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憎宠一时心,尘生就金屋。苔滋销履迹,花远度銮音。 暮雀重门迥,秋萤别殿阴。君明犹不察,妒极是情深。 胸口的疼痛不知该会绵延到何时结束?古晗玥痴痴的看着窗外,眼神渐渐的散漫开来没有了聚点。娇好的面容已经渐渐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 “姑姑,你在看什么呢?”病床边坐着的小女孩拉着衣袖轻声的问道,可是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那女孩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姑姑!姑姑!” “额~”回神的瞬间看见曼儿眼角的泪珠,心不由得一怔紧缩 “曼儿乖,姑姑没事,不用担心”只手轻轻的把她眼角的泪珠抹去 “姑姑,这是你要的书,我给带过来了,只是里面那个人和姑姑长得好像啊。” 她说着就翻开了书页,翻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那一页,看她眉头紧皱,一副着急样子。“姑姑,我明明记得就在这里面的,还有三张的,只是姑姑的头发好长好长。姑姑,是真的,我不骗你!” “曼儿,把书给姑姑,姑姑给你找。”晗玥伸手接过书,是那一本《阿娇皇后》这书里面本就没有画的。 “曼儿,这本书里没有画的,兴许是你看错了哦。去看看妈妈要下班了没?” “姑姑,我去看看,我明明记得就是在里面的,怎么就没有了呢?”呢喃的说着走了出去 如若阿娇知道那个许诺筑起金屋的男子,会在多年以后弃她于冷宫了此一生?她会不会后悔当年紧拽着母亲的衣角说:“彻儿很好!” 红颜纵有青梅竹马之情,纵金屋藏娇,可却没有了藏她的那个人。 青竹马的情是情何以堪,金屋藏娇的藏又是为何人所藏? 爱了一生痛了一生,藏尽了所以青春年华,藏尽了一生的快乐与悲伤,金屋里曾经的郎情妾意娇怯红颜,最后却在长门宫里望眼欲穿的等着那个说着君无戏言的人儿!金屋藏娇已经不再新鲜,到处都是藏娇之人,处处都是被藏人,收敛了自己的一片青春韶华与这长门独存,又一天没有了藏娇之人,又如何面对寂寞空庭呢?阿娇啊,你痛么? 沙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合上了手中的书,轻轻的躺下,不知为何现在越来越容易困了,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心跳声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努力看着枕边的书竟然翻开了几页,晗玥就在这朦朦胧胧中看到了曼儿所说的人儿,真的好像好像……… 晗玥看着满地的彼岸花,这里或许就是通向往生门的路了吧?看着前面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路,只身蹲下头埋在腿间,眼里涌出了泪水,是咸咸的。曾经听说在她未出生的时候妈咪路过寺庙被寺里的法师拦住,那人说,这孩子是天命里注定的人,一生只为那一个人儿而活。出生到死亡这20年的时光里,无论多痛都无法流泪的人。在这一刻我总算尝到了眼泪的味道,心也痛的无法呼吸。 “你回来了?”抬起头看着前面站着的人儿 “你是谁?为何和我一模一样? “我是阿娇啊,我们本就是一个人,怎么会不像呢?”她轻轻的牵起晗玥的手,脸上有流连的喜悦,似是初升的太阳,是充满希望。 “带你回家。” 历史上说阿娇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子,是啊,她有宠她的外婆,宠她的舅舅,不舍得伤她一丝一毫的母亲,有说着为他贮金屋的帝王,她怎能不骄傲?只是她不知道,宠她的外婆终会老去,宠她的舅舅让她一生无子,让她连作一个母亲的梦都无法圆?为她贮金屋的男子不再是轻声唤着阿娇姐的彻儿,他终会长大!每每看到那些总是怨的、恨的都油然升起,晗玥低头看着牵着她的那双手,芊芊素指没有一丝丝温度。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这件红色的留仙裙?”话从口中说出的时候感觉她们似真的认识了很多年 “这是彻儿送我的,我记得他说我穿这件衣服最漂亮”她说着眼角嘴角都染上了笑容,似乎回到了那年的时光 “如果是我,我就一辈子都不会再穿起这一件衣服!” 不知不觉感觉又困了,渐渐的睡着了,恍惚的记得她说“晗玥,以后我的路就让你去走了,我很累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不能够给彻儿生一个我们的孩子,我本不想认命的,可是婆婆说让你回去了,这是约定的。玥儿,一路安好!” 睡梦中那个穿着红衣裙的女孩向那个男孩飞奔而去,“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不是是谁说了句“是陈阿娇来了,快走!”一群小孩就这样散开,留在原地的那个男孩垂着头就这样站着 “彻儿,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看着她那焦急的样子仿佛那孩子就是她这一世的珍宝。是啊,彻儿就是阿娇这一辈子心尖上的珍宝! 那一年他四岁,被娘亲抱在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他道:“欲得妇”娘亲指了若干女子,他皆摇摇头。后来母亲指着坐窦太后身旁的阿娇问问道:“阿娇好不?”他的眼神不经意的飘向了他的母亲,只见王姬轻轻的颔首,随口他道:“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晗玥冷眼看着那男孩嘴唇一起一合,心里泛起了苦水,不知是金屋困住了阿娇?还是彻儿困住了阿娇?还是阿娇自己不愿出来?谁说得清道得明呢? 王姬啊王姬,你可知道阿娇被你让彻儿说的一句谎言,伤了一辈子?你可知道么? 第二章 初入汉宫之废后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慢慢的睁开了眼,昏昏沉沉的萦绕在头里,久久还不散去。她怔怔的看着这一屋子的朱红色的墙壁,朱红色的床,那栩栩如生的凤凰是刻在头顶的红木上。 “娘娘,你醒了?长公主去找陛下了,你怎么能想不通呢?”看着俯身站着身前的女子,她是阿娇的贴身宫女倩兮 晗玥看着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的响,似乎在叫嚣着什么,她发着呆,许是迷茫着。 “娘娘,你又走神了。”倩兮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倩兮,陛下是不是说什么了么?”听晗玥这样问道,眉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没有,陛下没有说什么,娘娘安心便是。”倩兮轻声的回道 晗玥听着微微的蹙起了眉。 她把手放在了晗玥的额头上,轻轻的揉了揉“娘娘不要皱眉,一切都会过去,陛下不会废了您的,再说不是还有长公主么是不是?” 阿娇,你的情、你的怨。那么多年的情分恩爱,到最后,你的彻儿,转身就爱上了别的女子。这让你情何以堪?你做出桩桩件件彻儿不喜的事,恩恩爱爱的夫妻,就这样渐行渐远。 那个许诺金屋贮之的男子,一转身,便不肯在回头看她,于是永远也看不见她眼眸下深深地爱恋,“你可知道?你声声唤着的阿娇姐已经不再,而我不是你的阿娇。”晗玥自言自语的说道 “倩兮姐姐,陛下是不是真的要废了皇后娘娘?”妙之在倩兮身旁颤颤的问道 倩兮眼神一厉,沉声说道:“谁乱嚼舌根?咱们在娘娘身边多少年了,你也这样问?” “不是的,姐姐,就是因为在娘娘身旁久了所以才会问。”妙之低语解释道 又这样的过了几日,过得实在无趣。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如果去长门也是这样,那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那一天好像就要到了,该怎么避开这场灾难?还不如顺其自然。晗玥看着手里的丝巾,不知不觉的提起笔在上面写道:“自此相离别,便是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娘娘,娘娘,不好了。”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把她从无措中唤醒,那是一张满是恐慌的脸,原就不甚漂亮的五官此刻更是严重扭曲,她紧紧地拉住陈娇的手,“陛下,陛下他……” 一阵吵杂的脚步声随后响起,跟着走进来一群人,其中一个的手上还拿着一卷褐色绢布。 “皇后陈氏,接旨。”一个尖锐得有些刺耳的声音喊道,晗玥没来得及对这声音的主人表示好奇,就被身旁的女子硬扯着下跪。那女子用力太猛的结果,就是让晗玥的膝盖一阵刺痛。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回过神以后晗玥就听到了长门宫 呢喃了句真的来了她本以为自己不是陈阿娇不会有那一份悲伤,可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宫人,仿佛回到了刘彻登基的那一年!仿佛她原本就是在他的身边。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传旨的宦官理解地看着她死白的面容,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请随小的到长门宫去吧。陛下说了,必不会委屈了您的。” “来人,帮娘娘收拾东西!”传旨的宦官看着一动不动的阿娇,以为打击太大了,便代为指挥了,必尽,皇上还等着他回话呢? “不用了,我已经早收拾好了,我们走吧!”说着向台阶下一步一步的走去 阿娇听着身后惨烈的叫喊声,那些宫女太监被都被押走了。 虽然经历了生死,却也是第一次见这血淋淋的场面,那些无辜的生命都随着陈皇后入长门而消逝! 她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走了下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明明感觉整个人都快瞬间倒下,可是背却挺的笔直,她不是没有学会低头,只是她不愿。站在门口的宦官缓缓的摇了摇头。 宣室殿 “她没有任何反应?”男子低声询问道。他的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忽隐忽现,英俊的脸庞上,满是阴郁。 “是的,那她可说什么? 娘娘当时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是吗?还有呢?” “不过娘娘让我把这个带过来给陛下。”说着把那条叠好的丝巾呈了上去 “是吗?”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珠子,说道,“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朕记你一功。下去吧。” “谢陛下。” 所有的人都退出之后,刘彻对着手上的珠子喃喃自语,“若得阿娇为妇,当以金屋贮之……” 他看着手中的丝巾,角落里还绣着一个娇字,“阿娇,你这个时候给我这个还能做什么?”顺手搁在了案几上再回首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字迹,最终还是打开了只是他从未想过叫着他彻儿的女子会给他写上这么一句话 “自此相离别,便是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阿娇姐,你便是这么想的么? 第三章 冷宫长门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堂邑侯府。 “废后?真的吗?陛下真的下旨了?”身在堂邑侯府的大长公主刘嫖不可置信地咆哮着,“不可能,娇娇,我的娇娇,她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皇后宫里的人全都被押到了廷尉府,所以……”报讯的宦官一边无辜地承受着馆陶的怒气,一边回报道。 “那也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的。”馆陶大长公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度,她气急败坏地在室内来回走动,衣裳挲声显示出了她此刻的愤怒。 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待我心尖上的宝贝?怎么可以!哼! 我那长门宫怎么是送给你困阿娇的? “陛下废后?”在刘嫖愤怒不已的同时,同为的长公主的平阳公主,汉武帝刘彻的姐姐却是一脸欢喜的看着报讯的宦官。 “确实如此。皇后娘娘已经迁居长门宫了。但是,陛下也有吩咐,说决不可以委屈了娘娘,所以长门宫的一切起居用度,都是比照椒房殿的。” “修得再华美的冷宫,还是冷宫。”平阳公主对宦官追加的消息嗤之以鼻。 “陈阿娇,你能猖狂到何时,这一辈子你都该在长门老死!”平阳公主恶狠狠地说道 这一夜,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汉武帝元光五年,七月乙巳日的雷雨,伴随着除阿娇之外的每一个人彻夜未眠。几家欢乐几家愁都被长安上空那冷冷的月亮一视同仁地看在眼中。 长门宫内 晗玥坐在案几前梳理着长长的秀发轻叹“没有吹风机真不好呐,且这一头秀发怎舍得剪去?” 透过窗外看着门庭里那些杂草,好似哪里都可以被唤作天堂?零零散散的长出绿芽,而我是不是就如你们一般的被遗弃在这长门宫内?也还是需要有未来?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 这不过是卫子夫的把戏罢了,想你那般精明的人儿怎会不明白?是啊,爱一个人的时候对的是对的,错的还是对的,信与不信只是一念之间罢了!这是难得的好机会,想你也是,怎会错过?晗玥只身走到了屋门口,看着外面的一片天,不由得一阵悸动,阿娇?怎样可以走出这长门宫?怎样可以离开彻儿给你贮起的金屋…….. 长门 刘彻站着这长门宫门口,看着那倚在柱子上的红色倩影,那是他熟悉的人儿,看着她此时仰望着天空,眼里的忧伤一览无遗,阿娇姐何时有过那么安静的时候? 身边的宦官看着天子阴而不定的表情,不由得紧张的问:“陛下,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回宫吧!似乎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此时他转过头,脸上变得冷若冰霜,看着那一抹红渐行渐远,他狠心转身 长门宫外夕阳正好,照射在金光闪闪的长门上,显得有些苍凉,刘彻踏上马车,在心中默念道: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就此扬长而去 晗玥挽起衣裙,走上兰台,依靠着栏杆坐下。夕阳下便立刻产生了一副美人斜倚图,青丝垂栏,随着晚风飘飞。陈娇望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总算能够体会,古人所谓“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是怎样一种风情。 长门宫在长安城东南,周边没有大河和大江,自然望不到什么千帆。只是,只要头稍稍西偏,便能远远望到长安城内此起彼伏的楼阁宫殿,想必那就是那个彻儿,所在的地方吧。“过尽千帆皆不是”和咫尺天涯,到底哪个更悲哀呢? 成为阿娇的时候,属于阿娇的记忆也慢慢的回来,忆起那时 景帝前七年春正月,荣哥哥被废为临江王。四月,景帝立王夫人为皇后,立彻儿你为皇太子。 景帝中二年三月,临江王刘荣因坐侵太庙地被逼自杀。 景帝中三年春正月,废皇后薄氏死。 景帝中六年四月,梁王死,追谥孝王。 时间一年一年的流逝,一个个人如走马灯似的登场,退场,慢慢的,阿娇便长成了骄矜的少女,堂邑翁主车驾过处,冠盖京华。舅舅含笑赞道,“朕的阿娇甥女,当是大汉最美丽的女子。”却依然,心心念念只喜欢一个人,便是她的彻儿。 景帝中九年春,太子刘彻用最盛大的婚典,迎娶堂邑翁主陈阿娇。 新房里,阿娇灿烂的笑靥,在刘彻揭开五彩含云锦绣织就的红盖头时,缓缓出现在刘彻面前,艳压芙蕖。 “彻儿,礼冠好重啊。”阿娇抱怨道,拉过他的手,“你开不开心啊?” “娇娇,”刘彻失笑,“你就不能把礼仪正正经经完成吗?” “哎呀,你又不是别人。”阿娇爱娇道,还是饮了合卺酒。 刘彻便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是。”一众奴婢躬身推出。阿娇这才意识到宫中已经没有旁人了,她的脸渐渐红了,在刘彻灼热的注视下,“你看什么看?”她嗔道。 “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多年来还看不够?”她脸泛红晕,端的是艳若桃李,亮如朝霞,刘彻越发觉得意乱情迷,抚过她娇嫩的面容,心不在焉,“不一样,那个时候,你还不是我的妻。” “凭嘴。”阿娇的声音渐渐低了,放下的罗帐后,隐隐约约是刘彻拥着阿娇缓缓倒下的身影。 阿娇远远的看着金雕玉砌,喜气洋洋的椒房殿,彼时还是一幅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华景象,新婚燕尔,柔情蜜意,她的心里却早早的铺满冰雪。 “彻儿,”罗帷里传来阿娇动情的呻吟声。 在二十一世纪里,一对男女结为夫妻时,牧师会这样问: 你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她在一起,爱惜她,尊重她,安慰她,保护着她,两个人建立起美满的家庭,你愿意这样做么? 晗玥想,阿娇应当是愿意的。 “阿娇,我以后要当一个伟大英明的皇帝,打败匈奴,我要创造一个盛世的大汉,然后,留给我们的孩子。” “嗯。”陈阿娇低低答着,或许很累,或许很害羞,几乎听不见声音。 “娘娘,你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倩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着快步走到跟前的丫头 晗玥呵呵的笑了,“倩兮啊,这头发怎么还不干呐?” “奴婢再给娘娘擦一下就好了,一会儿就干,娘娘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坐在地上会着凉的!要是病了可怎么是好?听着她一句一句的唠叨着 呵呵,真是个唠叨的丫头! “彻儿,你可会担心我生病了怎么是好?”心里一阵苦闷,阿娇,你怎能爱得这么纯粹,爱得这么深?晗玥感觉心里一阵烦闷,或许那是阿娇的感受 晗玥这一夜终是无眠,按说我还要在这长门中呆上20年,在家族的陨落在苍凉惨死, 景帝后元年正月,条侯周亚夫小过下狱,死。 景帝后三年正月,舅舅驾崩,彻儿以太子即帝位。尊窦太后为太皇太后,王皇后为皇太后。立太子妃陈阿娇为中宫皇后,居椒房殿。那是少年夫妻,恩爱甚笃。 第二年,立年号为建元。 建元二年,你在长姐平阳公主府邸,遇到了美貌温婉的卫子夫,阿娇跳的舞也很好看,要是知道彻儿会因为一舞就爱上了那个女人?要是彻儿要看歌舞阿娇跳给彻儿看就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歌女,你让阿娇情何以堪呐?彻儿! 阿娇抬头望着西北的方向,恍惚听见有人在唱:时光似行云流水般,爱与不爱终将会过去...... 第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一直安静的恪守在长门,没半点越池,可怜天下父母心,阿娇入长门以后刘彻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长公主求见刘彻很多天都无法相见,或许就在那一刻,她会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那个自己扶持起来的帝王已经不将她放在眼里!阿娇,从云端上坠落下来摔得遍体鳞伤,是否会怨恨她这个做母亲的? 阿娇倚身坐在窗台前,想起史书上曾说那千金换来的《长门赋》刘彻看后极为感动,只奈何阿娇已经精神失常,刘彻气急而去 娘亲听说司马相如的赋作得极好,确实托重金请司马相如作了《长门赋》呈给了刘彻,只是阿娇知道,那帝王却从不曾回过头,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不知不觉吟出了辛弃疾《摸鱼儿》中的词句,阿娇地冷笑! 又过了一载,想那无情的人儿却生在那么一个有情的日子?真是讽刺 阿娇朝倩兮招了招手,轻声的唤“倩兮,过来坐着” “是,阿娇娘娘!” 阿娇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兮儿,你说陛下生辰都会做什么呢?你说他会不会想起很多年前说过的诺言?会有人给他做长寿面么?或许有吧!必尽这是一个有情人的日子?” 倩兮看着一脸忧伤的阿娇,心里不禁哀叹,却只言道“娘娘......” 宣室殿 坐在案几前面的年轻的帝王紧皱着眉头,不知是为何而烦恼?竹简上不知何时落下了这俩字?阿娇……..可是你说的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当时我只是想要你低一下头,可是你习惯了傲视人间,怎奈何如何都不曾退一步?彻儿最不愿伤的那个人是你,你是不是已经绝望?以至于那么爱朕的你都许下生生世世不相见的誓言?今天是七巧节,只要你低头彻儿便接你回来…….. “来人呐! 郭公公快步徐徐而来“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长门宫唤皇后娘娘到门口等朕,朕随后就到!”说着郭舍人就往长门方向走去,最难测的便是帝王心,皇上竟然要见一年未有任何动静的陈皇后?不知是何心思? 长门宫里,“娘娘,你看!你看那走来的人是不是郭公公?”顺着倩兮的方向看去,那姗姗而来的人确实是彻儿身边的人,郭公公。阿娇正在回想到底是何事派了他来这长门宫?那人已经到跟前 “皇后娘娘,陛下让奴才来传唤您到门口等候?陛下一会而会过来您这儿?话已经带到,奴才这就告退了,倩兮姑娘,还不快为你家娘娘梳妆打扮?”阿娇怔怔的看着那人嘴唇一张一合,到底会发生何事?正在惊愕当中那传话之人已经离去,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娘娘!娘娘!回神了,咱们快去换衣裙,快点吧!我的娘娘,一会陛下过来了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失落?”倩兮拽着阿娇快步向屋里走去 “到底是何事?”阿娇还是一头雾水 “彻儿,你还是会想起我是么?但愿如此吧?”一会儿的时间妆已经上完,阿娇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大红色的罗仙裙,虽是一模一样的人儿,晗玥自此来这里以后也已经习惯了阿娇的身份,只是常在长门宫内,本性随意的她怎会花太多的心思在梳妆上,晗玥静静的看着,这是阿娇也是自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火红色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好似那遗落人间的精灵。 夕阳照在长门宫上,偌大的宫廷内古老的道路上,传出了女子清脆的笑声,看那一抹红在夕阳的照射下更加的红,奔向长门口的女子,衣裙被微风吹起,美不胜收,依稀可见那个叫做彻儿的男子对于她来说是何等重要? “陛下,陛下…….!”宣室殿外面传来了惊呼声,只是这惊呼声是报喜的传唤声 “何事惊慌?如此大呼小叫?”殿内的帝王质问声中带着丝丝的不悦 “卫夫人……..卫夫人…….”听见卫夫人时,那人眉头紧皱 看那奴才半天未道说出卫夫人如何,那人一声怒喝“你倒是快说啊?卫夫人到底怎么了?” “卫夫人有喜了,陛下,卫夫人有喜了?” 刘彻眉头的阴霾一逝而散,大喜道“你是说子夫有喜了?” “是的,陛下!卫夫人有喜了!” 郭公公去长门宫传唤回来,遇见往卫夫人宫殿快步走去的年轻帝王,一时无法弄清楚是何状况,“陛下!陛下…….”连唤几声的陛下是想说,皇后娘娘在长门等他过去,只奈何人儿已经走远,看着后面跟着的宦官也是卫夫人宫殿的,心想或许是卫夫人有喜事了吧? 长门宫门口,阿娇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夕阳渐渐的落下去,呢喃着说“彻儿怎么还不来呢?”风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些,在风里伫立着女子显得更加落寞 在另一个宫墙内,一片道喜声:“子夫,子夫!”人未到声先到,显现出门外男子的喜悦心情! 坐在凳子上的女子颔首微微起身,“臣妾参见陛下”说着正要行礼 刘彻跨步走到其身旁,只手抱起卫子夫,“子夫,你身子不便,便不用行这些虚礼了!”是啊,这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不高兴呢? 被兴奋冲昏了头的帝王,早已忘记在长门守候的阿娇了,之后他留在卫子夫的宫殿里安寝,半夜时他梦见阿娇了,一抹血红衣裙,回眸的瞬间那惨白的脸色,哀怨的眼神他从未见过。听着外面的雨声,好似下着很大的雨,雷声闪电偌大的风雨,下了一夜,而这一夜,吹倒了儿时筑起的金屋。他看着身边的女子,曾经他也许诺过会给她未来,那就册封她为皇后吧。 长门宫门口“阿娇娘娘,咱们回去吧,陛下不会来了,”倩兮强撑着伞,只是这么大的风雨里,全身都被淋湿了 风雨中的阿娇一动不动,“倩兮,你给我回去!回去!让我一个人等,彻儿他不会食言的,他一定会来!一定回来的,他说过的君无戏言。” “娘娘不回,我也不回!我陪娘娘一起等。” 阿娇听着倩兮固执的回答,怒喝“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本宫被废就什么也不是了是不是?如果你还认本宫这个娘娘你就回去!” 阿娇站着风雨中一动不动,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闪电照亮了这个夜空,漆黑的夜,血红色的倩影,惨白的闪电是何等的妖冶。晗玥很清楚刘彻没有回过头,历史上也没有这么一说。只是阿娇相信着她的彻儿,可是看着夕阳落下,看黑夜来临,看暴风雨来临,却未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彻儿,她的心已死! “彻儿,做不到何必来这么一说?”何必让我再一次对你失望,何必让我再一次心痛?” 最后一次唤你“彻儿,最后一次!我的彻儿已死,从此以后这个世上不会在有一个陈阿娇! 一夜风雨天亮了总会过去,长门外的那个女子最终还是倒在风雨里,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丝生气。“娘娘!门内传来倩兮撕心裂肺的唤声,娘娘!您醒醒啊…….. 第五章 长门大火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昨夜任凭风吹雨打的阿娇,最终还是到在了风雨中,这一夜的狂风终是吹走了她的彻儿,这一夜的暴雨倾下,何止淋湿那颗脆弱的心?雨滴点点滴滴打在她的身上,痛在她的心里,让她终是体无完肤!曾经,他说,那时不一样,那时你还不是我的妻!但在这一夜,她的彻儿许诺别的女子封他为皇后,成为他的妻!在这一夜,她心心念念的彻儿走了;在这一夜,在金屋城堡里的阿娇死了;在这一夜,心心念念为阿娇鸣不平的晗玥病了。 阿娇病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子上空,一动不动,倩兮看见她醒来的这个样子,她不停的摇晃着阿娇的身子,喊着“娘娘,娘娘!你说句话啊娘娘!” “娘娘你不要吓唬奴婢啊!娘娘?”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阿娇,倩兮泪流满面 “娘娘,您等着,奴婢去给您叫御医。妙之,你守着娘娘。”说着就往太医院赶去 晗玥没有叫住她,不知道是阿娇还没离去还是她对彻儿的爱已经融入骨血里?此时的古晗玥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岁月的齿轮就这样永不止息的滚动,少时的年少轻狂被这车轮碾得粉碎。或许,阿娇,你本就不应该爱这么多…….帝王家最不缺的就是情,最不能有的就是爱!难为你生在这帝王家,却不懂得! 倩兮回来了,没有带来治病的人儿,只身一人回来,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她也心痛的无法呼吸。 在现代的时候,闲暇时总会泡一杯茶,品尝里面常有的苦涩,静听这一首略带忧伤与感动的曲调。有时,时常会听一首婉转的曲子,让自己跟随这首曲子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曾经站在长安城顶端,望脚下河山,试问几人能及?唯有此事涌上心头那一刻,整人顷刻间垮落,是由内而外顷刻间被攻破。泪水滴在地上汇成河也从未服软,鲜血洒满城楼那一刻也不曾屈服过。爱与恨错杂交融让人心痛难忍,彻儿,在那一刻阿娇服了输。 天总是黑的那么快,夜总是将寂静一同带来,那样安静的环境又怎能让人心中平静。能打破这寂静的夜的,恐怕也只有这似滔滔江水的心了。莫过于此。望着那未化开的月,映着路面的灯光,泛出银色的光,泛出悠悠的沧桑。 昨夜的倾盆大雨是砸落地面的交响曲,像命运一样,震耳欲聋,那样庞大,别人不知那风雨带走的可是阿娇的一冀希望。 未央神话 前殿,满朝文武大成均在等候还未来上朝的天子,自从刘彻登基以来第一次没有按时上朝,大臣们正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姗姗来迟的天子正牵着卫子夫的手走到殿上,丝毫没有理会群臣的惊愕表情,就这样刘彻下了封卫子夫为皇后的诏书:“朕闻天地不变,不成施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诗》云‘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朕嘉唐、虞而乐殷、周,据旧以鉴新。其赦天下,与民更始。诸逋贷及辞讼在孝景后三年以前,皆勿听治。” 这时长门的阿娇开口说了一句话“这时卫子夫已经是皇后了吧?未央神话此时已经开始了!呵呵” 倩兮此时静静的站在跟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怕一开口就说错话,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娇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倩兮,轻轻道“倩兮,你怎么不说话?” 倩兮看着阿娇面带微笑的面容,有些刹那的惊愕,随后说道:“娘娘,咱们回屋吧。” 阿娇伸手挽了挽凌乱的发丝,嘴角微微的斜起,似有些自嘲。“倩兮过来给我束发吧,梳个新的发饰,未嫁女孩的发型。” 倩兮听着我说的话,手已经抚上了阿娇的额头,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阿娇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说道“小妞,我能有什么事?还不快点过来?”说完转身离去笑得前俯后仰,女流氓呐!留下被吓傻了的倩兮愣在原地,回神后已看不到阿娇的身影,呢喃了句“娘娘这次可能真的病得不轻了,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刚才那清脆的笑声,在长门内来回荡漾,久久不曾散去…… “娘娘,您梳这个发饰真漂亮。”阿娇看着这个韩式的发髻满意的点点头 “那你家娘娘给你也梳一个可好?”阿娇看着倩兮俏皮的说道 倩兮连忙摆摆手“怎可让娘娘给奴婢梳头?” “谁说不可以的,就我们,我说可以就可以!”说着拾过梳妆台上的梳子,不由推脱就把倩兮的拉到了位子上,把头发散开来 “哎呀!咱们家的倩兮也是美女啊!哈哈”阿娇不由分说的打趣起倩兮来,这古代的女子也太容易害羞了,就这么一句话就脸红了 “哪里比得上咱们娘娘天赐容颜是不是啊?” “死丫头,还敢打趣我!”长门宫内倩兮与阿娇闹成一片,朗朗笑声穿透了层层宫墙 “娘娘呀,累死了咱们歇会不?我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也累死了!啊~~我来了!”门庭内那娇艳女子飞奔而来,火红色的衣裙在微风中肆意飘荡 “娘娘,您好久没有向今天这么笑过了,这样笑着的娘娘真的很美!娘娘以后也要经常笑。”倩兮看着阿娇由心的说道 “嗯,以后我们都会开心的生活。丫头,你看那里,那里会贮起一个流传千年的未央神话呢?”倩兮看着阿娇手指着的未央宫的方向,心里是越来越看不清阿娇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呢! “你再看那里,金屋早已不见了。” “你再看看我,哪里还是金屋里的阿娇?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见了!从今往后这一身火红色的衣服我是不会再穿上了。”阿娇说着说着泪珠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娘娘,咱们说好不哭的呀,怎么就哭了呢?”倩兮一脸疼惜的看着阿娇 “倩兮,如果我离开这层层宫墙,你会不会和我一起离开?” “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傻丫头,或许从今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阿娇这么一个人了,知道吗?”倩兮隐隐觉得阿娇有什么事情,可是阿娇没有明说 “哎~你听说了吗?长门宫里的皇后娘娘疯了,大半夜有人听见里面传出了笑声” “我还听说下大雨的那天晚上长门宫闹鬼了呢?” “就是、就是,那个疯了的公公就是在那天晚上看见有穿着大红色衣裙的人站在大雨里淋雨,肯定是鬼,下那么大的与谁会站在大雨里是吧?” “还听说…….”一群宫女在里面议论纷纷,宫里面一时谣言四起 宣室殿 “陛下,奴才听说……听说长门宫闹鬼了!” “谁在那里乱说的?”刘彻怒喝 “奴才也是听说的!不知是何人传起的?”郭舍人徐徐答道 “传令下去,再听到谁人嚼舌根就遣去掖庭宫!” “起火了!起火了!陛下,陛下!长门宫失火了!”赵公公惊慌失措的从殿外跑来 “你说哪里失火了?”刘彻噌的从案几起身 “陛下,是…..是长门宫,整个宫殿都是大火!估计已经好长时间了。” “那还不快带人入救火?”说着向长门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阿娇,我只是让你低头,可没有让你离我而去,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没事”刘彻在心里默默的说,他一遍一遍的祈祷阿娇没事,可是当他抬头看见长门宫上空冒着的浓烟,他面如死灰 长门的那场大火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火红!整整燃烧了一夜才被扑灭,长门宫里原本就只剩下俩人,一个陈阿娇,一个婢女。 刘彻站在长门宫门口,那时候他多么希望能看见那个叫着他彻儿的女子飞奔而来,无论是飞扬跋扈的?还是哀怨惹人厌烦的?无论是笑着还是哭着,无论她多么的狼狈?他都会拥她入怀里! 大火已经扑灭,他没有见到那熟悉的人儿,不由得一怔悲痛站在那里泪流满面“给朕找!给朕把她给找出来!” “是!”所以的人都回答那一片废墟中寻找 是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此时站的地方就是那一夜阿娇等他的地方,地上的字迹被雨水洗刷得更加清晰,那是阿娇倒下前刻在这里的: 自闭长门几经秋,罗衣湿尽泪还流。 一种峨眉明月夜,南宫歌管北宫愁。 彻儿,最后一次唤你彻儿,你还是我最爱的那个彻儿,只是若有来生,我们生死都不要再见!我不愿了,你要安好! “陛下!我们在里面找到了俩具尸体,只是面目全非,已经认不出是谁?” 侍卫长小心的禀报着,此时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看到了那尸体,泣不成声,他认出了阿娇带着的指环,郭舍人站在一旁看着在心里默默的说“皇后娘娘,一路走好!” “陛下,请节哀!” 刘彻看着骄傲与跋扈的姑姑,扯着他的衣襟痛苦的喊着:“刘彻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可是他跟谁说还他阿娇,他跟谁说啊????!!!! 葬礼是按皇后礼仪而葬的,阿娇没有葬在后妃园,而是葬在陵墓,即陪葬于先皇汉文帝的霸陵。 阿娇一直以为他与别的皇帝不一样,她以为彻儿会只有她一个,可是他与别的皇帝一样,一样有三宫六院,一样负了她! 午夜,熊熊大火烧的漫天通红,阿娇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看着我,大火很快蔓延,她笑着转身走向火的深处,她依然昂首挺胸,大火中的阿娇依然对我微笑,我伸手想救她出来,可是被一群人拉着,那些拥我登基的人拽着我不让我进去,劝我的那些声音我一句也听不清,阿娇就那样转身走了,连她也拒绝我救她,我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子夫的声音却清晰起来:“皇上!皇上!皇上!” 我猛然惊醒,原来是梦,汗水已湿透衣襟,我平静片刻抓住子夫劈头就问:“是不是你害死了阿娇,是不是?你说啊!!!” 子夫差点窒息,我放开她,她跪在床上委屈地说:“皇上妾身冤枉,那长门宫之火跟臣妾无关,请皇上明察,皇上..........” 这一夜再也难眠,起身穿衣独自去了甘泉宫,这如今的甘泉宫又与冷宫有何区别,明月当空,夜静得可怕,满阶落叶无人扫,空荡金屋无人住,仿佛听见阿娇熟悉的声音,可是借着月光寒冷的指引,他慢慢的走向长门宫,若大的宫殿已经是一片废墟,随着声音看到了阿娇的身影,月光下她一身素衣跪在长门正宫道前,身前一把古筝,一个侍女跪在侧旁低头俯首,皎洁的月光,腐朽的枯叶,宽阔的深宫,稀少的人影,阿娇,你还在这里是不是?是彻儿负了你! 第七章 宫外生活(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娘娘,咱们今天晚上去哪里?”一旁惊魂未定的倩兮不知所措的问道 “咱们当然是就在这长安城里了,以后我叫古晗玥,不叫陈阿娇,不是什么娘娘!你可记住了?”阿娇一脸正色说道 “是,娘娘!啊~是小姐!” “嗯?我现在可是个公子,你再看看你?可是记住了?”阿娇一身白色侍衣,倚然是一个翩翩公子。 “知道了,公子!”倩兮颔首答道 走出那层层宫墙的那一刻,阿娇的心情无法言明,倩兮看着阿娇现在满脸的笑容,心里总是有一些安慰,或许娘娘出宫是正确的,刚走出宫墙的时候,她看见阿娇眼泪汪汪的看着那长门宫的熊熊的大火,她是心疼的,她知道娘娘还是舍不得陛下,却又奈何陛下不懂得她的心?逼她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 “公子,现在咱们去哪里?”倩兮站在阿娇身边怯生生的问道 阿娇站在长安街头看着这可称之为繁华的街道口,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看着那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悠悠的问道“倩兮,咱们现在是在哪里?” “公子,这里应该就是长安街了吧?”倩兮一脸的迷茫,险些在想娘娘你不会不知道该去哪里吧?咱们得露宿街头了…… 阿娇瞬间回头看着倩兮,那怔怔的眼神看得倩兮心里发毛,“傻瓜!这里当然是长安的街道了!”说着手中的扇子一合,倩兮就吃了阿娇一扇,说着阿娇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竟然真的出来了?她不会再回到那里了,陈阿娇昨夜已近葬身大火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陈阿娇了,只剩下古晗玥! “公子?公子?”倩兮看着这样的阿娇,心里的也充满了惆怅,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好的 “公子!”阿娇这会总算是擦干了泪水,不再笑 “咱们走吧!”说着阿娇瞬间甩开折扇头也不回的向人群中走去,头也不回的向前面走去 倩兮闭口不言,默默的走在阿娇身侧,一直陪她走向那茫茫人海中…… 长安城城东,老铁匠店铺里,阿娇坐在店铺内阁里执笔勾画着草图,她要造一把利于近身搏斗的匕首。 “公子,公子!你到底要那么多匕首干嘛?”倩兮眼看那一摞草纸全被画满,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阿娇狡黠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低头继续研究要打造的兵器 自此出宫的那一刻,换上了人皮面具。改头换面的在长安城里生活着,这间老铁匠店铺就是她的家。外面是打造兵器的铺子,内阁进入密室怎是一片水月洞天之景象。以前是一家古老的宅子,因为宅子转卖所以被她买下,买下宅子后按照她自己设计的图样进行了改装。然而外面的老铁匠就得慢慢道来。 几个月前 “老伯,你这里收学徒不?晚辈想拜您老为师!不知可不可以?”阿娇站在店铺门外大喊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往哪里来就往哪里去!”安庆生说道继续打铁 “老伯,您看看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哪里像毛头小子了?”阿娇一副不服说的样子,真是有些像个痞子 “看你的脸白白净净,十指白嫩透析,哪里像是干活的人儿?还敢说你不是毛头小子?” “老伯,这打铁吗晚辈倒是不懂,只是这酿酒以及喝酒啊,晚辈比较擅长呢?您看,您这打铁也累了,要不咱们先把这灌酒喝了?”阿娇说着把早已准备好的酒杯那些都拿了出来,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安庆生不过来,也不再说话,一个人把那些已经铸好的兵器各自检查了一遍 阿娇把酒杯倒满,也不说话,自个儿坐下打开了扇子悠悠的煽了起来,阿娇这酒可是最近研究出来的蒸馏酒,其香味比一般酿出的酒要悠长的多 “师傅,你这造兵器是不是:一要看准火候,趁热打铁,才能打出重量适当、厚薄均匀、弯度精确的好农具;二是钢要放在刀刃上,刀口才会锋利?”阿娇向安庆生喊道 阿娇见安庆生不搭理她,便走到了安庆生身旁,看那在火炉里烧的火红的铁片,安庆生一锥子敲下去,哐当!铁片掉在了地上,阿娇心想要是砸在身上铁定要全毁容了 “啊呀!我的妈妈呀!吓死我了!”阿娇在炉子旁边跳的手舞足蹈的 安庆生看见这个样子的阿娇,开怀大笑的说道“丫头,这样还要拜师么?” 阿娇这是愣在了原地,瞬间就明白了,安庆生刚才是故意的,这才让她露出马脚, “拜!这师傅当然要拜!看您已经喝了我酿的酒了,就已经是我师傅了。”阿娇指着安庆生手里的酒杯说道 阿娇瞬间跪地叩起头来“师傅,请受徒儿古晗玥一拜!” 这次倩兮和安庆生都愣在原地,倩兮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娇心里不由得一惊“公子!” 安庆生也没想道这丫头反应这么快,让他不认都不行了 阿娇这一拜完以后,站了起来就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快请坐,我再给您上酒! 站在一旁的倩兮苦思不得其解,阿娇为什么就要拜一个老铁匠为师傅? 阿娇则和她这刚拜的师傅聊得上火,阿娇给了安庆生草图,草图上就是匕首,其匕首若造出来锋利无比,安庆生甚是喜欢说要多造出来必有用处 “师傅,这个只可以造了自己用,若其他的我在给您样图造多少都可以!”阿娇徐徐说道 “丫头,你这是为何?”安庆生心生疑惑 “不瞒师傅,我只身一人在这长安城没有任何亲人,多年前家族败落,留下这丫头和我一起,才不得不以男儿身生活,这草图是家父留下的,徒儿实在不想让它流出,还望师傅理解徒儿的苦衷替徒儿隐瞒着女儿身。”说到此处阿娇哀伤的眼神一见犹怜 安庆生见提及到她的伤心处便不再往下说,只得道“以后你就在此,就把此处当作自己的家。” “徒儿谢谢师傅!”阿娇连忙起身给安庆生拜了拜 就这样,阿娇的这师傅是拜下了,阿娇想此处虽危险,却也是安全,很多的兵器都是从安庆生这老铁匠的铺子出去的,兵器、农家小具皆是。 回去的路上“公子,你为何要拜一个老铁匠为师傅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倩兮一脸的疑惑 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第七章 宫外生活(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安伯已经打好了。”倩兮把匕首呈给了阿娇,阿娇打开看了这匕首,如获珍宝 “倩兮,你看好了!”说着阿娇拿起匕首,匕首后身被拔出三四寸左右,之后阿娇瞄准了几十米以外的那棵树,就在一瞬间,阿娇瞄准的树枝已经落地 倩兮,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惊呼道“公子,你怎么办到的?” “诺,是它办到的!”阿娇眼看着匕首轻声的说着,伸手把手中的那把匕首递向倩兮 倩兮看着阿娇手中的匕首,眼神甚是闪烁,可以说急是崇拜的看着,“公子,这是给我的吗?她此时眼睛最为明亮,一脸的期待的等待着阿娇说“是!” 阿娇见到这个样子的倩兮倒有些新奇,在宫里的时候养成了谨慎的性子,一直都在告诉自己,好奇心会害死人的。然而现在的样子或许多少回回归一些少女应有的性子。随口说道“你猜得对,在外面始终是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得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匕首随身携带也方便,留着防身用吧!”随口说的话,她却不曾想到再后来很久很久才能实现 倩兮拿着匕首,低头开始研究该怎么使用?她回想阿娇拉开匕首的动作,似开弓的动作,又不怎么像,于是开口问道“公子,匕首应该怎么样才能拉开啊?” 阿娇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你先自己看看能不能拉开,若是明天你还未打开我在教你!” “小姐……小姐!打开了,匕首我打开了!”倩兮兴奋的在屋外大喊起来 屋里的阿娇正在斜身躺在榻上,常常的秀发一散而开,平铺在那弱小的肩头上,她的右手微微的支起了额头,一副悠然的姿态,惺忪的睡眼微微眯起,倩兮看着这美人坐塌的阿娇,不由得一阵感叹,原来睡姿也是可以这样练成的,似睡非睡的样子不是谁都可以睡得出来!倩兮进屋时忘记了拉帘子,阿娇似乎感觉到了太阳的光线,嘟囔了几句“阿宝,你回来了?” 倩兮回了一声说“小姐,你醒了?”转眼再去看榻上的阿娇还是睡着的样子她去了会内阁 阿娇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知为何,她的嘴里发出了轻微的哽咽声,眼角流淌出了泪水,“彻儿,你把卫子夫送出宫好不好?我就当做她没出现过,咱们好好的,可不可以?”阿娇紧紧的拽着刘彻的衣襟,刘彻看了一眼阿娇,眼里全是厌恶,伸手就要拿去阿娇拽在衣襟上的手,怎奈何阿娇拽的很紧,怎么都拿不掉!怎奈那帝王狠心的打掉那试图留下他的手,一时用力太大,阿娇承受不住那力量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小心踩住了裙摆就往案几上摔了下去,“啊……”那人头也没回就走出了那金屋门!彻儿~!彻儿~你怎么可以会转身就爱上了别的女人? “小姐!小姐!你醒醒,醒醒啊!”倩兮出来见满脸都已经是泪水的阿娇不停的喊道 此时阿娇缓缓的睁开双眼,喃喃的说道“彻儿,你怎会留下我一个人?怎么会这样呢?” 倩兮拿出了手帕,轻轻的拭去阿娇脸上的泪水,撩开遮住而额头的发丝,说道,“小姐,你刚才做梦了。” 晗玥没有轻身经历阿娇的那一场景,可是梦里那么清晰,那么透彻,她能看得到感受的到彻儿厌恶的眼神,狠心的转身!心尖上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啃噬般的疼痛,阿娇把手紧捂在了心脏的位置,倩兮看着阿娇难以呼吸的样子,真的被吓到了,之间红润的脸颊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小姐!!!!”倩兮坐在塌边不停的问着阿娇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来人呐!”倩兮冲着屋外大喊 “啊!小姐怎么了?”进来的丫头看着阿娇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小姐身体不舒服,还不赶快去请大夫!”倩兮厉声说道 “是,奴婢马上去,倩兮小姐!” 阿娇病了,不知是何病?大夫无法诊断出原因,只是道出阿娇这身体里以前的余毒还未清除,怕是无法根治了,留下病根了。她静静的躺着听大夫的交代,那大夫说,“小姐不要有郁结在心,这样这病就更不好治了!她早就听说过历史上阿娇小时候就被舅舅下过毒,那是只是觉得历史无法考证罢了,而此时,她就是身为大汉朝的陈阿娇,多少无奈心酸又有何人能知晓? “倩兮丫头,你去把门帘拉起来,我想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景象?”阿娇虚弱的说道 “好的,小姐!” 以前阿娇总是特别喜欢梧桐花,说不出了是什么理由?为什么喜欢?只是感觉,感觉有说不出来的冥冥牵引。在这座老宅子里有三棵长达10几年久的梧桐树,院里前有花园后院是池塘,而这池塘植了满塘的芙蕖,四周都是柳树、桐花若过些时日,这院子里满园的花儿定是开的娇艳灿烂!阿娇说要把这里叫做梧桐巷。 她此时看着屋外的景色,觉得更是烦闷无比,下了塌去内阁拿了本书,去了后院的回廊上坐下,看着这二月晴空,忽想起自己当时的初衷就是默默的过一辈子,没有刘彻,没有堂邑侯府、没有皇宫、没有政治,特别是没有卫子夫!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只是想起自己出宫的这几个月,拜了老铁匠为师,做了清风楼的老板,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给自己留条退路吗?阿娇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若是刘彻发现了她,她又能躲到哪里?藏到哪里?哪里又会是她的退路?只是改不了曾经的那些性子罢了,想起那久违的狙击枪。回想做狙击手的那段时光,自己一个女孩怎么会喜欢那些东西?就像那把匕首 “倩兮,你告诉刘嫂子,帮我煮一碗薏米粥吧”阿娇回头浅浅的一笑说道 “好的,小姐!”往后院子里走去 阳光还是这样肆意的灿烂,阿娇不再想那些计划,不再想那些退路,不知为何,看着那满园的春色,越发的想念刘彻,她在心里默念道“阿娇,你走吧,留我一个人生活,我不是你啊,怎么能对他有感情?” 刘嫂子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阿娇今天见到她去闹市买菜回来,感觉时辰还早就把她留了下来。 “你说,皇帝与卫皇后会幸福吗?”阿娇没来由的问题让刘芳怔滞,这位小姐不会这么多天就在想这事吧?卫皇后与皇帝与她们这些小民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幸福的,能让一个帝王为她那样做她理应是幸福的!怎么会不幸福呢?” 阿娇捧起地上的树叶,撒了满满的一盆,心里又是一阵心痛,阿娇捂紧了胸口,脸色有些苍白,脑子里那一股极为悲怆的情绪怎么也挥之不去,她说:“刘嫂子,男人的承诺,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又有几分是可以相信的呢?” 刘芳略微的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阿娇所说的话,男人的话有多深可以信,宠爱着你的时候,什么都是真的?但哪一天不想要了,就所有的真话瞬间都变成了假话“小姐说的是,男人的承诺大都是水中月,镜中花,经不起任何推敲,只要一有一些风吹草动的,就碎成一地,再也无法拾起来。就像那位阿娇皇后,年轻时候的金屋藏娇,年轻时候恩恩爱爱的夫妻,如今已经天涯两隔! 此刻阿娇的心不由得一紧,胸口好像比刚才更痛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刘嫂子这是发现了不怎么对劲的阿娇,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嫂子,我没事,你先去准备午饭吧,我想一个人歇一会儿!”说着转身靠在看回廊的柱子上 刘嫂子边走边回头,甚是有些不放心,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也没有说什么就去了 自从这位小姐来这宅子里,很少看见她在宅子里,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到底在外面忙些什么?很少遇到,偶尔的见到也很少说话,自从病了以后就没有再出去,每一天都坐在这回廊里看看书,看看天空。眼神总是偏向宅子后方向!她只觉得这位小姐很是神秘,从不提及过去,若周围的人问起也总是一笑而过!明明看着那芊芊玉指就能知道是大户家的小姐,却一身男装在外,回到家里也总是一些棉布衣服,颜色也是些在素净不过的。 阿娇靠在柱子上仰头看着那皇宫方向,断了线的泪珠一个一个的往下掉,阿娇紧紧的捂着胸口,一遍一遍的念着“彻儿…….彻儿……..你是不是很幸福?你以前曾经说你要当一个伟大的帝王,然后交给我们的孩子,彻儿,我们的孩子呢? 我不会有孩子,彻儿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容不下我?为什么让我这么绝望?你可知道那未央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宫殿,与你夫妻那么多年,我都没有入住未央宫,因为在这甘泉宫内,是你给我筑起的金屋?我从没有想过我的金屋也会在瞬间倒塌!”彻儿!!!! 