丁道:“去准备马车,立刻马上给我把她送走。”  孟珺瑶狼嚎了起来,送走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远离京城,远离丞相府,送到南方那个僻壤的家中,可是,这哪里是孟珺瑶想要的日子?  “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可是孟丞相还会给她选择的机会吗?她竟然如此的歹毒,竟连嫡姐都要害,却在表面上装的一副无害的模样,这样的人,他敢留在身边吗?  “带走!”一声令下,伴着一阵的鬼哭狼嚎,二夫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头一歪,便晕倒了。  --  府里乱成了一团,一面有人将孟珺瑶送走,一面请了大夫来府中,等到一切安稳,孟君珩才从二夫人的院子里出来。  家中一向太平,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他虽与珺瑶并不亲近,但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没想到她竟会陷害菀儿。  菀儿。。。  应该没事吧?  心里头担忧着,总得去看一眼才能安心,所以便转路往竹筠水榭而去,不曾想刚出了花园,走了没两步,就见两个身影自园子那一侧的墙根挨着往外走,隔得远了,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两个人来。  他的眸光一闪,眉头便蹙了起来。  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大哥生疑(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带着这个疑问,孟君珩往竹筠水榭而去,此时孟菀正坐在窗子前,显然已经听说了孟珺瑶的事,真切的笑意自唇角溢出,怎么都停止不了。  父亲将孟珺瑶送走,便意味着这一回真的被伤了心,那么往后她的死活,父亲也不会那样在乎了吧?  心头是肆意的畅快,那是这么多年来最为痛快的一次,她摸了摸小腹,目光窸窸窣窣的淬满了光彩。  孩子,你们看到了吧?我已经让孟珺瑶到了这个地步,这是比让她死还要痛苦的事,而剩下的,那个狼心狗肺的皇甫谦,也会遭受到同样,甚至更为严酷的惩罚。  我发誓!  门便是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原本以为是欢颜送了苏嬷嬷回来,孟菀含着笑扭头,然那笑容尚未触及眼底,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只见孟君珩长神而立站在门口,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孟菀,她的笑容还来不及褪去,四目相对之下,微微有些发愣。  “大哥,你怎么来了?”  却也只是转瞬,随即便恢复自若,孟菀从软榻上起身下来,三两步走到了孟君珩的跟前。  “家里出了大事,我怎能不回来?”  孟君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敏锐如孟菀,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旁的意味,她垂了垂眸子,心中已经猜测着他大抵是看到了或者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面儿上却不动声色的过去亲自为孟君珩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边之后,这才挨着他坐下。  孟君珩喝了一口茶,似是沉吟了半晌,这才再度开口:“方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欢颜与一人在一起,你知道是谁吗?”  孟菀明显愣了一下,却是瞬间就明白了方才为何会觉得大哥有些异样,原是因为看到了欢颜,自然也少不得与她一起的苏嬷嬷。  原本报仇这件事,除了欢颜与凤七,孟菀不想再让旁的人知晓,但是如今大哥既然这样问,便代表他定是看到了那人,若是她再隐瞒下去,反而会让大哥生疑。  更何况,对她来说,大哥是可以相信的人,事已至此,她无需再隐瞒。  “那人是苏嬷嬷。”她淡声一句,毫不隐瞒:“是我叫欢颜把苏嬷嬷带回来的,也是我故意让她去父亲面前指证孟珺瑶的,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为什么?”孟君珩震惊:“为何要这样做?”  孟菀垂了垂眸子,被问的有些迟疑,好半晌才抬起头来:“大哥,你相信我吗?”  她的目光清明,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熠熠生辉,孟君珩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当看到她们二人在一起之时便会去告诉父亲,但是我却选择了来问你,便是因为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孟菀心中温暖,到底大哥还是向着她的,只不过,她还是不能将事情如实告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毕竟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若不是亲身经历,旁人谁会相信?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大哥生疑(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毕竟重生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若不是亲身经历,旁人谁会相信?  只能沉吟着开口:“苏嬷嬷的话都是真的,二妹一直想害我,而上一番在灵隐寺,她也给我下了药想让我清誉尽毁,只不过被我察觉,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后让她吃了亏。但是即便如此,这一番的事,她对我的怨恨更深了,若是将她继续留在府里,对我没有好处。”  孟君珩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这么说,二妹陷害你的事,都是真的,而非苏嬷嬷虚构?”  “自然。”孟菀点头。  孟君珩的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而更为深刻的,是怒意与震惊,没想到,孟珺瑶竟然真的打了菀儿的主意。  “大哥,你相信我吧?”  见他一直缄口不言,孟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孟君珩这才收回了思绪,抬眼忘向孟菀,目光怔忪而又绵长。  孟菀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在意大哥,所以不希望他对自己有丝毫的隔阂,更不想因为孟珺瑶,而生出旁的事端。  好半晌,孟君珩才回过了神,伸手拂了一下孟菀的长发,他几不可察的叹息:“我怎会不信你,只是没想到我竟不知道的这样多,若不是你自个儿堤防,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被害了。只是你,为何不早说呢,告诉我,或者告诉父亲。”  他是疼惜孟菀的无疑,这一番话更是有些自责的意味,孟菀静静听着,心中越发的温暖了起来,“之前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便没有吱声,后来见她越发的过分,所以才会将计就计引她就范。”  虽然是半真半假的话,但是也是心底的话语,孟君珩静静听着,眉头蹙的更紧了。  孟菀见状,伸出手来,纤细的指尖触及到他蹙紧的眉头,她一点一点描摹,轻淡的嗓音也随之出口:“大哥,别皱眉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已被父亲送走,往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害我了。只要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我就心满意足了。”  孟君珩只觉得心口喷张欲出的是难掩的情愫,几乎将他吞噬,他稳了稳情绪,勉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他轻笑:“怎么会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哪怕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也好。”  孟菀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异样情愫,或者说听出了却也不会往旁的方向想,只以为是兄长的关切,她微笑着点头,心满意足。  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旁的话,最后约定改日一起去品尝一品居的美味,孟君珩方才离开。  站在窗子前,目送着他的背影,孟菀微有些出神。  如今孟珺瑶已经被赶出了丞相府,往后该是没有再能够作怪的机会,既然如此,她便也不要再有任何的动作,否则若是让大哥知晓,会怪她心狠手辣也说不定。  更何况,孟珺瑶如今的遭遇,那是比让她死还要难忍的折磨,毕竟她是那样的心高气傲,一心想着往高处爬,如今却自食恶果,所以便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  反正孟菀相信,老天有眼!  翌日,天朗气清。  因为头一日听孟君珩说一品居新来一厨子,手艺极佳,孟菀便想要去品尝一番。  毕竟先前一段日子,忙于与孟珺瑶还有皇甫谦周旋,日日都在算计,这会儿好不容易暂时的清闲,可不能平白浪费了去。  是以一大清早,便给宫中去了信,而后换上男装出了丞相府。  虽是寒冬腊月的天儿,但是日头却是极好的,坐在窗子前等着孟君珩,浅薄的光线洒下,平添了几许的温暖,不觉间,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素手支颔,露出一段粉颈望向窗外,神情闲淡自在,正在这时,却被外头的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  “你偷了我的钱!”一年迈老汉的声音,蓦的让孟菀蹙了蹙眉头,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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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 好女初长成(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翌日,天朗气清。因为头一日听孟君珩说一品居新来一厨子,手艺极佳,孟菀便想要去品尝一番。毕竟先前一段日子,忙于与孟珺瑶还有皇甫谦周旋,日日都在算计,这会儿好不容易暂时的清闲,可不能平白浪费了去。是以一大清早,便给宫中去了信,而后换上男装出了丞相府。虽是寒冬腊月的天儿,但是日头却是极好的,坐在窗子前等着孟君珩,浅薄的光线洒下,平添了几许的温暖,不觉间,心情也大好了起来。素手支颔,露出一段粉颈望向窗外,神情闲淡自在,正在这时,却被外头的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注意力。“你偷了我的钱!”一年迈老汉的声音,蓦的让孟菀蹙了蹙眉头,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偷钱?扭头望向楼下,一大群的人围在一个饼摊前,而饼摊前一老汉拉着一中年男子:“大家帮我抓住这个小偷,是他偷了我的钱。”中年男子手一推,把老人家推到了一边:“死老头,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何依据就说我偷了你的钱。”老人家气的又伸手,枯槁的双手青筋乍现,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结果:“你…你刚才从我摊子经过,之后我的钱就不见了,你说说,不是你偷的,那我的钱去了哪里?”“哈哈--”中年男子大笑:“我从你这走就说我偷了你的钱。”他伸手指了指手中提的鸟笼,“那这只鸟也从你这摊子经过,你怎么不说是它偷的?”“你--”老汉语塞,脸涨的紫红,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这会儿孟菀有些坐不住了。她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可是那老汉看起来实在可怜,而那中年男子巧舌如簧一看又不像什么好人,所以这会儿,她倒是不能坐视不理了。这样想着,起身下楼:“这位兄台仪表堂堂,当然不可能是小偷。”众人正将目光聚焦在那二人身上,冷不丁响起的清脆声音传来,清越中带着些许的笃定。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但见一相貌清秀的‘男子’走了过来,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比女子还要好看上三分。那中年男子更是当即就眼珠子一亮:“看吧,这个小兄弟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小偷。”孟菀有些厌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避开他的目光。“那你说说看,小偷是谁?难不成真是这只鸟儿?”周围的人纷纷议论。“对。”孟菀一脸笃定的点头,连连赞成:“我很同意这位老兄的说法,这只鸟儿的嫌疑很大,我看啊,小偷极有可能就是它。”“这怎么可能?”老人家急了:“小兄弟,你不要在这信口开河了,一个畜生怎么会偷东西呢?”周围人哄堂大笑,觉得这是愚不可及。孟菀摆摆手,给了大家一记稍安勿躁的笑容:“大家不要笑,我来证明给你们看。”说着,拿起一旁老伯摊子上的竹棍,在鸟笼面前饶了一圈,又对着地面狠劲敲了一下,“鸟儿,你这头大胆的胖鸟儿。”孟菀绕着拿着鸟笼的那个男子转了一圈:“现在,本公子来审问你,你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孟菀瞧了瞧四周的人,半蹲下来,“你偷了老伯的钱你承不承认?”笼子里的鸟瞪着眼,转身便不作声响。孟菀一笑,拿着竹棍捅进笼子里,对着鸟儿敲了一下:“好个冥顽不化的胖鸟,竟然负隅顽抗到底,本公子就给你点厉害尝尝!”说着,又敲了两下。鸟儿吃痛,扭了扭身子,嘴里吧唧吧唧哼哼着。“肯招了吧!”孟菀一笑,将耳朵靠近笼子。谁都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只当是把戏看了当乐子,尽然是嘲笑的模样。孟菀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对着那只鸟笼子念念自语,听着鸟儿哼哼,她便随之连连点头:“早招不就好了,免受这皮肉之苦。”那鸟儿又哼哼几声,孟菀方才起身,对着周遭的人抱拳:“这胖鸟已经招供了,确实是它偷了老伯的钱。”“它真这么说了?”那中年男子忙问。“对呀。”孟菀点头。“哈哈,我就说了吧,不是我。”那男子得意,高声大笑。“这怎么可能!”所有的人都觉得荒唐,那老伯更是欲哭无泪:“一个畜生怎么会偷钱,小兄弟,你倒是说说看,它把钱藏到哪里去了?”孟菀神秘一笑:“鸟儿说了,它上有高堂,下有儿孙满堂,偷钱实在是出于无奈,所以,只要大家发发善心没人捐出一枚铜板来,给它的家人留足口粮,那它就告诉大家钱在何处。怎么样,大家若想知道铜板在何处,那就捐出一文钱来!”孟菀走到老伯的摊子,拿了碗水,然后绕着众人走了一圈。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凑这个热闹。“好啊,我倒是想看看,这只鸟儿如何说话。”正在这时,却有一个带着笑音的男人声音自人群中响起。孟菀闻声瞧去,只见一男子自人群中走来,纵然年岁不轻,但是不凡的气度,依旧充满了震慑力。孟菀举目瞧了一眼,不禁一愣,眉心微蹙,暗自腹诽着,皇上,这会儿怎么出宫来了?然还不待她多想,这会儿人群中众人已经开始催促,她方暂且压下心头的思绪,转而走向了众人当中去。瞧热闹的大家伙儿原本就对此事充满了疑虑,这会儿见有人投了铜板,纷纷效仿--倒是想看看这个白净的小公子要如何证明鸟儿偷钱,没多一会儿,便蓄满了铜板。孟菀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动作,最后走到中年男子跟前,将碗伸到他的跟前:“老兄,你不是想洗脱罪名吗?”说着,将碗往前靠了靠,“往里仍一枚铜板,我就帮你洗脱罪名。”男子十分不情愿,可是这会儿也只能随大流,反正这个小公子似乎是在帮他,所以便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铜板,扔到水中。 V2 好女初长成(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男子十分不情愿,可是这会儿也只能随大流,反正这个小公子似乎是在帮他,所以便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铜板,扔到水中。铜板沉入碗底,本来清晰的水面立马浮现出一层薄油来。孟菀垂眸望了一眼,而后勾唇,朗声道:“鸟儿说了,铜板在这。”说着,拿着竹棍敲敲中年男子。“你在胡说什么,鸟儿怎么可能说话。”情势大变,男子的脸色也微微有些沉,恶狠狠的瞪了孟菀一眼。孟菀却毫不畏惧的一笑:“是啊,鸟不会说话,可是铜板会说话。”说着,指着水碗道:“老伯是卖糖饼的,所以手上总是沾满油糖浆,也因为这样,他的铜板也会沾了油,而方才,所有人的铜板都没有问题,只有你的,泛着油光。”说着,挑眉:“怎么样?你还不承认?”一番话,说的男人哑口无言,周遭的人更是不住的指责了起来:“连个老人家的钱都偷,真是不要脸啊!”“就是,还是不是人了,有手有脚不做活,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着,男子有些恼羞成怒,但是人单力薄又不敢与众人对抗,只能抬手一把推开眼前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孟菀,拔腿就跑。“抓住他!”孟菀本能的喊了一声,话音未落间,却有一股子冷风自跟前飘过,还来不及看清是谁,先前那中年男子已经惊呼了一声倒在孟菀的脚边:“哎呦!”抬眼,就见孟君珩用脚压着那小偷的手臂,冷冷哼声:“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可恶至极!”凌厉的眸底是掩不住的厌恶,说话间,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偷钱的那人牢牢压制住,引得周遭的人一阵的拍手称快。这时有人找来了街上巡逻的衙役,孟君珩将那小偷交给他们,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散了去,这才走到了孟菀的跟前:“莞儿,你没事吧?”孟菀摇了摇头,皇帝这会儿也走到了兄妹二人的跟前,孟菀见状,忙不迭的屈膝便要行礼,却被皇帝拦住,朝着她摆了摆手,他微微笑着虚扶了一把,眉目间皆是赞许之意:“孟相果然教子有方,不但有君珩这样文武双全的儿子,便连女儿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方才莞丫头的那一番与贼人斗智斗勇,真是让朕叹为观止。”一句话,让孟菀微微发怔。上一世,皇帝待她疼爱有加,只是可惜他命薄,在她嫁给皇甫谦的第二年便薨世。那时候孟菀便伤心不已,却不想,有生之年竟还能再见。一时间不由得感触良多,竟忘了回话,就那样眼睁睁的盯着皇帝,目光怔忪。“菀儿--”孟君珩在一旁瞧着孟菀这般失仪,在她耳边小声一句,孟菀方回过神来:“万岁爷过奖,臣女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谦逊的态度,让皇帝越发的欣赏,赞许的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满是慈爱,望着孟菀,又转向孟君珩,方道:“好了,既然碰到了菀丫头,你便陪着她去吧。”“可是。。。”作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孟君珩自不能玩忽职守,但是皇帝却摆了摆手:“朕有护卫军暗地里护着,不碍事。”天子的威仪,俨然容不得人抗拒,孟君珩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多谢皇上。”皇帝没有多言便离去,人走之后,孟菀还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大哥,万岁爷这是要去哪里?竟还亲自出宫来了。”孟君珩在前头引着路,两人一边往一品居走着,一边接口道:“是要去趟衡王府,方才在宫中便是谈论此事,才耽搁了工夫,你等急了吧?”孟菀自然不在意多等一会儿,只是听到衡王府三个字,本能的翘了翘眉梢,“衡王府吗?可是不是先前已经烧掉了吗?万岁爷还要去做什么?”“正是因为烧掉了,所以才要亲自来瞧瞧。”一品居已经按着先前的吩咐给二人准备了菜,这会儿上齐之后,两人坐定,孟君珩给孟菀布了菜,又拿起面前的玉箸来,夹了菜放入口中,慢慢咽下,这才又道:“与其说来瞧瞧,不如说是要来封锁,因为先前衡王府曾着火,皇上认为那是不详之所,未免给衡王殿下带来厄运,所以特地命人封锁。而皇上今日出宫,便是要找一处好的地段,为衡王殿下再造王府。”都说皇上爱屋及乌,对衡王那是疼爱有加一点也不假,只是按着孟菀从前的记忆,这位王爷,应该根本没在京城待下来便离开了,只怕皇上这样一番苦心,终究是要白费。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一边用着饭,因为担心着皇帝的安危,到底不能久留,催促着孟君珩早早随着过去,孟菀便独自回到了家中。--这会儿正值晌午,府里头静悄悄的,孟菀悄无声息的回到房内,靠在软榻上,却没什么睡意。索性拿起床头的《三十六策》来,漫不经心的翻了起来。因着接连几日下了雪,屋子里的光线不甚好,字是由隶书写来的,看了没多久便觉得眼睛有些累了,于是掩着书便靠着小憩。半寐半醒间,似是听着外头有人说话,絮絮叨叨却又连绵不断的样子。整个人便醒了几分,撂下书册,睡意仍是朦胧。朝着外头看了看,问道:“谁在外面?”随着呼啦的推开门子的声音,一个娇俏的身影自门外小跑进来,抬眼,就见舞儿到了跟前,双膝跪地在孟菀的跟前:“大小姐,是奴婢。”孟菀明显愣了一下。自从孟珺瑶走后,舞儿便被分配去了浣衣局帮忙,平素里再也没有见到她,这会儿忽然跑来孟菀这里,难怪她会惊叹。“有什么事吗?”孟菀将书册放到一边,而后拥着锦被起身,哑青色的长发散了满处,平白让她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的慵懒之气。“奴婢是来请大小姐帮忙的。” V3 好女初长成(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奴婢是来请大小姐帮忙的。”舞儿抬头望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奴婢听闻从二小姐走后,二夫人便病下了,这会儿病的很严重。大小姐也知晓奴婢从前便是二夫人的人,后来被二小姐要了去罢了,但是到底二夫人对奴婢有恩情,这会儿听说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实在是担忧不已,又不敢去惊动三夫人怕惹老爷生气,所以只能来求大小姐,求您让奴婢回去伺候二夫人。”舞儿的娘亲便是伺候二夫人的,后来她的娘过世之后,二夫人便将舞儿留在了身边,也是因为很信任她的缘故,后来才会安排她去照顾孟珺瑶。只是可惜孟珺瑶出了这样的事端,而二夫人又因此病下,所以舞儿会担忧也是在所难免。“二姨娘病的严重吗?”虽说孟菀记恨着孟珺瑶,但是到底也不干二夫人什么事,她的身子一直不利落,这下子显然又受了打击,孟菀不是心狠之人,难免会多问一句。“奴婢偷偷去瞧了一眼,病的很严重,再加上身边也没个贴心的人,哪怕大夫开了药服了,却总也不见好。”这样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孟菀不免蹙了蹙眉头,孟珺瑶走后,她总觉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二夫人,所以哪怕听说她病了也从未去探望过,倒是让人送了些补品去,若不是这会儿听舞儿说,她还真不知她病的这样重。“既然如此,你便收拾一下搬去二夫人那边吧。”“真的吗?”舞儿明显一喜,泪痕密布的小脸儿难得见了笑,孟菀点了点头,舞儿却有些迟疑:“可是老爷还有三夫人那里。。。”“放心吧,我会去说的。”舞儿感激不尽的连连磕了几个头,与来时的哭丧着脸不同,这会儿是显而易见的欢喜,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孟菀瞧着,不免有些出神。这样知恩不忘报的人,当真是少见了,所以舞儿这般,也实属难得吧?翻身从软榻上下来,唤来欢颜伺候着穿好衣裳,方才朝着前头而去。三夫人正在书房与孟丞相说话,孟菀便径直的过去,敲了门,待里头应声,方才踩着脚步进门。原本是要跟三夫人商量将舞儿派去伺候二夫人一事,谁知孟丞相与三夫人都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说让孟菀自己拿主意,而后便招呼着她过去一道坐。孟菀这才发现,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桌案前,而桌案上,正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寥寥几个字。‘一阴一暗,一短一长,一热一凉。’孟菀看了一眼,心中默念,而后抬眼望向那二人,轻笑:“没想到父亲跟姨母这样的好兴致,竟然还猜起了字谜。”三夫人眉眼一亮:“对了,菀儿来的正好,她打小鬼机灵,这会儿就让她瞧瞧。”孟菀有些不知所云,孟丞相却连连的点头:“你快帮为父想想,这个字谜,该做何解?”孟菀方接过那一张纸来,看着上头苍劲有力的笔迹,目光凝了半晌,忽然挑眉,唇角蕴笑:“是日月?”“日月?”孟丞相重复:“对,是日月阁。”话音未落,人已经起身,从孟菀的手中拿过那张纸来,连多说一句的工夫都未有便匆匆离去,余下孟菀在那里,看着父亲的背影,秀眉皱到了一起。“姨母,父亲这是做什么呢?”那般的火急火燎,可与父亲一贯沉稳的性子不相符。三夫人也跟着一笑:“都是那位衡王爱闹怪,明明已经到了京城,却忽而又避不见人,白白让皇上率众大臣等了一日不说,还闹出幺蛾子说要先请皇上猜谜,而谜底就是他此时所在。”这倒是有趣,竟然连皇上都敢挑衅,不过之所以有这样的胆量,也是仗着皇上的疼爱罢了!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言,只与三夫人一起闲话家常了起来。孟丞相是酉时三刻回府的,孟菀才刚刚回去竹筠水榭却又被叫去了书房,踩着轻盈的步子,行了个礼:“爹,不知您找女儿所为何事?”孟丞相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走的急了,这会儿还微微有些喘息,可是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其欢喜的情绪:“皇上已经派人接回了衡王殿下来,龙颜大悦,对你的聪明才智更是赞许有加,又与为父提及你日间在街上智捉窃贼一事,更是赞不绝口。今儿个晚上要在宫中设宴为衡王接风,皇上特地吩咐我回来将你带上。”--夜,华灯初上之际,宫中却正是热闹非凡之时。宴席摆在了玉笙楼的正殿,殿宇为工字梯形,有前后两座厅堂,从上至下有数十个台阶,而座椅,摆在最上头。中间有穿堂相连,其中前殿与南房、东西配殿围成独立的小院,其间有游廊相连。前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前檐明间有安风门,其余皆为槛窗。室内明间与次间以落地花罩分隔,以殿内以黄琉璃瓦歇做顶,水晶玉璧为灯,两侧是林立的十二根白玉柱子上头镶嵌而成的东海夜明珠,将殿厅照耀的明如白昼。孟菀随众人去的时候,帝后尚未到,只有几位皇子及皇子妃,还有几名后妃在那处聚在一起闲聊。依着规矩,是要行礼的,在宫娥的引领下,孟菀依次行礼,最后去到她的位子上,端坐其中。有女人的地方,就不差口舌,别看是皇家的女人皇家的媳妇,聚在一起也一样的哎嚼舌根,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孟菀并不多言,听着众人聊天,间或有人与她说话便攀谈一句,却也只是无关痛痒的话语,而后便缄口不言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她们说。欢声笑语,绵延不断。正在这时,一后妃模样的女子走到她的身边:“你就是丞相家的小姐?”孟菀对宫里头的人大多熟悉,但是这个却是未曾见过的样子,大抵是哪个不受宠或者刚进宫的妃子,孟菀并未多言,只是颔首,做恭敬状,“是。” V4 故人再相逢(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对宫里头的人大多熟悉,但是这个却是未曾见过的样子,大抵是哪个不受宠或者刚进宫的妃子,孟菀并未多言,只是颔首,做恭敬状,“是。”“果然长了张狐媚子的脸,怪不得万岁爷对你亲睐有加。”趾高气昂的语气,孟菀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却依旧低垂着眉眼,没有吱声。这会儿有人过来拉扯了她一把,似乎是想要劝阻的样子,却被她一下子甩开,居高临下的睨着孟菀,冷哼:“你拉我做什么,我就是听说万岁爷挺喜欢她的,所以过来看看,又不会吃人。”的确不会吃人,却比吃人更可怕,看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活脱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不过孟菀倒是不怕她,反倒觉得这样的人并不是什么坏人,毕竟能将所有的情绪展露在脸上的,都是没心机的。反而对她先前的话有些疑虑。皇上对她夸赞之事,已经众所周知了吗?可是。。。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呢!她这样想着,等到那位妃子回到座位上,她依旧有些神色怔忪。这时候有一名宫娥过来帮她斟茶,孟菀没多在意,却见她半跪在孟菀的身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孟菀的耳边低声道:“孟小姐,三皇子差女婢给您捎个话,他捡了您掉的珠钗,请您去德胜门外取一下。”珠钗?孟菀一愣,抬眸间那宫女已经恭敬的退下,她方翘了翘眉梢。看吧,她才想着那不是什么好事,这会儿就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她商议‘大事’了。还她簪子?真是够牵强的理由。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那是皇甫谦想要见她的说词,之所以约她在德胜门外见,定是因为皇上还不许他进宫的缘故。原本想着不予理会的,可是转念一想,若是不理会,万一他再乱来该如何是好?这样一想,眉心微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如意的,只是。。。听着外头宫门下钥的声音与守城士兵腰间佩剑乒乓碰撞作响,她凝了凝神,思绪斗转间,却是计上心来。悄无声息的起身,从人后头出去,旖旎而去。--宫中守卫的工作,一向是由孟君珩负责安排,今夜这样声势浩大,自然更不在话下。孟菀猜测着他应该是守在正阳宫,便从玉笙楼出来之后,径直的过去。孟君珩正在安排今夜守卫之事,见到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解散了众人,而后迎了上去。一面将她拖至无人之处,一面小声道:“菀儿,你怎么来这儿了?”姑且不说这里非朝廷重臣以及皇上许可之人不能入内,便是从玉笙楼而来的路,菀儿又是如何找到的都是个迷。孟菀却没有解释的样子,反而一副愁眉不展的望着他,蹙眉:“大哥,我的珠钗丢了,到处找也找不见,只能来让你帮忙。”“珠钗?”孟君珩蹙眉。菀儿不像这样分不清轻重的人,一枚珠钗与擅闯皇宫前殿这样的事相较,哪个更为棘手她不应该不清楚,可却偏生的这样做了,孟君珩猜测,定是有什么内情才是。孟菀点了点头:“那珠钗是先前姨母送的,说那是母亲曾经用过之物,我原本想留个念想,却不想方才不知怎么就丢了,所以才会想要无论如何都得找回来。”“原来如此。”孟君珩略略点头:“那你好生的想想,会丢在了那里,会不会是没有戴出来?”“不会的。”孟菀摇头:“在德胜门外换成轿撵之时还在头上,后来便不见了,想来是那会儿掉在了那里。”孟君珩垂眸:“既然如此,你且先回去玉笙楼等着,我这便去帮你找找。回去的路,能找到吗?”孟菀一喜,忙不迭的点头:“能。”她当年好歹也在宫里头住了几年,虽然说后来也曾做过修葺,但是基本的格局并未改变。孟君珩点了点头,孟菀见状,便转身先行离去,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来,折返回来:“对了大哥,这两日天高物燥,你可得当心身子,还有皇上,早前就听说他有咳嗽的病症吗,不若用梨子下药,兴许能好些。”她这话说的自然,孟君珩的目光之中明显多了几分狐疑,望着孟菀笑意满满的脸庞,总觉得如今的菀儿似是与从前有些不同,可是真真儿要他说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似乎。。。对世事更为通透,又仿若藏着天大的秘密。。。秘密吗?他暗自蹙眉。--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没多一会儿便铺满了远处的红砖绿瓦。回去玉笙楼的路上,孟菀走的极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稔,想着从前的几年,她便是在这里度日,往事历历在目,她不免有些出神。正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吹起,不远处的树枝哗哗作响,引得树枝上的雪花纷纷散落,顺着声音瞧去,隐约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追随左右,略略凝神,方才觉眼前一道黑影在长廊上拉了好长一片,映在雪地上,摇曳生辉。一时惊慌不已,孟菀反应不及,腿下一滑,整个人便顺势向前栽去,幸得那人眼疾手快,大步一跨一把扶住,孟菀收势不及,扑入那人怀中,然而不待她看清那人容貌,却听不远处侍卫的声音传来:“谁在那里?”孟菀一惊,只怕是侍卫看到灯光寻了过来,慌忙的吹灭羊角灯缩在那里,一颗心,却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你在这里躲着,我出去把他们引开。”耳边,却是温热的气息扑来,声音极其熟稔,孟菀一僵,整个人又是一愣。“是你?”身后将她紧紧圈在怀中的人,除了凤七还会有谁?这会儿她已经无暇像从前一般质问他为何又出现在她面前,只因为心中有疑惑无限放大。这里是皇宫啊,他为何会在这里?他到底是谁?难道。。。一个个的问题在脑海中纷繁涌现,然还不待她多问,他已经飞身出去,不是正大光明,而是飞檐走壁。。。 V5 故人再相逢(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个个的问题在脑海中纷繁涌现,然还不待她多问,他已经飞身出去,不是正大光明,而是飞檐走壁。。。孟菀更惊了,方才还猜测着说不定他是王孙大臣,甚至是皇子,可是看到他这样的行径,当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若真是那样的身份,也不必这样逃离出去,大可正大光明,所以说。。。难道他是偷偷潜入皇宫的?这个念头一生,她的心中越发担忧了起来,目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以及侍卫追赶而去的声响,她的秀眉,紧紧蹙起。回到玉笙楼依旧心不在焉,一直在听着外头的动静,生怕他被捉住,不过动静倒是没听到,反而殿内忽然便静了下来。孟菀循声望去,便见帝后二人盛装而入,随着太监尖细的唱诺声,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一个个明晃晃的身影,直刺的人眼晕,孟菀眨了眨眼,方起身,随着众人跪下。一时之间行礼纷纷,唱和声不断,再次起身,皇帝已经端坐在龙椅上,一双龙目四下扫了一圈儿,半晌,才扬了扬手:“今儿个是家宴,众卿家不必拘礼,都起来吧。”复又转向随行的太监:“老七呢,朕怎么没瞧见他?”晚宴的主角儿之一未露面,自然是不合规矩。当下就有太监来禀报:“衡王殿下的轿撵已经停在了外头,只是不知人去了何处,奴才已经吩咐人去找寻,想来没多一会儿就能找着。”皇帝点了点头,笑容里却未有丝毫的不悦,似乎就算是衡王做了天大的错事,他都不会怪罪一般。举目望向了下头,目光落向孟菀之时,唇角不觉带笑:“菀丫头也在。”听到皇帝叫她,孟菀忙不迭的起身,仪态端庄的行至大殿中央,经过先前那名妃子身边之时,明显看到了她佯作不经意伸出的脚来,孟菀只作不知,从旁侧绕过去,而后端端正正的跪下去行了个礼,“臣女叩见皇上,多谢皇上特许臣女进宫,出席宴席!”“起吧,别这么多礼!”皇帝摆了摆手,笑声朗朗:“说起来,今儿个老七能回来,多亏了你解开他的字谜,否则那孩子还不定要在外头闹腾到什么时候。”显然是心情大好的样子,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皇帝身侧的皇后更是笑容端庄温柔:“既然如此,待会儿老七来了,可得让他好生的敬孟家小姐一杯,皇上,您觉得如何?”皇帝自然是连连的点头,笑容更是怎么都掩不住,一时之间,气氛融洽到了极致。却在这时,忽然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伴着‘咚’的一声什么摔在地面的响声,将这样的气氛陡然间打断。回眸间,却是方才那名对着孟菀怒目相向的那名女子摔倒在地,似是很难过的样子蜷缩在那里,浑身抽搐。“欣贵人!”她身旁的宫女惊呼一声,忙不迭的过去将她扶起,旁的人也都纷纷起身,观望了过来。“怎么回事?”皇帝从主座上行至众人当中,问着欣贵人身旁的那名宫女,那名宫女却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欣贵人忽然就晕倒了过去,不知是不是中了毒。”一听中毒,殿内此起彼伏的是一片惊愕声,个个都面色陡变,抚胸顿足的查看自己有没有事。这会儿已经有人去传太医,孟菀在一旁瞧着,眉心微蹙。若是中毒,脸色应该发青或者发紫才是,可是欣贵人的脸色却微微涨红,倒像是服食了什么相生相克之物。她走过去,在桌案上扫了一眼,眉眼陡然一亮。“皇上,请命人准备二两杨梅水给欣贵人服用。”清越的嗓音,在喧闹的殿中格外的清晰,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皇帝亦是不解,而孟丞相更是拼命的朝着女儿使眼色,生怕她惹祸上身,孟菀却低垂下眉眼,依旧不急不缓:“请皇上即刻命人准备,否则耽误了时辰,只怕回天乏术。”说的郑重其事,皇帝倒是愣了一下,也不知怎的,竟然十分的相信她的话,甚至没有过多的迟疑便吩咐人去准备,这会儿有人将欣贵人放平躺在垫子上,等到杨梅水送来,便将其为她灌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厢看,但是神色却是各异。自然有的人是紧张着,生怕有人在自个儿跟前死掉,还有的人则是一副观望的态度,就是想看看丞相家的小姐在搞什么鬼,甚至还有的人,是抱着看闹剧的态度,等着欣贵人不药而亡之后,看孟菀的下场。。。只有孟菀脸色平静,半跪在那一处执起欣贵人的手腕,良久,勾唇浅笑:“成了。”话音起落间,欣贵人的眼皮子跳了一下,而后慢慢的睁开眼,目光怔忪而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众人,好半晌才幽幽一句话出口:“我。。。怎么了?”先前与她一起的女子一下子就扑过去,将欣贵人扶起来,眼泪与笑容横飞:“主子,您没事便好了,吓死奴婢了。”这时候太医总算是到了,又为欣贵人诊了诊脉,待确定已经无碍之后,皇帝方命人将她送回了寝宫。“菀丫头,现在可以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欣贵人为何会忽然晕倒?”所有的人都一派的好奇之色观望过来,孟菀福了福身,微微笑道:“回禀皇上,臣女方才查看了欣贵人的菜色,发现有芥菜以及兔肉,这两道美味,原本是无毒的,但是若是同食,却会让人昏迷,甚至是死亡,而解救的方法,便是用二两杨梅水灌服。”顿时,殿内一片的啧啧之声,皇帝的眼中更是掩不住的赞许,连说了三声的好,可见其究竟有多欢喜。这会儿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欢愉,便连衡王未到都被人遗忘了去,皇帝更是心情大好的摆了摆手:“既然老七还未到,便不要等他了,开席吧!”话音起落间,却是琴声渐起,一群女子鱼贯而入,手持着扇子潋滟而来,偌大的殿内,一时之间便沉浸在一片乐曲声中。 V6 锋芒惹人眼(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场晚宴,衡王到最后也没有出现,皇上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皇后的脸色不那么好看。这衡王未免也太不懂事了一些,皇上设宴,文武百官以及诸位皇子都等着他,他竟然敢不出现。不过之于孟菀,却没什么所谓,只因这一晚实在是疲惫,而她又一心担忧着的都是凤七到底有没有事,所以等到回到家中,便连让大哥帮忙找‘珠钗’那件事都抛在了脑后,只回到房内,拿出那枚血鸢来,吹响之后,便等着凤七的出现。果真没多一会儿,他的身形便出现在了眼前,一如既往的俊朗无边,望着孟菀,轻盈浅笑:“方才你在宫宴大放异彩,我是不是该给你道声恭喜?”打趣的语气,看着他毫发无损,孟菀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谁要你的恭喜,方才没被你吓死就是命大,,怎样,你没被那些侍卫伤着吧?”担忧的语气,纵然并不明显,却依旧让他敏锐的捕捉到,凤七不由勾唇一笑:“那些酒囊饭袋我岂会放在眼中,他们根本连跟我交手的资格都没有。”他说的狂妄,却并不让人生厌,孟菀静静听了,不免拿眼横了他一眼:“竟会吹牛,宫中的守卫可都是我大哥亲手培养出来的,个个卓尔不凡,你能逃走,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哪个男人也受不住被人这样调侃,当下便黑了脸:“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便去与他们比试比试。”“诶你。。。”孟菀连忙拉住了他:“你疯了啊,嫌命长了是不是,竟然这样的话也敢乱说。”“我可没乱说,你若是再说一句我不如他们,那我可当真就去了。”没见过这样狂妄的人,孟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当真没敢在玩笑,否则真怕他会一下子冲出去。“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嘛!不过话说啊,你为何要进宫去?去做什么了?”孟菀放缓了语气,转而在软榻上坐定,方才轻声问了一句。凤七也挨着她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上等的玉泉龙井唇齿留香,他连连赞了声好茶,待到饮下,方才漫不经心的轻笑:“没做什么啊,就随便走走。”随便走走?“随便走走就走去皇宫了,你把那里当成你家后花园了?”“是啊。”。。。有的时候,孟菀会觉得与他无法沟通,因为他的思绪太过怪异,而这样的怪异,大抵是因为对他,她几乎没什么了解的缘故。所以她跟不上他的思路,也跟不上他的步伐,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懊恼。“怎么了?”见她忽而便不说话,他轻声的问了一句。孟菀咬了咬唇,不语。“生气了?”“没有。”“那是怎么了?”孟菀垂了垂眸子,复又抬起:“凤七是你的本名吗?”呃--被她一下子问住了,凤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是。”“那你。。。到底是谁?”总觉得他并不简单,哪怕他总是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来掩饰,但是眼底间不经意流窜的异样光彩,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嗯?”他明显愣了一下,却只是一瞬,随即唇角微微勾笑,望着孟菀,目光清明:“这很重要?”“是。”“呵--”“原本也不是想故意隐瞒,既然你问,那我便。。。”“笃笃笃--”话音未落,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随之而来的是孟君珩的声音:“菀儿,你睡了吗?”孟菀一愣,随即望向凤七,而他此时也已经起身,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孟菀一把拉开了窗户:“这件事下次再说,我大哥来了,你快走。”凤七脸色明显黑了三分,不过孟菀却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死死的推了他两把。凤七见状,反而有话也不想说了,最后又看了她一眼,方才轻轻一跃,便从窗户飞身而出。人消失无踪,孟菀才关好窗户。“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门开了,看着皇甫谦,孟菀轻笑着问了一句。一枚珠钗递到了她的跟前:“果真掉在德胜门外,被三皇子捡到,担心你因此睡不着,特地给你送回来,没打搅你休息吧?”那珠钗不过是她就着皇甫谦的谎言而编造出来的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但是之于孟君珩,却当真以为是她的母亲留下来的,还大晚上的特地送回来,孟菀忙不迭的道了谢。接过珠钗,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的话,方才目送着孟君珩离开,人走之后,孟菀也回到房内,想起方才凤七的话,他最后那一句说什么来着?--翌日一早,天气和暖,用过早饭,孟菀便与欢颜一道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先前的连日大雪,花草都不能够见日头,如今好不容易晴了天,自然得好生的让它们见见光。日头正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与欢颜二人搬了藤椅坐在那里,仰头望着碧蓝的苍穹,似水洗了一半的澄明透彻,几朵懒散的白云随意分布在这碧波澄清的天空之中,看上去分外的赏心悦目。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脚步声起,紧接着便是外屋伺候的暮词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小,小姐。。。”相较于欢颜,暮词一向沉稳,倒是难得见她这样的急切,孟菀睁开眼来,微微挑眉:“什么事这样急?莫不是见了鬼?”“不,不是。”暮词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抚着胸口,这才道:“是皇后娘娘差人来请小姐进宫,这会儿正在前头候着,老爷让小姐收拾收拾赶紧过去。”皇后召见?孟菀眉心一扬,倏尔便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从前她也曾见过皇后几遭,不过也都是在与皇甫谦成婚之后,而皇后待她虽一直都客客气气,却并未热络过,而昨晚更是只是寥寥一面,那么这一番,在有悖于前世记忆的情形下,她竟然会请她进宫,倒着实让人惊叹。她召见自己,要做什么? V7 锋芒惹人眼(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天气和暖,朵朵云彩如同柳絮一般的飘在空中,碧蓝的苍穹宽广高远,一望无际。乘坐在轿撵之上,透过被风掀起的轿帘望着外头的亭台楼阁,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飞檐上刻着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金黄的琉璃瓦,发着金灿灿的光彩。不愧为皇宫之所,与之相较,丞相府纵然壮观,如今也不值一提。尤其是轿撵一路来到华清宫,华清宫那华丽的楼阁,被波光粼粼的华清池映衬,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孟菀下了轿撵,早有一宫女迎了上来,由于欢颜不能跟进来,那宫女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方才上前来搀扶:“奴婢是华清宫的月季,皇后娘娘特地派奴婢在此等候孟小姐。”孟菀忙行礼,目光低垂望向地面,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身姿挺直,不摇不摆。那自称做月季的宫女见状,方才略略的点头,目光在孟菀姣好的面容上打了一转儿,方才不言不语的搀扶着其进殿。若是华清宫外头用雄伟壮阔来形容,那这内殿才是当真的金碧辉煌。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当真是美极。而层层罗帐中,隐隐能够瞧见一个人影,端坐在那里,便是皇后无疑。孟菀只是稍稍望了一眼,便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不高不低,字字清晰的从口中溢出,如同一杯上好的女儿红,醇香悠远。那厢却闻窸窸窣窣一阵的声响,早有宫女将那罗帐掀扯开来,皇后款步走了下来,极为亲近的亲自虚扶了一把:“本宫等了你许久,总算是来了。”言语间,眉眼皆是温和的笑意。孟菀方才略略抬头瞧了一眼。一身牡丹花色的宫装,显得雍容又不是简洁,饶是已经过了年纪,乍然瞧着却不难看出其年轻时的美貌端倪来。只是那笑过于刻意,反而显得几许的冷清,丝毫亲近之意都未有,尤其是那双眼眸,似乎能瞧进人的心中。孟菀只看了一眼,便忙不迭的低垂下眸子:“臣女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身子尚未落下,已经被牢牢拖起,皇后亲自扶着她起身,望着孟菀清丽的脸庞,笑容端庄温婉:“不必多礼了,快起来吧。”拉着她的手,这会儿已经有宫女看了座,孟菀便挨着她坐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暗自腹诽。上一世,她与皇后并未有过太多的交集,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在她与皇甫谦成婚之后,但是看得出来,皇后虽表面看起来端庄贤淑,实则城府极深。因为未曾生养一儿半女,这些年一直养着生母过世的五皇子。而当初,她原本也是想要栽培五皇子皇甫御做皇帝,只是可惜棋差一招,让皇甫谦占了先机,所以后来,她也曾多次针对过皇甫谦,不过因为有丞相的帮衬,所以就算她屡次陷害,皇甫谦的皇帝位子坐的也稳当,最后她也只能认了。但是如今一切重来,孟菀如今还不是皇子妃,她却会叫自己来,孟菀猜测,定是因为昨晚之事,毕竟被皇上当面称赞,只怕如今整座皇城都已经传开了,而皇后这人,最最想做的,便是讨皇上欢心,所以没道理不顺着皇帝的心意来。果不其然,思绪起落间,“昨儿个宴席上太过繁冗,都没来得及与你好好说说话,这会儿没有外人,所以叫你来坐坐。”孟菀忙不迭的垂首,佯作惶恐状。皇后见状,朝着月季使了个眼色,月季会意,去到里屋,没多时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皇后接过,交到孟菀的手中,这才笑道:“皇上对你赞誉有加,直夸你聪慧过人,本宫瞧着你也是个聪明孩子,喜欢的很,往后得空,可得时常进宫来陪本宫说话。”孟菀又连连的点头,谢了恩,这会儿外头有人通传,说是七皇子来请安,按着规矩,孟菀自不能待下,忙不迭的起身告辞,又听皇后嘱咐了两句改日再进宫闲聊云云,便随着月季从偏殿出去。这会儿皇后身边的琉璃走到了身边:“娘娘,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厚待她,虽说她是丞相家的千金,也被万岁爷赞许有加,可是您这样,未免太给她脸面了。”皇后看了琉璃一眼,而后扣着指甲上涂着的丹蔻,好半晌才道:“你也说万岁爷对她赞许有加,那本宫问你,普天之下,能让万岁爷赞许有加的有几个?更何况还是那样小的丫头,可见其能耐不浅,既然如此,本宫为何不收她为己用?毕竟,御儿那孩子,也还没有成婚。。。”“那娘娘您的意思,是想要她。。。”这会儿衡王已经从外头须臾而来,皇后眯了眯眼,继而道:“她还有丞相那个靠山,若是能拉拢住,对大事,百利而无一害。”--月季引着孟菀一路出了华清宫,将她安顿暂且安顿在凉亭中,月季道:“孟小姐请在此处稍等,奴婢去传轿撵。”孟菀略略点头,温文无害的浅笑,月季那厢已经离去,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方才收起假意的笑容。倒是有些摸不准皇后的意思,是在拉拢她还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皇后,其实似乎并不需要费这样的劲,但是转念一想,又觉还是有这样的可能。毕竟皇后未有子嗣,唯一抚养成人的五皇子也并不能够得到皇上的喜爱,所以想要对自己有所拉拢也不足为奇。只是。。。孟菀眯了眯眼,自己被当成棋子的时候已经够多的了,这一世,她绝计不会重蹈覆辙,绝对不会沦为任何人的棋子,绝对! V8 凤七醋意生(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因为皇上赞许的缘故,之后的几日,皇后又召她进宫了几次,便连皇上都多次与她下棋猜谜,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孟家小姐深得帝后的喜爱,甚至还有人传言,她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是否会母仪天下孟菀不知,她只知自己并不想再卷入宫廷斗争,除了报仇,她想做的,便是好生的侍奉爹跟姨母,照顾妹妹。这一日又如往常一般,一大早宫中的轿辇便将她接进了宫中,原是皇上下了朝,想起前两日孟菀出的猜谜尚未解出,便派人将她接了进宫。“上次你说的那个字谜,朕苦思冥想也未想出,表里如一,到底是何解?”也是朝政事务纷繁复杂,皇帝也是被闷得发慌,所以有这样的猜谜消遣,自是喜不自禁。更何况,每每孟菀都会出其不意的出一些难解之题,倒是越发的让皇帝有了兴致。孟菀为她泡了茶,等到茶香四溢,方才亲手奉上,在皇帝的手边坐下,这才笑盈盈的开口:“口口相扣,表里如一,万岁爷这会儿猜着了吧?”皇帝眉眼一亮:“是‘回’字。”孟菀抿嘴一笑:“正是。”皇帝也笑了起来:“你早如此说,朕也不用烦扰多时,一下子便能猜中。”“可是一下子猜中,那又有什么意思,便是想要为难万岁爷。”别看皇帝平素里不苟言笑,但是与孟菀一起的时候根本没那么多的规矩,反而十分的慈爱,猜谜下棋不在话下,都像是对自个儿的女儿一般。“哈哈,你这样调皮,可与老七有的一比。”老七?“皇上说的是衡王殿下?”“可不是。他回来这样久,你还未有机会见到他吧?说来也是,当初还是你解了他的字谜,这会儿倒是独独你没有见过他,真是可惜!”皇帝朗朗一笑,孟菀也抿了抿嘴:“都说衡王殿下生性不羁,逍遥自在,我也想见他的紧呢!只不过大抵是无缘的,否则怎会每次我进宫都见不着他!”“哈哈--”皇帝笑得越发欢快了,伸手在孟菀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威严却不失慈爱的道:“你这样一说,朕都觉得惋惜,不巧的是他今儿个又不在宫里头,看来你们要相见,还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这个动作让孟菀想起了一个人,然那念头却只是一瞬,随即便符合着微笑。这会儿有内监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驾到,孟菀便起身,站到了一旁。皇后非一人前来,身后跟着的是一道前来的五皇子,孟菀忙不迭的行礼请安,皇后那厢却已经将她扶起:“方才听说你进宫,等了半晌却未见到你的人影儿,本宫一猜你便是在皇上这里,果然。。。”“哈哈,是朕有个迷解不开,就把她接进宫了。如何,皇后也被这丫头难住了?”也是,皇帝共有九子,却连半个女儿都没有,皇子虽然为数不少,可是能够与他促膝而谈的却着实没有一个,哪怕是他最珍视的七皇子,也因为多年的分离,父子二人倒是不怎么亲近,反倒是孟菀这丫头,一举一动皆合他的心意,让他十分的欢喜。皇后低低一笑:“哪里是呢,臣妾可没有猜谜对对子这样的能耐,不过是御儿一直仰慕着菀丫头的才华,而上一番宫宴未有机会得见,所以特地央求臣妾带他过来。”说罢,看向皇甫御,使了个眼色。皇甫御这才附和着点头,孟菀也连忙的请安行礼不在话下,面儿上不动分毫,心里头却有些抑郁。皇后还真是急性子,这样快便按耐不住出手,在观察了数日之后,待确定皇帝对孟菀的确疼爱有加,所以便这样赤\裸裸的将五皇子推到她的跟前,摆明了是看准了皇上对孟菀的喜欢,所以想投其所好罢了。可是孟菀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能耐,如今也不过是因为敬重皇上所以才极力的让他欢喜,并未有其他的心思。可是旁人似乎不怎么以为,从从前的皇甫谦,到如今的皇后,似乎都以为,只要拉拢了孟菀,便能够拉拢住孟丞相,从而也能够控制住皇上的心思。可是他们,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上一世,自己虽得皇上的喜欢,但是皇甫谦最终能够登上皇位也是凭借着种种的阴谋算计,铲除了其他皇子才能够登上帝王之位。而孟菀,以及孟丞相,不过是起了辅助的作用,所以这一世,无论是谁都好,也不可能左右皇帝的想法。皇帝朗声一笑:“这丫头的确古灵精怪的,脑子里也装了不少的东西,老五你若是也感兴趣,倒是可以与她切磋切磋,你若是能够出个题让她答不上来,朕便重重的赏你!”皇帝打趣了一句,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皇后更是转向了皇甫御:“既然如此,你可得回去好生想想。”皇甫御忙点头应下,这会儿有内监通禀说是有几位王公大臣在偏殿等着皇上商量国事,其余的三人便一道出了正阳宫。“御儿--”出了门之后,皇后忽然出声,叫住了皇甫御:“时候也不早了,你便回皇子府吧,正好将菀丫头送回去,也顺便向她讨教讨教该如何才能讨你父皇的欢喜,你看看你父皇,对她多好。”皇甫御明显一僵,随即便温顺的点头,孟菀原本想要谢拒,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形,反而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向皇后告了辞,方才与皇甫御一道,出了皇宫。皇甫御倒当真是个闷性子,一路上的话都不多,而孟菀与他并不相熟,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于是一路上,间或的几句话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正在这时,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忽然响了起来。这是凤七送她之后头一回响,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摘下来盯了半晌,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皇甫御,看得一脸兴致盎然。“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倒是蛮别致的,不吹,也会响?” V9 凤七醋意生(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倒是蛮别致的,不吹,也会响?”孟菀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只能胡乱的点了点头,这会儿已经到丞相府不远处,便向皇甫御道了谢,匆匆回到了府中。她想,这玩意儿忽然响,莫不是凤七在找她?果不其然,她才刚进屋,门便被一下子关上,随着一个身影落下,凤七好看的脸庞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去哪儿了?”盯着她的眼睛,他淡声一句。孟菀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自若,显然对他这样的行径见怪不怪,一边将头上繁冗的珠钗拿下来放到桌子上,一边道:“进宫了啊,皇上召见。”“那你为何会跟他在一起?”他?“谁?”“别装糊涂,皇甫御!”孟菀的眉心几不可察的一蹙:“你认得五皇子?”“现在是我在问你,先回答我。”霸道的语气,倒是让人有些无奈,孟菀摊了摊手,一派无辜:“皇后让他顺路送我回来,所以便一道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凤七的脸色明显一沉:“皇后让他送你,她在打什么主意?”“什么?”声音太低,孟菀没有听清楚,但是依稀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问了一句。“我说皇后为何让他送你回来?皇子府与丞相府,根本不在一条路上。”这。。。孟菀要如何说?总不能说是皇后在算计吧?那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她不能说!“我不知道。”她垂了垂眸子,淡淡一句。“你。。。”凤七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那个皇后,该不会是。。。“往后你离皇后远些,离皇甫御也远些,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饶不了你!”“什么?”被他吓了一跳,孟菀倏的抬起头来,“我跟谁一起,关你什么事。”“当然关我的事。”他的目光清明,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之色,孟菀只看了一眼,一颗心,没来由的狂跳了一下。莫名其妙。男人却不知她心中所想,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做皇子妃?”“不想。”孟菀垂下眼眸去,轻轻摇头。凤七的眉头一扬:“不想?”孟菀如实点头:“皇子妃有什么好的,我这个身份,不过是被人当成棋子罢了,倒不如找个寻常的人,平平淡淡过一世罢了。”凤七一阵的沉默。她竟是这样的心思,那么。。。“不说这个了,上一次,你要对我说什么?”沉默间,孟菀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凤七又愣住了,若不是她方才那一句话,他定会将上一番未曾说完的话说完,但是如今,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再说吧!”说完这一句,他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转身,望着孟菀,他道:“记住我方才的话,不许跟他走的近。”孟菀心中隐约有种奇怪的情绪,看着他的背影,越发的觉得他似是一团迷,他定有什么瞒着她的吧?--之后的几日,倒是相安无事,皇后以及皇甫御并未再有什么动作,孟菀也未多加理会,只是每日里该做什么做什么。却没想到,皇甫御会约她去听戏。孟菀自然是本能的谢绝,她可不想与皇甫御扯上任何的关系,耐不住皇后亲自出面,拿着自个儿的威严来压孟菀,孟菀还能说什么,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遵从命令,与皇甫御一起去了畅音阁。畅音阁乃是皇家专属的戏园子,便坐落于皇城根儿上,平素里宫里头的主子们要听戏,便会叫他们进宫,而诸位皇子,也可以随时过去点曲儿。孟菀对听戏没什么兴致,这会儿只想着去坐坐敷衍一下了事,却不想,畅音阁里,竟然会有不少的人在。大皇子,六皇子,甚至连三皇子皇甫谦都在,正在偌大的戏台子下坐成一排看着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孟菀明显愣了一下,扭头望向,却不想皇甫御也是一愣。没听说他们也要过来啊!这会儿那几个人已经看到他们两个,皇甫谦更是当下便走到了二人的跟前,看着孟菀与皇甫御一道,脸色明显有些僵:“大小姐,你们怎么。。。”他这段日子被皇帝禁足,不能够进宫,但是依稀也听说皇后有意撮合孟菀与皇甫御,原本以为只是传闻,如今看来,倒是真真儿的了,否则孟菀怎会与他一起过来听戏?孟菀不免有些烦躁,她是不能违背皇后的命令才会出来,原本想着敷衍一下便回去,却不想会节外生枝,如今被人看到她与皇甫御在一起,她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是母后听闻孟小姐喜欢听戏,便吩咐我带她过来,却不知原来几位皇兄对听戏也有兴致。”大皇子起身过来:“是因为七弟回来有段日子,却没怎么有机会与他热络,所以咱们兄弟几个才会想着一道过来小聚一番。”他口中的兄弟分明将皇甫御排除在外,皇甫御的脸色不免一僵,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庞,越发的黑沉了下来。孟菀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由得暗自腹诽。五皇子皇甫御的生母出身低微,又过世的早,所以他的性子打小便内敛,与诸位兄弟都不是十分的热络,再加上他被养在皇后的身边,旁的人对他虽得表面上和睦着,但是心里却都不愿与他亲近。原因不外乎是嫉妒他有皇后那样的靠山,而如今,又看到他与孟菀一道,担心着皇后他们撮合到一起,无异于让皇甫御如虎添翼,让他离储君之位又近了一步,所以这会儿那几位,语气都是带着刺的,字字针对也是在所难免。皇甫御脸色僵着,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了一管的面无表情,盯着大皇子一会儿,而后略略颔首:“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搅诸位,先告辞了。”转向孟菀:“孟小姐,恐怕今儿个这戏是听不成了,不若我先送你回府,待改日再聚。” V10 渣男苦纠缠(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转向孟菀:“孟小姐,恐怕今儿个这戏是听不成了,不若我先送你回府,待改日再聚。”这样僵持的气氛,孟菀自也不愿多呆,点了点头,而后朝着众人福了福身,转身就走,这会儿大皇子给皇甫谦使了个眼色,皇甫谦会意,快步上前,一下子挡住了孟菀的去路:“大小姐请留步!”孟菀对他心里头厌恶,这会儿倒是宁愿与五皇子一道离开,但是面儿上还得佯作宫颈无害状,浅笑:“不知三皇子有何吩咐?”态度疏离冷淡,皇甫谦看了大皇子一眼,只以为是人多孟菀在害臊,于是上前了一步:“其实我这两日很挂念你,那一晚,还让人请你去德胜门外相见,只是可惜你没有去。”孟菀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手扶住身后的桌案,退无可退,便仰头望向皇甫谦:“三皇子的事,父亲已经向皇上求情了,奈何皇上不予理会,所以我也无能为力。三皇子待会儿不是要见七皇子么,不若请他帮你求求情。”皇甫御在一旁看着,虽然两人的声音极低,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孟菀的神情很明显是在抗拒,稍稍迟疑,方才上前,一把拉住了孟菀的手腕,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她从皇甫谦的禁锢中解救出来。“走吧。”淡淡一句,也不理会身后各异的神色,握住孟菀的手腕,便一道出了畅音阁。孟菀倒是对他这一举动十分的感激,否则她还真的担心再与皇甫谦多言几句便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等到两人出了门,皇甫御松开她的手,她才感激的道谢:“方才多谢五皇子解围。”皇甫御没有言语,只是转身再走,待走过蜿蜿蜒蜒的长廊,他忽然站住了脚步:“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还连累的被三皇兄羞辱,都是因为我与他们一向不和的缘故,抱歉。”原来他未听清孟菀与皇甫谦的对话,是以以为皇甫谦为难孟菀,是因为他的缘故,却不知之前孟菀与皇甫谦的种种纠葛。孟菀忙不迭的摇头,心中倒是对这个不苟言笑的五皇子生出了几许的感激之意:“你不必自责,反正我原先也不怎么喜欢听戏,给他们让地方也就罢了。”平心而论,皇甫御人不坏,虽然皇后极力的撮合着,但是他却并像皇甫谦那般的殷勤献媚,反而与孟菀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大抵也是这样的缘故,所以孟菀对他,并不讨厌,哪怕明知皇后的意图。皇甫御闻言,微微勾唇,显然是为孟菀的善解人意而充满感激,一向冰封的唇角,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孟菀见状,也微微笑,心中倒是越发的不讨厌这个人了。一道往外走着,门外有轿辇候在了那里,皇甫御亲自为她掀开轿帘,她坐了上去,冲着他感激一笑,目光却飘忽到了远处的一个身影上头。隔得远了,那人又走的极快,是以并不能清楚的看到容貌,只是从身形看来依稀可辨是个男子的模样,一袭红衣如泣血残阳染,那般张扬,灯光斜斜落下,那一头长发如墨散落在衣衫上,只稍微用一条锦带将丝发束于脑后。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那人,怎么那样的眼熟,似乎是。。。凤七?她这样腹诽着,又多看了两眼,可是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当中,若是她没有看错,应该是进了畅音阁。她的秀眉,蹙的更紧了。是她看错了吧?方才那人,应该是哪位皇子才是,要么就是畅音阁的戏子,怎么会是凤七呢?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这样想着,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心头有什么触动,等到皇甫御送她到丞相府而后离开,她便叫住了轿夫,而后预备着再回畅音阁一趟,谁知还没等着她动作,就听丞相府内传来一阵哀嚎声:“老爷,我的女儿,我们的珺瑶--”孟菀自然是停下了脚步,转而朝着院子里走去,只见偌大的院内,二夫人整个人扑在孟丞相的怀中嚎啕大哭,若不是孟丞相扶着,只怕整个人就要匍匐在地。那般凄婉可怜的模样,直看得人心疼,孟菀静静瞧着,不觉蹙了蹙眉头,孟珺瑶,怎么了吗?这会儿舞儿在外头东张西望,一脸的焦急,孟菀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拉住:“舞儿,二姨娘怎么了?是二妹出事了吗?”这话问的舞儿也掉了眼泪:“回大小姐的话,是二小姐,送二小姐的马车遇着山贼,不小心坠落悬崖,二小姐,二小姐她。。。”孟菀曾想过一千种一万种让孟珺瑶死的法子,却独独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看着舞儿泪已涟涟,耳边亦是二夫人的哭嚎声,她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明应该高兴的,毕竟想报仇想了这样久,这一刻,老天有眼,竟让孟珺瑶坠落悬崖。可是,一想起二夫人,孟菀还是有些不落忍,毕竟孟珺瑶是二夫人唯一的女儿。叹了口气,回到竹筠水榭,坐在窗子前,却是良久的怔忪。--无论如何,孟珺瑶到底是孟家的女儿,哪怕被赶出去,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下葬总是免不得的。孟丞相当日便派人去她坠落的悬崖下找寻尸首,只是三日的光景,却连一根骸骨都未曾找见,只听说那一带时常有野狼出没,兴许是被叼走了云云。免不得又让人一阵的唏嘘,虽找不到尸骨,但是悬崖那样高,摔下去能生存的可能性极低,无奈之下,也只能用孟珺瑶生前穿过的衣裳做了个墓冢。偌大的丞相府一时之间陷入一片哀鸣之中,不管是真心也好,还是在做样子也罢,终归所有的人都披麻戴孝换上素净衣衫。孟菀自不愿为了孟珺瑶做什么,但是死者已矣,眼见着二夫人还有父亲那样的难过,她倒是也不好再做什么让他们更难受的事。 V11 渣男苦纠缠(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自不愿为了孟珺瑶做什么,但是死者已矣,眼见着二夫人还有父亲那样的难过,她倒是也不好再做什么让他们更难受的事。穿着孝服与小芸儿在灵堂守着,因为二夫人那一日之后又病下了,这会儿也只有她们二人来招呼前来上香拜祭的客人,好在并不多,无非是一些亲朋,也都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孟菀与小芸儿便也敷衍一下就罢了。眼见着天已经蒙蒙黑,这会儿该来的都来过了,姐妹二人方从灵堂里出来。“小姐--”欢颜一直等在外头,见了孟菀,当下迎了上来。孟菀略略点头,吩咐着她送小芸儿先回去换身衣裳,自个儿则是往二夫人的院子而去。二夫人还病着,也不知身子好些了没有,她有些不放心,所以想要去探望一番。谁知才刚出了院落,忽然一个人影自黑暗中窜出来,一下子便捉住了孟菀的手腕。太过突然,孟菀本能的想要惊呼,以为是有刺客或者贼人,但是声音还不及出口,就听那厢,皇甫谦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小姐,别喊,是我。”孟菀的眉心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傍晚时分皇甫谦也曾来拜祭过,原以为已经离去,却不想竟然还在府中,甚至会埋伏在这里等她。厌恶的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躲开皇甫谦的手,站在几丈开外,借着灯光看他,她略略福身,给他行了个礼,等到起身,才淡淡的开口:“三皇子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回去?若是被人瞧着,还以为是小偷潜进来了呢!”“我这不是在等你嘛!”仿若没有看到她的疏离冷淡,皇甫谦依旧笑容满满的,甚至还靠近了一步:“你没事吧?”孟菀依旧摇头,维持着面儿上的淡笑,道:“多谢三皇子关怀,臣女很好。”皇甫谦不免皱了皱眉,倒是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女子了。先前对他分明是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可是不知从何时起,竟然这般的疏离冷淡,尤其是那一日在畅音阁,那样的不给他面子,让他在大皇子以及六皇子跟前丢尽了颜面。不过那会儿他以为她是因为孟珺瑶的缘故,再加上皇甫御在,所以才对他那般冷淡,可是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她怎么还是这样子。“大小姐,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所以让你厌恶了吗?”孟菀抬了抬头,复又垂下,而后摇头:“没有,三皇子身份尊贵,又岂会做什么让臣女厌恶之事,皇子言重了。”“那你为何待我如此冷淡?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从前?孟菀几不可察的翘了翘眉梢,心中陡然一声冷笑,他说的是哪个从前?她傻得对他死心塌地的从前,还是虚以委蛇实则对他恨之入骨的从前?可惜了,哪个傻的掉渣的她已经死了,而虚以委蛇的她也将不复存在。因为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与他虚以委蛇根本没什么用处了,她便与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而后从旁观察着,等到时机成熟之后,给他致命一击就好。“臣女待三皇子一向是这样的态度,若是从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三皇子见谅。”依旧不轻不重,这会儿皇甫谦倒是有些急了:“孟菀--”他可一直将孟菀以及孟丞相当成是他的一个筹码,所以之前才会百般的讨好,可是如今,她竟然这样说,这叫他怎能不急?当下一把拉住了孟菀的手腕:“我可是一直待你不薄,关怀有加,你待我,应该也有那样的情愫吧?”俨然有种想要纠缠到底的意味。孟菀这会儿不自觉的唾弃了自己一番。上一世,她究竟是怎么的了,竟会对他死心塌地,其实褪去他假装出来的温文尔雅,本质上,他几乎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大抵上,就是被他最初的那一番温柔攻势沦陷进去,到了后来,便不可自拔。只是如今,她又岂会再那样的傻,冷冷的甩开他的手,站在几丈外,声音已然冷了下来:“三皇子请自重,不然我可得喊人了,三皇子早前才触怒了圣上,这会儿不会还想大闹丞相府吧?”“孟菀你--”皇甫谦气结,却又什么话都说不上来,狠狠的盯了她半晌,看着她清澄的眸子中一片的郑然之色,不由得蹙了蹙眉。看来因为皇后在撮合她与皇甫御的缘故,如今这丫头是铁了心的想要甩开他来,这叫他怎能不恼火?他可是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啊,可她呢,却说变卦就变卦!这会儿他也恼了怒了,怒目而视:“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着瞧!”说罢,一把甩开孟菀的手来,转身就走。孟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眯了眯眼,神色微怔,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道身影树立良久,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对于皇甫谦的话,孟菀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她实在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机会算计她。毕竟她好歹有丞相千金这个身份护着,又有皇帝喜欢着,皇甫谦那个不受宠的皇子,应该没什么能耐才是。如此便也没有多想,歇息了一晚,因为孟珺瑶的棺材第二日终于入墓,她自然免不得又是一番的劳累,等到一切妥当回到家中,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时分。连日来的奔波,这会儿当真是疲惫到了极致,回到屋内稍稍的修整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裳,因为实在太累,点了安息香,和衣躺在床上,竟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却是睡得安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泛黑,她缓缓的睁开眼,就见三夫人正坐在窗子前的软榻上剥莲子。隔着层层的帷帐,看不到她的神情,只依稀的望见她的侧脸,静谧温婉,真真儿与自个儿的母亲像极了,孟菀不由得看呆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动作。 V12 平地风波起(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醒了吗?”三夫人听到床榻那边的动静,却良久未见孟菀出来,于是偏头,轻声的问了一句。孟菀方掬着被子坐了起来:“嗯,醒了。”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榻。“姨母,您怎么在剥莲子?”走到三夫人的跟前,轻声问了一句。三夫人方抬起头来:“你二妹出事,你父亲还有你二姨娘都不好受,我便闲着剥些莲子来,给他们下下火气。”孟菀点了点头,的确,哪怕父亲知晓孟珺瑶对孟菀做的事,但是如今孟珺瑶死了,他也在所难免的会难过。她没有多言,只是在三夫人的跟前坐下,而后拿过莲蓬来,与她一起剥了起来,一时无语。之后的日子,却是越发的静谧了起来,眼见着年关,府中的事物繁多,二夫人又病下,三夫人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孟菀去搭把手。兰陵王朝的规矩,每一年的年关处,三品以上王公大臣都要向朝廷进贡,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每家都要九十九个镶龙绣凤的香囊,寓意龙飞凤舞,吉祥如意。而所有的香囊,都会在年关皇帝设宴的前一日送到礼部,等到宴席一晚当面呈给皇帝过目。这样的场合,孟菀原不必出席的,可是因为皇帝对她的厚爱,特许她进宫,离开席前,还特地把她叫到了正阳宫。“听说你家二妹出了事,想必你定是伤心的吧?如今好些了吗?”对孟菀,皇帝的确是没来由的欢喜,似乎她让他,总有种熟悉亲近的感觉。孟菀点了点头,唇角含笑,从家中带来的食盒里拿出一个瓷碗来,递到皇帝的跟前,这才道:“后事都办理妥当了,死者已矣,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瓷碗中盛着的是孟菀一大早在家中让人炖好的冰糖雪梨雪莲子,给皇帝滋阴润肺之用。皇帝接过来饮了一口,润滑的触感,自喉间滑下,感觉当真是舒坦,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又大口的喝了两口,这才道:“还是菀丫头细心,知道朕咳嗽,就做来给朕止咳,也不枉费朕这样疼你,事事想着你。”“嗯?”孟菀不解的挑了挑眉,这会儿皇帝身边的李德胜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双手交到孟菀的手边。孟菀有些狐疑打开木盒,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玉簪便出现在了视线中。“这是。。。”孟菀明显愣了一下。眼前的白玉簪,通透玲珑,一看便非寻常之物,她在丞相府养大,又在宫中多年,好东西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是波斯前两日进贡来的,朕瞧着是好货色,跟你很相配,便特地给你留着。”“可是。。。”既然是贡品,孟菀怎么敢收下?“别可是了,朕让你收着你便收着。”皇帝摆了摆手,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还有一碧玉箫,跟这个似乎是一对,朕给老七留着了,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没见着他吗,朕已经让人去叫他过来,待会儿你倒是可与他一切切磋切磋,那孩子,跟你一样,皮实的很,就喜欢猜谜之类。”这会儿外头有太监小跑了进来,正听了皇上最后一句话,头一低,脸就垮下来了:“万岁爷,只怕今儿个没这机会了。”“什么?”皇帝龙眉一蹙。那官员的头垂的更低了:“方才奴才去请衡王殿下,却听说他一早就出宫,说是晚宴也不回来了。”“这。。。”皇帝的脸色一沉,“老七那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早前分明嘱咐过,今儿个哪里也不许去,他却偏偏的又没影儿了,这是要气死朕!”那官员打了个哆嗦,孟菀见状,忙不迭的朝着他摆了摆手,走到皇帝跟前,这才轻笑道:“今儿个可是喜庆的日子,万岁爷别动怒,否则待会儿文武百官见了,可都要战战兢兢了,那您让他们这个年怎么过?”打趣了一句,皇帝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伸手在孟菀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威严却不失慈爱的道:“原本是想让你见见他的,却不想他又这样说出宫就出宫,朕怎么能够不生气。不过罢了罢了,他在外头野惯了,便也不能用宫中的这些繁文缛节来束缚他。”孟菀微微笑,这会儿有内监来请皇帝摆驾玉笙楼,依着规矩,孟菀不能与帝同行,便告了辞,在内监的引领下先了一步去往玉笙楼。--而与此同时,城南骑马场。“爷,您为何不与那家小姐说明身份,还为了不见她而特地跑来这里骑马,这天寒地冻的,可不是骑马的好时候。”马背上,一白衣男子黑着脸问了一句,脸冻的通红,显然是冷极了的,还一脸的怨愤,真不知爷是怎么想的,不是跟那家小姐要好的很嘛,怎么这会儿反倒不肯见人家了。“你说呢?”身侧的棕马背上,同样是一男子,一身的大红衣衫,在这冰天雪地里,越发的招摇显眼,尤其是他此时正望着身旁的人,眉头微挑,好看的不似凡人。“人家哪里知道嘛,难不成是近乡情怯?”白衣男子笑嘻嘻了一句,这会儿远远见另外一匹马狂奔而来,他的心下一喜,眉梢生笑:“小阳阳,你说呢?”--孟菀回去的时候,一众人正围坐在那里说笑。三夫人今儿个也来了,这会儿正与旁家的夫人闲聊着,见到孟菀,众人自然免不得一番寒暄热络,谁叫孟菀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孟菀一一应了,客套一番,便坐在了自个儿的位子上。这会儿身旁的三夫人道:“将冰糖雪梨雪莲子给皇上送去了?”孟菀点了点头,三夫人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起来:“你这样的细心,难怪皇上喜欢你,这样也好,等到明年你及笄之后,不用你父亲说,他也会为你指一门好婚事,不会委屈了你。”闻言,孟菀一愣,却没有吱声,只是低垂着眉眼,心神微漾。婚事啊,她其实还没这样的心思,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因为怕,怕重蹈覆辙。 V13 平地风波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帝后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身后是一众皇子,孟菀坐在那里,分明察觉到人群中一道炙热的光线,眉心当下便蹙了起来。皇甫谦也在其中?看来,当真是借着年关这个好时候,便连他犯的错皇帝都暂且搁置。不过也罢,孟珺瑶已经死了,她要对付的只剩下皇甫谦一人,而对付他最为简单的法子便是对他不予理会,姑且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这会儿帝后已经落座,众人一番请安行礼之后,便有内监尖着嗓子高唱:“礼部侍郎觐见--”这是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时刻之一,所以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在那里朝着门口观望,而皇帝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观望着。看着几名宫女端着各家送来的香囊一一呈现在眼前,他与皇后一道瞧着,略略颔首,显得十分欢喜。只是孟菀却觉得有些无趣。百无聊赖的从发间拿下皇帝送的那一枚玉簪在手中,随意的把玩了起来。碧绿通透,触手温凉,像是玉质的,可是敲了两下也不易碎,似乎又不是那样的材质,倒着实有些意思。波斯进贡的,果真是好玩意儿。这样想的仔细,便连殿内陡然僵住的气氛都未曾察觉,直到一声咣当作响,是什么被摔碎的声音响彻,她才猛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双双投过来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她们这一处,她还来不及探究是怎么回事,就见父亲以及姨母双双起身,跪倒在了大殿的中央。“皇上明察,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纰漏,我们丞相府送出的香囊,确信是龙凤图案无疑。”一句话,让孟菀的心尖儿一颤,这个时候自然早就回过了神,但是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起身站在那里,有些发愣。一个明红色的香囊扔到了她的脚边:“你们自己瞧瞧看,看看你们眼中的龙,究竟是不是这个模样。”那夫妻二人当下便拿起那香囊来看,面色俱是陡然一变,看的孟菀心沉的越发厉害,三两步上前,一把便夺过那香囊来,而后整个人又是一愣。九爪蟒,十爪龙,分明仔细检查过的香囊,如今竟然是蟒的图案,而第十爪,根本不见了踪影。如同寒冬腊月浇下来的一盆凉水,孟菀整个人不住的颤了起来,几乎是来不及多想便双膝跪地,朗声道:“皇上明察,这香囊是臣女一手操办的,臣女确信,从我丞相府出来的,是龙凤图案无疑!而如今这般,定是被人做了手脚!”皇帝眯了眯眼,“会是谁?会是谁做了手脚?你说!”解释?她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明了一点--对于皇家来说,龙蟒不分乃是大忌,而如今竟在进奉的辟邪香囊上出了问题,自然是恶上加恶,是以就算她再怎么解释也无用,这会儿只能低垂下额头:“臣女不知。”一句话,让皇帝沉了脸。就算他再喜欢孟菀也好,再看中孟丞相也罢,作为一代帝王,有些事,却当真是忌讳的,就像此番,龙蟒不分,那可是触犯了大忌!当下便长臂一挥:“来人呐,将孟菀给朕拖下去,关进天牢,容后发落!”“皇上,万万不可啊,事情尚未查清楚,怎能将小女定罪!”孟丞相见状,当下便沉声制止。“是啊皇上,那香囊虽是我丞相府之物,可送到皇上面前之前已经经过了多人之手,是以怎能认定便是我们的过错!”三夫人也拜倒在地,扬声高喝。就连平素受过孟丞相照拂的一些大臣都纷纷跪下附和:“皇上明察啊!”一时之间,偌大的殿内,此起彼伏的皆是求情声。孟菀却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抬眸望向了皇帝。皇帝的脸色更沉了。他又岂会真的想处置孟菀,若是寻常的事,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的,可是此番事态严重,他怎能不恼?“皇上--”看着皇帝被众人你一样一逼迫的眉心紧蹙,孟菀朝着上头磕了个头,直起身子来,这才道:“既然是我府中的香囊出了问题,那么臣女理应受罚,只不过香囊在我府中并未有任何的问题,所以请皇上明察。”一番话,说的不急不躁,也不慌不乱,让满殿的人都不禁有些钦佩--到底是丞相旧爱的女儿,这个时候依旧能够这般的镇定自若,相信,这件事定与她无关。当下,便纷纷附和:“皇上明察!”“知道了,先带下去!”皇帝这会儿也稍稍顺了顺气,略略点头,方才有侍卫上前来,将孟菀带了出去。“皇上--”孟丞相心急如焚,这会儿只能向皇帝求情,皇帝却不耐的摆了摆手:“都不必多言,孟相也回府去吧,此事朕会查个清清楚楚,若真的不关孟菀的事,朕也会还她清白。至于你,这两日便在府中好生的呆着,非传召,不得入宫。”--香囊一事,关系重大,不仅仅是涉及到丞相之女,更为重要的,是因为关乎皇上的威仪,是以第二日天刚亮没多久,大理寺的人追随过去查看。先是找来了府里头做针线活的绣娘们,问了一圈儿却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人都坚称,她们是按着图纸绣的,做完之后大小姐亲自检查了一边,没有任何的问题。而礼部那厢,礼部侍郎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东西交到了他们礼部,也不会出任何的纰漏。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三夫人更是急的险些晕了过去,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没有问题,那好端端的龙的图案,怎么就变成了蟒。“老爷,若是查不出究竟是谁的责任,那么这件事,是不是只能由咱们来承担?”眼泪扑簌簌的落,孟丞相见状,心里也跟着发难了几分:“若是查不出来,不仅仅是女儿,只怕将军府都脱不了干系。”龙蟒一说,关系到的是天子的威严与寓意,是皇家最最珍视的东西,如今出了差错,怎会轻易罢休! V14 平地风波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龙蟒一说,关系到的是天子的威严与寓意,是皇家最最珍视的东西,如今出了差错,怎会轻易罢休!三夫人闻言哭的越发伤心了起来,孟丞相只能安抚着,却也没有什么法子。正在这时,外头有丫头禀报:“老爷,五皇子殿下求见!”夫妻二人皆是一怔,随即忙不迭的擦干眼泪稳住情绪迎了出去。因为先前的连日大雪,川蜀一带灾情严重,不少百姓冻死饿死,是以皇帝特地派了皇甫御代替他去巡查并且开仓放粮,是以这几天,他都不在京城。方才刚刚进京,就听说昨晚宫中发生的事,在听说孟菀被收押时,自然是担心不已,但是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不能贸然行事,是以在路过丞相府之时,便先进来询问一番。孟丞相出去的时候,皇甫御正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疾步走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见了孟丞相,也不等他行礼,便一把捉住了他的肩膀,“孟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说先前皇后有意撮合,但是孟丞相却不知自己的女儿与五殿下何时这般的熟稔,竟能让殿下如此忧心,不过此时也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赶紧的想办法查清事情的始末才行。于是便将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末了,他道:“殿下,小女并非浮躁之人,做事向来不会出纰漏,这一番,定是有人刻意陷害。”虽两人相交时日不长,但皇甫御自然是相信孟菀的无疑,毕竟那个女子,并不是会粗心大意到龙蟒不分的地步,只是。。。“那批香囊,除了丞相府,还在哪里停留过?”“礼部,除了我丞相府,便是礼部。”孟丞相坚定道。“虽然礼部的李大人说不可能,但是微臣还是坚信,香囊便是在那里出的事。”“既然如此,那我便与你一道再去礼部瞧瞧。”能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毕竟如今出事的是孟菀,孟丞相多多少少要避嫌,而若是五皇子去查问,那李大人说不定能忌讳一些,从而说出些什么也不一定。两人当下一道出门,急急忙忙的往礼部而去。礼部侍郎李元寿显然没有料到逸王回来,忙不迭的带着一众官员行礼问安,皇甫御却只是不耐的摆了摆手,道:“无须多礼,都起来吧,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香囊在礼部的情形。”五皇子是与孟丞相一道来的,明眼人都看出端倪来,李元寿不傻,自然也是明明白白,当下便上前了一步:“回殿下的话,该说的,微臣都已经与大理寺少卿说了,这件事,实在与我们礼部无关。”头一句便是在推卸责任,皇甫御不免沉了沉脸色:“我并非来兴师问罪,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你且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便可。”李元寿一愣,偷偷拿眼望了一眼皇甫御的脸色,见他神色郑重,一扫往日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自然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还敢多言,忙不迭的派人去叫了负责的官员来。无非又是将这两日存放香囊的事宜说了一通,还带着皇甫御以及孟丞相在那一处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最后两人也只能离开。行至礼部门外,望着孟丞相一脸的愁容,皇甫御道:“孟相不必多虑,相信孟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既然如今查不出什么来,你且回府去等消息,我这会儿也进宫去看看,若是可以,定会为孟小姐求情。”能这般说,孟丞相怎能不感激涕零,毕竟自个儿现在也算是戴罪之身,不能进宫去求情,五皇子若是能帮上忙,那是再好不过的。忙不迭的道了谢,望着五皇子离去,这才转身,叹着气回到了将军府。--与此同时,皇甫御回到宫中,头一件事便是去往正阳宫求见皇上,谁知才刚走到外头,就见孟君珩跪在那里,而身旁是一直喋喋不休劝说的内监。“孟大人啊,万岁爷不见您,老奴也没辙啊,您就别在这里跪着了,啊--”不动,依旧不动,方公公见状,只能叹着气转身,却不想正对上皇甫御走来的身影,明显一愣,随即忙不迭的打了个千儿:“五殿下,您回来了。”孟君珩总算是有了反应,扭头看了皇甫御一眼,皇甫御也正看了过来,略略点头,而后道:“父皇在里头吗?”方公公点了点头,又看了孟君珩一眼,转而先了一步,为皇甫御前头带路。--皇后也在里头,正与皇帝在说着些什么,见到皇甫御回来,当下一喜:“你总算是回来了,方才还在与你父皇说道,不知你此行顺不顺利。。。”然话还没说完,皇甫御已经跪了下去,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而后跪直了身子,神色郑重:“父皇,孟家的小姐是无辜的,请您放了她吧!”一句话,让皇后微微变了脸色。“你这孩子,才回来,在说什么浑话呢,孟家小姐的事,你不用操心。”“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这会儿你才刚回来,想必是累了,先回府休息去吧,巡查的事,改日再来向你父皇禀报。”一边说着,一边向皇甫御使了个眼色。皇甫御怎会不明白?此番事关重大,孟丞相都因此受到牵连,孟君珩也被拒之门外,母后定是怕他多说会触怒父皇,可是。。。“父皇--”“此事有大理寺去查,你不用多想,退下吧!”皇帝淡声一句,语气里俨然有了几分的不耐。皇甫御却依旧在迟疑,皇后见状,忙不迭的轻哼了一声。这会儿皇甫御才站起身来,看了皇后一眼,又望向皇帝,沉吟半晌,最终点头:“那。。。儿臣先行告退。”皇帝点了点头,皇后也目送着他离开,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方才转向了皇帝:“御儿这孩子便是心肠好,心也软,皇上可别怪他。”皇帝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只是朝着外头扬了扬嗓音:“来人呐,传大理寺少卿来见朕。” V15 患难见真情(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抱膝坐在牢里的土炕上,周遭黑漆漆的,还泛着一股子腐烂的味道,还有零星爬到身上的不知名的虫子,都让她的阵阵作呕,眼泪也不自觉的在眼眶儿打转。但是她不能掉眼泪,这个时候,必须要镇定坚强,而后告诉自己,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等到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她就可以出去了。牢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的眯了眯眼,抬眸间,就见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走了进来。“喂,出来出来!”孟菀明显愣了一下,却不知他们要做什么,是以一时错愕没有动弹。其中一人已经疾步上前,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拎了起来,朝着门口那里一扔,骂咧咧道:“老子让你出来,耳朵聋了吗?”孟菀收势不及,头撞到了铁栏杆上,痛的她顿时眼冒金星了起来,然还不待她平息,人已经被推攘出去了好远。这个时候才从疼痛中镇静下来,她抚着额头站在那里,四下环顾了一圈儿,是另外一间黑屋子,里头放着各式的刑具。孟菀猜想着这里是用刑的地方,不免打了个寒颤,这时,就有一个懒懒散散的男人声音自头顶陡然响起:“是你自己爽快的认罪了,还是等着受完皮肉之苦再认?”孟菀此时方才看清楚,主座上坐着一个官员打扮的人,正一边缕着胡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话。孟菀见状,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道:“不关我的事,让我认什么罪?”那人闻言,不禁有些不喜,老脸一垮,便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那是谁的事?那是孟丞相还是夫人做的?”“你胡说什么?这不关他们的事。”一听他提及孟丞相还有丞相府,孟菀陡然一恼,语调儿也凌厉了起来。吼的那官员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了,“死丫头,嘴这么硬,看来是好日子过久了想吃点苦头了。”呵斥一声,一边朝着那厢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给她点颜色瞧瞧,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骨头硬。”当下就有人拿着板子上来,孟菀的心在看到的一瞬间灰暗了下来,她强自镇定,不去看他们,两人朝着孟菀的腿腕就打了下去,孟菀吃痛不迭,跌跌撞撞跪了下去。*与此同时,城南骑马场。“报--”一声粗噶的嗓音,划破天际。马背上的男子拉住马缰,垂眸扫过去,望着跪在那里的侍卫,道:“说。”“启禀王爷,孟小姐出事了。。。”一句话,让马背上的男子变了脸色,几乎没什么耐心多听,便一拉缰绳,飞奔而去。*彼时,天牢内。那官员悠闲的坐在板凳上,冷眼瞧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微叹,果真是硬骨头,小腿骨挨了这么些下,汗珠子都顺着脸颊落下,她硬是一声不吭,只紧咬着牙关。不知是坐累了还是良心发现,终是一扬手:“住手。”又对孟菀道:“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乖乖把罪给领了,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到时候皇上还会顾念着孟丞相多年为国操劳的份儿上,饶你一命。”孟菀只觉得双腿的骨头似是要裂开般的疼,险些有些跪不住了,她抬手擦擦额上的汗珠,方冷笑着抬起头,目光掠过他们的脸上,才道:“我没有做的事,为什么要认?皇上让你们查清真相,你想屈打成招?”那官员被她瞧的心底发慌,只觉得那眼神如雪粒子打在脸上一般的,生生的疼,慌乱往后缩了一下身子,而后厉声呵斥:“话这样多,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呸!”孟菀一口血气提上,啐了一口,口中血腥血腥的,除了疼,还是疼,但是她怎么都不会认罪的。她没有做过的事,就算是死,也不能认!那官员被啐了一口,当下就恼了,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对着那两个拿板子的人扬声:“你们平日里逼供还有什么招数?今个通通使出来,我倒是要瞧瞧这丫头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已有小太监拿了牛筋绳上来,把孟菀的手用力绑住,雪白的手腕立马一片紫红。未及思考,已见眼前一道光闪过,那人手中已多了一把细针,孟菀的心在这一瞬间就沉了下去,却还是强自镇定道:“你们要做什么?”那官员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对着那人道:“挑些细的,捅进去要不留痕迹。”孟菀此时已明白过来,是要拿这个针来捅到指尖吗?十指连心,这宫中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招数?她连连后退,无奈膝盖也受了伤,根本动不了许多,她任命般的闭上了眼,感受着指尖钻心的痛,她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啊!”*衡王来的时候,孟菀已经昏了过去,那厢还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不断的往她的身上泼水,他心下一沉,顾不得许多,快步上前,一脚将两名侍卫踹到,那侍卫吃痛不已,正想着发作,抬头却见是衡王一脸怒气的瞧着自己,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般的,吓的魂都没了,忙双膝一软便俯首磕头:“奴才给王爷请安!”皇甫谧也不看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孟菀打横抱起,看着她手指尖的一个个细细密密的伤口,以及双腿渗出的血渍,不由握紧拳头,怒火中烧。朝着地上的人又踢了两脚,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这会儿那名大理寺少卿从外头散步慢悠悠的回来了,见到皇甫谧,明显愣了一下,待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人儿之时,随即快步上前,拦住了皇甫谧的脚步:“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滚开!”皇甫谧这会儿想杀人,若不是抱着孟菀,当真一剑就刺过去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冷冷的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大理寺少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只能强忍下心头的恐惧,道:“殿下,这名是诅咒万岁爷,危害江山社稷的重犯,皇上命微臣审问她,您不能带走啊!” V16 患难见真情(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大理寺少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只能强忍下心头的恐惧,道:“殿下,这名是诅咒万岁爷,危害江山社稷的重犯,皇上命微臣审问她,您不能带走啊!”“我再说一遍,不想死就给我滚开!”猩红的眸子,泛着血光,这会儿倒是让人不寒而栗了起来,谁还敢拦着,忙不迭的让了路,姑且让他将人带走,等到皇甫谧走后,方才偷偷的跟了出去,往正阳宫的方向而去。衡王殿下将犯人带走,这可是天大的事呐!--孟菀晕晕乎乎的,整个人似是步在云端上,持久的颠簸,不知要往哪里去。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已经死了吗?可若是死了,周身的温暖又是来自何处?耳边是沉重的呼吸声,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身上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最终只能紧闭双眼,感受着寒风自耳边吹过,簌簌作响。好冷。。。怀中的人儿一个哆嗦,皇甫谧猛的站住了脚步,以为她要醒了,却见她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俨然一副很痛苦的模样,他的心不由得揪得紧紧的,脚步也加快了起来。却是一路往丞相府而去,孟丞相那厢,也早有濮阳去通报了消息,请来了大夫候着,人一到,便急急忙忙的带去了后院儿诊治。这会儿才看清楚了伤势--小腿被打的血肉模糊,手腕更是被勒的条条红痕,血迹斑斑,而最为严重的是指尖,一个个针孔泛着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小女为何会伤成这般?”孟丞相在一旁瞧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会儿也顾不上问为何衡王会救自个儿的女儿了,只一心担心着孟菀的伤势。皇甫谧紧了紧双手,目光之中,尽然是疼惜之意,落在孟菀的身上,目光怔忪,好半晌,才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敢伤她之人,本王定让他不得好死!”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而出的,这会儿大夫已经诊断完出来,皇甫谧没多言,转而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怎样?”大夫被他抓的生疼,不过也知这位不是好惹的主儿,哪里敢糊弄,忙不迭的做了个揖,道:“虽未伤及筋骨,不过伤势十分的严重,并且有发烧的征兆,这会儿我只能先开方药让她服下,一切待烧退下之后再做定夺。”“既然如此,还不快去!”皇甫谧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当下有人来带着他去开药,皇甫谧也不理会其他,方才快步的走到了孟菀的床榻前站定。孟菀睡得很沉,显然是痛极了的,她的眉心紧蹙,额头亦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子,看的他一阵的心痛。该死的,大理寺那家伙竟敢这样对她,他非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可!不过说回来,是谁让他用刑的?应该不是父皇才是,毕竟他那样的喜欢孟菀,就算再生气,也不该这样啊!思及此处,他的眸色一深,难道有人趁机陷害?“孟相,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菀儿这厢还请你好生的照看着,若是有任何的异状,烦请让人通知我。”孟丞相明显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又转向自个儿的女儿,这会儿越发的困惑了起来。菀儿?衡王竟然这般唤她,那么二人之间的关系,想来非比寻常,可是怎么会呢?菀儿是何时认识他,又是何时这般相熟?--皇甫谧急急忙忙的折返回皇宫,这会儿大理寺少卿早就将他‘劫狱’一事通禀了皇帝,皇帝一边不解着皇甫谧为何会出手帮孟菀,一面又暗自气恼着,竟然敢劫狱,真真儿是要气死他!这个老七,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想着,就听有人通禀,说衡王求见,还不待他让他进来,皇甫谧已经快步行至殿中,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大礼:“父皇,儿臣来请罪了!”“请罪?亏你还有脸来!”皇帝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哼声,语气间俨然是气急的模样。皇甫谧的头垂的更低了,“儿臣知罪,但是事出有因,请父皇恕罪!”“事出有因?”这下倒是轮到皇帝不解了:“什么因?你倒是说说看!朕倒是想知道,你跟那孟家小姐素不相识,怎么会做出劫狱这样的事来!”“因为儿臣听说有人刑讯逼供。”皇甫谧抬起头,目光清明。“什么?”这下轮到皇帝错愕。皇甫谧却一就不急不缓:“儿臣是不知咱们兰陵竟有这些个狠毒的招数,莫说如今那孟家的小姐尚未定罪,就算她真的犯了错,可是那些个招数,用来对付一个弱女子,会不会狠毒了些?儿臣不相信父皇会如此行径,所以斗胆问一句,对孟家小姐严刑逼供,可是父皇的主意?”“怎么会?”姑且不说他是如何的喜欢孟菀,就是兰陵朝的规矩,逼问犯人非死囚不得用重刑这一点便是一早传下来的的规矩。更何况,他不过是让大理寺去审问,又怎会让他们刑讯逼供?“儿臣便知父皇不会,所以才会鲁莽行事,将那孟家小姐带出来,请父皇恕罪。”皇帝倒是有些错愕,想着方才的一番对话,完全是被皇甫谧掌握住了步伐,说到此处,反倒是他‘劫狱’不算犯错,反而是为他这个皇帝的英明着想。只是。。。“你为朕着想便也罢了,只是那孟家的小姐,此刻在何处?事情到如今都未查清楚真相,她还不能就这样放了。”“可是她到如今都昏迷不醒,伤势严重,儿臣已经将她送回丞相府。”“你。。。”竟然自作主张到这个地步,皇帝不免有些恼,但是皇甫谧依旧不急不躁,朝着皇帝做了个揖,起身之后,才又说:“孟丞相一向德高望重,其女儿又深得父皇的喜爱,难道父皇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牢中被折磨而死?更何况,香囊一事实在蹊跷,偌大的兰陵王朝,谁不知龙蟒的区分,丞相家又怎会搞错这样的大事?是以儿臣以为,这件事,说不定另有内情,说不定是有人在栽赃想害。” V17 患难见真情(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你。。。”竟然自作主张到这个地步,皇帝不免有些恼,但是皇甫谧依旧不急不躁,朝着皇帝做了个揖,起身之后,才又说:“孟丞相一向德高望重,其女儿又深得父皇的喜爱,难道父皇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牢中被折磨而死?更何况,香囊一事实在蹊跷,偌大的兰陵王朝,谁不知龙蟒的区分,丞相家又怎会搞错这样的大事?是以儿臣以为,这件事,说不定另有内情,说不定是有人在栽赃想害。”皇帝不是傻子,这样的缘由也不是没想过,所以才会让人去查,只是没料到大理寺会做出刑讯逼供的事来。不过这些事他稍后会处置,如今更为在意的是自个儿的儿子。虽然皇帝对他百般疼爱,但是却一直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之辈,整日里只知玩闹,根本什么正事都做不了,却不想方才那一番话,竟说的头头是道,倒着实让人刮目相看。皇帝不由得心中生了赞许之意,却并未多言,只是鹰目一眨不眨的望过去,道:“那依老七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回父皇的话,若是父皇不嫌弃,此事交由儿臣来查如何?儿臣定会查出真相来,还孟小姐一个清白,也查出究竟是谁要这样的诅咒父皇!”“好!”皇帝当下应下,一派的欢喜:“那此事便全权交由你去查。”“是,儿臣遵命!”皇甫谧领命,起身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折返回到皇帝跟前,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说!”这会儿皇帝高兴着,他的儿子竟然这般出息,他的爱妻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皇甫谧抱了抱拳:“大理寺少卿动用私行,儿臣请父皇降他的罪。”这一点,就算他不说,皇帝也会做,毕竟那厮,知法犯法,该死!当下大掌一挥:“革去他大理寺少卿一职,降为从七品太官令,即刻执行!”--皇甫谧从正阳宫出来,濮阳已经等在了外头,当下迎了上来:“爷--”“嗯,丞相府情形如何?”“孟小姐已经服下药,如今还昏睡着,并无特别。”皇甫谧略略点头,“那边你不必管了,现在去办一件事。”“请王爷示下。”“亲自去守着大理寺少卿季云鹤府邸,任何的举动,事无巨细都要向我禀报,尤其是要瞧瞧,他与哪些人有往来。”--孟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屋中只掌了一盏灯,忽明忽暗的晃着,瞧出去,只见一个影子晃来晃去,她低低唤了声:“欢颜?”语气却不那么确定。帘子被掀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小姐,你醒了!”一声惊呼,欢颜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孟菀的身子,眼泪扑簌簌的就往下落。孟菀身上还有伤,痛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昏睡前的记忆,却点点浮上了脑海。她明明是在牢里受刑的,后来晕倒过去,再后来。。。记忆有些模糊,只依稀间记得有人去救她,可是努力想也想不起究竟是谁来,只能蹙着眉,拍了拍欢颜的肩膀:“丫头,是谁把我送回来的?”闻言,欢颜忙擦干眼泪,一边扶着自家小姐坐起来,一边道:“小姐不记得了?是衡王殿下啊,抱你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可把奴婢吓坏了。”孟菀没心思听她后面的话,秀眉蹙的更紧了。衡王救的她?怎么会?若是没记错,她与那衡王,根本从未见过,他又怎会救她?满腹的疑惑,这会儿孟丞相与三夫人也都听闻她醒过来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赶来,免不得是一番嘘寒问暖,还让大夫又把了脉,折腾了好半天才罢休。坐在床边,三夫人紧紧拉着孟菀的手,不觉间泪已涟涟:“菩萨保佑,没事了,总算是没事了。。。”孟菀心中还疑惑着,不经意对上父亲投过来的探究目光,显然也是充满了疑问,孟菀知他定也是想知道她为何会引得衡王来相救,可是,她当真也是稀里糊涂的,只能避开父亲的目光,眸色怔忪。好在蒙将军瞧着她身体虚弱,只是让她好生的歇息,不要多想,之后便与三夫人一道离开。看着那二人的身影,躺在床榻上,孟菀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安心满脑的都是疑问。像衡王为何救她,之后的事又该如何是好?事情到底能不能查到真相。。。一个个,一桩桩的,倒是越想越困顿。也不知是不是药力的作用,没多一会儿,竟然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却是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因为身上的伤严重的很,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帐子外,昏黄灯光下,依稀可见一个身影坐在窗子前,以为是欢颜,便低声的叫了一声,却不想帘子掀开,会看到凤七的俊脸。孟菀明显愣了一下,他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艰难想起来的身子,语气带愠:“你这身子,便好生的歇息,谁许你起来了?”孟菀不知他那怒气来自何处,耸了耸肩,而后抬手:“我只是想喝水罢了,劳烦你--”倒是支使起人来脸不红耳不赤,凤七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转而去到外头,没多一会儿,手中便端了两个瓷碗进来。“先把这个喝下。”一碗是黑乎乎的,散发着苦涩药味的药剂,举到她的眼前。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这是药?”“废话!”孟菀倒是有些不高兴了,她这还病着痛着呢,他不但不关心一句,还摆出谁欠他一百两银子的模样,“我不要喝,方才大夫开的药我已经喝了。”“这个不同,喝掉。”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孟菀彻底恼了:“你干吗板着张脸,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敢问!“为何出事的时候不找我?明明血鸢就挂在你的脖子上,当时你做什么去了?”这。。。“我被关进天牢里,就算找你,也没什么用啊!” V18 代罪羔羊计(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为何出事的时候不找我?明明血鸢就挂在你的脖子上,当时你做什么去了?”这。。。“我被关进天牢里,就算找你,也没什么用啊!”“你。。。”凤七有些无语,话到嘴边又咽下,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叹着气,将药碗又往她嘴边送了送:“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赶紧把药喝了。这可是我特地让人给你配的,保管比那些大夫开的药管用。”语气俨然软下来了。孟菀见状,方才还气势汹汹,这会儿反而也没了脾气,拿眼看了一眼,复又垂下,看着他略显关切的模样,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来。再也没有多言,只是在他的帮衬下,将那一碗药,一饮而尽。苦是必须有的,却比想象中好上许多,似乎是放了不少的糖块,最后又给孟菀喝了水,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来。“这里头是三服药,每日服一帖,三日之内,伤就能结疤。”孟菀接过来,布袋外头倒是写了药的用法,她瞧了一眼,只觉得那字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微微翘了翘眉梢:“这字是你写的?”凤七不疑有他,随意的点了点头,也不给她多问的机会,便再度将她放平躺下,扯了锦被给她盖上,看着她睁眼看着自己,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个熟悉的动作,又是让孟菀一愣,一时之间有些错愕,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凤七,谢谢你救我。”--孟菀的神色有些怪异,他却没有多想,等到她睡着之后,他方从她的房中出来,濮阳不知何时出现,窜到了他的跟前:“爷,有发现!”他站在那里,听到动静方缓缓的回过身来:“说。”濮阳上前了一步:“果如王爷猜测那般,季云鹤在被贬斥之后,当下便出了府,而去向。。。”言及此处,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眼前男子的脸色,这才继而道:“三皇子府。”--孟菀的伤势,日趋好转,不过三五日的工夫,身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疤,只不过能够下地行走,还是有些艰难,毕竟伤的那样严重。这期间,听说香囊一事被着重调查,而负责此事的,不是旁人,正是衡王皇甫谧。孟菀也因此能够在家中暂且养伤,只是心中却是不知是何滋味。那一日的攀谈,她分明察觉出了某些异样的端倪,却没有说,也没有言语,之后再见他的几日,也佯作不知,倒是要看看,他预备着何时与她说实话。如此,日子越发的静谧了起来,关于香囊之事,她也不多言,间或有人来府中查问,她便将自个儿知道的全盘托出,余下的,就是安心养伤。天气和暖,因为眼见着就要过年,府里头虽然因为香囊之事有些沉重,却也丝毫不影响过节的气氛,大红的灯笼挂起,处处喜气洋洋。闲暇里,欢颜与暮词也会帮手做窗花,孟菀的手指受伤不能做,便在一旁瞧着,几个人说说笑笑倒也热闹。正在这时,外头有人通报,说是五皇子求见。皇甫御这两日倒是时不时的过来探望她,说起先前她落难一事,他不免有些惭愧,毕竟那一日,被皇上一吓,被皇后一瞪,他就没了给孟菀求情的胆量。不过孟菀并不怪他,敢在皇上面前无所顾及的说话的,恐怕除了衡王,也不会有旁的人了。自然,两人说起此事,皇甫御也曾委婉的问过孟菀,衡王为何会帮她,孟菀只与先前统一口径说自己不知道,如此,便也搪塞过去。“给五皇子请安!”沉吟间,皇甫御疾步进门,欢颜与暮词忙不迭的起身行礼,孟菀方才回过神来。目光之中,皇甫御已经行至跟前,大手一摆,道:“免了。”先前总觉得他的性子有些冷清,相交久了,反而会推翻先前的想法,其实他的冷清不过是宫中生存自我保护的一种法子,本性里,还是有温和的情绪在。欢颜与暮词起身,很明眼的拿着簸箕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皇甫御,他方行至床前,在矮凳上坐下。看着孟菀红晕的脸色,微微笑道:“看来你这身子快要好了,脸色都比先前好上许多,这样看来,不出几日,便能下地了。”他说的温和,孟菀也随之一笑,指腹轻轻抚了抚指尖,而后轻笑:“还是有些痛,这两日抹着药,就是腿上,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痕。”这话,让皇甫御一拍脑门儿,而后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递给了孟菀:“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方才我来之时,在宫里头遇着欣贵人了,她倒是早想了一步,让我把这瓶舒痕膏给你带来,说是能够不留疤痕。”欣贵人?孟菀倒是没料到她会如此做,不过转念间一想,上一番也见识过,那欣贵人虽然性子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并不是坏人,定是感念着自个儿曾经救过她,所以这会儿才会给她送东西。也不推辞,只是劳烦着皇甫御帮忙捎句道谢的话,便将那小瓷瓶收了起来。这会儿欢颜给皇甫御倒了茶,皇甫御接过来放在手边,等到欢颜离开,孟菀这才又说:“对了殿下,香囊之事,不知进展如何?你在宫里头,可曾听到什么消息?”七皇子调查,事情进行的十分神秘,外界对此事一无所知,她虽相信他会将事情真相查出来,但是一直没有消息,难免会有些急。皇甫御却摇了摇头:“我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什么消息都没有,七弟那边的人守口如瓶的,不过我倒是看到他身边的人去找过季云鹤。。。”季云鹤?前大理寺少卿,也就是将孟菀伤成这样的那名官员,听说被皇帝处置了,降了官位,可是衡王为何让人去找他?两人又说了些旁的话,到底男女有别,皇甫御虽是来探病,却也不能久留,又嘱咐着孟菀好生的休息之后便匆匆离开,孟菀却坐在那里,还想着那件事,微微有些出神。 V19 代罪羔羊计(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事情真相水落石出的消息是第二日传来的,礼部员外郎董启明承认罪状,被处死,而季云鹤也畏罪自杀死于家中。据董启明所言,他并不是要陷害孟菀,而是要陷害孟丞相,因为先前曾被孟丞相叱责过,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此番才想要陷害。不知怎的,听到这个说词,孟菀总觉得有些牵强,那董启明她不是没有见过,那人虽然性格古板了些,与父亲常常观点不和,但是因此就陷害旁人,这样的事,孟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相信的。不过似乎是不想事情再闹大,大理寺就此结案,而衡王也不再追查,孟菀心中有疑惑,也只能私下里想想,但是却知,事情定不是这样的简单。等到大夜里,凤七来看她之时,她便将疑问说出了口。“这件事,真的是董大人做的吗?”凤七明显愣了一下,却没想到她会如此问自己,稍一怔忪,而后勉强勾起唇来:“又不是我查的,我怎么会知道?”孟菀垂了垂眸子,眼底一闪而过一丝的光彩,却只是一瞬,再抬头,已然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因为你似乎什么都知道,对宫中的事更是清楚的不得了,所以我才想着问一问你。罢了,你若是不知,那我便不问好了。”分明是勉强说出来的话,凤七的脸色有些僵,这会儿反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在那处坐了一会儿,却是两相无言,最后他只能匆匆离开。却是满腹心事的回到了宫中,花久夜与濮阳正在嬉闹,见他一脸的心事重重,当下便迎了上去:“爷,你还在为三皇子做的事生气?那要不,属下去将他收拾了?”花久夜便是这样的性子,狠毒起来可以不管不顾。凤七却瞪了他一眼:“他竟为了脱罪不惜将董大人逼死,而如今董家家眷还在他的手中,若是此时贸然行动,只怕他会杀人灭口。”“那。。。”花久夜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濮阳拦住,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而后走到凤七的跟前:“那属下找个人去三皇子府看着。”凤七略略点头,濮阳便当下去办,花久夜这会儿又多嘴了一句:“爷,你每一番见完孟家小姐都是兴高采烈,这回怎么蔫儿了?是她出什么事了吗?”没了濮阳的管制,说话又没遮没拦了起来,花久夜总是这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凤七看了他一眼,原本不想多说,可是这会儿,心里头实在憋屈的很,难得便多说了两句。“我怀疑,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咿--花久夜抚了抚耳畔的发丝,媚眼生辉:“那她是说什么了吗?”“没有,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不安。”凤七如实道。“既然如此,爷为何不与她说明真相呢?”花久夜不解。凤七少一沉吟:“先前隐瞒了,后来又听她说不想与皇子走的太近便没说,如今再说,反而觉得有些怪异。”“那。。。”言及此处,越发的烦躁了起来,也不等花久夜再说什么,便不耐的摆了摆手,“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吧!”“可是。。。”花久夜哪里想要离开,他还想着多从爷嘴里打探点消息出来呢,毕竟爷跟那孟家小姐的事,他一直好奇的紧。可是凤七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冷冷一眼瞪过去,花久夜当下便蔫儿了,行了个礼,吐着舌头,而后便妖娆的扭着身子走了出去。这会儿凤七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儿来,一枚银白色的哨子捏在指尖,隐隐泛着清冷的光,他盯了半晌,良久才一声叹气,究竟该如何做呢?--皇帝会召见孟菀,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真相水落石出,皇帝没理由不见她。但是会给她道歉,却是始料未及。所以当皇帝拍着她的肩膀说‘让她受委屈了’这样的话之后,孟菀被惊的呆愣在那里良久回不过神来。“皇上--”“虽然朕一直都相信你,关押你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过让你受伤却是事实,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跟你道个歉。”他当真是不会怀疑她的,哪怕将她关押起来的那一刻,也不曾想过要治她的罪,不过当时情势所逼,他总不能不作反应,所以才会将她关起来。却不想竟有人借此对她用刑,还伤的那样重,这叫他怎能不生气?孟菀却摇了摇头:“皇上,您别这样说,到底是因为我才会那般,还让蟒蛇之物出现在万岁爷的眼前,实在是臣女的不是。”连连的讨要着罪责,皇帝倒是笑了笑,伸手将她扶起来,这会儿有内监拿了软垫上来,她挨着皇帝坐下,皇帝这才道:“伤还没好利落,别动辄就跪,万一触碰了伤口该如何是好?”孟菀依言而行,坐在那里,这会儿心中十分的温暖,哪怕明知事情的真相不是外头传言那般,但是还是很开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也只有经历了危难,才能知到底谁对她是真情,谁又是假意。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因为稍后还有大臣要来向皇帝禀报事宜,皇帝便命人,将孟菀送了出去。天儿凉的头,坐在轿辇当中,寒风也止不住的自帘子吹进来,孟菀端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只是胡思乱想着心事。正在这时,轿子却忽然晃了两下,在她尚未回过神来之际,整个人已经撞上了轿面,额头吃痛,痛的她惊呼一声:“呀--”眼疾手快的抓住轿辇的边缘,好不容易才坐稳当了,眉心蹙起,心说怎么这样的不小心,可不待她发作,就听外头轿夫齐声高唱:“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倒是有段日子没见着皇甫谦了,一时听到他在外头倒是有些错愕,这会儿欢颜已经掀开轿帘,上上下下检查了孟菀一番,方才道:“小姐,没伤着吧?”孟菀摇了摇头,举目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形便出现在视线当中。她本能的蹙起眉,却没多言,只是将帘子放下,而后对欢颜淡声道:“皇子为尊,我们让让路。”欢颜领命,出去吩咐,然没多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小姐,三皇子请你下轿,说是有事要与你说。” V20 惹他生气(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欢颜领命,出去吩咐,然没多一会儿,却又折返回来:“小姐,三皇子请你下轿,说是有事要与你说。”有事?孟菀翘了翘眉梢,从轿子缝隙看了一眼,皇甫谦也正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稍一迟疑,还是在欢颜的搀扶下,走到了皇甫谦的跟前:“给三皇子请安!”哪怕再恨,哪怕一见到便牙根痒痒,但是该行礼还是要行礼,这便是身份地位。皇甫谦略略抬手,朝着欢颜看了一眼,欢颜明显有些迟疑,孟菀却朝着她使了个眼色:“你先过去等我。”欢颜点了点头,一边往那处走,目光却是紧紧的盯在孟菀的身上。小姐的伤还没好,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不知三皇子有何吩咐,如今只余下你我二人,不妨有话直言。”欢颜离开后,孟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一句,便将问题抛给了皇甫谦。皇甫谦稍稍一愣,随即勾唇,淡淡一笑:“孟大小姐待我的态度果然一落千丈,先前我还不明白是何缘由,现在倒是想明白了不少,原是有这样多的人争先恐后为你撑腰,难怪你对我不屑一顾。”孟菀自然知他指的是谁,听他这样说,也不解释,只是依旧挂着浅薄的笑容,望他,抿嘴不语。“不过到如今,我还是不死心的想要问你一问,你便当真不想与我重修旧好?其实我比五弟七弟并不差,你以为呢?”“三皇子说笑了,从未开始过,又如何重修旧好?从前也不过是三皇子与我家二妹走动的多些,所以我才与你稍加亲近,并无其他,若是有让三皇子误会的地方,那臣女给你道个歉,还望三皇子不要放在心上。”“你。。。”被她反将了一军,皇甫谦脸色变得很难看,却只是一瞬,随即便勾唇冷笑:“既然如此,那你便休怪我无情了。就算父皇疼爱着你,就算老五老七护着你,只要我想你死,你就休想活。香囊一事便是证据,你那么小心,到头来还不是差点将自己赔进去,所以说,不顺我的意,不会有好下场!”香囊之事?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香囊之事怎么了?跟你有关?”“怎么?你还不知道?”见她一脸的困惑,他冷然一笑,眉宇间一扫往日的温和,尽然是狂妄的意味,望着孟菀,冷冷道:“看来七弟没有对你说。不过也难怪,那么费尽心力的去查我的罪证,到头来却被我三两下便破解,他怎么有脸说?”言及此处,他的笑容越发得意了几分:“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孟菀无暇顾及他有多么的得意,这会儿只是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便说不会是董大人陷害那样的简单,原来是他。。。可是那人为何不对她说呢?这其中有什么缘由?还有方才皇甫谦说的,那人费尽心机找到的他的罪证,皇甫谦又是如何破解的?一个个的疑问,在脑海中盘亘,她想要问,但是皇甫谦又怎会给她答案,满腹疑惑的回到丞相府,却是连恨的心思都没有。只是纳闷着,既然知晓是皇甫谦做的,那人,为何不对付他?为何不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皇上?带着这个疑惑,拂袖而去,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找出了血鸢来。既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虽他一直不肯表露,但是事已至此,她便姑且主动找他问上一问罢了,顺带着连皇甫谦的那件事,也一并问了,以便为日后的计谋做打算。只是哨子吹响,却是等了好半晌也没等来他的人,倒是把皇甫御等来了。“方才听说父皇召你进宫了,如何,他怎么说?”孟菀显然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勉强勾着笑,道:“就是说我受委屈了,往后不会再这般,让我好生的歇息云云。”“父皇待你倒是当真的好,若是换了旁人定不会如此,难怪母后。。。”言及此处,他猛的一顿,显然是意识到一不小心失了言,孟菀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盘算,她早就习惯,只是难为五皇子还能与自己坦诚,倒是让她的心里头舒坦多了。伸手将跟前的点心盘子推到他的跟前,浅笑道:“皇上待我的确是好,不过到底你们才是他的孩子,其实他待你们,又何尝不是疼爱的呢?”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皇上对他们虽然严苛,但是偶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倒也是身为父亲的慈爱,只不过,大抵他们都是男儿的缘故,那般慈爱也只是偶尔会有,大多的时候,还是严厉更为多些。两人这样说着话,原本也没什么可说的,便不过是闲聊罢了,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夕阳已经西斜,皇甫御便告辞了出去。倒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坐在窗子前,看着外头皇甫御远去的人影,不免有些无聊,正在这时,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很浅,却依旧让孟菀敏锐的捕捉到,回眸,就见凤七长身而立站在身后。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喜,忙不迭的从软榻上起身,“你来了。”相较之下,凤七的神色,却有些沉重,望着孟菀,又望向皇甫御离去的方向,蹙眉:“他怎么来了?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闺房之中?”俨然是一派质问的语气,孟菀不免有些不欢喜,先前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个无踪,脸色陡然沉下:“你这是什么语气?五皇子来探望我,有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一个大男人出现在你房中,你问我有什么问题?”凌厉的语气,仿若孟菀做了天大的错事,孟菀也恼了:“那你呢?不也是男人,你都能出现,他为何不能?更何况,五皇子可是得到皇后皇上特许的,特地来探望我,我父亲也知道这件事,哪里有错了?”一番话,说的凤七哑口无言,眯眼瞪着孟菀,好半晌,忽而冷笑:“好,好,好!” V21 惹他生气(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番话,说的凤七哑口无言,眯眼瞪着孟菀,好半晌,忽而冷笑:“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脸上却半点欢喜的意思都没有,直直与孟菀对视着,目光带愠:“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不该出现,让你看着心烦,孟大小姐,真是对不住了!”“你。。。”人真的是生起气来,便会毫无顾忌,也不管这会儿说出的话会多么伤人。这会儿孟菀的话没有理智,凤七的话更是伤人至极,孟菀只说出一个字来,便再没了后面的话,凤七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孟菀急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是啊是啊,你就不该来,依着你七皇子的身份,为何平白无故的跑来我这里自找没趣?赶紧的走,走了不要再让我看到!”凤七的脚步一顿,明显是愣了一下,似是在怔忪着她的那一句话,微微有些出神。孟菀瞧着,不免怒气消退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紧张,她一早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却一直未曾挑明,便是等着他亲口对她说。如今他尚未自己提及,她却不经意出口,想来,他定会感到惊愕,从而问她些什么吧?她这样想着,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谁知他的停顿只是一瞬,随即便抬再度脚,头也不回的走。这会儿孟菀彻底懵了,她平素不是脾气暴躁之人,方才也是被他质问的胡言乱语,却不想他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甚至对她不经意出口的他的身份都未有过多的解释,仿若欺骗她,隐瞒身份,那是再小不过的事!可是,他凭什么这样?凭什么在惹她生气之后还能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可是事实证明,很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就像他看到旁的男人在他房中而生气,又如她因为他隐瞒身份而恼火。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便变成了这般势同水火的局面,她不再找他,他也不曾再来,两个人都暗自憋着气,谁也不肯低头。如此过了几日,起先孟菀还会有所期待,说不定哪一日他便会来找她的,可是时日久了,失望的多了,到了后来便也不再期待。正赶着这会儿过年,府中上下忙活着张罗,倒也将那日的不愉快暂且搁置下。兰陵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年里的接连三天内,都不能出家门,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寓意着凝聚福气,和和美美之意,等到第四日,方才可以四处串门,拜年问好。孟菀已经很久没有在家中过年了,上一世成婚之后,这样的日子自然得在宫中,倒是难得与家人一道,所以这会儿倒是有些新奇,与父亲姨母,还有哥哥以及小芸儿一道,自在愉快。这般过了三日,等到第四日,新年的氛围稍稍消退,也总算能够出门,她才与大哥孟君珩一道进宫去给帝后问安。皇上要召见文武百官,是以与孟君珩道了别,便径直的往皇后居住的华清宫而去。佳节过后,又见新春,这会儿的天气虽然还寒着,却依稀有了春日的光景,间或着树梢墙角的星点嫩绿,都为这清寂的冬末平添了几许的生机。孟菀去的时候,正赶上一批皇子后妃问过安离去,所以这会儿只有皇后与五皇子二人,母子两个正在聊着些什么,孟菀上前去行了礼,对着上头高唱:“臣女愿皇后娘娘青春永驻福体安康,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过节嘛,自然是少不得吉祥话的,皇后听了大喜,早有宫女奉上了一早预备好的红包,皇后亲自交到孟菀的手中,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小嘴儿甜,一大早的就像是抹了蜜,让人听了就舒坦。”说罢,转向身旁的皇甫御:“你与菀丫头走的近,平素里也多学着点儿,别整日里闷不做声的。”皇甫御点了点头,见孟菀正看过来,也温吞一笑,这会儿孟菀已经站起身来,早有宫女看了座,她在那里坐定,方才道:“五皇子那是内敛,臣女哪里能比,倒是该着向他学学如何沉稳,处事不惊才是。”什么人爱听什么话,孟菀怎会不知,她虽对皇后不怎么喜欢,但是到底她是皇后,表面上也得极力的讨其欢心。果然,听了孟菀这话,皇后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转向皇甫御,道:“那你们一个内敛,一个活脱,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话说的似是打趣,两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孟菀也低垂下眉眼去,沉吟着该如何接话,正在这时,外头却有人通禀,说是衡王殿下求见。孟菀明显愣了一下,然还不待她做何反应,那厢已有一个人影自门外走来,显然没料到孟菀会在这里,也是一愣,却只是一瞬,随即便大步阔斧的上前:“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青春永驻福体安康!”一句话,引得皇后不住笑了起来:“合该着,今儿个便流行这样的吉祥话,让本宫接二连三的听着。”皇甫谧有些不解,皇甫御在一旁笑着解释:“方才孟家小姐与你说了同一番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人特地商量好了,竟分毫不差。”皇甫谧翘了翘眉梢,目光本能的掠过孟菀,却见孟菀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他倏尔便别转过头去,淡笑一声,道:“好听的话,来回不过那么几句,大抵也是巧了,赶上了,哪里会商量好这样的无聊。”这是孟菀头一次在这般正式的场合与他见面,对她的身份,她感到一些尴尬,而对他的冷淡态度,她更是有些恼火。从前一直以为他是洒脱不羁的豪放男儿,怎么这会儿倒是这般的小气,闹起脾气来,竟还没完没了。事情都过去好几日了,他至于吗?“菀丫头,你一向能言善辩,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说话了?被老七吓到了?”皇后见她蹙眉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轻笑着说了一句。 V22 知情浓(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菀丫头,你一向能言善辩,这会儿怎么反倒不说话了?被老七吓到了?”皇后见她蹙眉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轻笑着说了一句。孟菀方回过神来,纵然心中恼火,却依旧起身,朝着皇甫谧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臣女只是初见衡王殿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罢了,还请皇后娘娘,衡王殿下恕罪。”她的语气亦是冷淡,这会儿恨不能当下便离开,也好过与他同处一室,却两厢无语的好。只不过当着皇后的面儿,怎能说走就走?不但不能,还得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可是先前老七不是还去天牢里救你了吗?怎么会是初见?”皇后不是傻子,早先便一直好奇着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曾经旁敲侧击问过皇上,奈何皇上对此缄口不言,所以这会儿得了机会,还不赶紧的问问。要知道,她最担心的,便是老七与孟家搅和在一起,毕竟皇上那样的疼爱他,就算早先十几年的光景他都养在外头,可若是有丞相护卫,那么储君之位,谁都抢不走了!孟菀一愣,本能的望了皇甫谧一眼,倒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见皇甫谧依旧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饮茶,仿若皇后说的,是与他不相干的事。孟菀不免有些心凉。若不是相同的容貌,她真的很难将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凤七联系到一起去,因为如今的他,冷漠的让她心慌。“那件事儿臣曾听父皇提及过,是父皇吩咐七弟去督办审案,不想却瞧见他们在用刑,于是便先救了人。”皇甫御在一旁瞧着,总觉得今日的孟菀有些怪异,却容不得多想,便出声帮着她打圆场。这会儿皇后倒是没有再多言,只是略略点头,几个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方才各自退了出去。“孟家丫头,待会儿你去给父皇请过安,不若咱们一道去畅音阁听戏如何?”踩着石阶上的积雪,一边走着,皇甫御一边提议。孟菀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头里的皇甫谧,看着他脚步沉稳的往前迈着,对身后的事仿若未见,她咬了咬唇,良久,方才点头:“那待会儿五皇子等我一下,我先去正阳宫请个安便与你出去。”--孟菀的情绪有些低落,哪怕强打起精神来,却只是徒劳,听着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她以手支颐,神色怔忪。“很无聊吗?”身旁,皇甫御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敲了敲桌子,提醒着她回神。孟菀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哦,不会啊,很有趣。”“骗人!”“嗯?”“若是有趣,那你告诉我,方才唱的,那是什么?”皇甫御轻笑着,一语点破。孟菀自然不知道方才那一曲唱了什么,因为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飞到哪里去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听皇甫御这般说,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可能是先前在家中呆久了,脑袋有些转不动了。”“呵呵--”皇甫御依旧笑,笑得别有深意:“是脑袋转不动,还是有心事?”孟菀一愣,随即干笑一声:“你还能看出我有心事?”“若我说我能呢?”孟菀一愣,举目望去,却是半信半疑。皇甫御不由得一笑:“你我相交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的性子一向洒脱,虽是女子,却并不是那样矫揉造作之人。而方才在母后那里,你分明有些拘谨,而面对算是你救命恩人的老七更是疏离冷淡,再看老七的脸色,当听说我要约你出来听戏之时,简直不能用黑如碳墨来形容,亦是难看到了极致,所以我想,你们之间,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在孟菀的心中,一直都觉得皇甫御这人有些木讷,心思不够细腻,却不想这一回他竟这般通透,不过是片刻的相处,就能看出这样多的端倪来,这下子孟菀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只是。。。“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那为何那个人没有察觉?亦或者说,他察觉了,却装作没有察觉?心中不免有些低落,他到底要怎样?难道真的要如他先前所说的那般,再也不相干?“看看,看看你这脸色,我说不明显,你相信吗?”皇甫御见她面色怔忪,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孟菀又想起了那个人,心中不由得越发烦躁了起来。她这是怎么了,竟能让一个人轻易的控制了情绪。分明知晓,如今的她,经历过生死之后,不应该再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搅乱她的心思,可是一想起那个人,她依旧控制不住的烦扰。“好了,别垮着脸了,我虽然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既然这样的烦扰,显然是还很在意他,既然如此,不若去与他平心静气的谈谈如何?”“谈。。。谈谈?”“是啊,还是说,你想一直与他这样冷战着,然后你也不好受,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我的人来说,七弟从宫中出去,便去了骑马场,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分明马术很好,这会儿却从马上摔了下来。。。”“什么?他摔下马了摔到哪里了?严不严重?这会儿在哪儿?传太医了吗??”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一声惊呼,倏的站起身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皇甫御见状,心中带笑,面儿上却依旧装的淡然,点了点头,道:“是啊。”便只有这两个字,就停了下来,再也不说一句话。这可急坏了孟菀,俯身按住他肩膀,迫使他与她对视,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去:“快说啊,到底怎么样?”皇甫御勾了勾唇角,不免一笑“还说表现的不明白,那如今这般担忧的模样又是何意思?”这时候还有心思拿她打趣,孟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皇甫御却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臂:“你就这样闯进宫去见他,被人瞧见,会出事的。”孟菀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实在太担心了,担心他到底伤成什么样! V23 知情浓(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实在太担心了,担心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其实我一早便派人去请了他过来,想来这会儿已经在偏殿等着了,你赶紧去吧,不过小心一些,最好不要让旁人瞧见,否则我会不知如何向母后交代。”孟菀明显一愣,这时候甚至忘了那人的伤势,只是被皇甫御的这一举动震惊了:“五皇子,你为何要帮我?”“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怎么?难道不对?”不是。。。孟菀想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分明想你我。。。可是你却帮我。。。”“那你喜欢我吗?”皇甫御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着打断她的话。孟菀又是一愣。“我虽然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的才华,你的性情,但是却也清楚,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而我对你,也仅限于欣赏而已。”孟菀的脸色明显带了几分的欢喜。先前虽然也与皇甫御来往着着,但是到底因为一开始便知皇后的目的,所以对他,就算觉得投缘,却也做不到交心的地步,却不想他竟是如此的洒脱,这会儿倒是越发的对他生了欢喜。连声的道了谢,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转身就走,她可是十分的担心,那人的伤势,到底如何。这会儿皇甫御倒是勾起了唇角,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含笑。“那位,便是孟家的小姐吗?”身后,不知何时一白衣女子出现在身后,轻声一句,皇甫御方才收回目光,待望向身前的女子,笑容越发温和了三分:“是啊,就是她。”“果然是貌若天仙,五爷怎么不动心呢?”女子挨着他坐下,依旧是细声细语的言语。手却被牢牢的握住,皇甫御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温柔的脸庞,唇角带笑:“我这一颗心,这一世,只为你而动,旁的女子再好,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可是。。。”皇甫御知她要说什么,若是有孟菀,若是他能够俘获孟菀的心,从而拉拢孟丞相,那么他登上储君之位会容易许多,可是,储君之位与心爱之人相比,他宁愿要美人不要江山。--孟菀出了畅音阁,皇甫谧已经等在了那处,孟菀小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见他毫发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还好没事,吓死我了。”长舒一口气,皇甫谧静静瞧着,眉心不觉一扬,她这是在,关心他?心中欢喜不已,面儿上却不显分毫,依旧淡淡睨着她,道:“找我有什么事?”还是那般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的样子,孟菀恨不能狠狠的甩他一巴掌,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下。仰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氤氲带着水汽:“还生气呢?”陡转的情绪,让皇甫谧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先前的自若,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没有。”吼--睁着眼说瞎话!“你若是不生气,干吗是这副表情,为何对我不理不睬?”因为。。。皇甫谧垂了垂眸子,复又抬起:“不为什么。”。。。还真是脾气不小,也不知谁给惯出来的,若是以往,孟菀才懒得搭理,但是想起方才皇甫御的话,又想起从前的多次,他救她于危难,她咬了咬牙。“好了,那一天就当我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可好?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她这是在道歉?皇甫谧明显惊了一下,心里头瞬间乐开了花,不过面儿上还装的若无其事,“你为何要与我道歉,不是说你没错吗?既然如此,又这样做什么?”吼--还得寸进尺了!“我道歉是因为那天的事,我的确做的不好,可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骗子,对我隐瞒了身份,凭什么还在那里趾高气昂的?”“你。。。”才说她忽然就转了性,变得温柔了,一瞬间又原形毕露,咄咄逼人的性子暴露无遗。“我什么我,我有说错吗?那天我的确说话重了些,可也是因为你逼得,你不但不反省,我来道歉还不肯原谅,你到底想怎么样?”孟菀也是委屈极了的,她都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了,他竟还是那般的态度,到底想要她怎样?吼完这一句,一把推开他来,也不理会他瞬息万变的俊脸,转身就跑。皇甫谧急了,方才若是他看得没错,她眼中流出来的,那是眼泪?她竟然哭了?一时心中百味掺杂,竟然不知是何滋味,只能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也不顾她的挣扎,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了怀中。孟菀身子一僵,下一刻,本能的想要挣扎,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头,这会儿浮现上了脑海。可是他却不许,她越是挣扎,他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的扣在怀中,低沉,却略带急切的嗓音自她头顶旖旎传来,“我哪里想把你怎样,不过是见不得你与旁的男人交好罢了,你做什么要哭?”孟菀本不想流泪的,可是被他连番的激将,加上连日来心中憋闷的那一口气,如今一下子爆发出来,眼泪也喷涌而出,不可抑制。任凭他怎么说,她就是不说话,趴在他的胸前,眼泪肆意而飞。皇甫谧本也就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如今见她真的哭了,反而没了辙,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胡乱的帮她擦着眼泪,一边道:“好了,你别哭了,是我错了还不成吗?不过我也是因为紧张,担心你被旁人抢走,所以才会。。。”紧张的模样,引得孟菀忍不住破涕为笑,但是还是不甘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嘟囔:“什么被人抢走,我又不是你的,乱说什么!”“所以才更担心啊,担心到夜不能寐!”