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说话 吻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稳住，不送包赢。” 厉沅沅一面飞快地敲字和队友沟通，一面脸滚键盘疯狂走A秀操作。 眼看敌方基地主水晶还剩五十点，她一个激动摁了Shift键，一道金光闪过眼底，电脑屏幕瞬间变得灰暗。 再一睁眼，厉沅沅发觉周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脑袋也昏沉沉的，浑身松乏无力。 【Di g！检测宿主生命值异常，神雕侠侣系统自动激活天赋涅槃。】 厉沅沅剧烈地颤动着，五脏六腑在上下翻腾，感觉身体像是在油锅里炸，好烫好烫，又似乎在刀山里蠕动，每动一下都要忍受那么大的痛楚，又像在火海里行走，四周的火焰让她无法忍受，痛得死去活来。 “你大爷，老娘还要回去上分！”厉沅沅始终不忘为了赛季末的黄金奖励而冲刺。 【Di g！检测宿主语言暴力，神雕侠侣系统自动启用审判模式。】 厉沅沅只感到一阵阵收不住的燥热，喉咙像被鱼骨头卡住般不能咽下，逐渐涌上心头的原主记忆如同被钢刀刺穿心脏那样难以愈合： 这具身体也叫厉沅沅，生前是遭人唾弃的相府嫡女，自幼丧母，生父不疼，亲弟不爱，垂涎美色，戏弄权臣。唯独对太子长安一往情深，肯为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然而三日前一杯鸩酒赐死厉沅沅的人，正是他。 这什么狗血剧情，厉沅沅忍不住淬了一大口泡沫，却又听到耳边不住的“咚咚咚”。 凭着幼时的经验，厉沅沅几乎完全断定外头的人是在钉死棺材，人类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扯破喉咙呼喊“救命”，更是开始疯狂敲打棺椁内壁。 随着“咚咚咚”的敲击声，落棺的几人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活，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 渐行渐远的急促呼吸声，厉沅沅隔着厚厚的棺材板也也能想象到他们逃跑的壮烈画面。 “我又不是鬼……跑什么！”厉沅沅幽幽长叹一口气。 【Di g！请宿主选择任务难度：1、黄金；2、白金；3、钻石；4、大师；5、王者】 厉沅沅咽了咽口水，一联想到游戏的难易程度，试探问道，“就没黑铁难度？” 【Di g！选择超时，系统随机选择王者任务，下面请宿主选择技能加点。】 “打扰了，告辞。” 奈何原主这身子纵欲过度，重生后依然提不起来气力，连锤板子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 不知何时，厉沅沅手里突然多了面雕花的铜镜，一张丑陋的面容惊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天生没有眉毛，斜长的细眼角，塌陷的山根，厚厚的嘴唇，嘴角下方还有颗黄豆般大小的棕色痣，还挂着一不短不长的毛。 厉沅沅下意识摸了摸脸蛋，五官很正常的样子，完全和镜子里不一样，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这个世界生存的道路只有一条，请宿主找到侠侣、拿到钥匙、完成晋级任务。】 “为什么是我？” 【来自神雕侠侣的召唤。请宿主选取加点技能，技能如下：1、幻魅……】 厉沅沅陷入短暂的沉思， “唔……不选了，我都要。那侠侣怎么说？” “还不出来？” 棺材板突然从外头掀开，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似天神般从天而降，深黑色的长发垂在肩上，泛着幽幽光的紫色瞳孔，闪烁着熠熠寒光，全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切，还没白古的一根头发丝儿好看。”厉沅沅明明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直愣愣盯着白衣男子不眨眼地埋怨系统。 “白古又是谁？”白衣男子沉着脸问道，自诩是桃花岛第一美男子，什么时候被别人抢了头衔，何况还是个没听过的同姓人名。 “当然是我的人。”难得可以宣传一下偶像，厉沅沅哪里会轻易放过这机会。 “呵呵，我还当那长安是你心上人，如今看来倒是我多嘴了。” 【Di g！恭喜宿主解锁技能“幻魅”，无蓝条消耗，有效距离为0.05毫米。请于十分钟内完成技能的升级任务。】 厉沅沅眉头微蹙，自从爱上网游一发不可收拾后，再也没心思谈恋爱。可这原主倒好，一来就是堂堂东宫太子，眼界可不是一般水平地高耸入云，是旁人难以企及的距离。 “换个吧，臣妾做不到阿。”厉沅沅靠着唇语交谈，透着无限心酸和艰涩。 【Di g！检测宿主有反抗意识，神雕侠侣系统将提前结束宿主的生命。】 “别说话，吻我。”镜中那张憎恶的面庞若隐若现，厉沅沅压着怒火直奔终极目标而去。 “厉沅沅，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道，不过等下就知道了。”厉沅沅闭着眼睛，撅起嘴巴，等着他的深情一吻。 不料，白衣男子未如她所愿般主动献吻，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好几步，缓声道： “在下白非墨，字北辰，是桃花岛白氏第一百任掌门人，是当今圣上……” 厉沅沅不耐烦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自我介绍，“反正今天你是跑不掉的。” 话音刚落，她“吧唧”一大口迎上他的薄唇，白非墨脸上泛起的红晕赶上了天边的晚霞。 “哟，害羞起来了！” 【升级失败！请宿主把握第二次机会，距离升级结束还剩五分钟。】 难道是“啪啪啪”？ 厉沅沅圈起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舔了舔嘴角，双手抱拳“还请多多关照。” 白非墨一脸茫然看着厉沅沅，“……什么？” 来不及多想，厉沅沅一个排山倒海，重重压在他胸口，不料一修长指节穿过她的指缝，低语道，“你这是霸王硬上弓？” “不可以吗？”厉沅沅翻了个白眼，“扑通扑通”的心跳，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厉沅沅，你可想清楚了？”白非墨一个翻身把她摁在了下面。 “那是当然！”厉沅沅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未想到一张湿湿的薄片迎上她的唇瓣。 【Di g！恭喜宿主成功升级“幻魅”，该技能永久解锁。现奖励一枚钥匙碎片，请妥善保管。】 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雕侠侣系统将什么塞到她手中，触感似冰雪，却如胸口般温热。 “奈斯！”厉沅沅赶紧挣开他的束缚，忙不迭地加快步伐离开晦气的墓地。 不想才转过身去，一柄长剑直直戳在她后脊梁骨那里，白非墨轻声道“慢着。” “系统你人呢？快救我阿！”厉沅沅怎么也想不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下一秒，就会遭遇生命危险。 可这一切都是拜系统所赐，厉沅沅如蚊哼般细细呼唤罪魁祸首，却是长久没有回应。 “你在嘀咕什么？”白非墨一早就觉得奇怪，素来只巴望着和太子长安有肌肤之亲的厉沅沅，今日居然主动吻了自己。 “我说，你怎么撇嘴就不认人？嗯？” “是你先招惹我的。”白非墨毫不掩饰内心的小骄傲，油然而生的满足感简直令人窒息。 “那……你， 你，你这么对待初吻对象，是不是不够男人？”厉沅沅欲言又止，凭着对各种玛丽苏或狗血网文的剧情推断，这个相府千金一定是经验丰富没什么实战能力。 “哟，厉大小姐还讲究起来了？” “我贵为相府千金大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厉沅沅亲完是忘的一干二净。 “厉沅沅，你记好了。我叫白非墨，黑白的‘白’，是非的‘非’，墨鱼的‘墨’。” 【Di g！启动初始任务：三个时辰内需让厉家明扫茅厕、倒夜香。】 犹如晴天霹雳，厉相可是如今子虚国的铁血宰相，又岂会为了谁人折腰。 “要是没完成会怎么样？” 【每失败一次，生命值会以三次方的速度衰减至零。】 “呃……”厉沅沅挠挠头，不得不承认神雕侠侣系统是真的心狠手辣。 “你到底在嘟囔些什么？”白非墨盯了老半天的，她嘴巴就一直没合过，还没发声，一度让人误会她患了某种臆想症在和空气自言自语。 “没什么，我要回家了。” “你认得路？”白非墨不认为一个深居内院的千金大小姐，能成功找到回去的路。 “你认得就好了啊。” “我们—算是定亲了？” “你开心就好。”厉沅沅笑眯眯答道。 白非墨不仅是她穿越后第一个看见的陌生人，更重要的是他能带她回相府。 她当然得讨好他，起码不能得罪太明显。 “开窍了，不错。”白非墨轻轻弹了一下厉沅沅脑门。 “你敢打我？”厉沅沅就像看怪物一样使出吃奶的劲儿一个飞毛腿差点击中要害。 “老实点。”白非墨无奈摇头，好言宽慰道“其实，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你是河东狮。” “诶，可惜父母之命摆那里，有些事情想想就可以了。”厉沅沅狡黠一笑，原主可是要成为太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介书生另眼相看。 “东宫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她眼中的坚定，如同八年前在建章宫一曲云裳舞一样，那般耀眼的人间尤物，厉沅沅只搏长安一人笑，全然不知同在台下的白非墨那时就已经一见倾心。 “起码，不会比活着难。” 第二章 不孝女厉沅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子虚国，厉相府。 家丁一见着白非墨和厉沅沅一道回府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拼了命地朝里头大喊。 “我的天爷！大小姐诈尸了！”话音刚落，家丁两眼一闭，双腿一蹬，重重倒在地上。 “白非墨，你长得有这么像鬼吗？”厉沅沅盯着他看了许久，始终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厉沅沅，相府嫡女归西的喜报可是传遍了整个子虚国及周边邻国。” “囍……你认真的？”厉沅沅讶然，原主得有多臭名昭著，连死讯都能被传成红事。 “你觉得呢？”白非墨挑了挑眉头，一宽阔男子着深色朝服一步一个窟窿地朝她走来。 【Di g！检测到前方三十米有可疑危险物靠近，请宿主注意保持安全。】 厉沅沅背后忽然冒出阵阵虚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呢喃自语道“这是易燃易爆品吧……我怎么觉得比从棺材里钻出来还要慎得慌。” “娘子要是害怕，就钻我怀里。”说着，白非墨用力把厉沅沅搂在胸前，她如瀑的黑发从耳边自然落在肩头，俨然一对正在热恋的小情侣。 “谁是你娘子！”厉沅沅猛然跺了他一脚，碍着面子白非墨脸上仍旧洋溢着恣意的笑容。 “咳咳，大庭广众之下，你二人成何体统！” 厉家明阴着脸呵斥道，不经意扫过白非墨，只觉得对方遗世独立的气质有几分故人的味道。 “拜见岳丈大人。”他抢先夺走发言权，不容厉沅沅有辩驳的机会。 “来人，把小姐带回去。” “我看谁敢。”衣袂翩翩的白非墨哪里允许他人对厉沅沅动手，直接上前紧紧护住。 “哐啷”一记结实的棍棒打在白非墨后背，厉沅沅看得很是心疼。 “自讨苦吃。”不知怎地，厉沅沅说出口的话和心里想的完全相反。 【Di g！恭喜宿主成功解锁技能“潜伏”。使用时只要不被发现，分身便可维持长期隐身。该技能无距离限制无蓝条消耗，如加点其他技能，会出现短暂冷却时间。】 “这么个废物技能你也好意思塞给我？” “厉沅沅，为父在训话，你当真好意思大门敞开让街坊四邻都晓得？” “我不是您最值得骄傲的吗？”厉沅沅昂着头说道，凌厉的眼神擦过，唬得他心头一颤。 “沅沅，随我回去。”厉家明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又对几个小厮使了个眼色赶紧拉开他们。 “沅沅，不要跟他走。”白非墨死死抓住她的手，不停摇头表示抗议。 “帮我个忙？”相较于不大亲近的厉家明，厉沅沅更偏向白非墨那边。 白非墨连连点头答应，恨不得掏心窝子自证。 厉沅沅低声询问系统：这技能怎么用？ 【使用口诀：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厉沅沅心觉一惊：戏命师什么时候改版的技能？ “都给我利索点。”不知从何处冒来的小厮一并绑了两人手脚。 当即厉沅沅脱口而出：“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不但收绳的几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而且厉家明差点抄起木棍往她脑门上一敲。 哪怕是白非墨也呆滞了半晌：沅沅，你脑子真的被门缝挤过了…… 却见一片浓雾袭来，厉沅沅徒手抓了把空气后，感到手里多了个古铜色的金属魔偶。 厉沅沅定睛一看：魔偶表和游戏里的发条魔灵一模一样。她耳边还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机械声音，宛如一个完美编程的机器人。 【Di g！友情提醒宿主在魔偶胸前写下对方姓名后，心中默念相应内容即可。】 厉沅沅意味深长地瞅了眼迷雾外的白非墨，小心翼翼开始依着系统的指令摆弄魔偶。 “谢啦！”厉沅沅爽朗道，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魔偶的操纵程序。 不等迷雾散去，一股尤为刺鼻的熏臭味扑面而来。 “好臭呃……”她皱紧眉头，忍不住向白非墨投去求救的目光。 但此刻白非墨眉头紧锁，黯然低下头不愿抬起直面前方。 “都给我捆到宗祠去！”厉家明吩咐完就捂着肚子冲进了后院的茅房。 厉沅沅见着下人们身影逐渐远去，也蹑手蹑脚走到了茅房附近的小树林里暗中窥察。 厉沅沅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老半天，从发际线到脚丫子，无一不散发着酸臭味。 而后便传来令人惊讶的歇斯底里，从茅坑上方直直划破长空，南归的大雁都乱了阵形。 “真难闻！”捏着鼻子蹲墙角的厉沅沅实在没忍住便从最近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叉着腰仔细注目着厉家明的各种壮举： 厉家明拎着裤带子四处张望着寻找什么，先是绕了好几圈茅房一无所获后，又赶紧唤了个下人拿着夜壶、扫帚和水桶过来，号起袖子就准备干正事。 那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道：“老爷，您这是折煞小人！” 厉家明大手一摆，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夸下海口“吾身为七尺男儿，这有何难。” 厉家明一手舀勺，一手擦尘；一边倒夜香，一边打清水……动作生疏地叫人笑掉大牙。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厉沅沅见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抽筋了，捧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打滚，无意中又触动了魔偶机关。 【Di g！因使用方法不当，“潜伏”即将进入冷却时间。】 厉沅沅深感大事不妙：当面嘲笑厉家明可谓是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情，且不说亲生女儿，原主记忆里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敢这么和厉家明说话。 “完了，我铁定完蛋了！”厉沅沅被系统吓傻了，愣愣呆在原地不曾挪步一寸。 一切果真如她预估的那样，前一秒乐呵乐呵扬言扫茅厕倒夜香的相国大人厉家明，后一秒就乌云密布雄赳赳气昂昂抄着扫帚就来教训人了。 “好你个不孝女！你胆敢戏弄为父！” “爹，我就是路过，其他什么都没看见……”厉沅沅委屈撇嘴道，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厉沅沅话一出口，忙不迭地扔了魔偶逃生，却没过三十米就被五花大绑扔到了冷清的宗祠。 “白非墨？你怎么还在！”厉沅沅并不想再看见他，好歹是唯一的指望，现下只能碰运气了。 运气好，她相安无事； 运气差，她皮开肉绽。 “路过不路过的心里没点数？”厉家明仅仅糊涂了不到一盏茶功夫，依然很确定都是厉沅沅干的好事。 “点…数，是什么数？” “莫要和老子装无辜。”厉家明轻蔑一笑，“这伎俩你母亲早就用过，十六年前的东西再拿出来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爹，那你日日夜夜都和十几年前的女人在来回滚床单，就不叫人戳脊梁骨了？” “厉沅沅，谁给你的胆子诋毁主母！” “他。”厉沅沅指的是同为阶下囚待遇的白非墨。 “这么说，你是承认和他有关系了。”厉家明推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锁着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爹，屎尿固然您可以吃，但胡话可不能瞎说。” “老子打死你个不孝女！” 本来气氛一度缓和的宗祠，瞬间因为厉沅沅的肆无忌惮再度陷入了寒潭深渊。 白非墨止不住叱责：沅沅，谋杀亲夫其实不必这样麻烦……到底怎么个死法你给我个痛快也可以。 “白少爷对我真是用情专一啊，我是不是得说个三生有幸？” 【Di g！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哥们儿你奖励呢？” 厉沅沅等了老半天，系统才回了这么几个字。 除了错愕，只有傻眼。 “厉沅沅，只要你应了一件事，之前种种，我都可以过往不究。”厉家明的态度在系统响起后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嗯？”厉沅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着忐忑的心情又问了遍。 不想听到厉家明的交换条件便是—永远离开这里，再也不许回来。 这算哪门子的奖励！ 厉沅沅并不留恋宰相府的人，更是在意他的钱。 百年后，若要让厉沅沅亲眼看着杀母仇人的儿子接过衣钵继承家产，简直比抽筋剥骨还要难受成百上千倍。 “沅沅，快答应他！” 但白非墨则是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乎美好的曙光即将照亮他阴暗的人生。 “呵呵，爹你把我赶走，是为着宫里那位呢？还是家里的那位？” 厉沅沅大胆猜测厉家明必定和某位后宫娘娘交情匪浅，否则怎可能横行朝野上下四十余载，至今仍握有一支府上的亲兵，规模可匹三分之一的御林禁军。 “那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仿佛天降甘露浇灭了厉家明的怒火，一如往常一样说话平和稳重，极少让人看出破绽。 “爹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太子钦点的轮值千金。我要是走了.……” “放肆！”才平静下来的厉家明又恼了，“你是不是觉得爬床不过瘾还想再来一次！” “唔……爹要是舍得的话，大可以叫商九芄试试。” “嘭”地一声，十几个茶盏哗啦啦地碎在厉沅沅脚边，溅起的瓷片屑划破了她的脸蛋。 这下，打碎茶盏的不是旁人，恰是闻讯而来的厉继夫人商九芄。 第三章 驭灵师白非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凭你？”商九芄一露脸就伤了厉沅沅的精致脸蛋儿。 不论是游戏还是日常，厉沅沅还从没被女人这样欺蛮过，更何况还是后娘。 【Di g！检测到宿主复仇欲高涨，现奖励一套翡翠饰品。】 一眨眼，厉沅沅生生看着好几个晶莹剔透的耳环项链手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玛德。”眼看大把大把的银票瞬间化为灰烬，厉沅沅心底说不上究竟有多悲伤。 “家明啊，疼！” 商九芄像饿狼扑食一样钻到厉家明怀中，主动挽起胳膊，故意露出汩汩流血的伤口。 厉沅沅明明记得是她趁人不注意捡的碎片划破手腕，从嘴里道出却成了自己的不是。 “呵呵，果然只能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不过二手货的男人嘛，不见得有多会疼人。” 厉家明听罢，不得不放下屠刀换了副嘴脸，搂过她细腰柔声道：“芄儿别怕，我在呢。” “呸呸呸呸！”白非墨实在看不下去逢场作戏的厉氏夫妇。 京都传言：商九芄是仗着万贯家财才成为相府的新主母，与厉家明谈不上什么深厚感情。 更有甚者直言，厉氏夫妇早就是各自心怀鬼胎，表面工夫有多光鲜，背地就有多不堪。 “别吐我脸上好吧？”厉沅沅嫌弃地瞪了白非墨。 【Di g！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奖励二十胜点，每到一百胜点任务难度自动升级。】 “居然没有扣胜点！”厉沅沅高兴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全然不顾其余人的难以置信。 “你不是厉沅沅。”白非墨发自肺腑的声音直直戳击了她的心房，厉沅沅莫名地心慌。 “我不是厉沅沅是谁？” “白—白公子，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插手本相的家事。”厉家明想了好久终于记得他的姓氏。 “大人这是哪里话，毕竟沅沅同我—有肌肤之亲。” 厉沅沅马上打断，补充道“也就是亲了两口，不打紧。” “诚然不是什么大事，沅沅只不过担心孩子的事情……”白非墨不偏不倚停在最关键地字眼上，引起厉家明和商九芄的各种无限遐想。 “这就是你的帮忙？”厉沅沅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白非墨是在把厉家明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可这别处于她而言简直不能再糟糕了。 “夫人反应还挺快的。”白非墨浅浅一笑，撞上她琥珀色的眼眸。 一张鹅蛋粉脸，顾盼神飞，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白非墨和厉家明的脸上转了几转，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目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长麻子了？”厉沅沅顿觉白非墨的身份又多了一层面纱。 “那倒不是。”白非墨嘴角微微扬起，不紧不慢告诉她，“你长得很像我失踪多年的灵宠。” “呃……”就厉沅沅大脑的百科知识，所谓“灵宠”没一个好看又实用的。 “笑话！”忽而商九芄怒喝一声，“她一个克母的贱蹄子，怎么可能媲及子虚国最尊贵的生灵。就算是厉家有这个资质，那怎么也得是我的儿子凡凡。” “不要脸。” 厉沅沅本来对什么灵宠还有些好奇心，可经商九芄一掰扯后顿觉索然无味。 “沅沅，灵宠没什么好丢脸的。如她所说的，整个国家最尊贵的生灵，连帝王都可臣服的种族。你为什么会表露鄙夷的神情？” “白非墨，你是真傻还是假孬，我说的是她商九芄，屎盆子这么急着往头上扣？” “你才是屎盆子！”商九芄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小辈当真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Di g！恭喜宿主成功激活“三秒一刀”，无蓝条消耗，可对敌方使用三秒。该技能冷却时间36个时辰，有效距离0.05米】 厉沅沅瞄了眼麻绳，生无可恋道，“我一没手二没刀，哥们儿你这技能不大行啊。” 【宿主确定要使用吗？】 “废话！当然使用了。” “使用什么？” 白非墨不懈努力终于找到和厉沅沅搭讪的法子，以秘术窥探其内心世界的对话，这才加入了神雕侠侣系统的轨迹，一并进行深入人心的交流。 厉沅沅只是动了动嘴巴，没发出声音“白非墨你挖的坑不得我填？” “此话又怎讲？”他尚且不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当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千里传音的工具罢了，更加不会想到它能一己之力操纵厉沅沅的举止。 “哥们儿，你找个工具人能不能脑子正常点，又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总爱插嘴。” 【Di g！检测到对方身份特殊，系统自动开启回避模式，请宿主珍爱生命，好聚好散。】 “哥们儿？”厉沅沅在心底拼命呼喊系统，使尽浑身解数也没得到半个字的回应。 厉沅沅很肯定白非墨压根儿就不知道神雕侠侣系统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感到害怕就溜之大吉，可冥冥之中她尤为确定白非墨的背景不一般。 或者他，也为灵宠之一，饱受众民爱戴和敬仰。 “爹，女儿还有些话得近一点说与他听。”厉沅沅瞅了老久也没看到绳子主动解开，只得打碎牙往肚子咽死乞白赖求着厉家明。 “呵呵，厉沅沅你当我们糊涂？”首先站出来反对的便是商九芄。 “你何必总喜欢乱戴帽子呢……不过别带上我爹。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远看只有而立之年，近看其实才弱冠，哪里跟你似的人老珠黄还把脸往面粉缸蹭。” “咳咳，”这话倒是挺合厉家明的心意，不由得渐渐露出了笑齿，“沅沅，想来你也不敢做什么。来人，给小姐松绑，舒活一下筋骨。” 商九芄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若非厉家明满面春风地在边儿上，此刻必定扒了厉沅沅好几层皮，再拿几排针戳的她脸上大洞小眼的。 “白非墨，你到底是什么人？”厉沅沅激动地搓了搓小手，贴近耳朵细细问道。 “自然是沅沅你的人了。” 脸不红心不跳，她着实佩服他的厚颜无耻。 “白非墨，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什么来头？” 厉沅沅慢慢起身，第二次问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十倍，回声悠悠荡在空旷的祠堂。 “夫人这样关心，我总是不识趣也未免太不解风情了。” 白非墨眼睛一眨，厉沅沅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样挥着拳头直冲冲打在了厉家明夫妻的眼睛上，好几块大淤青清晰可见，两人失神久久愣在原地。 “老子要打死你！”厉家明像头愤怒的狮子，眼睛里冒着燃烧的火球，弥漫的灰烬差点吞没了同样错愕的厉沅沅。 “大人且慢。” 一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素衣男子缓缓踱入前厅，毕恭毕敬地弯腰跪在白非墨面前。 “属下来迟，还请岛主责罚。” “他是你上司？”厉沅沅本以为白非墨长得够英俊了，谁想到刚刚进来的男子更加脱俗。 “不知索大人深夜造访陋室所为何事？适才小女顽劣，叫大人笑话了。” 常年行走庙堂的厉家明一眼就认出此人乃大内总领索隆，出入频繁，却寡言少语。 厉沅沅眼睁睁看着厉家明瞬间蜕变成见到猫的老鼠，卑躬屈膝又唯唯诺诺。 “桃花岛岛主白先生，这位姑娘是？”其实索隆老远就瞧见白非墨在和一女子打情骂俏，甜蜜氛围好不浓郁，身为侍从若不及时推点力，大抵这会儿他们还不能逼急厉家明。 子虚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堂堂桃花岛岛主兼唯一的驭灵师白非墨，一个不近人情的冷面冰山，眼中除了世间灵宠能得他青睐，何曾对一女子如此亲昵过。 如果有，索隆笃定这姑娘必定是白非墨寻找千余年的同类生灵。 子虚国桃花岛，千百年来就出了白非墨这么一个驭灵师，养了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只灵宠。 “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厉家大小姐厉沅沅是也。”她主动报上家门，唯恐给商九芄抢了先侮辱一番。 “还是我的女人。”白非墨不忘关键时候补充一下细节。 “别瞎说，”厉沅沅不由分说打断，似乎索隆要比白非墨更吸引她的眼球，舔着嘴唇嗦了一口，凑着小脸巴结道，“这位公子生得好英俊，不知可有婚配？你看我怎么样？” 索隆“噗通”一个跪下，头朝着白非墨，上半身挺得笔直，“大人饶命，属下绝无二心。” 白非墨勾起一抹邪笑，“沅沅，你要是想多背负一条人命，我是没什么意见。” “我喜欢杀人？”厉沅沅德行有亏她固然心知肚明，只是有多残暴倒是没怎么看出来。 “厉小姐，我家大人样样精通，可远胜过小人。”索隆本想一个劲儿夸赞白非墨，但话一到嘴边居然默默吞了下去。 “精通会被人一直绑着手脚？还动不动撒娇？” “啊这……” 见着索隆欲言又止的样子，白非墨按耐不住打个了响指，身上捆一圈的绳索落在了地上，整个人便清爽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可还满意？” “不满意。”厉沅沅瞥见厉家明的毛发，总觉得不消一会儿自己就要被打得天昏地暗。 诚然这技能是要对厉家明用的，可绝对不会是刚才。 “那—现在呢？” 白非墨缓缓走近颐指气使的商九芄，又一个响指，一只血迹斑斑的耳朵耷拉在地上。 “啊……” 厉沅沅循声望去，商九芄捂着左边耳朵哭天喊地、叫苦不迭。 真狠……他会不会也这样待我。厉沅沅心中一寒，更下意识瞅了眼白非墨。 第四章 不解风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先生……”经索隆大人一番介绍，厉家明杵在原地好长时间，连商九芄的哀嚎和啜泣也只成为了一片静默的背景。 “家明，你看看这是人做的事吗。”商九芄捂着半边耳朵咬牙切齿道，咯吱作响的牙龈反复摩擦。 “你闭嘴。”厉家明虽然位高权重，但心里却如同明镜般透亮。 索隆大人除了对本朝天子旭恒稍显恭敬，唯二剩下的谦卑便只有桃花岛岛主白非墨一人。 他虽不敢揣测什么，还是硬着头皮低声问起：“不是说白先生是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家吗，怎会这样年轻？” “老人家？”厉沅沅从没怀疑过什么，但厉家明出人意料的反应却是挑起了她的疑惑。 “我哪里老了？”白非墨不快答道，一双深邃的瞳孔直击眼底，厉家明只觉得额上涔涔冷汗冒出，竖起的汗毛孔如密齿般鳞次栉比。 “嗯？那白非墨你今年高寿啊？”厉沅沅丝毫没有胆怯之意，一本正经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寒窗苦读十余载的书生。 “夫人叫我什么？”白非墨对这个称呼颇感不满，要说先前是碍于身份没表明的缘故，那么如今她怎么还这样生分。 “白非墨，不对吗？”厉沅沅清奇的脑回路当然想不到他有意在推进二人的发展。 "当然不对，你应当称我一声——” 厉沅沅赶在后面俩字蹦出来的时候连忙说道，“对对对，我该叫你‘岛主’大人是吧？” 【Di g！检测到宿主存在反抗意识，本系统将启动地狱级审判模式。】 “别别别，我不想死。”厉沅沅先前被审判模式折磨的场景历历在目，还加个“地狱级”怕不是直接抹脖子哟。 “沅沅，你说什么胡话呢？”只是厉沅沅没想到，在白非墨强行闯入她与系统的交谈后，此后每动一次唇语，白非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听见什么了？” “动不动提‘死’这个字很不吉利的。” “你看，不是我反抗，是人家拒绝的。”厉沅沅小声嘟囔着，唯恐又被白非墨听去乱想。 “你听见没？”白非墨没等来她的回复有点郁闷，遂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 同样是女人，怎么商九芄就知道该什么时候撒娇，该什么时候让男人学会心疼。 而这厉沅沅，和献吻那时简直判若两人。 “知道了。”厉沅沅话才嘴巴里吐露出去，饥肠辘辘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发出抗议。 “巧了，我也饿了。”白非墨凉入彻骨的声音和他的神情一样令人颤巍，厉沅沅默默低下了头盯着裙裾的泥垢假装发呆。 “厉大人，听闻尊夫人厨艺甚好，不知在下可有这个福分能——” “能能能，下官马上去做。”厉家明殷勤献得像风一样迅疾而来，商九芄只得挂着泪痕一声不吭地跟在身后去往厨房生火煮饭。 “你面子挺大诶。”厉沅沅看着马不停蹄的俩人身影，幽幽感叹白非墨果然是个大佬。 “天大地大，也没你的面子大。” “白先生，”进来的索隆轻轻咳嗽了几声，瞅着没什么外人在场，走到白非墨的身旁准备汇报一些机密，不想却听到某人轻声道“沅沅是自己人，无妨。” “白先生，东海流波山有异动。派去驻守的三千将士一日之内烟消云散，尸骨荡然无存，据当地百姓所言，是饕餮打破封印吞食了他们。” “好家伙，吃人的上古妖兽真的存在？”厉沅沅话音一落，索隆和白非墨均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你向来三句话不离‘太子长安’，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白非墨讶然，相府嫡女一门心思都扑在太子长安身上，就算被抄家砍头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哪里抽得出时间了解妖兽一事。 “这难道不是公开的秘密？” 厉沅沅还没弄清子虚国的全部情况，以为饕餮的存在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除了相府要事，便只剩与太子长安有关的大小事宜。 “回厉小姐，非特别指定的人可以提及“饕餮”，一旦被天子知晓，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正当索隆继续补充下去，却被一阵“夸擦”的破碎声打断。 不过这次，商九芄失手绝对是意外。 “索隆，丢去北疆荒漠，我见了心烦。”白非墨尤为忌讳看不顺眼的人打扰到自己。 “哎呀，你瞧瞧，这是人做的事么。”厉沅沅打定白非墨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于是故意套用商九芄的话来煽风点火。 “嗯？夫人这是害怕了？”白非墨又怎么会听不出这是反着骂自己不是人。不过，他的确不是个常人，倒也没放心上。 “切，我一打九都没怂过。” 白非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缘故，我说你生得如此好看怎么会长安没想法呢。” “管他什么缘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现在对他没什么兴趣。”厉沅沅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摆开系统控制，掌握人生主动权。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白非墨突然的关心杀得厉沅沅一个措手不及。 二人都清楚只是在厉家明面前演了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独独白非墨还没走出剧情。 “反正—不会是你，放心吧。”厉沅沅似兄弟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诚然，白非墨无疑是这个国度她最熟悉的人。可碍于性别和任务，厉沅沅一点儿都不想让他掺合进来。 “而且——我觉得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白非墨一往情深的双眸迎上厉沅沅，坚定不移地一字一顿道，“沅沅，我对你是极为认真的。” “俗话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厉沅沅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一头小鹿正莫名地到处乱撞。 “你可以把我当女人，也不是不行。”白非墨为了讨她欢心，甚至连基本的里子都不要了。 “白非墨，你脸皮这么厚跟谁学的？” 白非墨咧嘴笑道，“和你学的。” “徒弟你给钱了吗？” ”放肆！白大人这是看得起你才这般，否则——“厉家明后脚端着四盘菜还没踏入房中，老远就听到厉沅沅的目无尊长，想都没想就开口训骂。 桃花岛素来深得历任皇帝的信任，与皇室关系密切。加之其地处邻国乌有国的边界，为两国商旅争夺的要塞之地，可白氏单单凭一己之力推翻了两国的军队。 白家第一代掌门人白金更是放下狠话：白氏后人必将世世代代效忠子虚国，保护边境不受他国侵犯。 但隔壁的乌有国国主就不乐意了，明明桃花岛离乌有江更近，凭什么划到子虚国领土上。 谁承想乌有国奉命讨伐的大军走了不到三里路，那成堆的巨石如狂风暴雨般滚滚落下，不一会儿便挡住了前方道路。 “否则什么？岳丈大人，怎么不继续说下去？”接过话茬的居然是白非墨，厉家明堵在嘴边的话只好生生噎在肚子里。 “管它否则什么，我反正是看不起他的。”我行我素的厉沅沅，向来对俊美男子没有多深的爱念之意，哪怕是穷追不舍好多年的偶像明星。 “你爹的意思是，否则便会把你变成一块石头。”白非墨逮着机会便弹了一下她脑门。 厉沅沅不屑答道，“又不是蛇发女妖，我才不信你有这本事。” 【不然，试试？】 神雕侠侣系统悄咪咪地偷听他们的对话，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找上了厉沅沅。 第五章 石化是不可能的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下面发布第二项任务，一个时辰内石化索隆大人。】 厉沅沅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才认识白非墨多久哇，人家凭什么会为了她去施法。 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 【Di g！宿主要是拒绝的话，那么一个时辰后就会被永久石化。】 “你不讲道理，不配为人。” 【神雕侠侣系统本来就不是人类，请宿主抓紧时间哦。】 “不抓紧又怎么说？” 【Di g！系统有权没收宿主本轮任务的钥匙奖励。】 厉沅沅背后阵阵寒意，啊呸，就算打游戏也没遇见过这样的队友和敌方。 “臭不要脸！” 不知怎的，厉沅沅的唇语都被某人听到了耳中。 白非墨的脸色愈发难看，紫水晶般深邃的眼眸穿进了厉沅沅的心房，似乎在对她说“沅沅，夫妻本是同林鸟，何苦总是自诋毁。” 厉沅沅无奈指着厉家明告诉他，”其实我刚才说的是他。“ 厉家明气鼓鼓的腮帮子快要撑破了，可鉴于白非墨和索隆的特殊地位，又是个区区相国得罪不起的人物，除了忍气吞声，没有二种法子宣泄。 子虚国有规矩，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和外面的男子一同用膳的，无论是站着不吃，亦或是近身伺候。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白大人还是不要逾矩的好。”厉家明皱着眉头又搬出法制试图约束白非墨，却不知恰恰触了白非墨的底线。 “我桃花岛有自己的法度，岳丈大人这双手伸的是不是有点长了？” 字里行间都透着滴滴杀意，要不是近在咫尺，厉沅沅真以为此刻是另一个白非墨在场。 “那白大人似乎也干涉的有点多了，下官的贱内好歹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纵然犯错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厉家明见索隆大人还未遵命遣送走商九芄，正好借机与白非墨就事论事。 只因为商九芄背后的财富是他厉家明几辈子为官都得不到的财富。 “我还以为，你脾气很好呢。”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退下，厉沅沅望着背影摇摇头叹道。 “沅沅，是不是我吓着你了。”白非墨又转以磁性深沉的嗓音，爱意满满的眼神看向厉沅沅。 “不不不，这是哪里话。”厉沅沅心中早就定他为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时而深情款款，时而癫狂嗤笑。 总之，她是要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夫人离得这么远作甚？”白非墨嗔怪的语气叫厉沅沅鸡皮疙瘩掉一地。 额滴个神，厉沅沅发誓二十多年来白非墨是她生命中第一个娇羞和霸道切换自如的家伙。 “距离产生美，这道理都不懂？庸俗！” “呜呜，夫人嫌弃本君了。”白非墨巴巴儿挽起她的胳膊，凝眸远望。 “岛主也可以自称‘本君’？”厉沅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从来只有帝王和皇家子弟才可以的。 “本君，不过是旭恒亲封的一个闲散君侯罢了。夫人要是不喜欢，喊我北辰即可。” “那还是白非墨吧，顺口。” 自诩字号精妙绝伦的白非墨，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厉沅沅嫌弃北辰两个字。 “沅沅，你不尊重本君。”白非墨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殊不知越是想激起厉沅沅的关注，他这般强劲越会适得其反。 厉沅沅眼珠子一转，想到这任务还得靠白非墨，遂赶紧收起了无所谓的态度，扮以楚楚可怜的模样，娓娓道，“北辰，可否帮奴家一个小忙。” “嗯？沅沅你说说看。”他声音深沉，谦和恭逊而又不失力道。 ”石化一个人。”厉沅沅还不知道索隆大人全名叫什么，便伸出纤纤玉手指着索隆。 索隆还在等着白非墨的最终决定，不想会再次被厉沅沅打了主意。 “索隆？”白非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满脸疑惑。 成天到晚只在东宫和相府来回跑的厉沅沅，为什么对大内总领索隆另眼相看。 “白先生，属下立马带走厉夫人。”索隆隐隐嗅到丝丝危险气息，赶紧抓起商九芄准备跑路。 只听白非墨轻咳一声，商九芄跌跌撞撞撒开索隆，一头扎进厉家明怀中，捶胸顿足道：“家明，你得为我做主。” “沅沅，换个人怎么样。”白非墨很快将目光转移到厉氏夫妇身上。 石化，乃是白氏的独门天赋，唯有正统血脉才会传承。 最大的缺憾就是石化和驭灵师的灵力挂钩。灵力愈是淳厚高强，石化的时候所受的反噬和消耗的灵力便如牛毛般微小；如若不然，不论是反噬的程度还是灵力的损耗都要远超驭灵师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行。”为了活命，厉沅沅绝不允许有什么差错。 “我的法力不足，现在成不了什么气候。”白非墨贴在她耳畔，极低的声音坦言告知。 “……”厉沅沅心中毫无波澜，管你高还是低，不能石化的话她立马一脚踹了。 “我不听，也不懂。”厉沅沅踌躇片刻，缓缓道，“要么他石化，要么我被杀。” 做不成任务就没有奖励，没有奖励就不能上分，不能上分就会死于非命。 目前这逻辑对厉沅沅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要拿命，威胁我。”白非墨语气冰冷，似乎被人触动了开关。 “我不是威胁，这是事实。”尽管知道很难全部解释清楚，厉沅沅仍是固执己见要求他石化索隆。 “哪怕我残废，你都不肯罢休？”白非墨做了最后的让步。 但凡厉沅沅松一下口，白非墨完全可以考虑石化厉家明或商九芄，毕竟区区石化两个凡人耗费不了什么灵力。 可索隆不一样，是个正儿八经的半个灵宠。若干年前，为了救索隆，白非墨几乎耗尽毕生灵力，至今也只恢复了四成。 “厉沅沅，我是你的—”白非墨说了开头的话又收了回去，是什么呢，名不正则言不顺的。 “救命恩人。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北辰，你好歹怜香惜玉一次不。”厉沅沅穿越后发现眼泪和撒娇真是个好东西，只要眨巴眨巴眼睛，湿嗒嗒的眼眶眶转一转，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沅沅，石化是不可能的。”白非墨关键时候没有动摇意志，索隆闻言紧绷的神经也渐渐伸张了开来。 “那白非墨，你随便好了。” 既然他做不到，厉沅沅就懒得再装柔弱下去，更是往后退了好几步。 白非墨直接冲到跟前揽腰抱过，凝望着掌心的一颗璀璨明珠，贴着脸颊柔声道，“厉沅沅，反正你死不了不是吗？” 厉沅沅心里一慌，眼神开始闪躲，系统赐予她的涅槃天赋居然这么快就被他识破。 “别紧张，我不会告诉别人。” 白非墨笑得愈发狷狂，小小的宗祠里，处处都挥洒着他的得意。 “那——石化不会死吗？”面对丧尽天良的系统，厉沅沅实在很难确定任务的完成度是否真的决定了自己的以后。