阿娇本想顺着柱子站起来,不料身子软软的摔入一地花丛中,恍惚那些柔软的花朵都仿佛是一只只清澈无比的眼睛,温软而娇媚的看着她,慢慢的铺成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彻儿,你来了…… 第八章 宫外生活(三)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缓缓的睁开眼睛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看着倩兮趴在床边上紧皱着眉头,显得极为疲惫,阿娇轻轻的捻起被子一角,盖在了倩兮身上,这丫头恐怕累坏了,这身子恐怕难好了,就这样什么也做不了可怎么是好?阿娇忧愁在心,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声 打开屋门见到屋后缓缓升起的半轮明日,照亮了整个清晨,迎着太阳的方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慢慢的张开了双臂,许是拥抱到了那紧来一瞬间的希望?嘴唇微微的绽放开来,这一幕甚是迷人的,娇艳佳人刹那间入那桃花般,盛开在那明朗的春光里,谁也难以掩盖那样的光芒。 卓文君打开屋门及其慵懒的伸开了双臂,心中正想着这古代的空气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无一丝丝的污染,只是那水煮菜实在是难吃了点,没办法谁叫她以前也不会做饭呢?恍惚的看见那门口张开双臂的女子,这一幕竟然让人觉得精美至极。如果有照相机的话就好了。卓文君静静的站在门口竟然没有去打扰,阿娇或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她,便往那目光方向看去。那人竟然让她觉得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蓦然的让她想起了李白形容杨贵妃美貌的《清平调词三首》不知不觉的竟然朗朗上口的念了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农艳露凝香,(【禾农】一作红) **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 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 沈香亭北倚栏干。 卓文君此时不由得一怔疑惑,此人与陈皇后几乎是一模一样,想那金屋之人已经离去,这世间哪里会有这么相像之人?卓文君听到阿娇这样说的心里的悸动不言而喻,这是李白的写的,在这汉朝怎么会有人知道,难道她也是那里来的?决定试探一下她便张开回道: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姑娘这容颜自是无人能比拟的? “无人比拟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沉鱼落雁之姿又能改变什么?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阿娇还是看着长安城那层层宫墙的方向缓缓道 卓文君看着她那眼神里无限的思念与哀愁,慢步的走到她的身边说道“姑娘那天晕倒是思念成疾,已经极为严重了。若是那么的难以放下,应该回去看着才是,何必拖着这病了的身子每一天都望眼欲穿,为何这么不珍重自己的身子?” 她说道的思念成疾,这病症让阿娇心更加的忧心,难不成着爱情就算已经换了灵魂还是那么的难以磨灭?“姐姐,那人已经故去多年了,无处在寻得此人了,就算是再想念,恐怕也是徒劳罢了!” 阿娇想,那金屋里的阿娇确实已经故去多年了,留着这些执念在想念,难道不是徒劳么?阿娇,你的爱太痴太傻了 卓文君看见一脸痴念的阿娇,不由得想起那葬身于火海的阿娇皇后,心里也不免一阵凄凉,那人也是一生的痴念,还落得那样的下场,不由得一阵心寒,于是轻声劝说说道“姑娘就算甚是想念也不应该如此,若是那人得知,又岂能不忧心?妹妹若是真想念那人就更应该让那人泉下安心才是。” 阿娇回头看着卓文君浅浅的一笑,说道“谢谢姐姐为我劳心了。我叫古晗玥,能请问姐姐芳名么?” “举手之劳而已,妹妹不用言谢,在下卓文君。”卓文君浅言回道 听到卓文君阿娇心里莫名欢喜,惊呼道“可是那得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的卓文君?” 阿娇说道此时卓文君的眼神淡淡的暗沉了下去,“就像姑娘说的,沉鱼落雁之姿色改变不了什么?那甘泉宫里金屋藏娇还让人记忆由心,可那未央神话已经开始,得一曲凤求凰的卓文君最后不也写下那首《白头吟》。”阿娇听到此处便回头一眼不眨的卓文君,胸口有些闷,却还是开口问道: “姐姐你可是和我一样从那里来?不然怎么会知晓自己以后会写下《白头吟》。” “是啊,晗玥你刚才说李白的那首词的时候,我就知晓半分了。我在现代叫卓雨琦,不知为何坐在电脑旁边也能来到这大汉朝?” “晗玥,你呢?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快两年了吧!”阿娇想起自己来到这里时正是刘彻废后时期,那时也知道自己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 卓文君听着便想起了废后的时期,想起那长门赋甚是有些惋惜“晗玥,那天见到你时,感觉你很像一个故人,只是那故人已去!” “我是20岁的时候来这里的,今年算是22岁,雨琦你呢?” “我来这里的时候以及23岁了,可是大了你好几岁,你看这皱纹都出来了!”卓文君一边说一边指着脸颊说道 “那我就叫你姐姐了,不介意吧!我可是卓文君的超级粉丝呐。”阿娇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我能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妹妹,怎会介意?” “那姐姐的那故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可知那故人是谁?”卓文君轻轻的问 阿娇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显现出一片茫然,起唇说道“不曾知。” “她就是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的那个陈阿娇呐,就这样死在大火中,真是替她万分不值!男人都是一样没有一个好东西!”卓文君说道这里万分的愤恨 “不过你和她长得真是很像很像!大家都说她是飞扬跋扈的女子,要我来说就是刘彻那个王八蛋不知道惜福,向她那样纯粹,那样痴情的女子世间又能寻得几个?” “呵呵。王八蛋,说得对!”看着卓文君一张一合的嘴唇,阿娇终是笑了出来 “你呢?晗玥你这宅子里就你一个人?你在这古代名字叫什么?” “在这古代的名字叫什么终是不重要了,现在叫做古晗玥就可,能在这大汉朝遇见姐姐我觉得很幸运很幸运了。过去的那些都已是前尘往事,”阿娇本想说出,可她们总是与那宣室殿里的男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想还是放弃了 卓文君看着阿娇那忧愁的面容便没有在追问,想起她那郁结于心的事情,或许她不想再提起了。“晗玥,这个药丸给你吧,需要每天早晨晚上都服一粒,是药三分毒,不可多服。”说着把那丹田丸递给了阿娇 阿娇坐在那梧桐树下与卓文君聊了许久的事情,她说甚是讨厌这大汉朝的水煮菜,可是又不会做,阿娇给了她配件,想吃什么可去清风楼取,那里的不是水煮菜。说起一些21世纪的事情,阿娇心里的悲伤散去了许多,再次看向那蔚蓝的天空也没觉得有多么孤寂,普天之下还是有人陪伴着自己。看向卓文君离去的背影,一阵风吹过庭院,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阿娇怔怔的看着,不由得一声长叹:“怪不得人们常说落叶如春,落花如秋啊!” 第九章 宫外生活 (四)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这无所事事的生活真是枯燥无比,阿娇的这颗心就是病了,也不能平静下来, “倩兮,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步”阿娇看着这碧空万里的春色,悠悠的说道 倩兮的脸上显出一些担忧,却也知道阿娇这些天的烦躁,既心疼又担心她这身子要是在外面出现了意外怎么是好?“小姐,你身子还没有痊愈,等过些时日再出去吧,这么虚弱还是好好歇息的好。” “倩兮呐,我这身子是永远也不会好了,难道我就要着宅子里孤老到死了,我不想那么遗憾。我就是散散心,顺便去清风楼看看,傍晚就回来了,若那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在来清风楼寻我可好?”阿娇拉着倩兮的双手,低着头喃喃的说道 倩兮听着阿娇说出这样的话语,心里生出些许无奈,她知道阿娇的病只有那人能解,想当初定是绝望了才选择没有任何退路的离开,心有些微痛哽咽道“小姐说什么胡话?只是生病怎么会永远不好?” 阿娇抬起手臂,轻轻的抚上倩兮的脸庞,抹去那倒映出些许忧伤的泪珠,“傻瓜,人怎能难逃一死?不要哭,我珍惜这副身子便是了。出去一会儿我就回来,决不让倩兮丫头忧心好不好?”阿娇其实是想去看看那巷子里孩子 倩兮看着阿娇一脸的乞求便给她梳妆,同意她去了那闹市。 出了屋门,转身就去了那条凋零的巷子。 在那长安那繁华的街道后面有一条凋零的小巷子,哪里有很多流落而来的难民,阿娇曾路过那条巷子,哪里有许多孩子,在这乞讨生活,在现代阿娇很少厌恶那些乞讨生活的人儿,层出不穷的骗人把戏,而在这大汉朝,这些皆是流离失所的可怜人罢了,不知何时起心里也生出怜悯之心,那时曾想她会让这些孩子有安生之所,会让他们像平常的孩子一样可以去上学。只是一瞬间自己就倒下了,阿娇站在巷子口看着,心里升起了想要一直活下去的希望。 “玥姐姐,大家快出来吧,玥姐姐来了!”阿娇曾经来这里时救下一个生了重病的女孩,就是那奔向自己身旁的女孩静安,是吕氏后人,想那吕后曾霸天下,这孩子也只是有这么一个姓罢了。 听到静安这一喊声里面的孩子纷纷跑了出来,听着他们叫着姐姐,阿娇把带来的那些东西分给这些孩子,阿娇抬头看见倚靠在门口的男孩,他是静安的表哥,是这些孩子中稍年长的了,见阿娇看着他,他收回看向阿娇的实现低下了头转身回了院子里。这孩子比静安大两岁已经是十一岁了,却比静安成熟许多,静安生病时她就注意他了,这次阿娇还带来了那把匕首。 阿娇见他走了进去,起身也走了进去。阿娇知道他沉浮在这乱世中却还有一些傲气。 “桑煜城!”阿娇走进院子便唤住了往回走的男孩 听见阿娇叫他蓦然的停住了向前走去的脚步,回头微声回到“小姐!” “我想把静安带到身边,你也去可好?”煜城惊愕的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审视着阿娇,正寻思这她这是何意 阿娇见他寻思着的眼神,开口道“我很喜欢静安这个孩子,带走她你自然也是应该要走的,其他的孩子我也会安排好。”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煜城沉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给自己寻思一些希望。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做也没有恶意,不会让她们不好就是了!” “嗯!” “我给他们均带了礼物,这是给你的。”阿娇说着拿出那把精致的匕首向前方递了过去 桑煜城看着那把匕首,不知在想些什么,却迟迟没有接过阿娇手中的匕首,只得道“这匕首是独一无二的,除了我便无其他人再有,我是想把你和静安当作亲兄妹的可知道?” 听到阿娇这么说道便接过了匕首,“谢谢小姐为我们做这些。” “我既是要收你们做兄妹,以后就得唤我姐姐了。” “是的,姐姐” 煜城以及静安还有那几个孩子都被阿娇送到了私塾里,阿娇在城西的的郊外购了一座宅子安置了那几个孩子,阿娇只能得空去看看他们。而静安和煜城则被阿娇带在了身边,每天回来的时候梧桐巷里还是很热闹。 阿娇身子本就很虚弱了,又劳心劳力的替这几个孩子张罗着这些事情。倩兮很不理解阿娇的做法。 “小姐,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倩兮看着阿娇憔悴的容颜,眉头紧皱心疼的说道 “倩兮啊,这些孩子终会长大,以后都是他们的天下,既能护得了他们又何其让她们流离失所呢?”阿娇缓缓的说道,看着阿娇很累的样子倩兮便没有在说什么 “倩兮,让我休息一会儿吧!”阿娇说完了以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这俩天安排好了这些孩子,阿娇被倩兮守在了屋子里不让出门,阿娇看着屋外,胸口又微微的疼痛起来了,执起手捂在胸口的位置。眉头紧蹙脸色变得极其的苍白。又想起那宫门里的彻儿了 “姐姐,你怎么了?”静安下学回来满心欢喜的来找阿娇,却看到阿娇这病痛的样子 “姐姐!倩兮姐姐,快来啊!!!你来看玥姐姐不知怎么了?”倩兮看着脸色铁青的阿娇心里大惊 “静安呐,快去屋里给姐姐拿药。”倩兮惊慌的喊道 倩兮服侍阿娇服下丹心丸后,心想着要去找卓文君来替小姐医治,阿娇伸手拉住了倩兮,“倩兮,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静安呢?是不是吓坏了?” “姐姐,我在这里呢?”静安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静安,哥哥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阿娇躺在床上缓缓的问道 “姐姐,哥哥他在城西宅子里练剑,阿阳哥哥他们也在那里一起练剑。”说着嘟起了嘴巴 “静安这丫头在怨哥哥不陪她呢?”倩兮抚着静安的头说道 “哪里,哥哥本来就不陪我了!” 别怨哥哥了好不“姐姐单独给你找一位师傅,那位师傅可是很厉害,什么都会的。” “那位师傅会练剑么?”倩兮抬着头,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问道 “静安想学剑么?”阿娇看着静安轻轻的问 “想!可是哥哥不让!” “那静安现和那位师傅去学习,等静安学会了那些,等姐姐身体好了姐姐教你练剑,会和哥哥一样很好!这样好么?” “姐姐也会练剑么?”静安惊奇的看着阿娇问道 “对呀,姐姐会舞剑,以后姐姐会教静安舞剑。”倩兮在一旁说道 “静安听姐姐的话,姐姐一定要很快好起来,才可以教安儿练剑哦!”静安静静的坐在阿娇的床边 “倩兮,你去把卓姐姐请来这里吧!”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静安出去了,倩兮也不在,阿娇总是习惯的看着窗外长叹,时间可过得真快,茫茫然然的就过了好几个月,彻儿,那孩子是不是快出生了? 彻儿,我们怕是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第十章 淡薄之人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宣室殿内 刘彻面前一堆的奏折,心里也确实累了,转身进入内阁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不知为何竟然梦见了阿娇,梦中的阿娇病了,脸色苍白的她退却了那一身火红的留仙群,见她静静的坐在那梧桐树下,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梧桐花,见她一片一片的把那地上的花瓣拾进花篮里。她比以前更瘦了,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一边拾花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叶子的离开到底是因为风儿的吹拂还是因为树的不曾挽留?花儿啊,你怎么也舍得离开呢?”如此羸弱的她丝毫没有了那时飞扬跋扈的感觉,见她举手投足间都散着浓浓的哀愁,看她紧蹙着眉头眼神里淡淡的忧伤,好似无论用什么也难以让其散开!想起初见时的卫子夫,她就是这样的楚楚可怜,让人有想保护的冲动,他一直认为阿娇是这世上最强悍的女子,阿娇何时会让他觉得她也是需要他的保护?拾了满满的一篮子花瓣,她弯下腰提起地上的篮子一步一步的向路的令一端缓缓走去,刘彻开口叫了阿娇,阿娇姐!看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却喊不出声,她也看不见他,就在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间他慌了神。 “阿娇姐!”刘彻惊呼着起了身,一看依然还是在宣室殿,被褥上湿了一片,伸手触摸才方知竟然有了泪水 听到刘彻惊呼声的郭舍人赶了进来,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出去吧!”见那奴才进来了,刘彻沉声道 “是,奴才告退!”郭舍人缓缓的退到门外,他刚才恍惚听见陛下喊了声阿娇姐,或许是梦见那人了吧 刘彻伸手从那床榻下面的隔层里找出了阿娇留的那条手帕,随手放在了伸手,他以后都会随身携带这那写上生死永不相见的手帕,除了回忆那竟然是阿娇最后留给他的念想!呢喃这说“阿娇,你可是病了?” 刘彻竟然是越发的想念起阿娇来了,想起太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那时他并不是事事顺心的,他也有他的苦恼。那就是他的祖母窦太后处处和他作对。窦太后一心想让她宠爱的梁王为帝,因此他就成了她的眼中钉了。又因两人政治上的分歧(窦太后主张黄老无为,刘彻反对黄老无为)刘彻的执着惹烦了窦太后,当时的地位岌岌可危。刚登基的时候还是太皇太后掌权。阿娇为了痴爱的丈夫,不止一次顶撞疼爱她的外祖母。在阿娇不停的调和下和陈家对刘彻的坚定支持下,刘彻站稳了脚跟。刘彻他想要作为以为雄才大略的皇帝,当时年轻气盛觉得依靠自己的阿娇的势力太窝囊了。后来他的雄图大业和阿娇身后的外戚势力发生冲突时,更为烦恼。皇姐送给他的卫子夫可是人见犹怜,乖巧的卫子夫得到他的宠幸并被带回皇宫。阿娇从没想到刘彻竟然带回一个低下的歌姬。高傲的她不能容忍自己丈夫的背叛,便和刘彻吵闹起来。从此便得了善妒的恶名恩恩爱爱的夫妻就这样渐行渐远。皇帝的三宫六院在世人眼中很正常,但在爱如生命中的陈阿娇的世界中确是万万行不通的。固执的阿娇始终不听劝,至死,都坚守她的爱情。回想起来他欠她太多,她给的情他始终无法还清! 刘彻起身离去,去了那漪澜殿,那是儿时的玩乐的地方,是属于阿娇和他的地方,宫人见他去了,由内而外的站成了两排纷纷行礼“参见陛下!” “起身吧”说着步入了殿内 “陛下,这里有些黑暗,奴才这就去掌灯。”说着欲往屋外走去 “不用掌灯了,去外面守着吧!没有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刘彻厉声吩咐道 他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回想着那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记得那时阿娇很爱喝酒,他们总是一起偷酒来喝,而阿娇总是那么爱喝醉。偷来没喝完的酒阿娇都会把它藏起来,那时这案几下面好像是有个小密室的,好像是藏在这儿,刘彻他找了一会才找到那个关口,轻轻的拨动,那案几缓缓的打开,他进入密室里一看竟然还有许多的桂花酒,还有些许黄梅酒,阿娇爱喝这酸酸甜甜的黄梅酒,长公主喜欢酿酒,总是会储藏很多,然而阿娇每次要喝酒都是去偷的。 “阿娇!”刘彻轻声的喊道,只是身边不再有回声,他拿起那就便喝了起来,一杯一杯的往下喝 第二天皇帝没有去上早朝,郭舍人看着若干大臣在宣室殿内等候,而他竟然不知道那帝王去了何处?四处找了皆没有寻到,以为是在未央宫,便向未央宫走去,皇后娘娘说“陛下昨夜并没有在椒房殿歇息。” 郭舍人想这陛下到底去了哪里?卫子夫派人去了平阳公主府询问 “参见公主殿下!”绿儿去了平阳公主府 “绿儿怎么来了,许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平阳慢慢的问道 “公主殿下可知道陛下去了哪里?今天陛下没有早朝,郭公公皆不知道陛下去了哪里?”绿儿焦急的问道 “什么?郭舍人都不知道陛下去了哪里?”平阳厉声说道 “是的,宫里现在都乱成一片了!” “那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进宫!”说着风风火火的向门口走去 “子夫,皇上可和你说起过去什么地方?”王太后心里甚是焦急,彻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怎会就这样消失了呢? “回母后,陛下不曾说过要去什么地方。”卫子夫心里也乱成了一片 “郭舍人!哀家问你,陛下这几天可有不寻常之处!”王太后厉声说起 “回太后娘娘,陛下这几日都无寻常之处。” “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干什么使的?主子去了哪里也不知道?”王太后来回的走在长乐宫殿内,衣襟发出徐徐的响声显露出了她内心的焦急 “母后先别着急,郭公公你再想想,陛下昨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卫子夫柔声问道 “皇上昨天上朝,用膳,批阅奏折,后来下午皇上去了内阁休息。”郭舍人一边寻思一边说道 “对了!”郭舍人眼睛一亮 “可想起什么了?”皇后和王太后的声音一同想起 “皇上昨天歇息醒来的时候,奴才好像听见喊了陈皇后娘娘的名字,奴才赶进内殿的时候,皇上说没事,就让奴才出来了。皇上会不会去看陈皇后娘娘了?” 听到郭舍人这么说起,卫子夫的脸色绿了一片,王太后则说“去漪澜殿!”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往漪澜殿赶去,“奴婢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平身吧!”哀家问你们皇上昨日可是来了漪澜殿? “回太后娘娘话,皇上昨儿个来了,便让我们守在屋外,说没有命令谁也不可入内!”漪澜殿的宦官低声回道 “彻儿!你在屋里吗?彻儿你出来!”王太后在屋外唤了半天屋里也无人回应,这时平阳公主也姗姗而来! “母后,可找到彻儿了?”平阳公主脸色微微红润,许是赶过来时着急了 “平阳呐,我喊了几声彻儿没有回话啊!”王太后眼睛里弥漫了一层层的雾水 “母后,别着急,咱们进去看看就可以了,没事的。”这许久未来的漪澜殿还是如往常一样一尘不变,偌大的宫殿里并没有那年轻帝王的身影。 长乐宫门口,太后娘娘来回踱步,听着一个个奴才不断的回报,没有找到陛下,心里早已掀起了层层波浪!“彻儿到底去了哪儿?”恍惚间竟是想起阿娇在的时候总是能猜得到他去了哪里?在哪儿?难道这些许女子就只有那陈阿娇最懂她的彻儿么?先帝驾崩的时候,太皇太后驾崩的的时候,她的彻儿也是这样消失不见,只有那飞扬跋扈的女子能够找得到他! 见到卫子夫姗姗走来,“可有结果了?”她不悦的问道 “臣妾没有找到陛下!”想她身怀六甲到处找人,刘彻究竟把她当做了什么?就这样消失不见,见太后不悦的脸色,心里甚是委屈 “你是他的枕边人,连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儿?每次彻儿消失陈阿娇都能把他寻回来?为何你就寻不回来?究竟你也是淡薄之人,不似那飞扬跋扈的女子一般!”面对王太后的声声质问,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傍晚长安城城西外,阿娇喜欢看花灯,尤其是每当佳节,深闺小姐们出府,在河中放入载有心愿的花灯。单纯的心思与美好的祈愿,融入欢闹的节日中,美好的令人不忍离去,今天不是任何节日,却是思念那里人儿,无法相见,但相见又如何?不由得放了两盏花灯,在其中一盏花灯上写道“小女子,应该时而安静,时而热烈,看桃花,事事安能如意。!”在另一盏上写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阿娇想那君不见光武帝,郭圣通何罪之有,在其前方冲锋沙场之时,后院安宁,为其安家生子,得妻如此,在其登基称帝后,终敌不过一句“娶妻当如阴丽华”。说到底,汉朝两代,还真是一脉相承,多情薄义,能与原配走到最后的,寥寥无几……可阿娇也知道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那心中的人 第十一章 皇上回来了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未央宫 她跌坐在大殿之上,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做得不够好么,明明贞静淑德她都做到了,心是疼的但还是含笑将一个个美人接纳入永巷了啊,为什么还是他对那人年年不忘。究竟他是淡薄之人还是她是淡薄之人?挥退了宫人,大殿上只剩她一人。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滴落,她不再像是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这是报应么?是那大火中死去的人儿在向她报复么? 漪澜殿密室里,刘彻就在密室的床榻上歇息了,好似闻到了阿娇身上的香味,“娇娇……”终是没人答应,是了,他的娇娇已经不在了,可为什么,他总感觉他的娇娇还陪在他的身边,感觉这皇城的一砖一瓦都有她的气息。娇娇怕黑,所以他令整个皇城彻夜灯火通明,只为照亮她回宫的道路。他的娇娇一定是在跟他捉迷藏,只是一时生气,不肯见他罢了,即使所有人都在对他说娇娇不在了,可他选择不愿意相信,白天的那个梦是不是提示着阿娇她还在哪里? 阿娇最喜欢梅花,总会说“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他当时令宫中遍种,只为博她一笑。宫中如今人人尽道“今上极爱梅”,无数女子在梅园中流连往返,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那年的寒梅图,她与他一同画的枝干,填的梅花,挂在漪澜殿的密室,而现在他竟然找到了那副画,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安慰。 这一夜,许是很长时间没睡了,刘彻在密室里睡下,空中梅香浮动,而刘彻背后的墙上所挂,正是儿时与阿娇一同嬉戏所做的寒梅图。夜深,刘彻在睡梦中缓缓转了个身,无意识地喃喃道“娇娇……”,散尽于夜雾中。 王太后心里已经是焦急万分,让郭舍人去宣旨,皇上因生病暂时需要休息,明早也不用上朝了。 外面的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刘彻许是太累了,在密室里呆了两天三夜,收到姐姐的书信。卫青从塞外连日连夜马不停歇的赶回长安。 长安街上,阿娇今日没有换男装,但是蒙了面,策马长鞭的卫青从长安街上飞快走过引起了轰动,纷纷猜测是不是匈奴来犯了,怨道,这真是乱世啊 迎面而来的马儿跑得太快,以至于阿娇都来不及闪躲,心想道“难不成会死在这马下不成?迅速的往后滑倒下去,马儿从身上一跃而过,卫青想要勒马,却已经来不及了,看着此女子迅速滑倒,寄于头上的面襟被风微微吹起,这样精美的容颜,世间几人能及?卫青痴痴的看着,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慌了神?陈阿娇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她怎么会还在这里?却见那女子眼神又有些不同。她见过他的,不应该不认识才对,可眼前的人显然是不认识他的。 卫青下马走到了阿娇身旁,阿娇知道,他就是卫青,虽是后人敬仰的大将军,可是还是忍不住说道“不知何事如此着急?竟然不顾人命在这闹市上扬鞭策马?” 卫青看着她充满怒火的眼睛娓娓说道“让姑娘受惊了,在下实在很抱歉!” “哼,杀了人再说对不起,那还要这官府有何用?”阿娇怒喝道 卫青听于此便不再与她争执,说道“姑娘很似一个在下认识的故人。” 阿娇看着卫青的眼睛不曾回避的说道,“你不曾见到我,可却说我长得与你的故人相似,你这是可说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只是身体发肤乃受之父母,与你那位故人相似欲不是我想!再说了,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为与谁相似!” 卫青在心里想到“好一张利嘴!”表面却还是做出很抱歉的表情,说道“不知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今天在下实在有急事,改天在下定登门郑重的向姑娘道歉可好? 阿娇当然不想告诉他,于是拿出哨子放在嘴边一吹,那马儿似乎似乎被唤是的长嘶一声,卫青看马儿走动便转身去牵马儿,再回头那雪白的倩影已经不见。 低头抿嘴一笑,策马向那宫门口奔去! “青儿,你可回来了。”卫子夫眼见卫青回来便安心了不少,可是那委屈的泪水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姐姐,我们在寻陛下的下落。你不要太伤心,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漪澜殿密室 刘彻缓缓的睁开眼睛,许是时间太久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再久也等不到阿娇唤他“彻儿……”片刻收拾了衣襟,恐怕外面早已翻天覆地了,一步一步的走向密室门口,打开漪澜殿的大门,看着东边的太阳已经升起了半轮 漪澜殿的那些看着皇上从漪澜殿里走出来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忘了行礼,看着站在那门口的帝王憔悴了很多,不只是谁惊呼道“奴婢参见皇上!”那些愣住了的奴才才缓过神来,连忙跪下行礼 明明前天进去没有见到皇上,为何今日皇上会从漪澜殿出来?宫里顿时像炸了锅似的闹开了“皇上回来了。”王太后,卫子夫、平阳公主听到消息纷纷赶到宣室殿,“彻儿啊,你去了哪里?可知你吓死母后了!”王太后看到孩儿归来又喜又怒 “孩儿不孝,让母后担忧了!”刘彻疲惫的说道 他看到了身后的卫子夫,想必她也是担忧了不少,安慰了一下便让他们都走了,郭舍人这会站在身旁一句话也没有说? “郭舍人,你为何不说话?”刘彻有些微怒,有些心思他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那帝王或许很多心思都不是外人难以猜透的,可是只要与那心尖上的人儿有关的,往往都会自乱了阵脚。 “回陛下,奴才没有话可说?只是想劝陛下,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无法寻回,不要在执着于此了。”郭舍人想那阿娇皇后去得很是悲惨,可是他是皇上,便也不能用寻常人的眼光来对待。 “是啊,无法寻回,连念想都没有!”刘彻低声喃喃自语 第十二章 梧桐巷(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元朔元年,(前128年)卫子夫诞下长子刘据,年近而立始得长子的武帝兴奋异常,一出生便命人为刘据作《皇太子赋》,等于提前昭告天下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就是太子。刘据的出生带来了普天同庆,这一年,卫青带兵出击匈奴,直捣匈奴的祭天之地龙城,一代将星横空出世,自汉高祖刘邦以来一直是汉朝大患的匈奴人开始哭泣了。卫子夫被立为皇后,从此卫家满门飞黄腾达,卫青封候,为大司马大将军,执掌兵权,三子封候。朝中上下,齐刷刷一大堆卫家人,天下皆流传着这一句话:“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阿娇此时静静的躺在梧桐树下的摇椅上,闭眼憩息着。自从开始照顾那些孩子的时候,阿娇的生活忙碌了许多,陈阿娇这辈子都无子,那就把这些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的养大。虽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每一天陪着那些孩子生活,生活感觉温暖了许多,倩兮除了不让阿娇很劳累之外,倒是很喜欢见到这样的阿娇。 “姐姐……姐姐!我回来了!”静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阿娇睁开眼睛看着那向自己飞奔而来的女孩,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卓文君则在后面大喊道“安儿,你跑慢点,你姐姐又不会飞了,小心摔着了!” “啊~~~我来了!”静安奔过来就给了阿娇一个熊抱,阿娇乐得呵呵的笑 “安儿,姐姐还能不能抱得了你啊?”阿娇说着就抱起了那女孩 “玥姐姐啊,你最近怎么变得老气横秋的了?我的玥姐姐这么漂亮的脸蛋却偏偏皱着眉头,卓姐姐,你说这怎么办啊?”静安把手伸到了阿娇的眉头上轻轻的揉了揉阿娇的眉头。 阿娇就在这一瞬间眼里溢满了泪水,吕静安很懂事,难道自己隐藏的哀伤连这十岁的孩子都能看出来了么? 阿娇抱着她静静的没有说话,宠溺的刮了刮她鼻子,把手指放到她嘴边“嘘!” “吕静安!你找打是不是!怎么还让姐姐抱着你?看你胖成那个样子!”桑煜城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阿娇抱着静安的这一幅景象,咆哮道! “煜城回来了。”卓文君看着外面进来的桑煜城柔声说道 “额,卓姐姐也在啊!”桑煜城看着卓文君微微点了点头回道 静安听到煜城的声音,扑通的跳到了地上,吓了阿娇一跳,于是洋怒的说道“煜城呐,姐姐想她了嘛,就抱抱她,你看你一说话就把她吓成那样!” 静安看着阿娇帮她说话,仰着头挑衅的而看着煜城说道:“我刚回来想玥姐姐了嘛,再说了你看看我哪里胖了?我瘦成这样玥姐姐天天让我多吃点!你眼睛近视了不成?” “臭丫头!很久没挨打了是不是!”煜城在后面追着,静安在前面跑着这院子里一瞬间就变得和乐融融 “卓姐姐救我啊,哥哥他打我!”说着就往卓文君身边跑去 “卓姐姐,你们都不要惯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了.”煜城瞪着静安说道 阿娇看着这嬉闹的人儿,终是欣慰的笑了,她和卓文君俩个现代人带出来的人能安静道哪里去?要是像那些深闺里小姐那才是真的怪哉了。 “小姐,开午饭了!”倩兮在屋里喊道 听到倩兮喊吃饭阿娇才想起来今天煮火锅吃,卓文君尤其爱吃火锅了,“卓姐姐,咱们今天吃火锅!” “真的啊,这天气这么好,要不咱们在屋外吃吧,看着绿叶碧空,微风呼呼的吹来感觉多好啊!是吧?”卓文君闭着双眼一脸享受的说道 而身旁的几人都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她,阿娇不由得长叹一声“ohmygod!”转身想屋里走去 静安则张大了嘴巴瞪着大眼睛说道,“老师大人,你先站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我和玥姐姐去吧东西抬出来。” 卓文君一脸疑惑的看着还站在眼前的煜城,“难道我说的不好吗?” “没有、没有卓姐姐的这个提议很好!噗!”煜城终是没有憋住瞬间笑了出来。 煜城是真的没想到,在他心中成为神仙姐姐的卓文君会有那么一副吃货的表情 卓文君咆哮着奔向了屋里,“好你三个人,竟然合伙戏弄我!” “特别是你吕静安,回去以后罚抄书100遍!”卓文君看着静安说道 静安一听抄书俩个字,则像遇见鬼似的,忙换上笑脸乐呵呵的走到卓文君身旁,“卓姐姐啊,你看你这么漂亮,心地这么好,怎么舍得让这么瘦小的我抄一百遍的书呢?是不是啊?来!快坐下,徒儿这就伺候您老人家用膳!” 阿娇看着这变脸速度之快,现在又为了免去那一百遍的抄书在卓文君面前殷勤伺候着的静安,心里不由得一阵汗颜,这孩子被她们祸害了…… 阿娇吐了吐舌头,示意煜城吃饭,不用搭理那俩人,不经意之间露出了少女般的容颜! 吃过晚饭以后,卓文君那厮厚颜无耻的拍了拍静安的肩膀说道“你把为师伺候的很好,那一百遍抄书就免了吧,而下不为例!” 静安听到如同得到了特赦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语道“你说我为了不抄那一百遍的书我容易吗我?” 转头大声喊道“倩兮姐姐,还有没有饭菜啊,我还没吃饱啊!” “有,快点过来吃,一会儿凉了就不能吃了!”倩兮把快收好的菜又放了回去 看着狼吞虎咽的静安轻轻的叹道,真是些活宝,要是小姐一直这么高兴下去就好了,倩兮在心里轻声的祈祷 阿娇、卓文君躺在了梧桐树下的摇椅上,“晗玥,你这摇椅怎么做的给我也做一个享受享受,躺在这上面看着碧蓝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真好啊!” “我做了好几个呢?回去的时候让煜城帮你搬一个回去就是了!只是你家那儿没有我这好乘凉啊!哈哈……阿娇幸灾乐祸的说道 “到冬天,你这儿冰天雪地的都冻死人儿了,就让你先乐乐。不过我倒挺想来和你一起住的。只是……”卓文君顿了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阿娇却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我这儿倒是随时欢迎,只是你这大汉朝的妇道人家可别离家出走啊!” “古晗玥,找死啊你!我哪里像妇道人家?”卓文君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阿娇一闪躲就滚到了草坪上,卓文君也随之滚到那草坪上。 “有点常识好不好,不是用年轻来衡量,而是你嫁人了!亲爱的。”阿娇还是不怕死的辩解道 俩人躺在草坪上,嬉闹成一团…… 第十三章 梧桐巷(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卓文君!”阿娇侧过身子,撑起了头斜躺在身旁看着她喊道 看着晗玥这个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说说你和司马相如吧!虽然曾经那样,但是还是回头把你接到这长安城里来了,都是成家的人了,总要好好的才是。” 听到阿娇这样说,卓文君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来这里的时间正是他休妻事件结束的时候,于我来说对他没什么感情,可是卓文君对他的而感情是很深的,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是卓文君爱他还是我爱他?无论如何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半载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卓文君就是你,你也是卓文君,你和她本就是一个人。”阿娇说着带了淡淡的无奈 “那司马相如对你好吗?” “好,很好的,温柔、细心也很体贴!除却过去的那些风流韵事,他是一个难得的好丈夫!”卓文君缓缓的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里面,静静的看着天空 阿娇看着卓文君,也没有再追问,自言自语的呢南道“那就不要想过去,好好的面对未来。” 卓文君没有正面回答阿娇的话语,只是说道“晗玥,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很深沉很深沉的故事!” 阿娇没有说话,卓文君伸手指着汉宫的风向说道“你常常发呆的时候都看着那个方向,眼神里是满满的忧伤,那里的那个人是不是辜负了你?” “没有,他没有辜负我,但是他辜负了她!”阿娇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晗玥啊,你都知道开导我,却不知道自己深深的陷在死胡同里了。” “卓姐姐,我和你们的事情不一样的,我无法改变命运,便只能随波逐流了,就像现在这样,带着这几个孩子,在这梧桐巷里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好,我很喜欢静安和煜城,有他们相陪我心情好了很多,病也好了很多,我很知足了。”阿娇只要提起那个人便是一脸的哀愁,这次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欣慰,总是那俩个孩子的功劳。 “真的?” “真的!就这样就很好了!”阿娇坚定的点了点头 “晗玥呐,这天下人都在传“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我就能想起陈阿娇,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为那女子不值!阿娇静静的听着,没有回一句话,卓文君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刘彻消失了两天三夜,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有的宫殿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连漪澜殿也找了没找到,可最后还是从漪澜殿里出来了,你说岂不奇怪? “那他一定在案几下的密室里。”阿娇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或许是被卫子夫收了。”阿娇强忍着心里的疼痛戏谑道 听了阿娇说的话,卓文君笑了“好戏还在后面呢,那王太后找不到皇帝,就把卫子夫训了一顿,说什么“你是他的枕边人,他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以前的陈阿娇每次都能把彻儿给我寻回来,为何你就不可以?究竟你也是淡薄之人,不似那飞扬跋扈的女子一般!”想那王太后,真是可恶的紧 阿娇听着听着就想起了舅舅去世的时候,彻儿也是躲在那密室里,彻儿为何又去了密室,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后来皇上回来了可有说什么?”阿娇轻轻的问道 “皇上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听郭舍人说过,刘彻消失之前,休息的时候竟然喊着阿娇的名字醒来了,后来就消失了。或许他真的想念那人了?或许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让那年轻的生命消散在这苍穹世界里?我宁愿是他想念那人儿了!”卓文君叹声说道 卓文君半天也没听见阿娇的回应声,便侧头一看,只见阿娇右手紧握的放在胸口,紧闭着双眼,满脸都是泪水。 卓文君静静的看着,心里却在不停的翻滚,晗玥,你究竟是谁?为何每次提起那宫墙里的人你都是神色哀伤,你掩饰的不好你可知道?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否就是那陈阿娇?可是又有些感觉不对。想到这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阿娇就在这疼痛中缓缓睡去,醒来看卓文君就不再身边了,自己则躺在床上, “倩兮!”阿娇扬声喊道 “小姐,你醒了?” “嗯,卓姐姐呢?”阿娇一边舒展着手臂一边说道 “卓小姐在外面折腾着烤鸡吃呢?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外面乌烟瘴气的!”倩兮一脸无奈的说道 阿娇怕他们把她爱得那几盆花毁了,急急忙忙的往屋外跑去,只见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乱成一片,有锅,有盆,有那没有生着的火,整个院里里都是浓烟,“我的天呐,咱们这院子是被抢劫了吗?”阿娇皱着眉头说道 正在煽火的卓文君听见阿娇的声音,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顿时忘了煽火,只是那烟往回一吹,呛得卓文君一脸的黑,阿娇扑哧的就笑了起来! 再看像静安也是一个大花脸,弄得阿娇哈哈大笑,“要是有相机能发微博,我就把你俩这张脸发上去,让众人参观参观,找点乐子!” “要吃烤鸡咱们去野餐嘛,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你俩去打水洗一下脸,我来给你们弄!”阿娇说着就去收拾那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 感情有时就像是把侩子手,若是伤了,便是痛彻心扉,整个人都变得那么彻底了,就像阿娇一样,然而晗玥以前是狙击手,野生能力自然是很强的,看着阿娇自顾自的做着那些事情,倩兮忽然间觉得阿娇好像变了很多很多! 火被阿娇烧的很旺,漫天的星空下,几人围着火堆就地对酒当歌的吃起了烤鸡。看那一轮明月,阿娇想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玥姐姐,你说的这个什么名字?“静安嘴里吃着鸡肉,含糊不清的问道 “这首叫做《水调歌头》,把东西咽下去在说话,噎到了怎么办?”阿娇磌怒的说道 “晗玥,说句老实话,你比我还像妇道人家。”卓文君正在报那一句话之仇呢 “没……没有!玥姐姐才不像妇道人家,你看看这哪里有像姐姐这般漂亮的?”静安急忙的为阿娇澄清呢,惹得倩兮她们一哄而笑 “哈哈,你玥姐姐是最漂亮的妇道人家!”卓文君忽然间逗起了静安 “哪有,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静安就着急了起来,被卓文君逗得涨红了脸 阿娇见她这样,开口说道“安儿,你师父逗你的呢?来玥姐姐这边。” 看她委屈的样子,过来坐在阿娇腿上微声说道“姐姐很年轻,不是妇道人家!” “嗯,姐姐不是!”阿娇轻声的哄着她。 卓文君看低头轻声哄着静安的晗玥,真的很像一个母亲,忽然间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和那人就这样在这大汉朝终老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每一天都有人伴在身旁也是温暖的。 没一会,静安就在阿娇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她抬起头仰望着在这漆黑的夜空中闪烁不停的繁星,感觉越来越喜欢这梧桐巷了… 第十四章 刘陵翁主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清风楼 清风楼以前是一间茶楼,当时算得上这长安城中大户的茶楼了,后来这茶楼的老板因回乡祭祖不再回长安便要盘买出去,阿娇则是来茶楼喝茶偶然买下了这茶楼,按照现代风格改装了,在开业时则以推出新品迎来了大批人家,按照她配给的菜品,蒸馏秘制的黄梅酒卖得极好,生意算得上红红火火了。 这会正是繁忙的时期,倩兮与阿娇站在清风楼门口来回踱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公子,你进不进去啊!这都站了好一会儿了?”倩兮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阿娇 “倩兮啊,我突然间想吃冰糖葫芦了!”阿娇撅着嘴看着倩兮说道 “公子啊,你看看这大街上有哪家公子在吃糖葫芦?”倩兮指着前面的路人说道 阿娇这才缓过神来,她这是一身男装啊! 倩兮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阿娇拖进了清风楼,“欢迎光临!”楼里的服务员连忙说道。倩兮看了看说话的那个女孩,许是新来的丫头没见过。但是长着一双桃花眼,清澈的眼瞳,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是个机灵的丫头,阿娇当时是这样想的。“你叫什么名字?”阿娇问道 “我叫绿依依,公子也可以叫我绿儿。”绿儿轻快的答道 “去吧,找你们赵掌柜过来休息室一下!”阿娇说着和倩兮一起上了阁楼里的休息室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赵掌柜便匆匆进来了,拱手说道“公子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现在正忙的时候,怠慢了公子!” “赵伯,怎么会怠慢了?公子只是过来看看生意好不好,现在看到了生意很好,辛苦赵伯了!”倩兮贫贫嘴说道 “怎会?不辛苦不辛苦!绿儿,上壶茶!”赵掌柜说着让那小丫头给阿娇倒茶 “赵伯,我今天来呢想看一下这段时间的收益情况,看看如果资金能够周转的开的话,咱们就开家分店吧!”阿娇坐在摇椅上,缓缓说道 “那公子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账本上来!”说着就往楼下走去 阿娇抬着茶水走出了休息室,上了三层的阁楼,这第三层的阁楼是阿娇当时为自己留下的,当时想着在这里工作用,哪知道刚开业没几天就病倒了,大半年也没有来这里几次! “来,亲爱的,咱们要开工喽!”阿娇一脸淫笑的调戏着倩兮 “倩兮见到这样的阿娇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冷冷的打了个颤!” 赵掌柜把账本拿上来就下去忙了,阿娇细细地看着这几个月的账本,忽然楼下一阵慌乱。 “小姐,下面好像出什么事情了?”倩兮紧张的说道 “没事,赵掌柜在下面呢?”阿娇头也没抬,低沉的说道 “是,小姐!”倩兮听阿娇这么说道便不再说话,只是站在窗户边神色紧张的看着楼下 “小姐,你过来看那个人是刘陵翁主!” 阿娇抬起头看着倩兮“刘陵翁主?” “是的,小姐!” 阿娇起身走到窗户边,着眼楼下,田昐正与刘陵撕扯着,田昐好像喝醉了,一个要强,一个不愿! “你他妈就一妓女!以为是个翁主就了不起了?天高皇帝远的装什么清高!”从田昐的最里吐出了污秽的话语 “这可是长安城里,可是刘家的天下!这位官爷怎可说是天高皇帝远?”阿娇站在屋里缓缓的说道 楼下众人都停下了吵闹声,田昐抬头看不见说话的身影,便骂道“你他妈是谁?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说话与你何干?” “在我的地盘强抢我家姑娘,你说与我何干?” “什么你家的姑娘,给老子滚出来!”田昐在下面咆哮道 “或许是这位爷你认错人了?这姑娘是我昨天才领回来的,不是你认识的刘陵翁主!赵掌柜,让人把刘姑娘带上来。”赵伯听到阿娇这么说便让人去拉那位姑娘 “是你家姑娘又如何?老子要定了!” 不知何时阿娇的手里多了几把大概三四寸长的小刀“是吗?我家的姑娘你可要不起!”说着阿娇的阿娇甩出了手里的飞刀,众人只见飞刀从头顶上空一闪而过,划破虚空,犹如一道闪电,不,或许说是比闪电还要快几分!看着盘旋而来的利器,田昐下软了双腿怔怔的站着忘记了闪躲!碰!飞刀落在了对面的墙壁上,上面却还挂着田昐的发髻!众人都愣在了原地,还有二楼隔间里看戏的卫青与桑弘羊! 阿娇缓缓的开口道“不小心惊到了田大人在下实在是抱歉,只不过这刘姑娘可否让她上楼了?” 田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却还要佯装镇定的说“滚!” 旁边的家丁都傻了眼,阿娇想这一飞刀出去田昐的酒估计也该醒了! 二楼的阁楼间里,桑弘羊回过神来缓缓的说道“差点这田大人就成为刀下魂了,不知这人是何人?竟然这样肆无忌惮的恐吓这大汉朝的丞相!这清风楼估计开不长了?” 叩叩叩!传来了叩门声!去的人是绿儿,“俩位公子,这是我家老板请俩位喝的酒!我家老板说了,刚才的闹剧打扰了,这顿就算他请了!还有,我家老板还让我向这位身穿青衣的公子说,桑公子,我这清风楼不但不会关,还会生意越来越好的!”说完就向门外走了出去,留下愣在一地的桑弘羊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卫青听完那丫头说的话开怀大笑起来 “仲卿,你说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呀?我听他刚才说的话似男似女”桑弘羊一脸的疑惑 “来来来,喝酒喝酒!说不定一会他就来了,到时候你再问他是男是女!”卫青连忙招呼着桑弘羊坐下 刘陵被带到了二楼的休息室里坐下,此时阿娇所见的刘陵与历史上所说的刘陵竟是有很大的不同。 阿娇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去了二楼的休息室,“小姐!”倩兮在后面喊道 “没事的,相信我!”阿娇给了倩兮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走出了屋门 二楼休息室 刘陵静静的坐在里面,今天连侍女都没有带出来,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就想一醉方休!怎奈何遇见田昐这厮,心里的苦水无人可吐。 阿娇站在帘子后面看见刘陵此时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同情,她和历史上说的为何不一样? “为何这么不开心?难过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开开心心的过,再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放宽心它总会过去的。”阿娇站在坐在帘子后面柔声说道 “开心与不开心由不得我选择!我又怎么会开心?”刘陵似乎没有听出阿娇的声音神情恍惚的说道 “人这一生总会起起伏伏,何况生在这乱世中,命运由不得自己选择,可是开不开心自己还是能做得了主!” 听阿娇如此说道,刘陵抬起了头看向帘子后面,“为何要在帘子后面,我直觉你是认识我的。那又为何不相见一下呢?” “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是不是故人谁又知道呢?” “若有冒犯还请公子原谅。”刘陵说着起身拉开了帘子 拉开帘子的一瞬间,刘陵瞪大了眼睛,摇着头一副不相信的眼神不停的往后退去。嘴里呢南的说道“阿娇……!阿娇……!” “我不是你口中的阿娇,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一个阿娇,刘陵翁主何必那么惊慌呢?”阿娇看着刘陵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不是阿娇,为何这么像?”刘陵走进了了几步征求的问道 “是也不是?是是非非又怎能说得清楚!刘陵翁主请喝茶!”我不叫阿娇,我叫古晗玥 “你伸出你的左手。”