花言巧语,是永恒不变的真谛,哪怕聪明如孟菀,也终究逃不过这样的架势,这会儿小脸儿不由得一红,抬起汪汪泪眼睨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不想跟你说话!” V24 知情浓(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花言巧语,是永恒不变的真谛,哪怕聪明如孟菀,也终究逃不过这样的架势,这会儿小脸儿不由得一红,抬起汪汪泪眼睨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不想跟你说话!”“那你想与谁说?”“不关你的事!”这个时候,孟菀才真正意义上的确定,这位衡王殿下,真的是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凤七,这样的放浪不羁,又洒脱至极。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这会儿反倒不知该用何种姿态与他对话,说完那一句,便一把推开他来,转身就走。笑意,却自唇角缓缓溢出。其实,还是不吵架的时候,感觉比较好吧?--皇甫谧自不会让她轻易的离去,却也没有过多阻拦,只是随着她一道出了畅音阁。天气还是凉的透,过了年关之后,纵然已经是开春的天气,却依旧乍暖还寒的。因为孟菀先前腿上受了伤,这会儿虽能行走,但是并不十分的自如,皇甫谧便刻意放慢了脚步迁就着,也不急不缓的走着,一时之间,倒是两厢无言。也不知走了多久,知道在丞相府不远处的转角他才停下脚步,扭头望了一眼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孟菀,他道:“对了,一直忘了问你,那一日,你找我过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孟菀正走的专心,一脚一步的踩着他的影子,却忽然听到他跟她说话,就猛的抬起头来。这会儿已经是傍晚,街上的人并不多,夕阳落下,静静染红了半边天,而余光的这一头,孟菀微微扬着下颚,粉白的脸颊也平白沾染了一层的晕黄。皇甫谧不由得看呆了,目光怔忪,盯着她的脸庞却是怎么都移不开目光。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脚步轻快的上前了两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刚才说什么?”皇甫谧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一般的轻咳了一声,等到情绪平复,这才道:“就是问你那一日找我过去,是不是有什么事。”“哦,也没什么,只是那天,皇甫谦找我了。”孟菀悻悻的收回手,交叠在胸前摆弄着,漫不经心了一句。皇甫谧眉心一拧:“皇甫谦找你了?做什么?”“这会儿才想起问来,那一日吵架的时候怎么全都抛到脑后?”孟菀小声嘀咕了一句,却也只是想起那一日的事稍作发泄罢了,说完,便正色道:“他还以为你已经将他做的事告诉我了,所以才来向我宣战。”“宣战?”皇甫谧翘了翘眉稍:“这样说来,他陷害你一事,你已经知道了?”“是啊,我又不是傻子,就算他不说,我也怀疑跟他有关,更何况他还沾沾自喜的来炫耀,我掉进他的圈套,而你,对他束手无策。”“那个家伙。。。”皇甫谧低咒了一声,几乎能想起皇甫谦的嘴脸来,不免打心眼儿里厌恶了起来。不过。。。“我倒是更好奇,他为何这样针对你,先前不是对你十分的殷切吗?还有,你对他,似乎也有敌意,难道是有什么仇恨?”一语中的,“不仅仅是有仇恨,还是不共戴天!”孟菀紧了紧拳头,说的咬牙切齿,秀气的双眉,紧紧皱到了一起,目光长久而深远。这样的神情,倒是惊了皇甫谧一下,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不共戴天吗?”“是。”孟菀点头,神色依旧。皇甫谧心中越发的不解了起来,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以为她会解释,谁知她却只是良久的沉默,长身而立站在光影悖逆处,如同一团解不开的迷。他几不可察的翘了翘眉梢。“既然如此,回去歇息吧,忙了一天,你也应该累了。”陡然温和下来的语气,这会儿总算将孟菀抽离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看着他唇角的浅笑,竟是比女子还要好看上三分,眼中的戾气陡然消散,不由得也随之一笑。“好。”言毕,转身就走,谁知才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以为他到底忍不住想要问她方才的话是何意思,谁知他却只是伸手将她耳畔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耳后用低缓,却坚定的嗓音在她耳边道:“记住我的话,不要随便与旁的男子亲近。”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小脸儿一红。一面羞赧着,一面却暗自的惊愕,他竟然什么都不问,就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不过就算他问了,她与皇甫谦的前世今生纠葛,也不是一两句能够说清的,更何况,她也不想说。不过,大抵便是他这样的性子,让她毫无压力,甚至愿意。。。交心。交心。。。想道这个词,她的心也随之一颤,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温柔了三分。而皇甫谧,自始至终注视着她的身影,等到她消失在了丞相府的门口,方才收敛起方才的笑意,转而换上了一脸的凝重。她心中有秘密,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问,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主动告诉他,就像先前,她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也不问,只是等着他亲口说。纵然到最后,他也没有说,但是却也足以证明两人之间的互相信任。而恰恰是这样的信任,让他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帮她去做她想做的事的念头!念及此处,他的眸色又深了三分,复又朝着丞相府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孟菀面色带笑回到家中,心情大好。举目望天,暮色中的府邸,明亮如岱样的壮丽。苍茫里,微风摇曳着院中的树枝,在晚霞的映照下,越发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斑驳的落在树梢之上,一点点地坠落。这般美景,倒也与她的心情交相呼应,简直是欢喜到了极致。而这样的情绪,便是欢颜都轻易就察觉到了,“小姐,今儿个有什么好事吗?你看起来心情不错。”不是这丫头敏锐,而是实在情绪变化过大,自家小姐前两日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可与今日的天朗气清大不相同。 V25 波澜起(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不是这丫头敏锐,而是实在情绪变化过大,自家小姐前两日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可与今日的天朗气清大不相同。“没什么好事啊,就是高兴,不行吗?”孟菀轻笑一声,脚步带风,连细微的痛都似乎察觉不到,就差要跳起来了。欢颜越瞧越不对劲,可是自家小姐那守口如瓶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只能瘪着嘴,一边扶着孟菀在软榻上坐下,这才去拿了药膏过来。“不说就不说,人家才不想知道,反正小姐高兴就好了。”小嘴儿撅得老高,嘟嘟囔囔的,引得孟菀不禁一笑,伸手在她那头额头上戳了一下,而后道:“你可不要报复我,腿还没好利落呢,你轻点。”“活该!”欢颜嗤了一声,对孟菀的话不以为意,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当真是轻了不少。一边将孟菀的鞋袜褪去,而后放到垫子上,看着粉白的肌肤上一层薄薄的痂,不由得蹙了蹙眉:“这药摸了也不少日子,怎么痂还不掉,这样下去,万一留了疤痕可怎么办?”“不会的,五皇子说了,那可是欣贵人的宝贝,去疤痕什么的最有效了,更何况,伤疤在腿上,就算留下痕迹也没什么打紧的。”看着欢颜疼惜的模样,孟菀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的确,她说的也没什么错,反正只要别烙下病根,留个疤痕没什么,反倒能够提醒她,这一世,她可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伤害她的人,那些仇,她还要报呢!--夜里又下起了雪,第二日一早还是绵延不断,大抵是春天快到的缘故,并不是多冷,只是湿湿黏黏的让人不怎么舒坦。躺在床榻上,因为天气的缘故,并不怎么想动弹,只是斜卧在榻上,听着外头寂寂风雪声,一时无语。欢颜便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房来的。“小姐--”语气急切,孟菀一下子睁开眼,睡意全无,看着欢颜小跑到床边,忙起了问道:“怎么了?”欢颜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跑得太急,这会儿大口的喘息了两口,待气息稍稍平稳,这才道:“方才奴婢听街上热闹,瞧着三皇子了。”皇甫谦?孟菀翘了翘眉梢:“瞧见便瞧见了,你又不是没见过,怎生的这般惊讶?”“不是,不是瞧着他惊讶,而是听说他要代替皇上去川蜀一带赈灾才惊讶的。”去川蜀一带赈灾?还是代替皇上?孟菀这会儿也惊住了,赈灾这样的事虽是苦差,但是却是各个皇子争儿抢之的差事,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能够在皇上面前邀功。毕竟只是将粮草运输过去,不是什么难事,却能赢得个好名声,那怎会不是天大的好事?而这一番,又是挂了代替皇上过去的名号,那更是让人欣羡之事。只是。。。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得到他?姑且不说皇后会推举五皇子,就是大皇子二皇子在上头压着,照理说也轮不到他才是,更何况,皇上不是一向对他,并未有特别的喜爱之意。那么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这件事的搅和,孟菀哪里还睡得着,尤其是满心的疑惑,怎么也得弄个清楚明白,于是当下吩咐欢颜备轿,换好衣裳,便急急忙忙的往宫里头去。反正皇上已经吩咐下去,她想进宫随时都可以,也给了她腰牌,所以根本不费什么工夫便去到正阳宫,等到通禀过后,她便在内监的引领下,走了进去。却没想到皇甫谧也在,孟菀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端端正正的行了礼,起身的时候方才望向了他,眼中明显带了几分的探究。他怎么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那件事?“来,莞丫头,过来帮朕做军师,咱们二人通力合作,定要将这盘棋拿下。”皇帝心情大好的样子,热络的招呼着孟菀。也难怪了,老七平素里总是见不到人影儿,这会儿不但一大早来给他请安,还陪着他下棋,实属破天荒的头一遭,所以皇帝才会如此的开怀。只是。。。孟菀的心思不在此处,心不在焉的附和着皇帝勾笑,目光却飘忽望向了皇甫谧,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单独说话。皇甫谧却只是回报她一个浅薄的微笑,没动,而是将一枚棋子落下,而后望着皇帝,大笑:“父皇,不用旁的人帮忙了,您已经输了。”普天之下,敢赢皇帝棋的大抵也只有皇甫谧一人,而赢了之后,还敢拿皇帝打趣的,更是只有他一个,皇帝不免哼了一声,佯作生气的板着脸,看着那一桌已经定局的棋局,长叹一声:“都是方才与莞丫头说话才会如此,否则朕不会输,再来!”如此,棋局再开,而那父子二人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孟菀心中着急,但是这会儿反倒不能说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两人下棋,还得亲自泡茶伺候着,如此,一个时辰的光景一下子很快便过去,等到那二人好不容易从厮杀中片刻的歇息,孟菀忙不迭的抓住了机会上前去:“万岁爷,方才听您又咳嗽了,想着上一回在正阳宫命人备了薄荷,这会儿却找不见了,您可记得放在哪处了?”“薄荷吗?”皇帝伸了个懒腰,坐得久了,难免腰酸背痛。听了孟菀的话起身,不疑有他,站起身来,因为父子二人下棋不想人打搅,伺候的太监也都被赶走,这会儿也只能自个儿去偏殿找。孟菀趁机快步道皇甫谧的跟前,看着皇帝走到偏殿,这才小声道:“皇甫谦的事,你知道了吧?”小心翼翼的模样,引得皇甫谧勾唇一笑:“是啊,这样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呢。”还笑--“那你怎么不阻止?”她虽不知皇甫谦以什么方式讨得皇帝的欢心,以至于能够有殊荣代替皇上去巡视,但是却知道,若是这件事办得好,那么往后皇帝对皇甫谦刮目,那么她要报仇,可就会难上许多。 V26 波澜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那你怎么不阻止?”她虽不知皇甫谦以什么方式讨得皇帝的欢心,以至于能够有殊荣代替皇上去巡视,但是却知道,若是这件事办得好,那么往后皇帝对皇甫谦刮目,那么她要报仇,可就会难上许多。“为什么要阻止?这是好事啊,赈济灾民,我双手赞成还来不及。”“你。。。”孟菀蹙眉,倒是有些摸不准皇甫谧的意思了。她并不指望他会像先前那样帮她,可是好歹也不要拖后腿不是,但是如今,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是几个意思?“安心好了,没事的。”他却并不解释,只是微微笑让她安心,孟菀见状,反倒不好说什么了。直觉里,他定是有他的想法,只是,若真是有,怎么不与她说,反倒装的神秘兮兮,真是讨厌!她还想再说什么,这会儿皇帝已经找到了盛放薄荷的罐子拿出来,孟菀便将话忍下,从他的手中接过来,而后拿眼横着皇甫谧,却到底没有再多言。之后的工夫,在皇帝的怂恿下,孟菀也与皇甫谧下了几盘棋,而到最后,孟菀也没有再说什么的机会,眼见着时候不早,方才告了退,回到了家中。--皇甫谦出事的消息,是第二日晌午传来的。这会儿孟菀正在陪着三夫人闲聊,就见孟丞相大步阔斧的进门,一边倒了杯茶大口的饮下,一边急切的对三夫人道:“快去帮我收拾几套衣裳,我要出门。”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孟菀与三夫人都有些错愕,不过三夫人却没有多言,只是依言而行,进到里屋收拾衣裳,这会儿孟菀才轻声问道:“爹,出什么事了吗?”不说还好,一说便是气,孟丞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还不是三皇子,运送的救济物资,竟被抢了,这会儿皇上派我与你大哥赶紧的先掉一些出来送过去,以保证灾民的生活。”物资被抢?孟菀眉心几不可察的一跳,陡然间想起昨日皇甫谧那神秘兮兮的样子,难道。。。这会儿三夫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孟丞相也没工夫多言,又嘱咐了两声让他们在家中好生保重,便拎着东西快步出门,等到人走之后,孟菀也随着出门,却是眉心微蹙,怎么都舒展不开。物资被抢,皇甫谦受连累,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那到底是救济灾民的粮草,被皇甫谧弄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正阳宫。安息香烟气袅袅,盈盈香味不觉萦绕,皇甫谦双膝跪地在殿中央,感受到头顶来自皇帝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日头斜斜的映照进来,金砖上拉长的身影,静淡无声,皇帝坐在那里,一双龙目紧紧的盯着那头跪着的人,一动也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样的气氛,让皇甫谦不免心生慌张,偷偷抬眼望了一眼,见皇帝正望了过来,忙不迭的复又低垂下头去,低声道:“父皇,儿臣。。。”“咣当--”话音未落,耳边就有什么滑过,随着茶杯摔在地上的声响,有几片落在他的手边,皇甫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父皇息怒!”他自知此番罪孽深重,这会儿只能求饶,以期待着皇上能够心软一些,饶了他,否则。。。“闭嘴!”皇帝却根本不给他任何的解释机会,冷喝一声,再度打断他的话。皇甫谦不免越发的慌张了起来,却当真是不敢再说话,或者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那些贼人便出现的那样突然,他根本连抵抗的准备都未做好,那些粮草,便已经被劫走。“你在朕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什么?一定会毫无疏失的将粮草送去那边,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粮草呢?在哪里?”皇帝也是恼极了的,不但是恼皇甫谦丢失粮草一事,更是为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而造成这样的后果而懊恼不已。早知如此,他便不该因为皇甫谦送了一副他最喜欢的王右军字画来而一时欣喜着,便让他去办这样重要的事。毕竟自个儿的儿子什么样他又不是不清楚,先前重修衡王府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什么?而如今,酿成如今的后果,不但要想办法补救,还会延误粮草送去的时日,让川蜀一带的百姓多受几日的苦。。。一想到这里,他便越发的懊恼了起来。“父皇恕罪!”皇甫谦不知说什么才对,只能连连的讨饶,皇帝却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一把扯下王右军的那一副《兰亭序》扔到他的身上,而后用冷而沉的嗓音道:“拿着你的画给朕滚出去,往后别让朕再瞧见你!”没想到皇帝会发这样大的火,皇甫谦彻底慌了,跪着上前想要求饶,皇帝却一脚踹了过去,这会儿俨然是恨极了的模样盯着他,冷哼:“犯了这样大的错,朕不砍了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不赶紧给我滚回皇子府里好生的反省,是想等着朕除掉你皇子的身份贬为庶民吗?”一句话,说的皇甫谦呆愣当场,除掉皇子身份,贬为庶民吗?这一次,他犯的错这样的严重?却是一刻也不敢多呆,对着皇帝猛磕了个头,起身慌忙的冲了出去,生怕多呆一刻,皇上会改变心意。但是心里头却抑郁至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个儿怎么就疏忽大意到这个地步呢?还有那些贼人,怎么知道他们要走哪一条路?还一早埋伏准备好?不对,事情太蹊跷了!他这样想着,一抬头,就见远远的一个熟悉身影走来,不是朝向他,也不是往正阳宫去,而后。。。北五所。--北五所乃是皇子未成年前居住的地方,如今一众皇子都搬离皇宫,住进各自的府邸,偌大的北五所,也只余下年幼的九皇子以及因为衡王府被毁而暂住宫中的七皇子皇甫谧。因为在宫中多年,对宫里头的地形极为熟悉,是以孟菀一路走得极为顺畅,到了北五所,也能轻易的避开耳目进去,吹响了哨子,没多一会儿,皇甫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V27 波澜起(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因为在宫中多年,对宫里头的地形极为熟悉,是以孟菀一路走得极为顺畅,到了北五所,也能轻易的避开耳目进去,吹响了哨子,没多一会儿,皇甫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你怎么来了?”对她亲自前来,他显得有些惊讶,却更多的是欢喜:“莫不是想我想的紧了?”“少胡说八道!”对于他的嬉皮笑脸,孟菀有些没好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找你是有正经事要问你。”“我也在说正经的啊。”。。。孟菀有些受不住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眼见着他嚎叫了一声,这会儿总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她这才正色道:“那件事是你做的吧?粮草呢?”比起皇甫谦,她更在意的是粮草,因为那是关系到灾民能不能活下去的东西!“啊,问话就问话,怎么还动手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皇甫谧小脸儿一垮,俨然是痛极了的模样,孟菀却扬了扬手:“你若是再废话,我会让你更痛!”吓得皇甫谧连连的讨饶,自然不是因为打不过她,而是舍不得与她动手罢了,这会儿也只能一边暗骂着最毒妇人心,一边唉声叹气:“放心好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让人送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该去的地方?“什么地方?”这孟菀吧,说起来聪明,有时候又笨的让人发狂。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道:“笨!那些粮草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做什么的。。。自然是“给灾民的?”“嗯。”他笑着点头,好看的眉眼翘的高高的,说不上是什么神情来。孟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生了下来。还真担心那些粮草不见了踪影,到时候父亲送去救急的,只怕也不能够帮很多人,如今粮草还在,那便最好不过了。不过,“这就是你的计划?昨儿个为何不告诉我,害的我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孟菀没好气的一句,语气里俨然是嗔怪的意味。皇甫谧不由得一笑,“告诉你做什么,我都说了,这些事我来做,你便只管好生的修养身子。”话音刚落,眉心却陡然一扬,一双黑眸瞬间变得犀利,朝着院子外头望了过去,那目光深而沉,直让孟菀心尖一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未瞧见任何的异样,不由得蹙了蹙眉头,问道:“在看什么?”“没什么。”皇甫谧摇了摇头,方才收回目光来,伸手在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这才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那些事都不要再操心,有我呢。”漫不经心的一句,俨然是大男人的样子,孟菀瞧着,心中不知是何感受,恍然间想起从前书上看过的一句:你要去杀人,我会帮你毁尸灭迹;你要去放火,我就帮你点火浇油。原本只是看看便罢了,到底也想不出说这一句话的人是怎样的感情,可是如今,她似乎懂了。老天终究待她不薄,这一世,给了她这样一个人,让她受尽百般保护,但凡是她想的,他都为她去做。她这样想着,全然沉浸在欢喜当中,却没有瞧见,院子外,一个人影,紧紧的攥着双手,一双眼眸,喷着怒火!--孟菀回去家中,却是心中被欢喜填的满满的,似乎是幸福来的太突然,又似乎是一早便注定好了的。哪怕曾经被伤的体无完肤,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这一世,她不可否认的,她依旧对皇甫谧动了心,生了情。而她也清楚,皇甫谧与皇甫谦是不同的,他待她好,是发自真心,这一点她自信满满,纵然甚至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就看上了她,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对她的好,并不是假装。如此欢喜着,便当真没有再去理会皇甫谦的事,因为皇甫谧说过,那件事交给他。只是没料到,竟然会有四起的流言,将他卷了进去。有人说,衡王命硬,克母伤父,还有人说,他的命格,只适合居于深山,若是养在宫中,会对兰陵王朝的江山社稷有损。这样的传闻,一开始只是街头巷尾几个算命术士闲谈,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不过三两日的工夫,便传的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在说着衡王殃国一事,而更有甚者,甚至将近日来川蜀一带雪灾之事也归咎于他的身上。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如同那绵延不断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皇帝起先还不在意,只是让人上街去警告阻止着,可是后来,传言多了,他的信念也开始动摇了起来。当年确实是文贵妃的死换来了皇甫谧的生还,而他回宫之后,川蜀一带便开始雪灾,到了后来,又出现赈灾粮食被劫一事。。。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连起来,还当真是有些不寻常。皇帝信佛,眼见着事态越发严重,只担心着事情被传下去会闹出更大的风波来,于是特地派人去请了两名得道高僧回来,只为寻求解决的办法。免不得做法事,说是要做足三天三夜之后,方能请佛祖庇佑,给出指示来。一时之间,偌大的宫中,都被绵延不断的‘南无阿弥陀佛’声笼罩着,而法事设坛,更是摆在了北五所。这样大的事,孟菀怎能不担心,实在是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传言来,想要进宫去一探究竟,奈何皇帝下令,这三日法事期间,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宫闱。她也曾想办法找皇甫谧,可是都未曾见到他的人影,只是一封书信传来,写着‘稍安勿躁’四个字,如此便再无其他。孟菀知他定是有盘算的,如上一遭一样,但是纵然如此,却依旧不可抑制的会担心。事情闹得这样大,他真的能够收场吗,而这般闹腾的最后,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一个个问题困扰着她,如此,好不容易熬过了三日,宫中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风声全无,而她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皇甫谧,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V28 渣男现形【红包加更】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与此同时,法事做完,两名僧人舞刀弄枪的喷着火,一派的玄幻之资,而那厢,等到火渐渐熄灭,从火中摇曳着四个烫金的大字--不如归去。人群中发出一阵的惊叹,看着那火光渐渐消退,那四个大字也消失无踪,皇帝一把拉住了其中一名僧人,一双鹰目,几欲喷火:“不如归去,那是何意思?”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却强自镇定,低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这才说:“皇上,佛祖的意思,是要用衡王殿下来祭奠苍天,苍天才会降福气于皇上,以及万千黎民百姓,而那些灾难,也才会远离。”“什么?”皇帝一惊:“用谧儿祭天?你在与朕开玩笑吧?”“贫僧不敢,贫僧只是照着佛祖的意思指示,请皇上明鉴。”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扭头望向了身侧的皇甫谧,眼中满是哀痛。他好不容易才将儿子接回来,却被告知要用来祭天才能让兰陵躲过灾难?这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吧?心中悸动不已,紧紧的盯着皇甫谧,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注意,正在这时,原本熄灭的火苗,却忽然再度燃烧了起来,几乎是片刻的工夫,便燎原成熊熊的大火。众人都还沉浸在先前的震撼景象当中,这会儿忽然眼前又热了起来,定睛一看,不由得都吓呆了。“那火怎么又。。。”也难怪众人会如此惊愕,要怪也只怪那火势实在来的蹊跷,不过一瞬的工夫,便窜的老高。皇帝也惊住了,望向了那名僧人,谁知那僧人也是一脸的惊慌,这火,怎么又着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是不祥之兆?”有人自人群中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声,皇帝闻言,一把抓住了那僧人:“是不祥之兆吗?快给朕个解释!”那僧人方从方才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心说大抵是风的缘故,让原本熄灭的火再度燃起,沉吟了片刻,道:“并非不祥之兆,只不过是佛祖在提点皇上,切勿违背他的意思罢了。”这样说着,却是越发的玄乎了起来,皇帝蹙着眉瞧着那火焰,又看着自个儿的爱子,心中不住的叹气,难道,果真是天意如此?正在这时,更加惊人的情形出现了,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再度窜出了几个字来,‘琰珞长天,祸国殃民。’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纷纷举目,望向了当今的圣上,着实被眼前见所未见的景象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若说前一句,不如归去指的是让人祭天,原本按着那僧人的说法,指示的是衡王皇甫谧,那么后面这一句,‘琰珞长天,祸国殃民’却将先前的说法完全推倒。因为琰乃是三皇子皇甫谦的小名儿,而珞字,则是他出生之时,皇上赐的封号,如今却在那火光当中熠熠呈现,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皇上,这。。。”那僧人也被吓住了,支支吾吾半晌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帝却也不理会,大手一挥,对着候在那里的太监道:“去将三皇子给朕带来。”--皇甫谦还在府中满心欢喜的等着好消息,却不想等来的是皇上派来的亲兵,一时惊骇不已,人却依旧被带走,往皇宫而去,不在话下。、--“父皇--”法事设的坛还摆在那一处,而皇帝也负手而立站在那里,意外的是,没有处置皇甫谧,他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而他身旁的两个僧人,却是一脸的慌乱。“嘭--”一脚过去,皇帝震怒:“逆子,你究竟做了什么恶事,竟然苍天降厄运于我兰陵!”一句话,让皇甫谦一慌,慌忙的抬眼望向了那两名僧人,他们却别过头去,佯作没有看到他。心中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着方才皇帝的话,再看着祭台上已经熄灭的火焰,他的眼皮子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来,难道。。。“高僧,方才你说破解灾难便要用他来祭祀,这话可是当真?”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是有些为难,可是这会儿也只能点头:“是。”“来人呐,把三皇子给朕拿下。”“不要啊,父皇,您不能让儿臣祭祀啊--”就算再愚钝,这会儿也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皇甫谦不由得大喊了起来。“皇兄,祭祀是为了黎民百姓,虽然你的命也重要,可是相较之下,也只能牺牲你了。”皇甫谧在一旁,冷冷瞧着,这会儿不急不缓的一句,一派的气定神闲。相较之下,皇甫谦则显得越发狼狈:“什么黎民百姓,父皇,您莫要听他们浑说,根本没有那一回事,不信您问问他们,那两名僧人可以作证。”“他们可以作证?”皇帝蹙了蹙眉,转向那二人。那二人原先预备着明哲保身,谁知皇甫谦到底将他们牵连进来了,这会儿也只能赶紧的求饶:“皇上饶命,贫僧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三皇子指使我们的。”指使二字用的甚妙,皇帝冷眉一横,便转向了皇甫谦。皇甫谦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瞪圆了眼,好半晌却没再说一句话。皇甫谧见状,冷笑越发的肆意了三分:“皇兄,你还是对父皇说实话的好,否则可要被送去祭天了。”皇甫谦愣住,这会儿自然知晓自己栽了跟头,看了看皇甫谧,又看了看皇帝,沉吟了半晌,只能低头:“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这么说,方才那些,都是你搞出来的?”皇帝怒目。皇甫谦的头垂的更低了,却连解释都不敢,只知这一回,犯错了,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错的错!“回禀皇上,我们都是被三皇子收买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三皇子给我们银子,让我们除掉衡王殿下的。。。”--感谢1374324397的红包,好多的说,把我吓到了,也惊喜到了,还有18975076030,嘻嘻,鞠躬,感谢,大家看文愉快--   V29 婚事(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回禀皇上,我们都是被三皇子收买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三皇子给我们银子,让我们除掉衡王殿下的。。。”那两名僧人见事已至此,忙不迭的将知道的都脱口而出,为的便是自保。皇帝呆住了:“你。。。你要害谧儿?你竟想你的亲弟弟死?”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他也曾经历过兄弟争夺皇位这样的斗争,当初还为此失去了他最为疼惜的一个弟弟,是以他最厌恶的,便是兄弟相残,却不想他的儿子,竟想自己的弟弟死!“父皇--”从未见过皇帝如此生气,皇甫谦被吓得不轻,看着皇帝面色黑沉如同暴雨前的天际,整个人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然他的话尚未出口,整个人却被一脚踢开,那是从未有过的力道,直踢胸口,皇甫谦不住,大口喷出一口鲜血来,呜呼哀哉,倒在了那里。而这还不算完,皇帝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一双鹰目之中,是掩不住的厌恶与鄙夷:“竟然狠毒至此,实在万死难辞其究,不是想祭天吗,朕便成全你!来人呐--”立马有侍卫上前。“皇甫谦心肠狠毒,欲谋害亲弟,罪无可赦,拖出去,斩了!”一声起,皇甫谦便不住的哀嚎了起来,可是皇帝哪给他这个机会,转过头去,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却比先前还要凌厉上三分:“带走!”只消片刻的工夫,皇甫谦便被拖了下去,偌大的院子里,也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皇帝余怒未消,瞪着跪在那里的两名僧人,再度开口:“这两个,也拖出去,一并砍了!”形势瞬息万变,午门外,没多一会儿便鲜血漫天,皇甫谧自始至终长身而立站在那里,望着天边一只雪白的鸽子腾空而起,唇角,几不可察的浮起了一丝笑意。丫头,该除的,都除掉了,往后,你可以不再有怨恨不再有包袱的好生过活了!--孟菀听说这个消息,已经是当日的傍晚,当丞相提及此事之时,孟菀静静听着,而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那个她曾爱了一世的男人,终究就这样死了,而孟珺瑶亦是如此,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不过是死后的一堆白骨,何苦呢?不过这样的伤感过后,便也就罢了,往后,她该着重新开始,好生的过日子了。父亲姨母,哥哥妹妹,还有那个人。。。这些她生命当中最亲近的人,她要与他们一起,好生的度日。日子越发的静谧了起来。每日里,除了在家中,大部分的光景都是进宫陪着皇上。虽说当初斩皇甫谦时信誓旦旦,但是大部分也是因为气急了的缘故,到底是自个儿的儿子,心中无论如何都会有不舍的。孟菀不想他太过难过,便时常去陪着他,陪他下棋解闷,如此,便也过了数日。天儿越发的温暖了起来,春天的气息逼近,处处皆是生机盎然。因为头一日与皇上下棋未分出胜负来,是以第二日一早,皇帝便派人将她接进了宫,孟菀与他接着昨儿个的棋局下,这会儿,却有人通禀,说是皇后来了,孟菀忙不迭的起身请安,等着皇后坐到了主座上,这才在皇帝的身边站定。皇后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棋局,掩帕笑道:“万岁爷好兴致,又与菀丫头下棋呢,看得臣妾都有些吃味了。”嗔笑了一句,皇帝也跟着一笑,扭头看了一眼孟菀,道:“谁叫这丫头讨喜,聪明伶俐,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朕忙完政事累了,与她下下棋,说说话,心情便能大好。”这是何等的赞许,孟菀哪里敢承受,忙不迭的低垂下眉眼,皇后在一旁瞧着,却不住的勾起了唇角:“你便不要谦虚了,能够让皇上喜欢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你啊,也当真是让人喜欢的紧呢!”若说皇帝夸她,孟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换做是皇后,她的心中便警铃大作了起来。她可不信她来就是为了夸自己这么简单,想来,定是有什么花花肠子才是。果然,孟菀的思绪飘忽间,就听皇后又说:“对了,过了年,菀丫头就十五了吧?”孟菀心中一颤,却还是依言点头,看着皇后妆容浓丽的脸庞,只觉得她是话中有话。果不其然,皇后闻言,复又转向皇帝,道:“既然年岁到了,皇上又这样的喜欢,不若给她指了婚如何?让她做咱们皇家的媳妇,万岁爷定也是满意的吧?”孟菀心尖儿一颤,皇上这会儿已经点了头,做儿媳妇,这是他一早便有的心思,只是先前没顾上说罢了,如今皇后提及,他自然是双手赞成。只是。。。“这婚事也不能胡乱的指,定要这丫头满意才是,否则该怪朕乱点鸳鸯谱了。”说罢,转向孟菀:“丫头,朕那么多的儿子,可有你中意的?”孟菀一怔,随即小脸儿一红,有种被人说中心事的感觉,忙不迭的低下头去,不语。皇后见状,在一旁笑道:“万岁爷一向最是精明,怎么这会儿反倒糊涂了,这丫头与咱们御儿走的亲近,两人自是情投意合的紧,哪里还会有旁的人。”说了半晌,总算是说到了目的上。孟菀低着头,眉心几不可察的拧了一下,“皇上,其实我。。。”她咬了咬唇,迟疑着该如何说才能表明自己的意思,又不让皇后觉得下不了台,毕竟她是皇后,孟菀不能得罪。好半晌,才沉吟着开口:“年岁还小,不急着成婚,更何况,我上头还有大哥,他都尚未成家立业,我这个做妹妹的,总不能在他头里。”这个理由倒算是牵强能过,皇后虽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眼见着皇上没有追逼的意思,便也暂且忍耐下。孟菀却上了心,等到出了正阳宫,依旧心事重重,让送她回去的轿辇先去外头等着,她则是在宫中的甬道上慢慢的走着。皇后提及此事,那么定是已经盘算好了,所以就算她今儿个搪塞过去,往后定也会再提及。 V30 婚事(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后提及此事,那么定是已经盘算好了,所以就算她今儿个搪塞过去,往后定也会再提及。而她的目的,清楚明了的很,就是要让孟菀与皇甫御成婚,可是。。。孟菀可不想嫁给皇甫御啊,更何况,五皇子对她,也并无男女之情。她这样想的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人影走过来,直到直直的撞上一具温热的胸膛,她才猛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皇甫御似笑非笑的神情,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脸,见她抬头,倏而一笑,唇角微扬:“想什么呢,竟这般的出神,我叫你都听不到。”方才皇后才提及,这会儿便见着正主,孟菀明显一愣,随即蹙眉,几不可查的叹气道:“没什么,正想事呢。”“什么事?”鲜少见她这般愁眉不展,又是从正阳宫出来,皇甫御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敛起笑意,沉着嗓音问了一句。孟菀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转向身后,看着正阳宫高耸的楼塔,沉吟了半晌,还是开口:“方才皇后忽然提及我的婚事,提起了你,我这会儿,有些慌呢!”婚事?皇甫御蹙了蹙眉,想起今日一早皇后提及今儿个要去皇上说事,原本以为是什么,却不想原来是这件事。“那你怎么说的?”孟菀一愣:“还能怎么说,自然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不过我瞧皇后那意思,大抵不会轻易罢休的,五皇子,怎么办?”皇甫御迟疑了一下,“依我看,还是找七弟商量一下,趁着母后再有所动作之前,赶紧的想法子制止住。。。”“不行!”他的话未说完,就已经被孟菀打断,“按着他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件事,定会马上去找皇上,闹不好,事情会比现在还要复杂。”“可是,就算现在不说,到头来他不是还得知道,还是说,你想等着做了我的皇子妃之后,再把事情告诉他?”当然不是了!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这会儿告诉他,总感觉不太安生,要么,先容我回去想想,暂且瞒着他?”“要瞒谁什么?”她这样说着,身后却陡然响起一个声音来,吓得她一个激灵,扭头,就见皇甫谧长身而立站在身后,正一眨一眨的盯着她看。见她回头,他又上前了一步,看了皇甫御一眼,又转向孟菀,这才道:“你们鬼鬼祟祟在说什么呢?要瞒谁什么?”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本能的摇头,道:“谁鬼鬼祟祟的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与五皇子,就是闲聊呢!”“闲聊?”皇甫谧可没那么好骗,翘着眉梢,一脸的不相信。“是啊,就是闲聊。”孟菀忙不迭的点头,随即转向皇甫御:“是吧,五皇子?”一边说着,一边朝他眨了眨眼,皇甫御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孟菀,又看向皇甫谧,沉吟半晌,忽而摇头:“不是。”啊?没料到他会出卖她,孟菀一愣,随即忙不迭的朝着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皇甫御却佯作没有看到,在皇甫谧的注目之下,不急不缓的开口:“是母后忽然提及我与孟菀的婚事,所以我俩在商量。”“什么?”皇甫谧眉心一蹙,脸色陡然便沉了下来:“你们的婚事?父皇准了?”“没有。”眼见着事已至此,显然是隐瞒不了了,孟菀也便不再遮掩:“皇后娘娘就是那么一说,我找了个理由搪塞,皇上便没有多言。”话音刚落,手腕却忽然被捉住,皇甫谧拖着她,转身朝着内庭便走。“啊,你这是做什么?凤七,放手。”就知让他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孟菀只能挣扎着,让他停下脚步,皇甫谧哪里会理会,他可是逍遥自在惯了,想做什么便就去做,反正知道,无论如何,皇上最疼的就是他,无论他做什么,皇上也不会怪罪。只是孟菀可不想与他一起过去皇上面前,否则让人怎么看她,竟然与皇甫谧私相授受,暗通曲款。这会儿也只能扭头向皇甫御求救,谁知那厢只是双手抱臂,站在那里唇角带笑的看着,动也不动,一派的乐观其成的态度。孟菀绝望了,只能任由着皇甫谧拖着,一直往正阳宫而去。--正阳宫暖阁里,皇后还在与皇上闲聊着,皇甫谧就拖着孟菀大咧咧的进去,双双跪倒在地,也不拐弯抹角,对着上头盈盈一拜,道:“父皇,儿臣想娶孟家小姐为妻,请父皇成全。”那语气,丝毫胆怯的意思都没有,更不是赌气,也不是生气,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他心中的想法。相较之下,孟菀却没那么平静,听着他的话,心中虽然百转千回,可是却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场合,面对的又是谁,这会儿只能低垂着头,而后拼命的朝着他使眼色。可是皇甫谧却不看她,说完那一句之后就抬头,直直的望向了上头坐着的帝后。那两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之后,眼中皆是茫然。方才还说孟菀与老五走的亲近,那婚事尚未定下,怎么这会儿,老七这孩子又跑来说浑话?“什么娶她为妻,你这莫名其妙的,是要做什么呐?”“儿臣没有莫名其妙,只是一直对菀儿情有独钟,怕父皇乱点鸳鸯谱将她指给旁人,便先下手为强来请父皇成全来了。”明知这会儿不应该欢喜的,毕竟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孟菀的心中,还是不可抑制的涌上了一股暖流。也许皇甫谧,也就是凤七,的确性格不羁了一些,做事也总是不按常理,可是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情动之时的冲动,才越发的难能可贵,毕竟,在宫廷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敢爱敢恨的人,着实不多!“什。。。什么?”皇上又是一怔,惊愕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老七跟菀丫头,是他听错了吧?这二人,何时扯上关系的,老七又是何时对那丫头情有独钟的? V31 婚事(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什。。。什么?”皇上又是一怔,惊愕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老七跟菀丫头,是他听错了吧?这二人,何时扯上关系的,老七又是何时对那丫头情有独钟的?“请父皇成全!”错愕间,皇甫谧再度颔首,对着上头一拜,语气恭敬,却不失坚定。皇帝再度错愕,盯着跪在那里的二人,眼见着两人都是低垂着头,看不清楚什么神情,但是菀丫头分明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一时迟疑,竟不知如何开口。这会儿皇后看了皇帝一眼:“皇上,老七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菀丫头可是一直与老五交好,他这会儿跑出来浑说什么呢!”“儿臣可没有浑说,许久之前,儿臣便对孟家小姐一见倾心,只是未曾表露心迹罢了,至于五哥,他与菀儿只是君子之交,并非母后所说的交好,还请父皇明鉴。”坚定的语气,让皇帝微微错愕,怔忪见,恍然想起了之前孟菀下狱一事,那会儿他便纳闷老七怎么会出面救人,可是老七却解释说,是未免他后悔才会如此的,难道那个时候起,两人已经生了情?“那你如今来对朕说,是打算成婚了?”“是。”“那是非菀丫头不娶?”对视一眼:“是,儿臣在见菀儿第一眼之时便决定,今生今世,非她不娶。”那样坚定,皇上静静瞧着,不由得失了神,恍然间忆起,多年之前,他与怜儿相遇之时,他也是这般的坚定不移,这一世,非文怜儿不娶。纵然她因为出身不高做不了皇后,纵然她在生下老七之时撒手人寰离他而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哪怕到了今时今日,两人初见之时的那一份悸动,他都从未忘却过。“既然如此,那菀丫头呢?你的心意如何?”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他沉着嗓音问了一句。孟菀明显一愣,脸颊不觉绯红一片,扭头望了皇甫谧一眼,复又转向皇帝,道:“臣女。。。臣女亦如是。”“好,既然如此,这件事朕会为你们做主!”朗朗一声,语气里的欢喜,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待改日叫丞相进宫来,朕与他好生的商量商量。”商量什么,不言而喻。孟菀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只差红到耳根子了,扭头看了皇甫谧一眼,唇角却不觉含笑。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便饶过了他们,甚至连两人相识相遇相知相许的过程也一字未问,便应允了两人在一起。皇甫谧也是一脸的惊喜,一双黑眸,更是难得的沾染了温柔的情绪,与孟菀静静对视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这可急坏了皇后!先前并不把皇甫谧放在眼中,只觉得他虽受皇上宠爱,可是到底养在外头,没什么能耐,可是那小子竟然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就勾搭上了丞相家的女儿,其背地里的盘算,若说没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皇上,这皇子婚事,可是大事,更何况,老七是当今唯一封王的皇子,更是要审慎。所以依着臣妾的意思,不若再等等?”“母后的意思,是孟菀配不上儿臣吗?”不等皇上说什么,皇甫谧便淡声一句,语气说不上什么来,终归方才的欢喜已经消失无了踪影。皇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应该再考虑一下更好。”“不必考虑,儿臣想得很清楚,便不牢母后费心了,往后也请您不要再乱点鸳鸯谱,菀儿与五哥,没那样的情分。”“谧儿--”皇甫谧的语气并不怎么好,皇上见状,唤了他一声,示意他不要多言。孟菀也忙不迭的扯着他的衣袖,皇甫谧见状,当真收起了方才的神色,反手握住孟菀的手,也不顾她的挣扎,便齐齐的拜了下去:“既然如此,儿臣叩谢父皇,还请您早日命礼部选个黄道吉日,儿臣想娶媳妇,想的紧了呢!”皇甫谧便那样大咧咧的又拉着孟菀出了正阳宫。皇甫御还等在外头,见两人手牵着手,面儿上一喜,便迎了上去。“看样子,我该说恭喜了呢,只是老七,你是不是也该好生的谢谢我了?”打趣了一句,皇甫谧也跟着一笑,朝着皇甫御抱了抱拳,道:“是啊,这一声谢是必须的,只是却也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感激,一切尽在不言中,五哥,谢了!”这一声却是发自肺腑的,毕竟他回宫这样久以来,众人虽对他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他清楚,不过是因为父皇对他的宠爱,让众人不得不客气。而像皇甫御这般,明知娶了孟菀,对他自个儿益处良多,却还是没有那样自私,反而帮着撮合,这样的气度,实属难得,所以皇甫谧自然得感激他。“那到时候多请我喝杯喜酒,我便收下你的感激。”皇甫御也朗声一笑,伸手拍了拍皇甫谧的肩膀。兄弟二人又说了两句话,因为皇甫谧要送孟菀回府,便告辞了离开。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皇甫御的唇角,笑容越发的温和了几分,老七这样护着,孟菀那丫头,该着会很幸福吧?这样想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皇后气急败坏的出来,见到皇甫御,上前去便是一声呵斥,而在看到他唇角的笑容之后,越发的恼火了三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能指望你做什么?这江山,你还想不想要了?”皇甫御被吓了一跳,回身的瞬间双膝已经跪了下去,在皇后的脚边匍匐着身子,道:“母后息怒。”“息怒?要本宫如何息怒?你又不得皇上的欢心,如今连唯一的机会都失去了,本宫怎么能够息怒?”皇后厉声一句,皇甫御便没了声音。这就是他们二人一贯的相处方式,对待皇后,不是母子之间的互相爱护互相疼惜,而是卑微的,只求她能够对他温柔一些,纵然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之于她,他不过是一枚棋子,只因为皇后没有子嗣,所以他才有这个机会。 V32 情不知所起(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后厉声一句,皇甫御便没了声音。这就是他们二人一贯的相处方式,对待皇后,不是母子之间的互相爱护互相疼惜,而是卑微的,只求她能够对他温柔一些,纵然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之于她,他不过是一枚棋子,只因为皇后没有子嗣,所以他才有这个机会。从前,之于此,他也是感恩戴德的,可是时日久了,便觉得有些忍不了了,他不想再做一个傀儡,被她束缚着思想的傀儡。“母后,儿臣从未想过要靠着孟菀甚至孟丞相登上储君之位,儿臣也不认为攀上他们便能够如此,更何况,就算是能够,儿臣也不屑于那样做。”这样一番话,让皇后脸色一白,恨恨的看了皇甫御一眼,哼声道:“你不屑于,你不知道多少人在巴着这个机会,甭说孟丞相在皇上面前的分量,就是那孟菀,皇上多喜欢她,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你上心?”“不是不足以,而是不想。儿臣以为,储君的人选,父皇心中定是有数的,儿臣若是有能耐,父皇看在眼里,自然是清楚的,若是没有,就算十个百个孟家出来相助都没用。”“你。。。”皇后恼极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泄气话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她怎么就教出了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东西!--皇甫谧送孟菀回去丞相府,也是因为皇上的应允了的缘故,所以倒也不必那样的避忌,便那样肆无忌惮的在街上走着。两人走的极慢,难得的相处时光,倒是都十分的静谧,似乎是因为方才在皇帝面前的话,让两个人都有些羞赧,那样走着,却是一路无语。等到了丞相府外,孟菀道了声别,就继续往里走,这会儿,皇甫谦终于出声了:“菀儿--”似乎是头一遭这般的叫她,虽然在旁人跟前也曾这样说过,不过与当着面叫是不一样的感触,孟菀站住脚步回头望他,面儿上微微一红:“嗯?”“侬--”皇甫谧递来一样物件儿,在她眼前晃了晃,在孟菀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之前,已经被塞到了手掌心:“拿着。”孟菀蹙了蹙眉,摊开手掌看了一眼,只见上头赫然裹着一枚玉佩模样的物件儿,却不似寻常之物,中间七个小孔儿,硬生生的将这枚玉佩扣上了另外一种感觉。“这是。。。?”“这个叫做如意佩,最特别之处便在上面的七个小孔上。”一边说着,他一边捉住了她的手,而后举高,对着天边的日头看了过去。那手指修长,指尖处泛着淡粉的光色,与那青翠的碧玉之色交相呼应,而这还不算什么,只见七色光芒顺着那玉器上不甚明朗的七个小孔映在了他的脸上,光芒相交互,倒如那雨后的初虹,璀璨无穷。 孟菀不由得看呆了,呆愣愣的任由着那七彩的光线在脸颊上映照出各色的形状,笑容也不觉爬上了唇角:“真美。”她道。她说的真挚,粉白的脸颊在光影的映衬下越发的美好动人,皇甫谧心中微颤,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不觉情动,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来。这吻来的突然,孟菀不由得一怔,错愕间,他却已经站直了身子,看着她红的几乎能滴血的小脸儿,强忍住笑意,道:“这是我母妃死前留给我的,如今给你了,你好生的收着,往后可就是我的人了。”霸道的一句,孟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眨了眨眼,却是怎么都回不了神,也不知是以为他的话,还是方才那一吻,终归是心中一股暖流经过,将她的心,温暖到了极致。--之后的几日,皇甫谧便堂而皇之的出入丞相府,而孟丞相那厢,皇帝自然也召他进宫,商量了此事。其实之于父亲,孟菀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在有皇甫谧,搪塞两句,便也就过去了。天儿越发的温暖了起来,三月暮雪之后,已然是暖春的气息,皇甫谧一大早就来了,等到孟菀用过早饭,便将她带出了丞相府,一路上却不说要去哪里,只是乘着轿子,一路而去。神秘兮兮的模样越发引人好奇,一路上,孟菀问了几次他也不说,索性便不再问了,只是心中却暗自腹诽着,究竟是要去哪里,竟会这样的神神秘秘。轿子一路颠簸,等到停下来,孟菀下去一瞧,整个人就傻了眼。还以为会是什么地方,没想到竟然来到寺庙,望着明灿灿的日头下映着的三个金黄大字,她有些迷惑。“资国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水眸里尽是不解,望着男人走到身边,她扬了扬眉梢:“莫不是你看破了红尘,是以要来皈依佛门?”笑嘻嘻的打趣了一句,引得男人没好气的瞪眼:“皈依佛门虽好,却也不及有你在身旁,更何况,我若是当了和尚,你岂不是要守活寡?”暧昧的一句,一派的色qing模样,孟菀当下就红了脸,伸手在他胸口戳了一下,啐道:“佛门重地,不要胡言乱语,讨厌!”一甩衣袖,先进了门。早有师父候在外头,一路引着两人到了正堂,正堂内,青烟袅袅,三尊佛像居于正中,而两旁,则是十八罗汉依次排开,孟菀一进门,当即就先拜了三拜。起身后,就见一年长的僧侣走了出来,对着两人颔首:“王爷,老衲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请两位随老衲过来。”皇甫谧略一点头,棱角分明的脸旁尽然是刚毅的神色,余光里瞥见了孟菀的惊愕,他翘了翘眉梢:“这里是我呆了十八年的地方,也是供奉我母妃的地方,今儿个带你来,就是给她瞧瞧,我喜欢的女子,母妃定也是十分喜欢的。”原是这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他曾经待过的地方,孟菀的心思一下子就变得柔而软,随着两个人,一道去了后堂拜祭。 V33 情不知所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天儿正好,从资国寺通往山下的路旁皆是山花,被风一吹,带起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竟然让人心旷神怡。两人坐了同一顶轿子,靠在他的身侧,听着外头风声渐起,她的唇角不觉扬了一抹微笑。“给我说说你从前的日子吧?寺院里的生活应该很枯燥吧?可是你的性子怎么还能成这般?”打趣了一句,只是想听他的从前却是真真儿的。皇甫谧拥着她的肩膀,嗔了她一眼,而后嗤道:“谁说寺院里就得像那些师父一样的枯燥度日,我的法子可多了是了,更何况,身边还有濮阳以及久夜,日子怎么可能枯燥了。”他说的信誓旦旦,孟菀却再度勾笑,可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外头却忽然一阵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两人对视一眼,笑容都是一顿:“什么事?”粗噶着声音对着轿外呵了一声,轿子顿时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有濮阳的声音传来:“回禀王爷,是一个女子在求救,后面有几个土匪模样的人在追赶。”皇甫谧皱了皱眉,“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的事。”扭头对孟菀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瞧瞧。”“恩,小心一些。”皇甫谧当下就大步流星的上前,尚未走几步,就见一个异族装扮的女子跌跌撞撞跑过来,见了皇甫谧,一下子就扑倒在地。“救救我,请你救救我。。。”是一个衣着怪异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的红色裹胸长裙罩在白色的纱衣内,勾勒的较好身姿一览无余,腰间是繁琐的彩色腰带,上面挂了不少的佩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皇甫谧皱了皱眉头,还不待开口,那厢追赶上来的大汉就高呼了一声:“小娘子别跑啊,大爷还没跟你玩呢!”放浪的笑,振聋发聩,引人作呕,那女子吓得顿时花容失色,忙不迭的抓住皇甫谧的衣衫,惶恐之际,口中不住的念叨:“救救我,救救我。。。”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有这样的事,皇甫谧的脸色一沉,朝着身后的濮阳使了个眼色,当下濮阳就上来将红衣女子搀扶起来。“哪里来的不要命的小子,竟敢坏大爷的好事,那个小娘子是本大爷的,还不快交出来。”皇甫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冷瞧着那几个人,不再给他们说话的功夫,手一抬就飕飕的甩出了几个飞镖来。动作太快,根本没人来得及反应,只见几发飞镖分别朝着前头的几人甩了过去,飕飕带风,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动作之前,已经有血从肩膀涌出,而那几发飞镖,从众人身侧,直直的插入了远处的树梢上。一时之间沉寂无比,土匪当中有人先察觉出了异状,明明连痛都未感知的那样明显,可是血迹却斑斑涌现,当下就有人惊呼:“流血了。。。”皇甫谧并未有杀人的打算,只不过是小惩大诫,望着一个个惊骇的神色,他沉了沉声音:“还不滚?”那几个人似乎这个似乎才反应了过来,哪个还敢再多言,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不过是想劫财劫色,可不要搭了性命进去。当下就屁滚尿流的逃走,眼见着那几个人跑了无踪影,红衣女子方才从濮阳的身后上前,先前事态紧急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如今倒是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棱角分明,黑眸幽深,鼻梁高挺,当真是让人观之不忍。女子不由得面色一红,对着皇甫谧颔首感激:“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清脆的嗓音,像是树梢的黄灵鸟,皇甫谧却只是淡淡瞧了一眼,而后缓缓开口:“不必客气。”那样的神情并不热络,女子不由得有些失落,皇甫谧却并无察觉,只是转身,对着濮阳扬了扬眉:“荒郊野外一个女子不安全,你把她送去与家人会合。”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红衣女子痴恋的望着那抹背影,眼底,惊起了一丝的潋滟。--回去的一路无语,将孟菀送回丞相府,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等到孟菀下了轿子,迎面就见一个戎装男人迎了上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大哥孟君珩,急匆匆的脚步,让孟菀一怔:“大哥,怎么走的这样急,出什么事了吗?”孟君珩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言,只是绕过孟菀,走到了皇甫谧的跟前:“属下给衡王殿下请安。”显然是冲着皇甫谧来的,皇甫谦略一抬手:“孟统领是在等本王?”“是皇上命微臣在此候着的,请殿下即刻回宫。”说这话的时候,孟君珩的脸色很沉,也不知是因为事关重大,还是方才看到孟菀与皇甫谧一道。皇甫谧翘了翘眉梢,冲着孟菀摆了摆手,示意她进去,自个儿则是与孟君珩一道转身,这会儿才问:“可是宫里头出什么事了?”孟君珩点了点头,朝着丞相府看了一眼,见孟菀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二人,不,确切的说是看着皇甫谧才对,他蹙了蹙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却没多言,只是道:“西蜀的红袖公主在进京的途中被歹人抓走,如今下落不明,万岁爷如今已经命全城的护卫军出来找寻,势必要在西蜀王到达京城之前找到。”皇甫谧的心一颤,也不多言,忙不迭的与孟君珩一道,快步往宫中而去。--孟菀站在那里,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他们的对话却依稀传入了耳中,不免眉心一蹙,异国公主竟在他们境遇内失踪,这是何等大事,这会儿,可真该着急了!这样想着,以至于之后的整个下午都忧心忡忡,晚膳也没有用,就一直坐在窗子前等着,还不忘派欢颜去前头打听着消息。心想若是有什么事,定会能够有消息传来,无论如何,知道了才能安心。兴许是思虑过多,竟然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小憩了过去。 V34 平地起波澜(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来的,一眼就瞧见了惦着脑袋几欲发睡的孟菀,他忙上前了一步,一手托住了她的脸颊,作势就拥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一个激灵,惺忪着睡眼,一眼就望见了皇甫谧腰间的佩饰,她慌忙的起身。“啊,你来了。。。”“嗯。。。”若有似无的从鼻间应了一声,推攘着她就往内室走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显然是很晚了,走进了屋子,孟菀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来:“对了,人找着了么?”双眼迷蒙,一派困顿的模样,皇甫谧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别担心旁人了,先看看你自己,困了怎么不进去睡,还在窗前坐着,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才不会摔着呢!”孟菀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会儿却没有傲娇的工夫,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啊?人找到了没有?”“嗯。”皇甫谧点了点头:“我去了没多久就说找到了,自个儿去了驿站,父皇已经派人过去安置。”“啊,不是说被歹人抓走了么?怎么回来的?”“不晓得,据说是被人救了。”“哦。”没有再多问,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被皇甫谧推着进了里屋,掀开床褥躺上去,看着在床边坐定的皇甫谧,她扬了扬眉:“既然无事,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要睡了。”“嗯,我再坐一会儿,看着你睡了再走。”皇甫谧轻声一句,扯了锦被给她盖上,看着她闭上双眼,这才又说:“对了,西蜀王明日也会到京城,父皇预备设宴款待,要我带你过去。”“啊?”孟菀倏的睁开眼:“两国邦交大事,我去不合适吧?”“你是我的准王妃,没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咱们的婚事,已经让礼部去选日子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婚。”成婚啊。。。孟菀的小脸儿不由得一红,一种暖意从心底涌上。哪怕上一世被骗被伤,但是在遇到皇甫谧之后,她依旧愿意倾心,因为相信,他待她是真的好,也相信,他不会伤害她,所以,嫁给他,大抵也是她最最期待的事了吧?这样欢喜着,一夜无语,翌日一早,丞相府的轿辇便早早的入宫。原本是想进宫来向皇上谢恩的,可是进了宫才听说皇上在接见西蜀王,而宴席要到晚上才开始,所以这会儿,孟菀倒无处可去了,就趁着这个工夫,在宫中闲逛了起来。来回不过是那些花花草草的,也没什么好去处,走了没多久便累了,想着前头有一处凉亭便过去,谁知却见到了熟人。欣贵人正在亭子里,也不知是赏景还是什么的,终归是百无聊赖的,见到孟菀,眉眼一亮,却随即便装的一脸的若无其事转向旁处。孟菀不由的一笑,这欣贵人的性子,还真真儿是有够怪的,也不知皇上怎么能受的了她那大小姐的脾气。不过终归上一番孟菀受伤之时,她还托人给自个儿带药了,哪怕明知是因为先前孟菀救过她的缘由,但是道谢的话,总是要说的,难得有机会,便走了过去。“给欣贵人请安!”欣贵人明显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她会忽然过来,本想装的没有听到,又觉不太合适,更何况,其实对孟菀,她也没什么太大的敌意,先前不过是因为以为她要勾引皇上才会仇视,这会儿孟菀与衡王的婚事都定了,她就也没什么好敌对的了。略略点头,淡淡道:“起来吧。”孟菀依言起身,也不等欣贵人吩咐,便在她的身旁挨着坐下,欣贵人又是一愣,孟菀却微微笑看着她,道:“多谢欣贵人的药膏,先前一直不得空去道谢,还望贵人莫要见怪。”“是没用才给你的,你不要多想,反正放着也是浪费了。”口不对心的样子,引得孟菀低低一笑,欣贵人当下瞪了她一眼,孟菀这才收起了笑容,只是眼角眉梢依旧挂着娇俏的笑意,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欣贵人是没得用处才送给我的,这一点我很清楚,这样行了吧?”“这还差不多。”其实说起来,欣贵人这性子倒也蛮让人喜欢的,就像孟菀先前想的,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出来,反而不是工于心计的样子,让人有些欢喜了。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正在这时,远远走来两个人影,随即有人通禀,说是五皇子与衡王殿下过来了,还不待两人动作,皇甫御与皇甫谧已经过来行礼:“给欣贵人问安!”其实欣贵人的年岁,比那二人也大不了多少,但是因为是皇帝的女人,所以他们就得恭敬着问安。欣贵人抬了抬手,示意免礼,孟菀也忙给那二人行了礼,等到起身的时候,皇甫谧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听说你进宫了,找了半晌也没瞧见人影儿,原是在与欣贵人说话。”“皇上忙着,你也忙着,我就过来走走,没想到碰着欣贵人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说着,那厢的两个人却不觉一笑,皇甫御更是忍不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老七,可不带你这样的,不是昨儿个才见面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如胶似漆的分不开,你这是要刺激我啊!”难得的开了玩笑,欣贵人抿嘴一笑,孟菀却羞红了脸。皇甫谧当下就瞪了他一眼:“五哥,你不用在这里酸啾啾的净会说我,反正父皇已经说了,要给你配上那个西蜀公主,都说西蜀的女儿家最为豪放,到时候你们黏黏糊糊的,可就不好再说我了。”方才在正阳宫,西蜀王与皇帝提及,此番前来,除了是因为想来给兰陵的皇帝请安问好并且进贡之外,还想着给他最疼爱的这位公主选个驸马。而皇上,当即便说,五皇子皇甫御德才兼备,最最合适,所以才会有皇甫谧打趣皇甫御的一段话。只是皇甫御的脸色却没那么好:“什么公主,我可不愿意娶,连那公主长的什么样都不清楚,万一是丑八怪该怎么办?” V35平地起波澜(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只是皇甫御的脸色却没那么好:“什么公主,我可不愿意娶,连那公主长的什么样都不清楚,万一是丑八怪该怎么办?”欣贵人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嗔了他一眼,笑说:“看你说的,西蜀王最最疼爱的公主,又怎么会是丑八怪?”“哈哈--”皇甫谧也大笑了一声:“是啊,到时候只怕你被人家迷的移不开眼。”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皇甫御心中沉着,但是面儿上还是挂着牵强的笑容,陪着众人,干笑了几声。正在这时,皇上派人来请他们过去,一众人便纷纷起身,话不多言,朝着前殿而去。*如今天下四分,以兰陵王朝为首,还有西蜀,北襄以及花朝四个王朝。其中兰陵王朝的兵力国力乃是最强,其次花朝,而西蜀与北襄,则是边境小国。从前西蜀一直依附着兰陵,只不过这两年来,随着各国兵力日益强盛,花朝与兰陵已经几乎可以并驾齐驱,而西蜀也不甘落后,虽是小国,却也不容小觑。而兰陵皇帝,这些年也一直想要拉拢他,以求国力比花朝更胜一筹,是以此番西蜀王带公主进京,皇上自然当成了头等大事。一入夜,玉笙楼内便被布置一新,林立在殿内的十二根汉白玉柱子上皆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将殿内照耀的亮如白昼。殿内左方设有一席,是预备给皇上的座位,右侧摆着两把紫檀贵妃塌,分别是皇后和贵妃的座位,而左手边的第一位则是为西蜀王以及公主预备的。正座下头,两边摆着一溜的紫檀木桌椅,椅上铺着锦绣团垫和各色靠垫。桌上设着杯盏,摆着雕漆攒盒,放着各式的点心。孟菀坐在安排好的位子上,放眼望去,尽然都是花红柳绿,不由得一阵的眼晕,也不知是因为灯光太亮,还是被风吹了的缘故。她抚了抚额头,好半晌晕眩之感才稍稍缓解,不过总觉得有些不适,正巧这会儿离开宴还有一段功夫,与其在这里听着众人因为她要嫁给衡王而过来巴结讨好,倒不如出去透透气。--春暖花开的时节,哪怕是晚上,处处也都是生机无限。出了玉笙楼,迎着暖风,方才那不适之感倒是稍稍缓解,不过终究没敢走远,只在院子里肆意的逛逛,忽然的,院里荷塘边的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是皇甫御无疑,已经换下了先前的一身便装,如今着一身暗青色的朝服,俯身而立背对着身子站在那里,不知在瞧些什么。倒是难得的安静沉寂,孟菀顿生了好奇之意,上前一步,走到他的身后,捏了一片叶子扔到了池塘中。叶子极轻,被风一吹就落了进去,惊起了涟漪阵阵。皇甫御回头,就见孟菀笑盈盈的站在身后。“是你啊--”淡淡的一句,与日间截然不同,孟菀有些诧异,而后点头:“请五皇子安!”起身后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也学着他的模样往池塘里瞧去,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朵朵芬芳竞相开,映的四处春意盎然。皇甫御略略点头,只随口应了一声,面色依旧沉寂,似是在想什么。望着他沉寂的面容,孟菀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皇子有心事?”两人已经很是相熟,之于孟菀,也已经将他当做是了好友,是以并不拘束,有话也就问出来了。皇甫御偏了偏头:“你能看出来?”那样的明显,怎么会看不出来。孟菀颤了一下唇角,想起先前在畅音阁时,她也曾这般问过,如今情势逆转,换成了皇甫御忧心忡忡,她这个做朋友的,又怎能袖手旁观?勉强压下想要笑出来的冲动,而后点头:“那是。。。自然的。不过是为何事而忧心呢?这个时辰,不是应该随皇帝在外等候西蜀王的到来吗?”“呵--”谁知皇甫御却是一声长叹,手攀着池塘边的护栏,目光深远的望向了远方:“他来不来又怎样,倒真真儿是怪了,难道西蜀就没有男人了,竟然跑来咱们兰陵找驸马。”孟菀愣了一下。“两国和亲这是好事,皇子怎么这样的抗拒。”“那若是让你嫁给一个不爱之人,你会心甘情愿?”皇甫御忽而挑眉,狭长的眸子尽然是窸窸窣窣的光彩。孟菀再度愣住,念及先前他帮自己与皇甫谧,如今又摆出这副神情来,难道。。。“难道皇子有心上人?所以才会如此?”这下轮到皇甫御沉默了,是啊,心上人,只是。。。“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结果还不是一样,上一番我能帮你,是因为你心中之人是七弟,而这一回,我真不知自个儿能不能躲得过。”孟菀咬了咬唇:“要么去对皇上说。。。”话音刚落,皇甫御却忽而一用力,捏了一片叶子在指尖,他垂了垂眸子,花瓣在他的指尖映衬着,越发的美艳无边。他静静的瞧着,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来:“父皇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怎会反悔,更何况还有母后。上一回的事,她已经恼极了,这会儿父皇给我赐婚,还是邻国公主,她怎会再错失好机会?”孟菀一愣,不由得怜悯起这个男人来。生在皇家,还真的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回去的时候,依旧心事重重,一边想着皇甫御的心上人会是谁,一边为这门婚事叹息,若是娶一个不爱之人,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这会儿众人几乎全数到齐,就连皇甫谧都坐到了位子上,正与身旁的人说着什么。孟菀忙悄悄的坐了过去,见皇甫谧望过来,便轻声道:“方才太闷了,就出去走走。”皇甫谧点了点头,一副就知道你坐不住的神情,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孟菀这回才暂且压下为皇甫御感慨之事,低低一笑,还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座上气氛有些异样,众人皆敛气息声望向殿门口,神色间带着几丝期待和好奇。 V36 平地起波澜(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这回才暂且压下为皇甫御感慨之事,低低一笑,还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座上气氛有些异样,众人皆敛气息声望向殿门口,神色间带着几丝期待和好奇。孟菀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殿门口。殿门口有太监唱诺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西蜀王驾到,红袖公主驾到--”当下众人纷纷起身请安,一时之间唱诺声不绝于耳,孟菀随众人颔首行礼,眼见着一道道的身影从眼前晃过,似乎有人在他们跟前停了一下,然而只是一瞬,就起身离去,最后只听皇帝的声音威严的传来:“众爱卿平身--”众人落座,孟菀这才敢抬眼打量,只见帝后落座,而下首的两个座位上,也都有人坐上。毋庸置疑,年纪稍长一脸络腮胡的男人自然是西蜀王无疑,而他的身侧,一个红衣戎装的女子,孟菀只瞧了一眼,便愣在了那里。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红色的锦缎裹身,银丝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脚上踩着一双长靴,坐在西蜀王的身边顾盼生辉。那厢似乎感受到这边的目光,也回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孟菀的心一颤。竟然是她!那一日皇甫谧救下的女子,虽然孟菀在轿子里看的不甚清楚,可是是她无疑。“不用怀疑你的眼睛,确实是她,我也是刚才去接驾的时候才发现的,着实吓了一跳。”皇甫谧凑在她的耳旁,低低言语。孟菀再度望了过去,却见那厢红袖公主已经起身,在众人的注目下,径直的走到了孟菀与皇甫谧这边,手里还端着一杯酒。“衡王殿下,上遭多谢你出手相救,红袖这厢敬你一杯。”与中原女子的矜持大不相同,红袖有着草原女子特有的豪爽,也不管这样的场合应该礼数为先,自顾自的做起了自己想做的事。皇甫谧略略挑眉,却见皇帝使了个眼色过来,他当下就举起酒杯来:“公主客气了,只是小事,公主不用放在心上。”这话似是话中有话,西蜀王来的晚,是以并不知晓红袖曾被人抓走一事,如今听得云里雾里,于是朝着红袖问:“乖女儿,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说来给父王听听。”粗狂的脸庞隐隐带着笑意,看得出来,他极其疼爱这位女儿的传言非虚。红袖望了皇甫谧一眼,望着他幽深的眸子投来的意味,她粲然一笑,“父王,那是秘密,女儿不告诉你。”西蜀王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端坐在那里的皇帝道:“红袖被我宠坏了,还望皇上不要介意。”哪里是在告罪,分明是十分的得意。皇帝笑了笑,而后扬手:“西蜀王客气了,往后红袖公主嫁到中原来就是朕的儿媳,一家人,朕怎会介意。”西蜀王笑的更加开怀了,目光掠过左手边的几位皇子,眼中尽然都是满意。“龙生龙,凤生凤,皇上的诸位皇子皆是器宇不凡,只是不知皇上想要将本王的女儿指给哪一位?”两人低低的言语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众人听清。皇帝抬了抬手,指尖指向了皇甫御的方向,可是话音尚未提及,就见那红袖公主自己自的开口:“父王,女儿想要坐到衡王殿下的身边。”天真无邪的面容上尽然是娇嗔,只不过那一句话,却足以让众人一怔,西蜀王也愣了一下,而后,眼底顿时闪了一丝的了然。“哈哈,好。”西蜀王大笑了起来,皇帝稍稍错愕,随即就朝着太监使了个眼色,当下就有人将座椅搬到了皇甫谧的身边。“王爷,你不会介意我坐这里吧?”坐定之后方才开口如是问,皇甫谧与孟菀对视了一眼,冰封的唇角微微扬了扬:“自然,公主请便。”“别公主长公主短的,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叫我红袖便可。”皇甫谧略一颔首,疏离一笑,转而不再多言,而是往孟菀的身边靠了靠,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的手。“是菀儿让我去救人的,否则依着本王的性子,只怕不愿意管那样的闲事。”语气里尽然全是宠溺,红袖的眼中闪了一丝的不喜,却只是一瞬,转而就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模样,目光掠过端坐一旁的孟菀,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还有另外的人在。她眨了眨眼:“这位是。。。?”皇甫谧一笑,见孟菀耳畔的发丝似乎有些乱,他伸手,将其别在耳后,笑的更深了:“是本王即将册封的王妃。”孟菀也跟着笑了一下,没有躲开他的手,任由着他温柔浅语,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安。这位红袖公主。。。似乎是在向皇甫谧示好。“哦,原来是这样。”红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就是与王爷私定终身的那一位?原来你们中原女子也会这般的豪爽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周遭的人都听了声音瞧过来,孟菀顿时一赧。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这会儿这位红袖公主却说什么私定终身,难怪孟菀会有些难堪。“是本王对她一见倾心,所以才会苦苦追缠的。”皇甫谧紧了紧手指,淡淡的言语了一句。望着他陡然沉下的脸色,红袖忙不迭的赔笑:“看来是我搞错了呢,真是对不住啊,准王妃。”无邪的笑容,一丝戾气都没有,可是不知为何,孟菀总觉得心中不安,尤其是周遭一道道视线投过来,或嘲讽,或冷眼旁观,都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咬了咬唇,没有接红袖的话茬,而是凑在皇甫谧的耳边低声言语:“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好,我陪你。”皇甫谧眸色深了深,而后点头,握住孟菀的手就预备着起身,身后的红袖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王爷,上一遭你用的什么暗器那样的神奇,三两下就让那些歹人落荒而逃,不如改日,你再表演给红袖看?” V37 西蜀王逼婚(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王爷,上一遭你用的什么暗器那样的神奇,三两下就让那些歹人落荒而逃,不如改日,你再表演给红袖看?”皇甫谧被她拉住,想要离开又不能,随着几人的动作,就连皇上那边的目光都被引了过来。孟菀有些赧,实在不喜欢这样被人注目的感觉,忙不迭的松开了皇甫谧的手,快步的走了出去。天已经黑透了,碧墨的苍穹像是无边无际的汪洋,深不见底。孟菀站在台阶上举目四望,心思,竟像是这苍穹一般的,一点点的沉落。这个红袖公主,似乎有意于皇甫谧呐!“孟小姐,等等我--”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头,就见欣贵人站在了身后,正随着她的脚步走上前来。孟菀有些诧异,适才倒是没有注意到欣贵人,没想到她也来了,毕竟依着欣贵人的性子,应该不喜这样的热闹才是。不过此时孟菀也无心去想这些了,微微福身,道:“欣贵人叫我的名字便可。”欣贵人略略点头,而后道:“看你脸色不好,我担心你出事,就出来瞧瞧,那个劳什子的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上不是要给你指婚五皇子吗?她去缠着衡王做什么?”欣贵人是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孟菀听了,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却有几分的勉强。看来不是她多想,而是那公主的表现实在是明显。她咬了咬唇,“衡王救过她,所以。。。”将事情的始末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通,欣贵人越听眉头越紧,末了,声音一扬:“救了又如何,她不会没脸没皮的倒贴上来吧?你跟衡王那可是有婚约的,她不能怎么样!”没想到她会这样帮着自己,孟菀心中一暖,微微笑了笑,道:“欣贵人别担心,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兴许是咱们误会了。时候不早了,你快进去吧,我吹吹风,一会儿也进去了。”“你真的没事啊?”欣贵人有些不放心,孟菀却点了点头:“放心好了,进去吧。”欣贵人这才依言转身,看着她走进玉笙楼,孟菀方才敛去了笑容,转而换上了一副愁色。真的没事吧?--回去的一路,因为皇甫谧坚持,还是将孟菀亲自送了回去,因为方才玉笙楼的事,一路无语。等到了丞相府,孟菀转身进去,走了两步,却又折返了回来,忽然扑倒皇甫谧的怀中,道:“回去小心一些。”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慌乱之感,让她几乎窒息,总觉得,似乎不小心,皇甫谧便会消失,从此不再是她的。“傻丫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皇甫谧何等聪颖,怎会不知她在害怕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难得温柔的说了一句。孟菀才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又盯了他半晌,虽然还是不舍得,但是他的那一句不会有事,她还是听了进去,点了点头,转身,冲进了丞相府。而身后,皇甫谧的笑意却倏尔收紧,望着她的背影,良久,叹出一口气来。--与此此时,正阳宫内。皇帝与西蜀王对面而坐,桌案上放着的茶已经凉透了,可是谁都没有心思去品。“关于红袖公主的婚事,朕已经为她选了朕的五皇子,西蜀王也见过,一表人才,与公主相配,相得益彰。”西蜀王哈哈大笑了一声:“本王原本也想按着皇帝的意思,毕竟皇帝的儿子任何一个都是人中之龙,只是可惜了,红袖那丫头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她已经与本王表明了心迹,她想嫁的,是皇帝的七子衡王。”皇帝一怔:“可是。。。老七已经有了正妃,若是公主嫁过去,只怕要受委屈,这如何使得?”“哈哈--”西蜀王朗声一笑:“本王已经听红袖说了,衡王与那丞相家的小姐,不过是订了婚事,并未成婚,既然如此,皇上便改了口,将王妃之位给了红袖又如何?”“那怎么行?”皇帝当下沉下了脸:“朕已经口头上应允了,虽然尚未册封,可是朕的话便是圣旨,岂有更改之意?”“皇帝--”西蜀王沉了沉脸:“我忍痛割爱将最心爱的女儿嫁到兰陵来,就是为了给她找一如意郎君,难得她看上了你们的衡王,你怎么如今反倒推三阻四,难道是嫌本王的女儿配不上你的七子?”“怎么会!红袖公主天真烂漫,十分的招人怜爱,朕只是怕委屈了她。。。”“红袖不觉得委屈--”门外清脆的一声,径直的将皇帝的推辞尽数的顶了回去,只见红袖一把推开门来,自顾自的走到了皇帝与西蜀王的跟前。“皇上,红袖就是喜欢衡王,从第一眼起就喜欢,除了衡王,红袖谁也不嫁。”这样毫不避忌的性子,与中原女子的矜持大不相同,倒是连皇帝都唬住了,倒是西蜀王,听了红袖的话,不住的笑了起来。“我们西蜀的女子就是如此,从不在那些繁文缛节下功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算是女子同样能够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儿,还望皇帝不要见怪。”连连的赔笑,可是一点歉疚的模样全无,相反的,眼底语气中尽然是对自己女儿的赞赏。皇帝倒是一时之间招架不住。西蜀王见状,伸手揽了红袖坐在身旁,而后,拿出了最后的底牌来。“本王的这个女儿,是本王最最疼爱的,她想要的,本王从来都是不会吝啬,如今她这样喜欢衡王,不若这样,若是皇帝答应了这门婚事,本王愿意赠送十座城池给兰陵,就当作是给红袖的嫁妆,皇帝意下如何?”都说西蜀王极其疼爱这个女儿,从前只当着是传言,如今看来,倒也非虚,竟然宠爱到了这样的地步,倒是让皇帝有些诧异。他捋了捋胡须,沉思了片刻,而后道:“请西蜀王与公主在驿馆歇息几日,此事容朕好好想想。”西蜀王望了女儿一眼,方才朗朗一笑:“好,希望皇帝不要想得太久。” V38 西蜀王逼婚(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西蜀王父女离开后,皇帝便在正阳宫怔忪。想着西蜀王离开时候的最后一句话,眉头皱得更紧了。是啊,他如今十分的想要拉拢西蜀,因为花朝国力日益强盛,有赶超兰陵的趋势,是以他十分的担心,边境会有所动乱,而如今西蜀拿出十座城池这样的条件来,着实诱人。而最最重要的,两国联姻,到时候西蜀便不会投靠花朝,而是与兰陵同仇敌忾,对兰陵,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谧儿那厢,只怕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翌日一早,找来皇甫谧,尽量语气平静的讲述完毕之后,而后等着皇甫谧的反应。不出意外,皇甫谧静静听完,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大恼:“父皇,我天朝大国,岂容西蜀如此的胁迫?竟用联姻一事与两国邦交相提并论,未免也太过儿戏!”“朕也知道他此事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可是事实上,咱们的确很需西蜀这个同盟国,更何况,联姻一事,百利而无一害,朕要你应了,其余的,就不要多言了。”“父皇,您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您已经答应儿臣不日就为我与菀儿完婚,如今怎么又反口要儿臣与西蜀的公主成婚?”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恼意。皇帝顿了顿,两人满是无奈:“如今的情形便是如此,那红袖公主点名要你,朕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朕想过了,等你与红袖公主成婚之后,便将菀丫头纳为侧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委屈了她,但是你们情投意合,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行!”皇甫谧一扬声,想都不想便拒绝。姑且撇去他与孟菀的情分不说,就是西蜀这样的胁迫,他也决计不会就范。“不许说气话,此事关系重大,岂容你一句不想娶就能够决定?”皇帝低低呵斥了一声。“父皇,君无戏言,既然您已经答应了我跟菀儿的婚事,那么无论西蜀王说什么你都不该动摇,如今是你答应了西蜀王,既然如此,那不如你将那什么公主娶了去做妃子。”“放肆!”皇帝声音陡然一扬,被皇甫谧惹恼了,语气也凌厉了起来:“答应了又如何,朕只是答应你们完婚,并没有言明是正妃还是侧妃,如今红袖公主若是非要嫁你不可,那么朕也只能顺了她的心意,毕竟比起你们来说,国之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事!”“儿臣不应。”皇甫谧是何等性子,怎会轻易就范,皇帝语气强硬,他也毫不示弱,一仰头,道,“我天朝大国,兵力雄厚,就算边境小国来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可以带兵出征。,但是若是拿我的婚事来儿戏,儿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混账,朕哪里有儿戏,对方可是公主,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分。更何况,你生在皇家,就得为皇家分忧,岂容你事事顺心!”哪里被人这样的训斥过,皇帝的面色陡然一沉,这会儿皇后从外头进来,见此情景,心中一笑,脚步却不停歇的忙不迭的上前:“老七,皇上并不是不让你娶菀丫头,只是正妃的位置要留给红袖公主,至于菀儿,虽然是侧妃,但是我与皇上都十分的喜欢她,决计不会委屈了她。”“要娶别的女子还不是委屈了她?那敢问母后,到底什么才是委屈?”他冷哼了一声,好不买账。“男儿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就算如今让她做了正妃,往后你也会还有侧妃侍妾无数,就算现在,你的王府里不也还有旁的女子?”皇后知皇甫谧这会儿心情暴躁,先前才被他抢了先机,这会儿还不赶紧的落井下石,一边看着他,一边拿话刺激着,巴不得他将皇上惹恼了就此处置了才好。皇甫谧闻言,果然冷冷一眼瞪过去,倏尔起身:“我可以娶尽天下的女子,却独独不会被胁迫至此,父皇害怕西蜀,儿臣不怕,若是因为儿臣不肯娶他的公主而与天朝大动干戈,那儿臣也不介意刀刃相向。儿臣言尽于此,父皇好自为之。”言毕,一甩衣袖,快步的走了出去。“你。。。”皇帝被气的浑身发颤,望着皇甫谧离去的背影,只恨不得一刀砍了去。皇后见状,忙不迭的搀扶着他坐下,而后拍着后背帮他顺气,心中却乐开了花:“皇上消消气,老七就是这样的性子,并非存心顶撞的,谁叫他在外头呆久了。”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是朕太纵容着他才让他如此的放肆,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都说红颜祸水,当真是一点错都没有。”眼中恨意昭然,看的皇后越发的欢喜了。心中含笑,面儿上却装的一副愁容的模样,望着皇帝,道:“皇上息怒!”--皇甫谧走后,皇后也被皇帝赶出去,良久的沉默以后,派人叫来了孟丞相。而与此同时,皇甫谧却一路去了丞相府。“丫头,我们成婚,明日,不对,今日就成婚!”铺天盖地的一个拥抱,将她一下子包裹在了怀中,他紧紧的拥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喃。他抱她这样的紧,像是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一般的,直让孟菀一阵的眼眶儿发酸。她一早就听了消息,心里头难受着,可是见他如此,反倒说不出什么来。任由他抱着,她靠在他的胸前,几不可察的轻笑了一声:“好好好,可是就算要成婚,你也得养足了精神,瞧你这样子,定是一晚上没睡吧?”轻笑了一声,心中的不安撩拨的一颗心突突的跳,但是她极力的忍着,只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推攘着他进了里屋。这会儿也不管避讳不避讳了,将他推攘着上了床榻躺下,又给他盖上了锦被,伸手在他脸颊摸了摸,柔声道:“睡会儿吧,什么事都等你醒了再说。”皇甫谧也当真是困顿了。昨儿个夜里就觉得不安生,几乎没合眼,一大清早又大动肝火,如今方才倦意上涌,闻着床榻上孟菀的气味,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素手,竟然真的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V39 江山与美人(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也当真是困顿了。昨儿个夜里就觉得不安生,几乎没合眼,一大清早又大动肝火,如今方才倦意上涌,闻着床榻上孟菀的气味,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素手,竟然真的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孟菀这会儿方才收起了笑意,看着他好看的脸庞,眼眶儿发酸。瞧他这样子,定是皇上已经对他说了什么吧?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得妥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心里头难过到了极致,她抬手擦了擦,正在这时,欢颜就从外头悄悄的走了进来:“小姐--”是说三夫人请她过去,不用猜也知道,父亲一早进宫,这会儿姨母找她,定是为了这件事。心中乱如麻,孟菀闭了闭眼,等到心情稍稍平复,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开了皇甫谧的手,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三夫人已经等在了屋内,孟菀进去之后,先请过安,等到坐定,丫头们都被遣退下去,只余下孟菀与三夫人二人,望着孟菀略显疲惫的脸庞,三夫人叹了口气:“你昨夜应该也没有睡好吧?”孟菀低了低头,没有吱声,只等着三夫人接下来的话。只是越是这样,三夫人越难过,毕竟菀儿是她当做孩子一般的,可是老爷的嘱咐,字字在耳边,她不能心软。“孩子,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你最是聪明,又最最懂事,知道该怎么做。”孟菀敛了敛眉,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衡王在后院儿歇着。”如此的平静,反倒让三夫人越发的心疼,平静的表面,该是如何的惊涛骇浪!“菀儿--”她张了张口,却只唤了一声名字,而后,就停在那里,思绪紊乱。孟菀却似乎是笑了一下,“姨母是想我劝他?是皇上让你跟父亲这样做的?”温柔的笑,隐隐透露着让人心疼的意味,三夫人一阵的后悔,她甚至不知此行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一想起老爷的话,这是事关重大,闹不好会引得两国纷争,所以她只能这样做。于是咬了咬牙:“是。”孟菀几不可闻的笑了笑:“皇上还真看得起我,只是衡王的性子,我去劝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姨母,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菀儿--”没料到她会拒绝的干净利落,三夫人显然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最深明大义的菀儿,会不管不顾到如此地步。孟菀反而笑了:“姨母这会儿一定觉得我不顾大局吧?可是敢问姨母,此事若是换做你,你会如何?”“我。。。”三夫人被问住了,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孟菀见状,又道:“看吧,姨母也答不出来,所以并非我无情,只是对于感情,谁都是自私的,我实在没法子做到将心爱之人推到旁的女人身边。”“你。。。”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言语,望着她几近透明的脸庞,似乎隐隐的带了坚定的意味,三夫人顿时愣住,良久,一双秀眉渐渐的皱到了一起,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回绝你父亲吧,这件事,便让皇上自个儿去烦心好了。只是孩子,即便如此,结果,兴许也不会如你所愿。”不,不是兴许,而是一定。就算皇甫谧如今再怎么反对,若是西蜀铁了心,那么怎样都没用,就像孟菀,嘴上说不会理会这件事,但是牵连其中,又怎么可能不理会?想到这儿,她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扭头望着窗外,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皇甫谧醒来就没有看到孟菀的身影。心中一阵的发慌,冲着欢颜道:“人呢?”唬的欢颜忙不迭的双膝跪地:“方才三夫人请她过去,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已经是傍晚时分,也不知是不是睡了一整天的缘故,皇甫谧竟然有些站不住,连连的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扶住了桌案,只怕要摔倒了去。欢颜忙不迭的上前去搀扶:“殿下,您没事吧?”“没事。”一把甩开欢颜的手来,好看的眉心皱作了一团,望着门外落下的暮色,他的眸色沉的难看。他们找菀儿,该不会是想对她做什么吧?这个念头一起,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慌忙的往外头冲,这会儿却见孟菀提了一个食盒自外头走了进来。见他一脸的慌张,明显一愣,随即道:“做什么呢?慌慌张张的。”皇甫谧的心一松,整个人也瘫软了一些,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待确定真真儿是她之后,紧绷的脸色,总算稍一缓和:“你做什么去了?”孟菀举了举手里的食盒:“担心你饿,方才跟姨母闲聊完了就顺便给你备了晚膳,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来,皇甫谧知她定是心中有事,但是不说,他就不问,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起在桌案前坐下。自然是没什么胃口的,不过还是勉强吃了一些,两个人一直在说话,絮絮叨叨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彼此都清楚各自心中有着各自的心思,却谁也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彼此在身旁难能可贵的一刻。--回到宫中,已经是亥时时分,心中沉重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地步,躺在床榻上,紧紧的握着腰间的那一枚血祭,睁着眼望向窗外,良久,良久。。。翌日一早,皇帝又叫他过去,他知定又是为了那件事,索性便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出了宫,往丞相府而去,却没料到,找遍了整个丞相府,问遍了所有的人,谁都不知大小姐去了哪里,只有孟丞相,一脸无奈的叹着气:“殿下,您请回吧,有些事明知改变不了,又何必要做无谓的挣扎呢,到头来不仅伤了自个儿,连你在意的人,也要跟着受苦。”虽未言明,但是话语中的意味甚为明朗,皇甫谧一愣,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V40 江山与美人(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路骑马狂奔至宫门口,皇宫内是不许骑马的,可是他也不管不顾,甩开宫门口的侍卫,飞奔而入。一路上,间或有人想要拦阻,可是一看到他黑沉的面色,想要阻拦的心就尽数的收了回去,只任由着他一路到了正阳宫。“菀儿呢?”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皇甫谧的动静微微皱了皱眉,朝着一众内监宫女使了眼色,当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大呼小叫的,如今越发没了规矩。”“父皇,是你,是你将菀儿圈禁起来了对不对,她在哪里?你把她关在什么地方了?”皇甫谧心焦,也不废话,径直的询问。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脑子整日里只有孟菀,难道除了她,你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么?”皇甫谧眯了眯眼,“原先可以看到,可是被你们这样的阻拦着,我就越发的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你们越是不同意,我就越是要与她在一起,谁也拦不住,哪怕父皇也不可以。”“你。。。”被他凌厉的语气气的够呛,皇帝猛的一声咳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儿子会如此的与他说话。好不容易才喘息如常,望着皇甫谧黑沉的脸色,他沉了沉嗓音:“如今朕什么也不想说,只一句,孟菀的确被朕关起来了,你若是想救她,便答应与红袖公主成婚,否则,便休怪朕无情。”“父皇!”皇甫谧猛的扬声,厉声怒吼:“你怎么能如此胁迫孩儿?”皇帝也毫不妥协:“她死,还是你成婚救她,你自个儿选,退下吧!”“父皇!”“退下!”皇甫谧握紧了拳头,盯着皇帝半晌,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身,一颗心,一点点的坠落,难道真的没有旁的法子?难道,真的要他娶那个女子?--因为西蜀王急切的想要看到女儿的婚礼,是以三日之后,纵然并不是十分好的黄道吉日,婚事却也如期举行。大婚那一日,十里红妆,满城都被喜气沾染,尽然都是西蜀王为其公主准备的嫁妆,皇宫更是热闹非常,毕竟新任王妃不是寻常人物。婚宴从皇宫摆到了街头巷尾,而此时孟菀抱膝坐在城南一栋空置的院落内,听着外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喧闹繁华尽然是欢腾的声响,她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原本是她的婚事,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幻影,她终究得看着心爱之人,娶了旁的女人。头有些痛,以为是这两日睡得不安生所致,并不太在意,只是阖了阖眸子,将头仰的高高的,不想晶莹从眼眶儿泛出,更不想自己看起来像是怨妇,可是为何,心里还是这样的难过。今日的他,应该格外的俊朗吧?今日的红袖公主,应该也会格外明艳动人吧?一念及那样的情形,她就止不住的想要落泪。好像一颗心都被碾碎在地,被人来来回回的踩着,想要喊痛,却发不出声响,只能那样呆愣愣的坐在那边,良久不做任何的动作。天儿这会儿已经很是温暖了,尤其是晌午的工夫,温暖的日头落下,静淡无声,竟是说不出的淡薄来。也不知究竟坐了多久,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她抬手去擦了一把,眼前却陡然笼罩下一个人影来。孟菀一愣,淡淡的龙涎香味扑面而来,将她铺天盖地的包裹住,这会儿他低着头,竟不敢将手移开,生怕一不小心,那一阵的惊喜便会变成南柯一梦。身子却被紧紧的抱住,多日来的思念,如今排山倒海而来,皇甫谧只觉得一颗空荡荡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填满了。他紧紧的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在她的耳边更是不住的低喃:“菀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会儿孟菀总算相信了自个儿的耳朵,孟菀睁开眼来,待看到眼前的人,先前的烦躁一扫而光,转而被欢喜代替,望着皇甫谧的脸庞,她低呼:“凤。。。凤七。。。”到如今她还是习惯这样唤他,似乎是两人之间不可言说的默契,旁的人都不能融入的氛围。然而,目光触及他那一身大红的喜服,她眼底的喜悦,转而换成了暗淡,微微蹙眉,道:“可是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我当然要来,不但来见你,还要带你走。”狭长的凤眸里闪了一丝的光芒,紧紧的打在孟菀的身上。孟菀却愣了一下:“带。。。带我走?”多日来狂躁的心境,这个时候慢慢的平息了下来,可是转瞬就被铺天盖地卷来的感动填充。他到底没有辜负她!可是。。。“真的可以吗?那西蜀公主那边。。。”“不必理会。”皇甫谧目光坚定:“我答应婚事只是想要知道你被关在何处,因为血祭也找不到你,所以只能如此。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旁的那些事,我都不想理会理会。”“可是。。。”孟菀却有些迟疑:“你真的能这样走吗?若是你我就这样走了,西蜀王定然会震怒,到时候万一一气之下与咱们天朝决裂,那可如何是好?”“哼!”皇甫谧冷笑了一声:“管他劳什子的西蜀王,管他什么江山社稷,反正我如今一意已决,不会受任何人的要挟?任何人!”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大有赌气的意味在,而后,也不管孟菀依旧迟疑,抓住她的手,转身就走。“可是王爷。。。”“不要可是了,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皇甫谧黑沉着脸,语气有些沉。孟菀张了张口。她当然想跟他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他娶旁的女子,可是她还是在纠结,纠结到底如何做才是对的。“走不走?”又问了一句,孟菀咬了咬唇,思绪飞快的转着,竟是纠结的情绪,良久,她才终于点头:“我。。。”“不许走!”那一个走字就那样被堵了回去,院子里,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在空旷的院子里,掷地有声。 V41 中毒(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不许走!”那一个走字就那样被堵了回去,院子里,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在空旷的院子里,掷地有声。两人同时回头,就见一身龙袍的皇帝与皇后快步的走了进来,见了院子里的两个人,面色陡然一沉。“父皇--”“皇上--”孟菀与皇甫谧同时开口,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会甩开圣驾与皇后来这里,然而转瞬的,皇甫谧就将身子挡在了孟菀的身前:“父皇,儿臣去意已决,还请父皇成全!”“混账!”皇帝勃然大怒:“你是朕的儿子,你要去哪里?”皇甫谧眯了眯眼:“若是做皇家的人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选择,那儿臣宁愿出身平凡,惟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啪--’皇帝三两步上前,对着皇甫谧的俊脸,一巴掌就甩了过去,“放肆!竟敢这样对朕说话,真的是被惯坏了!”这一下卯足了力气,皇甫谧被打的头撇到了一边,唇角顿时渗出了血,吓得孟菀一阵的惊住,而后就惊呼了一声:“凤七--”手却被皇甫谧拨来,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渍,皇甫谧咬了咬牙,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笑意来:“既然父皇如此疼爱,那么不若如今再疼儿子一次,让儿子走了罢了。。。”“放肆!”越说越不像话,皇帝怒吼一声,这会儿也不理会皇甫谧的抗拒,朝着身后的护卫军便道:“把人给朕绑起来!”“谁敢!”父子二人便这样怒目相视,孟菀在一旁瞧着,只觉得一颗心突突的狂跳,这样下去,只怕事情不妙!念及此处,她忙不迭的上前了两步,握住皇甫谧的手臂,道:“凤七--”身子却被猛的按住,也不知那些侍卫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的身子,孟菀本就头晕,这会儿越发的站不稳当了起来,被架着走了两步,忽然间眼前一黑,还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已经轰然倒地。“嘭--”因为太过突然,院子里的人都惊住了,那两个禁锢她的侍卫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了一步,看着她软绵绵的躺在那里,望了望皇帝,又望了望皇甫谧,一事不知学者之耻所错到了极致。皇甫谧却三两步的冲到了那边,半跪下身子一边将她托住半边身子,一边在她的耳边道:“菀儿,菀儿你怎么了?”眼皮子微微颤了一下,似是想要睁开眼,可是最后却又颓然的闭上,这可吓坏了皇甫谧,抬眼,冷冷的射向了那两名侍卫,厉声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那两人忙不迭的双膝跪下:“殿下息怒,奴才们什么都没做,殿下明察--”这会儿皇帝已经派人去请太医来,皇甫谧没工夫理会他们,抱起孟菀,一脚踹开那两个人,朝着里屋便冲了进去。--半个时辰后。屋内,熏香的烟雾袅袅升腾,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越发显得诡异万分。“殿下,微臣已经尽力了,只是孟小姐身中剧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微臣实在是回天乏术。”几名太医轮番把脉,一圈儿下来,均已经是汗涔涔的,可是这会儿也只能如实禀报。皇甫谧一怔:“你说回天乏术?难道你们太医院就这么一点本事?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斩了!”“殿下息怒!”震怒的语气,一个个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不住的低着头讨着饶,生怕惹火烧身到自个儿的身上。皇甫谧却看都没看他们,望向屋外:“花久夜怎么还没来?”他不相信太医院这群庸医,是以孟菀一晕倒,他便命濮阳回去带花久夜来,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久。“小,小,小阳阳,你。。。你慢点--”话音起落间,外头花久夜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显然是跑得急了,气都喘息不当。濮阳却没有理会,稍一提力,便将他扔到了屋子里:“爷,人带来了。”花久夜跌跌撞撞的倒在那里,原本还想着发发牢骚,却在对上皇甫谧一脸浓云密布之后,全数的噎了回去,看着那些太医让开一条路,他三两步的到了床前,一手执起了孟菀的素手。“如何?这毒,有没有的救?”花久夜这会儿已经敛起了一管的吊儿郎当,换上了一副郑重之色,皇甫谧急切问他,他也不答只是朝着众人摆了摆手。这是他平素的习惯,诊脉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搅,皇甫谧自然清楚,这会儿就算再急,也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先去到外屋,而他,也跟着出去。到了外头,皇帝还坐在那里,而他的身侧,是一袭大红嫁衣的红袖公主,他扫了一眼,没多理会,转而朝着皇帝快步走过去,这个时候才有工夫来问问,那毒药,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太医说菀儿中了毒,你可知是怎么回事?”“什么?”皇帝一惊:“怎么会?”那神情倒不似假装,皇甫谧眯了眯眼,转向了先前碰过孟菀的那两名侍卫:“那是你们?是不是?”陡然凌厉的语气,那两个人才刚起身便再度跪下,连连的矢口否认。这会儿被赶出来的太医院院士胡太医装着胆子小声一句:“殿下,孟家小姐中的是慢性毒药,据微臣推测,在体内已经超过半个月,所以应该不是他们。”不是他们,那会是谁?皇甫谧蹙了蹙眉,这时候里屋的门推开,花久夜从里面走出来,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这会儿皱在一起,显然是有些纠葛。皇甫谧见状,不免心下一沉,大步迎了上去:“怎么样?”“这。。。”花久夜抬了抬头,复又低下,好半晌才道:“中的是一种叫做奎宁的毒,大抵是一点一点渗入体内的,所以这会儿毒性已经遍布全身,若想救命,只能换血。”“什么?换血?”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换血一说,从前也只是耳闻,从未亲眼见过,是要如何换? V42 中毒(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什么?换血?”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换血一说,从前也只是耳闻,从未亲眼见过,是要如何换?“难道是从一个人的身上抽走鲜血,然后换到她的身上去?”“是。”花久夜点了点头。又是一阵的惊愕,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显然都被吓了个不轻。只有皇甫谧面色如常:“要如何做?以命换命?”“不是,只需填满她身体一半的血,大抵便足矣。只不过这换血的能耐,当初师父只是随口提过,我从未尝试过,是以是有风险的。”这会儿孟君珩从外头进来,正听了最后一句话,当下便上前,预备说些什么,可是还不待他开口,皇甫谧却先了一步:“我来。”众人又是一阵的惊愕,纷纷望向了皇甫谧,怎么也想不明白,衡王这是疯了吗,都已经说过风险很大,却还毫不迟疑的要换血,真不知该说他是痴情,还是痴傻。“爷--”花久夜一向医术甚好,只是这一回他自个儿也没什么信心,闹不好,可是会出大事的。皇甫谧却摆了摆手:“事不宜迟,你去准备吧!”“不行!”花久夜迟疑了一下便预备着动作,皇帝却忽然开口阻止了他的脚步,皇帝起身走到皇甫谧的跟前,蹙眉道:“你在胡闹什么,以血还血,是疯了吗?”“儿臣没有疯,儿臣相信花久夜的医术,也一定要救菀儿。”“可是万一闹不好,你也得死!”“死又如何?总比被迫娶一个不想娶的女人。”红袖明显一愣,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色僵的很难看,望着皇甫谧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的心中,无比的痛,难道,她就这样入不得他的眼?皇帝没了话,花久夜这会儿便急急忙忙的去准备,不多时便准备好了回来。“谧儿,你当真想好了?要为了一个女子,这样不管不顾?”“是,若是父皇对儿臣还有一丝的疼惜之心,便让儿臣遂了心意,否则若是再眼睁睁的看着心爱女子死去,儿臣下辈子也不会好过。”皇帝惊住,错愕间,皇甫谧已经大步阔斧的朝着里屋走去,吩咐濮阳守好门,便与花久夜一道,进了屋子。夜,显得格外安静,风呼呼的吹着,拂过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子里,一众的丫头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手里轮流捧着面盆,而面盆里,是血红的血水。扑鼻的血腥迎面而来,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越发的冷清,屋子里安静极了,就连呼吸都清晰可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愁云,仿佛黑白笼罩了整个天地,永世不得安宁。“濮阳,情况到底如何?”“属下不知。”一句话,让皇帝的心沉入了谷底,透过帘子望向屋内,眉心不住的紧紧蹙在了一起。怜儿,你可要保佑咱们的儿子啊!--而与此同时,红袖站在院子里,大红的嫁衣那般鲜艳,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是与喜庆格格不入的悲悯。皇甫谧,怎么能够这样对她?“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事?”错愕间,身后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红袖回眸,就见一个男人站在身后,要是没有记错,这人大抵是孟家的公子,孟君珩。因为知晓他是孟菀的大哥,红袖的脸色一沉,没什么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去,不予理会。孟君珩却仿若没有瞧见她的脸色,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排站在那里看着屋内依稀的灯火,似是怔忪一般的开口:“我们中原有句俗语,叫做情有独钟,而这个情有独钟,讲究的是一个独字。很显然,衡王独钟的是菀儿,也愿意为她而死,这样的情意,不知公主懂不懂。”红袖一愣,“什么情有独钟我不懂,我只知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人也好,东西也罢!”这样说着,目光却有三分的闪烁,直直的望向屋内,脑海中也不住的浮现了皇甫谧坚定的目光,情有独钟,会让人如此疯狂吗?--痛,真的好痛,身子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的,细细密密的全是痛。孟菀想要睁开眼,可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一般的了。她皱了皱眉。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死去了吗?这一回,又是为什么呢?思绪一点一点的游弋,回到昏倒前的那一幕,依稀瞧见了皇甫谧的身影,正与皇上为了大婚一事争执,然后,然后。。。也不知思绪到了何处,想到皇甫谧与皇帝的争吵,她忽然一声尖叫,猛的从床榻上起身,入目的景象却让她微微有些发怔。这是在哪里?“吱呀--”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眸,就见孟君珩的身影从帷帐之后透了进来,见孟菀醒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面色尽然是疲惫,目光疼惜的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有些发怔,他忙上前了一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孟菀一时之间竟真的没有回过神来,望着大哥担忧的神色,她有些不解:“我。。。怎么了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思绪混乱到她有些理不清的地步。孟君珩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你不知怎么的中了毒,就晕了过去。不过如今换了血就没事了,放心躺着,好好歇息一下。”“换。。。换血?”孟菀抚了抚额头,那么她总是头晕,就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吗?可是怎么会中毒的呢?还有,大哥方才说的换血是什么?“嗯,因为毒气深入了血液中,只能换血,否则就会死。”“那。。。是谁的血给了我?换血一定要有血给我才行吧?”孟君珩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孟菀见状,心下一沉,也不顾他的阻拦,猛的起身,分明没什么力气,可还是拼尽全力抓住了孟君珩的手腕:“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啊。”“这。。。” V43 与君相厮守(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这。。。”孟君珩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是衡王给你换的血,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还在昏迷着,不过大夫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你不必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孟菀一下子掀开了被子,也不顾身体虚弱就下了床榻,可是脚步虚脱,几乎踉跄了两步就要摔倒,幸而孟君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这才免于摔倒,但是她的语气,却是十分的急切:“他在哪儿?大哥,我要见他,他在哪儿?”她实在想不到,那个男人竟会将血换给她,她甚至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这一世,竟有这样一个人这样护着爱着,这会儿心中百感交集,任凭她怎么极力的控制都控制不住,只想着,赶紧的,见上他一面。孟君珩见状,心中喟叹,却没有再阻拦,只是一弯腰将孟菀打横抱起,而后朝着旁边屋子走了过去。--屋内,还有依稀的血腥之气,皇甫谧就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到无血,孟菀瞧了一眼,险些站不稳当再度摔倒。在孟君珩的搀扶下上前,握住皇甫谧的手,眼泪这会儿顺势滑落。傻人,怎么会这样傻呢,竟将自己的血换给她,万一,万一他也出了事,该怎么办?--因为孟菀的不肯离去,孟君珩差人搬了一张软榻放到了皇甫谧的房内,与他的床榻只有一壁之遥。躺在那里,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耳边是他微弱的呼吸声,她阖了阖眸子,眼底又湿润了。她想,这一世,她再也不可能放开他的手。--皇甫谧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零星的光线自窗子透进来,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睁开眼的瞬间,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床榻,而上头,赫然躺着的是沉睡中的孟菀。她似是睡得很熟,连他醒来都未曾察觉,苍白的小脸儿没什么血色,只是清浅的呼吸透露出来的生命迹象让人安心。他不住的弯了弯唇角,真好,他们两个都活着,他终究没有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从他的眼前消失。房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的,是濮阳从外头进来,见到此情此景明显愣了一下,本能的想要退出去,却见皇甫谧冲着他使了个眼色。“什么事?”他问。濮阳方才上前了一步:“爷,红袖公主来探望,要请她回去吗?”皇甫谧迟疑了一下:“让她等一会儿,我这便出去。”“是。”濮阳应声,带上门出去,皇甫谧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弯腰在熟睡的孟菀的脸颊上亲了亲,这才拿起外衣披上,走了出去。--红袖正等在外头,见到皇甫谧身子虚弱,本能的想要上前去搀扶一把,却被皇甫谧躲过,站在几丈开外,淡淡瞧着她,道:“公主有什么事便直说,说完请自便。”红袖的脸色明显一赧,随即几不可察的苦笑一声:“皇甫谧,你还真是冷情,难道便连最后一番话都不想与我说?”闻言,皇甫谧一愣,有些不解的望过去,“最后一番话?”“是啊,我已经跟父王说好了,明日便起身回西蜀,这番前来,是与你道别的。”皇甫谧再度愣住:“你要回去西蜀?可是你不是。。。”先前还非他不嫁,怎么转眼工夫就变了态度?红袖勾唇一笑:“因为有人跟我讲了情有独钟的典故啊,想想似乎很不错,一个男人只爱我,所以我决定不要你了。”她说的高傲,末了,看着皇甫谧由最初的惊愕,到了最后微微含笑,她扬了扬眉:“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不配拥有我自己的情有独钟?”“不是。”皇甫谧忙不迭的摇头:“只是想起先前我对你的态度,这会儿有些无地自容罢了。红袖公主,抱歉了。”“知道错了便好,你也就是欺负我没有兄长,否则我一定让他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话是因为孟君珩对她的劝说得来的,皇甫谧听了,微微一笑,这会儿却并未多言,只是知晓,这一番之后,大抵,许多事又会不同了吧?--西蜀王一行人第二日便离开了兰陵,临去前,皇帝十分歉意的道了歉,不过因为红袖的放手,倒是也没什么话说。而皇甫谧与孟菀,正在城南的别院里晒着太阳。因为身子尚未好利落,这会儿必须静养,所以不能出去相送,两人相拥坐在那里,听着外头喧闹的声响,唇角不觉含笑:“那公主就这样走了,你不会后悔吧?”孟菀笑着打趣,昨日红袖来找皇甫谧之后,他已经将她的意思转告了孟菀,不过这会儿,难得打趣的机会,孟菀怎会错过。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皇甫谧嗔道:“竟会说胡话,要么我现在追出去?跟着她回西蜀做驸马,其实想想也不错。”“你敢!”孟菀立即板起了脸来,引得皇甫谧咯咯一笑:“只是玩笑嘛,我的血都给了你,这一辈子你都甭想甩开我,反正我是赖上你了。”这还差不多--孟菀抿嘴一笑,这会儿却是当真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靠在他的怀中,望着满院子的新绿,唇角带笑。--之后的几日,两人便在别院里养伤,其实于礼数上是不合规矩的,可是皇甫谧从来都不是讲规矩的人,所以在他这边,便也算不得什么了。期间皇上派了几波太医过来给二人把脉,却被皇甫谧一一拒之门外,整日里的工夫,除了孟菀,谁也不见。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在花久夜开的补药的调理下,两个人的身子都渐渐的好了起来。其实按着皇甫谧的意思,还不打算出那一亩三分地,不过却耐不住孟菀的软磨硬泡,终于松口,答应一起离开。孟菀知他的倔强脾气,还在为先前的事生皇上的气,也不多言,只是等他将她送回了丞相府,方才道:“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你便不要与皇上怄气了,咱们的婚事,还得等着他做主呢!” V44 与君相厮守(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知他的倔强脾气,还在为先前的事生皇上的气,也不多言,只是等他将她送回了丞相府,方才道:“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你便不要与皇上怄气了,咱们的婚事,还得等着他做主呢!”虽是为劝说他才说的话,不过却也是孟菀的真心,经历了这一番生死,在她的心中,已经坚定了这一世只会与他在一起的信念,而嫁给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果然,皇甫谧听了,略略点头,又想起先前孟菀中毒一事,道:“那我先回宫去给父皇请安。你在家中定要小心着些,无论什么,都要用银针测毒之后才能用。毕竟花久夜说你中的是慢性毒,也就是说,有人在那一个月的工夫里,一点一点给你下毒的,如今虽不知是谁,但是能够这样做的,定是你身边的人。”孟菀也知这一点,不过如今尚未有头绪罢了,听他这样说,她点了点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的,倒是你,回去跟皇上好好说话,可别再闹性子了,多大的人了啊!”“嗯。”点了点头,俯身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这才转身离开。人走之后,欢颜忙不迭的小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孟菀的怀中:“小姐,你可是回来了,大半个月的光景,可想死奴婢了。”皇甫谧霸道的很,这大半个月的工夫,他不见外人,也不许孟菀见,就连丞相府的人,都不许去探望,也难怪欢颜这丫头会如此的思念自家小姐,要知道,从前两人可鲜少分开这样久。“好了好了,可不兴哭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孟菀心里头温暖着,唇角微扬,伸手在欢颜的后背拍了拍,轻声的安抚着。欢颜这才从她的怀中探出了小脸儿来:“嗯,小姐回来奴婢总算是安心了。身子都好利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坦?方才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了,待会儿再给小姐瞧瞧。”啰嗦的小丫头--孟菀抿了抿嘴:“都好了,衡王殿下身边有个神医,我回来之前才给我诊过脉,只要好生的修养,就没事的。”欢颜这才稍稍安心,拉着孟菀的手,却是怎么都不肯松。孟菀知她这会儿是真的担心了,见她拉着自个儿,也不挣脱,就任由着她将自个儿推攘到软榻上坐下。想起方才皇甫谧临去前的话,她道:“对了,我不在这些日子,府里可有什么异样?”她也怀疑着给她下毒的是府里的人,无论是有人存心加害,还是被人收买都好,是府里人做的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没什么特别的,担心小姐的人就担心着,要么就是事不关己。”欢颜偏着头想了半晌,方才说出这么一句来,说完了,又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倒是二夫人,身子似乎好了不少,时常出来走动。”二夫人?想起那副柔弱的身段,孟菀翘了翘眉梢:“还有旁的吗?”“没了。”欢颜如实道。孟菀略略点头。想来也是,就算谁真的有问题,大抵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让欢颜瞧出端倪来。“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见她神色怔忪,欢颜小声的问了一句。孟菀方才回过神来:“没什么,这会儿有些累了,想歇会儿,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可好?”“嗯。”欢颜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的点头,而后扶着孟菀躺下,握着她的手坐在软榻边,一时无语。--这一觉倒是当真睡得安生,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欢颜已经不在了身旁,大抵是准备晚膳去了,孟菀便自个儿从床榻上起身,正在这时,房门便响起了几声轻微的敲门声。以为是欢颜,便唤了一声进来,谁知进来的却不是欢颜,而是。。。“二。。。二姨娘?”不是孟菀健忘,而是实在惊愕住了,眼前这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真的是那个常年缠绵病榻的二夫人吗?“大小姐,你醒了啊,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坦?”望着孟菀的错愕,二夫人勾唇一笑,却并未理会,只是快步上前,一把搀扶住了孟菀的身子。语气还是从前那般的温温柔柔,孟菀这会儿才敢相信,这人真的是二姨娘。不过。。。“姨娘的身子好了?外头风凉,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自然是听说大小姐回府了,所以特地来探望的,大小姐的身子可好利落了?”忽略孟菀前头那一句,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孟菀看着她含笑的脸庞,浓妆之下,总觉得与从前有些不同,可是是哪里呢?又说不上来。“嗯,已经好了,多谢姨娘关心。”二夫人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了,你不知道,听说你中毒之后,我有多担心,生怕你出事呢!”孟菀微微笑,其实与二夫人,她并不能够找到什么合适的话说,毕竟从前,她一直病着,孟菀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再加上她是孟珺瑶的生母,虽然如今孟珺瑶不在了,但是孟菀心中难免还有疙瘩。于是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来回不过是些客套的言语,等到欢颜带人布了晚膳,二夫人这才告辞了出去。“小姐,二夫人怎么来了?”人走后,欢颜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孟菀眯了眯眼,“说是来看看我。”“奇了怪了,二夫人怎么对小姐这么上心,往前不是对府里的事都是漠不关心的吗?如今这是要做什么呢?”谁知道呢--孟菀眯了眯眼,心中也是纳闷着,却未再多言,只是坐在桌案前,用起了晚膳。--回到家中的感觉到底是好,因为她的身子弱,孟丞相与三夫人各种的关切担忧,倒是让孟菀一下子有种掉进了蜜罐里的感觉,就连小芸儿都不免吃起了醋来。“姐,如今爹还有姨母只关心你,都不管我了。”孩子气的话,引得孟菀咯咯一笑:“哪里不管你了,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都不是。”小芸儿瘪着嘴:“就是不管人家了嘛!”“那你倒是说说看啊--”“就是这个啦--”小芸儿掀开袖子,手肘上赫然一道疤痕显露,她的小嘴儿撅的更高了:“你看看,人家前两天摔了一跤,这会儿都留下疤痕了,可是他们也不管,倒是姐你,身子都已经好了,他们还紧张的很,你说说,这是不是偏心。”小芸儿就是小孩子的心性,孟菀瞧着,唇角含笑:“是啊是啊,都是他们不好,既然他们不疼你,那姐来疼你。”说罢,转向欢颜:“去拿舒痕膏来给三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小芸儿的脑袋:“那是欣贵人给的,你涂了啊,手臂的伤痕很快就好了,不会留下疤痕的。”“真的吗?”小芸儿双眼瞪得溜圆。“嗯。”孟菀点了点头。这会儿欢颜已经从屋里出来,却是空手而回,孟菀不免有些纳闷,她却上前了一步:“奇怪了,分明记得昨儿个放在小姐的床头,原本想晚上给小姐用的,可是后来忘了,这会儿去找,反倒找不到了,小姐,莫不是被你收起来了?”孟菀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有碰,是不是被你放到旁处了?”“不会的,奴婢记得清清楚楚,昨儿个亲自放到小姐床头的。”这就怪了,好端端的,药膏怎么会不见了,照理说,除了这屋里的人,应该没人会碰才对啊!还有,昨儿个还瞧见,今儿个却不见了踪影。念及此处,心思百转,她猛的站起身来,难道。。。--整整一个下午心都惶惶的,想着药膏丢失一事,又想起之前的种种,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她有些不敢想,却又不能不想,于是这样翻来覆去的一晚,等到第二日一早,先让欢颜去嘱咐小芸儿不要将药瓶丢失一事说出去之后,自个儿则是乘上轿辇,往宫中而去。不是去给皇上请安,也不是去找皇甫谧,而是径直的往欣贵人住的揽月斋而去。两人虽然见过几次面,但是来揽月斋,却是头一遭,欣贵人不免有些惊愕,却是忙不迭的吩咐宫女将孟菀请了进来,也不等她请安,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你这身子都还没好利落,谁许你四处走动来着?我说衡王也不管管你,你若是再着了凉该如何是好?”欣贵人当真是性情中人,因为认定了孟菀这个朋友,是以待她,倒也当真的好。孟菀心中一暖,在宫女预备好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道:“在家里呆闷了,就出来走走,正好有事要请欣贵人帮忙,便自个儿过来了。”“帮忙?”欣贵人一愣:“什么忙,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定帮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上一番你送我的舒痕膏用完了,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啊?”是为了这件事,“那药膏只有一瓶,是贡品,都给你了,所以没有了。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吗?” V45 引蛇出洞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啊?”是为了这件事,“那药膏只有一瓶,是贡品,都给你了,所以没有了。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吗?”孟菀不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想要盛药膏的那种瓷瓶子,看来是不行了。罢了,那我便去找个累死的来用吧。”原本是想用来引蛇出洞的,可是既然没有相同的瓶子,也只能如此了。欣贵人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若是只要瓶子的话,我这里倒是有许多一模一样的,因为盛放舒痕膏的瓷瓶本就是被我调换了,用的是我喜欢的样子。”“真的吗?”孟菀一喜。“嗯。”欣贵人点了点头,亲自起身去里屋转了一圈儿,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瓶子:“侬,你瞧瞧,是不是一样的。”果真是一模一样,孟菀欢喜不已,连连的道谢,而后拿了瓷瓶,又与欣贵人说了两句话,便急急忙忙的出了宫。这会儿欢颜已经等在了屋内,见孟菀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小姐,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就按着你吩咐的,说你将欣贵人送的舒痕膏送给三小姐了。”孟菀点了点头,从腰间将从欣贵人那里借来的瓶子塞到了欢颜的手中,道:“送去三小姐的房中,再将三小姐带来。对了,大哥也回来了吧?”“是,奴婢也已经按着小姐的吩咐将事情告诉大少爷了。”“好,知道了,你去吧。”欢颜依言而行,出去没多久便带着小芸儿过来竹筠水榭,因为知道她贪吃,孟菀特地吩咐后厨准备了几种她喜欢的点心,而后姐妹二人就在屋子里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而后听着外头的动静。戌时三刻,欢颜终于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小姐,抓着人了,大少爷请你过去。”孟菀一愣,随即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馨玥小筑。孟君珩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看着灯火阑珊处神色怔忪的二夫人,微微有些出神。孟菀身边的欢颜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只是秉持着让菀儿安心的态度才会按着她说的做,却不想,竟当真瞧见二夫人来偷药,望着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他蹙了蹙眉。“二姨娘,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对待菀儿?难道是因为二妹?”二夫人的身子颤了颤,却依旧低着头,没有吱声。孟君珩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可是二妹的死是意外,菀儿也不想如此,你怎么能因此而将罪责归咎于她呢?”言及此处,二夫人猛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了孟君珩,一双眼眸,似是要喷火:“不怪她?若不是她陷害瑶儿,那孩子又怎会被赶出府?若不被赶出府,又怎会出那样的意外?”“可是是二妹先陷害菀儿的,菀儿也不过是为了自保,你要是非得怪,就应该怪珺瑶不该心存歹念,嫉妒菀儿而生了恶意,所以才会被赶出去的。”“你胡说!”听到有人这般说自个儿的女儿,二夫人厉声呵斥:“你们都帮着那个丫头,就算瑶儿死去你们都毫不在意,只一心想着你们的菀儿,那我的孩子呢?”“那件事兴许真的是我做的过了一些,但是我不后悔,是珺瑶自找的,我也曾给过她许多机会。”孟菀从外头进来,正听了二夫人最后一句话,上前一步,淡淡一句。猛的瞧见孟菀,二夫人一愣,随即扑了过去:“你到如今竟然毫无悔过之心,还这样说我的瑶儿,孟菀,你的心肠怎生的这样歹毒?”孟君珩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身子不让她靠近孟菀,孟菀却毫无畏惧的上前,直直走到了她的跟前:“姨娘,您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只不过我只说一句,是珺瑶先不仁,我才不义的,我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你。。。”二夫人被气的够呛,这会儿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其实她自知理亏,可就是转不过自己这一关,女儿死了,她总得找个人来发泄,而将孟珺瑶赶出府的孟菀,首当其冲成了她报复的对象。“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孟菀,今儿个我便要为我的女儿报仇!”她恼了怒了,也自知今日被抓住,断没有回头的余地,便猛的挣扎了起来。她的力气不大,但是耐不住发了疯,没几下便挣脱开孟君珩,猛的扑向了孟菀,而手,更是从腰间拔出匕首来,朝着她便刺了过去。孟菀自是一早就瞧出了端倪来,猛的往一旁躲了躲,眼见着又刺过来,这会儿孟君珩已经回过神来,一把将孟菀拉到了身后,顺势朝着二夫人一推。。。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是什么落地的声音,等到那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二夫人直直的摔倒在那里,而手中的匕首,随着摔倒的空当,竟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她的胸口。鲜红的血,自口中伤口涌出,没多一会儿,便一片的血腥。孟菀与孟君珩都愣在了那里,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等到回过神来,猛的朝着外头大喊:“来人啊,快找大夫,快点啊!”纵然大夫很快便来,可是那匕首刺中的是心脏,根本回天乏术,人已经死了,再也醒不过来。孟菀原本只是想着确定到底是不是二夫人给她下的毒,所以才会拿假药瓶来骗她入局,却不想竟然害死了她,这会儿跪在孟丞相的面前,心中自责到不行。她并不想二夫人死啊,只是想着抓住她之后,跟她说清楚孟珺瑶的事,就算她不能原谅,但是好歹也不要再闹得更僵,谁知如今的局面,却是最最凄凉的一种。“你说,先前给菀儿下毒的,就是锦华?”孟丞相也被这件事刺激到不行,望着跪在那里的一双儿女,沉着嗓音问了一句。孟菀没有吱声,还是孟君珩点了点头:“姨娘自个儿说的,因为二妹的死,她始终不能释怀,总觉得是因为菀儿的缘故才会让珺瑶出府,从而坠落悬崖,所以才会。。。”“她。。。”孟丞相眉头一蹙,这会儿反倒说不出什么来了。毕竟死者已矣,就算做的再不对,也只能就此罢休了。“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这里让下人来收拾,至于锦华的丧尸,一切从简吧!”也难怪他连处置的力气都没有,家中接连出事,二女儿才死了没多久,二夫人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还丢了性命,而大女儿,更是九死一生,这样纷繁复杂,他实在是疲于纠缠。孟君珩点了点头,起身却见孟菀依旧愣在那里发呆,知她心中定是不好受的,于是过去将她搀扶起来,而后用温和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别多想了,这件事不怪你,回去好生歇着,一早起来,就什么事都过去了。”孟菀眨了眨眼,努力将目光聚到一起,却只是徒劳,最后只能任由着孟君珩将她送回竹筠水榭,一路无语。--之后的几日,孟菀依旧恍恍惚惚,二夫人的丧礼办的简单,除了去上柱香,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门。孟君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知这会儿说什么也没用,便将情况,告诉了皇甫谧。他想,这个时候,若是衡王去陪着菀儿,说不定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到时候精神好了,那些不愉快的,便也就忘记了。天儿正好,为了让孟菀放松一下心情,皇甫谧一早便带着她出门,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拉着她手拉手在大街小巷的乱窜,看看人,看看景,这样对心情定是有帮助的。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因为天气晴暖,是以街上的人也不少。两人走的极慢,也不赶工夫,只是四处的随意瞧着,倒是难得的这样静谧安稳。也不知逛了多久,到底是有些累了,两人便在街旁的茶馆里坐下来歇歇脚,正在这时,便见皇甫御自外头的街道上经过,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只是自顾自的朝着前头而去。孟菀忙不迭的起身要叫住他,这会儿皇甫谧却拦住了她的动作:“难得你我二人时光,叫五哥做什么?”孟菀明显小脸儿一红,拿眼瞪了他一眼,随即嗔道:“什么二人时光,说的好像多久没有见到一般,也不问问我想不想与你待着。”“难道不想?”知她是在玩笑,他便顺着话打趣了一句,孟菀抿了抿嘴,“想是想,不过这会儿我却更好奇五皇子的行踪。你瞧他行色匆匆,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猜,会是什么?”那一脸的兴致盎然,虽然总算有了笑意让皇甫谧心中安生,只是这笑容却是为旁的男人,终归让他有些吃味。没好气的瞧了皇甫御离去的方向,道:“我哪儿会知道,兴许是要去见什么人吧!看他走的那样急,兴许是要见心上人也说不定。”“心上人?”---- V46 结发为夫妻(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无心一句,孟菀却上了心,想起之前皇甫御曾经提及的,那一位在他心底的人,难道,真如皇甫谧所言,他就是出来见那个人的?念及此处,她忙不迭的起身,也不理会皇甫谧一脸的懊恼,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喂,要做什么?”皇甫谧忙不迭的掏了银子放到茶铺的桌子上,一边随着孟菀出门,一边问道。孟菀却神秘一笑:“去瞧瞧五皇子的心上人啊!”都说女人的预感最最准,这一点真真儿是没错的,当眼见着皇甫御进了畅音阁时,孟菀便几乎可以断定他此行来的目的,尤其是在瞧见他与一个化了浓妆的女子一道说话之时,更是确定了这一点。五皇子喜欢的,是一名戏子?难怪,难怪他会一直隐瞒着,难怪先前说起,他会是那般落寞的神情,大抵也是因为身份的悬殊,让他开不了口吧?“五哥--”沉吟间,皇甫谧已经叫住了皇甫御,揽住他的肩膀指着往后台过去的女子,皇甫谧道:“菀儿说那是你的心上人,可是真的?”孟菀是真真儿被皇甫谧的有话直说打败了,分明是那样一个腹黑之人,怎么有时候说起话做起事来,就不经大脑?平白的跑来问是不是人家的心上人,就不担心五皇子会尴尬嘛?皇甫御明显愣了一下,待瞧见皇甫谧身后一脸无语的孟菀之时,方才回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你们怎么过来了?”“我们出来逛逛,见你进来,便过来跟你打声招,没打扰到你吧?”不等皇甫谧开口,孟菀便先了一步抢了他的话,实在担心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言来。“不会。”皇甫御摇了摇头,这会儿方才那名女子已经出场,随着咿咿呀呀的曲儿唱开了,皇甫御方才朝着台子上看了一眼,而后道:“我也是闲来无事来听听曲儿,你们若是得空,一起可好?”“不必了,我们还有事,五皇子还是自个儿听吧。”孟菀笑着,方才可没有忽视掉皇甫御唇角清浅的笑意,那是从前鲜少见过的温柔,想来,那个女子,当真是不同的吧?孟菀想着,拉着皇甫谧离去,临去前,还不忘朝着台子上看了一眼。那女子化了浓妆,否则还真想看看,五皇子中意的,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呢!--与皇甫谧一起回去的一路上,免不得被他念叨着,既然都去了,为何不听场戏再走云云。到底是男人,不懂女儿家的心事,孟菀是想着五皇子好不容易才去探望那名女子,定会想着与她好生的相处着,也不会愿意有旁的人在一旁打搅,所以她才会赶紧的雨皇甫谧离开。只是她这样想着,皇甫谧怎么会懂,被困惑着一路问个不停,到了最后,孟菀被他缠的有些不耐,只能站住脚步:“你也想着二人独处,那五皇子更是如此。”原是如此--皇甫谧恍然,这会儿总算明白过来孟菀的良苦用心,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容欢快的朝着丞相府而去。按着先前,送到门口瞧着她进门也就罢了,只是今儿个,等到二人到了丞相府正门外,却被吓了一跳。只见门口一辆明黄色的轿辇,前前后后十多名侍卫站在那里,个个都是宫中侍卫的装扮,两个人明显愣了一下,这会儿丞相府的管家福叔就迎了出来,朝着皇甫谧行了礼,这才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快进去吧,万岁爷来了。”孟菀一愣,望向皇甫谧,眼中满是不解,皇甫谧却一扫先前随意的笑容,转而换上了一副郑重之色,盯着孟菀的脸片刻,忽然眉眼一亮。父皇亲自出宫,难道是--正厅内。孟菀与皇甫谧进去的时候,屋子里一派的其乐融融,皇帝居于正位,其下手一左一右是孟丞相与孟君珩,而孟丞相的手边,则是端坐在那里的三夫人。见到二人进门,俱是一喜。孟菀不免有些不解,扭头看了皇甫谧一眼,却见他也正看过来,好看的桃花眼中窸窸窣窣的淬满了笑意,那笑容,倒是让孟菀越发的困惑了起来,随着他的脚步,走到了正厅中央。“给父皇请安--”“给皇上请安--”双双拜下,然身子尚未落下,皇帝已经抬了抬手,对着那二人道:“别多礼了,都起来吧!”这会儿已经有丫头看了座,按着规矩,孟菀在三夫人的身边坐定,而孟君珩则是给皇甫谧让了座位,等到一行人坐好,皇帝方才道:“菀丫头的身子可大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的?”依着规矩是要起身回话的,可是皇帝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孟菀方坐在那里,颔了颔首,恭敬道:“已经大好了,多谢皇上关心。”大抵也是因为先前的事,皇帝逼着皇甫谧娶红袖,虽然孟菀也知他是无奈,可到底心中生了疙瘩,所以这会儿对着皇帝,也不能似先前那般的自在。皇帝怎会察觉不出来,看着她低眉敛首,几不可察的叹气:“丫头,还生朕的气呢,你与谧儿这是要将朕凌迟呐,轮着来。”语气虽然浅淡,但是这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都惊了,孟菀更是忙不迭的起身:“臣女不敢!”“还说不敢,瞧瞧这副拘谨的模样,若说没在生朕的气,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孟菀抬了抬头,复又垂下:“皇上恕罪。”“罢了罢了,终归是朕有错在先,虽事出有因,但是这一番,也的的确确委屈你了。”皇帝亲自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孟菀的肩膀,等到她抬起头来,皇帝方才微微笑:“那今儿个朕便当着你父亲与姨母的面儿给你道个歉,而衡王府也已经重新修葺好,不知你如今还愿不愿意做朕的儿媳?”若说前一句话,让孟菀受宠若惊,那么后头这一句,便足以让她喜不自禁,皇上的意思。。。“是要我跟菀儿完婚吗?”还不等她开口,身后皇甫谧已经急不可耐的问了一声,孟菀的小脸儿当下就红了,却望着皇帝,满心的期待。皇帝不免一笑:“否则你以为朕亲自出宫来是为了什么?”皇甫谧当下就喜极了,全然忘了先前还在与皇帝闹脾气,这会儿一下子就冲了过去:“多谢父皇,多谢父皇!”“那你呢?丫头?”见孟菀错愕,皇帝复又问了一句。孟菀这才回过神来,绯红的小脸儿尚未褪色,扭头看了一眼姨母,又看了一眼父亲,见二人都朝着她微笑着点头,她方挨着皇甫谧跪下:“多谢皇上!”--赐婚的圣旨,不日便送来了丞相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之女孟菀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躬闻之甚悦。今衡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孟菀待宇闺中,与衡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衡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纵然一早便知晓,但是这会儿圣旨下了,孟菀还是如同做梦一般,呆在那里,满脑子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值孟菀待宇闺中,与衡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衡王为王妃。衡王,王妃--她并不贪图这样的名号,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她满心的欢喜,甚至,眼眶儿泛热。嫁给他,这是她的梦,这会儿,美梦竟然成真了。皇甫谧,此生此世,惟愿你我不相离。她紧紧的握着那明晃晃的圣旨,目光坚定,只是她不知,先前的腥风血雨虽已过去,可是接踵而至的,却是更为残酷严峻的考验,而他们的日子,注定不能平静。--四月十八,难得的黄道吉日,一早起来,京城便闹开了锅,处处皆是张灯结彩,不为旁的,只是因为这一日,是衡王皇甫谧与丞相之女孟菀大喜的日子。按着兰陵王朝的习俗,皇家的亲事,成亲的前一天,新娘子要被接近宫中,而娶亲的皇子,则是从宫中接了新嫁娘,而后往府邸去。清早起来,孟菀便被推着去上妆换衣裳,折折腾腾的几个时辰,等到了巳时三刻总算是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八抬大轿。怀中抱着象征着平安的大红苹果,轿帘放下,所有的热闹便被堵在了外头。孟菀低着头,心里紧张至极,她知道,当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面对她的,将是另一段人生,属于她与皇甫谧两个人的全新生活。街道早已肃清,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鞭炮齐鸣,花轿从皇宫一路直达衡王府。每往前一步孟菀的心里便紧张一分,十指不自觉的收拢,紧紧握着手里的苹果,一颗心不觉突突的狂跳了起来。虽然上一世她也曾嫁过人,但是那是遥远的记忆,随着皇甫谦的死,她几乎都要忘却,而如今,她再嫁人,嫁的是那个深爱她的男子,这教她如何不紧张? V47 结发为夫妻(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虽然上一世她也曾嫁过人,但是那是遥远的记忆,随着皇甫谦的死,她几乎都要忘却,而如今,她再嫁人,嫁的是那个深爱她的男子,这教她如何不紧张?