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白大人，小女不谙世故，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了她。”厉家明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一颗白菜被X拱走了，不但埋怨对方眼瞎，而且怒喝她不知廉耻。 “真是聒噪得很。” 白非墨双指一弹，一发飞镖不知从何处而来，犹为精准地往厉家明命根子上抛去。 见惯了官场的尔虞我诈，厉家明慌忙一个闪躲，可裤子还是尿湿了。 “噗，白非墨你有点变态。” “岳丈大人，厉沅沅我还真要定了。”白非墨手起镖落后，不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嘴角微微上扬，打心底里流露的喜悦之情，是有生之年最难忘的味道。 “要我？”厉沅沅立马绷紧了神经，她的第一次还在呢，总不会这么快就没了吧。 “沅沅，晚上我同你睡一屋。”白非墨不等她反悔，径自抱人朝内院走去。 “白非墨，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 嗔怒的双目直勾勾看着白非墨，他眉头一挑，云淡风轻道：“不过是婚前的练习，沅沅莫慌。” 第六章 她要买灵宠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老色胚，谁要嫁给你了！”厉沅沅一双大而黑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如此矫揉造作的玉面少年倒是不多见。 “亲都亲了，你别想赖。”少年如云一样轻盈的步伐，不一会儿便到了绣楼。 白非墨腾出左手点穴封住了厉沅沅的经脉，厉沅沅只留下言语上的奋力反抗。 “卑鄙。”厉沅沅以为白非墨是个公私分明的谦谦君子，没想到原来也是个情场浪子。 白非墨好像是她肚子里蛔虫一样，冷不丁冒出句，“沅沅，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你一人的偏爱是青天可鉴的。” “白非墨，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是你刚好站在棺材板边儿？是不是早有预谋?”厉沅沅感到四肢逐渐失去知觉，腹部以下甚至都没有了温度。可她仍是硬撑着一口气要问个究竟。 说来也太巧了，她不断地敲打着棺椁壁缘，竟是个毫不相干的男子打开了棺盖。 “我能有什么预谋，不过去捡个媳妇罢了。” “谁是你媳妇，老色胚！” “不然你怎么主动亲我？” “我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亲你！”厉沅沅索性把全部责任都推到神雕侠侣系统上面，哪知沉寂多时的系统刚巧苏醒，犹如噩梦一般打乱她的思绪。 【Di g！宿主任务失败，暂时享有不扣胜点的权利。请于十二个时辰之内找到一只乖巧听话的灵宠，否则，倒扣一百胜点。】 特喵的，厉沅沅简直想拿根绳子上吊去。 敢情胜点还有保护期，她千辛万苦也才得到二十胜点，倒扣成负数可是真的伤不起。 这茫茫大地，她只到过两个地方：厉相府和坟茔，明显两者都没有灵宠的踪迹。 “这任务，真的做不到。”厉沅沅再次缴械投降，怎么别人附身的系统都是爸爸级别的救世主，而她遇上的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什么做不到？” 厉沅沅激动地快忘记白非墨也能听得见唇语，赶忙闭紧了嘴巴。 “沅沅，夫妻本是同林鸟，风浪袭来并肩抗。” “不，后面一句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厉沅沅说打断就打断，不给白非墨一丝儿喘气的机会。 “你……”白非墨又是没讨到一个字的便宜。 这个厉沅沅，比他想象中更为难搞。 拿太子长安诱惑，她不为所动； 拿身家性命威胁，她从容淡定； 拿金银珠宝慰问…… 白非墨猛然想到，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法子他怎么可以忘了试。 “我给你良田百亩，黄金千两，如何？” 说到钱，厉沅沅眼睛立马放光。 “我不会种菜，良田也换成钱吧。” “……你很缺钱？”白非墨打量着厉沅沅的穿着，素衣也是用的独一无二的江南樱绣，布料更是难得一见的天罗云锦。 “嗯。”厉沅沅坦言答道，“谁又会嫌钱多呢，而且啊我一个女儿家，平常就喜欢购物Shoppi g……” “你说的这些词……又是哪里的方言？”白非墨听到后面好几个新鲜出路的词语，着实感到惊讶。 “呃……其实它不是方言，它是……” “是什么？” 厉沅沅忽然想起一日之内找到乖巧伶俐的灵宠，再一看唯一的指望白非墨，换了副体贴入微的嘴脸与之商议。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其实我也不是缺钱，就是有件事儿吧，得要很多钱才能做的成。” “说。”白非墨从小到大就没有听过屈于淫威之下的道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买一只听话的灵宠要多少钱？” 厉沅沅单纯地以为灵宠和其他宠物没什么不一样，却不知道独有桃花岛才会饲育它们。 白非墨一愣，半晌缓缓道，“看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当然是听话的，便宜的，好看的。” 白非墨轻声笑道，“灵宠可不便宜，也没那么多听话的；唯一确定的是它们都不怎么好看。” “比如？”厉沅沅越来越感兴趣了，就像去买小猫小狗似的，纯种和混血的价格就不一样。 “比如，血统纯正的九尾妖狐，售价差异是根据肤色的不同；再比如，血统高贵的翠神，根据年龄的差别而产生定价高低；又比如……” 不等他说完，厉沅沅直接问了最关键的：“最廉价的相对温顺的，多少银子可以买到？” “无价。” “白非墨你耍我呢？”厉沅沅感觉自己的一片赤诚瞬间喂了狗，有去无回。 “没有，我有点饿。”白非墨又打了个响指，二人已经来到了房中，先前让厉家明准备的饭菜也都一一摆在了桌上。 “撤下去。”厉沅沅费力地伸手去够碗筷，哗啦啦地茶碗碎了满地。 “沅沅，我饿了。” “不给灵宠，你就别想吃饭。”她撅着的小嘴可以挂好几瓶油壶了。 她蛮不讲理的架势，真的像极了他儿时捡到的一只小鸟，理直气壮地抢走所有食物。 “凭哪一点？”白非墨想破头皮也没想出来，怎么宽慰潸然泪下的女孩子。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宫中来了封密函，说是有位罕见的优质信徒要拜他为师。 白非墨自是也没想到；棺材板一开，竟是个姑娘，还是个被全天下耻笑的相府嫡女厉沅沅。 那又如何，她始终是他深爱的姑娘。 没有其他女人可以靠近白非墨，厉沅沅从打破这个例外开始，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原则。 “凭你负了我。”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厉沅沅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白非墨觉得梨花带雨也不过如此——他心疼了。 “好了，我答应你也不是不行。”白非墨选择了妥协。 ”真的？“厉沅沅收起眼泪的速度也很快，生怕他立马反悔。 ”沅沅，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可是你没有证据，嘻嘻。“脸上挂着泪痕的厉沅沅笑得像天上明媚的太阳，一扫人心头的诸多不快。 “无妨，晚上床归我了。” ”那我呢？“厉沅沅傻了眼，他居然好意思让一个女儿家打地铺。 ”你看看自己，还要床作什么？“白非墨指了指她的下半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被石化了。 厉沅沅神色渐趋凝重，如同死尸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双腿双脚发呆——竟是真的，下半身变成了坚硬的巨石。 “送佛送到西是不是……”厉沅沅眼巴巴儿地向白非墨求助。 “我现在还不行。”白非墨不是不想救她，是真的有心无力。欲要解开石化的印记，他不得不舍命动用魂刃。 “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厉沅沅上半身的知觉也在慢慢消失，只两盏茶工夫，就只有脖子上方还有感知。 “依我看，你是荒唐话说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给的惩罚。”白非墨调侃她的时候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 “白非墨，等一下我变成了石头人，你会不会一锤子把我敲碎了？“不论白非墨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厉沅沅认定了自己大期降至，心中只盼着来世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完成晋级赛生死局，拿到赛季末的皮肤和边框奖励。 ”沅沅，你赖不掉的。“白非墨却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信心满满地说道，”明天，一切都会过去。“ ”什么意思？“厉沅沅呆滞片刻，”明天，这些石头都会不见了？“ 白非墨摇摇头，踏步走到窗边，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屋子里洒下银色的光海，格外通亮明净。 正倚着窗沿赏月，他忽然想起厉沅沅已经没办法自己拿筷子了，遂坐到跟旁，夹起块牛肉，”来，啊，张嘴。“ 厉沅沅的脖子也已经被石头覆盖了起来，还能动的只有脸上的五官。 美食在前，她只好求全，任凭白非墨一口菜一口饭地海吃胡塞了一顿晚膳。 第七章 成了石头怪人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刚投喂完厉沅沅，胸口忽然袭来阵阵绞痛。 细细一算时间，是时候了，白氏祖传的恶疾每逢七月半就会复发，持续时间长达七十二个时辰。 而那来拜师的信徒，如无例外，白非墨当是吸干他的血以补足灵力。 此刻，厉沅沅还剩下眼珠子可以活动，敏锐地发现了白非墨的异常。 但她现在，像个石像墩子似的，没人帮忙挪动，哪里也去不了。 白非墨踉踉跄跄走到了门口，艰难地合上门靠在后头，黑发散落在肩头，风吹过，凄美绝伦。 “睡吧。”白非墨破天荒地抱了一床棉被给她严实地裹住，好在她身形还算纤细，纵然浑身上下都是巨石拼凑而成，一床被子还能围个两三层。 厉沅沅拼命在脑海中呼唤系统，“哥们儿，白非墨不对劲啊。” 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好看，第二印象是无耻，第三印象是蛮横。 可，无论是哪一种，厉沅沅都见不得他被伤痛缠身。 【Di g！宿主即将进入石化，是否激活自身二级天赋。】 “二级天赋？是什么？”厉沅沅傻了眼，系统居然对此只字不提，是瞧不起她还是真的忘了。 【二级天赋“拯救”，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所谓大爱无疆。】 好一个舍小我保大我，厉沅沅有点明白系统瞒着她的原因了。 要是她先知道，会不会直接放弃了任务。 ……犹豫了半天，厉沅沅讷讷问道，“我反正石化了，还能救他不？” 【宿主，救治白非墨可能会留下不可逆转的噬灵符咒，甚至五脏六腑都会遭受重创。】 “反正我又不会死。”厉沅沅坦然答道。 神雕侠侣系统缄默了，谁告诉它现代人都是薄情寡义，召唤来的女人竟不按套路出牌。 厉沅沅舍身取义的无畏精神感动了系统，耳边响起熟悉的指令声音： 【Di g！请宿主妥善保管锦囊，午夜后打开方有奇迹发生。】 “什么奇迹？又和谁有关系？” 【祝宿主好运连连！】 音落，神雕侠侣系统再度进入睡眠模式，任凭厉沅沅怎么叫唤都是无用。 “沅——沅，你，在和谁说话……”白非墨有气无力地质问，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尖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厉沅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扒拉开嘴巴周围的石头，只探出半个脑袋在晃悠，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直转。 “我确然忘了，如今你只能用眼神交流。”白非墨撑着口气，还不忘调侃不能耍嘴皮子的厉沅沅。 厉沅沅压着心头的怒火，故意耷拉着眼睛不看他。 “也好，便会少一点烦恼。” 这怎么听上去像是遗言……厉沅沅愈发觉得有问题，这般潇洒不羁的少年，为什么几个时辰的功夫变得严肃起来了。 厉沅沅十分不解，在和系统的交易过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把二级天赋给他了吗？ 难道是物种不一样，他一时间无法全数吸收才会痛苦不堪吗？ “哥们儿？”厉沅沅尽管猜到系统不会理会，可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是断然不会放开的。 “沅——沅，好好睡吧。”白非墨咬着牙左手一挥，轻轻对着她脑袋吹了一缕气，一道七彩虹波跃然而起。 “怎么会……”白非墨巅峰之时也未能看到万年不遇的七彩虹波现于人的头顶，而今他可是重伤在身。 什么怎么会，厉沅沅很是苦恼，她什么都听得见看得到，却始终不能作出任何有声响的回应。 “咚咚咚……”正当他们愁眉不展之际，有人在外面叩门。 白非墨对上厉沅沅的目光，会心一笑，惨白的嘴唇微颔，操着低沉的音量道：进。 厉沅沅的眼睛瞬间放大了好几倍，难道白非墨就不怕她会吓得别人拔腿就跑，甚至把所见之事描写得更为浮夸。 白非墨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转头安慰道：“别怕，你只管安心睡下，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这浅浅的几个字，确实让厉沅沅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那就，放心吧。厉沅沅慢慢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阿拉伯数字，努力使全身组织暂时进入一个惬意放松的状态。 白非墨用仅存的四成不到灵力设了个结界，透明如无物的仙障立在眸底，唯他一人可见的一床棉被包着一堆石头。 进来的是厉家明。 蹑手蹑脚地猴着半个身子来拜访桃花岛岛主白非墨，不经意扫过房中倒没有发现厉沅沅的影子，不禁好奇，“白大人，我家小女去哪里了？” 白非墨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对他使了个眼色，“懂了吗？” 厉家明"扑通”一声下跪，不住地磕头求饶，“白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牵连到相府其他人头上。一切都是厉沅沅自己惹得债，她还了就好，老夫养女如此，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犬子尚且年幼，还请您高抬贵手。” “岳丈大人这是哪里话，沅沅的亲人我肯定是要替她尽孝的。”说着，白非墨便伸手准备扶他起身。 “这是何意？”白非墨眼看着厉家明踉踉跄跄往后快退到了楼梯那里，不免露出厌恶之情。 “下官不配。” “嗯，挺有自知之明。”白非墨望向桌边一角，厉沅沅均匀的呼吸声悄悄传入耳中。 “白大人，请收犬子为信徒。” “想的美。”某处传来一句梦呓，厉家明和白非墨均是吓得不轻。 厉家明看向白非墨：活见鬼了这是？ 白非墨看向厉沅沅：睡觉这么不安分！ “白大人，这—”厉家明忐忑地询问诶一屋之主。 “咳咳，有什么怪声？”白非墨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厉沅沅那里，食指并中指垂下，随时准备加固结界。 “没有没有，是下官听错了。” 进入梦乡的厉沅沅，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生活，晋级赛不仅输的一败涂地，连工作都岌岌可危。 其中，还有个网友邀她面基，ID恰是“太子长安”。 她一边飞快打字，一边碎碎念“想的美”。 因白非墨灵力微弱，才没能完全掩过她的声音。 “哦，天色不早了，岳丈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白非墨顺势请了他回去，不进屋不探究竟，于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白大人这是答应了？”厉家明竟然上来抓着衣襟不松开，颇有几分小娘子撒娇的味道。 “嗯，答应什么？”白非墨对他说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才不在乎信徒一说。 “请收犬子为您的信徒，下官必当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停，”白非墨举过右手，不紧不慢道，“我数三个数，他要是能赶来，我就点头。” “凡凡！”只听厉家明一个破音，眨眼间楼上多了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公子。 呵，是早就叫来了等他点头呢……白非墨不由得想收回，但又一想或者能帮得厉沅沅不失为幸事。 “行吧，先留下。” 仅存的一点灵力，白非墨强忍着剧痛关上了大门。 直至听到外头的脚步渐渐远去，才撤去结界，露出不堪入目的石头怪人厉沅沅。 “鬼啊！”厉凡凡的胆子小如鼠，见着个蜘蛛都能说成猛虎。 “等一下，你就是真的鬼了。”白非墨邪魅一笑，眼波掠过少年的发肤，烟雾缓缓从他后背升起，朝着七彩虹波的交汇而去。 不知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一见钟情的爱人，厉沅沅从梦中睁眼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非墨是否还在身旁。 “白非墨！”她又试着张嘴说话，这一次，意外地被神祇眷顾了：脸上其余的石头突然不见了。 白非墨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如释重负般，看着七彩虹波和缭缭烟雾交汇，身上其余地方的石块亦在慢慢消失。 “你在做什么？”她记得被他封了好长时间的穴道，全身都不能动弹，但他欣慰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厉沅沅往下一看，石化居然解了。 第八章 灵宠它来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不敢相信，系统说的“好运连连”来得也太突然了。 “哥们儿我得好好夸你！十个赞够吗？不够一百个！” 神雕侠侣系统依然是静谧无声，跟中了病毒的计算机没什么两样。 旁边伫立着两个男人，一个白衣飘飘宛如仙人，一个肤色暗沉恍如鬼魂。 厉沅沅脑中划过一个技能“灌注”，相当于把自己的生命分享给亲近的队友。 可“拯救”才是二级天赋啊！ 厉沅沅十分不解其中何处出了岔子，竟会莫名多出一个技能来。 【Di g！恭喜宿主解开石化，现奖励一颗小心心。】 “给白非墨可以吗？” 白非墨的双眼皮终于扛不过去合成了一条缝，纤瘦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昏厥倒下。 “非墨！” 厉沅沅头一次觉得胸口有一种钻心的疼，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抚不平的痛感。 “长姐……”而另一边的厉凡凡，烟雾盖过虹波的同一时间，也重重摔在地上。 “哥们儿你帮帮我！”厉沅沅红了眼眶对着空气乞求，神雕侠侣系统关键时候掉链子是越来越频繁。 一声声抽噎像是从灵魂深处散开，散步在屋里，织成一副暗蓝的悲哀，直叫人听得胆战心惊。 神雕侠侣系统生生被她的哭声惊醒：【宿主可以打开锦囊看看。】 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她看着腰间触手可及的锦囊，满眼无可奈何。 厉沅沅艰难地冲破穴道，潜伏体内的灵力正在慢慢苏醒，阵阵寒意涌上心头令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难度的任务等她去完成，可白非墨的安危是目前大过天的要紧事。 双手无力的她慢慢、慢慢靠近腰间，拉开绳结，只听到“米西米西”的声音，然后冒出个银色的脑袋，仔细一看，她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某大型网游的辅助位英雄，经常和老婆一起走双人路。 啥……开锦囊，出来个上蹿下跳的家伙！ 【系统：恭喜宿主，打开初级宝箱，领取灵宠幻翎。】 厉沅沅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指令，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个清楚。 通体翠绿，毛发旺盛，还长着两只脚一双透明的翅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是个雄性。 那喉结，那海拔，怎么看都是个大老爷们。 “你就是厉沅沅？”幻翎白眼打量着她，没嗅到半分驭灵师的慧根。 “emm ……废话，不然还能是别人？”纵然她对这个品种不满意，也绝对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emm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幻翎极其嫌弃地吸了吸鼻子，整间屋子没有一丝它喜欢的气味，巴不得回到锦囊里继续待着。 可，一旦出来了，便不能轻易回去。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的！”厉沅沅心里一直记挂着白非墨，连说话都是带着根根利刺。 “不说我走了。”幻翎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就走。 身后却传来她冰冷的口气，“你敢不救人，我就让你变成白骨。” 好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幻翎为葵林祖派的情场浪子，头一遭被个弱女子威胁。 “我才不信。”可它既为灵宠，灵力注定会分一半给相应的宿主。 是以，幻翎内心的反抗越是强烈，厉沅沅获得的灵力就会越强大。 “你试试。”厉沅沅捏紧了拳头，吸收凡凡的精元如破竹般迅涌。 不消片刻，地上躺着的黑小子只剩下一口气残喘着余生。 “你连这个杂种都下不了狠手，怎么可能杀我。” 幻翎一直寄居在锦囊，却对厉沅沅的身世了如指掌。 “杂种？”厉沅沅努力寻找原主的记忆，居然没有半点关乎厉相府其余人的写照。 甚至是厉家明，也仅有寥寥数语。 厉相，爱财如命，无德无信。 说来也怪，原来的厉沅沅更乐意将生活边的人和事拿笔记在纸上。所以她找寻的画面，也不过都在脑海中仔细翻阅。 “你这都不知道？”幻翎并没有露出太多的震惊，一个只追逐爱情的千金，哪里还有心思管家事。 “洛，你别扯远了话题。现在，我要你救白非墨；否则，我要了你的小命。” 厉沅沅没有了结厉凡凡一来是看他年纪不大，二来是忌惮会不会影响后面的任务。 可幻翎就不一样了，是她亲手“捞”出来的灵宠。 换而言之，她叫它吃屎喝尿，它都没有资格说不。 “哼，我小名岂是你喊的！”幻翎终其一生都在寻觅那个令他托付性命的另一半，至今仍是未果。 “那—霞你还想不想见了？”厉沅沅试着钓出它在游戏里的爱人逆羽霞为诱饵。 “嗯？霞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呃……你还是个单身狗？”厉沅沅还以为出现了幻听，某端游第一对官方认证的夫妻关系，在子虚国啪啪啪地打脸，巴掌又响亮又带劲。 “你难道不是？何必要自取其辱呢。”幻翎念念不忘相府千金主动爬到东宫太子床上被原封不动地打回来的旧事，可如今她并不在意那些。 “我和你可不一样。”厉沅沅随手拿出一把利刃，戳在它后脊梁骨中心，冷言道：“救他，马上。” “若我不呢？” 幻翎偏不信邪，想赌一次她的心软—“吱呀”是匕首戳进一寸骨骼的声音。 幻翎疼得哭爹喊娘，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哗啦淌个不停，口中不住道“救救救！” “早这么乖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嘛，哎。”厉沅沅沉重地叹了口气，略带骄傲地瞅着幻翎卑微求饶。 “哼，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幻翎将所受的刀伤，本打算不动声色地嫁接到白非墨上头，哪里知晓那厮竟是个与生俱来的驭灵师仙格，区区一个灵宠的法力不但成不了气候，甚至还会遭到无法想象的反噬痛楚。 “嗯，我等着。”厉沅沅可没幻翎这么多心思，只要白非墨醒来，然后买个灵宠，万事大吉。 可惜了，晚上没拦住不让他吃饭。 厉沅沅想想就很亏，大晚上深更半夜的，房里多了三个雄性—一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是见面索吻的岛主，还有一个，没心没肺的宠…… “哥们儿，这该不会是我的灵宠—吧？”厉沅沅几逾绝望的语气，除了“不”她什么都不愿听见。 一切都是命运的使然。 铁一样的事实摆在面前，厉沅沅哪怕想反悔都没机会。 【Di g！恭喜宿主捕获驯宠第一招：以暴制暴。】 “哥们儿，我要退货。这还在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的范围内，运费我自己来出。】 厉沅沅在与神雕侠侣系统做最后的让步。 【Di g！检测到宿主反抗意识强烈，本系统将自动升级并启用地狱级审判模式。】 话音尚落，厉沅沅急不可耐地冲到幻翎身旁，含情脉脉地看着它，娇滴滴说道：亲爱的，你辛苦了。 幻翎受宠若惊，仿佛上一秒戳骨头的是个山寨，愣愣蹲在原地出神。 “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瓜子饮料矿泉水……”厉沅沅一不小心背出了绿皮火车售票的推销语录。 “呃……我马上救好马上救好。” 幻翎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不管糖衣炮弹有多甜，只要熟视无睹专心做事，它坚信厉沅沅不好再刁难下去自己。 “嗯呢！我等你哟！啾咪Mua！”厉沅沅撒娇卖萌的样子，幻翎只扫了一眼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敲，刚刚是谁不讲道理拿凶器！ 第九章 灵宠PK驭灵师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 请宿主随时保持十二分警惕，灵宠救治驭灵师的过程不可被外力干扰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知道了，比如？”厉沅沅就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幻翎如何把灵力一点点注入白非墨体内。 幻翎紧闭双眼，念起法诀，手中银白色的光芒越聚越多，围着白非墨的周身形成一个立体的空间。 幻翎手掌一翻，白非墨缓缓地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又化指为兰，双手缓缓推开，那银白色的光芒便笼罩在白非墨身上，一点一点地渗进去。 厉沅沅惊呼：“这可不就是仙剑奇侠传三的剧情，你从哪里抄来的？” 顺着他的手势，白非墨头顶正上央浮现一颗晶莹的红宝石，在身旁盘旋飞舞，法则之力，如清泉流淌而过，灵力成漩涡状直奔白非墨而去。 幻翎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排贝齿紧紧咬住下唇，身子猛然晃动，可见是用灵过度而承受不住的预兆。 “闭嘴，还差最后，最后……”幻翎毕竟很久没有使用过灵力了，手法生疏且毛糙，运气之时更是不够平稳，以致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她。 厉沅沅体内灵力觉醒的也差不多了，又经幻翎这么一点拨，不自主地伸出援手——濯濯玉手，轻轻转动，顿时漫天皆是雪白的花瓣坠下，开始收缩，急速下落，合成一饱满的花苞，数道光华射下，将二人全部罩住，修长的白绫袖摆重重拍打着地面，每一下都是灵力四溅。 隔着袅袅灵气，白非墨渐渐恢复了意识，不仅见着施法救他的灵宠幻翎，也瞧见了远超他想象的厉沅沅凭空蓄灵。 “沅沅，快住手。”白非墨知道这样下去，不但灵宠的灵力会被吸食殆尽，连同驭灵师本人也会损耗大半性命。 当年……白非墨是这样从死神手下救回索隆的。 然后他的灵宠逆羽霞亦在那个时候蒸发了。 厉沅沅听到他的声音有点欢喜，本想立时住手才发现完全停不下来。 ”洛，这怎么回事？“厉沅沅一直认为自己汲取的是灵宠的灵力，便第一时间想到的求助对象是吃瘪的幻翎。 哪知此时幻翎的状态大不如最初，头脑昏沉，意识涣散，唯一入耳的便是宿主厉沅沅的质问。 只是它答不上来，也没法作答。 灵力互相捆绑的主仆，必得有另一个强大的驭灵师横插一脚才能彻底断开施法的羁绊。若非如此，不论是被吸干的灵宠，还是吸食的驭灵师，不出半日光景，双双皆会死在自己手下。 顾不得这么多了，白非墨抵着隐隐作痛的心口，奋力挣开她的灵力束缚，终于打破了驭灵师和灵宠的连脉。 ”嘭“地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厉沅沅眼前紫光乍现，雪白的花瓣一一排开，一身白衣的少年闯入眼中。 ”白非墨……“厉沅沅突如其来的头晕，一个趔趄摔在他面前 ，对方则是心如止水地没有去接下的意思。 ”你——个臭男人！“幻翎嘴上嫌弃得要死，身体却很实诚地甘愿做她的人肉垫子。 ”你是——她新领的灵宠？“白非墨端详着幻翎，竟有好几分逆羽霞的错觉。 不可能，霞那么乖巧，才不会中意这么个吊儿郎。 白非墨提前给自己喂了颗定心丸，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接下来幻翎的自我介绍让他直接气得当场吐血。 ”哟，姘头你说什么呢？一码归一码，你居然好意思叫一个弱女子救你，救完就踹走？说不上来你多渣吧，反正废物是肯定的，在我老家葵林那里，连浸过猪笼的都不稀罕你。“ 幻翎数落完还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地把厉沅沅抱上床榻，正准备脱下衣服替她盖上，却被某人一把握住命运的咽喉。 “你不过是个灵宠，凭什么想越过驭灵师占地为王？"白非墨脸色铁青，秉着岛主的修养，暂时不作计较。 ”驭灵师像你这样，还不如她呢。“幻翎素来桀骜不驯惯了，普天下就没一个他服气的正主。 ”这么说，你是服气她了？”得到另一个满意的答案，白非墨觉得自己就算受点辱骂也没什么。 对驭灵师来说，找到个合心意的灵宠至关重要。不但与生命息息相关，而且关系着以后的修炼。 “我听她叫你什么？白——非墨？”幻翎跳过话题，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言论确实有些过火。 出身葵林的灵宠，十有八九都臣服于桃花岛白氏。为数不多的驭灵师正统血脉，能成为他们的座上宾荣幸之至。 “鄙人不才，桃花岛白家第一百任掌门人。”白非墨盛气凌人的模样，同前头在地上抽搐难熬的画面对比鲜明。 “切，反正你管不了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幻翎逃避现实的反应再真实不过了，故意推出厉沅沅做挡箭牌。 白非墨轻轻一个响指，幻翎瞬间觉得全身上下骨骼都在咯咯作响，断裂浓缩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你……你干嘛”幻翎有些许惊恐，从没有人把它以前的事情扒个底朝天，包括偷食葵林神药获得超凡灵力。 “不许，呆在我女人身边。”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喙。 幻翎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我只是出于好意把衣服借给她盖，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等事情，在灵宠之间，再正常不过，幻翎的确很难理解白非墨生气的出发点。 白非墨望向床上酣睡的姑娘，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歉意，让人不易察觉。 只听白衣如雪的少年谈吐清晰，坚定又不失风度地告诉幻翎，”那你觉得被戴了绿帽子也无所谓吗？“ 幻翎满不在乎地答道：“有生之年要是有同族能入得了我的法眼，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倒过来还不是一样。”白非墨懒得继续废话，轻轻拂过衣袖，残喘的厉凡凡和多嘴的幻翎被一阵晚风吹到了别处。 “傻瓜，”盯着人看久了，白非墨摸着三千青丝悠悠道。 【Di g！恭喜宿主完成驯兽第一步，现奖励一个钥匙碎片。】 这声音……白非墨蓦地想起厉沅沅的自言自语。 “你是谁？竟能让她这么听话？” 神雕侠侣系统没等来厉沅沅，倒是侯到了另一个霸王。 “不说话？”白非墨苦于它无形而自己无法下手，只能耐下性子一步一步慢慢来。 “罢了，她无恙就好。” 雕花檀木古床纱幔层层，隐约可见雪色双峰挺立，纱衣难掩高昂。 青丝如云，额前光洁如玉； 眉如新月，灵动星眸轻闭。 她的睫毛在夜风中颤抖，他的心尖也随着颤动。 他静默地凝视，默默的，默默的靠近。 白非墨感觉，是那片静静的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 没有任何激情荡跃。 他轻轻俯身，一个淡淡的吻落在她眉心。 殊不知，被赶走的幻翎有心意相通的本领。 这臭男人亲了它的驭灵师，断不能忍。 幻翎冲破重重阻力，也仅能勉强把这一画面传到厉沅沅梦中。 但厉沅沅对白非墨的额头吻反是再淡定不过了。 啧，我刚一见面不就被强吻了，多大点事。 幻翎接收到这一信息的时候，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要说宠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怎么偏它摊上了这么个无所谓的驭灵师！ 捂着胸口，幻翎发誓不再掺合他们的破烂事。 第十章 不能说的系统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翌日清晨，厉沅沅被白非墨神神叨叨的碎念吵醒。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沅沅，昨儿你累了，我特意吩咐下去备了一桌大菜。”白非墨笑嘻嘻地来帮她穿衣服。 她累了？ 厉沅沅明明白白记得是他打断了什么才晕过去的。 “白非墨，你有点不识好歹。” 厉沅沅夺过外衫，套在身上，也没多想。 “沅沅，你听我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厉沅沅根本不信他的鬼话连篇，昨儿第一次开口喊他帮忙，竟连玷污清誉的荒谬言论说得都很平静。 “那，钥匙碎片到底是什么？” 厉沅沅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会知道……难道睡着后系统找上门来么。 白非墨思忖着果然如此，至于他为什么昨天晚上听得见自己也没弄明白。 【Di g！宿主你可算来了，昨天有位不速之客闯入我们的会话。为了确保任务的秘密性，本次任务奖励暂时不予发放，请珍惜和灵宠的相处时间。】 “我靠！”因为无良系统的策略，厉沅沅马上炸毛，抄起墙上的宝剑就冲了出去。 “你……”白非墨有点被惊到了，可脑子不算迟钝，一打响指便框她进了结界。 “放我出去！”厉沅沅发了疯似的在所困区域敲击着无色边缘，收回钥匙碎片奖励就像当众被劈腿一样孰不可忍。 “沅沅，你脾气真的很不好。”白非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 “有句话你听过没？” “什么话？” “幼稚是给爱人看的，所以我才会对你使小性子。”当厉沅沅从美梦里醒来，听到白非墨的**，更加确定他对自己的心意。 即使她现在对他无感，可留个优质备胎总不是什么坏事。 “沅沅，你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 不等白非墨说完，厉沅沅直接问道，“难道你不是喜欢我？” 真不害臊！ 白非墨心中嗔怪好一阵子，只是听闻她对太子长安孤注一掷，敢情连诉衷情都是这样直白。 “嗯？你不出声我当你默认了。” 厉沅沅过去打游戏的时候，不知道为了抱大腿键盘发出了多少句肉麻的情话。 但是这次的面对面“告白”，厉沅沅心中乱撞的小鹿依旧是让她微微含羞。 “我倒是不知道你会不好意思，” 白非墨打趣她的脸红，一见面索吻的勇气哪儿去了。 “诶，放了我好不？” 识时务者为俊杰，厉沅沅这点浅显道理那是铭记于心。 人如果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学会适应环境。 厉沅沅现在，尽快找到一个平衡点，努力适应起相府嫡女的日子。 弹琴作画，下棋练字，越是无聊她越不能松懈。 鬼才晓得下一个钥匙碎片什么时候发放。 “钥匙碎片你解释清楚，我便还你自由。”白非墨想要的答案，势在必得，倾其所有、得罪光了他都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怎么解释……”厉沅沅像泄了气的皮球扔开宝剑，晋级赛最后一刻被卷入这里，她也不想呀。 赛季末奖励还未知，神雕侠侣系统就冒了出来。 上来就是王者难度，厉沅沅恨不得登上个城楼跳下来粉身碎骨算了。 想到系统赋予的天赋涅槃，厉沅沅心底的声音在警告她：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要是真的像凤凰那样浴血重生，厉沅沅还真怪心疼皮肤的。 先苟着，脖子也少受点罪不是吗。 “你真的想听？”厉沅沅一个人接受了大量的难以置信的信息，早就想和他人分享了。 她现在犹豫的是：究竟白非墨是不是个靠谱的过客。 看过网文的都知道，路上的男人不能随便捡。 轻则李承鄞，重则傅慎行。 厉沅沅觉得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已经是很庆幸上天垂怜。 “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白非墨认真的样子让她很是放心。 “好，接下来你听到的，全部是我的真实经历。” “快说。”白非墨生怕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毕竟今日晚间还需进宫参加个什么宴会。 “深呼吸：1、2、3、……” “别卖关子了，沅沅。耽搁下去，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好啦……反正你也不会当回事。” 厉沅沅突然松了口气，先前一直在等神雕侠侣系统的回应，久久都没有动静。 “其实我是21世纪的大龄网瘾少女，除了上班就剩下打游戏逛街吃美食这些爱好，所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某一天我生死局没结束就来到了棺材里，除了害怕震惊，我更是忍无可忍。你知道……” “你知道，” 厉沅沅大口大口地张嘴想道出“神雕侠侣系统”六个字，嘴巴像是被粘了502胶水似的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什么？”白非墨似懂非懂地问，她不是厉沅沅？那又是谁？ “你知道，”厉沅沅又试了一次还是以失败告终，不得不换了个方式，“其实就是个让我做这做那儿的神秘人。” “嗯？”白非墨开始有点眉目再次被厉沅沅的篡改陷入模糊里。 “沅沅，你是不是发烧了……”白非墨刚抬手想摸她额头，听到【Di g！警告：宿主若是再敢胡说八道，马上变成丑八怪。】 脑海中虚空遁地兽的丑陋面容再度打了厉沅沅狠狠一个巴掌。 狗东西！ 厉沅沅是真的气恼，好不容易有人问起缘由，好不容易她有机会倾诉，偏偏狗贼系统没人性更没有异性。 除了遵守游戏规则，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沅沅，我—”白非墨刚想开口说有听到，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不懂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她造成困扰了。 白非墨隐隐觉得厉沅沅前面的介绍有那么些可信：相府嫡女，天天想着爬床，哪里会甘心吻他。 桃花岛岛主的身份也好，圣上钦点的驭灵师尊师也罢，厉沅沅完全看不上。 害，随她吧。 白非墨一甩衣袖，厉沅沅周身的结界尽数散去。 “幻翎，这个点，大抵在总祠受刑。” 白非墨的善意提醒并未换来厉沅沅的感谢。 “灵宠一旦认领，它的生死和你的灵力就会绑在一起，直至消亡那日。” 厉沅沅欢快的脚步顿了一会儿，随后骄傲地说“反正你说的我不会死啊。” “但，你生生世世都会饱受灵力吞噬的痛苦。” “这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好好驯化它，收为己用，不得让旁人对它用极刑。” “好。” 厉沅沅闷声闷气地掉头去了宗祠。 NND，她长这么大还没为谁求过情。 “别急，岳丈大人这会儿还在哄孩子呢。” 白非墨不紧不慢地绕到她跟前，递上一个肉包，一脸慈祥和蔼。 “白非墨，不是你让我去救人吗？难道还能再等等？” “只是，我的女人可不能就穿这样见人。” 又一响指，厉沅沅抬头看着五彩斑斓的蝴蝶成群结队地盘绕在自己身旁，香妃引蝶也不过如此。 弹指间，一袭华美的红色衣裳衬得她如画中仙。 红色茶靡花紧身广袖上衣，下罩软云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白非墨，你口味—挺独特的。”蝴蝶稀稀疏疏地散开后，厉沅沅真想和他换一套装束。 凭什么他可以仙气十足，她就得从头红到脚。 谁知，白非墨再度映入眼帘的时候，厉沅沅见着的同样是红得赏心悦目的衣襟。 “不错不错，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白非墨会心一笑，眼睛里的喜欢快要掉出来淹没了内院。 “走走走。”厉沅沅赶紧拉过白非墨，大步迈开去帮幻翎解难去。 第十一章 共骑一马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就像白非墨说的一样，幻翎确实在宗祠。 可这刑罚，是怎么做到让它缩小了好几倍的。 厉沅沅不禁怀疑白非墨才是动手的人，瞧昨天厉家明的怂样，借他多少个胆子都没有勇气和能力处置幻翎。 “你……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点。”厉沅沅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不仅幻翎体格发生了逆天的变化，连带着声音和容貌都较之前年轻了十几岁。 彼时洛，还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模样。 “呸，臭男人。” “没毛病，他确实有点臭。”厉沅沅眉头故意拧成一条线，连连摇头退了好几步。 “那又如何，反正我们也都……”白非墨慢慢走近，咬着耳朵对厉沅沅道，“我这里有一方锦帕，昨天才染红的。” 厉沅沅耳根子瞬间红到了脖子那里，虽然过去谈过一两个恋爱，但是她最珍贵的初夜一直都在。 白非墨竟然—趁人之危！ “白非墨，你个脓包、瘪三、无赖！”厉沅沅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神雕侠侣系统适时出现。 【Di g！宿主任务完成的不错，奖励一把无形之刃。】 诶，厉沅沅愈发肯定所谓的系统必然和痴迷的某款游戏有不正当的交易。 无形之刃，真当她是个天赋异禀的女忍者？ “哥们儿，我把奖励还你，你把钥匙给我吧。” 任务中，奖励都是次要的，钥匙才是主要的。 在游戏中，三把钥匙碎片可以拼成一把完整的钥匙；然后玩家利用完整的钥匙选择宝箱打开，或是皮肤、英雄、金币和宝石其中的任意一种。 “厉沅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该出门了。” 白非墨瞧出她神色有异，也辨出唇语是什么意思，可昨天偶然听到的声音这会儿再也听不到了。 “去哪里？”厉沅沅来宗祠是救幻翎的，可没想要跟白非墨去其他地方。 “去吃饭。” 白非墨如实相告，说是有位贵客摆了好大一桌宴席请他携女眷前往。 “索隆，软轿好了吗？” 白非墨对着外头大喊一声，却见索隆行色匆匆站在门口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也好意思让别人抬你？”厉沅沅皱着眉头数落道，电视剧的娇弱男主都没他这样的，只是她就见不惯这样剥削劳动力的少爷。 “这么说，夫人是要骑马？” 白非墨摆摆手，索隆不知从何处牵了匹白驹过来，精致柔软的马鞍都配备齐全，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样子。 “请吧，夫人。”白非墨勾起嘴唇，绝美的轮廓叫她挪不开眼睛。 厉沅沅纳闷：昨天明明觉得索隆更英俊，一觉醒来是不是看久了白非墨其实更顺眼。 “那，幻翎呢？”厉沅沅快上马才想起来落下小版灵宠在宗祠。 “想带上？” 厉沅沅半信半疑地点头道，好歹是我的东西，自然是我去哪儿它就要去哪儿。 白非墨打了个响指，一个极为娇小玲珑的长着翅膀的生物从相府飞了出来。 ——厉沅沅仔细一看，幻翎变得比之前更小了。 “沅沅，你看这样是不是更便于携带？”白非墨笑眯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女子，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呃……白非墨你赢了。”厉沅沅本想着带个灵宠作伴，他不仅掐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且断送了灵宠作为援军的资格。 “慢点，我在后面看着呢。”白非墨浅浅一笑，弯腰缓缓踱入轿中。 “白非墨，你居然！” 厉沅沅傻了眼，她以为这轿子会只是个摆设，七尺男儿就这样上了软轿，而任由个姑娘家骑马。 还有天理吗！ “白非墨你给我出来！”厉沅沅刚准备跳下马赶他下轿，哪知索隆不小心一节鞭子拍在马屁股上。 那白驹受了惊，跑的飞快，厉沅沅连缰绳都拉不住。 “……完了。”索隆遥遥看着厉沅沅骑马飞驰的画面，有那么些惶恐不安，不禁感慨自己的人生即将宣告死亡。 “索隆，还不走？”不知是软轿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白非墨专注于定心，浑然没有听到马儿急了的声音。 “回岛主……厉姑娘她，”索隆深吸了一口气，粗略描述了一番厉沅沅被马遛的事情。 白非墨在听到“马的绳子松了”，眨眼冲出轿撵，踏着轻功上了竹子顶端一路找寻。 “让你手下的废物赶紧去找，少一根头发我就割一根手指！”白非墨气汹汹的嗓音回荡在耳边，索隆哀怨的神情像极了奔丧的孝子。 “看我做什么！都滚去找啊！” 随侍的护卫当即抱着头四处奔波，唯恐一个耽搁怠慢了脑袋。 “TMD，白非墨我要是有来生一定狠狠虐死你！” 厉沅沅视死如归地趴在马背上来回颠簸，马儿虽然漫无目的地徜徉在野外，但对她而言也是难得的逍遥自在。 沿途还能看看自然风光，要是多些美味佳肴就再完美不过了。 厉沅沅无限遐想，几乎都忘了自己是带着完成王者任务的使命在这里苟活。 【Di g！神雕侠侣系统呼叫宿主！】 “嘛事？”厉沅沅真想找到系统本尊，来个当面对峙问一下究竟。 【友情提示：驭灵师白非墨已经窥探到了你我的交易。即日起，唇语失效，全靠灵宠联络。】 “失效……”厉沅沅有些糊涂，反问道，“既然白非墨是驭灵师，你通过灵宠传话他能不知道？” 【宿主请放心，对方灵力微弱，还构不成威胁。】 好大的口气呵！ 先前厉沅沅也是这么想的，可随着索隆的一番隆重介绍，顿觉自己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虽然没有听过桃花岛岛主的大名不能算得她的错，可高估自己的真实能力必然是不该的。 “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厉沅沅眯着眼睛问扑腾着翅膀的幼小幻翎，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原地等待。】 厉沅沅看了眼荒无人烟的四周，连炊烟都看不见，灰黄色的浊云挂在天际，风呼呼地嘶吼着，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她单薄的衣衫。 “等死差不多……” 寂寥又悲凉的野外，一度让厉沅沅忍不住回首各种不堪往事。 “沅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厉沅沅差点以为是什么错觉，直至一身红裳的白非墨脚底生风稳当当落在前方，她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你—不害怕吗？”厉沅沅的衣服干净程度令白非墨由衷感叹，这白驹很少对待生人这么礼貌。 “呃……没骑过马我也见过马跑，还行吧。”厉沅沅试着掩饰心虚的情绪。 “无妨，它要是敢伤你，我就煮了。” 厉沅沅一惊，小声道：“你的马要是能听懂人话，怕是现在就把我废了。” “不是说不怕吗？”白非墨一跃而起，坐在她身子正后方，夺过摇曳在风中的缰绳，策马奔腾。 “你不来的时候，我们处的还算愉快。” 厉沅沅的确没说假话，白驹驮着她兜兜转转几十里，偶有胃里翻江倒海，其他倒还蛮惬意。 “是么？”白非墨带着怀疑戏谑道，“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厉沅沅一脸茫然，还是系统借着幻翎提点“他意思是你是牲口呢，我的宿主。” “白非墨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是不是不打紧，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白非墨抽出一只手紧紧搂住厉沅沅的腰肢，脸贴在她的青丝上，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叫他好生恣意。 “……伪君子。”厉沅沅仍记得他大清早说的带血的锦帕，蓦地回头狠狠咬了他耳朵。 第十二章 建章宫（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银白的露光向远方延伸去。 青红灯高悬，热闹异常，寻着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眼前豁然一亮，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来女往搂搂抱抱，看那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燕瘦环肥，短襟长裙，一缕缕幽香伴着糜音散播开去，心中暗道一声“好个烟花之地”满意望采纳。 一男一女骑着白马从郊外行至城中，女子的目光很快便被熙熙攘攘的柳巷吸引。 “鬼鬼，原来妓院长这样！”厉沅沅原以为古代的窑子地段都是一等一的绝佳，就像如今重点学校的学区房一样，一砖一瓦那都是琉璃和黄金铸造而成。 “嗯……你对女人也有想法？”白非墨不满的口气令她心生不安，连忙推脱声称是太子喜欢花姑娘，自己才愈发好奇。 “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驾！”白非墨无所谓的态度，加上匆匆赶路的样子，厉沅沅一时半刻竟然不知该要怎么解释才最能令他信服。 她又突然想起，为什么我要在意白非墨的想法，一没有钥匙碎片，二没有技能加持，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快到皇宫大门口的时候，白马的蹄声渐渐停了下来。 一个官爷拿着杆长枪上前喝道：来者何人，胆敢在这曲水桥上骑马闯宫？ 不想白非墨没有理会，只是掏出一枚金色令牌轻轻一挥。 那官爷定睛一看，惊慌失措，赶紧丢了长杆冲到马下半跪在地，不住求饶“白大人恕罪！皇后娘娘已经在建章宫恭候多时了。” 那官爷赶紧对其他守卫指挥着，开宫门，迎贵客。 “不了，我夫人骑马有些累，换台步辇来。” 宫门完全打开的时候，白非墨轻轻抱着厉沅沅下马，从没舍得让她双脚落地。 “我可以自己走。”厉沅沅嘟囔着，第一次被男生公主抱还怪紧张的，又怕摔下，死死扣着他脖子不松开。 “是，小的这就去通报。”那官爷匆匆小跑过去，不一会儿，十几个宫人便抬了顶金碧辉煌的步辇到跟前，卑躬邀请她上坐。 “这……” 厉沅沅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呵护过，一晚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白天双脚不沾青石板，就差吃饭也有人喂了。 于是她转头看向白非墨，寻求他的建议。 谁知白非墨横腰放下好厉沅沅后，悉心嘱咐着众宫人小心伺候，又附耳道“你先过去，我稍后就来。” “那大人您呢？” 前来接驾的是个小管事，本以为可以巴结白非墨来着，不料轿撵上坐着的会是个女人。 “去找索隆。” 好在白非墨不是个彻头彻尾见色忘义的家伙，否则索隆就算翻遍整个子虚国也不可能找到被他带到建章宫的厉沅沅。 “什么！”索隆颇感震惊，从相府到宫中近千里的距离，白非墨一个来回也才一柱香的功夫。 “那，属下这就走。” “不急，你帮我去红鸾坊请个人，叫花怜。” “那不是红鸾坊的天字一号头牌，大人您这是一”索隆不敢说他占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可不是海王行为吗。 “还会快去？”白非墨最反感他人对自己指手画脚，不就是个歌姬，看把索隆吓得，一看就是没有心上人的模样。 这万年老铁树什么时候能开花还真的不好说。 白非墨唯一祈祷便是索隆可千万别看上厉沅沅，名声臭也不能阻止他喜欢她。 “是。” 夜，萧萧兮；月，朗朗兮。 建章宫的这场盛宴，囊括了整个子虚国的文人墨客，贤才勇将，凡在册者都有收到帖子。 “白非墨你个死鬼哪里去了！”厉沅沅一个人坐在桌前，举杯独酌。 【Di g！下面分派第二项任务挑战：挑唆太子长安留宿。】 厉沅沅骂道：这算哪门子任务。 从前厉沅沅那么巴望着爬床侍寝，现在厉沅沅那么害怕与人共枕…… 都是他白非墨造的孽。 台上左方的长安殿下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一眼看见了厉沅沅，那个天天想着成为太子妃的相府千金，今日的妖冶竟分外美丽。 长安，有些错愕不已。 他从前怎么没觉得她很美，极其普通的世家千金，今日居然宛如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 “殿下，有何吩咐？” 长安唤来小管事，指着她问“那真的是厉沅沅？” “是，”小管事顿了顿，“是同白先生一并进宫的，亲自迎来。” 桃花岛？ 厉沅沅什么时候和白家勾搭上了。 子虚国人人皆知，太子长安和桃花岛白氏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白先生可是白非墨本人？” “应当是的，小的亲眼见到侍卫磕头下跪。” “行了，下去吧。” 换作死前，厉沅沅这会儿早就端着三壶半步癫和长安喝上了。 她为什么不看我？ 长安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地位受到了撼动。 “桃花岛北辰，见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半个时辰后，白非墨和索隆一前一后作揖拜过中宫皇后。 “北辰、阿隆，快快起身吧，今日是家宴，都随意点，莫要拘泥。” 谢皇后是位和善的一国之母，除了心肠太软，未能生下皇子，别的方面样样都叫人歆羡。 “谢娘娘。” 话音未落，白非墨直接弃了厉沅沅和索隆坐了一桌。 “大……大人，厉姑娘在那边。”索隆害怕极了，白非墨下午时候还很生气，晚上会不会直接好几壶酒灌死自己。 “你是拒绝我坐你身边了？”白非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索隆立马闭紧了嘴巴。 这下，长安愈发好奇厉沅沅和白非墨的关系了。 到底是商量好了在他面前作戏呢，还是形同陌路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你，去把厉沅沅叫来。” “啊……”小管事稍有迟疑，毕竟是白非墨抱着的姑娘，他可不好得罪；奈何太子亦不是个省油的灯，两边都很为难。 见人迟迟不肯下去请人，长安按耐不住自己来了。 太子长安亲自出马，那下面坐着的各家各户都是嘴巴管不住地七嘴八舌。 “看！太子居然又去找人家姑娘了。”命妇刘氏引来了话题。 “诶，这姑娘谁家的，长得也忒俊了！”命妇杜氏忍不住拍手称赞她的美貌。 “可不是嘛，我可真没见过这样媚而不俗的小姐，道和我家那个混账东西挺般配的。”命妇刘氏接过话茬给自家儿子说亲起来了。 “哟，她看着这么这么眼熟？”探花郎丁某一眼便看穿了如火红衣的俏丫头不是旁人，正是臭名远扬的相府千金厉沅沅。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熟面孔的感觉呢！”刘氏愈看愈觉得像个找上门的债主。 “对啊，她像谁来着？”杜氏也在搜索着和她相匹配的人名。 太子长安的寥寥数语，很快解开了她的未解之谜。 “厉沅沅，你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意义？” 第十三章 建章宫（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她—厉沅沅？” 在场众人，尤其是命妇们，无一不捂了嘴巴不敢吭声。 三日前相国府还大张旗鼓地布置灵堂，怎么今日她居然活着站在众人面前。 听说毒酒还是太子长安亲自送到她手上的，这些王公子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除了那好管闲事的探花郎和几位长舌命妇把焦点集中在厉沅沅身上，其余各位墨客文人皆是相互举杯畅饮，随口谈起一首诗词歌赋便是一通辩驳。 “我夫人，各位唏嘘什么？”低沉嗓音从后方传来，厉沅沅某一瞬间有些失神。 白非墨居然也起身朝着厉沅沅走去，长安的手离她很近，就快要摸着他怎么也碰不了的地方。 “那又是谁？” “能和索大人坐一处的，想必定是那位不常入宫的驭灵师吧。” “他就是白非墨？”探花郎手里的酒樽一时没握稳，哐当一声碎在了地上。 果然是人红是非多，厉沅沅从长安走下来的时候就在观摩其余宾客的表情，几乎都是鄙夷的眼神。 长安才走到桌旁，白非墨后脚也跟上了。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厉沅沅先行开口。 这人面容清秀，身材颀长，也难怪原主恋恋不忘。 可打索隆出现后，她就觉得其他男人都黯淡无光，哪怕是白非墨这样的人中龙凤。 “来，请厉姑娘献舞一曲。” 长安改口邀她一展舞技，哪知仍是被白非墨半道截胡。 “今日白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后娘娘可以应允。”白非墨拉过厉沅沅，双手作揖对着谢后。 “北辰，我向来把你当作自己儿子，但说无妨。”谢后莞尔一笑，看穿一切的神情叫长安好不自在。 长安虽被亲封为储君，赐居东宫，却只是因为归西的太上皇很喜欢他生母的缘故。 旭恒是个孝子，自然不会拂了垂死之人的遗言，破例在头七后就颁旨立储。 可惜那宠冠后宫的萧淑妃，产下个公主就病入膏肓。旭恒往后对皇子的期许渐渐就没了兴趣，于是长安入主东宫十二年一直无恙。 “怎么，我一个东宫太子，还不能要个相府小姐跳舞了？” 长安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瞅着厉沅沅心里直犯怵。 要说白非墨不是个正人君子，那长安也不见得有多么光明磊落。 “殿下不妨试试。”白非墨云淡风轻道，紫色的眸子泛着冷光，使周围的空气陡然下降。 “男人，你这是在玩火。”厉沅沅带着暧昧的口气对白非墨轻轻说道，脸上却挂满了坦然。 “论尊卑，你还得尊称我一声'殿下’。”长安素日里就看不惯高高在上的桃花岛白氏，哪怕是在皇帝面前都能和自己平起平坐，那么生母的辞世除了帮他能稳固地位，什么意义也都没有。 不料听到皇后娘娘一声令下，大大超出所有人意料：“长安，还不快跪下！” “母后，我何罪之有？他不过是个区区驭灵师，掌管着一座不大的破岛，进了宫倒像成了尊人人都得叩首的佛像？恕儿臣做不到。” 太子殿下毕竟只是皇后娘娘的养子。所谓隔层肚皮隔层心，皇后为了维持母仪天下的风范，断然不会考虑到他的处境。 “别拂袖了，你要是不跪下的话，那可能膝盖就没了。”厉沅沅笑盈盈地告诫长安。 现在的形势再明朗不过了，她靠着的大树白非墨是个不易折腰的万年青。 不错，不错，看来备胎的地位可以再上去一步。 【Di g！宿主请注意控制表情管理，小心叫人看穿心思。】 厉沅沅眉头微蹙，不屑一顾道“有那么明显吗？” “沅沅，你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很高兴我为你报仇？”白非墨的嘴巴快翘到天上了。 厉沅沅顿感疑惑，“他同我有什么仇？” 同为女人，厉沅沅已经尽可能去接受长安是子虚国最俊朗的乘龙快婿—仅次于索隆。 “唔，也没什么。也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白非墨吞吞吐吐吊足了她的胃口。 厉沅沅不再追问，横眉扫过幻翎，欲找系统打听个清楚。 “哥们儿，长安到底背着厉沅沅做了什么亏心事？” 【Di g！待宿主完成任务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厉沅沅灰溜溜地碰了一鼻子灰，两条路都走不通，那就只好把目标锁定当事人了。 厉沅沅尚在回想原主关于长安的记忆间隙，白非墨已经开口请旨赐婚来着。 “臣爱慕厉相掌上明珠厉沅沅已有十一年又四个月，今日特请娘娘赐婚。” 白非墨态度诚恳到厉沅沅以为是养的宠物一样瞅着主人就是疯狂舔拭。 嗯……宠物？厉沅沅瞄了眼不易发现的幻翎，觉得对比下来，确实娇小点更加可爱迷人。 “哦？”皇后娘娘并未立即答应，只是推脱道，“相国大人的千金似乎名声不怎么好，白先生怂想娶—为正妻还是，为妾室？” 前半句话厉沅沅很是认同，对于原主死心塌地追随长安的行为完全不能苟同。 厉沅沅不免惋惜她不是生在现代社会，否则知道女追男隔的是扯不断的高压电网，挤破脑袋都不可能倒贴上去迎合吧。 “一生一世一双人，臣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罢，白非墨紧紧握住厉沅沅的右手，她感到了从所未有的温暖。 “你认真的白非墨？”厉沅沅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表白，也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求婚。 虽然说这个“求婚”自己只是个工具人，可心底仍然是说不出的兴奋。 “白非墨你敢！”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是太子长安，众人纷纷惊掉了下巴。 “你又不喜欢我，还不许他喜欢我了？”厉沅沅感到不解，这里的男人都是什么脑回路，不仅骨骼清奇，而且思想病态。 “没错，喜欢过我的女人，是不可以被别人带走的。” 长安一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紫瞳许久，攥紧拳头，时刻准备着一对一的战斗。 “太子，莫要为个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和气不是？”皇后娘娘见局面有些紧张，搭着小管事的手背缓缓走下台阶，隔着几里路便放声劝二人各退一步。 “如娘娘所说，沅沅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殿下何必如此执着呢？”白非墨挑眉道，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夸张。 “呵—一个轮值的女人，你也瞧得上？”长安喜不喜欢她还没确定，只是突然被人抢走了多年的东西就倍感难过，恨不得立马再抢回来似的。 “既然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厉沅沅被两个大男人争得热火朝天，就想着顺势把任务做了。 “可以吗？”厉沅沅倒是忘了皇后娘娘才是最后做主的人，只是轮流看了白非墨和长安一眼，更想征求他们的意见。 “嗯……夫人说什么我都同意。”白非墨先占边厉沅沅，倒是很确定她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长安却迟迟没有答复。 “你呢？”皇后娘娘见着三人能将这事情妥善处理，遂打消了上奏皇帝的念头，又替她问了一遍长安的态度。 “我……”长安支支吾吾半天。 “你是不是老爷们儿？怂得跟流浪汉似的，连可以还是不可以都不敢说？”厉沅沅更加厌恶磨叽犹豫的男子，尤其还是曾经眼瞎看上的那个男人。 “是呀，我夫人又不会阉了你。”白非墨损人的嘴一向是开了光的锋利。 “来啊，谁怕谁！”长安因这被点了***，一触即发的**包随时都会倾覆盛宴。 “晚上我住你那儿，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 此话一出，白非墨的脸色黑得跟木炭似的，而长安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 “不可以。” 几乎是同时，白非墨和长安拒绝了厉沅沅。 “为什么？”厉沅沅觉得这个主意棒极了，既完成了任务，还解决了世纪难题。 如果她不能让他死心，那么他一定可以。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我们仨一起，你俩紧张什么？” 厉沅沅真挚地看向皇后娘娘，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才算真正放宽了心。 “……” 白非墨和长安又是同样保持长时间的沉默。 “如此甚好，本宫准了。” 皇后娘娘最后时刻帮了厉沅沅一个大忙，挂着的笑容让她恍惚以为看见了儿时失去的某位亲人。 第十四章 东宫夜谈（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两个时辰后，建章宫的灯火渐渐暗了下去，前来赴宴谈笑风生的文客和命妇也都一一拜谢归去。 太子长安为首，身后依次跟着厉沅沅和白非墨，极不情愿顺着皇后的旨意，一步一个窟窿地走入东宫。 “索隆呢？”厉沅沅一路都在寻找形影不离的美男子索隆，但一路都被白非墨挡住了视线。 “你怎么天天惦记别的男人！”白非墨醋坛子都快打翻了，虽然知道索隆肯定没有这个胆子勾搭她看上的女人，可怎么也遭不住三天两头絮叨的名字影响。 “是，她都想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还舔着脸往上凑？”长安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羞辱白非墨，哪里肯善罢甘休。 “停！”厉沅沅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加上尖锐的嗓音在夜深人静的宫廷实在过于醒目，他们自觉地没继续争吵下去。 “你，准备点宵夜。”厉沅沅知道使唤不动太子长安，果断直接把此等重任交到白非墨手中。 “我？沅沅你果然不怕死。”白非墨狡黠笑道，全岛都知晓他的厨艺会毒死只蚂蚁，厉沅沅倒好不要命地点名到姓要他操刀。 白非墨略带伤感地背手离去，长安赶紧关上宫门以防偷窥。 “厉沅沅，你什么时候勾结的桃花岛？” 令长安更恼火的还在后头，只是白非墨这个名字重重地敲打了他的心结。 “勾结？你说话最好客气点，不是和你发生了什么就一定由你拿捏。”厉沅沅盛气凌人的语气，全然没有昔日摇尾乞怜的半点影子。 发生什么……长安冷笑一声，“呵呵，你想象力还挺丰富。我由衷佩服、佩服。” 其实他从没碰过她，就算是轮值，那些幻象，都是他仿着古书的熏香设计的画面。 只要让厉沅沅还喜欢自己，长安就有一百种方法让厉沅沅身陷囹圄而不自知。 “你……难道没有……”厉沅沅声音慢慢小了下去，本以为可以占据先机，但这等私密的问题要是连自己都没弄清，还谈个毛线。 “你开心就好。”长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和我留宿过夜，我就很开心。”厉沅沅笑起来脸蛋红扑扑的，声音甜丝丝的，每一帧都触及了他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不，我不可能喜欢她。 长安马上让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厉相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要是和厉沅沅扯上一锤定音的关系，他还不死死盯着这把龙椅。 四日前，骁骑营营长铁广赠予他一瓶鹤顶红，说是可以彻底扫清登基的一切障碍。 却是阴差阳错，厉沅沅一举饮下了被偷换的白瓶儿。 汩汩鲜血染红了青丝，长安抱着她的身躯渐渐变得冰凉。 他是亲眼看着她死去。 也是他往相府送的挽联，亦是他一纸密函送到了白非墨手中。 当晚，骁骑营铁广偶然提一嘴“桃花岛岛主有起死回生的秘术”，长安便命人快马加鞭通知了下去。 铁广云：凡是白非墨选中的信徒，不仅不会死，还能青春永驻。 长安费解：白非墨这么无所不能，凭什么自己不登基为帝。 铁广幽幽叹了口长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不知道，那一大家子都是死心眼儿的。看中谁便要娶谁、便要嫁谁，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只会有一个女人。” 长安听完，心底闪过一丝彷徨，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爱情，自己也不是不想，或是因为得不到吧。 铁广调侃白家目光短浅之余，还催了一下长安，年纪也不算小，该仔细谋个太子妃以早日把握朝政。 长安点头道，还请铁大哥多多替我费心，毕竟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全心全意为我张罗的。 一想到此，长安竟生出一种邪念。 趁机玷污她，然后栽赃相府，接着再毁了商家。 那他生母早逝的仇，算是报了大半。 “你发什么呆？和我过夜不爽了？”厉沅沅见他愣了半天没动静，拽了拽头发，对着耳朵大声喊道。 “嗯，那是当然了。” “当然你不爽？”厉沅沅怎么也不明白长安究竟是多心如磐石可以受得了死缠烂打主动献殷勤的原主。 “当然，是我不爽！”白非墨这个时候刚好回来，没撞见他们亲昵的画面，反是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 “你先放一边，我有要紧事和这家伙说道。”厉沅沅完全不把白非墨当外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和他家长辈很是相似。 我忍！ 白非墨在心头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传统美德，等沅沅处理好事情，一回头就看得见我那得多幸福。 【Di g！忘了提醒宿主，任务过程中不得有第三者参与其中。】 神雕侠侣系统出现和提醒的总是那么猝不及防，这就意味着她要赶白非墨出去。 “哥们儿，我们商量一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什么也会被传出什么的。”厉沅沅尚且没有答应白非墨的求婚，可心底一向很抵触和异性单独相处的。 【宿主可以带灵宠一起完成任务。】 “……你真不是个东西。”厉沅沅无力地吐槽，那么迷你的幻翎洛，连当装饰品体积都不够。 【请宿主把握时机，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钥匙碎片和胜点在向你招手。】 “那——就面对面处一个晚上？”厉沅沅愈发觉得这个任务有很多陷阱等着她。 【当然，宿主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厉沅沅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三个字“我不想”。 “沅沅，你嘴巴皮子动的不累吗？”白非墨盯梢的功夫与日俱增，不经意到没有任何人察觉。 “厉沅沅你真是个大傻瓜，月匈大无脑，四肢发达。” 从头顶上又冒来个声音，厉沅沅认出是幻翎的。 “白非墨，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厉沅沅直来直去的性格，深深吸引了白非墨的鄙视。 “长安他哪里好了，你又要投怀送抱！” 白非墨迄今对太子长安还是 很忌惮，尽管厉沅沅已经表明了立场对他没有感觉和想法。 子曰：有过牵绊的男女，再次在一起的几率有九成。 白非墨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撩他了？”厉沅沅瞪了他一眼，疑似嗔怪白非墨的不信任。 “你哪里，都在撩我，不是么？” 忽而太子长安这致命的关键挑唆，一度让厉沅沅抄起凳子腿就打过去。 第十五章 东宫夜谈（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呵呵，想不到你信口雌黄起来，也不是个人嘛。”厉沅沅知道以武力取胜毫无把握，但嘴巴逞强素来是她的必杀技。 “沅沅，我不出去。”白非墨态度强硬了起来，厉沅沅眼珠子骨碌一转，一个很损的主意冒了出来。 子夜时分，梦惊云涌，月满宫楼。 东宫主殿的长明灯下，依稀摇曳着三人的身影。 一人掌灯、一人沏茶、一人研墨，三人眉眼间均是相互看不透的思量。 “我先说哈，这游戏玩了不许生气。”厉沅沅又强调了一遍游戏规则，总不能系统让她不开心，连捡的男人也这样。 “无妨，不知太子殿下什么意见？”白非墨轻飘飘地答应，一个小女子的游戏，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厉姑娘，游戏是否会伤及自尊？是否会牵连无辜？是否会留下笑柄？是否会……” “殿下居然这么婆婆妈妈，以前她真是眼瞎加脑残。”厉沅沅低声抱怨长安，想不到原来男人之间也有和娘们差不多墨迹的一类人，气的是原主能为了这么个家伙放着尊贵的千金小姐不当，甘心抛头露面为他笼络权贵。 “贵有自知之明，我没看错人。”白非墨听得可清楚了，就像成了她的心腹，一点一滴都刻在心头。 “白非墨我谢谢你夸奖啊。”厉沅沅酸酸的口气，和长安现在的心境如出一辙。 “不客气，一家人嘛。”白非墨顺手拿过她喝过的茶盏，一饮而尽。 “——那是，我喝过的，”厉沅沅慌乱中红了脸蛋，乱撞的小鹿差点就要跑出来了。 “白非墨，你好歹给我一个面子。现在，她还是众口铄金沉迷于我的相府千金，也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泼辣小姐，怎么—一觉睡醒变了心性？” 长安假意和厉沅沅保持距离，坐到了离她最远的凳子上。 “这个游戏呢，就是依次拿笔写下一件自己认为最龌龊的事情，然后大声念出来—如果有重复的，那就要接受惩罚。” 为了寻个正经理由赶白非墨出去，厉沅沅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想到这个游戏。 虽然幼稚，但很见效。 只要长安配合得不算太差，厉沅沅就有一万个理由甩出来给白非墨。 “为什么要念出来？”不同常人的太子殿下，语出惊人，而且令人难以作答。 “你不念出来，我们怎么知道呢？”白非墨和厉沅沅异口同声问道。 “拿眼睛看不就好了。”长安脑子一转，想了个更刺激直接的法子，“不如，换个法子？” “ 我同意。” “我反对。”还没听完，白非墨断然拒绝长安的法子。 一个旧情敌能有什么好心思，肯定是要拆散他和厉沅沅好不容易修来的同船渡。 “白非墨，先听听看嘛。”厉沅沅眼巴巴儿地看着他，毕竟是个惹不起的身份，凡是得以他点头才说了算。 “嗯——只要不和你分开，怎么都行。” 长安顿时觉得白天吃的很多东西一下子都从胃里涌了上来，快上了喉咙直接吐出。 “呕……” “男人也会害喜？哈哈哈！”白非墨深深为自己感到骄傲，区区东宫太子，还有胆量和他抢女人。 “我们三人各自在纸上写下三个数字，一百以内，谁的数字相加最小，谁就输了。” 厉沅沅乍一听还有几分KTV骰子游戏的样子，仔细一推敲这是变相挖坑让她跳呢。 可这会儿，她就算想溜之大吉也是不可能了。 “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白非墨对这个看似简单的游戏渐渐产生了兴趣，待确认完奖惩便可以。 “白非墨，我怎么觉得他不怀好意？”厉沅沅这回却是嗅到了危险气息，总不会为了任务又丢了什么吧。 【Di g！目标对象身上有钥匙碎片，请宿主于明日旦时前夕找到，否则钥匙碎片将会永远消失。】 “哥们儿？发任务前你是不是忘了给我技能？”厉沅沅记得之前两个任务，都是有个技能加点。 【因为宿主弄丢了魔偶，系统暂时锁定剩余技能。】 “前面两个还能用吗？”这个小处罚总好过什么审判模式，厉沅沅心中还可以接受。 神雕侠侣系统冷冰冰的两个字【不能。】猛然敲碎了厉沅沅的奢望。 “没人性。”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我说话？”哪知这三个字不偏不倚传到了长安耳中，他气得当场怒拍桌子而起。 厉沅沅只是嘴唇微动，骂的明明是系统。 “噗……”白非墨努力忍住不笑出声来，想来这个未知的东西并不得她青睐，遂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谁骂你了？无理取闹。”厉沅沅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那叫一个炉火纯青，长安连个把柄都没抓到。 “输赢怎么说，殿下不要逃避了。”老油子白非墨当然猜到长安这是在拖延时间呢，灯天一亮，好戏可能就开幕了。 “好。赢了的人可以让输了的人做三件事，不会违背礼义廉耻，亦不会挑战孝悌忠信。” 长安破天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二人。 这还是太子长安吗？ “一个个都盯着我，是有意见，还是输不起？”长安此刻只想尽快结束厉沅沅的游戏。 “我……可以。”厉沅沅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为了任务，为了活命，她不断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来吧，沅沅，我替你研墨。” 白非墨疾步走到案前，拿了砚、纸、笔 亲手上阵。 长安在一旁看得心中五味杂陈： 终于有人看上厉沅沅了，最大的麻烦就要走了，本该是松了一口气，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这滋味，就像养大的孩子被人抢走了一样。 “唰唰唰！”厉沅沅很快就写好了，格外庆幸还记得个别繁体字的写法。 “你写了什么？”白非墨笔还没停就问她，估计早就想厉沅沅不可能说实话，便坦白交代“呐，他写的是四十六、二十二还有七。” “白非墨你作弊！”长安低眸一瞧，一个都不差。 第十六章 奖励一个愿望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诶，我是什么人。她不清楚，殿下还不清楚吗？”白非墨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要他想赢，谁都不是对手。 厉沅沅听到这几个数字有些茫然，她写的怎么可能和他一模一样：七、二十二、四十六。 是不幸还是孽缘，厉沅沅都想抹去重新落笔。 “你！”长安固然生气，可作为储君来说，度量绝不能这么狭隘。 “沅沅，你的是多少？” 说好的到时候一起摊开比较数字大小，白非墨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改了个方式。 “呃……我，”厉沅沅面露难色，没有任何技能可以改变战局，到底要不要如实供述呢。 “丫头，你为什么不康康我？”幻翎细如蚊哼的声音闯入耳边，厉沅沅像看到救星似的兴奋。 “白非墨，作弊这么明显是不是有点不齿？”长安被他说中了数字早就不满，这会儿还要看他们秀恩爱则更是被伤得很深刻。 “还行吧。”果然如厉沅沅所料，白非墨仗着恩宠，脸皮厚度堪比城墙。 白非墨勾起一抹微笑，不忘观察旁边的人。 “沅沅？” 厉沅沅闪躲的眼神令白非墨不得不换了个思路，反其道而行之，所幸—都还能控制得住。 “呃，白非墨你千万—千万不要为了我耍小聪明。” **裸的传递信息，长安却什么也不能做。 “洛，等一下不论白非墨是什么数字。你一定要把我的改成最大的。” 既然幻翎主动请缨，厉沅沅没有道理拒绝。 “这个，咳咳，有点难度。” 这灵宠居然学会了谈条件，厉沅沅顿觉不愧是我圈养的生灵，现学现卖的本事可以嘛。 “什么条件？” “也不难，你就给我恢复自由。”幻翎的要求简单而又纯朴，要不是系统提前给她科普了灵宠的相关驯养手册，她还真答应也说不好。 古籍上面提到：驭灵师一旦获得灵宠，它不可以和自己超过三公里以外的距离。如果超过了，不论是驭灵师还是灵宠，都会随着太阳落山而失去生命的光彩。 还有一本古卷上写道：若驭灵师意外身故，灵宠便自动继承他/她的全部天赋和技能。 “这个你就别想了，我只想好好活着。” 幻翎刚想表达感激涕零的话噎在肚子里不打算倾盘道出。 怎么她会知道呢？幻翎往右一看，白非墨熟悉的发顶映入眼帘。 它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我怎么把这祖宗忘了。 “行吧，那你得给我变回去。” 这是幻翎的第二个心愿，渺小而又真实。 厉沅沅并不知道怎么变回去，但是它诚挚的眼神打动了一颗心，于是不假思索答道“包在我身上！” “妥了！” 殊不知，厉沅沅和幻翎的这笔交易早就尽数被某人听去。 “真是傻瓜，还从来没有灵宠能盖过我的定力呢。”白非墨可不愿意见到幻翎破坏他的计划，又横眉一竖，用尽所有表情包向长安炫耀。 “你幼不幼稚……”厉沅沅第一次发现，原来长得好看还和眼缘的人，连做鬼脸都别具一格。 “幼稚是给喜欢的人看的，你忘了？” 厉沅沅不觉愣了一秒钟，举一反三，直入人心，得承认白非墨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达人。 只是神雕侠侣系统颁布的各项任务，几度让她真的无暇顾及其他。 完不成任务会死； 审判模式很恐怖； 寻找碎片拼钥匙； …… 还有很多很多，它没有发布的那些通知。 单从难度上看，厉沅沅没觉得有多高大上； 单从范围上看，厉沅沅没想到有多难找寻。 “亮吧，一起。” 厉沅沅试图用游戏结果打破僵局，不料发现原来她写的才是最小的数字。 毫无例外，厉沅沅抓过幻翎就是一顿痛殴。 幻翎哭得怨天尤人，而白非墨笑着的脸都快溢出了整个宫殿。 “厉姑娘最小，不算。”长安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看灵宠和她的“互动”，想来中间必是被某人截胡了。 厉沅沅写的数字仅仅和他隔了一个大小。 “凭什么不算？”白非墨奸计得逞，当然不会附和。 “白非墨，你当真是个损友。”厉沅沅望向窗外的夜色，不如最初那样漆黑不见五指，甚至翻着微微鱼肚白。 旦时……这么快。 厉沅沅算着一个时辰约莫现在两个小时，旦时记得没错的话也该是鸡鸣差不多。 可这轮游戏不是刚刚开始？ 难道又是白非墨动了手脚…… 她不由自主多看了他好几眼，红衣下面张扬的自信是旁人歆羨不来的样子。 白非墨冷笑道，“沅沅都没意见，殿下紧张什么？” “我……”厉沅沅犹豫再三，眼看白非墨推着时间过得飞快，要是再不顺着他的想法，怕是只能看钥匙凭空消失了。 “嗯？夫人还没想好？”白非墨笑意渐浓，看得长安心里七上八下。 “想好了，愿赌服输。”厉沅沅玩游戏的时候就很豪爽，哪怕多次SOLO（和好友一对一模式单挑）被偷袭也没说一个“不”。 “好。惩罚就是—你可以提一个愿望，我帮你去实现。” 厉沅沅有一种被清空购物车的震惊感觉：白非墨到头来不是扑了空？ “白非墨，你羞辱我。”长安以为白非墨会对她有什么动作，可怎么都没想到是个有求必应的奖励。 “殿下莫慌，当时定规则的时候可没说死，如今再反对怕是不合规矩吧。”白非墨抓着文字漏洞让长安无可挑剔。 身为储君，长安除了咬牙咽下这等不公平对待，还得笑着拍手称赞。 “哼，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厉沅沅赢好了。” “因为有人令我不快，此种不满要是不宣泄一下，心头实在难安。”白非墨轻描淡写地解释，厉沅沅更加觉得好笑。 男人不讲道理起来，还真的没女人什么事。 “那我提什么都可以？”厉沅沅再和白非墨确认一下，万一和系统一样出尔反尔可就不划算了。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第十七章 钥匙到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宿主请注意时间，离任务结束还剩两个时辰。】 厉沅沅还没开口就被神雕侠侣系统打扰了，这就倒计时警告，也忒快了点。 “白非墨你出去，我要和他单独相处。” 白非墨薄唇微扬，不带犹豫点头后就出去带上了门。 “就这样？” 长安愈发看不透了昔日的饿狼厉沅沅，白非墨真是有求必应，她也真是什么都敢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你不是走了吗？”厉沅沅略感失望，要不是为了任务和钥匙，给她多少金钱都不会和长安独处。 “注意下时间。”那身影扔下五个字就扬长而去，听得厉沅沅云里雾里的。 白非墨是什么做的？她现在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吗？ “什么时间？”不解的是太子长安。 “没什么，没什么。”厉沅沅迎着笑脸对长安解释道，“白非墨嘛，你知道的，处理起来有些棘手。” “那，你到底图的是什么？”以长安对厉沅沅的了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前者他暂时可以排出这个可能，后者却不能过早下了定论。 “不图你人，不图你钱，还有意见？”厉沅沅对幻翎一个点头，小小的身躯便对太子施了定身符。 “厉沅沅，我有点不认识你了。”换做以往，她一定毫不犹豫扑倒他。 但这次，长安觉得自己的魅力好像还不如一个灵宠大。 “别废话，洛你去搜身。”厉沅沅明白男女授受不亲，所以灵宠这个时候可不就派上了大用场的。 “我不。”幻翎居然拒绝了，好像也都忘了厉沅沅是自己的主人，前头说好的事情没答应也毫不在意会发生什么。 “你身为灵宠，敢反抗？”厉沅沅尚不能把技能暂时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便强撑着场面威慑它。 “连灵宠都驯化不好，也不知道白非墨看中你哪一点。”长安轻蔑一笑，子虚国最负盛名的驭灵师白非墨，撇开桃花岛岛主的身份，更是圣上亲封的第一金牌驭灵师。 白非墨从来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唯一会盎然的只有灵宠和具有驭灵师天赋的人。 从这方面看，长安不觉得厉沅沅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了；甚至连白非墨都更不放在眼里。 “关你屁事！”厉沅沅被当众驳了面子，那么遭罪的洛肯定跑不掉。 “洛，我再给你个机会——搜身，马上。”厉沅沅不知从哪里摸到的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足以一刀致命杀死幻翎。 “马上——” 刀一架在脖子上，幻翎立马就没什么骨气，管他什么面子呢，能保住脑袋才是正事。 “我是当今太子殿下，你一个灵宠也敢——摸我！”长安板着个脸，眼睛瞪得老大，也挡不住疲于奔命的幻翎。 厉沅沅悠哉地品一壶香茗，一一扫过三张宣纸的字迹： 白非墨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动中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长安展纸挥毫，笔走蛟龙。直画如剑，曲笔似藤，点若危峰坠石，撇如兰叶拂风。纵横捭阖辟新径，酣畅淋漓写人生，是点线的巧妙组合，是生命的悲喜交融。 反看她自己的东倒西歪，哪里还有半分书法的影子，最多算得上的称之为笔画。 “诶，怎么同为人类，你们的毛笔字写的都恁好。” “厉沅沅！我找不到啊！”她正想着，幻翎的一声大喊打断了思绪。 “你再找找，我忙着呢。”厉沅沅本想开始临摹一幅字迹来着，总不至于拿出去的一手字像狗啃似的不忍直视。 “姑奶奶，我都找了二十遍了！”幻翎可怜兮兮的样子，头上还粘着什么毛絮，很是无奈地叹气。 “二十遍，什么都没找到？”厉沅沅不敢相信，一个男人，和灵宠面对面——都没找到。 【Di g!离任务结束还有半个时辰。】 “罗里吧嗦的，我心里有数。”厉沅沅迟迟不肯迈出第一步，毕竟是个有过不正当关系的男人。 “姑奶奶，再不快点，我的定身符就失效了。”连幻翎都在催她了。 厉沅沅艰难克服内心恐惧，走到长安面前，闭着眼睛，忐忑地伸出手来。 “厉沅沅！你放肆！”长安惊了，她亲近的时候还真没这么主动过，从没和他靠的这么近。 他的心跳竟在厉沅沅靠上肩膀的时候，速度快得能赶上千里马。 “聒噪。”厉沅沅使劲儿捏了他的大腿，疼得长安泪水在眼眶里头直打转又不敢落下。 “哥们儿，你叫我找钥匙，也没说具体在哪里，我不然杀了他解剖？”厉沅沅找了一圈后，打算放弃了。 虽然有些地方无从下手，也不好意思出手，索性把全部责任推给了神雕侠侣系统。 【就在太子殿下长安身上，宿主不要觉得害羞就可以。】 这什么虎狼之词！ 厉沅沅打死也没想到系统真的把钥匙碎片放在那种地方-而且，长安方便的时候居然不觉得难受。 “反正要死的，先拿好了。”厉沅沅继续用生命的意义麻醉自己 ，轻轻小手一勾，一个金光闪闪的碎片赫然掉在地上。 “100个奈斯！”厉沅沅手舞足蹈都忘了替长安穿好裤子。 