刘陵轻轻的说道 阿娇缓缓的伸出了左手,刘陵牵起了阿娇的手和自己的一起放平,俩人手上的伤痕竟是同一道伤疤! “阿娇姐姐,你何必骗我说你不是,这伤疤怎么会去得了?”刘陵拉着阿娇的手哀伤的说道 阿娇想得到她能认出来,但没想到还有这样能认出来的? “这伤疤是哪里来的?我有很多东西都已经早不记得了!”阿娇看着刘陵慢声的说道 “那时很小的时候父亲带我来长安时,和姐姐逃出去完弄伤的,姐姐是因为救我才受伤,哪知道时间过得很快,再次来长安阿娇就与陛下成亲了。”刘陵的眼神里充满了哀伤 “那为何我听人说,刘陵姐姐喜欢陛下,并且那长门灾难也是来自姐姐?”阿娇张口就把想问的话脱口问了出来 刘陵听到阿娇这样说愣在了原地,知道阿娇姐姐误会得很深,从没有给过妹妹辩解的机会 “那楚服只是一个丫鬟,被卫夫人要去了,哪里知道又转去了你那里!你入长门的时候我被拦在宫外禁止入宫,再后来长门起火了……”听着刘陵说着那些所谓的事实,阿娇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疑惑,似乎有些东西偏离了历史的轨迹。 “刘陵妹妹,就算是阿娇我也不再是阿娇,阿娇早就死在那长门大火中了,你面前的叫做古晗玥!”阿娇请求的说道 “放心,陵儿知道!只怕田昐不会放过你的。”刘陵眼中闪出一丝丝担忧 “怎么会?我会随时伺候他的!” “阿娇姐姐,你不难过了吗?就算陛下那样对你?”刘陵一眼不眨的而看着阿娇说道 “妹妹,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阿娇了,怎会还爱彻儿?”阿娇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她不知道她这个笑容有多么的逞强? 刘陵见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刘陵走了,一身橘色的衣裙,阿娇站在阁楼上看着她走了出去,无论她说的那些过去是真实还是假的?她终究也是可怜人罢了! 第十五章 擦肩而过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仲卿,我可想到一计可让那清风楼免过一劫!”一直在沉思的桑弘羊突然间开口说道 “什么计?” “你看这清风楼可是这长安城中最与众不同的茶楼了,美酒佳肴都有,主要是这人也赏心悦目的。要是它关门了多可惜呀!是吧?” 卫青见桑弘羊喋喋不休的说着,却不见那一计到底是何妙计?眼里闪烁着连他自己也不觉得的着急“你倒是说呀,有何妙计?” “我们也不能公然得罪这田昐,可是如果陛下很喜欢这里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卫青在瞬间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是啊,只不过还要让陛下来了才知道啊!” 俩人一边走边商量着走去,渐渐的消失在那长安街道上…… 这一年很快就过完了,我记得历史上明年就是元朔二年(前127年)是卫青大战匈奴的那一年,我躺在摇椅上看着毫无秋色的院子,轻轻的而摇了摇头。这时忽然刮来了一阵风,梧桐树上的树叶簌簌的往下落,落了一地,不由得一声长叹,“原来只是没有落叶,秋天早就到来了!” “静安呐,叫上煜城咱们逛街去啊!”阿娇在摇椅上大声喊道 “桑煜城,桑煜城,你好了没有啊?姐姐让我们逛街去!”阿娇刚喊完静安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虽然早就知道静安和卓文君呆一起,或和她呆在一起都会被祸害了,可是看眼前这景象,阿娇竟然是想把她调教成那种深闺里的女孩,只是这样也好。 阿娇正想着此事,静安已经从屋里跑出来了,奔向阿娇时说道“姐姐,咱们去叫上卓姐姐吧,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卓姐姐了!” “你和哥哥学的剑学得怎么样了?” “当然是好的喽!”静安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叫好?”煜城见她毫不谦虚的样子白了她一眼 “姐姐,哥哥她经常公报私仇,训练我报仇啊!”静安向阿娇告起了哥哥的状 阿娇抚了抚她的头发,宠溺的笑了说道“傻丫头,哥哥那是公报私仇?哥哥是为你好知道不?姐姐身子也不是很好,不能教你,你就和哥哥好好的练。” “嗯!姐姐我知道了。”静安听见姐姐这样说道便,朝着哥哥办了个鬼脸,向前面跑去。 后面就剩下了阿娇与煜城,“煜城呐,你可知道姐姐天天让你练武是为了干什么?” 桑煜城没有正面回答阿娇的文化,沉思了片刻说道“姐姐,我会保护好我想守护的人。” “嗯。”阿娇知道煜城这孩子心里太明白,所以一直都是感激着阿娇,可是阿娇需要的不是他们的感激 “你练就一身好武艺,可想去参军?”阿娇寻思着问道 而他却说道“若能帮到姐姐,城儿就会去。” 阿娇没理他说的话,只能说道“原本一直想让李广老将军收你为徒,哪知道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姐姐觉得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你不用觉得姐姐想怎么样?你就怎么做?姐姐没有很大的需要,只是觉得你若是喜欢想要作什么?就和姐姐说,能帮你的姐姐就一定帮你完成!” “煜城了解姐姐的苦心,煜城也会守护好姐姐和静安!”煜城固执的说道 “煜城,我这么说的你怎么就不懂呢?”阿娇一脸的无奈 “姐姐,我懂的!姐姐如天人一般?为何要困在这市井之中?” 阿娇沉声说道“煜城!” “姐姐先回答我的话?”煜城执着的问着阿娇 阿娇看了煜城一眼便说道“煜城呐,你看咱们院里莲花,若是种到地面上还能存活么?” “自然是不能存活!” 阿娇在心里说道,真俗!想不到有一天她竟以莲花比拟自己?莲花那般的清洁岂是自己能比的上的,像现在这样飘零在外的她才是自由的,说道“我也是,难得有一次可以放纵了自己自由,这日子正是我喜欢的!” “那姐姐告诉我为什么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为什么每天晚上都看着那个方向?为什么神情那么忧伤?”煜城他看得很清楚,这个每天都给他们笑容的姐姐,心里肯定藏有太多的事,否则怎么会日难安,夜难寐呢? 阿娇震惊的看着煜城,她有吗?她有看着那里的方向忧伤吗?她睡不着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觉得自己隐藏的已经够好了! “所以说,姐姐我懂的!” 阿娇静静的看着煜城,眼里有了朦胧的泪水,转头低声说道“走吧!静安走远了…….” 说完一前一后的人儿走向司马相如的府邸走去。 司马相如府邸 “老管家,司马大人可在府上?让他快出来接……”卫青话还未说完就被刘彻打断了 “仲卿,没那么多虚礼。”说完朝着老管家说“老管家你直接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即可!” “各位公子,这边请!”老管家微微服了服身子,恭敬的说道 刚走到拐角处就遇见徐徐走来的卓文君,“夫人!这三位公子要见大人。”老管家沉声说道 卓文君看着后面来的这三人,她微微的一怔,看那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看他在阳光下淡淡匀称勾勒出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手里紧握的山河折扇炫耀出他与生俱来的霸气,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映连出一丝冷酷的温柔,风拂动发丝从折扇上滑过,飘零到他修长的手指间,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霸气。心想这或许就是那汉武帝刘彻了吧?这是卓文君见到刘彻的第一眼感觉! “夫人!”老管家看着卓文君看着后面的那位公子微微出神,不由得喊道 “额,夫君在后院和韩公子下棋呢,各位公子请随我来!”卓文君回了神轻声说道 “韩嫣也在?”刘彻微微的皱眉问道,不知是何意思?好还是不好? “是的!”卓文君微声答道 “夫君,你看今儿个谁来了?”卓文君喊道 司马相如听到卓文君的声音回头一看,看到卫青的身影便举步走了出来,朗声笑着说道:“卫兄今日总肯光临在下的寒舍了?欢迎欢迎啊!” 韩嫣听说是卫青便大声说道,“卫青,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拿刀逼你都不会来呢? 卫青听到韩嫣的声音眼神看向了刘彻,有些窘迫的说道“韩嫣,你不要乱说,我不来的时候你老唠叨,现在来了你还一直多嘴!” “非也非也,卫兄弟迟迟请不来,就只差我们带刀去请你了! 卫青看着走过来的人,更加一个头两个大,“东方兄,你……” 东方朔走过来看见刘彻和桑弘羊也在,绕着刘彻转了一圈,看着刘彻铁青的脸色说道“陛下,你怎么也来了?” “难不成这司马府就只有你东方朔能来?” “陛下,非也非也,只是你这日理万机的哪能有闲暇的时间光顾啊!”东方朔朗朗说道 “大家别站着,赶快进来坐吧!” 卓文君带着茶水过来看见众人都站在门庭外,连忙招呼着说道 “夫人,茶水我们就不喝了,今天是来自司马兄一起去那清风楼一聚!” “可是那长安街上最热闹的那家酒楼?”卓文君柔声问道 “夫人,正是那家酒楼!” “夫人对那里熟悉?”司马相如疑惑的问道,自此接回这个夫人以后,有太多太多的疑惑留在心头,来这里以后她似乎更爱出门了 卓文君见司马相如的眉头微皱,便巧声兮兮的说道“在这长安城里,这家酒楼几乎无人不知晓,这么有名的酒楼妾身自然也是略有耳闻,那里的黄梅酒可是上等的好酒!” “哦?那可得去好好的品尝品尝,能被夫人赞不绝口的酒可是不多!”刘彻朗朗的笑着说道 几人说着便浩浩荡荡的走出来府门 阿娇来到司马府门外的时候正好看见,向路的另一端浩浩荡荡走去的众人,可阿娇眼中就远远的一眼看见了那心尖上的人儿。静静的站在了原地,痴痴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阿娇在心中呢喃道“彻儿…….” 卓文君走到门口恰好看见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的阿娇,不由得顺着阿娇的眼神看过去,刚刚走去的一行人还未走远,她心心念念的人可就在那里? “晗玥,你怎么过来了” “卓姐姐!”阿娇听到卓文君的招呼声不由得回了神。 “静安说要出来逛街,让来叫上你,可有时间?”阿娇换上了笑脸说道 她不知道,在别人人的眼中,她的笑容像极了秋日里悬落的夕阳,染上了凄凉的色彩,美得嗜血,却每每看着都心疼至极! “当然有时间,静丫头呢?”卓文君四处没看到静安的身影便问道 “在那边呢?她和煜城在那里呢?”阿娇指着路口说道 “那赶快进府,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走!”说着拽着阿娇进来门 刘彻感觉背后有人注视,便回头往后一看,看见有一白衣女子走进了府门,没看清面容,很熟悉的身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好像是她的气息,她的身影?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阿娇姐从不喜欢白衣,她早就不见了,怎会是她呢?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司马相如见刘彻看着门口轻轻的而摇了摇头,不解的问道 “没事了,走吧!”司马相如见刘彻转头走去,若有所思的看向府邸 第十六章 清风楼风波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桑弘羊和卫青是清风楼的常客,刚进门赵掌柜就赶来相接。 “赵掌柜,我们还是要二楼的那间阁楼!”卫青朗声说道 “在下已经给公子留出来了,各位公子请随在下上楼!”赵掌柜说着领着众人缓缓上楼 刘彻看着这家酒楼的格局,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不由得心想这是谁家的产业?在这长安城中…… “卫公子还是要这上等的黄梅酒是吗?”赵掌柜试探问道 “上两坛黄梅酒,一坛女儿红,其他的照旧!”卫青缓缓的吩咐道 “那各位公子稍等,给各位公子上茶!”说着就朝绿儿吩咐道 “怎么是你?”卫青见到这丫头不由得问道 “公子怎么这样问?为什么不能是我呢?”绿儿一向俏皮可爱便回道 “额……”刘彻听到这个丫头这样回话,不由得一阵疑惑 “那你家主人可在酒楼中?”桑弘羊见卫青窘迫的脸色便接着问道 “我家老板最近不在,公子找她有事?”绿儿分问道 “没有,没有!”卫青连忙回到 绿儿一会上好了茶,便要退了出去,当她走到门口却又反了回去,走到卫青身边巧言说道“这位公子,我家老板说了,要是你要回谢那天请你们喝的酒,你不用找他,他会来找你的!” “你们家公子什么时候这样说的?” “就是那日你们走后,老板离开的时候说的,他还说下次你一定会带来几位面生的公子。绿儿今天一看果然不假!”绿儿说完便走出了屋门 桑弘羊朗声说道:“东方兄,这次你算算她会在什么时候去找仲卿?” “天机不可泄露也!”东方朔连忙摆摆手说道 “仲卿,我觉得这酒楼的主人有些神了?”桑弘羊看着卫青一脸疑惑的说道 刘彻转头看着卫青若有所思的样子,沉声说道:“各位好像对这里甚是熟悉啊?” “是这样的公子,我们上次在这里……”卫青缓缓的把上次阿娇救刘陵与田昐手下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刘彻的脸色有了若有所思的笑容,好像在算计着什么?开口问道“你说他用飞刀把田丞相的发髻挑下钉在了后墙上了?” “是的,当时可吓坏了众人,飞刀从众人头顶上空一闪而过,犹如一道闪电,不!或许说是比闪电还要快几分!盘旋着向田丞相飞过去,田丞相可硬是愣在了那里,不知道闪躲!”桑弘羊接着说道 “好似两位都很是崇拜啊?”韩嫣听着桑弘羊这样说便对此人多了几分好奇,加入了讨论 “东方兄能算得到别人在想什么?那人竟然也算得到!岂不有些邪乎?”司马相如也说道 刘彻抬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姑姑曾经酿的酒,可是又有些不同,不是那个味道,有些回忆悄悄的涌上了心头 “彻儿,你喝这个,我喝这个,阿娇抬着两坛酒说道。” “为什么我喝这个阿娇姐喝那个?“ “彻儿,这个是黄梅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这是女孩子喝的。”阿娇笑呵呵的说着 “这是黄梅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刘彻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众人都微微一怔 东方朔不由得想起了陈皇后在世的时候,陛下以前曾经在他府里说过说“她很爱喝这酸酸甜甜的黄梅酒!” 心里不由得一惊 都在揣测刘彻此时是何心思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骚乱声 “叫你们老板出来!”田昐站在门口大声的喊道 “我们老板不在这里,田大人有何事可以和在下说,在下帮您转告!只是这些人这样在这里小人这里无法做生意了?”赵掌柜不卑不亢的说道 “他不出来,本大人还不走了!”说着就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里面的客人一哄而散纷纷走了 “天子脚下,田大人还是不要过分为妙!”赵掌柜沉声说道 “天子脚下,天子不在就是我的天下!”田昐厉声说道 赵掌柜见他这样不走也没有办法,难不成就只能这样与他耗着?这时绿儿小跑的来到了赵掌柜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 二楼阁楼里就只剩刘彻他们几人,卫青站在窗边看着,心里却希望那人能够出现在这里 赵掌柜走到田昐身边说道,“我家主子楼上有请!”说着领着他向楼梯上走去 卫青的眼神中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连自己也不曾察觉 到二楼楼梯口,赵掌柜停住了脚步,说道“田大人往前走,进去即可!” 田昐向了阁楼间,卫青看他缓缓的走来,一抹疑问涌上心头 田昐带着众侍卫走到门口,一脚就把门踹开来,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傻了眼,“陛......陛下!”只听见扑通的一声,田昐便匍匐的跪在地上! “怎么?舅舅也经常光顾这清风楼?”刘彻铁青着脸,厉声问道 田昐听到刘彻带着愤怒的声音,他匍匐在地上颤抖不已,心想这清风楼怎么是陛下的了? “陛下,老臣知错!”田昐惶恐的说道 刘彻冷眼看着此时跪在地上的田昐,说道“舅舅何错之有?可是嫌弃这清风楼简陋的装扮,再怎么样舅舅也不能把这些都砸了呀?赵掌柜,你去算一下都砸了多少?田大人都按照10倍赔偿。 “是的,公子,我这就去计算!” 赵掌柜带着里面的人一会就盘算回来了,只是这赵掌柜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之色“公子,这……”拿着账单便没有了下文 刘彻接过账单看到上面写道各种明细,看完以后皱眉说道“四万贯钱?” 赵掌柜不知这公子是何意思?只得解释道“公子,这些东西刚买的都是上品,就是这个钱数!” “嗯!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刘彻转身走向了依旧匍匐在地的田丞相 “舅舅,四万贯钱的十倍就是四十万贯!你就按照这个把钱送过来吧!”走,回宫,说着浩浩荡荡的走出了清风楼 “晗玥,你还真敢算计那些人呐?”卓文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阿娇 阿娇看着卓文君狡黠的笑道“这四十万贯钱,我只要十万贯,三十万贯我会当做谢礼还给他的,他正想怎样弄钱充国库呢?他不会怪到我这里的。” “但是那几个人就不一样喽。”卓文君哀叹道 阿娇笑着耸了耸肩说道“你看那人愣青的样儿,就长着一副欠我算计的脸。”阿娇的手指指向了卫青的背影 卓文君摆了摆手,表示我很无语…… 此时阿娇和卓文君站在对面的阁楼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儿,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第十七章 爱恨皆苦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清风楼 阿娇和卓文君坐在茶楼上喝着茶,卓文君忽然回头看着阿娇说道: “晗玥,打不打个赌?” “赌什么?”阿娇也回头看着卓文君 “赌刘彻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出你!“卓文君眼神坚定的看着阿娇 “那姐姐替我揽下这个可好?” 卓文君一副若有所思的看向阿娇说道“你是不是连退路都算好了,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算计那些人?” “姐姐说笑了,我只是在这安稳而平淡的日子里寻求一丝丝的生活乐趣,有刺激才能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意义!”阿娇眼神清澈得毫无杂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卓文君说道 阿娇怔了怔接着说道“经历过那么多,总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伤的、痛的、总想到底应该是为她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自己总是感觉就是她,也感觉自己应该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是很难如愿,我就这样双重人格,很矛盾,我也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有时希望平平淡淡,有时希望轰轰烈烈,甚至希望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就是这样矛盾,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晗玥是不是想为那死去的阿娇扳回一局?”阿娇听到卓文君这样说全身紧绷的愣在了原地 “晗玥不用疑惑,我只是猜测,你时时关注着那人的信息,可又伤感不已,又爱又恨或许就是从你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 阿娇自嘲的笑着说道“是啊,连静安都没办法骗过,怎么能骗的过姐姐?” “我还是喜欢叫你晗玥,你还在这里倒是有了不少的安慰。你是应该替她好好的活着” “可是姐姐不懂,我不想爱那帝王,可是阿娇爱得太真太傻,爱得深入骨髓,就算是替换了灵魂好似也替换不了那刻骨的爱情!”阿娇的脸上闪出了丝丝无奈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卓文君看着阿娇说道 “我不想爱他,不想在这里,不想想他以及这长安城里的一切,不瞒姐姐说接近卫青,是想随着他去那塞北,想去看看;大漠孤烟直的壮观景象!”阿娇说着脸色皆是无可奈何 “你不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爱你了么?”卓文君很想很想改变这结局 阿娇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想知道了,阿娇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让自己更加痛苦?爱与不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啊,爱与不爱都没有意义了……”一阵微风轻轻的吹了进来,带进来了几片落叶,阿娇呢喃的说着伸手接住了那片落叶 “这时偶尔才能有落叶都落光了,冬天已经要来临了!”卓文君眼中阿娇缓缓的说道 “姐姐说的是,冬天要来临了春天还会远吗?”阿娇转身俏皮的一笑,传说有人就是“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阿娇的一颦一笑皆是那么美,凄凉的最美,犹如那通往地狱的彼岸花,美得嗜血,让人爱得着魔!就在这一瞬间她算是见识到了 “是啊,春天不会远了!”卓文君说着向门外走去 “卓姐姐!”阿娇在后面喊道 卓文君没有回头,却听见阿娇说“姐姐,他是我的彻儿,可是姐姐不知道,我现在爱他,怨他皆是苦!” 卓文君细细的嚼儒着阿娇的这句话“爱他,怨他皆是苦!” 对于阿娇来说,这一年过得太快,来不及走开也来不及回来!时光匆匆走过没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丝痕迹 汉代的年节在阴历的十月,所以虽然只是秋风渐起,这里的年味却已经非常浓厚了。阿娇饶有兴致的向倩兮学习着做绣鞋,陪她谈笑着各地的风俗铁事。 见夜色晚了,阿娇终于起身离开了房间,而倩兮送阿娇回房。出了房门,一阵冷风袭来,阿娇感到一阵颤抖,便转头对倩兮说道:“倩兮,今日有些起风了。你要记得给静安和那几个孩子多加一件衣服,知道吗?”她的眼睛落到倩兮有些单薄的外衣上,又说道:“还有你自己也是。应该再去做几身保暖的衣服。” 倩兮听到阿娇这句嘱咐,眼睛有些发红,说道:“谢谢小姐。往年更冷的冬日,也是这么熬着过的。”。 “熬?”阿娇听着有些不解 “是啊,小姐,有些穷人家的人就会在这冬天冻死了!” 阿娇恍然想起了,煤。这时还没有人发现呢?阿娇带着煜城去了城外,找了一些煤回来,制作了盆炬,忙活了好多天才忙活完,这时异常兴奋的在宅子里升起了火! “煜城,快点出来,我们弄些给卓姐姐送过去!”阿娇在院里兴高采烈的说道 司马府 阿娇领着煜城这就去到了司马府,外面下着些小雪,她刚进门就大声的喊道:“卓姐姐,你快出来看看,我给你送好东西过来了!” 卓文君出门便看见站在雪地里的阿娇,连忙把她拉进屋里,伸手拍打着她身上的雪花,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说道“真像个孩子,这下着雪呢?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你亲自给送过来了?你这身子耐不得寒!” “姐姐,我这才叫做真正的雪中送炭呐!”阿娇说着连忙拉开箱子,不用怀疑里面的正是煤炭 卓文君一看你们的煤炭惊得瞪大了眼睛问道“晗玥,你哪里找来的?我都快冻死了,终于有人真正的在雪中送炭了!” 进屋里阿娇就忙活着和卓文君烧火,一会儿便烧的很好了,司马相如就在这时来到了厅堂内,见到正在忙活的阿娇不由得一怔! “皇后娘娘?”司马相如一脸震惊的而看着阿娇 卓文君连忙站起来挽住司马相如说道“夫君,你怎么过来了!来,这位是古晗玥,妾身认的妹妹。” “妹妹,这位便是我夫君!”卓文君看着阿娇说道 “司马大人好!我叫古晗玥!”阿娇服了服身子说道 “嗯!”司马相如点了点头,萦绕着的疑问还没有消除,只是看阿娇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便不好再问,转身去了内阁 阿娇今天不只是要来送炭,她还是要做生意的,“卓姐姐,你说我们要是开一家煤行是不是会挺赚钱的?”阿娇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咦?对呀,咱们可以开煤行的是吧?卓文君惊呼道 “要不咱们一起做吧,姐姐出面管理,我可以出资入股就行了!” 在几番周折下,阿娇想让安庆生也来帮忙,可是安庆生喜欢打铁,没有答应阿娇,倒是为阿娇推荐了桑弘羊。阿娇本想让桑弘羊入股,只是又有些抵触。见到安庆生引荐的桑弘羊,阿娇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丫头,这就是为师给你引荐的人。”安庆生见阿娇怔怔的看着桑弘羊一直未打招呼,安庆生只好开口道 “见阿娇和桑弘羊对视着,谁也未开口说话。”安庆生开口欲打断他俩的眼神交流,只见阿娇嘴角向上微微斜起,说道“师傅,你引荐的这位我可是认识的人呐!” “可是姑娘,我不认识你呐?”最近他可没有招惹什么姑娘啊, 阿娇见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烦恼这什么事情,阿娇瞬间想到了那日街上,桑弘羊被青楼女子围攻的场景,于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桑七公子不必烦恼,我只是巧遇桑公子几次,桑公子是经商奇才,听闻桑公子大名许久了,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怎奈何一直未有时间,这倒好原来公子与家师是旧识,还交情不浅,这倒替晗玥搭了线了。” 说完阿娇朝安庆生微微行了礼,说道“谢谢师傅替徒儿劳心了!” 一直都站在门外,阿娇微微说道“那桑公子请进,剩余事情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谈!” 安庆生说有事要忙,就先行离开了 “倩兮,给桑公子泡茶。”阿娇进门连忙吩咐道 桑弘羊进入了宅子,眼神瞬间一亮,掩饰不了他对这宅子的喜欢,梧桐树、莲花池、秋千、摇椅。看完这宅子再看走在前面的女子,竟然觉得此女不凡!只是一直蒙着面,未得见到娇颜。 桑弘羊随着阿娇进入了屋子,见到卓文君静静的躺在摇椅上,更为疑惑不已。 阿娇轻轻走到卓文君身边,说道“还好意思睡?赶快起来看看师傅给我引荐来的人是谁?你意想不到的。” 卓文君未起身,开口悠悠说道“能是哪位尊神呐?别打扰我睡觉,再说就你爱张罗这事,我其实还是想过米虫的生活。” 阿娇见卓文君真打算不起了,于是开口说道“桑公子,这是家姐,让你见笑了,这边请!” 卓文君瞬间睁开了双眼看着屋顶说道“哪个桑公子?” “难道是桑弘羊?”说着激动地瞬间就从摇椅上坐起来 桑弘羊虽然疑惑,但是见到这样的卓文君,忍不住戏谑道“正是在下,司马夫人!” 桑弘羊一直未见过这样随性的卓文君,见这样子的两个女子,心情大悦。 “古晗玥,这下好了,你把这只妖孽招来了,咱们可以过米虫的生活了。”卓文君毫不忌讳的说道 桑弘羊则眉头微皱,心想道“妖孽?” 阿娇早就听说过桑弘羊也是放浪不羁的男子,听见他戏谑卓文君的话,挑了挑眉开口说道“那日在长安街道口,桑七公子是怎样脱身的?” 桑弘羊听到阿娇这样说,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说道“那日在下实在是冤枉啊,姑娘你见死不救就算了,时隔多日还在在下的伤口上撒盐,就是姑娘的不对了!” 阿娇被他回了一句便没有再接下去,只好说道“看来姐姐说你妖孽真是不假啊!” 后来三人围着火炉开始商量着这煤行的事宜。煤行以阿娇的名义开启,桑弘羊来管理。 就在那一年的冬季,一家名为世纪煤行的店铺在长安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张。 阿娇觉得在这里定点就行了,不要太大,去彭城更好发展,那边煤多。 就是这样这大汉朝的的第一家煤行开业了…... 第十八章 难以割舍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堂邑侯府 “咳咳!”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陈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旁服侍了他多年的老家人连忙上前将痰盂奉上。 “侯爷,您慢着点。”服侍了陈午将近一辈子的陈潜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小心地说道。 “陈潜,是你啊。”陈午已经昏昏沉沉了多日的神智忽然清醒过来,整个人似乎精神了起来,他拉着陈潜的手说道,“你服侍我已经快,快有50年了吧。” “是,奴婢是文帝十一年开始服侍侯爷您的。”陈潜卑谦地说。 “那个时候,和你一起服侍我的还有璃儿吧。”陈午的眼神迷离,依稀回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只有你,还在,还在我的身边。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陈潜担心地扶住他,想让他躺下。 “等,等一下。你让我把话说完。”陈午艰难的挥了挥手,“我,现在如果不说,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侯爷!”陈潜平静无波的脸上有了一丝不忍 “我知道,你不同于普通的家人。你如果到了外面,也可以是一代人杰。只是,你是感念我们陈家的收留之恩才留下来的。”陈午死死地拉着陈潜的手,喘着粗气,说道,“爹,一直说我资质平庸,很多事情他都不让我知道,如果我不是他唯一的嫡子,这爵位轮不到,轮不到我来继承。 “侯爷,没有这回事。您想太多了。”看着眼前这个汗流满面的男人,陈潜不忍,真的不忍。 “我也知道我担不起陈家的重担,所以对于我能力外的事情,我也从不,从不过问。” “我知道你,你喜欢,喜欢璃儿。” “可是,我强娶了璃儿,又最终辜负了她,你一定很恨我的。是不是?” 陈潜努了努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这副模样,他心中很是迷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这个悔不当初的男人,是那个曾经待他如手足的小侯爷啊。 “你不用骗我。说你不恨!”陈午摇了摇头,眼中有泪,“可是,如果我知道,我最后会辜负她的话。我一定不会娶她的。你相信我吗?陈,陈潜。” “少爷!不要再说了”听陈午说起这些早已随风飘去的往事,陈潜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中。“少爷,你现在需要休息。”还是陈潜先从这回忆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看着面色如灰的陈午,赶忙阻止他再说下去。@ “如果,我,我到了地下,你说,璃儿会,会恨我吗?”陈午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陈潜的声音,完全留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他从枕下抽出一抹早已退色的丝巾,紧紧捏在手中,似真似幻的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少爷。”陈潜看他此刻的痴态,眼中不觉含泪。 “那就,那就好!”陈午的眼神渐渐涣散,握着丝巾的手慢慢的松了下来,头靠在了床头,丝巾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现在阿娇也去了,这一辈子就这样走过,馆陶她永远都看不清,不然怎会害了我那宝贝的女孩? “少爷,潜哥,你们快来啊!呵呵!” “快点啊!” 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少女,欢快如银铃的笑声,陈午觉得自己像当年一样追逐着她的身影,不断奔跑。 “璃儿,等等我!”陈午最后喊了这么一声,眼睛盯在了虚无的远方,接着是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个在自己的人生中享尽了世人所谓荣华富贵的男人,在这个明媚的下午,无声无息地去了。 “少爷啊~~~~” 凄厉的喊声从床头响起,直冲到了晴朗的云霄。 阿娇蒙着面纱,巡视完自己的煤行,阿娇便带着倩兮悠悠地回到了家中。看着煤行的生意蒸蒸日上,她也不禁有些晕陶陶了。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有经商天赋,虽然知道这其中桑弘羊所派的那些下属们要占去大部分功劳,不过心中却还是难免有些得意。可以解决一些困苦。 阿娇回来也同往日一样没事就往梧桐树下的摇椅上一躺,她似乎爱极了那种感觉。可是,今日不知为何?阿娇感觉今日心里空空的很是烦闷,感觉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不见了。她一直再回想今年有谁会怎样?父亲陈午的面容瞬间从脑海里闪过,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 阿娇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慌乱了神失声的喊道“倩兮!倩兮!” “小姐。怎么了?”倩兮听到阿娇慌乱的喊声,扔下手中的活从屋里跑来出来,看着阿娇那一直往下掉的而泪珠忙问道 “倩兮,我要去堂邑侯府,我要见父亲最后一面!你守在家里。”阿娇说着就朝门外跑了出去 倩兮一脸茫然的看着阿娇的背影,最后一面?难道是侯爷?小姐怎么会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阿娇去牵了安庆生的马匹,跃上马背,“驾!”飞快的朝堂邑侯府奔去 堂邑侯府 阿娇站在门外扣了门,来开门的人有些面生,不认识阿娇,问道“姑娘找谁?” “我是司马夫人的婢女,来给长公主带话。”阿娇回道 “你稍等,我去禀告长公主。”估计长公主正在忙呢?那侍卫轻声说道 “府里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侯爷刚去了!”那侍卫低声回道 阿娇听到他说“去了!”阿娇呆滞的愣住难以呼吸“还是没有赶上吗?” 阿娇进去了,府里的而一草一木皆是那么熟悉,记得小时候父亲还是很疼她,母亲再疼她,却还是利用过她做政治的筹码。而这个记忆里的父亲,他以前把她当做手心里的宝贝般。阿娇怔怔的站在这路口,静静的站着,泪流满面…… 刘嫖心里也不好受,阿娇去了,这陈午无论如何也是结发夫妻,一同走过了那些路。这卓文君现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是有什么事情?等了半刻也没有等到那侍女过来,她便往门口走去。出来屋门便看见站在那岔路口的身影,刘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失态的喊道“阿娇?” 阿娇听见了刘嫖的喊声,恍然回头,虽然是蒙着面,可是知女莫若母,就算是时隔多久,一眼也能认出来。 见到泪眼朦胧的阿娇,刘嫖也泪流满面,母女再相见恍如隔世一般。 阿娇随刘嫖进屋以后,阿娇紧紧的抱住了刘嫖,哽咽着喊道“阿娘!我回来了。” 刘嫖见到已经死去的女儿回来,一切都仿佛变得那么不真实。 “娇娇,你瘦了!”刘嫖捧着阿娇的脸心疼的说道 “阿娘,父亲他……”阿娇哽咽的而说到。 “娇娇啊,怎么能那么傻?为什么走了都不知会娘亲?”刘嫖是真的很爱这个女儿,只是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让他们都是生在帝王家呢? 阿娇去看了陈午,人早已经走了,阿娇没有赶上给父亲问最后一声安好!见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头上的白发苍老的面容,无一不在告诉阿娇,时光似流水,很快就会过去?那些该珍惜的该舍去的?终是要有个决断 “阿娘!”看着刘嫖站在这院子里看着天色,阿娇身后轻轻的喊道 “娇娇,你以后想怎么办?你父亲下葬的时候他会来,你呢?怎么想?”刘嫖脸色有些凝重,却也难以掩饰眼里的闪烁 阿娇不知道这样出现在母亲的视线里对不对?难以割舍的亲情,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血浓于水容不得她后悔片刻。 阿娇知道,母亲是想让她再次回宫,她死一次,父亲已经走了,就剩下一个长公主名号的母亲难道还不想放手吗?就这样挣扎在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中究竟是为什么?却也没办法责怪母亲。只得轻声的说:“娘亲,我见到父亲了,我一直很少和父亲在一起,以前不懂事,现在却没有机会再尽一些孝道。刚才看见父亲头上的白发,看见他苍老的面容,阿娇很心痛。” 刘嫖见到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的阿娇,伸手拉她入怀呢喃着喊道“娇娇。” “父亲走了,娘亲,岁月不饶人,娘亲,你看,不知不觉见您的发间也有白发了,娇娇虽是长大了,可是娘亲老了,娘亲不可能一辈子陪着娇娇,若娘亲走了,可让娇娇怎么办?”刘嫖静静的听着女儿说的话,没有说话 阿娇知道,娘亲懂得她的意思。 沉思片刻,刘嫖朝阿娇点了点头,说道:“娘亲知道了。” 以大长公主的身份,她丈夫的丧礼,刘彻自然会亲临祭拜。刘嫖看着刘彻祭拜,心里的怒火终是难平。 刘嫖怔怔的看着刘彻,刘彻亦看着这个扶持他登上那帝王之位的姑姑。已经经不住岁月的洗刷。他开口说道: “彻儿想和姑姑做一个约定。”刘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朕可以承诺,无论将来如何,堂邑侯府绝对不会有灭门之祸。若将来,陈家人有能力,朕也会重用于他。唯一的交换条件就是,姑姑你必须放手。如何?” “刘彻!阿娇已经不在了,我还能怎样?可怜阿娇这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孩子!” 刘嫖说着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在这一轮的争斗中,已经不可能有胜利的希望了。刘彻没有直接动手铲除她,的确是他不为。她身处高位多年,无论是文帝,还是景帝,都不曾阻止过她插手朝政,再加上夫家的影响力,她在朝中和藩国间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如今刘彻摆明了马上要对付诸侯王,在此时动了她,不免会人心动荡,可能会使得吴楚之乱般的叛乱复生,所以,刘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动她的。 刘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彻儿,今夜留在府上把,阿娇的屋子还空着,三天后姑姑给你答复。”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刘彻一人站在原地,忽然间也不知何去何从?冷眼看着刘嫖远去的背影,蓦然觉得那个大汉朝的长公主也就这样苍老了,回头再看自己身边亲近的人都纷纷退场离去了……. 第十九章 心有不甘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侯爷出丧的时候阿娇站在了女仆的中间,肩披孝服,不想被那人认出就只能这样。站在人群中她始终是不一样的,刘彻看向众人群里,恍忽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她低沉着头,眼前闪出种种过往,心口酸酸的感觉,眼泪就这样无声的流下。她在心底轻轻的说道“父亲,一路走好!” 出丧回来已经是黄昏了,阿娇本想回原来的屋里,可是她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夕阳,瞬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舍不得离开这夕阳的普照。她提着衣裙就像那后院的阁楼亭上跑去,仿佛再慢一点点她就再也赶不上了? 阁楼亭上,阿娇爬到了屋顶缓缓的坐了下来,她看着这繁华的长安城,轻声的感叹了起来,再美不过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再繁华也只是梦一场!坐在这亭子顶上她还能看得到自己住了一年之久的长门宫,不知为何眼里被浓浓的雾气模糊了,看向那长门宫竟是无限的凄凉。风轻轻的吹来,她瞬间打了个颤,不经意的蜷缩了双脚,头轻轻的倚靠在了双手抱住的肩头上。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直到不知何时夕阳早已落下,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来临,她才慢慢的从悲伤中缓和出来。 刘彻回来去了阿娇的屋里,推门而入的瞬间,看着这些一尘不变的摆设,恍惚觉得阿娇好像还在这里住。他时刻记得阿娇走了好久了,只是这世上的人谁没有自欺欺人过?他是帝王又如何?只要是凡人都不例外。他开口喊道:“阿娇,你在吗?”他静静的站着等她回答,只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阿娇的一句话。 他失落的走出了屋门,那屋里满满的全是回忆,姑姑却要他住在那里,这一夜他可能会一夜无眠了。不知不觉夕阳都已经落下去了,黑夜就这样来临了。他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天空,漫天的繁星。记得父皇去世的时候也是漫天繁星,他那一天的心情很是糟糕的,阿娇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他记得她说:“每一个人去世了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每当你想他的时候你就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他也会看着你的。” 他看着天空缓缓问道:“阿娇,你会是上面的哪一颗星星?” 久久的……也无人回答…… 他缓缓的转身,便看见了在阁楼亭子顶上的一模身影,感觉竟是那样的熟悉。 “是阿娇?”他自言自语的说这就向阁楼奔去 他跑到了阁楼亭却没有任何踪影,恍惚刚才看见的都是幻觉?不可能的,那一幕是那样的真实。他一路跑来也未曾遇见谁?难道真的是他产生了幻觉了? 他站在阁楼下面向四周看去,再也没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刘彻轻轻的摇了摇头,心想或许真的是思念她产生幻觉了! 阿娇回到了屋子里便不再出去,刘嫖见阿娇回来了便走了过去 “娇娇,刚才你也没有用膳,想吃什么吗?阿娘给你做去?” “阿娘,我吃不下,你酿的黄梅酒可还有?”阿娇轻声问道 “有,娇娇想喝酒了?阿娘这就让人去拿。”说着就往外走了出去 屋外刘嫖朗声吩咐道“紫玉,你去酒窖拿些黄梅酒来!” 正在刘嫖要转身之际,刘彻的声音从外几步之外缓缓传来“姑姑府上现在也还有黄梅酒吗?” “是彻儿啊,你怎么过来了?阿娇一直最喜欢黄梅酒,以前她在的时候她老来偷酒喝,怎么彻儿忘记了?”刘嫖的虽是一脸的笑容,可是眼里的那一闪而过的讥讽刘彻始终没有错过 “阿娇姐喜欢喝,彻儿怎么会忘记。此时正是来向姑姑讨一杯!”刘彻没有怒,反而轻声回道 “彻儿怎么想起来我这里讨这黄梅酒了?宫里的不也是一样的么?” “宫里的怎能比得上姑姑亲自酿的?” 阿娇坐在屋里听见了刘彻的声音,一时间竟然慌了神,匆匆忙忙的往母亲的卧房跑了进去 “以前酿了很多,阿娇总是时不时的又带走了几坛,现在也一直酿着,只是谁都不太爱喝这酸酸甜甜的黄梅酒。彻儿若是喜欢,姑姑就派人给你送些回去。” 刘彻回道“那彻儿就谢谢姑姑了!” 姑侄二人一直站在门口,就这样相互客气着,早就没有了早些年的亲厚情。 “公主,您要的酒取来了。”紫玉巧言俏兮的说道 “彻儿进来小酌一杯吗?”刘嫖站在台阶上朗声问道 “嗯。”刘彻点了点头抬脚随身走了进去,几年前来的时候屋里还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依旧未改,只是人却不知去向了何方 “姑姑不把他也叫来么?”刘彻缓了缓声问道 “额?偃儿啊,今天就咱们姑侄俩一起喝,好久没有一起喝过了。”刘嫖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谁回道 刘彻见刘嫖这样说便也没有在追问。 姑侄俩面对面的坐在,空旷的屋子里沉寂得听得见绣花针落下的声音,阿娇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角落里,听着外面的俩人一言不发,心里的越来越不安起来。就在这时刘嫖的声音响了起来 “彻儿,你实话和姑姑说,阿娇这十一载都没有孩子是不是因为你不想她有孩子?”刘嫖静静的看着刘彻,等待着他的下文 “现到如今,难道姑姑都没有明白么?”刘嫖看刘彻质问的表情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明白了什么?” “阿娇本就不可以有孩子,这就是命运,我没办法想象阿娇姐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孩子出生便是太子,阿娇姐已经贵为皇后,彻儿又该如何封赏?” “阿娇已经走了,说再多也是徒劳,姑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你?还是你父皇?” 刘彻没有错过刘嫖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心里也有了几分无奈。心想父皇在世的时候和姑姑的感情最是要好,就算说了姑姑也不能改变些什么?既然姑姑一直认为是我不能让阿娇有孩子那就这样吧!刘嫖对他的怨他岂能不知,多这一项也无妨。 “姑姑,阿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那些年里我没有想过让阿娇拥有我们的孩子。”刘彻沉声说道 阿娇静静的坐在内阁的床脚下,虽然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清楚自己不能有孩子是因为他,却比不及亲耳听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般痛心疾首!她恍恍惚惚的还记得大婚那一年他说:“阿娇,我以后要做一个伟大的帝王,我要把这万里江山留给我们的孩子。”恍惚还记得那时的心情,记得那时的郎情妾意!这一刻,她是恨刘彻的,也恨刘嫖。她为了权力不惜一切的把她送上皇后的位置,却没有教她怎样做一个皇后?怎样在后宫生存?做皇后或许并不是只有有帝王的宠爱就可以,刘嫖她作为母亲,推她走上悬崖却撤走悬崖下的楼梯,在她摔得粉身碎骨的时候,她的母亲在家养起了情人来。让她在那长门宫自生自灭。 或许她最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的痴,恨自己的傻!在这吃人的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爱,就是情。偏偏她就只有这些?又能怨的了谁呢? 刘彻说完那些话抬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阿娇常说这黄梅酒极为好喝,酸酸甜甜的一点也不辣不苦。而此时他一饮而下的酒酸涩的萦绕在他的嘴里久久还是无法淡去……. 刘嫖岂又不知他那皇弟去世的时候留下的那三道圣旨,其中有一道就是“不能让阿娇诞下他刘家的子孙!” 她低头抿着酒杯里酒,只眼间看着刘彻将那黄梅酒一杯一杯的往下灌。眼里皆是嘲讽,那是我刘嫖的女儿,为何就不能诞下刘家的子孙,算计了那么久,我偏不会让你们如意。 刘彻喝醉了,刘嫖让下人扶回了阿娇的屋里,她让人收拾了桌子,转身走进了内阁,看着坐在地上蜷缩着双腿的女儿,看她精致的面颊上残留的泪痕,心里是何其的不甘! 第二十章 各安天涯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刘嫖回头看了一眼侧身站在身边的紫玉,沉声问道:“是否都办妥当了?” 回公主:“一切都按照公主的吩咐已经办妥,陛下已经回屋里躺下了!” 紫玉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阿娇,她不断地在心里祈祷,但愿阿娇能够理解刘嫖的做法,她们身在皇家,就只能如此,这是命谁也无法逆转!曾经那个如璀璨明珠的女子,感觉就在退居长门的那一瞬间就繁华落尽了,兜兜转转依旧是要回去的,公主说的也是,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这样付诸一旦怎能甘心呢? “娘亲,彻儿他不要娇娇了!娘亲,……娘亲…….”睡梦中的阿娇低声呓语,刘嫖就站在身边,心如针刺般疼痛。 哽咽着说道:“娘亲会帮你找回来,娘亲会帮你找回来!” 刘嫖转身喊道:“来人呐!” “公主有何吩咐?” “把小姐送回房!” “是!”说着就把阿娇搀扶了起来 阿娇睡得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眼皮好重啊,怎么也张不开眼?疑惑的开口问了句“紫玉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紫玉看着睡眼朦胧的阿娇,说道“小姐刚才在地上睡着了,公主让奴婢们送小姐回房睡,不然一会儿着凉了!” “哦!”阿娇应了声便沉沉睡去 到了屋门口,紫玉独自扶着阿娇进了屋门,屋内的迷香飘满了整个屋子, 紫玉把阿娇扶到床边,阿娇翻身滚到了床上,看着阿娇的睡姿不由得一阵好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睡姿还是没变。可是看着躺在床内侧已经满脸通红的男子,心里一阵低沉,只由得轻轻祈福到,阿娇小姐,但愿明天是个艳阳天?转身关上房门向路的另一端走去。 屋内 “好热啊!”刘彻低声呓语着伸手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亵衣褪去。 阿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得极不安稳,刘彻此刻就躺在旁边浑浑噩噩的感觉有人在床上,朦朦胧胧的夜里好似看到了阿娇就在身边。“呃!”他伸手按住了太阳穴,想努力的看清阿娇的脸。 “阿娇?阿娇你回来了。” “阿娇!”刘彻大手一拉,把阿娇扣进了他那滚烫的胸膛里 阿娇感觉有人在床上,便忽然睁开看双眼,看着眼前这张日思夜念,又爱又恨的熟悉脸庞。怔住了瞬间后恍然醒悟过来,自己怎么和他在一起?阿娇推着刘彻,想要逃出他双手的禁锢。 刘彻感受到了阿娇的反抗,俯头轻轻的吻向阿娇的耳垂,这副身子竟这样的敏感,阿娇在那一瞬间身子轻轻的微颤。 阿娇环视着房间的摆设分明是自己的闺房,看着那已经熄灭的香炉里的香灰,恍然明白了。娘亲明明知道刘彻住在里面却还把自己送了进来,阿娘呀,你把他留下就是为此事,阿娘无论你如何心疼我,却始终不明白女儿所想的,阿娘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何还要这样做?阿娇此时的心里向打翻了五味瓶,看着紧紧拥住自己的男子,阿娇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泪水就这样无声的流下! “你放开我!” “阿娇,是你回来了对不对?”回答他的是夜里那无声的寂静 阿娇就这样不动声色的靠在他的怀里,任凭那些泪水顺流而下,心里有一个声音就这样悄然想起。“就这样放纵一次吧,自己中药了,他也是,或许恍恍惚惚的明天早上就什么都忘记了。”可是,阿娇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可能在回宫里去了,就这样和他纠缠不清又为何,挣脱他连夜离开吧。 阿娇就这样左右矛盾着,可是刘彻闭着双眼朝阿娇的唇上凑去,双手被禁住了,阿娇不停的扭动着腰,急忙把头转向另一旁,刘彻的吻雨点般的落在了她那粉嫩的颈项上。 “你放开我!”阿娇惊呼道 阿娇此刻只是一个劲的挣扎,企图逃出他的桎梏,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此刻的刘彻非常的容易受刺激,她的一举一动对一个喝醉酒还身中迷香的人来说无疑都是在对他的......,她的挣扎,不禁对她的逃离于事无补,而只会让刘彻血液流动更加迅,热情膨胀,更加的刺激他罢了。 此刻的她不明白刘彻失而复得的感受,对于他来说是幻觉也好,是梦境也罢,能见到她已经是万幸了,他两手紧抱着阿娇的纤腰。 温热的嘴唇缓缓的游移至她的樱唇之上,霸气的堵住了阿娇的惊呼,唇与唇的接触,使刘彻像个得到甘露的孩童般,不停的允啜,他的舌头毫不客气的长驱直入,在她的口中来回的游弋,手也不安分的来回在那娇躯上摸索、滑动,甚至朝着阿娇伸去。 身体异常敏感,她全身紧绷,两腿夹紧,却被刘彻的双腿挤进来用力的撑开固定住,只听见他一声呢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温厚的大掌抚摸着那一片柔软,“阿娇,彻儿想你…….” 