轿子外头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紧接着便是一根玉如意伸过来,紧接着帘子便被掀起来,孟菀被盖头蒙着,却仍是感觉到对面的是谁。还不待孟菀做出反应,一边的喜娘便端了盘子古来,孟菀清楚这是“撒谷豆”求吉利的做法,伸手抓了一把扬了出去,橙黄的豆子,预示着百子千孙。紧接着便是一根大红的丝带,中间绑着个同心结,那头连着皇甫谧,在他的牵引以及喜娘的搀扶下,孟菀踩着厚重的鞋履亦步亦趋的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倒,惹出洋相。可是越是担心越是会出问题,刚才撒的豆子咕噜咕噜滚了好远,正好被孟菀踩在脚下,这腿一斜,眼看着就要摔出去了,孟菀脊背一凉,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可是她盼了好久的婚礼,难道要被自己搞砸了吗?一双温热的大手伸来,一手扶住孟菀的腰肢,一手挽着孟菀的胳膊,透过盖头下面的空隙看,便只看得见明红的礼服,不用猜也知道,除了新郎官还有谁?孟菀的脸噌的红了起来,火烧火燎的似是要着火一般的,周遭的人一阵哄堂大笑,更是让孟菀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皇甫谧在她耳边低声道:“别紧张!”只这么一句,孟菀便安心了,跟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走向另一种生活。--简单的拜堂之后,孟菀便被送回了洞房。外头宴席才起,孟菀坐在房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紧张起来。就这样成婚了呢,正大光明的嫁给他,成了他的妻子。。。她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绑着大红花球的秤砣便出现在眼前,只轻轻一挑,喜帕便应声落下,眼前出现的就是皇甫谧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此时此刻,孟菀却没了紧张与羞赧,见他定定的瞧着,她也仰头直视,眼中是说不出的柔情,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妻了。这一认知让她兴奋不已,嘴上微一上扬。皇甫谧亦笑着在她旁边坐下,喜娘上前来将二人的衣襟绑在一起,嘴里不住的说着喜庆话,一边还往床上撒着花生大枣等等的五谷杂粮,意为“撒帐”。繁琐的礼仪完了,孟菀已然累的昏昏沉沉的,头上还戴着所谓的凤冠霞披,几斤重的家伙压得她累极了,等到喜娘出去,只余下她与皇甫谧二人,她忙不迭的扯了下来,晃了晃发僵的脖子,她叹气:“这婚一辈子成一回就好了,否则真真儿能把人累死。”“哈哈--”听她那略显孩子气的话,皇甫谧朗笑一声,而后一伸手,便从后头将她圈住,头埋在她脖颈间,细细闻着她身上的气息,他道:“否则你还想成几次?”暧昧的动作,让孟菀不觉红了脸,想要挣脱却不能,只好偏头看着他微红的脸,以及迷离的双眼,道:“你喝酒了?”“嗯。”皇甫谧拥着她坐下,倒了两杯酒,交杯酒,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因着酒的缘故,两颊微红,双眼迷离,两人各自在杯子里吸了一小口,然后手臂交扣,仰头缓缓饮下。皇甫谧伸手,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凤冠上,只见他手指动了动,那沉重无比的东西便放在了桌子上,他起身搂着她,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脖颈处。“菀儿,真好,你终于是我的了。”孟菀呼吸一滞,胸口紧了一大片,这家伙,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真叫人面红耳赤忙不迭的起身:“你别喝酒了,我去给你煮醒酒汤!”说着便想逃开,手却被牢牢抓住,她顺势一倒,便靠在了他的胸前。“我不要醒酒汤,我只要你。”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双手紧紧环着孟菀。“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只对你好。”他忽的抬起头,信誓旦旦的保证。孟菀轻笑:“嗯。”这一笑,娇羞无限,脸色一片酡红,美眸如星月般莹亮,红润的殷桃小口,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刚要开口,皇甫谧便以吻封口。“皇甫谧,我--”孟菀微微别过头去,心怦怦挑个不停,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别怕,我会温柔的。”皇甫谧看着她,柔声的在她耳边劝慰着。“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手抵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推拒。这欲拒还迎的姿态,让皇甫谧再也忍不住,附身上前,动情的把孟菀揽入怀中,隔着薄薄的喜服感受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身体的某处似被燃起了无数的火焰,让他再也无力把持。火热的薄唇,瞬息覆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温柔缱绻。“轰--”身上陡然一凉,孟菀的脑袋瞬间错愕,眼睛一整,糟糕,皇甫谧人呢?几乎要抚头长啸了,孟菀啊孟菀,你这是在做什么?新婚之夜竟然将新郎官一脚踹下喜床,这整个兰陵王朝恐怕你是第一个了。羞愧难当,悔不当初这些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能够表达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了,她想做的,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不用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皇甫谧,我---”眼见着皇甫谧躺在地上不起来,她更加不知所措,她刚才踢在哪里了?不会是那里了吧?天呐,猛的坐了起来,连翻带滚的爬下床,半跪在皇甫谧跟前,急切的望着她,道:“你,你没事吧?”皇甫谧勉强起身,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孟菀,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谋杀亲夫!”说着,扭过头去,闷声道:“早知如此,我就跟着那红袖公主去西蜀了,也不会新婚之夜被人踢!”“别别!”孟菀连忙摆了摆手。要她如何解释,她会如此,只是因为这一刻,等得太久,所以太紧张了罢了!可是,她也不想大婚之夜闹的不愉快,想也不想的跑回床上,将喜服一拉,肩膀便裸露出来,她英勇的躺下,对着错愕不知所措的皇甫谧道:“来吧!”一副就义英雄的模样。被她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逗乐,也了解了她心里的害怕,皇甫谧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挨着她坐下,笑道:“男女之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放松就好了,嗯?”孟菀睁大眼睛,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哪有人这样,把这样的话拿到台面来将,而且还面部红心不跳的。“说的这样轻松,看来你是经验丰富了?”孟菀撇嘴,一字一顿道。她发誓,她不是故意揶揄他的,只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谁知闻言,皇甫谧的脸色却微微一边,下一刻忽然俯身,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凶猛袭来的吻,这会儿他还不忘还嘴:“那你就自个儿试试,我是不是经验丰富。”“呃--”孟菀无语,这都能行?然也不给她反应的工夫,他便再度侵袭而上,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在他的热吻之下,孟菀开始渐渐醉态迷离起来,微微眯着双眸,沉醉在皇甫谧熟稔的逗弄中,不时从红唇中溢出一两声难耐的轻吟。这低声的嘤咛,无疑是最佳的催情剂,直烧的皇甫谧欲火焚身,大手一探,便伸入她的里衣,轻揉慢捻,感受这她的身体因为这样的挑逗而阵阵颤抖,他满意的弯起嘴角。然后,猝不及防间,一把拦腰抱住面前美好软香的身体,便迫不及待的翻身压下去。羞赧的把头埋在皇甫谧胸口,孟菀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脸色一片潮红,身体也阵阵悸动,白皙的肌肤微微的泛着动情的红晕。轻轻的把这无骨的身子如同珍宝般放入柔软的床榻中:“菀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孟菀知此时已经没有退路,她只能频频呼吸,才能压制内心的跳动。皇甫谧猛然低下头,再也无法自持,动作温柔中带着粗野,粗野中透着霸道,霸道里又满含深情,一遍遍的亲吻着孟菀裸露的肌肤。待唇舌来到她美丽的锁骨,他忽而狠狠用力,咬上瘫在锁骨上的粉红丝绳,然后稍稍力,那绳子便应声而断,她身上唯一一件遮蔽,也跟着绳子的断裂,悄悄的滑落!“菀儿--”皇甫谧声音低哑,粗声喘息着,大手一遍遍的在孟菀身上游走,舌尖也顺着锁骨渐渐往下,再往下……“啊!”如今的身子到底是初经人事,哪里能受得住他这样的调情,早已经丢失了所有理智,身体微微上拱,配合着他每一个索取的动作。“可能会疼,如果我弄疼你,就喊出来知道吗?”再也无法忍受,这样肉体的摩擦,简直成了最甜蜜也是最痛苦的刑罚,他要她,现在,立刻,马上。点点头,这是默许了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V48 结发为夫妻(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点点头,这是默许了他进行下一步动作。再也等不及,三两下褪下了两人身上剩下的所有布料,双手扶住她白皙瘦弱的腰肢,皇甫谧稍一用力便嵌入她的身子,紧密的贴合,让两个人都忍不住一声谓叹。然皇甫谧是太过舒坦,可孟菀却是痛苦难忍,看着她小脸儿张红,柳眉微蹙,红唇轻咬却迁就着他,硬是不喊痛。皇甫谧心下一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红唇,撬开那白皙的贝齿:“别咬伤了自己,要咬,咬我。”那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舌尖的勾缠,呼吸的融合,似乎渐渐的降低了下半身传来的痛楚,终于……终极又陌生的快感一波波袭来,罗帐不知何时扯落,红烛也随着窗口吹来的晚风熄灭,只留下一室温柔缱绻,暧昧春色。--翌日。一夜的耳鬓厮磨,换来一身的酸疼,扭动着快要散架的腰肢,孟菀抱怨的点着皇甫谧的胸膛:“一晚上都不让人睡,大坏蛋!”那初为人妇的娇柔媚态,让皇甫谧忍不住又想把她压在身下,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真的会吃不消,才勉强忍住,在她额上盖下浅浅深情的一吻。“做那事累的好像是我吧?”轻抚着她的后背,带着无限眷恋,眉梢眼角俱是宠溺。“哪有,我也很累!”低声抗议一句,心里头却是甜蜜蜜的,从不曾想,再活一次,还能遇到一个让她倾心托付之人,在经历了重重之后,终于修成的正果。一想到这里,她便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却当真是倦极了的,头埋在他的胸前,枕着他的臂弯,不多一会儿,便睡了过去,细密的呼吸,吐在皇甫谧的胸膛,有些痒,他不由得低头看了她一眼:“睡着了?”试探的问了一句,大掌在她光洁的裸背上轻轻的拍抚。等了许久,没等到应答,那呼吸声却越来越陈,皇甫谧不由的弯起了嘴角,轻笑了一声:“睡的这样快,看来当真是累坏了!”这样静静的搂着她,触着她细腻滑嫩的肌肤,感受着她平稳暖香的呼吸,皇甫谧忽然觉得,就算此刻这样的死去,只怕他也无所遗憾了。贪婪的不厌其烦的看着她的睡颜,他眼里的珍惜和疼爱,如同看着世上最为尊贵的宝贝。直到困意袭来,他才渐渐的阖上了眼睛。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皇甫谧素来警醒,迷蒙中只觉得一双手一直在跟前晃悠着。他瞧瞧睁开一只眼,眯起一道缝隙来,就见孟菀正在他跟前比手划脚的忙活着什么。大抵是太过专心的缘故,连皇甫谧醒了都未曾察觉,只认真的将皇甫谧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头发,两只手交错着,想要将两根头发绑在一起,可不知道是头发太滑了还是什么原因,就是不成功,急的她虚汗直冒。口中念念有词:“我还不信了,竟然连跟头发都绑不起来。”“噗哧--”皇甫谧忍了忍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这丫头,平素里正儿八百的端端庄庄,没想到碎碎念起来这样的可爱,他没忍住,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而后在孟菀错愕的眼神中,利落的拿过两根头发,麻利的转动着手指,两根便绑在了一起。“你,你,你怎么醒了?”小秘密被发现,孟菀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皇甫谧勾唇一笑:“我家娘子都醒了,我这做相公的哪有独睡的道理。”说着,不顾孟菀惊愕加上不知所措的脸色,将手中的头发伸过去:“不过,你这是要做什么?”孟菀松了口气。原来他不知道,害的自己白白害羞了一场。“没什么。”这样幼稚的做法,说出来免不得被嘲笑,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皇甫谧哪里会这么好被糊弄,眼珠子一转,笑道:“好啊,既然没什么,那我就扔掉喽。”说着,手在她面前一晃悠,再摊开手,那头发已然消失了。“你你你--你做什么?”孟菀这次是被气的,她伸手在他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便起身趴在被子上找了起来。“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皇甫谧借机开口,提溜着眼珠子瞧她。孟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结发你不懂吗?”结发,这两个字让皇甫谧一愣。原来是这样,结发,结发夫妻,这四个字,竟然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感动的多。看着孟菀着急的在那里找,皇甫谧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的过火了,忙拉了她,举起另一只手,献宝一般的,“在这呢!”孟菀这才意识到上当,忙一把拿过来,伸手对着皇甫谧的脑门又是一记栗子:“坏人,就知道戏弄我!”说着,身子一扭,半跪在床榻上,又翻过枕头,将这头发压在枕头下面。“这又是做什么?”那一下打的不重,饶是这样皇甫谧还是装模作样的捂着脑袋追问。孟菀愤愤的看了他一眼,决定以牙还牙,撇嘴道:“笨啊,我姨母说了,这头发压在谁的枕头下面,谁就当家!”当然了,这个是她糊弄皇甫谧的,谁叫他捉弄她来着。哪知皇甫谧却老实了,双手一摊,枕在脑后:“我都是你的了,这个家当然归你管。”孟菀被他反将一军,一时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应对,却见皇甫谧长臂一伸,又将她揽入怀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的心思我懂。”孟菀静静听着,这会儿微微有些发怔。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一世,她定要做到这般。念及此处,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他,而后用低而轻的声音道:“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初升的日头自窗子里照射进来,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耳边是回响的诗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此生,还这样长,有你便足矣。--按照兰陵王朝的习俗,大婚的第二日要去宫中给帝后谢恩!磨磨蹭蹭好容易才起床,身上这会子才觉得酸疼不已,恨恨的看了始作俑者一眼,那厮倒是镇定的很,被孟菀这么一眼,面不红心不跳的哼着小曲出去了。孟菀对着他悠哉的身影挥挥拳头,在黄碟含笑的眼神中无奈的换衣洗漱了。大红的彩服,虽不如昨日的喜服抢眼,那效果也绝对不差,孟菀对着镜子好好捯饬一番,略施粉黛,上上下下打量个仔细,直到满意了这才出门。皇甫谧已经等在外头,见了孟菀,嘴角一勾,满脸含笑。他双手一抱拳,煞有介事的做了一揖,“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这举动引得孟菀一笑,心里是满溢的幸福,她嗔笑着瞥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头上一指:“油腔滑调!”手被他捉了去,放在唇边细吻,他在她耳边低语:“油腔滑调也只对你!”孟菀不说话,只赏了他一记白眼,嘴角却不住的上扬。“坏蛋!”孟菀嗔了一句,握起拳头在他胸膛轻锤:“就知道欺负我!”皇甫谧一笑,顺势牵起她的手来,放在胸口,“时候不早了,咱们先进宫。”说着,凑上前去,在她耳边轻一呵气,语气暧昧的说道:“至于你要报仇什么的,就等晚上没人的时候!”说着,下巴一扬,孟菀这才想起陪嫁过来的欢颜一直伺候在一旁,那么刚才的情形都被她瞧去了?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去,跟在皇甫谧后头,亦步亦趋的走着。--这会儿宫中依旧是喜气熏天,处处皆是红灯红绸,显然是昨儿个的喜气还未曾减热。一路走来,因为这个时辰皇上还在正阳宫与大臣议事,是以皇甫谧先过去,而孟菀,则是往重华殿皇后那一处过去。孟菀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人,正坐在那里说话,无非是一众后妃以及几名皇子妃,孟菀一愣,随即上前:“给母后请安!”纵然不情不愿,纵然清楚皇后对她是心存芥蒂的,但是孟菀还是端端正正的行礼,并按着规矩改了称呼。皇后并不热络的抬了抬手,这会儿已经有宫女搬了椅凳过来,孟菀在那厢坐定,便面露微笑的望向了众人。那些人她认得的不多,就算知道是谁,却因着并不热络而无话可说,再加上皇后对她并不热络的态度,是以大家都未将她放在心上,纷纷继续着先前聊得,宫里宫外的鲜闻趣事,说了起来。明显是在冷落着梦挖么,孟菀倒并不觉得如何,反正她知皇后因此婚事对她意见大着,是以坐在那里听着她们聊着,也不插话,只是面露得体的微笑静静坐着,思绪游离。女人家的地方就是不缺谈资,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孟菀有些坐不住了那几人还聊的欢畅,孟菀不由得偷偷挪了挪身子,正在这时,外头就有人通禀,说是衡王殿下驾到。 V49 有女名凝烟(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女人家的地方就是不缺谈资,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孟菀有些坐不住了那几人还聊的欢畅,孟菀不由得偷偷挪了挪身子,正在这时,外头就有人通禀,说是衡王殿下驾到。皇上先前说过,今儿个会与朝臣议事到晌午,作为皇子的皇甫谧自该也到那个时候,却不想这会儿竟然来重华殿了,皇后一愣,随即抬起头来。皇甫谧已经快步进门,目光掠过那一屋子的人,待望见坐在那里的孟菀,唇角明显一扬,随即上前,给皇后请安。皇后这才收回了思绪,朝着皇甫谧抬了抬手,道:“怎么过来的这样早?大事都商量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有父皇还有诸位皇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担心莞儿会闷,就先过来找她了。”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惊了一下。先前就听说衡王紧张这新王妃紧张的很,却不想竟到了这样的地步,连国家大事都不在意,却以她为重,当真是儿女情长啊!只是。。。他不懂事也就罢了,皇上竟然也不管管,就任由着他胡来,未免也太惯着他了吧?这样一想,各人的脸色便呈现了不同,皇后更是蹙紧了眉头,这样的情形,似乎十分的不妙啊,皇上对皇甫谧这样的宠溺,又喜欢着孟菀,先前还听说特地出宫去丞相府为皇甫谧求亲,对这两人的重视程度,简直不可言喻。念及此处,她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要出事了啊!--皇甫谧来了又走,还带走了孟菀,皇后的心却惶惶的不能平静,也没心思去与那些女人虚以委蛇,通通叫她们回去之后便叫来了月季,吩咐着她去给皇甫御传个话,之后便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望着外头,神色微凝。--“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吗跑来说那样一番话,也不嫌丢人。”出了重华殿,被皇甫谧牵着手,孟菀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只好盯着他的背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皇甫谧站住了脚步,“我找自个儿的媳妇,有什么好丢人的,倒是你啊,分明不爱听她们嚼舌根子,做什么还要委屈自个儿在那里呆着。”“就算不爱听也要听,往后这样的场面少不得,我总不能一直躲着。”“怎么不能?”皇甫谧一扬脖子:“不想看就不看,谁也甭想逼你,往后放机灵点,知不知道?”孟菀知他是为她着想,只是说得容易,坐起来难。就算跟皇后再怎么不对付,她到底是他们的‘母后’,一些场面上的事,少不得。“听到了没有?”见她不说话,只是咬着唇发呆,皇甫谧抬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孟菀吃痛,倏的抬起头来,“听到了啦,干吗打头,很痛诶--”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翘着嘴,一双红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动人来,皇甫谧看了一眼,没忍住,俯身在便她的唇上偷了一记香。动作太快又太突然,孟菀小脸儿倏的一红,等到回过神来,冲着皇甫谧的胸口便一记拳头,“凤七,你做什么?讨厌!”并未用多大的力气,皇甫谧却假装吃痛的弯了弯腰,孟菀怎会上当,在他假模假样之际再度出手,又冲着他的腹部落下一拳,而后也不理会他一脸的黑线,提起裙摆来,转身就跑。“丫头,你要谋杀亲夫,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收拾你!”皇甫谧这才回过神,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一声,随即便拔腿追了上去。孟菀咯咯的笑个不停,见他追赶着,越发的加快了脚步,一边跑着,一边冲着他吐舌头:“废话少说,有本事就追我啊,追我啊,啊--”跑得太急,又根本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身影,就那么直直的撞了上去,等到两人双双摔倒在地,孟菀才惊呼了一声。“好痛--”揉着发痛的手腕,孟菀蹙眉小声说了一句,那厢立即传来一个歉意的声音:“你没事吧?”是很好听的女子声音,十分的温婉,柔柔的,让人一听便觉如沐春风,再加上语气中的歉意,让孟菀不免有些羞赧,连连的摇头:“没事没事,你也还好吧?抱歉,方才我没瞧见你,撞上哪里了没有?”这会儿却是真真儿后悔了,方才真不该跑得这样急,否则也不会撞到人了。“我没事。”依旧温温吞吞的回话,孟菀这会儿才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鹅蛋脸,柳叶眉,生的是极美的,尤其是一双眼眸,眸中含水,如同一弯清泉,让人瞧一眼,便心生怜意,孟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中暗自腹诽,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生的这般貌美,怎么从前没见过?“凝烟--”正想着,另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随着身后皇甫谧将孟菀搀扶起来,对面那名女子也站起身来,而她的身边,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人。“五哥?”见到皇甫御,孟菀与皇甫谧显然都愣了一下,待再瞧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对面那名女子,两人更是惊不可遏的对视了一眼,这名女子是谁?皇甫御与她认得?不过皇甫御的心思根本没在那二人的身上,看着她裙摆处的污渍,不由得越发的担忧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女子一番,急切道:“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摔着了?有没有哪里疼?手腕,还是腿?”“没有,没摔到哪里,放心好了。”女子温柔的笑了笑,好看的眉眼尽然是温柔缱绻之意,就那样安静的落在皇甫御的身上,一眨也不眨。孟菀这下越发的惊愕了,看着那眉眼如画的女子,再想想那一日在畅音阁的浓妆青衣,难道,这便是那个人?可是,既然是畅音阁的戏子,怎么平白的进宫来了?还有啊,他们二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正想着,远远见皇后身边的月季走了过来,显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脚步一顿,而后就佯作无事一般的躲在了假山后,似是想要偷听。因为背对着身子,皇甫御与那名叫作凝烟的女子都未曾察觉,倒是孟菀,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凝烟从皇甫御的手中拉过来,而后捉住她的手臂,微微含笑道:“方才真真儿是我不好,跑得急了才会撞到你,幸好五哥经过了扶住,否则你受了伤,那可该如何是好?”摸不着边际的浑话,让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待瞧见孟菀投过来的警示目光,聪明如他们,当即便回过神来,凝烟更是忙不迭的屈膝:“多谢五皇子,多谢衡王,多谢王妃。”孟菀点了点头,“这里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吧!”凝烟点了点头,看向皇甫御,皇甫御也望过去,四目相对之下,他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得到的声音道:“小心些。”这情形倒是让人心声了感触,看着凝烟离去,孟菀不免多看了一眼。都说皇甫家的男儿都是痴情种子,皇帝如此,他的儿子亦如是,从前皇甫谦虽对孟菀不仁不义,但是对孟珺瑶却是当真的好,而如今,又亲见皇甫谧与皇甫御如何对待中意的女子,孟菀方才感叹,传言果真不假呢!这会儿月季已经从假山后头走出来,显然是有些狐疑,不过凝烟已经向另外一个方向过去,她倒是也没瞧见什么,只是走道三人跟前道:“五皇子,您有好些日子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娘娘怪想您的,不若趁着这个工夫,过去瞧瞧?”“知道了。”皇甫御沉了沉脸色,复又看了皇甫谧夫妇二人一眼,方才转身,随着月季一道而去。自然知皇后找他不会是想他了这样的缘由,是以皇甫御的情绪并不高涨,去到重华殿,请了个安之后,便起身在皇后的下手坐定,谁知刚坐下,皇后却忽然一拍桌子:“没用的东西,你整日都在做什么,怎么什么都办不成?皇上也不喜欢你,你也无所建树,这样下去,储君之位,当真要拱手让人了!”又是这样一番话,皇甫御本能的蹙了蹙眉,去没多言,只是低垂眉头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皇后见状,越发的恼火了,想说什么这会儿根本不想与他多说一句,愤愤的起身,瞪了他半晌,而后一甩衣袖,一言不发的转身,只余下皇甫御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坐在那里,良久未曾动弹。--兰陵王朝的规矩,宫中有喜事,总会找戏子进宫来唱戏,原因无外乎皇帝爱听戏,而这样也能让气氛热闹非常。整个晚上咿咿呀呀的唱歌不休,作为主角儿的孟菀与皇甫谧自得出席在列,只是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日间皇甫御被皇后叫走之后便再也未曾出现,晚上的唱戏,有那叫做凝烟姑娘在,照理说,他无论如何也得来才是,可是不但没来,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V50 有女名凝烟(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日间皇甫御被皇后叫走之后便再也未曾出现,晚上的唱戏,有那叫做凝烟姑娘在,照理说,他无论如何也得来才是,可是不但没来,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孟菀与皇甫谧不免有些担忧,等到好不容易宫中的席宴结束,两人乘着轿辇出宫,没有回去衡王府,而是径直的往五皇子府去了。到底是担心皇甫御的,不知皇后究竟找他做什么,竟然让他再也不露面。却不想等到了皇子府,下人通禀过后,迎接他们的,会是一身酒气,醉气熏天的皇甫御。他也不知是喝了多少的酒,脚步踉跄站不稳当,见到孟菀与皇甫谧,晕晕乎乎就往前撞,只不过他醉的深,腿脚发软根本站不住,不过三两步,整个人就摇摇晃晃的往前栽,若不是皇甫谧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怕要摔倒。趴在皇甫谧的肩头,皇甫御不住的乱笑了起来:“哈哈,哈,是老七啊,诶,这不是老七吗,老七,还有七弟妹,你们来做什么,莫不是想我了--”大着舌头,话都说不利落,可嘴上却还一直念念有词着,皇甫谧费了好大的劲才扶着他坐到了太师椅上,看着他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指手画脚,皇甫谧不住的蹙了蹙眉:“五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醉成这样?”“能做什么,喝酒呗,老七,你来的正好,过来,陪我一起喝--”“五哥--”皇甫谧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子来放到一旁,这会儿孟菀已经命人准备了热茶,皇甫谧接过来递到皇甫御的手边,道:“喝什么喝,瞧你都醉成什么样了,赶紧把茶喝了。”手却被一把推开,手中的玉盏晃了两下,其中的茶水也随之一颤,有几滴落在了皇甫谧的手背上,微烫,他却都来不及理会便被皇甫御抓住了衣袖,一双猩红的眼瞪着皇甫谧,目光怔忪。“醉?若真能醉了那还好,就怕眼明心亮却独独的不痛快。。。”言及此处,他明显一顿,而后拿那一双猩红的眸子盯着孟菀与皇甫谧,幽幽开口:“人人都欣羡我生在皇家,欣羡我有皇后提拔,却不知那些于我,不过是万般枷锁,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日子--任人摆布,战战兢兢。。。”他说的含糊,大抵也是喝醉了的缘故,便连平素不会轻易示人的那一面都展露无遗,此时的他,不似往日里的淡漠,絮絮叨叨的,像是有无数的话,说,却怎么都说不完。皇甫谧明显一愣,扭头与孟菀对视了一眼,却见她也是眉心微蹙的望着这边,眼底满是悲悯,见他望过来,她也对抬眸,四目相对之下,两人俱是无语。之后的光景,皇甫御便一直念念叨叨,好多话,因为动静太小,甚至有些听不清,可是皇甫谧与孟菀还是清楚他心中的郁结,等到皇甫御好不容易睡着,两人离去的时候,回去衡王府的一路,都是无言。也是因为方才皇甫御的那一番话,两人这才知他心中的苦闷,所以心情难免会沉重,等到回了衡王府,收拾一番躺下,关了灯躺在那里,孟菀却睡意全无。她本就是多愁善感之人,一想起皇甫御说话的样子便会觉得心酸,翻来覆去之下只能出声:“凤七--”纵然已经成婚,她还是习惯这般唤他,她甚至不愿将两人放到皇家这样一个框架当中去,尤其是今晚听了皇甫御一番话之后。皇甫谧迷迷糊糊的似是睡了过去,含糊的应了一声,却没动弹,依旧躺在那里,孟菀见状,干脆掬着被子坐了起来,一边拍了拍皇甫谧的胳膊:“起来,陪我说会儿话。”“嗯?”皇甫谧也真是困极了,昨儿个夜里就没睡好,一晚上都在折腾,方才晚宴又喝了些酒,在皇子府耽误了好久,这会儿酒劲上头,他只想睡觉。孟菀却不依不饶:“我们能不能帮帮五哥?”“嗯。”依旧是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的声音来,敷衍的意味甚浓,孟菀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哪里容许他这样,三两下便将他的被子掀开来,拽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摇晃。“嗯什么嗯,你倒是帮我想想啊,要怎么办?”皇甫谧被她折腾的不行,却又不能发作,只好按耐住昏昏睡过去的冲动,勉强睁开眼,道:“他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喜欢什么就给什么?孟菀原本还因着皇甫谧那昏昏沉沉的模样而恼火着,这会儿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对了,有了。”--孟菀所说的有主意了,就是顺着皇甫谧的话来的。给皇甫御他喜欢的东西,不是权利,不是地位,自然是。。。第二日一大清早,她便带着欢颜精神抖擞的离开了王府,径直的往畅音阁而去,另一方面又派人去将皇甫御请过来,而后便先了一步,去了畅音阁等着。平素里无事之时,畅音阁的戏子们会在后院儿练习,孟菀去的时候,他们正巧都不在,只有一早得了消息等在那里的凝烟,见了孟菀,忙不迭的行礼,等到起身之后,方才微微笑:“王妃来的正是时候,昨儿个的事,凝烟尚未道谢,原本还想着去府上谢恩,又担心身份卑微给让人瞧见给王妃带来困扰,却不想王妃竟亲自过来了。”她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让人看了便欢喜,只是那种卑微到尘土里的语气让孟菀不觉蹙了蹙眉:“什么身份卑微,往后可不许说这样的话,五哥将你当作自己人,我跟衡王也是如此。”嗔责的语气,凝烟明显一愣,随即略略点头,唇角带笑。“凝烟姑娘,你在吗?”然还不等她说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空寂的园子里,响彻有声。两个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扭头望去,就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站在门口。凝烟忙起身迎了上去:“我是凝烟,官爷,有事吗?”“是六皇子差我来接你进府,你去准备一下,跟我走。”“六。。。六皇子?”一听六皇子,凝烟的脸色明显一变,“可是,若是要听戏,烦请六皇子过来,若是过去府上,恐怕不便。”“你!”那侍卫一愣,随即陡然一扬声:“六皇子请你过去,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去收拾,别等我动手!”“可是。。。”“可是什么,快走!”那侍卫没什么耐心,拉拉扯扯的作势就要拖着凝烟走,这会儿孟菀看不下去了:“住手!”那侍卫一愣,看了孟菀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孟菀走近,而后一双美目落在他的身上,淡淡道:“畅音阁虽是为皇家唱戏的地方,但是除了宫中,只有畅音阁这一处是他们必须要去的,至于六哥,若想听戏,麻烦他自个儿过来。”这声六哥一起,那侍卫再糊涂也不可能不知孟菀的身份,忙不迭的屈膝便要请安,孟菀却不耐的摆了摆手:“别跪了,走吧!”实在是见不得那人的嘴脸,孟菀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说,而那侍卫也瞧出了孟菀的厌恶来,哪里还敢多言,忙不迭的转身,朝着外头小跑了出去。“你与六哥。。。认得吗?”耳边的脚步声渐远,孟菀方才轻声问了一句,凝烟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身子,望向孟菀,迟疑了半晌才道:“昨儿个在宫里头遇上,所以。。。”孟菀眉心一蹙。六皇子皇甫茗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这会儿显而易见的是将主意打在了凝烟的身上,看来,事情又复杂了呀!“你们在说什么呢?不在里头坐着,跑这里来吹冷风做什么?”这会儿皇甫御从外头进来,笑着打趣了一句。凝烟方才回神,望着皇甫御逼近的身影,本能的拉住了孟菀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道:“王妃,我不想五皇子担心,是以此事,还请王妃不要提及。。。”孟菀有些迟疑,总觉得此事还是要与皇甫御说才好,可是对上凝烟哀求的神色,反倒让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沉吟着点头,目光之中,却隐隐透露着担忧。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当几日之后,听闻皇甫御与皇甫茗大打出手的消息之后,孟菀本能的想起了那一日的事。都说纸包不住火,到底还是出事了。一边自责着,一边急急忙忙的叫上了皇甫谧,两个人便急匆匆的进了宫。--与此同时,皇甫御与皇甫茗正在正阳宫中,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看着坐在上头怒气冲冲的皇帝,一言也不敢发。忽然间,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的声音,震得整个大殿都晃动了起来,扫着跪在那里的两个人,皇帝震怒:“竟然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朕吗?” v51 永世两相离(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正阳宫中,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双鹰目紧紧盯着跪在那里的两个人,良久抬手,朝着桌案猛的一拍:“啪--”震天的响声,无不昭显其心中的怒意,而浑身的颤抖更是泄露了心底的情绪,瞪着他们良久,忽而一声高呵:“可真是越发的出息了,兄弟二人竟在大街上大打出手,若不是顾爱卿经过阻拦,你们是不是预备着打到头破血流才肯罢休?”振聋发聩的怒吼声,整座宫殿都随着摇晃了起来,底下的两个人一激灵,双双匍匐下去:“父皇息怒--”“息怒?你们安生了,朕自然不必动怒,可是看看你们的德性,朕没被气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还敢奢求什么?”皇帝冷冷一声,显然是气急了的。那二人的头垂的更低了,却是谁都不敢出声,生怕这个时候说得多错的多,却不知这个时候越是这般,皇帝越生气,看着两人缄口不言,胸口的闷气简直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他们,道:“打架的时候倒是精神,怎么?这会儿哑巴了?赶紧的说话,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朕!”两人抬了抬头,复又垂下,低着头暗自对视了一眼,却依旧暗暗叫着劲,这会儿外头有人通禀,说是衡王与衡王妃求见,皇帝紧蹙的眉头,这会儿总算是稍稍的舒展开来。冷冷瞪了皇甫御与皇甫茗一眼,而后吩咐着人请孟菀与皇甫谧进来,话音起落间那二人已经双双进门,直直的走到了皇帝跟前:“父皇--”见到疼爱的儿子与儿媳,皇帝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好了些,略略抬手示意二人起身,而后淡声道:“你们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有事找朕吗?若是不着急,先去偏殿等着,待朕处置完他们,再去与你们说话。”与先前震怒截然相反的态度,跪在那里的二人都是一愣,不过孟菀与皇甫谧倒是泰然自若的起身,看了一眼皇甫御,而后对着皇帝略一颔首,“父皇,儿臣的确有事,不过也不必等到待会儿,因为儿臣此番前来,是为两位兄长求情。”“求情?”皇帝眉心一翘:“你可知他们二人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但有损皇家名声,事后又不肯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朕,如今你还要替他们求情,莫不是你也要来气朕?”“儿臣不敢。”皇甫谧忙颔首:“儿臣怎会气父皇,只是两位兄长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许的摩擦也是在所难免,父皇何必这样动怒,伤了龙体,可就得不偿失了。”因为血气方刚所以才会有摩擦?“那你所说的兄弟间的摩擦到底是什么?”皇帝眯了眯眼:“你既然来求情,想来定是清楚事情始末的吧?”跪在那里的二人呼吸都是一紧,纷纷抬眼望向了皇甫谧,眼中说不上是紧张还是什么,只是腹诽着,老七这是要做什么?看样子,似是要帮忙吧?只是。。。皇上哪里是那样好骗的,随便找个理由,只怕搪塞不过去,可若是实话实说,他们两个定会遭殃,毕竟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这是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的。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之中,皇甫谧依旧面不改色,手轻轻的扣着孟菀的素手,望着她朝着自个儿略略点头,他沉吟了片刻,方才说:“只是父皇的墨宝,先前六哥去我府上看上了,我舍不得割爱,不过又因与五哥交好,所以便忍痛送与他,却不想被六哥知晓,心中歆羡着五哥,却又因我的不同等对待而心存不满,所以才会与五哥发生口角,是以这件事说起来,都是儿臣的不是,还请父皇恕罪。”将责任全数的从皇甫御身上推走,一方面推给皇甫茗,另一方面,自个儿抗了,反正知晓,皇上对他,不会怎样。只不过,皇甫茗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说了半天,这罪责都怪到了他的头上来,而皇甫御那家伙,却被皇甫谧维护的什么责任也没有了。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本能的想要拉他下水,可是理智上,还是暂且压下,因为相较之下,因为喜欢皇上的墨宝而动手,与因为女人,那是截然不同的,所以。。。“父皇恕罪,儿臣只是太想要父皇的墨宝才会如此,还请父皇见谅!”忙不迭的顺着皇甫谧的话下去,他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这个时候如何做才能保住自个儿。果然,皇帝闻言,脸色稍稍缓和,看着那几个人,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偏生的等着老七来为你们辩解,真真儿是没用。”“父皇恕罪!”两人依旧匍匐在地,连声的道着恕罪,皇帝这会儿方才抬了抬手:“罢了罢了,既然老七来为你们求情,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到底是大庭广众动了手,你们二人便去正阳门外跪一个时辰,走吧!”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让步,两人闻言,忙不迭的谢恩,这会儿皇帝招呼了孟菀与皇甫谧说话,皇甫御与皇甫茗便双双的退了出去。人走之后,皇帝方才松下了板着的脸,看着那二人,道:“好了,这会儿没旁人了,可以说了吧,他们两个,究竟为何动手。”皇上果真是心明如镜,骗人的伎俩根本瞒不住,好在孟菀与皇甫谧本就不想瞒着,这会儿双双跪下,道:“父皇恕罪,只是事出有因,所以才会说了谎,不过好在父皇没有当面拆穿,多谢父皇。”“你们都那么费心的编故事了,朕怎么好意思拆穿,更何况,看你俩对此事这样的紧张,想来背后定有什么朕不知晓的事,朕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所以才留了你们下来。这会儿你们倒是好好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再隐瞒半句,朕就以欺君之罪治了你们两个!”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孟菀开口,微微颔首,道:“那父皇得保证,儿臣说了实话,父皇便不再予以追究。”还讲起了条件来。“仗着朕喜欢你们,还跟朕讲起了条件,不过罢了罢了,你们尽管说好了,朕保证,不会再追究任何人。”“多谢父皇!”孟菀一喜,扭头看了皇甫谧一眼,见他朝着自个儿略略颔首,这才将皇甫御与楚凝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上。这也是那天在畅音阁,孟菀缠着皇甫御与凝烟讲的,一个由英雄救美从而到一见倾心的故事,男才女貌,却因为身份的悬殊而不敢在一起,只能默默的在心中互相爱慕。孟菀也不知告诉皇上到底对不对,她自知那二人的身份悬殊,只怕皇上很难接受,但是与皇甫谧商量了一番,都认为,将实情告诉皇上更为妥当。因为在他们心中,皇上是慈爱的,胸怀能容纳天下的,哪怕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是只要让他知晓那二人是真心相爱,他定也会被感化,所以孟菀与皇甫谧,赌的是皇帝的一颗仁慈之心。果然,皇上在听了孟菀的一番话之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似是被震惊了良久,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儿的儿子会中意一戏子,更没想到,会因此而对对楚凝烟心怀不轨的皇甫茗动手,这会儿倒是有些错愕了。皇甫御,便这般真心护着那名女子?他不说话,孟菀与皇甫谧也不言语,偌大的殿内,一时之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当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孟菀与皇甫谧都有些慌了,不知皇帝究竟是何心思,这个时候,皇帝却忽然开口:“这件事朕知晓了,今儿个有些乏了,不想与菀丫头下棋,你们便回府去罢!”虽然未曾提及有关此事的任何话,但是言语间,还是有默许的态度在,孟菀与皇甫谧一喜,对视间,目光之中都有了笑意,忙不迭的磕了个头,方才双双谢恩出去,等到走到门口,孟菀才站住了脚步,扭头望着身侧的男人,一双眉眼翘的弯弯的:“父皇的意思,是会静观其变吧?应该。。。应该不会反对才是吧?”“嗯。”皇甫谧点了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太好了。”听皇甫谧都这样说了,孟菀大喜,一下子就拽住了皇甫谧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看得人心情都跟着大好了起来。握紧她的手,皇甫谧放在唇边亲了亲,道:“是啊,这下子你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吧?真服了你,为了旁人的事,整日里提心吊胆,若不是知晓你对我情深意重,只怕我要吃五哥的味了。”“戚--”孟菀撇了撇嘴,“我是瞧着五哥不容易,更何况,他是你五哥不是吗,你回京之后,也难得只有他真心将你当做兄弟,所以我为他着想,难道不对吗?”“对对对,王妃说的都对。”皇甫谧一笑,顺势揽住了孟菀的肩膀:“处处为我着想,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能娶到这样好的妻子呢!”打趣了一句,引得孟菀咯咯一笑,拿眼嗔了他一眼,却没多言,只是任他牵着手,双双出了正阳宫 v52 永世两相离(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御与皇甫茗正跪在正阳宫前,见到孟菀与皇甫谧出来,纷纷抬起头来,神色各异的望向了那两个人。皇甫茗自是满脸的怨恨,恨他们竟将罪责推给了自个儿,而皇甫御则是略显疑惑,待对上孟菀投过来的安心笑容,他虽不解,但是心总算是稍稍的安生。皇甫谧这会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故意用几个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在皇甫御耳边道:“五哥,我们这会儿先去瞧瞧凝烟姑娘,待会儿你也去畅音阁,我们等着你。”那两人都愣住,却见皇甫谧已经牵着孟菀的手离去,只余下他们二人,满心的困惑。--之后的几日,皇上似是当真是默许了皇甫御与楚凝烟,那一日皇甫御与皇甫茗动手的事也未曾再提及,只是佯作不知情一般。皇甫御他们自然是乐得如此,便依旧如同从前那般的日子,没什么变化,倒是皇甫茗,平白吃了哑巴亏,怎么可能罢休了去,可是又不敢有所动作生怕再触怒皇上,只能暂且忍着,静观其变。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了起来,孟菀与皇甫谧也好,皇甫御与凝烟也罢,都还如从前那般的日子,并无他话,因为皇上的默许,是以皇甫御依旧出入畅音阁,也依旧如从前一般的彬彬有礼,并无任何越轨的举动。孟菀与皇甫谧在一旁瞧着,心中欢喜,也乐得其成,只等着等过些时日,皇甫御与皇甫谧动手一事被皇上忘却,两人再去他的面前撮合一番便罢了。天朗气清,春日的气息里,已经沾染了不少的热意,夏日的脚步似乎也在瞧瞧降临。日间里,难得天儿凉快,因为前两日城南狩猎场放了一批野鹿进去,兄弟二人便相约去狩猎。兰陵王朝也算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国家,从先祖一辈,便是骑射好手,而这一项能耐,自然也是传给了皇上,从而诸位皇子也不会屈居人后。皇甫御的骑射自不在话下,都是宫中的师傅一起教授的,至于皇甫谧,则是在外摸爬滚打着自个儿学来的,并未受过正统的教授,免不得要被皇甫御拿来调笑。“不若为兄让你三只,免得到时候你输得太难看。”“哈哈--”那话引得皇甫谧大笑一声,朝着皇甫御拱了拱手,道:“这话还是留个五哥你自个儿吧,待会儿输了,可别像个女人似的哭出声来。”一句话罢,两匹马已如脱缰一般,飞驰出去,朝着那那一片绿草从中而去,嚯嚯的风声,伴着马儿的马蹄声以及马鞭挥洒的声响,响彻天际。“爷--”两人奔跑尽兴,这会儿却忽见远处另一匹马屁朝着这厢奔驰而来,因为太快,根本看不清马背上的人,直到马儿停下,濮阳从马上跳下来,两人才猛的拉住了缰绳。“濮阳?”分明吩咐他保护去探望凝烟的孟菀的安危,他怎么跑到马场来了?濮阳从马背上跳下来:“爷,出事了。”一句话,让那兄弟二人都惊了一下。濮阳也不拐弯抹角,继而开口:“方才属下护送王妃去畅音阁,却听说凝烟姑娘不在,打听之下得知,一早便被皇后的人带走,王妃担心出事,便先进宫去瞧瞧,吩咐属下来禀报。”皇甫御一惊:“被母后的人带走了?带去哪儿了?”“卑职不知。”几个人都惊住了,哪里还有工夫多想,一扬马鞭,朝着马场外,扬长而去。宫中。“菀儿--”皇甫谧与皇甫御不管不顾的骑马冲进了内庭,见孟菀正踌躇在那里,立马跳了下来。“情况如何?”“不清楚。我方才去重华殿,想要打探情况,皇后却闭门不见,无法之下,就想去请皇上帮忙,可是皇上这会儿正在与朝臣议事,我进不去,只好在此处等你。”“这样说来,人被皇后带去重华殿了?”“大抵如此。”话音起落间,皇甫御已经一把推开了两个人,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直奔重华殿而去,孟菀与皇甫谧见状,哪里还敢耽搁,一边让孟菀继续去求见皇上,而皇甫谧则是随着皇甫御一道,追了出去。重华殿偏殿中,死一般的沉寂,苦涩的味道在屋内弥漫,混迹在隐约传来的血腥之气当中,隐隐的让人心惊肉跳。忽而,屋子的门被推开,随着突如其来的亮光以及吱呀一声的声响,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冲了进来,踢踏的脚步声与浓重的喘息声交相应和,陡然停在了门口。屋子里很暗,是重华殿里专门用来处置犯了错的宫女太监的地方,是以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那样的光线,几乎都看不清屋内,只是腐朽的味道传入鼻息间,伴随着屋子里若有似无的呻吟声,越发的骇人。皇甫御往前走了一步:“凝烟?”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长长的发遮住了脸颊,只是依稀可辨那一身莹白的衣衫有些眼熟,于是他轻声的,试探着唤了一声。那人似乎动了一下,却又似乎只是幻觉,只有那痛苦的呻吟声还在耳边,让皇甫御的脚步不由得一颤,这会儿竟然有些不敢上前去看。只僵在那里,呆愣愣的,动也不动。正在这时,身后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伴着几名宫女太监两边排开,皇后的身影已自门外走来,见到皇甫御,眉头明显一蹙,却也没多理会,径直的上前,朝着皇甫御便是一巴掌。“混账东西,平白的跑来这里做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吗?”皇甫御被打的有些发蒙,但是脑子却异常的清醒,目光怔忪着望着屋内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那是谁?”皇后明显一愣:“是谁都不关你的事,立马给我滚出去,你父皇这会儿正在前殿议事,你若是闲的,便去听听,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我问你,那是谁?”话音未落,皇甫御却陡然一扬声,一屋子的人都被吓住了,便连皇后都是一怔,随即,又是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混账东西,疯了吗?你这是在对谁说话?”皇甫御被打的别转过头去,可皇后还不依不饶,抬手便预备再一巴掌,这会儿皇甫谧按耐不住了,也不顾礼数,上前一把捉住了皇后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推到了一旁。“母后,够了!”虽是皇后,皇甫谧却也不怕她,这会儿不仅仅是因为有皇上撑腰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实在看不了皇后如此对待皇甫御!“老七,你这是做什么?”皇后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还是晚辈,只不过对上皇甫谧那张脸,她的威严,便有了那么一丝的迟疑。不过黑暗当中,她的一些细微表情,皇甫谧未曾察觉,更何况,还一心恼火着,哪里有心思去理会。转身推了一把呆愣在那里的皇甫御,皇甫御这才回过神来,快步上前,一把将倒在那里的人抱了起来。是凝烟无疑,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唇角有不少已经快要干涸的血渍,皇甫御一看便慌了:“烟儿--”他唤,回答他的,却是凝烟越发痛苦的表情。“母后,你对她做了什么?”皇甫谧见状,大吼了一声,见皇后没吱声,便自顾自的握住了凝烟的手腕,微弱又紊乱的脉搏,皇甫谧当下就急了:“五哥,是中毒--”一言起,皇甫御整个人脚步一踉跄,猛的抬头望向了皇后,一双黑眸,几欲喷火!“先别理会其他,快将她带去我府上,让花久夜瞧瞧。”皇甫谧急切一句,皇甫御方才收回了目光,也不理会皇后还杵在那里,一把推开她来,拔腿就跑。“御儿--”皇后一急,高声叫他:“你清醒点,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你与她一起,只会害了你。。。”皇甫御哪里有心思听她多言,脚步飞快,倒是皇甫谧,脚步一顿,扭头望向了皇后:“母后,该清醒的是,这一次,你做的太过分了!”“你。。。”被他说的,皇后噎住,想要说什么,他们却已经飞快的离去,只余下她僵在那里,满心的恼火。御儿啊御儿,你这是傻了呀,皇甫谧怎么可能为你好,他撮合你跟那个戏子,可是在害你啊!有那样身份的王妃,你怎么可能有资本与他争夺皇位,这样他的对手便又少了一个,你怎么就不懂呢?--衡王府。“花久夜,她怎么样?”花久夜仔细的为凝烟把了脉,望了一眼皇甫谧,又望向皇甫御,没有说话,只是摇头。“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到底如何?”他的摇头,让皇甫御一下子慌了起来,嗓音陡然一扬,一把捉住了花久夜的衣领子。花久夜蹙了蹙眉,却只能依言而说:“五皇子,您还是有什么话赶紧与她说吧,否则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v53永世两相离(三)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花久夜蹙了蹙眉,却只能依言而说:“五皇子,您还是有什么话赶紧与她说吧,否则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一句话,引得一屋子的唏嘘,皇甫御更是整个人僵在那里,脑子嗡嗡的响,怎么都回不过神来。“花久夜,真的没法子吗?”皇甫谧在一旁,轻声的问了一句。“是。”谁知便是这一声是,让皇甫御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再度揪住花久夜的衣领子,怒喊:“不会的,烟儿不会死的,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先前老七不是以血还血救了弟妹吗,这会儿烟儿也是中毒,快用这个法子,把我的血给她。。。”“抱歉五皇子,我做不到。”花久夜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显得十分淡然,只是好看的桃花眼中隐隐透露出的无奈,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情绪:“王妃中的是慢性毒,毒气都在血里,可是这位姑娘却是剧毒,五脏六腑已经蔓延开,回天乏术。”闻言,皇甫御的手,稍事便松了开来,整个人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床边,望着床上的人,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怎么会呢,怎么会回天乏术呢,不会这样的,老天不会这样对她的,烟儿她,受了那样多的苦,一时的好日子都未曾有过,老天怎能让她这样去了呢?”炙热的泪珠,落在了凝烟的脸上,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悲怆,原本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虚弱的望着皇甫御,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脸,可是浑身根本使不上劲儿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唇角,竟还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浅笑来:“别哭,别哭--”便是这一声,就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最后只能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着,然纵使如此,还是让皇甫御猛的抬起头来,一把捉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道:“烟儿,烟儿你醒了,花久夜,快点,她醒了--”皇甫谧与孟菀都给花久夜让开了路,他却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们,摇头:“回光返照而已,我无能为力。”孟菀的眼泪倏然而落,以手掩口,靠在皇甫谧的身边,眼泪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怎么会?怎么会呢?好端端的,昨儿个才一起有说有笑,今儿个竟然已经命不能保。。。“不会的,你过来,过来看看,她不会死的,她醒了--”皇甫御大吼,凝烟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朝着他摇了摇头:“今生。。。能与你。。。相知相识,是。。。是我的福分,我。。。死而无憾,只是。。。舍不得你。五皇子,我。。。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找个身份,地位,与你匹配的小。。。姐,而后。。。做你自个儿。。。想做的事。。。”拼尽全力说完这一句,到了最后,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望着皇甫御,一双无神的双眸中是止不住的贪恋。有一滴眼泪自她的眼角滑落,落在了皇甫御的手背上,随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子滑落,她的双眸,也缓缓的合上,直到最后,就再也不能睁开。“烟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在整座王府响彻了起来,那其中肝肠寸断的意味,让人不忍去听。孟菀也忍不住,趴在皇甫谧的肩头,嚎啕大哭了起来。再一次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脆弱到,哪怕前一刻还在身边的人,也许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了--这样的感觉,让她心中极度的不安与惶恐,她忽然就害怕了起来,在以后长长久久的人生当中,这样的情形会不会更久的重复着,出现在生命中,或只是过客,或能有缘陪伴的人们,最终都会消失,连同着曾经,或长久,或短暂的故事。--凝烟的葬礼,孟菀没有去。她似乎真的是伤心过度了,一想起那一日凝烟临终前的模样,便会忍不住的流泪。可是没有法子,她实在太过心痛,就像皇甫御不愿接受凝烟已经走了这样的事实一样,孟菀也接受不了。只恨不能将记忆停留在畅音阁,三个人把酒言欢的那个时候,没有皇后,没有皇甫茗,只有他们三人。。。只是一切,终究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之后的几日,她便在家中修养着,极力的调整着自个儿的心思,因为她知,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只是。。。皇甫御似乎并不这样想。为凝烟送葬之后,他便将自己关到了房内,什么也不做,只有喝酒,谁都知他是因为凝烟的死而受到打击才会如此,是以没人敢去劝,生怕惹火烧身,被他当成出气筒。他便这样没日没夜的喝,起先皇上还召见过他一次,想要询问事情的始末,可是他却不予理会,只是在家中喝酒,皇上无法,只能将皇甫谧叫了过去。而与此同时,皇后坐不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因为她低估了皇甫御对那个戏子的感情,眼见着皇甫御越发的消沉,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要出事,于是她便亲自出宫,去了皇子府。皇甫御还在喝酒,哪怕她来了也不予理会,皇后看着他胡子茬拉,还醉气熏天,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打醒,可又知此事是她让他心中不痛快,这会儿只能暂且压下怒气,好言好语的劝慰着:“不过是个女人,去了也就去了,母后会给你找更好的。对了,顾将军的女儿今日会进宫来给本宫请安,你赶紧的把自个儿收拾一下,待会儿随本宫进宫去见见。你们年岁差不多,想来能说上话,若是。。。”“出去!”话未说完,已经被皇甫御冷冷打断,仰头喝下一口酒,而后将酒坛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猩红的眸子瞪向皇后,道:“趁着我这会儿还将你当做母后,趁着我还顾念着你对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赶紧出去,否则,休怪我无情!”眼底的愤恨,让皇后震惊,那是一种恨到了骨子里的神色,只看得皇后心肝乱颤,想要说的话尽数的咽了下去,这会儿已经明白,皇甫御,无药可救了,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没用的东西,她这么多年,押错了宝!带着这个念头出了五皇子府,心中简直愤恨到了极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接下来,她又该如何做?这样想着,却见迎面一个人朝着她走了过来,稍一行礼便走到了她的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母后,五弟不中用,还有儿臣,不若让儿臣成为母后最得意的儿子如何?”看着那张年轻的脸,皇后翘了翘眉梢,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而后道:“你?有那本事?”“有没有本事儿臣不敢轻言,不过如今形势,老三已经去了,老五又这样不中用,老二老四不受父皇待见多年,老六好风月对朝事无能,老九又年纪小,只余下我与老七,若是母后不信任儿臣,那么只怕老七的储君之位,便手到擒来了。”皇后一蹙眉:“可是你能与他抗衡?”“父皇宠爱他,儿臣定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有关于他的弱点,儿臣让人去查了一下,似乎已经找到了。”皇后倏尔一抬眼,“当真?”“自然。”“好,既然如此,本宫信你。”“那儿臣,叩谢母后!”--之后的半个月光景中,孟菀的情绪总算是稍稍平复,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她再难过,有些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好在身边有皇甫谧相伴安抚,那些记忆,倒也渐渐的埋到了心底。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因为先前发生的事,她成婚之后都未有工夫回门,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空,正赶着皇甫谧也无事,两人便一道回去了丞相府。免不得是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叩谢父母恩诸如此类,原本身为皇子的皇甫谧不应该对臣子行大礼,可是在孟菀的身边,她如何做,他便如何的做,倒让孟丞相与夫人又惶恐又感动。等到一系列缛节完毕,连连的请皇甫谧就座,而孟菀则是随着三夫人一道去了里屋。三夫人单独叫她无非是问问婚后的情形,衡王待她好不好诸如此类,不过问了也是白问,便从方才皇甫谧对他们二人行礼这样的举动来看,衡王对他们的女儿,定也是爱极了的。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正在这时,就听外头小芸儿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显然没料到父亲在家,蹦着的脚步一停,连连的朝着那二人叫了声爹又叫了声姐夫,而后也不等父亲发作,便逃也似的冲进了里屋,听着身后父亲一声念叨,嫌她不懂规矩,她连连的吐了吐舌头,人却已经扑到了孟菀的怀中:“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人家可想死你了!”这小丫头最爱撒娇,孟菀已经见怪不怪,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看着她虽稚嫩,美貌却显露无疑的小脸儿,孟菀勾了勾唇角:“是啊,个把月没回来,小芸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想来再过不久,上门来提亲的人定会把咱们家的门槛儿踩破。” V54 死而复生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这小丫头最爱撒娇,孟菀已经见怪不怪,伸手将她揽在怀中,看着她虽稚嫩,美貌却显露无疑的小脸儿,孟菀勾了勾唇角:“是啊,个把月没回来,小芸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想来再过不久,上门来提亲的人定会把咱们家的门槛儿踩破。”嗔笑的语气,小芸儿虽小,却也懂得,这会儿脸颊不免一红,抬眼气鼓鼓的瞪了孟菀一眼,道:“姐你真是的,自个儿嫁了人,便来鼓捣人家,人家才不要嫁,守在姨母跟父亲的身边多好,也免得嫁了人,就与他们分离,回来一趟,都不容易!”哟,小小年纪,见地倒是不少!孟菀与三夫人都是一笑,伸手在小芸儿的脑袋上摸了摸,“既然如此,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嫁人,就在我跟老爷身边陪着,也省的我们闷。”“是啊,最后变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就是想嫁,也没人要。”小芸儿立马不依了起来,嫌弃她们二人同心协力拿她玩笑,揪着孟菀的衣裳不依不饶的,引得那两人又不住的笑了起来,满屋子的欢声笑语,落入外屋皇甫谧的耳中,他的唇角,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意。带她回家来果真是没错,这半月来看着她整日里愁眉苦脸,可将他急坏了,如今见她重现笑意,他的心,也能稍稍安生。两人在丞相府用过饭,傍晚的时候才往王府里回,因为想随意的走走,便遣退了轿辇,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路上。已经是傍晚时分,街上的人并不多,两人走在其中,间或有行人经过,也都是步履匆匆,显然是急着往家里去。这样的情形,直看得人心神安宁,一路上,孟菀的唇角都不觉的扬着,想着方才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情形,心情大好,扭头望向身侧的皇甫谧,道:“往后,咱们时常回家来吧,看父亲还有姨母多高兴,还有小芸儿,似乎很喜欢你这个姐夫,一直念念叨叨的个不停。”“那你呢?也高兴吗?”皇甫谧看着她,目光温柔而缱绻。在那样的注视之下,孟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他们高兴,我便高兴。”“那你高兴,我便高兴。”孟菀又笑了,被他握着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向不远处的畅音阁,又道:“那五哥呢?你昨儿个不是去瞧了,心情可好些?”“还是那样,我让人把酒都扔掉,还特地留了花久夜在那里看着他,倒也相安无事。只不过那件事打击太大,五哥的情绪依旧低落,不过想来,也只能让他自个儿慢慢想通了。”孟菀点了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你得空多去瞧瞧他,劝劝他,余下的,也只有靠他自个儿了。”皇甫谧应下,之后的一路,便再也无语。因为走得太慢,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径直的往后院儿去,这会儿,却忽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闯出来,直直的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那又是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在黑夜中看不清楚模样,格外的显得诡异,孟菀胆子不小,却依旧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捉住皇甫谧的手臂往后缩了缩,看着那里的人,道:“谁在那里?”那人却没有吱声,只是站在路的中央,不偏不倚的挡着,皇甫谧拍了拍孟菀的手背示意她安心,扭头看着那人,眉头紧蹙:“没听到王妃问话吗?你是谁?大夜里穿成这样要做什么?还懂不懂规矩?”皇甫谧平素里吊儿郎当的,并没有什么架子,但是板起脸来还是十分吓人的,别说是府里的宫女太监,就是孟菀瞧着都觉得害怕,谁知那女子依旧站在那里,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这会儿皇甫谧不免有些恼火,看了孟菀一眼示意她不要怕,而他则是作势就要上前去查看,正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再度蹿出一个人来,径直的跑到了先前那名女子的跟前:“长姐,你在做什么呢,不是让你在屋里呆着嘛,怎么跑出来了。”嗔怪的语气,却让皇甫谧陡然一怔,看着那人,除了连城还会有谁?可是她方才叫那长发女子什么?长姐?可是连城的长姐,倾城分明在两年前亡故,那么如今,她又在唤谁长姐?怔忪间,连城已经瞧见了这边的两个人,以及皇甫谧眼底的困惑,她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拖着身旁的女子齐齐的跪到了皇甫谧的脚边。皇甫谧又是一愣,看了看连城,又转向那女子,道:“这是。。。谁?”孟菀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正纳闷着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连城忽而抬头,一把拨开旁边女子散落的长发,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便显露出来。那是一张好看的女子的脸庞,尖细下巴,柳叶弯眉,盈盈红唇虽无血色,但反而平添了几许的柔弱之美,别说是男人,就是身为女子的孟菀瞧着,都觉我见犹怜!她的心中越发困惑了,尤其是望见皇甫谧错愕的神情,更是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不过他却并未多言,只是在孟菀的注目之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用低而沉的嗓音道:“你先回房去,我这儿有些事。”孟菀本能的蹙了蹙眉,却未多言,只是依言点头,在他的注视之下从那两名女子身旁过去,经过长发女子之时,孟菀多看了一眼,却不想她也正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分明有什么从她的眼底闪过,纵使光线昏暗,她的心却依旧颤了一下,等到回过神来再看,那女子却已经再度低下了头,仿若方才的那一眼,不过是孟菀的幻觉,仅此而已。--“连城,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会与倾城长的一模一样?”孟菀走后,皇甫谧急急的叫那二人起身,望着那一张脸,他的眉心蹙的紧紧的。相较之下,连城却欢喜不已:“爷,自然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就是我的长姐,傅倾城啊!”“什么?”皇甫谧惊呼:“怎么可能!倾城分明在两年前遭遇意外坠落悬崖,虽未找到她的尸首,但是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岂有不死的道理?”“起先我也是不信的,今儿个在街上瞧见,只以为是与长姐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可是我看到了这个。。。”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那女子右侧肩膀的衣衫,一个寸把长的刀口便显露眼前:“这是那时候长姐为了救爷而受的伤,我清楚的记得在右键,伤口吻合,再加上这一模一样的脸,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吗?”皇甫谧惊愕了,扭头望向了那名女子,看着她的脸,她的眼,道:“你真的,真的是倾城吗?”那女子抬了抬头,复又垂下,往连城的身边缩了缩,似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连城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转向皇甫谧,这才道:“长姐似是失去了记忆,连我都不认得,我见到她时,她正在街上乞讨,看起来,似乎这两年,受了不少的苦。。。”言及此处,连城的眼中已然湿润,看着自个儿的姐姐,心疼不已。皇甫谧心中虽还有困惑,不过这会儿却也知不是再问的时候,毕竟‘倾城’失忆,而连城又情绪失控,还是暂且将她留下,静观其变好了。“既然如此,你先给她安顿好一切,明日一早我会将花久夜叫回来,为她看伤。”连城点了点头,又朝着皇甫谧福了福身,这才扶着倾城,转身朝偏院走了过去。--“濮阳--”回到房内,皇甫谧依旧觉得事有蹊,叫来濮阳吩咐:“去查一下那名女子的底细,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我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倾城。”若是倾城真的没死,他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当初那丫头为了救他而被坠落悬崖,还让他伤心了好一段日子。可是,那样高的地方摔下不死,还能混迹两年到京城,他怎样想,都觉得有些蹊跷。“怎么回事?”孟菀见他神色凝重,似是有什么事的样子,走到他身边轻声了一句。皇甫谧方才回过神来,将刚刚连城说的事复述了一遍,连带着曾经倾城为他而死一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孟菀。孟菀静静听着,脑海里还想着方才离去时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一颗心,忽然就不安了起来。难道,那名女子真的不是皇甫谧口中的倾城,那她是谁?混进王府又要做什么?是有什么阴谋吗?皇甫谧自然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会让濮阳去查,濮阳办事一向牢靠,当夜便亲自离了王府,四处查探去了。别看皇甫谧是个皇子,这些年在外头却结交了不少的人,濮阳便是利用这些人的帮忙,去查那名女子的身份。只是半个月的工夫,一无所获,反倒是王府中,在花久夜的治疗之下,那女子虽然记忆未曾恢复,但是身子,却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从她的口中得知,先前的记忆虽不见了,然这两年的事却记得清楚,说是不知什么缘由摔落在深谷之中,幸得路人经过救下,后便在那一带混迹,最后辗转来到京城。她说的含糊,但是依稀间却与倾城当年坠崖之事相符,再加上连城的确认,皇甫谧倒也接受了倾城未死这一事实,将她安顿在王府中,好生的照拂着。对于这些,孟菀并未过多的打听,只是依稀听皇甫谧讲起,她暗自记下,却未多言,一切如常的安稳度日。日间里,小芸儿来王府探望孟菀,因为后院儿有个千鲤池,小芸儿吵着要去瞧,于是姐妹二人便一道过去,却不想,连城与倾城姐妹二人一早便在那里。见到孟菀明显一愣,还是连城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拉着倾城起身过去请安,等到孟菀说了免礼,那姐妹二人方才起身,小芸儿这会儿已经探过了头来:“姐,这两位是谁啊?姐夫的侍妾吗?”侍妾二字,让孟菀眉心一蹙,啐了小芸儿一口,道:“浑说什么呢,哪里来的侍妾,说的这样没规矩,她们都是王爷的朋友。”“朋友?”小芸儿有些不解:“可是男人与女人可以做朋友吗?还是这样漂亮的姑娘,总觉得让人不安心呢!”人小鬼大,那丫头倒是说得一板一眼。孟菀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连城谦恭一笑,道:“其实我们是给王爷办事的,只是王妃抬举,才说什么朋友,其实我们就是王爷手底下的。”“哦--”小芸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小跑过去千鲤池,看鱼去了。孟菀这才对那姐妹二人道:“家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不要见怪。对了,倾城姑娘的身子好了吗?可能想起从前的事来?”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倾城的脸看,却见她面无表情的盯着旁处,仿若没有听到孟菀的话,连城方才干笑了一声:“身子倒是好多了,只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真是让人着急。”孟菀不在意倾城的不理睬,冲着连城温婉一笑,原本想着说些什么宽慰的话,然尚未出口,身边的倾城却忽然间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远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笑容乍现。“王爷。。。”是皇甫谧下了早朝回来,孟菀方收回思绪望了过去,就见皇甫谧长神而立走了过来,颀长的身形,好看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来。孟菀静静瞧着,唇角不觉含笑,起身便预备着迎上前去,谁知还不等她动作,身旁却忽然一阵风气,随着倾城飞奔过去的身影,她整个人就被撞倒在了那里。“王妃--”连城见状,忙不迭的过去搀扶,孟菀强忍着膝盖被撞到的痛起身,挤出一丝笑容来道:“我没事。”抬眼,却见倾城已经跑到了皇甫谧的跟前,双手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腕,似是在与他说着什么,声音很小,这厢听不到,孟菀瞧着,眉心不觉一蹙。“王妃您不要介意,我家长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王爷日间会去探望她,她便将王爷当成了自己人,所以对他难免越矩。”孟菀自然是懂得,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便吃味,只是方才,总觉得倾城撞她这一下并非无意,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终归说到底,她还是觉得倾城有问题。于是夜里,夫妻缠绵过后,伏在皇甫谧的胸口,她便将自个儿的疑虑说出了口,原本以为皇甫谧会像先前一样赞同她的说词,谁知这会儿他却摇了摇头:“兴许只是你多想了,我倒是觉得她没有问题。”孟菀猛的抬起头来:“濮阳那边有消息了?”“嗯,据收留她的那户人家说来,与她的口径倒是一致,而关于两年之前的事,却无人知晓,这也与她失踪的时间相吻合。”“可是。。。”退一万步讲,姑且不说倾城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可是失踪两年突然出现,难道就真的只是巧合?孟菀秀眉微蹙,女人的直觉让她想要说什么,然还不等她开口,正在这时,外头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爷--”是吩咐去照顾倾城的丫头紫袖,正略显急切的站在门口,见皇甫谧过来开门,当下双膝一跪跪在了那里:“打搅王爷就寝实在是奴婢该死,只是倾城小姐这会儿一直喊着头痛,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唤着王爷,奴婢担心有事,所以才来向王爷禀报。”皇甫谧眉心一蹙:“唤着本王?”倏尔眉眼便一亮:“莫不是想起了什么来?”欢喜不已,只匆匆与孟菀说了一声,便随着紫袖离去,这会儿孟菀才从床榻上坐起了身,望着皇甫谧消失的背影,秀眉渐渐的紧蹙到了一起。头痛?--皇甫谧去的时候,倾城还躺在那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似是痛苦极了的样子。皇甫谧伸手摸了摸额头,不烫,把了把脉,似乎也未有异样,于是他伸手推了推她:“倾城--”眼眸倏尔睁开,氤氲的眸子中,尽然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见是皇甫谧,猛的坐起身来,几乎是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王爷--”皇甫谧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没有将她顺势抱住,只是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望着她一脸的痛苦神色,他温声道:“紫袖说你头疼,这会儿好些了没有?”倾城摇了摇头,伸手扶住额头,轻声道:“只是做了个噩梦,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喊都没有人救我。。。”哀婉的声音,楚楚可怜,皇甫谧见状,不由得想到那一日她从悬崖上坠下,他的眉心一蹙,声音便温和了下来:“不用怕,已经没事了,安心睡吧!”“嗯。”她点了点头躺下,却顺势捉住了皇甫谧的手,皇甫谧本能的想要抽出来,她却不许,只紧紧的攥着,躺在那里,拿一双水色无边的眸子瞧着他,道:“爷,我还是好怕,您能不能陪我一会儿?”皇甫谧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看着她盈盈水眸中凄婉可怜,这会儿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只能拍着她的手背轻声道:“知道了,睡吧!”--这一夜,皇甫谧很晚才回到房中,脸色疲惫,似是累极了,躺在那里,没多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孟菀本还有话想问,这会儿反而不知说什么了,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响在耳畔,她闭着眼,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翌日一早,皇甫谦去上朝,她便让欢颜去打听了昨夜的情形,等到听了倾城因为梦魇而缠住皇甫谧之后,她沉吟了片刻,方才命人找来了花久夜。仔细的询问了有关于倾城的病情,末了,又道:“这失忆症,那可有治疗的法子?究竟何时能好,你可知晓?”花久夜坐在对里,喝着孟菀亲手泡的茶,一边喝着,一边摇头:“这种病症还是得看病人本身,有的人见到从前的人便能恢复,有的人,兴许一辈子都恢复不了。”孟菀蹙了蹙眉:“那梦魇与头痛,可有法子治?”“这倒是可以用药物控制,不过还是那句话,情绪由心生,若是不胡思乱想,是不会梦魇的。”言及此处,稍一停顿,抬头看向孟菀,道:“王妃是在为倾城姑娘烦心?”孟菀一愣,随即点头:“她毕竟是王爷的恩人,这会儿看她如此痛苦,我总是不能安心的,所以还得劳烦你,给开些药,就算不能让她恢复记忆,身子养好了,也总是好的。”花久夜点了点头,拿出笔墨来唰唰唰的开了药方,交给孟菀之后,便告辞了离开,孟菀这会儿才叫来了欢颜:“去按着药方子抓药,而后吩咐后厨给倾城姑娘准备。”“可是小姐。。。”孟菀大度的举动,却让欢颜有些不满,尤其是知晓那个叫做倾城的女子昨晚大半夜里将王爷惊扰过去,欢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孟菀却摆了摆手:“别说了,去吧!”她并非大度,任何一个女子瞧着自个儿的丈夫大半夜去陪着旁的女子也不会舒坦了,不过既然是皇甫谧的恩人,无论如何,她便得照拂着,更何况,她也相信皇甫谧。--实在分章分的麻烦,索性六千字一起发了,大家看的过瘾,我也省事了,大家看文愉快,么么-- V55 风波再起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欢颜很快便回来,说是已经将药送去了后厨,并吩咐他们熬好了给倾城送过去。孟菀点了头,等到傍晚时分,便亲自往倾城住的琉璃苑过去。琉璃苑是芙蓉阁边儿上的院落,也是为了连城方便照顾倾城,才特地让她住在了这里。孟菀去的时候,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想着兴许倾城已经喝了药睡下,便悄无声息的进了门。房门虚掩着,孟菀上前了一步,从门缝中往里瞧,隔着帘子,隐约可以看到倾城负手而立站在窗子前,手边是一精致的瓷质药碗,隐约的药味自门内传出来,有些苦涩,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心想着这药闻起来便这样苦,想来喝起来定更难喝,于是便预备着吩咐人去准备蜜饯给倾城送来,谁知她刚要转身,却见屋内的人忽而抬手,将那药碗猛的朝着地上一扔。“啪--”四分五裂的碎片,轰然崩裂开来,与此同时,倾城也转过身来,孟菀这会儿才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双眸微眯,眉心紧蹙,一双唇抿的紧紧的,似乎是愤恨极了的。尤其是一双眸子,喷张欲出的都是恨意,冷冷的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上,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在那样的神色之下,孟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陡然的寒意,让她不住的发慌,她不明白,倾城为何会有那种神情,又为何要将那碗药摔破,还是满心怨恨,难道。。。这样的怨恨,是对孟菀?可是为什么呢?她自问与这个女子素未相识,就算是恨,也是轮不到自个儿的,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带着这个疑问,回去房内,依旧满心的疑虑,等到皇甫谧回来,她便将疑问问出了口:“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倾城姑娘讨厌的事?”这个问题明显让皇甫谧一愣,随即微微笑,伸手揽过孟菀的腰身靠在怀中,道:“怎么会这样问?你们素昧平生,她为何会讨厌你?”“可是日间我却瞧见她将我派人准备的药给丢掉了,若非讨厌我,那是为何?”皇甫谧被问住了,这会儿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沉吟了半晌,方才道:“兴许是药太苦?她从前就最怕吃药了。”这样说着,孟菀却是怎么都不相信的,若只是因为怕苦,大可想法子便是,可是将药碗摔破,还是那般狰狞的神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什么事都没有。“你说,她会不会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又会不会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对我有敌意,或者说,是因为。。。”她咬了咬唇,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想了几种可能性,试探着说出口,然话尚未说完,门弯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倾城的声音传来:“王爷,您回来了吗?”孟菀一愣,错愕间,房门已经被推开,还不等她与皇甫谧应声,倾城已经自顾自的不请自入,也不理会孟菀倏尔蹙起的眉头,一下子便窜到了皇甫谧的跟前:“昨儿个不是答应过今儿个要给我讲从前的事,所以一听说王爷回来,我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今儿个要说什么,我记得昨儿个说到十三岁那一年,我丢了最珍贵的玉佩,王爷为了帮我找,两天两夜没合眼,愣是将灵隐山翻了个遍。。。”孟菀脸色一沉,这会儿连城从外头进来,一边拉扯住倾城的衣袖,一边道:“长姐别闹了,王爷忙得很,哪里有空给你讲那些陈年往事,你想知道,不若去我的房中,我给你讲好不好?”“不要!就要听王爷讲,不要你!”倾城摇了摇头,小脸儿皱到了一起,贴着皇甫谧的胸口,死活都不肯离开。那模样楚楚可怜的,倒是让人看得有些不忍心,皇甫谧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可是本王待会儿要陪着王妃回丞相府,只怕不能给你讲了。更何况,很多事本王已经记不清了,连城的记性一向好,让她讲给你听,总比本王记不住胡乱的说要来得好。”“可是。。。”听到丞相府三个字时,倾城的身子一颤,却只是一瞬,便恢复了一贯的柔弱姿态,拉着皇甫谧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松。连城见状,忙不迭的上前,抓住倾城的手,试图从皇甫谧的衣袖上扯下来,却只是徒劳,倾城死死的抓着,怎么都不肯松。连城无奈,只好柔声的劝慰:“长姐,你听话,王爷都说了要陪王妃回府,你别打搅他们了,快随我回去,乖啊--”“可是我。。。”“既然倾城姑娘想听从前的事,不若这样好不好,就到前厅去,叫上濮阳与花久夜,一起说说你们从前的事,反正我也想听,大家一起还热闹。”孟菀见倾城一直阻挠,知晓今儿个是回不去家中了,索性便大度的提议,也不去与她争什么。倾城明显一愣,自然本能的想要拒绝,然话还不待出口,皇甫谧已经先了一步开口:“可是菀儿,今儿个是三妹的生辰,不回去的话,那丫头。。。”“不打紧的,大不了赶明儿给她补份寿礼,哄哄便也没事了。”“既然如此,连城,你便去把濮阳与花久夜叫到前厅去,你与倾城也过去,本王换身衣裳随后便到。”连城满是歉意的看了孟菀一眼,却没多言,只是拉着倾城急急的离去,人走之后,皇甫谧方才从后头抱住了孟菀,在她耳畔亲了亲,道:“其实应该回去的,不应该顺着倾城的意思,可是总觉得她救了我一命,如今又是这副样子,若不事事顺着她,心里会不安。”孟菀何尝不知他的心思,所以才会连小芸儿的生辰都不回去,只为让他心中好过,只不过,她不知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而那个倾城,又到底想做什么!之后的工夫,几个人便凑在前厅里闲聊,因为都很相熟的缘故,是以并未因为什么地位什么的而有任何的不妥,讲起小时候的事,个个都显得兴致盎然,却独独只有最想知道从前事情的倾城有些意兴阑珊,看着花久夜眉飞色舞的讲,她却悄悄的离开了座位。“倾城姑娘--”大半个上午,孟菀除了听众人讲述之外,更多的精力都用来观察倾城了,自然发现她的兴趣并不在听大家将事情上面,所以这会儿越发的怀疑,她先前提议要说从前的事,不过是想与皇甫谧单独相处罢了。“王妃,你怎么也出来了?”见是孟菀,倾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眉敛首,轻声一句。“因为有些事要问你,所以跟出来了。”倾城又是一愣:“有事?”孟菀点了点头,笑着走到了她的跟前,而后抬眸,直直的望向了她的眼底,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倾城姑娘,你的记忆,当真没有恢复吗?”倾城僵住,随即勾起一抹笑来,柔声道:“王妃怎么这样问?我的记忆当然未曾恢复,否则又何必佯作失忆?”“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否则若是平白的装作失忆,那目的就真真儿令人怀疑了。”孟菀不动神色的笑着,一双眸子却紧紧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待见她目光闪烁,飞快的别转过头去,孟菀这才又说:“对了,方才忘了问你,这两年,你都是如何过活的,难道,就一直四处乞讨?”“不是,先前在川蜀一带给人家做杂事,后来年前发生雪灾,我便随着旁人一路乞讨来到了京城。”川蜀一带?“那你应该吃过淮南子烧鱼头了?从前听说味美,却一直未有机会尝上一尝,只因那是川蜀一带的特产。”孟菀闻言,眉心一扬,思绪斗转间,试探着开口。倾城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的点头,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淮南子烧鱼头嘛,那会儿我时常吃。”孟菀的眸子中闪了一丝的诧异,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自若,未再多言,只是嘱咐倾城早些回去,而后便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而去。身后,倾城已然收起了微笑的神情,盯着孟菀的背影,一双拳头,紧紧的攥到了一起,目光喷火。--晌午时分,皇甫谧在屋内小憩,孟菀却睡意全无,叫来轿辇,一路乘着进了宫。孟君珩正在当差,显然没料到孟菀会来找他,欢喜之余,便带着她去了他在宫中的住所。是离正阳宫很近的一处偏院,为的就是保护皇上方便,孟菀进去之后,便在椅子上坐下,环顾了屋子一周,这才道:“大哥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想想还是我头一遭来你的住所,果真与家中你的屋子一样,布置的干净整洁,一点也不像男子住的地方。”“难道在你眼中,男人的屋子便该着又脏又乱?”孟君珩为她倒了一杯茶,在她手边坐下,听她那样说,笑着打趣了一句。孟菀也微微笑,唇角微扬,双眸弯成了月牙状,道:“照理来说,应该是那样,不过我的大哥也不是那些寻常的邋遢男子,岂可同日而语。”俏皮的语气,引得孟君珩一笑,本能的伸手想要在她的脸颊捏一下,手却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似乎忽然想起,那个他一直疼爱着的妹妹早就成婚,他再有任何亲昵的举动都是不合适的。于是转而端起了自己的玉盏,喝了一口茶放下,这才道:“对了,成婚多时你我也未曾再见,我都未来得及问你,王爷待你可好?你在王府,没有受欺负吧?”还是从前那般温和的语气,孟菀听了,略略点头,想起皇甫谧,不觉唇角带笑:“自然是一切安好,没有人敢欺负我,只不过。。。”这会儿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方才的笑容,便不那么明朗了。“怎么了?”见她神色骤变,孟君珩忙急切的问了一句。孟菀这才将倾城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看着孟君珩,道:“所以大哥,我总觉得她有问题,今儿个还特意拿淮南子烧鱼头试探她,分明是赣州一带的食物,她却说在川蜀吃过,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所以大哥,我想请你帮我暗地里查查,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既然你怀疑她,为何不与王爷说,让他派人再去仔细的查查不是比我更好?”孟菀摇了摇头:“皇甫谧很相信她,毕竟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不想因我的怀疑让他不痛快,倒不如自个儿去查查看,若是没有问题那是最好,若真的有问题,到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处处为皇甫谧着想,孟君珩静静听着,不由得微微有些怔神,这个时候再看孟菀,从前散落的长发已经束起,那是嫁做人妇的标志。这会儿他似乎才真正的相信,那个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身边的小菀儿已经长大,并且身为人妇,再也不会属于他。这个念头,让他一阵的失落,望着她好看的脸,眉眼弯弯,他怔忪,良久回不过神来。--之后的几日,孟君珩便按着孟菀所言,在王府里安插了一个人,暗地里偷偷看着傅倾城。接连几日未有动静,到了第五日夜里,忽然有人来求见孟菀。孟菀认得,那是孟君珩偷偷安插在王府的人,遣退了所有的人,让欢颜在外头看着,将那人叫进来,道:“可曾查到了什么?”那人点头:“王妃,方才见那姑娘从后门溜出王府,奴才跟着,瞧见她往大皇子府里去了。”孟菀一怔,猛的站起身来:“大皇子府?”当下便派人去请王爷,她自个儿,则是带了人,随着孟君珩的人,先了一步往大皇子府去。并不轻举妄动,只是让人在皇子府周围守着,直到皇甫谧过来,她才迎了上去:“皇甫谧--”皇甫谧明显皱了皱眉头,看着孟菀,有些不解:“大半夜的,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有人看到倾城姑娘来大皇子府,所以我让人过来看着,还把你找了过来,就是要让你看看,她绝对有问题。”孟菀十分的相信大哥,也相信大哥的人,是以这话说的信誓旦旦。皇甫谧却蹙了蹙眉:“你在胡说什么,方才我来的时候,倾城已经回府了,还与我碰上,说是连城想吃枣糕,她特地出府去买。”这话,让孟菀一愣,看了看皇甫谧,又转向大哥的人,一时之间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人却已经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的磕头道:“王妃,卑职真的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请王妃明察。”这会儿孟菀当真有些懵了,皇甫谧的脸色却已经冷了下来,看着孟菀,道:“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在怀疑倾城,还派人跟踪她。”“我。。。”她的的确确就是在怀疑,可是要孟菀如何说,她深知今晚这一闹,皇甫谧定是生了气的,生气她派人跟踪倾城,还生气她不与他商量,可是,她当真是不想他为难,才会私下里做这样的事,而初衷,也是为了他好!--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的头一番争吵,谁也不肯退让,回到王府,倾城更是早就等在了那里,似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孟菀越看越生气,干脆不予理会,转身自顾自的回了房。--这一晚,皇甫谧在书房中过夜,孟菀也在气头上,不去理会他,原本以为,到了第二日,他便会来主动找她,谁知等了一日,也没等到他回来,反倒是大哥,听那人禀报了昨晚的事不放心,亲自来王府询问。孟菀还能如何说,只是说让大哥放心云云,便将他搪塞了过去,等到孟君珩离去,孟菀方才叫来了欢颜,道:“王爷这会儿在哪儿呢?”她想着,要么还是先与他开口,反正夫妻间,也没什么隔夜的愁,更何况,昨夜的事,的的确确也不能全怪他,谁叫没有亲眼瞧见,他不相信也是在所难免,更别说,自个儿让人去监视倾城,没有经过皇甫谧的同意,也的的确确有些过了。欢颜却没吱声,只是拿眼看着孟菀,欲言又止。直看得孟菀有些纳闷:“在哪儿呢?说话呀!”“在。。。在。。。”欢颜低下头,似乎在迟疑,到底要不要说,孟菀瞧着她支支吾吾的模样越发急了,又催促了一声,欢颜这才小声道:“方才奴婢瞧着他去了琉璃苑,据说是倾城姑娘昨儿个夜里没睡好,这会儿又头疼了,见不到王爷不行。。。”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尤其是看着孟菀瞬间苍白的脸色,更是吓得忙不迭的低下头去:“奴婢该死!”孟菀却摆了摆手,心中郁郁不能解。亏她还想着先道歉,他倒好,竟又跑去了琉璃苑,而对自个儿,则是不闻不问,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正在这时,外头有人通传,说是三小姐来了,孟菀方才敛去了一脸的愁容,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旁人跟着发愁,更何况,若是让小芸儿知晓,定会回去告诉爹还有姨母,到时候他们免不得该担心了。“姐--”这会儿小芸儿已经小跑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孟菀的怀中。已经是六月的天气,褪去春的凉爽,隐隐泛着热气,小芸儿显得是跑得急了,这会儿浑身冒汗,尤其是额头,更是泛着汗珠子,孟菀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看着她小脸儿红扑扑的,不免嗔了一声:“怎么净知道跑,看把你热的,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好好走。”“还说呢,还不是因为姐你,为什么人家生辰不回家去?”不说还好,一说小芸儿就来气,掐着腰嘟着嘴,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孩子气的样子,引得孟菀抿嘴一笑,伸手在她脸颊捏了一把,道:“那一日有事,可是不是已经叫人给你送寿礼了吗,怎么还闹脾气?”“寿礼是寿礼,人家要你跟姐夫过去嘛,那能是一样的吗?”说的也是,毕竟先前小芸儿的生辰,孟菀可是年年都陪着,这会儿难免小丫头会生气。只好双手合十不住的讨饶:“姐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可好?”小芸儿眉眼一亮:“原谅也可以,那你得让人去捉几条小鲤鱼给我带回家去养。”这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孟菀嗔了她一眼,“真不该带你去瞧,竟把主意打到了千鲤池上,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只给你两条,我可担心被你带回去会养死了。”“知道了知道了。”小芸儿吐了吐舌头,扯着孟菀站起身来,推推嚷嚷的,两个人便往千鲤池过去。天儿正好,半上午的时辰,不冷也不热,小芸儿跑得很快,孟菀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到了千鲤池的外围,还不等往里进,就听一声欢快的笑声自里面传来:“王爷你瞧,我捉住了。。。”孟菀的身子一僵,浑身竟动弹不得,尤其是透过树影憧憧,看到园子那头的池边儿上负手而立的人影,她的秀眉,倏尔便蹙了起来。皇甫谧,傅倾城!小脸儿瞬间血色全消,恼意也倏尔窜上了脑门,这会儿她真真儿恨不得当场发作,却又知不能够,只能咬牙站在那里,冷冷的瞧着。 V56 心有千千结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傅倾城!小脸儿瞬间血色全消,恼意也倏尔窜上了脑门,这会儿她真真儿恨不得当场发作,却又知不能够,只能咬牙站在那里,冷冷的瞧着。倒是小芸儿,不知所以的冲了过去,孟菀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三两步就窜到了皇甫谧的跟前:“姐夫姐夫,你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知我看上了你池子里的鱼儿,特地在这里给我捉?”欢快的语气,却让皇甫谧一怔,抬眸间,看了小芸儿一眼,目光却顺着她的身影望向了那一侧,孟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之下,他本能的站起身来,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厢,相顾无言。这会儿池子里玩水的倾城也注意到了异样,在看到小芸儿那一刻,眸底一闪而过了一丝的寒光,却被那波光粼粼的池光掩饰了去,只是换上一副欢快的笑意走到了岸边:“王妃来了,还有三小姐。。。”“你?”小芸儿这才注意到水里还有个人,小脸儿瞬间就垮了下来:“怎么又是你啊,每一次来都能看到你,还真是让人不怎么喜欢呢!”倾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只是一瞬,心里头将小芸儿骂了个千万遍,面儿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浅笑:“我与王爷赏鱼呢,没想到三小姐也来了,倾城这厢给你请安了!”微微福了福身,小芸儿却没搭理,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折返回去到了孟菀的身边,见她还杵在那里,伸手推了推她,而后凑在孟菀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姐,上次你说不是侍妾,那姐夫为何会与她在一起,看起来很讨厌的样子。”孟菀方才回过神来,弯下腰与她平视,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说了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你别管了,快过去捉鱼去吧!”小芸儿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小小年纪,却能看得出不寻常来,不过心思早就被那一池子的鲤鱼吸引了去,说完那一句,便拉着孟菀的手,冲了进去。皇甫谧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那里,见到孟菀,目光微凝,然孟菀却看都没有再看他,只是牵着小芸儿的手,一起走到了池子的另外一侧。“池子发滑,你当心些,赶紧的找两条自个儿喜欢的就上来。”小芸儿应了一声,一手抱着小鱼缸,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经过倾城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继续往前走。看着小小的身子却高傲不已,倾城的压根咬得紧紧的,拳头也攥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皇甫谧的方向,见她还在看着孟菀,而孟菀,似乎为了躲避他的目光望向旁处,倾城的眉眼一亮,随即小心翼翼的朝着小芸儿走了过去,而后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就在小芸儿的跟前倒了下去。“啊!”窜出来的水花,随着尖叫声,池子边儿上的两个人都望了过去,小芸儿更是被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要去拉她,谁知倾城却忽然惊叫了起来:“三小姐,别推我啊,别推我。。。”突如其来的状况,小芸儿呆愣住,手停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皇甫谧,眼疾手快的跳进了池子里,三两下便将倾城捞起来,顺势脱了外衣给她披上,等到上了岸,将她放在那里,倾城不住的大口咳嗽了起来。“咳咳--”小芸儿与孟菀也回过了神,忙不迭的过来查看,谁知尚未靠近,倾城却整个人一颤,就缩到了皇甫谧的怀中:“三小姐,别过来,别过来--”那慌乱无助的神情,只让人发蒙,小芸儿满是不解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家姐姐,满脸茫然。倒是皇甫谧,眉头紧蹙,看着怀中的人,道:“怎么回事?是小芸儿推你的?”倾城抬了抬头,复又垂下,似是沉吟了良久方才点头:“嗯。”“我没有!”“怎么可能!”孟菀与小芸儿同时惊呼,矢口否认,皇甫谧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了:“你们。。。”小芸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推倾城,定是孟菀与她说了什么,这会儿皇甫谧怒火攻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抱起倾城来,转身就走,只余下孟菀僵在那里,整个人一阵一阵的发寒。--她没想到,皇甫谧会这样看她,那目光,似是在看陌生人那般,又如同利剑,一刀一刀剜在她的心头。皇甫谧啊,那个当初信誓旦旦的说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皇甫谧啊,不过一个多月的工夫,竟然就开始怀疑她了吗?她甚至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心痛不能自已,等到命人将小芸儿送走,她便躺到了床榻上,脑海里都是两人相识相知的一幕幕,这会儿竟然有些讽刺。她曾经错了一世,这一世,她以为遇到良人,所以倾心托付,难道,她又错了?这个念头一起,她整个人就开始不住的情绪低落了起来,躺在那里心中郁结,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不舒坦。这可急坏了欢颜,看着孟菀迷迷糊糊的躺着,怎么叫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好去请皇甫谧。皇甫谧这会儿送了倾城回去,正气恼着,一个人在书房里心浮气躁,一听欢颜来禀报,说孟菀病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忙不迭的起身冲了过去。--孟菀的身子底子本就不好,打小容易生病,先前又因连番受伤而越发的容易生病,这会儿怒火攻心着,迷迷糊糊的竟然昏睡了过去。皇甫谧来的时候,她正蜷缩在那里,浑身颤抖着,欲裂的头痛,让她几乎要窒息。听到动静稍稍睁开眼来,见到皇甫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别转过头去,再度合上了眼。皇甫谧见状,眉心微微一蹙,可是看到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色,怒气早就消失无踪,上前一步半蹲到窗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抚了一下,道:“哪里不舒坦?”孟菀往里挪了挪身子,依旧没有吱声。皇甫谧见状,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还生气呢,罢了罢了,就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就当是他错了?孟菀眉心一蹙,猛的坐起身来:“你的意思,其实还是觉得是我错了对不对?因为见我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说,也就是说,皇甫谧,其实你不相信我?”动作太大,又一口气说完,之后就大口的喘息着,皇甫谧见状,忙伸手去帮她拍着后背顺气,一边道:“让你别生气,还发脾气,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子。”孟菀是何等的性子,先前因为倾城的事,她已经一忍再忍,这会儿怒气上头,是不可能轻易罢休了去的,拨开皇甫谧的手,她直直的盯着他:“那你说,你到底信不信我?我说我没有让小芸儿推她,你信不信?”“菀儿。。。”皇甫谧翘了翘眉梢:“我都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好,你便不要再较劲了。”“信不信?”孟菀却不依不饶。皇甫谧顿了一下,对上她坚定的眸子,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其实他不是不信,只是倾城那厢,他也实在想不出会欺骗他的理由,所以他想,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然就是这样一停顿,让孟菀的心倏尔便沉了下来,连同着瞬间苍白的脸色,她一把推开他的手来,而后翻身躺下,也不理会皇甫谧的僵直,只是冷声道:“出去!”皇甫谧一愣。他素来知她性子倔,从前也爱极了这样的性子,却从不知会倔强至此,看着她的背影,他不觉出声唤她,“菀儿--”然回答的,却只是动也不动。皇甫谧也恼了,“我都已经这般的低声下气,她还想怎样?”想怎样?孟菀冷笑:“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与你便无话可说,出去!”皇甫谧的身子颤了颤,盯着她片刻,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孟菀的眸子缓缓合上,眼底,悲凉一片。--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性子,这一夜过后,也当真较上劲了,在府中都是避而不见,就是见了,也如未见一般,形同陌路。孟菀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不信任自己,而皇甫谧则气她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心胸狭隘,抓住倾城不放。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日子波澜不惊,却又似是暗藏波涛汹涌,仿若编织的铺天盖地的网,谁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如此,又过了几日,到了六月二十这一天,孟菀一大清早便进了宫,因为这一日是普天同庆的万寿节,也就是皇上的生辰。因为前段日子孟菀总觉身子不利落,再加上不想见着皇甫谧,是以并不时常进宫,这会儿皇帝生辰,作为儿媳,无论如何也得亲自去请安,毕竟皇上待她不薄,她断不能因为与皇甫谧闹情绪,便不知礼数。孟菀去的时候,才刚有一拨人离去,看得出来,皇帝心情大好。孟菀按着礼数请了安,皇帝命人看座,待孟菀坐定之后,皇帝方道:“怎么只有你一人,老七呢?怎么没有与你一道过来?”好久未听有人提及皇甫谧,孟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颔首,道:“他还有事,我便先过来了。”皇帝怎会察觉不出异样来,见孟菀脸色苍白,低眉敛首,纵然极力的勾着笑荣,但是怎么看怎么勉强,他不由得翘了翘眉梢:“怎么了?你们这是吵架了?”孟菀抬了抬头,复又垂下,却并未开口。皇帝见状,知晓自己猜测的没错,怪不得这段日子这小两口都没有一起进宫来。“夫妻间吵架斗嘴是难免的,各退一步也便罢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待会儿老七来了,朕说说他。”正说着话,外头就有人通禀,说是衡王求见,皇帝一怔,随即朗声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快请进来!”说话间,皇甫谧已经走了进来,显然没料到会见到孟菀,整个人一愣,随即上前,抱拳道:“给父皇请安,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皇帝摆了摆手,待到皇甫谧起身,方道:“听说你与菀丫头吵架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人恨极了的事,否则菀丫头一向最好性子,怎么会不原谅你?”皇甫谧扭头看了孟菀一眼,见她低着头,不过几日的工夫,似乎消瘦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暗骂起了欢颜来,不是嘱咐她要好生的照顾着,怎么还会消瘦至此?心思百转间,皇帝又叫了一声,他方道:“不是什么大事,父皇不必操心,儿臣自有分寸。”“有分寸就好,不过别只嘴上说说,朕可不许你欺负菀丫头。”皇甫谧连连称是,皇帝又嘱咐了两句,这会儿有旁的人求见,两人便一齐双双离开了正阳宫。多日来难得的独处,两厢都是无言,并肩走在那里,看着孟菀消瘦的脸颊,皇甫谧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叫住了她:“你的身子,好些了?”孟菀也不知两个人怎么就成了这样,似乎连说句话都是难事,心中不免有些低落,听他开口,微微摇头,然还不等说什么,不远处却忽然跑过来一个人影儿,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让孟菀的身子再度僵住。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皇甫谧会在这样的日子带着傅倾城进宫,看着那那一张如其名的貌美容貌,孟菀的双手不觉攥紧。“皇甫谧,你好样的,真真儿好样的!”冷冷一句,孟菀浑身颤抖,胸口的憋闷让她片刻也不能多呆,倏而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身后,皇甫谧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本能的想要追出去,傅倾城却忽而上前,死死的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看着孟菀的身形消失在了视线中,她几不可查的一笑:“王爷,你落下了腰牌,我特地给你送来了。”--孟菀走的极快,这会儿恨不能杀人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皇甫谧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那样看中傅倾城?竟然在万寿节这样的日子里将她带进宫,他这是什么意思?心神不宁间,全然没有注意到前头来人,直到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子,她才猛的抬起头来。入目的是皇甫御无甚表情的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色以及紧皱的秀眉,见她抬头,他挑了挑眉,略显担忧道:“这是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出什么事了吗?”孟菀一愣,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可是目光闪烁,怎能欺骗的了皇甫御,当下便偏头盯住了她的眼睛:“撒谎!”他道。便是这一句,就足以让孟菀情绪失控,便连皇甫御都能分清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偏偏的皇甫谧不信她,不但不信,还非得与那个女人走的拿眼近,她真真儿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了。皇甫御见状,知他猜得没错,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待她回神,才又说:“若还当我是朋友,不妨对我说说看,我虽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可是帮你分担一下也好。”孟菀咬了咬唇,有些迟疑这段日子以来她与皇甫谧的事,到底该不该告诉旁人。但是她实在太苦闷了,心中的郁结无处诉说,这会儿皇甫御如此关切,她根本按耐不住,望着皇甫御关切的目光,她几乎是片刻也不多想的就开始,将傅倾城进府之后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甫御。也许并不是想让他帮忙什么,只是像他所说那样,与她分担一下也好。谁知皇甫御静静听完,忽而便拉住了孟菀的手,而后也不顾她的挣脱,便拽着她往方才她来的方向去。孟菀急了,“五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快放手啊--”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皇甫谧快步走来,见到孟菀与皇甫御,明显一愣,随即加快脚步走上前来:“好端端的你又怎么了?什么我好样的?我做什么了?”怒不可遏的语气,纵然极力的隐忍着,却也看得出他心中的恼火,这样的态度,对孟菀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眉心一蹙,便上前一步:“你做什么你不清楚吗?人都带到宫里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孟菀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边怀疑着傅倾城,一边又因为皇甫谧不信自己而恼火着,这两样的情绪,让她根本见不得傅倾城出现在他的身旁。可是这样复杂的情绪,看在皇甫谧那里便成了无理取闹,所以两人之间的争吵,依旧是一触即发。皇甫御在边儿上看得清楚,这会儿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孟菀,将她护到身后,而后望向因为愤怒而满脸涨红的皇甫谧道:“你们两人都少说一句,吵来吵去,有意思吗?”毕竟是兄长,这样吼了一句,那两人便都没了动静,皇甫御见状,方才又说:“事情的始末,我已经听菀儿说过了,我不管什么倾城不倾城,今儿个我只问你们一句,若是要你们就此分开,你们可愿意?”一句话,两个人都是一愣,孟菀倏尔便瞪圆了眼眸,显然是被皇甫御的这句话惊住,而皇甫谧更是呆愣当场,直直的看了皇甫御一眼,又转向孟菀,眼底,各式的情绪交织纷繁,一时之间竟没了声响。皇甫御见状,心中已知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效,不过既然两人误会那样深,怒气那样重,那么如今这样的一剂药,显然是不足够的,于是盯着两个人的脸,他又说:“若是你们愿意就此分开,那么便继续大吵大闹,吵过闹过之后,老七你一纸休书给菀儿,从此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和离。若不然,便平心静气的好好说话,当着我的面儿,把误会解释清楚。”二选一的抉择,两个人都沉默了,皇甫谧扭头望向孟菀,却见她也正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他的眉心一拧,“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们就是有些意见不合,超过了也便罢了。”“那你呢?”孟菀咬了咬唇,看了看皇甫谧,又转向皇甫御,迟疑了半晌,方才点头:“我想,大抵是有误会的,不若先解释解释可好?”两个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倒是当真被皇甫御所说的和离吓到了,他们虽吵过闹过,可是分开,还真真儿没有想过。皇甫御见状,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面儿上却依旧板着,看着那两人道:“既然如此,老七便先说说看,今儿个那位傅姑娘为何会进宫。”可别说,皇甫御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先把两个人唬住,而后再说什么都是小心翼翼,自然也不会带着愤怒的情绪。就如皇甫谧,在两个人的注目之下,他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倾城并不是我带进宫来的,只是因为我的腰牌未带,她才特地送过来,并非菀儿想的那样。”孟菀一愣:“可是就算你的腰牌未带,府里不是还有连城姑娘吗,再不行,还有花久夜,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送,更何况,就算不带腰牌,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她为何要多此一举。”“她这样做是因为她并不知我没有腰牌也不打紧,至于花久夜与连城,因为有事,所以都不在府中。”“他们一块儿出去?做什么去了?” V57 诡异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他们一块儿出去?做什么去了?”问到这里,皇甫谧一顿,面色明显有些僵,孟菀见状,眉心一蹙,便有些不欢喜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皇甫谧一愣,随即扬声:“哪里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不过是因为听说你这两日身子不适,我让花久夜给你采药去了。”此言一出,孟菀愣住,原以为他在与她斗气,所以对她不闻不问,却不想他竟然派人去给她采药,这会儿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皇甫御在一旁,瞧着这两人一边斗气,却一边放不下对方,不免微微笑,在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的工夫,悄悄的离开了。背地里的小动作不经意说出口,皇甫谧不免有些不自在,眼瞧着皇甫御离开,一张脸便垮了下来,瞪着孟菀,道:“明明知道自个儿身子不适,还偏偏的就爱生气,整日里病恹恹的也不肯罢休,真真儿不知道你那脑子是怎么想的。”“那还不是你偏生的惹我我才会生气的!”孟菀不甘示弱的回嘴,只是底气却显得有些不太足。说不感动是假的,夫妻间的争吵,本就是只要有人肯先低头便罢了,只是她要强,他也是如此,于是两人便谁也不甘示弱的斗着气。这会儿却听说他背地里依旧关心着自己,这两日的恼意顿时消退了大半,余下的,就只有感动了。皇甫谧瞧着她毫不示弱的样子,又气又恼,可是再看那张苍白的小脸儿,却又什么气性都消失无踪,只余下深深的无奈:“这辈子,我算是栽在了你的手上。”这话听得孟菀心中一阵的欢喜,然骨子里爱钻牛角尖儿的性子却不依不饶,抬眼瞪了皇甫谧一眼,她哼声:“别以为这样说我便原谅你了,对傅倾城,我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你休想让我接纳她,至于你,想相信她还是感激我都不管,只一句,你若是再与她亲近,大半夜里的跑去陪她,我便先给你一张和离书,我说到做到!”她说的郑重其事,倒是让心平气和下来的皇甫谧有些怔忪了。之前还以为孟菀是因为吃味才会针对倾城,可是如今事情说开了,她还如此坚持,难道倾城当真有问题?--与此同时,随着两人一道离去,树后,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影来,盯着那厢三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其中一人道:“看来你的离间计失策了,不过也罢,那二人的感情本就深厚,你想离间他们不是易事,倒不如从旁处下手。比方说去探探皇甫谧的虚实,再比如说想法子让他惹父皇讨厌,至于孟菀,你就不要抓着她不放了。”“不行!”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后者冷冷的盯着那两道背影,目光深沉而冷漠:“孟菀我一定要除掉,并且要让她受尽折磨,不但如此,还要让整个丞相府陪葬!这是你答应我的,也是我帮你除掉皇甫谧的条件,你不要忘记!”“这样的事,我自然不会忘,只是我搞不明白,你与丞相府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让你恨到如此地步!”“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是以我此生此世,就是拼劲性命,也要让丞相府一干人等不得好死!”--任何误会,只要解释开了,心中的结也就没了。就如同孟菀与皇甫谧,在皇甫御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后,尽然一扫先前的阴霾,转而便恢复了往日的亲密无间。也是了,无论孟菀如何的怀疑傅倾城,她都应该相信皇甫谧到底,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与最亲近的人疏离。更何况,若是傅倾城当真有什么阴谋,那么孟菀与皇甫谧疏离,将他推到傅倾城的身边,他岂不是更危险?有了这个念头,再在府中碰到傅倾城,孟菀便自在多了。管她什么阴谋阳谋,若真的有,那便尽管来好了,孟菀倒是很想看看,傅倾城想做什么,又会做什么,是不是真如自个儿所猜测那般,真真儿是针对自己的。想通了,心境便一下子就开阔了,日子也一下子便明朗了起来。因为先前身子不利落,皇甫谧让花久夜特制了药酒给孟菀调理身子,如此几日,便也安生了起来。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万寿节之后不久便是孟丞相的生辰,一早起来准备妥当,临出门前却忽然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却扰人心绪,孟菀穿戴整齐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细雨绵绵,心说好好的日子竟下起了雨,平白的让人心生烦躁,想着,就见皇甫谧撑着伞进了院子。人还没进门,便嚷嚷了起来:“好不容易岳父大人的寿辰,天公却偏偏不作美,下个雨淅淅沥沥的,真是烦人。”雨水自深色伞面上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晕成水渍,孟菀见状,忙拿起桌上的帕子走了过去,一边给他擦着身上的水迹,一边道:“可不是嘛,下着雨出入也不便,再加上天热,真真儿是让人心烦。对了,给父亲备的寿礼,可准备好了?”“那是自然。岳父大人贪杯,我一早便让人打造了一对执壶,想来他老人家定会喜欢。”孟菀闻言,唇角带笑略略点头,又帮着他将发辫的水渍擦干,这才夫妻二人双双撑着伞出了门。--雨依旧下个不停,丞相府外却热闹非常,络绎不绝的宾客,并未因为雨势的困扰而丝毫减少,反倒个个面儿上都是欢喜之色。也难怪,孟丞相本就是朝中重臣,深受皇上信赖,如今又攀上皇亲,巴结讨好之人,自然是多上加多。孟菀与皇甫谧去的时候,厅内已经围坐了不少的人,大家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热闹非常,听到同传,当下纷纷起身,等到皇甫谧与孟菀走到厅中央,纷纷拜下,一时之间,偌大的殿中,此起彼伏的都是问安的声音。皇甫谧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而后牵着孟菀的手,径直的走到了孟丞相的跟前,掬了掬手,道:“给岳父大人请安了,祝岳父大人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孟菀也上前,福了福身,而后道:“女儿也祝父亲万寿无疆,这是女儿为父亲准备的寿礼。”言毕,已有下人送了一个画轴上来,孟菀接过打开,上头写的是一首诗:盛世欣逢颂九州,相交白发诗兴投。当年奋志经风雨,壮岁勤劳最劲遒。韵律文章添异彩,江波击水竞风流。豪情坦荡桑榆美,福寿康宁庆海筹。“这是女儿拙笔,虽不及名家大师的手笔,却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还望父亲喜欢。”“好,好,好!”孟丞相对书法很有研究,与皇上对名家的墨宝都是情有独钟,如今眼见着女儿眼见着他下笔遒劲有力,又大气磅礴,再看那诗,又是对自己的赞美,自然喜不自禁,连声的说了三个好字,赞叹不已。旁的人见状,忙不迭的也跟着赞叹了起来,是拍孟家的马屁,更是冲着皇甫谧来。皇甫谧不动神色的浅笑,目光却充斥着赞许与暧昧的落在孟菀的身上,直看的孟菀小脸儿通红。拿眼嗔了他一眼,而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盯着我看做什么,快将你准备的寿礼给父亲看看--”皇甫谧方收回了目光,转而朝着身后伸了伸手,便有人将盒子双手奉上。是很早之前便命人为孟丞相准备的寿礼,他一大清早又亲自去取回来的,这会儿交到孟丞相的手中,恭敬的颔首:“这是小婿为岳父大人准备的,与菀儿的倾心之作自不能比,不过也请岳父大人不要嫌弃才是。”说的那样谦逊,孟丞相连连颔首,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笑意,然那笑容,却只停留在了那里,等到盒子打开,里面的物件儿显露出来,他的脸色陡然一变。“这。。。”盒子中,放着的是一枚青花花果纹双耳抱月瓶,青花花果条纹赫然醒目,落入眼中,是无比的熟悉,尤其是瓶底角落的两个小字,更是让他猛的瞪圆了眼。“怎么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皇甫谧更是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扭头与孟菀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困惑。这会儿,孟丞相将手中的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递到那二人的跟前,入目的,先是与皇甫谧一早准备的青花缠枝菊花纹执壶完全不同的瓶子,而后,更让她们两人惊异的,却是瓶底角落的那两个小字--珺瑶。孟菀猛的抬起头来。若是她记得没有错,这是有一年父亲生辰,孟珺瑶准备的寿礼,可是在她被赶出府之后,这些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这会儿怎么会忽然出现,还是皇甫谧准备的寿礼中?孟丞相也是呆怔住,原本欢喜的心情,在看到那个月瓶之后,尽然消退了个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被勾起的对女儿之死的痛苦记忆,说到底,孟珺瑶再怎样,也都是他的骨血,他能将她赶走,却终归舍不得她死!这个时候百感交集,竟也没了玩乐的心情,吩咐着孟菀他们招呼客人,便自顾自的回了房。孟菀此时方回过神来,盯着那月瓶,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心思,好不容易等到宾客散尽,只余下她与皇甫谧之后,孟菀方将那个月瓶的来历讲给皇甫谧听,末了,她问:“我记得你准备的分明是执壶,怎么会换成了这个月瓶的?你不是亲自去取的吗?”皇甫谧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是亲自过去的取的,还仔细的检查过了,的的确确是执壶没错,却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那样说来,是被人掉包了?”孟菀翘眉:“你取回来之后放在了哪里?你的书房吗?”“没有,放在马车上,就是你我过来丞相府的那一辆。”孟菀蹙了蹙眉:“这样说来,便是在马车上被掉包的?”可是问题又来了,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这样做呢?两个人思来想去,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却依旧理不出个思路来,反倒是一个个的问题繁冗复杂交织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到了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去多想,只是吩咐人去打探看看在皇甫谧拿了执壶回到衡王府到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离开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靠近马车。这会儿天已经开始黑了,雨依旧下个不停,因为孟丞相的寿辰,两人原本便预备在丞相府过夜,等到去探望了孟丞相,确定他情绪好转之后,方才双双回到了一早收拾好的屋子。躺在床榻上,却都是心事重重,显然都在为月瓶的事烦扰,不过终归夜深更重,两人相拥,倒也没多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孟菀是被一阵呼喊声惊醒的,响彻耳边的是呼天喊地女子的尖叫声,在寂静而漆黑的夜色中隐隐的有些诡异。她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对着外屋守夜的欢颜道:“发生什么事了?”门被推开,欢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隔着帐子福了福身,起身之后这才道:“好像就是从后院儿这边发出来的,说什么闹鬼了,也不知是谁在瞎喊。小姐姑爷且歇着,奴婢出去瞧瞧--”孟菀点了点头,这会儿皇甫谧也睁开了眼,惺忪着一双睡眼看着孟菀,显然是有几分的不欢喜:“大半夜的,这是在吵什么呢!”孟菀摇了摇头,心中想着方才欢颜所说的闹鬼,便没了睡意,披着衣裳下了床榻,也不理会身后皇甫谧睡意甚浓,便掀开帐子走了出去。外头灯火通明,孟菀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凑在那里,似是在看热闹一般的,交头接耳着窃窃私语,见到孟菀,都是一愣,随即全数的跪了下去请安。孟菀摆了摆手,是以他们不必多礼,瞧着他们方才都瞧着的方向,她扬了扬眉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大半夜的,谁在吵闹?”“是。。。”有丫头上前一步预备着答话,正在这时,人群却忽然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了,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从中窜出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喊:“鬼,鬼啊,鬼啊--”衣衫乱了,头发散了,她却似是中了邪一般的,浑然不觉,只是没了命的跑,活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满院子的人都不免被吓住了,随着她的呼喊,仿若当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周遭,大家都惶惶了起来,连带着周遭的气息都有些寒意。孟菀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看着那四处乱窜的丫鬟,她朝着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有几个胆大些的过去追赶着,这会儿,欢颜也已经小跑到了孟菀的身边。“小。。。小姐。。。”显然是跑得急了,喘的厉害,孟菀伸手帮她拍着后背顺气,好不容易等她喘息如常,这才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闹鬼?”若是她没有记错,方才那丫鬟是先前在映月阁伺候孟珺瑶的,后来孟珺瑶离府之后便一直负责料理映月阁,这会儿怎么忽然就疯了一样?沉吟间,欢颜上前了一步:“据旁的丫头说,方才翠儿头忽然大喊了一声就从映月阁冲出来,非说在屋里看到了二小姐,谁拦也不听,就拼了命的跑。。。”孟珺瑶?怎么又是她?正在这时,有人已将翠儿捉住了带到孟菀的跟前,被按着禁锢在那里,她却依旧不消停,只是大喊着:“鬼啊,鬼啊,二小姐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声嘶力竭的大喊,让人不免汗毛竖起,有胆小的丫头都不敢再看缩在人群当中浑身发抖,而翠儿依旧不肯停息的大喊着,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孟菀见状,脸色更沉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会让全府上下都闹得人心惶惶,还是尽然的将这个丫头带走为好。念及此处,她站直了身子,对着那几个束缚着翠儿的人道:“这丫头失心疯,胡言乱语的,赶紧找个大夫来给她瞧瞧。”说罢,转向欢颜压低了声音:“先把她送到咱们院儿去。”欢颜点了点头应下,那几个人也赶忙的将翠儿拖走,看热闹的人也都被孟菀撵了回去,等到人都没了踪影,孟菀方才转向了欢颜,朝着她使了个眼色,欢颜会意,主仆二人便一道往方才翠儿冲出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映月阁,自孟珺瑶走之后便一直空置,只留下几个丫头婆子负责打扫。孟菀与欢颜过去的时候,那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都不见了踪影,显然是被吓得不敢多留,孟菀也不在意,无人正好让她出入自如,便带着欢颜一道往里走。屋里的布置也与从前无异,处处都是干干净净的,主仆二人在屋内转了一圈儿,也没瞧出哪里像是闹过鬼的样子,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方才可问过是怎么回事吗?”“据同屋的丫头说,翠儿今儿个值夜,在外屋打盹儿的时候忽然就大喊了起来,因为只有她自个儿一人,具体情形无人知晓。”孟菀点了点头,又在里屋转了一圈儿,的的确确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方才与欢颜一道出了门。既然没什么怪异,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翠儿那丫头看错了自个儿吓自己,要么就是有人装神弄鬼在作怪。这样想着,身旁的欢颜却忽然惊呼了一声,指着门口落着的一个穗子,道:“小。。。小姐,那是什么?”方才进门的时候分明未瞧见这个物件儿,怎么转眼间,便挡在了那一处。正在这时,屋内的灯忽然闪了一下,原本便昏暗的屋子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气氛也有些沉,欢颜素来胆子小,这会儿不免有些怕,扯着孟菀的衣裳,浑身颤抖。孟菀翘了翘眉梢,拍了拍欢颜的手背,而后握住她的手腕,缓步上前。这个世上有没有鬼她不知道,只是她自问不做亏心事,就算是鬼敲门她也不怕,是以她毫无畏惧的上前,倒是想看看,那忽然出现的又是什么!等到行至跟前,借着灯光一看,这会儿整个人不免呆住了。若说先前被调换的月瓶是有人捣鬼,翠儿见到的鬼又是她看错了,那么如今这又是什么?长长的穗子,她有,小芸儿有,而这个,则是孟珺瑶所有的。穗子的下端分别绣着她们姐妹三人的名字,是几年前姨母亲自去求来给她们三人保平安的,平素各自都是各自佩戴着,而孟珺瑶那一枚,在她临去前还佩戴在她的身上,那么如今,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欢颜那丫头更是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了起来,看着地上散落的穗子,鲜红的落了一处,狰狞而刺眼,她不由得紧了紧手指,死死的抓住了孟菀的手。孟菀的心也微微提起,心中千回百转,竟然完全理不出头绪来,正在这时,紧闭的映月阁院落的大门却忽然被推开,‘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又诡异的月色当中,越发的骇人。孟菀与欢颜的心都提了起来,一瞬不瞬的抬眼望向门外,看着缓缓开来的大门,心神微颤。。。-- V59 欢颜之死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的心也微微提起,心中千回百转,竟然完全理不出头绪来,正在这时,紧闭的映月阁院落的大门却忽然被推开,‘吱呀’的声响,在这寂静又诡异的月色当中,越发的骇人。孟菀与欢颜的心都提了起来,一瞬不瞬的抬眼望向门外,看着缓缓开来的大门,心神微颤。。。--皇甫谧是听说了外头闹鬼才出来找寻孟菀的,便知她定会来始作俑者的映月阁探秘,却不想刚推开门,迎面便有一个物件儿飞了过来,若不是他身手矫捷的躲开,只怕就要被打中,等到回过神来,迎面又是女子尖叫声,随着一个人影扑上来,直直的将他压在了身下。“敢装神弄鬼,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仙。。。”孟菀怒斥着,然声音却停在了那里,虽然外头因为下过雨并未有月光,然这样熟悉的气息还是让她一怔,“皇甫谧?”原以为来人是装神弄鬼那一位,却没想到竟然是皇甫谧,孟菀回过神,手忙脚乱的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巴一边蹙眉:“你怎么过来了?”语气还有些不满。也难怪了,方才气氛那样的凝重,她都快要紧张死了,以为要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却不想搞了半天,竟是皇甫谧,这叫她怎能不恼火?“还说,还不是因为你长久不回房,担心你有事才出来瞧瞧,没想到迎面就是个全扑。你想我早些说嘛,这样饿狼扑食,还真是让人不适应。”这会儿还不忘开玩笑,还是这样的话,孟菀小脸儿一红,好在夜色很暗看不清楚,只伸手在他胸口一戳,道:“别胡说八道,欢颜还在呢!”扭头,身边哪里有欢颜的影子,孟菀一惊,方才冲出来的太快,都没顾得上那丫头,这会儿哪儿去了?“欢颜?”折返过去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却是好半晌都没动静,孟菀便提着被泥巴沾湿有些沉重的裙摆进了屋子,“欢颜?”门后一个小小的声音回着,孟菀过去一瞧,这才瞧见欢颜那丫头,竟然整个人瘫坐在那里,小脸儿苍白,大口的喘着气。见着孟菀,还是有些怔忪,只是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来:“吓死我了。”这丫头从来胆子最小,小时候孟菀因此没少逗弄她,原以为长大能好些,可是似乎不怎么奏效,那胆子比老鼠都小。“快起来吧!”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将那丫头拉起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穗子,孟菀顺手捡起揣入怀中,这才牵着欢颜的手走到了皇甫谧的跟前。“你这一来可把这丫头吓坏了,看来你得好好给她喝杯压惊茶了。”皇甫谧也笑了,顺势揽住孟菀的腰身,三个人一起出了映月阁,等到将欢颜送到房内歇息,两人出来,他才敛去了玩笑的神情:“话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只依稀听说是映月阁闹鬼,却不知到底怎么个情形。孟菀轻轻摇了摇头,眉心深锁:“我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知映月阁一丫头嚷着看到了孟珺瑶,吓疯了,这会儿我已经让大夫来给她瞧瞧,只盼着她能早点清醒过来,告诉咱们是怎么回事。”皇甫谧点了点头,因为方才被孟菀扑倒在地,这会儿浑然泥巴,回到房内先换了身衣裳方才躺下,孟菀却坐在床边,拿出从映月阁里找来的那枚穗子,微微有些出神。--翌日,皇甫谧去上朝,孟菀则是亲自去查问翠儿的状况,依旧是疯言疯语的,毫无好转迹象。孟菀不免有些发愁,原本还想着从她这里问出些什么来,如今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什么可能性了,可是事关孟珺瑶,若是不仔细查问,孟菀又觉得不甘心,于是干脆吩咐欢颜去王府里给皇甫谧送信儿,就说她要在家中住几日。她就是想着要自个儿查查情况,可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欢颜回来,倒是皇甫谧,下了朝,朝服都没换,就径直的来到了丞相府。他是了解孟菀的,知她定不会轻易罢休,是以猜测着她会留在丞相府,便自个儿过来了。“那欢颜岂不是要白走一趟。”孟菀见了他倒不惊奇,只是欢颜白走一趟多少让她有些介意,那丫头昨儿个才受了惊吓,原本想要她在家中好好休息的,只是欢颜坚持着自个儿没事,孟菀才让她出门的!“整日里就知道欢颜长欢颜短的,你那丫头啊,比我都重要。”皇甫谧有些吃味,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引来孟菀没好气的一眼:“你会跟背叛我,可是欢颜不会,所以自然,那丫头比你重要。”“你。。。”皇甫谧被呛了一句,一时语塞,却随即便道:“那我也不会背叛你,你便说一句我很重要好不好?”“不好。”孟菀不假思索的回绝:“这会儿你心情好这样说,等到哪一天来了脾气,可就不说不会背叛了,所以才不要信你。。。呀。。。”话音刚落,皇甫谧却忽然伸手抄到了她的双臂之下,胡乱的挠起了痒来。孟菀最怕痒,这会儿不由得一声惊呼,忙不迭的伸手去阻拦,却正给了皇甫谧机会,一下子将她压在了身下,而后双手也不安分的四下游弋了起来。“信不信?”趁着她痒的话都说不利落的时候,皇甫谧趁火打劫的追问。孟菀想摇头,然还不等她动作,他的手便越发的不安生,顺着衣领子便探进了里衣里头。这可吓坏了孟菀,哪里还能说什么,忙不迭的点头,一边道:“信,信了信了,当真信你了。。。”“当真?”“嗯。”正在这时,暮词在外头通禀,说是将舞儿带了过来,孟菀忙不迭的推了推皇甫谧,而后极力平稳着嗓音朝着外头道:“知道了,在外面等一下。”皇甫谧这才从她的身上起来,整理了衣衫,看着孟菀小脸儿通红,他暧昧的眨了眨眼,而后也不理会她迸射过来的能杀死人的目光走到她的跟前,顺势帮她理了理衣裳,这才道:“舞儿是谁?”孟菀这会儿恼着呢,才不想搭理他,却又担心他再挠她的痒,只能忿忿的瞪着他,而后没好气道:“以前照顾孟珺瑶的一个丫头。”“找她做什么?”孟菀往外走,皇甫谧也跟着,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语气平稳的问了一句。孟菀方才翘了翘眉梢:“她是孟珺瑶还有二姨娘的心腹,所以想找来问些事。”皇甫谧这会儿没有多言,只是牵着孟菀的手,一道走了出去。舞儿正立在那里,见了孟菀与皇甫谧,忙不迭的行礼问安,孟菀摆了摆手,与皇甫谧二人在太师椅上坐下,这才道:“你如今都不在丞相府了,便无需多礼,快起来吧。”二夫人死后,舞儿便主动要求离开丞相府,三夫人感念她与二夫人主仆情深,知二夫人的死给她打击很大,便也没有阻拦,反倒是给了她些银子,让她回家去了。舞儿方才起身:“多谢大小姐,不过奴婢如今虽已不在丞相府伺候,却承蒙老爷夫人还有大小姐的照拂多时,在奴婢心中,丞相府便是如家一般的地方,而大小姐,也永远是奴婢的主子。”舞儿这丫头心思细密,不是寻常丫头能够比拟的,又十分的稳重,难怪当初二夫人与孟珺瑶都会很信任她。孟菀略略点头,却未因舞儿好听的话而多做停留,既然找她回来是有重要的事,便也不拐弯抹角:“既然如此,我便有话直言,昨儿个丞相府闹鬼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吧?”就算她下令不许胡言,但是丞相府人多口杂,要想不将消息流传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舞儿点了点头:“方才来的路上听说了,只不过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这世上哪里有鬼,跟何况,就算真有鬼,也都是因为有冤情才会留恋人间的,二小姐是坠落悬崖而死,与旁人无关,她怎会出来吓唬人呢?”说的头头是道,就像是一早便想好的说辞,毫无破绽可言,倒是让孟菀有些诧异。扭头看了皇甫谧一眼,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显然,两个人想到了一起去。“既然如此,对于昨儿个闹鬼的事,你是不相信的了?”“是。”“那你相信二妹已经死了?”舞儿明显一怔,随即点头:“那是自然,虽然尸骨未曾找见,但是从那样高的炫耀上摔下,怎么可能不死?”“既然如此,昨儿个在二妹的房中,我还找到了这个。。。。”将那穗子拿了出来,暮词从一旁接过,递给了舞儿,这会儿,舞儿忽然就落下了泪来:“二小姐,你是舍不得走吗?所以才特地将穗子送回来,只为了留在府中陪伴老爷夫人还有小姐,可是就算再舍不得,该走还是要走的,没有冤情,就不要留恋人间了,早早找一户好人家投胎吧!”声泪俱下,倒是看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皇甫谧与孟菀对视了一眼,眼底的困惑之意越发浓了几分。这个舞儿,怎么说话颠三又倒四的?之后又问了些话,舞儿便开始打起了太极,什么事都推说不知,一会儿信有鬼神一会儿又说不会,倒是一直强调着孟珺瑶若是没有冤情不会闹鬼云云,倒像是刻意在提醒着什么。等到最后将她送走,只余下孟菀与皇甫谧二人,孟菀方道:“我觉得舞儿似乎知道什么,你怎么看?”让皇甫谧一起过来,便是想他帮着看看,出出主意。皇甫谧沉吟片刻:“我倒是觉得她就算是知道,也只是因为孟珺瑶以及二夫人的死让她耿耿于怀。就像方才,她一直强调着孟珺瑶冤枉云云,倒没怎么提及旁的,让人感觉,她就是在用那件事来针对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孟菀倒是有些迟疑:“那你的意思,是不理会她?”“不,若是怀疑,倒是可以派人去跟着瞧瞧,反正能查出什么来最好,查不出来,再从旁处下手。”孟菀点了点头,自然而然的冲着门外唤了一声:“欢颜--”进来的却是暮词。“欢颜姐姐还没回来呢!”暮词道。孟菀不觉眉心一蹙,都已经快要晌午,欢颜怎么还不回来?暂且放下舞儿的事,对暮词道:“那你再去趟王府,若是欢颜在府里等着王爷,你便叫上她一块儿回来。”暮词应下出去,孟菀的眉心却怎么都舒展不开,一颗心没来由的狂跳了一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吗?--暮词很快就回来,却依旧不见欢颜的踪影,还说王府的人根本没有见过欢颜。这下子孟菀真的慌了,分明一大早就去了的人,却没人瞧见,而这会儿也还没回来,难道真如她预感的那样,出了什么事吗?可是。。。欢颜一向激灵,应该不能才对啊!这样想着,便坐不住了,急忙命暮词收拾了东西,而后与皇甫谧一道急匆匆的出了丞相府。她想,只要欢颜出了门,就定会有人见过她,所以打听打听,总会有收获的。果然,从丞相府到王府这一路,沿路问着人,倒是有几名摊贩表示见过与欢颜一样的姑娘往东边方向而去。那就是衡王府的方向,是以夫妻两人便径直的回府。皇甫谧知孟菀着急找人,更知欢颜对孟菀的意义,这会儿不敢丝毫的怠慢,忙不迭的吩咐着所有的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自然是要一一询问的,虽不能断定欢颜确实来过,但是既然有人瞧见她往这个方向来,那么进过王府的可能性就很大。只是,问了所有的人,却没有一人说见过,孟菀急了,一把抓住了一名守门侍卫的衣领子,厉声道:“府中的丫鬟没见过不足为奇,可是你们守在门口,若是她经过,不可能没瞧见的,摊贩都说她往这边走了,你们给我好生想想。”那侍卫从未见过王妃如此着急,这会儿不免有些慌了,可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起来,倒是皇甫谧在一旁瞧着她失控,忙不迭的过去将她抱住,而后轻声的安抚:“你先别急,容我问问。”孟菀勉强压下心头的急切,朝着他点了点头,皇甫谧这才松开手来,走到了那名侍卫跟前:“今日在何时交班的?”那侍卫一见皇甫谧,立马挺身站好:“回王爷的话,***三刻,昨儿个夜里是我们四人守夜,今天一早李勇那一队过来换班。”“本王若是没有记错,你们换班的时候,会有一会儿没人守着门口,会不会是这个空档儿,欢颜便进来了?”“这。。。”那侍卫明显一迟疑,随即点头:“倒是会有这个可能,因为要交代事情,我们都会去院子里交班。。。”皇甫谧点头,示意他们先退下,这才走到了孟菀的身边:“既然有这种可能性,就让他们全面的搜查,京城统共这么大,我相信,只要找找,定能找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宽慰着,孟菀点头,心中却担忧无限。欢颜从前从未这样过,忽然消失不见,所以孟菀猜测定是有什么事,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欢颜有危险,而且多一时找不到欢颜,她的危险便多一分。。。想到这里,孟菀的眉头蹙的更紧了,目光凝视着外头,却是良久都松不开来。--皇甫谧当下命人全城搜索,只是结果并不尽人意,从晌午搜到天黑,丝毫音讯全无。与此同时,孟菀在院子里来回的徘徊,暮词在边儿上瞧着,心里头也跟着着急,却只能出声宽慰着:“小姐,您别急了,先回屋去吧,王爷已经派人去找,想来不多时便能有消息。”孟菀点了点头,却依旧没动,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忽然,门被推开,以为是有消息,孟菀忙不迭的冲了出去,却不想是后厨的厨娘,正带着人准备了饭菜送来。孟菀明显有些失望,不耐的冲着那些人摆了摆手,道:“我没胃口,都撤了吧!”“可是小姐。。。”暮词出声阻止了那些人:“小姐身子骨本就弱,若是再不吃不喝饿出个好歹来,之后就算欢颜姐姐回来,只怕您也没有力气见她了。”可是。。。“我实在没胃口。”“那多多少少也用一些吧。”