【Di g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免费激活第三项技能“终极闪光”，无蓝条消耗，冷却时间四十八个时辰，】 几乎是同时，幻翎的定身符到了时间。 厉沅沅还没来得及起身仔细端详一番，只感到一个猛烈的巴掌扇红了半边脸，火辣辣的感觉。 厉沅沅想都没想就另一个迅疾如风的巴掌回了过去，长安愣的眼珠子都快掉了。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长安差点又一个巴掌打过去，却恰如其分地被另一双有力的手抓住。 “我们扯平了。”厉沅沅淡淡说道，只觉得掌中一股钻心的疼。 第十八章 东宫的后续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出现的刚刚好，否则厉沅沅的左半边脸又会红肿起来。 “拿到了？”白非墨虽没有听到系统的具体要求，但几个时辰在外面的思考已经让他有了蛮多思绪。 棺材板掀开的那一刻，白非墨就有怀疑了。 究竟是谁传递的密函，他至今仍未查出。 “白非墨？”长安微红的脸颊撞上他如炬的双目，除了恐惧，还有畏惧。 “谁打的你？”白非墨推门进来便看见厉沅沅左右两边不对称的脸蛋，明显是一个很大手劲的耳光。 “没事了，我们走吧。”厉沅沅拿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钥匙碎片，至于其他并不在意。 一个巴掌、一个耳光，她上学那会儿就习以为常。 “啪！” 白非墨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个更猛烈的皮鞭握在手中，直冲长安的胸口扇去，他根本来不及躲避，生生接过这顿鞭笞，眉头都不皱一下。 数年前，长安曾因顶撞驭灵师一事被旭恒关了三个月的禁闭，罚了十年的俸禄，不得参政议政，不得出东宫一步。 最后，还是索隆大人鬼使神差求了个情才减轻了刑罚。 一身素衣走出东宫的当日，长安跪下立誓：往后必当唯桃花岛驭灵师和天子齐名，不逾矩，不僭越，做个老实本分的太子。 索隆甚至放了狠话：他日若是敢对白家不敬，这储君随时随地都可以换人坐。 长安闻言就慌了：不敢。 这会儿只要白非墨不取他性命，受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殿下疼么？” 白非墨字里行间透露的杀意，厉沅沅从心底有感而发。 “不疼，请白大人息怒。” “殿下！”小管事前来准备洗漱，刚巧撞见这一幕，忙不迭地扔了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扑通”一跪，小管事连连扣头：“求大人有大量，莫要伤了殿下的自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白非墨，要不算了？”厉沅沅绝对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来不知道白非墨地位是不是可以越过皇子，二来得了技能肯定还有更大的任务在等她。 “沅沅，这件事不可以。”白非墨什么都可以由着她性子，唯独打骂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也打了他一巴掌啊。”厉沅沅拽了拽他的衣角，想到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那白非墨不出意外应该也能治服。 “那是你打的，我还有九鞭子。” “一巴掌换九鞭子……鬼鬼，白非墨你这买卖真的够狠！” 厉沅沅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换算惩罚的。 “牛人白非墨……”幻翎神叨叨说了句，它为灵宠，见另一个驭灵师为厉沅沅出气，心中很是激动，也很是少许不屑。 “他不属牛吧……”厉沅沅就对生肖的了解，十有八九肯定白非墨不是牛年出生。也不是金牛座。 这丫，妥妥的天蝎男。 属相嘛……可能是龙吧。 厉沅沅觉得这样才算差不多 “白非墨你属什么的？”问话的是太子长安，宛如惹了个暴脾气的野生动物被一路追杀。 “属于沅沅的。” 情话来得猝不及防，厉沅沅老半天反应过来依然很是娇羞。 “果然喜欢爬床的女人，你就这么喜欢捡废品？”长安心中无名的妒火瞬间燃起，似那野草越烧越旺，肆意挥霍的火星在这土壤兀自生芽。 “长安，你这优越感是哪个惯出来的？”不说厉沅沅还没这么恼，一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没用的原主，眼光真的太难以苟同。 现在她，暂时抛开任务，得给点颜色瞧瞧了。 “白非墨，鞭子给我。”不等长安答话，厉沅沅准备亲自动手。 耍鞭子，她也就电视剧里看过一两次，印象不算深刻，可用法记忆犹新。 “有点重，你确定？”白非墨轻松地抖落皮鞭，神色尤为凝重。 “快点。” 都说白非墨是个地处极寒之地的万年冰块，偏厉沅沅一出现他就没了百分百的严酷冷峻。 “好吧。”见厉沅沅很是执拗，白非墨只好乖乖递上虎鞭，退到一侧静静观摩。 “敲……”接过来的一刹那，厉沅沅心中划过“后悔”二字。 殊不知，其实白非墨早已移走一半重量加到了幻翎头上。 这弱小又无助的灵宠，蜷缩在一角，连头都抬不起来。 它自然知道拜谁所赐，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催化剂似的注入脑海，费力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脸。 “厉沅沅，就你也能打我？” 看到拿鞭子的人换成了厉沅沅，长安的底气又足了。 白非墨见状，一打响指，才准备转过头来与厉沅沅决一生死的长安当即被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怎么你们都会，就我什么都不会。”厉沅沅有些失落，某人赶紧贴着热脸来了句“晚上回去就教你。” 甚好，甚好。 厉沅沅这个时候突然想到网上说的一些人生哲理，什么男朋友要是有如下行径就可以嫁了的微博，白非墨好像每一条都很契合。 嫁给白非墨？ 这念头一闪而过，厉沅沅马上给否决了。 “哥们儿，终极闪光可以用吗？” 诚然，厉沅沅知道单凭力气是无法连续挥动这鞭子的，给长安带来的发肤之痛也不过挠痒痒。 关键时候，她还是选择求助神雕侠侣系统。 系统沉思片刻，再次确认了一遍，【此技能宿主确定要使用？】 “那还有别的方法吗？” 厉沅沅觉得没什么意外的话，该技能起码可以消耗长安百分之八九十的生命值。 系统陷入了待机状态，只等厉沅沅一个吩咐下去，马上就对长安使用技能。 “来吧，终极闪光。” 厉沅沅话音一落，一道闪电从房顶劈下，整个东宫瞬间倾塌为一片废墟，焚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格外呛鼻。 好在白非墨和幻翎反应神速，一设结界，影影绰绰的仙障在厉沅沅周身涌起，才让她没受伤。 “白非墨，手速可以呀。”幻翎第一次忍不住夸他，这世上灵力能相牵制的生灵不多，白非墨恰恰算其中一个。 第十九章 驭灵师手册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理所当然收下幻翎的谬赞，还没等救难的宫人赶至东宫，带着厉沅沅提前走了。 刚行到午门，白非墨瞧见了跟在索隆后面的厉家明。 “看，这不是岳丈大人么？”白非墨提高了音量生怕人家听不见。 节骨眼上，厉沅沅并不想见到这位父亲。 “见过，白大人。”厉家明也是同样不想见到白非墨。经历前天的事情后，白非墨就像个阴影徘徊在相府每一处细缝里。 “大人这是要觐见旭恒？” 普天之下，唯二敢直呼帝王名讳的白非墨，从没把他当作只可瞻仰的君主看待。 “非也，奉皇后娘娘口谕，特此来朝拜。” 厉家明很快表明了立场，这不是主动来打小报告的，实在是被迫为之。 纵然厉府上下都仰赖着东宫太子长安的权势和威望，可白非墨终究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也好，岳丈大人记得接旨。” 说罢，白非墨皮笑肉不笑地丢了块锦帕到厉家明手里。 成年人看见帕子上的血渍再明白不过了—白非墨拿着厉沅沅的清白威胁自己呢。 厉家明一瞬间觉得羞愧难当，瞄到帕子隐隐的红色，连拜别都没说便匆匆离去。 后方蓦地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沅沅，你不讲道理。”白非墨惊了，厉沅沅竟然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白非墨，你别总碰见一个人就告诉他我被你玷污了，这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对你感到更失望。” 厉沅沅甩开他，独自一人并着幻翎朝前走去。 她左脚才抬起，右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好容易在白非墨面前耀武扬威一次，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努努，退一边儿去。” 若非白非墨的有意提醒，厉沅沅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到脚边有个极小的透明生灵。 厉沅沅懵懵地看着它，长得和游戏里头的雪人也太像了，完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厉沅沅不解地问系统：“哥们儿，它是白非墨豢养的灵宠？” 她以为帅气的人养的东西也都是相似的。 但，努努明显更符合厉家明的气质。 努努在游戏里是绿叶的角色，与敌方火拼的时候大多扮演的是开团和保护的作用。 “和你的幻翎一个性质。”白非墨一脸平静地介绍努努，眨眼间二人便来到了一座红砖绿瓦府邸中。 “闪现真好，我希望我也会。” 厉沅沅最喜欢的一个游戏技能就是闪现了，最大的不足就是有效距离太短，还看地图位置。 “奴家见过岛主！” 一个娇媚的女声传来，厉沅沅张口就问了句 “你相好的？” “吃醋了？” 白非墨反手对努努使了个隐身术，其他人再也看不见。 “我可没那么闲。”接下来的任务系统还没颁布，厉沅沅想着趁此空档学一学怎么驯灵宠才是正事。 “我觉着也是，光一个幻翎就够你头疼的。” 白非墨摆摆衣袖，那女子婀娜一拜递上来一本《驭灵师手册》。 “读书是不可能的。”厉沅沅扬手拒绝辅导资料，架势和学生时代拒绝补课的时候几乎一样。 “夫人言重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书册，不妨打开瞧瞧。”女子低着头，婉转动听的声音叫她很难推却。 “白非墨，你也好意思对我用‘美人计’……” 别说，厉沅沅对此女有些欣赏。 “只要夫人喜欢，岛主什么都愿意给的。”这女人倒是白非墨的新代言人，从进屋到现在一直对他是赞不绝口，暗戳戳地夸他如何如何地好。 “花怜，还不快滚。” 厉沅沅听到这名字赶忙看了眼，还真有好几分天官赐福双男主的味道。 “她男的女的？” “奴家这就去准备午膳。”花怜放下手册后，一扭一扭地出了门，三步一回头就对厉沅沅抛媚眼。 厉沅沅接收到这个娇媚的信号浑身吓得一激灵—— 【Di g!恭喜宿主成功解锁黄金三招，请于三日内完成对努努的驯化。】 厉沅沅听罢，讷讷问道，“哥们儿，白非墨的灵宠也是我能驯化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祝宿主心想事成，早日进化为金牌驭灵师。】 “王者任务就告一段落了？”厉沅沅不认为成为驭灵师就是终点，天晓得系统什么时候就变了卦，又整出个别的幺蛾子来。 【当然不是，这是宿主获得初始武器的必经阶段。】 “什么武器？打狗棒还是烧火棍呢？” “沅沅，别自言自语了，过来坐会儿。”白非墨打断厉沅沅和系统的对话，指了指桌上的糕点。 “你怎么什么都晓得？”厉沅沅第一次觉得装傻充楞在他人面前是这般可笑低级，白非墨一切了如指掌的表情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白非墨随手取来一块桂花糖，瞅着厉沅沅张嘴说话的瞬间扔了进去。 本该是甜的发齁的味道，厉沅沅竟然觉得有些食之无味。 “你就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她原以为像他贵为一岛之主身份的人，必当餐餐是山珍海味。 “是啊，养灵宠很花钱的。”白非墨吐了吐舌头向她撒娇，疑似全部身家都在厉沅沅这里。 厉沅沅停滞了半晌，犹豫不决指着努努反问：它这么可爱，不比我家那个省事？ 白非墨点点头，撸着努努，万般无奈地摇头道，“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看表面，其实幻翎没什么坏心思”。 “我看努努才很纯良吧，不如我们换个灵宠？” 幻翎下巴都快惊掉了，它这等天资居然被厉沅沅嫌弃个半死，而且还是她先抛弃的。 “咳咳，你有问过本宝宝的意见了？”宠小鬼大的洛，轻咳一声，向厉沅沅质问。 厉沅沅挠挠头，“你有意见就能躲得过被交换的命运吗？” “……”幻翎没再继续问下去。它知道厉沅沅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白非墨可就说不好了。 “我答应也没用，这事儿——你得问问努努。”白非墨顿了顿，的确灵宠是他无法做主的。 第二十章 努努嘴巴真能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喵喵喵，一看就是个二流子。” 幻翎初次见到厉沅沅，也是瞧不上；这个叫努努的家伙也不例外。 “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姑奶奶！” 一码归一码，幻翎护着厉沅沅的心思还是苍天可见的。 窝里随便怎么骂它都没意见，偏僻别的不相干的人或灵宠是绝对不可以对她不敬。 “瞧见没，幻翎还是有点用的。”白非墨看两个灵宠为了自己的女人争风吃醋，长发飘飘，心情愉快。 “有个卵子用，你瞅瞅那小胳膊小腿的，饿了啃一口都不管饱。” 一块糖不甜，厉沅沅自己上手又拿了一块往嘴里塞。 白非墨嘴角微扬，一记响指打过，幻翎便逐渐回复到最初成年人的大小。 “还不错，姑奶奶你要是跟了他，我不反对。”幻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昂首阔步走到了门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切，就这出息，白非墨送你了。”幻翎墙头草倒的速度直接加速了厉沅沅的丢弃进程。 “哼，给我还不要呢。”幻翎哪里是不稀罕，是要不起。 白非墨体内的驭灵师血脉是上古传承的正统血脉，而厉沅沅则是后天习得的驭灵师。且不说它认她为主灵力须得分走一半，若是强行逆天改用其他驭灵师的灵脉，毫无疑问幻翎的下场会死的很难看——源于贪念，终于夙愿。 “行吧，白非墨，那努努你借我耍耍？”厉沅沅眯着眼睛笑道，卖萌起来弯弯眼睛，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柔和。 “嗯，要不要再吃点东西，然后再驯化它？” 厉沅沅一听吃的就精神抖擞，耳畔忽而又传来系统略带鄙弃的话语：【请宿主注意控制体重，以免质量过大影响技能发挥。】 “白非墨，你说我胖吗？” 白非墨嘴里的糕点刚吞下去还没消化，嘴巴张得老大，被厉沅沅的致命性问题来了个暴击。 一顿狼吞虎咽般入喉，他细细一观察：该有的地方都有，不该有的地方也都有，到底该怎么回答呢。 “不说话几个意思？”厉沅沅看出他的支支吾吾，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不想接受罢了。 “没……”白非墨一一回顾所见过风姿绰约的女子，想了半柱香工夫缓缓道，“你再胖我都喜欢，吃吧。” “喵喵喵，明明就是胖啊！”努努看厉沅沅嘴巴一直没停过，不在吃东西就是在数落幻翎，好生愤懑。 “信不信我现在扒了你的皮，撕烂你的嘴巴？”厉沅沅打会揍人起就没被这么批评过，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她绝对不打算用和平的手段平息战火 “啧啧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对我如何，势必会受到差不多的反弹作用。”一个嗔怪的声音传来——是努努。 “你也是现代人？”厉沅沅虽然历史不如本家姓这般熟悉，倒也确定古时候并没有“物理”这个名词概念的广为流传。 “请不要侮辱我！”小努努脾气倒是不小，对这个称谓非常不屑一顾。 “侮辱……诶，我说人类现代文明哪里不比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舒服？”厉沅沅不服气，势要和它分个高低上下，扬起手就准备混合双打。 白非墨剑眉微挑，幽幽说道，“沅沅，对待灵宠要有耐心，不可诋毁诽谤。” 厉沅沅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衣少年，指着它发问，“明明是它先讽刺我的家乡，为什么还得惯着呢……” “不是惯着，是驯化。”白非墨一身长袍，穿得明明是个道士，可厉沅沅却觉得像个仙人。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你让开。”厉沅沅十分不满怎地还没开始呢，这努努上杆子爬的可起劲了。 “随意，你开心就好。”白非墨没有拦着她行凶的意思，谁知道这努努一溜便钻到了他腹肌的地方。 厉沅沅手差一点就碰到了实打实的八块腹肌——光是想想都两眼放光、坠入桃花梦。 “你往哪儿看呢？”白非墨低眉恰迎上厉沅沅贼贼的目光，准确无误地刚好在八块腹肌的正中央，就差口水没滴下来了。 “看…看努努啊。”厉沅沅仍是直勾勾盯着腹肌，嘴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再不老实，我可就拆穿你的身份了。”白非墨一脸坏笑，好像厉沅沅的全部秘密都在他手里。 谁知厉沅沅却破罐子破摔，不但摆出个不以为然，而且冷笑一声，“真是大言不惭，你一个驭灵师还能奈我何？” 白非墨没有理会厉沅沅，左右拾掇，拿起三五块糕点就往她嘴里塞。 厉沅沅咬着食物，总觉得哪里更奇怪了…… 这努努会“喵喵喵”，但长得没有半分猫科动物的特性；反观幻翎，长得不像个人，说人话到是一个顶三。 厉沅沅气鼓鼓准备和努努开启新的一轮舌战，只听白非墨不近人情地说了句，“食不言 寝不语。” 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努努的藏身之处，再者，白非墨只是不许动嘴，可没说不许动手。 “喵喵喵！”白非墨沉浸着美食，根本无暇顾及窜逃的努努。 “你再叫，我给你做绝育手术！”厉沅沅揪着努努的一只耳朵，杀气腾腾。 努努听到这四个字才是真正进入呆滞状态，绝育……它明明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得肩负起传宗接代的重大责任。 “喵喵喵，你欺负我。呜呜~”厉沅沅万万没想到一个灵宠也会掉眼泪撒娇，架子和气势丝毫不逊于个姑娘。 “努努，论辈分，你还得喊一声姑奶奶。”白非墨还好没有急于为努努开脱罪行，既然答应过厉沅沅，那么灵宠是死是活都和他再无瓜葛，大不了折一些灵力。 “对，乖乖叫我一声'姑奶奶'！这事儿嘛，我可以不计较了。”厉沅沅对它使了个鬼脸，模仿黑白无常吐了吐舌头。 “想得美！”努努心高气傲的样子，一看就是缺乏管教。 厉沅沅想着没准同族可以感化不识大体的努努，便叫住了在院外看风景的幻翎。 “可沅沅，驯化灵宠是驭灵师的必修课，你偷不了懒的。” 第二十一章 黄金三招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驯化努努就可以成为驭灵师。 厉沅沅心心念念一直都只有系统发布的任务，比如什么“黄金三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先看书。”厉沅沅的脸涨的通红，说不可能看书的是她，现在急着看书的也是她。 面对陌生的物种，白非墨不主动详细解释一通，她也是不会主动开口问询的。 “嗯，看的不懂记得问我。”白非墨放下手里的点心，起身去往书房的方向。 “我去哪里找得到你？”厉沅沅对着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唯恐一个不留心他就不见了。 “夫人莫要紧张，有些小问题我也是能帮得上忙的。”花怜正笑嘻嘻端着一盆东西进来了，好像是洗发水和护发素的混合味道，厉沅沅却并不认此物的真正用途。 “小事，找花怜。大事，来房里。”白非墨掩门后才告诉厉沅沅，空旷的宅院四处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花怜，你说驭灵师有这样的吗？”看着紧闭的大门，厉沅沅很难把前几日腻歪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当然有啊，岛主人可好了。”花怜看厉沅沅的眼神，就像婆婆看见了中意的媳妇般高兴。 “好……好是好的，但 我有点看不透。”女人的第六感让厉沅沅对他很放心，可同样的让厉沅沅心中会不安。 这世上，不论何时何地，从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哪怕是亲生父母，那也是血浓于水的原因。 白非墨，一个桃花岛岛主，不存在原主记忆中的人，怎么偏偏那么在乎她的感受。 【Di g!请宿主抓紧时间驯化灵宠努努，过时不候。】 “有什么在候着？”厉沅沅没打算费太多心思在这件事情上。毕竟一没说什么奖励，二又没审判模式的威胁，能拖多久是多久，反正狗皮膏药黏糊的灵宠又不会飞了。 神雕侠侣系统没出声，只是拟了个图片放到厉沅沅脑海中——第三块钥匙碎片。 “哥们儿，你是不是又要说我完不成的话，碎片就没了？”自古套路得人心，但在同一个坑里栽过一次的厉沅沅不会再跳一次了。 果然神雕侠侣系统随后戏谑道【哟，宿主居然能猜到这一层，奖励一个小心心！】 厉沅沅猛然想到上次也有个小心心奖励来着，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到便忙着叫幻翎去救白非墨了。 “这小心心有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兑换东西？” 【到时候就知道啦！】 这活泼的口气，厉沅沅要不是深深被欺骗过，一定以为系统是个可爱爆棚的奶娃子。 “呵，男人。”系统进入睡眠模式后，厉沅沅碎碎念了好几遍。 “花怜，怎么驯化它来着？” “回夫人，打开手册，第一招叫做'以暴制暴’、第二招叫做'打是亲骂是爱’、第三招叫做‘床头吵完床尾和’。驭灵师但凡能熟练运用这黄金三招，就不愁没有收录不了的灵宠了。” 花怜倒背如流黄金三招，而厉沅沅还在认真看第一招“以暴制暴”。 “你……你过目不忘？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厉沅沅每次记不住政史地的时候就恨不得拥有黄药师老婆过目不忘的本领，或者有一个哆啦A梦随手从口袋掏出记忆面包。 可一个源自武侠小说，一个源自日本动漫，没一个是基于事实的。 “呵呵，夫人您再夸我，我怕是要被岛主给骂死。”花怜收起了笑容，从别处端来一盆水，小心翼翼把带着香味的物品全数倒进了清水里头，再捋起袖子细细给拨开。 “神仙水？是不是可以让它们听话？”厉沅沅寻思着花怜应当是没听懂问题，便借着清水又暗示了一次。 “夫人，我听说'以暴制暴’您用的不错，无师自通那种，也挺厉害了。” 花怜拍马屁的时候像极了白非墨巴结厉沅沅的一副面孔，她甚至怀疑——是不是他伪装易容的花怜故意看自己出丑。 “额……”厉沅沅一时语塞，不然还叫系统威胁好了，想必学的更是突飞猛进。 “努努，你蹲下，背我。”厉沅沅开始指挥桀骜的小灵宠，也不管对方脸耷拉得有多长，反正吩咐就没错。 “喵喵喵，我不！” “它喜欢吃什么？”厉沅沅决定从它的食物入手，要想驯化一个灵宠，那么从它的胃着手不会有错。 花怜顿了顿，迟疑道，“它喜欢喝——人血，夫人您还是算了吧。” 厉沅沅想过无数种可能，独独漏了这么重口味的。 “好，拿刀来。” “夫人您要做什么？”花怜有点慌张，她奉命看着厉沅沅驯化灵宠，其一就是要保证夫人的安全。 白非墨夺命的语气徘徊在花怜耳旁“少了一根头发，你就会少一节骨头。” 花怜立马冲上前割了自己的手放血，大义凛然道，“夫人金尊玉体，还是让奴家来吧。” 努努本能地抗拒血液的诱惑，但肚子咕咕直叫的抗议让它不得不低头去吮吸。 “有什么吩咐，姑奶奶。”努努极不情愿地喝完了花怜的血，然后迎头问起厉沅沅。 “做我的灵宠嘛，又不会亏待你。”厉沅沅巴不得可以跳过第三招，光是名字都很令人费解——还床尾和，当和灵宠做夫妻还是，未免也太拉低身价了。 "和那个废物幻翎一样？随便被人蹂躏而没有怨言，太丢脸了！”不管怎样，努努仍是不肯轻易就范。 “花怜，第三招怎么搞？”不懂就问，厉沅沅发挥得淋漓尽致。 “啊这——需要夫人和它，和它，和它……”花怜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要做的事情不仅难以启齿，更是羞于内心。 【Di g !宿主不可越过第三招奥，否则钥匙碎片会被全部没收，并且会自动开启地狱级审判模式。】 最后压倒厉沅沅的一根稻草居然是神雕侠侣系统，她有无数个心声呼唤着打到狗系统！争民主！为自由抗争到底！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任务失败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花怜怯怯地看向努努，纯色透明的毛发，一双鹰眼直勾勾不离开厉沅沅。 “姑奶奶，驯化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就别做白日梦了。”努努观察了一会儿，并不觉得厉沅沅能有这个耐心。 而且，它其实很嫉妒她。 为什么一直守护在白非墨身旁的是自己，可他一直眼里只有别人呢。 还是个被太子长安一杯毒酒赐死的风流小姐，恶评满城飞，它的主人竟然还乐呵乐呵贴热脸。 “努努，你嫉妒我对么？”厉沅沅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目标对准灵宠。 “呸，谁会嫉妒你。”努努打死不肯承认这等事情，同为灵宠的幻翎早就洞悉了一切。 “你现在跪下，我没准还能帮你求个情什么的……”看热闹的幻翎也凑了上来，悠悠转着刚摘的野花，尤为淡定道，“我家姑奶奶不算凶，可里头那位就不好说了。听说，上次就割了谁谁谁的耳朵来着，就是废话太多不做实事……” “洛，闭嘴。”厉沅沅打定主意要以自己的真才实学驯化努努，而不是让它进行什么言语警告。 “姑奶奶！”幻翎还想着邀功行赏，哪里晓得才张口帮衬就被骂了回去。 委屈又无助，幻翎只得悻悻跑去房里吃糕点消遣去了。 “没有外人了，你能说实话吗？” 厉沅沅早就把花怜当自己人了，至于前些天捡来的幻翎，还得再观摩一段时间才可以决定是否有能力收入麾下。 “花怜姐姐，这女人不靠谱。”努努也没把花怜当外人，直接就喊人家姐姐来着。 “努努哇，我劝你，能少遭罪就少遭罪。”花怜替努努感到一些遗憾，转头又乞求厉沅沅“下手轻点。” 厉沅沅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手？轻点？不禁暗自问了下系统“哥们儿，第三招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Di g！询问一次内容会消耗一颗小心心，请问宿主确定要询问吗？】 厉沅沅很确定，觉着既然系统不明说能换什么，能用在哪里，总好过某日的突然通知小心心到期不能使用的好。 【Di g！所谓“床头吵完床尾和”的意思，就是让宿主你和灵宠原来的主人嘿嘿嘿。】 厉沅沅听完像个柱子一样呆滞在原地，纹丝不动的表情，好像被冰封住一样真实。 神雕侠侣系统，不如改名叫“害死人不偿命系统”算了，是真的狗到一定巅峰了。 “夫人你怎么了？”厉沅沅的脸蛋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花怜不经意瞥见差点打翻了那盆清水。 “花怜，‘床头吵完床尾和’需要我和白非墨一起完成对么？”厉沅沅想确认一下狗系统是不是说的实话，最好的问答对象自然而然是随身伺候的花怜姑娘了。 “奴家，”花怜心里咯噔一下，这么羞耻的事情还能被厉沅沅猜中，难免有些扫兴的意味。 “嗯……”花怜犹豫再三，默认了厉沅沅的言论。 “然后，我又需要做什么？”反正都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见到了奇奇怪怪的人和物，初吻也都被夺走了，厉沅沅觉得真的实践一下也就那么回事吧。 碰一下又不会真的有孩子……不过古代应该有避子汤药吧。 “花怜，你去抓服药来。”厉沅沅决定要为了沉重如山的任务献身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花怜千万别抓错了。 “奴家，不敢！”花怜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得鲜血直流，不等厉沅沅收回成命怎么都不肯抬头。 “吵死了。”白非墨听到外头乱七八糟的声响总算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花怜对着厉沅沅磕头认错，待完成驯化最后一步的努努像个石墩子似的坐在院子中央，而屋内吃得津津有味的幻翎翘着二郎腿在恣意人生。 “花怜，怎么回事？”白非墨看到她磕头就知道事情不如想象中一样，驯化灵宠什么时候需要花怜加入了。 “奴家在劝夫人不要喝药。”花怜一边磕头，一边解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喝药？”白非墨还不知道系统会用这最卑劣的“床头吵完床尾和”来利诱厉沅沅。 “因为——”花怜瑟瑟发抖不敢继续往下说。 “因为她要驯化那个努努嘛，只差最后一步嘿嘿嘿。”好心发言的居然是幻翎这个叛徒，厉沅沅眼光一横，吓得它全身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嘿嘿嘿，是什么？”显然，白非墨并不知道这个俗语代表着什么。 花怜止住了磕头也有些许迷茫，“嘿嘿嘿”和实际的第三招“床头吵完床尾和”会不会不是一个意思。 但厉沅沅说的那副避孕药，花怜是再熟悉不过了——曾经，白非墨就让她亲手买过。 “是和你上床，满足生理需求。”厉沅沅从容说了出来，连白非墨听了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 这女人，什么话都敢说。 可谁叫他就喜欢这样的厉沅沅呢。 “努努，你来。”白非墨却没有多的时间和她在床上较劲，只好从驯化对象努努着手。 “喵喵喵，我不。”努努嗅到白非墨定然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它死活都不肯过去。 “从即日起，你和幻翎一样，就是她的灵宠了。”白非墨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努努坚守的内心。 它只想成为他的灵宠啊！ “喵喵喵，你会受伤的。”努努的眼角渐渐红了起来，厉沅沅看了也有些心疼。 “努努，念在你我主仆一场，我给你半颗解药。”白非墨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金丹，掰成一半分给努努，剩下的另一半则是郑重地交到厉沅沅手里。 “喵喵喵，我不要，我不要和主人分开。”努努死死拽着白非墨的裤腿不松开，厉沅沅也是没办法。 【Di g！宿主任务失败，本系统立即进入地狱审判模式，钥匙碎片自动消失，并扣除八胜点。】 只见一道红光划破天际，厉沅沅顿觉四肢疼痛难忍，身体剧烈地颤抖，视线愈发地模糊，再也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第二十三章 胜点不能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斜躺在黑暗的边缘，白皙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左手更是异常地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色肉色。 娇媚的脸庞上一处鲜红格外明显，鲜血从那里肆意流下，一直蜿蜒到锁骨深处，悄然染红了衣裳。 厉沅沅费力地睁开眼睛，打量着一片漆黑的周围。 她只觉得耳朵里一片嗡嗡声，仿佛有一面铜锣在头脑里轰鸣。 她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可是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都快咬出血来，近乎冰冷的口气问道，“这是，哪里？” 【厉沅沅你真是个窝囊废！】 【厉沅沅你太令我失望了！】 【厉沅沅你就是个赔钱货！】 【……】 鼎沸嘈杂的苛责声不绝于耳，厉沅沅环顾不见五指的身边，一个鬼影都没有见到。 “那既然这样，干嘛要召唤我来？”厉沅沅一直理性大过感性，马上就判断出来一定是狗系统干的好事。 【哈哈，宿主还不笨嘛！】 “说，你看上我哪一部分了？” 凡是能贡献出的器官可以让自己免遭地狱审判，厉沅沅觉得除了挖心都可以。 【这是地狱审判模式初级阶段，扣除八个胜点，褫夺钥匙碎片一枚。宿主可有不服？】 厉沅沅尚且不能定义这是人性的问题呢，还是兽性的试探。 “不服你还能把胜点和钥匙还我了？”厉沅沅才不相信神雕侠侣系统呢，鬼话连篇，没一句真话。 【也不是不行。】神雕侠侣系统又卖了个关子，厉沅沅恨的牙痒痒。 “说，大不了割肾。” 想当年，她那么热衷苹果电脑都没有勇气去广东黑心中介做这种交易；如今竟要为了区区的胜点牺牲自己。 【倒也没这么严重。二选一，然后宿主要为争取的东西付出全部心血。】 “哥们儿，你自己数数坑了我多少次？” 【那不叫坑，是宿主理解有误。】 厉沅沅差点气的高血压犯了，看不见摸不着的狗系统，为什么可以平静如水地说瞎话。 【来吧，请宿主于三秒后做出选择。1、胜点；2、钥匙碎片。】 “还能第三个选择吗？” 【3、2、……】 “胜点！”说出口的刹那厉沅沅就后悔了，都是沉迷游戏的锅，见胜点就眼红。 【选择完毕，下面开始加载新一轮征战模式。】 “加载……狗系统，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厉沅沅恍然发现趋势这个系统自上线以来，都是三句话离不开游戏来着。 【Di g！加载完毕，请宿主选择武器装备，目前持有小心心一颗。】 不一会儿，厉沅沅眼前出现一方黑板，上面密密麻麻排列了上千种武器和装备： 神秘之剑，属性重物攻击，售价10颗小心心； 樱花刀，属性攻击速度，售价8颗小心心； …… 遗失的篇章，属性灵力值，售价1颗小心心； 催化神石，属性灵力值，售价5颗小心心； …… 不同属性的装备分别配有详细的解释说明，以及售价区间。 【宿主决定好要购买什么了吗？】 厉沅沅摸了摸干瘪的口袋，拿出日常菜市场讨价还价买猪肉的刚毅，当即问道“可以打折吗？” 【离商城关闭还剩五秒钟。5、4、3、2、……】 “1”的前一秒，厉沅沅果断选择了遗失的篇章。 她在这个世界既然是驭灵师，那么肯定和灵力值有不可割舍的联系。 【选择完毕，现在宿主可以回去啦。】 “那我什么都不用做？”厉沅沅这才意识到自己仅仅是魂魄被系统拉来这个黑暗中。 【任务就在遗失的篇章背面，上面还有截止时间。】 系统话音一结束，厉沅沅耳边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哀嚎。 “我还活着，嚎叫什么？”厉沅沅猛然惊醒，发现躺在一个柔软的床塌上。 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后半部是床铺，有雕花门罩、垂带、遮枕，床的三面是金箔和朱砂装饰的的彩绘屏风。 “你丫的，我就说姑奶奶还活着！”幻翎冲着个身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洛……我这是？”厉沅沅头疼得快要裂开了，魂魄才回到身体诸多的不适应令大脑神经传输都出现了故障。 “夫人，您晕倒了。”花怜端着盆香气袭人的水站在面前，厉沅沅闻着就想吐。 “白非墨呢？”原以为第一眼看见的会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谁知道直接被两个灵宠和一个婢女围着好生不自在。 “喵喵喵，进宫去了。” 努努不高兴地答道，要不是白非墨走前喂了颗什么药，它才不甘心为厉沅沅做牛做马呢。 “花怜、努努，你们先出去一下。” 厉沅沅有很多不解需要找幻翎开导。 “夫人，让奴家替您洗把脸吧。“花怜没急着先走，硬是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从上到下把厉沅沅的脸蛋揉了个遍。 “花怜，我说了让你走你怎么还……” 厉沅沅怦然出现了幻觉，刚拿小心心兑换的装备—遗失的篇章赫然出现在眼前。 “啥情况……”厉沅沅抬头看了花怜一眼，她没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倒是水里的那个倒影。 【Di g！任务详情在第一页正文。】 厉沅沅伸手去翻开第一张牛皮纸，泛黄的页面上写着一行小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厉沅沅心中疯狂呐喊：哥们儿你这个坑挖的我看不懂。 “笨蛋沅沅，就给他戴绿帽子懂么？” 幻翎的唇语闯入耳畔，厉沅沅诧异，不过一想也对。她本来就是借着它的灵力成为驭灵师大军的一员，幻翎能知晓系统一举一动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戴绿帽子是不是不够意思……”厉沅沅有点犹豫，白非墨怎么说对她可比长安要好太多。 “那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咯。”一番唇语交流后，厉沅沅还是选择了肯定答案—胜点不能丢！ 第二十四章 瞄准目标人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干得漂亮！】 神雕侠侣系统甚为满意厉沅沅和灵宠的心照不宣，那么一点明，就那么决定好了。 厉沅沅洗好脸后，花怜揪着努努退了出去。 “洛，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厉沅沅潜意识觉得它应该只是假装一无所知的样子，否则对遗失的篇章这件装备怎么会这么清楚。 “知之为知之 ，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幻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为灵宠自然是自动窥晓主人的一切生活轨迹。 这个厉沅沅并非来自这片土地，所以它能窥探到的信息仅从棺材板掀起开始。 “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都已经坦诚相见了。”厉沅沅挑了挑眉头，幻翎缩小的时候她可是一直Rua来着，手感还挺好，尤其是毛茸茸滴翅膀，可爱极了。 “厉沅沅！” 患了洛几乎都忘了被厉沅沅玩弄在掌心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印象深刻到它做梦都会惊醒。 “叫姑奶奶什么事？” “想不想知道怎么让白非墨戴绿帽子？”幻翎开始投其所好了，言而总之得帮助了厉沅沅解决麻烦，这样它才有一线生机重新翱翔于天际。 “逢场作戏嘛，小意思。”厉沅沅没见过猪跑，但也是吃过猪肉的。左右男女之间的那点龌龊事，不就是出轨、劈腿，养情妇（夫），互相偷吃等等等，还能整出一朵花不成。 “笨蛋沅沅，你难道非想着被抓包？”幻翎快被主人蠢哭了，这年头出墙的红杏倒不少，但还能被种在园子里的几乎没有。 “呃……你说的有那么点道理，那具体我要怎么做呢？”厉沅沅内心还不敢完全苟同幻翎的做法，终究是她会对不起白非墨，怎么都会有些愧疚。 “搞不搞？”幻翎耐心可不怎么样，三句话不中听会当场翻脸六亲不认。 “行吧。”厉沅沅心想姑且信它一回，又急急忙忙立誓以表真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幻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由得感慨要是厉沅沅还是从前那个，不知道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过有一点，幻翎有百分百的把握。 那就是厉沅沅一定不可能驯化得了它，甚至连成为驭灵师都没有资格。 “诶，洛，你觉得哪个人靠谱点？” 既然是出墙，那就得找个与白非墨不相上下的。 否则，这出恋爱期内劈腿的戏码，实在小儿科到一眼就认得是假象。 “自然是那位远在天边 近在眼前的人了。” “你……” 厉沅沅浑身抗拒的表情都快溢出房间了，却听到幻翎冷若冰霜的声音。 “是索隆大人。” 厉沅沅顿了半晌，这个优质备选她怎么给忘了，但他好像很怕白非墨来着。 “可，我见不到他，怎么钻被窝？” 厉沅沅单纯地看向幻翎，仿佛不消片刻便有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呈现在眼前。 “……笨蛋沅沅，你主动去找他呀！”幻翎忍不住弹了一下她额头，还好厉沅沅灵力没那么驾驭轻熟，它只觉得手指关节那里有些微微的蚀骨。 “他好像是什么？”厉沅沅挠了挠头，似乎白非墨以外的事情知之甚少。 “大内总领啊！肯定是常年住在大内附近的暖阁里，随时随地静候皇帝老儿的吩咐咯。” 要不是给白非墨戴绿帽子必须事个女人，当幻翎得知这个劲爆消息的时候就想马上投进索隆的怀里。 “好，你带路吧。”厉沅沅同意和幻翎联手整垮白非墨，于是双手摊开让了一条道来。 “我……你是不是不想走路？”幻翎下意识看了眼背后的翅膀，蠢蠢欲飞的样子让它很难拒绝。 “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如此。” 厉沅沅轻轻摁下幻翎的肩膀，一个身材颀长的灵宠半跪在地上等着她趴上去，不仅表情管理得当，而且背后座驾舒坦。 “飞吧。”厉沅沅娴熟地拍打着翅膀，就像抚摸宠物似的不断摸它的头。 “笨蛋沅沅，请—放过我的脑袋瓜子！” 幻翎一边飞翔一边嗔怪，每途经一片云彩，便落下一处废物。 “敲木鱼咯！”厉沅沅下不管呢，依旧是自顾自地拿剑柄敲打着脑袋，“咚、咚、咚”的声音吵得幻翎想堵住耳朵。 “厉沅沅！” 幻翎扯破了喉咙呼喊也没人应答，在天上飞过的寥寥几公里，宛如它宠生最艰难的蹉跎岁月。 “再叫姑奶奶大名，第一个就把你阉了！” “腌腊肉？”幻翎一时并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直至厉沅沅手里的小刀，“喀嚓喀嚓”地磨在匕首套上，幻翎才隐约猜想是男人的一个器官。 “你喜欢的话，我不介意废一点香油。”厉沅沅开车的时候脸蛋不红，心跳也没加速，习以为常了。 “笨蛋沅沅，你留着自残自消吧。”幻翎一张稚嫩的脸庞涨的通红，高空抛落厉沅沅后便转身飞去。 子虚国皇宫内，大内总管索隆正在闭着眼睛睡觉。 “哐当”一声巨响，好像有个庞然大物从房顶落了下来。 “卧槽，屁股开花了！”厉沅沅摸了摸着地的臀部，好像骨盘也错位了，腿也断了，屁股筋也抽了。 “厉姑娘？”索隆感到分外震惊，她不是在白府里头和白非墨郎情妾意么，怎么会掉在这儿。 “嗯？索大人！” 厉沅沅反应还算快，马上就拾起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试着撑起半个身子，反复多少次都又栽倒在地。 “厉姑娘，还起得来吗？” 索隆撞上白非墨，就是老鼠见到猫一样，不敢抬头，只想逃命。 “哎呦，大人你帮帮我呐。”厉沅沅拼了命挤出了几滴眼泪，全都用在了撒娇上。 “厉姑娘稍安勿躁，我这就派人去请白先生。” 真是个正人君子，厉沅沅直接想说“你陪我演场戏就好了，干嘛非叫来不相干的人。” “……大人，奴家脚踝好痛哇！”厉沅沅一咬牙，紧紧抱住索隆对小腿，死活都不愿撒手。 索隆先是俯首一声长叹，接着对天又是一声哀叹，最后对着门口来了声悲叹：白先生，你的女人我不敢惹；但她主动凑上来，我竟没法拒绝该如何是好？ 第二十五章 头上青青草原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先撒开，我去叫人来。” 索隆叹息归叹息，不会越的线、不会染指的人，是余光都不会扫一下的。 “呜呜，索大人你忍心吗……”厉沅沅的眼泪说来就来，炸裂人心的演技让他有些为难。 “咳咳，厉姑娘你别让我难做。好歹白先生是我的恩人，我不能……” 厉沅沅一个猛地起身撞倒了俯身安慰的索隆，高大的身躯半坐在地上，她缓缓低头迎上他的脸庞。 “索大人，我觉得你这般的男子，不当为情所困不是吗？” 索隆马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为情所困……厉姑娘你是不是有点……” “我的意思是，一个恩情，你何必要倾其所有呢？”厉沅沅紧接着逼问他的态度，好个青涩的少年，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年长许多岁的中年。 虽然，白非墨具体多少年岁，厉沅沅也没问过。 “厉姑娘切莫再说这样的放荡之言了，小心叫旁人听去告状，大家谁都不会好过。” 索隆果断推开了准备强来的厉沅沅，差一点就站起来又被一双无骨玉手摁在了地上。 婉转悠扬的声音响在耳边，“大人，要是白非墨知道你我这样，你说他会发火吗？或者，是你，还是我，会被扒了一层皮呢？” 厉沅沅格外庆幸原主的这点伎俩还能应用自如，总不会再扑倒时候产生不必要的尴尬。 “厉姑娘，请你自重。” “诶，”厉沅沅挑起他的下颌，完美的轮廓，迷人的嘴唇，慢慢、慢慢地靠近那张薄片。 “厉姑娘！”索隆彬彬有礼一直不敢靠近她，坠下的飘带也都被他用灵力反着吹到了上空。 “索大人，脸红了哟。”厉沅沅费尽心思地撩拨，说情话，烘氛围，可算稳住了索隆的爱情讯号。 他喜欢谁和厉沅沅没什么关系，只是个出墙红杏的工具人。 “索大人，我疼，起不来了。”厉沅沅弯着腰架在平躺着的索隆前方，袅袅楚宫腰是真的快断了。 索隆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如触电般麻木的双手扶起厉沅沅，自己则是站在了离她最远的地方。 “厉……厉姑娘，请，请放过小人。”索隆居然说话都开始结巴了，面对一张人畜无害我见犹怜的美人，他某一刹那真的有一丝心动。 但理智清醒地告诉他，这是白非墨的女人，惹不起，动不得，该远离。 “索大人，你好生无趣呀……”厉沅沅娇嗔道，连标点符号都在他心尖跳舞。 “厉……沅沅呐，白非墨晚上就回来了，别再靠过来了。”索隆上气不接下气地劝退饿狼扑食的厉沅沅，求菩萨拜奶奶，一脸真挚地打消她的念头。 白非墨那么个不近女色的高冷驭灵师，只为厉沅沅绽放过笑颜。 索隆当然十分清楚接受厉沅沅的投怀送抱意味着什么。 “呵，回来你就怕了？” “我很敬重他，恩重如山啊！”索隆愈发掩饰对厉沅沅的爱慕之情，愈发强调白非墨的高大地位。 “那我呢？索大人舍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厉沅沅想破脑袋都要贬低白非墨在索隆心中的形象。 什么救命恩人，什么翩翩风度，在厉沅沅看来，一文不值，还遭人白眼。 “厉……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他虽对你严厉，但出发点都是好的，你不可以这样污蔑白先生。”索隆气嘟嘟的样子和幻翎护犊子的时候完全一样，要不是确定五种不一样，厉沅沅还真的想调查一下索隆和幻翎的亲属关系。 “呜呜，索大人人家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厉沅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臂展开，嗲嗲地对索隆卖萌。 “厉……你这样让我很难办。”索隆不得已认输了，驰骋疆场十余载，未想过区区个女子让他立马就败下阵来。 “呜呜，索大人抱抱！”厉沅沅致命的撒娇疗法，可谓屡试不爽，百试百灵，从无战绩。 “不，合，适。”从拒绝每一句话开始，索隆竭尽全力让自己定如磐石，风吹雨淋都不倒。 “嘤嘤嘤，那你扶人家起来好不好？” 厉沅沅百折不挠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纵然这根木头不惧水火，的确很难招架得住厉沅沅的装可怜。 索隆极不情愿地伸出左手去拉她，谁知厉沅沅一不做二不休使了吃奶的劲拽倒了他。 索隆重重地压在她胸口，鹅蛋小脸娇嫩可爱，他的视线第一次愈发移步不了一寸。 索隆得承认，白非墨对外貌还挺挑剔的，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厉沅沅头上。 行际放荡的千金小姐，不受太子待见，却能深得白非墨的偏爱，他目前也仅仅想到外在的原因。 “喏，你弄疼我了……”厉沅沅被一个泰山压在身上，如负针毡似的，再不收场怕是肋骨都要断了。 索隆很快拍了拍衣服利落地起身，然后又稳当当拽起了厉沅沅。 “大人，我饿了。”厉沅沅来的时候是刚刚接受系统的地狱级审判，前前后后也就吃了两三块糕点。 “这……属下这就让人去准备。” 白非墨的女人惹不起，索隆除了按照她的吩咐做事，没有其他选择。 “不嘛，我不是那个意思……”厉沅沅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小手仍旧抓着他的袖口。 “不是要吃东西 ……那是要？”索隆咽了咽口水，略带忧伤地说道，“夫人，您就放过我吧……” 索隆当然希望所想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厉沅沅要是和他发生的这些事情被白非墨知晓，自个自个儿还真的没有绝对把握白非墨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唔，不要嘛……”厉沅沅扭捏作态，低头玩弄衣襟的带子，嗲嗲的语气差点没把自己呕死。 “好好好，不要不要不要。”索隆像拜财神一样双手合十作揖好几年，唯恐她又冒出个乌七八糟的念头。 “伦家……这里渴。”厉沅沅嗦了嗦舌头，说完整张小脸羞的像落日的余晖， 索隆顿时觉得某个部位一紧，厉沅沅果真是个爬床高手，该说的不该说的她没有一个不敢说的。 “夫人，有些事只能白先生代劳。”可索隆冷静下来，决定暂时骗着厉沅沅安心住下，有空他便会派人通知白非墨接走。 大内总领休憩的暖阁藏个姑娘本来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全因厉沅沅不仅是白非墨的女人，还是太子长安的跟屁虫。 “那我要偏于你云雨又如何？”厉沅沅还当索隆开了窍，不再拒绝她的献媚，敢情这都是演呢。 “夫人，我还不想死。”索隆冰冷的口气让厉沅沅最后一许幻想破灭。 “那你也别怪我了。”说着，厉沅沅开始解开衣扣，先是外衫脱下，然后是内衣……一层一层，最后只剩下一个绣着茶蘼花的粉色肚兜。 索隆从她开始脱外衫就闭着眼睛，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力窥听衣裳掉落的声音。 “吱呀”门突然开了，外头缓缓走来一个男子。 穿着一件肚兜的厉沅沅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他，慌不迭地一头栽进索隆怀中，娇滴滴地扒拉外衫，“大人，您可不能不负责啊！” 索隆愕然，赶紧睁开了眼睛，总觉得背后还有另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紧张之余，索隆一个不留心又“倒”在厉沅沅怀中，她轻轻抚摸着耳根子，嘴角微微上扬。 “白非墨，你来啦！” 妩媚和单纯来回切换，白非墨觉得蒙受了奇耻大辱，却又无处宣泄。 一直都是他喊她“夫人”，厉沅沅从没正面回应过什么。 可为什么偏偏是索隆，他亲手救下的半个灵宠。 “嗯……沅沅你在这里，做，什么？” 散落的衣裳，凌乱的头发，白非墨还是想听厉沅沅亲口告诉他。 “做，我想了很久很久的事。”厉沅沅浅笑道，羊脂般凝玉的肌肤每一点都刻在白非墨的心尖。 第二十六章 绝对的信任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该回去了。“白非墨过于平静的反应让索隆觉得更加危险。 “岛主，你听我解释……”遍地杀意笼罩在暖阁内，索隆赶紧跪地叩首。 “嘤嘤嘤，索大人你不能这样辜负我的真心。” 厉沅沅早巴望着白非墨能看见，不然也真枉费了幻翎的一番苦心。 但，厉沅沅要是知道是幻翎跑去通知的当事人，不知灵宠的皮还在不在。 “别闹了。”白非墨的脸从进来就黑着，面无表情，比画本子上的黑白无常还要恐怖。 “啊？”白非墨又打了个响指，脱下的外衣也都重新穿在了身上。 【Di g！因任务完成度不够，系统默认扣除四胜点。】 厉沅沅觉得受到了一万点伤害，选择的胜点还能被吞，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系统。 “你还委屈了？”白非墨无意中瞥见厉沅沅脸上的一抹绯红，竟觉得不可思议。 他推门的时候，她可没这个样子。 “白非墨，谁许你打乱我计划的！”厉沅沅大声吼道，把扣胜点的过错都推到了他头上。 白非墨眉头一蹙，低吟道“夫人当真是闲得发慌，都慌到索隆这儿了。” “我是被**胁迫的！“厉沅沅隔了一天重新提起系统，还是毫无疑问地以失败告终。 ”索隆，好好收拾一下。“白非墨这次倒没继续追问下去，轻轻牵过厉沅沅的小手，一个腾云便飞走了。 "你会飞？“厉沅沅脚底悬空踩在云层中，略带不满地怪他，”那你当日为什么要拉着我从郊外走回相府？” 想她作为一个诈尸还魂的人，肚子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赶路，可还是走一步歇三步地跟着白非墨乖乖回了厉相府。 “要不要看看子虚国的自然风光？”白非墨没做什么解释，只是引导厉沅沅该多看看大千世界的美景。 茫茫白海，连绵起伏的山峰也都尽收眼底，厉沅沅习惯性地往下一看，脚底却是一个没站稳，也没抓得住白非墨。直直从云端跌了下去。 “救命！” 真真一声响彻云端的呼喊，一白衣少年从高空落下，以超越光年的速度来到一处空地，弹指间厉沅沅便摔在一个薄如蝉翼的软垫上。 好舒服，她捏了捏身下的东西，像棉花糖一样软塌塌，闻了闻味道，又有点像卡布奇诺……古代地狱也有这两种食物？ 厉沅沅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上学时候的历史书没有及时更新，才给她造成中国古代史的某些缺失。 “笨蛋沅沅，是白非墨救了你。”幻翎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地走开，又一声不响地出现。 "我没死？“厉沅沅舒了口大气，这就能理解了，下面的软垫想来也是白非墨准备好的。 ”他才不舍得你死呢。“幻翎跑去打小报告，还不是怕厉沅沅真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 其实但凡厉沅沅露出一丝对白非墨的爱意，幻翎都不至于这么担心受怕-毕竟驭灵师一旦被毁了清白，它们灵宠的待遇也会一落千丈，直线沦为仆人。 '臭东西，你跑去打小报告我还没和你算呢。”厉沅沅一个骨碌爬起来，揪起它一只耳朵骂骂咧咧。 白非墨冷冰冰地声音从前方不远处响起，“再不快点，我可真生气了。” “再有下次，我也把你阉了！”厉沅沅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到幻翎洛头上去。解铃还须系铃人，可不都是它出的馊主意。 “姑奶奶，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胜点嘛……”洞悉一切的幻翎洛愈发觉得憋屈，本是件可以邀功的事情，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还是去暖阁前的府邸，厉沅沅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闪而过的牌匾好像叫什么“霜雪别院”。 “花怜，谁都不许进来。” 花怜压着厉沅沅失踪的消息不过一两个时辰，既见着是和白非墨一起回来的，遂不再多言作揖缓缓退下。 “我身子还没好呢，”厉沅沅仗着白非墨言听计从，就算幻翎在场，也没给他什么面子。 她在赌，亲眼见着口中“喜欢的人”和别的男子纠缠不清，他是否还会待她如初。 却见白非墨默默沏好热茶递到她手里，从茶盏慢慢接近玉手，心湖涟漪般低语，“沅沅，都是我不好，可以原谅我吗？“ 听到这个难以置信的”安慰“，厉沅沅那道细细的眉毛一下子惊讶地跳了起来，大眼睛跟着鼓了起来，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像中了定身符一样呆在那里。 ”白非墨， 我和别的男人交颈而卧，你都不问的？“ 就算是狗血偶像剧，厉沅沅也没见到这样一往情深的男主角，对她是百分之两百的绝对信任。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他的，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是吗？“白非墨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她很难再往下编谎话。 ”嗯……但，我确实和索隆不清不楚的，还有那个长安，你知道的，全国上下都晓得我的人品有多烂。“厉沅沅卯足了劲描述曾嗤之以鼻的名头，绘声绘色地夸张种种不堪，奈河白非墨愣是连半个字都不信。 ”你，这么信我？“ ”我，很信你；他，我不知道。“幻翎这个抢答，厉沅沅想拿起个包子堵上它的嘴。 ”厉沅沅，从许多年前那一支舞起，你就印在我心房了。“那双深情如水的紫眸，一点一点融化她坚固的心墙。 厉沅沅很快便从他的情话里逃脱，原来也是个见色起意的家伙，完全不值得托付终身。 ”常言道呢，一见钟情都是看脸的。我要是丑一点，你是不是连口水都懒得吐我脸上？“这种俗套的三句话情诗，厉沅沅早在游戏聊天框里看得眼睛都酸了。 隔着一根虚拟的网线，在一个虚拟的平台聊天表白，厉沅沅压根儿就没认真回应过。 ”我倾心你的时候，生得也没这么娇媚，最多算五官端正、不缺腿也不缺胳膊的。“白非墨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吹了口热茶幽幽道，”其实沅沅，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一副皮囊。“ 而后又慢慢靠近她的身旁，盯着清澈如水的眸子，极其认真地问她，”沅沅，那你呢？“ 第二十七章 系统居然是白家的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幻翎像个局外人似的，亲眼见两个驭灵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所谓的真爱一说，于它看来，不过是沧海一粟最不起眼的东西罢了。 浮生这么绵长，它并不懂为什么人类那么执着爱情。 身经百战的厉沅沅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白非墨俘虏了芳心，她笑嘻嘻绕开话题，”白非墨，我喜欢谁你自然更清楚呐。何必单恋一枝花，天涯还有那么多芳草可以摘。” 厉沅沅单纯的眼神，白非墨刹那间竟无法逃开。 【Di g！友情提示：请宿主时刻保持高度的事业心，不要变成恋爱脑。】 "哥们儿，我没有。白非墨这样的顶多算个优质备胎，你想啥呢？“ ”厉沅沅，我劝你不要再和那声音做交易了。“白非墨自听不见唇语后，周遭情况观察得愈发细致入微，早就猜到和索隆十有八九也是这个不能说出口的名字所致。 莫名的心疼涌上，厉沅沅攥紧拳头，指甲抠进肉里渐渐渗出了血迹，洛的心也揪了起来。 ”白非墨，少管闲事。“幻翎与生俱来对厉沅沅的保护欲，不想让他再干涉厉沅沅的决定。 幻翎儿时就曾听闻过神雕侠侣系统，在一本落满灰尘的古册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 远古神祇，昆仑神雕，失落凡间，遇女白氏，一见钟情，生死相依，化为绢帛。 相传，这无形的绢帛就是系统的雏形；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绢帛皆都碾碎在泥土中，升华进空气的尘埃里，永世长存。 是以，久而久之，绢帛在世人的印象中也都淡去；可桃花岛白氏的祖训恰有提及，绢帛本是神雕侠侣留下的宝物，因保管不当，只能制成无形无色无味的系统，有生之年择一优质侠侣，灵力方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此系统全名正是——神雕侠侣系统。 但桃花岛这么久来，竟没有一人得过青睐，寻得优质侠侣，以保灵力无限。 ”臭鸟，凭什么凶我家主人！“努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缝偷偷溜了进来，刚好听到幻翎的怒喝。 “是前任了，你个猢狲还惦记呢……”幻翎淬了努努一脸唾沫星子。 “洛，不然你帮我和他说清楚。”既然系统不让她说出口，那么重任自然而然会落在灵宠幻翎的头上。 幻翎洛对神雕侠侣最多也就了解个大概，具体是代表什么，藏着怎样的阴谋都不得而知。 “我的小姑奶奶，我一个灵宠能知道多少，你自己说。”幻翎不是不想帮忙，是真的爱莫能助。 要是说错了让白非墨会错意，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要是说对了让厉沅沅遭了罪，它也确定结局不大美好。 “算了算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厉沅沅打定主意要一个人完成系统的光荣任务，难于上青天也是不能回头。 只因为，她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厉沅沅，如果是系统的话，我可以帮你试试。“ 到白非墨这一代的时候，白家的人丁已经很稀少，旁系的血亲加上上两辈的也不过四人而已；英年早逝一直成为白家讳莫如深的不幸，也不是身体底子差，也不是误食毒药；反正而立之年的当月，必会某日再也见不得明日的太阳。 这是祖辈往后几十代人都逃不开的宿命，无一幸免。纵然白非墨自小就天赋异禀，出生时五彩祥云满天，五岁成功驯养第一只灵宠，十岁进京赶考一举夺魁，十二岁孤身杀入敌营击溃百万大军，才十八岁便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子虚国皇帝旭恒亲封的金牌驭灵师了。 ”白非墨，你怎么会知道系统？”厉沅沅万万没料到白非墨会这么聪明，一个不存在于古代时空的名词概念，桃花岛岛主莫非也是穿越来的？ “那都是我家祖辈的事了。”白非墨犹豫了将近三日，还是愿意搏一搏，万一厉沅沅就是内定的优质侠侣呢。如果不是，能和爱慕多年的姑娘相伴，也是不错。 “废话，那是他的家事啊。”幻翎松了口大气，白非墨既然都把家底都掏给厉沅沅看，想来她以后的每一步都更加坦荡。 “可，你的系统有发派任务吗？” 就像同样是玩游戏，有的玩家选择排位上分的模式，而有的玩家会偏爱匹配娱乐的模式。如果系统不全都一样，白非墨还是帮不了她。 “任务？”白非墨一时语塞，寻找优质的内定伴侣固然是毕生使命，可他从没有把这件事当称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看待。 “神雕侠侣系统竟然没给你下达任务？”厉沅沅再度觉得不是系统有问题就是她有毛病，这哪个王八蛋弄得编程，还搞个性别区分对待。 【Di g！恭喜宿主解锁隐藏任务，下面可随机选择一项技能：1、瞬步；2、爆头；3、坚韧；4、倾泄。】 厉沅沅仔细回想对应的游戏英雄，位置分别是刺客、射手、战士和法师，舍弃哪一个都于心不忍，于是捡起笑脸商量道"哥们儿你都扣了我4胜点，是不是技能我可以多选？“ 【Di g！四选一，其他技能会在宿主选择完毕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如果宿主无法在五秒内做出选择，本系统会默认宿主弃权，所有技能立即消失。】 厉沅沅只能一个人在心中生闷气，看着听完全程的幻翎，咬牙选择了刺客之魂”瞬步“。 ”笨蛋沅沅，'瞬步'有个锤子用！“幻翎虽然压根儿听不懂系统说的什么技能，但没出过错的直觉告诉它四个里面最没用的就是第一个了。 ”你再瞎BB，我真不客气了。“厉沅沅威胁道，幻翎真是个不识趣的灵宠，不仅穿到的系统不正经，连捡来的灵宠都没个正形。 ”瞬步？”一个熟悉的字眼被白非墨听了去，只觉得自己的轻功和腾空突然不受待见了。 “是，要试试吗？”厉沅沅鲜少再他面前炫耀什么，直接未候到他的应允，手指微动一个施法，二人眨眼就挪去了别处。 第二十八章 遥远的瞬步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嗯，还不错。”厉沅沅第一次使用瞬步以成功开创先河，刷新了白非墨的好感，更为自己赢来了系统的夸赞。 【WOHO！宿主棒极了!奖励一颗小心心，请查收。】 奖励发放的既轻松又随意，厉沅沅想着之前拼死拼活去做个任务还能被倒扣4胜点，不禁有点小后悔。 不过，她是和白非墨来到了哪里？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护城河景色的。 “这是？”看街上行人的装束，和子虚国天壤之别。 子虚国都是清一色的汉代风格，而此地皆是闪瞎眼的民族风。 女人头上轻纱如灿烂的朝霞，镶嵌着颗颗宝石如鸡血般深红，尤其是中间那颗大如雀卵，红艳动人，正如那女子不老的红颜，又如深藏多年的女儿红。一袭火色的露肩长裙，上嵌金缕玉饰，高雅华贵，衬托的女子的身材袅娜多姿。 男人头上一撮鸡毛在风中摇曳，和中世纪的皇家骑兵别无二致，尤其帽檐边缘的修饰，黑色镂空的十字架排成一圈，象征着无上的王权凌驾于众人之上。一身花花绿绿的海滩风军装，在整个城池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引人入目。 “乌有国荒原城。”白非墨简短的回答叫厉沅沅挑不到一丝儿漏洞。 “那群男的穿的可不像……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厉沅沅怎么也没想到“瞬步”的距离可以这么遥远，直接超过了子虚国境内，垮了一大片河海。 白非墨不假思索告诉她，“唔，可能是因为你灵力高强，但是使用方法不当吧。” 听他这么一说，厉沅沅不知道是该犯愁，还是该高兴，幻翎也说“瞬步”这技能垃圾，她更是用实力证明了垃圾到什么程度。 “发什么呆呢？”白非墨一个弹指敲了下她额头，带着笑意道，“好不容易远离了子虚国 ，想不想开开眼界？” “这些——还有更刺激的？”光是走过的行人装扮就够她好奇了，白非墨言下之意似乎穿着这种事完全不值一提。 “当然咯！”白非墨小骄傲的神色叫厉沅沅好不爽快，顿时有一种别人家的孩子的挫败感。 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厉沅沅却觉得自己差了白非墨老一大截。 白非墨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怜爱地刮了她鼻头，柔声安慰道，“一家人不分彼此，你找个无所不能的相公不是更赚？” “你当做生意呢？”厉沅沅最讨厌的就是和异性讨论什么赚还是赔，很大程度上是父母在世的时候经常说她就是个赔钱货。 “我可没这个意思。沅沅你不就是瞧我能耐多一点，心中感到不平衡。” 厉沅沅冷笑一声，带着鸿沟般的距离步步退却，“白岛主莫要说笑了，说吧，带我去见世面，什么条件？” 前几日的体贴入微几乎让厉沅沅快忘了来这个世界的初衷是什么，还好系统适时的扣除胜点敲醒了她。 什么男人，什么关怀，都是图谋不轨。 这世上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会有分文不值的一天，何况还是两个大千世界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一对男女。 “厉沅沅，我若真的要什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躲得了？”白非墨第一次觉得女人会是这么麻烦，阴晴不定的脸和六月天一样，说变就变，连预兆都没有。 厉沅沅想了想他说的很在理，论灵力她远不及他，论经验他也是个老油子，论脸皮嘛，那更不用说了。 “行吧。”厉沅沅点头答应和他去看更刺激的，在出发前决定来个君子协定，遂咬破了手指歪七歪八地在他的衣服上写了几行字。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这？”白非墨倒是有些讶异，倒好像是她要去什么青楼包哪位姑娘一样，而自己只是个小跟班。 “对！”厉沅沅那眼神，一看就是“难道你说的刺激除了妓女还能是别的”的鄙视。 “你想多了。”白非墨淡然说道，又一个轻功带她跃上屋顶，不忘调侃“抱紧哟，摔了我可不给你端屎端尿。” “放心！我有个灵宠伺候，还轮不着你。”厉沅沅没心没肺地答道。 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况且她很明白以原主做过的这些破事，白非墨有一万个理由和她没交集。 “呵呵，到了。” 才两句话的功夫，厉沅沅便被白非墨带着来到了一处空旷山谷。 潺潺溪水，在阳光下泛着涟漪，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这……刺激个毛线……” 旖旎的自然风光并没有打动厉沅沅，只是抹黑了白非墨在她心底的形象。 “毛线……又是个什么东西？”白非墨头一次听到新词，从厉沅沅口中蹦出来固然不感到意外，可求知若渴的欲望是谁都掐不灭的。 “是……就和纺织的布料差不多吧。”厉沅沅想了许久，终于找到能匹配的古代用品。 “怎么我没见过？”自诩“天下第一百科全书”的白非墨第一次在学术上倍感压力，竟还有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偏偏只有厉沅沅知道。 “可能……哎，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很正常。” 厉沅沅顺势再度表明要和白非墨划清界限，多少辈子都调整不来的时差，她早就打消转正备胎的念头。 白非墨依然不作回应，只轻轻一个响指，一颗亮点直上天空，一方硕大的黑幕骤然降下。 忽然，几声沉闷的声音，一个个烟花带着几颗火星窜上了夜空。 几声“噼里啪啦”，火星稀稀疏疏地蹿向四周，在空中闪烁；似仙女下凡，翩翩起舞；似孔雀开屏，争妍斗艳；似花朵竞开，五光十色…… “喜欢吗？” “啊？你为我准备的？”厉沅沅沉迷在绚烂的烟花之中无法自拔，没想过曾最期待的烟火会以这种形式发生在自己身上。 “也不完全是。” 果然，白非墨亲手打碎厉沅沅的美梦只要几个字。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收起了笑脸，无奈叹息，“那，就不喜欢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酸呢？”白非墨觉得厉沅沅这个醋吃得恰到好处，令他深感欣慰。 “我不吃酸的，喜欢吃辣的。” “其实嘛，是荒原国一年一度的烟花节要来了，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感受刺激。”白非墨还是好心解释了几句，至于厉沅沅信不信就管不着了。 向来他都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只有不竭的灵力才是一生所求，以及那个女人。 “所以，不是我技能多厉害……”厉沅沅快被白非墨打击到地下几千英尺了，原来什么都是他的授意。 【Di g!当然不是啦！宿主不要太难过了，不是人人脸皮都比猪皮还厚的。】 “噗”！连神雕侠侣系统都认可了，厉沅沅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 “你笑什么？”白非墨愈发觉得古怪，每次和厉沅沅说教过后，她都是极其诡异的行为和表情，屡屡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哪一处被看到了破绽。 第二十九章 蹲墙角有点意思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没……不过，我觉得你的理解是不是偏差太大了。这要算刺激，那当众扒……” 厉沅沅后面还没说完，白非墨直接捂了嘴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 “沅沅，这可不是在我的地盘，言行举止得注意些了。”白非墨尤为认真地告诫她要谨言慎行。 “白非墨，我想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子虚国的那些破事，可没一样不沦为笑柄的。”厉沅沅不断提醒他要谨记厉沅沅的声名狼藉这一不争的事实。 “无妨，桃花岛没这么多讲究。”白非墨筹备这个婚礼已经很多年了，就是苦苦等待一个佳偶。 “……白非墨你赢了，我甘拜下风。” 俗话说，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失为一种美德。 “夜深了，我们去歇脚吧。” 厉沅沅才想着提能不能露营，转念又一想这个时代应当没有帐篷和睡袋这两件物品，便没再开口。 “那，住客栈的钱谁出？” 厉沅沅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白嫖，只得硬着头皮一针见血问他。 “你爹付账。” 白非墨甩甩衣袖，厉沅沅只觉脚下轻飘飘，好像又被他带了别处。 “我爹？厉家明？” 厉沅沅还没站稳脚跟，便发现他们此刻已经落在某间豪宅的主屋。 “白非墨，你要是想打劫有钱人可别拉我下水。” 厉沅沅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刺客是这么入府的，一个卓越的轻功攀上屋檐，一个扒门缝贴耳倾听。 “听墙角刺激吗？”白非墨嘴角扬起狂狷的笑容，一舞云水间。 “嗯……还不错。”厉沅沅投去赞许的目光，白非墨总算没有让她太过失望。 “那我们就住下吧。” 不等厉沅沅回过神来，白非墨一个响指打出声，他同她已然换了副面容——商九芄及其兄长商九苫。 商九苫是 子虚国有厉相，乌有国有千岁。 两位相隔一片汪洋的同阶品官员，均是不约而同收到了金牌驭灵师白非墨即将和风流浪荡厉沅沅共结连理的消息。 乌有国的都城恰恰就在荒原城东部三百里的地方，可谓是一片沙漠里的绿洲，总是散发着夺目的光辉，璀璨而耀眼。 “呵，桃花岛岛主的眼光这么差？” 千岁大人早年前就在筹措女儿千雪和白非墨的婚事，三番五次以开办烟花节为由，诚意邀请其入住千岁府。 第三十章 小儿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客气，余生还请夫人多多指教。”厉沅沅有一种感觉这几天快把一辈子的情话都听了个遍，白非墨时不时就冒出个暧昧的话。《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第三十章 小儿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新任务送达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客气，余生还请夫人多多指教。” 厉沅沅有一种感觉这几天快把一辈子的情话都听了个遍，白非墨时不时就冒出个暧昧的话。 “白非墨，我说了我们没可能。 厉沅沅心中谨记系统的教诲，白非墨到底几句话真的几句话假的她确实很难分辨。 ”你以为千岁大人真瞧不见你我？“ 四目相对的时候，白非墨也瞧见了千岁大人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了结界的位置。要说千岁什么都没发现肯定是假的，至于为什么没当场拆穿白非墨心里同明镜一样透亮。 千岁大人独女千雪，名噪乌有的绝代佳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是顶尖儿。 今年不过豆蔻年华，上门说亲的人都从千府排到了桃花岛对岸的江海。 两国对白氏的畏惧，是兵权和皇权都无法掩盖的。 ”你又诓我！“ 凡是遇到什么危险，系统一定会第一时间警告她什么范围内有不明物体逼近；那既然系统都没吱声，肯定是白非墨又在胡说八道了。 待到那些府兵一一散去，白非墨一挥衣袖身旁的结界也都撤去，果然千岁大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无耻。“厉沅沅想用瞬步来着，不料神雕侠侣系统这个时候来了句【检测宿主蓝耗值不足，”瞬步“暂时无法激活。】 干啥啥不行，罢工第一名。 厉沅沅在接受前面好几个技能的时候屡次都对系统有过改观，但也总因为紧要关头的无动于衷再次拉低了分量。 ”商公子，这位是？“ 千岁大人就站着柱子边看着他们，犹豫了许久才确定地上躺着的是商九苫，而这弯腰的女子倒是有些陌生。 “哦，冒昧来访，还请千岁大人多多担待。” 白非墨斯文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扶了手厉沅沅。 她压着声音在他耳边质问，“你变回去了，那我怎么介绍自己？” 没有镜子，厉沅沅竟没有一点底气。 “商公子哪里话，定是手底下失职了，连您这样的大人物来了乌有国都没来通传。”千岁大人笑盈盈的模样叫厉沅沅看得极度不自然。 论年纪，千岁大人要长白非墨好几辈； 论身份，千岁大人直接是皇帝左右手 论地位，重臣肯定比区区经商的高贵。 “哈哈，千岁大人还是这么客气。里头说话？” 白非墨假扮的商九苫自起身后就一直背在身后紧紧握着厉沅沅的手，暗中不断给她吃定心丸。 【Di g！下面为宿主发放新任务：十二个时辰以内交换到千雪的秘密。】 厉沅沅前脚才跨到屋里，系统很不负责地就指派了任务。 她很纳闷，不是说藉由灵宠传递信息的，这会儿幻翎都不在身边为什么自己还能听得见。 【笨蛋宿主，其实真正的媒介一直都是你的大脑。本系统也一直在通过脑线波窥测周围环境和宿主精神状态。】 “我要是笨蛋，你找我不是笨蛋中的笨蛋？”厉沅沅这回儿反应挺快，当即就怼得系统无话可说。 “你嘴巴要是再动个不停，我术法可是会失效的。”白非墨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敲响了一记警钟。 “知道了……” 有人说逃离一座城便可以重拾自由，但厉沅沅的这次逃离则是陷入了另一个囹圄。 千岁大人虽然笑里藏刀，那表面功夫做得是无可挑剔，不由得令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阿芄，快见过千岁大人。”白非墨是在叫厉沅沅，她赶紧依着子虚国的礼节作揖。 “原来是厉夫人，久仰久仰。”千岁大人却是依着乌有国的规矩也向她行了礼，左手搭在右肩上，右手背过去轻轻鞠躬。 “快快请起，大人可是折煞—妾身了。”好在厉沅沅文科不算太烂，于谦称还记得几个常用词汇，不至于太丢了颜面。 “沏茶，天罗郡刚献来的美食都端上来。”千岁大人摆手吩咐下人莫要怠慢了贵客。 “不了，天色也晚了。我和阿芄还要去寻间客栈，就不再多做叨扰。” 真是屁股还没坐热，白非墨就要拉她走。 “耍猴呢！”厉沅沅气得连连跺脚，那般不忍直视都被千岁大人全部看光了，现在寒暄不过五句话就要离开，这叫哪门子蹲墙角。 白非墨和千岁大人一样，都是个极其谨慎的性子。 白非墨嘴上这么说，心底想的可不就是千岁能开口请他们二人住下。一来免去二人在乌有国期间奔波劳碌，二来他们听到的短期内不会泄漏出去；尤其是后者，最为重要的一点。 “商公子且慢，不知可否给下官一个机会，请公子和厉夫人小憩于别院呢？”千岁和白非墨的心思不谋而合，二人互不相让的眼神让厉沅沅十分不安。 “那多不好意思，外头客栈也挺多。” 白非墨故作推脱看得太过明显，厉沅沅桉内不住笑嘻嘻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大人带路吧。” 白非墨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又瞥了下千岁大人，对方倒是没有起什么疑心。不过他也清楚，子虚国的商家可得好好打点打点了。 唯一可惜的是索隆不在，这等小事竟是头一次让白非墨亲自出马解决。 “好，厉夫人是个爽快人，我喜欢。” 千岁坦荡的笑容并没能驱散盘在白非墨头顶的乌云，应该是起疑心没戳破，那有件事就真不那么好办了。 厉沅沅这才有所察觉，商九芄绝对是个犹豫不决的性子，千岁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当今之际，要么走为上计；要么听之任之。 世界这么大，厉沅沅还得心心念念完成才发布的任务—搞定千雪，可我也太难了。 “不难，我帮你。”瞅见厉沅沅的愁眉苦脸，白非墨就轻轻断定是和那声音去，或和神雕侠侣系统有关,反正是个注定的结局。 “打住。我们还没什么关系，别对我那么好。”厉沅沅本能地拒绝白非墨的关心。 【Di g！宿主不要不识好歹，以免误了终身。】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 莫名其妙的点醒，只是更加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第三十一章 偷听的下场只有死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千岁大人的院落很别致，颇有江南园林的雅致。 绿水萦绕着白墙 ，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暮色和星空中浅吟低唱。 “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良心药，夫人莫慌。”白非墨俯耳的姿势在千岁大人看来，活活一个小情侣的亲热姿态。 “咳咳，商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千岁大人识趣地轻咳了几声，终归是一个未婚男子和一个已婚女子的独处，若真在他府上传出个谣言可真不光彩。 “是，阿芄随我奔波了几日，也是累得慌。方才如有失礼，还请大人多多担待。”白非墨假扮的商九苫亦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不似那般骄纵跋扈。 “是妾身唐突了……”厉沅沅不知该继续说什么，反正快到明天了，这会儿自己说见千雪对方未必会答应，倒不如好好养精蓄锐。 “厉夫人言重了，请恕千岁招待不周，快快去歇下吧。”千岁退出门口的时候，对着黑暗中的某处使了个不易觉察的眼色。 白非墨又和千岁絮絮叨叨好几句的功夫，三五个丫鬟提着热气腾腾的水桶哗啦啦倒入了里屋的狭窄浴池，还不忘撒了半篮子的玫瑰花瓣。 丫鬟们布置完沐浴的物件便一一弯着腰退了出去，两个大***在门口仍在唠嗑。 厉沅沅不经意回头看着嘴皮子说个不停的他们，无奈摇头叹息，“害，要不是系统你诓我来这里，我怎么会和白非墨这厮纠缠不清。” 【Di g！友情提示：此人或可助宿主完成千雪的任务。】 “能帮我？他不挖坑我就谢天谢地了。”厉沅沅半闭着眼睛躺在池子里，缭绕的雾气从屏风后袅袅升起，整个房间都是如梦幻泡影的亦真亦幻。 “要我怎么帮你？” 厉沅沅伸出的一条胳膊被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捏住，料定是白非墨本人无疑了。 她遂撇开外表，淡然笑之，“听说你能帮我做件事情，我却不信。” “你怎么不奇怪我是如何听见你的唇语？”白非墨是个怪人，有些该先问的话偏往后才问起。 “反正你是个驭灵师，金牌那种嘛，自然就是Eve y……什么都可以。”厉沅沅差一点点就蹦出了某运动品牌的标语，这种露馅的情况是她最不愿面对的。 “我可不记得你有这样的好脾气。”白非墨松开地毫无征兆，她在池底一个趔趄就要整个人沉下去了。 本以为他会不计前嫌捞起自己，谁知还是呛了好多水扑腾了几下浮出水面。 “这是惩罚我出轨？”厉沅沅居然为他找到了个绝佳的理由，白非墨还点头默认了。 “只是，我没想到—重生后你就不通水性，性格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我以前什么样？”所谓入乡随俗，厉沅沅得多多把握原主的仪态和神态。譬如衣食住行方面，又如吃喝玩乐方面，皆得尽可能往从前的方向靠近。 “喜欢长安的，还能有什么人样！” 厉沅沅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酸溜溜的气息，多大的香薰都散不去的醋味。 “你，很介意咯？”厉沅沅眨巴着眼睛问道，眼里的闪耀星辰，远远胜过白非墨见过的山河春秋。 “呵呵，我还不够资格。”失落的瞬间让厉沅沅都觉得恍惚，一向骄傲自大的白非墨究竟会被什么打败。 “啊哈？” 厉沅沅只好不失尴尬地赔了个笑脸，附上几个语气词好尽快中止没有厘头的聊天内容。 “阿芄，洗完就歇下吧。” 白非墨声音蓦地提高了整整十倍，早就防着屋子外头的眼线。 “哦……那，晚安，明天见。” 厉沅沅当然没想那么多，隔墙有耳这个道理她都明白，但更明白有白非墨出马，隔墙连个蚊子都不可能存活。 于是白非墨掩门离开后，厉沅沅更肆无忌惮地在浴池里徜徉一片玫瑰里，闭目养神之余思索着该如何顺理成章完成任务。 果不其然，外头盯梢的人猫着身子潜了出去，就在快到千岁大人厢房门口被白非墨抓个正着。 派去盯梢监视的均是千岁府上沈管家亲自挑选的，一等一的机警聪慧，身手也都格外敏捷。 “什么人？”黑衣人被股莫名的杀意环绕，却看不见一个身影。 “谁给你的胆子窥探我的人？” 白非墨故意装出浑厚粗犷的嗓子，目的就是混淆视听。 “你……是人是鬼？”黑衣人拿着长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从来进府的所有人，黑衣人都能辨出不同音色，哪怕是伪装的高手。可此人居然是个例外，不论黑衣人怎么寻找漏洞，皆是以失败告终。 “不如—问问阎罗？”白非墨嘴角狡黠一笑，紫瞳射出的幽光直勾勾对准黑衣人地双眼，不一会儿他已经没了意识。 再一转身跃过黑衣人面前，一阵妖风掠过，黑衣人全身的血脉像花朵绽放般被某种力量全力剥夺…… “你……”这样强大的灵力普天下唯有一人做得到。 人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黑衣人一刹那间想到了。 桃花岛岛主白非墨，暗地里竟是真的修炼邪恶灵力以保全自己的青春永驻。 几步路的时间，白非墨洋洒洒地解决完一个多余的人。 白非墨没有杀死黑衣人，只是割了声带，断了双脚，挑了手筋，剜了双眼睛罢了。 他看着地上仅剩半口气的将死之人，毅然决绝地用血书在地上写下几个大字：窥视者，杀无赦。 六个字随着黑衣人的血迹一点一滴渗入了石板中，只待次日阳光照常升起，千岁大人即可看到这壮观的场面。 “千雪，你爹，真的不大行。”白非墨一路念叨着这句话回到了厉沅沅房中。 “啪”地一记耳光，来自厉沅沅的愤怒。 她才刚穿好肚兜他就推门进来了，还要不要面子的。 “无耻！”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白非墨机智地又响指躲开了。 “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非墨调侃的时间刚刚好。 因为外头还有个监视的人，正是千岁大人的独女唤作千雪。 第三十二章 千雪小姐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枇杷树下，隔着一个庭院的距离，有一少女举着个望远镜在探察院内的故事。 她身边的丫鬟不停劝诫不要打扰贵客，说是老爷连夜交代不可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千雪则不以为然，“我爹还能拦我？” 丫鬟和其他下人听了，便再没有多说半个字不让她靠近这里。只是快入庭院的时候，瞧见了她爹派去监视的高手快速地溜了出来，而后还跟着个男子。 “小姐，更深露重的，您要是受了寒我们不得被生扒了一层皮呐！” “我的人他别想管。”千雪虽为千岁大人的掌中宝，但绝不是溺爱成性。 有坏规矩的，女儿不舍得打，那就是身边的丫鬟挨打受罚。 为这，千雪前前后后累计损失了百来个丫鬟。她们大都是过府一个月左右就因为千雪的乖僻行径而被秘密处死。 所以千雪每每说护着她们，她们也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做不的数的东西，丫鬟们还能拿刀架脖子上么。 “那里头是什么人？” “回小姐，听说是商家兄妹。”丫鬟赶紧把住客信息透露给千雪。 “哦……”千雪似懂非懂答道，忽然想起什么，遂又问丫鬟，“商九苫？和—那个不清不楚的贱人？” 千雪口中的“贱人”便是厉相继室商九芄。 一个成亲多年的妇人，五年才回一次娘家都能被当地人当笑柄吐槽。 “呃……好像是，厉夫人。” 千雪怎么辱骂都可以，但丫鬟可没这个资格。 “赶她出去，现在，马上！” 千雪喜欢商九苫，所以更加厌恶和他亲近的妹妹商九芄。 再者，千雪一直都怀疑他们的关系。 是真的单纯兄妹亲情呢？ 还是假的你情我愿爱情？ 千雪不得而知，也求知无门。 “小姐，是老爷迎进府的。”丫鬟胆小的很，哪里有这般强悍去镇压商氏兄妹。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千雪扔了望远镜，提起裙子就狂奔到庭院大门。 “小姐！不可！” 丫鬟怕极了，生怕自己生命明天就没了。 所幸白非墨早有准备，他还没回来就设好了结界。 无形却有声，千雪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除了那座院落可见，千雪什么人都看不见，什么门也进不去。 “睡吧，没人了。” 白非墨并不恼她的凶悍，倒是更习惯这样的彪悍。 “哦……你不出去？” 厉沅沅穿好衣服后才发现，白非墨居然没有想走的意思—更是脱了衣服去泡澡了。 “水热，我舒服一下。” 厉沅沅等来的答案不是他说离开还是留下，只是舒服……难道我让他不舒服了？ 厉沅沅不知怎地想到此，思前想后，也没发现一条不对。 “我真的有些累……别想了，与你无关。”白非墨好像发现她的不安和疑虑，所做的解释也就仅此而已。 才吸噬完一个活人的大半气血，白非墨半残不全的身子当然不可或免地叫他压力山大。 “好。”厉沅沅拉紧了被子，蜷成一个团，数着牛羊和星星，慢慢进入了梦乡。 而白非墨，一整个晚上都在浴池里修养，悬浮在池子上方，水温长期高热。 翌日， 太阳穿透白非墨的指缝，厉沅沅才觉到了一丝光亮。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厉沅沅就知道白非墨说一套做一套，悄咪咪把头钻进了被子里，检查他是否真的够君子。 头还没埋到腰部，白非墨一本正经道，“慌什么？又不会这么快就有了。” “白！”她一个字才喊出口，后面又像被胶水粘住了嘴巴，他低语着“阿芄，别闹了。” 好恶习的……厉沅沅大清早受不了这么肉麻的问候，吓得马上掀了被子冲到浴池那里一脑袋扎了进去。 可这水温又让她恨不得马上进冰箱冻起自己。 “混蛋吧！” 厉沅沅真的很生气，这种愤怒早已超过了对系统的怨怪。 【Di g!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两个半时辰，请宿主抓紧时间！】 “白非墨这混蛋都没招儿，我绑人来也是没用。”厉沅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什么他能帮忙，迄今她看见他出手的皆是一比一的坑。 “别骂我了……阿芄，都是我不对。” 白非墨使劲儿掐了她胳膊，厉沅沅立刻疼得眼泪直流。 一双带雨的梨花朦胧眼睛看着冷峻无情的白非墨，他居然熟视无睹，丝毫没有看过她一眼。 “爹说了，都是你的错！哇……” 演戏得做足全套，厉沅沅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至于千岁能不能看见她可管不着了。 “别哭别哭，哥哥在。”白非墨捡了个老大的便宜还要揩油，她忍着不平只为千雪可以前来会见二人。 白非墨轻轻拍打着厉沅沅的后背，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千雪的事情我会帮忙的。” “呜呜……你别害死我好吧！”厉沅沅才不信白非墨真能帮她完成任务。 说简单也不容易，说困难也不是没办法，她同样更为不解的便是凭什么系统把白非墨给她当备胎。 哪怕现在有那么一丝念想，转正白非墨为正式侠侣都没什么机会。 “小姐你不能进去！” 一个丫鬟的嗓子震惊了相拥而泣的男女。 “我看谁敢拦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厉沅沅一眼便认出了是千雪姑娘。 “我敢，回吧。”白非墨背过身对着千雪，其实在为易容做准备工作，当然也包括厉沅沅的易容。 “阿芄不哭，看，你心心念念的千雪小姐来看你了。” 白非墨这个皮球，踢的自然又郁闷。 厉沅沅什么时候心心念念她了，又是什么时候哭泣上气不接下气的。 好个白非墨，我下次再上你的当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商……厉夫人好久不见，”千雪咬牙切齿喊出她的身份，却被白非墨阴阳怪气地接过话茬，“别来无恙，千小姐。” “是啊，甚是想念。” 白非墨更没想到厉沅沅就这么顺着说了下去，这胆色和以前有些像了。 “想念我，抢你的男人？哦不对，我对厉相绝对不感兴趣，还是您留着自己享受吧。”千雪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厉沅沅有一种即将逊色的预感。 第三十三章 冒牌的“商氏兄妹”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商九芄的男人是厉家明，是厉沅沅最鄙弃的男人之一，其二便是太子长安。 这商九苫对商九芄的感情，明眼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暧昧的眼神，互撩的动作，和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千雪的破门而入，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好的男人，怎么眼瞎看得上商九芄的货色。 “千小姐这是哪里话，我家那个泼皮和您可不一样，他一个糟糠之夫，你一个千金之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厉沅沅不动声色地指桑骂槐，千雪耳朵听得可不那么舒服。 “商九芄你个贱人！”千雪不顾商九苫就在身旁，冲着她大骂道。 “千雪小姐注意下自己的身份，阿芄毕竟和我是血亲，岂可容你随意糟践名讳。”白非墨是真的恼了，护犊子的样子比她是厉沅沅那会儿还要夸张，就差几十个巴掌直接甩在千雪脸上了。 “哥哥，能不能……”厉沅沅疯狂暗示白非墨这个时候不能得罪了千雪，总归这任务主角得在哇。 “不能。”白非墨再次干脆地拒绝了，他要和千岁谈生意呢，千雪万万不能在中间横插一脚。 “哥哥！”厉沅沅撒娇的本事愈发娴熟，说飙泪就飙泪，说发火就发火，一个怒气中烧就摔了白瓷玉枕出去，“稀里哗啦”地玉碎生意惹得千雪眉头更难展开。 “商——厉夫人，这可是东瀛国进献的宝物。皇上特意赏赐给父亲的，这罪名你如何担当得起？”千雪只是想拉开商九苫和商九芄的距离，以好方便自己趁虚而入。 千载难逢的亲近机会，受点言语上的挑衅对千雪来说不过是挠挠痒罢了。 “这天下，就没有我赔不起的东西。” 白非墨一时间用力过猛，确然没注意到千雪眼中闪过的猜忌。 她只见过商九苫数面，正儿八经也就说过两次话，但都不是他这个态度。 纵然商九苫对商九芄疼爱有加，怎么也不会任由她这么作践金钱，真真是白花花的银两。 “你不是他。”先头还在发脾气的千雪大小姐，幡然就醒悟了：如果是真的商九苫，未必会一点薄面都不顾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公然还与其妹举止亲昵。 "呵，千小姐怕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厉沅沅转脸就抹开了眼泪，迎着笑脸对上满是疑惑的千雪。 只是猜忌，没有真凭实据，厉沅沅才不信白非墨演技会拙劣到才打照面就被拆穿。 “恐怕-你也不是真正的厉夫人吧。”千雪勾起嘴角，示意门口的丫鬟赶紧去通知千岁大人，却很正常地被白非墨一个挥袖框在了屋中哪里也去不了。 “她不是商九芄又是谁？”白非墨反问道，直击心底的紫眸骤然唤醒了千雪多年的记忆。 这眼睛、这灵力、这气质，除了那人又会是何人？ “白……”千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实，遂又换了语气轻声道，“公子，还想继续以这张脸混迹在荒原城，怕是难于登天了。听闻，家父派去打听的人回来了，说是真正的商公子明日才会抵达这里。” “真有意思！”厉沅沅微眯了眯双眼，清冽的声笑，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白非墨转了转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晃得千雪心里一凉。 那是千雪搜寻整个乌有国国土才翻到的绿眼金石，更是斥重金请手艺人雕出一枚螭龙合戒，戴在大拇指上尽显高贵和端庄。 “你……”千雪欲举发的念头在玉扳指面前节节溃败，经不起推敲的事实竟不得不让她违心作证。 “千小姐，可想好了？”厉沅沅淡淡一笑，唇畔勾靥起遥不可及的飘忽；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 厉沅沅尚且不知道白非墨到底用了什么别的法子让叽叽喳喳的千雪瞬间安静下来，只是一如既往很坚定地信他可以。 “是，我看错了。商公子大驾光临，我还没好好接待呢。”千雪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特请商公子，并——厉夫人移步前厅用膳。” 【Di g！宿主不要忘了任务！不要忘了任务！不要忘了任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千雪，若你真心诚意道歉，立下字据可好？”厉沅沅觉着这个时候教她自己道出秘密是再好不过了。 “为何？”千雪活这么大，还第一次听到立字据道歉的方式，有生之年，凡撞上桃花岛的人，都是怪事频频。 “她叫你如何去做便是，用膳也不急着一时半刻。” “商，九，苫，你究竟想要我的什么承诺？”无非他们二人在乌有国，就图个千府的庇佑罢了。千雪不是不肯答应，但也得知道会不会毁掉父亲的前程。 “阿芄，你说。” 白非墨还不算太钢铁，厉沅沅如愿得到了千雪的一诺，顾盼间微笑道，“你的秘密。” 此沅沅非彼沅沅，正如千雪心知俩冒牌货非真的商氏兄妹，对桃花岛的各种忌惮，她只能假意指认是自己看错。 “口气真轻狂，我家小姐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竟是那被定在门口的丫鬟开了口，什么都听得见，什么都做不了；尤其是关乎千家门楣的大事。 “有点吵欸，”厉沅沅假意嗔怒道，脑中系统的指令已经在不断催促加速任务进度，离成功只一步之遥。 “千雪，纸笔都在那边，去吧。”白非墨说罢，轻挑眉，嘴划起一抹冷笑，日月黯然失色。 千雪却是一动不动，锐利的目光投向厉沅沅，”厉夫人，我愿意拿厉相的秘密，换我自己的一个，如何？“ 厉沅沅本以为事情会顺利下去，千雪给她扔了这么张牌，竟不知道要不要安稳接过。 只是，她若得到厉家明的秘密，无疑往后在厉相府可以横行霸道，厉家明和商九芄皆不敢指责半个字；代价就是任务失败，没有钥匙碎片，甚至会被反扣胜点。 这事儿说它代价大吧，其实厉沅沅自认为还能接受。无非是胜点的反扣会很心疼，那是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 ”厉夫人？“千雪好像有些不耐烦了，更是直呼其名，”还是我该叫你，厉——沅沅？“ 能让白非墨死心塌地追随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女人是谁，必然是厉相不看重的嫡长女厉沅沅。 ”千雪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厉沅沅早想过会被她识破身份，来得比想象中早许多的确有些意外。 系统下达的任务，连红杏出墙她都完成了，厉沅沅想了想还是拒绝她的交换条件。 ”你不肯？“千雪高估了厉家明对厉沅沅的重要性，虽然不懂为什么她一定要自己的秘密，还拉上白非墨这个男人。 ”别磨磨唧唧了，我饿了，她也饿了。“白非墨伤筋动骨一整晚，眼睛一下都没闭过。即使他设下了牢固的结界，还是没那么大心胸呼呼大睡，毕竟身体的逐渐衰弱令他对灵力的掌握愈发不能控制。 谈判失败，千雪悻悻说了“好”。然后笔力遒劲，毛笔一挥，俐落地写下几行小篆，大致细述了秘密的内容。 白非墨远远看见她的字体，默然片刻，欣然而有喜色。 第三十四章 看破不说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当千雪呈上一卷秘密后，厉沅沅还没打开就被白非墨劝了下来。 “民以食为天，先去用膳吧，免得糟蹋了千岁大人的心意。” 厉沅沅甜甜一笑，娇俏道，“我看，是你饿了吧。” “就你聪明。” 白非墨笑得像小太阳，明晃晃的光芒刺得千雪不想睁眼。 “东西交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嗯，走吧。” “等等，我验个货先。”厉沅沅可没轻易被忽悠过去，神雕侠侣系统绝不是个傻白甜，哪里会是千雪写了秘密在纸上，扫都不扫一眼就宣告任务完成。 谁知厉沅沅才打开四分之一的卷纸，微微露出墨迹的一撇，系统“Di g”地一声，【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一颗小心心以及一块钥匙碎片。】 居然这么有良心？厉沅沅真是受宠若惊。 “你要是这都怀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千雪怀着孤注一掷的心写下尘封多年的秘密。关于商家和厉家联姻的幕后，藏着个惊天地 泣鬼神的故事。 “不，挺好的。” 系统都说任务完成了，厉沅沅更懒得看到底是什么秘密。 听完白非墨的简述，厉沅沅断定千家和厉家既然各自为政，必然不会存在什么生死交集。 “那，走吧。”白非墨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牵过她的手缓缓走向门外。 “千雪姑娘不带路，是叫我和舍妹走迷宫吗？” 白非墨发现千雪并没有紧随其后，赶紧又绕到了她身后。 “呵，昨夜不是又走了一遍，莫不是忘了？” 千雪轻轻对上其深邃的紫眸，似若释然，看得厉沅沅是顿生困惑。 昨日他是什么时候溜出去又走了一通，难道是和千雪幽会来着……厉沅沅不自觉地想到花前月下佳人成双的画面。 厉沅沅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微微皱眉冷言道，“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千雪终归是大家闺秀，并不会因为厉沅沅一句辱骂就撕破颜面，再者他手上的玉扳指才是自己的命门。 “商公子，请吧。” 千雪依旧是和颜悦色地让开一条道，厉沅沅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婀娜摇曳地走过。 “小姐，他们也太欺负你了。”被封住行动的小丫鬟替自家小姐鸣不平，身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竟一点尊重都没有。 “走吧，父亲那一关还不好说呢。”千雪没放心上，家中有主梁骨的好处之一便是遭到威胁时候，还能多个帮手可以出力。 千岁大人还没下朝，他们三人用完早膳后便一直在前厅坐着喝茶，谁和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除了厉沅沅和系统有悄咪咪地嘟囔着什么…… “哥们儿，我有小心心了，能不能把上次买的退回去，再买个别的东西？” 【不可以，请宿主老实待命。】 厉沅沅干瞪着眼，却无法对系统破口大骂。 一没对象，二没缘由，其他人不当她脑子进水，她都觉得自己得吃药。 “商公子，敢问厉夫人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厉沅沅已经很小心了，尽力嘴巴张合地没有那般频繁和明显，仍是被细心的千雪收入眼底。 千雪询问的声音极低，厉沅沅虽没全部听去，但依着白非墨的小神态也猜到了一二。 “千姑娘，就这么惦记着我哥哥？” “厉夫人，我对—他没兴趣。”千雪很笃定是白非墨假冒的商九苫，最爱的男子就算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哦？”厉沅沅佯装不懂，眼中精光一轮，“其实，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也能出点力的。” “不知厉夫人要出什么力？” 雄厚的嗓音从门外老远传来，适逢千岁大人下朝回府，便被下人告知小姐正和两人在前厅座谈。 “商某/妾身见过千岁大人。”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 三人均是不约而同地双手作揖，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努力不让旁人看出。 “雪儿，还不跪下！”千岁大人向来对这个女儿都是有求必应，根本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别谈什么大声呵斥她。 “爹！女儿何错之有？” 千雪不服气，还没拆穿假冒的商氏兄妹，竟也能被惩罚。 “千岁大人，您这出我看不太明白。”白非墨直言不讳地打断了他，戏还没开始唱，看戏的可不能没人了。 “ 是啊，妾身才准备帮千姑娘说亲，大人可不能坏了姻缘。”厉沅沅狡黠一笑，千雪对商九苫的感情她一眼就看出端倪，光是一打照面，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出卖了本人。 “呵，老夫先谢过厉夫人了。”千岁大人对着屋内其他下人摆手，只留了个心腹黄之娇在边上随侍。 “我觉着有点怪……”厉沅沅迈着小碎步挪到白非墨近旁，哼着细细的声音征求他的意见。 “千岁大人，舍妹在相符跋扈惯了。难免初来乍到就想掺合令爱的婚事，见笑见笑。” 白非墨不动声色把锅又甩了回去，厉沅沅闻言不知是愁还是忧。 她现在到底还是厉夫人商九芄的身份，白非墨倒好一点儿情面都不留地开嘲。 千岁大人面带笑容，心中却恨得咬牙切齿。昨儿子夜未过，黄之娇便在前院找着一具残尸，四肢腐烂、面部毁容，乃是气血虚亏而亡，死的时候安静到一根针都听得见。 经仔细辨认，恰是他暗中派去监视“商氏兄妹”的大将孤岸。 除去黄之娇，世上能单挑取命于无形的屈指可数。但，商九苫和商九芄绝对没那资格。 “无妨，尊——尊公子的本事，老夫也是见识到了。失敬、失敬啊。” “谬赞了，雕虫小技而已。”白非墨明眸微动，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时而看向千雪。 千雪心里一紧，唯恐真的商九苫会在白非墨手下遭遇不测，只好狠下心对千岁大人垂首恭谨。 “父亲，厉夫人建议我嫁与商家，我心甚悦，就是不知道您意下如何？”为了真的商九苫，千雪毫不在意自己的幸福。 她盈盈跪下，又转视到白非墨的指节，瞥到最深的疼痛，淡淡惊慌，划过心底。 第三十五章 这就答应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千岁大人固然巴望着能早日为千雪寻个好人家，却唯独不会是商家。 “夫人哪里话，子虚国和乌有国表面虽和睦恭临，背地里还不知道相互骂得多难听。这其中多少流言蜚语，老夫就不必一一细述了。” “千岁大人的意思是，为子女谋幸福，还得考虑别人的泡沫星子的动向？”厉沅沅顺着千岁的话推敲下去，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又好像没有一点道理。 而当事人千雪，此刻居然有那么些动容。 不知是不是同为女人，同样很难嫁给心爱之人的缘故。 商九芄喜欢的人绝不是厉家明，这件事别人不清楚，千雪是尤为明白的。 这世上如果有人能从她身边抢走商九苫，就只能是商九芄。 “厉夫人，还是扫好门前泥泞吧。”千岁大人诡异地笑道，藏着刀的那种。 “若是我，来提亲呢？” 白非墨却是接过话茬，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你？” 千岁猜到假扮商九苫的正是叱咤一方的桃花岛岛主白非墨。只是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管乌有国的人和事了，令千岁大人好生困惑。 他难道和我想的一样？ 厉沅沅本来想着不如把商九苫或者白非墨递给千雪算了，好歹能多甩开一个麻烦是一个。 “不知，公子有什么建议？”千岁曾憧憬着白非墨这个冒牌货会大发善心说什么中听的话呢，谁知道接下来的一席话差点没气得他当场拿起百米大刀杀过去。 “嗯，商某不才。恰在乌有国有位友人，刚刚弱冠又三年，至今尚未娶妻生子，父母早早仙去，只有个四岁半的弟弟相依为命……” “打住！”光是这身世和家庭都让厉沅沅所不齿，何况还是为人父的千岁，“公子当小女是什么人都可以嫁了？” “只是除了我，有人谁都看不上，不是吗？” 白非墨这个一语双关，一是指千雪看不上商九苫以外的任何男人，二是指千岁看不上自己以外的任何男子。 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千岁大人若想在乌有国继续一手遮天，势必要极力拉拢更多的重臣。 而眼前就有一位最大的靠山：桃花岛白非墨，亦是子虚国的金牌驭灵师。 “切，还真拿自己当干部了？”厉沅沅半带轻笑道，不想原来白非墨还有个吹牛皮的癖好，一点儿不亚于他的厚脸皮。 “商公子，我千雪此生只爱慕你一人。其他的杂碎东西，在我眼中就和老鼠屎一样，踩了都怕脏了鞋底。” 正抿着一口茶水的白非墨愣了半晌，怎么第一次听个姑娘家对另一男子告白，居然莫名生出了怜惜和嫉妒。 此刻，白非墨更希望是厉沅沅这么对他娓娓道来。 千雪敛衣行礼，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景。 厉沅沅闻之，只觉得眼前大胆诉衷肠的姑娘愈发明艳动人，像那洛阳盛极一时的牡丹花开满城。 千雪的陈述大大超过了千岁大人的预料，他宠溺的宝贝女儿会在外人面前把个人感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啪！”地一声巴掌甩在了千雪脸颊，顿时红透半边天。 “千岁大人，她还只是个孩子！” 厉沅沅泛滥的母性马上就成灾了，毫不犹豫在巴掌拿开的时候挡在千雪前面。 “公子，请管好你的人。” “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千岁大人可不要学那些百姓乱嚼舌根。” 既然千岁大人至今都没有挑明他俩是冒牌货，那么白非墨当然得捍卫一下作为商九苫的地位。 “厉夫人连个继女都约束不好，还有脸色来干涉老夫了？” “哼，又不是我亲生的，交给她老子管好了。”厉沅沅 瞅准个机会就故意抹黑厉家明。 “哦？那这么说，厉夫人是不赞成厉沅沅和白非墨的婚事了？”千岁大人见缝插针的本事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厉沅沅纵使半个标点都没提及太子长安，这个老狐狸都嗅的一个不落。 “不是……”厉沅沅想否认来着，又一想到白非墨先前多番阻挠任务，赶紧圆了回去，“不是不赞成，是脑袋不答应啊！妾身一家老小都倚杖太子殿下才能在子虚国安稳度日，勉强混个温饱罢了。总不能，为了个桃花岛，扫了未来储君的雅性。” “阿芄，说话注意点分寸。”白非墨没想过厉沅沅无赖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真是的，在东宫轮值上床伺候还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不是前些年白非墨在卧薪尝胆，又哪里轮得到长安先下手为强。 “妾身愿意代替兄长应下与商家的联姻。可白岛主那边，妾身实在无能为力。”厉沅沅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清且妖。 “若我执意要白非墨呢？”千岁大人没有任何忌讳地提出交换条件，“搞定他，我就帮你搞定长安。” 千岁大人还没有百分百确信这“厉夫人”是否是他人口中的厉沅沅本尊，不论真假与否，子虚国太子都是个不错的诱饵。 若是商九芄，自然是一心一意要攀上高枝继续飞黄腾达衣食无忧； 若是厉沅沅，当然是信心满满要与君共枕继续交颈而卧缠绵悱恻。 很可惜，千岁大人什么都算到了，硬是没算到厉沅沅已经不是以前的厉沅沅了。 她现在只想着好好活着，其他的东西一概都没有兴趣了解。 “厉夫人？” 见“商九芄”许久都没作答，千岁大人又问了一遍，白非墨抢过话说道，“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还要在伤口上撒盐？” 重生后的厉沅沅对长安全然没有那般狂热劲儿了，白非墨断然不允许其他人再煽风点火。 厉沅沅正在心里闷声问系统，“喂，哥们儿？那个‘幻魅’是不是对方一直对我言听计从？” 神雕侠侣系统马上驳斥道：【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对方不会反对。】 厉沅沅蹙眉想了想，它说的也对，否则我怎么会变成石头人呢。 “哥们儿，我有啥子别的办法搞定白非墨吗？”厉沅沅还是不死心，想着能搞定子虚国未来储君，那么日后不论在子虚国哪一处活动都会更加方便。 【有的。技能“炽热”激活需要完成一项二级难度的任务，请问宿主确定要接受吗？】 “那，先让他答应行不行？”厉沅沅警惕地先要求系统发放奖励，至于任务完不完的成后面可以慢慢来。 【莫的问题！先拿宿主这一次任务奖励的两枚钥匙碎片作为赌注，若任务失败，一切清零。】 好你个神雕侠侣系统，跟我玩这招儿。 厉沅沅心里暗骂道，却被千岁大人的叫喊回过神来。 “不打紧的。白非墨给你了，我举双手同意。” 白非墨“嗖”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边的话说出口竟是无言以对，一腔热血都付诸东流，他第一次尝到了百口莫辩的难受滋味。 第三十六章 司马烬竟然是皇帝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神雕侠侣系统常常给厉沅沅无限惊喜，任务都还没说呢，就帮她这么快摆平了白非墨。 “老夫谢过厉夫人！” 千岁这只乌有国的老狐狸一听到白非墨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果断就将“商九芄”奉为座上宾。 一旁的白非墨心中即使有万千苦楚都不能发泄出来，而刚挨了父亲一记耳光的千雪也是讷讷附和。 “不客气。”厉沅沅颇为得意，不费一兵一卒可以拿下白非墨，是她多日前不敢设想的。 【Di g！请宿主找到司马烬，和对方比试蹴鞠、马球和射箭，并取得压倒性胜利，本次二级任务限时四十八个时辰。】 纳尼！ 厉沅沅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几天她见了很多人，没有一个姓司马的就算了，这三个比试项目她连碰都没碰过，还谈什么压倒性的胜利。 “厉……你真狠。”白非墨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似是被什么下了咒一样，但凡脑中冒出个念想，到嘴边就会被迫吞了回去。 厉沅沅笑着说，“哥哥，我给白非墨说的亲事，你着急什么？” 千岁大人更是直接冲着“商九苫”抱拳道，“多谢商公子大人有大量！老夫感激涕零！”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白非墨本人，可偏还不能撕破脸皮，只得在应下婚讯的情况下攥紧了拳头。 千雪微微颔首，略带伤感道“多谢厉夫人呵商公子牵线。” “等等，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厉沅沅面露难色，于她来说，搞定这个二级任务应是第一优先，至于太子什么的通通都靠边歇息。 “还有……”千岁深感担忧，莫不是这商九芄又冒了别的心思。 “说来听听，或许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千雪似乎对白非墨的婚约没有反对，却是站在厉沅沅这边。 “带她下去。”见婚约暂定，千岁当即对黄之娇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的事情，千雪都不该被卷入其中。 “父亲！”千雪叫唤完最后两个字，就被黄之娇不留情面地点了穴道抗在肩上去了内院。 “千岁大人，好——简单粗暴。” 鲜少打趣人的白非墨为相似的举动震撼，原来抗人不过如此，想来厉沅沅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她以后要是晓得也被他这样抗过，大抵也就一笑而过，不会太放心上。 “都走了，白先生还要继续装吗？”千岁大人不慌不忙地一语道破，挂着商九苫假脸的白非墨确然有半分失神。 白非墨并不知道老狐狸千岁在筹划什么，先是极力要与他联姻，现在支走一男一女又立马原形毕露，图的莫不是厉沅沅这个人。 千岁久经风雨，一掸眼便打量出白非墨对“厉夫人”关心远远超出兄妹的界限。如无意外，这女子怕就是厉相那位不入流的嫡女厉沅沅。 “白非墨，人家都摊牌了，你说呢？”厉沅沅还想着能糊弄多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想白非墨一同撤去了两人的易容，容貌恢复原状。 “好个娇俏的美人，长安眼光居然这么挑剔？” 连素来成熟稳重不为女色所动的千岁大人，此刻一见着厉沅沅，倾国倾城四个字形容都对不住那张绝世的脸蛋。 “呃……他眼瞎吧，但方才我所求的事，大人能否？”厉沅沅挠挠头，关于和司马烬比试的任务一直萦绕心头未能散去。 “你也是眼瞎，何必以五十步笑百步。”白非墨终于有了点嗔怪的味道，厉沅沅心里蓦然欢喜。 “白非墨，你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叫你晚上就得和千雪圆房！”厉沅沅仗着系统赠予的技能胁迫道，反正口头允婚之时他没有反对，那么圆房必定不在话下。 脑中却是“嗡嗡嗡”响个不停，像断了的电频信号似的给她发来讯息：【针对特定任务开放的技能，宿主不可擅自更改方向。如有违者，本系统将随时将启动审判模式。】 厉沅沅切齿恨道，好歹偷了文学大家的名字，怎么连品质没有学到一分。 【请宿主尽快找到司马烬，早日完成任务。祝一帆风顺，平安喜乐。】 厉沅沅听到最后四个字才更加肯定这个叫司马烬的家伙绝非善茬，搞不好是个不讲道理的LSP。 “沅沅，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非墨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能让她主动牵线千岁大人和桃花岛，十有八九是受那个什么鬼系统的挑唆。 要是真的神雕侠侣，它哪里舍得心爱的人娶了别人，一定是个老不正经还常常坑人的系统无疑了。 “我……你认不认得司马烬？” 这个名字甫一蹦出嘴，千岁大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 敢情让她找个皇帝老儿比试！ 厉沅沅立马整个人都不好了—完不成任务一切回到原点也就是死，完成任务赢了皇帝肯定也是被砍头。 厉沅沅着实很费解，系统千辛万苦召唤她来这里，一觉起来诈尸相府千金，而后又得了几种天赋和技能，还有珍贵的小心心和胜点呢…… 放弃么…… 试试吧… 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交杂在她的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嘲讽和鄙夷。 “白非墨，他真的是皇帝？”厉沅沅抱着侥幸心理请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白非墨，谁想到换来一个更切实的答案。 盼星星盼月亮她想认识的司马烬，居然偏偏是那个皇帝陛下，厉沅沅恨不得将一切瞬间重新来过。 什么技能和任务，她所幸连白非墨都不要认识好了。 反正可以重生，厉沅沅只想留着“涅槃”天赋生生世世进入轮回的折磨。 “是，否则夫人以为是谁人？”白非墨看着厉沅沅，缓缓问道，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厉，沅沅，胆敢直呼陛下名讳！依本国国法，当割去声带或舌头，以施小惩！” 拜完司马烬的千岁反手就是一通斥责，要不是白非墨硬着起头皮揽在自己身上，厉沅沅发肤一定少不了几个鞭挞。 第三十七章 路见不平一拳锤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心大得可以装下一整座城池山川，千岁大人可没这样的广阔胸襟。 “千岁大人，不是要将令爱许配给本君，不如商讨一下相关事宜。” 白非墨赶忙冲着厉沅沅眨眼睛，唯恐她没看见他的良苦用心。 厉沅沅果然不负期望地没有瞧见，夺过他的话头毕恭毕敬对千岁夫人说道：“大人既然知道白先生并无异议，不如听听看我的相求？” 被戳穿身份后的厉沅沅，索性全都抛开了繁文缛节，称谓什么的瞬间都在脑后寻不回了。 “呵，大可不必。白先生，还请移步书房探讨一下婚事。”千岁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待黄之娇带走千雪，里里外外的弓箭手便藏在屋子四周随时待命。 “别留我一个人。”厉沅沅听罢，赶紧提着裙子紧随其后，生怕被遗忘在此处。 不想她才到门口，千岁凶狠的眼神撞上一张天真妖冶的面庞，到嘴边竟成了“我能不能跟着去？” “你是我的人，还想去别的地方？”白非墨冷冰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千岁大人的脸色很是难看。 只要她一出门，必定万箭穿心，非死也必重伤。 莫不是白非墨和厉沅沅故意如此布局？ 千岁大人莫名地心慌起来，手也开始发抖，扒拉着门框死活不让厉沅沅再往前走半步。 “千岁大人，你可想清楚了？” 白非墨第一次被人驳了面子，总是脸上无光的。 “老夫言出必行，她不可以去。”千岁大人初次和白非墨硬碰硬，虽然气势没大过多少，但要挟个姑娘家没见的有多虚。 却见白非墨敛去面容步入院中，吹了声口哨，天上的云瞬间聚在一起，密密麻麻排作一团，静静等着下一发号令。 那磁性的声音缓缓流淌，对着屋里的二人道，“我再说一遍，我的人，只能跟着我。” “那也得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送千雪回房的黄之娇刚巧赶了回来，藏在各处的弓箭手们也都一一蓄势待发。 可出来的是白非墨，千岁大人和另一个女人仍在房中。 就算要射箭，众人也不敢；还有放火，也是不能够。 堂堂乌有国重臣千岁大人府邸要是失火，还不得分分钟引来大内侍卫。 “黄——什么来着？听闻索隆是你的师叔是吧，你也最好想清楚了。”白非墨从偷听的时候便认出了黄之娇：曾和索隆一道师承桃花岛门下，后来因为某件不光彩的事情便被逐了出去，好多年都杳无音讯。不想，如今一个叛徒竟成了千岁大人的心腹。 “呵，白非墨，你不就是仗着自己金牌驭灵师无所不能的身份么？”黄之娇嘴角微翘，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都胜券在握。 “他可是白非墨，你也放尊重点！”训斥黄之娇的正是挡在门口的千岁大人，起码还是半个准女婿，当然不允许旁人指责。 “是，”黄之娇确实吃了点小亏，只好忍着心头怒火，压着声音不急不慢道，“昨夜，那人的死亡，相信你也该遭报应了。” 报应？ 白非墨千算万算没算到千岁大人连同黄之娇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谁动手伤了对方，苟活的那人，便会自动遗传对方的毒素；而死了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好狠的赦除咒，白非墨真切记得这属于桃花岛的禁术。 唯有岛主可以接近的黑雾古籍上面有相关记载。但，历任岛主都没有研究过解赦除咒的法子。 要么等着被人杀死解脱性命，要么就是受制于人不得自由。 “白非墨，这个老不死的不让我走诶。”厉沅沅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扒拉千岁大人的胳膊，分毫未动便罢了，她自己还累的气喘吁吁。 这无解的赦除咒困住了白非墨，此刻就是有心驭灵降火天雷，怕是这雷也只是响几声然后一星天火都不会落下。 “你想要什么？”硬的不行，那就软的。白非墨贯彻能屈能伸的道理，也仅仅是因为厉沅沅还在他们手里。 “先生，我家大人想要的，您都懂。”黄之娇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可头一次看见这么好说话的白非墨，心中还是颇为忌惮。 区区一个不成熟的赦除咒，当真就能束缚住白非墨了？ “我不懂，说明白点。” 白非墨只想搞清一件事情，整个千府打算怎么对厉沅沅；其他的，他都概不关心。 很长时间，厉沅沅没有听见白非墨一句回答，开始有点着急了。 他不是怪厉害的吗？怎么就蔫了？ 【Di g！驭灵师是要和灵宠相伴才能发挥最强的灵力。】 厉沅沅反问系统，“我能不能寻求场外援助？” 努努和幻翎这个点儿肯定在睡午觉，主人不在家，那俩个家伙肯定能有多懒就多懒。 【场外援助有效距离十公里。经实地考察，本坐标超出场外援助范围内。】 厉沅沅最大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这都什么事儿，跟着白非墨果真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厉姑娘，还是老实在里头呆着吧。” 厉沅沅看着千岁大人得意忘形的样子，恨不得甩他好几个大耳光。 “千岁，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万岁？”厉沅沅自知手无缚鸡之力，什么技能也用不了，不如先转移下对方视线，然后施展“三秒一刀”好像是可以。 “什么？”千岁大人迟疑片刻，年少的确家里人说过有位堂哥叫“万岁”来着，只是这一心挂在长安身上的子虚国臭名女子怎么可能知晓。 “你，究竟是谁？”千岁大人悄悄松开一只手，悄悄在兜里翻找匕首，仍旧不忘不让厉沅沅分心。 千岁大人在慢慢地靠近厉沅沅，厉沅沅心中一直估算着有效距离，脑海中系统的提醒【0.5米、0.3米、0.1米……0.08米，0.05米！恭喜宿主，“三秒一刀”使用进入有效距离。】 “咚咚咚！” 三秒硬梆梆的结实拳头一记又一记锤在千岁大人胸口，他连拔匕首的想法都来不及，三个拳头就打在面前，发麻的痛感席面而来。 最后一发拳头收回的时候，千岁直愣愣呆在原地，老半天没个反应，厉沅沅差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用力过猛害的他心脏病发作猝死。 “哐当”一声很大的声音，厉沅沅就看着千岁大人倒在她脚下，一句话也没说。 第三十八章 偏执黄之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人没了怎么说？”厉沅沅依着电视剧的套路，人倒地后第一时间检查呼吸，结果发现没了气儿，再捏了下人中，千岁还是没反应。 黄之娇和白非墨几乎是同时冲进屋中，候了快一天的弓箭手们一个个腰酸背痛却没有一人敢松懈。 “白非墨今日你死定了。”黄之娇本来想着只是威慑一下，谁想得到厉沅沅一出马，千岁立马昏倒在地。 白非墨走近探了探鼻息，还在呢，估摸着是厉沅沅错了位置，改口道，“你要是杀了我，他可真的会死。” “死了我也有法子救活，白非墨别磨叽了，出招吧。”黄之娇熟谙桃花岛的禁术，人死了又如何，只有金钱使得够多，桃花岛就一定有办法治好他，至于具体需要花费多少代价，千府上下能流动的资金怕是不逊于乌有国的国库。 “我说呢，难怪你这么多年都没声音，寄人篱下就这么舒坦？” 桃花岛出去的弟子，一万个里面仅有半个弟子舍得抛下颜面，委身权势和金钱。 这黄之娇不但成为白氏宗门下唯一的叛徒，更是带头助长了乌有国的歪风邪气——万恶的拜金主义和利欲熏心。 “当然，千岁大人能给的，你一样都给不了。”黄之娇要的绝不仅仅是他桃花岛的高徒之名，相较于金牌驭灵师麾下地点一员大将，他自是宁可遭尽天下人的唾骂也要投身在千岁大人这里。 因为他更知道，只有桃花岛的出身，才能让千岁大人肯收留。 “别做梦了，他真死了，你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厉沅沅本就想着周旋周旋然后跟上白非墨的步伐，哪里晓得三秒一刀威力这么大，三拳下去，人就倒地，她手还没觉得有多疼问题是。 “我们男人的事情，你个婆娘乱插什么嘴。”话音一落，黄之娇手里的一柄长剑便逼近她的喉咙。 “你碰她试试看。”虽然厉沅沅卖了他的婚事，但白非墨可不会眼睁睁见着她陷入险境。 “试试就试试。”黄之娇的剑柄可没缩却一厘，倒是白非墨的响指此刻没有作为。 任凭他打了多少下，声音多响亮，黄之娇的动作，厉沅沅的位置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 来不及了。 白非墨只得冲上前拿身体护住厉沅沅，那剑刃正当当戳进了心房，红色，点点的，渗透衣襟，在胸前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这熟悉的场景，厉沅沅记得在相府他也这样护过自己。 不过那个时候是鞭子，可这次是长剑。 一个打在背后，无非就是皮肉之苦而已；而锋利的剑刃，却是可以要了他的命。 “值得么？” 穿越前后的厉沅沅，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愿意为了她付诸生命，分不清是悲伤还是自怜。 “只要是你，什么都值得。”鲜血从白非墨的嘴角微微淌出，一点一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簇血迹，繁花似锦，妖冶如血。 他的虚弱是厉沅沅和黄之娇都不曾想到的。 厉沅沅不知该怎么接话，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一头栽地，试着伸出的手竟也刹那收住。 什么身份呢……我此番？ 厉沅沅在心头问自己，是为他，更是为自己。 “我平生，最唾弃爱之一字。” 昔年，黄之娇也是为爱执剑对恩师，甚为不解为何其他弟子都不断情绝爱，偏偏他师傅就约束着他。 得不到的一直在骚动，当他终于有机会触摸爱情的时候，才终于知晓原来天下女子皆是凉薄心。 “这位大佬，你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别动不动一剑就捅人心脏，男子汉大丈夫能动嘴就少动手是不是？” 厉沅沅试着和黄之娇讲道理，但从来不知道对着一头蛮牛来说，大白话的道理还不如一丛野草来的效率高。 “呵呵，这就是你想要的女人？”黄之娇嗤鼻笑道，还以为厉沅沅会是个多高明的货色，没想到进府都要扮作商九芄。 “干你……屁事！”白非墨神志模糊，仍不允许其他人诋毁他看上的姑娘。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她？哈哈哈，真是笑话！” 黄之娇对着门外摆摆手，蹲伏数个时辰的弓箭手收到指令散的飞快。烫手山芋既然有人接了，一群小卒又何必念念不忘。 “你个老男人废话真多……”厉沅沅真心受不了这么婆妈啰嗦的男人，也没想着去扶白非墨一把，反手却从别的地方捡了把匕首准备刺杀黄之娇。 “沅沅，答应我，好好活着。” 在匕首出鞘的同一刻，厉沅沅俯身听到白非墨的一句嘀喃，一时居然杵在原地。 “白非墨，他要杀你，也不会放过我，你想什么呢？”厉沅沅纵是再不明白人情世故，也能一下子嗅到危险的气息。 咄咄逼人的黄之娇，从千雪房中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拿着把长剑一路走来，重伤白非墨，加上她还对付了千岁大人，他肯定不会轻易作罢。 “原来爱情，会这么廉价。”黄之娇觉得他第一次很懂白非墨：为她挡剑，因为灵力暂时不能使用；为她筹谋，因为身份暂时不便曝光…… 而这种种，又有什么意义？ 厉沅沅始终不会理解白非墨的一番心思。 “没有爱，还谈什么生活？”厉沅沅对爱情的向往蓦然被唤醒，只是单纯觉得黄之娇过于自大和武断了。 好歹，我还有个系统爸爸！ 厉沅沅闷声问道系统，“哥们儿，按照你的要求，我肯定不会有什么生命安全对吧？” 毕竟神雕侠侣系统召唤的她，总不能主角没了，故事还继续下去吧，那相当于放个电视剧男女主开局死了就再没露过脸一样。 【Di g!宿主“涅槃”天赋可无限激活，请放宽心吧。】 换言之，“涅槃”就是活着经历无数次的轮回……年龄不会改变，身份不会改变，可能唯一改变的就是来历和记忆吧。 厉沅沅想到自己刚刚穿来的那日，棺材里惊醒，真的比见鬼还要真实上百倍。 “命都没了，还爱呢……”黄之娇抽出插在白非墨心房的剑刃，冲着厉沅沅的左心室用尽了全力。 上一次，是神雕侠侣系统不早不晚地出现救下她的小命； 这一次，另一个可以拯救水火的男人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厉沅沅默默闭上眼睛，轻咬红唇，手里紧紧攥着匕首，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第三十九章 窈窕河边湿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突然屋内穹顶大开，似是被什么人用了毕生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厉害，厉沅沅猛然睁眼看到红光闯入眼帘，不想这耀眼的光芒竟是真的来解救自己的。 厉沅沅忍不住附和道，“鬼系统，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不舍得我死。” 【嘻嘻，宿主请把握机会哦！】 神雕侠侣系统调皮一笑，厉沅沅再回过神来发现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人，野草杂生的一片荒郊。 “狗，还是你狗。”厉沅沅瞬间对系统的感恩之心化为恨意。 先头那个什么“瞬步”已经吃了个大亏，不但被白非墨牵着鼻子走，而且好几餐没有吃饱饭了。 民以食为天，厉沅沅向来最看重吃饭，偏偏白非墨还没放心上，她又如何能不消气。 她环顾四周，竖起耳朵细细听，仿佛不远处有水流动的声音，栖息枝桠的鸟儿也在鸣叫。 既然有水，那么一定有人。 厉沅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信仰，地理书上或者历史书上可都没下过这样的定论。 循着潺潺的流水声，厉沅沅总算在五百米开外的草丛尽头找着了一处人影。 黑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头，厚实的背部给人一种很放心的安全感，肌肉线条流畅且完美，光是这背影就很让厉沅沅垂涎三尺。 这世界竟然也有和健身教练一样好身材的男子！ 厉沅沅脑中浮现起现代社会里的某明星同款腹肌、肱二头肌和人鱼线……愈发觉得前头沐浴的男子唾手可得。 自从知道八块腹肌的模样后，厉沅沅冲浪除了打游戏上分就是搜美图止私欲。 “诶，不然就将就着白非墨？” 在快接近深水的地方，厉沅沅突然止步不前了。 她水性一点儿都不好，要不是前面的肥肉太可口，怎么可能想得找用舍小命赖美男的拙劣手段。 “什么人？” 那在河里清洗上半身的人忽然扯了一嗓子，厉沅沅像受了惊的马，脚底一不小心打滑，扑通往水里一钻。 “救命啊！” 厉沅沅喜欢小桥流水人家，但是如此单一的流水似乎对她并不关照，越往下扑腾着脚丫子，仿佛陷得越深了。 “死有余辜。” 厉沅沅掉进深水处的那会儿，那人已经飞快游到了对岸，正忙着系上衣扣，无暇理会先前在他耳边嘈嘈切切的议论声。 “我不会水哇！爸爸妈妈救我！” 厉沅沅看着自己的身体离水平面的高度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蓦地想到自己的双亲。 就算前一秒吵得再凶，说再多狠话，下再多狠手，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保护她、安慰她、原谅她。 而现在，厉家明是没有这个心肠的；商九芄是更不会有这个想法的。 粑粑？ 穿好衣服的男子自记事以来第一次听到人危在旦夕的时候会惦记着污秽玩意儿，心里悄悄种下了一颗不可磨灭的好奇种子。 对他来说，捞个人就像捡垃圾一样，轻而易举。 