阿娇无奈的伸出了双臂,任月光散在手上,可眉心却始终紧拧着,狭长的丹凤眼里盛满了无限的幽怨。阿娇在心里默念道“爱的,恨的又如何?等到太阳出来时便是这黑夜里发生的一切烟消云散的时候。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阿娇自知无法走开,也只能如此,她轻轻的回应着身上的人儿, 吻,斑斑点点落在白皙的身体上,沾湿了雪白娇嫩的皮肤,萎靡而暧昧。 阿娇看着刘彻在身边沉沉的睡去,她静静的看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渐渐的月隐于空,启明星高悬于天空,黎明即将来临了。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穿戴好了衣襟,她站在床边在心里轻轻的说:“刘彻,我不想爱你,不想怨你,我不能爱你,不能恨你!我们就这样各安天涯吧!以后谁也不要再牵挂谁,就这样默默地过完这一生足矣。” 阿娇转身推门走了出去,“小姐!你要去哪里?”阿娇恍然转身看到紫玉安静的站在台阶上,像是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紫玉,不要拦着我,你知道的,这条路我已经走的千辛万苦了,从那高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我粉身碎骨,我不会再回去了。” 紫玉看向阿娇那盛满忧伤的眼眸,终是放她转身离去了 心里默念道再见了阿娘,不是阿娇不懂娘亲的心,只是阿娇现在无法按照娘亲设定的路走先去,原谅女儿不孝! “驾!”阿娇轻喝着向西郊飞奔而去,风如针刺般的吹打在脸颊上,阿娇感觉心如被撕碎了般的疼痛,面襟早已被泪水侵湿,她没办法毫无感觉的原谅那人,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除非她真的无路可退,彻儿,我们各自安好! 长安城街道上,一抹白色的身影策马扬鞭向远方飞奔而去……. 第二十一章 是梦?还是你?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明媚却不刺眼的温暖阳光爬上了屋檐,照进了隐蔽的房间,整个房间都沐浴在这暖暖的金色光芒下,在阳光的映射下,映出璀璨的潋滟色泽,色彩斑斓的颜色让人沉醉,而那些从瓦缝间漏下的阳光则被筛成斑驳的影子,变成些或明或暗的影,成了印在地上或深或浅的圆.空气里馥郁着芬芳却有些颓废的气息,瞬间流转。 刘彻在阳光不依不饶的照射下,终于忍受不住,睁开了他那双充满感情的眼睛,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室的凌乱。 他两手轻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昨天生的一切,昨天,他和姑姑一起喝了酒,后来就醉了,好像还和谁缠绵了一晚上。 是阿娇?就是阿娇!“阿娇!”刘彻一个翻身天下了床,大声的喊道 “陛下,怎么了?”门外的侍女听到惊呼声闯门而入 “你们家小姐呢?”刘彻紧抓着侍女的双臂着急的问道 “陛……下,陛下……!”那侍女脸色露出了为难之色 刘彻见侍女吞吞吐吐的,厉声道:“说!你们家小姐呢?” 侍女见刘彻盛怒,“扑通!”的一声响便跪在了地上,匍匐着说道“陛下恕罪,我们小姐都已经仙逝三年多了,我们府上现在没有小姐啊!” “彻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嫖闻声从台阶上姗姗而来 刘彻见侍女一脸惊恐的样子,恐怕也是真不知道。 听见刘嫖的声音刘彻一怔,抬头看道刘嫖走了进来,他紧眯着双眼怔怔的看着刘嫖,没有错过她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可是从始至终都是毫无表情,就像阿娇真的没有出现过一样。 “姑姑,阿娇呢?” “阿娇?彻儿难道梦见了阿娇了吗?”刘嫖伸出双手轻轻的牵过刘彻 “姑姑!” “彻儿啊,你睡一觉就睡迷糊了么?”刘嫖的面容凝上了哀伤 看刘嫖的表情无疑,难道真是幻觉,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就是阿娇的味道,他不可能忘记的。 刘彻再次环顾着这个屋子,恍惚的觉得好像比昨天晚上少了样东西,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少了什么。 想想怎么会是阿娇呢?阿娇早已死了。 “姑姑说得是,可能彻儿睡迷糊了!回宫!”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刘嫖急忙说道:“彻儿等一下!姑姑答应三天给你答案的,时辰虽还未道,可是既然彻儿要回宫就不用等到三日,今日姑姑便答应你所说的,望彻儿也遵守自己的诺言。” “君无戏言!姑姑放心便是!但是,姑姑还得把昨晚在我房里的人儿找出来,彻儿相信昨夜是有人的,和姑姑约定的是十日之时。”刘彻头也没回的说道 刘嫖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早已掀起了惊天大浪,可还是面色平静的说道:“怎么可能呢?昨夜有人入了阿娇的屋里?彻儿可看清了面容?你让姑姑怎么给你找?” 这时刘彻回头笑着说道:“姑姑神通广大,总会有办法的不是?” “你……”刘嫖气结却也没有说出过激的话语。 她知道刘彻怀疑她了,阿娇已经走了,去哪里给他这么一个人,别人?他曾经是怎样对待阿娇的?如果送了这么一个人那就是坐实了她往刘彻屋里送女人的事实,如果不送责……!这样让她情何以堪!! 看着刘彻离去的背影,刘嫖一动不动的站在屋里,缓缓的说道“玉儿啊,娇娇怎么要离开?” “公主,阿娇小姐心里定是极苦的,就这样骤然离去,想小姐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怎会原谅那人?请公主放下吧。” “玉儿,你昨夜也看到了,她就算在睡梦中都心心念念那人,我这样做也是为她好啊,她怎么就这样走了呢?”刘嫖说着眼神飘向了远方 “公主也知道,小姐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怎会不同?只是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没有吃过任何的苦,就这样飘零在外,我怎么会不心疼?” “公主,阿娇小姐怎么没吃过苦?只是她那极苦的心没有几人能够看得到而已。她说她走这天路走得千辛万苦,摔得分身碎骨!想必是心早已死才会说那些话。”紫玉侧立在身旁,想起了那负心的人儿,悲,为自己,也为阿娇,她比自己更苦;怨,为过去,为以后。久久都无法散去的哀愁萦绕在心头。 刘嫖回头看见紫玉静静的看着远方,失了神,失了心。 “走吧!咱们应该想想下一步怎么做?”刘嫖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紫玉的思绪 “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知道她没有选择,只能做…… “紫玉,去找那人回来吧!” “公主说的是?”紫玉知道刘嫖说的那人,只是此时让她进宫也未免…… 刘嫖看着紫玉点了点头说:“这次只能这样了,只有她能帮咱们了…...” “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寻她回来!”说完策马扬鞭的朝厌次赶去。 宣室殿内 刘彻紧锁眉头,冷眼的看着案几上那条丝巾。上面还有阿娇的笔记,阿娇的气息却已经淡了许多,仿佛就没有存在过那样。轻声的念出那句“生死永不相见!”长门大火那一晚时时一起都是那样的真切,阿娇确实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面了,可是……最近却经常觉得她就在身旁走过,恍恍惚惚的感觉她其实并没有死。 “阿娇,你一定还在是不是?昨晚的人一定是你,对么?”刘彻独自一人低声呓语 未央宫内 阿娇走后,据儿都已经是太子了,错开时光的追逐,卫子夫在镜中慢慢的审视起了自己,岁月不饶人,在她的脸上也留下了痕迹。恍然间竟想起了那废后陈阿娇,忆起那是时光,她初随刘彻入宫,那飞扬跋扈的人儿那样不可一世的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刘彻那时曾说了那么一句话:“陈阿娇,你外婆都已经去世了,你还剩下什么?不要再闹事!不要让朕容不下你!” 这样的已经话,那人就那样脸色惨白的愣在了原地,我时常会忆起这么一句话,那时就知道,那时面前的人,此时枕边的人,是那样的无情!民间长传金屋藏娇,是多么让人羡慕的爱情童话?就那样消失不见了,而自己呢? 话虽无情,人却至贱至极,只有失去才去忏悔。你口口声声诉说着对我的爱,你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的美,她的好?你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祭奠你们死去的爱情?我们究竟谁欠了谁一生一世? 第二十二章 繁花落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倩兮不敢冒然去堂邑侯府寻阿娇,只能焦急的站在门庭前看日出日落,盼着阿娇平安归来。 这都好几日了,小姐到底怎么样了?清晨,她站在梧桐树下一动不动的看着门口。可是……没有。 长安城西郊外,桑弘羊正赶着去阿娇那里寻阿娇,好几日也不曾得到她的消息,她那丫头只是说她出城去了。 “公子……公子,你看,前面的是什么?好像是个人哎?”在前面赶车的仆人突然间回头说道 桑弘羊掀起了马车门帘朝前方看去,在路的侧面,好像躺着一个人,于是说道:“下去看看吧!” 桑弘羊走到阿娇身旁,此时看不清她的面容,隔着面纱却血肉模糊成一片。 站在一旁的奴仆看了一眼说道:“公子,看这位姑娘好像伤的不轻,也不知道是怎么摔的? 桑弘羊将阿娇放平躺着,却看见腰间挂着的配饰,那是晗玥姑娘的配件,可是她怎么在这里?桑弘羊没有时间想太多的事情,匆匆忙忙的把她送回梧桐巷里,派奴仆去请卓文君过来。 就在倩兮望眼欲穿的时候,桑弘羊抱着阿娇从门口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 “桑公子,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倩兮看着桑弘羊紧张的神色急忙问道 桑弘羊还未来得及回道答她的话,只听倩兮惊呼道“啊!小姐怎么了?” “我过来的时候,你家小姐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倩兮见阿娇的衣襟上沾满了泥土,面容早已被血色覆盖,“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啊!”倩兮不知所措的失声喊着 “姐姐怎么了?”听闻倩兮失声的哭声,惊扰了在屋里的静安和煜城 煜城看桑弘羊抱着姐姐站在这梧桐树下,赤眼瞪着桑弘羊问道“姐姐到底怎么了?” 他定是以为桑弘羊把她怎么了,连忙说道:“我再来的路上遇见小姐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我看煜城公子先去把医馆的大夫请来,卓小姐可能快到了。”说着就抱着阿娇进了屋里 桑弘羊话音刚落,早已不见煜城的身影。 煜城一路奔跑着向医馆跑去,用尽全力的飞奔而去,眼里不知何时悄悄起了雾,当看见她那毫无生气的样子,他是那样害怕,恐惧就这样紧紧的禁锢的心头。 静安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阿娇的床边看着,倩兮回头看见这个样子的静安,连忙说“姐姐没事,一会就好了,你不要难过。” “倩兮姐姐,静安知道,姐姐没事。” 桑弘羊在屋里来回踱步,衣衫时时发出的响声显示了他内心的焦急,回头看躺在床上的阿娇,以前就觉得她不是一个寻常的人,此刻更是….. “桑弘羊!晗玥呢?她怎么了?”卓文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倩兮连忙迎上去说道:“司马夫人,我家小姐在屋里。” 卓文君快步的来道床边,看阿娇那一身的惨状,也顾不得问缘由,阿娇此时已近昏迷了好一会儿了,连忙给阿娇扎了针,只是她这里没有太多的药。 “倩兮,派人去医馆请大夫了吗?”卓文君一边施针一边问道 “去了,去了,煜城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估计快回来了。我出去看看。”倩兮说着就往院门口走去。刚到门口煜城就进门回来了 “大夫,快,这边请。”倩兮连忙张罗的领着大夫进了屋门 施针后阿娇的气色有些缓和,如果不是桑弘羊凑巧路过,恐怕再过一个时辰就无力回天了。 见她稍有好转,整个屋子里的人儿才缓过气来,在这个梧桐巷里,好似只有她才是唯一,是别人心心念念的人。而她?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彻儿! 卓文君给她面部做了清洗,上了药。 这一屋子的人谁也不说话,都静静的守在阿娇的床边,卓文君见静安那丫头双眼通红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卓文君不由得一怔心疼,忙起身说道:“静丫头,你出来一下,卓姐姐有话和你说。” “卓姐姐,姐姐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走出屋门后静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姐姐也不知道她何时能醒来,不要担心,她不会丢下你们的。静安若是难过了,想哭就哭,若是高兴了,想笑就笑。不必压在心底。你玥姐姐不是已经和你说过很多回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性子?”卓文君说着将她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她倚靠在卓文君的怀里哭了。 在她没醒来的每时每刻对于守在身边的人都是刻心的折磨,在第三天的早晨阿娇醒来了。 阿娇感觉脸上涂了很多东西,很是难受,一动就锥心的疼,睁开眼就只能看着屋顶,这是在家?便开口喊道“倩兮?” “小姐,你醒了?“倩兮欣喜若狂的说道 阿娇见卓文君、桑弘羊都在,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的脸怎么了?怎么这么疼?” 卓文君见阿娇眼里尽是迷惑,开口就问:“见到阎王爷长什么样子了?舍得回来了?” “我……”阿娇呆呆的看着屋顶,想起了晚上骑马回来的事情,自己摔下马了? “我怎么回来的?”阿娇不解的问 “桑弘羊捡到了抱回来的。”卓文君快言快语的说着,见晗玥醒来,不损她几句怎么对得起她让这么多人担心受怕那么多天。 “是么?谢谢桑公子救命之恩!”阿娇看着桑弘羊轻声的说道 “在下也是巧遇了姑娘,姑娘不用言谢。” “卓姐姐,我是不是毁容了?” “是!毁容了,以后会变成丑老太婆!”卓文君白了她一眼说道 “好,毁容了也好,以后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话虽从口中说出,可是眼里的确是难以掩盖 卓文君连忙说:“你别担心,我骗你的呢?不会留痕迹的。” 阿娇说饿了,倩兮和静安连忙向厨房走去,煜城领着桑弘羊出去了,此时屋里就只剩卓文君和她了,卓文君知道她支开他们是有话要说。 “晗玥,你回去见你母亲了?”卓文君知道陈午去世阿娇一定会去的,只是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嗯。” “那刘嫖已经知道你还活在了?” “知道了,可是她还是那样,想把我送回宫里。所以天还未亮我就逃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发病摔下马就成你见到的这个样子了。”阿娇平静的说着,好似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他见到你了吗?”卓文君脸色很复杂,不知道她的这事怎么样来评判对于错,她回去也是殇,守在这里也是殇! “好像是见到了吧?我也不知道。”阿娇脸上嬉皮笑脸,只是心里早已苦不堪言 阿娇看向卓文君的身后,看着院里的梧桐树,此时花开得正欢,就在一瞬间那繁花纷纷落下了许多,阿娇一言不发的看着,眼里尽是忧伤,卓文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那大朵的梧桐花簌簌的飘落,二此时在阿娇的眼里像是在祭奠那死去的爱情般。 她痴痴的看着繁花纷落,说:“卓姐姐,你看,梧桐花落了。” 第二十三章 此娇非彼娇(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堂邑侯府 “娇娇见过义母。”刘嫖抬眼便见道一身劲装的念奴娇已经身在眼前,她痴痴的看着,渐渐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她透过她见谁?念奴娇早已知道。 紫玉见刘嫖一直未语,便说道:“公主,我把娇娇小姐带来了。” 刘嫖听见紫玉的话音猛地回神,见念奴娇正向她行着礼。连忙走下台阶伸手扶起念奴娇说道:“又是几年未见,义母再见娇娇越发的亭亭玉立了,让义母都看痴了,来来快进屋,赶着回来累了吧?”说着搀扶着念奴娇向屋里走去 吃过晚膳后刘嫖拉着念奴娇去了后花园的阁楼下,刘嫖顿然停住了向前走去的脚步,她伸手挽了挽念奴娇肩头的散发,说道:“娇娇,义母这次找你来也是没有办法才办的事,若是你不愿,义母也不勉强你。只是……” 念奴娇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义母,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娇娇能做到的定帮义母办到。” “孩子,你也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吧?”念奴娇听刘嫖说起他,便瞬间明白了 “自从那年他从厌次离开后便没有再见到了,事情紫玉姑姑和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做好的,义母请放心。”刘嫖见她清澈的眼神还和多年前一样,心里不由得酸涩。 “娇娇啊,你和阿娇都同名是娇,只是,你的这双眼睛还同多年前一样的清澈见底,而她?早已不见了……” 念奴娇见刘嫖有些伤感的神色,于是轻言道:“义母想念阿娇妹妹了吗?义母还是勿挂心,就这样时刻想念着太伤身,要保重身体才是。” “孩子啊,谢谢你能体谅义母所做的一切。” “义母,不要太挂心,这一切都会过去的。”说着搀扶着刘嫖朝来时的路走去,渐渐的消失在浓浓的暮色里。 宣室殿 “陛下,长公主在外求见!”郭舍人低声禀报着 “就她一人吗?还是还有什么人?”刘彻继续批阅这案几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沉声问道 “回陛下,她身边还有一人,蒙着面奴才并没有看清,只是好似有些眼熟?”郭舍人还想着念奴娇的身影,回忆着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呢? 刘彻合上奏折,抬起头,看见郭舍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于是说道:“那人有些眼熟?可想到是谁了?” 难道真是阿娇么?刘彻在心里这样默想到 郭舍人摇了摇头回道:“陛下,奴才实在想不起来了。” 刘彻抬起手顺势往他的头上敲去,“那还不快宣?” “是!”说着匆忙往殿外走去 刘彻急忙回道案几旁边坐下,可是他不知的是,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那欣喜的心情。 “姑姑,这会怎么进宫来了?”刘彻见刘嫖走了进来便起身问道 “姑姑为什么进宫来彻儿还不知道吗?”说着拉过念奴娇便说道“娇娇,过来见过陛下吧!” 念奴娇没有抬头,轻轻弯身朝刘彻行了个礼说道:“娇娇见过陛下。” 刘彻看着在自己面前行礼的女子,他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娇娇?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了?”刘彻沉声问道 刘嫖正要替念奴娇解释,却只听见念奴娇轻声回到:“陛下,娇娇随时随地都是有礼数的呀!” 刘彻闻声猛然回头怒声问道:“你不是阿娇,你是谁?” 刘嫖想要开口解释道,只见念奴娇忙说:“阿母,你先回去吧,我和陛下续续旧。 刘嫖见念奴娇这样说,也知道刘彻定不会把她怎么样,说道:“彻儿,让娇娇陪你聊聊。姑姑就先回去了。”说着就碎步向门外走去 念奴娇回头看刘嫖已经走了,便转身说道:“九哥,好久不见啊!” 刘彻听见念奴娇叫他九哥,瞬间来的了念奴娇面前,伸手揭了念奴娇脸上的面巾。 刘彻的脸色闪出一丝惊喜之色,再看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什么时候变成娇娇了?” “我一直都是娇娇啊,难道九哥忘记了?还是?”念奴娇站在刘彻身边,手指放在嘴角边微然的一下一下的点着嘴角,紧眯着双眼看着他。 刘彻一见她又是这种眼神,这种动作忽然觉得身边的空气骤然变冷,急忙说道“还是什么?我哪有那什么?” “哎~”念奴娇嘟着嘴巴,双肩也随之那一声叹气耷拉了下去 刘彻回头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你哎什么?” “九哥啊,我忽然间口好渴呀。”念奴娇很不雅的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也真是的,不就是口渴了吗?哎什么声叹什么气呐?”刘彻说着朝郭舍人吩咐道:“老郭,上杯茶!” 郭舍人端茶进来便看见刘彻脸上的笑容,看着这姑娘的身影,小心翼翼的端着茶走了过去。 “姑娘,请喝茶!”郭舍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念奴娇看着低着头小心翼翼上茶的人儿,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然的笑容,刘彻见郭舍人这样在念奴娇身前奉茶也觉得好笑,“扑哧”的一声便笑了出来。 “老郭?” 郭舍人看着捧腹大笑的刘彻,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你看看你前面的人是谁?” 郭舍人往后一看念奴娇瞬间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坐着。刘彻本以为郭舍人会一眼就认出来,然后免费看场好戏,曾经让郭舍人心甘情愿给自己上茶可是念奴娇的目标啊!刘彻没想到的是,虽然没有一眼认出来,他还是免费看了场好戏。 只见郭舍人抬头看着念奴娇,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怔怔的愣了一分钟他瞬间匍匐在地上说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他的这声皇后娘娘让刘彻也恍忽了起来,在细细的看念奴娇,她现在的神色和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难怪郭舍人被她忽悠过了,就连自己都差点被她骗了。 念奴娇见正在给自己行礼的郭舍人,心里想着得戏弄戏弄他一番。于是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本宫什么时候喝这种茶了,不咸不淡的。” “娘娘勿要动怒,奴才这就给您去换。”说着就急忙向殿门口走去 在他快出门的时候,念奴娇忽然说:“九哥啊,这老郭上的茶味道就是不一般啊!” 郭舍人听见她叫九哥才恍然大悟,暗暗叫苦道这该死的念奴娇,戏弄我! 郭舍人回头看她的时候,她正抬着茶杯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好一副得意的笑脸,她挑衅的看着郭舍人,说道:“老郭?茶艺还是挺好的!” 郭舍人也顾不上刘彻还在场,怒气冲冲的奔了过来冲念奴娇喊道“念奴娇,怎么会是你这妖孽?” “郭舍人,愿赌服输!你是心甘情愿行的礼,心甘情愿奉的茶。”要怪就怪你没看清,念奴娇看他跑过来哪里还顾得上喝茶,茶杯往案几上一放,急忙闪人 “你这妖孽,你给我站住!” “我凭什么要站住,站住给你打?”念奴娇朝他做了给鬼脸 念奴娇跑得气喘吁吁的抱住柱子喊道:“九哥,你救救我啊!在跑我就累死了” “自己解决,不要找我!”刘彻随口回了念奴娇这么一句话 刘彻看着在那里你追我打得俩人不由得开怀大笑 第二十四章 此娇非彼娇(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妾身参见陛下!”卫子夫低眉着眼,微微的挽了挽腰朝刘彻行着礼 “快起身吧,不必多礼,子夫你怎么过来了?”刘彻收起了脸上开怀的笑容轻声说道 念奴娇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刘彻批阅奏折的椅子上,只见卫子夫进来了瞬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刘彻的眼神在卫子夫,念奴娇,郭舍人身上流连。郭舍人见到刘彻的眼色,急忙走到卫子夫身边说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卫子夫的眼神转到了念奴娇的身上,念奴娇自知自己进宫的目的,她自是不可能给卫子夫行礼的,她转眼看向刘彻,又看向卫子夫。卫子夫也正看着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卫子夫看着念奴娇,脸上闪过震惊的神色,这张脸在她的面前就是梦魇,就算当了多年的皇后还是无法具有那与生俱来的姿态。念奴娇捕捉到了卫子夫的神色,冷眼观看着这一切,她要看刘彻的态度,而刘彻此时一眼未眨的看着念奴娇,在这宫闱里没有什么秘密,她听说刘嫖带着一人进宫来了,她站在未央宫前看刘嫖离去这才过来,哪知道这平时严肃的宫殿内竟然能够听见那无情帝王爽朗的笑声? 谁也没有说话,卫子夫一时也失了态,她失神的看着念奴娇,心里千般的疑虑却不能问出口,她变得不一样了,不似刚见到那时的嚣张骄傲的女子了,虽是一身极简的一群,却依然透露出那无人能及的高华,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千千万万个为什么她只能往肚子里咽。 念奴娇看着卫子夫一句话也为说,她整理了衣襟站了起来,绕过卫子夫走到刘彻的身旁,轻声说道:“陛下!我……” 刘彻看念奴娇此时的神色有些不佳,于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娇娇,你累了吗?先去里面歇息着。”说着指了指宣室殿的内殿 “嗯,那一会你叫我,我怕我睡过去了。”念奴娇覆在刘彻耳边微声的说道 卫子夫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可是看在眼里却深深的刺痛了双眼! 阿娇说完就向内殿走去,卫子夫努力的掩饰的自己此时的情绪,可是心里的煎熬谁人能知? “陛下!”卫子夫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子夫,朕最近政务比较繁忙,卫青现在也在抵制匈奴,等朕忙过了就去椒房殿看你!”刘彻平静的说道 “是,陛下,臣妾先告退了。”卫子夫强忍着眼底的泪水蓦然转身,他把她当成了什么?皇后娘娘吗?她不断地退让,不断地隐忍,到底给她换来了什么?这一刻卫子夫迷惑了,她在这偌大的未央宫里迷失了来时的方向…… 卫子夫离开后,刘彻转身走进了宣室殿内阁,见念奴娇也静静的坐在他的面前,他也在不经意间迷惑了,只是始终不是她。 “九哥,你想怎么做?”念奴娇直白的开口问了出来, 刘彻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不改以前的性子,心直口快的。” 念奴娇听他这样说起,便接着说道:“相遇那年,九哥还是太子,再见九哥已经是皇帝了,虽然身份发生了变化,可是我还是相信,九哥还是那个九哥,并没有变!九哥你说是不是?” 刘彻并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念奴娇一眼便低下了头,怔怔的愣在了原地,念奴娇也静静的坐在谁也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刘彻低声说:“要是这些话是阿娇对我说出来的多好?” “九哥还相信她还在是吗?” “不相信了,从你进来我就不再相信了!”刘彻神情恍惚的说道 “九哥既然不信了就该放下了!” “是吗?”刘彻愁眉紧锁,只是下一秒却弹指一挥的招来了郭舍人,说道:“老郭,上棋盘!” 念奴娇掩住嘴角笑意盈盈的叹声说道:“九哥的棋艺怕是娇娇望尘莫及了!” “怎会?九哥还得望娇妹手下留情呐!不要向当年一样把九哥杀得片甲不留啊”刘彻喜笑颜开的说道 “哪有?那时是九哥成心让娇娇赢的!难不成九哥现在还取笑娇娇不成!”念奴娇笑颜如花的说道 刘彻习惯把棋子拈在平素惯拿利器的手指间,他略微地沉吟,笃定地落子,优美流畅如一首写意的诗,端的是高雅惬意。 念奴娇一袭白衣平稳而坐,清风撩起鬓边发丝,拂过温和脸庞,她唇角噙笑,随心地拈棋落子,平静的眼眸深处藏着读不透的情绪内。 你来我往,在方寸棋盘上,黑白世界里,有攻守,有杀伐,也有如诗如画的雅韵。 “九哥,看其吹箫、赏其舞剑、观其执子下棋指点江山……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幸事,也不是一件幸事!”阿娇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道出这么一句话 刘彻神采奕奕的回道:“是啊……”只是这一局快定局了吧? “嗯,念奴娇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看她犹豫不定,在俩个方向内摇摆不定,最后她选择了后退一步!”刘彻看她若在前一步就定全局就赢了,只是她却退一步输了 “为什么?”刘彻不解的说 “九哥,你看我输了,实际上我并没有输啊!”念奴娇眨巴眨巴着眼睛,笑意吟吟的说道 “怎么说?” 在小妹的人生里争输赢并没有任何意义,每一次赢了实际也是输了,只是赢到的东西不同,输了的东西也不同,你赢了这一局,但是却也高出不胜寒,有的时候只是一念之间,你越是想赢,你越是忘记了你输了什么东西会让你痛不欲生?就像刚才我若是赢过九哥了,我就会毫无退路的,我就这样退一步,我不会失去什么,却还有九哥陪在身旁,小妹是高兴的! “九哥,人往往都是这样当局者迷!”念奴娇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妹呢?你后悔了吗?”刘彻虽然没有回答念奴娇的话语,但是她知道他懂得她说的是什么? “九哥,小妹不会后悔的,但是九哥一定要记得此娇非彼娇哦”说完狡黠的看了刘彻一眼便四脚朝天的向后椅上倒了下去 刘彻在一旁怒了,吼道“你看看你!成何体统!赶快起来再下一局….. 念奴娇不理会刘彻的怒吼声,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十五章 她在哪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转眼间念奴娇进宫已经好些时日了,刘彻一直没有给她安排单独的住处,念奴娇也不着急,就这样一直住在宣室殿的偏殿内,每一天她和刘彻都会摆上棋盘下几局棋。谁也没有提及念奴娇进宫的目的,她进宫无疑是在告诉刘彻,陈阿娇并没有死,并且就在他们的身边生活着。 “娇娇,你的棋艺是越发的见长了。”刘彻手执棋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念奴娇低眉着眼,将手中的即将落下的棋子收了回来,回声说道“不是娇娇的棋艺见长了,恐是九哥心不在这棋局之上吧?” “朕的心在哪里?难道就连你这玲珑剔透的念奴娇也不知道?”刘彻听闻念奴娇的话语嘴角微微的斜起,形成了所谓的笑容,可是念奴娇知道,这笑容已经变了味,早已经不是多年前的那个笑容了。念奴娇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是这大好河山的主人,他是主宰这汉宫命运的人,她还是她,可是九哥已经不是九哥。 听见他自称朕,她的心不经意间微微颤动,这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他第一次这样自称,念奴娇拿着棋子左右踌躇着,一直未落,她转眼看向了殿外,看着快落尽的夕阳普照在这皇城里,万里江山尽在脚下,微风轻轻的吹到了身上,她不经意的打了个冷颤,静静的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心里太微凉,还是风的温度太冷? “记得见到九哥的时候我就说过,无论是何时,我都相信九哥没有变!”刘彻见她迷离着双眼启唇说了这句话,心在渐渐的变冷,原来就算是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那段时日里阿娇也是像现在这样的看着远方。 “朕何时说过……朕变了?”原本想理直气壮为自己辩解的话语,不知为何到最后这一瞬间却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出那句完整的话 “九哥没变,陛下也没有变,但是念奴娇需要变。” 刘彻对上她的眼神,看她双眼里的眸子,黑得仿佛就似这棋盘上黑色的水晶棋子。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在这双眼睛里寻不到了曾经的纯白与天真,不知不觉中岁月的尘埃也已经缠上了她的双眸。 念奴娇看着这下到一半的残局,她轻轻的笼了笼衣袖,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拾入棋盒里,棋子一颗一颗的落下,刘彻看着一语不发的拾着棋子的念奴娇,问道“她在哪里?” 念奴娇继续拾着棋子,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若是知道又怎会来这长安城?” “只要他在这里你便不来是吗?” 念奴娇抬头看了刘彻一眼,说道:“九哥何必这样紧紧的追逐?” “娇娇既是这样问九哥,那娇娇又何必这样躲避?我想若是东方朔知你在宫里,他会怎样?”刘彻脸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念奴娇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不免掀起了层层波浪,却强装镇定的说道“娇娇既是不知,不然怎么会骗得了九哥?然而躲避与否娇娇无法抉择。” “那她就是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中?是不是?” 念奴娇看着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那时的刘彻了,他现在是汉武帝刘彻!只得在心里乞求到,阿娇你就自求多福吧。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她没有死,只是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第二十六章 此爱难消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听到念奴娇此刻的回答,他的心情难以形容?她骗他?爱他最彻底的阿娇竟然用死,这样的方法来骗他,选择这样的方式来离开他!他应该一个人静一静…… “从明天开始你搬到昭阳殿吧!一切用度从宫里皇后的用度!”刘彻沉声说道 念奴娇心一惊,连忙说道:“陛下,不可!” “嗯?” “陛下,我不是陈皇后,就算是陈皇后她也不会住在昭阳殿,九哥这样至她于何地?我还是去长门宫里吧!难不成还怕传言不够快?我相信陈皇后没死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会众人皆知了。” “这……” “陛下,卫皇后还在,住入昭阳殿比住入长门宫更难堪!”这时刘彻也明白他不可能废了卫子夫,而陈阿娇便是一个敏感的身份存在!他恨她骗她,却也心疼她一个人颠沛流离的在外面怎么受得了? “只是九哥,给她找一个理由吧,她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再回来恐怕会惹非议的!”念奴娇担忧的说道 她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这样顶替着陈阿娇不知是对还是错?阿娇会回来么? 念奴娇去了长门宫。刘彻站在宣室殿门口一直看着,看着她徐徐的走向长门宫 未央宫 “怎么样了?”卫子夫身着淡皇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微启。 “回娘娘,陛下想让陈皇后住在昭阳殿,可是陈皇后坚持不住反而回去了长门宫。”回来的绿儿微声回禀道 “回来了……回来了……她回来了!”清澈的眸子上染上了哀伤的丝痕 “娘娘放宽心,陛下并没有恢复她的皇后身份,说明陛下心里还是有娘娘的。” “陛下有没有恢复她皇后的身份,又有什么区别呢?众人依旧称她为陈皇后。”卫子夫看着门外的儿女缓缓的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彻心里有谁她怎会不知?忍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她得到了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卫子夫心一丝一丝的收紧,似千万蝼蚁在啃噬般的疼痛 “你们听说了没?前几天呐皇上接陈皇后回宫了?” “陈皇后当年不是被废去了长门宫了,后来长门失火不是烧死了吗?” “不是不是……” “皇上不是说了吗?陈皇后病了被长公主留家静养了吗?” “是啊是啊,长公主一直都是很疼陈阿娇的!” “还有啊……” 阿娇静静的坐在清风楼里,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宫里陈阿娇的种种。 “谁回宫了?她还在这里,那是谁在宫里?难道是……”阿娇的心一点一点的向下沉了下去 “小姐!”倩兮看着脸色忧愁的阿娇不由得担心的唤了一声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的想起,阿娇呆呆的坐在那里,世间万物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响。 原以为自己不会难过,有人能够代替自己,自己就可以毫无牵挂的走开了,离开长安城。可是这一刻她明显的感觉自己在发抖。晶莹的泪水就这样无声的砸落在心尖上,在这一刻她明白了,此爱难消! 第二十七章 刻在记忆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从清风楼回梧桐巷,不近也不远,阿娇却让倩兮备了马车。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长安街道,她想把它努力的留在记忆中,流转的阳光悄悄的染遍了这座古老的城市,而它静静的坐落在这里。没有语言,没有画面,有的只是熟悉的叫卖声和飘香的小吃。马车经过了堂邑侯府,她没有停留。眼神飘到了牌匾上,旧时一般的漆金大字,庄重华贵的建筑形制,虽然帝王对陈氏皇后的态度起起伏伏,但堂邑侯府依旧是长安城里高贵的门第。阿娇无声的看着,她想记住记忆中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情。 马车停在宫门口的时候,她眼里含着泪水,彻儿,再过很多年我能否还记得你的面容,你是否还记得笑颜如花的我?把你们都刻在心尖上,留在记忆里! 回到梧桐巷里 “倩兮,以后我就把清风楼交给你了。”阿娇坐在摇椅上,脸色凝重的说道 “小姐,你要去哪里?倩兮不可能离开小姐的!”倩兮看着阿娇此刻面无表情,不知阿娇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渐渐的不安了起来 阿娇微微的笑着说道:“不去哪里,只是感觉有些累了,不想管了,交给你我也放心。” “倩兮啊,煜城去了多久了?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阿娇朱唇轻启,眉头微皱,眼神散漫的飘向了远方,或许她真的是累了 “小姐,煜城去了三四个月了,小姐想念他了吗?” “没有,我就是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阿娇呢喃着起身向屋里走了去 “我有些累了,你去把静安这丫头带回了,把桑公子和卓姐姐也请来,晚上咱们也一起吃饭。”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躺在了榻上。 “好的,小姐!”倩兮总感觉今天小姐的行为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阿娇并没有睡着,而是起身整理起了行装。她不带走谁,倩兮,她要留下了照顾静安。她身边没有多少人,跟随着她也是颠沛流离。 傍晚的时候他们都回来了,卓文君和桑弘羊也来了。吃完晚餐,阿娇、卓文君、桑弘羊三人坐在院里梧桐树下的摇椅上,阿娇第一次在桑弘羊面前露出了真面容。桑弘羊震惊的看着阿娇。卓文君脸色不是很好,她只是一再的问阿娇:“为什么?这么做你就安心了?不难过了?放心了?” 阿娇背对着卓文君,腰背挺得很直,但是她的眼神早已经支离破碎! “姐姐一直问我为什么?难道姐姐认为那里的那个人是我安排的么?如果我能安排我为什么还在这里?姐姐,不是我想这样,是有的人已经选择了那个人,而我只是我,我是古晗玥!” 桑弘羊看着眼前这俩人,他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晗玥为什么和宫里的陈皇后那么相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人解答。或许他只能等到尘埃落定时?或许….. “如果你说那个人不是你安排的,那我相信你了,但是晗玥,千万不要做傻事。好好想想其实生活没有那么的让人绝望!”卓文君看着阿娇苍白得面容担忧的说道,她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好,如若心里再有千千结,那她整天忧心忡忡的怎么能够调养身体?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的!” “晗玥,在这个世界上你至少还有我,完完整整的。”阿娇看着卓文君坚定的眼神,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姐姐,煤行以后就要劳烦你和桑公子了,我很累,不想再管这些了,倩兮以后会和姐姐一起,姐姐多带带她。而静安也是,我把她当做亲妹妹对待的我也把她交给姐姐你了。”阿娇轻声的交代着 “你累了你就好好休息,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倩兮,静安我都会帮你一起带着她们!”卓文君只当是她让帮忙也没有多想就应下了,哪知道这一别再见就是很多年后了。 第二十八章 送行之人(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午夜十分,黑夜里听不见虫鸣的声音,有些静的害怕。阿娇就那样站在微风里,在影子的陪伴下,不断流连于过往的记忆中,而脑海里那些一闪而逝的笑颜,却犹如午夜的梦魔般,不断的交织着心里错乱的时空,惊醒了多少快乐和悲伤的面庞。 时光流转,一叹千年,多少次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多少场兰亭疑望皆付萧瑟。无奈,万般思念皆化作缓缓而流的音符,一点一点的带走曾经的记忆,相同的旋律诠释不同的故事,为何,我却总是无法学会笑着去遗忘。泪珠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淌在了脸庞。 她看着手里提着的行装,眼神又落向了那层层宫墙的方向。她真的就要走了,不知何时她才会是她的归期,或许永无归期了。至少阿娇现在是这样想的。 漫天的泪花,落尽了今世的繁华,璀璨笑容,隔着岁月的依稀,在时光的轮回里,忧伤了寂寞的夜。 回忆,无止境的被放大,心中的人,几番魂梦牵,摇落思念,望不见彼岸的虚无,悲伤在雨中等候,她没有选择,只能漂泊去寻找时光的尽头。 牵过那匹熟悉的马儿,她最终还是再一次的选择了逃避,头也不回的向大漠的方向狂奔而去! 长安城城门外 桑弘羊从梧桐巷出去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城门外等候阿娇的到来,像此刻在漆黑的夜里,他看见那一抹白影向城门口策马狂奔而来,他的心里徒增了丝丝的悲伤,他在一点一点的证实她是谁?可是每证实一点他便会难过一丝,就这样丝丝缠绕,剪不断,理不清的思绪萦绕在心头。 阿娇看清拦下自己马的人是谁后,有些震惊,却还是佯装镇定的先开了口。 “桑公子,你这是半夜没事也出来遛马?” 桑弘羊的脸上找不到平时的戏谑表情,反声问道:“晗玥,你真的只是来遛马么?遛马需要背着行装,手提长剑吗?” 阿娇知道桑弘羊是故意来拦她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清楚的知道她是谁了?阿娇在心中盘算着。 “那桑公子半夜专程来这里等着我又是想干什么呢?” “与姑娘相交一场,偌大的煤行也不管了,姑娘就这样离开都不告知在下是否有些不妥?” 晗玥骑在马上,看着牵着马儿的桑弘羊,就这样对视着。 她看着他微微的笑道:“煤行我晚餐的时候不是已经和你们说好了么?你们管就行了。”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说你累了要休息,但是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休息了,天阔任鸟飞,海阔任鱼游,而我只是出去散散心!阿娇朗声说道 “与姑娘相交的时日不久,但在下却也把姑娘当作深交之人!从没有问询过姑娘的家在哪里?可否有什么家人?姑娘城西的大宅内里,那些孩子每天都在上学堂,练武。姑娘是想做什么?”隔着黑夜,阿娇看着桑弘羊深邃的眼眸,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我只是可怜他们罢了,给他们一个住所,让她们可以平安长大,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好?至于家在哪里?可否有家人?卓姐姐算得上是我的家人,而家?孜然一身,早已沦落在天涯,四处为家!” 桑弘羊透过月光看向阿娇,那些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悲伤,此刻被月光无限的放大,似乎沉寂了千年。她常常微笑着面对眼前的人,就像此刻面对着自己一样,人们常说嘴巴会骗人,可是眼睛不会。她面带这微笑,而眼里的哀伤却无法掩盖。 心里有些酸酸的苦涩,本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再说。拿出身上的令牌递给阿娇,说道:“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的保重,若有什么事情这块令牌或许可以帮到你什么的。” 阿娇紧握着令牌说道:“谢谢,你也要保重!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桑弘羊转过了身子,说道:“好!保重!” 阿娇扯了扯缰绳,轻喝一声:“驾!”头也未回的策马扬鞭奔向远方 第二十九章 送行之人(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黑夜里,他有些不舍,忆起初见时心里的悸动,她俏眼言兮的样子,朱唇轻启,饶有些不饶人的样子。老铁匠说介绍他徒弟给我认识,他没有想到是个女孩,不骄不躁,一抿一笑都恰到好处。记得那日她说:“长安街道口,桑七公子是怎样脱身的?”自己的尴尬情形。后来才恍然一起自己在长安街头透过马车帘子看见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原来那个人就是她。那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有些人往往就是这样,不会错过终究是会相遇,无论绕过了多少的路程?无论去到了哪里?最后还是会相遇。只是相遇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谁又会知道?此刻的阿娇就是看不见了未来,很多事情就这样偏离了历史的轨迹,她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桑弘羊抬头看着空旷的夜空,原来并不是没有光明?不知何时天空上也有了点点繁星。他会在这里守着她在乎的一切等着她回来。不知为何心里不知不觉的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她什么时候会归来?”桑弘羊不知道 但是他心里有一股冲动,他迫切的想知道她的归期是何时?猛然转身朝刚才的方向看去早已看不见阿娇矫健的身影。 城外官道 一匹骏马,载着一位非凡的少年,一路奔驰, 凉风徐徐的吹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一路追赶,过了太长的路途还未赶上,他又怎能想到阿娇此刻的心情是怎样?她只想飞快的奔向远方,离开这个伤心地。有那么的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够陪她一起看人世间的云舒云卷。 阿娇不停的赶着马儿,忆起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她没那么悲天悯人,她没有那么悲观,才来大汉朝的时候就是废后时期,她曾经傻傻的想过,如果我是陈阿娇,或许命运就不是那样的凄惨。她会改写命运。可命运就是那样的奇特,就在一瞬间她就已经是陈阿娇了,只是她身心疲惫不堪,终于深信不疑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原来本就没有感同身受那么回事,针刺在你身上,别人永远都无法感受得到。此刻她是陈阿娇,她是否爱刘彻?她在不断地证实,不停的问自己?爱?还是不爱?若爱,她猜想自己会勇敢的追求;若不爱,为何她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念着他,想他给的爱,付诸在自己身上的伤?她不知道,所以一次一次的逃离了。 阿娇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夜寂静的听得见泪水滴落心尖的声音。 “晗玥!”响彻黑夜的喊声唤回了沉寂中的她 停下马回头看见狂奔而来的桑弘羊,她的眼泪溢满了雾水。 “怎么追来了?”阿娇哽咽着问道 “我就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归来?你放心在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照顾好她们!”桑弘羊气喘吁吁的说道 阿娇看着面前的人儿,他只为了来问她的归期,跟随着她追赶了那么多的路途。她心里的满满的情绪无处可放。 “归期?桑公子就是要问我的归期吗?” “是呀,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是唯一一个为自己送行的人,他在问她何时是归期?她也不知道何时是自己的归期? “桑公子,你追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没有归期吗?” “怎么会没有归期呢?这里有家,所以你一定会回家的。”桑弘羊站在微风中毅然挺立着 “小七,我没有归期,我也不知道何时是归期?”她喊他小七,她说的这一句话却饱含了千般万般的无奈。 阿娇静静的看着桑弘羊的双眼,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失望,他明知道问她不会有结果,或许那一天她想家了她就会回来了,但还是忍不住的追了上来。问了出来。得到了结果还是满满的失望。只能开口说道:“我等你回来。” “好!”阿娇含泪点了点头 “小七,你要保重!”阿娇说着转了身, “你也是。”桑弘羊就这样呆滞的站着,看向远方,微风徐徐的刮来,他不经意的摆了摆衣襟,呢喃的说道:“起风了,回家吧。” 第三十章 漫漫长夜夜难眠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桑弘羊回到府中的时候,黎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牵着马走在漫长小道上,看到东方升起的那一缕曙光时,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他有些意外。这么早分明就是故意来等他的。 卓文君看见牵着马儿一起回来的桑弘羊,就知道他没有拦住阿娇。桑弘羊的脸色不是很好,带着淡淡的忧伤。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徒增伤悲罢了。 他看向卓文君走了过去:“司马夫人,到了府门口为何不进府中坐?” 卓文君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看着卓文君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得他心里发怵。被别人看穿一切的滋味并不好受,只得潺潺道:“我是说,这大清早的……” “桑七公子,我说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吧?你说我大清早的就来等你,想看看晗玥怎么说啊?” 桑弘羊嚅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我不是早就知道了,是看着你回来才知道,只是早就猜到了。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是最好的结局,就像现在这样,也能许自己一片现世安好,只差岁月静好喽。”