说着朝着那些丫头使了个眼色:“都将饭菜送进去吧。”一众人应声往里走,可是孟菀哪里有心情用饭,看着那些丫头一个个的提着食盒,心思沉重的别转过头去望向门外,正在这时,走在最后的那名丫头却吸引了她的视线。并不是什么熟识之人,只是她发间别着的那枚簪子让孟菀眉眼一亮,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直直的走到了她的跟前。“你。。。”以为自个儿犯了什么错,那丫头忙不迭的双膝跪下,孟菀却没理会,自顾自的从她发间抽出了那根簪子来,仔细的看了一眼,而后整个人一愣:“这簪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急切的语气,唬的那丫头一个激灵,抬眼看了一眼那簪子,脸色不由得一白,却是战战兢兢的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孟菀急了,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子,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目光怔忪间,她扬了扬声音:“我问你呢,这簪子是从哪里来的?”所有的人都吓住了。谁都知道王妃最好性子,平日里别说是斥责丫头了,就是大声说话都鲜少会有,如今却这般失控。当下为首那厨娘便走了过来,冲着跪在地上的丫头道:“耳朵聋了吗,王妃问你话呢,赶紧如实回话!”“是。。。是。。。。”那丫头低了低头,好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是奴婢捡来的。”“在哪儿捡的?”“说话!”那丫头哆嗦的更厉害了:“后。。。后院儿的井边。”孟菀的脸色一白,便松开了那丫头的衣领子,那丫头也顾不得喘气,忙不迭的磕头道:“真的是奴婢捡来的,奴婢没有撒谎,真的在井边捡的,奴婢瞧着好看便留下来了,王妃,您相信奴婢吧。。。”话音未落,孟菀却一下子就冲了出去,带起凛冽的风,莹白的裙摆,在漆黑的夜色当中,凄然而飞。--后院儿的水井,是建衡王府时特地留下的,为了蓄水之用。孟菀去的时候,暮词已经按着她的吩咐让人将水排干,有人提着八角灯趴在井口,井很深,就着灯光依稀可见井底有个身影躺在那里,他转身,大喊:“下面有人。”孟菀一来就听到这句话,一颗心猛的沉到了谷底,几乎踉跄着脚步站不稳当,若不是暮词扶着,只怕就要摔倒,这会儿也只能死死的抓住暮词的手,浑身颤抖。她怕,哪怕见惯了生死,却依旧不敢想象,若井下面捞出来的是暮词,该怎么办,更不敢想象,在这样的水井中泡了一日,又会是怎样的情形。。。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只能站在那里,一手抓着暮词,一手,死死的抓着那枚簪子,那枚今儿个一早她亲手为欢颜戴上的簪子,动也动弹不得。---- V60 谁是凶手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时常会想,若是她有欢颜这样一个妹妹该多好,不是孟珺瑶,而是欢颜。一起长大,一起出嫁,而后一起孝敬父母,一起看着小芸儿长大。。。她也时常会想,其实就算不是亲姐妹也无所谓,在她的心中,欢颜是跟家人一样重要的人,就算没有血缘,她们也依旧是姐妹,她会给欢颜安排最好的,不会委屈她半分。只是上一世,这个愿望泡汤了,欢颜早早便离她而去,原本以为这一世终究有机会补偿,然而,老天再一次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欢颜死了,在那冰冷的水中不知浸泡了多久,浑身僵直的躺在那里,没有往日的笑靥如花,只那么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孟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不远处就那么静静的瞧着,良久,不能动弹半分。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分明先前还好好的,分明一大清早还见了面,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可是怎么转眼间,她就这样去了?实在是难以接受!“小姐--”孟菀在一旁,看着孟菀脊背僵硬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眨也不眨的落向了欢颜身上,却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瞧着,不免心中发慌,小声的叫了一声。孟菀却依旧没有动,仿若一切都定格了一般,只有两行热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落下,一滴两滴,就那样静静的滑落,落在衣衫上,消散在风雨中。。。--孟菀似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有无数的人影攒动,想要看,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些发晕。她不禁皱了皱眉,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头会这样的晕?思绪一点一点的游弋,回到昏倒前的那一幕,她好像是在后院的井边,似乎有一大群的人。。。人。。念及此处,也不知怎么的了,她忽而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入目的是雪白的纱帐,层层交叠中,尽然是她寝房的模样。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漆黑,屋里点了灯,忽明忽暗的晃动着,瞧出去,只见一个人影来回的走动,她低低的唤了一声“欢颜”,进来的却是皇甫谧。“菀儿--”皇甫谧正在外头来回的走,心中担忧不已,听到屋内的动静,忙不迭的掀开帘子进门。见孟菀正支着身子预备起来,长臂一身便顺势扶住,将她揽在臂腕中,轻声低语:“身子还很虚弱,躺着别动。”皇甫谧的面色尽然是疲惫,声音也略显沙哑,紧紧的圈着她,见她面色苍白,不由得一阵的担心:“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孟菀一时之间竟真的没有回过神来,望着皇甫谧担忧的神色,她有些不解:“我。。。怎么了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思绪混乱到她有些理不清的地步。皇甫谧愣了一下:“你。。。”话音未落,孟菀已经掀开被子:“我记得我好像在后院儿。。。”身子却猛然一滞。后院儿,水,欢颜。。。她猛地抬起头,混乱不清的思绪也在这个时候通通涌上了心头,欢颜从井中被打捞上来,然后。。。“欢颜呢?”她似乎愣了一下,可是声音里,却带了颤抖。胸口剧烈的痛,还有昏睡前的记忆无不昭示着真相,她陡然抓住了皇甫谧的衣襟:“欢。。。欢颜呢?”她的眼中骇血,丝丝乍现,那模样甚是骇人,紧紧的望着皇甫谧,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的皇甫谧一阵的心痛,他抬手,抚摸着她苍白无血的脸颊,几不可闻的叹息:“对不起,欢颜已经。。。已经去了。。。”嘎--似乎有什么声音划过耳边,孟菀整个人一僵,像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一般的,“你。。。你说什么呢。。。”心中早已了然,却偏偏的不肯承认,只是牢牢的抓住皇甫谧的衣襟,目光怔忪。皇甫谧阖了阖眸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那样的在意着欢颜,欢颜却死的不明不白,这样的打击,叫她如何承受?“你是在骗我的吧?啊,皇甫谧,骗我的吧?”明明是在笑,眼泪却簌簌的往下落,她拼命的摇着头,死死的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刚才我那是在做梦,你怎么也顺着跟我开起玩笑了呢?皇甫谧,这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恍然的笑意,像是所有希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只盼着他能够说出一句让她安心的话来。可是他做不到,他哪里还能自欺欺人,他低低的叹息:“真的。。。走了,欢颜,真的走了。。。不是做梦!”笑容戛然而止,就连最后的一丝希冀都消失殆尽,孟菀的手指一点点的松开,脑袋像是轰然炸开了一般。满心只有一句话:欢颜。。。走了。。。“对不起,对不起菀儿,对不起。。。”看着她惶惶的模样,皇甫谧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伸手揽住她在怀,不住的呢喃。她愣了一下,随即,就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呼喊:“不会的,不会的。。。”语气里有种绝决的意味,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欢颜不会有事的,你在骗人,你在骗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肩膀,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衣衫。在他的怀中,她死命的摇着头,就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背上,是怨愤是痛楚,她不知该如何来表达,只能拼命的发泄着。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皇甫谧被她打的一阵一阵的痛,可是却并未放手,所有的痛,都比不过她心里的难受。她的欢颜,欢颜,就这么去了。眼泪再一次的喷涌,扑在皇甫谧的怀中,泪如雨下。--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瘫倒在皇甫谧的怀中。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周围都是人,可是她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所有的人都在推着欢颜,她想要救她,却怎么都靠近不了。她猛的惊醒,一身冷汗。入目的是一张带了愁容的面颊,竟然是姨母守在了床前,见孟菀醒了,忙不迭的上前来查看。“孩子,你怎么样?”孟菀似是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呆愣的瞧了片刻,眼泪忽然就再度涌了上来。“姨母--”她也不想这样的哀苦凄婉,也不想表现的柔若无助,可是就是忍不住,无论睁眼还是闭眼,满心满脑都是欢颜。看的三夫人一阵的难过,走上前去抱住孟菀的身子,她低低的叹息:“欢颜的事我都听孟菀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才是啊。”抬手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不住的劝慰了一句。孟菀却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可是做起来却着实的难,欢颜毕竟与我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岂是说忘却便能够忘却的?”孟菀抽抽搭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似是卡在嗓子里,眼泪依旧扑簌簌的落,无声又无息,看的出来,她在极力的忍着,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疼。三夫人不免也落了泪,满目晶莹的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知你们情谊深厚,可是你这样一直哭着,若是哭坏了身子,谁来给欢颜报仇?杀害她的凶手还没有找见,甚至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都不清楚,你若病下,谁来查出真相?”孟菀的身子一僵,是啊,欢颜气的凄惨,若是不好生的查出真相,只怕她会死不瞑目。念及此处,孟菀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推开三夫人的手,而后朝着门外,飞快的走了出去。身后,三夫人看得心焦,却也不敢阻拦,只能让暮词拿了披风急急的跟上,一双秀眉,却紧紧的蹙了起来。欢颜对菀儿来说最是重要,这会儿这丫头定是肝肠寸断的,只盼着,能早些抓到凶手,好让她心安一些呐!--璀璨星空,弦月高悬,空寂的苍穹一如往昔,似乎根本不懂人间的欢喜与别忧。凝月楼的九曲回廊间,一个仓皇的身影疾步而行,身上只穿了件单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倒下。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把锋利的短剑,剑锋出了刀鞘,在月光的映衬下,隐隐发着寒光,也不理会身后暮词急追慢赶,只是快步的走着,脚步发虚,踉踉跄跄,可是面色在月光之下,却透露出无比恨意来。这人是孟菀无疑,此时她紧紧的咬着唇,身体的虚弱在这会儿格外的明显,她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的,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要为欢颜报仇,找出凶手!空旷的院落了,站满了人,是孟菀派人将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召集了过来,与先前的询问不同,这会儿孟菀手中提剑,杀机四起,似乎只要那些人,哪个敢说谎被她识破,那锐利的刀锋便会毫不留情的刺过去。一院子的人,却鸦雀无声,个个惶恐失措,人人自危,纷纷惶惶然的望向孟菀。孟菀却忽然不觉,只是提着剑指向众人,厉声道:“我再问一次,今儿个究竟有没有人见过欢颜,我便不信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在王府里被杀了竟然无人瞧见。”她从不会对人如此,但是如今她的确恼了怒了,若是不为欢颜找出凶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的!众人都打了个寒战,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吱声。孟菀恼了,用力将剑刺入了旁侧的树上,利器与树干的碰撞,掷地有声,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越发的诡异。却依旧没有人出声,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情!正在这时,倾城自人群中走了出来:“王妃,欢颜姑娘被杀害你伤心我们也可以理解,只是大家真真儿没有见过,就算你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来。”“长姐--”连城见状,忙不迭的伸手去拉扯,却被倾城躲开,走到孟菀的跟前,神色不变。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问不问得出来是我的事,你瞧见了就说,没瞧见就回去,别碍事。”本就对傅倾城心有芥蒂,她还这会儿来多言,也难怪孟菀会毫不留情的斥责。傅倾城的脸色明显一僵:“既然如此,王妃便接着审问吧,将整个王府闹得人心惶惶也是你的事,不过恕倾城不奉陪,还有事,先告辞了。”“你。。。”孟菀站在那里没有吱声,暮词却看不下去。她刚随着孟菀过来,还不了解倾城的性子,这会儿难免有些按耐不住,孟菀却摆了摆手:“要走也可以,将你今日的行踪告知于我。”孟菀的性子便是如此,她想做的事,只要不违背道义,不伤害旁人,那么她便一定要做。就像如今,她说要查清楚事情真相,所有敢阻挠的人,她都不会罢休。倾城的脸色明显又难看了三分,盯了孟菀片刻,瞧着她小脸儿苍白无血,傅倾城忽而便勾了勾唇角:“好啊,若是可以帮到王妃,我也不介意将行踪告知于你。”说罢,转向连城:“昨儿个起的晚,起了之后便去了妹妹那里,与她一道用了饭,之后的整整一个上午都呆在一起。”“几点去连城姑娘那里的?”“辰时三刻。”“那之前呢?欢颜辰时一刻便出了丞相府,若是来了王府,不会超过辰时二刻。”“都说了,起得晚,那会儿还在睡着。”“谁能作证?”“睡觉谁能作证?王妃真会开玩笑,难不成你还在闺中那会儿,睡着觉还有人在身边?”孟菀一愣,想起从前欢颜总是守在房门外,她在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那丫头都能第一时刻进去,只是那画面依稀还在眼前,可是,从今往后,都只能是旧梦一场。忽然就没了说话的力气,站在那里微微错楞,这会儿,傅倾城便上前了一步:“看样子该问的王妃都问完了,既然如此,倾城便告辞了。”说罢,也不理会孟菀是何表情,便提着裙摆,朝着自个儿院落的方向走了过去,只余下孟菀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站在那里,良久未曾回过神来。--之后的工夫,又挨个儿问了一遍,个个还是口径一致的说没有见到,到了最后,也只能让大家都回去。此时爷已经深了,孟菀站在那里,却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自心底蔓延上来。她想,也许她从来都高估自己了,其实,自个儿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如今,又连为她报仇的能耐都没有,甚至连线索都全无。她颓然的握紧了拳头,踉踉跄跄的像是无魂野鬼一般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欢颜放置尸首的院落,站在门口,看着白布下头被水泡的臃肿的身体,孟菀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真真儿,真真儿的没用啊,欢颜,你这会儿定也恨着这样没用的我吧?竟然连丁点儿线索都找不见,就让你白白的死去。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想理出头绪来,想帮你报仇,可是千头万绪涌在心头,竟没有办法。欢颜,欢颜,你若是泉下有知,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好不好?“啊!”思绪起落间,身后的暮词忽然尖叫了一声,而后不等孟菀回过神,便指着暮词的尸身,一脸的惊恐。孟菀这才循声望了过去,只见暮词的手竟然从高处落了下来,耷拉在那里,有些骇人,难怪暮词会惊呼。“怕就先出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吵着欢颜。”孟菀淡声一句,而后在暮词惊愕的目光之中上前,轻轻握住欢颜的手,而后用轻柔的声音道:“欢颜乖,手放好了,等到明儿一早,我便给你找个好去处。这一世你跟着我太苦了,总也没有好结果,到了来世,可千万不要再到我的身边来,躲得远远的,找个好人家--”话音却陡然停在了那里,连带着挂在眼眶儿的泪珠子都僵住,望着欢颜肿胀的手中有什么滑落,孟菀猛的一怔。地上落着的,是一枚盘扣,大红的花纹是牡丹的纹路,从材质来看,应该是绸缎一类的衣裳才有的,而并非欢颜身上所有。。。孟菀拿起来放在手心,心思斗转间,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忽而一亮,难道这盘扣会是凶手的?欢颜临终前抓住了握在手心?这样一想,她倏尔便站起身来,望着欢颜的尸首,许久不见的笑容终于浮上了唇角:“欢颜,这是线索对不对?我就知道,我的欢颜那样聪明,一定会留下线索的,一定会。。。”有了这个,孟菀相信,定能顺藤摸瓜查出是谁衣服上的来。又握了握欢颜的手,这会儿孟菀斗志十足,倏尔转身,握紧那枚盘扣,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却没瞧见,院落里,昏暗光影中,一个人长久的躲在树的后头,在见到孟菀略带欢喜冲出去的时候,那人一僵,随即快步的跟了上去。--“暮词,立刻命人预备马车,我要进宫。”出了院落,孟菀走的极快,对着候在门口的暮词轻声吩咐了一句。暮词明显一愣,“这个时辰,小姐要进宫?”孟菀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夜的时辰,这会儿宫门已经下钥,进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明儿个一早记得早早的吩咐人预备,我一早便要进宫。”暮词应下,方与孟菀二人一起回房,皇甫谧还未回来,躺在床榻上紧握着那枚盘扣,睁眼望着外头,孟菀的目光之中,窸窸窣窣的都是光芒。翌日一早,天才刚亮,孟菀便急急忙忙的进了宫。出门那会儿还碰上了刚回府的皇甫谧,在听了孟菀的叙述之后本想着随孟菀一道进宫去内务府查证,可是孟菀见他一脸的疲惫,哪里忍心,只让他好生的歇息,她则是自个儿去了。没有旁的心思,直奔内务府而去,衡王府的一切日需,都是内务府备的,包括所有人的衣裳鞋袜。早有人听了风等在那里,见了孟菀纷纷跪下,孟菀方抬了抬手,等到众人起身之后,方道:“我衡王府的事务,是哪一位负责的?”有名中年内监站了出来,冲着孟菀掬了掬手,恭声道:“回王妃的话,是奴才。”“那那枚盘扣是哪件衣裳上的,又是给谁做的,你这里,应该有存档了?”“是。”“既然如此,你帮我查查这个。”孟菀伸手将那枚盘扣递到那人的手上,而后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人仔细的瞧了一眼,方垂了垂首:“那请王妃稍后,奴才去查查就回。”孟菀略略点头,这会儿有人看了座,她便在内务府的厅内坐了下来,直直的望着那人方才去的屋内,神色微凝。她想,只要查出那件衣裳是给谁做的,便定能找出凶手来!这样想着,心中满是希冀,然正在这时,屋内却传来那名内监疑惑的声音,随着翻箱倒柜的声响,“咿?怎么衡王府的卷宗都不见了踪影?分明记得就放在这里的,你们,谁瞧见了?”孟菀一僵,随即猛的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屋内,望着那人四下翻找,她蹙眉:“卷宗?就是记录衡王府内务的卷宗吗?”那人连连的点头,孟菀的眉心蹙的更紧了,卷宗没了,还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巧合是绝计不可能的,难道是有人来销毁了? V61 阴谋迭起(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带着这个困惑,回去的一路上,孟菀都眉头深锁。照着内务府的人说,所有的卷宗都摆放在一起,而除了衡王府的,其余的都丝毫未少,偏生的针对着衡王府,说是巧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是以回去之后,她没有回房,而是自顾自的先往府中掌管杂事的杂物处而去。寻常里,从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都会先经杂物处,虽这会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还是要去问一问。果然,杂物处在翻看了记录之后,对孟菀道:“启禀王妃,奴才翻看了一下,并未有这件衣裳的记录,这盘扣又小,实在记不起是哪件衣裳的,还请王妃恕罪。”因为有了内务府的教训,孟菀在来杂物处的路上已经料想了这样的结果,她想,若是有人能够从内务府偷走卷宗,那么衡王府的记录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做这件事的会是谁呢?既能出入宫闱,还有本事在衡王府横行。。。思来想去也不得果,忧心忡忡的回去房内,皇甫谧正和衣躺在那里,见她回来,当即起身迎了上去:“怎么这副神情?事情不顺利?”孟菀点了点,将两处的事情与皇甫谧说了一通,末了,她道:“我想了一路,能够做到这两件事的人真真儿不多,再加上就好像有人知道我每一步要做什么,一早便阻拦了,让我无迹可寻,我总觉得,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被漏掉了。。。”“你怀疑身边有内鬼?”“嗯。”孟菀点头:“原本欢颜在王府遇害,便可以断定人是王府里的人杀害的,如今我去查证,却又有人先了我一步,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只是我不明白,将王府当中的记录除掉也许不是难事,只是那人是如何进宫的?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内务府的卷宗偷走?要知道,宫中守卫森严,整个王府可以自由进出的就只有你我,可是你我都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那样说来,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有人里应外合?”皇甫谧沉吟半晌,将自己的假设说了出来。孟菀眸子一亮:“里应外合?这样也不是不可能,也恰恰能解释了这样多的巧合,只是。。。会是谁呢?宫里头,还有咱们府上。”孟菀这会儿充满了斗志,尤其是在凶手做了那样多灭迹之事后,她更是肯定了凶手在王府这一事实,所以她相信,只要追查下去,定能查出真相。她最最想知道的,便是究竟哪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对欢颜下此毒手,甚至还将她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一想到这里,孟菀的心中便发狠,整个人也都暴戾了起来。皇甫谧却揽过她的肩:“无论是谁都好,这会儿我只想睡觉,反正既然现在思绪理不清,你便也好生的歇息一下,看你一脸的疲惫,我昨儿个夜里没回来,想来你也没有睡好吧?”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强行按到了床榻上,褪去鞋袜推攘到床榻上,这才又说:“你的身子你自个儿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吃不消的,到时候谁来追查真相,谁给欢颜报仇?”孟菀知他是为了劝慰她休息的一番说辞,却也没有拒绝,而是依言而行的在他身边躺下,头枕着他的手臂靠在胸前,她的声音几不可察:“皇甫谧,你说我真的能找到凶手吧?一定能够为欢颜报仇吧?”皇甫谧困顿极了,却还是强忍着,听她这样说,他点了点头,颔首在她额上亲了亲,轻声说:“那是自然,一定会的。”他似是疲惫极了,声音也略显沙哑,孟菀知他这两日除了帮她追查欢颜的下落还要照顾她,而最最重要的,如今边境动荡,花朝屡次来犯,皇上已经召集诸位大臣接连几日商讨应对策略,而皇甫谧更是一日一夜没有合眼。念及此处,她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腰身贴紧,闻着淡淡的龙涎香气,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她阖了阖眸子,心中安然一片。--醒来的时候皇甫谧已经不见了踪影,据暮词说,是宫中来人请他过去,似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孟菀猜测着是与边境不稳定有关,心里头担忧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祈祷着一切安生,尽早的雨过天晴。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方才起身,原本想着梳洗一番再好生的理理欢颜一事的前因经过,谁知才刚下床,就见皇甫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色晦暗不明。大抵是这两日都没什么好事,这会儿见他这般,孟菀的心猛的一沉,竟觉得不安了起来。“你醒了。”沉吟间,皇甫谧已经快步进门,走得急了,额头上全是汗珠子,说话的时候也不似平常的沉稳,语气微微有些急切。孟菀点了点头,心中不安,却未曾言语,只是拿着帕子给他拭了拭汗,这才道:“怎么走的这样急,出什么事了吗?”皇甫谧点了点头,携着孟菀往屋里头走,道:“先进屋再说。”神色郑重,孟菀心中越发的慌乱,不过没有吱声,顺从的跟着皇甫谧进了屋子。一进门,皇甫谧就紧紧的将孟菀拥在了怀中,瞧不见他的神色,但是孟菀清楚的感觉到他在颤抖,整个人都在抖。孟菀心中惊慌,这样的情形似是熟稔,又似是不同,“究竟怎么了?”“菀儿,对不起--”他的声音都跟着颤抖,“我知这个时候你心中难受,需要我在身旁,只是边境动乱,花朝再度突袭,我军将领死伤无数,这样的情形,我不能坐视不理,方才父皇召我进宫,我已经主动请缨,要带军出征。”孟菀的身子一颤,脸色瞬间苍白无血:“出。。。出征吗?”她在意的不是他不能在身边陪伴,而是担心他,既然会派他出去,显然是情形十分的紧急,孟菀虽知他有能耐,但是出征打仗却非小打小闹,他没有带兵经验,这样出去,真的不会有事吗?“菀儿抱歉,若是你想打想骂我都随你,我知道是我不好,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你而去,只是…”后面的话被孟菀阻拦了去,孟菀伸手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点,却是忽的笑了笑:“傻瓜,说什么呢,国家大事那是再重要不过的了,我怎会因一己之私而生气呢,只是,此番形势险峻,你当真没有问题吗?”“只能尽力而为了。”皇甫谧眉心紧蹙,好看的不似凡人的脸上也都是忧心之色,不是担心自己力不能及,而是怕稍有疏忽会酿成大祸。“皇甫谧--”孟菀见状,不由得越发的担忧了,皇甫谧却转了笑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后轻笑:“放心好了,有你在家中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墙角的小花开的正好,星星点点的白,星星点点点的红,在最后一抹夕阳的映照下,泛着微醺的光彩,孟菀静静望着,只觉那团光晕不断的晕染开来,漾得眼睛里都是光彩。“怎么了?”见她怔忪着,以为她还在担心,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孟菀方回过了神,而后轻轻摇头,望着他好看的脸庞,她微微笑,良久,只说了三个字--我等你!--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翌日一早醒来,皇甫谧已经不在身边,周遭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可是床榻的另一边早已是空空如也。孟菀抬了抬眸子,昨夜就说好了,不去送他,说好了,不要那样伤感,可若是不去送上一程,会有遗憾吧?孟菀下了床榻,收拾妥当就批了件衣裳走了出去,风有些凉了,似乎前几日还是那样的温暖,可是一转眼就要到秋天了。孟菀站在坡顶上,遥遥的望着下头,路边的花儿还未凋零,像极了昨日,他将她拥在怀中,胸膛宽厚,让人安心,耳边是他的低喃,“菀儿,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生的保护自己,欢颜的事,尽力而为便可,若有危险,定要当即撤离,等我回来。”孟菀眯了眯眼,风有些大,漾得眼睛生生的疼,迷蒙当中,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将士走了过来,道路两旁围得满满的都是人,两排队伍整齐行进,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之下,俨然如寒冬冷风,面上丝毫表情全无。在人群当中,孟菀一眼就瞧见了骑马居于中央的皇甫谧,一身金灿灿的盔甲一尘不染,日头斜斜落下,越发衬的那身影玉树临风起来。一头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锦带将丝发束于脑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阳光打在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薄薄的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那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应着日光微微眯着,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孟菀的胸口涌上了一股情愫,竟然有种禁不住要落泪的冲动,‘此去一别,不知归期,’她能做的,却只是等待。似乎是感受到了孟菀的目光,皇甫谧忽的转过头来,隔得那样远,却还是清楚的瞧见了那边如同雕刻一般站立的孟菀。像是一下子静止了下来,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对望着,似是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们二人。孟菀抹了一把脸,干干的,此时反而落不下泪来,甚至,在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那样的浅淡,却淡淡的晕染开来,一点点的蔓延到了皇甫谧的心里头。他抬了抬手,放到了胸口,轻拍了两下,也不知道孟菀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却不知,孟菀这边早已是泪流满面,望着那越发远去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夫妻情深,王妃亲自来送,这样的情怀,真真儿让人感动呢!”身后,忽然响起的女声,幽幽叹息着,似是感慨,又似是有别的意味在。孟菀回身,不知何时,傅倾城竟站在了身后,目光悠悠然望着军队离去的方向,唇角勾笑。那笑容像极了初见之时,她也是这般几不可察的笑着,仿若所有的阴谋算计,都在那一个笑容当中。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情深清浅也无需旁人多言,倾城姑娘与其这样关心着我与王爷,倒不如随王爷出征去,连城姑娘都去了,你怎么反倒留下来了?”“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啊--”轻笑着一句,笑容间尽然是阴谋的味道,孟菀瞧的清楚,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傅倾城这会儿又说:“对了,欢颜的死,王妃很伤心吧?看着王妃伤心,倾城却欢喜的很呢!”最后几个字,声音随着她的转身离去而渐渐的消退,但是孟菀却依旧听得清楚,整个人不由得一僵。她这话是何意思,难道。。。欢颜的死,与她有关?--这样一想,孟菀便呆不住了,眼见着皇甫谧一行人已经远去,便转身回到了王府。为了保护孟菀的安全,皇甫谧特地将花久夜留下,这会儿孟菀将他叫了过来:“你可知此番去前线的皇子都有哪一些?”先前因为担心着,是以并未特别去问,这会儿眼见着傅倾城那一番话,让她心生了疑虑,是以才会找来花久夜问上一问。花久夜稍一沉吟:“大抵只有王爷还有五皇子。。。”“那大皇子呢?”“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前两日主动将自个儿一年的俸禄拿了出来,说是给边境将士换了粮草送去。为此,皇上还对他大加赞许。”孟菀闻言,眉心一蹙。“王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花久夜见状,试探着问了一句。 V62 阴谋迭起(二)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王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花久夜见状,试探着问了一句。孟菀却没回答,只是咬了咬唇沉吟半晌,方才道:“我知道皇甫谧暗地里栽培了一些人,你即刻去带着他们与皇甫谧汇合,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可是。。。”花久夜聪颖,从孟菀的话中听出了端倪,只不过还是有些纠结,“王爷吩咐属下保护王妃,若是就此离去与他汇合,只怕会被王爷骂。”“若是他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当,你便按着我说的去做,快去!”孟菀心焦,急急的催促,花久夜见状,也知事态紧急,便也不再多言,领了命,飞快的离去。孟菀这会儿才稍稍安生些,花久夜带人过去,再提醒皇甫谧一声,他应该会提防的,那么余下的,便是她这边,是该要从傅倾城这里查查看,欢颜的死究竟与她有没有关,而她为何会表现的对自己那样有敌意。似乎这两件事,应该是有关联的!--之后的几日,孟菀便一门心思的查起了傅倾城,有先前大哥查来的消息,这会儿倒也得心应手。只是那些事似乎有些无法证实真假,是以帮助不大,倒是如今观察,傅倾城似乎并不在意孟菀去查,反倒是整日里四处游玩,俨然一副悠哉的模样。这样让孟菀越发的怀疑了起来,先前分明还来暗示挑衅,这会儿怎么又装的无事,那个傅倾城,到底想做什么?这样困惑着,一边继续调查,然这个时候,丞相府却出了事。消息传来之时,孟菀正趁着傅倾城出府之际亲自去到她的房内搜查,暮词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以为是傅倾城回府,孟菀反倒不急了,若是遇上,便当面对峙好了,谁知暮词却语无伦次的说出了让孟菀更为惊愕的事。“小。。。小姐,刚才三夫人叫人传话,说老爷被皇上带走了,据说是有人在府中搜出了老爷与花朝王来往的书信,因此认定老爷通敌叛国!”一句话,让孟菀惊愕住,一波未平怎么一波又起,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搜查丞相府,还会搜出书信来?父亲通敌叛国,这怎么可能!她这样想着,却是忙不迭的传了轿辇往丞相府赶,而此时,府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显然是被搜查的人翻遍了,乱糟糟的。孟菀去的时候,三夫人还在屋里头哭,见到孟菀,一下子就拉住她的手,眼泪也不住的落了下来:“菀儿,菀儿啊,快救救你爹,快救救他啊,他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怎么会通敌叛国呢,他可是一心为着天朝为着皇上啊--”声嘶力竭的哭喊,只让人听的越发的慌乱,孟菀勉强压下心头的恐慌,紧紧的抓着三夫人的手道:“姨母你先别急,把事情的始末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之后咱们再想办法!”三夫人这才擦了擦眼泪,而后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跟孟菀说了一通。所谓祸从天降,大抵便是如此吧?甚至没有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说是有人匿名书信给皇上,说孟丞相与花朝有往来,皇上便派人来查。原本孟丞相是不怕的,可是谁知竟然搜出了与花朝王的书信来,证据确凿,皇上便将孟丞相抓回去审问了。孟菀静静听着,越听眉心皱的越紧,越听心中越觉有蹊跷,最近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似乎都将矛头指向了他们,不对,其中一定有人在捣鬼!脑海中陡然浮现上来的便是傅倾城,她猛的就站起身来,安抚着三夫人稍安勿躁,而后也不多言,便再度出去。也不知是不是起身的动作太大,还是这两日心力交瘁,眼前一黑险些栽下去,幸而她扶住了门框儿才得以站稳,好不容易恢复如常,这才抬脚,走了出去。--傅倾城似是料到孟菀会来,一点也不吃惊,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等到起身之后,方才道:“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妃恕罪。”淡声一句,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只是唇角的笑容,总有那么几分嘲讽的意味,孟菀蹙了蹙眉,也不与她拐弯抹角,径直道:“孟家的事,是你在搞鬼吧?欢颜也是你杀的吧?还有你,傅倾城,是大皇子派来的吧?”傅倾城一愣,随即勾笑,望着孟菀急切的神色,道:“王妃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孟家的事,什么欢颜,我一概不清楚,王妃可不能血口喷人呐!”“你少装糊涂!”孟菀一怒,厉声一句。傅倾城反而笑了:“装不装糊涂又有什么所谓,王妃既然没有证据,那么事情便与我无关,你有工夫这样来质问我,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解救你们孟家,要知道,如今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就算你爹是丞相,皇上也不会轻饶了的。”“你。。。”孟菀气结,却又当真毫无证据可言,这会儿也只能狠狠的将她推开以发泄心中的愤怒,而后盯着傅倾城,冷冷开口:“我不管你为何这样做,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的,你给我等着!”说罢抬脚便走,身后傅倾城笑意更深了几分,望着孟菀的背影,她扬声:“若要找真相,王妃可得快些,否则孟家落罪,只怕你也要跟着遭殃,到时候兴许还得我去监狱里探望你呢!”孟菀的脚步明显一顿,随即再度抬起,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心中是烦躁极了的,一面纠葛着孟家的事会如何发展,一面又纳闷着傅倾城的态度。若真的是她搞的鬼,孟菀就越发的不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恨意究竟来自哪里,又为何要陷害孟家?就算如之前她让人追踪来的结果一般,傅倾城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想除掉皇甫谧来少一个争夺储君的人,可是也不应该针对孟丞相才是啊!这样想着,心神微凝,竟没有瞧见对面来人,直到与一个人直直的撞上,整个人摔倒在那里,她才猛的回过神来。同样倒下的是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卷了一个大包袱要往哪里去的样子,见孟菀倒下,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孟菀方抬起头来,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摆了摆手:“是我没注意,不怨你,忙去吧!”那丫头连忙起身,又朝着孟菀福了福,这才拎起那包袱来快步的走了出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孟菀回神,双手撑着地面起身,然目光却被草地里一个小小的物件儿吸引了过去。是一枚黄豆大小的东西,粉白色的样子,因为混在草丛中看得不甚清楚,孟菀便上前了一步待,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之后,整个人顿时一僵。盘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盘扣,就是与欢颜临死前手中死死抓住的一模一样的盘扣!她猛的望向了方才那丫头离开的方向,然哪里还能见到她的人影,她快步追上去,却依旧找不到,这会儿只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好不容易有了发现,却又被她这样断送了,她怎么就这样不争气?难道老天,当真不想让她找到凶手?回到房内依旧满心的恼意,当下吩咐暮词准备了笔墨纸砚,将方才看到的那人的轮廓画了下来,而后吩咐着立马在府中找到这个人。暮词当下着手去办,孟菀直觉这一次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一时之间,一面吩咐人去宫中等着父亲的消息,一面等着找到那丫头,满心希冀。--傍晚时分,天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却怎么都不肯停歇,从傍晚一直下到了夜里,孟菀自始至终坐在窗子前等着,等着暮词找到那丫头,也等着宫中那厢的消息。她原本也想第一时刻就进宫去见皇上的,又知这个时候皇上定会因为父亲的事烦心,是以便暂且安生着,在家中等消息。戌时三刻,院门忽然被推开,暮词推门进来,一身的雨水,脸上却是一派的欢喜。“小。。。小姐。。。”孟菀一直等着,忙不迭的起身,眼见着暮词带着那丫头进来,面儿上一喜,一把拽过:“终于找到了,你快说,那枚盘扣,到底是谁衣服上的?”找她可不容易呢,因为她将那些衣裳处置掉了,又在外头耽搁着,是以暮词这会儿才将她带回来。路上也已经做过询问,如今孟菀一问话,她便如实道:“回王妃的话,那衣裳是琉璃苑的,前两日奴婢去收拾的时候,使唤丫头给奴婢的,因为很新,奴婢还想着要不要偷偷留下来,不过因为胸前沾了血迹,想来也洗不干净,便一道拿出去扔掉了。”琉璃苑?后面的话孟菀都不在意,只被琉璃苑这三个字刺激到了,拳头紧握,目光微凝。傅倾城,果然是你,这回证据确凿,看你怎么狡辩!当下便带上侍卫,朝着琉璃苑而去。只是没想到,琉璃苑已经人去楼空,孟菀正纳闷着,却忽见屋内的柜子上赫然放着一件白色的纱衣,平白一眼瞧不出什么来,然依稀的红色像是血迹的东西以及放在下头黑色的长长像是头发的东西,还是让孟菀僵住了身子。父亲生辰那会儿,丞相府曾闹鬼,而这两样物件儿,恰恰是装神弄鬼必不可少的东西,难道。。。孟菀眯了眯眼,正预备过去拿起来细看,然还不等她动作,却见先前被她派去宫中打探消息的人冲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孟菀的跟前:“王妃不好了,丞相被收押天牢了。”一句话,让孟菀原本就紧绷的神思一颤,整个人踉跄了两步,险些就此跌倒下去。她原本以为,皇上无论如何也会相信父亲的,所以她才能够安生的呆在家中,却不想,她到底失策了,皇上不但不信,还将父亲收押。这会脑袋嗡嗡作响,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也顾不上那件衣裳,只对着那满院子的人道:“预备轿辇,我要进宫。”--雨势越发的大了起来,到了半夜,竟隐隐有了倾盆的趋势,孟菀跪在正阳宫外,风雨正中,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耳边还是守夜太监的话,‘皇上有令,孟家人一律不见。’夜那样深,周遭那样暗,孟菀的心也随着一道落入了谷底。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情形,她知若是皇上肯见她兴许事情还有转机,可是如今竟然避而不见,那么这样说来,便是确凿了父亲的罪证?可是,怎么可能呢?父亲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而皇上一向英明,又为何会相信呢?一个个的疑问,长久以来心力的折磨,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跪在那里,任由着雨水冲刷着,浑身僵直,却动也不动。她不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力量的薄弱,真真儿出了事的时候,甚至连救人的能耐都没有。这个时候她想起了皇甫谧,若是他在,事情定有转机,对了皇甫谧。。。哪怕会影响行军打仗,但是父亲乃至整个孟家所有人的命都悬在这里,她不得不自私一回。猛的站起身来,然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却见不远处长身而立站着一个人影,让她浑身僵住,随即,猛的扑了上去。“傅倾城!”孟菀正到处找她,却不想她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还进了宫,这叫孟菀怎能不惊愕。傅倾城却依旧站在那里,手中撑着伞,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孟菀,见她扑过来,她也不躲,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动作,唇角勾笑。 V63 死而复生(第三更)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傅倾城却依旧站在那里,手中撑着伞,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孟菀,见她扑过来,她也不躲,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动作,唇角勾笑。“孟菀,又见面了,看你这样激动,想来是看到我房内的东西了,那么如今你是不是满心困惑呢?困惑我房内为何会有那些东西,如今又为何会出现在宫中?”她的唇角喊着讥诮,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孟菀的身上,似是带刺,迸发出来的精光,恨不能将孟菀生吞活剥了去。孟菀眉心一蹙:“果然是你,傅倾城!这样说来,欢颜的死,还有此番我父亲落难,也都与你有关了?”“没错。”事到如今,傅倾城根本不想再隐瞒,亦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一刻,等孟菀焦头烂额,筋疲力尽,仿若天都要塌下来的这一刻!“为什么?”孟菀惊愕:“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杀害欢颜,又陷害我孟家?”“因为我想孟家死啊,孟家的所有人都得死,所有的人!”眼底喷涌而出的恨意,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网,将孟菀团团围住,她竟一时之间呆住了,就那么愣愣的瞧着,瞧着傅倾城那张倾城的容颜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可怕,孟菀仿若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每每情绪失控,都是这般骇人之人。良久,她才怔怔出声:“你。。。你到底是谁?”“哈哈--”傅倾城却笑了,笑得肆意狂放:“你终于问了,我等你这句话,等了许久了。我是谁,我的好姐姐,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吗?在陷害我将我赶出孟家,又害死了我的母亲之后,这样快便不记得我了吗?”孟菀僵住,本能的惊呼:“孟珺瑶!”傅倾城一笑,似乎对孟菀的反应很是满意,勾唇上前,油纸伞落下不少的水渍,落在孟菀的身上,也落在傅倾城的裙摆,她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孟菀的脸,勾笑:“是啊,是我,我,孟珺瑶又回来了,不但没有死,还要回来报仇,亲眼看着你,还有孟家家破人亡,人人不得好死!”孟菀这才回过神来,怪不得当初没有找到孟珺瑶的尸首,原来她根本没有死!只是。。。“当初被赶出府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想陷害我在先,我又怎能让你落难,至于姨娘,她也是因为你才想要报仇的,最后才会落得那般下场,要怪就怪你自己,跟父亲有何关系,你竟然这般陷害他!”“因为他薄情寡义,我是他的女儿,娘亲是他的妻子,可是他是如何待我们的?”傅倾城怒吼,“还有你,孟菀,你的娘早就死了,可是凭什么还占着嫡女的身份,凭什么处处压制着我,我哪里不如你了?论相貌,我比你美,论性情,我比你媚,可是为何,所有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而我,永远都只是那个不被注目的庶出之女--”说到最后,傅倾城越发的激动了起来,扭曲的五官,在雨夜当中越发的诡异。孟菀却反而不怕了,站直了身子在那里,任由着雨水冲刷着,她也浑然不觉,只是冷冷的盯着傅倾城,笑容满是讥诮:“因为你的心中带着这样扭曲的恨意,所以就算容貌再美,也不会有人在意你,就像如今,竟然杀人还害父,你这样的人,合该着被赶出家门,合该着永远得不到幸福,呃--”“你说什么!”话音未落,纤细的脖颈却被猛的掐住,孟珺瑶死死的攥着她,目光喷火。孟菀吃痛,眉心收紧,然唇角的笑意不变:“我说你很可怜,从前便一直纠结着嫡庶的身份,如今又用旁人的身份混到我的身边来,所以孟珺瑶,你一辈子都注定了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傅倾城的双手陡然收紧,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只恨不能将孟菀掐死!孟菀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目光平静而又带着怜悯,“孟珺瑶,你真可怜!”孟珺瑶发了疯,手上的力道一重再重,孟菀的眼前发黑,只有依稀可辨的孟珺瑶的脸在眼前晃着。她想,这一次死定了,然傅倾城的手却忽然松开了。“我可怜是吗?孟菀,你觉得我可怜是吗?”居高临下的望着孟菀趴在那里剧烈的咳嗽着,她冷笑。“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好生看看,究竟是谁可怜!”“你。。。你要做什么?”孟菀猛的抬头,眉心紧蹙。“我做什么?没什么,很简单,就让你亲眼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将你踩在脚下。”“你。。。”孟菀开口,傅倾城却笑着打断她的话:“欢颜已经死了,下个是你爹,再下一个,就是皇甫谧如何?还有你的姨母,你的妹妹,对了,还有大哥,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并除掉罢了。”“你休想!”孟菀惊呼。“什么休想,莫不是这个时候你还在等着皇甫谧?哎呀我的好姐姐,你还真是傻得可怜呢,莫说千里迢迢他回不来,就算他想回来,也得问问大皇子的人答应不答应!”“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当真要杀人灭口?”“大抵是吧,皇甫御还有皇甫谧都那样碍事,大皇子早就除之而后快,这会儿可不就是天赐良机?所以啊,你就好生的等着好消息吧,皇甫谧的首级,我一定让人带回来,等你亲眼瞧见之后,我也会顾念着姐妹情分,将你们夫妻二人葬在一起的--”说罢,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当下出现了两个人,傅倾城又看了孟菀一眼,这才道:“将衡王妃带走,好好的伺候着,记着,人家的性子刚烈,可千万要看紧了。”--本周不出意外万更,大家多多支持-- V64 尘埃落定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说罢,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当下出现了两个人,傅倾城又看了孟菀一眼,这才道:“将衡王妃带走,好好的伺候着,记着,人家的性子刚烈,可千万要看紧了。”肆意的笑容,是将孟菀踩在脚底下的痛快。那两人当下上前来一左一右控制住孟菀,孟菀想要挣扎,傅倾城却冲着她挑了挑眉:“别做无谓挣扎了,就好生的等着看,看他们一个个的是如何死去的,带走!”--大夜里又下起了雨,雨色朦胧间,孟菀不安的站在房门口,一左一右是两个守门的人,只要她动弹一下,那两个人便将目光冷冷的望过来。孟菀不由得越发担心了。一个时辰前,孟珺瑶命人将她送回王府来,却是监禁了起来,孟菀本想着看有没有机会逃跑,可是试探了几次都无果,最后只能颓然的站在那里,望着满院子的雨景,一脸的忧心。照着孟珺瑶所言,大皇子应该会派人去对付皇甫谧,这一点与孟菀先前猜测无异。幸好她一早就派了花久夜带人前去,只是,当真没有问题吧?花久夜能够保护好皇甫谧吧?她这样想着,心中越发的不安,来来回回的走着,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保佑皇甫谧,保佑父亲,更保佑整个孟家。“小姐--”天亮的时候,暮词从外头急急忙忙的闯进来,因为衡王府也被控制住了,那丫头出不去,却在外头打探着消息,这会儿这样急切的冲进来,孟菀心中一惊,忙不迭的快走两步迎了上去:“出什么事了?”门口守门的两个人当下伸手拦住,孟菀与暮词只能隔着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遥遥的隔着。暮词这会儿掉下了眼泪来:“这。。。这。。。”孟菀不能靠近,这样瞧着,心中越发的急了起来,不由得一恼,大喊:“到底怎么了?”暮词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方才听人说,衡王殿下在去往边境的路上遇难,与五皇子都出了事,而皇上这边,听了之后一病不起,大皇子趁机命人将老爷斩首示众,而孟家也被查封了。”“什么?”孟菀一惊,几乎整个人瘫软下去,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致命的打击,皇甫谧与皇甫御都死了?而父亲也要被斩首?原本还能寄予希望的皇上也因此病下。。。胸口一口闷气,孟菀踉跄了几步,整个人不住的晕天转地了起来,眼前的暮词也渐渐的模糊,她后退了几步,而后就那样直直的倒了下去。--夏日迟迟,莺飞草长,院墙之中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繁叶茂,正是最好的时节,却因为人心的寒意,纵然开到荼靡,也只是枉然。孟菀躺在床榻上,许久未有人打扫,屋内已经铺上了一层灰尘,若是平素,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忍受的,然现在,她心如死灰,还有什么所谓呢?躺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外头青天白日,她的眼底,荒凉一片。是她吧,始作俑者,为了报上一世的仇,这一世才会惹恼了孟珺瑶,从而让全家,甚至皇甫谧皇甫御都跟着遭殃。。。念及此处,眼泪又涌上来了,她恨,恨不能就此了断,然孟珺瑶心狠,便让人看着她!孟菀知,孟珺瑶大抵是在等着找到皇甫谧的尸首吧,还有父亲被斩首,她定也会让自己去亲眼瞧着,所以这会儿,她不会杀了孟菀,只是折磨着。折磨,真的是折磨,听说大皇子已经趁着皇上病下的时候,自己立了诏书,要册立他为储君,只等着皇上驾崩之后登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到了最坏的处境,孟菀有些绝望,难道老天真的要任由着他们胡作非为,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制止吗?--也不知躺了多久,外头又下起了雨,雷雨声交杂,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可怕到了极致。她怕打雷,一直都怕,而这会儿,心力交瘁之时,尤其觉得那声音刺耳,轰鸣声阵阵的入耳,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震开来。她抓紧了薄被,整个人缩在里头,身上细细密密的都是汗,却怎么都不肯松开。又病了吧?若是就此死去,那么余下的事,她便也不需要亲眼见到,也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她这样想着,竟然当真思绪有些神游,仿若什么都不再想,只是躺在那里,静静的躺着。迷蒙中,似乎有人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雷电的光芒当中响了起来:“菀儿,你在哪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亦或者是产生了幻觉,孟菀睁了睁眼,却没有动弹,手臂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攥住。“菀儿?”孟菀猛的一怔,倏尔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电闪雷鸣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窜入眼帘,不是做梦,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儿的一个人,皇甫谧!几乎是床榻上跳起来的,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心跳个不停,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上那薄薄的一层汗,被气流一触碰,立马就带来了阵阵的凉气。她惊呼:“你。。。皇甫谧,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回来了吗?”急切的语气,抚了抚她带着湿气的长发,轻笑:“自然没有,你在等我,我怎么舍得死?”“可是。。。”暮词分明说他被突袭,已经死掉了,怎么会呢?“别可是了,你都派花久夜去了,我怎会不明白大哥的计谋,所以一早就部署了,只不过假装被他们伏击好让他掉以轻心罢了。”“那。。。”孟菀沉吟,忽然想起父亲还有皇上来,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跟五哥没事,但是宫中出了大事了,父亲,还有父皇。。。快去救他们。。。”“别急,别急,菀儿你听我说。。。”眼见着她快急疯了,皇甫谧忙不迭的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扣在胸前,道:“父皇没事,岳父大人还有孟家也没事,你放心好了。”“可是。。。”孟菀怎么可能不担心:“父皇病下了,父亲也要被斩首,怎么会没事呢?还有傅倾城,她就是孟珺瑶,装扮成倾城,是为了回来报仇,如今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怎么可能没事?”“因为殿下一早就派人回来部署一切了啊!”皇甫谧没说话,门口却响起一个沉稳的嗓音,孟菀循声望去,整个人一僵,下一刻,踉跄着脚步就冲了过去:“父。。。父亲?”“嗯。”孟丞相略略点头,一身绛紫色的朝服,哪里有丝毫囚犯的样子。孟菀越发的懵了:“什么部署一切,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似乎一切都与想象的不同,原本以为已经濒临绝境,却又绝处逢生。只是,她却陷入了长久的迷茫当中。皇甫谧见状,微微笑,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细腻的触感,是许久未能触碰的,这会儿就在掌心,他总算是踏实了、“因为察觉到大哥的隐瞒之后,我便派人暗中给父皇传了书信,而他也与岳父大人商议了,所以才会将计就计,假装中了大哥的阴谋,而后让他们掉以轻心。”孟菀张了张嘴,所以皇上才会对她避而不见,也不仔细调查便将父亲问罪,原来。。。“这样说来,你们一早便计划好了?”“是啊。”“这样说来,只有我被蒙在骨子里?”“嗯。”“这样说来。。。”孟菀眨了眨眼,亏她还那样绝望,以为大势已去,还险些就想不开了。“你们竟然所有人联合起来,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就不怕我出事?不怕我想不开?”“怎么会?你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想不开。”皇甫谧笑了笑,孟菀却忽然一声怒吼:“为怎么不会想不开,你不知道在听说你们都出事之后,我有多绝望,若不是孟珺瑶等着让我看着你们死,所以才派人看着,只怕我早就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皇甫谧,我恨死你了。。。”粉拳紧握,一下一下的打在皇甫谧的身上,只是因为连日来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打的不疼。皇甫谧知她委屈,这两日受了惊吓,也不躲闪,就任由她打着。也不知打了多少下,最后终究是累了,抚着胸口大口喘气,皇甫谧这才上前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顺便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顺势将她拥入了怀中:“好了好了,我其实一直有派人在暗中看着你,所以若是你有事,他定会阻止你的。”在他怀中,孟菀泪如雨下,这两日的惊吓与委屈通通涌上了心头,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最终是累了,趴在皇甫谧的胸口,却是怎么都不肯抬起头来。皇甫谧知她是哭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催促,只是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孟菀总算是抽搭了两声抬起头来,眼睛肿肿的,小脸儿也憋得通红,望着皇甫谧,又望着自个儿的父亲,而后道:“那大皇子呢?皇上要如何处置?还有孟珺瑶,哪里去了?”孟丞相的脸色明显一僵,望了女儿女婿一眼,也没开口,只是转身,出了门。人走远了,皇甫谧这才道:“明日午时,菜市口斩首,这会儿父皇是真的恼了,谁求情也没用。”孟菀脸色一僵,朝着父亲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眉心缓缓的蹙到了一起。--一夜无语,因为之前太过紧张的过了几日,这一晚在皇甫谧身边睡得安生,醒来时天已大亮,皇甫谧早已不见了踪影,暮词端着盆子进来,见孟菀坐在床上发呆,方才笑了笑:“小姐我给您打好水了。”孟菀点了点头,望了外头一眼,昨夜还风雨交加,今日就放了晴,清新的空气,就是在屋子里都能感受得到。“几时了?”孟菀下了床榻问。暮词道:“巳时刚过,小姐是不是饿了?”孟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原本想着今儿个去给欢颜上坟,这会儿起的有些晚了。”暮词点了点头:“王爷一早走的时候就说了,让小姐歇着,等他回来陪你一道去。”咿?他连这个都想到了。只是。。。“他去哪儿了?可曾说了?”“这。。。”暮词明显有些迟疑,看了孟菀一眼,这才道:“今儿个大皇子跟二小姐要被斩首,所以皇上一早召见王爷进宫了。”孟菀脸色一僵,却没多言,只是朝着暮词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自个儿则是站在门口,望着那青天白日,一阵的发怔。--皇甫谧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时分,一身一身暗紫色的袍子,外头加了一件红青色的外褂,有种十分英气的感觉。孟菀瞧了一眼,心中温暖,到如今都难从昨日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皇甫谧,到底就是皇甫谧啊,单凭着她让花久夜过去这一点,便能分析出大皇子有阴谋这一点,还采取了措施,虽然让她吃尽了苦头,不过念在一切安好的份儿上,便原谅了他。起身迎上去,道:“怎么回来的这样晚,该处置的,都处置了?”皇甫谧知她指的是什么,略略点头,拉着她一道坐下,手揽着她的腰身在怀中,轻声在她耳边道:“这回父皇是恼极了的,牵连的一干人等都斩首示众,这会儿孟珺瑶的尸身已经被岳父大人领走了,往后,便是真的再也不会再有这个人了。”想起那一夜,雨中的情形,孟珺瑶顶着傅倾城的容貌,但是心却依旧是她自己的心,所以对孟菀的恨意,一如从前,甚至更甚,牵连到了孟家。不过就像皇甫谧所言,这一番,当真是尘埃落定了,往后,再也没有孟珺瑶这个人了。孟菀抬了抬眸子,望着窗外的青天白日,眼底,清明一片。--难得的好天气,两人用了午饭便一道出了门。如今孟珺瑶也死了,欢颜的仇也就报了,孟菀想着上山去给她上柱香。欢颜的坟墓在南山的山顶上,那里景色极好,又居于高处,因为从前欢颜总说喜欢这个地方。上了香,又将近来发生的事与她念叨了一番,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因为才下过雨,山路十分的泥泞,踩一脚脚边便被泥土沾染,连带着裙摆都有些污渍,孟菀瞧着,不免蹙起了眉头:“不若换条路走,这边竟是泥土,脏死了。”她素来干净的很,这会儿看着满处的泥泞,不免心情不怎么好。皇甫谧低低的笑了笑,这丫头,事儿还挺多的。于是在她的身前半蹲下来,“另外一条路太远,走到下山就得天黑,还不如我背你下去。”指了指后背,道:“上来吧,我背你。”等的就是他这一句话,孟菀听了,立马喜笑颜开,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就爬上了他的肩膀。厚实的肩,强劲有力,与记忆中的极为不同,孟菀趴在上头,笑意不减:“几日不见,怎么觉得你又壮实了不少,看来这两日,你的日子倒是过的舒坦。”皇甫谧扭头望了她一眼,“原先便这样壮实,否则如何保护你?”说的得意洋洋。孟菀一笑,嗔了他一眼:“谁用你保护了,少臭美。”皇甫谧道:“当真不需要?”孟菀点头,死硬到底:“自然不需要。”“好。”皇甫谧的话中带了笑音,话音刚落,整个人就飞奔了起来,还故意颠簸着,让背上的人连连的尖叫。“呀,你做什么!”皇甫谧脸不红气不喘的笑道:“怎么样,现在需不需要我保护?”孟菀嗔道:“你讨厌,快停下来。”皇甫谧不依不饶:“快说,需要我保护你。”语气里有种若是你不说我就不善罢甘休的孩子气。孟菀被颠簸的有些发晕,只好连连的讨饶:“我知道错了,我需要你的保护,没有你在身边不行,你快些停下来吧!”对于这句话,皇甫谧十分的受用,眼见着已经快到坡底下,就放慢了脚步。孟菀捂着胸口嗔怒道:“哪里有这样威胁人的,真是坏死了。”皇甫谧走到了路边才将她放下来,指了指自个儿的后背道:“谁叫你偏要嘴硬,好了,如今说实话了,我就饶了你。”说着,拉住孟菀的手,大咧咧的走开了。“作为奖赏,送你一样东西。”说着,走到了一家首饰店的旁边,就拉着孟菀走了进去。“王爷,您来了。”掌柜的立马迎了出来,对着皇甫谧抱拳。皇甫谧点了点头:“我要你帮着做的东西可做好了?”掌柜的道:“王爷的吩咐小的自然是不敢怠慢。”说着,从里头拿出个精致的盒子来,双手递了过去。皇甫谧将那盒子交到了孟菀的手中,道:“打开来瞧瞧。”孟菀不解,嘟囔了一句:“还搞得这样神秘,是什么东西。”说着,一双手利落的动作,将那盒子打了开来。入目的是一个精致的木簪子,帽冠是一朵祥云的图案,隐隐发出一阵幽幽的香气。“这是…?”孟菀惊叹了一声。做工这样的精细,簪子上头还隐隐带着香气,便是瞧了一眼,就已是爱不释手。掌柜的见状,立马恭声禀告:“启禀王妃,是紫檀木,王爷特地吩咐小店为王妃准备的。王妃这样的气度,配上紫檀木是再合适不过了。”一连串儿的恭维话,若是在平常,孟菀是不屑的,可是如今竟是十分的欢喜,她从盒子里将木簪子拿了出来,献宝一般的举到了皇甫谧的跟前:“真好看,只是瞧着有些眼熟。”皇甫谧拿了过来,扶着她的头,将那簪子插到了她的发髻当中,又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镜子给孟菀照,笑说:“是照着先前你送给欢颜那一枚做来的,她不在你身边,便让这枚簪子陪你。”她的心思,他都懂。孟菀不由得心生了感慨,握着那枚簪子在手中,仿若当真瞧见了欢颜的笑靥如花,她笑了笑,依偎在皇甫谧的怀中,轻声道:“皇甫谧,谢谢你。”日头斜斜的落下,伴着幽幽的檀木清香,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回去的一路,两厢无语,手却是自始至终牵在一起的。大抵是才下过雨的缘故,周遭的气息十分的清新,两人便多在街上转了一会儿,眼见着天快黑了,才双双的往王府去。谁知才走到门外,就见皇帝身边的李公公迎了上来。“王爷,王妃--”朝着两人行了个礼,等到皇甫谧抬手方才起身走到了二人跟前:“万岁爷差奴才在此候着,要王爷王妃去陪着用晚膳。”孟菀与皇甫谧对视一眼,倒是有些诧异,好端端的,皇上怎么大老远儿让他俩去陪着用膳来着?却到底是去了,皇上甚至连轿辇都让李公公预备好了,两人乘着一路进到内宫,去往正阳宫偏殿。膳食已经摆好了,满满的一桌子,皇帝独坐那厢,见了皇甫谧夫妇,当下摆了摆手,两人方才上前,端端正正的行礼。“好了好了,只是家宴,不必多礼,就座吧!”---- V65 轻解罗衣(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好了好了,只是家宴,不必多礼,就座吧!”皇帝淡声一句,当下有内监将一早备好的玉箸碗筷摆放到孟菀与皇甫谧跟前,眼见着皇帝使了个眼色过来,方才行了个礼,退了下去。屋子里只余下了皇帝与皇甫谧夫妇三人,孟菀方与皇甫谧对视一眼,怎么连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越发有些诡异了。“父皇,您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儿臣吗?”皇甫谧不拐弯抹角,等到人走后,恭声的问了一句。皇帝方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来小酌了一口,放下之后,道:“边境来报,御儿带兵击退花朝军队,宫中叛变也顺利解决,朕心中高兴,便叫你们二人过来喝上两杯。”皇甫谧与孟菀一喜。原本皇甫谧与皇甫御一道带兵出征,因为皇甫谧洞悉宫中叛变,才半路折返回来,只让皇甫御瞧瞧带着人去支援,没想到,这样快便传来好消息。皇甫谧一喜,端起酒杯来便道:“真真儿是天大的好事,儿臣陪着父皇喝--”言毕,一饮而尽。皇帝高兴着,眼见着皇甫谧饮下,也端起了酒杯来,孟菀在一旁瞧着,不由得有些急。方才来时,还听皇上一直在咳嗽着,这会儿又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于是她朝着皇甫谧使了个眼色,而后用轻而缓的嗓音道:“父皇,酒多伤身,就算再高兴,也不能多喝,倒不若喝些汤吧,鱼汤,对身子好。”皇甫谧一愣,见孟菀这样说,忙不迭的放下了酒杯,看着她递过来的颜色,迟疑了一下,而后连带着皇帝的酒杯都拿走,换上了盛好的鱼汤放到跟前。“菀儿说得对,酒多伤身,父皇,还是别喝了,以茶代酒好了。”妇唱夫随,夫唱妇随,皇帝本想着说什么,可是眼见着那两个孩子极力的阻止,便也没有再多言,只是接过鱼汤来,小口的喝了起来。饭后,皇帝先去正厅等着,要与皇甫谧下棋,皇甫谧陪着孟菀去拿棋盘的时候,就趁机问了一句。“不过是多喝几杯酒,你怎么反应那样大?有什么事吗?”孟菀朝着外头瞧了一眼,眼见着皇上已经出去,这才小声道:“父皇一直咳嗽着,你又不是没听到,做什么还要让他喝酒?”“可是只是喝两杯,没事。。。”“什么没事,有事,还是大事呢!我跟你说啊,你若是在意父皇,最好早早让花久夜给父皇把把脉,这事我说了你多少次了,你一直不在意。”孟菀板着脸,嗔了一句。皇甫谧连连的摆手:“不是不在意,只是父皇说有太医每日里请迈,他的身子没事,咳嗽也大抵只是天气转凉的缘故。。。”话还没说完,孟菀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些太医能跟花久夜比吗,一些病,都是小疾积累下来的,起先看不出什么来,等到能诊断出来,可就晚了。”不是她危言耸听,而是上一世知晓皇帝是死于肺痨,所以这会儿才会格外的留心。皇甫谧见她说的郑重,倒也没有再多言,等到陪着皇帝下完棋回到府中,头一件事便找来了花久夜,将孟菀的意思转达给他,第二日,带着他一道进了宫。花久夜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医术高明,就像此前孟菀中毒,也都是他用换血的法子救了命,是以皇甫谧与孟菀都十分的相信他的医术,而他诊断的结果,也都是能够让人信服的。只是没想到,花久夜仔仔细细的为皇帝把过脉之后,得出结论,皇上虽一直咳嗽,却是因为季节的交替引起,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这个结论一出,孟菀便惊愕了。若是她没有记错,皇上上一世便是在这一年的年末过世的,死因是肺痨,若是如此,那么如今,以花久夜的功力,应该能查出来才是,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带着这个疑问,她满心的疑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不能问出口,只好自个儿一个人闷不做声的乱想。皇甫谧回来的时候,就见她趴在窗子前一脸的茫然,戏弄一般的悄无声息上前,从背后将她抱住,在她惊愕之际,咬住了她的耳垂:“父皇身子无碍,你该着高兴才是,怎么还这样闷不做声?还有什么问题?”“我。。。”自然没什么问题。皇上身子好,她是求之不得的,只不过纳闷罢了。这会儿听皇甫谧这样说,拿眼嗔了一眼,而后道:“哪里有什么问题,我就是胡思乱想罢了,不是说花朝王过两日会亲自过来与咱们兰陵和解吗,不会又带着什么公主来和亲吧?”如今朝中剩下的皇子不多,若是和亲,保不准又出来第二个红袖来缠着皇甫谧,虽说孟菀信他,也知这会儿很难生出什么事端来,却也着实的不胜其烦。“你多想了,花朝虽有几个公主,却都已出嫁,所以和亲这一说,没有可能。花朝王此番来,只是因为战败,来和解罢了。”孟菀这才稍稍安心,别看皇甫谧吊儿郎当的,女人缘儿却是好得很,若真有女人,第一个瞧上的,定然是他。这话不是孟菀说的,而是先前进宫去,欣贵人所言,孟菀当时便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便好了,省的你又拈花惹草的给我找麻烦!”故意拿他打趣,皇甫谧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在她的耳旁吐气若兰:“我何时给你找麻烦了,竟胡说。。。”拖长的尾音旖旎无限,甚是撩人,尤其是他的唇,更是十分不安分的在她敏感的耳垂细细密密的吻,引得孟菀咯咯的笑了起来。伸手挡住他继续下移的唇瓣,她呼吸不定的开口:“好了啦,不要闹了。。。”欲迎还拒的模样越发诱人,皇甫谧粗噶着声音在她耳边喘息:“哪里闹了,只是想你了,菀儿,好久了吧。。。”扑面而来的热气引得孟菀不住的笑了起来,侧着头躲闪着,“痒,痒。”手从她的腰身下移,拖住她的身子,轻轻浅浅的揉捏,一双黑眸瞬间幽深,紧紧的凝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笑靥如花,他的心也止不住的颤了一丝。“菀儿--”他低低唤了一声,而后伸手,宽大的掌心抚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轻呼如数咽下,霸道的舌长驱直入。有那么一瞬,孟菀错愕呆住,望着他如泼墨一般的黑瞳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她的心一颤,竟然没来由的呼吸急促。“闭上眼--”低低的笑音,他俯着身细细密密的亲吻描摹她的唇形,孟菀愣了一下,笑意渐渐染上她的瞳,而后她伸出手来,手臂主动缠上他的脖子。是谁的呼吸开始渐渐乱了,又是谁的瞳仁先沾染上了情*欲。他的吻一路而下,在她纤细的锁骨细细啃噬,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卷来,她睁开眼,水眸氤氲着迷离的气息,而他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黑眸炽烈如火,似深不见底的漩涡,引得孟菀一阵的心神荡漾。她禁不住的轻哼了一声,藕白的手臂攀着他的肩膀,两人就以最亲密的姿势紧密的贴合到了一起。“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端进来吗?”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暮词的声音,让原本沉醉在皇甫谧深吻当中的孟菀顿时一个激灵,所有的情*欲瞬间被浇了个干干净净。原本还微微发烫的身子,在他略略起身之后,不禁有些发寒。望了一眼身侧眸色幽深的男人一眼,她缩了一下身子,舔着湿润的唇瓣略略开口:“知。。。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暮词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有些不大自然,她缩了缩脑袋,顿时觉得自个儿犯了错,忙不迭的小跑开来。外头的脚步声渐远,孟菀的呼吸才稍稍的平稳了一些,伸手在他脸颊上戳了一下,胸口略略起伏:“真是讨厌,还是白天呢!”竟忘却方才明明自己也是很享受!皇甫谧望着她嘟嘴娇嗔的模样,不由得一阵的心潮澎湃,圈着她的腰身,极力的将她拉至胸口:“我不管,我要。。。”他目光专注的盯在孟菀的唇上,似是一丝一毫的拒绝都不容她有,对着她被滋润的娇艳欲滴的唇瓣,他略一低头,就再度吻上。连带着周遭的气息都变得热了起来,呼吸间尽然全是他的气息,孟菀忽然微微颤了一丝,显然是对刚才暮词的突袭心有余悸,推攘着皇甫谧的胸口,艰难的开口:“我……有些饿了,还是先去用膳吧。。。”身子却被拉扯了回来,皇甫谧的大手在她的腰间细细摩挲,隔着厚厚的衣物感觉到底不好,索性探手从领口探进了里衣,隔着厚厚的肚兜,一下子就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唔--”被他调教的身子极其敏感,稍一触碰就禁不住低*吟出声,孟菀顿时羞红了脸,素手忙不迭的掩住了口,只拿眼望着他幽深的眸色,心突突的一阵乱跳。皇甫谧的笑容更深了,唇角维扬,鼻间洒出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脸颊,每到一处都带起火苗连连。孟菀不禁脸更红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点点光芒细细碎碎的涌了出来,皇甫谧静静瞧着,只觉得身下一阵的肿胀。虽然一切已经平息,然前段日子事务太多,两人疲惫不堪,在房事上,几乎都没什么心思,有时候就是想做了,可是看着她那样疲惫,他也心疼,便就忍下了。就像今日,一个吻便足以燎原,对他来说,她是不可抗拒的美景。环着她腰身的手又紧了紧,凑在她的耳边,他粗噶着嗓音道:“菀儿,我想你了。。。”又是这一句,菀儿的心一阵一阵的狂跳,私心里觉得这样的事难为情,可是就是无法拒绝他的情深。她咬了咬唇,主动伸开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唇角微扬,作势就吻上了他的唇。“其实我。。。我也想你了。。。”羞赧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差要红得裂开,忙不迭的低下头。胸前却陡然一紧,听了她的邀约,皇甫谧的下身涨得更厉害了,手掌抚摸着她的柔软,几乎有些按耐不住的四下游弋,另一只手更是不安分的解开了肚兜。肚兜滑落,再也没有丝毫的阻挡,手底的细腻嫩滑让皇甫谧禁不住满足的喟叹了一声,似乎这一刻,就是他欣欣渴求的。他的动作那样热切,力道都有些把持不住,贪婪的在她的肌肤上滑过,所过之处,都是痕迹点点,略显粗糙的手掌像是带了魔力一般的窜着,让孟菀的身子不自觉地扭动起来。这样的摩擦,男人的身下早就是蠢蠢欲动,喉间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望着身旁娇喘连连的小女子,只觉得浑身一阵的酥麻。“这里凉,我们进去。”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极力忍住下身喷张欲出的分身,掀开层层的纱帐,将她放到了床榻上。身后陡然一软,让原本如置身梦中的孟菀稍稍清醒了一下,她迷蒙着双眼望着瞬间欺身而上的男人,只感觉整个人都酥麻了,脑袋空空一片,只有身下的某种强烈的渴望充斥着脑海。 V67 八皇子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这回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指鹿为马,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后这会儿是认准了她欺负了嵩世子,或者说,无论欺负与否都好,她就是想要教训孟菀一番,是以只能按捺着性子,咬紧牙关双膝微微下屈,正要跪下给皇后赔不是,却听的身后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嵩儿,你这个混世小霸王,又在欺负谁了?”转头看,只见一容貌俊朗的男子自树后走来,一身花哨的紫色,手里摇着一把铜骨折扇,折扇下头坠了一块方圆玉佩,下跟着一截红色的流苏,随着他轻摇扇子,那流苏左右摆着,如同他脸上那抹笑容一样,玩世不恭。孟菀一愣,错愕间,他已经走到了皇后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皇甫嵩一扫方才的趾高气昂,也一改在皇后面前的委屈模样,一派欢喜的冲了过去:“八皇叔--”孟菀这才认出来,这男子,可不就是当今的八皇子,皇甫谧的八弟,皇甫逸。他何时出现的,孟菀竟都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皇甫嵩已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八皇叔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了,傍晚才来找我玩的吗?”“想着来瞧瞧你听不听话,没想到就见着你在欺负人。”这会儿皇甫嵩已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八皇叔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了,傍晚才来找我玩的吗?”“想着来瞧瞧你听不听话,没想到就见着你在欺负人。”皇甫逸抱着他在怀里,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谎言,而后抬头望向皇后,道:“母后可别听这小鬼胡说八道,他最喜欢欺负人了,儿臣方才可瞧得清楚,人家七嫂就是教训了他一句,他就赖皮了。”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他的鼻子,一派的疼爱意味。皇甫嵩被他看穿了,脸色一红,却并没有发怒,而是笑嘻嘻的擦干伪装的泪水,搂着皇甫御的脖子撒娇:“皇奶奶说是她跟七皇叔害死了我的父王,所以我才会想作弄她的。” “小鬼,又胡说八道了,你父王不是被人害死的,你皇奶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许瞎说!”皇甫逸板着脸,教训道。“是吗皇奶奶?”皇甫嵩到底是小孩子,听皇甫逸这样说,就仰起小脸儿来问向皇后,皇后明显一愣,这会儿却也只能点头,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道:“是啊,嵩儿要存着宽厚之心,就算真有人做了坏事,你也不能随便陷害人家啊!”皇甫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搂着皇甫逸的脖子,却是怎么都不肯松开:“八皇叔,听说你最近又弄了一些西洋玩意儿回来,不若带嵩儿去瞧瞧可好?”“好啊,不过你得答应皇叔,去了得乖乖听话,否则我就再也不带你玩了。”“好啊好啊!”皇甫嵩兴奋雀跃起来,显然他很喜欢皇甫逸,而皇甫逸也很疼这个侄子。起身抱着皇甫嵩往远处走,走了几步,他转过头,又对孟菀眨了眨眼睛,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却想不到这么调皮!孟菀瞧着,微微勾唇,感激一笑,等到抱着皇甫嵩离开,孟菀方才亲自扶起了春桃来。“母后,儿臣还要去探望欣贵人,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儿臣先告退了。”微微福身,而后也不等皇后反应便带着春桃离去,只余下皇后僵在那里,脸色铁青。--“哎呀我说你们啊,怎么这会儿才来,我都等了许久了。”才刚进门,欣贵人便嚷嚷了起来,也不等孟菀行礼,便一把将她拉到了屋内坐下。她便是这样的性子,孟菀知晓,微微勾了勾唇,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在路上耽搁了,贵人等急了吧?”孟菀是想大事化小,更何况对方是个孩子,她也没必要跟欣贵人念叨,可是春桃却憋着气呢,听孟菀这样说,撅着嘴,小声的符合:“可不是耽搁了吗,险些被小霸王诬赖了去,还真是讨厌呢!”声音不大,欣贵人却听得清楚,眉眼倏尔一亮:“小霸王?你说的可是嵩世子?”春桃点了点头,也不顾孟菀的阻拦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对着欣贵人说了一通,末了,道:“若不是恰巧八皇子经过瞧见,今儿个王妃就要受冤枉了呢!”孟菀知春桃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只不过一个小孩子,她倒不放在心上,是以听春桃这样说,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算了。”春桃见状,撅了撅嘴,想说什么,却见欣贵人使了个眼色过来,春桃会意,只能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转而出门去了。欣贵人这才道:“嵩世子那孩子的确是顽劣了些,不过我见过一次,本性倒是不坏,只是可惜了,被大皇子宠的无法无天,如今又被皇后抚养着不尽心,只怕这孩子就要毁掉了。”难得欣贵人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孟菀一愣,随即道:“这话贵人可不能乱说,否则让人听了,会说你对皇后娘娘不敬呢!”“不敬便不敬了,反正我不守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谁能拿我怎么样?”欣贵人一仰脖子,就恢复了以往的大咧咧。孟菀见状,不由得抿嘴一笑:“说嵩世子是混世小霸王,我瞧着欣贵人与他倒是不相上下,瞧瞧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这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自是在打趣,欣贵人当下拿眼横了她一眼,“不相上下便不相上下,说实话,嵩儿那孩子我的的确确喜欢的很,当时也想着跟皇上请命领过来养,可惜被皇后那厮抢了先,所以说起来啊,我就有气。”倒是没想到欣贵人会有这样的念头,孟菀一愣,随即道:“既然这样喜欢孩子,不若自个儿生一个,至于嵩世子,你喜欢着,便多去瞧瞧,若是觉得皇后对他教育不周,也可以与皇上说,你便不要气势汹汹了。”提及孩子,欣贵人小脸儿一红,嗔了孟菀一眼,道:“你说的也没错,就算再喜欢,到底不是自个儿的孩儿,不如自个儿生。”“有消息了?”见她小脸儿绯红,孟菀心下一喜。欣贵人却摇了摇头:“还没,不过我让太医给我开了个催孕的方子,这两月一直在用,也不知管不管事,等我先试试,若是好使,就给你也用用,到时候多给衡王生几个胖小子。”欣贵人说话百无禁忌,却羞死了孟菀,一边推攘着,一边拿了旁的话来说,一时之间,欢欢喜喜的,倒也越发有趣了起来。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皇甫谧正在书房里,见孟菀一脸欢喜的回来,便迎了上去:“什么事这样高兴?捡着银子了?”捡着银子?孟菀拿眼嗔了他一眼,随着他进门,却有两个字从口中挤出来:“低俗!”皇甫谧不由的一笑,“哪里低俗了,难道捡着银子你不高兴?”“若真捡着自然是高兴,只是。。。难道你捡着银子了?”否则干吗她一回来就银子银子的念叨个不停。“银子倒是没捡着,不过有比那更高兴的事。”“什么?”皇甫谧将桌上的一直书信在孟菀跟前晃了晃,道:“五哥还有你家大哥不日便要回京,这算不算好消息?”先前边境动乱,除了皇甫御与皇甫谧,孟君珩也随军出征,这会儿终于要回来了吗?孟菀眉眼顿时一亮:“真的吗?他们要回来了?”此番征战,路途险峻,前两日听说花朝王要来,原本以为还得过些时日,却不想竟然这样的快,“哪一日可说了?这一番是与花朝王一道回来吗?在信中可报了平安?”急切的语气,显然是十分担心的,皇甫谧见状,将书信交到了她的手中:“别这样激动,否则我又得吃味了,你大哥还有五哥一切安好,放心吧!”孟菀欢喜着,拿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之后的几日,举国欢腾,花朝王来访以及五皇子孟君珩携带诸位将士回朝,更是让人欢喜不已。皇帝亲自带众朝臣去宫外相迎,可见对此事的重视。一大清早,孟菀便乘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宫,因为女子不必出城相迎,是以给皇后问过安后,便径直的往欣贵人那里去了。却不想欣贵人那里聚了一大堆的太医,孟菀去的时候,明显被吓了一跳,环顾了一圈儿屋内,也不等通传,便快步的走了进去。“贵人--”太医院院士正在为欣贵人把脉,见到孟菀,忙不迭的要起身行礼,却被孟菀拦住,望着太医院院士,又望向欣贵人,但见欣贵人面色红润,并未有任何的病状,不由得有些纳闷,道:“贵人,您哪里不舒坦?”欣贵人摇了摇头,面色带喜,太医院院士见状,忙不迭的跪下,道:“回衡王妃话,欣贵人的身子并未有任何的异样,不过是有喜罢了。”有喜?孟菀一愣,随即笑容顿时显露于眼,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欣贵人的手:“真的吗?真的吗?”她知欣贵人早就盼着能够有孕,这会儿终于得偿所愿,叫她如何不高兴?欣贵人点了点头,也是一派的欢喜,孟菀当下转向了那一堆太医:“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的去向皇上报喜!”那一堆的人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纷纷退下,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欣贵人二人,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欢喜之意溢于言表。“太好了,太好了贵人,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太好了。”没了人,欣贵人方才敛去了方才极力伪装出来的镇定,恨不能一下子跳起来,反手握着孟菀的手,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看来那药方果真有用,菀儿,赶明儿你也试试。”孟菀点了点头,望着欣贵人,眼底,倾泻而出的是难掩的欢喜。有了身孕,真好啊!--太医去向皇上报了喜,皇帝迎完花朝王,便急忙的赶来了欣贵人这里。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当下晋封了欣贵人的位份,为欣嫔,一时之间,原本便喜气洋洋的宫中,越发的欢腾了起来。庆典是从晚宴开始,酉时三刻,皇后亲自来催促,说是花朝王已经入席,请皇上过去。欣贵人已经换了新的衣衫,这会儿皇帝欢喜着,亲自搀扶着她往前头而去,全然不理会皇后铁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不是主角儿,是以孟菀只是安稳的坐着,只听着皇帝与花朝王闲聊,间或着会问欣贵人一句,无非是关切的话。若大的殿中,欢喜的一片。孟菀也欢喜着,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却见对侧孟君珩冲着她这厢使了个眼色,孟菀会意,放下酒杯,便随着他一道走了出去。已经是夏末的光景,夜里难免有些凉,站在凉亭里,看着远远走来长身而立的男子,孟菀抿了抿嘴,唤了一声,“大哥--”孟君珩勾了勾唇,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孟菀的跟前,颀长的身形笼罩下来,直将孟菀小小的身子笼罩其中。孟菀瞧着,笑容更甚:“几日不见,大哥越发的俊朗,看来边境的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恶劣。” V67 嵩世子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他依旧闭着眼,俊朗无边的脸庞棱角分明,高曱挺的鼻梁,以及.。。嫣红的唇曱瓣.。。一想起这两篇柔软吻曱遍她的全身,孟菀就禁不住的脸颊发烫!真丢脸啊!忙探出手臂来摸了摸脸颊,却不想这个动作正触碰了男人健硕的胸膛,触手的感觉让她一阵的心悸,再看眼前的男人,像是有感知一般的动了动身子,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口中更是不耐的嘀咕了一句什么。唬的孟菀忙停了动作,整个人僵在那里,片刻也不敢再动。皇甫谧那厢却没了动作,好像适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孟菀这才一点一点的放松了身子,手也从他的胸口移开。吓死了!然而,她的动作却停在了那里,隔着薄薄的锦被,男人手脚利落的抓曱住了她的手腕,稍一带,就再度放到胸口,竟不知何时早已苏醒,将她连番的小动作尽数收于心底。孟菀的脸更红了,手被他禁锢着,男人却依旧合着眸子,她没忍住,挣扎了几下。“又装睡,真是讨厌,松手,我要起来了。”男人没动,只是象征性的紧了紧手臂,连带着她的人,就再度的靠近了他的身边。赤*裸的肌肤相碰,暧昧无边,孟菀惊骇的瞪圆了眼,随即就推攘了两下:“放手,放手啦。。。”“嗯。。。”喉间低低的一声呻*吟出口,他的欲*望似乎总是轻易就被她撩曱拨起来,就像如今,不过是肌肤触碰,他就有些按耐不住。“你。。。你。。。”腿曱间陡然被顶曱住的昂扬,那意味,孟菀自然清再清楚不过,唬的她顿时一个激灵,他.。。不会又想。。。?腰一阵的酸痛,在他行动之前,她就慌忙的阻拦:“不要,不要啦,我好累,累死了。。。”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秋色无边的双眸还带了惺忪的睡意,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他低低一笑:“明明我比较累。。。”暧昧的调笑,引得孟菀不住的面红耳赤,他的胸膛就在眼前,她一瘪嘴,对准肩膀就咬了下去。却终究没有舍得用力气,只是细细密密的一排齿痕落下,在他厚实的肩膀乍现,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皇甫谧笑得更深了,目光落在她的贝齿之上,他翘了翘眉梢:“下一次换个地方咬,就像昨夜我帮你一样的帮我,嗯。。。”苏醒的分身在她身上摩挲着,声音旖旎无限。孟菀被他逗弄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僵直了身子在那里,拿一双水眸狠狠的剜他:“就你坏,羞死人了。”“哈哈--”皇甫谧大笑了起来,望着她氤氲水眸泛起的水汽,他忍不住栖身上前吻了吻:“磨人的小妖精,等着晚上我再好好收拾你。。。”“你。。。”孟菀瘪了瘪嘴,懒得理会他色*情的笑容,抱着锦被整个人缩在里头,不肯动弹。皇甫谧笑的更甚了,眸色暧昧无边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儿,而后缓缓开口:“怎么了,不服气?”大掌在她的翘曱臀上拍了拍,而后翻身下了床榻,一边利落的穿上了衣裳,一边回头调笑:“若是不服气,那不若再来一次,连带着晚上的事儿也一并办了?”挤眉弄眼的姿势,唬的孟菀当下就跳了起来。再做一次,她就真的要累死了!换过衣裳,午膳早就热了一次又一次,眼见着孟菀让人预备好了,孟菀瞧着她,不免小曱脸儿一红,却没吱声,只是坐过去,与皇甫谧一道用起了午膳。因为前一日说好,今儿个要去宫中给欣贵人请安,这会儿折腾了一上午,倒是有些耽搁了,于是午膳过后,也没歇息,便乘着轿辇一路而去。自然,皇甫谧是要跟着的,可是孟菀哪里会依,那家伙,折腾了自个儿那么久,这会儿她可不想见他呢!于是一路乘着轿辇进了宫中,直奔后宫而去。与欣贵人约了一早便来,却在府中耽搁到晌午,欣贵人身旁的春桃一早就等在了那里,见到孟菀,当即迎了上去,并未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恭敬的请了安,倒是孟菀,有些歉意,“让你久等了,快前头带路吧!”春桃连连的颔首,转而从前头带路,引着孟菀往欣贵人的住处去。 行至一处宫殿门口,一个小小的青色身影忽然从里头冲撞出来,将春桃撞的打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抬眼就朝着那个身影瞪了过去,待看清那人是谁,脸色陡变,身子便弯了下去:“奴婢不长眼,挡了嵩世子的去路,世子没伤着哪儿吧!”孟菀抬眼看去,那青色的跌跌撞撞的身影,原来是一个八曱九岁的男娃,长的粉雕玉琢的,只是那气鼓鼓的腮帮子和那毒辣辣的眼神,和他这个年纪很是不配! “狗东西,还不给本世子磕头谢罪!”言语之间的嚣张,让孟菀很是看不惯,不由的多嘴了一句:“嵩世子,是你撞了春桃在先,应该道歉的是你,不是春桃!” 孟菀虽不认得这娃娃,但是从春桃的称呼中已经知晓,这嵩世子乃是大皇子的骨血,大皇子被斩首之后,皇上感念嵩世子尚年幼,便养在了宫中,皇后那里。只是这嵩世子,因为先前大皇子宠溺的缘故,是以性子顽劣的很,是个不折不扣的欺横霸市的小恶魔。孟菀最最看不惯的便是这样的孩子,小小年纪,竟这般霸道,等到大了一些,那还得了?只是那嵩世子何时被人这样指责过,听着孟菀说他,小曱脸儿当下憋得涨红,狠狠的瞪着孟菀,显然恼极了。春桃知孟菀是为了自己才惹上了这欺世霸主,这会儿忙不迭的双膝跪地,连连的赔起了不是来:“嵩公主,是奴婢没长眼睛,奴婢……”“闭嘴,本世子何时让你说话了!”皇甫嵩稚气未脱的声音,却是带着老气横秋的冷冽。一句,春桃立即噤了口,不敢再言语,皇甫嵩由着她跪着,似在惩罚她,也没喊他起来,一双大眼睛,转向孟菀,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从前没见过,难道是皇爷爷的新宠?”“我是衡王的王妃!”孟菀蹙了蹙眉,淡声一句。皇甫嵩听她是衡王妃,稍稍有些惧怕,可是又想起依稀间从皇奶奶那里听来的,便是衡王以及衡王妃害死了自己的父王母妃,这会儿怒气冲天,瞪着孟菀,恶狠狠道:“别以为是衡王妃就了不起,我可是有皇奶奶撑腰,你若是就此给我磕头赔罪,我便姑且饶了你你,否则我就去告诉皇奶奶,说你欺负我!!”小小年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一点都不可爱,而且现在横眉竖眼的可不是孟菀,而是她自己。孟菀的眉心蹙的更紧了,可还不等她说什么,正在这时,皇后却忽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到孟菀,明显一愣,这会儿皇甫嵩已经跑到了她的身边,不复方才的趾高气昂,一脸委屈道:“皇奶奶,你出来就好了,那个女人她欺负我。”恶人先告状,便是说的如此,只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阴狠毒计,真真儿是可怕。孟菀扬了扬眉,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请了安,起身的时候,依旧不卑不亢。“嵩世子,说话要有凭有据,分明是你撞了春桃在先,我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何时欺负你了?”“你。。。”皇甫嵩气结,小曱脸儿涨红着,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靠在皇后的身边,嚎啕大哭了起来。皇后本就对孟菀有芥蒂,这会儿还不趁机数落一番,瞪了她一眼,而后用冷而沉的嗓音呵斥:“老七媳妇,本宫知你受皇上疼爱,可是也不能恃宠而骄,欺负嵩儿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孩子,成何体统?”孟菀咬了咬牙,“母后,您这话就不对了,儿臣说了,没有欺负世子,是他先撞到了人,臣妾作为长辈,才出言教训了一句,并未欺负。”“不是的,就是你欺负我。。。”皇甫嵩尖着嗓子大喊,转向身后跟着的一帮子奴才,道:“你们说话啊,是不是这个女人欺负我,若不是皇奶奶来的及时,她还想打我来着。。。”都是怕极了这个小霸王的,哪里还敢说不是,纷纷点头,却没有人吱声,皇后见状,唇角几不可察的冷笑一下,转向孟菀,道:“怎样,老七媳妇,你还有什么话说?”孟菀这回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指鹿为马,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后这会儿是认准了她欺负了嵩世子,或者说,无论欺负与否都好,她就是想要教训孟菀一番,是以只能按捺着性子,咬紧牙关双膝微微下屈,正要跪下给皇后赔不是,却听的身后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嵩儿,你这个混世小霸王,又在欺负谁了?” V67 八皇子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这回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指鹿为马,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后这会儿是认准了她欺负了嵩世子,或者说,无论欺负与否都好,她就是想要教训孟菀一番,是以只能按捺着性子,咬紧牙关双膝微微下屈,正要跪下给皇后赔不是,却听的身后传来一个轻浮的声音:“嵩儿,你这个混世小霸王,又在欺负谁了?”转头看,只见一容貌俊朗的男子自树后走来,一身花哨的紫色,手里摇着一把铜骨折扇,折扇下头坠了一块方圆玉佩,下跟着一截红色的流苏,随着他轻摇扇子,那流苏左右摆着,如同他脸上那抹笑容一样,玩世不恭。孟菀一愣,错愕间,他已经走到了皇后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皇甫嵩一扫方才的趾高气昂,也一改在皇后面前的委屈模样,一派欢喜的冲了过去:“八皇叔--”孟菀这才认出来,这男子,可不就是当今的八皇子,皇甫谧的八弟,皇甫逸。他何时出现的,孟菀竟都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皇甫嵩已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八皇叔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了,傍晚才来找我玩的吗?”“想着来瞧瞧你听不听话,没想到就见着你在欺负人。”这会儿皇甫嵩已经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道:“八皇叔怎么过来了?不是约好了,傍晚才来找我玩的吗?”“想着来瞧瞧你听不听话,没想到就见着你在欺负人。”皇甫逸抱着他在怀里,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谎言,而后抬头望向皇后,道:“母后可别听这小鬼胡说八道,他最喜欢欺负人了,儿臣方才可瞧得清楚,人家七嫂就是教训了他一句,他就赖皮了。”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他的鼻子,一派的疼爱意味。皇甫嵩被他看穿了,脸色一红,却并没有发怒,而是笑嘻嘻的擦干伪装的泪水,搂着皇甫御的脖子撒娇:“皇奶奶说是她跟七皇叔害死了我的父王,所以我才会想作弄她的。” “小鬼,又胡说八道了,你父王不是被人害死的,你皇奶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许瞎说!”皇甫逸板着脸,教训道。“是吗皇奶奶?”皇甫嵩到底是小孩子,听皇甫逸这样说,就仰起小脸儿来问向皇后,皇后明显一愣,这会儿却也只能点头,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道:“是啊,嵩儿要存着宽厚之心,就算真有人做了坏事,你也不能随便陷害人家啊!”皇甫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搂着皇甫逸的脖子,却是怎么都不肯松开:“八皇叔,听说你最近又弄了一些西洋玩意儿回来,不若带嵩儿去瞧瞧可好?”“好啊,不过你得答应皇叔,去了得乖乖听话,否则我就再也不带你玩了。”“好啊好啊!”皇甫嵩兴奋雀跃起来,显然他很喜欢皇甫逸,而皇甫逸也很疼这个侄子。起身抱着皇甫嵩往远处走,走了几步,他转过头,又对孟菀眨了眨眼睛,这年纪一大把的人了,却想不到这么调皮!孟菀瞧着,微微勾唇,感激一笑,等到抱着皇甫嵩离开,孟菀方才亲自扶起了春桃来。“母后,儿臣还要去探望欣贵人,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儿臣先告退了。”微微福身,而后也不等皇后反应便带着春桃离去,只余下皇后僵在那里,脸色铁青。--“哎呀我说你们啊,怎么这会儿才来,我都等了许久了。”才刚进门,欣贵人便嚷嚷了起来,也不等孟菀行礼,便一把将她拉到了屋内坐下。她便是这样的性子,孟菀知晓,微微勾了勾唇,轻笑道:“没什么,只是在路上耽搁了,贵人等急了吧?”孟菀是想大事化小,更何况对方是个孩子,她也没必要跟欣贵人念叨,可是春桃却憋着气呢,听孟菀这样说,撅着嘴,小声的符合:“可不是耽搁了吗,险些被小霸王诬赖了去,还真是讨厌呢!”声音不大,欣贵人却听得清楚,眉眼倏尔一亮:“小霸王?你说的可是嵩世子?”春桃点了点头,也不顾孟菀的阻拦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对着欣贵人说了一通,末了,道:“若不是恰巧八皇子经过瞧见,今儿个王妃就要受冤枉了呢!”孟菀知春桃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只不过一个小孩子,她倒不放在心上,是以听春桃这样说,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算了。”春桃见状,撅了撅嘴,想说什么,却见欣贵人使了个眼色过来,春桃会意,只能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转而出门去了。欣贵人这才道:“嵩世子那孩子的确是顽劣了些,不过我见过一次,本性倒是不坏,只是可惜了,被大皇子宠的无法无天,如今又被皇后抚养着不尽心,只怕这孩子就要毁掉了。”难得欣贵人能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孟菀一愣,随即道:“这话贵人可不能乱说,否则让人听了,会说你对皇后娘娘不敬呢!”“不敬便不敬了,反正我不守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谁能拿我怎么样?”欣贵人一仰脖子,就恢复了以往的大咧咧。孟菀见状,不由得抿嘴一笑:“说嵩世子是混世小霸王,我瞧着欣贵人与他倒是不相上下,瞧瞧连皇后都不放在眼中,这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自是在打趣,欣贵人当下拿眼横了她一眼,“不相上下便不相上下,说实话,嵩儿那孩子我的的确确喜欢的很,当时也想着跟皇上请命领过来养,可惜被皇后那厮抢了先,所以说起来啊,我就有气。”倒是没想到欣贵人会有这样的念头,孟菀一愣,随即道:“既然这样喜欢孩子,不若自个儿生一个,至于嵩世子,你喜欢着,便多去瞧瞧,若是觉得皇后对他教育不周,也可以与皇上说,你便不要气势汹汹了。”提及孩子,欣贵人小脸儿一红,嗔了孟菀一眼,道:“你说的也没错,就算再喜欢,到底不是自个儿的孩儿,不如自个儿生。”“有消息了?”见她小脸儿绯红,孟菀心下一喜。欣贵人却摇了摇头:“还没,不过我让太医给我开了个催孕的方子,这两月一直在用,也不知管不管事,等我先试试,若是好使,就给你也用用,到时候多给衡王生几个胖小子。”欣贵人说话百无禁忌,却羞死了孟菀,一边推攘着,一边拿了旁的话来说,一时之间,欢欢喜喜的,倒也越发有趣了起来。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皇甫谧正在书房里,见孟菀一脸欢喜的回来,便迎了上去:“什么事这样高兴?捡着银子了?”捡着银子?孟菀拿眼嗔了他一眼,随着他进门,却有两个字从口中挤出来:“低俗!”皇甫谧不由的一笑,“哪里低俗了,难道捡着银子你不高兴?”“若真捡着自然是高兴,只是。。。难道你捡着银子了?”否则干吗她一回来就银子银子的念叨个不停。“银子倒是没捡着,不过有比那更高兴的事。”“什么?”皇甫谧将桌上的一直书信在孟菀跟前晃了晃,道:“五哥还有你家大哥不日便要回京,这算不算好消息?”先前边境动乱,除了皇甫御与皇甫谧,孟君珩也随军出征,这会儿终于要回来了吗?孟菀眉眼顿时一亮:“真的吗?他们要回来了?”此番征战,路途险峻,前两日听说花朝王要来,原本以为还得过些时日,却不想竟然这样的快,“哪一日可说了?这一番是与花朝王一道回来吗?在信中可报了平安?”急切的语气,显然是十分担心的,皇甫谧见状,将书信交到了她的手中:“别这样激动,否则我又得吃味了,你大哥还有五哥一切安好,放心吧!”孟菀欢喜着,拿了信仔细的看了一遍,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之后的几日,举国欢腾,花朝王来访以及五皇子孟君珩携带诸位将士回朝,更是让人欢喜不已。皇帝亲自带众朝臣去宫外相迎,可见对此事的重视。一大清早,孟菀便乘着马车一路进了皇宫,因为女子不必出城相迎,是以给皇后问过安后,便径直的往欣贵人那里去了。却不想欣贵人那里聚了一大堆的太医,孟菀去的时候,明显被吓了一跳,环顾了一圈儿屋内,也不等通传,便快步的走了进去。“贵人--”太医院院士正在为欣贵人把脉,见到孟菀,忙不迭的要起身行礼,却被孟菀拦住,望着太医院院士,又望向欣贵人,但见欣贵人面色红润,并未有任何的病状,不由得有些纳闷,道:“贵人,您哪里不舒坦?”欣贵人摇了摇头,面色带喜,太医院院士见状,忙不迭的跪下,道:“回衡王妃话,欣贵人的身子并未有任何的异样,不过是有喜罢了。”有喜?孟菀一愣,随即笑容顿时显露于眼,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欣贵人的手:“真的吗?真的吗?”她知欣贵人早就盼着能够有孕,这会儿终于得偿所愿,叫她如何不高兴?欣贵人点了点头,也是一派的欢喜,孟菀当下转向了那一堆太医:“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的去向皇上报喜!”那一堆的人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纷纷退下,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欣贵人二人,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欢喜之意溢于言表。“太好了,太好了贵人,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太好了。”没了人,欣贵人方才敛去了方才极力伪装出来的镇定,恨不能一下子跳起来,反手握着孟菀的手,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看来那药方果真有用,菀儿,赶明儿你也试试。”孟菀点了点头,望着欣贵人,眼底,倾泻而出的是难掩的欢喜。有了身孕,真好啊!--太医去向皇上报了喜,皇帝迎完花朝王,便急忙的赶来了欣贵人这里。自然是欢喜不已的,当下晋封了欣贵人的位份,为欣嫔,一时之间,原本便喜气洋洋的宫中,越发的欢腾了起来。庆典是从晚宴开始,酉时三刻,皇后亲自来催促,说是花朝王已经入席,请皇上过去。欣贵人已经换了新的衣衫,这会儿皇帝欢喜着,亲自搀扶着她往前头而去,全然不理会皇后铁青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不是主角儿,是以孟菀只是安稳的坐着,只听着皇帝与花朝王闲聊,间或着会问欣贵人一句,无非是关切的话。若大的殿中,欢喜的一片。孟菀也欢喜着,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饮着,却见对侧孟君珩冲着她这厢使了个眼色,孟菀会意,放下酒杯,便随着他一道走了出去。已经是夏末的光景,夜里难免有些凉,站在凉亭里,看着远远走来长身而立的男子,孟菀抿了抿嘴,唤了一声,“大哥--”孟君珩勾了勾唇,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孟菀的跟前,颀长的身形笼罩下来,直将孟菀小小的身子笼罩其中。孟菀瞧着,笑容更甚:“几日不见,大哥越发的俊朗,看来边境的日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恶劣。” V69 撞见奸情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瞧着,笑容更甚:“几曰不见,大哥越发的俊朗,看来边境的曰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è劣。”似是打趣了一句,孟君珩依旧wēn和的笑着,伸手在孟菀额上敲了一下,而后道:“我家妹妹也依旧牙尖嘴利一如往昔。”孟菀咯咯的笑了起来,瞧着大哥,直拿眼瞪着他。“人家哪里牙尖嘴利了,不过实话实说bà了,难道大哥还不喜欢听?既然如此,那人家不说便是了。”两人虽非qīn生兄妹,可是因为打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并未有什么隔阂,反倒跟qīn曱qīn家人没什么不同。孟君珩的笑容越发wēn和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头,道:“还说不牙尖嘴利,瞧瞧这一句接一句的!如何,这两曰过得可好?再没有人欺负你吧?”孟菀摇了摇头:“一切安好,只是珺瑶的事,你听说了吧?”孟君珩点了点头:“回来之后听姨母说了,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便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再有怨恨,知道吗?”孟菀应下,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无非是孟菀讲述着宫里宫外的事给孟君珩听,而孟君珩,则是被缠着讲述行jun打仗事宜。也不知说了多久,直到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请,说是皇上又是吩咐,孟君珩才先了一步回去。孟菀还坐在亭子里,望着漆黑的夜空。天已经黑透了,各处宫里都上了灯,远远看见稀稀疏疏的灯光,隐隐听得见从玉笙楼方向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极为热闹的。她勾了勾唇角:“每一番都是歌舞表演,实在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在外头吹吹风来的惬意。”她这样想着,就站起身来,望着漫天的星辰,拢着披风便出了亭子。因为玉笙楼有宴席,是以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在那里帮忙,旁的宫苑倒是没什么人,是以她便随意的走着。凭着记忆,玉笙楼的右边是焦zhèng殿,而左侧便是御huā园。于是mō索着,转向了左边,悄悄的走了过去。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身上没多一会儿子就激起了一阵的寒意,她走的极慢,却依旧有些累,心想着不若找一处坐坐歇歇脚,抬眼就见不远处有个八角亭子。她才提着裙摆走过去,刚预备往台阶上走,却听一阵女子高曱亢的嗓音传入了耳中:“嗯.。。深一点,再深一点。。。”旖旎之音,在这寂静的园子里格外的清晰,酥骨麻身的呻*吟丝丝入耳,直让孟菀顿时脊背僵直。顺着声音瞧去,只见亭子的一侧的长椅上缱绻着两个交叠的人影,月光极好,映在男人精壮腰身上勾着的一双葱白的长曱tuǐ上,正在随着身上男人的高低冲撞不时发出满足的‘依依呀呀’的低吟声。而浮在身上奋力劳作的男子,衣衫半退,天儿还这样的凉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的,精壮的背脊上点点汗珠子涌现,看得出,他十分的mài力。孟菀dāidāi瞧着,只觉得xuè气瞬间上涌。虽然她与皇甫谧已经多次肌肤之qīn,可是qīn眼目睹旁人欢曱爱却是第一遭,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跟着烧了起来。分明跟她没关系的,却止不住的面红耳赤!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假装没有瞧见然后赶紧的逃走?脑子里这样想着,身曱子已经先了一步转身,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得赶紧的逃离是非之地才是。可是,青石小径两边的泥土有些松,她有因为极度慌张而看不清路,一脚踩不稳当,便陷进了泥土当中,她当下惊呼了一声:“啊--”下意识一声惊呼,却又随即捂住嘴巴,这样上下折腾了一番,她忽然就停住了动作。因为,她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陡然停止的叫嚣声以及突如其来的静谧,在这寂静的夜sè中格外的诡异。她僵了僵脊背,就听身后一个轻佻的男声陡然响起:“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坏了小yé雅兴?”孟菀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正瞧见男人从女人的身上抽身而起。一xí紫衣裹身,对襟长袍从领口一只敞开到胸口,露曱出精壮的身曱子他也丝毫不在意,只是一步一步朝着孟菀走了过来。夜sè虽浓,却如啼xuè染残阳,张扬无比,见孟菀的目光投了过来,他稍稍一怔遂挑了挑眉,倏然一笑,唇红齿白,xié佞之至。孟菀僵住,那人,除了八皇子皇甫御还会有谁?本能的转身,也不知他瞧见了自个儿没有,但是想着方才见到的情形,她哪里有脸面dāi下去与他说话。于是提起裙摆,也不理会身后xié肆的笑容,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一路飞奔回到玉笙楼,外头竟然聚了不少的人,一盏盏明晃晃的八角小灯耀得人眼晕。皇甫谧在人群中来回踱步,望着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奴曱才,怒不可遏:“一个大活人何时出了门竟然没人瞧见,你们一个个的长着眼是留着喘气用么?天sè这样黑,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本王唯你们是问!”厉声的呵斥,唬的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这样的气氛,连带着孟菀都有些害怕。只是出去了这么一会儿,没想到皇甫谧竟然已经回来,瞧着他这样的生气,她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脑后窜了上来。完了,待会儿免不得要被数落一顿。她咬了咬唇,低头理了理衣裳,待喘息平稳了,这才重新迈开步子。“皇甫谧--”佯作轻曱松的微笑着走到皇甫谧的身后,轻声唤了他一声。皇甫谧正背对着她满心的着急,冷不丁的听到她的声音,竟然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倒是他身前的宫女太监,率先的反应了过来。“王妃回来了--”不知谁低声的言语了一句,语气里尽然是掩不住的欢喜。回来就好,否则若是出了事,他们这些伺候的只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皇甫谧倏然就转过身来,一双凌厉的眸子四下一扫,而后就落到了孟菀的身上。孟菀的心惶惶的,望着他黑沉的面sè,心越发的沉了下去。她这样让他担心,他不会生气到动手打她吧?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开那压曱迫感十足的地方,谁知稍一动作,便只觉眼前一阵的风起,就有一个人影扑了过来。皇甫谧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一颗狂躁的心终于在见到她之后总算的回了胸膛。他还以为她这么久没回来是出了事,吓sǐ了。。。紧紧的环着手臂,几乎是要将她揉进身曱子里才肯甘心,直让孟菀有些喘息不过来,她皱着眉,忍不住小声的抗曱议:“皇甫谧.。。你抱的太紧了。。。”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失仪,皇甫谧的手臂稍事便是一松。却并不放开她,依旧将她jìn曱锢在怀中,垂眸望着她精致的脸庞,脸sè一沉:“还敢抱怨,好端端的,谁许你到处乱跑?”坝道的语气,纵然那么多人在场,他却丝毫不避忌的将她jìn曱锢在怀中。许是喝过酒的缘故,他的眼眸十分的明亮,亮的如同填上的星际,细细碎碎的尽然全是光彩,落在她的身上,只觉得连她都跟着光彩夺目了起来。在他的眸sè下,孟菀的脸颊不由一红,她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勉强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低低开口:“因为你不在,我就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会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在他的眸sè下,孟菀的脸颊不由一红,她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勉强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低低开口:“因为你不在,我就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会迷了路,这才回来晚了,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你可知你的随便走走多让人担心,我还以为。。。”言及此处,皇甫谧忽然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退下,带人走了个精光才在孟菀的注目下再度开口。“毕竟宫中有huā朝的人,我十分担心他们会背地里有什么小动作,还好,还好。。。”想要责备了一句,但到底不忍心,虽然面sè依旧紧绷,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直让人心中wēn暖,孟菀咬了咬唇,方才轻轻的笑了一下:“huā朝的人都在外头呢,你想多了,不要惊弓之鸟好不好。”“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说他惊弓之鸟,皇甫谧一瞪眼。“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回府了。”正在这时,有太监过来禀报,皇甫谧方才略略点头,扭头在孟菀耳边道:“等着,等回家再收拾你。”--一路无语,回到府中,才刚进房门,孟菀的脚步还没站稳,整个人便被皇甫谧压在了门上。“呀!”孟菀愣住,随即就蹙起了眉:“你做什么嘛,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你做什么还不依不饶的嘛!”“道歉是一回事,受惩罚是另外一回事!今儿个就好好收拾收拾你,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到处乱跑让我担心。”“谁让你担心了,是你自己,唔--”未免她说出什么让他窝火的话来,皇甫谧径直的以吻封口。身曱子被压在门框儿上,她有些不舒服,细弱的肩膀微微颤了颤,却依旧躲不开他的禁曱锢,只好呜呜的从嗓子眼发出声响。似乎这个时候才察觉出了不妥,两人紧曱靠的地方正是门框儿凸起处,抵在她的脊背,难怪会如此的抗拒。皇甫谧低低一笑,却并未饶过她,稍稍提力将她拦腰抱起,眼中闪烁的晶莹的光彩,孟菀看的分明。他该不会是想用这样的法子惩罚她。。。不出所料,男人的急促呼吸早就出卖了他的意图,身曱子莫名的烦躁,根本来不及将她放到床榻上。身后是宽大的桌案,他微微一弯身曱子,两人便双双倒了下去。“唔--”孟菀低呼了一声,整个人早就被他吻的七晕八素,呼吸急促的望他,“皇甫谧你做什么?”“还用说么?”黑眸溢笑,修曱长的手指稍一动作便将衣袍上的带子扯开随手扔到一边,衣衫滑落,露曱出了肌理分明的胸膛。“在这里?”孟菀瞪圆了眼眸:“不行啦。”“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旁处,喜欢哪里?”邪魅一笑,皇甫谧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视着她。没来由的想起适才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一个血脉喷张的场面,孟菀的身曱子,竟噌的一下发起了热。皇甫谧低低一笑:其实你也很想对不对?我知道的。”几不可闻的轻笑,他俯下曱身曱子,在她柔曱软的唇上一阵深曱吻,直到各自乱曱了呼吸。他支起身曱子望着她红晕的脸颊迷蒙的双眼,细细碎碎的发曱丝在落在脖颈上,那样的黑白分明,直欲让人血气上涌。他到底是喝了酒,哪里经得住一丝的诱曱惑,干脆伸手去触曱摸,修曱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脖颈一点一点的下移,最后稍一动作,便落在了胸前的束缚。“可以吗?”手指在她的胸口摩挲,却并不深入。 V70 皇甫逸戏弄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可以吗?”手指在她的胸口摩挲,却并不深入。每一次都是他占据主动,而她似乎都是半推半就,这样的感觉似乎已经习惯了,可是今儿个,他想来些新鲜的。孟菀呼吸急促,胸口一阵的发闷,像是随时都要窒曱息过去,她大口的喘着气,而后摇头:“不.。。不可以。。。”“真的?”大掌恶意的从肚兜里探了进去,在胸前的点点上轻轻捏了一把,望着孟菀陡然转深的眸色,他的笑意更甚了。“唔。。。”孟菀要疯了,明知道他醉了酒定然是不管不顾,可是就连自己似乎都醉了。身曱子这样的敏曱感,哪里经得住他这样的挑*逗,身下一阵的热流涌曱出,她难受的扭了扭身曱子。“我。。。我想歇息了。。。”断断续续的推拒了这一声,似乎仅有的理智全都用来说话,言语了这一句,便忍不住的大口喘息。胸口有喷张欲出的低吟,她极力的忍着,眸色幽深的回望着他,死死不让它出口。皇甫谧低低一笑:“歇息着什么急,夜还这样长。。。”语气暧昧,故意在她的耳畔吐气若兰。“皇甫谧--”孟菀咬牙切齿的唤了一声,却被他在腰间轻轻一捏,顿时就引得她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来。推拒的话尽数变成了娇嗔,孟菀的脸颊顿时通红一片。这个男人。。。“想不想?”低沉的嗓音透露曱出毫不掩饰的诱曱惑,黑眸因为她的扭曱动而加深加沉,他却死命的忍住,今儿个,一定要等她点头求他。“我。。。”孟菀咬了咬唇,唇上还带着他的气息,是淡淡的酒香,她只舔曱了一下,便觉得酒意似乎传到了她这里。皇甫谧忍无可忍了,再这样下去,折磨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喉间一声低吼,一把撩曱开她的衣裙,从亵裤里探进去,大掌不安分的从胸前落下,落在她的臀曱瓣上,或轻或重的揉曱捏,而另一只手,慢慢的滑曱下,将她莹白滑曱润的小曱腿一点一点的支了起来。“嗯。。。”低吟一声,他炙热如铁的分曱身在花曱穴来回的摩挲,却不肯进入,而唇曱瓣,也顺着胸前滑曱下,一张口,就含曱住了她胸前的桃花。“快说,想我要你--”真是个较真的男人,口脚并用的折磨着她,非得让她说出那样一句话来。孟菀几乎要哭出声音来,眉头皱的紧紧的,潮曱红的脸颊因为情曱欲的折磨而丝丝泛起。她紧紧曱咬着唇,而后点头:“嗯.。。想。。。”几乎能让她钻入地缝的一句话出口,当下就有什么进入到了身曱子里。皇甫谧身曱子前倾,那炙热如火的昂扬便尽数进入了她紧致的花曱穴,巨大的包裹感,让两个人都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唔--”情到浓时,孟菀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周曱身得到的巨大愉快,是前所未有的,好似所有的毛孔都张了开来,那感觉,舒服极了。她不自觉的弓起身曱子,双手不自觉的扣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如此的动作,却越发的将两个人的身曱子贴合的亲曱密无间。皇甫谧的身曱子颤了颤,沾染情曱欲的眸子尽然是火光四溢,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身,缓缓的动了起来。感受着她的身曱子一点点的放松,他才敢继续,身上的动作的逐渐加剧,一曱泻曱千曱里的阵仗,慢慢的,将两人都带到了巅峰.。。--一场秋雨一场寒,接连几日的阴雨之后,这一日却突然放晴,明灿灿的日头挂在天边,竟是说不出的温暖来。清早起来皇甫谧已经不见了踪影,梳洗了一番就坐在铜镜前任由着暮词给她打扮。来回不过是在衡王府这一亩三分地转悠,也不需要打扮的多么艳丽,于是对着正拿了花钿预备给她往头上贴得暮词道:“那些都不必了,简单的梳个侧髻便可。”暮词原本预备给她梳个流云髻,听她这样笑着推却便放下了花钿,转而灵巧的动了动手指,就将乌黑的长发松垮垮的挽了起来,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而后对着铜镜不住的夸赞:“小姐便是生得美,哪怕不施粉黛也能将旁的女子尽数比下去,难怪王爷对你疼爱有加。”“呵,就长了一张巧嘴,竟拿些好听的话来哄我。”嗔了她一眼,孟菀的脸颊早已绯红一片,似乎只要提及皇甫谧,她的心便会一阵的狂跳。真是没有出息呢!“人家哪里是哄人了,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不信你自个儿想想啊,哪个王孙贵族不是三妻四妾,偏生的王爷只有小姐一人,旁的女子,谁也不放在眼中。。。”暮词笑嘻嘻的言语着,一张小脸儿上尽是喜气。孟菀嗔了她一眼,却没多言,收拾妥当之后,便披上外衣走了出去。秋意渐深,风吹在身上,微微有些凉。后院儿有几颗银杏树,这会儿树叶已经泛黄,坐在两树之间的石凳上,抬头望着顶上的天空,一尘如洗,清澈的连星点的云彩都不见,着实是干净到了极致。间或有几只南飞的大雁,也不做停留,只在空中翱翔开来,美不胜收。孟菀静静瞧着,心情大好,不由得想起听过的一首曲子:“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她轻轻缓缓的唱,淡淡的嗓音,舒曼的曲调儿,悠忽飘然,在院内如梦如幻流淌。“今儿个不知哪辈子修来的耳福,竟听到如此空灵曼妙的嗓音,哈哈,哈哈哈。。。。。。”孟菀唱的随意,却不知何时有人走到了身后,就站在她不远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笑。孟菀明显一愣,看着那姣好的面容,尽然有那么几分熟悉的味道,她蹙了蹙眉,随即站起身来:“给八皇子请安!”皇甫逸勾了勾唇,朝着她摆手,说出的话,依旧是那么的漫不经心:“七嫂客气了,若说请安,应该是我给你请才是。”说罢,一弯腰,便将脸凑到了孟菀的跟前。陌生男子的气息,孟菀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起那一夜御花园里看到的情形,若是她没有记错,八皇子根本尚未娶妻,那么那名女子是谁,不用猜也知晓。虽他帮过她,然这会儿却依旧不可抑制的让孟菀对他的轻浮有些不欢喜,甚至有些抵触。然皇甫逸却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反感,依旧笑嘻嘻的扬着脸望着孟菀,道:“七嫂做什么躲着我?莫不是害羞了?”害羞才有鬼!孟菀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只是勉强勾着一抹笑意对他福了福身,而后抬脚,转身就走。谁知皇甫逸却伸手捉住了孟菀的手臂,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儿,他笑:“七嫂怎么不说话啊?”孟菀咬牙,几乎要当场发作,这个人那一晚到底有没有看到她?若是看到了,那又怎么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若是没有,那又为何要这般的不顾礼数对她动手动脚?她蹙着眉,想着说上一句什么,正在这时,却听皇甫谧的声音自园子外传来:“老八,是你在里面吗?”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听了皇甫谧的声音,孟菀一把推开皇甫逸来,飞也似的小跑了出去,皇甫谧正走了过来,见到她也在,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在正好,要不我还得让人去叫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老八--”转向杵在那里的皇甫逸:“这是你嫂子。”皇甫逸迈步走了过来,仿若无事一般的冲着孟菀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七嫂,孟菀却只是淡淡的点头,而后望向皇甫谧,道:“既然八皇子来了,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回房去了。”手却被皇甫谧拉住,自然而然的环住她的腰身在怀中,轻笑:“不用急,老八带了些稀奇玩意儿来,你随我一道去书房瞧瞧。”孟菀一顿,皇甫谧已经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书房走,身后,皇甫逸的唇角,自始至终挂着兴致盎然的笑容。书房内。孟菀一进去,便被桌上摆放着的玩意儿吸引了过去。是一个铁制的壳子高高大大,里头有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还有一个鹰嘴拨片指向四周,发丝滴答的声响。是从未瞧见的玩意儿,孟菀不由得好奇的瞪圆了眼睛,走过去,指着问向皇甫谧:“这就是你说的稀奇玩意儿?”皇甫谧点了点头:“是老八带回来的,叫西洋钟,是跟刻漏一样指示时辰的玩意儿,却比刻漏要准确,你过来瞧。。。”细心的给她讲述了指示的规则,孟菀聪颖,没多一会儿就学了个七八分,指着西洋钟上鹰嘴指示的方向,思索了片刻,方才笑吟吟的开口:“现在是辰时三刻,在这里对不对?”明媚的笑容一如窗外的春花儿,便是一眼就春光灿烂,皇甫谧当下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宠溺道:“没错,我的菀儿就是聪明。”俨然忘了还有旁人在场。皇甫逸在一旁被冷落,有些恼火的撇了撇嘴,委屈道:“可不兴你这样的七哥,答应用你的佩剑与我交换西洋钟,可不能只顾着哄你的菀儿,竟把我的事给忘了。”嗔笑的语气,带了浓浓的不满,孟菀的脸颊顿时一红。当真忘了还有那个人的存在,那刚才。。。那个亲吻,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忙不迭的往前缩了缩身子,与皇甫谧保持了一些距离,引得皇甫谧当下就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我何时说话不算话。。。算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省的你说我说话不算话。”言语着,就从孟菀的身侧起身,径直的走去了偏殿。皇甫谧走后,孟菀这才自在了些,也不去看皇甫逸,自顾自的摆弄着桌上的玩意儿,全然没有注意到,皇甫逸竟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望着那厢玩得不亦乐乎的孟菀,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伸手在西洋钟后轻轻一拨弄,当下就有一声微响响彻,声音不大,却将孟菀吓了一跳,她一下子跳了起来,腿碰到了桌角,疼的她顿时皱起了眉头,“呀--你做什么?”又慌又恐的模样,引得皇甫逸当场大笑了起来,拍着手,直欲笑出眼泪来。伸手又去拨弄了一下,好容易忍住笑,这才对眉头微蹙的孟菀解释:“这不就是在报时辰,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哈哈--”依旧笑个不停,孟菀有些微赧,望着他笑的花枝乱颤,一身红衣随之起舞,她不喜的扬了扬眉。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里有逗弄人之后还毫无悔意的,真是。。。见她不说话,只是拿眼瞪着自己,皇甫逸这才勉强稳住了笑容,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尽然是不喜,只觉得有趣极了。凑过脸去,在孟菀的耳畔低低的开口:“这一次,就当时回报你偷看的礼物,好好收着。”孟菀的脸顿时更红了,一双杏目更是瞪得溜圆,他,他果然是认出那晚就是她来,所以才这样欺负她。可是。。。“谁偷看了,明明是你自个儿不注意场合,干我什么事。”不服的扬了扬眉头,对这个性格乖张的八皇子越发的不满了起来。 V71 情窦初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谁偷看了,明明是你自个儿不注意场合,干我什么事。”不服的扬了扬眉头,对这个性格乖张的八皇子越发的不满了起来。一个男人竟然这样小气,还故意逗弄她来报仇,哪里有这样的。“哈哈--”被她嗔责他也不恼,依旧笑得嚣张:“那下一次我一定找个隐蔽的场所,我瞧着你们衡王府就不错,我记得后院儿有个阁楼,据说是京城最高之所,若是在那里做,应该会很有趣。。。”“你--”啐了他一口,孟菀直接无言以对,皇甫家的男人怎么都这样的不要脸,这样的话,竟然随意就出口,原先还带着几分的守礼数的心思不想与他计较,如今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径直的一把推开他的身子,转身,就飞快的走了出去。她才不要跟这个人单独处着,怪招人讨厌的。身后的皇甫逸,却再度爆发出了轰然的大笑,这个七嫂,未免也太有趣了吧!--孟菀回去没多久,皇甫谧便跟着回来,怀中还抱着那西洋钟。见她以手支颐坐在那里发呆,便过去从后头抱住,头搁在她的肩膀,偏头看着她,道:“怎么转眼就闷闷不乐的?被老八吓到了?”皇甫逸的性子,他还是清楚的,最最不懂得分寸,尤其是见着姑娘家,说话举止都会很是放肆,也难怪孟菀会不欢喜。只是他不知,让孟菀不欢喜的课不仅仅是这个,眼瞧着那一晚的事还在脑海中浮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那位八皇子的。“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免得被带坏了。”悻悻一句,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想皇甫谧也变成那样。“怎么会?”皇甫谧轻笑一声,“老八本性也不坏,只是在外头呆久了,难免性情有些不羁。”“那你不也是在外面呆了很久。”孟菀一句话打断了他的说辞。皇甫谧这才意识到,这丫头这会儿是真真儿恼了的,也不知老八怎么得罪了她,也不敢多言,只是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不与他走动总行了吧,给他下禁足令,不许踏入咱们衡王府半步!”义正严词的模样,孟菀方才点了点头,复又看了他一眼,转而坐到桌案前,心不在焉的摆弄起了那西洋钟来,再无其他。--小芸儿来府上的时候,孟菀正在用饭,原本就没怎么有胃口,在看到小芸儿那满身泥泞污渍之后,更是瞪圆了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污渍?与人打架了?”急切的语气,显然是担心极了的,一边问着,一边拉着小芸儿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着,但见她粉黄的裙子上尽然都是泥渍,好看的眉心倏尔就蹙到了一起。“不是,不是啦,姐。”小芸儿见状,连连的摆了摆手,“我怎么会与人打架呢!”“那是怎么了?”孟菀急着问。言及此处,小芸儿小脸儿一皱,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原先瞧着天儿不错,就腿儿着过来了,谁知走在路上,竟被一辆马车撞到,摔在那里就成这样了。”“马车?”孟菀拿了帕子给小芸儿擦着脸,一边不解:“你走的哪一条路,若是腿儿着来,走闹市会比较近,你莫不是走了通车的路?”“怎么会?”小芸儿嗓门儿一扬:“我当然知道走闹市区会近,也自然不会舍近求远。最最可气的,就是那个家伙,竟然在闹市区驾着马车,还把人给撞到了,气死我了!”别看那丫头年纪小,眼睛里可容不得沙子,方才若只是撞着她也便罢了,她骂那人两句也就不再生气,可恨的是,街道两旁还有几家做小买卖的商户,也多多少少被牵连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恼火。“竟然这样可恶,在闹市区骑马车,这人,也太横行了吧?”被小芸儿义愤填膺的模样传染了,孟菀才刚舒展开的眉头再度蹙紧,将小芸儿的小手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这才说:“那你没有拦住马车交给官府吗?这样可恶的人,就该去吃几天牢饭才能长记性!”这一点这姐妹俩倒是像得很,听到不忿之事,比谁都来气,这会儿孟菀粉拳紧握,一派恨不能将那骑马车的人生吞活剥了的样子,倒是让小芸儿转怒为喜,噗嗤一声没忍住就笑出了声。一边接过孟菀找来的衣裳,一边道:“姐,看把你急的,你也不想想我是谁,能轻易让他走了吗?”瞧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孟菀翘了翘眉梢:“你拦住马车了?”倒是越发的好奇,小芸儿今儿个可只有一个人,难道马车上的人会被她唬住?孟菀才不信。果然,小芸儿嘿嘿一笑过后,便抿了抿嘴,一边利落的将外衫脱下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道:“我是没那个本事啦,拦着马车,险些被上面下来的两个壮汉打了,不过好在遇着好人了,不但把我从那两个人手里救下,还让马车里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赔了银子,终归就是厉害极了。”小丫头说的手舞足蹈,眼底满是歆慕之色,孟菀甚至从她眼底看到了精光,这会儿不由得眨了眨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小丫头,勾唇一笑:“救你的是一男子?英雄救美?”似是在打趣一般,小芸儿愣了片刻,小脸儿倏的一红,从孟菀手中抢过腰带来系在腰间,拿眼嗔着她道:“姐,你说什么呢,讨厌的!”羞赧的模样,引得孟菀咯咯的笑了起来,刚预备着再说些什么,却见暮词从外头走了进来。“小姐,三小姐--”孟菀扭头:“什么事?”暮词上前一步:“五皇子来了,正在前头候着,可是王爷这会儿在歇息,奴婢怕吵着他,就先来禀报小姐。”皇甫谧有不小的起床气,平素最讨厌的就是在他歇息的时候有人叫他,所以这会儿暮词不敢去吵他,只能来向孟菀禀报。孟菀抬眼看了一眼西洋钟:“再有一会儿他自个儿就醒了,别吵他了,我先去见见五哥去。”皇甫御回京之后,她还没有机会与他说话,这会儿正好趁着那人睡着,去聊聊也好,反正皇甫谧那里,她是不敢去叫的。正好这会儿小芸儿已经换好了衣裳,孟菀便带着她往前殿走,路上,小芸儿偏着脑袋问:“姐,五皇子就是先前皇后想着要你嫁的那一位吗?”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知晓,孟菀微微笑,点头:“是他没错,不过待会儿你可不许乱说话,你那口没遮拦的毛病我受得了,人家五皇子可受不了。”小芸儿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对孟菀的警告显得并不怎么在意,只是随着孟菀一道,进了前厅。厅内,皇甫谧端坐在那里喝茶,见到孟菀,明显一愣,随即朗声一笑,道:“我猜着老七那家伙也是在睡觉,果不其然,竟将与我约了骑马的事都忘了,真真儿可恶至极!”他说的随意,却不想,从门口抬脚进门的小芸儿一愣,人便僵在了那里。抬眸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是他。。。不久之前在街上救了她的男子!他竟然是五皇子皇甫御!几乎是瞬间如被雷击,这未免也太巧了。。。。才刚说起,他便来了。“怎么了,你们见过?”见她望着皇甫御发呆,孟菀的秀眉稍稍一蹙,有些不解。小芸儿方收回了目光,小脸儿没来由的一红,看了皇甫御一眼,又转向孟菀,懦懦道:“他就是我说的那位救命恩人。。。”孟菀张了张嘴,难怪,难怪一向快人快语的小芸儿会如此的反常,原来方才提及在路上救下她的就是皇甫御。看着那绯红的小脸儿以及低眉敛首的模样,孟菀勾了勾唇角:“哦,原来你心心念念的恩人是五哥啊--”拖长的尾音,旖旎无限,小芸儿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头埋在胸口,好半晌才诺诺开口,却只有一个字,道:“姐--”孟菀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几分,皇甫御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站起身走到了二人的跟前,看着低眉敛首站在那里的小芸儿,微微笑,而后转向孟菀,道:“没想到会是三小姐,这倒是歪打正着了。”又望向小芸儿:“方才没伤着吧?瞧你似乎摔的不轻,可让大夫瞧了?”温和的语气,纵然脸庞依旧冰封,然那若有似无的浅笑却越发动人,小芸儿抬头看了一眼复又垂下,而后红着脸点头:“不碍事的,连擦伤都没有,换了衣裳就好了。”皇甫御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多言,这会儿孟菀吩咐人备上的点心也端了上来,三个人便围坐在桌前,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小芸儿当真是害羞了,平日里话篓子的性子不见了踪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皇甫御与孟菀,间或着跟她说什么她便应着,却总是一副懦懦的模样。孟菀知她是因为害羞才会如此,也不偏生的拉着她说话,只递了一盘果子给她,而后与皇甫御在那里,闲聊了起来。无非是问问他先前在边境的情形,也没什么特别的,聊了一会儿,皇甫谧方才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见到皇甫御,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门儿,“抱歉五哥,忘了与你约了,竟一觉睡到这会儿。”“你也知道这会儿了,我跟弟妹都聊了有一个时辰的工夫。”皇甫御拿眼瞪了他一眼,嗔道。皇甫谧连连的又道歉,今儿个当真是他错了,不过终究是太累了,才会一觉睡到这会儿。“既然如此,大不了待会儿我让着你,让你先跑十步还不成吗?”“当真?”“自然。”两人都朗声一笑,皇甫谧转向了孟菀与孟芸:“我与五哥去赛马,你们一起去如何?”孟菀本能的想婉言拒绝,对赛马,她可没什么兴趣,却见身旁的小芸儿一脸希冀的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孟菀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期待。孟菀不由得一愣。小芸儿的异常反应,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年轻的女孩子,很容易会对在危难时刻对自己伸出援手的男子生爱慕之心,小芸儿已经不小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是。。。皇甫御当真是她能够爱慕的人吗?这样想着,先前逗弄的心思也不见了踪影,等到一行四人到了骑马场,那两个男人上马角逐之后,孟菀便将小芸儿叫到了一边。“你什么时候对骑马感兴趣了,我怎么不知道?”小芸儿正看得精彩,眼见着皇甫御就要追上皇甫谧的马儿,她险些都要按耐不住跳起来了,推开半边身子挡在跟前的孟菀,道:“姐,你碍事当着了啦!”见色忘姐的丫头,前一刻还央求着带她来,这会儿又这样的对待自己,真真儿是白眼狼一只。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不客气道:“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该掉出来了,要不要让五哥带着你一起,在马场上飞奔几圈儿。” V72 得罪皇后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不客气道:“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该掉出来了,要不要让五哥带着你一起,在马场上飞奔几圈儿。”小芸儿明显一赧,几乎是片刻间便慌忙的收回了目光,望着孟菀挑眉看向自己,目光之中是洞察一切的了然。小芸儿的脸色明显一僵,有种被看穿了心事的羞赧,勉强扯起唇角,干笑道:“姐,你说什么呢,我在看姐夫呢!”“哦--”孟菀半真半假的点了点头,故意拖长着尾音,看向了小芸儿:“原来是在看你姐夫,既然如此,就当我误会了好了,原本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呢!”几句话?闻言,小芸儿眉眼一亮:“什么话?”孟菀翘了翘眉梢,却只是抿着嘴,没有吱声,小芸儿见状,方凑着身子靠了过去,拉住孟菀的衣袖,撒娇道:“姐,别卖关子了,快说嘛!”孟菀方扭头看向她:“你很想知道?”“嗯。”当即点头。孟菀见状,笑容却渐渐的收敛了起来:“小芸儿,你不会是对五哥动心了吧?”小芸儿脸色一僵,笑容就停在了那里,脸瞬间变得涨红,望着孟菀,她有些不自在的干笑了一声:“姐,你说什么呢!”“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孟菀不喜拐弯抹角,尤其是牵涉到小芸儿,她更是有话直言。小芸儿低了低头,贝齿紧咬着下唇,似是在沉吟,好半晌,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楚楚可怜似是小鹿一般望向了孟菀,道:“其实只是觉得他救了我,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所以。。。”女子最容易产生这样英雄主义的爱慕,孟菀经历过,也清楚,然之于小芸儿,她却觉这是危险的,原因只有一个,对方是皇甫御。若不知他的过去,不知他心中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也许孟菀不会担心,毕竟依着皇甫御的样貌与人品来说,都是万中无一。可是如今她知道,还曾经与他一起经历过,凝烟的死,对他打击那样大,孟菀知一时半会他根本不可能从那种伤痛中觉醒,也不可能去接纳别人,所以。。。“芸儿,听姐姐说,这会儿你对五哥有些异样的情愫,只是因为他救了你,所以说,不要多想,知道吗?”小芸儿本来只是觉得皇甫御给她保护,让她安心,所以对他很是喜欢,却不知这是什么情感,这会儿听孟菀这样郑重其事的警告,倒是有些茫然,“难道喜欢也不行吗?可是五皇子真的是好人啊!”“五哥当然是好人了,只不过,你可以崇敬他,却不应该喜欢他啊,你要喜欢的,应该是你未来的夫君呀!”孟菀知小芸儿未经人事,所以这会儿循序渐进的引导着,生怕她会听不明白。小芸儿看着她,这会儿却是越发的迷惑了,崇敬不就意味着喜欢吗,可是姐姐为什么不让她喜欢五皇子呢?一个下午也想不明白,等到回了府中,与父亲还有三娘娘一道用饭的时候,她便将这个疑问问出了口,原本只是因为困惑,却不想倒让那老两口吓了一跳,心说着芸儿这丫头莫不是情窦初开了,忙不迭的差人给孟菀送了封信去。自然是想着打探打探这一日出了什么事,因为小芸儿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才会问孟菀,可就是这封信,倒是让孟菀稍稍安心了。看来果真是她多虑了,小芸儿只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情爱的,对皇甫御,不过是崇敬罢了,这样想着,便也安心了,给父亲回了封信让他们安心,如此,事情便当真搁置了下去。日子倒依旧如往昔那般静谧,之后几次在衡王府中,小芸儿与皇甫御也偶然见了几次面,她依旧是见了皇甫御便脸红,却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如此,日子便越发的安稳了下来。日间里,因为欣贵人,不对,应该是欣嫔才对,有了身孕,宫中的日子烦闷,便会时常召孟菀进宫。这是得了皇上特许的,可以随便进出欣嫔的霜云殿,也是欣贵人晋升之后皇帝特地赏赐给她安胎的处所,只因太医先前预言,这一胎很有可能是公主,而皇上一直盼的就是能得一女,如今有机会得偿所愿,自然是对欣嫔这一胎越发的重视,而母凭女贵,欣嫔在宫中一时之间,风光无两。孟菀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她也曾做过母亲,虽然未曾诞下,但是那会儿也特地向宫中老嬷以及太医问了许多事情,这会儿正巧也能用上,给欣嫔讲着要注意什么,不能做什么,便连出去散步都是小心翼翼。欣嫔本就是活络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拘束,被孟菀念叨着,最后都有些听得不耐烦了,吐了吐舌头,道:“终于知晓为何皇上那么喜欢你,原来是你这爱念叨的性子像他,一天一千八百遍的给我重复同样的话,真真儿是够了啊,听的耳朵都要生茧子了。”嗔怪的语气,孟菀不由得抿嘴一笑,搀扶着欣嫔的身子,两人漫步出了院子。天儿好的很,秋高气爽的时候里,最最适合散步,那满园子的花已经开始掉落,树叶却依旧绿绿葱葱,间或有些许的黄,将那一园子的景致衬托的越发动人。两人走得极慢,一边闲聊着,说说这个,说说那个,倒也没有注意到前头。等到出了健德门,便见不远处亭中几双人影摇曳。大红大绿的,定是一些后妃在那里,欣嫔看了一眼就觉得讨厌,拉着孟菀,就预备着离开,谁知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欣嫔妹妹,怎么见着了也不过来,没瞧见皇后在这里吗?”欣嫔站住了脚步,与孟菀对视一眼,心中暗骂该死,竟拿皇后来压她,但是面儿上还是得勾着笑容,与孟菀转身,双双走到了那些人的跟前,拜下:“给皇后娘娘(母后)请安!”抬眼略略打量了一番,除了皇后之外,其余几位都是位分较低的妃嫔,大抵是皇后的心腹亦或者是想要讨好巴结之人。皇后坐在那里,只拿眼瞥着欣嫔,也不叫她起身,反而转向了孟菀:“老七媳妇又进宫了,这一日三次的来回折腾,还真真儿是难为你了。”语气说不上什么来,似是带着嘲弄的意味,孟菀知她素来不喜自己,再加上上回的事,更是将自己当成了眼中钉,未免当中受辱,所以也不顶嘴,只是跪在那里微微笑,不语。倒是欣嫔,怎么会平白的受皇后的气,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就是皇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这会儿瞪了皇后一眼,见她冷冷的盯着孟菀,欣嫔一哼,便站起身来:“是皇上让菀儿来陪我的,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大可去跟皇上说,在这里说话带刺是什么意思!”皇后素来知她不懂规矩,却不想她竟敢当着这样多的人面儿这样顶撞,心里头不由得一恼。然理智上,还是得保持着皇后该有的威仪,所以虽恼着,面儿上却只是淡淡的瞧着她,勾唇:“欣嫔多想了,本宫哪里说话带刺,分明是在夸赞老七媳妇与你感情深厚呢,旁的人都知我是这个意思,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说话带刺了!”旁的人自然都以皇后马首是瞻,所以皇后这样说,当下便连连点头,欣嫔在一旁瞧着,不由得怒火中烧,脸色一僵,便预备着臭骂那些人一顿,孟菀却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胳膊。欣嫔回头,就见孟菀朝着她微微摇头,欣嫔会意,知孟菀是不想她与皇后大动干戈,也不想她生气恼火,在孟菀的注视下,深呼一口气,而后拉住了她的手:“罢了罢了,不跟她们一般计较,菀儿,咱们走!”说罢,拉住孟菀,转身就走,也不理会身后众人,目瞪口呆的瞧着,等她走了之后,立即凑到了皇后的身边。“娘娘--”叽叽喳喳的开始数落起了欣嫔的不是,皇后静静听着,一张脸上无波无澜,拳头却紧紧的攥了起来,望着不远处旖旎走开的身影,一双眸子,蓄满了恨意,喷张欲出。--孟菀与欣嫔出了德胜门,眼见着身后的身影渐远,孟菀方才松开了拉住欣嫔的手,望着那张挤眉弄眼的小脸儿,孟菀拿眼,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嗔道:“你做什么要招惹皇后,看把她气的,脸都青了。”“活该!”欣嫔冲着那厢做了个鬼脸,毫不在意的吐出那两个字来,而后捉住孟菀的手腕,一边拖着她走着,一边道:“谁叫她说话那样不客气来着,皇后了不起了啊,要知道,我肚子里现在可是公主,皇上都紧张的不得了,她还敢对我不客气,我不去告状已经是给她面子了,哼!”欣嫔是娇生惯养惯了,进宫之后又一直被皇上宠爱着,如今有了身孕便越发的无法无天,孟菀瞧着,不免为她的性子有些担心,毕竟宫中人心险恶,她这样的口无遮拦,丝毫危机意识都没有,实在是容易树敌。孟菀不由得多嘴了一句:“她说两句你我便听着,无论怎样,她毕竟都是皇后,得罪她,对娘娘你没有好处。”可是,欣嫔又最听不得人念叨,这会儿听孟菀这样讲着,也只是胡乱的点头,眼见着前头到了御花园,便甩开孟菀来,径直的小跑了过去,留下孟菀停在那里,眉心微蹙。欣嫔的性子,真真儿是让人担心啊!--回去府中依旧忧心忡忡,晚膳过后躺在床榻上,便与皇甫谧说起了日间的事,原本只是想着随意念叨两句,却不想在听了孟菀一番话之后,皇甫谧竟然主动开口:“既然如此,你便多去看着她,她原本性子就大咧咧的,时常得罪人而不自知,如今有了身孕,更加的目中无人,所以还是小心为妙。”他一向对女人之间的斗争没什么兴趣,这会儿却忽然出主意,孟菀不免一愣,随即撑着身子起身,趴在那里偏着头看他,直勾勾的目光,直看的皇甫谧一阵的发怵。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瞧什么?”孟菀依旧一脸的怀疑:“皇甫谧,你不对劲哦,怎么对欣嫔这样好?我记得先前有几次,还被我发现你盯着她一直瞧来着,你莫不是。。。”“丫头!”话还没说完,皇甫谧就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狠狠的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看着她吃痛抚住额头,这才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真生气。”板着脸吼人的样子倒是真吓人,孟菀吐了吐舌头,却并不害怕,只是半真半假的哼了一声:“恼羞成怒了啊?这样看来,还真是有鬼了。”“哪里有什么鬼,不过是因为听说她长的像我母妃,所以才会多关心了一下,难道连这你也吃味?”“啊?”这下轮到孟菀惊愕了,欣嫔长的像皇甫谧的生母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别啊了,没看出来,你还这样的小心眼儿,不过罢了,不与你计较,谁叫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意我才会如此呢!” V73 欣嫔落胎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啊?”这下轮到孟菀惊愕了,欣嫔长的像皇甫谧的生母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别啊了,没看出来,你还这样的小心眼儿,不过罢了,不与你计较,谁叫我知道你是因为太在意我才会如此呢!”皇甫谧勾唇,在孟菀错愕之际已经俯身,吻也作势落了下来。那是一个绵长悱恻的吻,直吻得孟菀娇喘连连,伸手在他肩膀推拒着,等他好不容易意犹未尽的起身,她才狠狠的拿着袖子擦了擦嘴巴:“少臭美了,谁在意你了,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你不要误会,我啊--”口不对心的模样,让皇甫谧又爱又怜,周遭都是她的气息,他才不想听她说什么废话,直接再度以吻封口,稍一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孟菀本能的推让了两下,但是皇甫谧怎么会给她机会逃脱,手脚并用着,没两下便衣衫尽褪,两人双双倒在了高床软枕之上,随着帘子落下,一室的暧昧旖旎。。。--翌日,原本孟菀想着进宫去瞧瞧的,终归像皇甫谧所言,还是看着欣嫔比较安心,可是大抵夜里着了凉,醒了之后头痛欲裂,躺在那里,根本不想动弹,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全然不知,宫里头,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欣嫔是等孟菀没等来,百无聊赖之际,就见春桃推门进来,见欣嫔将补药喝干净了,便上前一步,禀报道:“主子,方才皇后娘娘差人传话,让您去重华殿一趟。”欣嫔翘了翘眉稍:“皇后?她找我做什么?”春桃摇了摇头:“来人没说,不过奴婢猜着,会不会是因为昨儿个的事,担心您去跟皇上告状,所以才请您过去给您赔不是的?”欣嫔闻言,眉心一扬,唇角便绽开了笑意。“若是如此,那我便去一趟好了。”起身下榻,换过衣衫,而后在春桃的搀扶下往重华殿而去,原本以为是皇后要找她给她道歉,却不想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聚了不少的人,正围坐在皇后的身边,闲话着家常。欣嫔站在门口,本能的抬脚想要进去,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拔着尖儿穿了出来:“到底是架子大,皇后娘娘叫她过来都磨磨唧唧的,难不成等着咱们都去请?”“可不是么。”当下就有人接话:“不过是大了肚子,就无法无天了,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皇后娘娘可是先帝钦点的皇后,她那个黄毛丫头凭什么不恭不敬的?”一屋子的人都窃窃私语这,欣嫔在外头听着,脸色一僵,而后不等众人再说什么一把推开门来:“是哪个说我黄毛丫头的?又谁说我被无法无天了。”众人回头,就见欣嫔走了进来,盈盈走到众人身前,目光阴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再让我听到哪个贱人在背后议论,小心我撕烂她的嘴。”她的出现令众人皆是一惊,只有皇后面露微笑,目光平静的回望着她,见她身边没有孟菀,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很轻很浅,欣嫔没有注意到,只一心盯着那几个长嘴毒妇,目光带愠。众人都被她看的一阵汗毛竖立,谁也不敢看她的眼,正在这时,皇后出声了:“都别说了,安安静静的坐好吧,欣嫔也过来坐着,跟大家一块儿聊聊天。”“鬼才要跟那些贱人一起聊天!”欣嫔才懒得跟那些长嘴毒妇一起坐着,冷冷一声,转身就走,可是方才那句贱人,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欢喜,坐在最外头的惠妃没忍住,伸手拦住了欣嫔的去路。“欣嫔,你说话客气些,谁是贱人了?”“拿开你的脏手!”欣嫔蹙着眉,冷冷一句。惠妃原本就想着让她道个歉,这会儿见她这样不客气,也恼了去了,不但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欣嫔见状,越发的恼了,挣扎着便想与惠妃挣脱开来,然也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竟然小腹一抽,隐隐的有些往下坠。她猛的推了惠妃一把,这会儿可没有吵架的心思,对着外头便喊来了春桃,豆大的汗珠子也自额头上冒了出来。要赶紧回去才是,这是她此时唯一的念头。然惠妃来了怒气,哪里肯轻易放过,眼见欣嫔要走,干脆过去,一把扯住了欣嫔的衣裳:“谁许你走了,别以为仗着肚子里有块肉便无法无天,这个后宫里头,还是皇后娘娘做主。。。”“轰--”欣嫔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被惠妃一下子拉了回来,她的身后就是一尺高的骨瓷花瓶,整个人一趔趄就倒了下去,春桃想要去扶显然已经来不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随着花瓶崩裂,欣嫔的身子,也直直的倒了下去。“嘭--”她只觉得脑子轰然炸开,耳边的轰鸣声那样的刺耳,直欲让她失聪。“主子--”春桃当下就脚尖了一声:“主子--”小跑过去半跪下来,将欣嫔娇小的身子抱在怀中,望着她面无血色的脸颊,春桃顿时失声:“你不要吓唬奴婢,你睁开眼睛来啊!”“孩子,孩子--”小腹阵阵的绞痛,那样的清晰,几乎要让她窒息,一股热流涌出,瞬间就沾染了衣裙,春桃不小心触摸到了那股温热,顿时尖叫了起来。“血,流血了。。。”在场的人无不惊呼了起来,那鲜红的一片,不用说,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而惠妃,更是惊慌失措,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轻轻推了一把,怎么就会摔倒,而且还会流血,难道。。。难道。。。几乎不能思考,她虽恨欣嫔目中无人,可到底也不想伤害孩子,怎么说都是皇上的骨肉,她没有想过真的要害他。她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声嘶力竭:“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太医。”皇后这会儿才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满地的鲜红以及欣嫔苍白的脸颊,她的眸子倏然一紧,这一刻,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浮光掠影的笑意来。几不可查的,转瞬就被浮上眼底的担忧取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欣嫔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一时之间,喧闹声一片。“救,救我的孩子。。。”欣嫔的神智渐渐虚弱,仅有的力气全都用来说完这一句话,小腹的镇痛以及下体慢慢流出的热气让她惊恐,她似乎感受到身体里某处正在离她而去的心跳,她惊慌的想要哭喊。“主子,主子。。。”春桃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当下就嘤嘤的哭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欣嫔抬到软榻上,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倒在地,望着周遭黑压压的人,她有些恍惚,甚至忘了该落泪,只是不住的念叨:“这可怎么办啊?我们主子会不会出事啊?太医,太医。。。”--夜,显得格外安静,风呼呼的吹着,拂过树丛,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子里,一众的宫女鱼贯而出又鱼贯而入,手里轮流捧着面盆,而面盆里,是血红的血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愁云,仿佛黑白笼罩了整个天地,永世不得安宁。“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只能够将娘娘体内的死婴取出来,否则耽误了时辰,只怕母子都保不住。”一片的唏嘘声,传入皇帝的耳中,连同着崔大夫的言语,他只觉得整个人一阵的发虚,有些站不稳当。欣嫔。。。孩子。。。星目折射出了骇人的光芒,他抬了抬手,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贱人在何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青筋暴跳,可见他此时的愤怒。他怎么都没想到,上午还好好的,不过几个时辰,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来人呐,去把惠妃带过来。”皇后端正了身姿,一派的一家之主的模样。立马有人出去,没多一会儿子就将战战兢兢的惠妃带了进来,惠妃一见到皇帝,当下就扑到在地:“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啊,臣妾只不过是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孩子怎么会没了呢,臣妾真的是冤枉啊!”见皇帝的目光阴冷的投来,她打了个寒战,顿时觉得寒意从脑后噌噌的窜了上来。她害怕极了,有些狗急跳墙的一把抓住了崔太医:“你来说,为何轻轻推一下她就会小产,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对不对?”崔太医低了低头:“回娘娘的话,欣嫔娘娘的胎像本就不稳,是以稍加刺激便会引致小产。”惠妃顿时亮了眸子:“皇上您听,不是臣妾的错,是她自己身子不好,小产不能赖着臣妾,是她自己。。。”“轰--”皇帝一抬脚,狠狠的揣在了她的胸口,惠妃不妨,被踹出了老远,整个人如同秋风落叶一般的趴在地上,姿势狼狈极了。皇帝恨恨的瞧着她,真恨上一遭没有把她除掉,竟然引起今日的事端。“贱人!毒妇!这个时候还不肯认错,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来人呐,惠妃心肠歹毒,谋害朕的子嗣,拖出去,腰斩!”一字一顿毫不留情,惠妃当下就爬到了他的脚边:“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真的不敢了,求您给臣妾一跳活路。。。”“皇后,臣妾是为您抱不平才会跟欣嫔吵架的,你快帮我求求皇上。。。”见哀求皇帝无用,便转向了皇后,如今她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皇后身上。皇后却连连的后退了两步,目光掠过惠妃泪痕满面的脸,她微微的蹙起眉:“妹妹,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为难的摇了摇头,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不要啊,我不要死,皇上。。。皇后。。。”立马有人将她拖了出去,惠妃还不住的喊着,声嘶力竭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冷清。声音渐行渐远,一众人面面相觑的望向了皇帝,谁都不敢开口,生怕这股子怒意会烧到自个儿的身上。还是皇后先跪了下来:“是臣妾没有保护好欣嫔妹妹,请皇上惩罚。”皇帝阖了阖眸子,俊朗的面容上尽然全是疲惫之意,扭头朝着里屋望了一眼,他低低的叹了口气:“都。。。退下吧。”他的心里难受极了,这个孩子,他原本还满心希冀是个公主的,老来得一公主,也算是了却他毕生的心愿,可是。。。众人纷纷退了下去,连带着崔大夫一众人也离去,皇帝方才进了屋子。扑鼻的血腥迎面而来,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越发的冷清,屋子里安静极了,就连呼吸都清晰可见,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榻边,似乎每一步,都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他站在床榻前,深深的望着沉睡过去的欣嫔,再看看她那变的平坦的小腹,皇帝的阖了阖眸子,这个孩子,终归是与他无缘呐!*痛,真的好痛,身子像是被什么碾过一般的,细细密密的全是痛。想要睁开眼,可是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一般的了。她皱了皱眉。自己这是怎么了?思绪一点一点的游弋,回到昏倒前的那一幕,她好像是在重华殿,后来惠妃跟她吵架,她就恼火了起来,后来。。。 V74 寒冬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思绪一点一点的游弋,回到昏倒前的那一幕,她好像是在重华殿,后来惠妃跟她吵架,她就恼火了起来,后来。。。思绪陡然僵住,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念及到此处,她忽然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入目的是雪白的纱帐,层层交叠中,尽然是陌生的模样。这是在哪里?“吱呀--”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眸,就见皇帝的身影从帷帐之后透了进来,见欣嫔醒了,明显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皇帝的面色尽然是疲惫,目光疼惜的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有些发怔,他上前了一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欣嫔一时之间竟真的没有回过神来,望着皇帝担忧的神色,她有些不解:“皇上,臣妾。。。怎么了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思绪混乱到她有些理不清的地步。皇帝愣了一下:“你。。。”话音未落,欣嫔已经掀开被子:“我记得我好像在重华殿,这会儿是在哪儿呀。。。”身子却猛然一滞。重华殿,惠妃,孩子。。。她猛地低下头,混乱不清的思绪顿时涌了上来,她被惠妃推了一把,然后。。。“孩子呢?”望着平坦的小腹,她似乎愣了一下,可是声音里,却带了颤抖。这样钻心的痛,以及昏睡前的记忆,还有气息中的血腥无不昭示着真相,她陡然抓住了皇帝的衣襟:“皇上,臣妾,臣妾的孩子呢?”她的眼中骇血,丝丝乍现,那模样甚是骇人,紧紧的望着皇帝,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的皇帝一阵的心痛,他抬手,抚摸着她苍白无血的脸颊,几不可闻的叹息:“对不起,孩子。。。没有保住。。。”嘎--似乎有什么声音划破长空,欣嫔整个人一僵,像是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一般的,“皇上,您。。。您说什么呢。。。”心中早已了然,却偏偏的不肯承认,只是牢牢的抓住皇帝的衣襟,目光怔忪。皇帝阖了阖眸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那样期盼着这个孩子,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打击,的确很难承受吧?“你是在骗我的吧?啊,骗我的吧?”明明是在笑,眼泪却簌簌的往下落,她拼命的摇着头,死死的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明明还在我的腹中,孩子怎么会没了呢,皇帝,你不许跟我开玩笑。”恍然的笑意,像是所有希冀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只盼着他能够说出一句让她安心的话来。可是他做不到,他哪里还能自欺欺人,他低低的叹息:“真的。。。没了。。。”笑容戛然而止,就连最后的一丝希冀都消失殆尽,欣嫔的手指一点点的松开,脑袋像是轰然炸开了一般。满心只有一句话:孩子。。。没了。。。“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是我不好。。。”看着她惶惶的模样,皇帝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伸手揽住她在怀,不住的呢喃。她愣了一下,随即,就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呼喊:“不会的,不会的。。。”语气里有种绝决的意味,像是天塌下来了一般。“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在骗人,你在骗人。。。”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落下,滚烫的泪珠落在他的肩膀,很快就湿透了他的衣衫。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不,她不信,不信!--也不知哭了多久,最后瘫倒在皇帝的怀中。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周围都是人,可是她却怎么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无数的人在抢她的孩子,她想要求救,却怎么都张不开口。她猛的惊醒,一身冷汗。入目的是一张带了愁容的面颊,竟然是孟菀守在了床前,见她醒了,忙不迭的上前来查看:“娘娘,你怎么样?”欣嫔似是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呆愣的瞧了片刻,眼泪忽然就再度涌了上来。“菀儿--”她也不想这样的哀苦,可是就是忍不住,无论睁眼还是闭眼,满心满脑都是孩子。看的孟菀一阵的难过,走上前去抱住欣嫔的身子,她低低的叹息:“身子还很虚弱,怎么能落泪呢,这样会烙下病根的。”抬手拿着帕子给她擦脸,不住的劝慰了一句。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欣嫔的眼泪更汹涌了,两行热泪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像是怎么都停不下来。孟菀瞧着,心里头也跟着难过,可是在欣嫔的跟前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咬牙隐忍着,只是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娘娘,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一切木已成舟,你这样哭只会伤身,并不能改变什么。”欣嫔咬了咬牙,“可是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都是慧妃,都是那个贱人。。。”眼泪根本止不住,一想起慧妃那张脸,她就禁不住恨的咬牙切齿。是她,是她害死了孩子。孟菀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握着欣嫔的手也跟着一紧,良久,才轻声出口:“皇上已经将慧妃处置了,也算是为娘娘腹中的孩儿报了仇,娘娘,节哀顺变吧!”欣嫔也是一愣,怔怔的望着孟菀良久,忽而便扑到了孟菀的怀中,眼泪瞬间决堤。大抵是因为孟菀也曾有过丧子之痛,所以在瞧见欣嫔这般之后,心中十分的难过,仿若又想起了从前自己受过的苦,这会儿情绪低落着回到王府,连晚膳都没用便和衣躺下。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眼前尽然是慧妃哭泣的模样,一遍一遍在眼前闪,搅的她心烦意乱急了。皇甫谧回来的时候,就见孟菀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端了暮词让人熬好的粥放在床边,半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蛋,等她睁开眼来,这才勾起唇角漾起一抹浅笑道:“暮词说你未用晚膳,这会儿熬了粥,起来多少喝一点吧!”孟菀正心烦意乱着,这会儿见他回来,当下便坐起身来,一边扣住他的双臂,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中:“皇甫谧--”无助的语气,显然是难过极了的,皇甫谧知她定是因为欣嫔孩儿一事,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中,道:“事已至此,难过也无益,你就好生的歇息着,这两日多去陪陪欣嫔娘娘。”这事自不必他说孟菀也会做,只是方才躺在那里,想着欣嫔,想着那孩儿,孟菀竟开始自责了起来。“皇甫谧,你说若是今儿个我身子没有不舒坦,若是像往常一般,我早早的就进宫去陪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这丫头。。。皇甫谧眉心一蹙,双手便倏尔收紧:“傻瓜,这是意外,你又没有想到这么巧就在你不进宫的时候出事,怎么能怨你?”“可是。。。”孟菀还是自责着,心里头怎么都好过不了,可是了半天却想不出什么该说的来,最后只能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了皇甫谧。“那你觉得不关我的事?”“嗯。”皇甫谧点头。孟菀咬了咬唇:“那你能不能说十遍这件事跟我无关的话给我听?”。。。皇甫谧一阵的无语,这丫头,真真儿是难过极了的,才会这样幼稚的要求他做更加幼稚的事,说十遍这件事与她无关给她听?才不要!“你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你再这样难过,我看欣嫔还没好,你又要病下了。”毫不留情的拒绝,孟菀微微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想自责,旁人说什么也没用。推开放在桌案上的食盒,越发的没了胃口,转身又躺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皇甫谧站在床边瞧着,知她心里头难过,这会儿他也跟着心思沉重了起来,这丫头,这下子真的伤心了呢!看来他也不能坐等着,该做点什么,让她开心一些呢!翌日一早,便进了宫去,早朝过后,便去正阳宫跟皇上商量,皇上本就因为小产一事心疼着欣嫔,这会儿皇甫谧提了,便当即命人颁旨,晋奉欣嫔为淑妃。旨意传去的时候,欣嫔正躺在那里发呆,便连接旨都未曾下榻,只是躺在那里,耳边是太监尖着嗓子的唱喏,她却只想冷笑。她的孩子,换来的就是一个淑妃的位分,谁稀罕,她想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好不好?不稀罕什么位分啊!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心中又是懊恼,又是自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孟菀来的时候,就见她躺在那里落泪,看着她一脸的苍白,孟菀胸口一紧,便快步上前,一边拿着帕子帮她擦干眼泪,一边道:“娘娘,你怎么又在落泪,你的身子,可受不了这样。”昨日虚弱着,连说话掉眼泪都没什么力气,这会儿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在见到孟菀之后,便扑到她的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菀儿,菀儿---”似是要穷尽毕生力气用来哭泣,声嘶力竭的模样直让人心疼,孟菀瞧着,也落了泪,双手紧紧的扶着她的肩膀,与她一起掉眼泪。失去孩子的痛,她明白,这会儿也知不能说什么,就任由着她哭吧,等到哭过了,伤心过了,也便罢了。欣嫔当真大哭了起来,就在孟菀的怀里,不管不顾的哭着,声音那样大,便连前来探望的皇上都惊动了,在门外,瞧着她哭成泪人儿,一双鹰目,紧紧的凝聚到了一起。她这样的伤心,见着他定会哭的更凶,既然如此,还是暂且不见罢,免得两人一起伤心。想到这里转身,冲着李公公吩咐了一句,圣驾便原路折返,回去了正阳宫。而与此同时,重华殿内,皇后的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告知于她,皇后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转向身边的月季道:“你去安排一下,让那人准备一下,不日便安排她进宫。”--之后的几日,孟菀经常进宫去陪着淑妃,实在是担心她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但是心中却是清楚,丧子之痛,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也只有让她自个儿慢慢的恢复。如此,一个月的光景转瞬间便过去,等到淑妃的身子好转,孟菀去的时候,便陪着她出去散心。已经是深秋时节,风烈天凉,连着多日的寒霜沾染的长空一碧如洗,霁日澹澹,屏退天空的苍白,绽露出溶溶的光芒,铺满天际,匀落四方。淡淡的金色,暖着枯木,却暖不了凉风。孟菀搀扶着淑妃漫步走着,走的极慢,目光之中尽然是荒凉之景,倒是心情不怎么明朗,正在这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宫中不逢节庆,素来不许奏乐,这会儿却有人堂而皇之的在宫中大肆奏乐,孟菀与淑妃俱是一愣,叫住了前头带路的春桃:“去瞧瞧,是谁在奏乐?不要命了是不是?”春桃依言而行,快步上前,却在看清楚那厢的人影儿之后脸色骤变,忙不迭的折返回来,也不顾淑妃一脸的错愕,便推着她往回走。 V75 我只要你(一)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春桃依言而行,快步上前,却在看清楚那厢的人影儿之后脸色骤变,忙不迭的折返回来,也不顾淑妃一脸的错愕,便推着她往回走。十分怪异的举动,让淑妃眉心一蹙,“怎么了?”“没。。。没什么。主子,外头凉,不若咱们回去吧!”越是这般,越是让淑妃生了疑,扭头看了春桃一眼,而后蓦的停下了脚步:“不对劲,春桃,你在慌张什么?”春桃明显一愣,勉强维持着面儿上的镇定,道:“哪里,奴婢哪里慌张了,就是怕主曱子被风吹了.。。”“说曱谎!”淑妃哪里会这样的好骗,瞪了春桃一眼,而后也不理她,朝着琴音的方向便去。这会儿春桃急了,想要拦住已然来不及,只好捉住孟菀的手,急切道:“王妃,您快拦着我家主曱子吧,否则可要大事不妙了!”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孟菀见状,眉心一蹙:“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就大事不妙了?”春桃的脸皱到了一起,望着孟菀,几乎都要哭出声来:“那边,那边是新进宫的容贵人。。。”闻言,孟菀一愣。容贵人?怎么听着这样耳熟?沉吟了半晌,猛的一拍脑门儿。她怎么就忘了,在淑妃小产后不久,便有一位容贵人进了宫,据说是因为跟皇甫谧的母妃长得十分神似,是以皇上一见到便喜欢,破格连跳三级晋奉为贵人,又因为喜欢弹琴,皇上便将雨霖斋给她腾了出来,让她日日能够弹奏。像不像母妃孟菀倒是不知,毕竟关于母妃,她也只是看过画像,而那位容贵人,她先前只关心着淑妃的身曱子,倒也没有多想,也没有见过,这会儿猛然听春桃提及,才会觉得不妙。姑且不说那个女子长得像谁,单单是趁着淑妃病倒这会儿‘勾引’了皇上这一点,就足以让心高气傲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淑妃怒火中烧,难怪春桃会如此着急。忙不迭的提起裙摆,朝着那厢快步的追了上去。淑妃已经走进了雨霖斋,这里原先是一处空置的院落,因为挨着文贵妃生前居住的梅园,所以这么多年,不许任何人居住,这会儿却有人胆敢在里头,还在弹琴奏乐,着实是胆子不小。淑妃本就心中抑郁着,这会儿倒是想找个人发曱泄发曱泄,便怒气冲冲的冲了进去。雨霖斋,与想象中的差不多,统共有三间房带一个十五方左右的小花园,正屋隔了一闪屏风,外半间是个待客用饭的小厅,内半间就是卧房了。卧房东半面墙壁上,挂满了各色的古琴,这些琴只用作装饰,钉死在墙上,琴弦也不过是摆设,弹不出声。而琴墙下头,立着两个书柜,摆放了两架子的书,同那些琴不一样,这些书可不是摆设,而是货真价实的书,厚厚一本本堆叠累放着,挤的满满当当的。因为琴书堆满着,倒是显得整个院落越发的别致。然淑妃可没心思去瞧这院落别致与否,她可是要找弹琴那人发落的,眼见着里间坐着一红衣女子,因为背对着身曱子,所以看不到容貌,只是背影瞧来,窈窕动人。淑妃心眼儿小,或者说宫中女子都如此,最最见不得的就是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人,所以这会儿眼见着是个年轻的女子弹琴,当下便一声呵斥:“哪个不要命的竟在宫中弹奏着靡靡之音,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琴声戛然而止,那女子也随之转身,淑妃便那样居高临下的瞧着,原本是趾高气扬的,却在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之后,整个人一愣。人人都说她与文贵妃有三分神似,她也知这么多年皇上宠爱她大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然眼前的女子,眉眼如画,唇角微扬,举手投足间,尽然与文贵妃如出一辙。淑妃惊呆了,就那么盯着她,直勾勾的看着,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倒是那名女子,在那样的注目之下,依旧面不改色,缓缓站起身来,而后走到了淑妃的跟前:“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万福金安!”竟然还认得她,淑妃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仪,轻咳了一声来掩饰心底的情绪,等到稍稍平复,这才道:“你是谁?”女子的身曱子更低了:“臣妾容锦绣,是新进宫的贵人,淑妃娘娘从前没有见过。”闻言,淑妃眉心一蹙。新进宫的?贵人?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春桃那样阻拦,原来是怕她因为知道皇上在自己病着的日子宠幸了旁的女人!这会儿春桃与孟菀已经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眼见着淑妃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而对侧容贵人半蹲着身曱子在行礼,忙不迭的上前一步:“娘娘,你身曱子才刚好,可不能生气。”“是啊主曱子,不能生气的。”春桃也急急的开口,生怕她一不留神淑妃便会冲上去。淑妃却眯了眯眼。生气啊,怎么会不生气!她因为小产而卧床,他却对她不闻不问,许久未去看她不说,还有了新宠,都说自古君王薄情,从前她还不信,这会儿倒是有些心寒了。皇上啊皇上,还真真儿是狠心到了极致呐!一下子将容贵人跟前的那把琴掀倒在地,而后也不理会众人,转身便往外走,心中的抑郁,非言语能够形容。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霜云殿,任凭孟菀与春桃怎么说都没有用,淑妃就像是失了神的布偶,呆怔怔的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这可急坏了孟菀,一边吩咐着春桃去给淑妃端药上来,一边挨着她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淑妃明显颤了一下,却没动,只是坐在那里,望着孟菀,脸色苍白。她早就该想到的,在皇上许久未来看她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只是她不甘心啊,他们的孩子才刚死,他便已经恢复往昔,甚至连半分哀恸都没有便将旁的女子拥入怀中,而她呢,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淑妃素来心高气傲,这会儿心头抑郁不能解,越想越难过,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自古男儿多薄情,果真是一点都不假,我们的孩子才刚走,他竟就有了新欢,还是与文贵妃那样想象之人。菀儿,你说可笑不可笑,我竟不知该说他是寡情,还是那份情谊只对文贵妃,若是今日,丧子之人是她,皇上还会不会如此对待?”她是轻易不会掉泪的,认识这样久,统共见过两次,一次是失了孩儿那会儿,一次就是今日,这会儿孟菀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却始终无语。回到府中,心情依旧沉重,脑海中都是淑妃的那一番话,一时之间,心中千回百转,也不知是为淑妃难过,还是以为她而杞人忧天起了自己。男儿多薄情,皇上如此,那么皇甫谧会不会也是如此?女儿家在感情事上难免多愁善感,看着淑妃,就会担心自己,坐立不安的在屋子里,来来回曱回的盘亘着,却是眉头紧锁。皇甫谧回来就见她这副模样,猜测她是因为淑妃才会担心,脚步一顿,随即快步上前:“人家的媳妇都一心想着丈夫,我的倒好,整日里为旁人操心,反倒是我这个夫君,不知被摆在了什么位置--”突如其来的声音,孟菀明显一愣,扭头的瞬间,皇甫谧已经走到了跟前。一如既往好看的脸庞,直让孟菀心神一漾--她的夫君,还真真儿不是一般的好看呢!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随即便被更深的担忧遮掩了去,他这般的好,不知是多少曱女子的深闺梦中人,就像从前的红袖,还有那一大堆的莺莺燕燕,那么他待她,当真会一直这般好吗?这样的忧虑一起,眉头便蹙的更紧了,思绪也微微有些抽曱离,竟忘了该说些什么,就那样呆愣愣的瞧着,直瞧得皇甫谧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菀儿,你没事吧?”关切的语气,孟菀总算回过了神,微微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新进宫了一个容贵人,你知道吗?”皇甫谧点了点头:“那一日听父皇提起过,怎么了?”还敢问怎么了!“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害的我不知道,今天便任由着淑妃娘娘与她撞见了,这会儿她可伤了好大的心。”皇甫谧一愣:“这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给忘了,就没说。”。。。果真男人对这样的事都觉得平常,所以对皇甫谧来说,新进宫一贵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淑妃来说,无所谓。这个念头一声,心情就越发的烦躁了,瞪了皇甫谧一眼,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往屋里走。那怒气来的突然,倒是让皇甫谧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的伸手去拉,却被孟菀甩开,瞪了他一眼,哼声:“别碰我!”皇甫谧越发不解了:“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孟菀没好气一句。信她没事才怪!“因为我没告诉你才生气?可是不是说了吗,不是大事,就给忘了,若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我给你赔不是还不成吗?”。。。孟菀哪里是想让他赔不是,不过是心中的不安全感让她躁乱罢了,这会儿看着皇甫谧,干脆扬了扬声音:“进宫一贵人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难道等着新一年的选秀,十个八个的一块儿进宫,你们男人坐享齐人之福才是大事?”皇甫谧眨了眨眼,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小曱脸儿涨红的女子,忽然有些了然:“你.。。你该不会又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吧?”一句话,让孟菀僵住,原本还想着再数落一番,可是声音就停在了那里。是啊,她就是有奇怪的念头,担心他也会像皇上一样的念头,可是这让她怎么说?只能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了!皇甫谧见状,唇角不觉一扬,稍事便勾起了一抹笑意。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儿一般,静静的落向了她的身上。“傻丫头-”他说,手一伸,便将她拥入了怀中:“你在担心什么呢?新纳了贵人的是父皇,又不是我,做什么胡思乱想?分明知道,我的心中只有你的。”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脖颈,声音低低的传来,像是在呢喃一般:“不是说好了吗,这一世,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温和的语气,带了无比的宠溺,仿若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摘来。孟菀明显一愣,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刚毅无比,目光更是坚定,她的心中,一阵的动曱情。是啊,她在杞人忧天什么呢?他是皇甫谧啊,与她一起经历了许多的皇甫谧啊!她真真儿是糊涂了!念及此处,她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头搁在他的胸前,几不可查的叹气:“对不起,我糊涂了,可是看着淑妃那般,心中真真儿的难过。”“旁人感情的事岂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她素来心高,这会儿定是生气的,若是父皇去见她,指不定她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来,倒不如都给彼此一些时日,冷静一下,岂不是更好?”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孟菀发觉,她就算平素再怎么理智,可是面对他总会失措,而好在,他总能够引领她走向正确的方向。“谢谢你,皇甫谧!”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缓和,笑容也不觉爬上了眼角眉梢,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开口。一派的旖旎,缱绻之间尽然全是温情,皇甫谧的唇角维扬,笑的几不可闻:“感激便是只用嘴上说说么?你的感激还真是不让人期待。”温暖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也是他似乎不适应这样的情形,非得说些什么来破曱坏气氛,菀儿听了,果然不喜:“那你想要怎样?”显然对他的不解风情感到十分的无奈。皇甫谧却抬手指了指脸颊,狭长的凤眸尽然是狡黠的笑意:“这里。”“嗯?”孟菀愣了片刻,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颊顿时一红:“谁要亲你,起开!”身曱子却被皇甫谧牢牢的禁曱锢住,依旧不死心的将脸凑了过去,直等她点头才肯罢休。那副无赖的模样真是让人脸红,孟菀拗不过他,只好红着脸朝着门外张望了一下,待确定没人之后,才踮起脚尖,朝着他的脸颊印上红曱唇。触及的却是湿曱热的唇曱瓣,皇甫谧稍一偏头,便唇齿相接,她的唇冰凉,他的吻火曱热,直烧得她整个人都微微颤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推攘,男人却并不肯松手,火曱热的灵蛇在她的口曱中细细描摹,竟然带起火花点点。“菀儿,我想你了。”他的声音似是从天而来,在她的耳边呢喃,略带沙哑的嗓音那样的清晰,吓得孟菀一个激灵,一把抓曱住了他胡曱作曱非曱为的手。“那怎么行?”“怎么不行。”男人的呼吸急促,实在没法,对这个小女人,他一向自傲的自曱制力,瞬间便能土曱崩曱瓦曱解。想她,想的紧!“这。。。暮词还在外头。。。”孟菀被他吻的有些发懵,温热的唇曱瓣在她敏曱感的耳曱垂以及细曱嫩的脖颈来回的摩挲,似乎要让她缴械投降才肯罢休。“没事,她不会进来。”他不依不饶。“可是。。。大白天的。。。”她只能绞尽脑汁的想不能的理由。“那么你的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他低低一笑,张口,在她耳曱垂咬啮了一下。孟菀的身曱子不可抑制的颤了一下,脸颊早已烧得通红,对上他暧昧的神色,她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讨厌,晚上也不可以,想都别想。”义正言辞的拒绝,皇甫谧却不依不饶的在她耳边循序善诱:“今儿个进宫,瞧着大哥家的嵩儿了,真真儿顽皮的很却又很是招人喜欢,想着咱们成婚也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要个孩儿了。。。”极尽诱曱惑之能,可是孟菀这会儿实在不想,只能推拒着他的胸口,道:“不行,现在不行,我还有事要忙呢!”不可商量的语气,皇甫谧不免有些不欢喜,支起身曱子来瞧着她,呼吸紧促。孟菀眨了眨眼,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一想到他每每都将自己‘折磨’到下不了床,还是狠了狠心不肯松口。皇甫谧见状,凉凉的叹了口气,而后翻身起来:“那算了,晚膳你自己用,晚上我也不过来了。”--晚膳后,孟菀早早的歇下。心里还因为日间的事而戚戚不已,他应该只是说说,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这样想着,便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寂寂风响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心中幽幽一口气沉下,看来他是真的生了气。可是,大白天的,她实在不想嘛,等到晚上难道不行吗?更何况,他每次都折磨她折磨的很!坏蛋!在心里头骂了千遍万遍,索性不再希冀,爱去哪里去哪里,欲求不满的臭男人!外头的门却忽然响了一声,紧接着就是门帘被挑开的声响,轻微的传入了耳中。孟菀本就尚未睡着,如今听了动静立时就清曱醒了起来,可是却并不动作,只是紧紧的闭着眼,显然心里还憋屈着。声音在床榻边停了下来,那厢却是再没了声响,孟菀闭着眼等了半晌也没有动作,她不由得有些沉不住气的悄悄眯缝着眼偷瞧。然而这一睁眼可是不得,正对上了皇甫谧似笑非笑的黑眸,正紧紧的凝着她的脸颊,见她睁眼,他明显笑了一下,狭长的眸子里尽然是细细碎碎的光溢了出来,落入孟菀的眼中,她的脸顿时一热。“你。。。”又立时闭上了眼,大有欲曱盖曱弥曱彰的意味,引得皇甫谧低低一笑。这个小女人。。。翻身上了床榻,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在了怀中,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带了笑音传来:“好了,别装睡了。”他的身上有些寒意,孟菀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随后就往后缩了一下,试图脱离他的怀抱,却依旧不肯睁眼。这个男人净会欺负她,不是说今儿个夜里不回来了么?“真睡了?”见她闭目不肯看他,皇甫谧翘了翘眉梢,随着她的动作也跟了过去,看着她长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他的笑意更浓了。“好吧,既然睡了,那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了。”邪魅一笑,长臂收的更紧了,两人几乎到了完全贴合的地步,她的身曱子极其的柔曱软,胸前的柔曱软抵在他的胸膛,他的心,不住的颤了一下。这。。。实在是没有法子,对着她,让他没兴趣都难,只要稍一触曱碰,身下的某处就开始叫嚣了起来。垂眸望着她精致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的呼吸一紧,稍一迟疑就覆上了她小巧的红曱唇。“唔--”孟菀正暗自揣度他想曱做什么,冷不丁的一个吻落下,让她禁不住轻呼了一声,本是无心,却无疑是对男人最好的邀约,皇甫谧的身曱子一僵,眸色陡然一深。“呵--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我这样叫醒的方式。”低低一笑,皇甫谧俯身,便欲继续刚才的动作,可是脸庞刚刚靠近,就被孟菀一把推开,她的手抵在他的脸颊,“不是不回来了么,那现在是要做什么?” v76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呵--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我这样叫醒的方式。”低低一笑,皇甫谧俯身,便欲继续刚才的动作,可是脸庞刚刚靠近,就被孟菀一把推开,她的手抵在他的脸颊,“不是不回来了么,那现在是要做什么?”她可还记着他的话呢!“呵,除了你这里,我能去哪儿呢,嗯。。。”长长的尾音旖旎,竟是说不出的暧昧来,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刻意的用唇曱瓣有曱意无意的滑过她的指尖,耳后轻轻曱咬噬一下,直到她身曱子轻曱颤,他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么许久,她的敏曱感他都知晓。“唔。。。”孟菀禁不住低吟了一声,整个人不经意的一颤,根本就不受控曱制,一阵一阵的情潮从心底喷张欲出,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燃的四分五裂。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床弟之事上,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论何时的交手她都未曾占据过上风,就像现在,哪怕她百般推辞,可是只要被他稍一挑*逗,她的身曱子便会毫不费力的兴曱奋了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骂自己的没出息,可私心里还是妥协了去。罢了罢了,老夫老妻的,做这样的事也正常,她便姑且忍着吧,就算明儿起不来床,也让他满意了还不行嘛!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皇甫谧稍稍的抬了抬眸,尽管现在十分的不想再忍,却也不想让她心中再有任何一丝的慌张。拿一双水色无边的眸子紧紧凝她,他笑的温和无比:“你放心,这一次我会轻些,不让你痛好不好?”低沉的嗓音,直欲燎原,燎的孟菀心头微漾。在他殷殷的期待目光之下,她咬了咬唇,羞红了脸轻轻的开口:“嗯,好--”片刻也不再等候,他俯身,张口曱含曱住她的红曱唇,毫不遮掩得一寸一寸描摹着形状,温柔中又带有占有的霸道。然而之于他,显然是不能够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在尝尽她唇曱瓣的芬芳之后,霸道的一点点的探进她的唇齿间贪婪深吮,疯狂地索取着。周曱身一阵一阵的情潮袭来,孟菀不由得扬了扬脖子,有些动曱情,方才的抵触也在这样的情形下早已消失殆尽。几乎不受控曱制的伸出了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探曱入他的发间,莹润的红曱唇动曱情的回吻着。他的身曱子一滞,有些迷离了望了她一眼,但见她粉曱嫩的脸颊爬满了潮曱红,尽然全是引人的模样,他的喉间一声低吼,随即就加深了动作。温热的大掌从胸口探了进去,他的虎口有些粗糙的茧子,细细的摩挲着她胸口的肌肤,每到一处,便有唇齿紧随而去,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在她的胸口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儿。男人的刚强,女人的纤弱,紧曱贴的肌肤赤*裸地相互厮曱磨,身曱体里火苗高蹿,燥热难耐,衣衫尽褪间,一个坚曱硬的物体抵在她的双曱腿曱间,温度火烫。“嗯--”孟菀禁不住倒抽曱了一口气,嘴里不禁溢出一声呻曱吟,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两人早已是‘袒’诚相见亲曱密无间了。“等,等一下……”她抓着锦被,低低的唤了一声。“怎么了?”皇甫谧撑起身曱体,呼吸浓曱浊,缠曱绵的目光里汹涌澎湃。孟菀咬了咬唇,亦是呼吸不稳,可是这个时候还不忘再嘱咐一句:“你,你可得手下留情!”她怎么也忘不了从前他是如何将她折磨的下不了床,哪怕他再怎么保证,她也得提醒着!皇甫谧愣了一下,幽深的眸子里尽然是笑意,也不答话,只是俯身含曱住她的耳曱垂,柔声安抚,大掌缓缓的下移,覆上她的小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耳边,皇甫谧的呼吸越发沉重,那亢曱奋灼曱热的火烫密密地贴着她的身曱子,在外面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感受到她的身曱子一点点的变热,他知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吻了吻她的脸颊,粗噶着声音低叹:“我进去了--”接着,只见他腰曱腹悍然一挺……“唔--”巨大的包裹感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满足的叹息出声,他环住她的腰身,缓缓的动了起来,却并不十分的深入,每一下,都是浅尝辄止。情曱欲沾染的眸子落在她的脸颊,凝着她的神色,每一下都是控曱制再控曱制,生怕在她的甜美之下彻底沉沦了去。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身曱子似是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火里,心里陌生的情绪让她既是抗拒又是渴求,他的吻那样轻,覆在她的身上,像是原本就是浑然一体,密不可分。她终于慢慢的开始跟着他的步伐喘息,在他的引导下,缓缓的弓起了身曱子.。。终极又陌生的快曱感一波波袭来,罗帐不知何时扯落,红烛也随着窗口吹来的晚风熄灭,只留下一室温柔缱绻,暧昧春色。第一回合的交流完毕,孟菀蜷缩在皇甫谧的怀中低低的喘息,虽说他已经十分的克制,可她还是觉得疲惫不已。皇甫谧垂眸凝着她潮曱红的脸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子挂在额头上,他抬手抚了抚,方才环的她更紧了:“你说若是怀上孩儿,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孟菀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了这话,顿时从他的胸前抬起了眸子:“什么名字,连何时能有孕都不知,竟这样快就说孩子。”“那就多做几次?那样指定能怀上。”“你。。。”总是这样不知羞,孟菀当下便伸手推了他一把:“是你说的啊,今曱晚会克制的,一次,只一次、”为了强调,还特意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义正言辞的模样,引得皇甫谧当下一笑。“我是怕你忍不住。。。”低低的在她耳畔暧昧言语,火曱热的唇更是趁机在她耳曱垂轻噬,感受到她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丝,他的笑容更深了。“看吧,我没有说错。”他是故意的!孟菀的杏目一瞪,一面暗骂自己的没出息,一面矢口否认:“谁会忍不住,你少瞎说,倒是你,好好管着自己。”明明刚才也很享受,却偏偏的不肯在他跟前显露分毫,这个口不对心的小女子。“那好吧,就试试看,到底谁会忍不住。”言语着,身曱子已然支起,原本还游弋在耳畔的唇曱瓣顿时覆上了她的红曱唇,从嘤红的唇曱瓣一点点的下移,最后在雪白的脖颈处细细吮*吸,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痕迹。才刚刚承过欢的身曱子本就极其的敏曱感,他稍一挑*逗便一阵热流上涌,而这个男人的手更是不安分的探到了她的身下上曱下曱其曱手,清清浅浅的拨曱弄,甚至还顺着她的胸线一路滑曱下,而后在她微曱隆的小腹上细细密密的游弋。孟菀顿时夹曱紧了双曱腿:“唔--你做什么!”他的大掌正抵在私曱密曱处,她的动作又如此之快,皇甫谧来不及收回,被她死死的缠住,手底是暧昧浑浊一片,漾的他蛮心一震,面色顿时一沉,原本只是想逗曱弄她的心思顿时转化为浓浓的情曱欲。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挑*逗?呼吸瞬间变得浑浊,可是这个时候,无论多想都好,也决计不能再要一次,她毕竟有了身曱子,恐怕会承受不住。“乖,把腿张曱开,否则我不敢保证待会儿不会来第二轮。”粗噶着嗓音叹息,在她耳边低喃了一声,耳边是凌曱乱的发曱丝,在鼻间轻嗅,淡淡的清香扑鼻,直引人欲醉。他俯身,靠她更近了。孟菀惶惶的望了他逼近的脸颊一眼,似乎在探究他的话是真是假,不过最后依旧选择了前者,他虽然欲曱望极大,但是决计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的,这一点,她还是相信。这才缓缓的松了松腿,感受到他的手指从腿侧滑过,带起一阵的凉意,她的脸倏然一红。“不曱要曱脸。”啐了一口,她扭着身曱子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被皇甫谧拦住,稍一用曱力,便将她再度揽住。赤*裸的身曱子贴在他的胸口,暧昧的气息噌噌的上窜,他的手护在她的小腹上,深深浅浅的摩挲,并不再有旁的动作,她咽了咽口水,就听皇甫谧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乖乖的不要再动,否则会有第二轮第三轮.。。”这样威胁她果然听话,任凭他抱着一动也不动,将整个身曱子都靠在他的怀中。这一刻,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幸福感。若是能够就这样,守着他,再生几个孩子,相互扶持到老,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吧?这样想着,唇角不觉溢出笑容来,她闭目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她的心跳,心莫名的安静,没多一会儿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了天明,醒来的时候皇甫谧已经不在身边,身曱子有些沉,就没有起身,依旧在床榻上歇着,这个时候,暮词却急急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你快起来瞧瞧。”连门都未敲就径直的冲了进来,全然忘却还应该有所谓的礼数。孟菀被她连拖带拽的起身,身上还松垮垮的只穿了一件肚兜,忙不迭的扯了衣裳来穿,一边念叨:“见着鬼了这样的紧张?”“不是啦。。。”暮词急得很,七七八八的帮着系了扣子,就扶着她出了门。院子里有几个太监正在忙碌着,正准备着把栽在花盆里的花儿移到院子里的空地上,这个搬东西那个挖土还有搭棚子的,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却让孟菀一头的雾水,“这。。。这是做什么呢!”暮词也摇头:“好像是王爷让人从宫里搬回来的,也不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主仆二人满心迷茫的瞧着,直到快要尚无皇甫谧回来,才给了解答。“去内务府正巧看着这些秋海棠开的正好,就让他们给搬回来了,你瞧瞧,怎么样?”说的气定神闲,还自顾自的品起了茶,孟菀却皱起了眉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移到这里来?”皇甫谧凝了凝神,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问题根本不足以称作问题。“都说心情好,容易受曱孕,院子里没什么生气,弄点花草来,你瞧着心里舒坦,孩子不就早早来了吗?”这。。。“哪里有这样的说法?”看着千篇一律的春海棠,她只觉得搞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再说了,后院儿不是种了好些树木花草嘛,若是想看,我去那边便好,可比这些海棠好多了。”似乎这个时候,皇甫谧才意识到她言之有理,是啊,若是想看草,院子里到处都是,再不行,天儿冷了看不到,便进宫去瞧好了,温室里的花草可旺曱盛的很,他怎么死脑筋的,偏偏得在院子里载那么几株不怎么显眼的海棠。他忽然觉得有些恼。其实不过是想让她开心,可是金银首饰那些东西她都不喜欢,所以看到这些花,就想都没想就吩咐人送回来。却没想到,似乎。。。她并不领情。脸色陡然阴了阴:“这么说,我又做错了?”这个又字,让孟菀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儿个,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唇角,不觉漾起了一抹的浅笑。她昨儿个的误会,看来让他很挂怀啊!“你不喜欢?”见她笑了,他的心里也就没那么的不舒服,不过依旧较这真儿。孟菀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过去捏了一片叶子在手心,她转身,递到了他的眼前:“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曱心付海棠。”缓缓念来,溢出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几分,细碎的光芒从眸底点点落在他的身上,她道:“自然是喜欢,只不过,宫中的东西,你就这样搬回家来,我怕旁人会非议。”“谁敢?”皇甫谧当下一扬眉,一副高不可攀。孟菀低低一笑:“你看你,急什么眼,我就是说说嘛!”皇甫谧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望着她白玉般的面容,温柔如水的笑,只觉得心都要融化掉。那目光甚是炙热,孟菀瞧着危险,总觉得这又是某种征兆,忙轻笑了一声,转了旁的话说,“你刚才说去内务府了,去做什么了?”转而进屋,重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这才一左一右坐定。“再过半月是一年一度的赛马大曱会,父皇已经下令要大办,我便去内务府瞧瞧准备的如何了。”孟菀呀了一声:“赛马大曱会吗?为何要大操大办?往常年不都是寻常过的吗?”皇甫谧笑了笑,“因为先前花朝进犯,让父皇十分恼火,这会儿就故意操办起来,让他们瞧瞧咱们的骑射功曱力不容小觑,也惊醒那些想进犯的边境小国曱安分一些。”“原是如此。”孟菀这才笑了,弯着眼眉宽慰着他,眼中尽然是星星点点的光彩。若是赛马大曱会,那可得去瞧瞧了,兰陵本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国曱家,骑射本领本就是一绝,她从前不怎么见,这会儿有机会,可一定不能错过。那样的欢喜,是鲜少见到的,皇甫谧静静瞧着,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欢喜了起来。他伸手抚了抚她耳畔的发曱丝,扬了扬眉:“到时候我就夺个魁曱首,你也得好生努力,早日给我生个孩儿。”孟菀眨了眨眼,随即就嗔了起来:“什么嘛,这都能拿来说,坏蛋。”引得皇甫谧一阵的大笑,看着她娇羞着脸颊一片的绯红,细细碎碎的发曱丝从耳边直垂到细曱嫩的脖颈,他忍不住伸手:“我是坏蛋?你当真这样的想?”脸颊一点点的靠近,他紧紧凝着她,狭长的眸子里尽然是邪魅的光彩,看的孟菀一阵的心神荡漾。“你。。。你要做什么?”眨了眨眼,望着他越发逼近的脸庞,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离我远点啊。。。”他。。。难道又想。。。?男人却只是靠近,并不言语,直让孟菀的心突突狂跳了起来,然而吻却并未落下,在近无可近之时,他忽然抬手,在她的衣衫上捏了一片叶子递到她眼前,望着她慌乱的神色,他暧昧一笑:“只是一片叶子,你想什么呢,真色!”念及往昔,他似乎也曾用这样暧昧混沌的语气与她调笑,她的脸颊,越发的红透了,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爱作弄人!真是,讨厌!---农历十月初十,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因为又是双十节日,所以格外的隆重。上午要在南苑马场举行赛马大会,而到了晚上,又在宫中设宴,一日都安排的十分的充盈。一早起来,皇甫谧便先了一步去了赛马场,按着兰陵的规矩,这一日,所有的王孙公子都要上场比赛,骑射赛马,样样都要笔试笔试,分出个甲乙丙等来。所以皇甫谧一早便去准备,天生好强的他,可是对这场赛马大会志在必得。孟菀收拾了一番,眼见着时辰不早,方才两双宫女加上两双太监还有暮词一行十人,浩浩汤汤的去了赛马场。平素里,孟菀出入的排场可并不这么隆重和盛大,但是今天是双节,是以礼数排场上,是要做体面的。更何况,如今她是衡王妃,出入可不仅仅是她自个儿,更代表着衡王府,甚至皇甫谧的面子,她可不能让他丢脸。到了赛马场,皇帝皇后以及诸位皇子已经到了,一行人在一处说笑,今天的皇帝,自然也是做足了排场,一袭龙袍显然是新赶制的,头上的冠冕也垂了九琉,均是浑圆均匀的珍珠窜成。金袍玉冠的他,坐在一群皇子之间,看上去金光灿灿,丝毫也不显年迈,反倒那皇者之气因为岁月的雕饰而越发的盖压群雄。孟菀倒是不明白了,这样的皇帝,在上一世究竟为何驾崩的那样早,还是以肺痨为缘由!这样想着,有宫女将她安排在女眷席的位子上,与皇后以及诸位后妃还有皇子妃都坐在一起。淑妃先前伤了心,这会儿定是不会出席的,孟菀便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围着皇后,她安坐位子上,莞尔浅笑,端庄优雅。半来个时辰后,太卜开始唱诺:“吉时已到,请皇上致词。”皇帝大步起身,蹋自高台前方,寥寥说了几句,便看了李公公一眼,而后回了座位。李公公会意皇帝的意思,扯了尖嗓子高唱一句:“马栏开放,群马跑舞。”所有人的目光,如今都落在了太卜身后的马栏上,数十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立在那里,窗框竖立在马背上,镂空雕花设计,涂了金色的漆,每一个镂空的横棱上,都系了一条大红的绸带。但见他长臂一挥,命人将马栏撤开,马儿一开栅栏奔跑起来,绸带就迎风飞舞起来。白、金黄、红,交织在一起,怎一个壮观和美丽能言清。只见跑道上,并驾齐驱训练有素的十匹马儿,好似一匹匹上好的杭丝白锦云缎子,而那马背上的金丝窗框,又好似缎子上按了一双金色的翅膀,红色的绸带,更酷似翅膀上粘贴了一朵朵云霞,飘渺柔美,让人叹为观止。孟菀原本不过是不得不来才会来的,这会儿却觉得十分壮观,荡气回肠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的雀跃。 v77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原本不过是不得不来才会来的,这会儿却觉得十分壮观,荡气回肠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的雀跃。真真儿是有趣呢!她这样欢喜的瞧着,正在这时,皇甫谧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来,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目光,他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我这便去赛马了,你可得记着咱们的约定,我赢了,你便赶紧给我生个娃儿。”一句话,让孟菀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可还不待她说什么,皇甫谧已经抽身离去,三两下走到了马场那头,与诸位王孙公子会合,等到跑马舞结束,赛马正式开始之际,长鞭一辉,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出去。皇甫谧的骑射本领那是极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见身后几人紧追猛赶,然在尘土飞扬间,根本追赶不上,皇甫谧仿若与那匹马儿融为一体,它跑的快,他贴得紧,如此妥帖,随着马鞭飞舞,他与马儿便遥遥领先的跑在了前头。一圈儿下来,没什么悬念,冠军之位非他莫属。孟菀瞧得紧张,连羞赧都也忘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瞧着,瞧着那马匹载着皇甫谧又快转慢,最后停了下来,小脸儿自始至终挂着微笑。这会儿皇帝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亲自上前去将下了马预备叩拜的皇甫谧扶了起来,看着自个儿的儿子,朗声一笑:“吾儿有吾当年风采,当真是精彩绝伦。”一众人都站起了身来,纷纷附和着,一时之间,赞美之词,滔滔不绝于耳。皇甫谧自始至终挂着浅笑,听着皇帝的赞许,以及众人的赞美,目光却飘忽落到了孟菀的身上,眉目带笑。是戏谑的意味,直看得孟菀不住的拿眼嗔着他,笑容却怎么都消退不去。她的夫君,她的皇甫谧,当真是举世无双的男子。这样想着,眉眼便越发的温和了几分,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皇后的一双目光蓄满了恨意,在皇甫谧以及孟菀的身上盘亘着,细细碎碎都是异样的光彩。文清莲,你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分明已经死去,皇上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而你的儿子,也被皇帝爱屋及乌的疼惜着,这样,本宫怎能甘心?扭头,转向身旁端坐着的容贵人,她沉了沉脸色,看着那一张与文贵妃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分明厌恶万千,却也不得不瞧着,谁叫她能想到的迷惑皇帝的法子只有这一个。眯了眯眼,冷声道:“今儿个夜里会安排你侍寝,记住了,好生的抓住皇上的心,本宫让你进宫,可不是让你享福来着。”容贵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了低头,躬身道:“锦绣明白。”--夜,月色正浓,皎洁的月光洋洋洒下,落在苍茫大地,一片的宁静之气。此时,玉笙楼中,却是与外头大相径庭的喧闹,为了庆贺双节,晚宴便摆在了此处,又因为心爱的儿子大放异彩,皇帝喜不自禁,晚宴上竟与诸位亲信大臣畅谈了起来。聊闲闻趣事,聊世间百态,到了最后,便连太子的人选都拿到了台面儿上聊。其实谁都清楚,皇帝属意的是七皇子皇甫谧,不仅仅因为他是文贵妃之子,再加上这衡王殿下着实是个人才,能文能武不说,先前击退花朝一事也的的确确功不可没,所以众人便纷纷的表态,应该立七皇子为太子。皇甫谧对此倒是没什么兴趣,听他们在那边与皇上说着,便自顾自的与孟菀坐在那里品茶对诗,直到皇上叫他,他才走了过去:“父皇--”他从不觉自己是太子之选,哪怕他如今留在京都,也不过是因为与菀儿成家立业,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四处颠簸罢了。而如今,众人推举着,他便忙不迭的推辞:“诸位大人抬举了,我可没治理天下的能耐,与打小在宫中养大的诸位兄弟更是没法比,你们就莫要再拿我玩笑了。”谦逊一句,是带着调笑的意味,众位大臣忙不迭的纷纷起身,让他不必谦逊云云,皇帝更是借着酒劲儿欢喜不已,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众人对儿子的夸赞,当下便要表态。毕竟,从皇甫谧回京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决定,要立他为太子,从前一直没说,这会儿借着酒劲儿,便想着直接宣旨,这会儿,皇后在一旁开口了。“皇上,立太子一事不必急于一时,可稍后再与重臣商量。臣妾瞧您喝了不少的酒,便命人在内殿预备了醒酒汤,您进去歇歇吧。”皇帝欢喜着,便连皇后都瞧着顺眼了许多,这会儿也的的确确有些醉了,便点了点头,让诸位接着喝酒,自个儿则是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进了内殿去了。当真是喝醉了,到了内殿倒在床榻上便呼呼睡了过去,然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躺在那里,他似乎做了一个一场冗长的梦!梦中,扑鼻而来的都是香气,映在如钩月色碧墨的苍穹间,只有星星点点的点点金光透出云层,落入了屋内。 光线极暗,充满着暧昧的气息,一张梨木穿雕床榻上,垂着红色的纱幔,在琉璃灯微弱的光线映衬下,只有依稀的一个玲珑的身影显露于眼前。 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修长莹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让两具原本就紧贴的身体越发亲密无间,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下的人儿,在他的抚摸与触碰之下,变得无比柔软动人。他的身子一阵燥热,整个人也跟着冒着虚汗,想要抬手擦一擦,却是连力气都没有,只艰难的扯了扯衣衫,来缓解那难耐的热。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沉吟间,他不住的拥紧了怀中的人,此时方才稍稍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容,映在他暗色的瞳仁当中,那般的清晰。是。。。“清莲?”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回应他的却是一双葱白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脖颈,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有一具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亲密无间。身下一阵的难耐,几乎是按耐不住的,俯身直冲。 那是从未有过的销*魂之感,细细密密的包裹,女子低低的呻*吟,都像是无声的邀请,让他不住的加快了速度。 横冲,直撞,男人的刚强,女人的柔弱,在喘息声中,越发的动人心魄。 终,攻占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深……随着一声有些失控的闷吼声响起,一切才归于平静 皇帝缓缓的睁开眼来。空气中,浓丽的香气扑鼻而来,刺得他不禁蹙了蹙眉头,望着眼前白色的幔帐,雕花的木床,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依稀记得,那场欢愉便是这样一副场景,那样销魂之感,原以为只是一场梦,可是如今又觉那样的真切? 难道,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儿的?可是他分明记得昨夜在他身下的那张脸是清莲的,可是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与清莲。。。“皇上,您醒了。”正兀自腹诽着,却听一个清浅温柔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抬眸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眸子,眼波流转落在他的身上,他明显愣了一下:“是。。。是你?”帘子已经被挑开:“皇上,是臣妾。”轻声一句,笑容羞赧。 皇帝几乎是一下子从床榻上跳起来的,“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他反应强烈,实在是因为有些震惊,想着方才的春/梦,他一阵的懵,这样说来,梦中的不是清莲,而后她?这个与清莲一模一样的女人?与容锦绣遇着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从前他一直以为,淑妃与莲儿便是最最相像的了,却不想这世上竟然有近乎一模一样之人,瞧着容锦绣那张脸,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将她带进了宫中,并且破格晋升为贵人,跳过了下头的几个等级。然而,这么许久以来,他让她弹琴,聊天,瞧着,却从未让她侍寝,原因不外乎是他心中对文贵妃的那种感情作祟。那种近乎失而复得的情愫,让他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却又总会患得患失的担心一切的一切又会是镜花水月,所以待她,他只是好,却不敢去碰,却没想到,竟会在醉酒之后,让她侍了寝。这会儿瞧着那一张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想着方才梦中的销/魂之感,那般的真真切切,又让人心潮澎湃,他不住的心神一漾。其实似乎只有男女之间最原始的亲密接触,才能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先前,似乎是他多虑了。亲密的交/合,与捧在手心并不冲突,虽然不是莲儿,但是不可否认,这个与莲儿一模一样的女人,让他重新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念及此处,他心头一颤,没忍住,便再度将她压在了身下,随着帘子滑落,娇喘声与呻吟声再度响起,最原始的律动,在这样一个深夜当中,格外的清晰。莲儿。。。--翌日,在确立太子人选之前,皇帝先命皇后搬了一道懿旨,破格晋奉容贵人为正二品德妃,居于六妃之首。这是兰陵建国以来,第一次,在进宫不过一月光景的情形下,便册封为妃的人物,一时之间,不仅仅是后宫,便连前朝,都对此议论纷纷了起来。先前的确听说这位容贵人,确切来说,应该是德妃才是,与先文贵妃极其相似,皇帝一见便钟了情,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厚爱,天下无二的风光,当真是举世无双,哪怕是沾了文贵妃的光,还是被众人歆羡着,也自然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孟菀不是这样喜欢谈论旁人的人,在得了这个消息之后的伊始,心中担心的便是淑妃,若是她得了这个消息,大抵又会伤心了吧?于是翌日一早,她便命人传了轿撵,早早的进宫去了。几乎日日进宫,对宫中的路况极为熟悉,下了轿撵,换上了宫中专门的步辇,一直到了内廷才下了辇,而后让暮词在外头候着,自个儿则是往霜云殿而去。已经是深秋的时节,天气凉的透,却丝毫不影响这般好天气,大晴的天气,一轮红日映着大地,泛起白蒙蒙的一片耀眼之色,孟菀从小路走着,步履端庄,目光直视着前方,不偏不倚。经过御花园时,她刻意放慢了脚步,因为园中有不少的枯叶落在了地上,虽然荒凉,却也是美景一番。她走得极慢,也顺带的四下瞧瞧,谁知才刚张望了一下,便被假山缝隙间透过来的一个青色的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形,隔得并不远,是以孟菀从假山的缝隙间看的很清楚,除了新晋的德妃不会有旁人。秀美不觉一蹙,若是这会儿碰上,定得请安恭喜,毕竟先前皇帝晋奉她的位分,孟菀碍着淑妃怕她伤心,便一直未去,这会儿若是碰上,怎么都得说上两句。于是提起裙摆转身便预备离去,谁知才刚走了两步,,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吸引了孟菀的注意。那声音道:“皇上如今喜爱你的很,你便再接再厉,若是能够像文清莲那个贱人当年那样迷惑皇上的心智,说什么他便听什么,那便不枉费本宫对你的一片栽培。”孟菀的脚步一顿,人便停在了那里。这声音,她不会听错,除了皇后还会有谁?她刚才说什么,栽培?她栽培的德妃?眸色一深,身子便往假山那一处靠的更近了。德妃低了低头:“臣妾明白,臣妾会早日怀上龙胎,想来如此,皇上对臣妾便会更加厚爱,到时候。。。”“啪--”话音未落,脸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吓得她当即跪倒在地,不敢看皇后,只是低头:“臣妾该死!”皇后余怒未消的扬着手,这会儿收了回来,也不看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只是低头抚弄着长长的指甲,哼着声音冷笑:“锦绣,别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好好伺候皇上便是,旁的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要有了,否则淑妃那个贱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容锦绣一怔,头垂得更低了了,她知皇后更讨厌的是她这张脸,在皇后生气的时候,她是决计不敢抬头的。皇后见她不说话,这会儿总算是稍稍消了气,又说了两句什么,方才起身,朝着外头便走,只留下德妃跪在那里,依旧没敢起身。而假山后,孟菀早已惊呆了,怎么都没想到会听来这样一个惊天秘密,若是她没有理解错,皇后的意思,淑妃的孩子,是死在她的手下,而德妃,是皇后的人?惊愕不能自已,孟菀飞快的转身,然惊乱之下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块鹅卵石,整个人一偏,险些就摔了下去,幸好她猛的抓住了假山石头才免于摔倒,然惊慌之下的声响,却让那头跪着的德妃一个激灵:“谁在那里?”孟菀一惊,人就僵在了那里。她应该站出去吗,跟德妃对质,问她方才听来的是真是假,还是应该躲在这里,或者飞快的跑掉?思绪斗转,然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姑且不说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就单说她撞见皇后与德妃会面的事,若是被知道,只怕也会被灭口。这样想着,身子更僵了,靠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感受着德妃的脚步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是谁?”又是一声,孟菀轻轻的往后退着,心突突的跳个不停,正在这时,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一只猫,猛的从这厢跳了出去。“喵--”一声罢,德妃的脚步顿住,看着那一只波斯猫,眉头本能的蹙了蹙,自言自语一般的说了声‘原来是猫’,方才又站了一会儿,转身离了开来。孟菀这会儿才稍稍松了口气,感激不已的看着那只猫,抚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然那口气还没喘顺当,头顶陡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再度错愕。“胆子这么小,做什么还要偷听旁人的谈话,若不是我的猫,今儿个你就要被抓包当场了!”一言起,孟菀一愣,随即猛的回头。入目的,是皇甫逸好看的脸,正挂着笑意朝她逼近,那张与皇甫谧有几分相似的模样,让孟菀一度错愕,直到他来到身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在这里?”瞬间板起来的面孔,一派的防备之色,皇甫逸静静瞧着,唇角不觉一扬:“怎么没遭见着都是这副模样,帮了你也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七嫂,我得罪你了吗?”“不是得罪,只是讨厌罢了!”孟菀一蹙眉,纠正道。“你。。。”那般毫不留情的抨击,让皇甫逸大受打击,不是都说孟家的女儿最最柔顺的吗,怎么到了这里,他丝毫柔顺看不到,看到的只有尖锐。这个七嫂,对他当真不是一般的尖锐呐!沉吟间,孟菀已经理好了心绪,也不理会他的一脸幽怨,微微福了福身,转身就走,皇甫御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窜到了她的跟前。“你要去哪儿?”他这拦着人不让人走的行径实在称不上什么君子行径,孟菀的眉头稍事便蹙了起来,看着他,极力维持着面儿上的平和道:“八皇子,麻烦您让下路。”“不要。”说着,还故意往前靠了靠。“你要去哪儿?”又问。孟菀眉头蹙的更紧了,“我去哪里,似乎与你无关吧?”“怎么无关?”皇甫逸一扬声音:“你我可是共同撞见了皇后与德妃的情形,若是你这会儿要去向淑妃告密,那我定要跟着。”。。。当真是让人无语。“我何时说要去告密来着?”虽然她也很想让淑妃知道真相,但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醒来,这会儿孟菀又怎么能再勾起她的伤心事呢?“那你要做什么?”皇甫逸不依不饶,好看的桃花眼细细碎碎的蓄满了光彩,原本是好看极了的,但是因为对他印象不佳,是以落入孟菀眼中,除了讨厌,还是讨厌!瞪了他一眼,淡声道:“出宫,回府,这个八皇子也要管?”似乎没料到她这般说,皇甫逸明显愣了一下,趁着这个功夫,孟菀已经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他高声道:“七嫂,等等我---”孟菀才不会等他,飞快的出了德胜门,换上回府的轿撵,一路回去了衡王府,回到房内,关好门,为自己倒了杯茶饮下,这才深呼了一口气。吓死了!“怎么了?”皇甫谧听人通报说王妃回来了,还以为是玩笑,这会儿看着她把自个儿关在房内,忙不迭的过去询问。“不是去瞧淑妃了吗?怎么这样快回来?”孟菀心中还想着才瞧来的事,便将皇后与德妃会面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甫谧,自然略去了见到皇甫逸这件事,因为懒得提及。皇甫谧静静听着,越听眉头蹙的越紧,到了最后,几乎皱到了一起去:“你的意思是,德妃是皇后安插在父皇身边的?”“恩。”孟菀点头。皇甫谧脸色越发的沉了,若是没有记错,皇后最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母妃,当年因为母妃,皇后可没少受父皇的气,怎么这会儿,竟然安插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进宫,难道。。。有什么阴谋? v78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脸色越发的沉了,若是没有记错,皇后最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母妃,当年因为母妃,皇后可没少受父皇的气,怎么这会儿,竟然安插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进宫,难道。。。有什么阴谋?念及此处,他倏尔站起身来,拍了拍孟菀的肩膀,安抚道:“你别多想,这件事也暂且不要告诉淑妃,待我先进宫去探探父皇的口径,而后再做打算。”孟菀知如今皇上对德妃宠爱有加,皇甫谧担心贸然行动会对形势不利,点了点头应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心紧紧的蹙起。淑妃的孩子竟然是被皇后设计掉的,真真儿是令人难以置信,皇后不该是母仪天下的吗,怎么会这样的狠毒?--皇甫谧去了又回,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工夫,孟菀还坐在那里,显然没料到会这样快,当即便起身迎了上去:“怎么回来了?见着父皇了吗?”这样快的工夫,来回皇宫与衡王府也只是刚刚好,若是还能见到皇上,着实是不可能,所以孟菀才会有所怀疑。皇甫谧眉头深锁,听孟菀这样问,皱得更紧了,几乎挤到了一起去,望着孟菀,没有开口,只是摇头。孟菀见状,身子一僵,“没见着?为何?”皇甫谧的脸色更难看了:“李德胜说父皇在与德妃弹琴奏乐,这会儿没工夫见我,让我回来。”孟菀一挑眉,又是德妃。。。“她与皇上奏乐?宫中不是不许笙歌燕舞的吗?父皇这是要做什么?”“谁知他想做什么?还让你大哥守在外头,谁也不许进,我原本想着硬闯,又怕连累你大哥,便就此作罢!”皇甫谧显然一肚子的恼火,说起话来嗓门儿也不觉拔尖儿,孟菀见状,忙给他倒了茶让他喝下顺气,自个儿则是在他跟前坐下。“看来皇后果真要利用她来迷惑父皇,而父皇显然也受了迷惑,竟然连你都不见,看来,这回当真是事情不妙啊!”“嗯。”皇甫谧点了点头,“我也觉有些不对劲,父皇被那个女人迷惑着,只怕我去告状他也不会信的。”“是啊!”孟菀点头,眼见着皇甫谧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越蹙越紧,知他是在担心着,这会儿也只能宽慰:“明儿个你再进宫去,早朝父皇总是要上的,你便与他说说看,父皇本就对皇后不怎么喜欢,若是说皇后害死他的孩子,想来,他定不会无动于衷。”“这。。。”皇甫谧稍一沉吟,思索了半晌,却也只能如此,点了点头,脸色稍稍有所缓和,就像菀儿所言,父皇总归要上朝的,他便再忍一忍,等到明儿个,定要好好像父皇告一状!皇甫谧这样想着,心中稍稍安生了一些,早早歇下之后,第二日一早也早早的出了府,可是谁知进宫之后,却闻掌事太监出来通报,说皇上身体抱恙,今儿个不上朝。皇甫谧原本就因为昨日的事心中恼火着,这会儿听太监如此说,自然越发的生气,也不理会掌事太监以及孟珺珩的阻拦,便往正阳宫横冲直撞而去。一进门,看着皇帝衣衫不整的自内殿出来,一脸的恼意,皇甫谧当下就怒了,冲着皇帝大喊:“父皇,您这是在做什么呢?竟然为了与一个女人厮混而不上早朝,您糊涂了吗?”皇帝本就在兴头上,这会儿被打搅了不说,皇皇甫谧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他怎能忍得,当下便翻了脸,对着那厢怒气冲冲的皇甫谧大喊:“大胆,竟敢如此对朕说话,老七,你疯了吗?”也是皇甫谧一向受宠的缘故,这会儿也不怎么怕他,就算皇帝大喊,他也不在意,反而上前了一步:“您不上早朝,与女人厮混,就算儿臣不疯,也要来指责你,这般行径,实在愧对黎民百姓,愧对天下苍生!”这话说的很是凌厉,皇帝当下便翻了脸,浑身颤抖的指着皇甫谧,好半晌,才对着外头大喊:“来人呐,衡王大逆不道,对朕出言不逊,拖出去,杖责三十!”当下便有人冲了进来,想要拉扯却又碍于皇甫谧的身份不敢动作,这会儿只能战战兢兢的看着那父子二人。皇帝见状,越发的恼火了,声音也陡然一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话音刚落,皇甫谧已经一甩衣袖,也不理会那几名太监,转身就走。皇帝见状,越发的恼了去,想要说什么,可是皇甫谧已经走了出去,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全然没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子恼意,大喊:“打完板子也不许把他送回去,就给朕在正阳宫外跪着,朕何时让你回去,你才能回去!”皇甫谧出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王府,是孟珺珩亲自去告诉孟菀的。孟菀原本正在与小芸儿逗弄雪团玩儿,这会儿什么也顾不得,让人准备了轿撵便往宫中去,一路上,不住的握着孟珺珩的手臂:“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打他呢?不是最最喜欢的便是他了吗?”一连串的问题,直问的孟珺珩无言以对,皇上是最喜欢七王没错,可是今儿个竟然擅闯正阳宫,还对你皇上大加指责,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叹了口气,反手握住孟菀的手,摇了摇头,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皇甫谧还跪在正阳宫前,脊背挺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孟菀不知情形如何,这会儿忙不迭的上前,半蹲在他的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哥说你被打了,打哪里了?”上上下下的瞧,隔着衣裳,也瞧不出什么来,倒是手在触碰到他后背之际,引得皇甫谧一声冷气倒吸,孟菀倏尔便瞪圆了眼:“打板子了?打后背了?打了多少?”一连串的问题,虽是关心,然却让皇甫谧有些羞赧,毕竟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被父皇打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推开她的手,勉强勾起一抹笑容来道:“没事,当真没事,几十板子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意思,放心好了。”这个时候还逞强,孟菀不免有些不欢喜,拿眼瞪着他,哼道:“说什么小意思,挨了打还要在这冷风里跪着,怎么会是小意思。我不管,你赶紧的去给父皇认个错,先让他饶了你再说。”方才路上也听孟珺珩说了实情的始末,也难怪皇甫谧会生气,但是跟皇上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我不要!”皇甫谧却想都不想便拒绝了,忍着痛跪在那里,牙根咬得紧紧的:“他要做昏君就尽管做好了,我是不会求他原谅的,我没有错。”真真儿是倔强到了极致,孟菀有些无语,也不能说什么,看着他坚定的目光刚毅的脸庞,沉吟了片刻,而后在皇甫谧的身边,挨着他,跪了下去。皇甫谧明显一愣,“你。。。”话音未起,她却已经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暖炉来递过去,塞到他的怀中,而后道:“我什么我,赶紧抱着吧,省的待会儿冻僵了还得让我背你回去。”打趣了一句,皇甫谧的眸色更深了,紧紧的盯在她的身上,泛着青白的唇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他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目光清亮的望着她,半晌,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微笑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勾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双双跪在那里,双手紧握。--正阳宫内,皇帝正与德妃对弈,太监总管李德胜就躬身走了进来:“皇上--”“绝杀!”落下最后一颗子,眼见着德妃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皇帝方才得意的收了手:“锦绣,你又输了。”锦绣是德妃的闺名,听皇上这样说,她笑了笑,望了一眼杵在那里的李德胜,而后转向了皇帝,道:“万岁爷棋艺高超,臣妾自叹弗如,不若再下一盘,皇上让臣妾一局可好?”嗔笑的语气,引得皇帝哈哈一笑,“你都这样说了,朕让你一局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今儿个下累了,赶明儿个再说吧!”说着拍了拍手下了软榻,似乎这个时候才瞧见了李德胜的身影,他道:“什么事?”李德胜弯了弯腰:“回禀皇上,衡王殿下他。。。”略略抬眸望了一眼德妃,遂又当下垂下头,见皇帝抬了抬手这才继而道:“王妃也进宫了,正陪着殿下跪在外头说要求见万岁爷,万岁爷您。。。”一听菀儿也来了,皇帝的明显一愣,这个时候,德妃却也起身,去香炉那里加了些许的香料,袅袅的青烟升腾,皇帝的思绪被那香气吸引,不觉一乱,想了半晌,才道:“朕没空,让她回去,若是她想陪着老七,就一起跪着,直到肯认错为止。”“是。”李德胜应声,方才退了出去。“今儿个的香料似乎与从前不同,是什么香?”人一走,皇帝转向德妃,笑着问了一句。德妃低了低头:“回皇上的话,臣妾看万岁爷火气旺盛,便点了安息香,又加了一味安神的香料。”皇帝一笑,乌黑的瞳仁里满是欢喜的落向了德妃,不知怎的,他虽后宫佳丽三千,却鲜少这般纵情声色,然面对德妃,他总是会控制不住。眼瞧着将所有的人都遣退了出去,便上前去,一把将德妃抱住,而后快步朝着内殿走了进去。帘子落下,一室暧昧旖旎。--李德胜从正阳宫退了出去,站在高台处瞧着那厢依旧跪在那里的人影,他叹了口气,小碎步跑上前,“殿下,要不您就认个错,皇上还气着呢,您那样指责着,他总得有个台阶下不是,否则可是连王妃的面子都不给。”皇甫谧紧了紧手,没有理会李德胜,而是回眸望了一眼冻得瑟瑟发抖的孟菀一眼,他当下皱起了眉:“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跟我一起受冻了,父皇是当真被迷惑了,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这样的时节,的确是有些冷,天公又偏偏不作美的零零星星的下起了小雨,孟菀的脸色微微发白,身子也冰凉一片,可是望着同样疲惫的皇甫谧,她紧了紧手指:“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听话。”她坚定的目光让他无法,可是她的身子,分明有些受不住了,离的这样近,他甚至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他皱着眉,语气不容违拗。“不要!”她还是坚持着不肯松口:“我一个人回去也是担心,还不如在这里陪着,放心好了,我没事。”李德胜见状,脸上的褶子更多了,望着跪在那里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又折返了回去。“皇上--”偏殿,李德胜对着里头唤了一声,许久却未有动静,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早就没了皇帝与德妃的踪影,倒是内殿,湘色帘子后,隐约透出来的两道交叠的身影以及男人粗重喘息还有女子的呻吟声交相呼应,便是连他都有些面红耳赤。皇上与德妃又。。。想起这段日子每每都能传来的颠龙倒凤的声响,他不住的蹙了蹙眉头。皇上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呐,怎么这会儿竟这般的纵欲,实在不该是他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却不敢多言,又弓着身子,退了出去。皇甫谧是午夜时分才得了皇帝的命令,与孟菀离开了皇宫,其实按着他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会赌气到底的,但是碍于担心菀儿跟着受罪,所以最后便妥协了。只是回去的一路闷闷不乐,回去之后,孟菀帮他上药的工夫也一直闷不做声,心中简直郁闷到了极致。他是那样的崇拜着父皇,以他为容,可是谁知到头来,他的父皇竟然做起了糊涂事,跟一个女人厮混,让人打他,还罚跪。。。这些从前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事,这会儿他的父皇便这样让人心寒。叹了口气,揽着孟菀在怀中,一夜无语。翌日一早,两人还没起床便有人通禀,说是五皇子来了。皇甫谧知五哥定是听闻了昨日的事,这会儿当即起身,穿好衣裳迎了出去。皇甫御已经等在了外头,见皇甫谧出来当即迎了上去,瞧着他脸色不怎么好,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老七,我刚回来就听说父皇处罚了你,你没事吧?伤在哪里了?”皇甫谧摇了摇头,招呼着皇甫御坐下,他也自个儿拿了个软垫靠在后背,挨着皇甫御坐下,这才道:“没事,皮外伤,不要紧。”的确,皮外伤,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心中的抑郁,可比那伤口让人受不住多了。他僵着脸,脸色沉到了极致,皇甫御见状,知他心中郁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你虽做得过分,但是也实在是因为父皇有错在先,这两日我不在宫中不清楚,那个德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听说,父皇为了她,竟不上早朝,你不也因为此事才与他争吵的吗?”不说还好,一提起,皇甫谧便郁闷。“父皇是鬼迷心窍了,被那个女人迷的团团转,我想告诉她那个女人是皇后的人都没有机会,反而还被他臭骂,真是。。。”“什么?德妃是皇后的人?”皇甫御本就惊奇着,这会儿越发惊愕了,瞪圆了眼眸望着皇甫谧。皇甫谧点了点头:“是菀儿亲眼所见,德妃与皇后私下见面,还说先前淑妃的孩儿,便是皇后从中捣鬼,慧妃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罢了。”“有这样的事?”皇甫御眉头一蹙:“那得赶紧告诉父皇才是,否则被迷惑着,指不定出什么事呢!皇后安插德妃在父皇的身边,定不会只是让他欢心这样简单。”“嗯。”皇甫谧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想提醒父皇,奈何他如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听我说,我实在无法,五哥,不若你去劝劝?”“劝劝倒是可以,只是父皇连你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的?”这话说的在理,皇甫谧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会儿孟菀从外头进来,听了二人的谈话,道:“我倒是以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劝的好,最起码要先弄清楚状况,皇上为何会这般的宠爱德妃?难道只是因为与母妃容貌相似吗?”这个问题才是一直困扰着她的:“淑妃与母妃也神似,但是父皇对她,从未如此着迷过,就算从前,母妃在世,父皇也未曾因为宠爱她而荒废朝政,这会儿却这般糊涂,定是有什么异常,是以我认为,可是先探一探究竟,而后再做打算。”大抵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还能冷静了,皇甫谧已经被气糊涂了,而皇甫御则对事情的始末不太清楚,所以孟菀便出了主意。那兄弟二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而后道:“菀儿的主意倒是没错,但是要如何一探究竟?父皇连面都不肯见我们,就算想告诉他真相他也不听,只怕没有办法。”孟菀勾了勾唇角,望着二人深锁的眉头,轻笑道:“你俩还当真是急糊涂了,你们靠近不得,但是有人却时时刻刻的在正阳宫守着,叫他去问上一问,最起码能得些线索不是?”有人时时刻刻的守在正阳宫?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眉眼俱是一亮:“李德胜?”皇甫谧与皇甫御当即便进宫去了,李德胜正在正阳的内廷外守着,见到这二位,当即迎了上来,躬身道:“给两位爷请安,这会儿来得不巧,皇上在里头,吩咐了不见任何人。”他的笑容有些牵强,显然是自心眼儿里有些不愉悦,皇甫谧与皇甫御对视一眼,而后微微笑道:“李公公,我们不是来找父皇的,而是来找你,不知这会儿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李德胜明显一愣,望着那二位爷,沉吟了片刻,而后点头,先了一步走在头里带路,带着两人去了偏殿的长廊。“二位爷,奴才不是不劝,你们也瞧见了,万岁爷这会儿被德妃迷的神魂颠倒,奴才别说是劝谏了,就是正儿八经见一面也难,都是里头又吩咐,奴才才进去,只怕,帮不上二位什么忙。”李德胜也是自心眼儿里发愁的,他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虽未奴才,但是皇上待他甚好,甚至偶尔还会与他说说闲话,但是如今,别说是说话了,就算见面都难,而皇上,几乎日日关在正阳宫里与德妃厮混,真真儿是让人心焦。皇甫谧点了点头,伸手拍着李德胜的肩膀,“李公公,我们不是要让你劝父皇,只是想让你想想,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父皇会突然性情大变。”李德胜抬起脸来:“发生了什么?”“是。”“那便是德妃进宫啊,从进宫之后皇上便对她很是宠爱,尤其是双十节庆那一日后,更是宠爱有加,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皇上的性情有些变化。。。”皇甫谧与皇甫御对视了一眼:“双十节庆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李德胜皱了皱眉:“若说发生了什么,那便是万岁爷宠幸了德妃,先前一直将她养着,却未曾召她侍寝但是那一日,却在玉笙楼的偏殿临幸了德妃。。。” v79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与皇甫御对视了一眼:“双十节庆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李德胜皱了皱眉:“若说发生了什么,那便是万岁爷宠幸了德妃,先前一直将她养着,却未曾召她侍寝,但是那一日,却在玉笙楼的偏殿临幸了德妃。。。”李德胜又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这兄弟二人却没了听得心思,嘱咐着李德胜要好生的看着正阳宫,那兄弟二人则是一道往玉笙楼而去。既然一切始于那会儿,那里,说不定有什么线索。玉笙楼外一如既往,几名侍卫把守着,见到皇甫谧与皇甫御兄弟二人,当下行礼,二人却不在意,只是双双自顾自的进了门去。玉笙楼是日间宫中举行宴席的场所,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一路往偏殿而去倒是十分的顺畅,径直的进门,也没什么人阻拦,两人便分头在殿内找起了线索。其实并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毕竟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几日了,宫女太监也打扫过了,就算有什么,只怕也被打扫了干净,但是一点点的希望,也总是要查查看。玉笙楼的偏殿是专给皇上歇息用的,这兄弟二人从未进过,这会儿头一遭进来,倒是与正阳宫内殿的摆设差不了许多,床铺桌椅也都是一样的材质,只是正阳宫内殿有个大的香炉,是专门为焚香而用,玉笙楼则是用的桌炉,较小。皇甫谧原本没怎么在意,只是在屋内四下的搜罗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之物,却忽闻一阵悠然的香气扑鼻,那味道不浓烈,却又不似寻常的熏香,仿若在哪里闻过,可是想,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走到了放着香炉的桌案前。香炉还摆在桌案上,里头的香料已经燃尽,没有什么残余,然尽管如此,自其间散发出来的香气依旧让他能够确定源头,那香味,便是来自此处。可是他找了一圈儿也没瞧见哪里放着香料,倒是那种熟悉之感,让他心中生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这样想着,外头却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随即,就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自门外小跑而来。这人皇甫谧认得,除了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还会有谁,与皇甫御对视了一眼,这会儿那太监已经行至二人跟前:“两位爷,皇后娘娘有请。”语气急切,两人稍一对视,但见皇甫御稍稍点头,皇甫谧会意,暂且将心中的疑虑压下,随着那太监,与皇甫御一道离去。--重华殿中,皇后居中而坐,一身明红色的朝服,珠光宝气。见到皇甫御与皇甫谧,原本紧绷的脸色一缓,冲着二人抬了抬手:“你们来了。”语气轻缓的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不是孟菀亲眼所见,这会儿皇甫御与皇甫谧两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皇后会放一个女人到父皇的身边去迷惑圣心。只是可惜,事实就是事实,这两日的连番观察,已经可以断定,皇后有阴谋,想要俘虏皇上,或者更大的。。。但是他们这会儿也只能佯作什么都不知晓。“不知母后召儿臣有何事吩咐?”怕皇甫谧气急乱说话,皇甫御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而后率先开口。皇甫谧虽冲动,然这会儿也知得从长计议,毕竟他们没有证据,而皇后也并未真正做出什么事来,他们撕破脸,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皇后勾了勾唇角,很满意他们两人不敢轻举妄动的行径,略略点头,而后抚摸着长长的指甲,轻笑道:“没什么,只是本宫许久未见着你们兄弟二人,想念的紧,便差人将你们叫过来。”还真是牵强的理由,他们可从不知皇后对他们还有念想之心。不过面儿上还得装的若无其事,皇甫御掬了掬手,道:“未给母后请安,是儿臣的不是,请母后勿要见怪!”皇后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从皇甫御与她决裂已经是几个月过去,他还当真是一点也没变,永远能够沉得住气,也永远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她抬了抬手:“如今你们父皇年岁大了,这两日都没有上朝,朝政上的事还得烦劳着你们,所以你们不来,本宫也不怪罪,国事为重嘛!”依旧道貌岸然,仿若当真是这么回事。皇甫御点了点头,皇甫谧却在一旁冷冷一笑:“母后说的极是,不过据儿臣所知,父皇不上朝并非身体不适,而是因为德妃迷惑,让父皇耽于享乐,这才连国家大事都不管了。母后身为后宫之主,怎么不出来制止,反而不闻不问?”一语中的,皇后一愣,不免多看了皇甫谧一眼。当真是性格乖张呢,皇甫御不敢说的,他都敢,真真儿不容人小看。“并非本宫不管,只是皇上宠爱德妃的紧,本宫只怕无能为力啊!”皇后笑着说:“你想想你自个儿,先前不就因为此事才被万岁爷打了,他那样疼爱你都舍得动你,那么本宫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竟推脱的一干二净,与他们先前所想的一样,这会儿只怕他们不拿出证据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罪的!“是无能为力还是另有内情母后自个儿心中清楚,若真真儿是无能为力,那母后可以与咱们兄弟一起想想法子,决不能让一个狐媚子祸国殃民,否则,那便是母后的不是了。”皇甫谧淡淡一句,语气说不上什么来,说完之后,也不等皇后发作,朝着她稍稍福身,而后便与皇甫御二人双双离开,只余下皇后坐在那里,脸色怔忪。“五哥,方才我没有说的不得当吧?”出了正阳宫,等到只余下皇甫谧与皇甫御兄弟二人,皇甫谧方低声问了一句。他自是觉得并无不妥,但是又担心会打草惊蛇,所以才会征询皇甫御的意见。皇甫御摇了摇头:“并无不妥,倒是皇后,瞧那样子,果真是有问题,我想,她差人把咱们从玉笙楼叫过来,大抵也是怕咱们查出什么来吧?”这也是皇甫谧心中所想,定是皇后得知他们二人去了玉笙楼,担心会查出什么来,所以才叫他们过去,这样说来,玉笙楼当真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吗?可是方才,他们分明没有看到什么。这样想着,回到府中,总觉得有什么事被遗漏掉了,可是要想,却被皇后搅和的想不起来,满腹心事的用过饭,早早的上床歇息,心中却是千头万绪。皇后让德妃迷惑父皇有何目的,玉笙楼又究竟有什么蛛丝马迹?还有父皇,为何就那样的宠幸德妃,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样想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熬到了早晨,第一缕晨光洒下之时,他已经赶早再度进宫,趁着天色还没有亮利索,预备着偷偷的再潜进玉笙楼去瞧瞧,谁知才刚过了德胜门,就见李德胜急急忙忙的从御膳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众的宫女。皇甫谧明显一愣,这会儿探访玉笙楼可以搁浅,倒是李德胜,这一大清早的,在做什么?他上前了一步:“李公公,还不到用早膳的时辰,怎么这样早便传膳?”天还没亮透,雾气也有些重,李德胜走到了跟前才看清楚是谁,忙不迭的打了个千儿,起身的工夫,才道:“回殿下的话,是德妃娘娘饿了,皇上特地命奴才吩咐御膳房早早的准备了早膳,这会儿正要往正阳宫送呢!”皇甫谧的脸色明显又沉了三分,这会儿当真是想杀人,他的父皇,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人,昏君一般的,想做什么,便全然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德妃。他紧了紧拳头,转身就要往正阳宫那里去,这会儿,李公公却拦住了他的脚步。“殿下,您还是不要去了,这会儿皇上正与德妃欢喜的很,你若是去了,定又惹他动怒,到时候,又要罚您了!”“罚就罚,就算被处死,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皇如此堕落,李德胜,让开!”“殿下!”李德胜是为了皇甫谧好,怕又惹了事,到时候可没法收拾,于是就算皇甫谧懊恼着,还是不肯让路。皇甫谧见状,猛的上前,一把推开李德胜来,抬脚便走,正在这时,却忽有一阵悠然香气自跟前飘过,味道太过熟悉,让他的身子猛的一僵。他终于响起昨日被皇后打断之后一直想不起来的思绪了,便是这个香味,他在玉笙楼闻到的也是这般!与方才的香气一模一样!他瞪圆了眼眸,凌厉的扫向了众人,而后落到了李德胜的身上。那目光充满了煞气,直看的李德胜浑身一个激灵,以为是自个儿的行径惹恼了皇甫谧,当下便双膝跪下,连声的喊着饶命,皇谧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子。“你们都先退下!”对着御膳房的一众宫女吩咐了一句,而后揪着李德胜到跟前,闻着那股子香气,他的眉心蹙得更紧了,“我来问你,你身上,这是什么的香气?”李德胜被他瞧的浑身发寒,这会儿越发的迷茫了去,自个儿又不用香料,更不用胭脂水粉,哪里会有什么香气?干笑一声,而后象征性的抬手,却在衣袖摆动间,果真闻到了一股子的香甜味道,他猛的瞪圆了眼:“这。。。这是什么味道?奴才,奴才可没用香粉啊!”皇甫谧双手一紧:“兴许不是什么香粉,你好生想想,这个味道,有没有在哪里闻到过?”这样问着,李德胜倒是稍稍沉寂了一下,思索半晌,忽而抬头:“奴才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正阳宫里焚的安息香嘛,定是奴才方才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安息香?皇甫谧翘了翘眉梢,怎么会这样巧?玉笙楼闻到的味道,便是正阳宫的安息香,难道,问题就是这个?念及此处,他将李德胜往跟前捞了一把,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李公公,你现在帮我办一件事。”--李德胜很快便回,带着方才在正阳宫趁着皇帝与德妃不注意的工夫从香炉里偷来的尚未燃烧尽的香料交给了皇甫谧,而后又急急忙忙的折返了回去,而皇甫谧,则是带着香料,一路回到了衡王府。“菀儿---”径直的回到房中,时辰尚早,孟菀才刚刚起身,这会儿迷迷糊糊的被皇甫谧拖下床榻来安置到桌案前,而后将一个纸包打开。“你快闻闻,这个味道熟不熟悉,有没有在哪里闻过?”也不知是不是跑的太急了的缘故,这会儿他的浑身有些燥热,纵然褪去外衣,也依旧难耐。拉着孟菀的手,她的手微微凉,他的周身滚烫,稍一触碰,他的心中竟然闪了一丝的异样。他忙不迭的摇了摇头,心说这会儿正经事还没办完,怎么会心笙意摇,真真儿是色虫熏脑了的感觉。孟菀却不知他这会儿心中的千回百转,他让她闻那味道,她便依言而行,坐在那里打开纸包来俯身下去,然只稍稍闻了一下,便猛地跳了起来。“皇甫谧,你这个坏蛋,竟给我闻这个,你说,你有何居心?”一句话,让皇甫谧一愣,倒是有些不解。这会儿孟菀已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而后也不等他解释,转身就往里屋走。皇甫谧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诶诶,先别走啊,告诉我,这是什么香料?”脸颊微微红,目光朦胧而疏散,孟菀瞧着,这会儿总算是察觉出了异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真是滚烫,她的脸,越发的沉了下来。“你闻那个香料了?闻了很久?”“嗯。”“你不知那是什么?”“总觉得味道熟稔,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菀儿,你可是知晓?”孟菀的脸色更沉了,这会儿也没工夫理会他,自顾自的转身去湿了帕子,而后走到他的跟前,认认真真的帮他擦拭起了脸颊。微凉的触碰,皇甫谧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果真思绪清晰了不少。孟菀见状,这才稍稍安心,将帕子扔到了盆子里,而后望着他,道:“真是没记性,那不就是掺杂了曼陀罗的香料,你哪里弄来的那种鬼东西?”曼陀罗?皇甫谧这才想起来,先前孟珺瑶要害菀儿之时,曾给她下毒,下的便是这曼陀罗的香料,想要借此催情来毁掉她的名声,因为有些久远,所以皇甫谧不怎么能够记得清楚,这会儿孟菀一说,他便想起来了,随即,便猛地站起了身。这样说来,德妃便是用这曼陀罗的香料来控制了父皇?让他对她不能自拔?心中惊愕不已,怎么都想不到宫中会有这样不入流的招数,更可恨的是德妃与皇后,竟然这般做,她们想做什么?控制父皇,然后呢?要知道,曼陀罗少量会催情,若是久用,不但会伤身,还会精力衰竭而死,她们,她们竟然这样大胆!当下握紧了拳头,朝着桌子,重重的敲了下去,随着桌案震动,茶杯被震得四分五裂,四散开来。有一块不偏不倚的插入了他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他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目光喷火的望向窗外,恨不能,当下便将皇后与德妃碎尸万段。竟然这样卑鄙,她们,她们想要害死父皇吗?---皇甫御接到衡王府传来的消息,一刻也不耽搁的便赶了过去。这会儿孟菀正在给皇甫谧包扎,旁敲侧击的问了事情的始末,也知他为何这般生气,等到皇甫御来了,她便起身,将空间让给了那一对兄弟。皇甫御走到了皇甫谧的跟前:“老七,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查出了什么来?”皇甫谧这会儿已经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他知这个时候不能急,皇后既然敢这般算计父皇,定是有了完全的准备,所以他要淡定,要与五哥好生的商量。“嗯。”略略点头,抬头看了一眼皇甫御,而后将桌案上的纸袋推到他的跟前,方将查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通。皇甫御本还不觉得怎样,如今听皇甫谧这样讲着,越听人越惊愕,越听越难以置信,到了最后,他几乎要惊呼:“母后,母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是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皇甫谧也不解。这么多年,皇上虽并不宠爱她,但是对她却也算客气,而她对皇上也一直恭敬有加,怎么忽然的便会如此算计?难道她想置皇上于死地?这样想着,两人越发的不安生了起来,却又知这个时候,谁都可以不安生,唯独他们两个,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镇定处事。于是商议之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先见到皇上。片刻也不敢耽搁,两人当下便进宫,虽然皇上说了,任何人都不见,但是若是通禀,说不定还有机会,更何况,还有李公公,这会儿也只能请他帮忙了。他们这样想着,却不料到了正阳宫却被拦在了门外,李德胜也不见踪影,只有几名面生的侍卫守在那里。见到皇甫谧与皇甫御,当即拦住,而后道:“两位殿下,万岁爷在里头歇息,二位请回吧!”正阳宫的守卫一向都是孟珺珩安排的,皇甫谧大多都认得,但是这会儿的这几位,却是个个眼生的很,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你们是新调派过来的?是孟大人安排的?”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颔首,却是缄口不言。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皇甫谧看了皇甫御一眼,也察觉出了异状,这些人若不是孟珺珩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皇后。她竟然连正阳宫的守卫都自作主张的换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皇甫谧眯了眯眼,而后对着其中一人道:“本王今儿个非见到父皇不可,若是谁要阻拦,休怪本王不客气!”凌厉的语气,唬的那人一个激灵,然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挡在那里。皇甫谧不由得越发的气恼了,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拔出佩剑便要动手,这会儿,却忽听有太监高唱:“皇后驾到---”皇甫谧一愣,手便顿在了那里。---皇后是听了消息而来的,便是知晓皇甫谧的难缠,若不亲自出面,那些侍卫根本摆不平。这会儿左右各十双宫女跟在后头,排场奢侈的走了过来,望着皇甫谧一脸的怒气冲冲,再看看他手中的佩剑,不由得勾唇,冷冷一笑:“老七,宫中不许亮兵器,你怎么又忘了,回宫都这么久了,宫中的规矩何时能够适应?”还是那副虚荣的嘴脸,皇甫谧却连应付都懒得,这会儿干脆撕破了脸,反正皇后的真面目他已经看得清楚。“皇后,我要见父皇,我不管你想怎么样,赶紧让你的人让开,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连母后都不叫了,俨然气急败坏到了极致,皇后见状,脸色不由得一沉,却只是一瞬,随即道:“皇上下令,谁都不见,老七,回去吧!”“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知是你在背后搞鬼,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收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v80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知是你在背后搞鬼,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收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皇后的脸色明显又沉了三分,一双凤眸紧紧的盯在皇甫谧的身上,看着那一张英俊的脸庞,她又想起了文贵妃来,恨意也顿时冲上了脑海,她握紧了拳头。“老七,你不要太过分,本宫是皇后,注意你的说话态度!”“态度?”皇甫谧冷冷一笑,“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模作样了,你的那些手段我都清楚,想要控制父皇,便拿那个跟我母妃一模一样的女人?皇后,您还真是用心良苦!”一句话,让皇后微微变了脸色,眯眼瞧着皇甫谧,半晌,翘了翘眉梢,凑到皇甫谧的耳边,道:“是啊,本宫便是要控制住皇上,你能耐我何?有本事,你便去找皇上啊,看看这会儿他会不会听你说!”皇甫谧浑身一颤,几乎要按耐不住,恨不能一拳打到皇后的脸上,皇甫御在一旁瞧得清楚,在皇甫谧出手之前,便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望着皇后几不可查的蹙眉,他在皇甫谧的耳边低声道:“皇后在用激将法,你不要中计,若是动手打了她,那你便大逆不道,这会儿又没有父皇撑腰,定是要吃亏的。”皇甫谧一愣,手稍事便放了下来。“母后,既然父皇不想见我们,那儿臣便告退了,还请您好生的照顾着父皇。方才儿臣来时诸位大臣都聚集在德胜门外,似是有事要与父皇商议,若是方便,还请您去劝劝父皇,抽空儿见见诸位大人。”皇甫御的语气平缓,手却依旧紧紧的握着皇甫谧的手腕,皇后见状,微微眯了眯眼,倒是没想到皇甫御会如此镇定。不但看穿了自己的激将法,还用众大臣来威胁她。只是威胁又如何,如今宫内都是她安插的人,便连孟珺珩统领的一众大内侍卫都找了个名由派出了皇宫,她还会怕谁?勾了勾唇角,笑道:“劝诫皇上的事本宫会看着办,你们退下吧。”皇甫御紧了紧拳头,扭头望了皇甫谧一眼,但见他目光喷火,恨不能将皇后生吞活剥,皇甫御的心也跟着沉了三分。如今撕破了脸,皇后还是这般的淡定,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想,谋权篡位吗?出去的时候,诸位大臣还候在德胜门外,见到这兄弟二人,纷纷上前来询问,这个时候,应该将皇后的所作所为告诉诸人,但是方才,分明瞧见了正阳宫的侍卫全都换了人,他们担心,将事情闹大,皇后会对皇上不利。沉吟之下,两人没有多言,只是叫了孟丞相到一旁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他一个人。孟丞相是孟菀的父亲,是可以信赖之人,又是朝廷重臣,跟随父皇多年,对社稷更是功德无量,所以他们两个晚辈才想着取得他的协助。孟丞相静静听了,却是越听越觉惊心动魄,“你们的意思是,皇上被皇后囚禁了?”--而与此同时,皇后站在正阳宫外,看着皇甫谧与皇甫御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眯了眯眼,对身旁的月季道:“去请顾将军去重华殿一趟,再让人看好了正阳宫,小心他们偷偷潜入。”月季应声退下,皇后站在那里,目光微凝,拳头收紧。为何要囚禁皇上?呵--因为,她恨,不经意听到的一个秘密,让她尘封多年的记忆浮现,报仇,为她这么多年被隐瞒被欺骗而报仇,这是她唯一的念头!--皇甫御皇甫谧二人带着孟丞相,三人一路去到了衡王府,这会儿若想议事,哪里都不安全,除了衡王府。皇甫谧一向自我,打从回京之后,对朝廷的官差很是看不上眼,所以一众的侍卫随从,都是他从前在民间时一个个精挑细选来的。其中多为江湖上的人物,厌倦江湖斗争之后,便被皇甫谧收服,跟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的安危。这会儿衡王府被他们保护着,可以说是这个情形下最为安全的地方。三人一路来到书房,派人去将孟菀叫来之后,四个人便围着桌案坐了下来。这段日子也不知是不是天凉的缘故,孟菀时常会觉身子疲乏,是以就算知道出事,却也没心思去理会,反正知道,天塌下来有皇甫谧他们顶着,她倒也没多去问。这会儿便连父亲都被叫来,连带着她也一道,个个面色郑重,孟菀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挨着皇甫谧坐着,看着他紧绷的脸,轻声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吗?皇后当真,要谋权篡位?”闻言,皇甫谧的脸色越发沉了下去,双拳紧握着,好半晌才点了点头:“是,所以这会儿请父亲来商议,究竟该如何应对。”说罢,转向了孟丞相:“父亲,方才五哥拿让群臣觐见为由让皇后劝说父皇,皇后虽口头上答应了,却不过是敷衍之行。我跟五哥已经证明是她用药物迷惑父皇,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咱们见父皇的,但是若是不见父皇,没人能够处置她,所以无法,这会儿也只能胁迫着逼她就范了。”孟丞相知事态严重,虽来的蹊跷突然,却也没有工夫去耽搁,就像皇甫谧所言,见皇上要紧,这会儿略略点了点头,道:“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一旁的皇甫御看了皇甫谧一眼,点头:“所以才来求助丞相的。我与七弟虽为皇子,在朝中却没什么分量,反而是您,匡扶社稷多年,德高望重,所以这会儿,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拉拢群臣,闯进那正阳宫。只要见到父皇,我们揭发真相,皇后的真面目便无所遁形!”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干脆站了起来,与皇甫谧对视一眼,目光之中,皆是急不可耐。是啊,急,的确是急!皇上现在被曼陀罗的毒素侵袭着,耽搁一天,毒气便增加一分,他们实在是担心,这样耽搁下去,到时候毒气攻心,只怕皇上会神智受挫,而恢复不过来。孟丞相当下便应了,说是这会儿便去煽动众位大臣硬闯正阳宫,而皇甫谧与皇甫御二人,则是去调动亲信部队到宫外候着,万一宫中有事,以备不时之需。孟菀在一旁瞧着他们三人商量,想要插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情形下,她清楚,安安生生的呆着,比什么都强。只是亲自将三人呢送了出去,目送着他们离开,方才回到了屋内,只是一颗心,却突突的乱跳个不停。真真儿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能过,怎么一桩桩一件件的麻烦事儿就是停歇不了,真的是让人心力交瘁呐!---晌午的时候下起了雪,这一年里的头一场,漫天飞雪,从正午时分一直下到傍晚,远处的青瓦上落了厚厚一层雪,被风一吹,洋洋洒洒落了下来,如刀片子一般落在脸上,微微有些疼。从皇甫谧他们走后孟菀便一直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间或又雪片子打在身上,微冷,她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只是目光呆怔的望着门口。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她十分的担心。宫中情形究竟如何,他们可曾顺利,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在寂寂的白雪上,吱呀作响。“皇甫谧?”以为是他们回来了,她忙起身迎了出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就有一道影子扑了过来,在她尚未回过神之际,便结结实实的将她扣住,铺天盖地卷来的都是一阵晕眩,她眨了眨眼,到底是按耐不住,脑袋一空,整个人便晕了过去。---而与此同时,宫中早就乱成了一团。以孟丞相为首的一众忠心耿耿的大臣站在正阳宫外,高声的唱和着要见皇上,而以顾将军为首的阻拦派,则是奉皇后的命令挡在那里,任何人都不可以进。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的落着,情势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皇甫谧更是按耐不住要带人冲进去,正在这时,皇后身边的月季,却小跑到了皇甫谧的跟前。“殿下,皇后想与您单独谈谈,请您移驾重华殿。”月季是皇后的人,皇甫谧认得,这会儿冷眸一横,便预备先拿着这个宫女开刀,谁知月季却扬了扬手,将一枚檀木簪子交到了皇甫谧的手中。“要不要去殿下自便,话奴婢已经带到,告辞。”说完,也不等皇甫谧反应,便福了福身转身就走,只留下皇甫谧僵在那里,手中攥着那枚簪子,整个人一阵的发怔。“老七,老七--”皇甫御原本要与皇甫谧一道硬闯进去,却忽见皇甫谧握着月季给他的一根簪子发呆,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皇甫谧这会儿总算是回过了神,人却是一个激灵,也不理会皇甫御的话,抬脚,朝着重华殿的方向便冲了出去。--重华殿内,袅袅的香气萦绕,幽幽不绝于心,皇后端坐在那里,悠悠然的喝着茶,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也不急,依旧勾唇坐在那里,直到皇甫谧冲了进来,冲到了跟前,她才不急不缓的抬起了头。“你来了,坐吧。”皇甫谧心急如焚,拳头攥的紧紧的,目光亦是牢牢的凝在那一张端庄的脸上,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的开口:“菀儿在哪儿?”没错,方才那枚檀木簪子,便是从前他送给菀儿的,晌午时候在书房他还瞧着她戴在头上,这会儿竟然出现在皇后的手里,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呵--”见他急切着,皇后反而越发的不急不缓了起来,心中是肆意的畅快,望着皇甫谧,她徐徐的饮了一杯茶,这才道:“本宫给她找了个好去处,若是你按着我说的办,那她这会儿便能够如本宫这般安然饮茶,否则。。。”长长的尾音,故意拖着,直听得人心惊肉跳。皇甫谧眉心一蹙,上前一步:“你不要伤害她,你要我做什么?”“呵呵--”闻言,皇后笑的越发肆意了:“果真是夫妻情深呐,这样看来,接下来对你,会是很艰难的抉择了。”皇甫谧不知她是何意思,这会儿眯着眼盯着她,却未多言,皇后见状,朝着月季伸了伸手,月季点头,转身进了内殿,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本宫许你进正阳宫,也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孟菀,但是你得去杀一个人。”杀一个人?“谁?”皇后五指一收,一字一顿道:“当今圣上!”皇甫谧的身形当下便僵在了那里。“杀了父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皇甫谧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却见皇后依旧面带笑容的望着他,显然是默许的意思。皇甫谧越发的惊愕了,大步上前,一下子就冲到了她的跟前:“你疯了吗?竟要我杀了父皇,我不会这样做的,决计不会!”“好啊,那本宫便杀了孟菀!”两人离得很近,他甚至能够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精光,他相信,丝毫不怀疑的相信,她真的会这样做。思绪陡然间有些紊乱,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伸手,稍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眼底喷张欲出的怒火,恨不能将她燃烧殆尽。“你若是敢伤害她,那我便杀了你!”他的力气极大,紧紧的攥着皇后的脖颈,一旁的月季见状惊呼一声,外头的侍卫军当即便提着剑冲了进来,寒光闪烁,将皇甫谧团团围住。“有本事你便杀了我,让你的菀儿陪我下黄泉可好?”皇后痛苦的蹙紧了眉头,然唇角的笑意却丝毫未减,望着皇甫谧痛苦的神情,她的心中,甚至有几分快意。对,没错,她就是要折磨他们,皇上,皇甫谧,这父子二人,这让她原本璀璨而荣光的一生变得悲哀的两个人,她要将她们折磨死!皇甫谧的手,稍事便松了开来,望着皇后因为笑容而扭曲的脸庞,他双手紧握,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她,他道:“为何要这样做?你是皇后,父皇是你的夫君,你为何要杀他?”他想不明白,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何要这样做,她甚至连个儿子都没有,这样对待父皇,究竟为的什么呢?“为什么?”这个问题,让皇后一怔,随即便咬紧了牙关,分明是笑着,可是眼底喷张欲出的恨意,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这个从她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一日起便自问了千千万万次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皇上究竟为何会那样对她?只是因为她这个皇后在文贵妃有孕期间曾经对她刻薄了一些,皇上便命人暗中将她的孩子打掉,并且这么多年,每次两人亲近之后,都会让人将避孕的药物掺杂在她的膳食当中,为的,便是不让她这个皇后怀上他的孩子。呵--多么可笑,多么可笑啊,她是那样深切的爱着他,比任何人都要爱着,可是他呢,却因为那个女人而对她这样薄情,她不服,就是不服,所以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折磨,折磨他,让他那样珍视的,他跟那个女人的孩子亲手杀了他“原因你勿需知晓,只要决定谁死谁活便可,若是你决定杀了皇上,那么他死之后,孟菀我当即便放了,否则,我便杀了你心爱的女人,而你的父皇,便让那些大臣去见,至于会见到什么样的他,本宫便不敢保证。。。”皇甫谧眯了眯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见到什么样的他你不能保证,你对父皇做了什么?”“能有什么呢,不过是多给他吃了些健身滋补的药,能让他精力充沛,仿若回到了年轻时候,只不过。。。对身体有些损害罢了。。。”“你。。。”皇甫谧震惊:“你太卑鄙了!”“卑鄙与否见仁见智,反正你只要选择一下就好,是你心爱的女子,还是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你的父皇。”说罢,抬了抬手,道:“好好想想去吧,月季,送客!” v81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跌跌撞撞的出了重华殿,脑袋里嗡嗡作响,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会抓了菀儿来逼他就范,什么,让他杀了父皇?怎么可以?如此回到正阳宫外,一众人还等着他发号施令,这会儿却见他心不在焉的回来,当下便迎了上来。“殿下--”“老七--”皇甫谧此时方才回神,抬眼看了看众人,又朝着正阳宫看了一眼,眉心不觉一蹙-若是救父皇菀儿便得死,他该怎么办?“老七,怎么回事?方才是皇后找你了?说什么了?”皇甫御见状,又上前了一步,小声的说了一句。皇甫谧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后走到了诸位大臣跟前,道:“诸位大人先回去吧,父皇这会儿正在歇息,我们便不要打搅。”一句话,让众人一愣,尤其是皇甫御与孟丞相,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分明先前说好了无论如何要见皇上一面的,怎么这会儿便改了主意?却没有多问,知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一边让众人先回去,等到只余下他们三人,两人方将疑问问出了口。“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谧的眉头锁的紧紧的,目光落向正阳宫外个个提剑守在那里的侍卫军,脸色简直是沉到了极致,不答反问道:“岳父大人,大哥被派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那两人越发的困惑了起来,但是听他这样问,孟丞相还是依言而答,西蜀国庆,皇后传皇上的令让珺珩作为使节出使,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皇甫谧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心中烦扰不已。孟珺珩回不来,那么便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这会儿,便只能他只能按着皇后的指示,两人当中只存活一人,菀儿,父皇。。。彼时。重华殿后院的一个封闭小屋内,孟菀从头痛中醒来,入目的,是一片漆黑,她想要看清东西,然任凭怎么努力,却只是徒劳,只有空气间依稀的腐朽之气,环绕在四周,传入鼻息间。她这是在哪儿?扶着墙面从地上爬起来,沿着墙壁慢慢的走着,当着是漆黑极了,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在经过一处只是,依稀的风吹来,让她猜测着大抵是门窗之所。她站了过去,果真两个木板子紧闭的空间中,一道极窄的缝隙隐隐能够透进一丝丝的光线,她俯身想看,奈何缝隙太小,连光线与风都是稀薄,又怎么可能看到什么,只能站在那里,附耳过去,听着外头的动静。似乎是有脚步声,以及孩童的欢声笑语,隔得远了,听得不甚清楚,但是从那声音当中,依稀可辨的是嵩世子的动静,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嵩世子养在皇后的重华殿,难道自己现在所处位置便是重华殿的某处?念及此处,她猛的握紧了拳头,对着门用尽全力的拍了起来,声音也高声的溢出了口:“来人呐,救命啊!”她并不是期望着嵩世子能够救她,毕竟那样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她这样呼喊求救,只是希望嵩世子身边的人能够有人将这里有求救声的事传出去,这样皇甫谧他们便能够有机会来救她。谁知声音起落间,除了外头看守人的厉声制止,还有一个让孟菀怎么都想不到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谁在里面?”孟菀一愣,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连带着呼喊声都停止住。这声音是,皇甫逸?--夜。清月挂在天边,柔光倾泻而下。院子里的树影重重,在月光浸润下,绚烂成了一片汪洋。夜风拂过,月色荡漾,树影扶疏。皇甫谧负手凝立在绛云阁的院子里,抱臂凝立,夜色凄迷,晚风徐送,有些凉,他却似是浑然不觉,只是站在那里,眉心紧蹙。他素来自诩风流,从不为世间事烦扰,然这一番遇上的事,却着实是天大的难题,容不得他不想烦恼。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拢了拢衣裳准备回屋去,无论如何,还是得镇定才是,皇后那边,他已经派人去查,若是能够找到菀儿,那事情便容易的多。这样想着,便转身就走,正在这时,却忽有一个人影自眼前闪过,回过神时,皇甫逸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皇甫谧明显一愣,看着皇甫逸自顾自的走到跟前,他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八弟,出入我的王府怎么不正大光明的,反而偷偷摸摸的来回,这可不像你的作风。”闻言,皇甫逸勾了勾唇角,不答反笑:“怎么出入又有什么要紧,我今儿个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七哥说。”重要的事?皇甫谧翘了翘眉梢。平心而论,他与皇甫逸虽有往来,却并不相熟,只是那会儿皇甫逸从国外游历回来时曾来府上拜访过,这会儿忽然出现,又说什么重要的事,也难怪皇甫谧会有些疑虑。“七哥,七嫂是不是不在府里?”见他一脸的不相信,皇甫逸也不在意,只是上前了一步,轻声问了一句。皇甫谧又是一愣,这菀儿被抓走的消息,便连五哥还有岳父都未告知,老八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见到菀儿了?”急切的语气,皇甫逸这会儿才敢断定,孟菀果真不在王府,再看皇甫谧的神色,看来,是在不情愿的情形下被人带走的可能性很好。他摇了摇头:“人倒是没见过,只是下午的时候与嵩儿在重华殿后院儿玩闹,隐约听到了小黑屋里传来呼救的声音,虽然宫女说是我们听错了,但是我偷偷去瞧了,小黑屋的门外的确有侍卫把守着,所以我才从那声音中猜测会不会是七嫂。”皇甫谧的心猛的提了起来,老天有眼,到底是老天有眼,没有完全的绝望,而是在这个时候,让老八带了希望过来。他抓住皇甫逸的手臂,道:“哪里的小黑屋,你带我去,我要把菀儿救出来。”他的急切心情皇甫逸可以懂,他也很想赶紧的救孟菀,毕竟在皇后的手中呆着,实在是危险,只是他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捉七嫂?还有宫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好到处游历,这两日也一直不在京城,今儿个下午才回来,就正赶着与嵩儿一道听到了孟菀的呼救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探究是怎么回事,所以这会儿便干脆问问皇甫谧。皇甫谧明显有些迟疑,似是在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毕竟对于皇甫逸,他并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担心,他会不会跟皇后是一伙的?可是转念一想,若当真是一伙,应该不会来告诉他菀儿的事才对,更何况,他也是父皇的儿子,若是将皇后的所作所为告知于他,说不定,他还会帮忙。于是便将晌午时分皇后找他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皇甫逸,末了,嘱咐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便是连我岳父还有五哥都未告知,生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老八,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旁人,最起码,在我想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能让旁人知道。”皇甫逸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怎么都想不到,皇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要七哥在父皇与孟菀之间抉择一个,这是什么事!当下一声惊呼:“太过分了,七哥,你还想什么,咱们这便去将七嫂救出来,再杀进正阳宫去!”皇甫谧又何尝不想,奈何顾大将军被皇后收买了,聚集了一大队的人马守住了皇宫的个个关口,便连正阳宫都团团控制住,若是贸然行动,只会误事,所以。。。“老八,你别激动,听我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关乎国家社稷,咱们得从长计议。我有个主意,若是可以,需要你的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皇甫逸一顿:“什么忙?你说。”--翌日一早,皇甫谧早早的进宫,一边吩咐着濮阳他们继续到处找寻孟菀的下落,还要大张旗鼓着,一面独自一人径直的去了重华殿。皇后正等在了那里,见到他来也不惊讶,只是勾着唇望他,看他走到跟前,她才勾了勾唇角:“这样快便想好了?”皇甫谧长身而立站在那里,看着她一派得意洋洋的模样,恨不能一刀刺死她,然他又知不能,这会儿只能紧紧的攥着拳头,极力的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如水。“是,想好了。”“那结果呢?是要亲手杀了你的父皇成为千古罪人,还是杀了你心爱的女子,遗憾终身?”皇甫谧眯了眯眼,神情是极为纠结的,在皇后的注目之下,他咬了咬牙根:“我选菀儿,救菀儿!”皇后眉心一扬:“呵--还真是让人意外呐,竟然对你的父皇不管不顾而选择你的女人,呵呵,皇甫谧,看来你的孝心也不过如此,而你的父皇,听了这个消息,只怕会后悔吧,后悔这么多年对你的疼爱,却到底不如一个女人。”冷笑着抬了抬手,眼见着皇甫谧这般痛苦,她的心中越发畅快了,扬了扬手,对着外头高喊:“来人,把药去送给皇上服下--”“等一下!”皇甫谧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皇后一顿,翘了翘眉梢:“怎么?反悔了?”“不是。”皇甫谧摇头:“你不是想要我亲手杀了父皇吗,这药,我去送如何?”他的反常让皇后不免生疑,眯眼望着他,道:“你想耍什么花招?”皇甫谧摇了摇头:“菀儿在你手里,我能耍什么花招,不过是想再见父皇一面罢了,更何况,这不也正和了你的心意,虽不知你为何这般怨恨父皇,怨恨我,但是看着我们父子残杀,你应该会很痛快吧?”这话说的不尽不实,皇后沉吟了片刻,忽而勾唇,望着皇甫谧,冷笑道:“好,本宫便让你把药送去,萧统,你看着他!”萧统是顾将军手底下的一员大将,武功高强,也随着顾将军一道投靠了皇后,这会儿他应下,握着那药瓶率先一步走了出去。皇甫谧紧随其后,走到门口之时,稍稍停了一下脚步:“皇后,我还有一事不明,你杀了父皇,也让我万劫不复,那么你打算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又让谁继承大统?”皇后的笑意越发的甚了几分仿若听到了天底下最最好笑的事一般,“人都死了,本宫还需要交代什么?至于皇位,虽然你们兄弟几人不争气,但是别忘了,本宫还有嵩儿,他最最听话,岂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皇甫谧一愣,而后忽然就迸发出一阵惊天的笑声。皇后啊皇后,果真盘算的好啊,便连这个都打算好了,让年纪小的嵩儿继承皇位,她就可以控制住,再加上顾将军的帮忙,这江山也都是她的了。“你笑什么?”皇后见状,不免有些不欢喜的蹙起了眉头,皇甫谧却冷冷一笑:“没什么,这般算计自己的夫君,皇后果真是天下第一无耻之人!”“那是皇上欠本宫的!”他的笑声让皇后十分的不欢喜,大声的反驳着,皇甫谧却并未再多言,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抬脚,朝着门外,大步的走了出去。--这是那一次父子争吵之后,皇甫谧头一遭见到皇帝,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会任由着皇后胡闹,却连管都不管。不是他不想管,而是管不了。皇甫谧见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任凭着怎么叫都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一般,又像是晕了过去。皇甫谧瞧得心中一阵的沉了下去,走过去,将皇帝搀扶了起来:“父皇,父皇---”又唤了两声,皇帝似乎是听到了,眼皮子动了两下,然却也只是如此罢了,意识依旧是没有恢复过来,倒是一旁的萧统,面无表情的将药瓶递到了皇甫谧的跟前,道:“殿下,请给皇上服下。”皇甫谧的身子明显又颤了几分,僵在那里,却是怎么都不肯伸手,萧统见状,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干脆打开瓶塞硬将药丸子塞到了皇甫谧的手中。“殿下,请您快些,否则耽误的时辰久了,属下一直不回去,皇后娘娘等的心急,只怕会将王妃处置了,您也不想那样吧?”俨然是威胁的语气,然这会儿皇甫谧怎会担心那边,只是戏还没演完,他不能发作罢了。握着那药丸子在手心,他道:“父皇最喜欢书法字画,到了那边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得见,所以我想给他烧掉他最爱的那一本《兰亭集序》,让他黄泉路上不孤独,所以劳烦你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来递了过去。萧统明显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做,但是看着皇甫谧坚定的目光,他沉吟片刻,还是伸手,将书册,连带着那药丸子都接了过去:“你不要耍花招,药先给我,等我把书烧了再给你。”皇甫谧未有异议,看着他走到了暖炉那一处,几乎毫不犹豫的把书册扔进了火里,他抬手,趁着萧统不注意,往口中放了一颗药丸。萧统已经走了回来,又将方才从皇甫谧手中拿来的药递了过去,皇甫谧接过来,却依旧不急不缓的,直看得萧统一阵的着急:“殿下,我说了,不要耍花招,早早给皇上灌下药去,你好,我也好交差。”闻言,皇甫谧不怒反笑:“我也想让你赶紧的交差,只是可惜。。。”言及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长长的尾音拖着,萧统不由得一愣:“可惜什么?”暖炉里的烟火噼啪作响,在寂静的殿内掷地有声,火光燎窜间,映的皇甫谧的一张脸都熠熠生辉了起来,他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你可闻到了什么味道?”萧统一愣,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缭绕的烟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什么什么味道,你别拖延时间,赶紧的--”“好啊,赶紧的--”皇甫谧笑着,将皇帝平放了下去,而后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萧统的跟前。“你。。。你做什么?”萧统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蹙着眉问了一句。皇甫谧却依旧笑着,等到了萧统的跟前,他朝着暖炉那里看了一眼,而后道:“忘了告诉你,方才不小心把迷魂散洒在了书页中,你可得仔细着些,千万不要吸了进去,到时候晕倒了,就没人能看着我了。”萧统呆住,随即猛的抬手捂住了口鼻,然已经迟了,脑袋嗡嗡的响着,他几乎都站不稳当,想要大声的呼喊救兵,声音却不待出口,整个人便踉跄了两步,直直的摔倒了下去。“砰--”皇甫谧在一旁瞧着,唇角含笑,这会儿又从怀中拿出一枚口哨来,用力的吹了两声,待听到外头的打斗声响起,他才背起了皇帝来,猛的冲了出去。外头已经乱作了一团,是皇甫御带领着濮阳还有花久夜一行人,兵戎相见,门口的守卫便松散了许多,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带着皇帝从人群中冲了出去,径直的奔向了一早准备好的马匹,骑马就冲了出去。这是一早让皇甫逸去跟皇甫御商量好的,救出皇上之后,他先带着出宫去与皇甫逸以及孟菀会合,而皇甫御一行人负责掩护,等到他们二人平安的冲出宫闱,余下的人也不要恋战,紧随其后去会合便是。这样做的缘由是因为如今宫中都是顾将军的人,而他们势单力薄,根本不是对手,所以这会儿也只能先救人,其余的,他们已经派人去找孟珺珩回来,他手中掌握着不少的兵权,也只有他才能与顾将军的人抗争!皇甫谧骑的极快,一心想着赶紧的逃出去,毕竟皇上还昏迷着,根本不是他的情形,所以得赶紧的找个安生之所先给他看病,如此,他便加快了速度,将那些追赶的士兵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与此同时,重华殿中,皇后原本心有得意的等着好消息,却不想会传来皇甫谧救走皇帝,而孟菀也不翼而飞的消息,当即大怒,对着来禀报的人道:“传令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他们,格杀勿论!”--皇甫逸与孟菀在郊外的一处等着,远远见皇甫谧带着皇帝一路过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皇甫谧!”皇甫谧自马背上跳下来,皇帝也顺势落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直看得人心惊肉跳。“父皇怎么了?”皇甫逸道。皇甫谧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远远的有马蹄的声响,他蹙了蹙眉,道:“先别说那么多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城南是京中最破败的地段,村舍农房都是几代传下来的,几个人骑马一路过去,甩开追兵,进了村子。村落房屋紧密的分布,虽然狭小,却便于躲藏,这个时候,是再合适不过的藏身之地。花久夜也从小路赶了过来,是方才临去前皇甫谧叫来的,皇上这会儿还昏迷着,也只有花久夜在才能让人安心。好在皇帝只是曼陀罗的毒气攻心,才会一直昏迷,倒没有什么大碍,花久夜仔细的把过脉之后,便开了一副药,皇甫谧便拿着药方抓药去了。 v82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花久夜也从小路赶了过来,是方才临去前皇甫谧叫来的,皇上这会儿还昏迷着,也只有花久夜在才能让人安心。好在皇帝只是曼陀罗的毒气攻心,才会一直昏迷,倒没有什么大碍,花久夜仔细的把过脉之后,便开了一副药,皇甫谧便拿着药方抓药去了。自然是讲孟菀带上了,方才逃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跟她说话,这会儿有机会独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于是牵着她的手,自顾自的出了门。城南果真是荒凉无比,入目的都是草房矮墙,这样的地方易守难攻,孟菀倒是感叹,他们选的用来藏身倒是再合适不过。只是。。。“要这样躲到何时?我大哥何时才能赶回来?”“这个还真是不好说,虽然一早就让人去送信,然对方却毫无信息回馈,这会儿也只能等着,别无他法。”皇甫谧紧紧的握着孟菀的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形,一边小声的说。孟菀略略点头,却随即又有疑问出口:“那五哥呢?你跟他说好了在这里等吗?”皇甫谧点了点头:“他负责掩护我跟父皇,这会儿应该已经逃出来了,会在村子里会合。”这样说着,孟菀方才安心,不再多言,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往村落外的医馆而去。抓药不是什么难事,医馆的人很快便预备好了花久夜写的药方子上的药,皇甫谧与孟菀也不多待,拿了药,付了银子便急急忙忙的往回折返。谁知才刚走到门口,就见一队护卫军个个提剑在隔壁的上铺搜查了起来。显然是在搜查他们,手中还拿着画像,皇甫谧见状,与孟菀二人又急急忙忙的退了回去。“大夫,有没有后门?”他问。那大夫见他神色慌张,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却还是朝着医馆后方伸手指了指,皇甫谧见状,忙道了谢,而后抓住孟菀的手,朝着后门便跑。后门倒是离村子更近一些,二人顺道去找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的朝着村落而去。“快,搜查的人很快便会找到这里,咱们先走。”皇甫逸与花久夜搀扶着皇帝上了马车,孟菀却有些迟疑:“咱们这样走了,万一五哥过来找不到咱们怎么办?”皇甫谧略略点头,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那不如沿途留下暗号吧,进去找找,屋子里有没有米。”孟菀点了点头,进去用布袋装了一袋子的米,方才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一路上,马车行驶的极快,皇甫谧驾着马车,而花久夜则是在里头将药研磨成粉末,这会儿也无处煎药,只能将药研磨后,用水冲服。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看到一条河流方才停下了脚步,去打了水用来冲药,给皇帝服下,又在周遭的树根下撒了一下把米,这才又上了马车继续赶路。孟菀却不无担心,“五哥还没来,不会出事了吧?”的确是,按着先前商议的,这会儿应该出来会合才对,却耽搁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人影儿,着实让人担心。然还不等皇甫谧说什么,却忽闻两侧的树叶草丛沙沙响了起来,孟菀扭头看,只见青石小巷间,赫然一左一右两队人马冲了过来,皇甫谧见状,一下子将孟菀推上了马车,又对着众人道:“被追上来了,咱们得快走,你们都坐好了。”皇甫逸见了这状况也是一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交到了一旁的孟菀身边,而后掀起帘子,与皇甫谧并肩而坐。“七哥,待会儿怎么做?是硬拼,还是智取?”皇甫谧看了他一眼,而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言语了一番,皇甫逸闻言略略点头,抽出佩剑来,紧紧的盯着那些人。“王妃不要担心,王爷定能带着咱们冲出去的。”马车内,花久夜掀开一角看着外头的情形,而后在孟菀的耳边劝慰着。孟菀却眉头深锁着,连药都忘了给皇帝喂下,只是瞧着窗子外,一脸的担忧。敌多我少,虽她只皇甫谧的功夫,然到底寡难敌众,这样动手,会不会有问题?这样想着,目光之中的担忧之色又深了几分,将窗子那的帘子掀起一个缝隙,观察着外头的情况,黑衣人已补补靠近,皇甫谧和皇甫逸却没有动静,莫非。。。果然听两人高喊一声:“驾--”便驶了出去。马车跑的极快,马车中的三个人都被颠簸的厉害。黑衣人没料到他们回来这一招,见着马匹直直朝他们驶来,且速度极快,俱是一躲,竟白白让出条路来。孟菀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远,提着的一颗心暂时回到了肚子。