卓文君漫不经心的说着。 桑弘羊若有所思的听着卓文君的话,他知道晗玥不是一般的人,他也知道有些事永远都强求不来。也没有选择。或许在心底的认知里就算是有选择,他还是会喜欢上的她。 阿娇一直马不停歇的向前赶去,连天连夜的赶路,她一刻都不曾合眼。但几日后的阿娇终于坚持不住了,在一个客栈里住下了。她冷眼看了看客栈周边的环境,在这乱世之中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 店里的小二迎着阿娇走了出来笑着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你这儿还有房间吗?”阿娇说着把马儿的缰绳递给了小二 “还有!还有!”店小二说着接过阿娇手中的缰绳健步走去, “给我一间上房吧。”阿娇说着朝屋里走了进去 阿娇喝了点清淡的粥,一直反胃喝不下去,以为是太累了,所以便回屋里沉沉的睡去了,她精致的面容上尽是疲惫之色。 但是长安城里的刘彻却是彻夜难眠,宣室殿里坐着的刘彻一脸的暗沉之色,阿娇究竟在哪里?他派出了很多侍卫在长安里寻找,一直未有线索,心里的疼痛从未曾停歇过。他除了在宣室殿就是去长门宫,他会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长门宫门口站整整一个黄昏。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接回陈皇后,可是陈皇后去了长门宫里就没有出来过,这帝后之间的纠纠缠缠就没有谁能够理得清楚。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这个夜里还有一个人也是夜难眠。他一直被一个梦困扰,他一直在寻找那个几乎夜夜如梦女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在哪里?茫茫人海中寻得又何其容易? 他紧蹙着眉头,纤细的手指轻揉着眉心。 “公子,你又梦见那个人了么?”阿古拉在身旁轻声说道 “嗯~”他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苍白,轻声的回道 “阿古拉,现在什么时辰了?” “公子,这夜还没有过半呢?您这就醒了。”阿古拉侧立在他身旁,眉头紧蹙的说着 “你去休息吧,我出去走走。”他顿了顿,缓缓的开口说道。 阿古拉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却还是开口说道:“公子……” “没事,一会儿我就回来。”他以为阿古拉担忧他在外面,连忙回道 “公子……不是……” “不是是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 “公子,咱们该回去了。阿英传来消息说大单于快不行了。” “嗯,知道了。”他轻声的说着向前面走了去 阿古拉看着渐渐消失在月色里的身影,呢喃的说道:“这是答应回去了还是不回去呢?真的是主子梦里有人么?还是只是主子离开那里的借口?他是越来越不懂主子的心思了。 楼亭下,他看着这朦胧的夜晚,静静的等待着这漫漫长夜的过去。对上黑夜中明亮的眸子,他心底似乎决定了什么。 第三十一章 对面相逢不相识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天亮了,阿娇看着东边旭日慢慢升起,她斜倚在走廊栏杆上,微微的闭上上双眼,手臂缓缓的伸张开来,迎接着阳光的普照,似乎这一刻她所有的悲伤都化为乌有,一切都还有希望。楼下的客人回头静静的看着楼上俊美的公子,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渐渐的迷失了双眼。 阿娇嘴角微微的翘起,形成了有弧度的笑容,眼角的泪水却依旧从细如微软的睫毛下顺流而出。从脸庞滚过,许是没有留下痕迹,许是留下了,却被刚才吹过的微风带走了?试问路人有谁知?阿娇沉浸在温暖的阳光下,直到店小二的打招呼才得以回神。 她缓缓的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坐在倚墙的餐桌上。早餐是清淡的青菜粥,刚喝了几口就恶心反胃吃不下,吐了好一阵子。或许真是这几天累坏了,就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自己在不爱护,恐怕没有人会在乎了,她改变了下午上路的计划,回屋里继续休息,明天再上路吧。 正午十分 “公子,咱们这是走那一条路?”阿古拉看着前面的岔路口左右为难 “咱们走右边这条吧!”白衣公子看着前面的岔路口朗声说道 “可是,公子,走这边我们或许会饶很多的路。咱们……”看着主子严峻的面容阿古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夹马扬鞭向前奔去。 “公子,咱们估计在天黑之前能够到达迎客来客栈了。可以在那里歇会儿继续赶路。” “咱们今天晚上不赶路了,就在客栈住下吧。” 阿古拉听着主子缓缓的吩咐,他的眼里透着淡淡的失望,伊稚斜看了他一眼说:“不要用你那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要是咱们今天晚上赶路就太累了,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反正已经不太远了,明天早晨赶路保证你心情好。” 阿古拉“嘿嘿”的干笑了两声,便说:“我就知道,主子不会放弃。” 阿娇有些嗜睡,一觉睡到了傍晚,睁眼就看见从门缝里斜射进来的缕缕阳光。她活动活动了手脚便下了楼。 “这位客官,您要用饭吗?”迎面而走来的小二清脆的声音问道 “谢谢,现在不用,我先在门口走走。”阿娇说着向门外走去,不轻不重的落脚,不快不慢的节奏。恍惚听见了身后的店小二呢喃的说话声:“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比女子还漂亮,就像是个女子。”阿娇轻叹:“看了那么多的女扮男装,自以为学的很像了,却还是被说是像个女子。” 阿娇并没有走远,而是倚着门栏斜靠在上,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来时的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她不知道,遗落在这里两千年后的自己,到底是来还前世许下的情,还是今生欠下的债? 阿娇静静的看着,看着前面奔驰而来的两匹马儿,心里产生了丝丝异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前面的人儿越来越近,她怔怔的看着,一步又近一步,她看清了那张面容,扑面而来的回忆淹没了所有,她的心,停在那里,无法安宁,跳跃着,颤抖着,为这无法想象,无法预知到,却确实是的真实事情,难以自持,为这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心心念念都无法盼到的人儿。 阿娇眼里溢满了泪水,马上的男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阿娇便进了院子。 “黎晗诺!”阿娇看着他的背影轻声的喊道 他骑在马上,听见了喊声,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他轻轻的将手抚上了心脏的位置。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看见那双溢满泪花的眸子,心有那么一瞬间被深深的刺痛。 “阿诺,原来你不是,你不是阿诺。”阿娇跌跌撞撞的回了屋里 阿娇的伤,晗玥的伤,总是难以愈合,刘彻赋予的,黎诺赋予的。心总是那么的疼,恍如隔世般的记忆,现在还是那么痛。金屋藏娇,落得长门归,她的对面不相识?是多么的讽刺? 第三十二章 前世今生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曾经他叫黎诺,那一年她十五岁,她说我叫古晗玥,哥哥中间也要加一个晗字,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她嘴角显露着浅浅的笑容,试图感化这个冰冷,背影却略显孤寂的哥哥。他看着她,眼睛从未眨一下,就这样看着,她记得那个眼神,饱含了太多的东西,她当时不是不懂,是不想懂得。他的眼中有恨,或许也有爱?对视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有些微微的心疼,也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后来……直到后来…..晗玥不记得了,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悄悄的就把名字改了。 阿娇双手捂着娇小的脸庞,眼泪无声的流到手心,回忆,久得自己都快忘记了。 她双手抚过了脸上泪水滑过的痕迹,走出了屋门。却看到了他就站在楼下看着她,阿娇朝他看了过去,他的眼神有些闪躲,随后背对着阿娇坐下了,阿娇没有在楼上停留,直接向楼下走了下去,阿娇还是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了看用餐的这些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匈奴人,最近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吃了点东西阿娇就回屋里了,今天客栈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来的这些都是不寻常的人,至少都是习武之人乔装的,自己还是小心为妙。而他始终就一直的注视着她。 阿娇回去的时候经过黎诺的身旁,他叫住了她:“这位兄台,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声音不大,但周边的人似乎都听见了,阿娇回头看了一下周边的人,纷纷都低下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阿娇心想,在这里说什么不太妥当。 “抱歉了,这位公子,我们似乎是从未见过。”阿娇说完便上了楼回到屋里。 “明白了。” 阿娇听到他说的那句明白了,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在乎就独自回了屋。 关上房门,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代表黑夜的启明星已经升起了,阿娇心里越来越不安了起来,这夜太安静了,像是暴风雨的前奏。 “公子,这里有埋伏了。”阿古拉用手指湛了茶水在桌上写道 “我知道,没事,吃完回屋,装作若无其事般。”伊稚斜轻声说道 阿古拉看向伊稚斜,伊稚斜微微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向楼上走去,他和阿娇的屋子相连着,就是隔壁。 刚进屋,阿古拉就急忙说:“公子,咱们赶快离开吧!那些人就是冲咱们来的。” 伊稚斜看了看阿古拉,沉思了一刻说道:“现在走来不及了,何况我早就知道了。” “公子!!!”阿古拉担忧的喊道 “放心,没事的!”伊稚斜看了看阿古拉,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听到隔壁的开门声,阿娇知道他们回屋了,下面那些人是冲谁来的?会是自己吗?应该不是的!难道是他们? 阿娇坐在屋里坐立难安,这个夜太不寻常了。如果他是阿诺,那她到是不需要担心了,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那都时候再说了,担心再多也没有用,可是这一夜阿娇是没办法安稳的睡觉了。 阿娇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闻见了这屋里多出了一丝特别的味道,她连忙用被子捂住了鼻子,看窗户边缝里散漫进来的浓烟,阿娇躺在床上,紧张的抓着已经拔出的匕首,外面人太多,她一个人或许对付不过来。过来片刻后。 “嘭!”屋门被打开了,听脚步声进来的是四个人,“大哥,人不是啊,伊稚斜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我们明明一直守着,从未看到他出了客栈的门呐。” 第三十三章 物以类聚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伊稚斜?匈奴单于伊稚斜?现在是元朔三年,那么....?阿娇回想起那句我明白了,心里大惊。 其中一个人一直怔怔的看着阿娇,于是说道:“大哥,你看这人不是和伊稚斜说话的那人吗?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听闻连忙回头看向阿娇,四个人,阿娇在心里想到。在他们聚集过来的那一刻,阿娇从床上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了前所未有的狠绝,你……你没有中毒?伊稚斜在……四人话还未说完,阿娇手里的银针已经在纷纷落在了他们的大脑上,银针上被抹了毒,当场死亡。其他的人还在其他房里搜寻,阿娇打开窗户从二楼盘旋而落。从马圈牵出马儿,扬鞭飞快的朝前方赶去。 而在前方的路途上,伊稚斜和阿古拉正在往前飞奔而去。 “公子,这些人定是于单派来的人……”阿古拉回头说道 伊稚斜当然知道是他的侄子派来这些人来取他的命,但是此时他的心不在此事上,不知为何他眼前闪过了那人纤细的身影,就这样回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人一定会搜到他的屋里,那么多的人,他会不会有事? 阿古拉看着正在发愣的伊稚斜,于是喊了声:“公子!” “阿古拉,你先回去通知阿英他们,我要回去救他。”阿古拉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见伊稚斜的身影早已消散在黑夜里。 阿古拉自是知道,他的这位主子平时的性子,怎会为了一个路人陷自己在危险之中?恐怕那人也是不寻常之人罢? “驾!驾!”阿娇和伊稚斜朝相反的方向奔去。只是这次他们是为了能相遇。 伊稚斜一心只想看到他没事,都未曾感觉到马蹄声正在向他靠近,而来的那个人就是阿娇。 阿娇听见远处有马蹄声,心想可能是赶上他们了,加快了速度,风就这样呼呼的从耳边刮过,她不知道这样追过来干什么?他能够算计她,说明他就不是她的黎诺,因为黎诺说过,这辈子,就算不在身边,不能守护,他也舍不得伤害她,他不是她熟悉的黎诺,蓦然的,她就停了下来,站在那里。 伊稚斜透过黑夜的掩盖看见了骑在马上那一个白衣人儿,他不清楚他为什么瞬间停了下来?他难道受伤了?他的心莫名的有些烦躁。 伊稚斜来到阿娇的身边,阿娇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人,太多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他真的不会丢下孜然一身的自己,虽然眼神不对,时间不对,或许他依旧还是她的阿诺。 “这位兄台,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真的很抱歉!兄台没事吧。”伊稚斜满是歉意的看着阿娇。 阿娇猛地捂住了胸口,瞬间倒在了马身上,伊稚斜急忙伸手接住了阿娇那即将摔下去的身子。 “我…..我……我被…他们下毒了,他们说这毒无解药。”阿娇虚弱的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喂!你不要睡啊,醒醒啊!”他不停的摇晃着,可是闭着眼睛的阿娇被他摇得就快要破功了。 他突然间急忙执起阿娇的手腕,片刻后,他陷入了沉思,为何把脉感觉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啊?难道……? 先赶路在看情况,要是那些刺客追过来的话,可就不好了,他只好把阿娇抱上马一起赶路。所谓的物以类聚大概就是说晗玥与黎诺了吧,阿娇假装晕倒,而身为伊稚斜的黎诺一点也没有担心会不会中毒死了,反而在想,身为男子,怎么会像个女人一样的瘦,“这位兄台啊,我不得不说你长得真是太秀气了,像个娘们似的!”伊稚斜自言自语的呢喃道,阿娇听了气得简直快吐血了。 这句话阿娇可是记下了。 第三十四章 赶路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安心的匍匐在马身上,她要睡个安稳觉,有他在不会死就成。虽然路途颠簸,可是阿娇太疲惫还是抵不住睡意来袭便沉沉的睡去了。 伊稚斜只顾赶路,他还在想这个人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何会晕过去了却在脉相上毫无显示?真是奇毒?还无解药?他在绞尽脑汁的想,可是他不知道这个身中奇毒的人正面带微笑美美的在睡梦中。 梦中那些快乐的日子不停的来回在脑子里晃荡,有阿娇与刘彻的,有黎诺与晗玥的。她的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淡淡的。 元朔二年,元朔三年,在这两年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伊稚斜就是在这一年打败于单,自立为单于,可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有些不相信历史了,伊稚斜??? 其实她不想改变历史,或许她是没有能力去改变,就像废后,就像卫子夫被封为皇后,刘彻早已不是她日日唤为彻儿的男子,他已经是那主宰天下沉浮的帝王。而他呢?伊稚斜?或是阿诺?她能否改变?她的答案是她不知道。 天已经微微的亮了,阿娇已经醒来了,睡梦中的种种还是如此清晰,还是梦里比较幸福。她只要醒来便是被这些琐事所缠绕着。 阿娇骗伊稚斜中毒了,伊稚斜一心想要先赶回去,而阿娇在这烈日炎炎下,在马背上颠簸的快要散架了,却连要求休息的勇气都没有。试问,她陈阿娇何时干过这么憋屈的事情啊?这也叫做自作自受喽。 这一夜的赶路,离匈奴王庭是越来越近了,只是这一路太平静了,阿娇的心头泛起了淡淡的不安。一路上来都是广阔的平原地区,阿娇看着眼前的这片树林,她的不安更加的强烈,或许很多的感觉是准予相信的,就像此时这片从林在烈日炎炎下,却呈现出死寂般的气息,这是危险的信号。 “咳……咳……咳!” “你醒了?”伊稚斜看着脸色苍白的阿娇,担忧的问道 “这是哪儿啊?”阿娇迷离着双眼,眼里透露出了淡淡的迷茫 伊稚斜看着她虚弱的面容,急忙回道:“穿过这片丛林就快到王庭了,你再坚持一下。” “等我好了,我可是要报仇的,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阿娇看着他眼里的担忧,调侃的说道。 “那得等你好了,能不能赢我还是很难说的。”伊稚斜一边说着一边向丛林中走去。 “伊稚斜,咱们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阿娇低眉着眼,轻声问道 伊稚斜听到阿娇的话语,陷入了沉思,怔怔的看着阿娇,眼里的疑虑阿娇一览而尽。半晌,他问道:“你是谁?” “怎么……?”阿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伊稚斜?” 阿娇听闻,便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要不是你叫伊稚斜,我会遭人暗杀?做人要讲良心,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到先怀疑起我来了?” “我这不是回去找你了吗?怎么这么记仇?像个女人似的!”伊稚斜自知理亏便没有再追问 “你才像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阿娇呢喃的轻语 “你说什么?”伊稚斜听到阿娇自言自语便沉声问道 阿娇抬起头看着他,在心里诽谤到,狗耳朵?还是这么灵敏,这么小声都能听得见? “呵呵……呵呵……我说我们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走?”阿娇看着伊稚斜,眼珠在不停的转动。 “好,休息一会。”说着把阿娇从马背上了抱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浪迹天涯与谁携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坐在地上,她看着那片一望无际的丛林,她的不安愈发的强烈了起来。她静静的看向远方,眼神渐渐的散开了来,没有了聚点。 “还有水吗?” “给。”伊稚斜把身上的水囊解了下来递给了阿娇 阿娇接过水囊,拧开了囊塞,仰头喝了起来。 伊稚斜看着正在喝水的阿娇,侧脸的轮廓,她没有喉结?耳垂上的针眼?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心里再想要平静就很难了。 她是谁? “伊稚斜,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王庭?” 伊稚斜看着阿娇,她安静的看着远方,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浮面,似乎问这么一句话是理所当然的随口而说。 “她到底是谁呢?似乎又没有恶意。” 半晌阿娇没有听到伊稚斜的回音,猛然回头,伊稚斜正出神的看着她。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伊稚斜收回看她的眼神,“没……没有!” “嗯?那你干嘛现在回王庭呢?” “为什么那么问?这个问题似乎不适合拿来当作聊天的话题。”他一眼未眨的看着阿娇,似乎他只是想避开谈论这个话题,并不是不相信她。 阿娇不再追问,岔开了刚才的话题,“伊稚斜,你认识一个叫黎晗诺的人吗?” “黎晗诺?他是你的什么人吗?” “不记得了,他是我的什么人?他离开太久了,久得我都不记得了。”阿娇垂着眼帘,眼里蒙上了点点的雾水。 伊稚斜看着泪眼婆娑的阿娇,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刺痛,堵在喉间的话语硬是生生的咽回到肚子里,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太多的话想要安慰她,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阿娇紧了紧衣衫,缓缓的站了起来,她抬着头仰望着天空,或许她不是在看天空?只是为了让眼泪流回到心底。 “如果,哪一天,你遇见了一个叫黎晗诺的人,你就问他,是否还记得一个叫古晗玥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他,你替我告诉他,我死了又活了。” “如果,某一天,你遇见了他,你替我问他,那段时光是不是雁过无痕迹?” “总之,拜托你了,如果你遇见他,就把这些话告诉他。”阿娇看着伊稚斜缓缓的说道 “你呢?去哪里?你会自己遇见他。会自己告诉他。”他有些虚渺的说着,眼神也不经意飘向了远方 我不去哪儿呀,随遇而安,只是我怕我还来不及遇见他。她淡言细语,总是不经意间的撕扯着心弦。 “你身上的毒不会有事?回王庭一定能够给你解毒的。” “嗯。”阿娇朝着他轻微的点了点头 又是入夜,一轮宁静的明月缓缓升起,挂在了丛林上空,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照射在身上。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伊稚斜脸色阴暗,一语未发的赶着路。阿娇一直与他并行着。他终是微微转头,看着阿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阿娇朝他点了点头,说了声“我知道。” 听了阿娇的话,他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露出了璀璨的笑容。正准备问阿娇,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就回答我知道了? 哪知道阿娇开口堵住了他即将说的话。你不用问我为什么?我知道就可以了。咱们加紧赶路吧。 半晌过后伊稚斜的声音从旁想起“古晗玥,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阿娇看着他,耸了耸肩说道“不知道,浪迹天涯,随遇而安。” “嗯,你……”最终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话说出口。 或许某一天我们能够一起浪迹天涯,这句话当时没有说出口,在很多年以后再面对着阿娇,再想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已经事过境迁了。 第三十六章 一川草色青袅袅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看东边泛起红光,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阿娇和伊稚斜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黑夜总算过去了,阿娇一直担心的并没有发生。 “喂!你看太阳快升起了,真好!”阿娇说着放开了马儿的缰绳,将双手伸张了开来,马儿走到不快,迎着太阳阿娇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容,有种半喜半悲的感觉。 伊稚斜看着阿娇的背影喊道:“拉着缰绳,小心点!” “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到啊,我快累得散架了。”走在前面的阿娇随声问道 “不远了,再过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什么?”阿娇猛然回头看着伊稚斜问道 伊稚斜看着阿娇愣在了原地,不解的问“什么怎么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到?” “我说了啊,再过三四个小时就可以到了。”伊稚斜一脸无辜的面对着阿娇的质问,到底什么地方说错了吗?激动成这样? 阿娇突然间就笑了,“你们这儿为什么说小时呢?” 伊稚斜朝阿娇耸了耸肩说道:“我们这里不是按小时说的呀。”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小时呢?”阿娇紧蹙着眉头。 “不知道,感觉一直都是这样说的,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要用小时来形容。” 阿娇看着伊稚斜一脸无辜的样子,开心的笑了,伊稚斜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可是阿娇知道笑容很干净,有欣喜,眼里含有点点的泪花,没有任何的杂质摄入。 呵呵,伊稚斜,我想我会自己遇见黎晗诺,然后告诉他,我还在。 “驾!你来追我啊。”阿娇狡黠的笑着说到,策马向前奔驰而去 伊稚斜不再想她刚才到底是何用意,看向迎风奔去的人儿,飞快赶去。 穿过大片丛林,阿娇再回头看见一直走在自己身后的伊稚斜,她仿佛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离开长安,来到这里?仿佛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安排。没有了刘彻她还能遇见黎晗诺。似乎是老天爷对许给她的心愿。 时隔那么多年,她还爱阿诺吗?还是只是怀念那一段时光罢了。她不知道,或许在这两千年后的大汉朝,无论他们是不是还爱?他们都会是最亲近的人,还有卓文君。一直都会是的。没有人能够拆散。坚定不移。 伊稚斜看着回头的阿娇,暖暖的笑了,阿娇朝着他挥了挥手臂,大声的喊道:好漂亮啊! 伊稚斜策马来到阿娇的身旁,下了马说道:“那你便一直在这里吧!” “好啊!” 想和你一起去看草原上的日升日落。想和你一起在草原立尽斜阳。想和你一起观风起云涌。想和你一起默数天幕的星子。想和你一起沐浴淡淡的草原月色。想听你在草原中温柔的呢喃。想拾起你遗落在草原上的笑。想让草原的清新的风掀动我的长长的黑发,衣袂翩翩。想让你执我之手在草原漫步,无休无止……阿娇曾在这个时候这样想到,可是她心底想到的人是她的彻儿。 想到这里她微声轻叹,刘彻……刘彻……她的彻儿……. 伊稚斜看刚才都还兴奋不已的阿娇,呆呆的停在了哪里,怔怔的看着远方,眼神涣散开来,不知是飘向了何方? 他扬起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呃…….没……没有啊。草原太漂亮了,看得我入迷了呢。”说着便低着头向前面走去 伊稚斜牵着马慢步走在阿娇身后,喃喃的说了句:“是吗?” 第三十七章 千丝万缕难断尽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迎着狂风在草原上奔跑,抬头看向天空仿佛还能看见天空苍鹰飞过留下的痕迹,大地和天空蓝绿的颜色那悠杨的长调,那如诉的马头琴古曲,犹如春风佛过心间,更似刚刚暖化的一溪泉水在心底浅浅流过,说不尽的清爽酣畅, 如梦的草原是浑沌初开的风景,淡冷的色调是诗画的意境,风的感觉是云的飘动,浅浅的湖也在做海一样的梦,我愿做一株草,在草原上生生息息,亦枯亦荣,走过寒暑,舞在风中。我愿骑着一匹狂奔的马,驰骋在万里的草原上,忘记方向,忘记时光,忘记神伤……阿娇曾在心底默默地这样想过。 看远处,策马奔驰而来了一群人,阿娇连忙朝伊稚斜喊道:“喂~你看远处来人了!” 伊稚斜看着笑嫣如花的她,不知不觉的也舒心了些许。他一直看着她,许久也未应答她的话。 阿娇见伊稚斜一直没有说话,她调转了马头,朝伊稚斜走了回去。 “喂~看什么呢?一直不说话,那些人你认识不?”阿娇走到伊稚斜面前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么?”伊稚斜答非所问的把问题给了阿娇 “伊稚斜啊,怎会不知道?”阿娇皱了皱眉说道 “所以啊,一直走就是了,你是我的客人兼恩人,谁敢对你不不客气?” 阿娇朝他翻了个白眼,说道:“那就好。” 迎面而来的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纷纷下了马说道:“见过公子!” 阿娇安静的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这一切,阿古拉抬头看了一眼阿娇,眼神有些许的复杂,在看向伊稚斜的时候,身旁的男子已经没有了和自己嬉笑的面容。 阿古拉看着伊稚斜的时候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他却将眼神看向了阿娇。 “回王庭吧,回去再说。”伊稚斜在一旁说道 回到王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阿娇有些不舒服,吃了些东西一直呕吐。 伊稚斜让阿古拉唤来了大夫,阿娇推脱着说没事。 阿娇虚弱的坐着,看着眼前的大夫正在给她把脉,阿娇看着大夫凝重的脸色,大夫抬头看了阿娇一眼,又低头继续把脉,随后不解的看着阿娇摇了摇头。 “阿叔伯,很严重吗?可有解毒之法?”伊稚斜看着脸色变了又变的大夫问道 “什么毒?我看是你中毒了。”老大夫给了伊稚斜一记白眼还是没有说阿娇到底怎么样了。 “她没有中毒,呕吐是因为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且是太奔波劳累导致的。我给你配几副药好好调理就是了。你小子啊,也不知道好生照顾好。”老大夫一边包药一边说道 阿娇听到大夫说有身孕了?呆呆的愣在了原地,伊稚斜的脸色紫了又白,白了又青,铁青着脸色。 “大夫,你说我有身孕了?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再把一次脉,看看是不是弄错了?”阿娇急忙拉住了即将离去大夫,语无伦次的说道 “没错的,孩子都一个多月了。”老大夫拔开阿娇的手说道 阿娇脑中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的卷席了她瘦弱的身子,她无力的瘫软坐在了地上低垂着头,面色苍白,神情迷茫的愣在了原地。他和她还是断不了的千丝万缕。孩子,她的孩子,她依旧,她还是无处可去,无处可逃,就像此刻远在天边,却还是能依稀感觉。心与心之间其实已经形同陌路了吗?还是相隔似远不远? “公子,怎么样了?”阿古拉掀开帘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第三十八章 兜兜转转命谁定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古拉看了看脸色阴沉的伊稚斜,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陈阿娇,一时间不知道该退出去还是该往前走去,愣在了原地。 半晌,伊稚斜抬起头看了着阿古拉,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阿娇,走了过去拿着药走了出去,阿古拉也跟随着他一起出来了。 “公子,是很严重吗?”阿古拉走在伊稚斜身后怯声的问道 “去,让人把药熬了给她送过去。”伊稚斜把手中的药递给了阿古拉 是很严重……很严重,呵呵……很严重,阿古拉听见身后主子呢喃的说着很严重,又似自嘲的笑着,不解的摇了摇头。 他们就只是相识几日,自从在客栈门口看见她那含着泪水的眼睛,听闻那一声黎晗诺是心里似曾相识的疼痛,其实他们算不上什么。什么也不伊稚斜站在帐篷外面,看着夕阳正在落下,他感觉脸颊上有晶莹的水珠滑过,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曾一次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有那样的感觉?不知为何,自从遇见了她,他好像很少想起梦中的那个奇怪的身影。 阿娇坐在地上,忘记了哭,忘记了笑,他们不是不会有孩子的吗?如今她有孩子了,有彻儿的孩子了,彻儿,你曾经说过你会把这万里江山留给我们的孩子,可是十余载过去,阿娇从你编织的金屋神话转到长门冷宫,都不曾有一个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是现在有了你的孩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娇撕心裂肺的笑着,可是早已经泪流满面 外面的侍女听闻里面似哭似笑的声音响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急忙去扶起坐在地上痛哭的阿娇,虽然穿着男装,可是此时的她散着头发。 这些侍女纷纷猜测,她恐怕就是左谷蠡王的阏氏了,也会是他们的主子。 “小姐,您怎么坐在地上哭了,地上凉。”侍女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你出去吧!”阿娇说着自己朝床榻上走了去 莫雪衣看着她走到了床上躺下,便自己退出了屋门,伊稚斜走的时候让她们好好守着她,她们也不敢怠慢,一直站在外面守着。 没一会药熬好了莫雪衣便端着药进来了,“小姐,喝药了,把药喝了再睡吧。”说着就把要递给了莫雪离,伸手把阿娇从床塌上扶了坐起来。 她正要给阿娇喂药,阿娇勉强的笑了笑说自己喝,不用那么麻烦。只手端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皱了皱眉,一饮而尽。明明很苦,苦味早已蔓延到心底,雪离伸手把蜜汁递给了阿娇。 “谢谢你们。麻烦了。”阿娇说着把药碗递给了雪衣。 “小姐,这是我们该做的,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出去了,您有事就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 “好。”阿娇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 许这就是命运,那么多年恩爱甚笃却也难求这么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她想他们各自安好,她却有了他的孩子。她并不是因为有这个孩子而悲伤,只是她在不经意间就想起来那一年,卫子夫进宫,平阳公主说阿娇无子,劝说刘彻充盈后宫。想着想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哭累了便独自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是命运,强求不得。 第三十九章 时光流却哪般错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长乐宫 “太后娘娘,还没有到卯时呢?您怎么就起床了。”莫离进屋见到王太后静静的坐在床沿边,神色有些不定。 看见进屋拾掇的莫离,天还未亮吗?她轻叹 “就快天明了,娘娘可是睡不着了?”莫离拿过太后衣袍轻声问道 “阿娇回宫有一段时日了吧?一直未见她来长乐宫。”她轻声说道 “是的,娘娘,陈皇后一直住在长门宫,自从回来住进去后从未出过长门宫门,那日奴婢远远的看见她了,似乎是与从前不同了。”莫离不经意间想起了那日站在宣室殿门口孤寂清绝的背影。 “你去长门宫帮哀家把她唤过来吧,过来一起用早膳,哀家也是很长时间未见到她了,究竟是变成什么样了?” “诺。” 天微微的亮,念奴娇很喜欢在清晨起床后修剪早些年留下的花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轻叹道,青春无限好。 “陈娘娘,太后派莫离姑姑来了,让您去一趟长乐宫。”屋外的公公轻声回禀道,恐怕惊扰了这位娘娘。 念奴娇回眸看了一眼公公,沉思了片刻。冷声问道:“人呢?” “在外面候着呢。” “让她进来。”阿娇说着转身朝梳妆台走了过去 “奴婢参见陈娘娘。”这是念奴娇第一次见到莫离,可是这些人长公主在很久之前就同她说起过 她坐在梳妆台前,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离,静静的看着,莫离一直低着头,念奴娇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着。看得她心里发起了怵。 只见阿娇微微起身,紧了紧肩上的衣襟,走到了莫离的面前伸手扶起了莫离。笑意盈盈的说道:“有劳莫离姑姑稍等了。”说完就向寝宫里走了进去 半晌过后,莫离看着念奴娇从寝宫里青烟袅袅的走了出来,身着水蓝色的衣饰,上镶有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一双白色绣鞋明珠为缀,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佩戴精美的玉钗及其配饰,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向她看过来的眼神,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显得有些深不可测,可是这样人觉得好一个绝美又不失温婉的女子。没有了那份张扬的气息,怎么看都不似曾经的陈阿娇,也是,历经了花开花落,怎会还是曾经那个看花人? 念奴娇走到莫离的面前,说道:“让莫离姑姑久等了。”说完就领着侍女朝长乐宫的方向走去。 迎着朝阳,她每一天都在等待着陈阿娇的归来,看着在朝阳照射下辉煌的皇宫,她想起了那个在宫外的男子。 阿娇徐徐来到了长乐宫,念奴娇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许是因为清晨的关系,她身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袍,头上的环髻发式上带了一支深绿色的步摇,还似人们口中风姿卓越的女子。 “臣妾参见母后。”阿娇微微的匍匐着身子行了礼。 王太后一直看着,从她进门开始,无一处像是曾经的她,淡淡而疏远的笑容,清冷的眼眸,绝美的容颜似乎还是当年一样,一尘不变。只是眼神不似那般的清澈见底,现在她懂得了在人前人后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么?这样的一个陈阿娇,她不相信她不恨,不相信,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了,即使是她足部未出长门宫。王太后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阿娇,忘记了叫她平身。 “娘娘。”莫离见王太后一直看着阿娇久久也为让她起身,轻声唤道 “呃。娇娇快平身吧,过来坐。”王太后伸手扶起地上的阿娇。 “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近来一切可好?”王太后轻声问道 “回母后的话,一切都很好。”念奴娇微微的点点了,回道 “听说陛下经常一直站在长门宫外,每一天都会等到黄昏?不是母后说你,既然回来了,就要好好过日子。” 念奴娇抬起头看向王娡,哑然的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说道:“母后说的是,只是娇娇想安静的过日子罢了,不吵不闹,就这样,娇娇觉得这样很好。” 后来,刘彻派人来把念奴娇唤走了。王娡看着阿娇的背影消失在长乐宫宫门口,才呢喃的说道。终是时光流去人不在,再见之人已经不再是很多年前那个什么都在乎的女子。究竟是错在哪般了? “莫离,昨晚哀家梦见阿娇了,只是还梦见了很多条金灿灿的蛇向她奔涌而去,哀家就这样站在远处看着群蛇追向她,也不知是何意,你托人问问吧,是好还是坏?”王太后唉声的说道 “娘娘放宽心,奴婢曾听说过梦见蛇是有好事,是表示有身孕了,不是坏事。只是……”莫离恍然间想起了刚才走出去的阿娇,断了要说下去的念头。 是啊,莫离,只是……人不对,时间不对,这一切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 第四十章 梦里梦外身是客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陛下,陈娘娘来了。”念奴娇出了长乐宫就随宫人一起去了宣室殿 “嗯。”刘彻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徐徐走来的念奴娇,恍惚间像是见到了阿娇 “参见陛下。”念奴娇缓缓的俯身向刘彻行起了礼。 刘彻听见念奴娇的请安声,回了神,独自呢南道。原来不是她。 回声说道“娇娇过来了。” 念奴娇缓缓的紧了紧披肩,蜷缩的坐在了案几前,与刘彻对面而坐,不经意间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半晌过后,刘彻轻声问起,娇娇很累吗? 念奴娇抬起一只低垂着的头,起了起唇,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问道,九哥呢?累吗? 刘彻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说道:“娇娇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九哥,有阿娇的消息了吗?” 刘彻无奈的摇了摇头。 “九哥,我们走错了。”刘彻静静的听闻着,一眼未眨的看着念奴娇。 “嗯。”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凄然。 念奴娇回了长门宫,刘彻独自一人静坐在宣室殿,一直到黄昏才沉沉睡了过去。 阿娇都未起床,一直静静的躺在床上,未合眼,却暗淡无光,不知在想什么。 吓坏了身旁服侍的人儿,唤来了伊稚斜,他一直静静的坐在床沿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却也是不愿看见她这般的哀伤。 不知原委的他,不知该如何解除她的哀伤。伊稚斜照顾阿娇喝了少许米粥,喝了药汁。 过了许久许久,阿娇微声说道:“我没事,你早些回去歇息吧。等到明天过后,我想我会有很多话要和你说,会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 “好,你好好的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说着给阿娇披盖上了被子,随后自然而然的说了句。“晚上不要像以前那样乱踢被子了,不然着凉了对身体不好。”话说出口后伊稚斜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不知为何,好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阿娇静静的看着伊稚斜,脸色总算有了点点笑容。乖乖的点了点头,回道:“好。” 好似一切只是换了个地点,人还是原来的人。阿娇欣慰了笑了。似乎就因这一句话一切就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趋势。看着伊稚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便安心的,沉沉的睡过去了 伊稚斜转身走出去的时候嘴角也带着笑容,阿娇也带着笑容去到了睡梦中。 帐篷外面风声太盛,呼呼的响声都未吵醒在睡梦中的人儿。天空中甚为空旷,聊聊无几的星星悬挂在空中,有丝丝的闪烁,没过几时,空中唯一闪烁的微星就在此时也掉落了。夜却依旧是太黑,大片大片的黑肆意的在天空中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犹如一个封闭的世界。 “啊!呃~”西边的帐篷里传出来了惨烈的叫声响彻了夜空。 她在疼痛中惊醒,惊恐的看着床沿边站着的黑衣人,身上涌出了鲜血,她动弹不得,她拼命的想要起来,想要叫人,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来......来人!”支吾了几秒也没人应,缓缓的闭上了眼。 “大哥,怎么办?这人不是他。” “管不了那么多了,钱已经到手了,咱们今晚还得动身离开。”说着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女人,转身离去。 “阿娇!”刘彻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捂住了刺痛的胸口,他着眼看向周围并没有阿娇的影子。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是心口的刺痛久久都不曾散去。 阿娇是不是出事了?冰冷的心不安的越发强烈起来。 第四十一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奈何桥上依稀有行人路过,走到桥尾身旁喝一碗孟婆汤,为的就是忘记前尘往事,下一世好重新开始。 但是有些人,恨的,怨的,就像站在孟婆身后的陈阿娇,留一魂一魄在奈何桥,两千年的等候,终于等来了那样的一个女子。 她今天一直朝桥的另一头眺望着,“婆婆,我的时间还能够等到她的到来吗?”因为一直未见到自己的身影到来,变得有些着急的问道 孟婆看着一脸着急的陈阿娇,说道:“等到她来了你就得走了,生生世世的守在彼岸,不可轮回,不可转世,你后悔了吗?” “婆婆,不后悔。”阿娇摇了摇头看着远处飘然而来的身影潸潸泪下 晗玥站在火红色的彼岸花中,迷茫的双眼不知该看向何方,阿娇匆匆忙忙的从桥上飞跃而下,来到了她的身后。 “回去吧,彻儿还在等你。”她伏在晗玥的耳边轻声呓语道 “陈阿娇,黎晗诺为什么会忘记了前尘往事?”晗玥呆滞的看着阿娇问道 “因为你,他才会回去那里,也会因为你才能想起来。当年他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你的气息,想来许是与你亲近的人,后来才知道,他一直守护着你。我就把他带到了那里,抹去了记忆。直至你唤醒他。” 晗玥听着阿娇徐徐道来的缘由,心有些微微的触动。 “他是自愿的吗?” 陈阿娇看着晗玥有些不相信的眼眸点了点头。说,是他自愿的。 晗玥看着陈阿娇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你就是我啊,我留一魂一魄在这里等待两千年后的你,今日过后我就会变成这众多花儿中的一朵了。” “可是,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人。我们的想法不一样,爱的人不一样。”晗玥说着一边摇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面退去。 陈阿娇瞬间拉住了往后退去的晗玥,说道,你现在有了他的孩子。你会爱上彻儿。会的。求你了,就当我欠你的好了。替我爱他。其实是我们糊涂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陈阿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飘渺。晗玥看着眼前正在慢慢消散的身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直至后来阿娇都感觉与她的相遇只是梦一场。 孟婆站在桥边看着晗玥,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晗玥抬头与她四目相接,她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只听见远处传来了声音:“回去吧,孩子,你们本就是一个人,你就是陈阿娇,不要钻牛角尖,回去吧。” 那轻柔的声音似乎了安魂的作用,晗玥缓缓的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轻声呢喃道:“阿娇……以后我一直都会是阿娇。” 黑夜中伊稚斜匆匆归来,安寝在军营中的他,瞬间心痛蹙醒,似乎有了牵引,他匆匆忙忙的朝阿娇的帐篷赶去。 来到阿娇的帐篷前,未看见守夜的侍女,他急忙掀帘而入,黑夜中他看的不是很清楚,身后的侍卫带来了油灯燃起,他呆滞的看着流满一地的鲜血。他朝着床沿边看了过去,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前世今生的记忆像开了口的瀑布,爆涌而出。 喜欢阿娇的亲们记得收藏哈。。。。。。 第四十二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怔怔的看着躺在血泊里那苍白的身影,他顿时溃不成军,失声痛哭的喊道,快去找大夫! 他越过血流,抱起躺在地上的阿娇,凌乱的头发,衣襟早已被血水侵湿。他把她搂在怀里,颤抖着双手,失声的喊道:“玥儿!玥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帐篷里的动静太大,阿古拉带着侍卫,大夫都赶了过来,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阿古拉呆滞的倚站在门口,忘记了呼吸,随身走进来的阿叔伯看见躺在伊稚斜怀里的阿娇,满身的鲜血,左胸口上插着金晃晃的匕首,急忙说道:“臭小子,赶快把她放了躺平了,谁让你乱动的?” 见阿娇伤势严重,谁也顾不得所谓的礼节,伊稚斜把阿娇放平躺在了床上,他走的伊稚斜身旁看了看阿娇的伤势,急忙执起那芊芊玉手把起了脉,心跳已经是微乎极微,他紧蹙了眉,伊稚斜见了此状,着急的问道,她到底怎么样? “王爷,这匕首拔不得,现在她还尚有一口气在,若是拔了这口气缓不上来就……可是不拔又抵不过几日。” 伊稚斜怔怔的看着阿娇的脸庞,轻声呢喃道:“无可救了吗?” “有一丝希望,那就是请南宫阏氏来看看吧!”阿叔伯潺潺说道 这些日子军臣单于病重,南宫也帮忙在身旁照看,不冷不热,西边帐篷发生的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她,她随手拿起一件羊毛衫披在肩上,伸手掀开了帘子朝西边远远的望去,只见那里火光冲天,外面乱成一片,她心凛冽的一惊,想起那躺着病床上的人。身子不经意间颤了一颤,轻轻的抬起眼眸看向天空,轻叹道,自己这样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正在她恍神之际,看着远处奔向自己这里的侍卫,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阿古拉见过南宫阏氏。”阿古拉单膝跪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乱哄哄的?”南宫佯装镇定的问道 “王爷请南宫阏氏过去一趟,晗玥姑娘遇刺了,请阏氏救她!”南宫听闻着蹙了蹙眉,尚未答话。 阿古拉看着南宫深沉的脸色,急忙说道:“南宫阏氏,这位姑娘是我们王爷的客人,人命关天还请南宫阏氏救她。王爷说了,他会承阏氏的情的!” “你稍等一下。”南宫说着转身进了屋带上了些许药材和器具随着阿古拉去了西边帐篷。 这位姑娘她是听闻好多天了,只是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今儿到要见见是何方人物能让伊稚斜这样冷情的人放在心尖上? 伊稚斜阴沉着脸,斜坐在床沿边上,手里紧握着阿娇手,不停的轻柔着,冰凉的手指已经淡失了温度,不停的揉着,希望她能暖和起来。 身侧两旁的侍女及侍卫低埋着头颅,恐怕一个不小心便死无葬身之地之地。直到南宫公主的到来才缓解了庭内的气氛。 “参见南宫阏氏。”众人见到南宫来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问 “嗯。”南宫随口应了一声,看着床前那触目惊心的一滩鲜血,快步来到床前。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这个有着恐惧美丽的女子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异常的凄美。 她细细的打量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恍惚想起在很多年前未央宫门前那荷花池边的那次相遇,她那双顾盼流连的眸子是那样的美丽,自己虽身为公主,身份,美丽。