掀开帘子,道:“幸好你们聪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难得孟菀这般夸赞,皇甫逸脖子一扬,得意笑道:“我们这是两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皇甫谧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莫要吹嘘了,我们只是暂时躲过罢了,接下来会如何,还未可知呢!”闻言,几人皆是一顿,面面相觑间,却都是有担忧之色。此番事态严重,当真是急需孟珺珩的军队啊,否则单凭着他们几个人,再加上为数不多的侍卫军,哪里敌得过顾将军的千军万马?蹙了蹙眉,却都不再言语,只是驾着马车马不停蹄的飞驰着,一路而去。---是夜,他们几人到了一个唤作龙潭坡的镇上,虽已接近傍晚,街上却也是人来人往,如白日般。然几个人却无心赏景,稍加乔装之后在一处客栈里歇了脚,又留了线索,而后便等着皇甫御一行人来会合了。只是等啊等,没等来皇甫御,倒是濮阳,半夜里,竟顺着留下的白米找了过来。“爷,不好了,出事了。”皇甫谧一惊,忙迎了上去:“怎么了?”濮阳站起身来:“五爷被抓了,带去的人也全军覆没,只有属下一人逃了出来。”一言起,一屋子的人都惊了一下,全军覆没,皇甫御还被抓了。。。面面相觑,却是谁都不知该说什么。皇甫御带进宫的那些侍卫军,是他们唯一能够调动的,这会儿便连这个希望都没有了,也难免大家会如此的失望,还有皇甫御,被抓了会是什么下场,他们不敢想。。。正在这时,房门却被推开了,是孟菀扶着皇帝出来,众人见状,忙不迭的围了上去。“父皇--”“皇上--”花久夜忙不迭的把脉,皇帝却摆了摆手:“朕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方才听你们说老五被抓了,老七,你赶紧的去探探消息,看看那个毒妇,要如何处置他。”皇甫谧点了点头,让皇甫逸与花久夜保护好孟菀与皇上,自个儿则是悄无声息的潜了出去,又往京城的方向折返。是啊,得先看看皇后要如何处置五哥,再顺路去瞧瞧,孟珺珩的队伍,到底回来了没有。他一路跑的极快,到了京城天已经亮了,看着皇城满处贴着的皇榜,上面写着,衡王皇甫谧劫持皇上想要谋朝篡位,幸被皇后识破阴谋,如今挟持皇上,不知所踪。。。颠倒黑白的毒妇,皇甫谧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时候却也只能暂且忍下,而后朝着丞相府,一路而去。孟丞相在家中快要急死了,儿子还没回来,女儿他们又不知所踪,如今见着皇甫谧,听他说了他们安全的情形,孟丞相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生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们便在那一处好生的躲着,一切等到珺珩回来再说,至于五皇子,我会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你让皇上放心。”“可是。。。”皇甫谧一阵的纠结。“皇后给我灌上一个谋朝篡位又掳劫父皇的罪名,只怕对岳父也会下狠手段,我看你还是与岳母收拾了东西随我走,至于五哥,我再来想办法。”“不行!”孟丞相摇头:“我是丞相,虽然你被灌上罪名,菀儿也得受牵连,可是我在朝中的名望还是有的,那个毒妇不敢动我,更何况,你们都走了,总得有人在这里等珺珩,否则他回来了,再贸然行事,对我们还是不利。”皇甫谧蹙了蹙眉,岳父说的在理,这会儿也只能如此,握紧了孟丞相的手,道:“那岳父大人千万要小心,若是有什么事,菀儿的血鸢在她的房内,你吹响了,我便即刻就来。”孟丞相点了点头,推攘着皇甫谧快些离去,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来,叫住了他:“殿下,老臣还有一事。。。菀儿是我最珍视的女儿,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保护好她。”皇甫谧稍稍一顿,随即点头,道:“岳父大人尽管放心,就算是拼尽性命我也不会让她有事的。”孟丞相点了点头,听皇甫谧这样说,一颗心,总算是稍稍的安生。--消息很快便传来,皇甫御被送去东陵守灵,而孟丞相,则是收押家中,以备候审。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孟丞相刚正不阿,皇后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他在朝中的,而皇甫御,没有杀他,除了孟丞相煽动众臣之外,大抵也是因为皇后海水顾念着那么多年的母子情分。消息传来的时候,皇甫谧一行人已经在龙潭县暂且落脚,心总算是稍稍安生。他们留了性命,对于这样的情形来说,便是天大的好事,他们也不敢多求,这会儿也只能等着孟珺珩早些回来。只是左等右等,却也等不来什么,如此十数天便过去了,而期间,皇后也推举着皇甫嵩暂代皇上处理朝政,几乎要独揽大权。众人焦急着,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商量之下,皇甫谧决定亲自去一趟西蜀。去西蜀来回不过四五日的工夫,这十多天了,孟珺珩一点消息都没有,着实有些不对劲,所以他要亲自去瞧瞧。于是带上濮阳,留下花久夜与皇甫逸,他们二人马不停蹄的朝着西蜀而去。其实这个时候,孟菀一点也不想与他分开,但是又知跟了他去只会成为他的负担,更何况,父皇这里,还需要她照顾。无奈之下只能留下,哪怕再不放心,也只能任由着他走,亲自将他送到了村子口,她抓着他的手臂道:“无论如何都要小心知道吗?我等你回来。”皇甫谧知她担心,这会儿却容不得儿女私情,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而后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回来的,为了你,也一定会!”孟菀点了点头,望着他离去,一双美目之中,透出来的尽然是担忧之色。平平安安,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日子越发的安静了下来,也许是龙潭县地处偏僻的缘故,皇后的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小镇上热热闹闹的,全然感受不到京城如今的紧张气氛。在这样的氛围当中,孟菀心中担忧着,却也只能极力的平和,等,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日间里,伺候着皇上喝过药,许是太累了,她便趴在桌案上小憩,朦胧中,似乎有一个阴影笼罩下来。她没有睁眼,周遭的气息有些熟悉,熟悉到她几乎有些欣喜上涌,这个气味。。。难道是他回来了?倏然睁开双眸,笑容却就那样凝固在了唇角。还以为是皇甫谧回来了,谁知竟是皇甫逸,她咬了咬唇,眸色明显黯淡了一圈儿:“八皇子,是你啊。。。”明显失望的神情,眼眶儿也不觉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落入了皇甫逸的眼中,他不禁有些不欢喜的扬了扬眉,好看的丹凤眼也挑的高高的:“怎么?见不是七哥,失望了?”孟菀愣了一下,随即拿眼嗔了他一眼,道:“失望不失望干你何事。”语气明显有那么几分的不欢喜,却不是在生气,反倒像是无奈一般,皇甫逸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只见巴掌大的小脸儿微微泛着红,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来,只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疼。皇甫逸的心就疼了一下,不羁的面容隐隐的闪了一丝异样,“放心吧,七哥不会有事的,很快就回来了。”孟菀明显一愣,她对他总是凶巴巴的,他反倒安慰起了自个儿来。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谢谢你!”陡然转变的语气,让皇甫逸微微有些错愕,怎么都想不到,她竟会对他说谢谢,不由得勾唇一笑,伸手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而后扬眉:“早就该谢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真是没良心。”狭长的眸子里尽然是璀璨的光彩,连女子都嫉妒三分的容颜更是带了笑意,点点溢出,孟菀一时有些错愕,随即撇嘴:“哪有你这样的,还想硬逼着人道谢还是怎样。”“对啊,就硬逼着,谁叫我救了你好几次。”皇甫逸义正言辞的纠正。孟菀无语,哪里有这样的人嘛!“又没有逼着你救我,是你自愿的。”“哈哈---”就说这个七嫂有趣,真真儿是一点也不假,这个时候,还能引得他朗声一笑,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孟菀却伸手朝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里屋的方向比划了一下,皇甫逸会意,忙不迭的闭上了嘴巴,起身跟着孟菀一道出了门。“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怎么每每见着都是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我做错什么了吗?”孟菀脚步一顿:“没有,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你。。。”被揶揄了一句,皇甫逸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跟在孟菀的身旁,道:“算了,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跟你斗嘴了,给你个有趣的东西瞧瞧如何?”有趣的东西?孟菀翘了翘眉梢,还不等多问,皇甫逸却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作势就要走。“诶--”这样拉拉扯扯的实在不合规矩,唬的孟菀一惊,忙不迭的去挣脱,奈何皇甫逸手劲极大,她越是挣扎,他反而来了兴致,手指一点一点的收紧,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直到孟菀惊呼出声,他才转过头,红唇微扬:“说了给你瞧一样东西,你便跟着我去,哪里那么多废话。”说着,不顾孟菀的挣扎,拖着她一路走去。却是一路朝着他的房间走去,孟菀一路的挣扎,换来的却是男人的充耳不闻,直到推门而入,他才停住了脚步。孟菀忙不迭的要挣脱开来他的手,四下张望着:“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拉拉扯扯的做什么!”“哈哈--”那慌张的模样,引得皇甫逸不住的大笑:“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说,你想发生些什么?”促狭的眨着眼凑到孟菀的脸前,望着孟菀,不住的挑起了好看的丹凤眼,云淡风轻的说出那样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孟菀险些一口被自己呛死,满眼惊恐的望着他的侧脸,如今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她真是难过的傻掉了,她怎么忘了,这个皇甫逸根本是个危险的人物!连连后退了两步,忙不迭的与他保持了距离,可是刚一动作,却再一次的被皇甫逸拉回了怀中。垂眸望着满脸恐慌的凌孟菀,他禁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脸一点点的凑过去,笑容也一点点的加深,最后,在近无可近之处他终于停下,而后,望着她瞳仁中的自己的倒影调笑。“你真的要走?我要带你瞧得东西可比那西洋钟还有去,你当真不想看?”除了皇甫谧,孟菀何曾与一个男子这样的亲近过,如今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望着皇甫逸的桃花连,她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一把推开他来,厉声道:“你。。。离我远些!”身子颤的厉害,脸色也陡然惨白,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的,尤其是一双水眸,氤氲水汽间尽然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引得皇甫逸的心不住一颤。顿时松开了禁锢她的手。“经不起逗弄,没劲。”撇了撇嘴,孩子气的言语了一句,而后在孟菀怒目相对之际,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匣子来。“七哥临走前特地交代我好生的照顾你,别让你一直担心,所以我只能忍痛割爱把这些好玩意儿送给你,瞧瞧吧!”听他提及皇甫谧,孟菀翘了翘眉梢,上前了一步。入目的尽然是些没有见过的玩意儿,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桌子,各式各样的尽然全都是些没见过的物件儿,晃得人眼晕。她伸手拿了一个方形的像是盒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整整齐齐的一排小洞,孟菀拿到眼前瞧了瞧,不通,什么也看不到,她有些抑郁的瘪了瘪嘴。“这都是什么啊,骗小孩子的玩意儿吧?”“哈哈,笨蛋,不是看的,那是口琴,用来吹的。”瞧着她茫然的模样,皇甫逸忍俊不禁的调笑了一句,孟菀顿时红了脸,悻悻的将东西放回了桌案上:“口琴便口琴,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口不对心的模样,一边不屑的说着,一边却拿眼一直盯着,皇甫逸瞧了一眼,心情莫名的大好。 v83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口不对心的模样,一边不屑的说着,一边却拿眼一直盯着,皇甫逸瞧了一眼,心情莫名的大好。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而后重新拿起口琴来,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两下,顿时就有清脆的声响从哪小小的物件儿里发了出来。“这个声音。。。是笙?可是怎么这样小?”孟菀瞪圆了眸子。“这个叫做口琴,是我十岁的时候从一个西洋传教士那里要来的。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听说最开始就是起源于咱们的笙,只不过后来被洋人改造了一番,做成了这样小巧的样式。”皇甫逸解释着,语气里却隐隐有些骄傲。孟菀静静听着,顿时觉得有趣极了,忙不迭的伸手接了过来,像是怕他会反悔一般的,引得皇甫逸一阵的哈哈大笑。“怪不得七哥那么喜欢你,我才发现你的性子真是太有趣了,分明是大家闺秀,却有时候比男子都要大咧咧,真真儿是有趣极了,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闻言,孟菀倏尔抬头,瞪了他一眼,握着那口琴在手中,却是半晌没说话。皇甫逸见状,知她是在为七哥担心,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七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孟菀看了他一眼,难得的觉得他不那么讨厌,见他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她也走了过去,却并未在他身旁,而是远远的隔了一段位子坐下。望着荒芜的院落,她托着腮帮子道:“可是还是会担心啊,一天不回来,一天就不安生,也不知到底情形如何,父皇今儿个还问我呢。。。”傍晚的太阳有些刺眼,皇甫逸眯了眯眼,随着她的声音偏了偏头,望着她深锁的眉头,他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先别担心了,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四五日的工夫已经过去,想来也应该快了,等等,再等等--”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驶来,两人一愣,对视一眼,猛的站起身来:“皇甫谧?”进来的却是孟珺珩,带着一众人冲了进来,显然都是他的部下,个个戎装整齐的站在那里,精神抖擞。孟菀明显一喜,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大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回来了,否则任由着局势发展,对皇后束手无策,孟菀觉得自己都会疯掉。孟珺珩也是满脸含笑,一派信心十足的模样,顺势握住孟菀的手,看着她欢喜的神情,他的笑容不觉又深了几分:“是我,我回来了,放心吧!”孟菀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向了他的身后,找了半天,却未瞧见皇甫谧的身影,倒是孟珺珩,有些不解她的行径:“菀儿,你在瞧什么呢?”孟菀明显一愣,抬起头来望向孟珺珩,道:“大哥,殿下呢,怎么没与你一道回来?还是说他先回京城了?”这话让孟珺珩怔住:“殿下?你说的是妹夫吗?他怎会与我一道,不是应该在这里保护你们的吗?”孟菀惊愕,扭头望了皇甫逸一眼,皇甫逸亦是不解,抬脚上前:“可是七哥去找你去了,已经有三日了,怎么,难道你们没有碰上?”孟珺珩点了点头:“因为云南一带道路崎岖,所以我们特地从邻近县市绕路回来的,并未碰上衡王。至于为何会来这里,是因为父亲先前修书给我,所以我才知你们藏身此处。”这下轮到皇甫逸与孟菀蹙眉了,“这样说,你们错过了?那皇甫谧岂不是要一个人去西蜀?”孟珺珩错愕:“若殿下当真去了,那便是错过了吧?”孟菀的脸色越发僵了,原本是要去找人的,到头来却错过了,如今皇甫谧一个人,不会有问题吧?这样想着,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眉心深锁,贝齿咬唇,一派的担忧之色,孟珺珩在一旁瞧得清楚,不免有些歉意:“都怪我临时改变了路线才会如此的,菀儿抱歉,你放心,我这便去找寻殿下的下落。。。”闻言,孟菀却摇了摇头:“大哥,还是派几个人去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不是看不清大局的人,皇甫谧的安危是重要,但是与皇后抗争更为重要,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哥的身上,这会儿他不能去找人。孟珺珩见状站住了脚步,对孟菀的深明大义无比的赞赏,这个时候皇帝已经被皇甫逸搀扶着出来,孟菀忙在客栈的屋内留了线索,好让皇甫谧回来的时候能够回京城与他们会合,一行众人便该上马车的上马车 ,该上马的上马,一路朝着京城而去。朝中已经乱作了一团,对于皇后的话,众人虽感到疑惑,然却因为不明就里所以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纵然孟丞相极力的主张,他们也都不敢将皇后定罪。再加上皇后将孟相处置了,顾将军又掌握着兵权,一众人更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是以孟菀他们的计划,便是先让众人知晓真相,而后再联合起来对付皇后。这会儿皇帝的身子已经慢慢好转,虽还有虚弱,却也只是需要调理的缘故,是以暗地里,他们便将皇帝的手写书信给诸位重臣送去,临逃出宫时,皇甫谧曾将玉玺也一道偷来,所以盖上玉玺之后,更能让人信服。很快便有不少的大臣来到丞相府,纷纷表示愿意追随皇上打压皇后,一时之间,气势高昂,倒是难得的君臣一心,商量起了战略部署来。孟菀虽关心着,但是又知此事他们会解决,而她更为担心的是皇甫谧,为何还没消息,到底去了哪里。如此,在众人去攻陷皇城之时,她则是独自一人收拾好东西,骑着马,出了家门。自然是要去找寻皇甫谧的,实在担心的很,会不会是出了事,所以不想坐等着,干脆自个儿去找寻。谁知才出了家门,马儿都没跑出多远来,就有另外一匹马挡住了去路。抬眼,就将皇甫逸骑在马上,一瞬不瞬的瞧着她,见她望了过来,他也回望着,四目相对之下,倏尔一笑:“就知道你不会安生,果然不出所料。”什么叫不会安生。。。孟菀眉心明显一蹙,望着他,不悦道:“你来做什么?按着计划,今儿个不应该随着皇上进宫的吗?”皇甫逸微微笑,一派的气定神闲:“父皇已经清醒了,别说是一个皇后,就是十个八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你大哥,英勇无比,实在不需要我,所以我便出来了,正好保护你不是?”“切!”孟菀撇了撇嘴:“别说保护我这么好听,干脆直说是你怕了不就得了!”又是一阵揶揄,皇甫逸也毫不在意,牵着马缰转身,而后冲着她挑了挑眉,自顾自的先了一步走在前头。孟菀见状,嘴上虽然恶毒着,心中却着实感激,有他在,终归能够安心一些,否则她一个女儿家,路途遥远,难免会有些心中发憷。于是也抓住马缰,跟在后头,走了出去。在城内不能骑的很快,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着,有不少的老百姓在议论着宫中的事,似是隐约听了动静,孟菀心中担忧着,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几分,但愿,但愿一切都顺利,无论是宫中,还是迎接皇甫谧这条路。这样想着,等到出了城,两人便快马加鞭了起来。去往西蜀的路途,不过三日的工夫,一路很是顺畅,等到了西蜀的边境,找了一处客栈落脚之后,皇甫逸便将孟菀安置在客栈之中,他自己则是出去找寻皇甫谧的下落。西蜀一带十分的乱,这也是皇甫逸不肯让孟菀出去的原因,孟菀也清楚,等在屋内,心思焦急。也不知等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孟菀正坐在窗子前,听到动静,当即起身,忙不迭的迎了过去。“谁?”也是从前的教训,让她加倍小心,不敢当即开门,而是警惕的问了一句。门外,皇甫谧轻笑了一声,对着门缝,笑道:“傻丫头,还能是谁,开门!”皇甫谧的声音,让孟菀倏尔瞪圆了眼,几乎是片刻也不多想的,一把拉开了门子,眼见着皇甫谧长身而立站在门外,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惊呼:“皇甫谧!”身子被牢牢的接住,皇甫谧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欢喜雀跃,他也勾了勾唇角:“是我。”声音略显沙哑,孟菀这才从他的身上下来,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她蹙了蹙眉:“怎么这么久,你去做什么了,讨厌死了,还让人来找你!”“呵--”见她一脸的不欢喜,他伸手在她深锁的眉心上轻轻按了一下,“别不高兴,听我解释。我去拜见了西蜀王,听说大哥一早便回去了,我便不着急了,正赶着西蜀王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皇子的消息,我便在此处多留了两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失散多年的皇子?”孟菀翘了翘眉梢,从前就听说过,西蜀王原本有一位皇子,奈何在年少时因为某种原因而失散,这些年一直在四处找寻着,可惜却一直没什么消息,这会儿竟然找到了吗?“嗯,只是可惜,又是假消息,根本就是骗子,所以我原本就预备着这两日回去,没想到你们竟然找来了。”原是如此。。。孟菀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紧紧的握着皇甫谧的手,满心欢喜,“既然如此,我们便早些回去吧,宫中还不知是何情形,着实让人担心。”皇甫谧点了点头,“我与老八商量了,明儿个一早便启程。”---翌日一早,一行三人早早的启程往回赶。还不知宫中是何情形,早些回去为好,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赶着,也不知走了多远,为了早些回去,他们特地选了偏僻的小路,在经过一处树林时,三个人下马歇歇脚,树林子却忽然沙沙作响了起来,众人深思一紧,回神间,突然间眼前一闪,不远处已出现一个提剑男子。正是那一日遇上的前来追杀他们的那个人日间遇到的那人,这一下来得大是出其不意,众人一时疏忽,竟也没瞧清楚他是如何来的,还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一群那人从远处奔了过来,个个手中拿剑。皇甫谧心惊之下,当即握剑站起身来,顺势将孟菀护在了身后,而皇甫逸更是站在两人的身旁,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几个人,警备而危险。“七哥,怎么办?”皇甫谧紧紧的盯着那些人,手紧紧的握着孟菀的手,看着一个个的来者不善,他扬了扬声音:“你们是什么人?”为首那人道:“我们是来取你们性命的人。”皇甫逸道:“谁派你们来的?”那人冷笑:“这还用问,你们招谁惹谁难道不清楚?”皇甫逸看了皇甫逸一眼:“皇后?”“哈哈,废话少说,我们只奉命行事,三位,得罪了!”一阵风吹过,那人头领陡然抬手,皇甫谧立时全身戒备,屏息地盯着他。那人头领小跑几步挥剑砍了过来,皇甫谧也拔出剑挡住,用力一推,把那人挡了回去。而后手腕一转,向那人小腹横刀砍去一个。怎料此人轻功了得,轻轻一跃,向后几步,稳稳落地。皇甫谧将孟菀护在身后,看着皇甫逸,低声道:“一会儿我掩护着,你带着菀儿先走。”孟菀的心随着那人的到来绷得紧紧的,被皇甫谧紧紧的握着,又望着皇甫逸,只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个累赘,早知,她就应该学些拳脚功夫,哪怕一点点也好,能够保护好自己,也不用这样拖累别人。说话间,那人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刀向皇甫谧的小腿刺去。皇甫谧伸手抓住孟菀的胳膊一转身,拿剑由下往上一挑,挑开那人的剑,剑锋忽地转而向那人脖颈挥去。那人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开皇甫谧又快又狠的剑,并不断向后迈步。皇甫谧察觉此人功力深厚,持剑的虎口被震的发麻。旁人看了只以为是皇甫谧占上风,实际他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余下的那人见状都提起剑,纷纷冲了上来。皇甫逸见状,忙不迭的将孟菀从皇甫逸的手中接了过来,而后一路冲着,向着马匹的方向飞奔而去。是想要冲出重围,皇甫谧瞧着两人稳稳落在马上,方才稍稍安心,拿着剑朝着那一众人猛的刺了过去。耳边只有唰唰的风声,一阵的厮杀,剑光四起,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耳廓中有轻轻风吹过,“哐”的一声,二人的长剑轰在了一起,溅起了无数火星和斗气的余波,只见那人长剑一甩,将皇甫谧的剑全力一击硬生生的轰飞了出去,还没完,那人第二次挥起了长剑,一道金黄色的弧形斗气化作一道光芒闪电般的轰在了皇甫谧身上!孟菀已经被皇甫逸带着跑出了好远,有几个趁隙追上来的杀手都被他利落的灭掉,孟菀看着身后的情形,只觉无比揪心,她用力揪着衣角,紧咬着唇,一颗心绷得紧紧的,眼下那道弧线眼看就要伤到他,她大喊道:“皇甫谧小心!”皇甫谧又是用剑一挡,对着皇甫逸以及孟菀大喊一声快走,而后举起剑,向那人的下腹刺去,接着趁他挡下下腹一剑的时候,从后面拔出一把短剑来,朝那人的胸口生生捅了下去。那人没料他俩会来这招,眼见着短剑已到跟前,微一转身,短剑刺在了他肩部,他脚步不稳,往后退了几步。皇甫谧抄起长剑准备再给他一剑,那人又是一闪,从怀中掏出飞镖,一连串扔了出去,皇甫谧赶紧拿剑挡住,而后飞身往另外一批马上飞奔而去,这个时候,那人却忽然出手,一下子将那匹马的腿砍断,随着血液飞溅,马儿前倾,皇甫谧不妨,整个人就那样被甩了出去,朝着前方的悬崖,重重的甩了出去。孟菀惊呆了,大喊道:“不要--”,话音未落,皇甫谧的身影已经徐徐下降,最后的一丝力气,他还在大喊着:“快走,你们快走,不要回来!” V84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惊呆了,望着那张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脸庞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连同他的声音一起,消散在风中,她猛的一声惊呼:“不要--”作势便要从马背上跳下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他,救他!身子却被牢牢的禁锢住,皇甫逸紧绷着脸,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然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身后便是穷追而上的追兵,若是他与孟菀下马,那么他们二人也得死!于是手刀一扬,朝着怀中挣扎的孟菀的脖颈用力一砍,孟菀便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怀中。皇甫逸这才朝着悬崖下看了一眼,雾气缭绕,深不见底,七哥就这样掉下去,恐怕当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拳头紧握,心中哀痛,却只能咬了咬牙,用力的扯紧马缰,而后双腿夹紧马腹,一声高呵,马儿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孟菀似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她与皇甫谧并肩走在无人的小径之上。周遭安静无比,没有什么人,只有簌簌的风,还有隐约的落叶,悠悠然的飘落。一切是那样的美好,却正在这个时候,手中却忽然一空,扭头去看,皇甫谧竟不知何时挣脱开了她的手来,站在几丈开外静静的瞧着她,那神情是空洞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心中一慌。那是她不熟悉的神情,仿若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那不应该属于皇甫谧,于是她快步的上前,想要看清楚,可是任凭她怎么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不变,她往前,他便后退,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的身影竟然消失在了眼前。孟菀猛的坐起了身来。入目的,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很大,却也很空荡,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有些茫然的抚了抚额头,环顾着屋内,蹙眉,这是哪里?门子被轻轻的推开,从外头走进一个人来,显然没料到她已经醒了,皇甫逸明显一愣,随即快步上前:“你醒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快!孟菀的眉心蹙的更紧了,看着皇甫逸俊逸的脸庞,与方才梦中的皇甫谧的脸庞重叠在一起,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来。“皇甫谧呢?”这一声,让皇甫逸脸色微微一变,却没应声,只是将药碗递到她的跟前,而后道:“先把药喝了,你的头就不那么痛了。”孟菀却没伸手,昏倒前的那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猛的抬起了头:“我问你皇甫谧呢?”皇甫逸的脸色明显又难堪了三分,在孟菀怔忪的目光之中,他咬了咬牙:“抱歉,当时我能想到的就是将你带走,否则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孟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呆愣愣的盯着皇甫逸,良久也没发出一丝的声音来。皇甫逸见状,不由得越发的担心了,想要上前去安抚她,谁知孟菀却忽然就从床榻上下来,连鞋子都未穿便往外走。皇甫逸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她不管不顾,他却不肯松手,几番下来,她恼了,大喊:“放手,放开我!”皇甫逸也知她受不了这个打击,然他又何尝不是,七哥就在自己的眼前摔下去,他却连救他的能耐都没有,他简直已经难过到了极致。然这个时候,还不是难过的时候,眼前这个神情恍惚的女子比他还要难过,所以他只能镇定,勉强维持着镇定。“你不能出去,皇后的人还在四处找我们,这个时候出去,只能是自寻死路。”“放手,我让你放手!”孟菀却不管不顾,几乎可以说是理智全无,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我要去找他,你放开我,皇甫逸,你放开我!”她不信,不信皇甫谧会就这样离她而去,从前也有过一次不是吗,说他坠落悬崖,可是却是他用来迷惑敌人的计谋。。。“孟菀!”皇甫逸也急了,他又何尝不想出去找寻,可是正如他所言,这个时候出去只会自寻死路,不但找不到人,连他们两个的性命都要赔上去。可是孟菀已经没了主意,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拼命的挣扎着,粉拳握得紧紧的,一下两下,就那样重重的落在他的胸口上,皇甫逸被打的连声咳嗽,可是手却依旧不肯松开,眼见着她发疯,他也恼了,抬手,对着她的脸颊便甩了一巴掌下去。“孟菀,你清醒点,七哥若是在,也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凌厉的一声,是恼极了的,孟菀吃痛,小脸儿倏尔便红了半边,整个人更是呆愣在当场。皇甫逸见状,不由得也有些错愕,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人,手僵在半空,盯着她肿了老高的脸颊,好半晌,才缓了缓语气道:“我已经打听过了,皇后的人马被你大哥带兵击退,皇后这会儿下落不明,大抵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来追杀我们。我已经飞鸽传书回了京城,将咱们的情形告知了父皇,并让他派人来找寻七哥的下落。你放心,这两日我会先一个人去找,若是能找到最后,若是人单力薄找不到,那便等着搜查的人马,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的。”孟菀呆愣愣的听着,那样一大串的话,她却只听了最后一句,等到他说完了,话音才刚落下,她便猛的抬起头来:“当真?当真能找到吗?”慌乱的模样,似乎若是他摇头,她整个人便会晕倒过去,皇甫逸眯了眯眼,沉吟了半晌,点头:“是,一定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这几日,要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孟菀咬了咬唇,良久,点了点头:“好。”--之后的几日,皇甫逸便到处的找寻,顺着山崖下去的路上,来来回回的找寻,可是几日的工夫,音讯全无,哪怕是后来,孟君珩带着人前来,几乎要将那山崖下头翻上一遍,却依旧没什么音讯。孟菀失落急了,也伤心急了,但是又安慰着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终归没有找到尸首不是。如此,一个月的工夫很快便过去,秋去冬来,天也越发的冷了下来。西蜀地处偏僻,以山壑丘陵地段为主,一到冬日,便会格外的严寒,呼啸的北风,吹着满处的枯树簌簌作响,在这清冷的季节里,越发的冷清。其实众人已经放弃希望了,若不是孟菀坚持着,孟君珩早就不会呆在这里而是回京复命去了,可是孟菀不肯,她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找不见,她便一日不会回去。孟君珩最了解孟菀的性子,这会儿失踪的是她那样爱慕着的皇甫谧,只怕说什么,她也不会离去的。这会儿也只能让人回去复命,他,则是每日里都陪着孟菀四下的找寻。悬崖下面几里之内都是荒芜,而后的周遭,却是不少的村落,所以孟菀等人在确认悬崖下面找不见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周围的村落里。她想,说不定吉人自有天相,被周围村落的村民救下也说不定,所以挨家挨户的寻访,便成了每日里的必修功课。西蜀虽小,却好歹是一个国家,环绕而建的村落更是不在少数,他们挨个村落走,挨家挨户的询问,却每次都是失望而归。这一日,到了一处叫做银元村的村落。银元村是距离西蜀皇城最近的村落,因为地产丰富,所以当初西蜀建国之时,特地将皇城选在了它的周围,孟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还是得找寻。又是挨家挨户,又是到处的问询,如此一上午的工夫,她与孟君珩二人都是口干舌燥,到了晌午,孟君珩去买吃的,孟菀则是在临近的茶铺坐下来歇脚。她想,若是银元村再找不见,那么她便真的应该放弃了,也许,她的执念,根本早就不复存在,那样高的悬崖,她亲眼看着掉下,生还的可能有多少,她不敢想,或者不愿想罢了!叹了口气,手紧紧的握着胸前揣着的那枚紫檀簪子。当初皇后抓了她,逼他就范,后来他还特地又亲手帮她戴上,紫檀紫檀,还想着那一日他在耳边的低语‘紫檀未灭,我亦未去’,山盟海誓还在耳边,可是他人呢?眼眶儿不觉含泪,她仰起头来望着天空,不想让那眼泪落下,泪眼迷蒙中,却忽见茶铺对面的金铺里,一红衣男子长身而立站在那里,因为背对着身子,所以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那背影,却依旧让孟菀一愣。长身而立,红衣张扬的裹在身上,那身姿,那轮廓,她猛的站起身来冲了过去:“皇甫谧!”男子回身,孟菀的手便停留在他的肩头,看着那一张陌生的脸庞,孟菀倏尔便蹙起眉来:“好端端的,做什么穿件红衣裳,做什么站在这里!”怒目相视,哪怕容貌再美,却依旧让对面的男子惊吓了一番,有些怪异的看了孟菀一眼,以为她是怎么的了,也没敢多言,便忙不迭的冲出了金铺。孟菀却依旧站在那里,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刚才的一瞬间,她以为她找到了,可是到底不过是很像的背影罢了,怎么会是他?叹了口气,心中千回百转,这会儿真真儿是难过到了极致,也没有再等孟君珩,便茫然的出了那金铺,朝着落脚的客栈,走了回去。孟君珩在街上找了一圈儿也未曾找见孟菀,打听之下才知在金铺里发生的事,心中不免叹息,老天真真儿是作弄人,若是皇甫谧死了,便让他们瞧瞧尸首也好,终归能让孟菀死心,也好过这样什么都找不见,却又不肯罢休的到处找。叹了口气,端着晚饭,进了孟菀的房间。“菀儿,不要灰心,今儿个找不见,咱们明儿个再找,我相信,若是殿下还活着,一定能够找见的。”不过是安慰孟菀的说辞,众人一道找寻了一个多月,等到让八皇子回去报信之后,他们二人又走遍了大大小小各个村落,算下来,足足有三个多月。若皇甫谧当真还活着,这三个月的工夫,无论如何也能够找到才是。可是没有啊,别说找到了,就是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大哥--”孟菀将目光从窗外移了进来,扭头望着自己的大哥,两人单独找寻了两个月,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大哥都瘦了不少。也许,当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大哥,明儿个再找一日,若是再没有消息,我们便回去吧!”她说。纵然不甘心,纵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会儿,她能做的,大抵也只有放弃了吧?三个月的工夫,若是皇甫谧没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音讯全无的,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他,若是他还活着,定会找他们的,再不济,也会给他们捎信儿的。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大抵,已经不在了吧!“菀儿--”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孟君珩明显愣了一下,孟菀却微微笑,拍了拍他的手背:“虽然还是会难过,但是只要不抱希望,也就不会再有失望了,既然他不遵守约定守在我的身旁,那么我也放弃好了。回去守着父皇,守着父亲姨母,还是能好好过日子不是。”她的笑容很轻很淡,仿若一下子便会消失无踪,孟君珩瞧得心疼,却无言以对。是啊,再说什么也都是徒劳,劝慰她的结果便是给她希望,可是这个时候,再让她有无谓的希望,并不是在帮她,反而只会让她一次次的失望。于是点了点头,疼惜的望着她,却是良久无语。翌日一早,两人早早的起床,昨儿个已经打听了不少的人家,今儿个便要将余下的都打听一遍。大抵也是因为昨日想通了,今日的心情反倒没有那么纠结,挨家挨户的问,失望了,也能够忍住,如此,大半日的工夫便过去了。因为与皇城离的极近,银元村也很是热闹,傍晚时分,看着那满处依旧热闹非凡,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过了今日,他们便要回去了,从今往后,只怕再也不会来找皇甫谧了,也许,回去之后,给他做一个空的墓冢,将他从前用过的物件儿埋起来,从此以后,有关于他的一切,便都只能存留在记忆中了。不知怎的,这个念头一声,孟菀忽然想哭,她终究还是失去他了吗,那个曾经深爱的,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他!正在这时,街上的人群却忽然自动分开了两排来,孟菀方才收回思绪,随着众人走到了路边,望着自远处走过来的军队,整齐的步伐,跟随在走在头里骑马的戎装男子身后,朝着前头而去。大抵是西蜀的某位将领,孟菀并不认得,是以没怎么在意,倒是孟君珩,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自言自语道:“那不是西蜀王的弟弟,他怎么会来这里?”西蜀王的弟弟?孟菀翘了翘眉梢,有些不解:“他是西蜀的人,又是西蜀王的弟弟,为何不能出现在此处?”“因为他与西蜀王一向不和,早年间被贬去边境守城,怎么这会儿却忽然回来了?”这样吗?孟菀蹙了蹙眉,哪怕他这样说,她也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孟君珩,却像是很在意的样子,直直的盯着。孟菀见状,拉住了身旁的一老百姓,轻声问道:“请问一下,皇室有什么事吗?怎么王的弟弟都回来了?”那人见她长的好看,又温温柔柔的,忙不迭的回道:“是咱们的红袖公主,要大婚了,所以宁王便回来了。”又看了孟菀一眼,眼见着她装束与旁人不同,于是低了低声音:“看样子你不是咱们西蜀的人,所以大抵不清楚吧,宁王一向与咱们的王不和,早年间更是被贬斥去了边境,只是他那人野心很大,都传他对王位一直虎视眈眈,甚至还有人说当年咱们的世子爷便是被宁王背地里弄死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的王后继无人,他便有机可乘。”说了半天,孟菀却都没什么兴致,只是听着最前面的一句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因为红袖公主要大婚,所以他担心王位会传给驸马,所以便迫不及待的回来了?”“对,对对,姑娘真是一语中的,正是如此!”那人连连的说着,孟菀见状,忙道了谢,这才折返回了孟君珩的身边。将方才打听来的说了一遍,末了,道:“大哥,你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你在担心什么?”孟君珩摇了摇头,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上一番来西蜀,便因为西蜀王找寻世子的事而费心费力,仿若总是不自觉地就想要帮他们。而此番,听了这样大的事,他更是蠢蠢欲动了:“菀儿,咱们再在这里呆几日可好?”“什么?”孟菀有些不解他为何忽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孟君珩却道:“我想着去西蜀王那里拜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孟君珩并不是多事的人,这一番却主动的提出这样的想法,孟菀明显察觉出了异样,然却没有反对,毕竟大哥这样,是很难见的,想来,定是有什么缘由才是。于是点了点头,道:“那我陪你去!”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皇甫谧是在西蜀边境失去音讯的,若是她呆在这里,便总觉得还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毕竟先前说什么放弃的话,也只是一时的念头罢了,若是可以,她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的。于是两人,当即便转向了皇城的方向,去西蜀王那里,拜访去了。因为先前的交情,一听孟君珩来了,西蜀王一喜,当下便让人带进来,却没想到孟菀也来了,脸色明显一僵:“你们。。。你们怎么过来了?”不自在的样子,孟菀翘了翘眉梢,朝着他行了个礼,道:“我与大哥过来找人,听说红袖公主要成婚,便来凑个热闹,唐突之处,还请您见谅!”找人?西蜀王眯了眯眼:“找什么人?”刨根问底,实在有些蹊跷,孟菀与孟君珩对视了一眼,还是依言而答:“找寻我的夫君,先前坠落悬崖之后便失去音讯,我便与大哥四处的找寻。”西蜀王明显又是一怔,正在这时,有人通禀说是宁王求见,于是便吩咐着人将孟菀与孟君珩带去偏殿饮茶,自个儿则是迎了出去。却并未让宁王进来,反而自顾自的出门,径直的往清泠苑而去。清泠苑是红袖的住所,显然没料到父王会来,当即便迎了上去,手中还拿着成婚是要佩戴的首饰,顺势就举到了西蜀王的跟前:“父王来的正好,帮女儿瞧瞧,这两个坠子,哪个好看?”西蜀王却无心却瞧,一边将那两个坠子收起,一边拉着女儿往屋里走,待确定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之时,他方道:“袖儿,出事了。”红袖一愣,就听西蜀王又道:“孟家的兄妹来了。” V85【第一更】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与孟君珩被宫女带着去往了偏殿,人走之后,这兄妹二人方一左一右的在桌案前坐定,望着满处的张灯结彩,想起当初红袖还曾经对皇甫谧极度的痴迷,孟菀难得勾了勾唇角,有了一丝的笑意:“想不到红袖公主这样快便要成婚,也不知未来驸马会是什么样的人物,会不会跟皇甫谧很像?”孟君珩还想着宁王拜见的事,这会儿听孟菀这样说,方才收回了思绪:“兴许真的会很像也说不定,要知道,上回我来,她还嚷着不想嫁人,我瞧那样子还是对殿下有心,这会儿竟然这样快便要成婚,所以我想,你的猜测兴许真的有可能。”微微笑了一句,俨然有几分打趣的意味,孟菀也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笑容却有那么几许的苦涩。不经意间还是会提及与他有关的一切,哪怕明知道提起之后只会让自己难过,可依旧还是忍不住。毕竟两人曾经一起经历了种种,他的印记已经在她生命当中无处不在,若想不提及,只怕都不是易事。念及此处,唇角的笑容越发的僵硬了几分,不想让大哥察觉,她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西蜀是苦寒之地,整年里的天气都比兰陵要冷,这会儿又正值冬日,绵延的雪,扑簌簌的下个不停。她站在那里瞧得入神,朦胧之际,却似乎听到远远传来一阵笛声,吹的是《玉楼春》。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侧耳仔细听着,隐隐有些不太真实,但是那琴音当中的万千情愫却让她的心也随之千回百转。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窗子前,透过窗子往外瞧,雪依旧下个不停,远山青黛都缠绵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积雪当中,混杂着这笛声听来,竟有一番凄婉的美。她不由得出了神,一缕悠长音色飘飘扬扬,竟似是魔症了一般的,不待多想,已推开了门子。孟君珩在身后瞧得错愕,想要叫住却已经晚了,她已经走出了院子。凭着笛声寻去,踩着深深浅浅的雪地里,鞋子湿了也浑然不觉,一曲终了,孟菀并未停下脚步,依旧走个不停。不觉间已出了院子,只见迂回长廊的一端,一身着青衣长衫,外罩雪白色狐裘的男子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只长笛。他侧身而立站在那里,看不到面容,但是那侧脸,却依旧让孟菀僵住,竟半步动弹不得,只呆呆站在长廊的另一端,瞧着。蓦然,那男子似有感应般的回过身,待看清那人容貌后,孟菀整个人更是如蒙电击,呆愣在当场。是在做梦吗,否则怎么会看到他?皇甫谧,她心心念念的皇甫谧!眼泪瞬间落下,她却站在那里,像是定格住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会变为虚幻。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瞧着,瞧着。。。回廊外头的雪扑簌簌的落下,顺着回廊顶上落下,落在草丛中,地面上,洋洋洒洒,也沾湿了她的裙摆,她却似是浑然不觉一般的,只是站着,瞧着。也不知这样站了过了多久,雪越发的大了起来,扑扑簌簌大有铺天盖地之势,她就那样站在那里,直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才猛的回过了头去。扭头就见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站在身后,正一脸狐疑的望着她,见她回神,那宫女方上前了一步,厉声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知这是公主的别院,外人不许进出的吗?”孟菀一愣,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却无暇去回这宫女的话,而是扭头,望向了先前的方向。可是长廊尽头早就不见了皇甫谧的身影,只有清冷的白雪依旧飘零着,孤独而又寂寥,仿若在诉说着人间的沧桑。孟菀惊呆了,猛的往那边走了几步,然找寻了一番却根本人影全无,她不由得越发的错愕了,扭头望向那名宫女,厉声道:“方才,方才这里的人呢?”倒是问的那宫女一愣,随即忙不迭的摇头:“什么人?这里除了你我哪里还有什么人?”顿了一下,望着孟菀,似乎又觉得自己不必来搭理她的话,于是嗓门儿越发大了起来:“话说你到底是谁啊,在这里做什么?若是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孟菀这才松开了手,扭头又看了一眼方才那人的方向,整个人不住的一阵错愕。看错了吗,又看错了吗,这三个月来的第几次了呢?呵--跌跌撞撞的又回去了偏殿,孟君珩正在到处找她,眼见着孟菀回来,当即便迎了上来:“菀儿--”孟菀小脸儿惨白,却佯作无事一般的,跟着孟君珩进屋去了。--西蜀王是傍晚时分才来见他们兄妹二人的,原本以为宁王的到来会让他恼火,谁知见到他们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欢喜。“两位,有好消息!”“好消息?什么好消息?”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才能算是好消息,孟菀与孟君珩对视了一眼,却还是很配合的问了一句。西蜀王上前了一步:“先前听你们说衡王失踪,本王便让人去找寻,没想到这样快便有消息。方才有人来禀报,说是在皇城北边的三元镇上,发现了跟你们衡王十分相似的人,本王特地赶紧来告知你们,赶紧的去瞧瞧。。。”闻言,两人一喜,倏而站起了身来:“此话当真?”“嗯,千真万确!”西蜀王点头。孟菀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她都已经决定放弃了,老天却在这个时候又给了她希望,也顾不得礼数,快步走到西蜀王的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可是我们来了不过一日的工夫,怎么会这样快便有消息?要知道,我们先前可是四处找了三个月的。”一句话,让西蜀王微微变了脸色,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自若道:“那你们可曾去过三元镇?”孟菀愣了一下,方才放开了他的手。三元镇,听起来耳熟,可是去没去过。。。她实在有些记不得。她扭头望向了孟君珩。“应该还未曾去过。”孟君珩道。孟菀的眉眼倏然一亮:“这样说来,那很有可能便是他?”孟君珩也略略欢喜,点了点头,隐隐有笑意浮上了唇角:“不管是不是,只要有消息便是好的,咱们去瞧瞧,说不定还会有好消息。”孟菀点了点头,一脸的欢喜转向了西蜀王,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道:“多谢西蜀王,此番若是寻得王爷,我定会再来道谢。”那是满心希冀的模样,西蜀王不免神色有些僵,扭头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依稀的身影,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屋内,他沉吟了片刻,还是点头:“不必客气,本王与你大哥甚是投缘,你们的事,便是本王的事,安心的歇息一晚,本王已经命人备了车马,明日一早,便送你们去三元镇。”孟菀忙不迭的又道谢,西蜀王又客套了一番方才离去,临走前,孟君珩也跟了出去:“西蜀王请留步!”西蜀王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了孟君珩,以为他瞧出了什么来,却见孟君珩走到了跟前,在他的身旁小声道:“宁王此番前来,会不会闹事?”没料到他会如此问,西蜀王明显一愣,张了张嘴,却好半晌没发出声响,孟君珩见状,以为当真有问题,于是又道:“若是不行,我与菀儿商量一下晚些时候再去三元镇,留下来等到公主大婚之后也可。。。”“不必了!”话音未落,西蜀王却忽然出声,打断了孟君珩的话,看着他因为被打断而僵持的模样,西蜀王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而后道:“本王的意思是,找人要紧,我们西蜀的事本王会处理好,你放心去吧!”孟君珩闻言,沉吟了片刻,望着西蜀王一脸的错愕,虽不知什么原因,还是没有坚持,只是点头:“那若是有什么不妥,让人去找我们,我们定会尽快赶来。”--还有一更在晚上,大家看文愉快,么么-- V86【第二更】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君珩闻言,沉吟了片刻,望着西蜀王一脸的错愕,虽不知什么原因,还是没有坚持,只是点头:“那若是有什么不妥,让人去找我们,我们定会尽快赶来。”西蜀王也点了点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伸手拍了拍孟君珩的肩膀,等到目送着他离去,方才走了出去。行宫外,红袖小心翼翼的躲在那里,见到西蜀王出来,当即迎了上去:“父王,如何?他们何时离开?”西蜀王扭头朝着院落里望了一眼,叹气道:“让他们明儿个便去,只是袖儿,这样当真好吗?”“父王!”红袖闻言,小脸儿一垮,嗔了一声:“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只不过是将他们支走免得到时候难过,这样有什么错?”西蜀王脸上的褶子越发多了,望着红袖,却是良久没说出一句话来。--翌日一早,孟菀与孟君珩便在西蜀王派出的随行侍卫的护送下出了皇城,一路往三元镇而去。这几个月,几乎每日里都是这样行走在路上,却从未像如今这般的满心希望。有人瞧见跟他很像的人了,这一番,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找,而是在有人瞧见了的情形下,追查过去。。。想起前一日在皇宫里看到的那个人影,到底是她日有所思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吧?--三元镇就在皇城的北边,不过十数里的距离,马车一路颠簸着,傍晚的工夫,已经到了镇上。一早便有人在那里等了,自然也是西蜀王安排好的,冲着下了马车的那兄弟二人掬了掬手,道:“我们王吩咐了,先带着二位去驿站歇息,二位这边请。”很是客气,孟菀却蹙了蹙眉,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来,递到了那人的跟前:“我们是要找人的,能烦请你先带我们去瞧瞧吗,那个说见到了画像上这人的那一位。”“可是。。。”那人却有些迟疑:“上头吩咐着让咱们明儿个再去,今儿个恐怕不行。”孟菀这会儿是心急如焚,哪里还能等得了明儿个,当即便要再说什么,孟君珩却伸手拦住了她:“菀儿--”他说:“既然是西蜀王的吩咐,咱们便照办就是了,否则难为的是这人。更何况,今儿个夜里好生的歇息,明儿个起来精神抖擞,若真是殿下,让他瞧着你憔悴也是不好。”虽总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孟君珩还是这样劝慰了一句。孟菀咬了咬唇,虽然恨不能这会儿便见了那人,问问他在哪里见了跟皇甫谧很像的人,但是大哥这样说,又看着跟前带路的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了上去。三元镇虽离皇城很近,但是气候却大不相同。这会儿已经是傍晚时分,然街上却依旧热闹非常,而太阳也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将大地照的亮如白日一般。再看街上的行人,也都与西蜀其他地方的着装很不相同,一个个的穿金戴银,倒是很别致。孟菀与孟君珩跟着那人走在街上,看着一个个的行人,尤其是女子的装扮,那般的好看,再想着明儿个兴许就能见到皇甫谧,孟菀勾了勾唇角:“大哥,你说我明儿个换上那样一套衣服好不好?若是见了他,会不会很欢喜?”三个月来难得这般的欢喜,虽然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的脸色很不好,但是笑容却依旧明媚如夏,孟君珩瞧着,不由得一笑,道:“好啊,待会儿去买上几件,往后回去兰陵也可以穿。”孟菀点了点头,却当真是欢喜不已,目光在路边小摊上的一些小手工艺品上流连着,一边问着:“大哥,我瞧着这边的饰物以银饰为主,有什么讲究吗?”孟君珩思索道:“三元镇有丰富的银产,所以这里的女子偏爱以银链、银币、银泡为胸饰,而且她们爱戴鸡冠帽,帽上的大小银泡,表示星星和月亮,象征着光明和幸福。她们大多能歌善舞,跳舞的时候配上这些银饰,会发出叮当的响声。咱们兰陵的云南县也是如此,所以三元镇又被叫做西蜀的云南县。” 孟菀翘了翘眉梢:“真好看,云南县的名字也好听,我从前在书中看过。”转头又说,“似乎还有个什么传说不是?”孟君珩点了点头:“一说是因山得名,说是西北百数里有终日与云气相连的云山,县在其南,故名云南;二是因祥瑞征兆得名,传说汉武帝梦见吉祥彩云现于白岩,县在其南,故名云南。”旁侧前头带路那人闻言,不住的称赞了一声‘好学问’,孟君珩微微笑,却未多言,只是带着孟菀,一路往前而去。路边便是一家店铺,里面摆设的花花绿绿的都是民族气息很浓郁的服饰,孟菀拐了进去,却不想里面的摆设倒是与外头瞧着的大不相同。屋子不大,四面挂着的都是服饰饰品,还有形状很是特别的风铃。再看屋内,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六方刻瓷大花瓶,当中插满了各种花。右侧墙上挂着一大副幼安居士的《贺新郎》,云: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沈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其余各方放着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古玩瓷器,整个屋子都透出一股子书香之气,倒不怎么像是买卖服饰的地方。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坐在梨花案前,见了几人进屋,并不起身,只略略点头示意,孟菀也一施礼,然后随处看着。倒是各式各样的服饰都有,比外头瞧着的款式还要多上许多,孟菀瞧的仔细,倒是有些眼花。眨了眨眼,不经意间,见左侧架子的角落放着一个铜制的圆盘,边上有些镂空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孟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时,一个瑟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七嫂,你的眼光跟你的人一样好,不对,是更好。” 孟菀一愣,还未转身,就听身旁的孟君珩惊讶的一声:“八殿下?”孟菀顺着目光瞧去,不禁呆住了。眼前的男子长身而立站在那里,两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众人,似有深沉的墨凝在眼底,天然通透。面如冠玉,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嘴角带了一抹和煦的笑。一身绛紫色的长袍裹身,分明不是鲜艳夺目的颜色,却与他的容貌浑然一体。说不出的贵气来。孟菀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们分明是来找皇甫谧的,可是人还没找见,怎么倒是把皇甫逸给等来了? 皇甫逸见两人反映,哈哈大笑起来,“怎么,见着我很惊讶吗?”废话,怎么可能不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孟菀蹙眉。“这店铺是我的,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怎么,这都不行?”他的店铺?孟菀更惊了:“你怎么会在此处有店铺?还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宫中没事了?父皇一切安好?”这个时候才想起宫中来,皇甫逸撇了撇嘴:“好好好,好得不得了!”心中却是愤慨着,若不是因为她一直不肯回去兰陵,不肯接受七哥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他又何必因为担心而再度折返回来,要知道,这个铺子,不过是当年他一时兴起所开,多少年都未曾回来过,这一番,却折返了过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去了西蜀,正瞧着孟菀与孟君珩坐着马车往三元镇赶,他便也跟了过来。孟菀这才点了点头,皇甫逸见状,又道:“不过你们为何会来此处?好端端的,来这样一个小镇做什么?”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孟菀便一阵的兴奋:“因为有你七哥的消息了啊!”“七哥的消息?”皇甫逸翘了翘眉梢。“嗯。”孟菀点头,“有人在三元镇见过跟他很像的人,所以我们便来了,皇甫逸,你说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是他?”那样的欢喜,皇甫逸见状,倒是不忍心扫她的兴了,冲着她点了点头,心中却清楚,希望渺茫,只怕到时候,会是更大的失望。 V87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孟菀便将所有的人叫醒,既然有消息,便赶紧的去,免得越等越急,也免得夜长梦多。只是等到驿馆里负责招呼的人带着他们几人去了那名目击者的家中,却是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目击者。孟菀不由得急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道:“大人,会不会是来错了地方?这里,哪里有什么人?”那人明显一愣,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顿了一下,随即道:“您先别急,容我再让人找找。”当即便吩咐人去找,孟君珩与皇甫逸也不甘心的进屋去又找寻了一遍,却当真是徒劳,根本找不见任何的蛛丝马迹。。。孟菀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昨儿个还满心期待的等着今日,可是却不过又是一场梦,甚至比从前还要来的伤人的许多。她握紧了拳头,分明的告诫自己不能哭,然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好难过。。。“菀儿--”“七嫂!”皇甫逸与孟君珩见状,心中也是一阵的懊恼,哪怕皇甫谧真的死了,哪怕有最最不好的消息,也好过这样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还是这样的彻底。“我没事。”孟菀咬了咬牙,望着那二人关切的神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不管那人为何不见了,只要他曾说过见过类似皇甫谧的人,那便是有希望,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不应该失望。”那般的坚强,倒是让两个男人刮目,对视一眼,而后纷纷点头:“没错,既然说在三元镇见过,那么咱们便去找,统共这么大的地方,我就不信,会找不出一个大活人来!”转向带路那人:“烦请大人借几个人给我们,我们自个儿去找。”借人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人却深知就算借人给他们也只是徒劳,因为他们要找的人根本不在这里。不过却也不能多言,只是按着几人的说法,随便安排了几名侍卫随行着,而他也跟着他们,以备不时之需。之后的几日,三人便带着几名侍卫到处的找寻,三元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当真不小,足足五日的工夫,所有的住宅客栈,以及可以呆人的地方他们都搜查了一遍,可是别说是跟皇甫谧很像的人了,根本无人见过。失望,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仿佛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根本没有目击者,皇甫谧也没有在三元镇出现过。而失望过后,便是一连串儿的疑惑了,若当真没有出现过,那西蜀王为何会说有人见到了,又为何安排他们过来三元镇?一个个的疑问,让三个人都很是困惑,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会儿已经是晌午的光景,无论怎样,都得用饭才是,于是便到了路边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饭馆里。门面不大,但是里面摆设却很别致,几个人围坐在那里,都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显然是因为找不见人而有些颓然,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那名带着他们四处找寻的人见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几个人的脸色,还不忘安抚道:“几位不要心急,赶明儿个再重新搜查一遍,若是一遍不行再两遍,我相信,只要坚持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他这样说着,那三人却都没什么兴致的样子,因为有没有希望他们清楚,更何况,这会儿心中都有了疑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见他们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有些悻悻的坐到了旁边那一桌,与他的手下一道,却是再也没什么言语。孟菀见状,方才抬起了头来:“哥,八殿下。”她叫他们,孟君珩与皇甫逸都坐到了她的身边来:“既然找不见,咱们便回去”孟君珩与皇甫逸都是一愣,对视一眼,而后道:“你想好了?”孟菀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副画像来摆在桌子上,却是不住的一声叹息:“整个三元镇都快被翻过来了,哪里有跟他很像的人,不知究竟是谁在说谎,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纠缠,走吧!”幽幽然一声叹息,那两人见状不免有些唏嘘,正在这是,隔壁桌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叹声,引得这一桌子的人都望了过去。入目的是一长相怪异的男子,不像是中原人,蓝眼睛高鼻梁,倒像是书中所说的西洋人,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孟菀摆在桌案上的那张画像,见他们扭头,他倏然起身,走了过去。“几位,可是在找这画中的人?”一言起,让那三人都惊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好半晌才点头:“正是,你可是见过?”那人见状,又往前走了一步,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次,方才点头:“是。”“哪里?”那人眯了眯眼,刚预备着开口,这个时候,邻桌坐着的那一群侍卫却忽然站起身来,在为首那人的带领之下,拦住了那西洋人的话:“哪里来的,别胡说八道,快走,走!”俨然是有些慌张的要将那西洋人赶走的意思,孟菀见状,扭头看了一眼孟君珩与皇甫逸,两人会意,当下便将那几个人挡在了外头。孟菀方起身走到了那西洋人的跟前:“请问,你可还记得在哪里见到过?”焦急的语气,显然是十分在意的,那西洋人原本忌惮着那几名凶神恶煞的侍卫,这会儿却也不忍心隐瞒,点了点头,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话语道:“我是西洋画师,一个月前我曾被找去西蜀的皇宫,他们的红袖公主让我给一个人画像,化的正是画像上的这人。”孟菀一僵,倏而便顿在了那里。皇宫,皇宫,转了半天,竟说他在皇宫。可是为何?既然在皇宫,为何西蜀王会告诉他们在三元镇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君珩也听出了不对劲来,看着孟菀僵在那里发呆,一把拽住了那西洋人的衣领,“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在说谎吧?”那人连连的摇头,道:“你不要这样子凶狠,放开我,我没有说谎,你们爱信不信!”信誓旦旦的样子,怎么看也看不出说谎的端倪来,孟君珩见状,方才松开了手,这个时候,孟菀已经倏然回头,望向了旁侧被皇甫逸拦着的一众侍卫:“你们都知道对不对,所以这两日才会一直带着我们四处找寻,便是因为西蜀王的吩咐对不对?”为首那人在她凌厉的目光下有些心虚,忙不迭的低下头来,孟菀见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不理会他回答与否来,一把推开那些人来,对着身后的皇甫逸与孟君珩道:“我们走!”自然是折返回西蜀的皇宫,虽然这会儿还有一些疑点,但是大致上可以猜测,是那红袖与西蜀王联合起来将皇甫谧藏起来了,而为了不让孟菀他们找到,还特地骗他们以此来支开。卑鄙,太卑鄙了!一路上,孟菀不知骂了多少遍,但是更多的是欢喜,无比的欢喜。虽然被西蜀王父女给骗了,但是他们的这一举动却无疑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皇甫谧还活着,而且就在西蜀的皇宫之中,他们将孟菀一行人骗走,就是不想她在皇宫中与他相见!想起那一日在雪地里看到的吹奏箫声的那个人,这会儿她才恍然,根本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真儿的,那人,就是皇甫谧!激动不已,一时之间情绪激动着,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往了西蜀皇城。西蜀王正暗喜着孟菀一行人一直未有动静,这会儿只等着红袖大婚之后,就算他们再找来,也便无须担心,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人来通报,说是兰陵的八皇子等人求见,西蜀王一慌,一时之间,完全没了主意。他们回来,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下,可如何是好?孟菀一行人在外头等了许久也未有人来请他们进去,猜测着定是西蜀王他们心虚了不敢见人,于是扭头对皇甫逸以及孟君珩道:“你们帮我引开守城的侍卫,我混进去如何?”两人扭头看了一眼,沉吟片刻,而后点头,飞身而起,冲了过去。--孟菀趁着众人被皇甫逸以及孟君珩吸引注意力的工夫偷偷的溜了进去,幸好已经换过了衣裳,没有穿着三元镇买来的那样民族服饰,这会儿倒是一路安生。只是可惜对这宫中并不怎么熟悉,想着那一日见到皇甫谧的地方,于是便按着记忆寻了过去。清泠苑是红袖的居所,孟菀一路而去,原本是想着瞧瞧皇甫谧在不在,谁知刚走到院子里,便见红袖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四目相对之下,孟菀也不去躲闪,反而径直的迎了上去。“皇甫谧呢?”她问。红袖明显一愣。原本父皇差人叫她过去她便觉不妙,还想着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这会儿见了孟菀,又听她如此质问着,心中大叫不好,面儿上却还得佯作无事一般的,翘着眉梢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什么皇甫谧,他不是在三元镇吗,你来跟我问做什么?”这会儿还装模做样的,孟菀瞧着,不由得一恼,扬了扬声音道:“别跟我装糊涂,我已经知道了,皇甫谧就在你们西蜀皇宫中,你说,是不是你把他关起来了?你要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要成婚的对象就是他!”“什么啊,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我是要成婚不假,可是那人并不是什么皇甫谧,而是我们西蜀的相爷之子楚珩!”楚珩?孟菀翘了翘眉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眼见着红袖信誓旦旦,她也不想与她废话,径直道:“既然如此,那你将他找出来如何,我与他当面对质,是皇甫谧还是你所说的楚珩让我来分辨,我的夫君,我一眼便能认出来!”当面对质?闻言,红袖一慌:“我说了,他不是皇甫谧,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让你跟他当面对质?”“不敢对质便证明你心中有鬼!”孟菀也毫不示弱:“把我骗去三元镇,还让人将我留在那里,别告诉我一切都是巧合,公主,你真当人是傻子么?”凌厉的语气,红袖眼见着拦不住了,干脆沉下了脸来:“就算是我骗你去的又如何,这里是我西蜀,不是你们兰陵,我说的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之于我,他就是楚珩,你能如何?难道还敢抢人不成?”“对!”孟菀扬声:“若他真是皇甫谧,那么我便是抢也要将他抢回去!”她虽柔弱,但是性子却是倔强的很,尤其是关于皇甫谧,她找寻了这么久,怎么会容许旁的人阻拦!言毕,也不管红袖的阻拦,径直的便往里面走。红袖见状,忙不迭的大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抓住她!”几名宫女冲了上来,将孟菀牢牢的禁锢住,孟菀怎么会轻易放弃,拳脚相加的跟那几人推攘了起来。也许是心中有希冀,这会儿竟然力大无比,没几下的工夫便将那几名宫女推倒,接下来便是阻拦在前头的红袖,正在这时,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让她的动作就那样停在了那里。他说:“你们在做什么?”孟菀曾经设想过无数的重逢场景,或温馨甜蜜,或感人至深,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身后的男子,长神而立站在那里,分明与记忆中分毫无差,然脸上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淡淡的,静静的望着孟菀,仿若看着的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孟菀不由得心下一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都停在了那里,只是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着,良久,未曾动弹。然他却并未僵持在那里不动,虽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这般瞧着自己,却也无暇去理会,径直的走过孟菀的身旁,而后到了红袖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没事吧?”孟菀惊呆了,那人,那容貌,那声音,分明是皇甫谧无疑,可是,可是为何,为何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反而对红袖,关切有加?这会儿红袖已经偎依到了他的身旁,听他这样关切的询问,略略抬头,脸上却是挂着微微笑,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俨然温柔到了极致的语气,再看他,更是满脸的温柔望了过去,四目相对着,全然将孟菀抛到了九霄云外。孟菀不由得越发惊愕了,望着那二人,忽而伸手,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皇甫谧!”她叫。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他,不是他吗?还是说,是一个记不清楚她的他?楚珩微微偏过头去,目光总算是从红袖的身上移了开来,落在孟菀的脸上,眼见着眼前的女子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他微微翘了翘眉梢。这容貌,这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他记不得了!“我都说了,他不是皇甫谧,孟菀,你不要这样纠缠好不好?”红袖在一旁瞧的揪心,这会儿厉声的呵斥了一句。孟菀却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就是不肯松开,仿若没有听到红袖的话那般,直直的望向了他的眼底:“皇甫谧,你是他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是我的皇甫谧!”她的声音温柔如水,仿若带了蛊惑一般,楚珩静静瞧着,分明觉得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若是陌生,她那张脸,以及一个个的神情,却都如同烙印一般的落在他的心上,他想要挣脱开她的手,竟也没了力气,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她,目光呆滞。红袖见状,越发的慌张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与否,狠狠的拽着孟菀的手腕,而后一用力,便将她甩到了一旁去。冰冷的地面,还有连日来未曾化完的雪,瞬时间便弄脏了她的衣裳,孟菀却不管不顾,只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他的身上。她在等他,等他的回答。楚珩张了张口:“你。。。”一个字,便足矣让孟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就狼狈的倒在那里,目光却是清明如水的望着他,点头:“嗯。。。”楚珩又上前了一步,“你是谁?我们认得吗?”一句话,将孟菀的心击的支离破碎,他竟然问她是谁,那个曾经山盟海誓的皇甫谧,竟然问她是谁!脑袋嗡嗡作响,她几乎是瘫倒在那里的,眼泪瞬间滑落,在身上裹着的狐裘上晕染开来,如同绽放的花朵。楚珩静静瞧着,胸口不由得一阵发闷,头也剧烈的痛了起来,他不住的连连后退了一步。红袖见状,忙不迭的自一旁搀扶住,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楚珩方摇了摇头,伸手捂住额头,却是良久说不出话来,孟菀瞧着,心中虽惊愕,却更为关心他是怎么了,忙不迭的起身想要来看看,然红袖怎么会允许呢,朝着身后的几名宫女使了个眼色。几名宫女会意,上前去将她控制住,红袖这会儿也懒得搭理,扶住楚珩往屋里走,扭头的时候,还不忘吩咐那些宫女将孟菀赶出去。孟菀自然是挣扎的,可是心思与身体俱是疲惫的她,哪里挣脱的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红袖搀扶着皇甫谧离开,整个人瘫软在了那里。皇甫谧,她的皇甫谧,竟真的不认得她了,老天,这是在跟她开的另外一个玩笑吗?--红袖搀扶着楚珩进屋,将他安顿在贵妃榻上,方才倒了一杯水给他,喂着他喝下之后,眼见着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这才道:“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吗?”楚珩点了点头,躺在那里,望着红袖的脸,半晌,方才轻轻的开口:“公主,方才那女子是谁?我与她认得吗?”红袖的脸色明显一僵,却只是一瞬,随即摇头:“怎么会,她不是咱们西蜀的人,你怎么会认得她呢!”“可是为何我觉得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公主,你当真确定我与她不认得?兴许,是我先前见过的人也说不定。”“不会的。”他的话未说完,红袖便忙不迭的出声打断:“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认得什么人,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个女子你从未见过,我可以肯定,所以你也不要多想,知道吗?”红袖的神色郑重,楚珩瞧得越发疑惑了起来,然苦思冥想却又想不起什么来,最后也只能相信红袖的话,他大抵真的未曾见过那名女子吧,毕竟就像红袖所言那般,他们一起长大,若是他认得,她没有理由不认得!于是没再多言,躺在那里,头痛袭来,闭着眼睛,没多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红袖这才站起身来,吩咐着宫女好生的看着楚珩,自个儿则是去了前殿。如今孟菀这样一闹,想来不会善罢甘休,未免夜长梦多,将婚礼提前了吧,早早的成婚,她也才能够安心,也才能够真真切切的拥有他,这个她为他编造了身份,隐瞒了从前,却一直深深爱慕着的他! V88【第一更】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被几名宫女一路送出了皇宫,皇甫逸以及孟君珩正等在外头,眼见着她这般的狼狈,浑身污渍,不由得一慌,忙不迭的迎了上来:“菀儿,你怎么了?”孟菀的神情有些恍惚,听到大哥的声音总算是抬起头来,却复又垂下,咬着唇,良久没有开口。孟君珩见状,不由得越发的担忧了,双手紧紧的扣着孟菀的肩膀,重复道:“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摇头,还是摇头,皇甫逸在一旁瞧着,孟君珩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却未言语,只是上前一步将孟君珩挤开,而后站在孟菀的身旁与她并肩,低下头来与她平视着,试探着问:“见着那人了吗?是七哥吗?是他,让你伤心了吗?”一个个的问题,问的小心翼翼,孟菀一直静静听着,这会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是啊,岂止是伤心吗,简直伤肝伤肺五脏六腑都伤了个干脆,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那人根本不认得她,所以这会儿说什么也是徒劳。咬了咬唇,道:“我累了,找个地方歇歇吧!”孟君珩忙不迭的前面开路,十分的殷勤,而皇甫逸也不甘示弱,赶忙的去找了客栈,又叫了饭。只是孟菀却没什么胃口,到了客栈之后径直的回了房,躺在床上,眼泪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顺势滑落。。。--红袖公主大婚的日期一提前,整个西蜀都震惊了。原本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相国之子便让人摸不着头脑,再加上听说红袖公主对他很是痴迷,根本不把旁的男子放在眼中,于是所有的人都好骑者着这位未来的驸马爷会是什么样的人物。要知道,从前的二十多年,从未听说相国家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就是几个月前,忽然说是多年前失散的,这会儿认祖归宗了,而后没多久便传出与红袖公主的婚事。所有的人都好奇之余,也是心存的疑虑的。西蜀王唯一的儿子失踪多年,这些年西蜀王一直在四下找寻着,所有的人都清楚,若是找不到世子爷,那么公主的夫君便是未来继承王位的人选,可是这样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未来驸马,当真能够担起大任吗?要知道,听说宁王也赶了回来,大抵也是听说公主要大婚,担心皇位会落入旁人的手中,所以才会回来监视的吧?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而就在这样的猜忌当中,大婚这一日便如期而至。西蜀王只有这一个女儿,是以成婚之后定是要住在宫中的,所以大婚前一日,便将公主送去了相国府,第二日,楚珩带着迎亲的队伍,将她从相国府接近宫中行礼。孟菀原本听说婚期是在一月后,还想着这一个月的工夫,足以她想办法的,无论是让他记起她来,还是将他从红袖的身边抢过来,可是如今竟一下子便提前了婚期,她甚至连一丝的准备都没有,这会儿彻底的慌了手脚。皇甫谧,他的皇甫谧,竟然要娶别的女子,这怎么可以!当即也不理会皇甫逸与孟君珩的阻拦,拿上披风,朝着外头便冲了出去,满心满脑只有一句话,阻止他们,拼了命也要阻止他们!一路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先前便听说这婚嫁的队伍要从相爷府出来,于是便径直而去。也是公主的婚礼,满街都是喜庆,处处张灯结彩,那是说不出的排场来,孟菀却无暇欣赏,一路跑的飞快。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在了那里,因为是红袖公主的婚事,整个皇城都震动不已,无人不想着多瞧瞧一眼,这位俘获公主放心的男子会是什么模样。两排队伍整齐行进,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之下,个个面容含笑,俨然是一派喜气的模样。而楚珩骑马居于中央,一袭火红的礼服一尘不染,日过斜斜落下,越发衬的那身影玉树临风起来。那一头长发如墨散落在肩头,只稍微用一条锦带将丝发束于脑后,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初日打在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薄薄的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那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应着日光微微眯着,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人群之中发出啧啧赞叹之声,众人皆是感叹,这般伟岸无双的男子,怪不得会让他们的公主倾心,只怕但凡是女子,只消一眼,便足以动心的吧?他们这样想着,尽然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楚珩的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一匹疯马自长街的一头跑了出来。太过突然了,谁都没有看到,等到如风一般的自身旁吹过,惊得众人不住的呼喊起来,就见那匹疯马不偏不倚的正朝着迎亲的队伍冲了过去。楚珩自然是注意到了的,但是俨然是被吓到了的样子,根本来不及躲闪,就那么眼睁睁的瞧着那马儿靠近,甚至连动都动弹不得。。。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惊呼声,随着那匹马儿靠近楚珩,也不知哪里窜出来了,朝着那马儿便冲了过去,而后抬起手,抓住了马缰。从那匹马的疯状看来,显然是有些疯狂的,这会儿忽然被拉住,限制了动作,不由得抬起了前踢嘶吼了几声,想要挣扎却不得,这会儿恼火了,冲着身后便猛的踢了过去。这一蹄子卯足了劲儿,直直的踢在了孟菀的小腹上,孟菀吃痛,整个人弯下了腰来,成虾子状,然手却依旧不肯松开,死死的抓着缰绳,目光却抬起望向了马背上僵在那里的楚珩,用尽了力气喊道:“别愣着了,快走!”楚珩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小脸儿因为痛楚而涨的通红,却死死的不肯松手,这会儿不由得有些困惑了,她为何,为何会帮自己拦住那匹马?方才的情形他可是看得清楚,她若是不冲出来,那么这会儿他定已被那疯马踢出好远的!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那一日,在宫中口口声声的叫他作皇甫谧,皇甫谧是谁?到底是谁?脑子嗡嗡作响,却到底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这会儿孟菀已经没了力气瘫倒在那里,那匹疯马见状,朝着楚珩先前骑着的那匹马便冲了过去。嘶嚎声,此起彼伏,吓坏了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众人纷纷退了到后面去,楚珩却上前了一步:“姑娘,你没事吧?”孟菀痛的冷汗直流,这会儿骤然听到皇甫谧的声音只因为是幻觉,直到抬起头,看到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方觉得不是虚幻。哪怕他未叫她的名字,哪怕之于他她还是陌生,也足以让她冰冷的心稍稍有了一丝的暖意。她勉强勾起一抹笑意来,道:“我没事。”然因疼痛而紧紧蹙起来的眉头却泄漏了此时真实的情形,楚珩见状,也不再给她嘴硬的机会,一弯腰,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孟菀明显一愣,明显被他这一举动吓到,手腕不自觉的缠上了他的脖颈,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庞,只觉得一颗心不住的狂跳了起来。皇甫谧,她的皇甫谧!--与此同时,相爷府内。大红的盖头下,红袖一脸欢喜的等着吉时的到来,这个时候却有丫头跑进来禀报,说是驸马爷抱了一个女子进府,还请了大夫来,说是暂且延迟婚礼。红袖一愣,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彼时,相府的后院厢房内,大夫给孟菀把过脉,待确定无碍之后方才出去开药方去了,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楚珩二人。楚珩走到了她的跟前:“大夫说没什么内伤,休息几日就没事了,既然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这两日便在我府中修养着,我先出去了,你歇息吧。”孟菀本是累极了的,然这会儿好不容易有机会与皇甫谧单独相处着,她哪里会睡得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也不理会他的错愕,就睁着眼睛眼睁睁的盯着他好看的脸庞,摇头:“我不累,你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像是小孩子一般略带祈求的目光,出合格瞧着,倒是不忍心拒绝,沉吟了片刻,还是依言坐到了她的身旁,道:“要说什么?”--第一更,还有一更在晚上,大家肿么都不留言,评论区冷清的人家都想撞墙,啊啊啊!!!-- V89【第二更】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像是小孩子一般略带祈求的目光,楚珩瞧着,倒是不忍心拒绝,沉吟了片刻,还是依言坐到了她的身旁,道:“要说什么?”温和的语气,与从前无异,直让孟菀险些落下泪来,只是她知,现在哪里是落泪的时候,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处机会,她自然得好生的问问,问问这些日子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为何会不认得她。于是她轻咳了一声,稳了稳情绪,这才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关于你的事,无论什么都好,只要是与你相关的我都想知道。”热切的语气,楚珩明显一愣,盯着她看了半晌,似是了然一般的勾了勾唇角,望着她,不答反问:“你这样问,是因为我跟你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所以方才你才会挺身救我?”孟菀一顿。想象?若是想象,她怎会这般的痴缠,而她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她认定了,他就是他,她的皇甫谧!“是我先问你的,所以也应该是你先回答我。上一次在宫中,我瞧着你似是头痛发作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你的头部受过伤?”孟菀不是个笨人,常年来饱读诗书,也对一些医术有过研究。会让一个人记不得从前的人与事,原因不外乎一个,便是得了书上的那一种忘魂症,但是她不敢随便断言,所以才会来问他。楚珩果然点了点头:“听我父亲他们说,我三个月前因为狩猎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摔了头,所以从前的事都记不得了。”三个月前?孟菀翘了翘眉梢,这会儿越发的肯定了起来。便连时间上都很吻合,怎么会不是他?于是一下子坐起身来,连腹上还有伤也顾不得,只是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听我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西蜀的相国公子,也不是红袖公主青梅竹马的恋人,你是皇甫谧,是我的皇甫谧!”坚定的语气,让人很难怀疑,让楚珩还是一愣:“你说我不是我爹的儿子,而是皇甫谧?”“对!”孟菀点头:“你是兰陵的七皇子,是我孟菀的夫君,三个月前发生宫变,你被皇后的人逼下悬崖,从而失去踪迹。原本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找不见你的尸首,所以我们才会没有放弃继续四处找寻。。。”言及此处,孟菀已经是热泪盈眶,三个月的坚持,这会儿终于有了回报,她见到了,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皇甫谧!“可是。。。”这下轮到楚珩迷茫了,从前的记忆他一丝一毫也想不起来,从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父亲,公主,还有国王以及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就是相国府的公子,而他也从未怀疑过,可是这个女子,这个叫做孟菀的女子,却告诉他一切都是谎言,他不是西蜀的人,而是兰陵王朝的皇子。可是。。。他是吗?“没什么可是的,皇甫谧,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我自己的夫君我怎么会不认得呢?你就是皇甫谧,如假包换!”她说的信誓旦旦,到了最后,激动的几乎要将贴到他的眼前,这个时候,房门却忽然被推了开来,一身大红喜服的红袖就站在了门口。显然没料到两人会靠的如此亲近,孟菀还握着他的手,那般的急切,似是在说着什么,直看的红袖一阵的心慌。也管不了那么多,快步上前,一把将孟菀推到一边,而后将楚珩拉到了自己的跟前:“珩哥哥,你在做什么?今天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你竟将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便连吉时都误了。而这会儿,又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在这里拉拉扯扯,珩哥哥,你对得起我吗?”一口一个珩哥哥,仿若当真是那么回事,孟菀在一旁瞧着,不由得怒火攻心,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拉住了楚珩的另外一只手:“公主,过分的人是你吧?明知他的身份,却在他失忆之时对他进行欺骗,这会儿我们都来了,你还不肯罢休,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想做什么!”凌厉的语气,若非牵涉到皇甫谧,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的,但是这会儿,她知自己必须要这样做,必须要!红袖被一句话噎住,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是这会儿又怎么会示弱,眼见着孟菀捉住楚珩的手,她也急了,干脆死死抱住另一只往外拽,俨然是一副想要抢人的架势。气氛瞬时间变得很诡异,两个女子,一左一右,谁都不肯松手。楚珩被夹在中间,着实是被搞糊涂了,这两个女子,谁说实话谁在骗人他也分不清楚,只知这个时候,不能让她们继续争吵下去。于是干脆将两人的手都挣脱开来,站在距离两人都几丈开外的位置凝眉瞧着,半晌,道:“都不要吵了。”转向红袖:“公主,今儿个是我不对,只是突然闯出一匹疯马来,险些让我受伤,多亏了孟菀姑娘出手相救我才免于一难,只是救我的时候她却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得带她回来修养。至于耽误了时辰,我晚些时候会进宫去向王请罪,到时候再请他择两日吧!”“不行!”不等他说完,孟菀便急急的开口打断,还要成婚,那怎么可以?“孟菀,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我们的事,成婚与否我们决定便好,你凭什么阻拦?”“就凭我是他的妻子!”“你胡说!”一阵的对抗,又争吵开了,楚珩在一旁瞧着,不由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提高了声音呵斥了一句,等到两个人都安静下来,这才道:“行了,不要吵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从前的事,也想不起来,你们也不要再说什么了!”转向孟菀:“你就在这里好生的歇息,我现在送公主回宫去!”红袖一副占了上风的模样,冲着孟菀挑了挑眉,孟菀却没理会,在听到皇甫谧要出去这个消息的时候,本能的想起了先前忽然冲撞出来的疯马,她柔了柔声音,道:“那你小心一些。”那般温柔,楚珩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没多言,只是点了点头,而后过去亲自为红袖开了门,而后两人便一道出了房。红袖却一直板着脸,尤其是想到方才孟菀与他对视的那一眼,心中只觉得不妙,于是转向楚珩,试探着问道:“对了珩哥哥,先前你们在屋内都说什么了?我瞧着她似乎在跟你说什么悄悄话的样子。”楚珩顿了顿,想起孟菀的那一番话,显然是有些迟疑,这会儿红袖又来问,他想了想,便将孟菀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问:“公主,她的话是假的吧?你能断定我是楚珩对吧?”红袖明显一顿,随即忙不迭的点头,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坚定道:“你当然是楚珩了,不是她说的皇甫谧,我可以断定!”楚珩这才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只是与红袖一道,双双的出了府。自然是得向西蜀王请罪的,钦定的婚事,却因为他的疏忽而搞砸了,好在西蜀王对他十分的宽厚,再加上红袖在一旁说着,倒也没有多加苛责,只是让他回去好生的歇息,如此,便让他退了下去。这会儿殿内只余下了西蜀王父女二人,西蜀王方才收起了先前的笑容,换上了一副郑重之色,转向红袖,道:“乖女儿,你说迎亲的时候忽然窜出一匹疯马来,直直的向着楚珩冲了过去?”“嗯。”红袖点了点头:“我没亲眼瞧着,但是珩哥哥是这样说的,父王,有什么不对劲吗?”西蜀王捋了捋胡子:“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你叔父在搞鬼?那一日他还跑来大吵大闹,说是不会让我将王位传给外姓人,还说对王位志在必得,所以我想。。。”“是他要对珩哥哥下手?”红袖一惊,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竟这般狠毒,女儿这就找他理论去!”“等等--”西蜀王拦住了她的脚步:“无凭无据,你去找他理论他也不会承认。”“那怎么办?就任由着他胡来?这一次他没伤害珩哥哥是因为有孟菀忽然冲出来,但是下一回呢?早晚会出事的!”西蜀王又何尝不是,所以才会一直找寻着他的儿子,若是他的儿子还活着,若是能够回来继承王位,到时候宁王就不能够有什么话说了!正想着,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孟君珩孟公子求见,西蜀王一愣,抬眼望向了门外!孟君珩吗?  V90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君珩等在外头,没多一会儿西蜀王便走了出来,他当下便要行礼,却被西蜀王拦住,示意他不必多礼,两人方才一道坐了下去。“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找本王有事吗?”坐定之后,西蜀王问。孟君珩方点了点头:“西蜀王英明,我想就算不说也应该知道我前来所为何事,所以我便也不拐弯抹角,请您容许我们带走衡王殿下。”显然是一早就料到,所以西蜀王也不惊讶,听他这样说,只是几不可查的翘了翘眉梢,望着他良久,道:“不是本王不容许他走,只是他不能走!”孟君珩眯了眯眼,西蜀王又道:“他是不是皇甫谧本王不想与你们争辩,只一点,他是我西蜀的驸马,全国上下都知道的事,若是他走了,你让红袖怎么办?”“王--”闻言,孟君珩倏然起身:“你若是他留下,你让我的妹妹怎么办?王,做人不能太自私!”语气有些不欢喜,俨然有几分责备的意味,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从前他将西蜀王当作一位人物来崇敬着,可是如今他却为了她自己的女儿而对别人不管不顾,孟君珩实在难以忍受!西蜀王却并未因为他的指责而多言,只是几不可查的叹气:“红袖是本王唯一的女儿,为了她,我可以做一切。君珩啊,你没做父亲你不清楚,就像你护着你的妹妹那样,本王也要拼了命的保护女儿,你说是不是?”这话倒是说的不假,孟君珩静静听着,不免有所触动,就那么站在那里,良久没有发出一个声音来。这个时候有宫娥端了茶进来,西蜀王见状,方才朝着他伸了伸手:“那些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置,这是我们西蜀独有的乌牛早茶,味道十分特别,你尝尝看。”无论红袖孟菀还有楚珩怎么样,对西蜀王来说,孟君珩都是特别的,他甚至说不上为什么来,只是觉得,这孩子,没来由的投缘,所以对他,他也格外的喜欢。只是孟君珩却无暇坐在这里安然的饮茶,菀儿还在发愁,他这个做大哥的总得做些什么才是,既然西蜀王这里谈不拢,干脆离开,回去商量看看,还有没有旁的法子。于是起身,抱了抱拳,道:“茶我便不喝了,既然您不肯帮忙,那我便先告退了。”说罢,转身就要走,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宫娥站在那里,就那么直直的撞了上去,若不是孟君珩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怕要摔倒了下去。那宫娥见状忙不迭的双膝一弯跪了下去,孟君珩却未多加苛责,只是瞧了一眼,抬脚走了出去。人走之后,西蜀王方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等到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方才转身,视线却被落在地上的一枚小小的平安符吸引了过去,弯腰捡起,在仔细瞧了那平安符之后,整个人一怔,随即大喊道:“来人呐,将孟君珩给本王拦住!”--孟君珩已经走出了好远,却忽听身后有人叫他,回头就见方才撞到他的那名宫娥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愣了一下,还是站住了脚步:“什么事?”那宫娥朝着他福了福身,而后道:“回禀孟公子,我们王请您再回去一趟。”孟君珩错愕,心中不解着,却还是依言而行,随着那宫娥,折返了回去。西蜀王还拿着那平安符在手中,见到孟君珩,当下迎了上来,一手拉住他的手腕,一遍将那平安符递到了他的眼前,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个。。。这个。。。”十分眼熟的平安符,孟君珩翘了翘眉梢,伸手在怀中摸了一下,果真不见了踪影,于是也不理会西蜀王要说什么,一把便夺了过来:“这是我的,多谢西蜀王!”西蜀王却依旧不肯松手,尤其是听了孟君珩这一句话之后,越发的惊愕了,他说那是他的,是他的平安符,这么说来。。。桌子上是他让人准备好的白水,这会儿他不管不顾的拽过孟君珩的手臂来,而后拿出匕首,在他的指尖用力一刺,血瞬时间喷涌而出,然这还不算,又在他自己的指尖刺了一下,看着那血迹滴入水中,他瞪圆了眼睛。看着碗中的血迹慢慢融合到一起,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儿子,我的儿子!”--孟菀一直歇息在相爷府,原本是大哥说要去劝说西蜀王的,谁知得来的却是孟君珩便是西蜀王失散多年儿子的这个消息,惊愕之下不能自已,当即便找来了皇甫逸:“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若大哥真的是西蜀世子爷,定是不能再帮我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这会儿她十分的迷茫,自己的夫君失忆,大哥又成了别人的儿子别人的哥哥,这个时候,她能依靠的,大抵只有皇甫逸了。皇甫逸明显有些错愣,却没多言,只是点头:“什么事,你说!”他心中清楚的,只要是孟菀让他做的事,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的,大抵,这也是一种感情吧,一种不该有,却偏偏有了的感情。--皇甫逸的消息是五日后传来的,约了她第二日见面,翌日一早,孟菀便拖着楚珩出了相国府。自然是连蒙带骗的,否则他是很难随着她出去的,孟菀只能说说辞着自己有些东西要买,又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楚珩才随着她出门了。这是多日以来第一次出门,孟菀不免有些兴奋,再加上皇甫逸带来的好消息,她几乎恨不能这会儿就飞起来。是啊,花久夜来了,神医的传人花久夜来了。孟菀前几日让皇甫逸帮忙,便是请他回去将他带来,因为她相信,若想治好皇甫谧,缺了花久夜不行。却不想,等在茶楼的却是一大屋子的人,除了皇甫逸与花久夜,还有皇甫谧以及濮阳连城,便连小芸儿都跟着来了,一大帮子人,看起来阵仗十分的强大。孟菀是又惊又喜,当即便冲了进去,望着众人,惊呼:“你们都来了。”然这情形却让楚珩有些懵,望了望孟菀,又望了望众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今是什么状况!不是说要出来买东西的吗,怎么这会儿叫来了这样多的人?他们都是谁?错愕间,众人已经围了上来,将楚珩围在中央,看着那张脸,个个都是欢喜。是他,真的是他!皇甫御当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老七,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父皇得知这个消息欢喜不已,特地吩咐我们来接你回去!”激动万分的模样,只有楚珩是发懵的,望着众人,不禁蹙了蹙眉头:“你们是谁?”一言起,众人的脸色都僵了三分,这会儿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不迭的将花久夜推到他的跟前,道:“失忆了也不要紧,咱们有神医的弟子,花久夜,快,给老七把脉!”花久夜依言而行,上前一步作势就要诊治,这个时候,包厢的门却被一下子推开,红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外。幸亏她一直派人跟着楚珩的,原本就是担心孟菀耍花招,果不其然,竟然找来了救兵,还有什么花久夜?要给楚珩把脉?这怎么可以?若是治好了,那她该怎么办?当即便上前一步,将楚珩护在了身后:“你们要做什么?谁许你们对珩哥哥胡来的?”这个时候还大呼小叫的,孟菀见状,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公主,他们是我们兰陵皇上派来的,就是要跟我一起接衡王回去兰陵,事已至此,烦请你不要再纠缠了,可以吗?”“不可以!”红袖一仰脖子:“别拿什么兰陵王压我,这里是西蜀,我不允许,谁都别想带他走!”说罢,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来人呐,带珩哥哥走!”当即冲进来几名侍卫,朝着楚珩做了个请的收拾,楚珩却有些迟疑,望了望众人,最后望向孟菀,显然是有些怔忪的。他们说的信誓旦旦,还来了这样多的人,千里迢迢从兰陵为他赶来,难道。。。他真的是皇甫谧?可是。。。“公主,不若让他们为我诊治一下可好?我也想早些恢复记忆,既然有神医在此,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红袖的脸色明显一僵。让花久夜为他诊治?这怎么可以?万一治好了,那她岂不是要功亏一篑?可是他都提出来了,若是她断然拒绝,反而会引得他怀疑,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一直杵在那里缄口不言的小芸儿可逮着说话的机会,冲着红袖便喊:“怎么?不敢了吗?怕我姐夫恢复记忆所以心虚了吧?”她本就是那样的性子,这会儿还不赶紧的数落数落让红袖别再阻拦,这个时候红袖却忽然抬起头来,瞪了众人一眼,而后望向楚珩:“有人为你看病我怎会阻拦,只是珩哥哥,父王方才说起有事要找你商量,若是可以,能不能先回去,他似乎很急的样子。”显然是在拖延时间,皇甫御当即上前:“就算再急,也先把了脉再说,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你若真的为了他好,就不应该阻拦,否则便是你心中有鬼!”一句话说的红袖明显一顿,这个时候,俨然是骑虎难下的姿态,扭头望了一眼楚珩,见他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沉吟了半晌,道:“我哪里心虚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既然珩哥哥想要试试,那你们便姑且试一试罢了。”孟菀见状当下一喜,忙不迭的朝着花久夜使了个眼色,花久夜会意,便上前了一步:“爷,把手给我。”楚珩依言而行,伸出手来,花久夜方才仔仔细细的诊起了脉。常理来说,导致忘魂症的原因不外乎有二,要么是收到太大的刺激,要么头部受到重创,而楚珩,显然是第二种。花久夜沉吟了半晌方才放开了手,一群人都围了上来,急切的询问着,便连红袖都凑了过来。花久夜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而后道:“你们先去忙,我考虑一下。”其实忘魂症一般来说都是要自然康复,开的也都是安神的药,但是这会儿他很急,想着赶紧的让殿下恢复记忆,所以他得想想,想想该如何做。众人见状,方才一起离开,将他一个人放在屋内思索,个个都有些拿捏不住。“姐,姐夫不会一辈子这样吧?若是恢复不了记忆该怎么办?”小芸儿皱巴着小脸儿,显得忧心忡忡。孟菀也蹙了蹙眉,却没多言,只是站在那里神色复杂的望着皇甫谧。是啊,若是一直不恢复记忆该怎么办?这会儿只有红袖松了口气,此时不走还等何时,当即便拉住了楚珩的手:“珩哥哥,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吧,别让父王等久了。”楚珩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孟菀见状,忙不迭的上前,叫住了他:“我待会儿先将他们安顿,而后再回去相爷府,可以吗?”小心翼翼的语气,是怕他会因为她自作主张将他带出来而生气。然楚珩只是眯眼瞧了她片刻,而后点头,道:“我说过,你可以待到身子完全好了,而且我也想知道那位神医对我的病到底有没有办法,若是他想好了,你再带他来见我可好?”孟菀当即点头,欢喜不已,紧紧的握着小芸儿的手生怕自己会情绪失控。楚珩也未再多言,只是与红袖一道,转身离去。人走之后,众人方才再度围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皇甫逸忽然一把拉住了孟菀的手腕:“我说你啊--”“怎么了?”孟菀方从楚珩离去的背影上移开了目光,只是神色依旧贪恋,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欢喜没办法。皇甫逸看着她的脸,微微含笑的模样,想说的话就那样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想说什么呢,不过是看着孟菀这样为了皇甫谧而有些抑郁罢了。悻悻的送了手,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就是想说要么你带着花久夜去相府吧,我总担心红袖会对你不利,有花久夜为楚珩看病为理由进府去也无可厚非,还能保护你。”“可是。。。”她扭头看了一眼皇甫御与小芸儿:“你们怎么办?”皇甫御自始至终盯着皇甫逸看,眼中精光,心也如明镜,却未多言,这会儿听孟菀问及,于是收回了思绪,道:“放心吧,我们有老八安顿,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你,千万要小心一些。”孟菀这才点了点头,这会儿花久夜还没出来,于是便拉着小芸儿到了一旁,姐妹两人说悄悄话去了。皇甫御这个时候才走到了皇甫逸的身边:“七弟妹这丫头当真是倔强性子,当初所有人都认定老七死了,她却不信,非得找到他不可,如今总算找到了,却又是失了忆,只怕换做寻常女子,都会承受不住吧,但是她却依旧很乐观,真真儿是难得。”皇甫逸点了点头,目光飘忽落向里屋依稀透出来的那个身影,目光微凝,良久才道:“是啊,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感叹的语气,带了无数的潋滟波澜,皇甫御静静听着,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空穴来风,尤其是皇甫逸看孟菀的眼神,那根本不是看自己嫂子的样子。皇甫御蹙了蹙眉:“是啊,是奇女子,老七有这样的媳妇是他的福气,只盼着他能早些恢复记忆,千万不要再让她伤心了。”似是意有所指,皇甫逸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直直的望向自己,怔忪之下,有种被看穿心思的尴尬,忙不迭的别转过目光去,干笑道:“是啊。”--孟菀与花久夜一道回了相爷府,声称是来为楚珩治病的,红袖似乎也料到了这一点,当天夜里,便以帮着楚珩恢复记忆为由也硬是搬来了相爷府。这本是不合规矩的,毕竟她与楚珩尚未成婚,可是谁叫她是红袖,她想做的事,没有人敢阻拦。于是晚膳的时候,餐桌上便出现了这十分诡异的一幕。孟菀红袖楚珩以及花久夜,四人坐在一个餐桌前,可是神色却是各异。楚珩有些禁受不住,低着头默不言语,花久夜则是一边用着饭一边想着该如何开药,至于孟菀与红袖二人,则是斗法斗的不可开交。无论眼神还是用饭,都要争个高下。一顿饭好不容易用完了,孟菀自然带着花久夜以要给皇甫谧再把脉问诊为由,跟他一起离开,只余下了红袖在那里。她简直气急了,却又不能发作,任由着几个人离开,这会儿只盼着这段日子内,花久夜不要将他治好,以给她时日让她想办法对付孟菀。如此,过了几日。花久夜想着用针灸的方式为楚珩治疗,而疗效颇佳,虽记忆未曾恢复,但是他的精神却比从前好了许多,而花久夜也断言着,如此下去,不出一个月,他定能有法子让他恢复记忆,然就在这个时候,却终究出事了。日间里,红袖是一直缠在楚珩身边的,鲜少会让楚珩与孟菀他们独处,而这一日,楚珩出门,却破天荒的没有跟着,反而到了孟菀住的厢房。花久夜自然也在的,因为他要保护孟菀,以免被人暗算,红袖却翘了翘眉梢:“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有事与她谈。”花久夜明显一愣,随即扭头,望向孟菀。孟菀也是愣住,转向了红袖:“有什么事便说吧,他是自己人,无需回避。”“可是。。。。有些事,太过私密,你当真想要旁人来听?”红袖勾了勾唇角,笑得甚是诡异。孟菀不由得蹙了蹙眉,私密的事?什么?当即朝着花久夜使了个眼色,花久夜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退了出去,却并未走远,只是在门口守着。只余下她们二人,孟菀这才道:“公主有话请讲。”此言一出,红袖几不可察的笑了笑,而后抬眼望了孟菀一眼,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来递到了孟菀的手中。孟菀有些狐疑,却还是接了过来,垂眸望了一眼,只一眼,整个人就呆了一下。“这是。。。”都说西蜀女子与中原女子不同,从前孟菀只以为是他们生性奔放不羁了一些,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该怎么说呢,竟然随身带了一本春宫图,这样招摇过市。这下,孟菀甚至都忘了该离她远些,只是避如蛇蝎一般将将那册子扔到一旁,望着红袖,眉头蹙的更紧了:“公主给我看这个做什么?”红袖的笑容越发无邪了,眼眸里尽然是闪烁的光彩,细细碎碎的,像是夏日里漫天的星,耀眼无边。望着孟菀的脸色,她笑的越发得意:“这是我从宫女那里要来的,就是想问问你,皇甫谧喜欢哪种姿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楚珩就是皇甫谧吗,那么你跟他那么久,应该很清楚吧?” V91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望着孟菀的脸色,她笑的越发得意:“这是我从宫女那里要来的,就是想问问你,皇甫谧喜欢哪种姿势?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楚珩就是皇甫谧吗,那么你跟他那么久,应该很清楚吧?”她想做什么孟菀有些摸不准,但是听她这样毫不避讳的随口乱语,不由得小脸儿一阵绯红,几乎要滴出血了,瞪着红袖,道:“公主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若是想以此来羞辱我,那么抱歉,请回吧,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放弃的。”红袖脸色明显一僵,却只是一瞬,随即笑得越发肆意了起来:“是吗,你当真不会放弃?”“是!”孟菀点头,毫不迟疑。红袖眯了眯眼:“孟菀,兴许你不知道吧,我凤红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给旁人,尤其是我爱的男人!”“即便是旁人的夫君,你也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抢去?”“是。”孟菀咬了咬牙,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仿若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由得面色一沉:“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之后怪你?”红袖笑的越发欢畅:“怕啊,只是到时候你也已经被我处置了,我就不信,他会为了一个死人,而对我翻脸,别忘了,我怎么说也是西蜀的公主!”一句话,说的孟菀一惊。处置她?她眯起了眼:“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要怎么做?”语气里,隐隐带了嘲讽以及几许的不屑。红袖倏尔便大笑了起来:“说你傻你还不信,我把花久夜支开,余下你独处,要怎么做,不是很明显吗”孟菀眯了眯眼,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自觉有些不妙,便想着往门口的方向过去,红袖却翘了翘眉梢:“若是想向花久夜求救,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我的人在外头控制住他了,所以你别想逃走。”孟菀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扭头透过门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却当真看不到花久夜的身影,这会儿越发的觉得不妙了起来,然红袖却不给她反应的工夫,这会儿忽然抬手,朝着自己的脸颊便重重的打了下去。孟菀不由得一惊,看着红袖卯足了劲儿打了自己,脸颊霎时红肿了起来,人也作势瘫倒在了地上,不由得有些懵。“你。。。你要做什么?”红袖却不答,只是勾着唇角望着她,森白的贝齿,发着光芒,而后抬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来,对着手臂便划了下去。霎时之间,鲜红的血迹喷涌而出,红袖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别杀我,孟小姐,别杀我,我说了,珩哥哥不是你们的衡王殿下啊--”声音带着哭腔,隐隐有些尖锐。孟菀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这个时候也猜到了红袖是想自残来让自个儿背负罪名,下意识的要逃走,然门子却被从外头牢牢的锁住,她只能站在那里,瞧着红袖自导自演着那场戏,甚至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时候,门外红袖早就安排好的宫女听到红袖的呼喊声忙不迭的敲起了门“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孟菀显然被吓坏了,仍是呆愣在那里,红袖捂着胳膊,连痛也顾不得,对着外头高喊:“黄碟救命!”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大开,黄蝶就飞身扑了进来。血,都是血,沾染了红袖的手臂,看起来很是骇人,黄蝶虽一早便知自家公主会有这一招,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如此的骇人,这会儿禁不住大呼了一声:“来人呐,来人,快传太医!”血已经流下不少,红袖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然一想起这一番之后,孟菀就要彻底完蛋了,她的心中便是肆意的畅快,紧紧的抓着黄碟的手,用尽力气道:“是她,是孟菀要杀我,把她,把她抓起来!”黄碟重重的点了点头,扶着自家公主,又看着呆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的孟菀,而后扬声:“来人呐,有人行刺公主,抓起来,收押天牢!”--孟菀稀里糊涂的被抓了起来,心里头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着实是震惊了的,怎么也想不到,红袖会卑鄙如此,陷害自己不说,还是用这种法子,看来自己对皇甫谧的纠缠,也的的确确让红袖慌了手脚。只是。。。这一下可就难办了,自己被关了起来,虽然知道,西蜀王不会轻易判自己死罪,但是又着实担心红袖定会从中作梗,若是把自己一直关着,然后再趁机跟皇甫谧成婚怎么办?还有花久夜,先前红袖说他被制服了,会不会受伤?没有他,谁能来帮皇甫谧恢复记忆?这样想着,越发的慌张了起来,再想着若是花久夜真的被抓,那么五哥他们也不能够知道自己这厢的情形,根本无人能来就她,该怎么办?--彼时,相爷府。楚珩回来,却未见孟菀以及花久夜如先前那般狗皮膏药似的缠着自己,有些困惑,打听之下才知出了什么事,忙不迭的寻着红袖而去。红袖正躺在那里,便连皇上都来了,屋子里依稀的血腥之气,让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楚珩脚步一顿,随即快步上前:“公主,你怎么样?”红袖原本在与西蜀王说着什么,这会儿互听楚珩的声音,倏尔便转移了目光望了过去,四目相对之下,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珩哥哥,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多怕再也见不到你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看得人有些心疼,楚珩见状,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没事了,都没事了。。。”温和的语气,直让红袖一阵的欢喜,她想,只要能够这样将他一直留在身边,别说是肩膀的这一点点伤,就是再重一些她也愿意。西蜀王在一旁却是怒气冲冲。他不知这是女儿的计谋,以为孟菀当真伤了红袖,这会儿恨不能将她撕烂了生吞活剥了去,眼见着楚珩回来,怒道:“那个该死的孟菀,当真是越发过分了,竟敢伤我宝贝女儿,本王一定要好好处置了她!”一听孟菀的名字,楚珩一愣,随即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公主,当真是她伤了你吗?可是孟菀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误会?”红袖眉心一翘,看着楚珩狐疑的样子,显然是不肯相信孟菀会做这样事的,这会儿不由得心越发的沉了下去。幸好,幸好自己下手的快,否则任由着他们这样相处,只怕就算他不恢复记忆,可是从前的感情也会死灰复燃。于是握了握拳头,道:“是啊,她非说你是她夫君,我不乐意便找她理论,她也不知怎么的,一怒之下拿着匕首就刺了我,幸好黄碟在外头冲了进来,否则我这条命只怕都没了。”“那花久夜呢?他在何处?也帮忙了吗?”红袖又是一愣,随即点头:“他们主仆二人一条心,自然是帮忙了的。”“可是花久夜武功高强,若是帮忙,怎会只伤你这样轻?”此言一出,红袖便顿在了那里,怀了,这慌竟然没圆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时候,西蜀王发话了。“珩儿,你这话就不对了,难不成你还希望袖儿伤的更严重吗?这次没被他们杀了,只能说是袖儿命大,有祖宗庇佑,所以本王已经将他们二人分别收押,一定不能轻饶了。”楚珩顿了顿,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西蜀王的话有理,好在现在公主没事,他便也无需再纠缠了。只是这样想着,为何心中却是别的滋味,总觉得有什么在盘亘着,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他抚了抚胸口。红袖自始至终观察着他的神色,眼见着他有些异样,心中觉得不安生,忙不迭的朝着西蜀王使了个眼色,西蜀王会意,又说:“这番袖儿会受伤,都是因为要留在这里陪着你,只是相府的守卫毕竟没有那般的森严,所以本王决定,让你们尽快成婚,这样你便可名正言顺的进宫去,而袖儿也不必再在外头,让本王担惊受怕。”楚珩还不舒坦着,这会儿听了这话,越发的错愕了起来,抬头看了西蜀王一愣,头一次的对这婚事有了异议。难道,他当真要娶红袖吗?可是他的记忆还没恢复,还有孟菀,不是说他是兰陵的人吗?那么。。。一个个的问题盘亘着,他竟良久没说出话来。红袖见状越发的慌张了起来,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道:“珩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成婚吗?”楚珩这才收回了思绪,摇头,“不是,一切你们做主便好。”--西蜀王回宫之后,楚珩却未径直的回府,而是去了皇甫御他们暂住的客栈。花久夜果真不在,而他们也显然不知相国府发生的事,直到楚珩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通,几个人才恍然。一日的工夫,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他们人呢?被关在了哪里?”楚珩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据说是收押在了宫中的天牢。”“什么?”又是一阵的惊呼,小芸儿更是跳到了楚珩的跟前:“我姐怎么会伤人,还关她到天牢去,而姐夫你竟然不想法子救她,你们都糊涂了吧?”楚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多言,只是垂眸望着小芸儿,那一张与孟菀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微微有些错愕。这个时候,皇甫御上前了一步。握住小芸儿的手从楚珩的衣领上拿下来,而后轻声在她耳边劝慰:“若是他对你姐姐不管不顾,就不会来告诉我们了,乖了,你先去那边坐着,我来处理好不好?”温和的语气,让小芸儿微微有些错愕,魔怔一般的点了点头,当真松开了手来,安安静静的走到了桌案前坐定。皇甫御这才道:“你能来通知我们便证明你心中对我们的话是有所相信的对不对?所以你才回来。”这话让楚珩一怔。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告诉他们,若是不管不顾,等着他们着急,也就那样让孟菀他们在天牢里呆着就好。可是他办不到,总觉得关着他们,他的心中也不好受,所以他来了。“别说那么多了,你们还是赶紧的想想法子,救他们吧。”他沉了沉嗓音,淡声道。说罢,就要走,一直缄默不言的皇甫逸却忽然开口了。“怎么救?”一句话,让楚珩站住了脚步:“这是你们的事,问我做什么?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可是她是你的王妃不是吗?你的王妃,为什么要等着旁人去救?”皇甫逸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如同冰川一般的往楚珩的心上打,楚珩错愕:“王。。。王妃?”“是啊,你的王妃!为了找你四处奔波的王妃,对你不离不弃的王妃,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你还在怀疑!”是啊,他的确在怀疑,因为他没有记忆。他的脑海中,有的只是这几个月的记忆,所以他实在没办法相信。皇甫逸见状,不由得怒火中烧,想着孟菀便是因为坚持,坚持这个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家伙才会被陷害的,还被关进了天牢,一怒之下,抬手对着楚珩便是一拳。这一下子卯足了劲儿,楚珩又没有防备,就那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整个人被打在了那里,唇角崩裂,渗出了血迹来。而皇甫逸这还不觉得解气,一下子罢了,又是一拳,这个时候,却被皇甫御拦住了:“老八,够了。”皇甫逸浑身发着颤,俨然是为孟菀不值,但是在皇甫御的阻拦之下,当真没有再动手,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望着楚珩。楚珩抬手擦了一把唇角的血迹,也回望着他,四目相对之下,是浓浓的火药味。“对于一个没有从前记忆的人,你要我相信,那你来告诉我,我该如何相信?我的记忆都是西蜀,西蜀的几个月,而不是兰陵!”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是啊,也许他的的确确是痛苦的吧,连记忆都没有的人,跟他说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皇甫御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救人的事我们会自己做,谢谢你来通知我们。”楚珩没有吱声,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会儿站起身来,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就走,这会儿,皇甫御才松开了皇甫逸的手:“好了,别气了,想想该怎么救人吧!”--孟菀他们被关在宫中,硬闯显然是不可以的,姑且不说宫中守卫森严,就是只有他们三个人,也不可能办到。而若是回兰陵搬救兵,一来一回又得四五日,万一在这期间出点什么事,他们就后悔都来不及了。思来想去之下,想到了一个人。--孟君珩在宫中,还不知孟菀他们被抓的消息,显然是西蜀王下令封锁的,直到他们书信请他出去见上一面,他才恍然。菀儿竟然被抓了?与孟菀兄妹这么多年,他自然是了解她的性子的,动手伤人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只是。。。“菀儿真的没有伤人吗?会不会是因为太着急了,所以才会一时失控,不是有人听到她跟红袖争吵的吗?”这话,又让皇甫逸恼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像是被洗脑了一般的,那个红袖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若是要杀她,菀儿何必自己动手,随便让花久夜给她扎一针下点毒就行了,还会闹得沸沸扬扬?”这话也不尽不实,孟君珩也无暇去探究究竟谁是谁非,只道:“事情的真相等到菀儿出来一问便知,这会儿还是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吧,要我做什么?”皇甫逸与皇甫御对视了一眼,也暂且敛去了旁的情绪,附耳在孟君珩的耳边低语了一番,末了,道:“君珩,这一番,得靠你了。”--大夜里,风声寂寂,阴冷的风,无孔不钻的往四处乱窜。冷,很冷。天牢里,孟菀抱膝坐在那里,浑身发抖。被关进来已经一天了,除了牢头狱卒之外,再也见不到其他人,而周遭这坚硬无比的牢笼,她更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只能干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等。心中却是着急万分的。这样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花久夜也被抓了,五哥他们若是不知道消息就不可能赶来,就算知道了,他们几个人,又能怎么救人?越想,心中越乱,这个时候,外头却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因为夜已经深了,所以周遭很静,这会儿乍然听到声响,不免有些心惊肉跳,她本能的眯起眼来望了出去,可是牢房里灯光很暗,什么都看不到,只依稀能辨是两个人,正拿了钥匙在开牢房的门。她不由得抱紧了身子,脑海中更是胡思乱想了起来。大半夜的,这样偷偷摸摸的溜进来,不会是红袖想杀人灭口,所以才会如此吧?这样一想,越发的慌张,缩着身子,满眼警备,这个时候,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菀儿,你在哪儿?”因为太过熟悉,孟菀紧绷的弦当即便松了开来,整个人几乎是瘫倒在那里的,看着越发逼近的人影,她咬了咬牙:“大哥,我在这儿--”一团火光簇然亮了起来,是皇甫逸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一般变出来的,霎时间,偌大的牢房内便亮如白昼了起来,而孟菀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俩个人的视线当中。孟君珩几乎是扑上去的,一把扶住了孟菀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菀儿,你没事吧?”孟菀摇了摇头,一颗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道:“你们来了,我就没事了。”抬眼又望了皇甫逸一眼,心中是感激万分的。皇甫逸也微微笑,几不可察的舒出一口气来,还好,没事。“行了,先别多说了,快走吧!”他道。孟君珩扶着孟菀起身,走到了天牢外,孟菀却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花久夜呢?”皇甫逸与孟君珩对视了一眼:“遭了,一心想着救你,忘了还有花久夜了,你们先走,我去找找看。”孟君珩点了点头,嘱咐着他要小心些,扶着孟菀就要走,这个时候,却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即,火光四射,冲着这边就有人喊:“谁在那里?”孟君珩本能的拉住孟菀又躲了进去,躲在门子后,透过缝隙往外看,眼见着是几名侍卫赶了过来,心下一惊。若是这个时候被抓,那么菀儿又要被关进去了,沉吟之下,孟君珩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躲起来,自己则是预备着出去应付,这个时候,却忽有一个人先了一步,挡住了那几名侍卫的脚步。楚珩长身而立站在那里,目光淡淡的扫着那几人,道:“在做什么?”那几人见是他,忙不迭的站住了脚步行礼,而后道:“回楚大人的话,方才听到天牢里有动静,想着去看看。”楚珩明显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扭头,心中暗道,莫不是他们来救人了?当即扬首:“哪里有什么动静,方才我一直在这里,是你们听错了。” V92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楚珩明显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扭头,心中暗道,莫不是他们来救人了?当即扬首:“哪里有什么动静,方才我一直在这里,是你们听错了。”一语毕,谁还敢说什么,当即便告退了下去。等到人走远了,楚珩方才走到了门口:“人走了,都出来吧!”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四个人便前前后后的走了出来,便连花久夜都跟了出来,见到楚珩,明显都是一愣,还是孟菀先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便小跑了过去:“皇甫谧!”声音有些大,连她自个儿都意识到了,忙不迭的以手掩口,笑容却是怎么都掩不住。他帮着他们逃走,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恢复记忆了?然他的反应却是冷淡的过分,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向众人:“趁着没被抓到,你们赶紧走吧,西边园子有一堵墙,那里的守卫最为薄弱,出去会容易一些。”“可是。。。”孟菀眨了眨眼,他的意思让他们走:“那你呢?”“我做什么,似乎与你无关吧?”一句话,让孟菀无言以对。果然是她想多了啊,他帮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她先前救过他吧?而他,还是不相信他们。咬了咬唇,还想着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远远的又有火光传来,楚珩见状,忙不迭的又催促了一句:“别耽搁了,世子,快带他们走吧!”说的是孟君珩。孟君珩迟疑了一下,知晓这个时候的确不能多留,于是也不理会孟菀的挣扎,抓起她的手臂,转身便走。孟菀心中懊恼极了,怎么能这样呢,无论她怎么做,她的皇甫谧都不能够回来,反而越走越远。。。眼泪又蓄满了眼眶,她咬了咬唇,只觉得他的身影在视线中越发的模糊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孟菀想,也许应该放弃了。治不好他的忘魂症,他也想不起他们来,这样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反而这样纠缠着,只会让他讨厌吧,看他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实在是没什么劲。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一只雪白的鸽子飞到了窗子前。孟菀心一沉,从它的腿上拿下了绑着的一封书信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皇甫谧在我手里,若想见他,未时三刻,城南西侧茅草屋,你一人前来。”孟菀静静瞧着,眉心逐渐皱到了一起,皇甫谧被人抓了?这怎么可能?当即便换了一套男装,悄无声息的去了相国府。相国府外守卫森严,显然是多了许多的人,还有一些护卫军在四处的找寻着什么,显而易见,那封信上的内容无误。孟菀这会儿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心不在焉的回到了客栈,眼见着时辰还早,心中越发的焦急了起来。让她一个人去,显然是陷阱,可是若是找旁人,万一惹恼了对方而对皇甫谧下手怎么办?思来想去之下,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楚珩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头痛,脖子更是酸楚不堪,他眨了眨眼,有些发懵。这是哪里?四处黑糊糊的,他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被什么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拿眼在黑暗中四下的观望。破败的屋子,杂乱的摆设,一边是些茅草,一边是几个箱子摞在一起。“娘娘,信已经送去了,您放心好了。”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楚珩未曾听过,是以并不熟悉,只是他言语中的称呼,却让他竖了竖耳朵。“好,你且去准备着,要设下天罗地网,我倒是想看看,他跟孟菀要怎么逃!”楚珩的脸色一僵,娘娘,天罗地网,孟菀?什么意思?正兀自愕然,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房门就被推开,强烈的光线扑面而来,楚珩有些不适的眯起了眼,视线当中,一个女子的身影就随着门的开合出现在了视线中。“呵呵,醒了。”淡淡一句入耳,可是听来却寒意无比,楚珩当下就沉了脸色:“你是谁?抓我来做什么?”“呵呵,果真失忆了吗?不过不要紧,本宫很快就送你跟孟菀下黄泉,到时候有没有记忆都不要紧,去向孟婆讨一碗汤,下辈子放聪明点,不要再与本宫作对!”冷哼一声,语气里俨然是怨恨,楚珩静静听着,眉心紧紧蹙到了一起。听这话,再想起他先前特地去查探的有关于兰陵的事,已经可以推断出这人的身份来,兰陵的皇后,因为叛变而逃出了皇宫,没想到会来到此处,还抓了自己来引诱孟菀。只是。。。“你也说我是皇甫谧吗?你确定?”“你说呢?”皇后冷笑:“想想你也真是可怜,那一日坠落悬崖没死,却失去了记忆,若不是本宫循迹追踪,怎么也想不到你就是他啊!不过这也多亏了孟菀他们,才让本宫断定了这一点,如今你就好生的等着,等她来与你夫妻团聚吧!呵呵,不知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动人情形呢!”闻言,楚珩一愣。她会来吗?那一日他对她那样冷淡,她定是伤心极了的吧?对,别来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这个皇后摆明了是要杀他们两个人的,无论他是不是皇甫谧,既然他们都坚持着,那就让他一个人死好了,不要再让孟菀来赔上性命。这样想着,外头却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声音,正高声的喊着:“皇甫谧,你在哪儿?”是孟菀的声音无疑,急切的呼喊着,楚珩的心,当下一沉。“哈哈,来了。”皇后仰头一笑:“看来孟菀对你还真是有情有义,这样下了黄泉,你们也不会孤单了,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发狂,不像是对楚珩说的,倒更像是自言自语,楚珩见状,心中骇然,面儿上却装的镇定,望着她,道:“你要做什么?”“呵呵--”闻言,皇后笑的越发欢畅:“你看看那边。。。”她‘好心’的指了指门口的箱子,极有耐心的解释着:“里面都是火药,只要一点火,这么多的火药就会一起爆炸,到时候,这里就会变成废墟,而里面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楚珩惊骇:“你不能这么做。。。”“怎么不能?不但你们,皇上,还有整个兰陵我也会亲手毁掉,你信不信,信不信?”皇后仰头大笑,声音刺耳。言毕,转身,一把将门拉开,眼见着孟菀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她的笑意更甚了。“你果然来了,真不枉费本宫的一番苦心。”“果然是你。”孟菀眯了眯眼,快步上前了几步:“皇甫谧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哈哈,本宫能把他怎么样,这不是好好的在里头?”冲着屋子努了努嘴,方才让出一条路来,孟菀当下就三两步上前。“不要进来,孟菀,不要进来。”楚珩禁不住大声的阻止,生怕孟菀的靠近会带来灭顶之灾。“怎么了?”孟菀站在门口,身子僵住。“是火药,她放了火药要将你我炸死,你不要进来,快走,快走!”楚珩声嘶力竭的阻止着他,决计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进来送死。谁知孟菀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大步上前,楚珩禁不住的大声呼喊:“孟菀你做什么,出去,快出去啊--”“我不要。”孟菀迅速的到了她的跟前,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望着她丝毫未伤,这才稍稍输了口气:“皇甫谧你别怕,我来带你回去,没事的,没事。。。”分明是那样瘦弱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坚定,仿若小小的身体,支撑着的是无比巨大的能量。“你。。。”楚珩无奈,这个人。。。“到如今你还相信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吗?哪怕我不记得?”“是,我相信,你就是他,深信不疑。”孟菀坚定的点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直让楚珩一阵的惊愕。他的的确确想不起什么来,可是这个女子却着实让他感动到了极致,这是怎样的一份深情,会让她坚持如此?“这样的场面还真是感人至深呐,只是可惜了,待会儿你们就会化作两具焦尸,一起上了黄泉再好好的互诉衷情吧!”皇后在一旁瞧着,不由得冷笑,这个皇甫谧,还当真是跟他的父皇一样,是个多情种子啊!只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死!言语着,快步上前,迅速将放在盛火药的箱子上的蜡烛点燃,而后望着火光闪烁,她的笑容更深了:“想要救他你就得解开绳子,但是绳子连接着的蜡烛就会倒下,到时候火药也会随之爆炸,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救他,然后自己逃走,到时候蜡烛燃尽也会点燃火药,但是你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孟菀,你慢慢考虑。”飞身出了门,顺带着将门关上,透过门缝望见的最后一道身影,她握紧了拳头:“皇甫圣华,你就好生的看着你最心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我就是要让你痛苦!”--“孟菀,你快走,我求你了,快走!”门内,楚珩声嘶力竭的大喊。就算记不得,但是这样危机的时刻,他的心中还是有所感触,就像是当日孟菀被抓,他的焦急一样无二,他也不想她有事!手却被孟菀牢牢的握在手中:“不要说了,皇甫谧,我是不会走的。你是我的夫君,这一辈子都是,哪怕你记不得,我也不会放弃你。绝对,绝对不会!”“孟菀--”她的一番话,让楚珩几乎落下泪去,望着她坚定的脸庞,心中只觉得有什么情愫在复苏。他阖了阖眸子。“对不起,孟菀,对不起。”如今除了对不起,他不知还能说什么,孟菀却摇了摇头:“不用说对不起,爱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事,不是谁逼迫的,而如今与你一起面对灾难,也是我的选择,你无须自责,只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你说。”“若是我们能够活着出去,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想起我来,被你遗忘了,对我来说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楚珩的心又开始颤抖了,他承认,听了她的这一番话,他的心头不可抑制的颤抖着,他清楚,自己是愿意的,十分的愿意知晓,到底是怎样一份深情,会让一个女子坚持如此。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可以,我一定会想起你,拼了命也是。”眼泪顺势滑落,孟菀的唇角却浮起了笑容,她想,真好,就算就此死了,她这一世也不会有遗憾了吧?思绪起落间,整座茅草屋就轰然倒在了一片爆炸声中,皇后站在远处,望着熊熊火焰燃烧,她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皇甫圣华,你看到了吗,你心爱的儿子,还有儿媳,就这么去了,下一个,就是你!”“是吗?”身后,陡然响起了一声放浪的笑声,与她的大笑交相呼应,皇后一愣,扭头看去,待看清来人,她的笑容就更深了几分:“原来是老八啊,可惜你来晚了,孟菀跟还有你的七哥都被炸死了,哈哈,哈哈哈。。。”“是吗?”同样的一声反问,熊熊大火的那一侧,两道身影蹒跚出现在了视线中,除了孟菀与楚珩还会有谁?“怎么会?”皇后惊呼了一声。“为何不会?”孟菀笑着反问,身上还有被爆炸擦伤的痕迹,却并不严重,手紧紧的攥着楚珩的手,望着皇后,扬了扬眉:“你以为我当真会傻到一个人来?”“不会的,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一起活着出来?”皇后依旧难以置信。“只要带着绳子出门,你的所有机关都一并破解,你以为,这会有多难?”孟菀翘着眉梢反问了一句。“啊!”也不知是被那句话刺激到了,皇后不住的狂啸了起来,“来人呐,快把他们抓住,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也可以死心了,你的人早就被我带来的人解决掉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皇甫逸冷哼了一声。“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这样。。。”皇后彻底的疯掉了,她实在难以置信,她筹谋了这么许久的计划,怎么会功亏一篑?眼见着她发癫发疯的模样,孟菀懒得再理会,扭头望着身旁有些昏迷的皇甫谧,想着方才爆炸时而将自己护在身下样子,她的唇角,不自觉的浮起了一丝笑意来。也许,这会是个好的开始也说不一定。楚珩似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一双温柔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那熟悉的温度,似乎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纵然在睡梦中,也是止不住的悸动。然而这还不算完,那一双手更是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发丝。。。朦胧中,他睁了睁眼,有些不自在的低呤了一声,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灯光摇曳,物影憧憧,而后。。。他猛地坐起身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闯入了眼帘。“你醒了!”好听的女声带了笑意,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似是怎么瞧都瞧不够。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火药爆炸的时候,这么说。。。他们得救了?“菀儿,我们。。。”自然而然出口的称呼,让孟菀一愣,随即,就是满心的温暖感动:“没错,我们逃出来了,我们没有死。。。”“太好了,我们没事,我们还活着,菀儿,我们还活着。。。”几乎未曾多想,情到浓时,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是劫后余生的感动,是两厢对望的情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嗯。。。”孟菀点了点头,却没敢伸手,因为她不清楚,这一刻他是不是当真相信了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迟疑,楚珩放开了她的身子,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菀儿,谢谢你!”这一声感激发自真心,是在听了她在茅草屋的一番话之后的感激,也是对她不肯放弃他的感激。“那你。。。”似乎因为她的那一句感激,她的心潮陡然澎湃了起来。声音陡然停住,似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珩笑了笑,而后点头:“我想,我应该是爱你的吧,在茅草屋的时候,听了你的那一番话,看着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死,我相信,我真的就是皇甫谧!”“真的吗?”孟菀的眸子陡然一亮,那样的开怀,是难得的发自内心。“嗯。”楚珩低低一笑,唇角微扬。“那。。。”她凝了凝神,在他的目光之下,还是问出了口:“你愿意跟我回去了吗?”此言一出,楚珩愣了一下,孟菀以为她不愿意,忙不迭的开口:“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在西蜀呆着,等到你恢复记忆再说。”急切的模样,似是生怕他会逃走一般的,楚珩笑了笑,心更暖了几分:“傻瓜,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对西蜀王还有公主说罢了!”虽然西蜀王跟公主对他有所欺骗,但是当初怎么说也是他们将他救回,否则只怕他早就死了,所以这会儿,他要离开回去兰陵,无论如何也得对他们说吧?翌日,两人稍事歇息便一道去了西蜀的皇宫求见。西蜀王一早便听孟君珩将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通,难堪之余,更是被孟菀的执着感动了,为了皇甫谧竟然可以不要性命,这样的女子,谁忍心去伤害?只道了歉,为先前自己的隐瞒而想孟菀与皇甫谧道了歉,他知,若不是因为如此,那两个孩子又怎么需要吃这样多的苦?到了最后,又嘱咐了两句,无非是让皇甫谧回去兰陵之后好生的调养身子,争取早日恢复记忆云云,之后,便吩咐着孟君珩将他们二人给送了出去。孟君珩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如今皇甫谧已经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记忆尚未恢复,但是有花久夜在,恢复记忆不过是时日的问题,所以想来他们几人不就之后便要离开西蜀回去兰陵了,而作为西蜀世子的自己,显然要跟随回去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就算西蜀王愿意,可是西蜀还有宁王虎视眈眈着,他怎么放心的下?所以也只能趁着他们没走,多说两句话了。无非是让孟菀回去帮着自己向孟丞相解释,解释他的身份,也解释他为何不回去,孟菀一一应着,末了,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家中我会照料的,倒是你,可要一切小心啊!”孟君珩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放心好了。等我这边得空,便回去探望你与父亲他们,还有啊--”话音未落,长廊那头却忽然闪了一个人影儿过去,孟君珩声音陡然一停,望了过去:“谁在那里!”他呵斥!却是一个少女的背影急急匆匆离去,孟君珩一眼认出了那是红袖身边的黄碟,站住了脚步,扭头望向了皇甫谧:“看来是红袖让她过来的。”红袖。。。念及这个名字,皇甫谧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到如今他的记忆当中还有很多关于红袖的片段,只是他从一开始便觉察,那种感情,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给他灌输的有关于他跟红袖是要成婚的这样一个事实,让他无从选择。但是这会儿,不同了! V93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但是这会儿,不同了!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哪怕记不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却依旧可以确定,只有在面对孟菀的时候才会有的那份悸动,那是面对红袖从未有过的。“大哥,烦劳你帮我给公主道个别,先前我去找过她,但是她不肯见我,想来因为隐瞒以及陷害菀儿一事,还是心中有隔阂。但是其实我们都不怪她的,都是因为我失忆了才会如此。所以你给她捎个话,若是愿意,待日后你去兰陵,请她也一起过去,到时候我跟菀儿再亲自向她道谢,感激她救我一命。”孟君珩点了点头,扭头又望了一眼黄碟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息。红袖这丫头的确是任性自私了一些,可也着实是因为爱极了皇甫谧,若是此番,他们临走前她不来见上一面,只怕会有所遗憾吧?蹙了蹙眉,等到送孟菀与皇甫谧离开后,便折返去了红袖那里,将皇甫谧的那一番话告诉了她,末了,道:“他们三日后便要离开,若是你想,去见他一面吧。”红袖静静听着,却是良久未曾言语。--孟菀一行人离开西蜀,西蜀王与孟君珩亲自出来相送,红袖也在其中。她站在人群之中,望着远处马背上的一行人,隔得那样远,她还是能一眼瞧见他来,说到底,她还是爱极了他的,只是可惜。。。终究是求而不得的。从前在兰陵之时,她便爱慕着他,只是他的身边有孟菀,到了后来,将他救起是无意之举,得知他失忆之后亦是欢喜,以为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却原来,到底还是她一厢情愿。一个契而不舍,一个哪怕失忆也还是知道心中所爱是谁,这样的两人,她如何拆散?苦笑了一声,这会儿皇甫谧他们已经预备着启程,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了一步:“珩哥哥--”她唤。