她一样都不少。那样的气色,何等的傲气?多少年了,她与彻儿的事情她也听闻了不少。听闻她在长门宫里死在了大火中,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南宫惊愕的打量着床上的陈阿娇。 第四十三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三)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伊稚斜看南宫一直打量着晗玥,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南宫阏氏难道认识她?” 听伊稚斜的话音想起,南宫才回过神来说道:“这么漂亮的女子,怎会认识?只是看着有些眼熟罢了,天下长的相似的人何其多。” 南宫说着招呼着侍女们打来了热水和温水,把众多侍卫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些伶俐的侍女和阿叔伯。 拔完匕首还得缝伤口,伊稚斜连忙去找了些酒来,递给南宫说道:“这个消毒或许会好一些。” 用酒消毒的说法南宫听有人说起过,但是一直未尝试过,就那么烈,恐怕? 见南宫有些疑虑,伊稚斜只得说道:“以前打仗受了伤也用过的,应该没事。” 缝合完伤口,南宫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她是一个奇人,若是她的心脏没有在右边那她就算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伊稚斜着急的询问道 “还是未知数,许要五六日也说不一定。”南宫呢喃道 “那她……” 南宫看了看他,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她不会有事,只是还得好好休养,就算醒来也是几个月无法下床。” 军臣单于,对于一直不把汉朝放在眼里的他,这次的失利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被卫青以“声东击西”的战术打得措手不及,不得不退出了河套地区。几多欢喜几多愁就恰似现在的刘彻和军臣单于。 而此时,军臣单于静卧在床榻上,在不久不久之前,他还似武侠小说中的“孤独求败”的剑客一样,在风光无限的时候,他在期待一个强大的对手,希望自己能够求得“一败”。然而,当真正的败落了,而且是在一塌糊涂惨不忍睹时,他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原来,求败和求胜的滋味都不好受,只在一字之间,却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痛苦、伤心、凄凉、失落、无助……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仰望屋顶,默默地品尝这失败所带来的苦果,三分心痛、三分心泪、三分心碎,剩下的一分雄心却已经死了。于是他在彷徨中挣扎,在挣扎中落寞,在落寞中沉沦,在沉沦中消逝。 阿娇的这一觉睡得太久了,从阳光明媚的四五月睡到了寒冬,她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把手伸到了肚子上,只见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如今这样子,不由得一惊,这孩子恍如七八月这般大了。 “来人呐……来人呐!”阿娇躺在床上大声的喊道 “雪离,你有没有听见屋内传出喊声?”正在织羊毛的雪依缓缓说道 “没有啊,姐姐你幻听了吧,屋内又没人。”一旁的雪离漫不经心的说道 雪依眼睛一亮,“难不成是那位姑娘醒了?”说着扔下手中的活计掀帘入帐内 阿娇见到进来的雪依,连忙说道,“快过来一下,我怎么动不了了?” 雪依见到是阿娇醒了,惊呼道:“姑娘许是躺太久了,不要着急起来。”说着转头对屋外的雪离说道:“雪离,你快去禀报单于,就说姑娘醒了。” 姐姐,你说什么?醒了?说着探进来一个鬼灵精怪的脑袋,看见阿娇醒着,转身欢快的超伊稚斜跑去了。 雪依唤来了些许侍女打来了热水,手忙脚乱的奔忙着。 雪依坐在床沿边替阿娇揉捏着腿,经络不通才会无法动弹。“雪依,我睡了很久了吗?”阿娇清和的问道 “姑娘,你真是一奇人!你整整躺了六七个月那么久吧!”说着眼睛不停的转动着,正在计算阿娇到底睡了几个月。 “什么?”阿娇不可置信的惊呼道 “你说六七个月?那么现在是不是寒冬天了?”阿娇一脸不愿相信的神色,接着问道 “那么军臣单于已经死了?现在伊稚斜是大单于?”阿娇很希望她回答的不是,可是她还是失望了 雪依不解的看着阿娇,点了点头,说,是的。 若有不好多多指教~~~~~~求收藏~~~~呼呼~~~~ 第四十四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 (四)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就是在一个这样寒冷的冬天,阿娇醒了,得知军臣单于去世了,伊稚斜成为了这里的大单于。 阿娇正静静的躺着清理思绪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掀帘而入的是伊稚斜。 “玥儿……”他披着外袍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阿娇床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手,一双幽静的眼眸细细的打量着她,眼里有星星点点的湿润。许是刚才迎着风雪跑了过来,有些许凌乱的发丝上还留有些雪花。脸色有些发白。阿娇抽出了他紧握的手替他擦拭着发丝上的雪花。问道:“外面在下雪吗?” “是的,下了很大的雪,喜欢看雪,等你好了就可以出去看了。”伊稚斜拉回她的手问道:“现在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饿不饿?你看你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阿娇眼眶一红,眼泪就从眼眶里一涌而出,失声痛哭的喊道:“阿诺哥哥! 伊稚斜见她眼泪一直往下掉,笑着说道:“懒丫头,一觉也能睡那么久?”说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伸手将她满脸的眼泪摸去。 “阿诺哥哥,我的腿动弹不了。”阿娇看着伊稚斜缓缓说道 “经络不通呢,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就和雪依一起给她做起了按摩,羡煞了站在一屋内的人们。 没过多久腿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伊稚斜把她抱下了床,搀扶着她慢慢的在屋里走动中着。能走动了却还是挺着一个大肚子,原本以为阿娇自己都活不过来啦,哪里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安然无恙的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 伊稚斜一直陪在阿娇的身边,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着,恐怕再出了什么意外。 外面风呼呼的刮着,雪花大片大片的簌簌往下落,阿娇很是喜欢,可是伊稚斜不让她出门。 进入了寒冬十二月,天变欲发的变冷了,胸口上的伤口已经不似那时般疼痛了,白天还少许好一些,到了晚上却翻来覆去的痛痒难耐。今天已经入夜许久了,雪离和雪依一直陪在阿娇的身边,阿娇坐在暖炉旁边和雪离学着做女红。 阿娇醒后,从她们的口中得知,说起刺杀她的人是於单派来的,后来军臣单于要传位给他,伊稚斜带军围困了他,最后投靠了汉朝。 每每这两个率直的女孩天真的问起,咱们的小王子什么时候出生呐?阿娇的脸色总是隐隐的难过。 就在阿娇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帐内进来了一位她没料想到的人,南宫公主,她听说是她帮忙治好的伤,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年若有若现的面容早已经模糊不清了,她呢?还记不记得自己?她当时那样想到。 南宫进来见阿娇正在收拾地上的花篮,笑着说道:“这是要休息了吗?看着你们的帐篷灯还亮着,我一个人也无聊得紧,就进来打扰了。” “见过南宫阏氏。”雪离和雪依起身浅浅的行起了礼 “嗯,坐吧,不用多礼。”南宫微微的笑着 “晗玥见过南宫阏氏,听说是阏氏给治好的伤,一直想要前去拜谢,只奈何单于一直不让出门,说外面风雪太大,在这里晗玥就先行谢过南宫阏氏了。”阿娇笑意盈盈的说道 南宫走到阿娇的面前,执起阿娇的手,说道:“姑娘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阿娇笑了笑,说道:“依旧还是感谢姐姐的,雪离,去给阏氏泡杯茶来。” 雪离匆匆的把茶水端了过来递给了南宫。“南宫阏氏请喝茶。”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阿娇看了看她们说道:“回去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和南宫阏氏聊会儿。” “那我们先回去了,姑娘有事叫我们。”说完姐妹俩退出了帐篷 南宫和阿娇坐在一起聊了许久,都不过是一些客套的话语。南宫透过灯光的影子静静的看着阿娇的侧脸,明明就是阿娇,为何伪装得那么像?还有伊稚斜对她的在乎不是一点点,到似多年积累的感情。太多的疑问在心头不停的萌生着。 年少时的朋友是彼此青春的收藏家~~~~若是你来了~~~请留下脚印哦~~~~ 第四十五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五)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南宫似不经意间的说道:“姑娘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可是性情却全然不似。” “是吗?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天下之大何其不有。”阿娇漫不经心的说道 南宫看了阿娇一眼,嘴角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晗玥姑娘真是好福气,大单于和你的感情甚好,姑娘昏迷之日一直都在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照顾。可见他的对你的在乎。” 阿娇只得干笑着说道:“是吗。” 顿了顿,只听南宫接着说道:“大单于虽然一直都在外,怎么一直没有听他提起过你呢?” 原来是在套话?阿娇在心里冷笑。说道:“或许那是他还未认识我吧。” “我听阿古拉说,你们认识的时间不久,而你一来便怀有身孕?” “南宫阏氏怎么会对我们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难不成就因为我像您那位故人?话说我和伊稚斜认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太久了都不记得当时见面的场景了。”阿娇漫不经心说道 南宫笑了笑,回道:“好奇心作怪,大单于对于姑娘喜好的了解确实像是认识很多年的人了。”说着独自点了点头 说完以后南宫和阿娇都静静的坐着,似乎都各自想着那些前尘过往,阿娇低头看着地上的倒影,恍惚想起了那年她还是娇羞的少女,她记忆中那个勇敢的女子和地上的影子渐渐的重叠。 “二姐姐,你在这里做甚么?”小小的阿娇在南宫身后轻声问道 “没有做什么,娇娇怎么来了?她拉过阿娇的手紧紧的握着。 “我随阿母进宫看外婆,我听舅舅说,你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阿娇在身旁坐下说道 南宫怔怔的看着她,许久才说道:“嗯,很远很远,说着眼泪竟然是无声的掉了下来。” 阿娇轻轻的摸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怎会是二姐姐去?大姐姐呢?” “说了你也不会懂,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姐姐不哭,等彻儿长大以后,我叫他去那很远很远的地方把姐姐接回来。” ……. 此时阿娇和南宫都在想着此事,南宫记得那时她总会哄着陈阿娇,那是因为彻儿需要她,娘亲需要她。那时她还不知道,就是那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她在这远隔千里的地方有丝丝的希望。时隔多年恍惚只是梦一场。 阿娇忆起了那是的话语,虽然她知道南宫那时是利用她,可是南宫在她眼中依旧还是勇敢的女子,虽然她不知道刘彻的这位皇姐最后会不会回到那片土地上?因为在阿娇熟知的历史里,南宫没有和亲匈奴。【《史记》中,【外戚世家】载:“王太后长女曰平阳公主,次为南宫公主,次为林虑公主。”。【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又记载:“元朔六年(注:前123年),侯申坐尚南宫公主,不敬,国除。”】 可是历史终究是怎么样的?谁来替她解惑?身为帝女的南宫公主确实和亲匈奴,就像此时坐在她面前那样的不真实。 “南宫姐姐,喜欢这大漠风情么?”阿娇缓缓的问道 南宫闻之一愣,随后说道:“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命运如此罢了,远离家乡,远离亲人,一切都是陌生的,举目无亲时你自会有另一番的想法。” 阿娇听了就笑了起来,说道:“我倒是很喜欢这大漠风情,俗话说天阔任鸟飞,海阔任鱼游。而且这片土地有让人遗忘悲伤的魔力。” 进来的友友~~~~欢迎留下脚印哦~~~~~求收藏~~求收藏~~~ 第四十六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六)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听晗玥姑娘的口音到像是长安的?”南宫试探的问道 “长安很熟悉,在哪里呆过许久长的时间。”阿娇缓缓的说道 就在这时另一道清脆的声音朗朗响起:“我还说玥儿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是谁陪着呢?原来是南宫阏氏。”伊稚斜掀帘入内。 “哎哟~这许是心疼上了呢?”南宫调侃道 “没有没有,南宫阏氏不烦她就好,黏人得很,她很喜欢南宫阏氏你的,小心她黏上你就甩都甩不掉了!”伊稚斜笑着说道 “要是黏上我也不错,我一个人还挺无聊的。” “你们呀就知道拿我寻开心。”阿娇嘟囔着嘴巴撒娇道 “哪里?看见你就是开心了。”伊稚斜潺潺的说道 “外面的雪可是变小了些?刚才都还很大的,你看你一身都是雪,怎么想着过来了?”阿娇见伊稚斜进来了连忙起身,哪里帕子给他擦拭着身上残留的雪花。 伊稚斜接过阿娇手中的帕子说道,“这么晚了,还不困吗?” 阿娇撅着小嘴,仰着头冲他撒娇的摇了摇。说道,“不困,还睡不着,幸好南宫姐姐陪我聊了会天。” 伊稚斜宠溺的刮了刮她鼻梁,说道:“竟知道折腾。” “哪有?”阿娇撒娇道 南宫见伊稚斜回来了,便起身离开了。然而阿娇却没有丝毫睡意,她说饿了,想吃它做的面,伊稚斜就在屋里开启起了小灶给她煮起了面。 阿娇静静的坐着,看着在自己面前忙来忙去的伊稚斜,她呵呵的笑了。 伊稚斜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觉得有哥哥在很开心就笑喽。” 伊稚斜听阿娇这么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阿娇也没有说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只听她缓了缓感叹道:“南宫公主其实挺可怜的,很多年前她是为了大汉朝来这里,原本有姐姐和妹妹,却只能让她来。” “你一直没有和我说过你在这边是谁?要不说说吧。”伊稚斜没有抬头,正在搅和着锅里的面,缓缓的说道 “我这个身份对于伊稚斜来是敏感的,可是你是哥哥,就没事喽。” “刘彻的废后,陈阿娇就是我。”阿娇说起废后两个字,心有些微微的疼痛,眉宇间出现了淡淡的忧伤。 伊稚斜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阿娇,静静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刻這双眸子正注视着她,眼神轻轻的扫过她的肚子,微微带着些恼怒,微微带着些担忧,微微带着些……疑惑? 阿娇也微微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再应该说些什么。 只听伊稚斜缓缓的开口说道:“孩子,也是他的?”在他的记忆中废后已经过去几年了,她现在却有他的孩子? 阿娇看见伊稚斜眼泪的疑惑,微声的说道:“刚来这里那会,刚好是废后的时期,被贬直接去了长门宫,后来从长门出来一直都住在长安城里,那会陈午去世了,始终是阿娇的父亲,所以就回去了,原本不会有这些事情的,那会儿喝了太多酒,长公主还想让我进宫,所以我和刘彻都被她设计了。那天午夜我就离开了,因为有心疾,还发生了很多事,后来病好了,我就来这里了。” 此时阿娇心平气和的讲述着这一切,或许真的都会过去?还是只是有些人在身旁,所以不觉得痛。她不知道。 第四十七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七)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伊稚斜一直听着,阿娇三言两语就诉说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他此时看着消瘦的她,她心里的苦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 他伸手把锅里的面盛在碗中递给她,“吃吧,一会凉了。” 阿娇接过手中的面,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抬起头鼓着腮帮子傻笑着说,还是哥哥做的好吃。 “傻丫头,你吃慢点,以后可以经常给你煮,吃完了赶快去睡觉,你这样熬夜对孩子不好。”伊稚斜拍了拍她头说道 因为有伊稚斜的陪伴,阿娇一夜好眠。 可是南宫却一夜难眠,她想念着家人的一颦一笑,想念长安城的繁华喧嚣,军臣单于已经去世,按照这匈奴人的习俗,她会转嫁给下一任匈奴单于,可是因为晗玥在这里,伊稚斜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又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位特别的人,所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 或许她应该给彻儿休书一封?或许她真的应该归去了? 她掀开门帘走到了外面,因为下雪的缘故,到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脚步轻轻的落在雪地里,发出了簌簌的声响。她低着头在雪地了走了一圈又一圈,再抬头天空已经泛起了红光,原来今天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心里一阵跃雀。 阿娇睡眠尚浅,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听外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一丝吵闹声,她蹑手蹑脚的拿下挂着的斗篷,披在身上,轻轻的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南宫住的地方比她这里要高一些,她挺着个肚子缓缓的朝那边走去,看见遍地的雪花,她一路走一路玩,就像那些纯真的孩童般。嘴里哼着小曲,可见这些天伊稚斜不让她出门把她闷坏了。 南宫看着远处蹒跚而来的身影,这么早是谁呀?看着她是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的,南宫也静静的站在,走近了些许。阿娇也看到了她,冲着她这边摇着手,喊道:“南宫姐姐。” 南宫听见喊声,眉头紧锁脸上却渲染了笑容,“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着她走得极慢,又是怀着孩子,雪地里还很滑,急忙喊道:“你不要动,就站在那里,我下来扶你。”说着急急忙忙的朝下面走去 “没事的。”阿娇笑呵呵的说道 南宫走得有些着急,裙摆上沾染了少许积雪,来到阿娇身边的时候,她搀扶着阿娇,嗔怒的说道:“你还真粘上我了?这么早就赶了过来?” “不是的,南宫姐姐,是你的地理位置好看日出。我看着快有太阳升起就朝你这边走来了。”阿娇吃力的走着,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呀,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身边要随时叫个人跟着。”南宫对着她念叨着说道 “恩恩,知道了。”南宫搀扶着她,竟是把她当成了阿娇,虽然一直说她是晗玥,可是南宫一直就有这样的感觉,她是阿娇。 伊稚斜每天早晨起来都习惯的去看一下阿娇在干什么?可是今天早晨他看到床上没有人,问侍女都说没有看见阿娇。他看了看挂在衣架上的斗篷不见了,纷纷让侍女出去找,找着了带回来。 他担心阿娇的伤口留下病根,外面冰天雪地的,一直不让她出门,偏偏一个不留神她就跑了,这死丫头。就这么喜欢在外面。 求收藏喽~~~祝大家阅读愉快哦~~~~~ 第四十八章 遗梦如是许久长(八)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他看着东边渐渐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看对面,才知道这丫头肯定是去王庭看日出去了。 果不其然,他在那雪地里留看到了有一串串小巧的脚印。 王庭屋檐下,阿娇和南宫坐在墩子上,南宫让侍女做了些早饭,因为阿娇要看日出,所以端了出来坐在屋檐下吃。 正吃着,突然间阿娇连忙把手里的碗递给了南宫,仿佛发现了奇珍异宝。“姐姐,你快帮我端着,我看见了一个好东西。”说着把碗塞到南宫的手里,她一蹦一跳的朝雪里跑去,南宫看得心里发慌,这就是快当妈的人了?一惊一乍都吓死人了。 南宫着急的喊道:“你慢点,那什么东西又不会飞掉。” 伊稚斜听见南宫的喊声,便已经确定阿娇一定是在这里了。朝前面看去,只见阿娇阿娇像个雪球般,在雪地里扑通扑通的跑着,看着她跑,伊稚斜把心都掉在了嗓子眼上了。飞快的跑了过去,像拎只小鸡似的把她拎了回去。 “哎~哎~~我还没有捡到呢?” 着地后的阿娇,抬起头看着脸色阴沉的伊稚斜,缓缓的低下了头,嘟囔着最说道。 “嗯?”伊稚斜眯着双眼瞪着阿娇 阿娇轻轻的往后退了小半步,退到了南宫身后,她扯了扯南宫的衣袖,轻轻的瞅了瞅伊稚斜。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南宫还惊魂未定呢?看着伊稚斜铁青的脸,也不开口说话。 僵持了半晌,阿娇碎步走到伊稚斜面前说道,“我错了。” 伊稚斜挑了挑眉问道:“哪儿错了?” 阿娇抬起了头说道:“你不知道?我要捡东西你不帮我捡,却还把我拎回来了,你不知道哪儿错了?” 伊稚斜的脸色早已不是先前的铁青色,直接升级为酱紫色了。 “你这死丫头!谁让你出来的?既然是我错了,拿我就将错就错,一错到底不回头了,来人呐!把晗玥姑娘送到偏殿,没我的命令不允许出来。”伊稚斜唤来了人说道 送走了晗玥,伊稚斜看着南宫手里还端着两个碗,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宫见伊稚斜看她手里的碗,脸色微红,尴尬的说道:“大单于吃早饭了吗?刚才做了早饭,要不要一起吃呢?” 听南宫这一问,伊稚斜才想起来为了找阿娇,他也没有来得及吃早餐。 “嗯,还有吗?” “嗯嗯,还有还有。”说着进了屋给伊稚斜盛了一份 南宫想象着刚才的那一出,不由得轻声的笑了出来。 “大单于,晗玥姑娘的早饭还没有吃完呢?要不让她先过来吃完再关禁闭?”南宫轻声的询问道 伊稚斜看了一眼阿娇吃了一半的碗,点了点头。没一会阿娇就从偏殿里出来了,来到伊稚斜身旁坐下,伊稚斜也不搭理她,她咳了两声,也还是不理她?她就不说话了,静静的把碗里的东西吃完。站站起来说道:“我回偏殿喽。” “伊稚斜!我回偏殿喽?”阿娇站在他身后瞪着大眼珠子说道 见他还是不理她,便赌气转身说了句:“哼~~不理我就不理我,谁怕谁?哼哼!!” 伊稚斜低着头继续吃着东西,装作没有听见。 “哎呀~~我~~我肚子痛~~~~”背后传来了阿娇的尖呼声,伊稚斜把碗一放,转身三步并两步的朝阿娇赶了过去。 见阿娇扭曲着脸,脸色有些发白。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了?” 说着把阿娇抱了起来放在了偏殿的床榻上,阿娇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说道,“腰扭着了,说着急就说成肚子痛了。” 伊稚斜脸色的担忧神色还没有退却,沉声问道:“真的只是腰扭着了?” 阿娇朝他点了点头。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不理她的。过了半晌伊稚斜有事便离开了。 阿娇看着伊稚斜离去的背影,手指轻柔的抚在了肚子上,轻声说道:我们要始终如一的。安好。 求收藏~~~~~求收藏~~~~~友友们阅读愉快哦~~~~ 第四十九章 犹忆那时繁华路(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寒冬渐渐的过去,总算是等到了春风吹来的日子。 在这个寒冬里,阿娇和南宫亲近了很多,阿娇因为有伊稚斜的陪伴,忆起刘彻的时间渐渐的少了起来,况且,那总是她心里的一道伤,不碰,不绞,她或许以孩子为由不停的宽慰自己。而南宫见日日笑意盈盈的阿娇,总算也是喜笑颜开。 这一天伊稚斜也有些闲暇,吃过晚饭后便随阿娇在空旷的地上散着步,夕阳的余晖散漫的撒在他们的身上。阿娇轻轻的挽上了他的胳膊,小巧的脸朝他衣服上蹭了蹭,似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伊稚斜也没有说话,朝着她宠溺的笑了笑。继续朝前方走去。 “阿诺哥哥,曼儿好像都快有9岁了?”阿娇似不经意间的提到,只见她继续说道,“那会她很漂亮,很听话,嫂子她也很好。” 伊稚斜回过头看着阿娇,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说道“为什么突然间提起了?” “哥哥,你说那会我们没有变成为兄妹,那么我们会幸福吗?”阿娇泪眼朦胧的看向他。 他没有说话,将眼神移向了远方,玥儿,哥哥现在还是可以顾着你一辈子,不抛弃,不放弃,不离不弃。 “哥哥和嫂子结婚的时候也对玥儿说过这句话,玥儿哭了,可当时恨哥哥恨得紧,那时的心情太复杂,不似现在这般简单,现在再听见哥哥对我说这句话,玥儿还是很想哭,可是心里很高兴,很高兴还有哥哥在身旁。”阿娇看着远方,笔直的站着,眼睛怔怔的看着,眼泪还是无声的流淌下来。 伊稚斜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抹着眼泪。“傻丫头,这会风大,不然一会着凉了,乖,不许再哭了。”可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阿娇哽咽着继续说道:“玥儿想过,不是不爱了,许是真的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心境,感情也会转换。或许现在的玥儿也可以说是阿娇,随着金屋到长门,觉得这一辈子虽然不尽如人意,没有圆满可言,可是这个孩子也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什么都经历过了,我现在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阿娇也愿意。” 时间总是给予人们措手不及的感觉,一朝一夕的就过去。 在这一个月里,阿娇总是昏昏沉沉的怎么睡也睡不够,许是孩子的缘故,许是他心心念念的彻儿不再身边,他们即将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他却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心属凄凉罢了,总是不愿醒来。有时候总是一夜的梦,不知是为何?她不知不觉忆起了幼时总是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子,那个温暖如玉、温文尔雅的男子,那时她总会甜甜的唤他荣哥哥。不知何时,她把视线转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是因为他的那句金屋藏娇?还是母亲与栗娘娘的关系破裂?她都已经无力去分清是何缘故。只是那双含有温柔丝的眸子在梦中越来越清晰了。 她清楚的记得刘荣离开的场景,记得他离开时对着她的那一抹苦涩的笑容。那时彻儿就站在远处,也看着她,静静的。很久很久。久到在心里凝成一根无法拔除的刺。 求收藏喽~~~~祝友友们阅读愉快~~~~~~ 第五十章 犹忆那时繁华路(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南宫看出了阿娇的郁郁寡欢,她没有点破而是静静的坐在了她的身旁。看桌上她没动一滴的那杯茶,已经凉了,她起身给她重新泡了一杯递给阿娇。阿娇转过身接过茶杯,想笑,可是伴随着她的笑容还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无声的落在了杯中,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波浪。 看她眼泪滚落,南宫有些手足无措,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说道:“这会孩子都快出生了,怎么哭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阿娇看着南宫,怔怔的看着,直至从南宫的眼眸中映出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才说道:“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幸运的,怀胎十月,可是其中有七八个月是没感觉的。我想这个宝宝一定是很坚强的。我也能做一个好母亲。” 阿娇看着南宫的面容,缓缓的才说道:“其实姐姐和我的一个已故之人很像。” “你现在不应该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要好好的等待着宝宝的到来才是。”南宫轻声的回道 阿娇脸色很是憔悴,南宫在离去之前把她扶回了屋里,让她在屋里坐着,这会外面风大。吩咐雪依,雪离在外面守着。 第二日,雪依来屋里唤阿娇的时候,久久都没有回应声,雪依来到阿娇床边的时候,发现阿娇和衣而卧,脸上泛着潮红,呼吸也有些沉重,雪依想着,阿娇恐怕又是大半夜没有睡着了,这些日子,她都很少眠,而阿娇给她们说过不允许告诉大单于。 可是她看着阿娇的样子,准是昨夜着凉发烧了。雪依让人去禀告大单于,又让人去请大夫,而她则担忧不已,拧了帕子敷在阿娇的额头上,在床边念叨道:“小姐,您心里到底是有多少事情呢?每次见你笑,都很美很美,一定没有人告诉过你吧,是那种有些凄凉的美。让人看了都觉得难过,就像一张正在编织的网,越拧越紧,直至无法解开。” 伊稚斜赶来了,进门便看到躺在床上病着的阿娇,心里泛着阵阵的疼。他接过雪依手中的帕子,自顾自的给她擦起了额头。大夫给阿娇开了几副药,雪依见大单于坐在这里,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久久后,他坚毅的面容有些憔悴,紧盯着阿娇看了半晌,缓缓的叹道:“玥儿啊~”似道尽了多少千言万语。 阿娇看着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来时的路,恍惚听见刘荣的声音,他说他很害怕,他曾经说,他会守护着她。恍惚也听见彻儿说,你是我的太子妃,是我唯一的妻。那些总是断章残片的记忆,在阿娇的脑子里如流水般流过,阿娇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也许是因为病着,心里格外的敏感,脆弱,迷迷糊糊间竟然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听见伊稚斜那声“玥儿啊”似道尽了所有的无奈。阿娇的眼泪掉的愈发的凶。 伊稚斜缓缓的伸手接住了她的眼泪,感受到手里的湿润,对她却再也责怪不起来。以前他曾经对她说过,也许将来有那么一天,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也会像他一样承接起她的泪水,不让眼泪坠地,不让悲伤蔓延,直至白发苍苍。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是如此倔强,不让那些伤口愈合,拧结在心里。 第五十一章 犹忆那时繁华路(三)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看着伊稚斜,张了张嘴,沙哑的叫了声:“阿诺……哥哥.” 伊稚斜见她嗓子都烧哑了,有些生气的说道:“怎么还是如此倔强?难不成你难过了就能够换回?你是你,她是她,你既然代替了她,就要过你想要的生活。为何还是这样伤害自己?” 阿娇听着伊稚斜字字珠玑的问话,说道:“以前总有人说人的生存不是为了当下和未来,而是为了制造回忆。可是那时并没有人告诉我回忆也会伤人。” 伊稚斜紧闭着双眼,启了启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只听的阿娇呢喃的问:“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我会离开这里,哥哥会陪我一起吗?” 他看着阿娇,思索着阿娇这是什么意思。阿娇看他犹豫了片刻,以为她不会有答案了。只见伊稚斜轻声说道:“好!” 阿娇这一病,倒是让她看开了许多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伊稚斜的那一句“好”。她虽然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只是黎诺从未对她食言过。身边一直有人相守着,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 长安 卫子夫从宣室殿出来,扶着宫女的手顺着长长的巷子慢慢走回去,神色算不上安宁,她是这大汉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也曾听见民间的谣传,“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众人皆知帝王宠她,只有她知道刘彻不爱她 曾经她清楚刘彻的每一喜好,总是投其所好的伺候在身旁,刘彻对她还是极好的。她也天真的以为那帝王是爱她的。看着那些摇曳的人儿在身旁渐渐的多了起来,她突然间也心痛难熬。 在未央宫的阶梯下,她遣退了侍女,孜然一身的站在了那里。看着长门宫的方向,春天虽然来了,可是待微风吹来,还是有些冷意,她紧了紧衣襟,正准备转身,她看见长门宫里的那人也正看着她。就这样对峙着,在这场战争中输的是谁?她在心里安慰道,不会是她卫子夫!不会是,至少她还是皇后,而她陈阿娇只是长门宫里的废后。 就这样僵持着不到一刻钟,她们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都是因为那个步伐矫健的身影。 卫子夫无声的笑了笑,那笑意倦倦的,像一朵凋零在晚风中的花朵。 念奴娇笑了,眼睛里皆溢满了笑容。历经那么多个月,他终于想明白了吗?念奴娇看着乘着微风步履而来的刘彻微声问道。 念奴娇看着远处未央宫前站着的卫子夫,她不可能会同情卫子夫,她也不恨她,因为她也是女人,只是这么简单。因为路都是自己选的,无论如何都是得自己承受着,这也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她和阿娇两个人中只能存在一个人的话,她毫无疑问是选择阿娇的。看着刘彻已经来到宫门下,念奴娇没有打算下去,而是转身坐在了屋顶上。 卫子夫看着刘彻到那人的身旁,朝着夕阳并肩而坐,画面很美,却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何止是眼?心也是千疮百孔。那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前一刻还说政事太忙,下一刻就可以陪别人闲看云舒云卷。终究是又一次错估了自己的分量。 春暖花开了,亲爱的枕着花香入眠~~~~~~~阅读愉快哦~~~~~ 第五十二章 犹忆那时繁华路 (四)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第五十三章 朝朝暮暮龙凤儿(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伊稚斜看着阿娇这已经过了产期还未生下孩子,显是担忧不已,反而是阿娇自己平静了下来。 早晨伊稚斜赶过来看阿娇的时候,阿娇早已经起床了,少了些平日里的慵懒气息。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阿诺哥哥,我今天想出去走走。”阿娇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 “你身子没事吧?” “没事,感觉没有不正常。”阿娇将手抚在了肚子上,她静静的看着,温柔的眼神,满足的笑容。 伊稚斜看着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唤来了雪依陪在身旁。 阿娇扶着雪依的手慢慢的走到草原上,她希望这个孩子是在草原上成长的,长安城的皇宫不适合她,也不适合孩子。她或许会带着这个孩子浪迹天涯,或许会陪这个孩子寻一个安定的家,或许也会回到梧桐巷。一切都只为这个孩子。 翌日凌晨,阿娇懵懵然然的觉得身子仿佛如浸在火焰里,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黑夜中,阿娇的呻吟,宛如雷鸣。 “好疼。”阿娇抱着头,忍不住喊叫出来。 “小姐,小姐。”在床边守夜的雪依被阿娇的样子,吓到了,“小姐,你等一下,我去叫人。”她跌跌撞撞的闯了出去,很快,伊稚斜,产婆,大夫和南宫都进来了。南宫给她把了把脉,面色有些沉重,“晗玥这是要生产了。” “啊,产婆。”南宫急忙吩咐道。热水等一应备用物品都是准备好的,很快就送了上来。 “南宫阏氏,生产不是肚子痛么,怎么小姐抱着头喊痛呢?”雪依忧虑不已。 情况很是诡异,大夫也不敢怠慢,南宫坐在阿娇身后,轻声唤道,“晗玥,晗玥。你坚持住,别闭眼。” 阿娇勉强睁开眼,看着伊稚斜,虚弱的唤道:“阿诺哥哥。” “你怎么样了?”伊稚斜看着虚弱的阿娇焦急的问道 “头痛,感觉火在烧。” 伊稚斜坐到了床头,伸手便试了试阿娇的额头,一片沁凉,反而比正常温度低一些。就是南宫医术了得,此时也有些不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痛在头上。 他们自是不知道阿娇有心疾。头痛也是症状之一。 南宫便在她面上下了几针针灸镇痛,低声道,“晗玥,你已经开始生产了,为了孩子,撑着点。” 阿娇虚弱点了点头,她得留着力气生儿子。“阿诺哥哥,你出去吧。有南宫阏氏在….这里你..你就放心吧,我……我一定会没事的。”产婆和南宫都双双看向伊稚斜, “真的会没事吗?” “真的,一定会没事的……我…我还记着……记着….哥哥答应……我的事情呢…..”阿娇虚弱的说着 “南宫怔怔的看着伊稚斜又看了看阿娇,缓缓的说道,“大单于就先出去吧,一会儿就好了。” 南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才转身出去。 “夫人,您放轻松。”稳婆在身前焦急的喊道。 她觉得脑海中的疼痛减轻了很多,下体流出热热的液体。 雪依端着一碗羊奶进来,“小姐,你要的羊奶。” 阿娇点点头,那奶虽然腥的很,可是她是忍着一饮而尽。肚子阵痛一阵阵的开始,她侧着头,看到那稳婆撑开了双腿。 “夫人,请试着放轻松,深呼吸。”稳婆将一旁的剪刀放在温水里,对她说道。 “夫人,你的宫口已经开了,先不要急着用力。听我的指令,我说要用力,你便再用力。”稳婆再对她说道。 她点头,此时已经疼的没有力气了,只能咬着下唇。 “拿个毛巾给夫人咬着,不然她会咬破自己的舌头的。”稳婆大叫一声。 她已经疼得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恍惚听见稳婆说道,“不好!夫人这是难产。” 第五十四章 朝朝暮暮龙凤儿(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阿娇已经很虚弱,孩子却还没有生下来。 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恍惚中,她看见陈阿娇的灵魂,玲珑的眉眼间有着坚定的信念。 房里,雪依哭喊出声,“不好了,小姐昏过去了。” 仿佛睡去了很久,仿佛又只是一瞬,当她再度恢复意识时,看见伊稚斜的白色衣裳,干净清爽,很好闻的味道。感觉有些久远的味道。 “大单于,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更何况你又是……”稳婆焦急道。 “闭嘴。”难得听见伊稚斜恼怒的失去分寸的声音,“是人命重要还是这个重要?” “不要慌”。伊稚斜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会救你的。” 她微弱的点点头,忽然觉得安心。微弱的说道:“一定要保住孩子,我没关系。” “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去准备一大盆热水过来,马上!”伊稚斜下令道 雪依怔了怔,连忙吩咐丫鬟去把水打了过来。满满的一大水盆热水。 一旁的稳婆一时没了头绪。求助的眼神看向南宫。 伊稚斜看着南宫吩咐道:“南宫,你们把晗玥的衣服脱了,让她在水中生产。” “这……”在水中生产,南宫前所未闻。疑惑的看向阿娇,阿娇迷离着双眼,勉强的撑起了笑容,朝南宫点了点头。 伊稚斜走到了帘子外面,南宫他们才小心翼翼的把阿娇身上的衣服褪下,一起合力将阿娇放在了水盆里。 稳婆已经有些慌了手脚,拿着手里的剪刀手无足错。 “大娘,开始吧,我准备好了。”阿娇睁眼朝稳婆安抚道 稳婆这才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夫人,我要给你剪一刀,请夫人先忍着。” 阿娇已经是痛到了极致,不过水中的浮力让她稍稍的好受了些,下身处有了热水的抚慰,更是舒展了许多。她点点头,她痛到极至,稳婆给她剪那一刀时,她都没有知觉。 “夫人,你可以开始用力了……” 后来稳婆又开始大声喊,阿娇几乎都没有知觉了,只知道稳婆说什么,她就跟着做。她也忘了问了多久,只听到说看到头了,看到头了。她再一用力,整个人都像泄了气般。 “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公子。”大夫已经准备好,从水中接下了小公子。一时间整个水盆都荡开了血花,怵目惊心。 “生了,生了。”屋里屋外一片欢呼声 她微微一笑,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生命的产生和成长,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啊,好痛。”她忽然喊道。 “还有一个。”是稳婆惊忙的喊声。 第二个孩子并没有像她的哥哥一样折磨她很久。 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瞬间,眨了眨眼,终于承认,从今以后,她就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也就注定落叶在这大汉朝了。她有他们的孩子了。 握着她的手的白衣男人坐在床边,她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来是伊稚斜。 “阿诺哥哥。” “玥儿。”伊稚斜忽然惊醒,连忙为她理了理发丝,终于松了口气,“没事了。” 阿娇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伊稚斜,忽然噗嗤一笑,“阿诺哥哥,你有几天没梳洗啦。”胡子拉杂的,浑然没有平常的俊美风度。 伊稚斜一愣,随即了然,微笑道,“还不都是给你折腾的,你这几日高烧辗转,面上忽青忽红的,我哪敢离开半步。” “我昏睡几天啦?” “三天,”伊稚斜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说道:“难不成你还想一觉醒来孩子就能叫你妈妈了?或者是能够给你端茶递水了?想得倒是挺美。”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鼻子。 这时南宫把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南宫意味深长的看着阿娇,再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和彻儿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雪依也抱着一个随后走了进来,阿娇接过襁褓,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粉嫩嫩的小脸,含笑逗弄着孩子,孩子咯咯的笑,十分的惹人喜爱。 “这孩子真是可爱。”南宫也很是欢喜,看着孩子的眼神慈爱,“对了,大单于,这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她抱紧孩子,还未等伊稚斜开口她就毫不迟疑的道,“千钰。”小名就叫“暮” “千钰,暮?” “嗯,”阿娇轻轻的颔首, “古千钰吗?不错的名字。” “不,”阿娇缓缓摇了摇头,“这个孩子,叫做陈千钰。” “那女孩呢?” “就叫千寻吧。”小名叫“昭”她含笑说道。 南宫看了看伊稚斜又看向阿娇,阿娇迎着南宫的目光娇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不是只为看那灯火阑珊处的那人,为的是朝朝暮暮。” 第五十五章 何处归来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长安 城门口来了一辆马车,一个车夫外加三个异族人,话说是异族人,仅仅只是身穿异族服饰的汉人。年长的女人和一男一女的孩子皆是风尘仆仆归来的样子。 “哎,美女,说实话,你说的还乡就是回这里啊?看着不像是您老人家喜欢的地方啊。”鬼灵精怪的小女孩看了一眼闭目憩息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微微的蹙起了眉,并没有回答她话语的打算,侧了侧身子将头枕在了小男孩的肩上。说道:“等你回去多吃点补补,省得下次赶路的时候我都没地方靠。” 男孩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您老人家这不也是靠了一路回来了?” 车的帘子是被掀起来的,马车从长安街上经过,路人看着车里的大人孩子指指点点。 小女孩觉得自己被无视了,撅了撅嘴唇,对着年长的女子翻了翻眼眸,眼里鄙视的意思大有存在。 “不要用这种眼神鄙视我,当初问过你的意见了?要不要来是你自己选的哦。不能怪我。”禁闭着双眼的女子突然间开口说了话。 小女孩撇了撇嘴,嘟囔道:“我说不来,难不成我一个人留在楼兰呐?” “是的,说道不错哦,不来你就得一个人留在楼兰。” “真是狠心的娘亲!” 男孩看着自己面前的着俩女人,深感无奈,最无奈的莫过于肩头这个女人接下来的话喽。 “帅哥,你来评评理,她除了从我肚子里出来,好像都很少叫过我娘亲,这样来说我并不狠心的,是吧?” 男孩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肩头的娘亲,深深的沉默着,因为每次他都是那条被伤及无辜的鱼儿。 小女孩看着自己的哥哥不说话,便说道:“你看,普天之下就只有我叫你美女,而他叫你娘亲,偶尔我还会叫你一声爹地。独一无二的,懂不?” “不懂。” “不懂就算了,本姑娘没别的本事,就随遇而安的本事强。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哼!” 清风楼 “九哥,你看那辆马车。”念奴娇指着阿娇乘坐的马车对着刘彻说道 刘彻瞟了一眼,说道:“有什么特别的吗?” 念奴娇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许是希望太渺茫了吧,都整整七年了,都还没有音信,许是眼花了吧。就刚才路过的那几个人身穿异族服装,有些像楼兰服饰,或许就是那边来的。九哥,都七年了若是她一辈子不回来,你恐怕就得说去阴山为民祈福的陈皇后驾崩了。” 刘彻并没有为念奴娇说的这句话生气,独自呢喃道“娇娇,你说她真的还在这片土地上吗?” 念奴娇怔怔的看了看刘彻,她没有回答,也许刘彻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念奴娇除了沉默就只剩下了沉默。再沉默。 阿娇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竟是这个样子回归故里,多年已经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有没有伤痕?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陪她所爱的人,伤也好,痛也罢,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这一双儿女重要。 有些逝去的青春注定难以复加,阿娇这一生最美的青春都在这汉宫内,她一生最爱的人也在这汉宫内。她离开多年,时光蹉跎了青涩年华,好似爱与不爱都将过去,沉淀下来的只剩下无尽的伤痕,无尽的迷茫,永无止境的痛 第五十六章 世事变迁失了模样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马车穿过喧闹的长安街停在了堂邑侯府门口,门口的守卫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 “这就是外婆家了吗?”千寻轻声的询问道 阿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千钰看着阿娇紧蹙的眉头,看了一眼千寻,示意妹妹不要多话。 陈潜经过门口的小路,不经意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哪知站在门口的阿娇已经看到了他,喊道:“陈叔,娘亲可在府中?” 陈潜颤抖着双手激动的说道,“是你?你是……你是娇娇?” 阿娇点点头,浅浅的一笑。 “快!快进来!” 阿娇随着陈潜一起进了府,门口的侍卫则是一脸疑惑的说道,阿娇?那个皇后娘娘? 刘嫖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娇,早已眼泪婆娑,面前站着的是她的女儿,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守护的女儿,如今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面前,虽然她风尘仆仆,那么瘦弱那么憔悴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她还是浅浅的笑着,告诉她,“娘亲,我很好。” 千钰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娘亲和外婆,他轻轻的牵起了妹妹的手,他朝她微笑着点点头,她浅浅一笑间,早已懂得。 “娘亲,这是千钰,这是千寻。”阿娇把千钰和千寻拉到刘嫖面前娓娓的说道 “宝贝,叫外婆啊。” “千钰和千寻给外婆请安。”千寻有些抵触,一直未开口,千钰虽然别扭却也知道这是他的亲外婆了,娘亲最亲的人。 刘嫖见自己面前这对可人儿,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是她选择没问,因为千钰和刘彻其实长得太相似。她相信阿娇会告诉她,所以牵着俩孩子朝屋内姗姗走去。 阿娇看着娘亲的背影,泪水溢满眼眶。是她不孝。 晚上吃饭的时候千寻一直不怎么高兴,却还是外婆长外婆短的喊着。阿娇知道她不喜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人,阿娇痴痴的看着眼前似其乐融融的画面。有些微微的心疼,若是她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 千钰朝阿娇的碗里夹了阿娇爱吃的菜,“娘亲,吃菜。” 阿娇恍然间回了神,笑着往千钰的碗里也夹了菜说:“千钰,你吃完饭和千寻先回房,娘亲和外婆有事要说。” “嗯。”千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晚上阿娇和刘嫖静静的坐在案几旁边,“阿娘。”阿娇轻声的唤道 “这次娘亲随你,只不过可能你也无法如愿,他知道你还在,他这么精明的人,早晚他都是会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刘嫖看着阿娇娓娓说道 “阿娘,我随遇而安。”阿娇星星点点的几个字,难以道尽她心里的苦。 阿娇不愿多说,刘嫖一时失言,只是怔怔的看着,离宫后的阿娇变了太多。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沉静,沉默寡言,清澈的眼眸被忧伤掩盖,那时候她受伤,难以释怀。现在的阿娇,似乎又变了许多,气质越发沉静,越发心事暮霭,仿佛看透了红尘诸事,所以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是淡淡的,微不可见。她的阿娇就这样在尘世中颠沛流离了整整十年。 第五十七章 漫漫长路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回娇颜阁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踱步走在青苔小路上,她记得小时候难过的时候就会来走这条小道,这条路上布满了青苔,许是没人走的缘故吧,路有些蜿蜒,有些坎坷,出嫁之前她也来走过一次,不过那时的心境不一样,那时有着美好的向往,有着爱她的彻儿,那时她来走是想以后会有彻儿陪她一起走以后的路,而这条小道太窄了不适合俩个人走。事隔许多年,是很久……很久了。她还是一个人回到这条路口,开始原谅世事变迁带来的伤害,开始一个人安静的走到路的尽头。 走着走着她开始回头,回头看看自己遗漏了什么。原本不用走多久的路她仿佛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出去。到尽头的时候她没有再回头,而是仰头看着星空快步的朝娇颜阁走去,那儿有她的全部,有她的未来。 阿娇快到门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静静的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千寻,她静静的看着星空。 阿娇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坐下,“阿寻?”阿娇轻声唤道 “娘亲。我们为什么要回来?”千寻亲昵的说着,缓缓的将头靠在阿娇的腿上 “阿寻很不喜欢这里吗?”阿娇看着她眼里的迷茫,开口问道 “没有喜不喜欢,只是我最爱的人只有您一个。”她缓缓的说道 阿娇一直都知道自己这双儿女很特别,她曾经问过他们这个问题,可是谁也没有回答她。 阿娇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额头,亲昵的说道,“娘亲最爱的也只有你和哥哥, 只有你们都好好的,娘亲也会好好的。” “我们在楼兰不也是好好的吗?”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无论在外面多久终是要回家的是不是?” “娘亲,那爹地呢?” 阿娇心里微微一怔,她曾经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或许说出来也没那么疼痛? “陈千寻!”身后传来了千钰的声音,略带着怒气,他说过不要再娘亲面前提起这个事,她还说。 阿娇回头看着千钰站在门口披着披肩站在门口,面容有些微怒,和彻儿越来越相似了。 阿娇娇笑着唤道:“晚上这里有些凉,冷吗?” 千钰看着娘亲的笑容,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回道:“娘亲,我不冷。” “过来坐着。”阿娇朝他招了招手唤道 阿娇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千钰,说道:“长年在外面奔波,从一个地方辗转到另一个地方,娘亲感觉欠缺你们一个安稳的家。虽然你们现在还小,可是你们终归会长大的是不是?若那时还颠沛流离娘亲怎么护得了你们呢?” “娘亲,我们不在乎这些,只要你高兴便好。”千钰缓缓的说道 “怎么会我高兴就好,也要你们好我才会好的不是?娘亲欠你们一个安稳的家,娘亲会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只是?”阿娇说着顿了顿 “只是这个家或许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或许有很多繁文缛节,有很多规矩,你们还需要吗?” “娘亲,这就是我们回来的目的?”千寻颤颤的问道 阿娇点了点头。 “我怎么都好,只要哥哥和娘亲都在身边。”千寻缓缓的说道 “千钰呢?” “小魔头到时候别给咱们惹麻烦就好喽。”千钰朝千寻撇了撇嘴说道 “娘亲,我们回去睡觉,不理他。“千寻从阿娇的身上爬起来牵着阿娇的手朝屋里走去 阿娇转身,千钰原本天真的面容阴沉了下来,他在担忧,娘亲怎么可能只是为一个安稳的家回到长安。或许答案太残忍。 第五十八章 故人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清风楼 “好久不见!你可真狠心,一去就是那么多年,现在怎么舍得回来了?”卓文君见到回来的阿娇说道 阿娇笑而不语,只是上前与卓文君轻轻相拥。 桑弘羊未语,只是静静的看向阿娇,嘴角微微的翘起。也许一切都不需要言明。 自元狩三年(前120)起,终武帝之世,历任大司农中丞、大司农、御史大夫等重要职务,与担任大农丞的大盐铁商东郭咸阳、孔仅二人深得武帝宠信。 阿娇看着眼前的俩人,说道:“我也不算狠心好不好,离得那么远你们不是也没有放过我,见我归来也不见你们谁去接我呀?” 煤行的事情这些年是越做越好,清风楼也有倩兮在经营,阿娇也自知自己是真的偷得浮生闲了。 当年阿娇安排在城西大宅内训练的那些孩子现在都已经长成男子汉了。桑煜 城自从阿娇离开后也只有只言片语的书信来往,阿娇曾经对他说过,做他想做的事情,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多年未见的倩兮,越发的沉稳起来,难怪酒楼也打理得仅仅有条。静安随着卓文君学得一身好学识,也不似当年那般的天真了,原来阿娇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大宅被改造成了学堂,她去了那里管束那些孩子。阿娇去到学堂的时候,她正在给那些孩子上课,一字一句的教着,那一刻她泪满盈眶,不知是卓文君把她教得太优秀,还是自己的离开造就了她的成长,当年在梧桐树下因为一句“妇道人家”而哭鼻子的小女孩也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女孩。卓文君见阿娇眼睛的泪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她很听话,也很努力。她说她会让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她。你看,她做到了。” 吕静安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恍然间回头,呆呆的看着屋外站着的人,有些不真实,她揉了揉眼睛在向外看,发现阿娇还是在,感觉有些不敢相信。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静安。”阿娇轻声的唤道 她扔下手中的书简,朝阿娇奔跑而来,阿娇抱住她,阿娇才发现她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 “姐姐,你回来了。”静安颤抖的声音中有些哽咽。 阿娇轻轻的擦干了她的泪水,回道:“嗯,回来了。” “以后不走了?” 阿娇点点头,“以后不走了。” 阿娇看着眼前的泪眼汪汪的孩子,说道:“不准再哭了,来接你再去看煜城,卓姐姐在那边等着呢,再哭她肯定笑话你了。” 阿娇去到桑煜城府邸的时候正是傍晚,恰逢桑煜城练兵回来,阿娇意外的是随煜城一起的还有霍去病,阿娇看着面前这俩个少年,都一样的是骠骑将军,一个是冠军侯,一个是冠世候。没有任何的世俗的困扰,无疑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战友,生活中的挚友。 桑煜城看着眼前的女子,六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还是像当年那般的风华绝代。 “姐姐。”他轻声唤道 阿娇看着他笑了笑,半晌才说道:“怎么变得这么黑了?” 阿娇打趣的说道,让霍去病笑出了声,桑煜城涨红了脸。 这时卓文君站了出来说道:“快进府洗洗,还得去清风楼吃饭。还有人等着呢。” 阿娇看着身边的人,仿佛是过了很多很多年的相聚,可又似离别。 第五十九章 爱到穷途末路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过去了半月之久,阿娇一直在清风楼里,三楼楼阁还是和以前一样,千钰和千寻也跟随在阿娇的身旁。 阿娇坐在里面,眼皮一直跳,心里突然间烦躁不安了起来,似乎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她推门出来走到一楼见到赵掌柜,便问道:“赵叔,有没有看到千钰和千寻?” “小姐,刚才小公子和小小姐去了二楼的阁楼,似乎是被司马大人带到包房里面去了。” 阿娇一听皱起了眉头,“那我上去看看。”说着朝二楼走去 包间内,刘彻铁青着脸看着陈千寻,因为陈千寻是闯门而入的不速之客,而且还一进去就打翻了桌上的汤,全洒在了刘彻的身上。怔怔的看着千钰,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熟悉。 千寻瞪着俩颗大眼珠子无辜的看着刘彻,说道:“大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害怕我这唯一的哥哥被坏人拐卖了才闯进来,对不起。” 对着这么一个小孩大眼瞪小眼的场景,千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前的人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他们的父亲。 千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刘彻把千寻拉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寻不停的转着眼珠,说道:“您不怪我,我就告诉你。” 也不知为何,刘彻点了点头,说道:“看着你诚心认错的份上,原谅你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千寻。” “听你说话怎么不像京城的口音,你小小年纪还到处乱闯,就不怕遇到坏人?”司马相如和卫青皆是瞪大了眼睛,陛下什么时候对小孩子这么有耐心了?就算是对那三个女儿没没有这般亲昵。 “不怕,自从我出生我娘亲就带着我们四处流浪,我都习惯了。”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惹得众人直笑 刘彻却没有笑,最后停留在了流浪两个字上,不由得蹙了蹙眉,“为什么四处流浪呢?” “按照娘亲的话说是感悟生活,按照哥哥的话说呢是流浪是生命必经的过程,无须早晚之分。” “那你呢?” 千寻眨巴着眼睛说道:“哎呀~~最苦的莫过于是我喽,我也是没办法,他们去哪里,我就得跟去哪里。” “千寻!”千钰听着她那些说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喊道 千寻看着哥哥有些不悦的表情,悄悄的低下头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轻声说道:“哥哥,我错了。”刘彻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孩子,六岁?或许他并没有把他定义在六岁。 千钰看着刘彻看他的眼神,他也怔怔的看着刘彻,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些意味深长的意思。等刘彻再次确认的时候,似乎又是原来的模样。清澈见底的眸子。 阿娇发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着急的推门而入,看见千寻正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表情,笑着说道:“千寻,难道你又惹事了?”话从阿娇的口里说出来似乎千寻惹事是常有的事情。千钰回头看见了娘亲进来,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他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他也希望娘亲安好。 千寻听见了阿娇的声音,抬起头朝阿娇奔去,撒娇道:“娘亲,我才没有。”阿娇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把她抱了起来,说道:“小女太顽皮,若是打扰到各位公子用餐我很抱歉。司马大人,千寻我就先带走了,等隔日再去府上拜访。” 阿娇说完并未等到司马相如的回道便抱着千寻夺门而出。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么?这一条路原本就是未知的,她也迷茫,也看不清。她怕等待着她的是无尽的黑暗,她怕再一次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纵火离宫了,她怕再一次她生生世世都逃不开,有人常说爱到穷途末路,在阿娇的眼里未必是最坏的结局,最坏的结局莫过于不爱却也穷途末路! 第六十章 父子对峙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再见,或许没有那么坦然,就像此刻她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便是逃离,或许逃避也会在人的潜意识里形成一种习惯,刻在骨子里,融入在血液里,逃避本就是一句念不完的魔咒,不停的在脑子里盘旋。 阿娇抱着千寻,泪眼朦胧,沉默着快步向前走去。 千寻伏在阿娇的肩头,并没有看向阿娇,她能感觉到娘亲的颤抖。她知道这么做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只是她和哥哥也没有选择,娘亲的心殇她怎会不知,她在心底默默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替娘亲做出选择。 刘彻见抱着千寻多门而出的阿娇,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追了出去。屋外,千钰站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彻见阿娇远去,铁青着脸说道:“让开!” 千钰只是静静的站在,并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吗?让开!” 千钰轻声一笑,让出了路,刘彻走出去几步之后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自己背后的这个孩子。只听见千钰开口冷冷的说道:“就算你追上了又如何?你们的距离又岂止是几步那么遥远。”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那你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吗?” 千钰此刻的眉眼间全是倔强,俊美的小脸莫名的熟悉,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就听到千钰冷声说道:“你和她的关系?就此刻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娘亲。” “你知道?”刘彻挑了挑眉问道 “知道。”千钰就是这样,言简意赅的回答他所问到的每一个问题。 刘彻回头早已看不见阿娇的背影。正准备开口只听见千钰说道:“不介意我们聊聊吧。” 说着千钰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内,刘彻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小鬼,嘴角有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笑容。 千钰进去后在桌上斟满了两杯茶水,一切似乎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刘彻微怔,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坐到了凳子上。千钰把茶水端给了刘彻说道:“初次泡茶,还希望您能喝得习惯。”随之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您看似拥有的太多,细细想来似乎也不多,许比平常人家多不了什么?似乎又多了很多?您认为呢?”千钰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似乎认为我会纵容你?”刘彻眯起了双眼,眸子里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千钰着眼看着刘彻,浅浅的笑着,说道“会不会纵容我似乎是你的决定?常言道人心难测,何况那人是你,不过如果你是用你的身份和我这个孩子来对话,我似乎没有必要再往下说。你觉得呢?” “无论你是否愿不愿意?只有她在长安城我就能接她回去?” 千钰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一瞬间他在想自己这样做会不会错了? “是吗?你应该找她找了好几年了吧?”千钰笑着,嘴角倾斜着四十五度的样子似乎有些张狂。 刘彻看着千钰笃定的样子,皱起了眉头。那么多年的彷徨,会尘埃落定么? 千钰看着沉思的刘彻缓缓的说道:“我们只是要她平平安安陪我和妹妹一起走过以后的漫长岁月,我想或许你也会需要,所以才会这么做。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我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再受伤,但是你……” “我会接你们回家,不用颠沛流离,我会陪你们一起走过尘世经年。”刘彻看着眼前这个六岁的孩子,心里太多的酸楚。 “谢谢,但是以后不允许再让她受伤,也不能,因为我怕时光来不及原谅!” 第六十一章 此去经年,谁的独角戏?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刘彻和千钰去到堂邑侯府的时候,千寻正在一个人守在阿娇的房门外。低垂着头若有若无的玩着手指,千钰知道,她只有在彷徨不安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姿态。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千钰,哽咽道:“哥哥,娘亲她……” 千钰轻轻的抱住了千寻,说道:“没事,不用担心。” 刘彻看着禁闭着的房门,她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阿娇只要生气便会关门一个人躲在屋子的一个角落,她也习惯双手环抱着膝盖,在黑暗里隐藏。 刘彻抬起了手,停了片刻却又放了下来,或许他也害怕她又一次的逃跑。最终他还是推开了门进去。 “怎么进来了?你们就那么的希望我回去,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先让我睡个好觉养足精神。”阿娇躺在床上假寐着,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千寻便轻声说道。 刘彻站着未动未语,他听到她的声音,尽显无奈,难道你就那么不想回来么? 阿娇躺在床上,久久的未听到有人回答,缓缓的转身便看见站在床前的刘彻,阿娇躺在,刘彻站着,四目汇触,曾经阿娇想着或许她就这样随着病魔消失在了梧桐巷,离开长安的时候,她曾想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再回长安,太多太多的变故,就像遇见伊稚斜,现实有些残酷,就算他是自己最亲的人也要自己离开去成全他以后的幸福,就像千钰和千寻的到来,不允许她只顾自己,她会舍不得,太多的太多。没想过会再相见,再见也不会是像此刻这样,她起身坐在床沿边她眼里含着泪,潋滟风情的眸子,嘴角淡出浅浅的微笑,她也不知道她是何种心情对着这个爱了恨了的人儿说了句“好久不见。” “是太久了,我来接你回家。”刘彻拥住了她,似乎是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 纵火离宫的时候阿娇便知道,爱一个人如果拼尽心血,对方还是无法给她回馈同等的爱情,那这个女人的心也会变得冰冷,何况是整整一个此去经年。即便是像此刻的相拥,心也是冰冷的,不会再有丝毫的温暖和感动,如若身体近了,心却远了,这样看来,爱比不爱更让人寂寞。 世人皆知她是天之骄女,祖父是皇帝,舅舅是皇帝,母亲是长公主,自己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有金屋藏娇的神话,有十年未倒的金屋给她遮风挡雨,有众星拱月的皇后娘娘的身份,世人皆问她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知足?世人怎会知,她也因为疼痛而痛哭流涕,她也曾因为疼痛而躲在黑夜的角落,她也曾在穷途末路里绝望到心死,她也再为自己青涩年华里的无知买单。她也曾在茫茫人海中她们擦肩而过,只因为她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曾经她在迷茫中漂泊,找不到支点,她跌跌撞撞,看不到前路,回身望去也看不清来时的路,她的心只能像流浪者一样飘着,曾经她想,也许飘到了他的心底,这样或许尽头就该被称之为“家”。后来,在尘世中几经辗转,也没有飘荡到他的心里。冷宫,就是她最终的归宿,她在绝望之际把家烧了。 “回家么?哪里还是我的家?”此刻阿娇安宁的笑了,但是她的笑,没有人能看得懂,就如她此刻淡如死灰的心没有人能够挑起。 屋外的夕阳将天空染红,余光洒在了屋檐上,如果此时此刻俩人白发苍苍安然静坐,彼此相依,或许将是美景一幅。 如今,或许……也美。 第六十二章 回宫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元狩三年(120年),去了阴山六年为民祈福的前皇后娘娘回宫了。跟随回宫的还有一双儿女。皇子刘千钰,公主刘千寻册封为安宁公主。 歩辇内,阿娇静静的坐着,纹丝不动的坐在刘彻的身旁,她曾说,如若心不动了,你于我也只是一个陌生人。刘彻看着眼前的阿娇,最角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心里忽然泛起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眼前的这,真的是同她一起长大,喜怒哀乐都掩藏不住的阿娇,那个毫无顾忌的爱着他,倾尽了所有,爱恨都是那么尖锐的阿娇么?他忽然间就有了这样的怀疑,然而,这样的眉,这样的眼,除了比以往更加消瘦的脸,的确是那一个阿娇,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半分差错都无。 “陛下在看什么?”阿娇淡淡的问道 “那阿娇姐在想什么呢?阿娇姐以前可不会叫我陛下,阿娇姐在怨朕吗?”刘彻怔怔的望着她,目光里有些沉思。 “不怨。”阿娇听着他依旧唤她阿娇姐,她不由得自失一笑。 “以前的阿娇姐也不会这么的客气的。” “人总不会在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是那么天真,我也只是一个平凡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我也总要为自己的无知承担后果。”阿娇收起了那有些苍白的笑容,淡淡的说道。 刘彻有些失言,就是这样的一天,他们面对面的坐着,她不哭不闹了,她只是对着她淡淡的笑着,有礼却疏远,就是这样的一个笑容他也看不懂了。仿佛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去只是一场过眼云烟,一个转身她再回头,看他如陌生人。这种感觉有些茫然若失。 “阿娇姐若是不怨,怎会离开那么多年?” 阿娇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以,我不怨。” “阿娇姐当年若是能这么想,也许我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刘彻别过头,眼神有些阴冷。 “就算我当年谦恭守礼,我们便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了吗?”阿娇冷冷的看着他,自嘲一笑。 她曾经爱,曾经恨着,想着哪怕自损三千也要伤他一百。可是此刻,她心如止水,浮生已到尽头,她没有时间去恨他曾经给她的伤。 “从前,阿娇一直想,卫子夫有哪样好,好的你舍了青梅竹马的表姐去,宁愿屈就一个卑微的歌姬。后来阿娇就懂了,男子负心,是没有理由的。何况,还有太多的政治考量在里面。她的好处,不过在于知分寸。彻儿你本性太狠,何曾有一个女人能够真正让你倾心爱恋。所以我放弃。一个阿娇太脆弱,敌不过那么多重量,索性不要敌。如今,我也可以做到知分寸,我会在长门宫安分守己,不做出失了皇家身份的事来。十年,你都不在,我也都习惯。以后我也会依然如此,我想,此生,我们可能也就如此了吧!” 刘彻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望着他,眼神哀伤,忽然有一种麻木的感觉,茫然中,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永久的失去了,却感不到疼,抓不回来。面对这样的她远比没见的时候要痛。 歩辇落地的时候,阿娇缓缓的开口说道:“曾经是你先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要你了,以前,是我看不清,以为你只是我的夫君,看不见你身为皇帝的身份,而现在,我看清了,也会记得我们只是陌生人,而你是这大汉朝的皇帝。” “也许你说的都对,但是,凭什么你会认为,朕会依着你的意思走?”冷冽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还未反应过来,刘彻已经负手走出了歩辇。 阿娇独自回了长门宫。皇帝怒,众人皆以为阿娇再无盛宠。 第六十三章 浮生如梦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深秋的季节里,阿娇坐在长门宫的秋千椅上竟然睡着了,三千青丝未挽稀疏的散在了白衣上,姣好的面容似乎有些疲倦,时光厚待了她,十年的岁月痕迹似乎没有在她的身上滑过,现在还似一个孤独的孩子般,至少当时刘彻见到的时候便是这般景象,也是这般感觉,想要怒斥奴才未伺候好她,却又害怕把她吵醒,只得把身上的衣襟给她盖上,站在后面给她轻轻的荡起了秋千,直至后来一直静坐着等待她醒来,她似乎有些嗜睡,睡了好几个时辰也未醒。 他等待着,希望着她能原谅他,不怨就行,可是他没有直视她的勇气,因为在她的眼里他如同陌生人一般。自从回宫她从没有踏出过长门宫门半步,他在宫门外徘徊到很晚很晚,直至烛光散去,乌云掩盖月光。 千钰和千寻下学归来的时候,伫立在庭院中的两抹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倒影在地上,父皇站着,娘亲靠在了父皇的怀里,夕阳的余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怎么能够不美?兄妹牵着手静静的站着,不忍去打扰。原本想要悄悄的进去,之间刘彻回了头,手指移到了嘴唇边“嘘。” 千钰眉头一紧,不顾刘彻的阻止直奔到了阿娇的身前,摇了摇阿娇“娘亲!娘亲!你醒醒!”可是阿娇却毫无反应,千寻也急忙跑到阿娇面前,伸手去掐人中。 “娘亲,醒醒!”千寻不停的摇晃着,阿娇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心里一惊,怎么又睡了那么久?却还是装作如无其事的说道:“昨夜睡太晚了,今日有些困,怎知一睡就睡了半晌,你们都下学回来了。” 刘彻没没有出声,只是静看着,犹如静观天下事那般,可是刚才俩个孩子的举动无疑是在他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浪。他们不说,他便不问,但他总会知道,只是于时间有关,或早或晚。 阿娇见俩个孩子都看着后面,后面有什么吗? 阿娇回头便看见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刘彻,深邃的眼眸,清冽的眉目,仿佛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她淡然的起身,缓缓的说道:“不知皇上前来,臣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阿娇姐说笑了,这样的小事彻儿怎么会怪罪。”说着自失一笑 反而是千寻见状连忙拉着阿娇撒娇道:“娘亲,我饿,我要吃你做的菜,哥哥陪着爹地。” 阿娇听见千寻唤他爹地,心底轻轻的一颤,回头见他也未怒,朝着千寻浅浅的笑着,松了一口气,或许也是他同意的吧,只是这皇宫里的孩子又还有谁会唤帝王为平常人家的爹地? 见阿娇与千寻进了偏殿,千钰往秋千上一坐,玩心大起,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他还是知道的,皎洁一笑,说道:“爹地,要不你和我荡秋千? 刘彻一听愣了片刻随即一笑,看了看千钰,说道“玩物丧志!”千钰笑着说道,可是爹地,现在是傍晚,我刚学习回来需要放松。刘彻挑了挑眉却还是给千钰推起了秋千,“呵呵…..爹地!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庭院里欢快的笑声还是感染了阿娇。 阿娇亲自下厨做了火锅,原本出来叫他们吃饭了,可是她却看见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原来这俩个孩子还是喜欢他的。 原来就算她们不爱了,却还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亲。终究是分离不开。阿娇虽苦却也淡淡的笑着喊道:“开饭喽!” 刘彻看着屋檐下的阿娇,这样的她他从未见过,十年,似乎真的是太久了,他怔怔的望着她,千钰却牵住他的手向前走去,“爹地,咱们吃饭去。” 第六十四章 东方朔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看着千寻和千钰高兴,嘴角也噙着一抹浅笑,刘彻看了看阿娇,又看向了千钰,问道:“千钰这些天可还习惯?” 千钰听闻刘彻问起,缓缓的抬头看向了阿娇,说道:“都还好,只是学堂的夫子授课方式有些不习惯?” “你自己有喜欢的?” “娘亲觉得东方朔如何?”千钰没有直接回答刘彻反而问起了阿娇 阿娇停下手中的筷子,紧皱着眉头,“东方朔?” 千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东方朔!” 东方朔阿娇是知道的,东方朔在中国历史上是智慧的化身,游戏人生的典范,他毛遂自荐当了汉武帝的太中大夫,却总感觉怀才不遇,不满汉武帝给他的待遇,声称“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东方朔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他利用他的聪明把汉武帝哄得高兴得不得了,也把他看不上的权臣玩得不象个人样子。在“伴君如伴虎”的朝堂上,东方朔尽情地潇洒人生。 阿娇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说了句不错,便没有在说话。千钰则回头去看刘彻,“爹地觉得呢?” 刘彻笑了笑说道:“若是你喜欢那就是他了。” 。。。。。。。。。。。。。。。。。。。。。。。。。。。。。。。。。。。。。。。。。。。。。。。。。。。。。。。。。。。。。。。。。 宣室殿门口 阿娇站在台阶下面,等着正珊珊赶来的东方朔,东方朔走得有些着急,却还是看到了立在路侧的陈阿娇,阿娇并没有带着侍女,“微臣见过陈娘娘。” “东方大人不必多礼,本宫这里恰好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请教大人。” “娘娘请说.” “今有鸡兔同笼,数头十八只,脚四十八只,鸡几何,兔几何?” 东方朔愣了片刻立即回到“鸡十二,兔六。” 阿娇抿着嘴角继续说道:“.有一只蟑螂行过一条臭水沟,当它行返出来后只有四只脚的脚印,为什么? 东方朔径笑道:“那是蟑螂用两只手捂着鼻子了。” 阿娇还是喜欢东方朔身上的那股子洒脱,朗声说道:“耽误大人时间了,问题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以后恐怕还得麻烦东方大人了。” “娘娘好说。”东方朔磊落笑道说完朝宣室殿走去。 宣室殿内 “臣东方朔,参见陛下,参见千钰皇子。”东方朔拱手说道 “平身吧!”刘彻道“东方朔,朕将朕的二皇子托给你,盼你勤加教导。” “多谢皇上!”东方朔拜笑道,面上宠辱不惊,不露神色。 千钰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穿藏青色衣服的年青男子,生得并不是那么的潇洒俊朗,从门口走到面前,初见,予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学生陈千钰拜见老师。”千钰上前一步,行了拜师之礼。 “.有一只蟑螂行过一条臭水沟,当它行返出来后只有四只脚的脚印,为什么?”皇子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千钰听的错愕至极,好笑的看着刘彻已经有些转黑的面色,缓缓说道:“另外 两只手被蟑螂用来捂鼻子了。” 千钰却问道:“老师是如何知道这道题的?” 东方朔并未回答,想起了陈阿娇说的“以后还得麻烦东方大人了。”反问道:“那殿下是怎么知道答案的呢? 原来如此。 第六十五章 王夫人(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回宫。盛宠犹在已是不再新鲜的消息,二皇子说喜欢东方朔,陛下便请东方朔为陈千钰的老师,在这汉宫内,有一匹枣红马,每至黄昏就会有一个小女孩或骑着,或牵着走过巷子,最后朝长门宫归去。在这宫里,史无前例这是头一个公主可以那么嚣张,谁也管不着,陛下特许。除去卫子夫之外,这宫里多多少少的嫔妃都是没有见过陈阿娇的。 阿娇曾经让人把千寻的马牵走了,千寻自己又牵回来了,她说,有权不使过期作废!随后阿娇便也没有在强求,相比千寻的贪玩,千钰却越发的沉稳了起来,他不似在宫外那边的自由自在,每一天不是上课,便是去骠骑营练武。好的是与霍去病和桑煜城在一起他完全不似一个孩子。阿娇每每到黄昏的时候就会在宫门口等着他们归来。她会满足,会心疼。 午后,千寻和千钰均不在身旁,阿娇去了漪澜殿下面的小屋里。里面有些潮湿的尘土气息,似乎很久没有人进来了,也是,这个小屋除了她就只有刘彻知道,想必他也是不愿来的,看着原方不动的摆设,阿娇拿起来铲子撬开了墙厚的一个角落,里面有数坛梅花酿,这些酒是阿娇自己藏的,那时刘彻都不知道在这个角落还有这样一个地窖。那么多年的陈酿,酒香扑鼻而来,阿娇会心的一笑。竟然觉得当时没有告诉刘彻是件好事,不然哪会还有这么好的梅花酿?阿娇取出了一坛,拍了拍灰尘抱着走出了漪澜殿。碧绿色青纱上沾染了少许的灰,那么多年在外阿娇少了挽发的习惯,一束发带青丝散在肩头覆盖在背后,出了殿门她抱着酒坛独自窃喜,黛眉朱唇,明眸善睐。明亮的眸子中带有一丝狡黠。 站在远处的王夫人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那是漪澜殿,谁也不许靠近,常年空着,陛下却安排了众多的宫女侍卫守着。自从她进宫以来那里便是禁忌。从未有人提起,也没人敢问起。她曾记得她问过皇后娘娘,卫子夫那是的反应她还是记忆犹新。她远远的看着,站在漪澜殿门口的女子失了神。恍惚间阿娇已经快到了她的面前。 阿娇看着前方站着的女子,她似乎看着自己看了好久,或许这又是刘彻的某个夫人吧。阿娇这样想着却不影响她向前走去的步伐。 “站住!”身后一声娇喝想起。阿娇继续朝前走着 “说你呢,让你站住!”阿娇看着周围似乎没有人,回头一看。一个大约十几岁的一个女孩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阿娇正准备说话,那女孩已经怒声说道:“见到本公主还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公主?阿娇看着这个自称公主的女孩挑了挑眉,嘴角轻轻扬起。 “哦?敢问你是卫子夫的第几个女儿?”阿娇轻轻问起,这样飞扬跋扈的恐怕就是诸邑公主刘清了,她不似姐姐那般吃过苦,不似妹妹那般性子温顺。阿娇看着她越发的像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 “放肆!我母后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阿娇挑了挑眉,说道,“就算你父皇的名讳我也是一样的喊的,何况你母亲?” 就在这个时候王夫人走了过来,刘清见到王夫人轻轻的朝她行了行礼,走去了她身旁。 “清儿见过王夫人!” “诸邑公主这是谁惹你生气了?”阿娇转身,看着王夫人,脸上的笑容从未改变,浅浅的若有若无! 第六十六章 王夫人(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王夫人与阿娇面对面的站着,怔怔的看了阿娇一眼,脑海里浮现了众多脸庞,那当中还包括卫子夫。心头一怔不由得花容失色。 阿娇未语一直站着。王夫人?王嬃,那个赵地来的王夫人? “娘娘,就是这个女人,我叫她站住她还不给我行礼,我都得给您请安,你看看她,纹丝不动的站在这里都未曾给您行礼!”刘清不停的说着。 而王嬃则勉强的笑着与阿娇对视着,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与见这个女子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而眼前的女子,虽然裙羅上沾染了灰尘,虽然素面朝天,却还是有着有些人永远学不来的,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是谁?这个问盘旋在了心里。 刘清看着对视着的王夫人与阿娇,眉头一皱,朝着惊声说道:“我就说我怎么看你都觉得眼熟,原来你是像王夫人。” 阿娇看了看王夫人,她似乎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一语不发!阿娇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朝前走了去。 王嬃看着就要离去的阿娇,突然间心有不甘,这么多年她也是长盛不衰的恩宠。有些女人原本可以不问不提不闹不想安安静静的平安度日,可是有些人往往高估了自己的位置,而有一类人呢,心里明明已经明白,却希望更明白,王夫人或许就是属于后者。 “站住!”阿娇转身看向她,笑容在阳关的照射下格外的灿烂,王夫人看着阿娇肆无忌惮的笑容万分刺眼。 “有事?”阿娇轻问 “姑娘似乎很肆无忌惮?”王嬃淡淡的说着 半晌之后王嬃也兀自笑了起来,自始至终阿娇都未开口和她说话,这时阿娇开了口。 “民间有谣传,赵地来了位王夫人,进宫不到三个月就得君宠,而且这么多年来盛宠不衰!传说是位能歌善舞,性情温和的女子?只是……”阿娇说道此顿了顿,继续说道:“夫人就这样不好么?又何苦要计较得那么明白?” 说完转身即将离去,却又顿了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刘清,漫不经心的说道:“诸邑公主,按照卫子夫那温顺的性子来说,我倒是没有想过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女儿?” 刘清不知道阿娇也是正常,听见阿娇再一次唤了母亲的名字,她气得大喊道:“我让我父皇治你不敬之罪!” 阿娇呵呵的笑着回声道:“我早就说了,就算是你父皇在这里我也是一样的喊。” 这一句话在王嬃的脑中盘旋不定,那时只是猜测这位或许只是某位颇得盛宠的美人,却没料到她竟然是! 王夫人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这后宫中的刑婕妤,尹美人,卫子夫,还包括自己,或鼻,或眼,或脸庞,谁没有一点点的相似?最像的莫过于自己眼角的这颗朱砂痣。 原来,打破幻想竟是这样的景象;原来,那人常常在床笫之欢之时看着自己的眼,手指轻轻的抚上眼角,是有原因的;原来,这后宫美图也只是照着某个人的样子而画的;原来,那么多的原来。自己也只是这众多尘土中的一颗沙砾,原来,真相是如此伤人! 第六十七章 秋墙祸事起(一)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在这个深宫里,在深秋的季节里,求得一季安稳阿娇似乎还是有些奢求了,就算她不出长门宫,风也会找到缝隙吹进长门宫,她本不愿理会,可是她又岂会任人伤害。她一直逃,一直躲,十年之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里,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没有阿娇陈阿娇那么深切纯粹的爱,没有想随波逐流,她只想要心口的伤口慢慢愈合,只有不痛就好,她的要求就是那么简单。她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太子刘据,皇子刘千钰随着霍去病和桑煜城去了骠骑营,千钰和刘据比武,刘据输了,还挂了点彩,千钰说了抱歉,刘据倒也没有计较什么。 午后,刘据身边的奴才遇见了诸邑公主刘清便告诉了她,刘据被千钰打伤的事实,刘清带着人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骠骑营。 “刘千钰,你给我出来!”刘清在外面喊道 “何人在外喧哗?”出来的霍去病看见是诸邑公主便说道:“殿下在里面练习呢?” “刘清看了一眼霍去病,从他身旁匆匆闯了进去。” 刘据伤的是胳膊,被不小心划了口子。她拉着刘据来到千钰面前,问道:“据儿的胳膊是你划伤的不?” 千钰看了一眼刘清,缓缓说道:“比武场上,生死不定,太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好一句生死不定!啪!啪!”刘清扬起手两个巴掌就这样落在了千钰的脸上。 千钰斜着嘴角,眼里散出了杀气,“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千寻从外面走了进来随声问道。 千寻走到千钰身旁,才发现气氛不对劲,温文儒雅的哥哥在生气?片刻千寻便发现了哥哥脸上的手掌印,两边的脸颊上还有血珠子滚落! “谁干的?” “是我打的,你又能如何?”刘清笑着,眼神带着轻蔑。 千寻眯了眯眼“是你打的?你打的?我能如何?” 刘清看着千寻的眼神,不经意的颤了颤,明明就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千钰连忙拉过千寻,说道:“阿昭,你过来,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你可知道我会怎么样对你呢?想过后果没有?.”千寻说着瞬间拔出了手中的剑,一剑刺向了刘清,“啊!” “千寻!”千钰阻止却未阻止,千寻的速度实际上很快,何况她并不是一般的孩子,这她也是知道的。“诸邑公主!”霍去病顾不得连忙走过去要抱起刘清 “放下她,我可没要她的命!你抱走她必死无疑!现在去请太医还不晚呐!”千寻笑着风轻云淡的说道 刘据桑煜城还有众多奴才和士兵看着。纷纷往后退了一步,只因眼前的这位公主拿出了一个瓶子。 “阿昭!不可以!”千钰拉着她轻轻的说道。 千寻并没有停下来,她缓缓的扭开瓶盖,千寻望着它的眼睛点点头,一条血红色的蛇从瓶口爬出瞬间去到了刘清的身上。在出血的地方吸着血清。 刘清还醒着看着身上的蛇,疼痛,惊恐,她都有吧,看着千寻乞求着说道:“求求你!求求你把它拿开!把它拿掉!求求你了! 千寻笑意盈盈的看着刘清说道“刘清姐姐,像这样的宝贝我有很多很多,你得罪我一次,我就杀你一次,用你的血养他们,它们的毒性会越强!然后我再让它把你的血还给你,你说如何?” “姐姐!姐姐!”刘据也被吓得不清 千寻看着刘据说道,“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别小看这条小蛇,它可是地上最毒的了,被咬就无药可解了。”桑煜城也瞪着眼睛着,这个平时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竟然…… “赤练,回来喽!”千寻突然间说道 那小蛇听了千寻的话乖乖的爬到了瓶子里面,千寻盖好了瓶盖把它系在了腰上。 第六十八章 秋墙祸事起(二)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陛下!陛下!不好了!”椒房殿外一阵喧闹 “何事喧闹!”刘彻不悦的问道 “诸邑公主被安宁公主用剑刺伤了!” “什么?在哪里?”“清儿怎么样了?”刘彻和卫子夫同时问道 “在骠骑营!”侍卫唯唯诺诺的说道,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陛下最宠爱诸邑公主。心想这安宁公主恐怕不会安宁了。 “什么?那还不快带路!”刘彻和卫子夫急急忙忙的朝骠骑营赶去 长门宫,“娘娘!千钰和千寻在骠骑营闯祸了?”倩兮着急的说道 阿娇看了倩兮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千寻天天闯祸,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娘娘,这次不同,公主刺了刘清一剑?” 阿娇腾的从椅子上上蹦了起来!“什么,怎么回事?赶快走!”说完阿娇急急忙忙的朝骠骑营赶了过去,到了半路的时候阿娇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倩兮一眼问道:“彻儿过去了吗?” “不知道?怎么了娘娘?” “千钰和千寻在一起,做什么事情一直都是让我放心的,千寻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我们稍等一下!“ 看着躺在地上快一动不动的刘清,千钰知道千寻这次闯祸了,但是,他也放任了没有管不是吗? 众人都围城了一圈,千寻一瞪:“你们都是没事干的吗?”纷纷散开来,她看了一眼哥哥有些凝重的脸色,缓缓的说道,“放心,死不了!她也不会就这么晕过去,我得让她一直醒着。” “阿昭,咱们适可而止!” “哥哥,已经开始了,再加一点又何防?何况她打了你,如果不是因为娘亲,我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恶魔因子正在身体深处不停咆哮的千寻又怎么会就此放过她。 她缓缓的走到刘清身边,蹲下怔怔的看着刘清,在她耳边缓缓的说道:“你是公主?父皇宠你宠到天上去了吗?真可惜,你长在地上却没有接地气,不要闭眼哦!”千寻说着把手指的银针刺入刘清的手臂、指尖。 “啊!你往我身上扎什么!你个妖孽,我要告诉母后,告诉父皇杀了你!”刘清痛哭流涕的说道 “诸邑公主,离太医来到还有一点点时间,我至少还可以扎你五次,这边再来几次好不好?可是由不得你呀?我亲爱的公主!”千寻邪恶的笑着 “啊!母后!!啊!啊!母后!刘千寻,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刘清不停的哭喊着。 “清儿,清儿怎么样了?”刘彻和卫子夫着急的问道 “回娘娘,得把公主殿下抱到屋里去,老臣才能给她治!”徐太医缓缓说道 刘彻扫视了众人一眼,最终把眼神停留在了千钰和千钰的身上,带着怒气,并未说话,弯下腰抱起了刘清,朝外面走去。众人散去只剩下了千寻和千钰,兄妹俩对望了一眼,心里无限凄凉! “哥哥,我现在突然间想重新找一个人当我的爹地!”千寻委屈的说道 “这事情你得问娘亲去!” “你们俩不折腾会活不下去吗?”阿娇的声音缓缓的从外面传了进来,带着淡淡的愁绪。 “走吧,娘亲来接我们了!”千钰牵起妹妹的手朝门外走去 “娘亲,对不起!”千钰来的阿娇面前缓缓的说道 阿娇蹭了蹭他的额头心疼的说道:“还疼不疼?娘亲带你擦药去,别留疤就不好了。” “没事的,娘亲!”千钰轻轻的说道 “怎么会没事?你可是咱们家的美男子!一点疤都不可留!”千寻说着牵起娘亲的手,“娘亲,我们回去吧,先去给哥哥擦药。” 兄妹俩分别牵着阿娇的手,缓缓的朝长门宫走去。她们才是那血脉相连,心灵相依的人儿不是吗? 第六十九章 秋墙祸事起(三)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椒房殿 “父皇!父皇!我疼,很疼。”刘清躺在床上紧握着刘彻的手,断断续续的哭诉着。 “清儿,不疼,一会儿就不疼了啊。”卫子夫绕过刘彻的身子来到床头,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刘清最终还是昏迷了过去,卫子夫着急万分的看向刘彻,朦胧的泪眼,轻轻的牵扯着他的心。 对视的瞬间,刘彻并没有说任何话语,他沉思着一言不发。 “徐太医,公主的伤怎么样了?”卫子夫看着刘清伤口血流不止着急的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伤口不深,只是失血过多,其他没有大碍,微臣这先给公主缝针。” 刘彻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乱成一片的场景,沉声问道:“安宁公主和二皇子呢?” “回陛下,二皇子和安宁公主被陈娘娘带回去了?”杨得意低声回道 刘彻听闻被阿娇带回去了,眉头似乎锁得更深了,安宁公主这折磨人的手段似乎和当年那个骄纵的阿娇有的一拼,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长大以后还了得!”刘彻说着甩着长袖走出了椒房殿。 长门宫内阿娇给千钰擦拭着药膏,慢慢的清理着,深怕留下一点儿疤痕。 “娘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千钰看着阿娇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着伤口低声说道。 “她打你你不会闪开吗?就这样傻傻的挨上两巴掌,娘亲何时让你们被这样欺负过?”阿娇呢喃的说着,眼里有晶莹的泪花在闪烁。 见阿娇眼中有泪花,千寻扑通的就跪在了地上,不理会阿娇和千钰的惊愕,径自说着“娘亲,我错了。” “娘娘,陛下传二皇子和安宁公主去宣室殿。”倩兮轻声在阿娇耳边说道 阿娇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说道:“让他等着。” “是,娘娘!” 阿娇给千钰上完药便带着她们出了屋门,随郭舍人去宣室殿。 “奴才参见娘娘。”郭舍人见阿娇携着孩子出来便行礼请安。 “平身吧,郭公公久等了,走吧!”阿娇淡淡的说道 “娘娘……”看见郭舍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阿娇挑了挑眉。 “郭公公还有事?” “娘娘,陛下吩咐娘娘留下只带二皇子和安宁公主。” 阿娇并没有在吵闹,只是笑着说:“那就劳烦郭公公了。”看着巷子里远去的身影,阿娇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不似早晨那般明媚了,朵朵的乌云正朝这屋顶滚滚而来,她低头自嘲的笑了笑,呢喃道:“倩兮,不知一切可还值得.”说着缓缓的转身朝殿内走去。倩兮跟随在身后,并没有说话。 宣室殿内,气氛甚是压抑,一个诸邑公主正在昏迷中,而安宁公主此刻就站在刘彻面前,毫无任何悔意。千寻她看着刘彻,“爹地这是要处罚我吗?” 千钰看了看刘彻,伸手扯了扯千寻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话。 “难道你不该受到处罚吗?”刘彻铁青着脸色问道 “我何错之有?”千寻不卑不亢的说着,她抬头看着刘彻,眼里闪烁着怒火。千钰看着此刻的千寻,渐渐的觉得这个妹妹他并不了解,就像此刻面对着这个帝王,他也能镇定如斯。 刘彻看着千寻的眼神,心底有丝丝的震惊,这个女儿和当年的阿娇,似乎是如出一辙,倔强的眼神在他的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 “放肆!刺伤了诸邑公主,却丝毫悔意都没有?朕封你为安宁公主就是希望一切安宁于世,来人呐!安宁公主恃宠而骄刺伤诸邑公主,废除安宁公主的封号,关禁闭一个月!” 千钰扑通的一声便跪了下去,连忙说道:“父皇息怒,千寻不懂事,撞伤诸邑公主的是我,请父皇责罚!千钰甘愿受罚!” 一声父皇,千寻侧眼看着跪在一旁的千钰,心无比的薄凉。却还是开口说道:“废除封号?关禁闭?不知道你是我爹地的时候,我叫陈千寻,知道以后我还是陈千寻!我恃宠而骄?您给了我们什么样的宠爱?我多么希望你只是我和千钰的爹爹,只是我们的,可是,你不是,你不会只顾着我们,不会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守在我们的身旁,诸邑公主是姐姐,她巴掌落在哥哥脸上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是弟妹,父皇您宠了她这么多年就是这样教她的吗?看见哥哥脸上流着血,要是娘亲看了她有多心痛。就像此刻,你质问的是我有没有悔意,你为什么不问问哥哥的脸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问?如果不是为了娘亲,我是真真实实的讨厌你!就算是为了娘亲,我还是很讨厌你!公主算什么?不稀罕!”千寻哭诉着,说着转身跑出了宣室殿,刘彻静静的听着,沉思着不曾打断。 第七十章 雨夜,她湿了眼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千寻失踪了,就像一发炮弹似的打到了这绵延汉宫内,阿娇听到这个消息,是黄昏时刻,她静静的站在宫门口,朝来时的巷子望着,她希望看见刘彻带着那两个孩子牵手朝她走来,告诉她,没事。可是她等来刘彻了,而是问她,“阿昭回来了吗?” “昭儿不是去你那里了吗?她去哪儿了?”