曾经她曾信誓旦旦的说会找到她自己的皇甫谧,然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可纵然如此,还是不能阻止她爱慕他的心思。皇甫谧拉住了马缰,扭头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来,或者说,这会儿才注意到她来了,明显愣了一下,错愕间,孟菀已经牵着马往前走了一步:“你们先聊,我跟五哥他们去前头等你。”她是清楚的,红袖毕竟是皇甫谧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记忆中很重要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也得给两人独处的工夫。皇甫谧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一眼,这才翻身跳下了马背,走到了红袖的跟前:“公主,你也来了。”红袖点了点头,这会儿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低头看着地面,一时无语。皇甫谧见状,又上前了一步:“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温和的语气,让红袖险些掉下眼泪来,怎么,他怎么就不能是她的呢?偏生的让她晚了一些认识他,偏生的他有所爱之人,偏生的相识却不能相恋。。。“珩哥哥,你当真不喜欢我?”有些不甘心的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了皇甫谧。是的,不甘心。她究竟哪一点比不过孟菀,究竟为何就是不能让他喜欢?皇甫谧眯了眯眼,却是无言以对。要说什么呢,这几日的工夫,他听孟菀讲了不少有关于他们从前的事,虽然记忆还未恢复,但是听她讲着,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依旧让他熟悉,所以他越发的清楚,他不可能爱上旁的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沉吟了半晌,道:“我很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也感激公主的错爱,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这一世,只怕我只能辜负公主了。”一句话,让红袖彻底死了心。是啊,事已至此,她还在纠缠什么呢,只是终究,心还是会痛,还是不甘心呐!握紧了拳头,发狠一般的在皇甫谧的胸口锤了一下,大声道:“楚珩,楚珩,该死的楚珩,到了这个时候你都不肯骗骗我,难道让你说一句喜欢就这样难?难道多日的相处,你便当真不动心?”全然不顾及形象,是失控一般的,皇甫谧也不躲闪,只任由她打着,拳头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胸口。也不知究竟打了多少下,终究还是累了,拳头收紧抵在他的胸口,大口的喘息着。皇甫谧见状,不免微微蹙起了眉头,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只能拿眼望着红袖,不语。感受到他的目光,红袖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之下,她倏然便又别转了过去:“别用这样怜悯的眼色瞧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喜欢你是我的事,跟旁人无关。”给自己的找了台阶下,说的很是洒脱,皇甫谧的眉头却蹙的更紧了:“公主你…”她那样说,他反倒不知该高兴还是旁的。红袖却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抬手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而后半打趣半玩笑道:“别这样好不好,还是说你想通了,觉得我比孟菀好,要留下来了?”“不是。”皇甫谧立马摇头,惹得红袖又是一阵的苦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皇甫谧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勾了勾唇角,微微笑。红袖又上前了一步:“好了,时辰不早了,他们都还在等你,你赶紧走吧!”皇甫谧迟疑了一下,扭头朝着前方看了一眼,孟菀他们已经停了下来,正在那里等着他。他方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要保重!”日头缓缓的落下来,一扫之前数日的严寒,那样的温暖,似是要将心都融化掉。不知为何,红袖突然想要落泪,她抬眼望了天边一眼,白皑皑的雪与天色,她眨了眨眼,控制不住的出声:“珩哥哥--”她上前了两步,走到了皇甫谧的跟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的言语:“你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的,若是你过得不好,我定会杀去兰陵,将你再抢回来!”皇甫谧原本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如今听了这话,想要退后的脚步就停住了。他垂眸望了红袖一眼,而后勾唇,道:“你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一天。”语气坚定,目光亦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红袖静静听了,忽的一笑,唇角的笑容如同草原的格桑花,那样的耀眼,耀了一世的光彩。“那我便放心了,我一直觉得,其实依着我来说,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红袖低低一笑,扭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眼中的晶莹,终于落下,顺着唇角的弧度,缓缓的打在了衣襟上。是的,一定会。皇甫谧凝着她的背影,低低一句,而后不再多言,转身跃上了马背,风度翩翩依旧如同红袖初见之时那般无二--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救她于水火,从此她便倾心托付,只是可惜,情这一字,到底不是她一人爱慕便能够的,他终究,不爱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她与你说什么了?”望着皇甫谧牵着马走了过来,在雪地里留下了几排整齐的印迹,孟菀复又转向了神色惆怅的皇甫谧,这才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皇甫谧这才回过了神,侧目望了孟菀一眼,稍稍一顿,方才笑道:“她说要你多给我生几个儿子你信不信?”孟菀愣了愣,却已被皇甫谧拖出了好几步,小跑跟在他的身后,瘪了瘪嘴。厚―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记得却偏生的记得要生孩子的事!“你说,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追了上去,她凶巴巴的问了一句。“哦?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皇甫谧眨了眨眼,笑的促狭而又调皮。孟菀见状,当即便红了脸颊:“没什么,随便问问。”“随便问问你脸红个什么劲?”他却不依不饶。孟菀当即便恼了,抬脚朝着他的马背上踢了一脚,大声的回嘴:“我哪里脸红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脸红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孟菀恼了怒了起来,这个皇甫谧,怎么性子变成了这样,难道失忆的人,连同性子都会改变?不过随即又笑了,变与不变又怎样呢,只要他是她的皇甫谧就好了呀,反正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的,不是吗?。。。天边晚霞渐歇,她的脸映在晚霞中,如桃如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皇甫谧这样做了,而在后头牵着马不远不近跟着的皇甫逸亦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目光便再也不能够从她的身上移开了,她笑,他便欢喜,她哭,他比她还要伤心,这大抵,也是一种感情吧?哪怕只能深埋心底,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记忆中存在着的,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她曾真切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便足矣,不是吗?就像多年前的那一个傍晚,他曾与她攀谈,交心,那一日,那道身影就埋在了他的心田,这么久以来,陪着她找寻皇甫谧,看着她强作坚强,他虽从未提及,但却也暗自悔恨,若是可以,他应该好好的将她护在身边。然而这一刻,望着前头久别重逢的两人,所有的心思,统统化作了祝福,只想他们过的好!他想,大概会吧?--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的开春光景,兰陵的春日素来来的迟,这一年,也不例外。桃月里,风还是有些烈,高挂的旭日分明那般清明,暖得了大地,却暖不了春风。孟菀素来怕凉,这会儿俨然恨不能将自己包裹成团,整日里躲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肯去。冷啊,谁叫这天儿这样的冷,她总觉得,出门一趟,都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为此,没少被皇甫谧笑话!他就不明白了,穿的那样厚实,每每还要抱着暖炉,可是一出门就喊冷,娇贵的模样,让他着实怀疑,这个女人,跟那会儿在西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孟菀,是不是同一个人!然孟菀却是对他的嘲笑嗤之以鼻,怕冷怎么了,又不是错,再者说了,屋子里那样暖和,呆在里头,多么舒坦。于是也不理会他多次的邀约,就是不肯离开衡王府那一亩三分田,整日里只窝在房内,间或着趁着晌午暖和在院子里溜溜腿,如此,便也再无其他。这一日,她又如往常一般,用过午饭出去溜了一圈儿,回来之后便窝进了软榻上,躺在那里闭目养神着,这会儿,便有人通禀,说是王爷请她去书房一趟。若是寻常,孟菀定是不搭理他的,但是这会儿听说五皇子也来了,想着找她定是有什么事的,于是便披上了狐裘大氅,往书房而去。皇甫御与皇甫谧兄弟二人正在那里对着一把弓箭研究,孟菀便走了进来,也不等她给皇甫御行礼,皇甫谧便自顾自的朝着她招了招手,而后微微笑道:“快过来瞧瞧,父皇方才赐给我的弓箭,听说是由紫杉木制成的,瞧这弓形,还有这韧性,若是拿去狩猎,绝对能够独占鳌头。”就为了这个把她找来?孟菀翘了翘眉梢,脸色明显有几分的不欢喜,但是碍于皇甫御在场,没有发作,只是道:“那你便去狩猎好了,拿着回来显摆什么,就怕人家不知道父皇对你好!”一瞪眼,语气里俨然有几分的揶揄味道。也难怪,因为皇甫谧失忆,回来兰陵的这一个月的工夫,皇上都险些要将他当成菩萨供起来了,拼了命的对他好,总觉得他这几个月吃苦了。所以这会儿他要什么,皇帝便给什么,他没说想要的,皇上也都给他备着。“是啊,就对我好,怎么,嫉妒了?”皇甫谧笑嘻嘻的,凑在孟菀的跟前,一副欠揍的模样。孟菀见状,这会儿恨不能撕烂他那张桃花脸,举了举拳头,忿忿道:“若不是念在你失忆的份儿上,我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一句话,让皇甫谧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了一脸的笑意,脸贴近孟菀的脸颊,笑:“那我一辈子不恢复记忆好了!”“你。。。”孟菀脸色一变,抬手对着他的头便敲了一下,而后叉着腰,怒气冲冲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一辈子不恢复记忆,我跟你说,花久夜给你开的药按时服用,知不知道?”凶神恶煞的模样,与那张温柔的脸着实不相符,皇甫谧见状,也不甘示弱的回嘴:“花久夜还说要我去从前去过的地方,可是你不陪着我,我怎么找记忆?”一句话,说的孟菀没了气焰。也是,她因为怕冷,死活不肯出门,他几次三番想要叫她出去都被她拒绝了,这会儿听他半玩笑半认真的抱怨,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悻悻的耸了耸肩,道:“我不是说了嘛,这两日太冷了,等过些时日再说。”“等等等,就知道等,那我的药也等过些时日再喝好了。”“你敢!”这厢,又是一阵的唇枪舌剑,两个人不亦乐乎,竟都将皇甫御忘在了一旁。他不由得抚了抚额头,“那个。。。”从梨木椅上站起身来,他轻轻的张了张口,说出两个字来。那夫妻二人这才意识到,这书房中还有旁的人,而他们过来的目的,是要与皇甫御一道欣赏皇上赐给皇甫谧的那把弓箭。当下便尴尬了起来,孟菀干笑一声,拿眼瞪着皇甫谧,而后转向皇甫御,一脸的抱歉:“抱歉五哥,忘了你在这里,让你见笑了。”好在皇甫御好性子,依旧温和的笑着,望着那夫妻二人,虽然吵闹着,却显然是恩爱无比的,他的笑容也越发的温和了起来:“不碍事,你们不必管我,我就是来瞧瞧七弟的弓箭,这会儿瞧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依旧是好声好气的,倒是让孟菀越发的过意不去了起来,狠狠的瞪了皇甫谧一眼,而后快步上前,亲自将皇甫御送到了门口。“五哥,闲来无事便时常过来坐坐,你一个人在皇子府也怪冷清的。”皇甫御点了点头,依旧温着声音,朝着孟菀摆了摆手:“知道了,回去吧,改日我再来,还要找七弟去狩猎呢!”孟菀点了点头,目送着皇甫御离开,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五哥当真是好人呐!”性子好,心肠又好,只是可惜了,心太重了,对于凝烟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总也欢喜不起来,哎--“怎么?这会儿子后悔了?觉得五哥比我好了?”身后,皇甫谧半开玩笑半揶揄的开口,语气是浓浓的促狭意味。孟菀当即便扭头瞪了他一眼,心说着皇甫谧这家伙越发的毒舌了起来,好端端的话,到了他的嘴里都会变味。然话还不等出口,孟菀却是一顿。方才他说什么来着?问她是不是觉得五哥比他好?可是他为何会这样问?“皇甫谧,你难道是。。。”“怎么了?”见她神色怪异的望着自己,皇甫谧抬手摸了摸脸颊:“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孟菀摇了摇头,皇甫谧不疑有他,这会儿眼见着时候不早,便拥着她,往饭厅用饭去了。一顿饭,孟菀却是用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用完了回到房内,一关门,她便将皇甫谧拉到了跟前。皇甫谧自然一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这会儿不免有些不解,翘着眉梢望着她,在她的耳边道:“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莫不是想我想的紧?”暧昧的眨了眨眼,却不等靠近便被孟菀一下子拦住,将他的脸挡在一边,哼道:“别嬉皮笑脸的,我有事问你。”有事?“什么事?”皇甫谧当真郑重了神色,垂眸望她,而她也抬眸看着他,一双眼眸里,是浓浓的探究之意。没错,她还在为方才他的那一句话而心存疑虑,实在是不吐不快,忍了忍没忍住,于是昂首道:“你会不会已经恢复记忆了?”问这话的时候,她的一双眸子晶晶亮,一眨也不眨的落在他的身上,皇甫谧明显一愣,随即翘眉:“为何会这样问?”孟菀瞪圆了眼:“你先前不是说我觉得五哥比你好吗,那意思不就是你记起了从前的事?”皇甫谧一愣,随即大笑,怪不得这丫头先前是那副表情,原来是以为怀疑他了,既然如此。。。“其实。。。”“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还不等他开口,她便自言自语着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恢复记忆,定会第一个告诉我,绝对不可能隐瞒的。”说的那样信誓旦旦,倒是让皇甫谧有些错愕了。这个时候,他若是说出不该说的话,会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忍了忍,还是忍下了,望着孟菀笑容满满的脸庞,他也随之一笑:“是啊,自然没有恢复,还等着你不要那样懒,陪着我去找记忆呢!”孟菀撇了撇嘴,哼声道:“是是是,知道了,明儿个,明儿个就陪你出去还不成嘛!” V94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素来是说话算话的人,翌日一早,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依言早早的起床,洗漱收拾了一番,又让暮词给她找了件暖和的大氅披上,方才与皇甫谧二人手牵手出了家门。不乘轿子,不带人随行,只他们二人四处的走着,看看人,看看景,静谧娴淡。自然是孟菀带着他往从前两人有过记忆的地方而去,八里亭十里坡,还有两人初识之所东百楼。倒是一边走着,一边给他讲着,点点滴滴都是关于两人的过去,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也随之浮现上了脑海。一日的工夫,很快便过去,到了傍晚时分,已然已经是饿极了的,孟菀提议,两人便在东百楼用了晚膳。因为这一日十分的愉快,这会儿孟菀还情绪欢喜着,一边用着饭,一边望着眼前的皇甫谧,眨了眨眼:“我说了一日,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来?”她问。皇甫谧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那是自然的,你与我说着,我就想象着那样的情形,说真的,还真能够想象出来。”孟菀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我对你这么好,那你快夸夸我。”皇甫谧勾笑:“哪有你这样的,给别人说着让人来夸你。”孟菀扬了扬脖子:“大不了你夸了我我再夸你如何?”“这还算公平。”皇甫谧这才点头:“那我要说了啊--菀儿,你真美,好了,该你了。”孟菀撇了撇嘴,显然对他的应付有些不满意,却随即便勾了勾唇角:“皇甫谧,你真有眼光。”皇甫谧还在等着她夸奖自己,却忽听她说了这么一句,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当即便嚷嚷了起来:“你竟然耍赖!”孟菀无辜的耸了耸肩:“哪里耍赖了,明明就夸你了啊,说你有眼光还不成?”嬉笑的语气,那笑容明媚仿若夏日的花儿,直晃得皇甫谧心神荡漾,伸手在孟菀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而后道:“牙尖嘴利,说不过你,快吃饭吧!”孟菀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却是一派欢喜的模样,道:“知道了。”皇甫谧见状,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吹凉,眼见着她快吃完了便递了过去,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喝下,又道:“对了,你明儿个得空吗?”孟菀这会儿吃饱喝足,翘着唇角点头,放下碗来,道:“有空啊,怎么了?”皇甫谦托着下巴望着她,听她问起,便道:“今儿个很开心啊,若是你明儿个还有空,便再陪着我出来逛逛呗,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孟菀眉心一扬:“你说什么?”“让你明儿个再出来陪我啊!”“不是,上一句。”孟菀急急开口。皇甫谧眨了眨眼:“哦,问你有空吗?”“没有!”这一下是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从那樱桃小口/中吐了出来,皇甫谧明显一愣,下一刻,十分受不了的瞪了她一眼:“你啊--”真不知有人会怕冷怕到如此地步,着实让人无语了。孟菀却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会儿已经酒足饭饱,便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笑嘻嘻的出了门。一路依旧欢声笑语着,小手被他的大手握在掌心,虽然还是很冷,心中却是温暖万分的。回去王府天已经快要黑了,两人刚要进府,就听身后一个大嗓门儿响起:“姐,姐夫,等等我--”回头,竟是小芸儿一路小跑而来,孟菀与皇甫谧明显一愣,对视一眼,转向小芸儿,“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还是你一个人?姨母没有派人跟着你吗?”小芸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像是在躲什么一般的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眼见着没什么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道:“姐,别问了,先进去吧,冻死我了!”姐妹二人先回了房,皇甫谧则是去了书房拿东西,这会儿小芸儿嚷嚷着没有吃饭,孟菀便吩咐人准备了几个小菜,让小芸儿用了起来。显然是饿极了的,大口的吃了两口,又喝了碗汤,等到吃饱之后,这才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道:“姐,你们王府的厨子当真不是话说,比咱们家那些厨子做的饭好吃多了。”这还用说?衡王府的都是皇帝亲自派来的御厨,又岂是丞相府的厨子能够比拟的。只不过孟菀这会儿却不在意这个,想着方才小芸儿慌慌张张的神色,问:“对了,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过来,父亲还有姨母知道吗?我瞧你似是在躲什么人,没事吧?”小芸儿摇了摇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大咧咧道:“没事没事,进了王府就没事了,你放心好了。至于家里,姨母还有父亲都知道我过来了,不用担心。”显然是还在隐瞒什么的,孟菀不放心还想着再问,小芸儿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叫上暮词带着她去了别院,临走前不忘朝着孟菀抛一记媚眼:“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去睡了,不打搅你跟姐夫。”笑嘻嘻的语气,引得孟菀一个瞪眼,小芸儿见状,忙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勾着暮词的手腕,走了出去。孟菀这才坐回了椅子上,还想着不对劲,就趴在那里胡思乱想着。不过终究是累了的,毕竟这一日走了不少的路说了不少的话,趴在那里竟然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却是睡得香甜,朦胧中似是有什么人在靠近,低低浅浅的呼吸让她有些痒,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却并未睁眼。因为单凭味道她已经知道是谁来了,只是她不想睁眼,就想看看作弄作弄她,谁知他却已经察觉到她醒了,眼见着她不动,便上前了一步:“醒了?”他问。孟菀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睁眼。皇甫谧见状,不由得笑得越发欢喜了起来,伸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道:“别装睡了,醒了就吱一声。”不动,仍是不动,孟菀闭着眼就是不动,似乎玩心起来,就是想跟他较劲,皇甫谧见状,只好俯身,“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我的法子让你醒了。”孟菀已经感受到了他越发逼近的脸庞,这会儿倏然睁开眼来,对上他一脸促黠的笑意,她不欢喜了起来:“讨厌,又来这一招,每次就会欺负人!”说的皇甫谧委屈了起来。“哪里欺负你了,是知道你累了一天想着叫你去沐浴一下,你却还跟我装睡,究竟是谁欺负谁?”这话倒是让孟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头看着屏风那头袅袅升腾的雾气,她的脸倏的一红:“让我沐浴啊,早说嘛!那你先歇着,我去了啊!”说着转身就要去预备衣裳,然而手臂却一紧,尚未回神的瞬间,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起,皇甫谧咬住她的耳/垂,低低一笑:“欺负了我,还想着说走就走?”耳/垂是她的敏/感,所以温热的唇稍一触/碰,就引得她浑身一颤,禁不住的低呼了一声:“啊!皇甫谧!你干什么呀!” “一起洗。”干净利落的开口,转身掀开屏风,已经有丫头准备好了热水,见二人过来,当即便退了出去,皇甫谧这才将孟菀放了进去。水盛的很满,孟菀整个人放进去,热水一涌,顿时就将她浑身浸/湿,孟菀不妨,眉头顿时就蹙了起来:“谁要跟你一起洗,讨厌!”“你不想跟我洗也得跟我洗,这是惩罚。”皇甫谧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三两下就除去身上的衣物,一股脑儿也钻进了水里。 “你。。。”孟菀无语,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衣裳都贴在了身上,凹凸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这会儿没办法,只好又缩进了水里。 “别躲了,又不是没看过。”皇甫谧翘了翘眉梢,却往她身前凑了凑,长臂一伸,几乎不费什么功夫便将她的衣裳尽数的褪了下去。男人在这一方面总是占尽优势的,也许也是天生的能力,这一点女子是万万比不得的,所以孟菀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她那不着寸缕的身/子就落入了他的眼底。 雪白的肌肤以及胸前的点点红,让皇甫谧的身/体迅速的窜起一道热流,他忍不住的欺身上前,手在水中稍加摸索,一把就覆上了她柔/软的前胸。 “啊,你!”孟菀一惊,他的唇已经落下,牢牢的将她想说的话尽数的吞吃入腹。 孟菀瞪大双眼,想要挣扎,手却被皇甫谧牢牢的抓/住,他咬着她的唇沙哑着嗓音低喃:“菀儿,我饿了。。。” 幽深的黑眸窜着欲。望的火焰,直欲燎原,只稍一对视,孟菀的心就有些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一阵一阵的情潮从心底喷张欲出,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燃的四分五裂。 她咬了咬唇,在他炙热的目光之下有些羞赧,只能轻轻的开口:“你。。。你不是。。。才用过晚膳。”“不是肚子饿,而是这里。”他的手拉着她的小手,在某一处轻轻/触/碰着,孟菀的脸瞬时间便红了起来,总觉得这个画面怎么瞧怎么se情。然se情的又岂止这一点,皇甫谧折腾人的工夫素来高人一等,这会儿俯着身喊着她的红/唇,毫不遮掩得一寸一寸描摹着形状,温柔中又带有占有的霸道。孟菀被吻得稀里糊涂的,不由得扬了扬脖子,周/身一阵一阵的情潮袭来,她有些动/情,有些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探/入他的发间,莹润的红/唇动/情的回吻着。皇甫谧的身/子一滞,迷蒙中,他眯眼望了孟菀一眼,但见她粉/嫩的脸颊爬满了潮/红,尽然全是引人的模样,他的喉间一声低吼,随即就加深了动作。温热的大掌从胸口探了进去,他的虎口有些粗糙的茧子,细细的摩挲着她胸口的肌肤,每到一处,便有唇齿紧随而去,细细密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在她的胸口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花儿。 男人的刚强,女人的纤弱,紧/贴的肌肤赤*裸地相互厮/磨,身/体里火苗高蹿,燥热难耐,衣衫尽褪间,一个坚/硬的物体抵在她的双/腿/间,温度火烫。 “嗯--”孟菀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嘴里不禁溢出一声呻*吟,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两人竟然如此亲/密无间了。 “等,等一下……”她抓着浴缸的两侧,低低的阻止了一声。 “怎么了?”皇甫谧方才撑起身/体,呼吸浓/浊,缠/绵的目光里汹涌澎湃。 孟菀咬了咬唇,呼吸亦是不稳,可是这个时候还不忘再嘱咐一句:“你。。。可要轻点儿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面色更是红晕到了极致,皇甫谧望了一眼,唇角不觉扬起了一丝的笑意:“放心吧!”他含/住她的耳/垂,柔声安抚,大掌缓缓的下移,覆上她的小腹,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怕--”耳边,皇甫谧的呼吸越发沉重,那亢/奋灼/热的火*烫密密地贴着她的身/子,在外面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感受到她的身/子一点点的变热,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他吻了吻她的脸颊,粗噶着声音低叹:“我进去了--” 接着,只见他腰/腹悍然一挺…… “唔--” 巨大的包裹感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满足的叹息出声,他环住她的腰身,缓缓的动了起来,却并不十分的深入,每一下,都是浅尝辄止。 情yu沾染的眸子落在她的脸颊,凝着她的神色,每一下都是控/制再控/制,生怕在她的甜美之下彻底沉沦了去。 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身/子似是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火里,心里陌生的情绪让她既是抗拒又是渴求,那种突如其来的肿/胀和充实让快/意在体/内如同痉/挛一般的迅速扩散,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从鼻间冒出,她的身/体也情不自禁随着他不急不缓地抽/动而颤/抖,甚至,隐隐盼望着他的动作能够再快一点……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似乎不知身在何处。。。 第一回合交流完毕,孟菀蜷缩在皇甫谧的怀里低低的喘息。 他的身/体未曾退出,交*合处的炙热依旧旖旎无限,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儿依旧布满情潮,正微微张着红/唇喘息。 他低了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累了吧?我抱你回房去。” 孟菀点了点头,这会儿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着她将她从水中捞起来,擦干净身/子,又抱着回房,如同个木偶一般的,只有眼睛还能动弹。等到两人双双躺了下去,她才睁开了眼:“话说皇甫谧,分明失忆了,折腾人的工夫可一点也不减少,赶明儿去问问花久夜,是不是还有选择性失忆这回事。”显然是在发牢骚的,嫌弃这个男人太不温柔,皇甫谧可委屈了:“我哪里折腾了,怕你累着,都一忍再忍呢!”孟菀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却最终没有再多言,只是躺在他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安生,醒来的时候皇甫谧已经不在了身边,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眼见着不早了,方才起身,谁知刚穿好衣裳,外头小芸儿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姐,救命啊!”急切的语气,仿若遇到了天大的事,孟菀心下一惊,忙不迭的伸手接住了她的身/子:“怎么了?救什么命啊?出什么事了?”被小芸儿咋咋呼呼的语气也搞得慌了起来,尤其是看着她那副见鬼的模样,忙不迭的急切问着。小芸儿方抬手指了指前头:“是。。。是定北侯家的那个小子,真真儿是让人讨厌死了,也不知怎么的就知道我在这里,还找上/门来了。”定北侯家的小世子?孟菀翘了翘眉梢。定北侯乃是皇帝的结拜兄弟,本是御前侍卫,后来皇帝登记之后曾替着皇帝亲自带兵讨/伐过敌国,后来年长之后,皇帝便给了定北侯这个封号。只是定北侯为人十分低调,是以孟菀并未怎么见过,只是依稀记得在宫中宴席曾有过几面之缘,只是想不明白,小芸儿怎么惹上他家的公子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小芸儿的小/脸儿明显一红,似是被孟菀问住了,也难怪了,要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说嘛,是被一个男人缠上了,这会儿只能红着脸推了孟菀一把,道:“哎呀姐,你就别问了,就出去告诉他我不在这里,啊,求你了。”说罢,也不等孟菀作答,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孟菀这才无奈的摊了摊手,这是怎么回事啊?--前厅,小世子长身而立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门外,眼见着孟菀从院子里进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元诩见过王妃,这厢给王妃请安了。”孟菀举目,眼前站着的是一翩翩少年,不过十多岁的模样,却举止有礼,再加上极好的容貌以及衣着,让人瞧着就生/不/起讨厌来。这会儿孟菀不由得越发纳闷儿了,这样一个孩子,小芸儿是怎么惹上人家了?于是勾了勾唇角,端庄得体的微微笑道:“诩世子不必多礼,快坐吧!”元诩方才依言而行,在孟菀的下手边坐下,坐定之后,孟菀又问:“不知世子忽然造访,所为何事啊?”元诩明显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回王妃的话,其实我是来找/人的。”“找/人?谁?”元诩的脸色明显又僵了三分:“就是王妃的妹妹,孟芸孟三小/姐。”果然是为了小芸儿来的,孟菀心中暗叫不妙,却知若是小芸儿当真做了什么坏事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包庇,于是道:“不知家妹对世子做了什么,望世子告知,我好管/教。”郑重其事的言语着,元诩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三小/姐并未做什么,反倒是我,似乎无意间冒犯了她。”冒犯?孟菀翘了翘眉梢,竟然用了冒犯这样严重的词,“你做什么了?”元诩的脸色明显又尴尬了三分,望了孟菀一眼,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孟菀见状,不由得越发急了,催促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你倒是说呀!”元诩这才抬起头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一日无意中得见了三小/姐,不想一见倾心,这两日便时常的去丞相府登门造访,原本只是想要示好,不过似乎却因此吓到了她,甚至还躲到了衡王府来。”一句话,让孟菀瞪圆了眼。一见倾心?对小芸儿吗?怪不得小芸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原来是在躲避追求者。“其实王妃应该清楚的,我并非什么登徒浪子,只是三小/姐清新可人的模样着实让人喜欢,所以我才。。。”言及此处,他微微低垂下头去,似是有些难为情,却又随即抬了起来:“此番前来,就是想着跟她道个歉的,还有要告诉她,她如今不喜欢我也也不打紧,早晚会喜欢的,我相信,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相信。” V95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言及此处,他微微低垂下头去,似是有些难为情,却又随即抬了起来:“此番前来,就是想着跟她道个歉的,还有要告诉她,她如今不喜欢我也也不打紧,早晚会喜欢的,我相信,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就相信。”信誓旦旦的语气,那是少年轻狂却又让人不生厌恶的模样,孟菀瞧着,不由得抿嘴一笑:“你这样的坚定是好的,只是小芸儿这会儿被你吓坏了,只怕一时半会儿还不想见你,所以不如你先回去吧,我会将你的话转达给她的。”“真的吗?”元诩眉眼一亮。孟菀点头:“那是自然的。”元诩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起身之后朝着孟菀抱了抱拳,而后躬声道:“那便麻烦王妃了,今儿个便不多叨扰,等三小姐消了气我再来找她。”孟菀微微笑着看着他离开,回到房内,小芸儿正在跟暮词说话,见着她进来便迎了上去:“姐,怎么样了?打发走了吗?”孟菀点了点头:“走是走了,不过让我带个话。”“带个话?”小芸儿皱了皱眉。孟菀方才将元诩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小芸儿静静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到了最后,几乎是嫌弃的将孟菀推开了,“行了姐,别说了,恶心死了!”当真是嫌弃到了极致的模样,显然是对元诩没什么兴趣,孟菀见状,不由得抿嘴一笑,却是伸手在小芸儿的额头上一敲:“恶心什么,有人歆慕你,这是好事,说明我妹妹招人喜欢,更何况,我看那小世子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表达方式唐突一点罢了!”“那是唐突一点吗?”小芸儿不屑的撇了撇嘴:“跟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喜欢喜欢的说个不停,也不嫌害臊。”言及此处,越发的不耐烦了起来,胡乱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姐,别说他了,方才我瞧你屋里摆着一个新鲜玩意儿,那是什么啊!”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孟菀也没有坚持,只是顺着她手指的望向望了一眼,却见她指着的是墙角坐落着的那枚西洋钟,于是笑了笑,道:“那是先前八殿下送的西洋钟,就跟咱们的沙漏是一样的,瞧时间用的。”小芸儿对新鲜玩意儿也是好奇心重,这会儿忙不迭的小跑了过去,近距离的瞧着,一阵的唏嘘:“这玩意儿好,赶明儿让八殿下也送我一个,我摆到屋子里,整天整天的瞧着,多有意思。”孟菀掩帕一笑:“那等他回来之后你就问他要,他的稀奇玩意儿可多了呢,比这好玩儿的多了去了。”小芸儿连连的点头,大眼瞪得溜圆:“他去哪儿了?何时回来?”这可问住了孟菀。从西蜀回来之后的不就,皇甫逸便离开了京城,据说是要出去游历,至于去了哪儿,她没问,所以也不知,这会儿小芸儿问起,她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来,倒是有些觉得对不住了。人家好歹曾经那样帮自己,这会儿没事了,竟然对人不闻不问,着实有些薄情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回来兰陵之后她一直因为怕冷而躲在府上,也是后来才听说他出去了的,所以也没多问。这会儿小芸儿问起,她便在夜里皇甫谧回来之时问了一句:“上番听你说八殿下又出去了,你可知去了哪里?”皇甫谧正在褪去外衣,这会儿听孟菀忽然问了一句扭过头来:“他没说,就说想出去走走,怎么了?”孟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小芸儿今儿个提起,我就想着问问。”皇甫谧‘哦’了一声,三两下的脱了衣服爬上了床榻,一把将孟菀揽在了怀中。他才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寒气,而孟菀浑身好不容易捂得温热,这会儿冰与火的碰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伸手去推他,他却抱得更紧了,几乎要将她揉进身子里,看着她因为恼火而涨红的小脸儿,他勾了勾唇角:“冷的慌,给为夫暖暖。”这么说着,大手就不安分的往她里衣里深,越发的没正经。孟菀忙不迭的握住,而后拿眼瞪着他,道:“别闹,今儿个不方便。”“不方便?”手顿在那里,有些不解的望着孟菀,眼见着她郑重的点头,指了指小腹,皇甫谧会意,当即一笑:“来月信了?”孟菀点头,他这会儿便当真的安分了下来,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来来回回的摩挲着,动作轻柔而又旖旎。这下子孟菀也不再动弹了,这样静谧的气氛之下,她的心境也随之平和了起来,靠在他的怀中,双眸微微闭起。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似乎刮起了风,呼啸的风声,与这屋内潋滟的气氛交融,无比的和谐,皇甫谧的声音也自头顶朦朦胧胧的传来。他道:“菀儿,我们要个孩子吧!”这话他先前就说了不知多少遍,他是极喜欢孩子的,这一点孟菀也知晓,只是可惜,两人成婚都这样久了,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咬了咬唇:“我也想,可是没动静我也没法子啊!”“那等你好了,咱们就加把劲儿。”皇甫谧轻笑,那话也不过是这样潋滟气氛下自然而然说出来的,若是有个孩子,那定是极好的,只是孟菀却上了心,听他这样讲,干脆支起了身子来。“皇甫谧,你说会不会是我的身子有问题?所以才一直没有动静的。”“怎么会?先前你病那会儿花久夜不是给你把过脉,说你的身子没问题。”把脉?孟菀翘了翘眉梢:“什么时候的事?”皇甫谧朦朦胧胧的,这会儿隐隐有了睡意,听孟菀这么问,自然而然的顺口答道:“就是先前啊,有几个月了吧。”“几个月?”孟菀声音陡然一扬:“你记得几个月前的事了?”“那个。。。”不小心又说溜了嘴,皇甫谧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扭头望向孟菀,却见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目光晶亮,他眨了眨眼:“大概记起了一些吧!”“大概?”孟菀见他目光躲闪,有些心虚,不免心生了疑窦,不依不饶的又问:“一些是多少?”“就是。。。差不多,七八成。。。”“七八成?”孟菀眯了眯眼,眸泛精光。“那个。。。八九成?”皇甫谧见她如此,不由得有些慌张,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孟菀咬了咬唇:“皇甫谧你。。。”这本事件高兴的事,可是她竟然还不知道,昨儿个还陪着他去找记忆。找记忆?念及此处,孟菀一愣:“不对啊,前日不是还说不记得吗,怎么转眼间就记起来了?皇甫谧,你又撒谎?”“不是不是!”孟菀的声音一扬,吓得皇甫谧当即坐了起来,锦被滑落,身子就暴露在空气中,微微有些凉,他却也顾不得了,拉住孟菀的手,急急忙忙的解释了起来:“我没想撒谎,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孟菀一掐腰。“只是那天你说我不会骗你,当时就把我的话给憋回去了,所以就。。。”越说越没了底气,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孟菀陡然沉下的脸色,像是阴雨天天边沉沉的暮色,阴霾团团将他笼罩了起来。他的声音就顿在了那里。孟菀这会儿当真是恼了怒了的,好家伙,不但骗了她,这会儿还将责任怪到了她的头上,“你这意思,就是我的错了?是我没让你说出真相来,是我害的你成了个大骗子!”“不是。。。”“不是什么,皇甫谧,你这个坏蛋,狼心狗肺的坏蛋,恢复记忆竟然不告诉我,还让我为你担心受怕,你。。。”说到最后几乎要嘶吼起来,全然没有了形象可言,指着皇甫谧,怒目相向。皇甫谧从未见过她如此,这会儿也是后悔了,早知道,那一日便将事情告诉她,告诉她他已经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来,可是他没有,这会儿也只能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菀儿,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原本就想着告诉你的,想着等两日就说。。。”“说什么说,谁要听你说,该说的时候不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生气了,很生气,不想见你,你出去!”当真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恼火到了极致,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先前她那样的为她担心,得知他隐瞒了恢复记忆的事情,当然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的。皇甫谧只能好声好气的讨饶着:“我知道错了,菀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吧,我保证,不会,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证,孟菀却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哼声:“出去,我说了,让你出去,立刻,马上!”皇甫谧哪里会依,她赶着,他便往前凑,孟菀恼了,干脆一把将被子扔了下去,厉声道:“让你出去,你听到没有?你要是不走,那我走!”说着,当真起身,作势就要走。皇甫谧见状,知晓这个时候越说越没用,反而会让她更生气,忙不迭的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而后翻身下了床榻。“你身子不舒坦就好生歇着,我去书房睡。”嘟嘟囔囔了一句,还想着说的可怜些看看孟菀会不会心软,然这一番话换来的只是孟菀转身躺下,看都不看他一眼。皇甫谧只能叹着气,穿好衣裳,方才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门。而孟菀躺在那里,听着门响,她握了握拳头,该死的皇甫谧,竟敢骗她,这一次,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翌日一早,夫妻二人加上小芸儿一桌用早饭,小芸儿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姐,姐夫,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孟菀正在喝汤,听小芸儿这么问,稍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道:“不想说就不说,吃饭的时候,说什么话!”鲜少见到的板着脸的模样,脸色很黑,小芸儿都吓了一跳,偷偷的拿眼看了皇甫谧一眼,却见他也在看孟菀,那神情是可怜而又期待的,显然,是要巴结讨好。可惜孟菀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吃着饭。小芸儿不由得耸了耸肩:“原来你们是吵架了啊!”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孟菀就来气,倏尔抬起头来瞪了小芸儿一眼,而后放下了汤勺:“谁吵架了?吵架也找值得吵得人好不好?”大声音,怒气冲冲,小芸儿一个哆嗦,手中的玉箸应声落下,她忙弯腰去捡。皇甫谧见状,小声道:“你别生气了,对着三妹发脾气做什么,又不是她犯了错。”声音很小,孟菀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她腾的站起身来:“是啊,做错事的人是你,做什么还在我眼前乱晃,讨厌!”说罢,一推桌子:“你们慢用,我不吃了。”小芸儿着实被吓了个目瞪口呆,要知道,跟姐姐这么多年,可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这会儿显然是气急了的,才会见着谁都不顺眼,只是。。。“姐夫,你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然姐姐这么生气?”提起这个都是眼泪,皇甫谧叹了口气,看着小芸儿那一脸探究的神情,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她听。小芸儿静静听着,越到后来嘴张的越大,等到听完,长叹一口气:“怪不得姐姐不搭理你,若是换做我,这么隐瞒着我,还欺骗,我定将你千刀万剐!”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挥了挥小手,似乎要将手化作刀,朝着皇甫谧就要砍。皇甫谧连连的往后缩了缩,一把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沉着脸道:“别开玩笑了,我都快愁死了,你快帮我去劝劝她吧!”这话说完,小芸儿忙不迭的摇头:“别别,姐夫,这事可别找我,我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劝,定会遭殃,到时候倒霉的是我。”这话说的也不假,菀儿在气头上,小芸儿那丫头说话又咋咋呼呼的没有分寸,到时候忙没帮上,再火上浇油就不好了。可是。。。“那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她消气吧,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傻啊你,当然不能等了,想想别的法子呗!”小芸儿眨了眨眼。皇甫谧眉眼一亮:“你有法子?”小芸儿嘿嘿一笑,朝着他招了招手,等到皇甫谧附耳过来,方才道:“我有个主意。。。”--小芸儿约孟菀去听戏,孟菀是满心的狐疑,这丫头,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心中不免生了疑惑,却并未拒绝,就是想看看她要搞什么鬼,于是不言不语的跟她一起,往畅音阁而去。畅音阁一如往昔,门可罗雀的冷清状不免让人唏嘘。也难怪了,畅音阁虽是京城中最好的戏院,却因为是皇家御用,平素里根本没什么人来,这会儿孟菀他们一来,当即便有人迎了上来,将她们两人迎了进去。“王妃,三小姐,里边儿请,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位子,请随我来。”小芸儿嘻嘻一笑跟了上去,孟菀却有些狐疑的望着她,这丫头,奇奇怪怪的,有问题,当真有问题。扭头环顾了一眼四周,眼见着戏台子后人影攒动,她的眉心蹙的更紧了。搞什么鬼?正想着,台子上却忽然窜出了几个人来,个个穿着戏服,手中却是拿着各色的纸牌,齐齐的站在那里。眼见着孟菀望过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排人便一起将那纸牌翻转了过来。只见一张张色彩斑斓的纸牌上,赫然拼成了一行字:“菀儿,请你原谅我!”孟菀的眉心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却没有动,只是扭头望了小芸儿一眼,见她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显然是被孟菀猜中了,这丫头在搞鬼,还是在帮皇甫谧!顿时冲着她狠狠瞪了一眼!胳膊肘向外拐的丫头,看她怎么收拾她!小芸儿却吐了吐舌头,小跑到了楼上去,等着下面的戏份去了。这会儿孟菀方才收回了视线,心想着铺垫做的这样夸张,主角也应该登场了吧,这么想着,果见皇甫谧捧着一束黄色的玫瑰走了出来,真直直的朝着她这边走来。孟菀明显一愣,这下子越发的断定了,这样的招数,定是小芸儿那丫头才能想出来的,否则依着皇甫谧,她才不信他会这么浪漫!而这还不算,沉吟间皇甫谧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将花递到孟菀的手边,而后忽然单膝跪下。这一举动着实惊吓到了孟菀,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皇甫谧却不许,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将花塞了过去::“菀儿,这一次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骗你!”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孟菀的眉头却蹙的更紧了,又往后退了一步,垂眸睨着他,道:“你别这样,先起来。”“那你是原谅我了?”皇甫谧眉眼一亮。“不是。”孟菀干净利落的摇头:“只是你这样有些难看,先起来再说。”皇甫谧本能的想要起来,因为他也觉得这样做很怂,但是小芸儿却信誓旦旦的说女人都吃这一套,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尝试尝试。这会儿眼见着想要起身,却见居高站在那里的小芸儿朝着他做了个摆手的姿势,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起身:“你先原谅我我再起。”他道。小芸儿朝着他竖了竖大拇指,这会儿也在那里跟着起哄了起来,对着众人道:“原谅他,原谅他,原谅他--”所有的人都是一早收买好的,自然是忙不迭的跟风,随着小芸儿一道喊了起来:“原谅他,原谅他,原谅他--”一时之间,偌大的戏园子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声音混合,交相呼应。若是寻常,孟菀大抵便也就顺着台阶下了,但是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看着,起哄着,皇甫谧又拉住她的手不肯松,与其说是让她原谅,倒不如是间接的逼迫着,让她不得不原谅。但是孟菀又岂是那种人,皇甫谧越是如此,她越是恼火,这会儿干脆甩开他的手来,冷冷道:“没见过你这么无聊的人,拜托你这个工夫去做点正经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说罢,一把甩开他的手来,转身就走。皇甫谧想要伸手去拦住,可是为时已晚,孟菀已经走出了好远去,只留下他僵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望向了小芸儿,他做错了什么吗?--小芸儿也郁闷了,她好心好意想要让他俩和好才帮忙的,怎么反而把姐姐惹恼了,看着姐姐还有姐夫相继离开的身影,她瘪了瘪嘴:“什么嘛,究竟哪里出错了嘛!”“因为没有考虑弟妹的心思啊!”身后陡然响起的男声,吓了她一跳,哆嗦了一下,扭头就见皇甫御长神而立站在那里,正目光含笑望着她。小芸儿明显一愣,随即不解的挑眉:“姐姐的心思?什么意思?”皇甫御上前了一步:“这么多人在这里起哄,让她骑虎难下,她又知这件事不是老七一贯的作风,所以难免会恼火,只能说啊,你的心是好的,只是这件事做得不好。” V96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御上前了一步:“这么多人在这里起哄,让她骑虎难下,她又知这件事不是老七一贯的作风,所以难免会恼火,只能说啊,你的心是好的,只是这件事做得不好。”“那该怎么做?”小芸儿沉着脸问了一句,显然有几分不欢喜:“你说的信誓旦旦,我倒是想知道,你能怎么办啊,你有法子?”皇甫御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你来告诉我,弟妹生气是为了什么。”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小芸儿还是依言而答:“因为姐夫骗他!”“那为什么被他骗了她就生气?”“这。。。”这个问题可把小芸儿问住了。姐姐不是小气的人,平素里也鲜少见她生气,可是这会儿却发了好大的脾气,着实是让人不理解。“那你说是为什么?”她问。皇甫谧勾了勾唇角,“因为她在意啊,在意老七,担心他,所以才会因为他的欺骗而生气。”此言一处,小芸儿恍然,越来生气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在意啊,因为在意姐夫,所以受不了他的欺骗!“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小芸儿瞪圆了眼睛。“简单啊,既然她在意老七,便从这里下手。”小芸儿眉眼一亮:“那我知道了,这就找姐夫去,让他装病如何?”话音未落,人已经抬脚作势往外跑,这会儿皇甫谧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等等--”“怎么了?”小芸儿不解。“你这小脑袋里都是什么鬼主意,还装病呢,弟妹就是因为他说谎才会生气,再装病,若是被她知道,岂不是要把她气疯。”“那怎么办?”小芸儿长大了嘴巴,显然被吓到了,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引得皇甫御一笑,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把嘴巴关紧,跟我走。”“走?去哪儿?”皇甫谧神秘一笑,冲着她一记媚眼,道:“找花久夜如何?”--皇甫谧病倒了,这个消息是几日之后传来的,孟菀正靠在软榻上看书,这会儿暮词忽然冲进来禀报,直让她一阵的慌张。“病了?怎么会?”“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方才见前院儿的丫头去请花公子,打听了一下才得知的。”孟菀翘了翘眉梢,这会儿反而淡定了下来。那一日见他还好端端的,不过三两日的工夫就病了,谁信呐,定是又折腾出来的,想要让自己去探望他的法子。于是又坐了回去,拿起了书来:“别管他,就让他装病好了,还装模做样的叫去了花久夜,有本事真的病下啊!”“可是。。。”暮词显然跟孟菀想的不一样,“奴婢倒是觉得王爷不像是在假装,方才去瞧了一眼,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真的?”孟菀的目光从书册上移开。“嗯。”暮词点头:“真真儿不像是假装,要不小姐你去瞧瞧?”孟菀这会儿急了,原本以为他在装病,可是暮词说的信誓旦旦,要么,就去瞧瞧?想着,自然是坐不住了的,当即便起身,披上披风,走了出去。--因为被孟菀撵出房的缘故,皇甫谧这两日都住在书房,从孟菀的住所过去的路途不远,却也不太近。孟菀走的很快,一路上告诉自己,待会儿见了他一定要先稳住,先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病了,可是等到了书房,看着偏殿床榻上躺着的人,她当下便慌了。“皇甫谧--”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三两日没见着他,他怎么会苍白成这样?仿若没有气息的布偶,躺在那里,生机全无。“王妃--”花久夜原本坐在床前把脉,这会儿见孟菀冲进来,当即便站起身来。孟菀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快步上前,一把捉住了皇甫谧的手,看着他闭目昏睡在那里,忙不迭的转向了花久夜:“他怎么样了?”没料到王妃会急成这般,这会儿花久夜倒是有些内疚了。这样欺骗王妃,跟五殿下他们这样做,当真没有问题吗?若是王妃知道,会不会杀掉自己灭口?还有王爷,虽然那药不会伤他的身子,但是若是他知晓自己曾对他下药,他会不会将自己碎尸万段?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孟菀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怔忪,以为大事不好了,不由得心下一沉:“到底怎么样?难道很严重吗?那你赶紧的想想办法啊,你不是神医吗?”一番话说的花久夜很是无语,义正严词的纠正:“王妃,我不是神医,只是神医的弟子。”“那是无关紧要的,当务之急你先救他啊!”孟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花久夜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抑郁还是该欢喜了,神医他不敢当,不过这会儿做的事,似乎当真是有用的。点了点头,道:“王妃别急,王爷只是染了风寒,再加上急火攻心所致,所以才会晕倒,属下这便开药。不过还有一事,属下不明白,请王妃示下。”孟菀眯了眯眼,不知他要说什么,花久夜见状,又道:“您不是在生王爷的气吗,怎么这会儿不气了?”孟菀明显一愣,扭头望了一眼床上昏睡着的人,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生气是一回事,总不能看着他生病还不管吧!”花久夜当即便喜了,却强忍住笑容转身,对着门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复又扭头忘了孟菀一眼,这才拿着药箱,走了出去。而孟菀,皇甫御与小芸儿见状,双双扭头,对视一笑,眼底似乎掩不住的欢喜:“这下子就没问题了,就等着花久夜把解药给姐夫服下,他们两个便能重归于好了。”小芸儿笑起来的时候跟孟菀很像,眉眼弯弯,看起来很是招人喜欢,皇甫御也觉得这丫头有趣的很,这会儿也跟着一笑,打趣道:“是啊,只要你别说漏嘴,这件事便算是成了。”“什么叫我说漏嘴,我怎么会!”小芸儿当即不服气的扬起了下巴:“就算是说漏嘴也是你或者花久夜!”那不服气的模样,引得皇甫御咯咯一笑,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不会说漏嘴,绝对不会!”“这还差不多!”小芸儿一撇嘴,自己都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花久夜也真厉害,还能调制出让人看似生病的药来,下一回我也试试。”“试试?给谁试?”对于她忽然冒出来的一句,皇甫御显得很不解:“虽然花久夜说那药对身体无碍,但是随便给人试,还是不太好吧!”义正严词着,已经收起了笑容,仿若下一刻便要一本正经的教育起小芸儿来。小芸儿见状,顿时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忙不迭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皇甫御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又朝着屋内望了一眼,方才转身,道:“随便说说就好,不过那药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就算你要,花久夜也不会给你的,死心吧!”淡淡一句,小芸儿倏而便冲着他挥了挥拳头,唇角却是带着笑意的。望着皇甫御的背影,不住的感叹,五殿下还真是聪明呢,可不像某些就知道纠缠别人的人,那样讨厌,烦人死了!--皇甫谧这一病就是数日。也是因为皇甫御怕穿帮,所以特地吩咐花久夜给皇甫谧调制的解药要分批分量的给他服下,所以他的身子才会一直显得病怏怏的。他们三人知晓,孟菀却不知,还一直以为皇甫谧病着,是以不但将他搬回了寝殿,还整日里亲自照顾着。如此过了数日,天儿忽然就晴暖了起来,这一日,孟菀又如往常一般的给他喂了药之后就拿着书给他念,眼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血色全无,躺在那里半梦半醒,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花久夜说他除了风寒,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急火攻心,大概也是因为她跟他怄气,所以他才会想不开的吧?念及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执起他的手放在胸口,她几不可查的开口:“皇甫谧,你赶紧的好起来吧,顶多我原谅你了,不跟你怄气了好不好?”声音缓缓的,带着些许的歉疚,亦是浓浓的担心。照理说,就算是病了,可是吃了药,也应该有所好转啊,可是这么多日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叹了口气,握紧了他的手,趴在床边,拿着书念了起来。来回不过是想着不要那么闷,否则眼见着他总是这样昏睡着,她觉得自己会疯,所以才找些事来做。然一个人念着书哪里会有什么意思,屋子里点了安息香,香气袅绕,不绝于心,兴许是这几日连夜来不眠不休的照顾他,这会儿她很是困顿,趴在那里,竟然没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却是睡的香甜,睡梦中,似是有什么在眼前晃,她伸手去抓,不想,抓住了一只胡作非为的手。她未睁眼,手心的触感极其熟稔,还是睡着之前曾经触碰过的,如今这样握在手中,他竟不觉一震,一时之间,甚至不敢睁开眼来,生怕这样的感觉会是一场梦。只是手上的力道陡然一提,不觉手一收,却忘了力道,这样一用力,皇甫谧微微一声呻吟。“疼。。。”倒吸了一口凉气,皇甫谧倏而坐起了身来。孟菀明显一愣,随即瞪圆了眼:“你。。。你醒了?”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儿的醒了。皇甫谧点了点头,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他勉强坐起身来,望着孟菀欢喜的模样,他有些茫然:“我。。。怎么了吗?”记忆还停留在那一日,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而这之后,虽然迷迷糊糊又醒了几次,可是都像是做梦一般的,根本记不得许多。孟菀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没事了,没事了,皇甫谧,没事了。”温热的眼泪,低落在皇甫谧的脸上,他不由得越发懵了,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但看到了孟菀,她还在为了他哭。。。“菀儿,你原谅我了吗?”他问。孟菀明显一愣,脸色变得很僵。若是皇甫谧不提,他都快忘了两人还在冷战,这会儿竟然主动向他示好,尴尬,太尴尬了!忙不迭的轻咳了一声,从他的手中抽会了手:“什么原谅,谁说原谅你了!”“菀儿。。。”皇甫谧蹙了蹙眉,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是喷张欲出的情愫。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孟菀的手不觉一紧,望着皇甫谧,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了。咬了咬唇,好半晌才开口:“算了算了,就当我原谅你好了。”“当真?”闻言,皇甫谧一喜,笑意顿时爬上了眼角眉梢,仿若孩子见到了喜欢的糖果。孟菀瞧着,越发的没了怒气,只是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在他额头敲了一下,道:“是啊是啊,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皇甫谧当即便欢喜起来,一把将孟菀抱在了怀中。很奇怪,分明才刚刚病好,却丝毫没有虚弱的感觉,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关注这个,只是相互拥着,心中喜悦。--之后的几日,皇甫谧便在府里歇息,虽然身子并无大碍,但是孟菀与皇甫谧不知,还以为是生了一场大病,是以小心翼翼的调理着。如此,等到皇甫谧的身子完全好了,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因为生病,是以有半个多月的光景未进宫,这期间孟菀倒是去了几次,给皇帝汇报皇甫谧的情况,而皇帝也对此十分的关心,这会儿皇甫谧好了,自然是得赶紧去请安。这一去便是一上午,等到晌午十分,孟菀才在餐桌前坐定,便听人通禀,说是王爷回来了。孟晚放下玉箸,抬头望了过去,湘色帘子后,皇甫谧已经探身进来,见她在用膳,当即便大步上前了一步:“还好我回来的早,正赶着饭点儿,饿死了。”原以为他会在宫中陪着皇上用膳,却不想竟会回到家来,孟菀明显一愣:“你怎么回来了?父皇没留你用膳?”“留了。”皇甫谧接过暮词盛好的鸡汤,大口的喝了两口,温柔的鸡汤涌入肺腑,他才觉得舒坦了许多,这才抬起头来:“不过我说要回来陪你,父皇便放人了。”孟菀不免拿眼嗔了他一眼:“在父皇跟前也胡说八道,谁让你回来陪得,难得身子好了,应该陪着父皇的。”皇甫谧勾唇一笑,大掌在她的脸颊轻轻捏了一把,而后道:“跟你开玩笑的,是父皇去陪慧妃了,我便回来了。”“慧妃?”孟菀翘了翘眉梢。从慧妃失去孩子之后孟菀也曾去探望过几次,奈何她心情不好不肯见人,却不想这会儿竟然肯见皇上了。“看来她已经没事了。”皇甫谧点了点头:“大抵是吧,虽然难过着,却也知没有法子。”孟菀也点了点头,知晓这事旁的人也没法子,也只有慧妃她自己想通了,便也就没事了。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亲自给皇甫谧盛了饭,两人方才一起用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事。”皇甫谧显然是饿极了的,说话的时候口中的饭都没咽下,呜呜咽咽的胡乱说着,孟菀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顺手递了杯水过去,等他喝下咽下,这才问:“什么事?”皇甫谧抚了抚胸口:“今儿个父皇提及,再过半月是皇奶奶的生辰,父皇已经下令要大办,并且已经派人去接皇奶奶回宫。”孟菀呀了一声:“皇奶奶要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如此激动,皇甫谧不由得一笑:“说是我病着的时候已经派人去了,大抵不日便会抵京,怎么?想见她老人家?”孟菀当即点头:“那是自然的。”上一世,她嫁进宫中那么久,却从未见过皇太后,只听说是一位十分慈爱又不失威严的老人,一心向佛,太上皇过世后就一直潜心礼佛,孟菀一直想要见上一见,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皇奶奶好不容易回来,我这个孙媳妇自然是想见的,怎么,不行吗?”孟菀扬着脖子,说的欢喜,眉眼弯弯间尽然是星星点点的光彩,那样的活络,是鲜少见到的,皇甫谧静静瞧着,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欢喜了起来。他不由得伸手抚了抚她耳畔的发丝,笑了笑:“怎么会不行?不过要是在她老人家回来之前咱们能有好消息,她定会更欢喜的。”一边说着,一边在她的小腹上扫了一圈儿。孟菀的脸当即就红了,拿眼嗔着他道:“什么嘛,整日就会拿这个说事,无聊,坏人!”引得皇甫谧一阵的大笑,看着她娇羞着脸颊一片的绯红,细细碎碎的发丝从耳边直垂到细嫩的脖颈,他忍不住伸手:“我是坏人?你当真这样的想?”脸颊一点点的靠近,他紧紧凝着她,狭长的眸子里尽然是邪魅的光彩,看的孟菀一阵的心神荡漾。“你。。。你要做什么?”眨了眨眼,望着他越发逼近的脸庞,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离我远点啊。。。”他。。。难道又想。。。?这可是在吃着饭呢!男人却只是靠近,并不言语,直让孟菀的心突突狂跳了起来,然而吻却并未落下,在近无可近之时,他忽然抬手,在她的衣衫上捏了一片叶子递到她眼前,望着她慌乱的神色,他暧昧一笑:“只是一片叶子,你想什么呢,真色!”念及往昔,他似乎也曾用这样暧昧混沌的语气与她调笑,她的脸颊,越发的红透了,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爱作弄人!真是,讨厌!而她,怎么每一次都这么没本事,轻易就被他控制住了,真是丢脸!--皇太后回朝,举国同庆,一大清早,衡王府的马车便载着一众人进了皇宫。自然是径直的去了皇太后的慈宁宫请安,有宫女带着,孟菀便跟随其后而去。刚到慈宁宫的门口,就听里头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声音不熟悉,孟菀稍稍顿了顿脚步,不由得有些纳闷。她自问来的算早,怎么还有人比她来的好早?顿了一下,随即迈开了脚步。慈宁宫内。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的檀香气息,浓而不烈,让人不怎么生厌,孟菀深吸了一口气,等到心跳的不那样剧烈,方才走了进去。殿内,居于主位一身明黄色朝服的老人不用猜也知是皇太后,孟菀虽未见过,但是那装扮,那气度,一看便知,毋庸置疑。倒是孟菀的视线,很快便被她身旁的另外一个身影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身上的红衣更是相得益彰,锦绣精巧细致,绣制出一朵轻沁凉馨的浅粉霞花置于腰间左角下,衣缝紧敛,勾勒起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颈口微张,趋离向攀,随风滚动,好不惬意。孟菀进来的时候,她正手舞足蹈的对着皇太后比划着什么,眼见着孟菀靠近,这才悻悻的收了手,只是站在皇太后的身旁,目光往孟菀的身上探了过来。 V97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进来的时候,她正手舞足蹈的对着皇太后比划着什么,眼见着孟菀靠近,这才悻悻的收了手,只是站在皇太后的身旁,目光往孟菀的身上探了过来。孟菀也正瞧着她,四目相对之下,不免心中暗自揣测起了她的身份,竟然在太后面前如此自在,这个女子是谁?沉吟间,人已经走到了正殿中央,对着上头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孟菀给皇奶奶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虽未见过,但是有关于老七与老七媳妇的事情,太后在外头还是略有耳闻的,这会儿眼见着孟菀来了,当即便抬了抬手,和颜悦色道:“老七媳妇,不必多礼,快过来,给哀家瞧瞧。”与想象中的差不多,孟菀忙依言起身,迈着端庄的步子往太后的跟前走,等到了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方才站稳,而后微笑:“皇奶奶--”“乖--”孟菀生的俏丽,又是孟夫人一手教导出来的,一举一动都端庄得体,太后自然没有理由不喜欢。握着孟菀的手在手中,来来回回的细细打量,就是想瞧瞧她的孙儿认定了的媳妇是个什么样子,“不错,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孟菀不免红了脸庞,当即躬身请安,太后却拉着她的手:“别多礼了,坐吧。”当即有宫女拿了椅子上来,孟菀便挨着太后坐下,这会儿一直站在那里缄默不语的那名女子开口了:“太后啊就喜欢长的好看的姑娘,眼见着衡王妃生的美,便打心眼儿里喜欢了。”那女子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的,跟长相差不多,孟菀心说着在太后面前能这样说话的定不是寻常人,就见抬手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戳:“你这丫头,又胡说,还不赶紧过来见见你七嫂。”那女子当即便站起身来走到了孟菀的跟前,朝着她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孟菀也忙不迭的起身回礼,心中却是越发的困惑了。七嫂?叫她七嫂?可是她不记得皇家有这样一位公主啊!似乎瞧出了她的疑问,太后却微微笑:“她是福亲王家的丫头长平。”长平?长平郡主?要是她记得没错,这长平郡主是福亲王的独女,而福亲王,又是当今太后的独子,当年太后是想辅佐自己亲儿子登基的,只是可惜福亲王命薄,与王妃有了长平之后没多久便相继病逝,太后无法,才转而辅佐了当今的圣上。只是那郡主却养在了自己的身边,一直十分的疼爱,毕竟是唯一的嫡亲孙女,如今瞧着,果真不假!所以越发的不敢小瞧那女子,对着她微微颔首,唤了声:“郡主。”长平也颔了颔首:“七嫂叫我青鸾就好,谧哥哥都是这样叫我的。”谧哥哥?孟菀的唇角颤了一颤,这个称谓,让她禁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想不到皇甫谧还喜欢这一套,哥哥妹妹的,倒是亲切的很啊,可是皇甫谧不是一直没有回京吗,跟这长平郡主是怎么熟识的?难道是去探望太后的时候?心中胡思乱想着,这会儿外头有人通报,说是衡王殿下驾到,孟菀方才收回了思绪,刚预备起身去迎他进来,身边却陡然一阵风起,长平已经先了一步冲了过去:“谧哥哥--”皇甫谧正往里走,眼瞧着一道影子扑了过来,若不是他反应的快,只怕要撞个正着,待站稳了身子,看清楚了跟前的人,这才微微一笑:“青鸾,你也回来了。”便是这一声,就让长平的脸颊红晕一片,她望着皇甫谧,微微垂首,双手交叠在身前有些不自在的揉着衣衫,点头:“太后回来了,我自然也跟回来了,更何况,在外多年,很想京城,也很想你。。。们。”嘎--孟菀一怔。也许是因为有红袖珠玉在前的缘故,对女子的矫揉造作之态,孟菀格外的敏感,那是只有在对喜欢的人才会有的姿态,她不免蹙了蹙眉。难道长平喜欢皇甫谧?心中没来由的不安了起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忙不迭的端着茶杯来饮下一口,想要借此将心头的火苗给浇灭,可是余光里撇着那个人,却是越发的不舒坦了起来。她喜欢皇甫谧,是真的吗?这样想着,手便一抖,放下杯子的力道也大了一些,有几滴水溅了出来,打在手背上,有些烫,她稍稍皱了皱眉头,唇角却自始至终保持着得体的笑。淡定,淡定,事情还未搞清楚,一定要沉着冷静。皇甫谧那厢却已经越过长平径直大步上前,顺手拿过了一个宫女腰间别的的帕子,握住了孟菀的手,认认真真的擦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怔,孟菀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个人,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瞎想什么呢!”似怒似嗔了一句,一边擦着,一边拿眼横着孟菀,孟菀下意识的往回抽了抽手,奈何根本不是皇甫谧的对手,在众人的注目下,只能任由他一点一点的擦拭,身子不住的发起了烫。而皇甫谧那厢不依不饶的,就连没有被水渐到的指尖都一根一根的侍弄,像是至珍的宝贝,动作十分的轻柔。孟菀只觉面红耳赤,手指也微微发烫,她缩了缩,在他耳边低声道:“好了,已经擦干净了。”皇甫谧略略抬眸,眸色幽深的瞧了她一眼:“不生气了?”竟然是将孟菀的情绪全都看在眼中。孟菀越发的难为情起来,倒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的,只拿眼瞅了他一眼,但笑不语。皇甫谧这才松开了手。“皇奶奶,若是你这里的水烫伤了菀儿的手,那可怎么办?”语气带了些许的玩笑之意,皇太后立马嗔了他一眼:“知道你紧张媳妇,也不许这样的胡乱怪罪,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哀家怎么欺负人了呢!”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其乐融融,倒是一旁的长平,成了确确实实的局外人。她站在一边儿,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的恼意,却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就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她上前了一步,站在皇甫谧的身后,望着他颀长的身影,眼底满是爱慕:“谧哥哥,你何时才能有空?我好些年未曾回京,想去登高瞧瞧外头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带我去可好?”皇甫谧略略一笑,婉言回绝:“我想着在这里陪陪皇奶奶,你若是想去,就让彩月带你。”原本就是想与他多多相处,若是让别的带着去,岂不是浪费了机会,长平哪里肯依,甚至还伸手扯住了皇甫谧的衣袖:“皇奶奶喜欢七嫂喜欢的紧,这会儿哪里有工夫招待你,是不是啊,太后。”嘴巴撅得高高的,俨然是在撒娇,太后见状,慈爱一笑,道:“是啊,老七,难得她兴致高,你就带着她去吧,哀家正好也想着给你媳妇聊聊天。”“可是。。。”皇甫谧当真不想与长平一道出去,毕竟她的那点小心思他明白的很。太后却摆了摆手:“可是什么啊,你长平妹妹可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在外头那会儿就一直念叨着你,这会儿见了,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要冷落她?”一句话,说的皇甫谧哑口无言,扭头望了孟菀一眼,眼见着她也瞧过来,四目相对之下,眼底俱是无奈。太后的命令,谁能违抗,只能走到孟菀的跟前,在她耳边小声道:“那我去去就回,你在皇奶奶这里等我。”孟菀点了点,自然是不能阻拦的,眼见着皇甫谧要走,又拉住了他的手,小声的嘱咐了一句:“早些回来。”也不知皇甫谧听到了没,终归是说的勉强。怎么可能没事,对皇甫谧她能够放心,可是那个长平的爱意那样明显,就算郎无意,可若是长平纠缠,会引致什么,孟菀还真不敢想。皇太后在一旁瞧得清楚,待皇甫谧走后,她便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长平那丫头就是这样,你不要介意,她是以为太久未见谧儿才会如此的。”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涂着丹蔻的手指不断的拨弄着念珠,动作不急不缓。孟菀也回了神,听了皇太后的问话,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生的感觉,可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是。”皇太后凝了凝神:“你觉得她人如何?”孟菀望了她一眼。人如何?“这。。。”越发的将孟菀问住了:“才第一次见,看不出什么来。”太后明显勾起了唇角,笑意十分的深厚,目光幽深的在孟菀的身上打了一圈儿,却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拿了旁的话来说。无非是问问孟丞相,问问京中最近有没有什么趣事,如此,两人便闲聊了起来。一直聊到晌午时分,又有旁的人来请安,孟菀眼见着没自己什么事,她便告辞了出来。却是濮阳早就等在了外头,见了孟菀迎了上来,对着她躬了躬身子,道:“王妃,方才皇上差人来请,王爷便去了,还让属下转告您,先将您送回府去,他待会儿便回去。”孟菀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来:“那长平郡主呢?”她问。濮阳明显一愣:“郡主也跟着过去了。”孟菀脸色一僵,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这会儿送她出去的轿辇已经准备好了,她便坐着回去了王府。  只是心里是惴惴不安的,随着皇甫谧一直未归,而越发的忐忑了起来。这么晚还未回来,不会是跟长平郡主在一起吧?这样想着,却又随即的否定了,皇甫谧是有分寸的人,不可能的。一直这样想着,直到夜色已深。和衣上床躺了下来,外头似乎起了风,呼呼作响,好不热闹,混合着远处传来的宫门下钥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划破长空,孟菀不由感叹了一声,今年的雨似乎特别多,才刚开春,便接连下了好几场,这会儿外头似乎又隐隐的起了风,想来又免不得是一场雨吧?叹了口气,侧卧在床榻,睡意并不是十分的明显,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似是觉得帘子噼啪碰撞作响,紧接着是一道身影靠近过来带了些微的酒气扑鼻。她倏的睁开眼,就见皇甫谧笑盈盈的站在床边。孟菀忙起身,发鬓微松,衣衫亦是不整,还来不及整理,皇甫谧便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他身上有些未消散的水汽,湿湿的,发辫亦是有些许水滴,顺着发尾落下,打在绛青色的袍子上,迅速晕染开来。孟菀拿着帕子给他擦擦额上的水珠,轻声问:“下雨了吗?”皇甫谧兀自‘嗯’了一声,任由着孟菀摆弄,似乎是酒气上了头,有些晕晕的。孟菀不住的嗔了一句:“下雨了怎么不等雨停了再回来,瞧瞧湿的,再着了凉。”他却任由着她念叨,待停止了手上动作,皇甫谧方才扳过她来,在她耳畔亲了亲,“春日不独眠,我怎舍得你独守空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慵懒的旖旎,让孟菀不由红了脸,轻轻推开他,“竟说些醉话,我瞧你是酒喝太多上了头。”皇甫谧却牢牢的禁锢住她,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她听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我知道你心里头不舒坦,不过你放心,我回来的晚也不是陪她了,只是父皇高兴着皇奶奶回来,便拖着我与五哥多喝了几杯。”他的声音很低,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只一下子便湮没其中,她却听得明白,她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她放心的,对他一直是放心着的,只是不知为何,纵然她如此相信,纵然他信誓旦旦,但是她的心,依旧止不住的狂跳了一下,总觉得不安生。她只能紧紧的回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分明那样温暖,然不知从那里透进来的风还是让她瑟瑟的抖了一下,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作势就往他怀里凑了凑。瞧着桌上的蜡烛,微微闪动,只晃的她神色飘忽。一夜无语。--这一夜阴雨绵绵,也是淅淅沥沥的响着,让孟菀这一整夜都睡得不怎么安生,直到快要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而这一觉睡得安生,醒来之时已不见了皇甫谧的踪影,孟菀没动,只是懒懒的躺在那里,眼睁睁的望着天棚。暮词听到动静端着盆子进来,见孟菀仍是卧着,放下盆子,快步走到窗前,望着孟菀神色怔忪,忙不迭的上前询问:“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见是暮词,孟菀方才弯了弯唇角:“我没事,只是有些懒罢了。”暮词这才安心,点了点头,扶着孟菀起身,又拧了帕子递过去,这才道:“定是春日的缘故,身子才会如此疲乏,不弱待会儿奴婢陪着你出去走走。听说后院儿的梨花都开了,美得很呢。”暮词说的欢喜,孟菀不觉心中一暖,微微笑道:“也好,再拿个篮子,让人搬个梯子,咱们去摘些梨花回来入茶。。”难得的好兴致,暮词忙不迭的应着,按着吩咐出去准备,孟菀方才起身收拾了一番。后院儿却是难得的好精致,花开的并不繁盛,只是繁华点点的模样,远远看去,好似万树丛中一点白。那白色,带着几分朦胧的味道,万般的素洁淡雅。孟菀踩着梯子上去,小心翼翼的剪下几株树枝来,暮词在下头看的胆战心惊,苦口婆心的劝着:“这样看着危危险险的,着实让人担心,孟菀你还是下来吧,让奴婢上去。”也是因为天儿不那么凉,却很是清爽的缘故,昨日的郁结这会儿都被搁置了下去,孟菀心情大好,听暮词念叨,扭头瞧着下头,恶作剧般的,抓起一把花瓣对着下头的暮词仍了过去,粉白的花瓣如雪花般撒下,片片在空中翻滚开来。她还不忘摇头晃脑念叨:“不站在这高处怎能领悟到一览众山小的气魄,你也上来吧。”暮词真的上去了,孟菀又往上爬了一层梯凳,然后握紧树枝侧身在枝丫间坐下,又伸手朝着暮词伸手,将她也拉了上来。“怎么样,不赖吧?”她笑的开怀。暮词侧目瞧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瞧得孟菀有些莫名其妙的挑了挑眉:“怎么了?怎么这样瞧我?”暮词自觉失态,忙不迭的收回了目光,但是笑意却是不减:“没,只是觉得小姐,美的竟不像凡间的女子,怪不得王爷当做宝贝一样的爱护着,若是换做奴婢,定然藏着掖着不让人瞧。”孟菀愣了愣,随即禁不住‘噗哧’笑出声来,这个暮词,嘴巴这是抹了蜜吗?“竟拿话来哄我,我瞧你早饭用糖用多了。”伸手在她头上戳了一下,嗔了一句。暮词哇哇叫了起来:“人家说的是真心话嘛,小姐就是美,王爷就是待小姐好,待日后若是咱们王爷做了皇上,到时候小姐就是皇后,还能母仪天下。”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孟菀却瞪了她一眼:“浑丫头,可不许胡说,什么王爷做皇上,这话若是让人听了,可是大逆不道!”暮词吐了吐舌头,这会儿当真没敢再多言,孟菀也收回了目光坐在那里瞧着远方。天蓝的透明,偶尔一两朵云彩,却是白的似乎触手可得,可是又遥不可及。几片花瓣落在肩头,她侧目伸手拿下,握在指尖,那样的白,那般的美,却隐隐的有些不真实。皇上啊--如今京中只剩下了皇甫谧与皇甫御两位皇子,若说皇上属意,肯定是皇甫谧无疑,但是其实孟菀却是不怎么喜欢的。在她看来,做皇帝有什么好,有江山社稷压在肩头,有黎明百姓重于泰山,若是真的将皇位交给皇甫谧,他根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的逍遥,而到时候,只怕便连他们的爱情也都不能这样自在。。。就像当初的皇甫谦,在做了皇帝之后,很多事情都会不同的。她咬了咬唇,静静的坐在树桠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日头抵着山尖儿,方才瞧见一个身影远远的走进,细细一看,原是王府的管家郑公公。那厮四下瞧了瞧,一眼瞅见坐在树上的孟菀,直直唬了一下,也顾不得请安,连连道:“王妃啊,赶紧下来吧,这上头风大日头晒的,要是一个不当心出点什么篓子到时候奴才怎么向王爷交代呀!”那样急切的语气,像是天大的事一般,孟菀与暮词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笑,随后侧身,慢慢沿着梯子爬了下去。“郑公公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孟菀问了一句,顺带着接过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水迹。郑公公打了个千:“启禀王妃,是王爷上早朝回来了,差奴才来请王妃去用膳。”孟菀点点头,将篮子交到暮词手中:“你先送回去,将花瓣洗干净,待我回去咱们再做茶。”暮词应下,拿着篮子先了一步离去,孟菀则是跟着郑公公一起去了饭厅。却是免不得被皇甫谧絮叨一番,孟菀抬眼瞥了一眼告状的郑公公。 V98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皇甫谧伸手在她头上点了点,顺带着将落在她发间的一片叶子捏在了手中:“从前你一直稳妥的很,怎么如今倒是越发顽皮了,竟然还爬到树上去了。”孟菀嗔道:“我哪里是顽皮,只是瞧着那梨花开的好,便想着采些来泡茶。”停了一停,又看了郑公公一眼:“安全的很,哪里有徐公公说的那么危险。”郑公公将头垂的更低了,只快触着前胸,倒让孟菀有些不好意思了,盛了碗汤送到跟前,不住讨饶道:“我知错了,以后定然不会再犯,你就饶了我罢!”终是绷不住脸,皇甫谧一笑,嗔了她一眼:“我倒是希望你不只是嘴上应承我,要放在心中才是。”孟菀忙不迭的点点头应承,伸手舀了一勺子的羹递到了他的嘴边,不耐烦的想要堵住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怎么这样啰嗦,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恩爱夫妻大概就是这样吧,被她打趣他也不生气,反而兴致盎然的张口咽下,等到吞了之后,方才道:“对了,今儿个早朝,父皇宣布了一件事。”皇甫谧素来对朝廷的事守口如瓶,除非是想要孟菀帮着拿主意,否则鲜少会特地拿来提, 这会儿不但说了,还很是郑重,孟菀抬了抬头:“什么事?”“你猜。”皇甫谧勾了勾唇,神秘一笑。这要怎么猜?孟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才不要猜呢!”很不给面子,皇甫谧见状,瘪了瘪嘴,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而后略略的嗔声道:“猜都不猜,你是越来越懒了。”“哪里是懒,只是不想顺着你卖关子罢了!”引得皇甫谧朗声一笑,笑够了,这才正色道:“那我就不卖关子,告诉你好了。其实啊,父皇今儿个当着众臣的面宣布要册立我为太子了。”一句话,让孟菀一愣,随即哑然。还真是让暮词那丫头说中了,封为太子,就是成为皇帝的前兆,然而,皇甫谧从前不是逍遥自在惯了吗,不是说对太子皇位没什么兴趣吗,这会儿怎么。。。?似是瞧出了她的疑虑,皇甫谧的笑意更深了,握住她的手在手心,而后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温声道:“我的确对太子之位没什么兴趣,但是又觉得其实做皇帝似乎也不错,关键是能给咱们儿子留个江山,岂不是件好事?”好事?孟菀撇了撇嘴:“我可不觉得是好事。”“为何?”“因为做皇上很累啊,你的性子又不适合,更何况,到时候免不得要后宫佳丽三千,我可不想。”孟菀哼声。皇甫谧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想过最后这一条,如今听孟菀这么一说,当即一笑:“你这是在吃味?”吃味?孟菀眉心一翘:“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哪里吃味了,不过是提醒你一下罢了,当初咱们成婚,你可是发了誓的,这一世只有我一个。”“哈哈--”皇甫谧笑得越发肆意了,抱着孟菀的身子,都快要笑得花枝乱颤了,直笑得孟菀有些抑郁。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道:“别笑了。”皇甫谧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眼中星星点点的水花,也不知是因为笑得还是被孟菀掐疼了,抬手擦了一下,这才道:“知道了,我说的话何时忘记过,你放心好了,就算做了太子做了皇帝,我也永远只有你一个。”“真的?”孟菀翘了翘眉梢。“嗯,难道你不信我?”孟菀咬唇。也不是不信,只是不安罢了,但是那种感觉,旁人又怎么会懂呢,只能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不信你,只是做了太子,江山社稷的重任便会压在你的身上,我担心你会受累,毕竟你从前闲云野鹤惯了。”心疼他是自然的,皇甫谧不觉心下一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轻笑:“放心好了,你的夫君岂是酒囊饭袋之辈,只不过从前没有什么野心罢了,如今我有了你,以后还会有咱们的孩儿,我自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更何况,父皇疼爱我,甚至肯将江山交付给我,我又岂会辜负他的信任,所以你放心好了,从明儿个起我便会试着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太子,我相信,以我的聪明才智,这不是难事。”意气风发的模样,孟菀自然不会打击,眼睁睁的瞧着,微微含笑的点了点头:“嗯,我也相信你。”--那日之后,皇甫谧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接连数日都早出晚归。孟菀也未去找他,她知晓他忙,毕竟太子的责任重大,而他从前一直吊儿郎当的,要从头学起,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如此过了几日,转眼已是五月十八,王府里喜气一片,不是节日也无人生辰,只为了太子的登基仪式。晴空艳阳,万里无云,蓝宝石一般的天空中,漂浮着一朵朵棉絮般暖白的祥云,花香吐苞,星星点点的繁华,似也在欢庆祝贺。到了黄昏时分,天边现出一片火烧云,远远看去,如同一团烈火燃烧起来一般。风过云散,风去云聚,嫣红变幻,美轮美奂,祥和吉利。孟菀坐在铜镜前,任由着暮词给她摆弄着头发。平日里都是宝彤来侍弄,可今日傍晚那丫头不知跑去了哪里疯,竟然到了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暮词只好亲自来为孟菀梳理。高高的发髻盘起,又将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插上,暮词又细细看了看,但见镜中的人儿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娇媚动人,却是美到了极致,直教人舍不得移目。宝彤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一溜烟儿跑到了孟菀的跟前,上上下下瞧了一通,眼中满是惊艳:“暮词姐姐将王妃打扮的这般艳丽,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真真儿是手巧的很,改明儿教教奴婢可好?”脆生生的笑儿,将平静的屋子惊起了波澜阵阵,暮词含笑看了宝彤一眼,伸手在她头上轻轻一点:“就知道耍嘴皮子,整日里毛毛躁躁的,这大半天的跑去哪里了?。”宝彤闻言,不依道:“暮词姐姐总是拿着姐姐的款儿来教训奴婢,奴婢委实的委屈,人家出去也是为了办正经事。”倒还拉起了埂子来,暮词嗔了她一眼,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的正经事是什么。”言及此处,宝彤神秘兮兮一笑,小跑着到外屋去,没多一会儿子就回来了,手里头还端着一个被头巾盖住的托盘。“这是什么?”暮词与孟菀对视了一眼,俱是被她神秘兮兮的举动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宝彤方才掀开了帕子,霎时间,一件华贵的礼服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那是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袖口及领口处用引线盘纹,层层交叠,说不出的华丽。孟菀略一惊讶:“礼服不是一早就送来了么,你从哪里又拿来一件。”宝彤笑的越发开怀:“奴婢就是拿着那一件是改的,加了些花纹,又多了些针脚,如此,才能衬得上咱们王妃,哦不对,未来的太子妃才是。要知道,今儿个虽不册封太子妃,但是咱们王妃是王爷的发妻,这太子妃的宝座定是她的无疑,所以咱们王妃定也要往华贵里打扮,方才能衬得起她的身份。”比手画脚的言语着,仿若真是那么回事,孟菀与暮词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无奈。华贵不华贵她不知道,她只想知道这件礼服被改的是又重又硬,除了耀眼些外,再无其他。但瞧着宝彤兴致勃勃满心欢喜的模样,她总不好拂了她的意,毕竟宝彤做这么多也是为了她,只好换了衣裳在暮词与宝彤的搀扶下慢慢走了两步。还好,虽然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觉得累,好在也并不十分的拖累,又换上了双凤头履,与华服相配相称,却是恰到了好处。穿戴妥当,孟菀安安静静的坐在妆台前,任由暮词给她上妆,一阵的捯饬,前后繁冗复杂的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当一切都停当后,一乘轿撵,已经在门外多时。暮色已经悄悄降临,天边晚霞渐收,日薄桑榆,只余一抹熔金落日抹了几缕重彩悬在天边,光影斑驳间,洋洋洒洒的落在了地上。孟菀踩着这些光亮,坐上了轿撵,身上的喜色礼服配着高贵的妆容,举手投足间,倾国倾城!端庄的坐在轿撵上,一路朝着皇宫而去。册立太子的大典要在酉时三刻举行,那之前,孟菀他们会先去太后那里问安孟菀去的时候,那厢也是喜庆一片,孟菀在暮词的搀扶下下了轿撵,抬眼看去,眼前红墙高梁,朱门飞阁,金碧辉煌的殿堂,处处张灯结彩,喜气又庄重。行至门口,正巧遇上太后,今日的她,也是一袭华贵的宫装,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的肌肤在这一身绛紫色宫装的衬托下,越发的莹莹润润,美丽动人。遂福身请安,太后忙虚扶了一把:“穿的这样不便当,就不必多礼。”待孟菀起身,这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笑道:“你今儿个打扮的倒是艳丽,看来也是欢喜的很。”那是自然的,自己的夫君册立太子的好日子,她怎会不欢喜。伸手摸了摸脸庞,莞尔一笑,道:“是,很是欢喜。”太后略略点头,复又望了她一眼,目光在孟菀的一身华服上打了一转儿,眸底却是深不见底的眸光闪过。打扮的这样艳丽,想来是想等着册立太子的大典结束之后有惊喜,只是可惜,今儿个只怕要有惊无喜了。*而此时,宫中的万般热闹景象之下,正阳宫却是阴冷的一片。皇甫谧背身站在桌案前,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朝服裹身,那样的鲜亮,却偏生的,背影因为微微的颤抖看起来有些仓皇。他的身后,皇帝长身而立站在那里,亦是一身杏黄色的朝服,可显然与这静默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父皇,我说过,我的妻子永远只有菀儿一人,要我娶长平做太子妃,决计不行。”皇甫谧的语气十分坚决,有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他心中坚定,能与他并驾一起白首偕老的人,除了孟菀不会有旁人。皇帝又何尝不知自己儿子的情真意切,只是这立太子妃是太后提出来的,他这个做皇帝的虽然可以反驳,但是太后却拿了菀儿成婚多时却未有所出为由,偏生的要将长平塞给谧儿。皇帝自然也不想如此,但是太后好歹是太后,虽非他亲母却也辅佐他登上皇位,所以皇帝对她,很是尊敬,长平是太后唯一的嫡亲孙女,想要让她嫁给谧儿做太子妃也是无可厚非,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应承。但是皇甫谧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想做太子不过是因为父皇看中,再加上想要让自己更强大来配得上菀儿罢了,如今竟然因此就让他娶别人做太子妃,他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屋子里越发的静寂下来,暖阁里暖气袅袅,盈盈香气不觉萦绕,阳光斜斜的透进来,金砖上拉长人影,静淡无声。皇帝沉吟了良久,方才开口:“可是朕已经答应了太后,不能够反悔。”“既然是父皇答应的,那么父皇去娶她好了,干我何事?”皇甫谧不理会皇帝的话,扬了扬声,冷冷一句,气的皇帝放下便一声厉呵:“放肆!”对于他如此,皇甫谧是不怕的,依旧长身而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皇帝见状,只能深呼出一口气来,稳住心思道:“太后的意思并非让你辜负菀儿,只是长平是她的心头肉,想给她个好的归宿罢了,你且将太子妃的位子给她,对你跟菀儿来说,没什么影响。反正菀儿的性子,对那太子妃之位也不会有什么兴趣。”“她对太子妃之位没兴趣,却对我情深意重,当初我们成婚之时便立下盟约,此生此世,我们只要彼此,所以父皇,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娶长平的。若是你们非逼我娶,那这个太子之位我不要了,你们爱让谁当让谁当,爱把太子妃之位给谁就给谁!”说罢,转身就走。皇帝见状,不由得一恼。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拿着太子之位来胡闹,一声呵斥,道:“胡闹,朕已经昭告天下要立你为太子,你如今又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是糊涂了吗?”皇甫谧站住了脚步:“儿臣没糊涂,清醒的很,若是让儿臣做太子,那太子妃只能是菀儿。”“那若是朕告诉你,你的执拗会害死菀儿呢?”一语毕,皇甫谧一怔,倏然回过头来:“父皇你什么意思?”皇帝叹了口气:“太后也看出了你跟菀儿的情谊,担心你会不合作,是以一大清早菀儿一进宫便将她叫了过去,太后的性子朕了解,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更何况,长平是她唯一嫡亲的孙女,所以她想要为她料理好一切也无可厚非。是以,只怕若是你不肯合作,那么有危险的会是菀儿。”皇甫谧瞪圆了眼:“皇奶奶难道还会为难伤害菀儿不成?”“若是为了长平,她会的。”一言起,皇甫谧整个人僵住。用太子妃之位来跟菀儿相比较,他自然是纠结了的。他想要的,想要携手天下的,从来只有菀儿一人,然若是如今她坚持,菀儿便会有危险,他该如何抉择?“菀儿一向深明大义,等你跟她好好解释,她会谅解你的。”皇帝知晓皇甫谧在纠结什么,遂开口又劝了一句。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皇甫谧的心坎儿上,没错,只要好生的解释,孟菀会谅解的。可是他错了,孟菀怎么会谅解。她不在乎什么太子妃的位子,可是她在乎他。是以,当他斜睨众人,听着一旁的李公公宣读册立太子妃的诏书之时,孟菀只觉得心头要碎掉。她怎么都没想到,几日之前还在她耳边信誓旦旦说着誓言的人,会在转瞬便要拥旁人入怀。无论什么缘由,对她来说,都太过残酷。她忽然难过的想要落泪,透过翡翠屏风抬眸,他的影子出现在了视线中,明黄色交领大袖长袍裹身,领口和袖口装饰着黑色刺绣宽边,黑色镶金腰带扣在健硕的腰肢上,腰带上挂着一抹黑底红花蔽膝,在腰带和蔽膝想接触,缀着一块红色的喜玉,看起来华美隆重。可是这样华美隆重,却让她隐隐觉得有些讽刺,不知待他与长平大婚那一日,他的礼服会不会比这一身还要华丽。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的头垂得低低的,只差碰到胸前,那眼泪,像是摇摇欲坠的珠子,在眼眶儿打了个转儿,便落了下去,霎时间,摔了个七零八落。她想逃,想飞快的逃,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强颜欢笑她不会,装模作样的祝福她更做不来,为了避免情绪失控,她只能逃得远远的。好在所有人的心思都在诏书上头,就是她偷偷的离开,也并未有人瞧见。*暮词她们还候在外头,自然是听到了里头的动静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如今见孟菀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已经猜想是心里头难过,忙迎了上去。“小姐--”暮词担心的唤了一声,就连一贯嘻嘻哈哈的宝彤都是一脸的严肃:“主子,你没事吧?”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心疼的像是要撕裂一般,连呼吸都跟着困难了,原来,情殇竟然会这样的难过。“我没事。”孟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她知晓,这个笑容,定然比哭还要难看。可是在人前,她不想哭,哪怕是暮词宝彤,她都不想将眼泪落给她们看。“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出去转转,待会儿就回去绛云阁。”说了这一句,胸口喷张欲出的情绪让她一刻也呆不住,遂不理会宝彤与暮词担忧的目光,飞速的跑了出去。*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究竟到了哪个院落,直到脚上清清楚楚的痛楚牵动着神经,她才停了下来。为了这个典礼,她穿了最最华贵的衣裳,登了从未穿过的凤头履,可是这一切,如今竟然无比的讽刺。凤头履,她凭什么穿!那是只有太子妃与皇后才有资格穿的凤头履,她凭什么穿。索性就地坐下,反正这里偏僻,也不会有人瞧见她的窘迫。将脚上的凤头履褪下,适才跑了那么远,脚跟都已经磨红了,怪不得会那样的痛。一股子荒凉点点的涌上了心头,她四下瞧了一眼,安静无人,不由得自嘲了一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宣政殿听宣,谁会出现在这里。一下子动了气,遂一把扬起手来,卯足了力气将鞋履重重的摔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打在了远处刚冒了新芽的树干上,弹出了好远。似乎这样,能够让她稍稍的缓解一下心头的荒凉。只是她的动作刚刚完成,腰肢却陡然一暖,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将孟菀团团的笼罩了住。 V99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只是她的动作刚刚完成,腰肢却陡然一暖,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将孟菀团团的笼罩了住。孟菀一怔,愣神间,身后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就缓缓的响彻了开来:“菀儿,你怎么跑出来了,可让我好找。”孟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闭了眼睛,以为能将这幻觉抹去,只是再睁开,腰上的大手,依然以一股温热的气息圈着她。她的心,猛的颤抖了起来。“皇甫谧。”她的语调儿,都不似从前的平稳,颤抖中,带着一丝的难以置信。“是我。”他紧紧的圈住她,身子一动都不动,只是语气,却隐隐泄露了心底的情愫。孟菀却猛的将他推开,好似他是独狼野兽一般的,撑着胳膊连连的退后了两步,目光凛冽的望着他。“王爷,不对,应该是太子殿下才是,您怎么出来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里头跟您的太子妃一起接受众人的膜拜么?呵--”若说此刻她应该装作端庄贤淑才是最最妥当的,那么她宁愿不妥当,她心里头难受,装不出若无其事来。她怎么能够忍受,她的夫君,竟然当众宣布要立旁的女子为妻。“菀儿,你不要这样。”她的疏离,让皇甫谧不住的难过了起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在掌心中,见她没有甩开,这才又说:“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立长平为太子妃,是皇奶奶的主意,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动摇。”拉了她的手放在胸口,他说的信誓旦旦。若是从前,他这样说,孟菀一定会感怀到落泪,可是如今,她的心也在颤,却是难过到发颤。她懂,她怎会不懂,前两日在太后处碰到长平之时她便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在听了太后试探的话之后更是不安,可是她一直安慰自己,他,她的皇甫谧,决计不会娶旁人。可终究是希望太大失望就更大,若不是对皇甫谧对他们的感情如此自信,她也不会觉得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是,我懂,可是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又该怎么做?”索性将心里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给他听,“我没有办法与旁人分享一个夫君,因为我讨厌争斗,更不可能眼看着我爱的人与旁人成婚,你要我怎么办,要我笑着恭喜你吗?笑着对你说,祝愿你跟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唔。。。”她的气话,被尽数封缄在了一双火热的薄唇之中,皇甫谧一把将她禁锢到了怀中,以吻封唇。孟菀一时之间呆愣住,竟然忘了该如何的反应,直到他的灵舌撬开了她的口,在她的口中胡作非为,她才猛的一个激灵。“皇甫谧,你做什么!”下一刻,她便不住的挣扎了起来,她的身子被他牢牢的禁锢住,她的玉足给他裹在怀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来。情急之下,她张了张口,对着在她口中胡作非为的灵舌,重重的咬了下去。他倒吸了口凉气:“好的不学,竟还学会咬人。”孟菀的唇角也是血迹,心里头却有些畅快,像是他的血腥,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头脑。斜睨了他一眼,她咬了咬唇,呼吸有些不稳。皇甫谧见状,趁热打铁的将她揽在了怀中,也不顾她的挣扎,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身:“菀儿,你冷静的听我说,从前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变,至于长平,她只会占着这个太子妃之位,这个太后用你的性命威胁来的太子妃之位,至于旁的,她什么都不会得到,你,才是我心尖儿上唯一的人。”这样的言语,让孟菀的心不住的轻颤,她该相信他吗?该相信她的爱情吗?她从他的怀中探出了头,望着他俊朗的面容,一如从前,她伸出了手。头一次这样仔细的在他的脸颊摩挲,也许,一切真的没有变,也许,他还会是那个他。她咬了咬唇,差一点就要点头,说相信他,可是她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就全数的咽了回去。因为她看到,不远处的树枝下头,站着一袭鲜亮的人影,满目幽怨的望着这厢。孟菀的身子一滞,只觉一股子凉意从那厢传了过来,而来源,就是那厢站着的长平。“怎么了?”皇甫谧正等着她的回答,谁知孟菀却猛地停了下来,他有些奇怪的转过头去,却见长平呆愣的站在那里。皇甫谧也是一怔,下意识的松开了环着孟菀的手臂,腰间陡然失去的力道,让孟菀的心,没来由的空了一下。那厢长平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走上前来,就好像适才孟菀瞧见的那抹怨恨的神色根本就是幻觉。“谧哥哥,我听说典礼才一半你就跑出来了,不放心就出来找找。”说着,目光才落到了孟菀的身上。孟菀的凤头履被她扔掉,如今赤着脚裹在皇甫谧的腿上,长平静静瞧着,那葱白的玉足,就像是针一般的,扎在她的心上。她握了握拳头,面儿上却仍是微笑:“原是来找王妃了。”淡声一句,目光却依旧在孟菀的身上打转,孟菀不由得一囧,忙收回了脚,可是没有鞋子,只好蜷缩在衣摆中,望着长平,略显尴尬。皇甫谧那厢已经站起身来,过去将孟菀的凤头履拿过来,亲自帮她穿上,这才扶着孟菀起身。“谢谢。”孟菀站直了身子,手臂还被皇甫谧握在手中,他的温度透过手掌传来,温温暖暖,她却仍是止不住的发颤。长平却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好了,谧哥哥,赶紧到前殿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皇甫谧稍稍一怔,遂又看了孟菀一眼。孟菀也瞧着他,她的眸底是殷殷期待,她不希望,他跟长平走。但是她又知,事已至此,他们根本都没得选择,只能朝着皇甫谧点了点头:“去吧。”皇甫谧拳头收紧,在孟菀的注目之下,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的起身,最后又看了孟菀一眼,道:“那你先回去,大典一完我便回府看你。”两厢对视,让长平的心一沉,望着那厢二人,灵动的眸子闪过了一丝的戾气,却只是转瞬,随即便又带了笑意。“好了谧哥哥,太后还有皇上他们都在前头等着,咱们赶紧过去吧,不要误了吉时。”声音柔柔的,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像是在撒娇,还不住的扯着皇甫谧的衣袖,皇甫谧扭头看了她一眼,却未多言。长平见状,越发的大胆了起来,干脆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跟在他的身后,步履轻盈而欢快。孟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眼瞧着,先前想说的话,也全都没了踪影。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讽刺了起来,望着那两道人影,那样的和谐,俨然一对璧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她忽的很想冷笑。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上一世未曾实现,这一世,终究也只能如此了。她叹了口气,没有按着皇甫谧嘱咐的那般回府去,依旧蜷缩着身子坐在那里,心里头荒凉。可是脸颊却是干干的,甚至眼中都没有晶莹闪烁,只是目光呆愣的望着,甚至不知该将目光落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她才回了神一般的,呆怔的起身,如同没有魂儿的提线木偶,挪动着发酸的脚踝。只是每走一步都是痛楚,也不知是坐的久了还是鞋子被她摔坏,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忽然的,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她的脚腕忽然就一歪,她一个不稳当,脚底一滑,眼看整个身子就要摔倒在地,她认命的闭上眼睛,连一个短促的惊呼都不曾发出。就这样摔下去吧,身上的疼,或许能够化解心中的痛。臂弯上,忽多了一阵温暖,身子被温柔一扯,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这个胸膛的味道,很陌生,有些淡淡的墨水的味道,从孟菀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身红色的锦缎长袍,长袍上绣制着大幅瑰丽的图案。孟菀忙从那人怀里抽身出来,抬眼,入目的是皇甫逸那张沾染了邪魅笑意的容颜,正拿眼瞧着她,一眨都不眨。“八殿下!”孟菀忙站直了身子,对他微微福了福身,在他的注目之下,有些不自在的退开了几步。手上的柔软陡然被抽离了去,皇甫逸的面而上一闪而过一丝的不舍,却仍是微微笑:“你没事吧?”面带关切。孟菀淡漠的摇了摇头:“多谢!”说完,微微颔了颔首作势就要走,皇甫逸却一下子挡在了她的身前。“你哭过了?”他仔仔细细的瞧了她一通,妆容十分的精细,只是在眼角处,仍是隐隐瞧见些许的泪迹,以及眼中闪烁的晶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的心,没来由的颤了起来。“没有。”孟菀撇过头去,避开他探究的神色,他眼底的怜悯之色那样深,语气又是那样的笃定,让她有种被扒*光了衣服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这样让她很不舒服。她想逃离,于是绕过他的身边,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他却再度挡了上前。“我送你。”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回绝的坚定,说着话,就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柔软的身子,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淡淡的香气扑鼻,不是脂粉的香气,倒像是雨后花园自然清新的味道,十分的安然。“你做什么!”孟菀惊呼了一声,他的动作太大,以至于将她唬住,手不自觉的勾住了他的脖颈,却又下意识的收了回来,蜷缩在胸口。忽然念及从前,皇甫谧也是这样抱她,那淡淡的龙涎香气,以及他铺天盖地的温暖,明明还似昨天,可竟然早就是物是人非。她忽然委屈的想要落泪,原本被压抑在胸口的情愫喷张欲出,那种悲怆的感觉,像是翻江倒海的袭来,她全数发泄在了皇甫逸的身上。“放我下来。”呵斥了一声,是排斥,是疏离,是想要发泄心中不痛快的本能。“你的脚受伤了。”皇甫逸却只是淡淡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大步一迈,转身就走。孟菀不由得怒火攻心,她心里憋屈着,他还敢来招惹她,那便不必客气,索性将心里头的难过全都发泄了出来。她的身子被横抱在怀中,她的头抵在他的肩膀,她张了张口,对着他的肩膀,重重的咬了下去。这一下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皇甫逸吃痛,一下子松开了手,孟菀就顺势滑了下去,脚一接触地面,便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样?”皇甫逸忙上前来查看,却被孟菀抬首制止住,旁人的怜悯,她不需要。“多谢殿下关心,我很好,告辞。”说完,也不顾皇甫逸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了出去,脚腕仍是钻心的疼,每走一步都是折磨,索性将鞋履脱了下来,赤脚飞速的狂奔了出去,只余下一道倔强而单薄的背影。“殿下,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去参加晚宴了。”一直守在一旁的小厮上前言语了一句,皇甫逸才发现,孟菀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了他的眼帘中,他尽然还浑然不觉,仍是瞧着那个方向,如痴如傻。“走吧!”脚步轻扬,扬起一地飞絮。*去到宫门口,暮词她们正焦急的徘徊在门口,见到孟菀的身影,纷纷的迎了上去。只是还未开口,却先被孟菀的模样给骇住。衣裳不整,发丝微乱,而更甚的是她的脚,竟然赤足在地面上,原本应该穿在脚上的鞋履却提在手中,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暮词忙解下衣裳给孟菀披上,眼中满是担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搞的这样狼狈。”狼狈,没错,确实狼狈。就是不用照镜子她都清楚自个儿会是什么德性,先前跑了那么远,后背是一层薄薄的汗,黏腻腻的粘在身上,还光着脚站在那里,如今被风一吹,孟菀方才觉得有些冷。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暮词见状,也不再多问,忙拉着孟菀上了一早准备好的轿辇往府里走,一边吩咐着人先去准备姜汤以及热水。皇宫离衡王府没多远,不多一会儿便回去了。而热水以及姜汤也都准备好,孟菀喝下之后便将所有的人撵了出去,只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退去衣衫,孟菀朝着浴桶里望了一眼,氤氲水汽中,她的身影清楚的映在里头,双目无神,双颊红肿,她这样子,还真像是个怨妇!她舒了一口气,尽量压下心头的不快,将身子全数浸入水中,让那细细密密的温暖铺天盖地卷来。远处的乐声更浓了,声声的不绝于耳,孟菀靠在浴桶边儿,静静的听着,明明是那样欢快的曲调儿,却不知为何,隐隐有种悲怆的味道。她叹了口气,头有些痛,也不知是不是适才吹过冷风的关系,她缓缓的闭上了眼,靠在浴桶边儿上,心思微凝。*之后的几日,整个皇城便陷入了一片无比的欢腾之中。太子册立以及太子妃的册封,足足三日的光景,都是在庆祝。银光雪浪,烟炉画梁,盘龙绘凤,珠光宝气随处可见,金砖玉阶比比皆是,龙诞盘香玄天垂落,长青之蕊齐插瓷瓶的摆设成列,更加的奢华高贵,巍峨庄严。只是这样热闹的情形之下,衡王府却冷清的荒凉。那日之后皇甫谧一直未曾回来,也难怪了,如今他是太子,自然要住在宫中,但是孟菀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竟不知该去哪里才好,只能在衡王府待着。如此,一日两日三日。。。到了第四日,不绝于耳的丝竹之声总算消停,一大清早起床,洗漱完毕便在窝在贵妃榻上逗弄雪球玩儿。雪球是上一回小芸儿来送的,说是给她解闷的,孟菀知妹妹是担心自己难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将雪团留下,整日里逗弄逗弄来打发工夫。倒是没有料到长平会来,是以当外头通报太子妃驾到之时,孟菀竟然愣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抹俏丽的身影掀开帘子进来,她才回过了神。真的是长平。一身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着了一件绛紫色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转了两圈,轻柔的裙摆旋成美好的圆。如今她正站在门口瞧着孟菀,懵懂着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见孟菀望了过来,忙在宫女的搀扶之下,快步的上前了两步,在孟菀起身之前,伸手按住了她的身子。“姐姐不必多礼。”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真真儿是灵动的女子。她这样说,孟菀也没有坚持要行礼,私心里,她仍是无法接受长平是太子妃这一事实,只是拿眼望着她,缓缓的开口:“你来,是有什么事吗?”孟菀将雪球抱在怀中,对待长平,不觉得多了一份的小心谨慎。那厢暮词已经上了茶点,之后便站在孟菀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长平看。她得提防着些,省得有人会欺负她家小姐。长平被她瞧得有些发瘆,在暮词的注视下,在对面的桌案前坐下,这才道:“是特地来接姐姐进宫的。谧哥哥已经做了太子,自然是要将姐姐接进宫去才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孟菀十分的不喜,她弯了弯唇角,笑容十分疏离:“多谢关心,不过若是要我进宫,皇甫谧会自己来说,不必郡主费心了。”那样的冷淡,让长平的面色微微一赧,“姐姐这样。。。”她怯生生的望了孟菀一眼,剪水秋瞳中皆是小心翼翼,与孟菀稍一对视,这才又说:“姐姐这样,是不是不喜欢长平?”我见犹怜的模样,别说是男子,就是作为女子都忍不住想要保护一番。抚着雪球的手,却是一滞,孟菀似乎已经能够瞧见长平在皇甫谧跟前撒娇的模样,心,微微的颤了一颤。“公主言重了。”孟菀勉强压下心头的触动,淡淡的言语了一句,语气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意。她想以此让长平赶紧离开,谁知长平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一般的,仍是笑的明媚:“长平都已经嫁给谧哥哥了,王妃就不要再叫我郡主了。”说着,低了低头,低低一笑,脸颊不觉爬满了红晕:“叫我太子妃就好。”那个太子妃,生生的刺痛了孟菀的心。好生的奇怪,明明长平并未说出一个狠绝的字来,可是每每开口,却都像是在孟菀的心口捅了一刀,让她十分不舒服。孟菀皱了皱眉,手不觉得抚上了胸口,想以此来缓解一下心里头的抑郁。却不想,她的动作太大,以至于落入了长平的眼中,她的眼底,一闪而过了一丝的得意,望着孟菀瞬间苍白的脸色,笑的越发纯真:“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长平说错了什么话让姐姐不开心了?” V100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皱了皱眉,手不觉得抚上了胸口,想以此来缓解一下心里头的抑郁。却不想,她的动作太大,以至于落入了长平的眼中,她的眼底,一闪而过了一丝的得意,望着孟菀瞬间苍白的脸色,笑的越发纯真:“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长平说错了什么让姐姐不开心了?”明明一见到那张脸便觉得不安,可是那样纯真的笑容,任谁都不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孟菀只能按着胸口摇头:“我没事。”长平仍是一脸的懵懂:“姐姐的脸色不大好,真的没事吗?”说着,还伸出手来,在孟菀的额头上一抹:“前几日还听谧哥哥说起,说姐姐的身子弱,如今瞧来倒是真的了,真真儿可怜,得好生的顾及着才是。”又是一声谧哥哥,孟菀只觉得烦躁抑郁统统涌上了心头,她撇过头去,不想与长平多做纠缠,暮词那厢实在是看不下去,忙上前了一步,不着痕迹的将长平的手挡在了一边。“太子妃,我家小姐身子不适,恐怕不能久谈,若是太子妃娘娘没有旁的事要吩咐,那不如。。。”到底在长平的跟前不敢造次,暮词虽然十分的不喜,可是每个字都是斟酌再三小心翼翼。长平讶了一讶,伸手在自个儿的脑门儿上敲了一下,立马就道起了歉:“都是我不好,姐姐还病着,我却拉着你说这么多话,是我的疏忽,姐姐不要怪罪才是。”说着起身:“那我先走了,姐姐你好生的歇息。”总算是走了,孟菀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然而那口气还未来得及喘下,长平却又折返了回来:“对了,姐姐身子不适,谧哥哥有没有来瞧过?要不,待会儿子我让他来看看你,可好?”停了一停,又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他约了我去赏花。”一派关切的模样,却让孟菀心口憋气,眉头皱的更紧了:“多谢太子妃的好意,不必了,我不碍事。”一字一顿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在心头辗转。赏花,陪着长平赏花,却无暇来看一眼旧人。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从来只闻新人笑,谁人听到旧人哭,大抵便是如此吧!宝彤在一边儿实在忍不住,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知道你能见到太子,至于这样显摆么?”宝彤到底是性子急,不像暮词那样的知分寸,此言一出,暮词与孟菀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长平的面色更是瞬间一沉。“这丫头不懂分寸,太子妃不要见怪。”孟菀忙出来打圆场,还不忘朝着宝彤使了个眼色:“赶紧给太子妃道歉。”语气不容违拗。宝彤咬了咬唇,望了孟菀一眼,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目光却是坚定,在那坚定目光的注视下,宝彤只好咬牙道歉。“奴婢失言,请太子妃娘娘恕罪。”语气不清不愿。长平那厢方才略略的有了笑意,甚至比先前还要浓上几分:“不碍事的,哪里有那样的严重。”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天真烂漫。“那姐姐歇着,我先走了。”说了这一句,才在丫头的搀扶下,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那道绛紫色,却在孟菀的眼前晃了许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宝彤这才忙不迭的开口:“主子,她明明就是来使威风的,干吗要对她那样客气,要知道,您入府早,那太子妃之位本该是您的,她不过是仗着有太后撑腰,有什么了不起的。”愤愤不平的模样让孟菀心暖,只是暖过之后,便是彻骨的凉。他们都在为她担心,她稍一不适这两个丫头便急的团团转,可是她的良人呢,却对此置若罔闻,甚至还要陪着旁的女子去赏花。真是讽刺!“好了宝彤,不要乱说话了,小姐已经够难过的。”暮词轻声在宝彤的耳边念叨了一句,望着孟菀单薄的背影,似乎,又瘦了一圈儿,不由得有些心疼。“为何不说,我说咱们殿下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竟然这么多天都不回府来探望主子,真真儿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她尖着嗓子嚷嚷了一句,暮词还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巴,就听外头皇甫谧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进来。“本王哪里没心没肺,你倒是说说看。”这话,让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是一愣,愣神间,皇甫谧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唬的宝彤一个激灵,双腿一软,作势便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在背后议论小姐已是大不敬,竟然还是说的那样难听,也难怪宝彤会如此的害怕。皇甫谧却只是淡淡的挑眉,“起来吧,没人让你死,不过你倒是要说说看,我怎么就没心没肺。”淡淡的语气一如往昔,只是传入耳中,却让孟菀微微一颤,时隔不过三日,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这是一个梦,一扭头,梦便会醒。宝彤那厢已经战战兢兢的起身,听皇甫谧问话,这才壮着胆子抬眸望了他一眼,只一眼,便忙又低了下去。“奴婢失言,只是气不过才说了诨话,殿下别当真。”皇甫谧脸色一沉:“适才还说的滔滔不绝,如今我一问便吞吞吐吐,看来你这脑袋真是不想要了。”吓得宝彤又跪了下去,这一遭,却是死活不敢再多言。孟菀终于回转过身子来,却不看他,只是望着宝彤,略略的皱了皱眉:“起来吧,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动辄就跪。”停了一停,方才抬眼望了皇甫谧一眼,“你这样吓唬她做什么,有什么事问我便好,哪里需要动怒。不过是适才太子妃来过,我们才在这里说了两句,难道这也不行?”这样一开口,听起来像是解释,却句句是在维护宝彤,甚至隐隐有些不悦的味道在其中。这让皇甫谧不觉一愣,随即深深的愧疚便浮上了心头:“这几日没过来瞧你,没有怪我吧?”他的手很自然的揽过孟菀的肩膀,却被孟菀不着痕迹的避开,“太子不是要陪着太子妃去赏花吗?赶紧的去吧,别耽误了时辰。”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来,可是星星点点的氤氲扩散开,却有些小小的涟漪在其中,这让皇甫谧的眉心一挑。“你。。。”他偏着头望她,眼底隐隐浮上了一丝的希冀,“你在吃味?”这个认知让他十分的欣喜,她素来情绪内敛,两人认识这么久也都并未表露的太过欢喜他,如今竟然有吃味的征兆,这让他十分的欢喜。她吃味,那便是在乎,这让他怎么可能不欢喜。孟菀的面颊一红,竟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对上他的目光,她又低下头,矢口否认:“没有。”她才不会做吃味那样没品的事,她与皇甫谧想的不同,在她的概念里,吃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自认不如长平,自认她与皇甫谧的感情经不住考验,是以她不会吃味,决计不会。只是虽然这样想,可是为何,纵然否认,心里头仍是那样的不舒服。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的,饶是皇甫谧就在跟前,她仍是不能够完全的平静,总觉得,长平的身影长平的声音如影随形。“这样。。。”皇甫谧的眸子一暗,“好,就当你没有吃味,那就不要再闹脾气了,又不是小孩子。”他伸手去揽住她的腰身,可这一遭仍是同样,刚一触碰,孟菀便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的连连躲开,目光淡淡的望着他轻轻一笑:“我自然不是小孩子,是以也不需要太子这样好声好气的来哄,这样的招数,太子不如留着对待旁人。”这一声太子带着疏离的意味,目光更是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弯死水,无波无澜,落入皇甫谧的眼中,他不住的皱起了没有:“菀儿,你究竟在别扭什么?我都这样低声下气的哄你,你还要我怎么样?”孟菀略一凝神,被他这一生苛责搅乱了心思,她扭头望他,明明是那样熟悉的容颜,却偏生的透露出些许陌生的意味来。她叹了口气,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我能让你怎么样?”语气里似是带了无奈,心中的委屈统统涌上了心头,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或许,皇甫谧真的要离她而去了,在他答应娶长平那一刻,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他。那模样楚楚可怜,却是鲜少见到的,皇甫谧的心,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伸了伸手,想要拥她入怀,可是想起她的疏离来,便顿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叹了口气:“你一向不在意那些虚有的名分,怎么这会儿倒是计较了起来?你若真的觉得委屈,那我便想想旁的法子,该如何补偿你。”他说了一句,孟菀却摇了摇头,她从前不在意那些虚名是因为他的身边只有她,可是如今呢,旁的女子占着他妻子的位子,她怎么能够安生?皇甫谧却不懂她的心思,见她摇头,还以为是在纠结,忍了忍,没忍住,终于还是抱住了她的身子:“若不然这样,咱们赶紧要个孩子,到时候我们就有筹码去跟他们谈判了。”孩子?孟菀眯了眯眼,“我想要孩子,却不想拿来做筹码,我想跟你白头偕老,却并不是因为太子妃之位。”皇甫谧一愣,这会儿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他的菀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他呢,这两日竟然完全忘了。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倏尔站起身来,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孟菀的手,道:“你放心,我这便回去请旨,马上便来接你进宫。”说罢,也不等孟菀反应,转身就走,衣袂翩翩,带起一阵的冷风,孟菀却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未曾回过神来。--皇甫谧回到宫中,当即便去了皇上那里,这两日忙于学习政务,竟忘了菀儿,如今自然得当即去请旨。皇上自然同意,但是在给她封号上,又纠结了起来。菀儿是他的发妻,他不想随随便便给她个号,单单一个侧妃或者什么也都让他觉得委屈她,所以他要想,要好生的想。从正阳宫告辞了回去,回到太子府,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内,提着笔,在纸上来来回回的写着,可是写了无数都不能够满意。他烦躁的将纸张揉成团朝着门口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小跑进来的长平的脚边,长平连连的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口立马就撅起了嘴。“谧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拿着东西到处乱扔,专门吓唬人!”嗔了一句,提起裙摆重新迈起了轻快的步子,小跑到了皇甫谧的身边。“你怎么来了?”皇甫谧稍稍抬眸望着长平,眉宇间还是保持着紧皱思索的模样,长平见状,小脸儿立马就垮了下来:“真是的,你还好意思说,谧哥哥,你也太过分了吧,明明与人家约好了一道去赏花,可是这个时辰了竟然还在这里。”皇甫谧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抱歉,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陪你了,不如这样,让郑德全带你过去,你自己去瞧瞧。”皇甫谧温和的笑了笑,语气却并不亲近。长平却瘪了瘪嘴,不依道:“人家不要郑公公陪着,人家想要谧哥哥一起去看。”说着,微微垂下头,低低一笑:“美景自然得与喜欢的人一起欣赏。”这样赤*裸*裸的表白,带着少女的娇羞,她的脸颊飞快的爬了一丝红晕,淡淡的晕染开来,像是极为羞涩。皇甫谧却只是望了一眼,便转向了旁处:“若是你不想与郑公公一起,那便待改日我得空再去,只是今日,实在不行。”这样的回绝,饶是留了后路,可是对长平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从前谧哥哥对她可不是如此的,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待她这个妹妹却十分的疼爱,可是这会儿,竟然这般疏离冷淡,她怎么能够忍?咬了咬牙,又恼又怒,可是抬眼,却见皇甫谧仍是专注的提笔写着什么,面色温和,俊朗无边,长平的愤怒,便离奇的消失不见。罢了罢了,反正已经嫁给他了,就再忍忍,她就不信,没有孟菀在他身边,他能对自己不动心。于是挨着皇甫谧坐下:“既然谧哥哥这样忙,那长平就在这里陪着你,可好?”笑容明媚,眼底也皆是歆慕的神色,皇甫谧瞧了一眼,略略点头:“随你。”长平当真守在皇甫谧的身边,一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侧脸瞧,一双黑眸,深不见底,鼻梁挺阔,略带笑纹,而那笑纹浅浅,延至唇角,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层温和的光芒当中。真真儿是个美男子,便是一瞧,就禁不住的心悸。“怎么这样瞧我?”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追随,皇甫谧稍稍侧目,稍显不解的望向了长平。四目相对之下,长平的心,又是一阵的乱跳。“我。。。”她没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直直的望过去,丝毫也不掩饰眼底的情愫:“我是觉得谧哥哥这样认真做事的模样,好生的让人心动。”这话,让皇甫谧一怔,随即别转过头去,那模样让长平越发的欢喜,整个人作势便靠了过去,头抵在皇甫谧的肩膀,望着他笔下的纸张,笑道:“谧哥哥你在写什么?怎么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言?”皇甫谧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乱糟糟的笔记,微微叹气:“原本是想亲自想个封号,可是想了那么许多,却未有一个能够满意。”长平略一挑眉:“封号?”皇甫谧稍稍点头:“是呀,我做了太子,自然得给菀儿一个名分,总不能让她还是衡王妃的身份在衡王府里。”“那为何不让内务府去想,这样的小事,谧哥哥何必亲自费心。”长平瞪着一双水眸,俏生生的说了一句。皇甫谧一笑:“这个封号,一定得是我亲自选,这是我给她的承诺。”长平的笑容一滞:“承诺?谧哥哥还真是有心。”笑容里,隐隐有一丝的落寞。皇甫谧却未察觉,此时此刻,他还一心想着要如何的与孟菀化解干戈,旁的事,他都没心思理会。 V101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旨意很快就下来。孟氏孟菀,谦恭贤淑,封为太子侧妃,封号俪,居于太子府绛云阁。消息传来的时候,长平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气晕过去。俪!什么封号不好,偏偏的是俪字,伉俪情深原配之妻,是这个意思么?她几乎要发狂。这个俪字,原本应该只有历代的皇后太子妃才能用,而如今,竟然赐给了孟菀!长平原本就堵着的心,越发的难忍。他到底还是牵挂着那个孟菀,纵然生了别扭,却仍是心心念念都是她,甚至在立了太子妃之后,仍是将这个俪字赐给了孟菀。可是她凭什么!太子妃明明是她长平,孟菀到底凭什么能够得了这一个封号。长平握紧了拳头,手背之上,青筋暴跳。不行,一定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将孟菀尽快的除掉,一定要将她从皇甫谧的心中连根拔起,否则,后患无穷。而此时,孟菀已经乘着轿辇搬进了宫中,太子府里的绛云阁更是热闹非常。宝彤瞧着赏赐来的满屋子的物件儿,止不住的惊叹:“殿下这是要将整个太子府的宝贝都搬到咱们绛云阁来。”被宝彤的模样逗乐,暮词笑道:“在殿下的眼中,咱们的小姐可比这些个死物件儿要宝贝千万倍呢!”说的孟菀面颊一红。这些身外物她都不在意,金银珠宝她那里也有许多,可是那一个俪字,却远远比所有的一切都来得让她感动。他到底还是在意她的,俪侧妃,伉俪之妻,他这是在让她安心呢!见孟菀总算有了笑意,奉命前来宣旨的郑公公忙上前了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娘娘大喜,这盒子是殿下特地吩咐奴才单独交给娘娘的,让娘娘亲自瞧瞧。”这样神神秘秘的,越发让人好奇,孟菀忙接了过来,暮词与宝彤也都凑了过来,催促着孟菀快些打开。孟菀也着实好奇,到底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竟还特地嘱咐她亲自打开。素手纤纤,将绑在外头的红绳解开,方才将盒子打开,只是,稍稍望了一眼,孟菀便一怔。竟然是一把梳子,只在边角处刻了一个俪字,很小,却被孟菀眼尖的瞧见,她的眼底,不觉一热。他原来都知道,都将她的小心思看在眼中,她的小心眼儿,她的小别扭,他都知道,于是做了这些来让她安心。这让她如何不感动,几乎是热泪盈眶,待傍晚时分皇甫谧来探望她时,孟菀便扑在了他的怀中。“皇甫谧。。。”闹了这么多天的别扭,这是她第一遭主动扑向了他的怀中,罢了罢了,不过是一个长平,她为何要那样的在意呢?只要皇甫谧待她如一,谁是太子妃又有什么关系!皇甫谧不觉收手,被她这个拥抱漾的满心暖暖的,到底他们两个都太倔强了,很多时候,其实只需要一人先低头,那么隔阂就会烟消云散。他拥着她在怀,大掌拂过她的发丝,这一遭的触感却是真实:“怎么样?喜欢我的礼物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夜色降临的屋子里有些空寂,缓缓的传了开来。孟菀点了点头,心中的情绪难以诉说。皇甫谧似是瞧出了她的情绪,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只是从她的发梢扯过一根发丝来,又颤着手执起自个儿的发辫,在灯火闪烁下,将两根发丝绑在了一起。殿中是极静的,视线中是入目的暖,孟菀怔怔瞧着他的动作,那两根绑在一起的发丝放在了她的手心,他伸出手来,将她的素手团团握住,手上的翠玉扳指冰凉,由着她的指尖,一直传到了心底。“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他在她的耳边低声喃喃,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颈间,如孩童的手指轻轻挠着,痒痒的:“这是咱们成婚之时你教给我做的,如今我来为你做,只盼着你我能够同心而行,永不分离。”这样的誓言,让她不由抬起脸来,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却卡在心头,心中千回百转,此时反而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说,只是心底有种豁然开朗的情愫悄然而生。“皇甫谧,谢谢你!”这一句是由衷的,无论以后会如何,这一刻,她相信,皇甫谧的眼中只有她。皇甫谧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去,“菀儿,你的委屈我都知道,只是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长平她只能占着太子妃这个位子,其余的,无论我的人,还是我的心,都只属于你。”屋子里暖意然然,身后只觉汗涔涔一片,掌心也冒出汗来,皇甫谧紧紧拥着她,似是无价珍宝,孟菀的心微微一颤。也许,私心里还是愿意相信他的,愿意相信他们的感情,她别扭了那么许久,不也就是因为怪他忽略她的感受么?那么如今,他这样的表明心迹,她应该可以安心了吧?这样温馨的场景却是难得,最后一抹的霞光洒了下来,将整间屋子都映的金黄一片,处处漾着暖意,可正在这个时候,偏偏外头一声尖锐的求救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殿下,殿下--”竟然有人门都不敲便推门而入,慌慌张张的像是一阵风儿一般的便跑到了皇甫谧的跟前,双膝跪地道:“殿下快去瞧瞧,太子妃不好了。”细眼一瞧,却是长平身边的南霜,一派的惊慌失措。皇甫谧方才放开了孟菀的手,淡淡望了南霜一眼,眉心稍稍一皱,沉声道:“出了何事,这样的慌慌张张。”显然是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十分的不满。南霜复又磕了一个头,这才道:“是太子妃,也不知怎么的了,竟然忽然说身子不是,太医瞧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殿下,您快去瞧瞧吧!”身子不适?真是新鲜。什么时候都好好的,偏生的这个时候不适,孟菀翘了翘眉梢,这会儿竟然在唇角浮起了一丝的冷笑。她不喜与人争斗,却并不代表她不懂,想当年她好歹也统治了后宫几年,这些个女人的蹩脚招数她可是看得清楚,这会儿长平一上来就拿生病做借口,真真儿不怎么入流。她冷笑了一声,带了气息,全数落入了皇甫谧的眼中,他望了她一眼,转而对南霜冷声道:“太医不行便换一个,我过去有什么用。”南霜忙低了低头:“可是太子妃难过的紧,非要见殿下不可,奴婢没有办法。”说的十分无奈,皇甫谧沉吟了半晌,只好转向孟菀:“菀儿,我。。。”孟菀自然明白,她什么都明白。姑且不说长平嫁给了皇甫谧,就是单单两个人从前的兄妹关系,皇甫谧就不可能不管长平。只略一点头,望着皇甫谧离去,她蹙了蹙眉。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她跟皇甫谧好不容易才和好哦,长平便出来搅局,若长此以往下去,那还得了?暮词与宝彤进来,见孟菀仍是站在那里,忙上前,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宝彤也道:“都怪奴婢没有拦下南霜来,否则,殿下也不会走。”愤愤不平的模样,却让孟菀微微一笑:“若是他不过去,那边肯定还会有后招,是以去不去有什么分别。”“那。。。”宝彤与暮词对视了一眼,被孟菀的笑容整的有些懵。孟菀却未多言,只是朝着暮词翘了翘眉梢:“为我更衣,我要去给太子妃请安!”暮词一愣,显然不知孟菀要做什么,但是自家小姐一向有主意,便没多言,只是点头,从里屋拿了衣裳出来为她换上。--情语轩。长平显然没有料到孟菀会一并前来,稍稍一怔,便不住的呻*吟。“疼,疼死我了,谧哥哥,我难受。。。”呻*吟着,还不忘朝着皇甫谧伸了伸手。孟菀却先了一步上前,素手轻轻握住了长平的手,面儿上是止不住的担忧:“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吃过药了没有?太医怎么说?是哪里不舒坦?”一连串儿的问题,问的长平有些发懵,她的手被孟菀握在手中,想要挣脱开来,可是孟菀握的紧紧的,她又不敢大力,否则便会露馅儿,只能任由孟菀拉扯着,还得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我。。。我也不知道。。。”声音几不可闻,可是适才不备之时手上的力气却是真实,孟菀感受到了,她瞒不过她。孟菀凝了凝神,又望了长平一眼,方才略略一笑,转而对皇甫谧道:“看来太子妃是想念殿下想的紧,只要殿下来了,便什么事都没有。”说这话的语气十分的平静,皇甫谧却多看了两眼,生怕她这是在说气话,孟菀却只是微微一笑:“那殿下便守在这里,我去让人准备些吃得来。”一副端庄的模样,看的皇甫谧一愣一愣,怕这是暴风雨的前奏,谁知孟菀却给了他一个平和的笑容,“放心吧,我没事。”既然选择相信,那便相信到底,拿出不撞南墙心不死的精神来。反正长平在装病,她与皇甫谧也不可能发生些什么,是以孟菀很宽心,吩咐人准备了吃的送去,便回了绛云阁。只是,长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自然得挑拨一番,待孟菀走后,便拉住了皇甫谧的衣裳,楚楚可怜道:“谧哥哥,姐姐是不是在生气?会不会怪罪我在这个时候生病?”说着,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今儿个是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不但没有道喜,反而连累的你也不能陪姐姐庆祝,我实在是。。。”“不会的。”后面的话,被皇甫谧阻止了去,他的笑容温和:“她不会怪你,生了病也不是你的错,菀儿会谅解。”他说的笃定,长平反而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应对,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着慌。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和好了?那怎么可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两人心生芥蒂,若是和好如初,她要如何才能够再将皇甫谧抢夺过来。她稍稍的皱了皱眉,皇甫谧瞧见,只当她是身子不适,忙道:“你且歇息着,我去问问太医,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平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谧哥哥不要去,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她的目光殷殷,带着期许,望着皇甫谧,满是不舍之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甫谧走,否则他一定会去孟菀那里。皇甫谧稍稍停顿了一下,沉思片刻方才点头:“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下吧!”一夜安好,第二日一早皇甫谧已经不见了踪影,长平仍是对昨夜的事心存芥蒂,决心去绛云阁打探一番,看看孟菀到底是如何想的。孟菀那厢用过了早膳,正与暮词她们一道做点心,见长平来了,方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迎了上去。“太子妃安好!”微微福身,笑容十分的浅淡,不似前几日见到长平之时的不知所措。长平的心一颤,却是不动声色的进了屋子:“姐姐不必客气,长平是来给姐姐道喜的。”说着,朝着南霜使了个眼色,南霜便端了一对玉如意上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姐姐进宫,就当是长平的一番心意。”孟菀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太子妃客气了,不过既然身子不适,便好生的歇息,这样的小事,让南霜送过来便可。”说的端庄得体,应付的游刃有余,长平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笑容清浅,却并不是前几日那般勉强挤出的微笑,这个笑,倒像是真心。这样的情形,让长平越发慌张,孟菀面对着她,怎会如此的镇定?孟菀那厢却亲自给她倒了茶,长平接过来,却并不饮下,目光望着孟菀的脸庞,略一沉思,计上心来。“我的身子不碍事。”说着,低低一笑,似是羞赧无限:“昨夜谧哥哥守在我的身边,照顾了一夜,若是我再不好起来,那岂不是对不起谧哥哥的爱护。”却是故技重施,想要让孟菀失措。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孟菀的神色,谁知孟菀却仍是微笑如常。“太子妃是殿下的表妹,殿下总说很疼爱你这个妹妹,所以对你爱护也是应该的。”这话似是话中有话,言语着稍稍一顿,望了长平一眼,这才又道:“不过太子妃兴许睡着了不知道,殿下半夜里就熬不住了,三更时分还来我这里小憩了一下,否则只怕一夜未眠,今早就不能上朝议事了。”这个招数叫依葫芦画瓢,长平不是喜欢在她的跟前炫耀与皇甫谧的种种么,那孟菀便学着她的模样也讲述一通,倒是看看,谁会发慌。果然,长平的面色微变,显然没有料到皇甫谧竟然还会来孟菀这里小憩,一时之间呆愣住,心,倏的下沉。从前能够挑拨孟菀与皇甫谧,只是因为孟菀的心里有结,这才会与他闹不愉快,如今长平故技重施,孟菀却能应对自如,这一下,不但长平吃惊,就是暮词也是难以置信。待长平走后,便去询问:“小姐,您怎会转变如此之大?难道是想通了吗?”上一遭长平来炫耀,孟菀险些肝肠寸断,可是这一遭,不但没受到孟菀的影响,相反的,还给漂亮的打击了回去,也难怪暮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孟菀却微微一笑,对暮词,她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虽然我不想争什么,但是是我的我不会放手,太子妃一直跟我炫耀着,我又岂会甘心受欺负,自然得报仇回去。”暮词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总算是想通了。”这样说着,却没有瞧见孟菀的笑容里,隐隐显露出的那一丝的落寞,很轻很淡,稍纵即逝。--长平从绛云阁出来,心中的怒意犹不可遏,一脚踹上了园子里刚冒了芽的花丛,恨不能她踢到的,就是孟菀。南霜跟在身后,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要知道,他们的郡主,表面上温婉可人,实则脾性可是大得很,若是在这个时候说错什么话,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拿来当人肉靶子,供她发泄。从前南霜可没少吃过苦头,是以如今伺候着,格外的小心翼翼,跟在长平的身后,亦步亦趋。忽然的,长平却停下了脚步,南霜收势不及,险些撞到她的身上,幸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棵树,这才免遭于难。南霜一个激灵,顺着长平的目光瞧了过去,便见一个迈着轻快步子的身影款款向着这边过来,除了绛云阁的宝彤还会有谁。 V102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从前南霜可没少吃过苦头,是以如今伺候着,格外的小心翼翼,跟在长平的身后,亦步亦趋。忽然的,长平却停下了脚步,南霜收势不及,险些撞到她的身上,幸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棵树,这才免遭于难。南霜一个激灵,顺着长平的目光瞧了过去,便见一个迈着轻快步子的身影款款向着这边过来,除了绛云阁的宝彤还会有谁。南霜望着宝彤,又望了自家小姐一眼,眼见着她目光如炬,冷冷的望向了宝彤,南霜一愣,心,倏的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长平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想起那一日在绛云阁宝彤那丫头的冷嘲热讽小声嘀咕,不由得怒气冲天,待宝彤靠近,她便上前了一步。“站住。”冷冷的一声呵斥,如今园子里除了她们三人再无旁人,她没有必要假装。宝彤被这一声呵斥给唬住,待看清前头的人,方才不情不愿的请了个安:“太子妃万福!”若不是暮词耳提面命,要她注意身份,就算对太子妃再不满,也不能表现的太没礼数云云,她才不会给长平行礼,太子妃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只会装可怜博取殿下的同情心。