阿娇平日里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唯独这双儿女,是个禁忌,谁也碰不得! 千钰站在刘彻身后,低垂着头,他已经找了大半天了,还没有找到妹妹所以才和父皇来找娘亲。 阿娇看着一言未发的刘彻,转眼看向了千钰,千钰颤颤的看着母亲,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陈千钰,你妹妹呢?”阿娇的声音有些颤抖,厉声问道 “娘亲,妹妹刚出去一会我们就去找了,可是没有找到!” “陈千钰,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 “娘亲说,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处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一定要和妹妹一起回到娘亲身边!” 阿娇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近屋里,倩兮伏在阿娇耳边轻声说起。阿娇听闻瞬间一愣,身体似乎掉进了冰窟里,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 “娘娘,找到小姐要紧!”倩兮缓缓的说道。 阿娇走出了房门,那一大一小的身影还站在庭院里,阿娇经过其身旁,说道:“千钰,你不要再出去了,就在殿内等着!”说着阿娇朝门外走去。 刘彻见阿娇踏出宫门急忙拽住了阿娇,“阿娇,你现在去哪儿?” 阿娇甩开他的手臂回头说道,“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把我的女儿找回来!” 刘彻一怔,说道:“我已经让人都在找了,你别担心,或许她躲在哪儿哭。” 阿娇一听瞬间停住了脚步,猛然间的转身差一点就撞在了刘彻身上,阿娇的眼里有怒火,怔怔的瞪着他,似乎要将他撕碎,阿娇最终还是没有出手,也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对他咆哮,没有再似当年那般的说!只是缓缓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眼里渐渐的悲凉了起来,她嘴角噙着笑容,眼里含着泪水,颤抖着说道:“刘彻,我的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爱情没有,你曾经的许诺金屋只是你利益的交换,我们到底算什么?亲情也没有,娘亲她口口声声说爱我,我也相信她是真的爱我,可是爱我就是把我送到这深深宫墙内,却没有教会我怎样保全自己?却没有告诉我这偌大的汉宫不能有真情,最不能有的是爱情。友情也没有,曾经最爱的男子,也就是你,和曾经天天叫着我阿娇姐姐的女子在桃花树下你侬我侬!我历经千辛万苦有了这一双儿女,和你在一起十余年,那时我多想成为母亲?可是没有,你很清楚为什么的不是吗?刘彻,你比我都还清楚的!不是吗?我就想这样安稳于世一辈子,了度余生!你又何苦?万丈红尘中,我是这样清贫如洗,我不怨谁,不恨谁!但是我恨我自己,我怨我自己啊!”阿娇轻轻的捶打着胸口,一字一句的诉说着,就在这一瞬间泪流满面。 雨点大滴大滴的降落,早已打湿了衣裳,刘彻站在雨中看着阿娇远去的背影,身体沉重的移不开脚步,阿娇的一字一句还在他的耳边回响,一遍一遍的回放,凌迟着他的心。 第七十一章 失了容颜葬了心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青石路面蜿蜒曲折,那些点缀其上的鹅暖石已经有些光亮,阳光穿过树枝折射在上面,发出了刺眼的光。 阿娇站在梧桐巷路口,静静的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她缓缓的伸出了手,阳光下十指骨络分明,芊芊如玉,隐隐透着晶莹之色,此刻,她应该感到温暖才对。 她冷笑,笑容寒冷中透出讥讽。 刘彻走到了她对面,看着她的笑,硬生生的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僵持着对着。他伸手握住了阿娇的手,格外的冰凉。 触碰到的瞬间阿娇把手收了回来,在刘彻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彻儿,我的这双手已经还是原来的模样对吗?” 刘彻看着眼前的阿娇,听着她此刻所说的话,面容失色。此时此刻,天下太平,一片融合。放眼望去大好山河就在阳光下摇曳生辉。那些年,他弃了阿娇,他以为他还会有一个她。时光流逝十余载,一切都失了原来的模样。 梧桐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方被唤作梧桐巷。 “有人常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所以我鄙之弃之,换一副丑颜,会不会好一点?”沉寂中,阿娇这样问刘彻。 “阿娇。”刘彻轻唤,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如今,他想要把她拥入怀都是那么难?是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隔着千山万水了呢? “彻儿啊,我就是用这一双手亲自埋葬了我的阿昭!”阿娇伸着手,泪珠从脸庞滚落,落到了手心里,阿娇握紧了拳头,湿了手心。 此刻气氛凝滞,她手心冰凉,他亦无温。 半年前的那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宫里宫外都泛洪成灾,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乌云中。千寻却是那样消失地无影无踪。全城粘贴了千寻的画像,寻人启事,寻的是司马夫人卓文君的侄女。刘彻派出了大量的暗卫都为找到,似乎像大海捞针,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眼见一个多月过去了都毫无结果,阿娇出宫了,大街小巷的开始找,阿娇心如死灰之际,阿娇去了西山佛寺,她从前不信因果,不信轮回,不信菩萨能保佑世人平安!此刻在走投无路时,她也来到这寺庙门口。 烧了香许了愿出来,阿娇便要朝山下走去。 “施主,请留步!”身后传来了禅师的声音,深沉而有力,轻轻的撞击到心地。 阿娇转身,看见那个身影有些恍惚,“师傅我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你?” “施主,有缘人便能相见,不用刻意的去记住你见过了什么?忘记了什么?施主,缘起缘落之事不必太在意,若是一直纠结于心恐怕是会误了这一遭,其实你始终都是你。阿弥陀佛!”禅师说完转身离去 留下阿娇在身后问道,“大师,能否告诉我小女是否还平安?”久久的才听到回音,“请施主好行珍惜!” 阿娇带着沉重的心情兀自走下了山,今日她是一个人出来,下山之时已经黄昏,眼看太阳已经快落下,阿娇却独自在山脚下徘徊着,她感觉她或许会在这里等到谁的到来,她来回踱步,裙边擦过路边的花草发出邃邃的声响,眼见太阳已经全部落下,山上的香客偶尔还有一俩个下来,却匆匆归去。 可见,她等不来想见的人了。她埋着头缓缓的朝城内走去。她走得极慢,身后跟随着她的那小小身影,在黑夜中蹒跚的走着。 第七十二章 相拥,两清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黑夜中,微风浮动。阿娇拖着疲惫的身子在黑夜里行走着。她此刻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她的阿昭。 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一种女子,有着淡淡的骄傲,有着微浅的坚持,有着浓郁的爱,得到最痛的殇痕。就如阿娇。最初的那一份悲凉,潜移默化间,她悉数的还给了时间,她痛,她怨,最后她还是携一双儿女归来,她以为,就算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也可以就这样安稳度日。 在这个长安城,在这个汉宫内,嫁为人妇十余载,人为也好命定也罢,平阳公主曾经和刘彻说过,阿娇无子则犯了七出,十余年她时刻在想为什么她会没有孩子?她为了能够给他生下他们的孩子,一度一度的从希望走到绝望,他是每时每刻的看在眼里,看着她像个傻瓜似的努力,看着她从一个傻瓜变成一个疯子,他可以一无所动,无动于衷。阿娇在这黑夜中漂浮着,那些够傻够蠢的回忆就是那样涌现而来。她突然间觉得这半生过得好不值! 午夜,阿娇来到了司马相如的府邸,卓文君,刘彻,千钰众多人都在门口站着。刘彻看着回来的阿娇,阿娇眼睛浮肿,眸子上布满了血丝,她上前,怔怔的看着刘彻,眼里出现了恨意,刘彻拉过她拥入怀里,“阿娇,我们会找到阿昭。一定会的!” “刘彻,你欠我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了,但是,我只要你还我一个完好无损的阿昭,我们就两清了。我是阿娇,但我从来就没有欠过你什么!”这是阿娇在刘彻耳边说过的话,阿娇推开他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府中,刘彻愣在了原地,久久的回不了神。 卓文君看着阿娇进了府,朝刘彻服了服身子,“陛下,我先去看看阿娇!”说着追着阿娇赶去。 “娇娇,昭儿一定会没事的。”卓文君轻轻的拥着阿娇呢喃着说道 “姐姐!”阿娇伏在卓文君的肩头失声痛哭。 “今天找不着,咱们明天继续找,明天找不着后天继续找,总会找到。阿昭那么聪明,一定是在外面贪玩不想回家了,咱们明天继续去找。” 《《《《《《《《《《《《《《《《《《《《《《《《《《《《《 那长安那繁华的街道后面有一条凋零的小巷子,那里有很多流落而来的难民,阿娇曾路过那条巷子,曾把那里的孩子悉数的带回了城西院子里,如今,还是有很多的行乞的人们在那里,在巷子尾处静坐着一个小女孩格外的显眼,她和那些孩子都不熟悉,那些孩子原本有想欺负她,可是那个小女孩身上带着一条蛇,谁都不敢靠近。 阿娇再次来到这里,她的昭儿会不会也受冻受饿受欺负? “孩子们,有没有见到过这个女孩?”阿娇给了这些孩子一些银两,那着千寻的画像朝那群孩子问道 那些孩子皆不约而同的摇摇头。阿娇只能收起画像继续找去。 没待阿娇走出几步,其中一个孩子朝阿娇喊道:“姐姐,画像上的小女孩腰上寄的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阿娇蹙了蹙眉,问道“是条小蛇,你见过她吗?” “红色的小蛇,对吗?”那个孩子轻轻问道 阿娇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的,是的,孩子,你在哪里见过她吗?” “姐姐,她刚来两天,在巷子的那边。”那小女孩朝巷子的尽头指了指。 阿娇顾不得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飞快的朝那边奔去。 第七十三章 帝姬陨落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找到千寻的时候,千寻蜷缩在废屋的角落里,衣裳凌乱破旧不堪。阿娇抱起她的时候,她胆怯的朝身后退去,“你是谁,不要碰我。” “昭昭,我是娘亲,别害怕,我是娘亲啊。”阿娇轻声说着,泪流满面 “你是娘亲?你是我的娘亲?” 阿娇紧紧的抱着她,一个劲地点头“我是娘亲,我是你的娘亲,娘亲带你回家,不怕啊!” 长门宫 “娘亲,你不要担心,妹妹会没事,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千钰坐在阿娇的身旁缓缓的说道 “千钰,娘亲这样一步一步的退,太傻了是不是?” 千钰愣了一瞬间,分明没有想到阿娇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沉思了片刻说道“娘亲,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值不值得?傻不傻?这样子的问题原本就没有答案。就像当初娘亲决定回来,是娘亲的坚持,娘亲怕有万不得已的情况,还能有人护我们周全。就像我和昭昭,我们没有问过娘亲的意愿,我们看过太多娘亲的泪,所以替娘亲做出了选择,这也是我们的坚持。” 千钰看着阿娇的眼眸渐渐的变冷,他记得有人说过:“女人若是心狠,定是比男人更无情。”他不希望阿娇心里有恨,恨着活得太累了。 灯火摇曳间,阿娇静坐在床榻旁,刘彻无声的走到身后,“娇娇,天快亮了,你回去歇息,我在这里守着。” “没事,我不困。” 天微微亮的时候,千寻醒了,可还是谁也不记得,她说饿了,阿娇连忙把她爱吃的莲花糕,雪花卷全部拿了上来,可是什么也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 太医来了,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刘彻震怒,偌大的太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所有太医悉数跪倒在长门宫门口。 就这样过了几日,阿娇憔悴的不成了形,千寻总是找不出病因,刘彻日日夜夜的守在阿娇身旁,生怕阿娇也在一瞬间倒下。 世事总是难料,或许命里就该如此。 在这个朦胧的雨季里,千寻永远的离开了阿娇,那个不久前还甜甜的叫着她娘亲,还和她斗嘴的昭昭,在这个启明星都未升起的早晨离开了她。 阿娇守在床前,她说:“娘亲,我想喝你熬的粥。”阿娇匆匆忙忙的去厨房给她熬了粥过来,阿娇一边喂她,一边哭,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抹去阿娇脸上的泪,轻轻的说道:“娘亲,以后你要好好的,可以想我但是不可以天天想,要记得按时吃药。我给哥哥写了一封信,你以后告诉他,他知道在哪儿。” 阿娇喂她喝完粥,她便爬到了阿娇的怀里,阿娇亲昵的蹭着她的小脸蛋,她嘿嘿的一笑:“还是娘亲的怀里温暖。”她说着将头埋在阿娇的怀里,眼泪无声的落在了阿娇的衣襟上。“娘亲,你要好好的。” 阿娇抱着她,心里百感交集。许久,千寻一动不动的在阿娇的怀里,直至千钰赶来,“娘亲,昭昭呢?” “嘘!她睡着了。不要吵到她,让她睡。”阿娇轻声说道 千钰拉过千寻的手,还有一丝丝的温度,千钰吧手放在了千寻的鼻孔处,已经没有了气息。 “娘亲,千寻没有了。” 阿娇打掉千钰的手,厉声吼道:“谁说千寻没有了!她明明还在,明明是睡着了!”千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阿娇,硬是被吓了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阿娇已经抱着千寻走到了屋外,他飞快的朝宣室殿奔去。什么样的生离死别他没有经历过,可是此刻,迎着狂风奔跑,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从长门宫到宣室殿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么遥远。 “爹地!妹妹没了。”千钰冲进宣室殿哽咽着说道 “嘭!”刘彻手中的奏折瞬间掉落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的郭舍人硬生生的愣在了原地。刘彻已经走远,他才弯腰把地上的奏折拾起来,看了一眼奏折上的的字迹,这份奏折是司马相如呈上的,可是上面的字迹分明不是司马大人的,他记得当时陛下曾说过他的这位安宁公主字里行间中透着霸气,难怪陛下刚才看着这份奏折失神。 第七十四章 汉宫,她的魔咒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第七十五章 与阳光花香共长眠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那天,陈阿娇抱着千寻扬鞭策马闯出层层宫闱,打伤守卫,扬长而去。刘彻紧跟其后,一众奴才侍女随帝后出宫。 那天,雨点纷飞,阴霾的天空透着悲伤的气息,阿娇衣襟尽湿,怀里的千寻似乎睡得安详。 梧桐树梧桐花,几经繁华几番悲凉?年仅两岁的千寻在宣纸上画出了百态梧桐花,花开画到花落,锦瑟簇拥,花开百日红五日白五日,在她的笔下栩栩如生。开得美不胜收,落得悲凉散漫,最美的莫过于那个在梧桐花瓣上安眠入睡的场景。 那时,阿娇问:“你又没有见过,怎会画得这么唯妙唯俏?” 阿娇对那时千寻的回答依旧记忆犹新。“娘亲觉得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呢?” 阿娇那时轻轻一笑,听着阿娇的答非所问说道:“都好。” “娘亲,晨曦时我躺在窗户边,阳光透过竹窗一缕一缕的洒了进来,照射在身上,我忽然发现,枕着阳光入眠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只是欠了一抹花香。娘亲,在若干年以后,我定要完成一个属于我的梦。” “什么梦?”阿娇问,但是千寻未答。在后来,阿娇在那副画上看到了千寻写下的话语,“阳光温热,岁月静好,愿我们一世长安。”有阳光,花香,入眠。那就是千寻的梦。 阿娇如今抱着千寻跪在梧桐树下,阿娇脸庞流淌着水滴,早已分不清这是雨水还是泪水。 “娇娇,咱们回去,把千寻带回去好不好?”刘彻说着伸手去拉跪在泥水中的阿娇。 阿娇猛然回头瞪着刘彻,厉声说道:“不要过来!再靠近的话你知道的!” 雨水倾盆而下,电闪雷鸣间,阿娇惨白的脸血红的眼睛格外的骇人。刘彻怔怔的看着,站在了原地,他的阿娇威胁他的时候不会在如多年前那般的说,她现在固步自守,却在殇自己。从何时开始他的阿娇连自己都不爱了。 “驾!”只听这一声轻喝,刘彻见马儿在面前停了下来,却依旧是溅了一身泥水。而来的这位少年正是桑煜城。刘彻欲语,只见桑煜城撑开雨伞朝阿娇走了过去。遮在了阿娇的上方。 “姐姐,莫伤悲,就当圆千寻一个梦。”他的轻声呓语,阿娇缓缓的回过头,点头。 “陛下,请成全姐姐。”桑煜城朝着刘彻扑通跪在了雨地里。 “朕从来不知道阿娇还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刘彻见桑煜城策马奔来,无视自己朝阿娇走去,叫着姐姐。可见她们关系多么亲密? 卓文君带着千钰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听见刘彻所说的话语,千钰也跪在刘彻面前说的:“父皇,千钰求父皇把妹妹葬于此,父皇也许不知道,但是那是千寻所希望的,她爱梧桐花爱到了骨子里,她说,若是她有一天碧落黄泉定是要枕着花香和煦阳光入眠。求父皇成全!” 刘彻看了看陈千钰,又看了看桑煜城。大步向前走到了阿娇的面前蹲下,深邃的眼眸中分不出悲怒。 那天,众人如同雕像一般的看着曾经的帝后蹲在雨地里刨着坑,埋葬了一个公主。 第七十六章 碧落黄泉,爱恨绵绵无期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陛下,请回吧!”千寻下葬后阿娇对着刘彻蓦然说道 “你呢?你还要去哪儿?” “不知道。”阿娇淡淡的看着远方。 “娇娇,你确定不回去,已经决定了是吗?” 阿娇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是” “好!很好!”刘彻蓦然起身,连说了两声好。 “陈阿娇未经朕同意擅闯宫门,打伤侍卫,强行出宫!”来人呐,将其带回长门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未经朕批准,任何人不得入长门宫,包括二皇子在内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入内!”刘彻说着踏着雨水而去 阿娇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背影,绝望的摇了摇头。木然的瘫坐在地。 “啊~~!”撕心裂肺的吼声穿入心扉。刘彻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娘亲!娘娘!姐姐”直到身后的各种呼声乱起,他转身,看着手中提剑朝自己奔来的阿娇,她恨自己,恨到了要杀了自己么? “陛下!陛下小心!”身旁的侍卫纷纷朝刘彻身边围过去,刘彻站在中间,看着迎面而来的阿娇,她的身影在风雨中这样朝自己而来,发丝皆被雨水打湿,早已湿透的衣襟紧贴在身上,她纤瘦的身影似乎会随时倒下。 “让开!”刘彻一声令下,侍卫纷纷愣住,陛下难道疯了?陈娘娘这是要杀了陛下! “听不见朕的话么?让开!”侍卫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阿娇提着剑,指向刘彻。 “阿娇姐,你恨我?恨的想要杀了我么?你就那么的不想回去?”刘彻看着她,嘴角扯出的笑容苦涩异常。 “恨!”阿娇的回答那么坚定,想都未想,也许恨这个字在阿娇的心中早已千回百转。只是她一次一次的潜移默化。 刘彻看着阿娇,竟然笑了笑,一步一步的朝着阿娇走来,避开阿娇的剑走到身前,他牵起阿娇的手,轻轻的放在心口上。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声音异常的平静:“娇娇,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如果我死了,你也就彻底解脱了,如果我活着,你同我回宫,我欠你那么多,你至少也给我一个机会,只有我和你,一起走完下半生,好不好?” “我不会手下留情!”阿娇说着不留痕迹的抽回了手。 “我知道。” 阿娇提剑指在了刘彻的胸口处。 “刘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淡淡的补充道:“因为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不要心软。”刘彻的声音很平静,一旁的侍卫和桑煜城他们却听得心惊胆战。 “滋~”那是剑划开衣襟的声音,渐渐的刘彻的衣襟被血水抹红、 “陛下!”郭舍人在一旁站着着急的喊道 阿娇审视着刘彻,曾经娇颜妾红,是他给的;曾经的痛不欲生,也是他给的;其实最初错的那个人是自己,是自己嫁给了他,是自己相信了他。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阿娇静静的看着,眼里渐渐的出现了绝望的神色。 “我只要再刺深一点你就真的没命了,你真的不后悔?” 刘彻平静的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后悔。”一旁的郭舍人急得直跺脚 一咬牙只得说道:“娘娘,倚梅苑的红梅已经快开了,我记得那是陛下和娘娘成亲的那年一起种的,娘娘离宫十余年,都是陛下亲自在照料,不管有多忙陛下都亲自去浇水施肥,陛下只说,若是有一天看见娘娘了,就告诉娘娘倚梅苑的红梅开了。” 阿娇怔怔的看着,她以为他们精心照料的倚梅苑早就只剩一株株荒草了,就算倚梅苑还在,红梅依旧开,却很难再如那个季节那么红。看花人的心境变了。花色也就变了。 第七十七章 阿娇,倚梅苑的红梅开了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收回了手中的剑,在刘彻恍惚的瞬间,剑已经刺入了阿娇的胸口,暗红的鲜血溅了刘彻一身。 刘彻着眼看向阿娇,阿娇的剑太快,脸上的从额头到脸庞一条骇人的血痕,她亲手毁了自己的脸,弃了自己的命。 “阿娇!”刘彻失声喊着,连忙抱起倒下去的阿娇。 倒下去的瞬间,阿娇释然的笑了,却无比的凄凉。 “太医!快去宣太医啊!”刘彻怒声喊道,声音在不经意间颤抖着。 刘彻他抱起阿娇,阿娇睁着眼睛,毫无生气。缓缓的开口说到:“不要救我,我怕我会拿一辈子恨你,那我这一辈子岂不是太不值,岂不是太累?所以不要救我!” “你听着,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要你活着,你活着才有机会恨我怨我,杀了我,只要你活着,娇娇,你听到了没有!”刘彻握着阿娇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阿娇笑了,笑容中的无奈,苍凉。“彻儿,你不懂……”阿娇说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阿娇眼前一阵模糊,世界万物悉数尽消失不见,只见近在咫尺的他。时隔多年,她终于真心的笑了。 真好,他们之间不再有爱,不再有恨,就这样,骤然结束了。 风雨中,有一滴泪水从刘彻的眼中滑落。 “娇娇,娇娇你别睡!娇娇,你听到了吗?”那一路奔跑中的帝王,不停的说着话,有些语无伦次。雨中风大,将两人的衣襟吹起,透着无尽的凄凉与窒闷。 卓文君跟随在刘彻身后,地上撒了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陛下,不能赶回宫里了,得在外面先找一个医馆,娘娘现在需要止血!先找一个医馆给把血止住了。” 可是那天,不知是不是因为暴雨的缘故,好几家医馆都没有开门。 那天,刘彻带着昏迷不醒的阿娇回了长门宫,众太医均在内殿为阿娇诊治。刘彻站着店门口默不作声的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卓文君看着刘彻未语,却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陛下,有些事您有必要知道。” 刘彻看着她,呼吸一窒,忽然浑身发抖,他怕听到卓文君说她…… “娇娇,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陛下,很多年前我曾不经意间救过娇娇,那是她被心疾所缠,身体内长年累月的毒素未能清除,千钰出生之前她受过伤,总之她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再也不能承受些什么了?” “她最多还有多少时间?” “一两年!” 刘彻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如遭雷击班,脸色阴冷,脑袋里铺天盖地的都是那些年的过往,“不可能!无论如何,一定能够治好她,不然朕养这些庸医干嘛用?她还这么年轻,她不会就这样离我而去。”他双眸赤红,痛不欲生中,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 他快步冲至阿娇的床前,他想摇醒她,他想要她亲口说,她会一直在, “陛下,陈娘娘脉搏微弱,能不能醒来就看娘娘的造化了,臣等无能为力,还请陛下恕罪!”一众太医在刘彻面前跪了下来。 “滚!滚!庸医,庸医!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他满腔的悲愤,满腔的伤痛无处发泄。 他说过,他们还有下半生,还有一个尘世经年。 他说过,他会打下一个大汉天下留给他们的孩子。 他说过,她是他的妻。她是他亲自走过半个长安城娶回来的妻。 他还在,她也不能独自离去。不能。 那天,深秋季节里,离冬天甚远,可是漪澜殿后山出一园子的红梅争先恐后的绽开了。 “陛下!陛下!倚梅苑的红梅开了……”闯入殿内的侍卫慌慌张张的禀到。 “娇娇,你听见了么?倚梅苑的红梅开了!”那天刘彻匍匐在阿娇的耳边轻声说着。只见阿娇的眼睛有泪水慢慢的滚落…. 第七十八章 从黑暗中走来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梧桐巷 黑暗中,万籁寂静,雨后天空起了浓雾,这条巷子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沉静在黑夜里如死寂一般。 在黑暗中,有些人死去,而有些人却是活在黑暗里。 梧桐巷的夜里,走来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似是踱步,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似乎又有些心事重重,他来到梧桐树下,不久,他又转身匆匆离去。桑煜城他来这里寻找多年前的那把匕首,他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目睹了这个来了又匆匆离去的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慢慢隐身而去。 一切,似乎都是上天注定如此。 阿娇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了数日,醒来之时,眼神清冽了些许,或许更多的被叫做冷漠。 经历了那么多,她都不曾舍得用有限的人生去恨,她怨,她痛,她不舍,但她都守着仅有的幸福度余生,她是阿娇啊,她是晗玥啊,曾经的阿娇那么高高在上,曾经的晗玥亦是如此,她曾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当失意患难的阿娇遇到劫后余生的晗玥,怎么就变得如此了? 昏迷中,千钰曾在她床边这样说道:“娘亲,你退一步,再退一步,你要退到何处?你一次一次的伤害自己,娘亲,我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我从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人还有你这样的?为什么都不像别人笔下的女主角一样的呼风唤雨呢?你这样毁了容颜,毁了自己,又能换回什么?娘亲,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会守着你,替千寻守着你,你要醒过来,阿暮需要你,虽然你不像其他娘亲一样,但是这一世我体会到了亲人的暖,那种暖是你和千寻给的,所以,娘亲,你要醒过来。” 午夜,她骤然清醒,有些恨,有些委屈在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她只是想过得简单,想过得幸福,可是?怎么就那么难?只是因为她也生在这吃人的皇宫吗?那么她逃离了,为什么还会痛?她就这样睁着眼,眼珠一动不动,不远处窗台上的烛光在黑夜中浮动摇曳。 “阿昭~~阿昭~~”阿娇轻声呢喃着,却听不到回音,她的阿昭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娇娇!娇娇你醒了?”阿娇才发现趴在床边的刘彻,他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长满了胡渣,发丝有些凌乱,阿娇与他一起生活几十载从没有看到那么狼狈的他,但是这么狼狈的他却是满脸的笑容。 阿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眼眶溢满了泪水,她的心在痛,她劫后余生后的不忍,她轻轻的将头转了过去,不去看他。眼中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到了枕巾上。 刘彻看着阿娇转头,他不逼她,他只要她活着,她在他的身边。他从后面环住阿娇的肩将头埋在阿娇颈窝处。 阿娇轻轻的打了颤,伤口隐隐作痛她就这样静静的让他抱着,无声的相对,面对刘彻的喜极而泣阿娇湿了心窝。 屋外万色寂静,突如其来的风穿过未关的窗台吹灭了烛台,黑夜中,那颗越来越冷的心会不会朝温暖的胸膛靠近?或许会吧!也但愿如此。一个人太孤寂太冷了不是吗?时间久了就会被冻僵了。 阿娇一夜未眠,她静静的听着刘彻的呼吸声,她轻轻的回头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她慢慢的抬起手朝他的脸庞伸去,骤然间,她轻叹着收回了双手,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彻儿,倚梅苑的红梅开了么?那你的爱也回来了吗?世间事大抵如此,我逃你便追,我若止步不前,你便转身离我而去。你追我赶,你欠我还,听见我不久于人世的消息所以更愧疚了么?这人世间的爱情怎么才算是真,怎么才算坚定,我的这一生最爱的是你,最恨的也是你,可是爱恨才存活多久呢?它们跟随着我生生不息,我死,它死,我若活,它便生死不离! 第七十九章 夜闻风里故人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长安城郊区的夕阳客栈,这间客栈是陈千钰的,远在楼兰之时就已经存在了,因为在郊区,入住的人甚少,晚上一片寂静,听得见外面虫鸟的叫声。 “你来了不准备去看她吗?”一个女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虽是童声,却略带着沧桑的味道。 “如果我不来你准备怎么样?”站在女孩床边的男子疑声问道 “你会来的,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不管我们。” “你倒是自信?我不曾想到你会这么狠?你伤害了她,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命丧黄泉!” 女孩眉头紧皱,长长的睫毛覆盖了眼眶,却在嘴角噙了一抹笑:“抛开一切不说,你也算是我的长辈,我太狠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有点伤心。” “但事实是如此不是吗?” “对不起!我别无选择。现在已经是铁打的事实存在,说再多的也是徒劳,多年未见到你,她会想见到你的。”躺在床上的女孩漫不经心的说道 床边的男子未语,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冷峻的面容,深沉的气息。 女孩看了片刻,缓缓说道:“你应该换一件黑色的衣服,白色不适合现在的你。” 那男子说了句“她不喜黑色!”便没了下文转身走了出去 长门宫,阿娇此刻身着一袭白衣,有着淡淡的月光照在了身上,她静静的坐在秋千上,轻轻的荡着,看着殿门前放置着的琴,她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为谁挽云髻,为谁画峨眉,为谁着新衣,为谁活下去?” 离秋千的不远处,有一小片竹林,千寻在的时候就爱在那里嬉闹,阿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竹林里有了一抹透过月光折射下的影子。顺着影子的方向她看到了那久违的身影。 “你是来看我的吗?”阿娇轻声的问着,故作平静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丝的哽咽与颤抖。 “是!”仅此一声却让阿娇溃不成军,泪流满面。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 阿娇哭诉着,起身奔向他,紧紧相拥,“阿昭没有了,你曾说过要在草原上教她骑马射箭,可是你见不到她了。” “我知道,所以来看你。” “阿诺哥哥!” 在这尘世间,有些掉入深渊的人总会找一块浮木,就算无法上岸却也能陪着她们飘流,就如伊稚斜,他便是阿娇心里的那块浮木,就算刘彻再次弃她而去,就算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了,只要他在,她便死不了。 此刻的阿娇找到一块浮木,曾经的曾经她是那样的眷恋这个怀抱,后来,太多的后来,他的怀抱不再专属于她,她转身离开,此时此刻,当岁月染红了尘埃,她在他的怀抱里再次寻找到了温暖,他是她的亲人,是她的知己,亦是她的牵挂。 “娇娇,你不应该如此,剑刺入你的身体,痛的却是我的心,记不记得我说过,不让眼泪落地,不让悲伤蔓延,直至白发苍苍!难道这后半生你都要如此生活吗?怎么能这么不让人省心,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傻!” 阿娇眼泪听着他说的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着说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他伸手擦去阿娇脸庞的泪水,静静的看着她,她越来越消瘦了。 “傻瓜,外面这么冷,身体又不好,怎么还坐在外面?” 她眼角还含有泪渍,却伸手揪了一下伊稚斜的耳朵。 “你干嘛?” 阿娇呵呵的笑着,“我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伊稚斜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应该揪你自己的耳朵吗?干嘛揪我的?” “为什么?” “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阿诺哥哥比我还傻!”阿娇呢喃着说道 “回屋去吧,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哥哥先走吧,我看着哥哥走我就进去!” “嗯!”他说着便从竹林里消失不见。 阿娇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才转身。 抬眼间,竟然在不远处的他站在月光里,静静的看着她。 第八十章 过往,此间少年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多少年前,他也是随母亲安身于永巷,那时的卑微,那时的悲凉,他早已经深有体会,他像一只生活黑暗里的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犹为清楚,他懂,所以他恨! 刘荣,刘荣,那个温文儒雅的哥哥,在他的印象里他是那样子的,因为他和阿娇在一起的时候是那样的,阿娇那时总在他的身后喊着荣哥哥,笑容倾城,裙带飞舞,他们是那样的般配涓。 后来,他们似乎不是那么要好了,真的不那么要好了么?在椒房殿外阿娇清唤一声荣哥哥,刘荣绽开了笑颜,从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沅,就被牵着双手的娘亲所扼杀。姑姑牵着她的手走到面前,她的脸上有丝丝的不愿,却那样平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后来他听从着母亲的话语,母亲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说,“若得阿娇为妇,定以金屋贮之!”在姑姑拉着阿娇的手问道的时候,他没有半刻的犹豫说道:“若得阿娇为妇,定以金屋贮之!”他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有些震惊,眼神中带着审视的味道看向他,那时他的心在不停的忐忑着,心虚的低下了头,可是依旧看到了阿娇自嘲的笑容!不屑?还是不愿? 后来,她会叫他彻儿,会陪他一起玩,也会甜甜的笑,可是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刘荣被废的时候,阿娇去看他了,他悄悄的跟在身后,他看到阿娇在刘荣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她说:“荣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那个被废的太子,发丝凌乱不堪,在他面前,甚是狼狈,可是阿娇却在小心翼翼的给他挽发。那么温馨的一幕他不是应该感动么?为什么还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阿娇那时可知道,女子只可为自己的夫君挽发涓? 那时阿娇泪流不止,刘荣曾告诉她:“娇娇,我永远是你的荣哥哥!” 他到快要死,都在为她着想,断了她的念头。 那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些过往的画面却依旧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而如今阿娇那个久违的笑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绽放。那些年是刘荣,此刻呢?那个人是谁? 阿娇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刘彻,似乎刚才并没有谁来过,她静静的站着,刘彻也未语,幽深的眸子在等待着她的解释。他在等待她说那是谁?可是,她说。 “这么晚了?彻儿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阿娇姐歇下了没有?阿娇姐怎么还不安歇?” “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彻儿刚从宣室殿过来么?” “嗯。最近朝中事务颇多。”刘彻说着朝阿娇走去,若有所思的看向伊稚斜离去的方向。 阿娇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冷笑! “彻儿不问问他是谁吗?”阿娇为什么这么说,他很清楚,他怎能顺了她的意? “阿娇姐若是愿意说,自会说,阿娇姐若是不愿说,彻儿也不需要知道!” “彻儿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只是不管彻儿你是怎么想的,他都会存在,他也不会死!” 刚才那个人说:“不让眼泪落地,不让悲伤蔓延,直至白发苍苍!”他是阿娇姐不愿回宫的理由吗? 阿娇没来得及回话,只听他温怒道:“能够与阿娇姐直至白发苍苍的那个人会是朕,不论他是谁,都不会是他!”说完甩袖离去。 第八十一章 谎言,迟来的信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宣室殿的内阁,除了打扫的奴才进入,后妃除了阿娇曾经去过,就连卫子夫都不曾进去过。那里,那些过去,是属于谁一个人的伤痛?从许诺金屋到十里红妆娶回阿娇,经历了多少的变迁?他懂,可是阿娇不懂,他又岂敢让她懂? 世人说谎言是生活的养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谎言,到最后就会演变成弥天谎言,需要编织更多的谎言来圆最初的那个谎言。只是他不曾想到,他也会深陷在自己亲手编织那个网里走不出来! 如今他看着那封陈旧不堪的信封,他曾经拦截下这封信的初衷不是因为他爱,只是他不能给阿娇机会,给阿娇救刘荣的机会。可是,为何他看到这封信他却深深的嫉妒着?阿娇,如若你当时看到了这封信,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你是不是会更恨我?而如今,再多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可是我不后悔!刘彻拆开信封,可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他震惊不已,是谁拿走了那封信? 长门宫 阿娇正安静的坐在重阳殿内,满脸的泪水,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 阿娇,你可知道么? 曾经,我以为你会是我的妻,你的手,由我而执,你的发,由我而绾,你的心,由我一人而得,我是那样无可救药的爱着你,如同一长大火,何以将整个世界轻而易举的毁灭。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将自己的心意深深地藏在心里。从小,我就被要求学会做一个隐忍的孩子。所以,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我会学带着假面在人们的注视下生活,我只能将你放在心里。默默爱你。若果,必是母亲的任性,我又怎么会失去你? 我,永远不会忘记。忘记那个日子,忘记我失去幸福的日子。那一天,你的母亲,这大汉天下最尊贵而骄傲的公主,来到了母亲的寝宫,想问母亲,可愿意让你成为我的妻。 我在母亲身后满怀欢欣的等待回答,却想不到母亲竟然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姑母的请求。那一天姑母的脸色极为难看,她冷笑着走出宫去。 而母亲,也笑着。笑得花枝乱颤,她说,这么多年,总算是在今天出了口恶气。只是,母亲不会想到,只因她一时的任性,会改变无数人的结局。 我想,母亲或许忘了。忘了你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孩子,忘了父皇是如何的疼爱你,忘了姑母的手段。忘了,姑母她是可以左右天下的女人。而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她忘了我是如此的深爱你。 从此,我和你。注定只能远远的注视你。我再也无法牵着你的手在御花园中游玩。再也无法看见你无邪而美丽的笑容,再也无法听见你唤我的名。唤我荣哥哥。 我只能,默默爱你。隐忍而安静。 彻皇弟是会给你幸福的人么?我的弟弟,如此英明神武,却如此让我看不清他的心。 我不知道他到底爱的是你,还是你给他带来的权利?可是为什么,每次你在他身边都会有那样幸福的笑容。那笑容让我如此妒忌。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有结局了。 记得么?他说会给你建造一座金屋,我看到了你的笑容。虽然不是太明朗的笑容,却依旧灼伤了我的心。 可是阿娇,你可知。我为你,又岂止会建一座金屋。我许你,又岂会一生一世,若你愿意,我愿生生世世和你永不分离。你可知,我的心如同被利刃划过,却只能微笑对你说,恭喜。 后来,再没有一点,让我越举的余地,因为以后你会成为他的妻。 那时我最后一次以太子的身份见你。三日之后。父皇便下了旨意,将我废除。母亲输掉了一切。如此彻底。 我既将被赶出宫去,没人愿意关心我。只有你,你来了,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你说,是你害了我。我却只能无助看你。我抱着你,想安慰你不哭,泪却从自己的眼中滑落。在那一刹那,我几乎想要告诉你,我是如此爱你。 你哭了许久,直到你在怀中睡去, 我苦涩而凄凉的笑。只能注视着他把你抱走,只能注视着你们在一起。 那一天,彻一直没有也说话。直到临走时,他眼神凌厉的看我,他说“哥,在这世上只有我可以照顾阿娇,你可知道了么?”他的语气如同战场上的士兵。 而我,笑了。只能笑,阿娇,我祝福你,可以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只凭他那句话,我知道了,他如我一样,爱着你。在神灵面前,我发誓,若有来世,我希望,可以遇见你,可以和你在一起。 阿娇眼泪如同决堤的流水,她心里的恨,如果多少年前她收到这封信,他就不会死,她就能救他!阿娇小心翼翼的把那封信折叠好放在怀中,纤悉的双手却慢慢的紧握了在一起,她起身走出了长门宫,走向未来的风雨园! 第八十二章 心痛,在劫难逃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清风楼 “各位阿姨们,你们太残忍了!”千钰探头探脑的从小屋门里钻出来,感叹的说道 “亲爱的小童鞋,不狠难成事!”说话的正是卓文君,可是这坐满一桌的女子有刘陵,卓文君,桑静安,还有曾经陪着阿娇算计刘彻的赵绿儿在谈笑风生。 “你们都没有和我商量就这样做了,太过分了!” 这时刘陵开口说道:“不好意思,门口的那两个并没有和我们商量!”千钰回头的瞬间便看到了雪离、雪依姐妹俩古剑在怀斜靠在门口。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们怎么来长安的?” “臭小子,我们遁地来的!”说着便进屋坐了下来。 “姐姐这会肯定被你们弄惨了!”静安在一旁抱怨道 “如果她看到那封信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我只能说太佩服她了!”卓文君端起桌上的清茶小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 宣室殿内,刘彻在到处找寻那封遗失的信,盘问了所有奴才都说没有人进来过。就在他苦思冥想那封信到底是被谁拿走的时候,郭舍人慌慌张张的进了内殿,“陛下,陈娘娘来了!” “什么?”刘彻惊呼道,这个时候阿娇怎么来了?难道? “她在哪儿?”刘彻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凌乱不堪的东西往柜子里塞。 “彻儿在找什么呢?”郭舍人还来不及回,只见阿娇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就那样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可是那笑容却慎得慌,阿娇眼圈红红的,睫毛上依稀还能看到泪渍,但此时此刻阿娇笑着,她明明哭过,此刻却笑着! “阿娇姐怎么过来了?”刘彻看着阿娇有些心虚的问道 阿娇笑而不语,轻轻的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信笺,念到:“生绿豆、紫草、黄柏、苦丁茶紫茄子花、蝌蚪、零陵香、蚕子布、寸草!”想不到啊,彻儿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东西,我以为我那一身的毒彻儿不知道呢,看来我并不是天生就不会怀孕,我并不是像宫里谣传的因为母亲缺德事做太多得报应,彻儿你当初就知道这些干嘛不告诉我呢?还让我像个傻瓜似的,还真应了那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刘彻怔怔的看向阿娇,骤然间呼吸紧蹙,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掐住,难以呼吸! 阿娇看着刘彻“呵呵!”的笑了一声绕到他的身后,把手伸向了他还没来得及关的柜子。 刘彻瞬间拉住了阿娇的手! “娇娇!” 阿娇弯着腰抬起头看向刘彻“嗯?这里面的彻儿不让看么?为什么呢?太肮脏了吗? 听着阿娇嘲讽的话语,他痛心疾首。 “彻儿,就算是烧毁的秘密都会有一天随着风飘到它该去得地方,让想知道的人知道。或许太迟,或许来不及,但是真相会大白的对吧?”阿娇一眼不眨的看着刘彻一字一句的问道。 “是。” “那么?刘彻我问你,我前世欠你什么了吗?”阿娇甩开刘彻的手骤然直起腰逼近着刘彻问道!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我青梅竹马的表弟,我爱了半生的丈夫,我陈阿娇前世欠你刘家什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呀!”阿娇撕心裂肺的问着,因为愤怒,阿娇急红了双眼! 刘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脸上的伤痕已经淡化了,却还是那么chiluoluo的呈现在他面前。他伸手紧紧的拥她入怀,“娇娇,对不起!” 第八十三章 红颜,不堪一击 - 金屋沉浮 - 摹卡卡 阿娇推开刘彻,向后退去。 她看着刘彻,她明明已经心死,为什么还是痛,她明明已经快是将死之人了,为什么还是会心痛? 阿娇捂住心口朝后面的墙壁靠去。 “彻儿,你丢了什么呢?这么着急的找?是这个吗?”阿娇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封信。 刘彻看到的时候惊住了,怎么到的阿娇手里?多日阿娇从来不出长门宫,从不主动找他,就算是吵架她都不屑,而就是这么一封信让她从长门宫来到这里? 原来一整个他都敌不过早已烟消云散的一个人。 原来,他也是那个傻瓜! 阿娇看着刘彻自嘲的笑,缓缓的开口说道:“怎么?不是这个吗?” 刘彻面无表情的问到:“是!那么多年,阿娇姐还是恨当年的那些事吗?恨我拆散了你们?恨我抢了他的位置?恨我没有救他?还是恨我拦截下这封信?” “哈哈哈哈哈!!!!”阿娇一阵大笑,笑得弯下了腰,豆珠大的泪水砸在地上,散了一地的沄。 “我恨什么?你不知道我该恨什么吗?我恨你,恨娘亲,恨你的母亲,恨舅舅,你知道我不恨什么吗?我唯一不恨的只有那个早已烟消云散的人,这汉宫内都是我恨的人,所以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得谢谢你们让他死了,成就了我心里唯一的不恨!” “你们瞒着一切不辛苦吗?你一个人背负着那么多不辛苦么?为什么要瞒着呢?你们就光明正大的告诉我,我也得接受不是么?” 阿娇抬着头,看着屋顶,金屋,金屋呀!我多贪心,为了一句金屋毁了自己! “彻儿,你还能记得太后娘娘当年让你说:“若得阿娇为妇,定以金屋贮之!”那句话么?你那时还小,其实都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所以你背了很多遍!”刘彻听着从阿娇的口中平平静静的说着这些话,五脏六腑都被震碎。 “你今天就以为我爱他所以拿着这封信来质问你吗?那你小看了我陈阿娇,也小看了你自己!” 刘彻今天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你,所以以后在我的面前不用演戏,不用掩饰。 “舅舅驾崩的时候,你在床前,舅舅说了什么话,你还记得吗?舅舅说:这后宫之内,谁都可以有你的孩子,就是我陈阿娇不可以,你当时许了诺言,可是在舅舅驾崩的时候留下了两道遗诏,一道是你登基,一道是我若有孩子,定不能留!彻儿,舅舅他那么宠我,那么爱我的是吗?” 自小,我便一直在这宫内,我看透了太多的薄凉,薄皇后被废的时候,我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窗外看着,那时,我想,我定不要成为她。 所以当舅舅给我送来那些药的时候,我会打骂宫女太监然后给他们喝下,那是我对彻儿你太有信心,那时你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烦恼,便默默的把这一切都掩盖了。 直到后来你每天陪我喝药,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所以彻儿,是我太傻! 娘亲她一心想要我荣华富贵,却没有教会我怎么在这汉宫内守住自己的地位,守住自己的一片天空! 彻儿啊,你要是不爱我就不要娶我,不要骗我啊,成亲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所以我要我的夫君绕过整个长安城娶我过门!是我不够聪明,看不出来真假,所以拉着自己的一生下葬! 刘彻看着脸色苍白的阿娇,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在眼里,在心里都是那么痛。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