长平见她面色丝毫恭敬之意都没有,不由得越发烦躁,也不叫她起身,而是眸子淡淡扫过,方才呵斥了一声:“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家主子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不知道见了本太子妃要行下跪之礼吗?”还正愁着没有人给她发泄,这个宝彤便自动送上门来,说完,也不给宝彤解释的机会,朝着南霜使了个眼色:“把她带到情语轩,本太子妃要亲自教教她。”此言一出,南霜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同情的望了宝彤一眼,却只能按着长平的吩咐去办,不顾宝彤的呼救,将她推攘去了情语轩。--而此时,孟菀对那里的情形全然不知,还与暮词纳闷着,怎么宝彤去给皇甫谧送趟点心用这么长的时间,直到几个时辰后,南霜带着两个丫头悄悄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宝彤抬进绛云阁,两个人才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宝彤,你怎么了?”藕色长衫上血迹点点,双腿处更是血肉模糊,直看得人心惊肉跳。暮词禁不住低呼了一声,显然被眼前的情形骇住。“先别问那么多了,赶快去找太医来给宝彤瞧瞧,她。。。”孟菀也是惊慌不已,那触目惊心的鲜血让她一阵的晕眩,却只能强作镇定,吩咐着暮词去请太医,又望了宝彤一眼,声音里,隐隐有一丝的颤抖。暮词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就亲自去请太医,孟菀又命人将宝彤安置在床榻上,望着她紧闭的双眸,以及毫无血色的脸颊,不由得心中一痛。好好的去给皇甫谧送点心,怎么会闹成这样?她一边吩咐人照顾着宝彤,一边冷冷的望向了送宝彤回来的南霜,面色阴沉的,如同腊月飞霜。“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彤怎么会受伤?又为何是你送她回来?”南霜原本就被适才血腥的场面骇的不轻,如今被孟菀这样厉声一问,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对上孟菀通红的眸子,忙低下了头:“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奉命将宝彤姑娘送回来,至于旁的,一概不知。”这话,让孟菀稍稍的挑了挑眉,“奉命?奉谁的命?长平?宝彤是她打的?”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她还会有谁,只是。。。南霜的头垂的更低了,俪侧妃是因为还未看到伤口才这样问,若是待瞧见宝彤伤在哪里,只怕会控制不住情绪。可南霜哪里还敢多说,更不敢在绛云阁多做逗留,只朝着孟菀福了福身,便带着其余的丫头,逃也似的跑出了绛云阁。--南霜走后没多久,暮词便拖着太医回来,与此同时,孟菀也派人去情语轩打听消息去。毕竟宝彤如今昏迷,定然问不出什么来,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去打听一番。这一路跑的急,如今却是气息不稳,太医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扶着门框儿除了喘气再也不能做旁的。孟菀不住的催促了一句:“胡太医,你先别光顾着喘气,赶紧过来看看宝彤到底如何。”她一直昏迷,身上还流了这么多血,孟菀甚至都不敢检查她到底伤了哪里,生怕只要一动,衣服连带着皮肉,便会钻心的疼。孟菀开口,太医哪里敢怠慢,忙喘着气上前检查。血涌出来的倒是稀奇,后背没有,臀部没有,照着俪侧妃所说是挨了打,可若是挨打,那便除了后背臀部,不该再有旁的地方。太医是男子,又不能检查宝彤的身子,只好道:“俪侧妃,能不能劳烦你的丫头帮着检查一下,看看到底伤在了哪里。”孟菀点头,命人将太医带出去休息,方才与暮词两人亲自检查了起来。每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宝彤的伤口,可是上身没有受伤,臀部也无碍,只是当撸起亵裤检查之时,膝盖处的阻碍让两个人俱是一怔。亵裤粘连处,血肉模糊,稍一动作,便血如泉涌,就连一直昏睡不醒的宝彤,都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孟菀的心,突然就惊了一下。不是挨打,不是板子,宝彤的两个膝盖,分明是被什么利器穿过,连带着骨头,生生的穿透。“太医,太医--”暮词禁不住大喊了起来,拿着锦被将宝彤包裹住,只露出两条鲜血涔涔的腿来,这样的情形,饶是太医医人无数,都不由得被骇住。弓箭穿膝,竟然如此狠毒。“太医,快过来看看。”孟菀的声音是禁不住的颤抖,那沾染了鲜血的双腿,只一眼,便止不住的心惊肉跳。太医忙上前去,细细的检查了起来,过了好半晌,才微微叹息:“娘娘,微臣只能尽力的保住宝彤姑娘的性命,至于她的双腿,只怕。。。”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只让孟菀她们意会,孟菀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望着太医,方才张了张口,声音却像是从天边传来,隐隐有些不真实:“胡太医,你医术高明,难道也没有法子吗?”胡太医摇了摇头:“恕微臣直言,宝彤姑娘的伤是由弓箭射入骨头,伤及骨髓,恐怕就是华佗再世,都不可能医的好。”“小姐。。。怎么会是这样。”暮词的手紧紧的扣在孟菀的肩膀,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干。正在这时,孟菀派去情语轩打听消息的丫头颖儿回来,跑得太急,一进屋子双膝一软,作势便跪倒在地:“主子,主子。。。”她也被骇住了,适才偷偷溜去情语轩,院子里那么多的鲜血,险些将她吓死,就是如今回到了绛云阁,仍是不住的心慌。孟菀方才拭了拭眼角:“打探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起来慢慢说。”那丫头换做颖儿,平日里胆子挺大,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别说是这样的惊慌失措,平日里就是难过都鲜少见,总是嘻嘻哈哈。可是如今,饶是孟菀让她起身,她却只是稍一站直了身子,腿却又是一软。孟菀眼疾手快的扶住,却是不知她为何就吓成了这样子。颖儿扶着孟菀的手臂,好半天才站直了身子,总算能够见所见所闻讲述一通。“情语轩的阿凤是奴婢的同乡,适才奴婢就向她打听,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太子妃是将宝彤姐姐当了活靶子,拿她来练箭,奴婢去的时候,虽然靶子都收了起来,可是院子里仍有好多的血,那场面,当真把奴婢给吓住了。”孟菀的眼前一黑,只觉一阵天晕地转袭来,险些跌倒,好在有暮词在身后搀扶住,她张了张口,却好半晌发不出声响来,脑海里似乎按着颖儿的叙述,浮现了那时候的情形。“活人靶子?”长平竟然拿着宝彤来做靶子,她怎么可以这样的狠毒。气氛一时之间寒掉,屋子里只有颖儿低低的哭泣声。胡太医也是心惊肉跳,却不敢多言语,只是专心的为宝彤清理伤口,又拿了药来敷。孟菀好容易站住了身子,望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宝彤一眼,微微的凝了凝神:“太医,宝彤的性命就交给你了,暮词,你在这里照看着。”眼泪已经风干,如今她要做的,是帮宝彤讨回个公道。她要亲自去问问长平,为何会这样的对待宝彤,为何要这样的狠毒。只是刚走出大门,远远就见皇甫谧飞奔而来的身影,见了孟菀,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通,末了,仍是禁不住的担忧。“适才听说暮词急急忙忙把胡太医带来,怎么样?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这样温和的语气,带着关切,孟菀的眼泪,在眼眶儿打转,她却只是摇头:“我没事,只是。。。”她朝着屋子张望了一眼,心又是咯噔一声,胸口憋闷的那口气喘不上来,竟然那样的难过。“到底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皇甫谧被她的神色骇住,忙不迭的问了起来。孟菀略一叹气:“不是我,是宝彤。。。宝彤她。。。”后面的话,竟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哽咽在心头,皇甫谧心下一惊。“宝彤怎么了?”能让孟菀如此难过,事情定然非同小可。“皇甫谧,你要为宝彤报仇。”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思,孟菀咬着唇,一字一顿说的清楚,报仇,替宝彤报仇,满脑子都只有报仇这两个字。皇甫谧扶住她的肩膀:“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菀这才将颖儿去情语轩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了皇甫谧听,皇甫谧静静听着,末了,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长平她怎么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来?”也难怪他会怀疑,平日里长平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谁会相信她竟然会拿活人做靶子。“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是如今宝彤就躺在里面,太医说了,她的腿,不可能好起来,一辈子都不可能。”一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场面,她就禁不住冷颤,眼泪也在眼眶儿打转。“你先别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这样贸然去找她只怕是不妥,你可曾查清楚了?”“我已经让颖儿去打听过,又有宝彤身上的伤,应该错不了。”适才颖儿回报,说是情语轩的院子里有宝彤的血,还有靶子,是以孟菀才急着在证据毁灭之前,亲自去瞧瞧。只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怔。偌大的院子,别说是血迹和靶子,就是连只苍蝇都没有,孟菀不由得愣住。这是怎么一回事?才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了?长平那厢已经出来,朝着皇甫谧请过安之后,便懵懂着一双眸子道:“谧哥哥怎么跟姐姐一道过来了?”皇甫谧望了孟菀一眼,尚未开口,孟菀那厢已经上前了一步:“敢问太子妃,为何要害宝彤?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让太子妃下此毒手?”“什么?姐姐的话,长平不明白。”长平仍是满脸的迷茫,“我确实找宝彤过来没错,可是只是与她闲话了家常,并未对她如何,姐姐怎么说我害她呢?”竟然抵赖,孟菀的眉心一皱:“是南霜带人将宝彤送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你还想抵赖?”长平仍是不解:“南霜?她一直在我的身边,除却先前去了姐姐那里一趟,再就一直呆在情语轩,姐姐怎么可能瞧见她?”说着,朝着身后的一众丫头道:“是不是?”“是。”身后齐齐的回答了一句,让孟菀越发的火冒三丈:“可是我绛云阁的人都瞧见了,容不得你抵赖。”这话,却让长平咯咯的笑了起来:“姐姐也说绛云阁是你的地盘,那那边的人自然都是向着你的,就像我情语轩的人,用来作证人也是不妥当,再说了,姐姐说有人瞧见了,那不如让她出来对峙一番。”当下找来了颖儿以及她口中的同乡阿凤,两个人便当着孟菀她们的面对峙了起来。只是阿凤却绝口否认见到了颖儿,更否定了颖儿带回去的消息。气氛一时之间僵住,孟菀如今方才察觉遇着高手了,这个长平当真不是一般的城府,又会用计,又会演戏,甚至还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孟菀眯起了眼。“菀儿,不要将事情闹大。”皇甫谧在孟菀的耳边低声的提醒了一句,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清。孟菀望了他一眼:“你也不信我?”“不是不信你,只是凡事得讲证据,这里找不到你所说的靶子,也没有血迹可言,情语轩的人更是全都向着长平,形式对你很不利。”这话说的在理,孟菀略略的点头,是她鲁莽冲动了,姑且不说宝彤如今还昏迷不醒,就是醒来指证长平她也不一定会认罪,毕竟当时在场的都是长平的人,何况如今根本连证据都找不到。只是好生的奇怪,明明颖儿丫头来的时候还被靶子以及血迹吓到,不过没多久的工夫,这边怎会处理的那样快?待回到绛云阁,便找来颖儿问话,颖儿仍是坚持着亲眼所见,亲耳听阿凤讲述,这样看来,倒是越发的可疑。这应该就是长平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无疑。晚间时分,一个人的出现,便解答了孟菀所有的疑问。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长平身边的南霜,乔装打扮了一番的南霜,一见到孟菀,南霜便跪了下来:“俪侧妃,奴婢来给您请罪了。”因为是长平身边的人,孟菀不觉多了一分的提防,淡淡的瞧着她,道:“南霜姑娘,这大半夜里,穿成这样来我这里做什么?”一身黑色的斗篷,将娇小的身子隐藏在里头,大半夜里,这一身打扮,委实吓人。南霜却对着孟菀又磕了一个头:“奴婢是悄悄过来的,我家太子妃不知道。”孟菀皱了皱眉头,与暮词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不解。“那你来是。。。?”暮词开口问了一句。 V103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南霜却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不知宝彤姐姐的身子如何了?可苏醒过来了?”暮词望了孟菀一眼,这才道:“还昏迷着,太医说双腿保不住了,只能勉强保住性命。。。”言及此处,原本就红肿的眼眶儿又是一热。“啊,这样严重!”南霜惊呼。“是呀,可怜的,被害成那样,到如今生死未卜,却没有人敢说出真相。”孟菀见南霜似是有所触动,漫不经心的言语了一句,目光却是淡淡的投了过去,打量着她的神色。南霜的面儿上一闪而过一丝的慌乱,随后她低下了头,似是痛苦万分,暮词想要接着问下去,却被孟菀拿眼制止住。两人都不开口,俱是望向南霜,静静等着她再度开口。屋子里静极了,连呼吸都清晰可鉴,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孟菀以为南霜不会再开口之际,她却忽然就发出了声音。“俪侧妃,奴婢知道您想要为宝彤姐姐报仇,可是奴婢斗胆劝您一句,此事就此罢休为好,否则事情闹大,对侧妃您没有好处。”孟菀与暮词对视一眼,眸子皆是一亮:“这么说,你承认此事是长平做的?”“对,是我家太子妃没错。”南霜毫不犹豫的点头,“今日的事确实是我家太子妃所为,就连阿凤将实情告知颖儿也是设计好的,就是想让俪侧妃失仪,然后治娘娘一个以下犯上治罪。好在侧妃谨慎,适时的停止了追究才免于被苛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出来指证她?为何要助纣为虐?”暮词呵斥了一声,心里头恼火极了。南霜的头垂的更低了:“奴婢不敢。太子妃是太后娘娘的人,就算奴婢出来指证,殿下治她的罪,但是太后娘娘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更何况,宝彤姐姐不过是个丫头,就算太后不出面,殿下也不能够因此将太子妃如何,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那神情倒不像是假装,再者说就是假装,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像是真心实意在劝说孟菀。孟菀却是越发的不解:“你。。。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看似是想要帮孟菀,可是实在是想不出帮她的理由来,是以孟菀并不能够掉以轻心。南霜却低了低头:“奴婢就是因为看到俪侧妃为了宝彤而不管不顾,这让奴婢时分的感动。奴婢打小跟在郡主的身边,这么多年的感情,却从未有那样的对待,是以奴婢才会冒死来说出实情,只是为了不让俪侧妃再冒险。”言辞间,倒是情真意切,孟菀稍稍一怔,随即微微笑:“南霜,多谢你的提醒。”姑且不论南霜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所说的倒也没错,若是因为宝彤一事而对长平过分纠缠,只怕到时候会令皇甫谧难做。待南霜又悄悄的离开绛云阁,暮词这才开口:“小姐,如今该怎么办?”孟菀微微蹙了蹙眉:“此事稍稍压制,待宝彤醒过来之后再从长计议。”暮词道:“小姐是被南霜的话给说动了?”孟菀微微摇头:“她说的固然有理,我细细想来,也觉得此事就算追究下去,对长平也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打击,那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可总不能任由她无法无天,她今日敢这样对待宝彤,那若是不处置,日后还不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来。”暮词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孟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让宝彤白白受苦,只是不能抓着此事不放,否则到时候被长平反咬一口,反而不好。”暮词也略略点头:“那小姐有什么计策吗?”孟菀咬了咬唇,沉吟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的,转向暮词:“记得明日一早帮我准备一身华贵的衣裳,我要去情语轩,给太子妃请安!”暮词不知她要做什么,但是却大概猜想到是有什么计策才是,于是点头,望着孟菀起身离去的背影,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舞,最终隐在了这漆黑的夜色当中。一夜无波,第二日一大早孟菀便穿戴妥当去了情语轩。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一身青绿的长裙,腰不盈一握,越发衬托的如同仙女下凡。一见到长平,孟菀便微微福身,行了一个大礼:“太子妃,昨儿个是臣妾误会你了,臣妾特地来给你赔不是。”这样反常的举动,却让长平心生了防备,也不与孟菀靠近,只远远的抬了抬手:“姐姐不必客气,来人呐,看座。”孟菀也不推辞,仍是面带着微笑,在长平的对面坐下,目光却是如炬,缓缓的投了过去。“太子妃,臣妾有要紧的事与您商谈,不如,让丫头们都到外头伺候,如何?”淡淡的言语了一句,笑容无害。长平望了她一眼,柔弱的模样,一看便是娇弱不堪,若真有歹心,也定然不是她的对手,是以很放心的将丫头都退了下去。暮词她们也到了外头守着,屋子里只余下了孟菀与长平二人。如今长平方才收起了纯真无邪的笑容,换上了一副冷淡的神色:“俪侧妃,你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反正昨日之事发生之后,她便不想再在孟菀的跟前装模作样,她想的很清楚,她与孟菀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留在衡王府中,不是她死,便是孟菀亡。孟菀却不急不缓的捏起了桌案上的果子放入口中,原本温和的笑容依然收起,换上了一副的凛然:“我要说什么,难道你不清楚么?”长平反而镇定下来:“你又要说是我害了宝彤,没错,我承认,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贱婢,别说只是残废了,就是真的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孟菀面色一沉:“你就不怕皇甫谧知道了会怪罪你?”长平笑的越发欢畅:“你还真是笨,谧哥哥怎么会为了一个贱婢而苛责我,要知道,我是长平郡主,有太后为我撑腰,如今又贵为太子妃,将来谧哥哥登上皇位,那我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个贱婢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一口一个贱婢,让孟菀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她眯起了眼:“既然你自觉身份高贵,那又何必为难一个丫头,你这样就不觉得与自个儿的身份不符了?”语气里,略带了嘲讽。长平却大笑了起来:“身份固然重要,可是我爱谧哥哥,为了他,我能够什么都不要,包括你所说的身份,可是你呢,明明知晓我是在假装,可却偏生的为了你所说的自尊面子,宁愿什么都不做,你说你,凭什么与我争?”孟菀站起了身,目光缓缓的投在了长平的身上,她那张得意的脸,让孟菀有种想要撕裂的冲动,可是她握了握拳,勉强忍了下来,只是语气平静的开口:“论城府我比不过你,论后台我更是差你一截,可是你似乎忘了一点,与你相比,我有一件你永远都比不过的东西。”这话终于让长平停止了笑意,脑子里拼命的搜索,孟菀说的到底是哪一样,可是想了半晌却无果,只好冷冷望着孟菀,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孟菀稍一挑眉,也不与她打哑谜,便缓缓的开口,一字一顿咬的清楚:“皇甫谧的心。”此言一出,长平原本就带了怒意的面容,霎时扭曲了起来,显然是被孟菀激的怒不可遏,孟菀见状,顿时笑了一笑。动怒了,很好。“贱人,我一定会除掉你,谧哥哥是我的,永远是我的。”长平那厢却不知中计,高声的骂了一句,一抬手,对着孟菀的脸颊,便打了过去。孟菀原本就没有想要躲闪,便站在那里,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子,脸颊霎时红肿了起来,人也作势瘫倒在了地上。“太子妃,您这是要做什么?”倒地的瞬间,孟菀忽然就高喊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隐隐有些尖锐。长平没有瞧见,孟菀低垂的面颊上,浮起的那丝冷笑,若是瞧见,她定然不会打这一巴掌,更不会与孟菀单独相处。可是她不但没有注意到,如今反而被孟菀激将的想要杀人,那一巴掌刚落下,便半蹲下身子,准备打第二下,孟菀却忽然就从发间拔出一根簪子来。长平始料未及,连连的后退了两步,那尖锐的刀锋,闪着冷光,着实让人发寒。“你想做什么?”以为孟菀是要杀她,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然孟菀却未靠近,只是忽而抬起头,红肿的面颊浮起了一丝的笑意,森白的贝齿,发着光芒。跟红袖学来的招数,派上用场了!下一刻,孟菀抬手,对着脸颊重重的滑了下去,霎时之间,只觉一股子钻心的痛冒了上来。“啊,太子妃,不要杀我--”短剑落地,咣当作响,就落在长平的脚边,让原本在屋子外头守着的暮词一众人一惊,忙不迭的在外头呼唤。“小姐,你怎么了?”那厢长平显然被孟菀的举动吓坏了,仍是呆愣在那里,孟菀捂着脸,也顾不得痛了,对着外头高喊了一声:“暮词救命!”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大开,暮词就飞身扑了进来。血,都是血,沾染了孟菀的手指,顺着脸颊落在了她华贵的衣裳上,暮词瞧见,禁不住大呼了一声:“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大抵是先前就被宝彤的伤口吓得不轻,如今一见到血,暮词就忍不住的大喊。血已经流下不少,孟菀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只能紧紧抓住孟菀的衣袖,气若游丝道:“是。。。是。。。太子妃,太子妃要杀我。”“贱人,你胡说什么!”长平那厢早被眼前的情形骇住,厉声的呵斥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拿刀划伤脸颊,怎么反过来诬陷我。”说着上前,一把扯住了孟菀的衣领,瞪圆了一双凌厉的眼眸:“你说清楚!”孟菀那厢却已经奄奄一息,头一歪,便晕倒了过去,任凭长平抓住衣领,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小姐--”这可把暮词吓坏了,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推开长平,作势便将孟菀揽在了怀中。“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她不明白,难道这是小姐的招数吗,可是为何要这样伤害自己呢?眼见着孟菀长长的睫羽颤了颤,最终也没有睁开眼来,暮词越发的慌张了起来,一把将孟菀抱起,快步的冲了出去,还不忘拉住颖儿厉声的吩咐:“快去请太医,还有去通知殿下。”言及此处,步子稍稍一顿,又望了一眼长平,眸底,是掩不住的恨意:“就说太子妃要杀俪侧妃,请殿下定夺。”长平的身子颤了颤,显然是被暮词眼中的恨意给骇住,却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凌厉的模样,对着暮词的背影,大声的喊道:“你个以下犯上不知身份的贱婢,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却渐渐的淡了下去,趾高气昂的语气渐渐的低了下去,垂眸望着地上染着血迹的短剑,一颗心,不住的狂跳了起来。--绛云阁成了近来太医时常光顾的地方,帷帐后,孟菀躺在床榻上,有些痛苦的皱着眉头,脑袋晕晕沉沉,整个人却因为痛楚而越发的清醒。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是不是适才下手太重了些,这会儿实在痛的她有些难忍了。外头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是皇甫谧的身影带着风进了屋子,胡太医正在为孟菀把脉,便被皇甫谧一把提起了衣领子。“她怎么样?”胡太医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之间被唬住了,还好,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惊慌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回殿下的话,娘娘是皮外伤,服过药已经无碍,只是伤口在脸上,也许会留疤痕。”这话,让皇甫谧的手一紧:“疤痕?不能医好?”真将大夫当做神仙了,胡太医干笑了一声:“疤痕太深,只怕。。。”却是不敢多言,生怕说多错多,到时候皇甫谧将怒气都撒到他的身上。孟菀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如今见皇甫谧这样紧张,心里头方才觉得暖了几分,又见他为难胡太医,这才忙开了开口。“水。。。”也当真是口干舌燥,兴许是失血过多,连带着体内的水分都流失掉了。皇甫谧听到帷帐里头的动静,立马放开了胡太医,一掀帘子,大步的走了进去。“菀儿,你醒了。”目光却在触及到她脸颊的伤口之后,微微一怔。伤口在左边脸颊,不长,但是明显会影响到原先的容貌,皇甫谧的心,不由得一颤,大步上前一步,手一伸,便将孟菀抱在了怀中。“抱歉,我来迟了。”他的声音带了涟漪无限,紧紧的拥着孟菀,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她一般的。孟菀的心中温暖,却又有些抱歉,“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疼罢了。”她低低的言语了一句,声音却有些虚弱。皇甫谧握紧了她的手:“既然怕疼,又为何这样傻,伤了自己来换的长平被处置,这值得吗?”“值得!”她不意外他会看穿这件事是她的阴谋--为了陷害长平的阴谋。因为当初在西蜀,红袖也曾对她做过这件事,所以她并不隐瞒,也不想隐瞒:“若不是我受伤,太后定会有无数的话来说,而如今是我,若是她再想要保住长平,那么我便占据了有利形势,所以我不会输。”孟菀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伤她的人,她可以容忍一次两次,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但是若是伤害她身边的人,她绝对不会原谅!皇甫谧却蹙了蹙眉:“可就算要治她罪,也没必要划伤你的脸,这样你要如何出去见人?”孟菀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是只有在脸上才会更吓人,这样太后也更没有话说! V104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是只有在脸上才会更吓人,这样太后也更没有话说!“所以我伤成这样,你就更要为我主持公道,这一次,一定要为我帮宝彤报仇,知道吗?”皇甫谧握了握她的手,俯身在她的脸颊印下一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言毕,甩开衣袖,大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孟菀,仍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心微凝。*此时,长平正在情语轩坐立难安。此事明摆着是孟菀给她设的局,她还十分不谨慎的落入了陷阱,如今,她不盼别的,只希望殿下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正心神不定间,忽听外头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还未听得见通报,随之而来的,便是皇甫谧黑沉的面色。走得急了,气息有些不稳,不过幽深的清眸中那一抹光彩却丝毫未减,长平却一下子站起了身,在皇甫谧开口之前,整个人便扑到了他的怀中:“谧哥哥明察,孟菀那个贱人想要诬陷我,你切不要听信她的鬼话,她是想要将我从你的身边铲除。”皇甫谧并未躲闪,任凭着她的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肢,力气之大,活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在他的怀中呢喃:“谧哥哥,你要相信我。。。”皇甫谧任由他抱着,一动也不动,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打在他的胸前,他的衣裳瞬间就沾湿了,口中还不住的重复着那一句话,模样十分的可怜。皇甫谧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菀儿的人,这一次,我帮不了你。”长平拼命的摇起了头:“不是的,谧哥哥,我真的没有想要杀她,那簪子是她自己带来的,就是想要嫁祸给我。。。”“够了长平。”皇甫谧却缓缓的打断了她的话,“多余的话我不想听,北五所有个竹筠榭,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你去将身上的戾气洗涤。待会儿子就收拾东西过去,搬过去吧。皇奶奶那里我会去说,你就不用操心了。”语气有种狠绝的意味,亦是在提醒她,这会儿就是太后说什么也没有用,因为受伤的是孟菀。那一字一句打在长平的心上,她的脚步颤了一颤:“谧哥哥,你不听我的解释便将我打入冷宫,为什么?为什么?”回答她的,却只是皇甫谧的侧脸。“错就错在,你不该去招惹她。”他的声音一点点的传开,语调儿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长平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在听了皇甫谧的话后,她的眼眸因为愤怒而沾染了一层血腥的红,喷张欲出。“就因为是她,所以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谧哥哥,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可是,她是我的妻子。”长平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她忽然就想起了孟菀的话,‘论城府我比不过你,论家世我更是差你一截,可是有一样东西,你永远也比不过我。’那时候,长平的心中还抱着一丝的希冀,也许孟菀自信满满的那样优势根本不存在,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他甚至都不需要将事情查清楚,便选择无条件的维护孟菀,这一场还未开始便分出胜负的赌局,她到底是输家。长平缓缓的闭上了眸子,身前是皇甫谧掠过的身影,浮起光影阵阵,她终究是开了口,声音,略带了哽咽:“若是没有她,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皇甫谧却只是稍一停脚步,复又重新迈开,快步的走了出去,只余下长平在南霜的搀扶下,扶着门边缓缓的瘫倒在地。她这一生从未如此卑微过,虽然自幼父母双亡,太后却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可是在皇甫谧的跟前,她总是佯作他喜欢的模样,放弃自尊,放弃高傲,只求他能够多看一眼,可是他的眼中没有她,她的话他也不爱听,而到了最后,她的心,也终究是凉了。阖了阖眸子,手终究是松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濮阳。”一出情语轩,皇甫谧便唤来了濮阳,“你去给太后禀报一声,就说太子妃失德,竟然伤害侧妃,我已经将她打入冷宫,请太后不要徇私。”濮阳稍稍一滞,随即抱拳:“是。”--第二日,太子府传出消息,太子妃心胸狭隘,嫉妒后妃,企图杀人,幽禁于竹筠榭,无召不得出。消息传来的时候,孟菀与暮词在园子里散步。天气和暖,春日的迹象愈发明显,处处都是翠绿的一片,生机勃勃。孟菀脸颊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只是伤口仍是十分的明显,她便拿了面纱来遮面。与暮词款步走着,倒也不急不缓的,毕竟天气这样好,难得出来走走。两人走了一会儿,暮词忽然就感叹了一声:“天气这样暖和,对娘娘还有宝彤的伤口愈合并不十分的好。”宝彤到如今尚未完全清醒,腿上的伤口更是时好时坏,也难怪暮词会情绪不佳。孟菀望了她一眼。暮词这几日的情绪不稳她都看在眼中,虽然极力的压制着不想让旁人担心,可孟菀仍是瞧出了端倪来。她望着暮词道:“你不必为我们担心,太医已经说了,宝彤仍昏迷着是因为药效尚未过去,待过两日便会好,至于我的脸,过段日子结了疤,慢慢也就好了。”她知晓暮词对她们的担忧,正因为如此,孟菀才装作无事的宽慰着她,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也情绪低落,那暮词一定会越发难过。暮词方才点了点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的狠绝:“害的小姐跟宝彤如此,只是将太子妃打入冷宫,着实便宜了她。”孟菀方才微微一笑:“可这对她来说却是最好的折磨。”顿了一顿,又说:“被自己心爱的人打入冷宫,对她那样心气儿高的人,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住的,更何况我原本也没指望着能置她于死地,一则皇甫谧下不了狠心,二则太后也不会依。如今就将她放在冷宫里好好的呆着,折磨着就好了。”暮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却微微的凝了起来:“小姐,奴婢有一事想问,只是不知当问不当问。”孟菀略略挑眉:“什么事?但问无妨。”得了她的应允,暮词反而迟疑了,在孟菀的注视下,好半天才重新开口,声音却低了一低。“奴婢想问,您的脸,真的是太子妃所伤吗?”此言一出,孟菀一怔,随即,缓缓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十分明媚,一扫之前的晦暗,笑容里,有种温暖的味道,缓缓的蔓延开来。她反问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暮词也愣了愣,随即,跟着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想起了什么来:“对了小姐,奴婢问过南霜了,她让奴婢谢过你,但是她已经决定去陪着太子妃了。”果不其然,孟菀略略的点头:“既然如此也不能勉强,你且上上心,她那边若是有难处,能帮便帮着。”暮词点头应下,眼见着孟菀找了个亭子坐下,春日的风有些微微凉,暮词一下子想起来出门之前忘记吩咐人给宝彤敷药,这才在得了孟菀的应允之后急急忙忙的折返回了绛云阁。孟菀一个人在园子里等,太阳暖烘烘的,洒在身上,又正值晌午,没多一会儿子,便觉得昏昏欲睡。迷蒙中却只觉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了下来,似是将温暖的阳光一下子阻挡在了永世之外,伴着一阵清凉的风,孟菀一下子睁开了眼。却不想,对上的,却是一双含笑的眸子。皇甫逸正居高临下的瞅着她,目光在她的面上之上打了一转儿,隔着面纱瞧的不甚清楚,只是那若隐若现的痕迹,越发让人心中难忍。“伤口未好,便出来吹风,太医的嘱咐,你都听到哪里去了。”没有过多的开场白,那语气隐隐带了责怪意,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对白,极为熟稔,未有丝毫的距离感。孟菀倒是一怔,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他,方才起身,笑道:“在屋里呆久了会闷,所以出来转转,否则只怕要憋出病来。”闻言,皇甫逸一笑,像是一早便知她会如此一般的,也没有再多言,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来,递到了孟菀的跟前。“这里头是西域的抚痕膏,待你的伤口结疤之后便每日早晚两次涂抹,应该可以不留下疤痕。”孟菀讶了一讶,却并未伸手:“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皇甫逸却但笑不语,只是朝着她伸了伸手。“拿着。”他的手指纤长,缓缓的伸到了孟菀的跟前,在日头的映衬下,指尖发着微醺的光,孟菀忽然想起了上一遭,他将她抱在怀中要送她回绛云阁的场景,他的手指抵在她的腰间,她忽然就慌了起来。难道他对她。。。?可是。。。她望了他一眼。若真有不该有的情愫,她该如何应对?“拿着。”见她迟迟未有动作,皇甫逸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伸,险些碰到她的鼻子,孟菀连连的后退了两步。“多谢殿下。”孟菀却并不伸手去接,反而微微颔首:“只是这东西昂贵,我实在是受不起。”她刻意的疏离,皇甫逸听了果然微微一怔,浅淡的笑容,隐隐有了一丝的落寞,却只是一瞬,随即,便禁不住大笑了起来。“再昂贵又如何?只要能换得你的安好,其余的都算不得什么。”他说的漫不经心,似是随意而言,语气也有些放浪不羁,可是孟菀的心,却猛然的抽了一下,饶是对感情之事并不是十分的在行,可仍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他的心意。只是这份心意,她只能佯作不知,转头看着满园的花骨朵,她道:“谢谢你,殿下,还有。。。对不起。”她忽然就这样说出了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慌乱,在他开口之前,她忙补充了一句:“上一遭是我不识好歹,还望殿下不要见怪。”指的是上一次她心情不好之时拿着皇甫逸发泄。皇甫逸微微笑,没有开口,园子里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暖风却是不断,两厢无言,只是站在看那花墙,直到墙的外头传来了暮词的声音,皇甫逸方才抬头望了一眼天际:“整日里都觉得日子过得慢,可是与你不过呆了片刻,便已经过去大半日。”孟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耳听着暮词越发逼近的声音,方才对着皇甫逸微微的福了福身:“虽然天气和暖,但到底是风大,殿下也早些回去,不要着了寒才是。”说着,越过皇甫逸,快步的走了出去。回到绛云阁,孟菀的心仍是突突的直跳,手里还握着他递过来的抚痕膏,上头似是还沾染着他的温度,孟菀的心,却不由得有些沉重。身子却陡然一暖,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当中,皇甫谧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就是不回头,也知晓是他。孟菀方才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顺带着将那瓶抚痕膏收到了腰间,扭头望了皇甫谧一眼,方才一笑:“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不是说今儿个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么?”自从皇甫谧封为太子之后,很多朝政上的事皇上都放手让他去做,也是为以后做挤出。皇甫谧缓缓一笑:“自然是处理完了才过来的。”孟菀方才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你做起太子来还像模像样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打趣的意味。皇甫谧也不恼,只是伸手抚上了她的半边脸颊,面上之下手底的触感让他如今想来仍是有些心惊肉跳。他的手臂紧了紧:“做了太子竟还保护不了你,还让你受伤。”语气里是深深的自责,让孟菀的心一颤。“傻瓜,我没事,虽然多了一道疤痕,但是只要你不嫌弃,那便无碍。”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同一湾清澈的泉水,漾的皇甫谧心思微动。他伸了伸手,将她的面纱解下,脸颊处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痕迹,伴着她的笑容,隐隐发着淡粉色的光晕。“下一遭,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眼底是掩不住的疼惜,那样的神色,让孟菀的心,不住的狂跳了起来。头一遭的,她主动伸出了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薄唇,缓缓的吻了下去。他的唇火热,她的唇冰凉,稍一触碰,就像是一把火,噌的窜上了心底。孟菀禁不住一颤。错愕间,他的大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后脑,密密切切的吻了下去。许久未曾这般亲近,孟菀不由得一愣,却随即就闭上了眼,若是可以就此沉沦,她想,她是愿意的,沉沦在他对她的温柔之下。她不禁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脖颈,情动之时,她在她的耳边说:“皇甫谧,我们要个孩子吧!”--一夜缠绵,第二日一早皇甫谧便早早的离去,早朝不能迟了,是以走的很早他走的时候孟菀还在睡着,醒来太阳已经高高的挂上了天边,暮词传话,说是方才丞相府来人,说今儿个三小姐会来。孟菀方才起身,收拾了一下,等着自己妹妹的到来。天儿倒是越发的暖和了,小芸儿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很是单薄的长裙,粉白色的,很是好看,在孟菀的跟前转了一圈儿,道:“姐,我好看吗?”年纪小小的,穿什么都好看,孟菀抿嘴,笑道:“好看是自然的,只是今儿个打扮的这样花哨,是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啊,就是觉得好看呗!”小芸儿吐了吐舌头,顺势将雪球抱在了怀中:“宝贝儿,最近有没有乖乖的啊,好久没见着你,我可想你了呢,你呢?”竟还跟只小猫说起了话来。孟菀笑得越发欢喜了,伸手在小芸儿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她在我这里吃好喝好,可一点都不想你,你死心吧!”一句话,说的小芸儿哇哇乱叫了起来,拉着孟菀的衣袖,怎么都不肯依从。孟菀无奈,对这个妹妹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刚要说什么,这会儿,外头有人通传,说是五皇子求见。孟菀一愣,随即迎了出去:“五哥,你怎么过来了?” V105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一愣,随即迎了出去:“五哥,你怎么过来了?”皇甫御微微笑:“自然是来瞧瞧老七的啊,怎么,他不在吗?”孟菀点了点头:“一早就去父皇那里了,还没回来。”皇甫御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还想着找他去狩猎,看来是不能够了,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孟菀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之后方才回屋,不想却见小芸儿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门口的方向,正是皇甫御离开的方向。孟菀一愣,随即上前了一步:“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小芸儿这才回过了神,忙不迭的收回目光干笑一声:“没什么,就是过来吹吹凉,哎呀,这风好凉快啊!”。。。孟菀无语:“你是吹风呢,还是在瞧人呢?”一句话,说的小芸儿脸一红,慌忙的别过脸去道:“姐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见她目光躲闪,孟菀的心中越发有了几分的谱,却未直言,只是道:“对了,诩世子还去找过你吗?”提及元诩,小芸儿的脸色明显变得厌烦了起来,“姐,都说了别提他,你怎么还说。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你喜欢谁?”孟菀顺着话问。问的小芸儿脸色一僵:“那个。。。我还小,不着急嫁人,也没有喜欢的人。”“是吗?”孟菀直直望了过去:“真没有?”语气陡然一沉:“丫头,连姐都不肯说实话吗?看来是要跟我生分了啊!”别看小芸儿那丫头整日里咋咋呼呼的,其实骨子里害羞的很,是以想要套她的话,就得用些心思。果然,她听孟菀这样说,立马将头摇作了拨浪鼓:“怎么会呢,我打小就与姐姐亲近,如今怎么会生分了呢!姐你不要瞎说!”孟菀挑了挑眉:“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说着,身子凑到了小芸儿的跟前,声音低了一低:“是不是?”小芸儿望了她一眼,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就杵在那里,不语。孟菀偏着头,见小芸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知晓她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便试探着问道:“是。。。五哥?”“你怎么知道?”小芸儿立马瞪圆了眼,惊叹了这一句,方才察觉上当,忙又低下了头。果然。。。孟菀却缓缓一笑:“你表现的那样明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小芸儿惊呼了一声:“姐你看出来了,那他会不会也知道?”五哥吗?孟菀翘了翘眉梢:“大抵不知道吧。”要知道,他们皇甫家的男人,虽然重感情,却似乎对此反应都会有些迟钝。“那就好。”小芸儿长呼一口气。孟菀有些不解:“看出来便看出来,你紧张什么?”小芸儿的小脸儿立马就垮了下来:“什么嘛,若是看出来,那岂不是很丢脸!”原来是担心这个,孟菀不由得一笑:“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丢脸的。”“可是万一他不喜欢我,那可怎么办?万一不喜欢,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一张小脸儿愁得都快皱到一起去。孟菀忍俊不禁:“服了你了,这是什么逻辑,姑且不论他喜不喜欢你,你都有喜欢他的权力,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这样。。。”小芸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发起了愁:“可是。。。人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嘛,想见他又不敢见,可见不到就想的慌,哎呀,真的好烦躁。”小芸儿抓了抓头发,有些情绪低落:“姐,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孟菀想了想,遂摇头:“好像没有。”她也学着小芸儿的姿势拿手支着下巴,仔细的想了一通,答案仍是没有。“那你与姐夫是怎么在一起的?谁先喜欢的谁?”这样一问,倒真是把孟菀给问倒了,“我们两个那会儿应该是顺其自然吧,稀里糊涂的就在一起了。”“那就是互相喜欢咯?”小芸儿的眉眼一亮。“算是吧。”孟菀点头。小芸儿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如今的状态,何时才能够也成为互相喜欢呢?“姐,不如你教教我啊--”这倒是难住孟菀了。两个人相爱嘛,无非就是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小芸儿显然是对皇甫御钟情了,但是皇甫御,只怕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思吧?叹了口气,道:“你若是当真喜欢他,倒是可以效仿一下元诩。”“效仿元诩?”小芸儿翘了翘眉梢:“他那么讨厌,有什么可以效仿的啊?”“是啊,五哥对感情很是迟钝,你若是想要让他喜欢你,就得主动一些,元诩的法子,就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可是。。。”小芸儿有些迟疑。元诩的做法让自己很是反感,用在五殿下的身上,真的合适吗?“别可是了,听我的没错,方才五哥来叫着你姐夫去狩猎,等着我安排一下,过两日咱们一起去,趁着这个机会,你与五哥多多的相处。”“啊!”小芸儿讶异了一声:“一起去吗,可我还没准备好。”“这还要准备什么。”孟菀耸了耸肩,看着小芸儿那一脸的紧张,道:“就是一起去玩儿,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也可以趁机再瞧瞧,他到底是不是你想共度一生的人。”共度一生啊--小芸儿稍稍一顿,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过,只是觉得,五殿下人很好很聪明罢了!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点头:“那便去吧,你跟姐夫说一声!”孟菀点了点头,到了晚间,与皇甫谧说起,就用近日来实在烦闷,就想出去散散心为由,皇甫谧倒也没有多问,当下就应下。如此过了几日,皇甫御与皇甫谧商量了时间,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南苑。南苑是专供皇家狩猎骑射的场所,偌大的场内,只有黄土翻滚,尘熏雾聊,只在围场的边角处,栽了几棵常青树,如今也正长到最盛处,常枝繁叶茂。一行人去的时候,如今偌大的有一抹红色的身影,看不甚清,隐约只辨识的出应该是一个男人,正策马扬鞭,引得黄土镇镇。孟菀下了马车,皇甫谧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她的目光又打向了围场,问道:”是何人在练马?“话音起落间,只听得“吁”的一声,马匹就从远处,三两步的停在了众人的跟前。“八殿下?”孟菀暗自惊讶了一声。没人告诉她皇甫逸也会来啊!再看马上的皇甫逸,不同往日的吊儿郎当,黑色镶边交领大袖长袍,绯红暗花立领披风衬的他意气风发。发丝稍嫌凌乱,却一点都不影响他俊逸的容颜,见着皇甫谧与孟菀牵手而立,他眼底一闪某种黑暗的情绪,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随后他一个闪身跳下了马儿,笑着道:“七哥,你可真的是好生的慢,莫不是做了太子,连架子都大了起来?”皇甫谧明显一愣,不知他这忽如其来的挑衅来自何处,眸底一闪而过了一丝的不欢喜,却很快便被掩饰了去,望着皇甫逸,道:“抱歉,只是有些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呵--”皇甫逸不置可否的一笑,望了一眼孟菀,道:“我等的久些不要紧,只要七哥记着,不要让对你好的人等久了就好。”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孟菀,显然是在为孟菀打抱不平,然这个举动,却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皇甫逸对她的好她并非不知,也正是因为知晓,方才见他之时才会有些错愣,然这会儿,他直言不讳的指出了皇甫谧先前冷落自己一事,倒是让她始料未及。怔忪之下,本能的抬眸望向了皇甫逸,四目相对,分明瞧见了他眼底浓浓的情绪。孟菀一僵。“老八,你这话里有话,似是对我很不满意,若当真如此,不妨直言好了。”“好啊!”皇甫逸也不怕他,一扬脖子,道:“七嫂对你情深意重,你却娶了旁人做太子妃,让她受委屈不说,如今太子妃被打入冷宫你也不给她一个名分,难道这件事你做的对?”皇甫谧的眸色陡然一深,望了一眼皇甫逸,又转向了孟菀,却从不知,他们的关系竟然已经亲密到老八可以帮她出头的地步了。他们,是何时这般亲近的?带着这个疑惑,皇甫谧上前了一步,挡住了孟菀在身后,望着皇甫御道:“对与错,这是我们夫妻的事,老八,你管的太多了。”似是警告了一句,皇甫逸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等着皇甫谧,一副要发作的模样,却见孟菀正神色复杂的望着自己,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怒气忍下。他知道,孟菀不想再因为此事而纠葛。于是咬了咬牙,道:“算了,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好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的咬着牙关,语气大有赌气的意味在。孟菀瞧着,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真的很怕,这兄弟二人为此而争吵起来。这会儿皇甫御与小芸儿已经走了过来,见皇甫逸也在,当即便走上前来:“老八,你也来了。”皇甫逸略略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暗暗的叫着劲,忍了半天没忍住,一把将手中的马缰甩了出去,而后跳上了马。“没劲,你们玩着,我走了。”言毕,一扬手,夹紧马腹,骑马飞奔而去。--气氛明显有些诡异。在皇甫逸走后,皇甫谧的眸色始终很沉,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来,只是望着孟菀,一言不发。孟菀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是为小芸儿与五皇子制造机会,闹了半天却惹得皇甫谧与皇甫逸兄弟二人反目,这会儿沉吟着,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皇甫御与小芸儿自动回避了,是皇甫谧示意他们走的,他们知晓这夫妻二人定是有话要说,便也没有坚持,只是双双去了马场的另外一侧。等到只余下了皇甫谧与孟菀二人,他方才道:“说吧,你与老八,是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孟菀明显一愣。“他那样维护你,你别告诉我你们没有私情。”私情二字用的甚是诡异,孟菀原本还想要解释,这会儿竟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张了张口:“我们。。。怎么会有私情?”“那他那样待你?”孟菀的眉心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他不想怀疑,可是方才的情形他看得分明,老八若是对她无意,怎么可能如此维护?再想起从前在西蜀之时,他也是那般的维护着保护着孟菀,甚至陪着她天涯海角的找寻,念及此处,皇甫谧的心越发的沉了。“不是怀疑,只是想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孟菀原本不想与他吵架,如今被他这样一问,立即就有些恼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私情,皇甫谧,你疯了吧?”“是,我是疯了,眼见着我的女人跟我的兄弟眉来眼去,我不疯难道还等着被人戴绿帽子?”“啪--”话音未落,脸色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孟菀恼火到了极致,这一下子也卯足了劲儿,着实是被他气急了的。他竟然这样说她,竟然这样的不信任她!皇甫谧明显一愣,眯眼望了孟菀一眼,眼底是显而易见的难以置信。“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然眼底却丝毫笑意全无,只是冷冷的盯在孟菀的身后,良久,忽而转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只余下孟菀僵在那里,良久未曾回过神来。--与此同时,皇甫御与小芸儿站在那里,眼见着皇甫谧离开,方才一齐走到了孟菀的身边,见她神色怔忪的站在那里,不由得一慌,忙问:“姐,怎么了?”孟菀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宫去了,你再在这里转转,待会儿让五哥送你回去。”小芸儿与皇甫御对视了一眼,还要说什么,孟菀却已经没了听的心思,上了马车,吩咐着启程,方才一路回到了宫中。可才刚到宫门口,就见郑公公心神不定的徘徊在门口,险些撞到孟菀的身上。一见孟菀,立马就迎了上来:“侧妃可是回来了。”望了一眼,却只见孟菀,又道:“殿下呢?”那急切的模样似是有事,孟菀问道:“郑公公,出什么事了?”郑公公道:“是皇上,突然就晕倒了,到如今尚未醒过来,奴才这才急着找殿下回府。”孟菀心中一惊,眼皮子忽然突突的跳了两下,勉强维持着面儿上的镇定对郑公公吩咐去四处找找皇甫谧,自个儿则是一路小跑往正阳宫而去。慧妃正守在床榻,见孟菀风风火火的进来,伸手朝着她摆了个手势,孟菀方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娘娘,父皇如何?”她低声的问了一句。慧妃望了床榻上沉睡不醒的皇帝一眼,方才叹了一口气:“忽然晕倒了过去,太医来诊治了,说是从前中的毒复发了,伤了肺腑,才会引致晕倒。”孟菀的身子一颤,猛的后退了两步,陡然想起前一世,皇上便是死于肺痨,这一世,原本以为除掉了皇后便不会有事,可是到底却又是肺腑出了问题,难道命运的轨迹,根本不会因为她重活一世而改变?难道,很多事情都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心中千回百转,却是怎么都安生不下来,然这会儿也只能勉强维持着镇定,道:“娘娘别太担心,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慧妃方才点了点头,面色十分的疲惫,眼眶儿也是红肿的望着孟菀,哑着声音问道:“太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孟菀稍一错愕,便道:“殿下出去有事要办,让我先回来了。”慧妃略略点头,没有再问,此时她的心思都在皇帝的身上。孟菀便在一旁守着,桌子上的还放着饭菜,已经凉透了,显然是慧妃没有用午膳的结果,这才小声道:“娘娘,您先用膳吧,这里我伺候着,有事我再叫您。”慧妃却摇了摇头:“没胃口,不用了,让他们撤了吧。” V106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孟菀便在一旁守着,桌子上的还放着饭菜,已经凉透了,显然是慧妃没有用午膳的结果,这才小声道:“娘娘,您先用膳吧,这里我伺候着,有事我再叫您。”慧妃却摇了摇头:“没胃口,不用了,让他们撤了吧。”也是,亲近的人生病,任谁都不能够安心的用饭,可是这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皇帝一直昏睡,娘娘便不用,想了想,还是出声劝慰:“娘娘,如今父皇病倒了,你可得千万保重身子,父皇还指望着你照顾呢,你千万不能够累垮了。”这话说的也在理,慧妃略一沉吟,方才道:“要不这样,你去准备一些皇上爱吃的点心,待会儿我用一些,再给他留一些。”说着,她望了皇帝一眼,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皇上醒了,一定会饿。”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心里头有些难过,孟菀的心头不由得一颤,咬了咬唇,没有多言,只是转身,出了寝殿。心头不安。--而她的不安当真兑现了,她做的点心,皇帝也没有尝上,当天夜里,皇帝殁于正阳宫。慧妃当场晕了过去,孟菀守在床前到天明,泪水,一颗颗,一粒粒,不断的开始滑落,从脸颊上,顺着下巴,打在前襟上,一滴又一滴,咸涩的些许,滚落到了她的嘴角,她尝着,好苦好苦。到底还是去了,父皇到底还是没有保住性命,哪怕比从前的时日长了些,但是到底还是过世了。她跪在那里,一直掉眼泪,也一直等着皇甫谧,若是他知晓,他那样敬重的父皇过世,定会很难过吧?然这一夜,皇甫谧却迟迟未归,郑公公派人出去也未寻得,直到第二日正午,灵堂已经摆设好,皇甫谧才带了一身的酒气回来,一下子就跪到在了棺材前。“父皇--”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的哽咽,还有些许的沙哑,跪在棺材前,他的眼眶儿不觉一热。“父皇,儿臣来迟了,父皇--”“你这个不孝子,竟然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去了哪里?”苏醒之后的慧妃一见到皇甫谧便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所有的力气都凝聚了起来,这一下,打的皇甫谧一下子瘫倒了下去。这还不解恨,半蹲下身子,对着皇甫谧的胸口便不住的打了过去,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她不住的抽搭了两声。“你到底去了哪里,竟然彻夜不归,你可知道,皇上那口气撑了一夜,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眼泪瞬间决堤,慧妃声嘶力竭的怒吼了一声。皇甫谧的心情哪里能够用悔恨来形容,任凭着慧妃大骂,却是躲都不躲。还是孟菀看不下去了,飞身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慧妃。“娘娘别这样,殿下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更何况,发生这样的事,他也不想的--”谁都伤心,皇帝过世的消息,让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的哀伤当中,慧妃这样的举动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打骂皇甫谧一点用都没有,皇帝不可能复活。慧妃终于停止了动作,瘫倒在孟菀的怀中,整个人呆愣愣的,口中仍是念念有词:“皇上,您怎么就这样走了,您走了,让臣妾怎么办?您不是答应了臣妾,今年的夏天要向往常年一样陪着臣妾去靖国寺赏花拜佛,您还说,要跟臣妾再要一个孩子,您这样一走,岂不是食言于臣妾吗?”声泪俱下,让闻者都忍不住想要落泪,孟菀紧紧的支撑着她的身子,强忍下心头的难过,不住的安慰:“娘娘,死者已矣,您千万要保重身子。”慧妃哪里听得进去,颤颤悠悠的起身想要去看皇帝最后一眼,可是刚一起身,眼前却陡然一黑,整个人,便栽了下去。皇甫谧与孟菀忙一左一右搀扶住,这才将慧妃送到了内殿歇息,待安顿好之后,两人方才退了出来。一前一后走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皇甫谧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孟菀没有留意,便直直的朝着他的后背撞了上去,幸得皇甫谧伸手扶住,这才没有撞伤。她抬起了头,勉强压下心头的难过,道:“怎么突然停了?快走吧,父皇驾崩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前朝就不必说了,皇奶奶也因此病下了,你就别再耽搁了。”她也一夜未眠,眼眶儿里布满了血丝,声音也有些沙哑,皇甫谧望了她一眼,忽然就伸出了手,环住了她的腰身:“菀儿--”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扑鼻而来,孟菀皱了皱眉头,却仍是没有将他推开。这个时候,他应该比她还要难过吧?作为儿子,却未能见父亲最后一面,他的心情,想必十分的低落吧?抛去昨日的争吵,她反手抱住他,感受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她低低的开口:“别难过了,死者已矣,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皇甫谧却没有动,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在怀中,眼泪横飞:“对不起,菀儿,对不起。”孟菀只以为他是因为未曾见皇上最后一面才会一直内疚,根本没有多想,这会儿反手抱着他,想要让他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却因此,根本没有瞧见他眼底的痛楚与懊悔,若是她瞧见了,也许这个时候便会追问,但是,许多事情,便是没有在最正确的时候说出来,以至于到了说出来那一日,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从前。--皇帝过世,是国丧,整整一月,宫中都是一片的哀鸣,等到一切过去,方才开始着手置办新帝登基一事。一切都从简,也算是皇甫谧对先帝的一些心意。等到一切妥当,已经又过了半个多月。照理说,新帝登基之后,首要的事便是册立皇后,而皇甫谧也这样做了,让内务府挑选了好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消息传来的时候,孟菀正与小芸儿在院子里乘凉。一个多月的光景,夏天已经悄然而至,处处皆是生机勃勃,天儿也越发的温暖。一大早,便隐隐的有些热,孟菀坐在石阶上,举头望向浩瀚的天际,天空清澈透明,宛若水洗般澄静,她双手拖腮,双肘抵着膝盖,美眸一瞬不瞬,似要将天际看穿。小芸儿蹦蹦跳跳的跑来,挨着孟菀坐下,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托腮,望向天空,可是看了半晌,却没瞧出任何的异样来,这才道:“姐,你在看什么呢?”其实不过是觉得天空清澈的如同一湾汪洋,浩瀚无边,便是一瞧,就觉得心境开阔。孟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芸儿,若是让你做皇后,你会高兴吗?”小芸儿明显一愣,随即扬了扬脖子:“若是五殿下的皇后,那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我也不想他做皇上,皇上有什么好的,整日里忙死了,就像姐夫,都多久没来陪你了。”孟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却忽听院子外,皇甫谧略带笑意的声音传了进来:“小芸儿,背着朕说朕的坏话,这合适吗?”一言起,小芸儿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连连的给皇甫谧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这才道:“本来就是嘛,我整日里过来看姐姐,可很少会见到姐夫嘛!”皇甫谧朗声一笑,对她的揶揄也不生气,只是走到了孟菀的身边:“旨意已经拟定好了,等到下个月的初八,黄道吉日,便为你举行册封大典。”孟菀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就像小芸儿说的,若非是所爱之人,就算是皇后之位她都不稀罕的,而如今,她做皇后,也不过是因为皇上是他罢了!小芸儿这会儿已经主动回避了,抱着雪球跑出去玩了,只余下了皇甫谧与孟菀二人,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挨着坐着,扭头望着孟菀的脸,脸颊上还隐隐乍现着一道疤痕,他蹙了蹙眉:“菀儿,我有件事一直想要问你,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说的这样郑重其事,孟菀方才转向了他:“什么事,你说。”“就是。。。”皇甫谧垂了垂眸子,似是沉吟了好半晌,才下了决心一般的开口:“当初我娶长平为太子妃,你为何会原谅我?就算是被胁迫,可是到底是我做错了,你为何不生气?”原来是问这个,孟菀略略一笑,想起往昔,虽然有苦有甜,但终归是走到了今天。“因为你对我发过誓啊,说爱的只有我一个,所以我就原谅你了。更何况,你也是受害者啊,你也是被胁迫的不是吗?”“就这样简单?”皇甫谧有些难以置信。“是啊。。。”孟菀咬了咬唇:“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所以。。。”此言一出,皇甫谧的面色微变,饶是灯光晦暗,孟菀仍是眼尖的瞧见,微微蹙了蹙眉:“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皇甫谧干笑了一下,摇头,笑容却隐隐的有几分苦涩与荒凉,背叛啊。。。--小芸儿在园子里四处的走着,无非是想闲逛逛,再看看能不能‘碰巧’遇着皇甫御,却不想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自北五所出来,她明显一愣。--皇甫谧在绛云阁呆了没多久便离开,孟菀已经回屋,躺在那里看书,就见小芸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姐,姐,你猜我刚才瞧着谁了?”气喘吁吁的模样,像是天大的事,孟菀侧目望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谁?不会是五哥吧?”打趣了一句,小芸儿却猛地摇了摇头:“不是,是长平,是她!”“什么?”孟菀一愣,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小芸儿又重复了一遍:“我瞧着太后的人带着长平郡主出了北五所。”孟菀心中翻腾,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算太后要让长平出来,皇甫谧没道理不知道啊,若是知道,也定不可能允许啊,可是,小芸儿说的信誓旦旦,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思来想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眼皮子,却突突的挑了起来。转头对着暮词吩咐了一句将小芸儿送出宫去,转而,带上几名宫女,急匆匆的朝着太后那里而去,她要去探个究竟。几名太监守在外头,见了孟菀,明显的一怔,随即打了个千儿:“奴才叩见俪侧妃。”如今孟菀尚未册封,他们还用从前的封号来称呼,孟菀也不在意,只是抬了抬手:“免礼罢。”又道:“我来给太后请安,劳烦公公通报一声。”闻言,为首的公公面露难色:“侧妃,太后她…”似是沉吟良久,最终才说出口:“此刻正在会客。”“会客?”孟菀微微皱眉,目光却越过郑公公看向里头。朱雀青帘挡着,看的不甚明朗,却隐约听见长平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依稀里还混合着太后一两声的问话,以及一个男子的声音。孟菀望了郑公公一眼:“客人是。。。长平郡主?”那公公一脸的不知所措,望着孟菀,转而又朝着屋子望了一眼,方才沉吟道:“这。。。”不用说,已经不言而喻。孟菀的心,倏的一沉。正想着,那厢却有胡太医走了出来,见到孟菀,明显的一怔,随即请过安,方才走了出去。孟菀却追了上去:“胡太医请留步。”她温和的唤了一声,胡太医那厢只好停下脚步,对着孟菀,又是一行礼:“俪侧妃。”他的步子大,孟菀要小跑着才能追赶上,到了跟前,已经是气喘吁吁,她抚着胸口,好半晌才喘息如常,这才道:“胡太医,您刚才去太后那里,可是太后身子不适?”胡太医倒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问,稍稍一怔方才摇头:“太后身子安康,侧妃不必忧心。”“那。。。”孟菀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咬了咬唇,好半晌方才道:“那太医过去所为何事?”胡太医顿了一顿。他去太后那里的事事,太后与殿下曾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让旁人知晓,只是被孟菀撞了个正着,他却不知该如何答了。只满脸的为难,望着孟菀,希望她能够不要问下去。可是此事让孟菀觉得有蹊跷,或者说,她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一定要问清楚。“是不是此事不方便说?”她望着胡太医的神色,谨言慎词的问了一句。胡太医方才点了点头:“请侧妃不要为难微臣。”“为难?”孟菀喃了一句,心中似是有什么在苏醒,她望着胡太医,缓缓的眯起了眼,天气这样的热,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后背,不住的窜了一股子凉意上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垂了垂眸子,瞧着胡太医提在手中的药箱,暗红的色泽,鎏金的画案,却有那么几分招架不住的味道。“是不是,长平。。。”后面的话,在心口盘根,她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余光里瞥见长平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了孟菀一怔,随即便极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转而,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胡太医也抬头朝着那厢望了一眼,转而朝着孟菀略一颔首,低声道:“微臣只是奉命办事,其余的,一概不知。”孟菀的腿忽然就软掉了,若不是身边有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只怕她要在胡太医跟前失仪。她仰起头,望着胡太医急匆匆远去的背影,入目的,是无尽苍穹,碧的蓝,似是要让人沉溺其中一般的,孟菀静静望着,一颗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绛云阁,孟菀就静坐在雕花木椅上,一动也不动。皇甫谧在她的跟前负身而立,望着她无甚表情的容颜,心里头竟然升腾起了一丝恐慌。“菀儿。。。”他张了张口,却只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旁的来。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孟菀却抬了抬眸,面色并未因为他开口而有多大的起伏,只是平静的,淡然的瞧着他,缓缓的开口:“说吧,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的声音,让皇甫谧的心神一漾,几乎是扑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素手:“菀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我与她。。。” V107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她的声音,让皇甫谧的心神一漾,几乎是扑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素手:“菀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她,我与她。。。”孟菀开口问,他便有机会解释,总比像上一遭那样,她根本就不听他说要来得好。孟菀缓缓的抬眸:“怎样?”皇甫谧的眸子渐渐暗了下来:“那一日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正巧她在书房,我把她当做了你,所以我与她。。。”孟菀的眸子一紧,虽然一早便知晓,可是如今听他亲口说出来,心头的痛,竟然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强烈。她闭了闭眸子,深呼了一口气,还容易才抑制住喷张欲出的情绪,冷笑了一声:“将她当做我,这个解释好,很好。”心中千回百转,念及那一日她在皇帝的床前彻夜未眠,只为替未归的他尽孝道,可是他却做出那样的事来。对上她的笑靥,皇甫谧一怔,面儿上,闪过了一丝的慌乱。他宁愿她骂他打他,可是就是不想她这样的平静,这样无波无澜的与他说话,让皇甫谧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云泥之别。。。皇甫谧的手紧了紧,死死的抓住孟菀的手,不住的道歉:“菀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我见你与皇甫逸交情匪浅,怒不可遏,便出去喝酒,我喝醉了,真的喝醉了。。。对不起,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忏悔,他不知还能够说什么。孟菀却只是垂了垂眸子,语气依旧紧紧的控制着,极力的波澜不惊:“那你为何要瞒我?为何不对我说?”虽然不知早日对她说她能不能够承受,可是她只知道,如今这样的情形,让她有种几欲崩溃的感觉。她咬了咬唇,就听皇甫谧的声音似是从天边传来,他道:“就是怕你会不原谅我,所以才一直瞒着,若不是她有了身孕,我也不会。。。”身孕。。。这两个字,如同针扎一般的打在她的心上,她一直想要跟他有个孩子,他也是,可是成婚这么久,却一直未曾能够,谁知,旁的女子竟然为她怀了身孕。她忽然想笑了,被这样的事实想要自嘲一番,亏她还那样的信他,那一日他问的蹊跷她也从未曾怀疑,可是他呢?她真的就笑了,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孟菀起身,拢了拢耳边的发丝,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凉,凉的刺骨。“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她淡了淡声音,极力让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可是言语间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心事。皇甫谧明显一愣,随即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很乱,菀儿,我真的很乱。。。”孟菀合了合眸子:“是啊,你应该很乱,所以我现在什么也不说,只给你留一句话。”她的脊背挺得僵直,目光直视着前方,眼前是明晃晃的一大片日头,晃得她眼晕,她好不容易才收回了思绪,沉着嗓音道:“这两日我会搬回衡王府去住,你且尽早的给我休书一封,那么你我便从此恩断义绝。”她颤了颤步子,最后望了皇甫谧一眼,声音低了一低:“我等你。”皇甫谧一下子扑了过去,从背后将孟菀紧紧的抱住,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死死的缠住,像是生怕一松手,她便会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一般。“菀儿不要走,不要走。”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哀求,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孟菀闭上了眼,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她忽然想起那一日,他在她的耳边低喃,‘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曾经那样的海誓山盟,似是还在耳畔回响,如今想来,却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他的心未变,他的人却已经被旁人染指,她不能接受!孟菀勾笑,笑的却不达眼底:“皇上,我曾经说过,这一生,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与旁的女子共事一夫,抱歉,我做不到。”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可是刚松开一个,他便再度环住,口中不住的哀求:“菀儿,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说,你想我怎么,只要你说,我便答应。”“放手。”孟菀挣脱不开,只好站住了身子,任由他拉扯着,她却不回头,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开口:“殿下,请你放手!”“我不会让你走的。”皇甫谧忽然发起狠来,望着孟菀的背影,只觉得两人之间似是隔了千沟万壑,此时此刻他一心想的,便是如何留住孟菀,什么风度都顾不得了,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似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他反转过她的身子来,强迫她望着他,他的眼中,带了血丝,紧紧的凝在孟菀的身上:“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难道要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吗?”孟菀脚步一顿:“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要做的,只是让我走。”这话,让皇甫谧一下子就崩溃了,他忽然就发起了狠来,语调儿也随之陡然一扬:“没错,我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你呢?若不是你与皇甫逸暧昧不清,我又怎么会出去喝酒,若不是喝醉了,又怎会与长平。。。”此言一出,他与孟菀都是一愣,孟菀怎么都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半晌,忽然勾唇笑了起来:“这样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让你喝酒,是我让你与她一起。”皇甫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菀儿,你不要这样,是我说错话了,你别介意。”他颤着声音,作势便要将她往怀中拉。“那皇上说说看,我应该哪样?”她巧笑着反问,明明隔得那样近,可是却像是中间隔了千山万水,再也不能够交汇。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这样的对话,拉的越发的远,皇甫谧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大手一探,把孟菀拉入了怀里,“若是你走,我就让孟家上上下下陪葬。”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将孟菀整个人冰住,她忽然就落下了眼泪。他与她之间,竟然走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要用威胁,才能将她留住。“好啊,如你所愿,我留下来,但是你别指望我会原谅你!”一句话,嘶吼着,撕心裂肺,皇甫谧本能的一僵,望着她,那般痛苦的模样,忽然觉得,也许两个人的情分,在这一刻,已经生生的撕裂开来,再也回不去了。--下午时分,绛云阁内室,孟菀正伏在桌案上抄写经书,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笔与纸的摩擦声,沙沙作响。暮词站在她的背后,咬了咬唇,似是沉着良久,方才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子,殿下在外头等了许久,您要不要见他一面?”孟菀听了动静,略略抬头,见是暮词,复又低下了头,仍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暮词,何为有为何为无为?”暮词稍稍一怔,自然听懂了孟菀的意思,干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言,只是小心翼翼的去了外殿。皇甫谧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沉寂。暮词又给他换了一盏茶,望着他阴沉的面色,有些不忍道:“皇上,小姐正在气头上,不想见您,不若您改日再来,不要等了吧!””不要管我,你忙你的去,我会等到她想见我的那刻!“皇甫谧坚定的道。暮词脸上闪了无奈的神色,捧着冷茶在手中,转眼望见候在院子里的郑公公,两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无奈,只能转身离去。然低头的瞬间,却忽见祠堂外似是有一人影闪过,心下略略生疑,又看了一眼,却哪里还有什么人。心说莫不是自己看错了,顿了顿脚步,方才进了屋子。*那一日之后,却再也无人来到这里,偌大的绛云阁,只有孟菀暮词以及几个伺候的丫头守着,日子平静淡薄,波澜不惊。孟菀有时候也会自问,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说到底,孟菀不怪他,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他兴许真的是喝醉了,兴许真的将长平当做了她,可是每每想到他与旁的女子交|欢,还有了孩子,她便不可遏止的想要作呕。也许她确实不是大度之人,在感情这一方面,她要的是完美无瑕,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能属于彼此。爱情这条路太窄,只容得下两个人携手同行,多一个,都只会让所有人痛苦,若是如此,那她宁愿选择安稳度日。*傍晚忽然下起了雨,孟菀站在祠堂的门口,望着外头倾盆的大雨,她伸出手来,接了一滴,那晶莹的水珠晃了几下,最后在她的掌心逗留,她怔怔瞧了良久。暮词从里头出来,见她站在风口上,忙拿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柔声道:“主子,外头天凉,进里屋吧!”孟菀却站着没动,只是轻声的问:“他又来了吗?”她的声音很轻很淡,有些薄凉的意味,暮词听了,不由得眼眶儿一热,竟然隐隐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小姐与皇上是怎样走来这一路,她是看着的,谁知如今竟然会到了这步田地。她没有立场去说谁是谁非,毕竟那是两个人的事,只是对自家小姐,她是打心眼儿里疼惜的。她点了点头:“是啊,不过礼部侍郎来请他去商量立后一事,皇上便走了。”立后二字落在孟菀的心上,她垂了垂眸子,良久,未曾再说出一句话来。--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了起来,每日里除了看书,便是与暮词聊天,这样的日子,倒也越发的静谧无边。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暮色中的绛云阁,明亮如岱样的壮丽。苍茫里,微风摇曳着院中的树枝,在晚霞的映照下,越发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斑驳的落在树梢之上,一点点地坠落。夕阳下,孟菀伏在案前翻着书,单薄的身影笼罩在夕阳下,周身沾染了一片的红晕。暮词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主子,您已经写了好几个时辰,要不,先歇一歇,奴婢去传膳可好?”孟菀终于放下笔来,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好啊,去传膳吧。”她轻声的说了一句。暮词依言而行,可是刚走到门口,便又折返了回来。“小姐,小姐--”暮词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急,似是有天大的事一般,孟菀猛的站起身来,迎了出去:“怎么了?”她问。暮词却已经冲了进来,身后还有几名侍卫模样的人。“主子,不好了,殿下带人来了,在外头搜了一通,不知道在找什么,您快去瞧瞧吧。”孟菀注意到了,暮词用的是搜,她的语气那样的紧张,孟菀的心,稍事便一沉,不知为何,眼皮也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却也来不及多想,拉上暮词,两人便急匆匆的去了前殿。皇甫谧站在门口,听到动静缓缓的投过目光来,这是继那那一日之后的头一次见面,孟菀的脚步明显一顿,在他的注视下,竟然隐隐有种不安生的感觉。“你们这是。。。?”她飞快的望向了旁处,偌大的祠堂,便是一开口,声音就不断的回响了起来,掷地有声。郑公公正带着几个人在四处的搜着什么,听到孟菀的声音纷纷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可是皇甫谧却仍是淡淡的望着,并未开口喊停。“继续找。”他的声音缓缓的,带了些凉意,与外头的雨声交相呼应,似乎也沾染了湿气。孟菀眯起了眼:“到底是要找什么?我这里,应该没有皇上的东西吧?”皇甫谧又望了她一眼,眼底却不复从前的柔情,甚至连一丝情谊都没有,好像他瞧着的,便是一个陌生至极的人。孟菀一怔,竟然张着口,却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人便静静的对视着,连呼吸都是清晰可鉴的,他不答她,索性她也不再开口询问,便静静的等着,等着看他到底要找什么。忽然的,只见一个提着刀的侍卫从透雕漆画上拿了一个笸箩下来,那是暮词用来盛香料的地方,里头瓶瓶罐罐的都是日间给孟菀点的香,是她特地从从前的衡王府带来的。她忙上前了一步:“这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里头的香料都是珍贵的很,你小心着些,可别打破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接。那侍卫却只是瞧了她一眼,便将笸箩双手奉到了皇甫谧的跟前。皇甫谧稍一垂眸,却并不接,只是对着静立一边的胡太医沉声道:“你来看看,有没有问题。”胡太医得令,躬身上前一步,接了那笸箩过来放在桌上,按着皇甫谧的吩咐,一瓶一瓶仔细的检查了起来。孟菀与暮词对视了一眼。这些香料有几瓶是安神凝香,其余的都是寻常的香料,还有一瓶皇甫逸给她治疗脸上伤口的药瓶,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皇甫谧的神色那样郑重,孟菀忽然就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殿下,找到了。”沉吟间,胡太医举着一个小瓶子上前,双手奉到皇甫谧的跟前:“这是寿阳公主梅花香,里头确实有麝香的成分。。。”对上皇甫谧黑沉的面色,胡太医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麝香。。。孟菀一滞,错愕间,就听皇甫谧的声音阴阴沉沉的传来:“孟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连名带姓的唤了她一声,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声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孟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你这话什么意思?”皇甫谧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子,孟菀的身子本就瘦弱,被他稍一用力,便拉直了跟前。他的眸子里泛着冷光,恨意,以及被掩埋其中的失望,“孟菀,你何时变得如此狠毒?因为气愤,竟然要害我的孩子?”“什么?”孟菀一怔,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难以置信,“我伤害你的孩子?”“不要装糊涂了。”皇甫谧冷呵了一声,顺手就将握在手中的香料盒扔到了孟菀的跟前:“长平的宫里被查出了有这种香料,而你这里也有,若不是你下毒,还会有谁?”下毒?“你说我给长平下毒?”孟菀的眸子一闪,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不要装模作样了。”皇甫谧厉声的呵斥了一句,那模样,活像要将孟菀生吞活剥一般。 V108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上一遭你就不惜伤害自己,只为了除去长平,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气愤所为,是以还纵容你,没想到如今竟然变本加厉,孟菀,我真是错看了你。你如今不但容不得旁人,还做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甚至因为一己之私而不惜下毒毒害我的孩儿,孟菀,你怎么这样的狠毒!”他的指责带了歇斯底里的怒吼,震的整个屋子都似是摇晃了起来,郑公公见状,忙吩咐着其余的人全都退下,连带着暮词也一并拖走,屋子里只余下孟菀与皇甫谧二人。孟菀有些懵,皇甫谧的指责让她无力招架,她猛地抬起了头,“长平说我毒害长平的孩子,你。。。相信了?”她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她在意的是他的想法。长平那里的香料与她这里的一样他便怀疑他,难道,他真的相信,她会伤害他的孩子吗?“事实摆在眼前,这盒香料就是证据,不容你抵赖。”皇甫谧冷哼了一声。孟菀忽然就踉跄了两下,若不是扶住了桌案,只怕要倒下。她的嘴角轻勾,看到皇甫谧的心头生疼,“所以。。。你便信了。。。你信了。。。”他却只当着她是在垂死挣扎的解释,有种难以言喻的痛从心头蔓延开来,他的菀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知道你怨我气我,可是我都道了歉,也跟你解释过了,甚至就连长平怀了孩子都不曾给她名分,只是怕你更生气,我都这样,你还想要我怎样?”面对他的指责与怀疑,孟菀苦笑:“我想要你怎样?那你呢?你想要我怎样?”皇甫谧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沉痛道:“我已经想过了,虽然你做的事不可原谅,可到底没有酿成大祸,只要你去给长平道歉,并且保证往后再也不打孩子的主意,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啪!”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皇甫谧的脸上,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眼神,孟菀的身子都开始颤抖,“所以说,你真的以为,是我容不下她对吗?”孟菀的心,开始颤抖,眼泪在心间流淌,与那颗淌着血的心,一点一点的破碎。他竟然让她去道歉,去忏悔,可她怎么会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被诬赖的是她,她为何要去道歉。“孟菀。”那一巴掌,打的他怒火丛生,从来,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是以这一巴掌,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他握紧了拳头,极力的压下心头的怒气,望着孟菀,冷冷道:“我可以将这一巴掌当做是你的发泄。但是你要清楚,你我成婚多时,却一直无所出,是以这个孩儿不但对我来说重要,对整个兰陵更是至关重要。所以,我请你,请你收起你的小肚鸡肠,宽容一些,容忍一下,不要再找麻烦,否则,别怪我不顾念从前的情分。”小肚鸡肠?孟菀终于望了他一眼,望着这个她熟悉的脸庞,忽然觉得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一般。她忽然就弯起了唇角,胸口是不住的抽疼,可是她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了,亦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解释。他说那样多,警告的那样严重,可是他难道不清楚么,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也不必多说什么,只要他的一句不相信,便能让她长久来的坚信瞬间土崩瓦解。一滴眼泪顺着唇角滑落,那样的苦涩,她却弯了弯唇,巧笑嫣然:“抱歉殿下,没有生出一男半女来是我的错,做出违拗你心思的事也是我的错,可我就是这样狠毒的女子,难道你第一天认识我么?”她笑,嘴角梨涡浅浅,媚眼如丝,就这么笑着望向皇甫谧,他的影像映在眼底,所有关于他们从前的种种都一点点的淡出她的视线。“你。。。你承认了。。。”皇甫谧的黑眸一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笑颜如花,他勃然大怒:“菀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会变得这样狠毒?”“那你呢?”孟菀开口打断他的话:“你说我变了,那你呢?皇甫谧,扪心自问,你所说的两不疑,你真的做到了吗?”孟菀却仍是浅笑,泪眼迷蒙中,她最后又望了他一眼,之后就倏然转身,不再看他一眼。“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皇甫谧,我终究是错付于你。”她背对着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发梳来,那是他送给她的,她一直当做宝物一般的随身带着,她以为他能够做到,而她也尽力的在做,可是终究,爱情敌不过怀疑,从他带人进来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对于他,她彻底的心死。她扬起手来,将那把发梳狠狠的仍在地上,这一下,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那把发梳霎时间四分五裂开来,有一片溅落在他的脚边,上头鲜红的俪字跃然于目,有些狰狞,刺得人发晕。她缓缓的开口,声音平稳,一丝波澜都没有,她道:“若爱只剩下伤害,我宁愿,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皇甫谧的脚步一滞,瞬间变得面如死灰,转身望着她的背影,隐在雨夜当中,有种孤单而寂寥的触动。他凝了凝神,良久才开口:“既然如此,你就好生的在绛云阁闭门思过,来洗去你心里的怨念。”他的身子颤了一颤,复又望了她一眼,终究是迈开了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去。孟菀听着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雨滴声当中,她闭了闭眸子,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似是最后的祭奠。*雨潇潇,夜微凉,孟菀负身站在门口,任凭着雨点顺着檐下低落,洒在她的单薄的身影上,微凉。天已经蒙蒙亮,她却自始至终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便那样站了一夜,清瘦的身影寂寥无比,让人心疼。院子里种着几颗不知名的花树,树上繁花似锦,一簇一簇的压了下来,被风一吹,扬了一片的萧条。她伸出手来,几片花瓣混着雨滴落在手心,那刺骨的寒让她缩了缩手指,只觉得那凉意顺着手掌蔓延至了全身,她打了个冷颤,却倔强的不肯收手。暮词便站在另一侧,目光忧郁的望着她,此时此刻,她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宽慰才比较恰当,所以选择沉默。孟菀便一直从深夜站到天明,又从天明站到黄昏,第二日傍晚终于熬不住了,周身不住的发热,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暮词手忙脚乱的就要去请太医,却被孟菀制止住了。“我没事,只是头疼,去拿药给我,吃过就好了。”想必是着凉了,头像是要炸开一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烈,她不住的抱着头,缩在了一起。暮词忙拿了药给她服下,孟菀连水都没喝就干咽下,药丸子卡在嗓子眼儿,她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主子,主子。。。”暮词惊呼一声:“你怎么样?不要紧吧?”孟菀不住的摇头,扯过锦被来将自己团团的包裹住,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来:“我没事,咳咳--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其实与心痛比起来,她宁愿是头痛,头痛过后,就可以不必想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来,说这是逃避也好,说她懦弱也罢,可她到底只是个寻常的女子,也会软弱,也会难过。暮词在床前守了一会儿,见孟菀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这才将被子帮她盖好,叹着气出了门。只是心里却着实担忧,这样被雨淋了一夜,方才又咳嗽的厉害,只怕不能这样,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将此事禀报给殿下,于是便带上门出去。可是刚走出祠堂,便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远远走来,见了暮词,立马就迎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暮词:“孟菀呢?她人在哪里?”皇甫逸的发丝微乱,衣衫也有些不整齐,显然是劳碌奔波的模样,尤其是眼底的猩红,带着血丝,看起来十分的骇人。暮词吓了一惊:“小姐,小姐她。。。”稍稍迟疑的时候,皇甫逸已经没有听下去的耐心,一把将暮词推开,迈开大步,便朝着屋子里走去。他要立刻马上见到他!“殿下,您不能进去。”暮词这才回过神来,不住的惊呼了一声。皇甫逸却像没有听到一般的,根本不作理会。此时此刻,与见她想必,什么礼法,什么礼数,统统见鬼去,哪怕明日便要他死去,今日,他也要见到她。许是阴天的缘故,屋子里的光线极暗,皇甫逸掀开帘子,眼睛一时之间竟然适应不过来这昏暗的光线。他眨了眨眼,方才瞧见躺在床榻上的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几乎是不能自持,一把甩开了帘子,大步的走上前去。“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在床榻前站住,眼底,倾泻而出的是掩盖不去的疼惜,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人,他的心,禁不住的抽疼了起来。他不过是这两日没进宫来,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眼见着她憔悴如此,他的眼眶儿,略略一紧。孟菀似是感受到了那道炙热的目光,迷蒙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皇甫逸的身影在眼前晃,晃的她的头更加的晕,她又闭上了眼。“我竟然看到皇甫逸哭了,真是瞎了眼了。”低低的喃了一句,她翻了个身,身子却陡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皇甫逸终究没有忍住,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我不过才离开几日,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没有以往的不羁,语气里,隐隐透露出来的皆是肝肠寸断的痛。那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孟菀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奈何根本容不得她挣脱,他就死死的抱住她,不肯松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暮词进来,见到这一幕,禁不住低呼了起来。皇甫逸却仍是不肯松手,一只手紧紧的环着再度昏睡过去的孟菀,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个令牌来:“你拿着这个出去,去找花久夜来,若是有人敢拦你,就说是我的意思。”暮词当即拿着腰牌去办,否则她知晓,皇上已经下令封锁了绛云阁,若是没有令牌,她不可能出去。只是走了两步:“殿下,你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皇甫逸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从今往后,孟菀由我来保护,有她的地方,便有我。”他抬了抬眸,眸子却闪着异样的光彩,缓缓的,渐渐的望向了暮词:“就是在七哥的跟前,我也是这句话。”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一样的坚定,暮词听了,稍稍一滞,想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她又望了皇甫逸一眼,他却已经低下了头,仍是紧紧的将孟菀抱在怀中,虽然姿势有些笨拙,甚至有些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的模样,可是眼底流露出的疼惜却让人不住的心底发颤,暮词稍稍一迟疑,方才转身出去。旁的都可以撇去不管,先救人要紧。--孟菀似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无数的人影攒动,想要看,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有些发晕。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屋中只掌了一盏灯,忽明忽暗的晃着,瞧出去,只见一个影子晃来晃去,她低低唤了声:“暮词?”却是不那么确定的。听着孟菀的声音,皇甫逸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一把掀开帘子,就见孟菀正试着从床上支起身子来,皇甫逸忙快步上前,一把支撑住了她的身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躺着,不许起来。”皇甫逸霸道的说了一句,作势就要将孟菀再度塞进被子里,孟菀却讶了一讶。“皇甫逸?你怎么在这里?”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她抽搭了两下,猛然间想起昏睡中似乎见到了皇甫逸的身影,原来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皇甫逸见她已经有力气开口说话,这才略略的放心,勾着唇调笑道:“是不是见到我很开心?”这个时候,竟然还开起了玩笑来。孟菀正了正神色:“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是我的寝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皇甫逸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湿了方巾递到孟菀的跟前:“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能管得着!”一派的得意,只是笑容却并不那么明媚,隐隐的,有一丝疲惫从眼底倾泻出。孟菀皱了皱眉,并不伸手去接那方巾。此时此刻,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与他耍嘴皮子,正色道:“殿下,我不是与你玩笑,你快些离去,我就不送了。”皇甫逸终于收起了不羁的笑容,听着孟菀郑重的言语,稍稍的怔了怔。“你这是。。。赶我走呢!”语气里,隐隐有些落寞:“可是你的身子,总得有人照顾,我不在这里,不放心。”这句不放心,突然就让孟菀的心抽疼了一下,他待她的情谊她何尝不明白,可是还是那句话,没有办法,从前不行,现在,更不行。“我这里有暮词,就不劳殿下忧心了。”孟菀只能佯作疏离的开口,希望能够让他离去。如今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实在是无力应对任何一种感情,无论爱情还有友情。皇甫逸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暮词是暮词,我是我,我担心你,所以不想走,孟菀,难道你不明白吗?”这样像是赌气一样的话来的那样突然,孟菀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错愕住,呆呆的望着皇甫逸俊美的面容,哑然。“我。。。”她咬了咬唇:“抱歉,我承受不起。”皇甫逸忽然就松开了手,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笑了两声,就退到了数丈开外:“是我不好,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不想给她压力,看得出来,她现在十分的疲倦,若是他再将自己的感情强加给她,只会让她不开心。陡然退去的阴影,光线一下子就照进了孟菀的眼中,她眯起了眼,望着皇甫逸红唇一张一合间,隐隐带了歉意,不由得心下一暖。这个时候,他还能够这样的为她着想,若说不感激是假,只是。。。她无力承受。“好了殿下,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皇甫逸滞了滞,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掀了锦被将她包裹好,方才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你好生歇息,旁的不要多想。” V109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他的声音十分的温和,与以往的不羁形成鲜明对比,让孟菀一下子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曾经也是这样温柔的对她说话,温柔的呵护,可是,终究只是曾经。曾经两个字,真的是最狠毒的魔咒。曾经爱过你,曾经将你护在手心,可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曾经,只能停留在记忆里。能够坦然接受别离,却不忍将曾经从记忆力删除。她别过头去,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落,却一声也不肯吭,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慢慢的会转过头来,泪眼迷蒙中,火光点点,她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之后的日子越发的平静了起来,除却祠堂的大门口多了一些侍卫之外,再无其他不同。不对,若说不同,应该还有一点--长平封后。听到消息的时候,孟菀确实错愕了一下,然而真的只是一下,便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封后是必然,无需多想,孩子是她的筹码自不必说,孟菀这会儿又因为麝香一事而被关起来,太后若是不趁机将长平推上皇后的位子是不会罢休的。如此,日子便波澜不惊的过了下去。阴历的九月十八,孟菀的生辰,暮词一大早便忙活了起来,将孟菀打扮了一番不说,还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甚至还求人弄了两壶酒来。她想要帮着孟菀好生的庆祝一下,除了过生辰这个目的之外,还想着借此让孟菀高兴一番,毕竟,前段日子发生的事,让人并不愉快。到了晚间,主仆二人便对面而坐,用起了饭。暮词给孟菀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举杯道:“小姐,今日是您的生辰,虽然不能够办的十分体面,但是也希望小姐能够开心,奴婢先干为敬,祝愿小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难得的好日子,孟菀的心情也不错,端起杯子来小酌了一口,道:“多谢你暮词,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辰。”“可不止是暮词,还有我。”还不待暮词开口,门口就传来了一声不羁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孟菀与暮词都顺着声音望了出去,却并未见到皇甫逸的人影儿,正暗自纳闷,却听到‘嗤啦’一声,一阵白烟冒起,屋子里的烛火,便全数的熄灭。而与此同时,只见门外倏然亮了起来,不是灯光的微弱的亮光,而是亮如白昼的光亮,透过窗子照进了屋子,刺的人,睁不开眼来。孟菀还来不及惊讶,就听皇甫逸的声音似是从天而降:“孟菀,到院子里来。”孟菀与暮词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是惊讶与不解,然而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的,行动先了一步,当真双双起身,顺着光亮,便寻了出去。院子里却比在屋内瞧的更加清楚,那光亮将整个院子映衬的如同白昼一般,而在光亮的那一侧,孟菀一抬眼,便瞧见了飞舞在空中的千万只的萤火虫。萤火虫。。。孟菀一滞。自然知晓这样多的萤火虫不会是偶然飞来,定是眼前男人的所作所为,愣在那里,竟然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孟菀的身子本能的颤了颤。说不感动是假的,今时今日,她落魄至此,便连娘家的人都不能进宫来看她,可只有皇甫逸,总是偷偷的溜进来,给她惊喜,还给她过生辰。她不由得抬头,望着他俊美的轮廓隐在月色中,她就那么伸出了手。“谢谢你,皇甫逸。”身子一点点的靠近,她的头缓缓的靠在他的胸前:“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我很感激有你这样的朋友。”这个拥抱,不夹杂任何的情|欲在其中,只是单纯的感激,感激皇甫逸,感激老天终究待她不薄,还让她拥有这样的朋友。皇甫逸稍稍一滞,似是沉吟了半晌,也伸出了手,紧紧的将她环住。他缓缓的闭上了眸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气息,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孟菀,于你友情于我却是等待,不管多久,千年也罢,我会静守守着这一片土地等你。你不爱我,我却想要守护你,如此而已。只是,这样温馨的情形落入了旁人的眼中,却并不是如他们二人想象中的那样单纯,就像此时此刻,门外的那一双隐在暗处的冷眸,倏然,暗作一团。--夜色已深,孟菀抱膝坐在床榻上,外头的萤火虫已经都飞走了,可是那样的场景,却像是仍在眼前,她微微的弯了弯唇角,心中温暖。只是那个笑容却只停留在唇角,还未来得及到达眼底,便声一个阴冷的声音给打断了去,伴着‘吱呀’一声的推门声响,皇甫谧的声音似是从天而降:“看起来,心情不错。”孟菀一滞,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回头去瞧,只是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呆呆的,怔怔的。直到一个巨大的身影铺天盖地遮挡下来,她才有些不习惯的眯起了眼。“你怎么来了?”笑容瞬间收起,就连瞧他的目光也只是扫了一圈儿便转向了旁处,对于皇甫谧,她已经无话可说。皇甫谧却眯起了眸子,有些危险的瞧着:“你这是在做什么?跟我装清高?”声音十分的冷,不带一丝的情愫在其中,孟菀怔住,却又随即回过神来,伸出手来抚了抚额头:“若是你是来吵架的,抱歉,我没兴趣。”“没兴趣?”他忽然就上前了一步,一把抓住了孟菀的衣领:“跟我说话就没兴趣,跟别的男人便眉来眼去,孟菀,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孟菀一滞,他瞧见皇甫逸了?沉默的空当儿,皇甫谧却陡然一个提力就将孟菀拉到了跟前。“唔--”孟菀被她提住领子,禁不住低呼了一声,皇甫谧却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手一用力,便将她重新扔到了床榻上。宽大的床,硬的可以,孟菀疼的眼泪一下子就飞了出来,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去揉腰,却仍是不服输的抬头:“皇甫谧,你发什么疯!”凌厉的语气,冰冷的双眸,让皇甫谧原就怒火中烧的胸口更是添上了一把油,手倏然抚上了孟菀雪白的脖颈,指尖轻轻滑过。“是啊,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他笑。手指,顺着脖颈慢慢上移,然后是脸颊,眼眸,还有额头。明明是这般暧昧的动作,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孟菀别过头去,躲开了他的手。皇甫谧的手握空,稍稍一顿,随即就眯起眼来,冷眸之下,幽幽发着暗红的光,骇人至极。“别碰我。”孟菀被他禁锢的动弹不得,胸口上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住的扭动起了身子。“我不碰?”他似是没听到她的话,或者说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唇角甚至扯起一丝笑来,“你是等着别的男人来碰?”他的大手不断的游弋,从脸颊到脖颈,然后是胸侧,大掌在胸侧慢慢的摩挲,唇角自始至终挂着一抹冷笑。“你在胡说什么,走开,走开。”孟菀不住的挣扎了起来,这样的皇甫谧让她有种恐慌的感觉,哪怕是从前多少次都没有过的。两人断了情丝,她却不想将最后的一点情分都抹杀掉。只是皇甫谧却并不这么想,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满是皇甫逸与孟菀拥抱的情形,让他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他握紧了拳头。“孟菀,你给我记住了,就是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要妄想跟着别的男人,你永远只能是我皇甫谧的女人。”狠狠的警告了一句,皇甫谧一伸手,便到了她的胸前,原本只着了睡袍,这样挣扎了一番,早就凌乱不堪,皇甫谧只是稍稍动了动手指,便将睡袍扯到了一边,霎时之间,孟菀的身子,便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空气中。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你。。。你要做什么,皇甫谧,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皇甫谧勾了勾唇,一双嗜血的黑眸缓缓的眯了起来。“我不能够,那谁能?皇甫逸吗?”他突然就发起了狠来,嫉妒与恼怒交织在胸口,让他几欲抓狂,大手一把拖起她的腰身来,稍一用力,便沉下身子。霎时之间,孟菀只觉下身如同撕裂一般,屈辱的泪水喷涌而出。手不住的挥舞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划过了他的耳畔,霎时便划破了皮,血珠子就涌了出来,孟菀不住的大喊了起来:“皇甫谧,你出去,滚出去!”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指甲一点一点的嵌进手心,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就此死去。她与他,怎么就走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究竟是她错了,还是老天错了?“我会让你牢牢记住,究竟谁才是你的男人。”她的挣扎让他心中的怒意翻江倒海涌了上来,也不理会她如今有多痛,双手一伸,便将她的双腿分开,用尽全力,便全数的沉入了她的身体。这一下用了全力直抵顶峰,原本就虚弱不堪的孟菀哪里还能经受得住,那痛楚,让她瞬间就晕了过去。下身私密处的点点血迹慢慢的化开,在身下的落下了猩红的痕迹。昏迷前,仍是迷蒙一片,只有身上的男人仍在重复相同的动作。她不知这一夜到底是如何过去的,她甚至没有思考的力气,直到暮词流着泪飞奔到床前,她才稍稍的睁了睁眼,却随即又阖上。累,累极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的景象吓得暮词险些跌倒。孟菀的身上血迹斑斑,长发更是凌乱的散开,映在她苍白的脸色上,有种悲怆却又妖娆的美。暮词瞧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吓唬我!”孟菀抬了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暮词的手背让她安心,“你。。。你下去吧,我想好好的静一静。”她张着口,发不出声音,可饶是如此,暮词仍是看出了她的口型,又担心的望了一眼,方才点头:“奴婢就在门口守着,主子有事就叫奴婢。”孟菀默默的点头,听着暮词的脚步越拉越远,她的眼泪又来了。身子还是撕裂般的痛,却都敌不过她的心痛。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哪怕不能做一对恩爱的伴侣,也不该到这样彼此伤害的地步。怎生得一切的一切,都偏离了最初的步子,走向了旁处,她控制不了的局面。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竟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她伸了伸手,颤颤悠悠的尝试了好几次才触碰到了发间,那里别着一枚简单的凤头钗,是为了过生辰暮词特地为她插上的。她用尽力气才将它拔了下来,握在手心,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眼泪滚烫滚烫的,四分五裂一如她支离破碎的心。--云水阁,皇甫谧颓然的坐在地上,大口喝着烈酒,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濮阳担忧的一把按住他的手:“皇上,喝酒伤身,别喝了!”“滚开,让我喝!”皇甫谧一双醉态朦胧的眼睛,推开濮阳,厉声的呵斥。门就是这个时候被踢开的,皇甫逸就那么直直的冲了进来,一把拽住了皇甫谧的衣领子,抬手对着他的脸颊就打了下去,声音更是含了怒气喊出:“皇甫谧,你这个混蛋!”皇甫谧早就醉了七八分,如今哪里还有力气,瞬间瘫倒在地,酒坛子倒在一边,酒水,就潺潺的流了出来。这还不解气,皇甫逸上前,再度抓住他的衣领子,抬手就要再打下去。“殿下,你这是要做什么!”濮阳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儿都没了,上前来一把握住皇甫逸的手,厉声的呵斥了一句。皇甫逸却不知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气,一甩就将濮阳都甩了开来:“滚开,都给我滚开,今日谁敢阻拦我打死这个畜生,我就连谁一起收拾了。”拳头,重重的落下,此时此刻,没有什么君臣之别,他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便是打了再说。“你这个畜生,竟然会怀疑我与孟菀,你的脑子砸给狗吃了吗?”又是一拳落下,皇甫谧的嘴角立马就喷出了血,他却不多不闪,甚至连解释一句都没有,拳头打在脸上身上,他却像是没有感知一般,只任由着皇甫逸来打。是啊,他的脑子也许的确给狗吃了吧,否则他怎么会怀疑菀儿呢,又怎么会对她用强呢,想着她晕倒过去的情形,他的心,当真是撕裂一般的痛。他竟对她用强了,竟让两人走到了这一步了!他不想,不想的啊!可是在看到她与皇甫逸相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的动怒,根本身不由心!--彼时,孟菀目光呆滞的望着天棚,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的,就那么呆愣愣的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暮词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见到孟菀睁着眼,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上前,轻声道:“小姐,奴婢已经将信儿给八殿下带去了,只是这个时候,让他过来,万一皇上知道了,只怕又会。。。”言及此处,她明显一顿,孟菀却摇了摇头,转向了暮词,眼睛肿肿的,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呆愣愣的瞧着她半晌,而后张口:“没事,你下去吧!”--大夜里,绛云阁里死一般的静寂,孟菀长身而立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沉寂。是的,她很平静,哪怕心中千疮百孔,表面上,她依旧装的若无其事,她不想,这个时候还让自己那样的狼狈。而身后的皇甫逸,也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前头的人缓缓的回过头来,他才上前了一步:“你找我来。。。什么事?”其实他还想说些旁的,还想安慰一下她,然这个时候,只怕会多说多错,反而伤了她的心,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对于他,孟菀一向是感激的,无论是他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在旁,还是他那细致入微的关怀,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他,能够求助的也只有他。“你能不能最后再帮我一次?”她说,目光绵长而坚定。她想,与其继续与皇甫谧这样互相伤害,与其将最后的回忆都付诸东流,倒不如她离开,离开这里,这个曾经他们有过幸福回忆,也让人伤心欲绝的地方。皇甫逸明显一愣,随即点头:“什么事,你说。” V110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翌日,天朗气清。夏日的持久绵长,简直是闷热到了极致。云水阁的正殿,是皇甫谧称帝之后的寝宫,袅袅的烟气升腾,潋滟不绝于心,孟菀抬起头,从烟雾当中看他,还是如从前那般的模样,但是她知,一切都已经不同了。“皇上--”良久,她轻轻的开口,却是说出了这样的两个字来。坐在那里的皇甫谧浑身明显一僵,也不知是因为昨日酒气熏头还是什么,竟然眼眶儿发紧,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但是他忍了忍,惺忪着望向孟菀,点头:“你说--”不知何时,两人竟已经生分到这个地步了,相顾却是无言,也许是比分开还要更可怕的事吧?孟菀咬了咬牙:“父皇驾崩,臣妾一直心有挂怀,此番皇上要派人去守灵,臣妾主动请缨,想要报答父皇曾经对臣妾的爱护之情,请皇上应允。”皇甫谧明显一愣,怎会不明白她如此做不过是因为被他伤的体无完肤所以才想着逃离,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她苍白无血的面色,他僵了一下,愣了半晌,忽而点头:“你若是有此孝心,朕怎会不允,你。。。去吧!”最后两个字,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心很痛,真的很痛,但是他又能如何呢?将她留在身边继续伤害吗?不,他不要!孟菀也是一愣,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的干脆,却随即便释然了,这样不是更好吗,也省的她与他继续纠缠。复又俯身,对着端坐在那里的皇甫谧恭恭敬敬的一拜,朗声道:“谢皇上隆恩!”匍匐在那里,却是良久的未曾起身。这一次,恐怕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与他面对面,与他说着话。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再见,皇甫谧!再见,再也不见!--第二日一早,在一片喧闹声中,皇甫逸率领军队保护着孟菀离开了皇宫。这是皇甫逸自己去请来的,也是他与孟菀商量好的。许是因为皇甫谧觉得对不住孟菀,也对皇甫逸有些愧疚,所以当皇甫逸请旨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考虑便答应了,只是吩咐着,要好生的保护她的安危。也许在他的眼中,让孟菀暂且离开是件好事,一年的工夫,他们两人都能够平静一下,也兴许因为分离,会让他们越发的看清楚自己的心意。然而他错了,孟菀这一回是彻底的伤了心,而说什么去守灵,也不过是托词罢了,她想要的,就是趁机逃走。但是皇甫谧不知这是他们的计划,所以当一切妥当之后,皇甫逸快马加鞭的回去禀报,说是孟菀坠崖之时,皇甫谧只觉得天都塌了,整个人僵在那里,良久未曾动弹。他们说,他们说孟菀死了,连人带轿子摔下了悬崖。可是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摔下去呢?“老八,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抓着皇甫逸的衣领子,整个人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皇甫逸一愣,其实私心里是不想说谎的,但是又知,这是孟菀逃离的唯一一次机会,他不能心软,于是咬了咬牙道:“七哥,我没有开玩笑,她的的确确摔了下去,是我们亲眼所见!”“咣当--”血气上涌,心头一阵阵的刺痛,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本是想让两人都冷静冷静,可是她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菀儿,他的菀儿。。。“皇上--”一屋子的奴才都慌张了起来,纷纷想要过去搀扶,却被皇甫谧推开,望着皇甫逸,他紧紧的拽着他的衣领子:“那你有没有派人去找?有没有?”“已经派人去了,想必很快便会有消息!”正说着话,有侍卫小跑了进来,一抱拳,道:“启禀皇上,殿下,已经找到了,只是。。。”言及此处,那人明显一顿,皇甫谧已经冲上前来,抓着他的肩膀,厉声道:“只是什么?她人呢?”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整个人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在皇甫谧的凌厉目光之下,颤颤悠悠的开口:“只是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而且因为山崖太高,血肉模糊,所以。。。”“血肉模糊?”皇甫谧瞪圆了眼:“那。。。那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可是奴才发现了这个。”一枚紫檀木簪递到了皇甫谧的跟前,他原本还满心希冀着,这会儿整个人不住的踉跄了两步,望着那枚紫檀簪子,脑袋嗡嗡的响了起来。紫檀未灭,我亦未去,这是两人的誓言,然誓言还在耳边回响,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菀儿--”他忽然就仰天长啸了起来,抬脚就要往门外跑,他要见她,哪怕最后一面也好,然眼前却忽然一黑,还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昏倒前,他似乎又看到了孟菀,那张如花的笑靥,随风消散。。。菀儿。。。--身后,皇甫逸缓缓的收回右手来,望着遥遥倒下的皇甫谧,他蹙了蹙眉。如此,便万无一失了吧?--秋风扫尽了落叶,入目之处皆是荒芜,北风吹起,凄凉的一片。夜色已深,星空之下,孟菀长身而立站在窗子前,夜风吹起了她的衣衫,在暗夜之中,寂寞孤独地舞着,月色之下,她的面容清冷,水眸在波光月色闪耀下,犹若清泉般清澈透亮。三个月了,离开兰陵已是三个月,本是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度过余生,却不想竟然会遇上大哥。大哥孟君珩已经继承了西蜀王的王位,在见到孟菀伊始便坚持要带她回西蜀,孟菀原本是不愿意的,但是她的身子,不容许她逞强。没错,她怀了身孕了。说来讽刺,从前那个人因为旁人怀了孩儿而与她疏远,如今,在她离开之后,竟然怀了那人的孩子。她抚了抚略略隆起的小腹,这样也好,最起码往后不会孤单,孩子,会陪着她。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之,一阵铺天盖地的温暖袭了过来。孟菀没有回头也知道,一定是孟君珩派来伺候她的宫女双儿,回过头,却不想孟君珩眉目含笑站在她的身后。“怎么在这里吹冷风,也不怕冻着。”孟菀见是大哥,忙不迭的起身,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她从前与大哥再怎么亲厚,到底如今他也是西蜀王。孟君珩却已经伸手将她扶起:“怎么跟大哥还这样见外,赶紧的起来吧。”孟菀方才起身,便随着孟君珩进了屋子。两人在大殿坐定,双儿上了茶,孟君珩又问:“你今日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孟菀摇了摇头:“一切都很好,大哥不用担心,倒是你,前朝的事还能应付的来吧?”西蜀王带着红袖游山玩水去了,将西蜀交给了孟君珩,原本依着孟君珩的才干,那不是什么问题,奈何有宁王一直作祟,在朝廷中煽风点火,以至于众人对孟君珩一直不怎么信服,孟菀也是听了这些谣言,所以才会有所担心。孟君珩却微微一笑:“不过是个宁王,没什么了不起的,起先他虽的确在朝堂上闹事,但是后来得知了我的来历,倒是安生了,似乎也是对兰陵有所忌惮。”他说的随意,说完之后却微微一愣。这三个月来,他虽未曾仔细的问过,但是也看得出来,菀儿便是因为要逃避什么才会躲出来的,如今他竟然还提起兰陵,也难怪会觉得不妥。孟菀却只是微微笑:“那很好啊,只要他安生了,你处理起朝政来便能方便很多。”仿若无事一般。孟君珩不免多看了她一眼,知她心中定是有所触动,但是表面却装的无事,忍了忍,没忍住,道:“菀儿,你跟皇甫谧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不方便跟大哥说吗?”没料到她会提及,孟菀明显一愣,随即摇头:“不是不想说,只是过去那么久,我都忘了。好了大哥,忽然觉得有点累,想去歇息了,你若是没事,也回去吧!”孟君珩还想再说什么,孟菀却俨然一副不想继续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当真没有再言语,只是望着孟菀的背影,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其实他想告诉她,过两日皇甫逸要来,是听说了宁王一事,皇甫谧才特地派他来的,为的就是震慑住宁王。但是菀儿显然是不想听到关于兰陵任何事的,所以,还是瞒着她好了,免得她又感怀!--三日后,皇甫逸如约而来。清心殿中,皇甫逸与孟君珩对面而坐,互相望着彼此,面上都是含笑:“数月不见,西蜀王越发的俊逸无边,看来西蜀的风水,很是不错。”闻言,孟君珩略略一笑,“殿下亦是如此,虽然比先前精瘦了不少,但是依旧风采夺目。”你一言我一语,两人都是含着笑,大有老友久别重逢的意味。然此时,孟菀却全然不知皇甫逸到来的事情,正拿着针线做婴儿的衣裳。女红不是她擅长的,可是想要为自己孩子做身衣裳的心却不比旁人差,特地向双儿请教了去。只是拿着针,在布子上搔了一针,针尖儿便直直的插入了指尖,那钻心的痛,立马就让她皱起了眉。“啊!”她低呼了一声,忙将手指放入了口中,血腥沾染了满口,她吐了吐舌头。“小姐,你没事吧?”双儿听了动静忙过来查看,见孟菀受伤忙要去拿药箱来,却被孟菀拦住:“不碍事,只是一点血,不用抹药这样的严重。”这样说着,眼皮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像是出了什么事一般的。她咬了咬唇,沉思了片刻方才问道:“双儿,宫中一切正常,没有异状吧?”双儿道:“未曾听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了?”孟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不是这两日睡得不安稳的缘故,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双儿忙上前去搀扶:“那姑娘就小憩一会儿。”孟菀摇了摇头。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会儿这般的不安,定是有事,于是便放下东西走到了门口。“姑娘--”本是想出去瞧瞧,谁知才刚走到门口,双儿便一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孟菀明显一愣:“怎么了?”双儿自觉失态,忙不迭的摇头:“没,没什么。。。”那般慌慌张张的,越发引得孟菀生疑,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道:“到底怎么了?”双儿胆子小,被孟菀这么一吼便有些怕了,但是孟君珩吩咐过不能告诉孟菀,所以这会儿她也只能死死的咬着唇。孟菀见状,越发觉得不对劲,一把甩开双儿的手,道:“你若是不说,那我自己去瞧!”双儿慌了,若是姑娘自己去了,被王知道,自己可就惨了,于是一下子跪了下去,抓着孟菀的手,道:“姑娘,你不能去啊,王吩咐了,今儿个的贵客你不能见,所以让你在屋子里呆着!”贵客?孟菀还是第一次听,不由得翘了翘眉梢:“是谁?”双儿缩了缩脖子:“这。。。”“我问你是谁!”“是。。。是兰陵的八殿下。。。奴婢也不知王为何不让姑娘知道,但是他亲自吩咐过,所以。。。”“咣当--”孟菀的手一抖,手中的东西应声落地,发出乒乓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有些刺耳。双儿慌忙来查看,却被孟菀一把推开,她站在那里,愣了好半晌,忽然转身,冲进了房内。当日,皇甫逸曾为她设计了逃跑的路线,为她在江南安排了一切,但是她却没有按着他说的做,因为她不想与兰陵再有任何的瓜葛,但是这会儿,他竟然来了,来到西蜀的宫中了,虽然不一定能够碰上,但是有关于兰陵的一切,只要提及,她都会失控。所以她要走,一定要走!-两日后。风声萧萧,四处一片的凄迷,马车里,孟菀端坐在那里,目光怔忪。那一日,她急急的逃走,连一声招呼都没跟大哥打,只想着逃走,这两日来,接连的奔波,让她十分的疲乏,是夜,当马车停在了一处小镇,她便就此在此处找了家客栈歇息。她有了身孕,身子本就沉,这会儿更是疲乏不堪,是以到了客栈,头一件事便是沐浴歇息。只是她一向认床,躺在陌生的地方,睡的并不安稳,朦胧中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回响,她侧着耳朵听了听,似乎听到远远传来一阵笛声,在呼啸的风中,有些凄凉。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笛声当中,孟菀的睡意渐渐的消散了去,睁眼仔细听着,隐隐有些不太真实。侧目见外头天已经黑透了,鬼使神差的,她掀起锦被起身下了床。透过门缝往外瞧着,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混杂着这笛声听来,竟有一番凄婉的美。孟菀静静听着,一缕悠长音色飘飘扬扬,竟似有魔力般,不待多想,已推了门。凭着笛声寻去,踩着深深浅浅的水坑,鞋子湿了也浑然不觉,一曲终了,孟菀却并未停下脚步。不觉间已到了前院儿空旷处,只见帐篷相连的一端,一身着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只长笛,清亮的音,从那厢传了出来。那人,那景,竟让孟菀半步动弹不得,只呆呆站在长廊的另一端,瞧着,脑海一阵的发懵。没有想到,想要逃离皇甫逸,却在此处见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她以为此生此世再也不会见到的人--皇甫谧。蓦然,孟菀呆呆的瞧了半晌,那厢皇甫谧却似有感应般的回过身,孟菀下意识的一躲,下一刻,转身就跑。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计不能让皇甫谧发现她。*几乎是逃回去的。她靠在门上,不住的用手抚着胸口。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难道也是来见孟君珩的?可若是如此,那又为何不在叱诧的皇宫而是在这一个偏远的小村落。一个个的疑问涌上心头,她却无暇去求证,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衣服沾了雨水,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又找了衣服换上,眼瞧着时辰尚早,只能悄声上了床,躺下,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V111 - 重生:嫡女狠妃 - 苏紫苑   一个个的疑问涌上心头,她却无暇去求证,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衣服沾了雨水,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又找了衣服换上,眼瞧着时辰尚早,只能悄声上了床,躺下,却是翻来覆去一夜无眠。等到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急急的收拾妥当,特地换了一身男装,要走,赶紧的走,这是最重要的事!然才刚出了院子,就见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过来,为首的居于马背上英姿不凡的,除了皇甫谧还会有谁。整个人一僵,随即倏的转过身去,手中的伞也故意压得低低的,生怕会被他瞧见。马儿从她的身边经过,溅起了水滴点点,有几滴落在她的脚边,形成了难看的颜色,她低头瞧着,不觉的皱了皱眉头。“姑娘,姑娘--”正在这时,客栈的活计却冲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包袱,塞到了孟菀的怀中:“您落下东西了!”孟菀一愣,垂眸看去,竟然是她一针一线为孩儿做的衣裳,当即便对着那活计道谢,然  便是这一声,虽然清浅,却仍是让骑在马上的人整个人都僵住。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声音。。。他扭头去看,淋漓细雨下,一把伞挡住了他的视线,伞的下头,只能瞧见露出来的下半身,明明是男子的衣裳,似乎有些长了,下摆处绑成了结,松松的罩在身上。他怔了又怔,不知为何,瞧着那道人影,他竟然有种动弹不了的感觉。声音,是从那边发出来的吗?他一下子跳下了马,目光只紧紧的望着那厢,似是生怕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孟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适才竟然大意,开口说了话,余光里瞥见那厢越发逼近的脚步,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皇甫谧,皇甫谧透过声音认出了她来吗?手中的伞向下压了一压,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遮挡住,眼见着从那伙计手中接过了包袱,她倏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只是到底慢了一步,在马车赶到身边之前,皇甫谧已经先了一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孟菀的手臂。“等一下。”这声音似是从天而降,直让孟菀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背对着身子,化了的雪晕成水滴顺着伞落下,有几滴落在后背上,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怎么办?怎么办?皇甫谧那厢却偏了偏头,只见伞面阴影下是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子,笼在一件宽大的衣袍之下,越发衬的不盈一握。虽是男装打扮,可不知为何,他却隐隐觉得有些熟稔。“请问。。。”他试探着开口,感受到手底有种想要挣脱的力气,他手指一紧:“请问一下,哪个方向是通往镇上?”孟菀的手指一缩,手中的伞险些被风吹走,手臂被他握紧,感受到身后灼灼目光,孟菀咬了咬唇,逃无可逃只能回转过身子。“不。。。不清楚。”她低声的开口了一句,只差将头缩到胸前,可饶是如此,皇甫谧的目光仍是一亮。“菀。。。菀儿?”几乎激动的不能自持,皇甫谧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眼前的这个人,一身男装打扮,可是容貌,却是孟菀无疑。他决计不会认错。孟菀眨了眨眼,已经从最先的慌乱中回过了神,手不自觉的抚在腰间,她摇了摇头,唇角缓缓的勾了一抹浅笑:“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皇甫谧哪里容得她逃离,手一伸,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不对,你就是孟菀。”力道之大,将孟菀手中的伞都掀开,雨点顺势就落了下来,打在两人的身上。孟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公子,你认错人了。”身子陡然一轻,身后突如其来的一道力气让孟菀往后退了一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低沉的嗓音似是从天而降。“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呢?”一声起,两个人都是一愣,就连孟菀都呆住--大。。。大哥。。。?他怎么也来了?孟君珩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而后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会意,当即便将孟菀扶上了马车。只余下皇甫谧与孟君珩站在那里对视。“君珩,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人,是菀儿?”“不是,她不是。”孟君珩想都不想便否定了。“你胡说,我看到了,她跟菀儿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她?”“长得一样便是她?皇上,你会不会糊涂了?这天底下长的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她?”孟君珩冷哼。“那她是谁?”皇甫谧怎么可能轻易被敷衍,不依不饶的追问。这倒是将孟君珩问住了,扭头望了一眼马车那边,帘子遮的严严实实,但是他似乎依旧感受到了孟菀的恐惧,不想见皇甫谧的恐惧。他紧了紧拳头:“她是。。。本王的王后。”一言起,所有的人都是一愣。皇甫谧更是难以置信的重复着:“王。。。王后?”“对,王后。”孟君珩点头。皇甫谧忽然激动了起来:“你不要胡说了,她是菀儿,就是菀儿,怎么可能是你的王后,你。。。”“因为她肚子里怀了本王的孩子,难道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一言毕,皇甫谧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孩子。。。孩子吗?的确,他与菀儿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孩子,他还曾经问过花久夜,花久夜说起,孟菀很有可能是当初为了救他而被疯马踢的那一脚引致不孕,那么若是这个女子有了孩儿,就不可能是他的菀儿。当初他没有跟菀儿说起过,但是他却清楚的很,所以才会在长平有孕之后十分的欢喜。然而此刻,他却欢喜不起来了。他曾经开动‘孟菀’的棺木,否定了棺木里的人是孟菀的可能性,所以才会四下找寻,原本以为,可以找到的,但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到底,到底是他活该啊!踉跄了两步,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气血上头吗,整个人一颤,便晕倒了过去。--这一场初雪,却下了三天三夜,入目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直刺的人目眩眼晕。傍晚的时候才稍稍的停歇,却仍是洋洋洒洒的飘零散落。孟君珩搬了暖炉与孟菀并肩坐在那里,望着外头的雪花,道:“你们的事我都听八殿下说了,没想到,那几个月,你过的那样苦。”孟菀的眉心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随即微微笑,没有接话,而是扭头问道:“他。。。怎么样了?”几个时辰前,皇甫谧忽然晕倒,孟君珩便让人将他安顿在了就近的驿馆,而孟菀,则是带回了西蜀的皇宫。但是孟菀的心回来了,人却还在那里。她担心,真的很担心他。头一次的发现,这么许久以来,她不肯提及兰陵,并非是因为怨恨,而是因为害怕。怕会在不经意间,再度响起从前的人与事,而后不由自主。但是这会儿,她真的担心了。孟君珩明显一愣,随即抬眸,望着孟菀,良久,才道:“方才驿馆来人,说是皇上急血攻心,一直昏迷不醒。。。”“昏迷不醒?”孟菀一惊:“怎么会?不过是一时心急罢了,怎么会昏迷不醒?”孟君珩叹了口气:“那日听八殿下提及,你走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身子状况也每况愈下,期间还晕倒过多次,可是在他察觉到棺木中并非你之后,便不依不饶的找了出来,冒着风雨,到处找寻,所以。。。”孟菀一愣,的确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如此的伤心,更没料到他会为了找她而如此大费周章,当初,分明两个人已经决裂到那种地步。“菀儿--”见她神色微动,孟君珩又开口,试探着问道:“他既然已经来了,不若你去与他见上一面吧?说不定你去了,他便能醒过来。”孟菀眸子一颤,有些发懵:“我。。。我吗?”“嗯。”孟君珩点头:“自然,你若是不想,我也会帮你隐瞒,甚至逃走,只是他千里迢迢为了寻你而来,显然是对从前的事感到后悔,你若是不见他,我担心,你会后悔。更何况,如今你怀了身孕,难道要东躲西藏吗?”三个月前,她是恨极了皇甫谧的,可是这会儿,大哥这样说完,她却有些迟疑了。就像孟君珩所言,若是不见,她会不会后悔呢?还有腹中的孩儿,难道要让他生来便没有父亲吗?她咬了咬唇,良久,抬起头来:“大哥,带我去见他。”*驿馆的雪,比皇宫那里还要烈。屋子里点燃了炭火,音音袅袅的气息升起,混合着浓浓的草药气息以及呛鼻的炭炭的味道,在紧闭的房门中,隐隐有些发闷,即便点着香炉,那味道也并不好闻。孟菀垂手坐在一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面色惨白无血的男人。他还在昏迷当中,从她来到这里,便一直是昏睡的状态。呼吸平稳,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却一动也不动,让人心中发慌。他怎么能这样呢,从前让她伤心还不够,这会儿好不容易重逢了,竟然又病倒了。皇甫谧啊,你真的是个坏人呢!手,伸了伸,想要摸一摸他瘦削的脸颊,可是手伸了出去,却终究顿住,她垂了垂眸子,几不可查的叹气:“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若是死了,要我怎么办?孩子又怎么办?”此时此刻她头一次发觉,他对自己来说原来依旧是那样的重要,哪怕恨过怨过,也依旧改变不了她对他的爱!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停不下来,她趴在床边,嘤嘤耳语,那晶莹,点点的落在他的肩膀脸颊,皇甫谧却像是有感知一般的,倏然的就张开了眼。眼前,是白灿灿的一片,他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却在瞧见眼前的人之后,整个人就呆愣住。“菀。。。菀儿?”低低的开口,声音带了沙哑,带了一丝的不确信,随即,他摇了摇头,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我已经死了吗?死了真好,能够再见你,菀儿,我好想你。”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他缓缓的伸出了手,朝着孟菀伸出手。那抹浅笑,挂在脸颊,恍若透明一般,苍白而无力,让孟菀几乎不能自持,再也忍不住,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你不会死,你没有死,皇甫谧,是我,真的是我,我是菀儿,我来了。”皇甫谧倏的起身,动作太大,却让他再度的跌倒下去,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榻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小心!”孟菀忙上前去搀扶,奈何身子笨重,尚未来得及扶住他,皇甫谧那厢已经跌落,吃痛的皱起了眉,可饶是痛,却比不上心中的惊讶与喜悦。“菀儿,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声音仍是虚弱,却带着笑音,这是数月以来,头一遭真心的笑。孟菀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是我,真的是我,不光是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她的手抚着小腹,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路,她想,想尽力让他开心快乐。皇甫谧颤了颤身子:“孩子。。。我们的孩子?”他的目光中带了小心翼翼,望着她,望着她的小腹,像是眼底带了无限的疼惜,无限的小心翼翼,还有无限的会很,却又不敢表达那般,孟菀的眼眶儿一热,险些就落下泪来。“是呀,我们的孩子。”她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病态的模样,让她几欲落泪,她却强忍了去,只是带着他,摸索到了她的小腹。“三个多月了,很是顽皮呢!”复又轻笑了一声,想要将自己的情绪感染到他。皇甫谧却眨了眨眼,想要动弹,但是浑身疲惫无力,只能拿眼望着她,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菀儿,对不起!当初是我误会你了,长平已经承认了,是她陷害你的,对不起。。。”他说。这几个月,他已经悔恨了千万次,每一次想起,都很不能将自己碎尸万段,他竟然那样的伤害她,他真的,是个混蛋啊!好在老天给了他机会,让他再见到他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做傻事了!孟菀却摇了摇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别说了,别说了皇甫谧,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陪着我,永远陪着我。你欠我的,要用一辈子来还呢!”满室的动人情形,而门外,却是截然相反。孟君珩趴在那里,望着门内的两个人,不住的蹙了蹙眉:“你那是什么药,真的不会伤身吧?我看他怎么那样虚弱呢?”皇甫逸翘了翘眉梢:“不虚弱怎么能够骗得了菀儿呢?要知道,这可是五哥特地让花久夜调制出来的,据说从前还用过,百试不爽!”“哦?”孟君珩扬了扬眉,一脸的兴致盎然:“没想到五殿下那么忠厚,也会用这样的招数,看来得对他刮目相看了。”“哈哈--”皇甫逸大笑:“到时候我会让花久夜来假装给七哥治病,等他好了,他们两个也就能够和好了。不过你得记着啊,一定要守口如瓶。”“这话应该说你吧,分明你看起来比较容易说漏嘴。”“是你吧?”两个人不服气的斗起了嘴。不过。。。“你说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让他俩和好,这是件好事吗?你不是也喜欢菀儿吗?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她抢过来?”“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可是你想做那么卑鄙的事吗?”“卑鄙?”“是啊,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七哥还去抢,岂不是很卑鄙?”“哈哈--”此时天边晚霞渐歇,两人的脸映在晚霞中,朝着屋子里望着,唇角都不觉含笑。--三天后,花久夜到达西蜀,亲自为皇甫谧治病,半个月后,皇甫谧痊愈,而孟菀的肚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因为两人都很喜欢西蜀,再加上孟菀的身子不适合舟车劳顿,于是皇甫谧便口头传旨,传位给皇甫御,而他,则是与孟菀一道,在西蜀找了一处小镇落脚。虽然很是荒唐,但是他只想按着心意来做,几个月的分离,让他越发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爱的从来都是她,无论有没有孩子。而她,虽然还是会偶尔想起他曾经对她的伤害,也会想起长平来,但是,在远离了那个地方之后,她想,也希望,一切都会过去。毕竟,那个女子也不过是因为爱冲昏了头脑,而以后的岁月,大抵也只能守着皇宫以及她跟皇甫谧的孩子,孤独终老。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吧!至于孟菀,若是可以,她希望再也不要回去了,那个她活了两世,有过欢喜也有过痛苦的地方。就这样跟他,游历山水,自由自在,多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