厉沅沅刚被他捞上岸的时候，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上衣、下裳和鞋袜，滴下的水珠都可以烹成一锅汤了，活脱脱一只刚淋过雨的哈巴狗，甩着毛发，温顺乖巧极了。 “噗，原来你是个女儿家……” 男子捞人的时候，手曾不小心碰到了锁骨下方……两个小山峰依稀可见，脸上微微露出喜色，宛如拾到一件旷古珍奇。 “我哪里像男的了？”厉沅沅大口大口吐完吞下去的河水，赶紧跳出来声辩自己性别。 “哪里……都像得很。”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扫到了明显区别的部位。 厉沅沅毫不犹豫抬起手准备扇耳光，男子y生生拽紧她的纤纤玉手。 “臭流氓！和狗**一个德行！”厉沅沅当即将此人划入敌方阵营，一见面可真的都是苦头和刀枪，好歹白非墨带给她不少欢乐。 “狗什么？” 厉沅沅知道只要提到“系统”及其相关内容，百分之三百都会被和谐掉，至于对方听不懂是太正常不过了。 “干你屁事！” “只要你还在乌有国，我就一定管的着。” 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和坦荡，叫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个隐藏地乌有国大佬。 “呵，你问问它，答应吗？”厉沅沅故意指着岸边的一块石头问道，只有万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性他可以叫动一块野外的石头。 “有什么好处？” 他可不愿做折本的买卖，远不及白非墨的胆大包天。 “我……”厉沅沅思前想后，决定继续拿白非墨当战利品，“我可以把白非墨推荐给你。” 看这人反应，厉沅沅估摸着大概率自己是得不到了。那如果又不想让其他女子得到，惟一她能接受的办法就是牵线白非墨和他。 【宿主你才是真笋，本系统甘拜下风！】 “我笋个G2，狗东西你怎么好意思哇！” 系统稍微有那么一丢丢不高兴，于是关掉了她的静音模式，然后——厉沅沅这句内涵丰富的脏话，顿时让男子佩服地五体投地。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乌有国，什么时候、在哪里，有这样的——”其实他就是想说，为什么我明明猜到了意思，却又无从地方开始模仿。 “这样的—什么？” 对于系统突然搞事情，厉沅沅算是渐渐习惯了。 “非比寻常。”他想了很长时间，觉得这四个字更为般配。 “这不重要，就刚刚的好处你觉得怎么样？” 厉沅沅一直不忘记要他证明这块石头是他的东西，譬如把石头喊答应了的画面。 “姑娘，我喜欢女人，可不是男人。”他当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个桃花岛岛主而已，还入不了他的法眼边边角呢。 “没关系，他性别因人而异。”为了让他展示，厉沅沅真是什么都敢说。 尚在千府奄奄一息的白非墨总觉得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神色自若，不像是逃命，亦不像是刺杀。他这才缓缓道出心中疑虑。 “我——受人之托。”厉沅沅觉得既然说系统就会被屏蔽，不如放弃要整蛊系统的念头。 “白非墨的托？”男子脱口而出，她唯一提到的名字，难道还是别的人。 “嗯，不是不是。”厉沅沅连连摇头，系统又不能提，所有锅甩到白非墨头上也不见得是好事。 万一大半路撞上个他的仇家，她想想就很后怕。 第四十章 半遮半掩司马烬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可没说要与你结伴同行。” 男子顿了步伐，站直了身板，微微一抬手，厉沅沅便双脚离地悬在空中，慢慢又慢慢被股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河水上空。 “喂，你算什么男人？一个大男人这么欺负个我个弱女子，你妈没教你怜香惜玉吗？” 厉沅沅瞅了眼四周，除了空气，没有任何可以够着的东西能依附。 但就掉进河里这么件小事，是绝对不可能叫厉沅沅屈服的。 “妈是指……母亲？”他略有迟疑，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字词都是新鲜而又好笑。 “是啊！”厉沅沅突然反应过来古代社会人是不知道爸妈一词的含义，通常都是喊爹娘的。 “那—粑粑？也是你老家呼救的口号？” 他决心临丢她之际，弄明白最后一个疑惑。 “那，在我回答你之前，是不是得表演给我看看怎么叫答应一个石头？”厉沅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看着他，她才不信乌有国都是他的呢，这个人浑身上下没一点王者的气度。 “呵，幼稚。”他手指微微转动，厉沅沅一个身子直冲冲栽进了河里。 捞完她再扔到水里，厉沅沅不免纳闷到底是谁更幼稚才能做出这种丑事。 掉下去后，她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理智告诉她得活着，还有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等着去执行呢。 宝贵的胜点奖励，以及珍视的生命摆在眼前，厉沅沅知道自己不能就在这里葬送大好年华。 厉沅沅不停在水中挣扎，双臂慌乱地拍打着身边的水，溅起的水花，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 窒息，还是窒息。 仿佛死神正在勒紧她的脖子，缓缓用力。 “来吧 ，快到我的怀里来……”厉沅沅听到了那个让她无法回避的声音，一点又一点透支着她的意志。 终于，她不再挣扎，随着水流，缓缓下沉…… 岸上的男子观察了许久，她愣是一句叫喊都没有，心底的不忍唤醒了他对生命的尊重，又一个跃水打捞起来。 “醒醒，哎！”他试着摇晃她的身体，轻轻的生怕弄断了胳膊，搭上脉搏确认无恙后，遂想了个粗暴的法子。 如果有人要装睡，那么他自然义不容辞成全那人。 “再装死，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他还故意放狠话，却不知道躺着的姑娘没有半点意识能听到。 她不出意外地喝了好多水，果然又被他捡上岸来了。 救不救呢…… 他此刻有些犹豫：要是让百姓知道一国之主来回把一个弱女子丢在野外，肯定对他的赫赫威名造成不利影响；可要是让家姊知道他随手捡了个女子回去，怕是也少不了一顿责骂。 司马烬，你紧张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立马上道，继位十来年，后位一直空缺，就连后宫的几个美人也没碰过。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司马烬还在思前想后，没下得了决心。 浑浑噩噩的厉沅沅，都快被水呛死了，猛烈几声咳嗽，哗啦啦地吐出一地河水。 “哎哟我去，还真活着。”厉沅沅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点滴疼痛感袭来，才确信自己没死在河里。 “没死就自己站起来。”司马烬猛地抽开一条胳膊，厉沅沅直接仰翻倒地，右胳膊用尽了全力，骨节错裂的痛感让她无语凝噎。 “切，我不用你扶。”厉沅沅咬牙从河滩边爬起来，一身湿透的衣裳，一路走一路往下滴水。 “别跟着我，到了大路，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吧。”司马烬松了口，自顾自朝皇宫方向，偶尔一瞥她是不是还跟着。 “我看，你身材挺好，不过人品就差远了，还不如那个东宫太子看得顺眼。”厉沅沅觉得以原主的眼光来看，长安才是那个最不堪入目的男子。 司马烬走在前头突然停了下来，顿足半晌缓声道，“你是子虚国人？” 厉沅沅迟疑片刻，稍稍意识到这是不了解乌有国露了马脚……都怪原主只想着死男人，连隔壁国家什么情况都一问三不知。 “呃，我——是从那边流落至此的，不会这里也要整个签证什么的吧……”被人发现了身份是件极其头疼的事情，厉沅沅甚至担心会不会被陌生人遣送回国，按照律例受什么什么样的惩治。 司马烬闻言，缓缓转过头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心里直犯怵。 “记住，乌有国只有一个君王，他叫司马烬。” 从牙缝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陈述句，厉沅沅不知为何听起来觉得身上每个汗毛孔都在冒汗，好像司马烬就站在眼前似的。 “呃……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乌有国不一样。”厉沅沅想象中的乌有国皇帝，年纪可能和厉家明差不多，那么也该有儿有女，那么也该立个储君以备不时之需，虽说会有那么点风险被逼宫让贤。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快滚！”凶神恶煞的眼神擦过厉沅沅眸底，她却平静地像一汪清水。 “大哥，这路这么窄，你示范个滚给我瞧瞧？”厉沅沅口气不小，要不是看她落汤鸡的模样，还真以为是宫里头的某贵人。 “不自量力，你可知我分分钟都能削了你的脑袋。”司马烬也不饶人，本来羊肠小道就狭窄，他还偏生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弄得后面的厉沅沅想超又超不了，只能低头乖乖尾随后面。 “人都没找到，凭什么是我走？”厉沅沅火气涌上来了，越是让她离开，她就偏不掉头。 “找谁？”司马烬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莫非她真是子虚国派来的探子，佯装一无所知的样子，只为了骗过自己。 “算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皇帝老子嘛，司马烬你又不会认识咯。”厉沅沅完全没指望着有人能引荐一下。 可只要能溜进后宫，她就有绝对的把握好好做完任务赢下奖励。 “司马烬？”他头一次走在外头被个陌生姑娘这样寻找，内心竟然划过几分窃喜。 “你认得？”厉沅沅大惊，千岁大人连听她要求都不听的机会，这个萍水相逢—救她又害她的家伙，真的心存善意么。 “不认识。”司马烬果然不出意外地否认事实，继而道，“你找皇上为的什么？为功？为名？为利？还是为了情？” “哪有那么复杂，我不过为了自己的命。”厉沅沅衷心佩服他的脑洞，只是找个人能想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当编剧都可惜了。 第四十一章 装深沉的幼稚鬼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司马烬可不记得有下达过追杀子虚国人的命令，这姑娘一看就没个正形，给了机会还不知道老实交代。 “我乌有国虽是邻国，虽因桃花岛归属一事两国之间嫌隙一直没能消除，但我自不会有任何下三滥的举动。” “什么叫你乌有国，搞得自己是皇帝一样——司马烬？”厉沅沅联想起他起初说“整个乌有国都是他的”，不觉得头皮一麻，下巴都快惊掉了，难道真的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和司马烬相逢？ 开什么国际玩笑…… 厉沅沅定睛仔细看着他的轮廓，这年纪就是皇帝了，好个年轻有为的原生土著阔少啊。 “——乌有国真是你的？”厉沅沅咽了咽口水。 尽管说找司马烬这件事上，现在看来有些得来全不费工夫，但是怎么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有刁民想害她的冲动涌上心头。 “与你无关。”司马烬冷笑一声，心中已料到她必然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遂眼神不再躲闪，转过头直视她的目光。 人畜无害的感觉，让司马烬恍惚有些动情。 已经许久，他未曾有过这般波澜。 “当然，和我有关系。”厉沅沅赶紧拿起湿漉漉的衣服擦了擦脸，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盈盈一拜，“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料司马烬又是浇了一盆凉水，笑着回道：“呦呵，你可不是谄媚的料子，一看就是不够诚心。” “这不打紧，要紧的是我知道陛下是个好人，言而有信、一诺千金、足智多谋、正直善良、英俊潇洒、文武双全、骁勇善战……”厉沅沅一口气把所有学过的夸奖人的成语都用上了，除了个别几个着实令司马烬感到不平。 譬如“骁勇善战”，厉沅沅要是没提过白非墨那还好，偏生提过以后还点明他更胜一筹，如何能不恼。 “打住，不要以为自己懂几个成语就会吹牛了，这点墨水，还是早早回家嫁人做个**拉倒。” 正是这司马烬的一句话戳中了厉沅沅的要害，都说女子不如男，凭什么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她非要打破这个延绵亘古的老掉牙恶俗。 “呵呵，没想到陛下自幼饱读诗书，学的也只是些迂腐之道，想的也只是些卑贱之礼。”厉沅沅不等他允许就径自起身，一个阔步往前逼近，还狠狠撞了下他的肩膀。 “你放肆！” 司马烬自生来就高人一等，骨子里躺着正宗的司马氏血脉，天生黄袍加身，无人能撼动他地位，更别说是一下猛烈撞击。 凡是有这个胆子的，那脑袋立马就分家了。 “难道陛下是觉得我说错了？陛下没有饱读诗书，所以学问之道不迂腐、礼节之为不卑贱？” “子虚国的女子居然是这样的，可惜了一方沃土，真是糟践资源……”司马烬无奈地摇头叹息。 谁知厉沅沅面无惧色，笑眯眯看着他，幽幽说道，“所以嘛，我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此，只盼着陛下能给我添点肥料……” 司马烬一听头就大了，还当她气急败坏，反诋毁不成便会扭头就走，谁想过人家还就讹上了。 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哪里禁得住个半身湿透的女子，一副扶柳半娇的模样，真的坚若磐石怕是难于登天。 “不，可，能。”司马烬居然不服气地走到厉沅沅跟前，也使劲儿撞了她肩头，又补充道，“扯平了。” “你多大了，还整小孩子那套？”厉沅沅以为皇帝的心胸谈不上多么宽广，总不会连撞一下都得还回去吧，完完全全幼儿园小朋友的操作和思维。 “没你前面大，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取回面子。” 好个理直气壮，厉沅沅哑口无言。 司马烬扔下这最后一句话刚要转身的时候，厉沅沅连忙半跪地上抱紧他大腿不住乞求，“陛下，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在你面前。” 司马烬心中咯噔一下，扔回河里单纯为了图个乐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见到司马烬强硬的态度稍有缓和，厉沅沅努力憋出几滴眼泪来，放泪水在脸上胡乱打转，嘴里继续念叨着，命运何其不公，生命何其脆弱，人生何其艰难…… “有话好好说，别不当人。”司马烬一个鼻子就问道演戏的气味，她一看就是技术不合格，竟还妄想在他面前搭台子开唱。 “你，能不能带我走？” 三大任务呢，厉沅沅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去哪里？”司马烬第一想到的是乌有国皇宫，但又一想得问清楚才不算自作主张—虽然他早就有这个念头了。 在她胡搅蛮缠的时候，司马烬不自觉被这种无理取闹所吸引。 “自然是，”厉沅沅犹豫了弹指的工夫，仍旧决定最终目的地是乌有国皇宫。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厉沅沅觉着千岁大人再了不得，总不至于跑来皇宫深院吧。 对付一个无名小辈，若还需要赔上自己的身价，那是真的得不偿失。 “一入宫门……” “深似海，唯有陛下万古青。”厉沅沅不给他一刻拒绝的机会，不就是彩虹屁嘛，多少以混迹职场的经验所来也有不少帮助。 “真的为了我？”司马烬开始怀疑她的目的，人、权、钱和情，她总要图一样的。 “不，是任务。”厉沅沅否认一切和司马烬有关系，但不能否认的是司马烬的确属于第一梯队的重要人物。 三大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厉沅沅坚信能够成功叫司马烬放水让自己赢下比赛。 “除了白非墨这个交换的消息，你要是能再给我个别的，一切都不在话下。”司马烬拍胸脯保证道，似乎白非墨即将成为千岁大人的上门女婿一事无动于衷。 “那就，那就，那就……我们玩个游戏，谁赢了谁说了算。”在说出豪言的刹那，厉沅沅脑海中没有半点游戏的雏形。 “说吧，规则是什么？” 司马烬特别喜欢游戏了，可以宣泄情绪，可以愉悦心情，简直是人间天堂。 第四十二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游戏规则，厉沅沅的确忘了制定，本计划出几道简单奥数题为难司马烬一下，好在后面的三项对决中占上风的。 “没规则，我凭什么和你玩游戏？”只见司马烬两手叉腰，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有，就是赢的人得答应输的人三件事。”厉沅沅换了个思路，反正奖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属于规则之一。 “哈哈哈哈，小丫头片子，那是奖惩吧。”司马烬立马否决她的诡辩，女子之为女子，都是上不得厅堂的说辞。 厉沅沅倒是灵魂一问，而后又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不管司马烬地点脸色有多么难看和严肃，冷静同他说道：“陛下是说奖惩制度不算规则了？那也行，规则就是五局三胜，我先出题。” “你大字不识几个，还能出得了难题？确定吗？”司马烬完全没想过此厉沅沅只是单纯不清楚子虚国和乌有国两国的国情和法制，至于其他方面来说，厉沅沅不说是本辞海也是本现代汉语词典大全。 “听好了。有一份63张纸的书籍，甲抄了三天后乙又一同来誊写，又抄了三天才誊写完，乙每天比甲少誊写三张，问甲每天誊写多少张？”厉沅沅凭着一点点印象完完整整复刻了某小学生奥林匹克竞赛试题，改动了一下个别字词，摇身一变成为打赌的题目之一。 司马烬却未做答复，只是淡淡说道，“既是五局三胜，又凭什么你先出题？” “女士……我一个弱女子，陛下既为百姓的父母，为什么不能让着我？”厉沅沅想到这个时代大抵还是男尊女卑的思想，遂抛弃了女士优先一说。 司马烬略一沉思，算是认可此话，却又强调道，“也罢，横竖你怎么发展也得看我脸色。” “……那，甲每天誊写几张呢？”厉沅沅固然心觉不快，但胜利近在咫尺，她暂时可以放下这些杂念。 “八张。下一题我出—风回一镜揉蓝浅的下联是什么？” 他胜者的姿态令她惊讶不已，还没等确定答案就擅自作主出题了，还是考一首艰涩的古诗词。 厉沅沅回想起中考高考背过的那些诗词歌赋，竟没有一个对的上这句话，不禁怀疑问道，“有这诗？” “不知就不知，我又不会笑话你什么。” “司马烬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保证你下一题肯定不会！”厉沅沅很是懊恼，史书上说皇帝通读四书五经，向来迂腐不知变通，尤其是涉及到理工科的事情上，他们十有八九都是一无所知，怎么司马烬会是这个例外。 “第三题，请。”司马烬嘴角微翘，嚣张的气焰快要遮住了她面前的太阳。 “格格巫的宠物是什么动物？”一不做二不休，厉沅沅直接来了个必杀技—摆出现代文明才有的蓝精灵，她就不信司马烬连这都知道。 “好，算我输了。那么武松打虎前喝了几碗酒？”司马烬也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见文学题难住了她，赶紧追着问下去。 “……武松，你都晓得？”厉沅沅此刻深深痛恶原主的无知和愚蠢，居然连水浒传都传世还不知道。 “那可是闻名遐迩的大英雄，莫非姑娘除了白非墨和在下，不知道别的男子了？” “我当然知道……蒙一个十八碗对不对？”厉沅沅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反正百以内的阿拉伯数字随口说了个，对不对全靠运气了。 “算过，最后一题—为了公正，我们划拳吧。”司马烬果然是个老油条，如厉沅沅所预料，关键时候绝对不肯轻易把大权交给他人…虽说这游戏也算不得什么大权的，但为君者必然是不会低头示弱的。 “石头剪刀布，赢得人出题，一题定音如何？” 厉沅沅自知划拳倒数第一不用多说，还就另外一个法子方有一半机会取胜。 “依你。”司马烬狡黠一笑，瞬间的石头剪刀布哗哗哗杀的厉沅沅一个片甲不留。 一个石头，她一个剪刀欲哭无泪。 不科学啊！ 【Di g！距离任务结束还剩四十个时辰。】 又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神雕侠侣系统横插一脚打断厉沅沅的思绪。 一眨眼，厉沅沅顿时感到最初的胜利是那样不值一提。 “别难过了，从没有人赢过我。” 司马烬说这话的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像极了凯旋归来的将军，身披铠甲，战果累累。 “白非墨也没有吗？”不知为何，厉沅沅习惯性将白非墨作为很多事情的参照对象，也没有顾及过被比较人的感受，是以像司马烬和长安这样身份的男子难免会觉得有些妒火中烧。 司马烬俯瞰这片土地，神采奕奕，落日的余辉洒在身上，漾起金色的光轮，笑得夺目而又灿烂，“这里，有多少棵杂草？” 这问题，厉沅沅听起来有点耳熟，倒是哪部电视剧出现过的台词。 土地公公也不知道吧……厉沅沅很确信司马烬这块硬骨头，得用另外一种特别的方法啃下去了。 【Di g！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系统不负众望地念了首唐诗，厉沅沅脑洞大开，凭空变出一团火苗，对着司马烬扬威起来了。 “知之为知之 不知为不知，你竟然想用这个胁迫我告诉你正确答案？告诉你，绝无可能！” 殊不知，原来司马烬天生就不喜红色和金色，相传是年幼时被火苗烫伤留下的心理阴影，至今他后背还有老大一块疤痕。 “我这么温柔，哪会和你一样。”厉沅沅一边笑着，一边点火，不一会儿，微弱的火光就有了蔓延千里的势头。 司马烬只听到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女声，不紧不慢说道，“现在多少草我不知道，但是等下就是零棵草了。” 他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却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她会有这头脑想到解决办法。 “我赢了吗？”看司马烬错愕的表情，厉沅沅基本断定了胜负。 “我说了，没有人能赢我的。”司马烬头一次不承认自己输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厚着脸皮反正也就这么一次。 第四十三章 兜兜转转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曾经最瞧不起死皮赖脸的人了，可偏偏生于此地，不得不活成最讨厌的样子。 伪装，又何尝不是生存的必备技能呢。 “想太多。”司马烬并未坦白孰赢孰败，只是觉得她的争执虽看似幼稚，却那么坚定，恍惚间看到了昔日第一次坐上龙椅的自己。 “孤同诸位赌一次，若是新政半个月成效显著，那么诸位自请领罚俸禄三年；若是无明显政绩，孤愿退位让贤！” 台下重臣相互对视许久，纷纷抱拳跪地伏首，“臣等恭送陛下！” 呵呵，好一个“恭送陛下”，永和六年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一场变法席卷了整个乌有国的朝堂。 彼时他才继位，乌有国内外更是风雨飘摇，朝堂动荡，人心惶惶。 为统一中央集权，司马烬顶着几十个元老的压力最大幅度削官减员，提高用人精度，增强办事效率，分散兵权，集中军权； 为短期内一统民心，司马烬倡节俭，推朴素，减赋税，轻徭役，一度将各文武百官及皇宫的吃喝用度降至九品芝麻官品阶； 为促进变法迈向成功，司马烬更是不惜扮作一介布衣，师傅微服私访，暗中探察民情民意，以便能随时随地能帮助老百姓解决困难…… 历时将近五个月的变法革新成效卓著，众臣皆是再不敢质疑司马烬的任何一个决定。 也是从新政实施的第一年起，司马烬的风头日益盛行，唯独不及白非墨的响亮。 “我是想多了，还是你输不起？”厉沅沅早就点着了脚下的一片野草，只消几阵东风，这片草地瞬间就会变成焦黑的贫瘠之地。 “不如，回去再说？” 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指责他言而无信，要是真让白非墨听了去就很不好了。 “回哪里？”厉沅沅明知故问，司马烬既然是当朝天子，他说的回去肯定就是皇宫了。 但她又不想去皇宫，深似海的城墙，远远就给人压抑的感觉，很难抽出放飞的自我。 “无极宫。”司马烬背过身去，头都不太抬地跨步往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厉沅沅有没有跟上。 无极宫又是哪里？ 厉沅沅讷讷自语道，暗暗向系统打探更多消息。 【回宿主，无极宫乃为千府机密要扩。】 千府，该不会是千岁的府上？ 厉沅沅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断然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回去。 “换个地方。”厉沅沅用命令的口气狠狠拒绝司马烬，并且威胁他，“我刚从那里逃出来，此番你竟然还想着碰一头血。” “怕什么，我是皇帝。” 刹那，厉沅沅想起白非墨，似乎他一直都是那个把握一切真相的人。 司马烬不经意看到她的出神，仿佛对她了如指掌的样子，淡淡道，“厉沅沅，我这么叫你没错吧？” “这你都猜到了，不愧是司马烬呀。”厉沅沅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 毕竟放眼子虚国和乌有国，敢当众直呼桃花岛白氏掌门人名讳的人，一只手都能掰扯地清楚。 “不难。”司马烬正带着满腔得意忘形不已，想起了什么连连喊了她三声。 “厉沅沅？” 第一声她不愿作回应，原因是称呼太过严肃。 “厉—沅—沅—” 第二声她依旧没有答复，却是本着礼貌点了点头。 “沅沅，”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俩字，叫大名不行，那就简单点。 “诶，白非墨？” 打从棺材里醒来，就只有白非墨这样唤过厉沅沅。 当她细一打量，眼前可是位正儿八经的乌有国皇帝司马烬。 “和我走一趟无极宫，游戏便算你赢。” 他从没想过她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险，水性堪忧和脑袋糊涂的女子，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神雕侠侣系统还没来得及插上话，厉沅沅凭着过硬的自信就答应了。 稍后，脑中不住回响系统的嘱咐【千叮咛万嘱咐，任务某些程度上要高于侠侣的意义，还请宿主把握机会。】 侠侣？ 要不是系统提点，或许厉沅沅永远不会想到这个层面来。 言下之意，白非墨就是她在任务当中的侠侣。 厉沅沅不禁怀疑，白非墨这个侠侣，究竟是系统派来的卧底呢，还是本来就有点不通人性。 “哥们儿，等我做完任务再说。”况且，厉沅沅之所以会迁就着司马烬，还不是觉得若是单挑硬碰硬，自己未必能占尽优势。 “这位姑娘，错过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司马烬有十足的把握厉沅沅不会不跟上，好歹他的人囚住了不可一世的白非墨。 “来了来了！”身后一路的小跑加喘息声，快至他脚后的地方，司马烬一个横腰将她推上马，一打马鞭，马儿便撒开四条腿冲着千府方向去了。 千岁府。 千岁大人中风瘫在床上的消息被黄之娇封的死死的，若非千雪有点不好控制，大抵这会儿整个千府都会改姓“黄”。 而白非墨，此刻早就被他安排到了无极宫的一处密室中，不透风不透光，彻骨的寒气裹在他的周围，再这么冻下去到十一月，那便是收尸的时候了。 【Di g!检测到侠侣生命值异常，是否再次激活二次天赋“拯救”？】 “我连人都没看见，怎么好意思跟我提这个，岂不是来挑战权威的么？”厉沅沅对系统敌意颇深，当然不肯轻易激活天赋拯救侠侣。 【使用这项天赋时候请注意保护自己安全，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全身心地投入，方可最大程度地使用“拯救”。】 “使用范围呢？” 【无极宫内，还有……】 那就够了，厉沅沅很欣慰目的地会成为天赋发挥的场地，心中除了骄傲，还有点不安。 可司马烬真的会很好心么？真的可以不计前嫌宣布她游戏胜利？真的为了她打破游戏从没败过的战绩？ 打死厉沅沅都没有相信的理由，可能司马烬的衣服都比他本人更可信。 第四十四章 无极宫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还挺能忍，走过来，我可以等你。”司马烬的一只手本有伸出去扶人的冲动，却在她蹲在地上的时候如触电般收了回去。 厉沅沅极度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忍着崴脚的痛楚假笑道，“那就劳烦陛下多一点耐心了。” 反正是他说的等，厉沅沅更是准备走一步歇十步。 “你要是再墨迹，我就收回先前说的话。”司马烬看穿她不要太快，轻轻松松一戳破小心思。 厉沅沅悻悻点头，卯足了浑身气力一瘸一拐赶到他后面，生怕司马烬当场反悔。 “果真是天下男人一般黑。”厉沅沅迈着沉重的脚步，随其跨过大门口，小声嘀咕着司马烬都不是。 所幸，这位的听力没白非墨那么灵敏。 “臣等参加陛下！” 出乎厉沅沅的预料，门甫一打开，里头哈腰弓背地站着两排人，一个个乌纱帽戴的是规规矩矩，衣服穿的是整整齐齐，连同这站姿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妾……”厉沅沅想了想，仍是没有学着那群人行礼参拜，要说拜见，她一直认为心里要是不尊敬，表面功夫大可不必。 司马烬大手一挥，众人便挺直了腰杆，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厉沅沅。 “这位是—？” 突然皇帝身边多了个女人，还是没见过面的，是个正常人都会多嘴一问。 “童大人，舌头要是碍事了，孤不介意帮你一把。”司马烬没有温度的声音叫人听得浑身发抖，那位先发问的童大人立马捂住嘴巴，捏紧鼻子，闭上眼睛，两脚一蹬，仰地装死。 “害，没出息！”厉沅沅一见着这么浮夸的演技就忍不住吐槽几句，你说假扮突发恶疾也得像一点，他连个口吐白沫都不努力一下，算什么剧本。 “不用理会，别落下了。” 厉沅沅抬头看着司马烬的背影，疑似在等她跟上去。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办事不力的神雕侠侣系统光明正大地暗示道【宿主可以借机接近司马烬，为后续任务做充足准备。】 “在无极宫演练……你是不是傻出天际了？”习惯性，厉沅沅联想到任务而不是前提。 “厉沅沅，你究竟在自言自语什么？” 司马烬走路走着突然一个急刹车，厉沅沅一个没抬头直愣愣撞到了他的后背。 司马烬也是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跌在地上。 “没什么…没什么…” 厉沅沅谨记先前的教训，千万不能再卷入其他人窥视她和系统的对话了，谁都不可以。 “再晚，你的游戏我可就不认了。”司马烬故意威胁她，唬得厉沅沅不得不咬紧牙关，一蹦一跳地赶上大长腿的速度。 特么的，厉沅沅很是不平，在现代她好歹也是个净身高一米七二的高个儿，穿到这里除了样貌好看点，没一个好东西遗传。 尤其是个头，厉沅沅觉得不论是站在白非墨还是司马烬身边，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矮人。 别人什么长发及腰，她却是头顶够腰。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头的光亮影影绰绰，厉沅沅终于听到两个字“到了”。 到哪里了？ 刚从不是无极宫？ 司马烬早猜到厉沅沅会是哑口无言，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对着某个角落喊了一声，“出来吧，你献上的东西呢？” 带着她看进献的礼物？ 厉沅沅脑中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三个大字。 准确来说，她才认得司马烬不足三个时辰，凭什么她有这个资格一并来欣赏献上的宝物。 “既然是宝物，我还是退一边吧。”不等司马烬开口，厉沅沅主动提出避嫌。 通常情况下，宫廷剧凡是有进献的画面，一定是不能有女子在场的；除非，是那种盛宠的后宫娘娘。 几个黑衣男子抬着个麻布袋悄悄从后方看不见的角落出来，约莫离司马烬还剩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他们小心放下麻布袋，一行人便匆匆离去。 “别急啊，走近瞧瞧，是个什么？”司马烬接到消息，千岁大人备了份大礼在无极宫，从形状来看，这必然是某位久违的朋友。 白非墨！ 厉沅沅错把这麻布袋的家伙当作白非墨了，毕竟是千岁府的东西，还进献，想来最合适的也只会是他。 司马烬勾唇邪笑，她的反应极为恐慌和担心，带着些许失落道，“可惜，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我没想长安。”厉沅沅奋力辩解和子虚国太子的关系，那么个没心没肺的皇家小子，还不如自己的脚指甲呢。 “哦？”司马烬的笑容愈发张狂，上扬的弧度快要破天了，幽幽说了句“我可没说是谁。” 好家伙，又在给她挖坑呢！ 厉沅沅只能忍着不满下肚，为了任务、为了赢胜点，这和前两者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外加轻如鸿毛。 【宿主加油呀，千万不要辜负了侠侣的牺牲。】 牺牲？ 白非墨死了？ 厉沅沅还没意识到，自己好像真把白非墨当侠侣了，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然如此牵绊着她的心里每一处柔软。 从身上每一根毛细血管迸发的力量，厉沅沅忘了脚踝的疼痛，小跑趴到麻布袋面前，用尽全身最大的力奇，开始撕扯着包装严实的“宝物”。 白非墨你一定不能有事！ 厉沅沅一面在心里默念着，一面手里的动作不敢松懈。 “我说，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司马烬稍感不快，还压根儿没人敢一声不吭就代替自己拆东西，也不老老实实行礼，与山林的流寇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命是我的，谁都没资格拿走。”厉沅沅斩钉截铁的口气传入司马烬耳中，他体会到了今生第一次恐惧。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司马烬才想着放过厉沅沅，殊不知她会不识好歹撞枪口上找死。 “凭我，是要上王者的人。” 厉沅沅任务的难度就是王者，一个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她没有留一丝好眼色给他。 “王者？”司马烬完全不知道何为“王者”、何为“系统”，以及何为“任务”，厉沅沅只寥寥数语便打乱了他的全部安排。 第四十五章 黄金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哐当”一响，几块白骨从袋子里掉了出来。 似乎是心底的呼唤，“沅沅，替我报仇！” 又如在耳边的幽叹，“沅沅，替我复仇！” 难道真的是白非墨？ 可厉沅沅又感到不解，才离开了不到一天，白非墨就被人割肉剔骨啦？ 乌有国还有这么高级的人体解剖技术，她倒是不敢恭维。 厉沅沅瞅到其中一块白骨的时候“咦”了一声，好端端的骨头怎么是空心的，在昏暗的光线中竟泛着金光—满地黄金的错觉。 “见到钱眼睛都直了？出息！”司马烬抬眼间觉得厉沅沅的这份世俗，倒是不同于他人。 一门心思扑在一个人身上，而今又一门注意力转移到金银上头，说她简单吧，倒也能担得起；说她复杂吧，也是说不清。 “人的骨头怎么可能有黄金？你怕不是诓我的？” 厉沅沅赶紧收起对金银的贪恋和热情，换了副不屑一顾的嘴脸相迎。 “谁和你说这是人的骨头……”司马烬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峻的目光盯着厉沅沅问道，“你既和长安日日夜夜都厮混一处，就没有一次见到过灵宠？” 灵宠？ 厉沅沅立马紧张起来，幻翎和努努均是她好不容易驯化的灵宠，可千万不能被司马烬拐走。 努努尚且都比幻翎靠谱，毕竟是跟过白非墨的，思想道德素质那肯定是一流的。 “什么灵宠？奶猫？奶狗？小兔几？小仓鼠这种？”厉沅沅假装没有听过“灵宠”一词，径直按照自己最先的理解去反问。 “装，你就继续装。” “陛下好生奇怪，不由分说拉着我来看这堆骨头，难不成想问我是该怎么吃它？若是如此，我觉着拿瓦罐煲汤，放点生姜，味汁极美。” 厉沅沅说罢还特意嗦了口嘴巴，眼巴巴儿地看着故白骨垂涎三尺—其实心底恶心地翻江倒海。 “这些金子吃下去也不怕硌牙？” “98K纯金？”厉沅沅开始是不信的，但司马烬第二次提到金钱的时候，不由得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连灵宠的黄金骨都不知道，你究竟在东宫游荡什么？” 简直了，厉沅沅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敢情灵宠之所以无价，是因为由黄金骨构造的。 “不重要，我现在知道了，多谢多谢。”厉沅沅一听黄金就来劲，更别说还是有灵宠等于有黄金了。 对了，用“瞬步”回去不就好了。 厉沅沅天真地相信神雕侠侣的话，不想脑海中马上跳出来一个声音：【任务尚未完成，“瞬步”暂时禁止使用。】 “哥们儿你确实不要脸，人和人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厉沅沅想过它会随时改变规则，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没有细问。 毕竟当时问了也是白搭。它召唤的她，要是不听话，十有八九又整个地狱级审判模式出来，届时可就真要了她的小命。 【本系统又不是个人，宿主还是想想怎么尽快完成任务吧。】 “谢什么？”司马烬疑惑，道出黄金骨源自灵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什么……”厉沅沅愁思着是留下幻翎好一点，还是努努实用点，这个问题得好好考虑一番。 “扛得动吗？”司马烬带她过来是当苦力的，不付出劳动就想得君王一诺，异想天开中的白日做梦。 “陛下，您觉得—我要这一麻袋黄金骨，为了卖钱？”厉沅沅寻思她怎么看也不是个债台高筑的穷酸样，这个司马烬到底是不是故意在面前炫耀家大业大。 “我记着你说的游戏规则是—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去做三件事。” “明明是你输了好不好？”厉沅沅狠狠瞟了他一眼，没想到乌有国皇帝还不如混蛋长安有信誉。 “怎么，是怕我不履行承诺？”司马烬另有存私心要试试她的灵根，一边碍着面子死活不肯认输，只好出此下策，诓来无极宫再谈后话。 厉沅沅肆意大笑，指着散开的几块白骨说道，“堂堂乌有国皇帝，居然连输都不肯低头。又何必要答应同我玩游戏？” 司马烬顺着话接道，“说来也怪，许是白非墨的诱惑吧。” 厉沅沅猛然想到出柜一说，不过以白非墨的姿色来看，司马烬就算真的心存占有欲，她也是能理解的。 “哈？绕这么大一个圈……不对，你在套我话。”厉沅沅不算太笨，很快就分析出来司马烬这是打着白非墨的旗号来使唤她呢。 司马烬扫了几眼黄金骨，对上厉沅沅的周身，竟是一点儿异常都没有，脸上稍稍露出困惑：莫非不是她？ 乌有国已经寻找驭灵师血脉上下五千年有余，幸的是司马烬有点火候，憾的是气焰太过微弱。 乌有国大祭司曾预言，司马烬会在日落黄昏的时候，碰到一位女子，此人便是本国的贵人，可助他江山祥和宁静。 “套你的话，就能有灵宠了？”既然找不到驭灵师，司马烬还有一万种方法为乌有国续灵延命，灵宠便是其中之一。 “你缺吗？我可以卖给你。”反正厉沅沅早就看努努不顺眼了，要是不方便剔骨取黄金，还不如转二手卖了赚点差价。 “阿嚏！”远在子虚国和幻翎打闹的努努连着打了三四个喷嚏，还错想着会是白非墨对它思念成疾。 司马烬摇摇头，半蹲在地上慢慢抖落着麻布袋，悠然道，”我缺灵根，你有好法子吗？“ ”有，你先履行承诺。“厉沅沅还是一样，为了任务和奖励，后面什么都可以，哪怕她压根儿不知道种灵根的方法。 ”说来听听，万一叫我上吊还是投河，那可不行。“司马烬也松了口气，眼看着厉沅沅逐渐放下戒备，暗自在心中做新的筹谋。 厉沅沅拍了拍他肩膀，像兄弟那般勾肩搭背，甚至贴在耳边说话，“和我比试三局，但是你得让我以绝对的优势取胜。” 司马烬一脸懵逼，这哪门子的三件事，比试三局，还得让着？忙着问出心中不解，“你是不是脑子坏了，玩游戏赢了还要来比试？” 第四十六章 白郎犹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被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愚蠢，如果说司马烬是绕了个大圈子，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陛下，莫不是连比试都虚了？” “你才虚，我身子爽朗地狠。一局的话，我可以让着你；三局的话，我没法保证。” 成王败寇，司马烬绝不允许自己再失利了，哪怕，只是和个女儿家的切磋。 “说好的游戏规则呢，你耍赖！”厉沅沅万万没想到他身为皇帝，脸皮厚了点就算了，怎么能和系统一个德行。 “那是你定的，我也有自己的一杆秤。若你不答应，你就捡几块骨头走吧，也算是点—补偿。”司马烬不给她商量的机会，亮出底牌，选择权尽数交到她手里。 补偿，呵，还真把她当叫花子了。 厉沅沅捋起袖子就准备干一架，却被系统锁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我还不能揍人了？” 【可以是可以，宿主要是不怕疼大可以挥拳过去。】 “之前用‘三秒一刀’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是之前。再说宿主之前表现良好，本系统才默认自动转移了宿主的疼痛感。】 哦哟，厉沅沅简直想拿根绳子吊死。 这杀千刀的系统，不止开放技能的时候抠得要死，连外带福利都说都的施舍一样。 “好，不就是有点疼么……怕什么！”厉沅沅两眼一闭，拳头一捏，呼呼地锤过去。 “Dua g”地一记重响，幽幽像鬼魅一样回荡在无极宫内，厉沅沅感到指节盘根错节的痛感，恨不得时间可以倒流。 【Di g！检测到宿主想激活“时光断裂”技能，每一分钟消耗五蓝条，无使用范围限制。蓝条消耗殆尽，该技能自动进入冷却时间。请问宿主确定使用吗？】 好歹这神雕侠侣系统偶尔也会表露不多的人文情怀，厉沅沅这会觉得它棒极了。 反正就五蓝条，厉沅沅回想着游戏中英雄属性的血条和法力值，觉着如果使用费不了多少的。 厉沅沅点头道，“确定。” 【好的。友情提醒宿主：时光断裂一旦使用，不可再使用回到现在的时间节点，而是根据宿主内心最急切的渴望到达另一个时空。】 神雕侠侣系统刚简单介绍完毕，厉沅沅还没说出等一下，就被一股强劲的东风拽进了别处伸手即是黑暗的空间中。 这里，空无一人，点滴尘埃夹杂在湿漉漉的昏暗，带来种种苦涩。 厉沅沅沿着墙壁慢慢摸索，黑黝黝的四周，没有一丝光亮，连呼吸都是格外清晰。 这过道，和她去旅游的花山谜窟竟分外相似，厉沅沅为数不多的旅游记忆被唤醒，自信的方向感油然而生。 可是系统到底指引她去哪里呢？ 厉沅沅想不通，“时空断裂“不是该回到过去某个时间点上的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被带到这个从没来过的地方。 【Di g !宿主请谨记每项技能的使用条件，不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冲动行事，切记要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还不可挽回的后果，厉沅沅轻声一笑，蓦然回过神来系统介绍这个系统的缺陷时候，她根本来不及反悔。 厉沅沅自己也诧异，她是被大棒子砸坏了神经才会内心最急切到达这里吧。 真是活见鬼！ 说来就来，像是从尽头处传来的抽噎声，凄凄惨惨戚戚。 厉沅沅初来乍到听到的男子声音不多，却很熟悉白非墨的音色。 他还活着！ 一想到此，厉沅沅内心止不住地狂喜。 无极宫密室，白非墨奄奄一息，耷拉个脑袋在黑暗中蜷缩着。 阴冷，没有一丝光亮； 沉重，没有一丝惬意。 白非墨明显感觉到失去的灵力正在渐渐复苏，是她么？ 普天之下，仅有厉沅沅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他才有这种淡淡的不适感。 “沅沅？是你吗？”白非墨忐忑的声音稀稀落落闯入耳畔，厉沅沅也不管有没有第三人在偷听，高声喊道，“是我！是我！是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厉沅沅听到白非墨的呼喊连瘸带跳地奔了过去。 光滑的鹅卵石铺在地上，在漆黑里愈显明亮，厉沅沅朝着尽头的声音跑去，走一步，摔得老远。 “厉沅沅！别往前走了！” 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努力才走到这里，白非墨居然叫她回去？ “白非墨，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别动！” 厉沅沅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在偌大的黑暗中放声呵斥，对着那一无所知的尽头深处。 白非墨闻言，紧张的心顿时就平静了很多。 她没事，挺好。 当白非墨被一盆瓢泼凉水浇醒的时候，厉沅沅早就不知去向。 黄之娇和千岁大人亦没有出现过，有且仅有一次送饭的家丁多嘴说了句“老爷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白非墨这才发觉乌有国千府岁月已换。 厉沅沅脚崴得不轻，可听到白非墨的声音，好像一切困难都不足以感到害怕了，踝关节的扭伤也只是件再寻常不过的挠痒痒。 “你没事吧？” 厉沅沅和白非墨几乎同时开口问对方，一个关切地看着她的脚，一个关切地盯着他的脸，竟没有半分脸红耳赤。 她和他互相看着看着就笑了，又是不约而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沅沅，你抛弃相公我的时候，就这么放心的？” “我……诶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来找你的。”厉沅沅无法正视她先溜的事实，只好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会骑马还要上去，你这是作死，我拦不住。”白非墨见着她熟悉的抚摸脚踝动作，想来想去只剩从马上跳下来唯一的可能性。 毕竟，要想短时间内跑的远，四条腿的良驹比什么都受用。 “我带你出去。” 他的关心让她很开心，厉沅沅更加坚定了保护白非墨的决心。 【“时空断裂”技能无法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宿主请不要强行逆天而为。】 神雕侠侣系统一早识破厉沅沅的心思，蓝条消耗自然不能成功约束她的行径。 厉沅沅皱了下眉头，逆天而为……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听到的词，真的会发生不可估量的惨剧么。 她突然没了把握，如果自己可以无限重生复活，那么白非墨呢…… 谈不上他多重要，有多喜欢他，总之她不想他有事。 “怎么了？”白非墨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对劲，遂接着问她“是不是系统又叫你做什么难事？” 厉沅沅沉思了片刻，握着他的手，缓缓坚定道，“没什么，我带你出去。信我。” 第四十七章 原来是旧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神雕侠侣系统召唤来的当然不是一般人，这厉沅沅就是个别具一格的存在。 “沅沅，你要做什么？”白非墨敏锐地嗅到系统无处不在的威胁，不是针对厉沅沅，就是针对他们的感情。 厉沅沅咧嘴笑道，上挑的眉眼间露出许久不见的从容和淡定，一度叫人觉得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如此。 “你说的，反正我死不了。正好我想试试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滋味。” 厉沅沅铁了心地要继续使用“时空断裂”，系统虽心有不忍但也无法改变设定，只能尽全力把伤害损失降到最低。 【即使面临地狱审判模式，宿主仍要坚持到底吗？】 神雕侠侣系统在做最后的让步。 可厉沅沅的坚定早已大大超过它的预料之外，来到这里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白非墨，于公于私她都不可能放由他自生自灭。 厉沅沅想都没想，生生捱住了强烈无章的脑电波冲击，凭着自己惊人的意志力重新使用了“时空断裂”。 【怎么可能！】 神雕侠侣系统失声尖叫，本设定好的技能限制，厉沅沅不但打破了陈规，还没落下病根。 捏诀，一闭眼，心中默想，须臾过后，白非墨和厉沅沅便又回到了司马烬所在的地方，对着一地散落的黄金骨独自神伤。 “……北辰？” 看到白非墨的瞬间，司马烬一瞬间有些失神。 “你俩认得？” 原来十年前，两个天之骄子就曾见过打过照面。一个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一个则是屈居父亲身后的乌有皇子。 司马烬隔着一汪江河看着白衣少年，男子汉的攀比之心油然而生。 年仅七岁的司马烬，从那日起便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胜过白非墨。 只是可惜，那场战役过后，司马烬再也没见过白非墨。 厉沅沅想过若干种白非墨出现在司马烬面前的场景，却没有一种是他身负重伤的情况下。 “有过一面之缘。” “不认识。”白非墨矢口否认道，桃花岛岛主的赫赫威名怎可轻易被个陌生人看见不堪。 厉沅沅开始怀疑白非墨故意在装失忆，没想给他留面子低声问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乌有国，你和我装什么小白兔？” 白非墨委屈巴巴，耷拉着眼皮无奈道，“诚然我来过许多次，但人还没路重要，我又何必都记得。” 好有道理，厉沅沅愈发质疑神雕侠侣系统一定和他有匪浅的关系。 “别的人你说不记得还情有可原，人家皇帝又没抓着你小辫子紧张个毛线！” 厉沅沅知道他不惧权威，但碍于任务，毕竟违抗系统命令再度使用“时空断裂”回来，总不能满盘皆空吧。 【Di g！通常情况下，该技能是不能回到原来的时间节点的，宿主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本系统也会帮助宿主一同寻找漏洞，但在此之前，请宿主千万千万不要再使用技能了。】 厉沅沅撇撇嘴，一脸生无可恋。 出了差错还限制她行动，厉沅沅除了狠狠在心底把系统祖宗十八代骂个千百遍，什么都做不了。 白非墨薄唇轻抿，乌黑色凌乱的黑发隐隐有些墨绿的发丝，高挺的鼻梁，嘴角扬起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一双紫眸尽是深情，字字铿锵对厉沅沅说道，“本君的小辫子，只有夫人可以抓。” 这话音未落，白非墨便肆意抓出一撮头发放到厉沅沅跟前。 这人，怎么拎不清重点。 厉沅沅没有觉得这情话有多齁，只是恶心地想吐出前几天吃的所有东西。 “咳咳……这儿还有个人，你们是不是得注意点。” 司马烬很不情愿才接受一个现实：白非墨眼瞎看上了厉沅沅，而厉沅沅脑残对白非墨没有想法。 当这个现实摆在眼前，他竟然还要被迫喂一嘴狗粮，司马烬的妒火自然是越烧越旺。 “听见没？注意点。”厉沅沅刻意站远了好几步，只要司马烬不毁约，那么她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 白非墨破天荒傲娇起来了，努力撑起半个身子，迈着沉重的步履接近厉沅沅，“没听见，我偏不。” “北辰，受伤了就多休息休息。” 谁知道刚走两步半，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了前头，一只有力的胳膊搀着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无论白非墨怎么一步三回头看着厉沅沅，司马烬愣是用力拽了回去。 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画面美如画啊！ 厉沅沅望着两人挽着胳膊的背影，幽幽叹了句“果然，同性才是真爱。我佛了……” 【Di g！侠侣失而复得，宿主可不能再丢了。】 厉沅沅才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不到三秒钟，神雕侠侣系统又来提醒她该棒打鸳鸯。 “厉沅沅，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污秽东西？” 其实司马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打心眼里高兴，恨不得立马变成白非墨的小灵宠。 传说白非墨对待灵宠极为宠溺，如果有这个机会，那么司马烬舍了乌有国皇帝也不是不行。 “你敢说我夫人想的污秽？”白非墨虚弱到只有碰到有人诋毁厉沅沅的时候才出声驳斥。 “什么你夫人，北辰你定是累坏了。”司马烬对没有落实的婚事从不承认，哪怕当事人都在场也是咬死不认。 司马烬看来，搜遍这天下，除了自己，没一个人能配得上所向披靡的完美驭灵师白非墨。 “她就是我夫人！”白非墨被关了两天两夜，唯一最深的信念就是厉沅沅，她的生死、她的喜悲、她的安危，都是他最牵挂的东西。 厉沅沅见司马烬神色不对，连连摇头解释道，“陛下，你慢慢听我说哈。就—那个白非墨吧，帮我打开了棺材盖，救了我一命。然后回家吧，我爹恼了拿起家法就揍我，我这不没法子了吗，只好说假装是他的女人才保了小命。”颤抖的声带，躲闪的眼神，无一不在掩饰内心的惶恐不安。 “仅此而已？” 司马烬仍然揣测厉沅沅的别有用心，只为了保命，何必要扯上白非墨。但第一条才是最大疑点，白非墨为什么出现在坟茔那里，向来是他最忌讳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 胜有声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能反驳任何人，就是不能反对厉沅沅。 他像被下了什么蛊虫似的，只要一张口持反面意见，喉咙上仿佛遍是针毡，动一寸就钻心窝地疼。 厉沅沅迎上司马烬暧昧的目光，颇有感触道，“难道陛下，是希望我对白非墨有什么想法了？” “不希望/希望！” 两个男声几乎同时响起，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各自心头都生着不小的闷气。 美滋滋看戏的厉沅沅则是眯着眼睛笑道，“那陛下，是不是可以兑现诺言了？“ 不知道下一个变数是什么的时候，厉沅沅只巴望着早点拿到任务奖励，获得胜点和小心心，进而购买更厉害的武器。 白非墨听她这么一说，几日的满心期待瞬间化为泡影，原来他只是她的一个筹码。 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白非墨方淡淡说道，“走吧，去你宫里头。” 厉沅沅当下觉得白非墨很有担当，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会不会生气，难掩喜色地捡起黄金骨就跟了上去。 “太远了，就先在无极宫可好？”司马烬温柔的口气和白非墨商量，要不是亲眼目睹是两个大男人，她一定相信是位深情款款的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一番劝说。 厉沅沅总以为白非墨不会说“不”，可这一次有些失算，他咬牙切齿帖着司马烬的耳朵，一字一顿低声道，“我这个身体，没有御医是看不好的，快些赶路。” 司马烬嗅到俩人的**味渐渐浓烈，便大胆拒绝了厉沅沅的同行，直接推脱道，”你也瞧见了，他不喜欢和你共处一室，好歹等我安置好北辰，再与你完成比试。“ 【Di g!宿主请注意辨别能力，不要被外人干扰。】 对，不能被白非墨干扰！ 厉沅沅一转头就忘了白非墨是为了挡剑才被重伤致此，更是执拗地将比试排在第一。 “他命硬，死不了的。”厉沅沅心想反正也耽搁了几天的疗伤时间，大脑和四肢都健全着，再等个一两天也没什么大问题的。 “咳咳，我需要静养，比试就先缓缓吧。” 白非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是个骄傲的人，金日却在司马烬面前失足了颜面。 “不能……”厉沅沅和他相识的几天中，头一次听到这么丧气的口气，亦是被拒绝地无力反驳。 石化这件事她已经不怪他了，反正后面也好起来了，只是被扣了四胜点，离晋级还有老长一段路罢了。 而今，是她与司马烬的约定，未曾想到白非墨来横插一脚。 司马烬一只手穿过修长的指节，另一只手捡起麻布袋，迈着小碎步朝门外走去。 “站住。” 无极宫半开的门口，一个瘦弱的女子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双臂张力，试图拦住他们。 “北辰，要？”司马烬知道白非墨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呢，否则怎么会前一秒才喊她“夫人”，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要想好好拉近与白非墨的距离，第一要义便是不能对厉沅沅动粗。 “随她吧。”白非墨斜着眼睛没看她，厉沅沅今天的一把刀可是深深捅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扑腾着两只胳膊的落魄女子，屁颠屁颠瘸着脚跟着他们，乖乖地拿着根黄金骨。 从无极宫到乌有皇城，路程约莫二十公里，骑马或坐轿也须一个时辰左右，要是用走的话得三个时辰的样子。 无极宫宫门大开，月光像银河一样倾泻在青石板上，洒满了这园庭，池里的微波，反射着皎洁在那里荡漾，脚下的花草也柔软无声地在被践踏。 “好美……”厉沅沅鲜少见到这般清净的自然夜景，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与山林的旖旎风光一对比，高下显立，前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柄，后者竟是个妥妥的赢家。 白非墨越是抗拒厉沅沅出现在脑海，她的每个声音都会在他耳边回荡不止。 却料，连同司马烬也第一次被月下美人打动。 清风牵起纷飞的青丝，最是那抬首的一笑，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寒风的娇羞，沉睡在晨钟暮鼓中，唤起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如夜海波澜的双眸，有着淡淡且妖娆的白雾，更显迷人，娇俏的瓜子脸，似画中走出来的妖精般好看。 “司马烬，你莫不是也盼着我早死？” 白非墨静静看着司马烬目不转睛的双眼，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鼻血都流了大地，竟还没有一丝动身的念头。 厉沅沅彼时既对长安无感，又对他冷漠，按理说他也没资格拦住她喜欢谁，独独司马烬不可以有这个心思。 “北辰，我们走。”白非墨从来都是司马烬的心头肉，哪里会为了个陌生女子误了正事。 被司马烬拽着迈开第一步后，白非墨切着牙齿又吩咐人赶紧叫上厉沅沅。 司马烬略有震惊，随后恢复平静缓缓道，“既然你不舍得，说什么狠话。” 白非墨不仅不领情翻了个白眼，而且还往脸上吐了满嘴泡沫，扔下四个字“干你屁事？” 司马烬委屈巴巴，俩人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了。 喜欢一个人的话要这么复杂么？ “北辰，怎么说我们也是——”司马烬才准备解释就被白非墨打断了。 “叫她走。”白非墨完全没功夫理会司马烬的小九九，只是暗自盘算着厉沅沅到底会以什么方式进宫呢。 子虚国后宫她还有个太子殿下的靠山可以随意进出，可在乌有国后宫，她怕是连个野猫都不认识。 “真的？” 白非墨针对厉沅沅的每一句话，司马烬都要再问一遍。 “不是她走，就是我亡。” 言简意赅的八个字如一记重拳打在司马烬心头，那还是叫厉沅沅自生自灭吧，不就是三局比试，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喂！你们等等我！”厉沅沅转过头正找人说道月色很美呢，瞧见不远处的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并肩驻足。 白非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厉沅沅所在的方位，两指捏诀，慢慢闭上眼睛，心里怨道，“沅沅，是你先负我的。” 厉沅沅左胸口一个地方突然紧了半天，慌慌的悸动刹那不敢乱动，生怕别人一个撞击就倒地昏死过去。 她捂着心室的时候，白非墨和司马烬二人借着天赋早已抵达乌有国宫廷之中。 第四十九章 不明的关系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和司马烬回到乌有国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白非墨看着影影绰绰的城门，凉凉夜色为她思念成河，心中郁结愈发难消，加之本身的灵力几乎消耗殆尽，更又强行运功奔赴千里，直接一个晕眩倒在了司马烬怀里。 “北辰！”司马烬一声嘹亮的嘶吼，划破整个皇城的寂静。 宫人皆知：是他们的皇帝回来了。 乌有国皇庭，金銮殿里里外外进出数十名御医，满面春风地奉旨把脉，一个个出来都是愁容满目，头都不敢抬一下，唯恐被太监看去传作笑柄。 “一群废物！”司马烬往地上劈里啪啦丢了一屋子瓷器，尚有两三个御医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单肩挎着的药箱都晃个不停，嘴里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吐出来。 “回……回陛下，这位郎君，犯得病着实古怪，下官等人无法对症下药。” 响亮的头磕在地上，如同打击乐器的交错声，绝耳于心，奏出一别具特色的琴曲。 “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连个人都医不好，都去喂狗吧。”司马烬大袖一挥，身旁的太监笑得那叫一个猖狂，会意地领人下去，动作别提多生猛了。 “启奏陛下，微臣或有一计。”为首的苏太医忙着叫唤了一声，若是望闻问切均是徒劳，不妨反其道而行之，任由其醉生梦死一段时日，再施针灸以刺激神经也不是不行。 司马烬对着太监点头，示意暂时松开苏太医，给他一个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经老朽把脉，这位郎君脉搏并无异常，只是长久未能醒来，想必是心病。不如先由着他这样去，连着每日仔细擦拭身体，以嘴喂药，流食什么的先塞下肚里。过个三五日，再由老朽拿银针分别扎其目窗、百会和天池三穴，以艾草熏之，一日三次，一次三个时辰……” 司马烬还没听完就又是一个茶碗摔到地上，溅起的碎片准确地飞到了苏太医的左眼里，疼的哇哇叫，却是连啜泣都不敢吭声。 “心病？那就找心药去医治啊，杵在这里还用针灸？蠢货！” 苏太医的延缓小计谋果然被看穿，司马烬一个好脸色不到须臾便马上没了踪影。 “回……回陛下，郎君他可有什么心仪之人？”苏太医硬着头皮，吃了豹子胆询问道。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就要了司马烬的老命——厉沅沅三个字是他挥之不去的阴影。 “还有别的法子吗？”司马烬咬紧牙关，望着帘内吊着一口气不睁眼不咽喉的男人，红了眼眶，泛白的嘴唇，攥着拳头不放弃又问了一遍。 不是厉沅沅都好说，哪怕是把乌有国所有的姑娘都绑来也在所不惜。 毕竟是最在乎的人呐，可以这么近距离地贴身伺候。 苏太医诺诺地看了病人一眼，又回过头对上皇帝的漠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还是无奈地摇头，说是唯一的法子尚可一试，成功率却不高。 “滚吧。”司马烬努力压着怒气赶苏太医出去，一面眼神暗示太监瞅准机会便可以了结苏太医的性命。 待到屋内相关人等尽数离去，不一会儿从暗门里走出个青衣男子，执一把长剑，衣袂翩翩，颀长的身材抱拳行礼，毕恭毕敬对着司马烬就是一顿“彩虹屁”狂吹，“臣一日未见陛下，茶不思饭不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整日以泪洗面，抱病称恙……” “古粤，才十二个时辰不到，你面色可还红润得像逛过窑子似的。怎么，千雪你不想了？”司马烬才懒得计较好兄弟古粤的行踪，只是身上那股子冲天的酒味，着实熏到了他不少。 “陛下可是认真的！”一听到心上人的名讳，古粤完全忘了卖惨的目的何在，收起惨兮兮的面容，露出标准的和颜悦色，舔着脸期待着司马烬的下文。 “也不是不行，”司马烬故意卖了个关子，既然苏太医都这么说了，那只能寄托全部希望于厉沅沅身上。但是他身为乌有国皇帝，不可能再亲自去无极宫接人的，自然这事儿得落在一个毫不知情的家伙身上，还得信得过，不言而喻便交给了古粤。 “但效犬马之力，上刀山下火海，卑职万死不辞！”古粤为爱拍胸脯的样子莫名喜感，连病榻上躺着的白非墨闭着眼睛都在梦里笑了出来。 我滴天爷！是个老爷们儿！ 古粤当时还觉着司马烬抱了个美人回宫，哪里想得到会是这么地不可思议。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哽咽在喉的长篇大论硬生生憋了回去，有什么胆子说皇帝的不是呢，尽管在常人看来确实有违伦理纲常，谁叫司马烬是皇帝呢。 司马烬幽幽的目光杀向古粤，冰冷的话语不容得他有一丝犹豫，“去带个女人回来，手里拿着黄金骨，衣服嘛有点破烂，这个时候当是还在千岁府无极宫。” “就这？”古粤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难为他家陛下还记挂着姑娘家，那就不碍事了。 “这件事，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司马烬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活人，带回来后我就为你和千雪赐婚。女人要不要娶进门，全看你个人的办事效率了，还有就是—” 古粤在听完“赐婚”两个字，一拔腿就消失的没影了，司马烬最后一句至关重要的话还未能说出口，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担忧。 “北辰，你都笑了，为什么不肯睁眼看我呢？”司马烬慢慢走近塌边，床上的美男子棱角分明，俊美的容颜举世无双，独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白非墨听得见外头一切动态，就是不愿意醒来。 在梦里，有个姑娘一直在追逐着自己，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耳畔，“墨郎，来找我呀！快来！” 他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声音操控着，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她的圈套。 白非墨惦念着的名字，在摸着女子广袖的时候彻底沦为奢望，他见着的不是旁人，竟是儿时最害怕最忌惮的桃花岛长老白嫣然。 “白……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非墨依着辈分还是对她表示了敬意。 这个全岛都不允许提及的名字，居然闯入白非墨朝思暮想的梦中。 第五十章 接人去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嫣然，桃花岛第九十九任岛主私生女，天资聪颖，天赋异禀，生来就与灵宠有独特的心理感应。 三岁达到驭灵师初级阶段，八岁织法之杖在手，十岁即步登织法宗师—乃是驭灵师的最高等级。 千百年来，仅有不足三人晋升此段位。 而白嫣然恰是唯一的女性驭灵师。 乌有国前皇帝曾下娉于桃花岛，奈何被白非墨的爷爷直接挡了回去。 借口却是格外可笑：吾女尚幼，不谙世事，不和规矩。 怎么可能年方二八不谙世事的白家姑娘，只是被白长老关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如果她的超能力、驭灵的天赋不能为桃花岛带来羁绊命运的转折，那么白家人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小墨，你都长这么大了，真的好像、好像、好像……”白嫣然遥遥望着白非墨的脸庞，仿佛看到了过往岁月的某人。 “像什么？”白非墨不解地问她，只是儿时瞥过画像的人怎么无端出现在梦中，此事绝不是偶然。 “以后你会懂的。”白嫣然什么也没多说，像母鸡护雏似的紧紧抱住他。 有一种母爱的的力量悄然萦绕着白非墨全身。 不可能，我的母亲是千家的小侍女…… 白非墨记得真切：白父牵着年幼的自己，大雨滂沱中被千岁大人拒之门外，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尸体被带走。 那年，他只有六岁。 年底，白父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唯一的儿子，成了桃花岛岛主。 白非墨必须以超过寻常孩童的速度极速成长，越快掌握桃花岛大权，越早拥有强劲的灵力，方可为打破诅咒筹划。 “小墨，睡吧。醒来就能看见重要的人了。”白嫣然缓缓拍打着他的后背，轻声细语哼着民谣哄他入睡。 重要的人……她会来么？ 白非墨随即切入思念厉沅沅的状态，她真的挺不识好歹的，可他就算生气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无极宫那里，连他都很难熬下去，又何况是这么娇弱的女儿家。 “沅沅……沅沅，跟我走。” 白非墨的这句梦话真实又沉重，司马烬守在一旁形影不离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微动的唇齿，清晰的名字，司马烬很清楚他永远没办法代替她的位置。 “北辰，别担心，她会来的。”司马烬安慰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 厉沅沅给他带来很多意外，谁又能真的说得清她还在不在无极宫。 没准就跑了呢？ 以童大人等人的力气，拦个泼皮可是不大行。 【Di g！早就告诉宿主啦，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你什么时候说了，我这不是还回来了？不科学啊，垃圾系统，还我奖励！”厉沅沅咆哮如雷，说来也怪，怎么她看着白非墨惨不忍睹的样子就送了恻隐之心，这不是她风格啊。 向来，不论电视剧、电影还是小说，剧情再悲惨，男女主遭遇再动情，厉沅沅别说是眼泪，连心跳都不曾加速跳动。 神雕侠侣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告诉厉沅沅，【恭喜宿主，大救星还有五百米抵达目的地。】 又哪里冒出来的“大救星”？ 厉沅沅认定的唯一救命恩人有且仅有白非墨一人，她可不想再欠下其他人情了。 自古以来，人情就是个最头疼的东西。 “男的女的？是个人吗？” 【是个百分百绝对正宗的老爷儿们，单身的那种嗷，宿主也可以考虑收入偏房…】 话还没说完，无极宫第一道大门“Dua g”地一下被人从外头撞开了。 先前厉沅沅可是尝试了无数次从里头开门，不下百次均以失败告终。 她就奇了怪了，怎么司马烬轻轻松松就推门进来了，然后又突然凭空消失。 忽然外头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厉沅沅竖起耳朵细细回味。 大概是三四个男子在相互攀谈： “里头的还在吗？” “回古少侠，打陛下进去后就再没出来了。” “很好，你去守好外面。记住，不要让其他人靠近这个地方。” “是。” 守着……这么看来原来外头的臣子还不知道司马烬和白非墨已经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未得皇令不敢走开一步。 声音慢慢淡了下去，厉沅沅趴在门后方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不好，是要开门了。 厉沅沅一个趔趄往后跑去，却因脚伤在身，不留神习惯性一崴脚摔得头破血流。 真是霉运连连，等我出去一定要好好去去晦气，再去庙里拜拜，求个上上签。 “砰”地一响，属于无极宫最内里的一道门，亦是司马烬带厉沅沅进来的这扇。 “姑娘安在？奉天子密令来此邀姑娘入宫，还望能给在下一个薄面。”古粤一席话说得倒是漂亮，心里才完全不把厉沅沅当回事儿。 不管从或者不从，古粤都会五花大绑带人走。 厉沅沅辨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疑惑问到系统，“哥们儿，这‘大救星’？可靠吗？” 她摸着良心发誓再也不想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宿主可以选择跟随身后或者继续保持沉默。】 “有什么利弊吗？” 厉沅沅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就是再不讲道理，也会一五一十道出奖惩等。 【唯一区别就是宿主是主动还是被动而已。】 这话怎么听得她跑不掉似的。 厉沅沅这就不服气了，难不成这家伙把无极宫给掀了。 不过没有司马烬的手谕，想来区区一个小侍卫也是断然没有这样的胆色。 厉沅沅想了想又问道，“那是不是还有个早晚的差别……” 【Bi go！宿主竟然如此机智！】 “嗯？你夸我不给点什么表示一下？”厉沅沅还妄自想象能有小心心之类的奖励来着，却没有意识到古粤不知用了什么邪道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 “姑娘，对不住了。” 古粤一个黑影划过厉沅沅眼前，她手里攥着的黄金骨一时没拿住掉了下来，像被个厚重的衣物裹成一个长条抗在肩上，就这么一晃一颠地出了无极宫。 “你带我去哪里啊！”厉沅沅双手双脚不断地敲打着古粤，怎料对方本就是除了司马烬和千雪外，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物种。 第五十一章 孤男寡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宿主不要挣扎了，这是宿命。】 回答厉沅沅的不是套走她的陌生人，而是神龙不见尾首的神雕侠侣系统。 “哥们儿，我一没钱二没权，他绑我图什么？” 厉沅沅此时还没想到会和司马烬有关，毕竟在她看来言而无信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再回头来寻自己的。 【请相信自己，我可以。祝宿主好运连连啦！】 神雕侠侣系统的消失速度比毛细血管的扩张还要迅速，她眼睫毛颤动的一刹那，系统便深深陷入了沉睡中。 “哥们儿”三字还没出口，厉沅沅只觉得一种飞一样的感觉游荡于身心之间。 “闭嘴，”古粤极不情愿地忍受肩头的负重，要不是司马烬赐婚的诱惑，任凭多少金山银山、官爵俸禄那也是不为所动。 “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这样的人，找个男的过一辈子还差不多。”厉沅沅自小不受疼爱，或多或少看偶像剧也是明白些的。 很明显，古粤不是别人的男朋友类型。 古粤突然顿了一下，厉沅沅本以为他被打击到了，谁知道此人竟是在寻着个合适的地方把她扔下。 突然金銮殿内传出一苍老的声音，“什么人在外喧哗？” “禀陛下，人已带到。” 陛下？那不就是—敲，还真是司马烬。 “你折腾我是他下的命令？”隔着麻布袋，厉沅沅看不清古粤的脸，依稀能辨别出是个和白非墨年纪相仿的少年。 可这声音，为什么和在无极宫的时候判若两人。 “有意见？” 苍老沉重的声音甫一响起，“嗖嗖”一阵清风擦过她脸颊，厉沅沅只觉耳边簌簌作响，再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正襟危坐的司马烬。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厉沅沅觉得他穿上这身龙袍还真有那么点皇帝的味道。 “这不是废话！” 厉沅沅吐了吐口水，十分不满他的苛待。 不仅出尔反尔，还小人得志。 “厉沅沅，你的满腹经纶哪去了？都被狗吃了不成？”见她并未三跪九叩行大礼，司马烬稍稍感到不快。 厉沅沅不服质问他，“我既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是你的儿女，凭什么对你卑躬屈膝？” 司马烬冷笑一声，“也罢，那就比试不作数了。” 厉沅沅马上慌了，赶紧摆足了笑脸，敛衣行礼，弯下腰称道，“陛下就不要和小人过不去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等他醒来。” 厉沅沅闻言，款款起身，好奇问道，“陛下说的该不会是—白非墨？” 他二人一同消失在眼皮子底下，她亦想不到还能有其他人。 “不然呢？”司马烬颇感震惊，她不是同白非墨很是要好，是白非墨心尖儿上的女人，表现得未免也太平静了。 那可是他司马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不然——不过他一个驭灵师，有这么虚？是不是纵情过度，那可不是我能治好的。”厉沅沅似乎对白非墨的真实底细一无所知，更是看着整个子虚国的达官显贵，上至皇室宗亲，对他又岂止是“敬仰”二字，就差把“大佬求带”四个字写脸上了。 司马烬嘴角微翘，略带失望地垂下眼角，继续操着苍老的声音答道：”之所以人人都向往驭灵师，是他们都不知道要承担多大的风险罢了。“ 厉沅沅却是淡然一笑，”为君者，身居高位，怕是这穹宇也是高处不胜寒吧。“ 司马烬微微一抬眸，她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盯着某个地方不曾离开，脑中不自觉升起一个念头出来。 【Di g！宿主距离任务结束只剩三十六个时辰了，请尊重生命，爱护每一寸土地。】 又是熟悉的提示，厉沅沅愁着没有胶带可以封住神雕侠侣系统的破嘴。 当一个东西，总在一个人不需要的时候出现，而需要的时候总是杳无踪迹，那么这样东西终有一日会遭受道德的严重唾骂和谴责。 然则，司马烬的这点小心思，厉沅沅一个不经意扫过便在心中生下了应对之计。 “若我允你当一天皇帝，可也算是践行赌约？” “你这么好心我才不信。”厉沅沅眼珠子溜溜一转，想来想去司马烬这主意实在不能再糟糕了。 司马烬竭尽全力说服厉沅沅同意，“我可是乌有国的皇帝，君无戏言。” 谁料厉沅沅耿直道，“等他醒来，再说。”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厉沅沅看出司马烬对白非墨的企图不要太明显。 见她不上钩，司马烬的态度可没那么纯良了。 司马烬当即变了脸，铁青地瞪着她，快要吞噬了屋子里的全部氧气，厉沅沅浑身都喘不过来气似的。 “限你子夜前唤醒他，否则，你就下去见阎罗吧。” 厉沅沅大脑嗡地一下天昏地暗，闷声询问系统，“敢情这就是变数？” 唯一的可能性不是这还是后面的故事吗？ 厉沅沅现在突然没了信心自己还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可转眼她又云淡风轻回了句，“陛下，白非墨有多在意我您不会一点流言没听过不是吗？我要是死了，他若醒来能放过你？”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厉沅沅说这话的时候脚下站得住脚格外坚定，语气也放松了很多。 司马烬不屑一顾看了眼白非墨，心里尽是无奈：若我要她死，待你觉醒过后会恨我吗？ “别看了，看得再多他也不可能原谅你对我做过分的事情。”厉沅沅倒是很相信白非墨，相识不过寥寥数日，却从头发丝儿都了若指掌。 “厉沅沅，你好自为之。” 司马烬气的牙痒痒，握紧拳头，摔开衣袖，大步离去。 “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考虑过我的清白吗？”厉沅沅不可置信地看司马烬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连床过夜的棉被都没留下，也不怕她夜里被活活冻死。 “咻”地又是一缕炊烟拂过眸底，厉沅沅顿觉后背有股力量在慢慢觉醒。 果然，弹指的间隙，磁性的声线闯入心扉。 “我们之间，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欲要往门外走的厉沅沅止住了步伐，恰是先前她很担忧的那人呐。 第五十二章 天赋被剥夺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醒了？ 厉沅沅愈发疑惑他之前是不是一直在装睡，把全屋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听去。 迟疑着，犹豫着，她始终背对着床塌，不曾回头细看。 “厉沅沅，你有过清白吗？和长安鬼混的时候，怕不是早就没了处子之身。” 竟敢讥讽她！ 厉沅沅火爆脾气一上来就不可收拾，澎湃地转过身朝他冲去，一拳打偏了，挥了个寂寞的空气。 眉眼如画，一双紫眸叫人欲罢不能，若不是摊上厉沅沅这么个钢铁直女，白非墨大抵这会儿早就成功上岸了。 “呵，就这点能耐？”白非墨体力和灵力早就不济了，奈何厉沅沅从天而降，渐渐聚拢了消散各处的灵力，他才以觉醒的如此之快。 “是啊，我没你能耐大。哪比得上白岛主你，一倒下就被皇帝抱怀里。哎哟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养在深闺的俏娘子呢，生得也极是好看。” 酸不溜秋的几句话在耳畔响起，白非墨嘴唇微抿，低声回道，“那怎么也比不过，某人三天两头往太子床上钻。” “怎么滴，还不许我以前眼瞎脑残犯点病？”厉沅沅更恼了，白非墨气量是真的小，打掀开棺材盖起就不停念叨着那些荒唐事，一刻也没放过数落她的机会。 “哦，无妨。这样说，是你赢了。” 天晓得白非墨竟以这种方式变相羞辱她，厉沅沅忍不住继续上手教训一番。 却是见到和最初进来时候看见的一样：白非墨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睁开，身子未曾挪开，像是之前与她较真的倒是个幻觉。 厉沅沅不禁吐槽“什么情况？” 【Di g！臆想症已经初见端倪，还请宿主尽力保持头脑清醒。】 臆想症……厉沅沅轻蔑嘲讽道，“究竟都是我的幻觉还是白非墨的诡计，你弄的清么？” 【当然是宿主的幻觉了，不信可以搭上脉搏，一探究竟。】 纵然厉沅沅祖上是行医卖药的，但遭不住乱世流年，斗转星移，家境沦为清贫的工薪阶层。 厉沅沅也是没想到穿越过来后，竟然莫名继承了老祖宗的天赋：望闻问切都是信手拈来。 试一试也无妨，厉沅沅蹑手蹑脚掀开他的被子，食指和中指小心搭在脉上，如潺潺的小溪流水般，时而激昂，时而平静，于天地万物间独特的一股神秘力量在悄然觉醒。 厉沅沅顿时想到系统说的王者级任务，难道接下来的每一件事、每一项技能都必不可少要和他挂钩……如果这样，她觉得就这么扔下白非墨的确不是很合适。 “哥们儿，司马烬说的能信吗？” 【真实与谎言，不过一线之隔。】 俊美的外表，单薄的男子，勾人的神魄，厉沅沅差点就完全沦陷在白非墨的静止美颜下，痴心不死而不自知心动。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了几阵叩门的声音，厉沅沅屏住呼吸淡定答道，“有何贵干？” 果然是司马烬在外头敲门，仍是满口沉重沙哑的嗓音，低声道：“忘了告诉你，明日鸡鸣便要晨起，好好把握仅有的生命吧。” 厉沅沅一听就不得劲，好家伙，快到子夜才将她绑来这儿，居然只留了不到两个时辰。 【本系统倒有一计，不知宿主可否愿意尝试。】 她纵使知道神雕侠侣系统绝对不会无事献殷勤，但眼下除了死马当活马医，也是手足无措。 厉沅沅悻悻点头，“说来听听，成功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成功率。不过一旦结为侠侣，宿主将再也无法自由选择技能和武器，及奖励兑换机制。另外，还需要宿主忍受一点点疼痛。】 侠侣嘛，厉沅沅倒是有想到这一层，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且对索隆的想法大大超过白非墨的兴趣，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记得王者任务一上来就是【找到侠侣】。 “要怎么做？”不过，现在厉沅沅差不多摸清了系统的套路。 什么技能和武器无法自由选择，搞得她之前有选择范围似的。至于奖励兑换机制，也就是那个随机掉落的小心心和钥匙碎片，这两样还能上天不成。 【宿主只需割破自己的右手手腕，当血液布满“黄金骨”的时候，内壁的金子全部被消融的时候，再默念“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边。”】 光是这咒语，厉沅沅都能当场吐的几个月前的苦水都倒出来。 “你这审美，是对琼瑶阿姨爱得深沉？” 固然，厉沅沅也一度极其渴望还珠格格的播放，那是放暑假的预兆；甚至也摘过玫瑰花洗澡，第二天连马蜂都懒得黏糊上来。可走进社会大染缸以后，只要一响《当》的前奏，她就尤为怀念那段天真无邪的快乐时光。 【结成侠侣最快需要两小时五十五分钟，宿主请抓好“黄金骨”。】 这哪里是有一计，厉沅沅狠狠掐了下大腿陷入了自我埋怨中——狗系统，我就再信你一次。大不了同归于尽，来世我还是一条好汉！ 【由于宿主逆天使用了“时空断裂”，现已剥夺“涅槃”天赋。特此告知。】 一个晴天霹雳在厉沅沅心头炸开，现在不是永生永世的生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为什么觉得有一种不具名的悲伤，像一颗洋葱，一层又一层被人剥开，却泪流满面。 神雕侠侣系统才通知完毕，一块金光闪闪的骨头出现在厉沅沅手里。 这块黄金骨通体透亮，金色的光芒遍及里外，不轻的重量在她掂量下更显其珍贵。 【愿上帝保佑，阿门！】 ……厉沅沅更感意外，多变的系统还是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是她小瞧了这家伙。 厉沅沅毫无表情地看了眼黄金骨，淡定从容地拿过一把小刀划破手腕，微蹙的眉头在拳头的攥紧下愈发显得愤懑，殷红的血迹慢慢铺展在骨头缝里，逐渐散开、逐渐融化、逐渐中空只剩薄壁，视死如归地看着白非墨念出了咒语。 她心里则有一个声音不住地拉着思绪漂移：白非墨，怎么我现在有点不舍得把你丢给千雪。 第五十三章 侠侣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相当肉麻的情话，倒是唤醒白非墨的良药。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边。”徘徊复徘徊在他的脑海，直到被压抑的灵力渐渐苏醒，直到耳清目明燃于胸底，床上昏迷的男子终于睁开了双眼。 一股腥红扑鼻而来，白非墨俯身看到被融化的一摊骨髓，瞬间想到了失去的灵宠霞。 这么多年了，它的魂魄居然还在人世。 白非墨定睛一看，床边骨头渣子边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眼万年的姑娘厉沅沅。 怎么会…… 五味杂陈已经不能概括白非墨此刻的心境了，简直要比穿肠毒药更痛彻心扉。 他喜欢的人，杀了他最爱的灵宠？ 这什么前世纠葛才能写的狗血故事？ 白非墨的震惊和怀疑，都没有那份笃定来的真实。 因为灵宠归去以后，气味会告诉主人很多讯息。 比方它指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杀人凶手。 “厉沅沅，” 她在遥想是否坚持把千雪推到他怀中时，被他熟悉的呼喊打断了。 “太好了!” 厉沅沅突然一个拥抱紧紧裹住白非墨上半身，连个手指头都腾不出来。 “你这么兴奋，是不是掩饰心虚？”白非墨倡本想着直奔主题，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绕了个弯含蓄地问了声。 厉沅沅顺手揪起他一耳朵，“姑奶奶救了你还不感恩，能不能有点良心！” 她本以为白非墨会由着自己如何如何，未想到这一次他竟是使劲儿拽开她的手，反过来握着腕关节，凌厉的目光狠狠道，“为什么，它会在你这？” 她？厉沅沅心里一凉，果然白非墨是知道这黄金骨的来历，可她不知会是他喜欢的人。 但厉沅沅也是想得开，不就是他前女友的尸骨嘛，便满不在乎回了句“死都死了，迟来的深情比野草都要轻贱。” “啪！” 白非墨一个迅疾如风的巴掌扇懵了厉沅沅。 “你打我？” 要说这一巴掌，是厉家明打的，她倒还舒坦点；然而下手的竟是频频示好的白非墨。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这速度比兰博基尼满速度还快呢。 “厉沅沅，你利用我躲避生父毒打我可以受，你利用我报复太子长安我也可以忍，甚至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哪怕是再度利用我接近司马烬完成你的什么狗屁任务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你告诉我，要是毫不知情，为什么它的尸骨会在你脚下？” 白非墨一股脑儿把先前的抱怨和不满全都抖了出来，一肚子的酸水洒在地上，厉沅沅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白非墨，是你主动找上门的，凭什么都赖我头上？”厉沅沅趁他说教的功夫，一个拳头挥过去，本来方向是无误的，谁知空气中弥漫的另一股项排斥的力量将她弹了回去，摔在床边。 “不自量力。”白非墨浑身上下赫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如同黑白无常那样冷漠。 厉沅沅反嘲道：“无极宫里头，司马烬可是扛着一袋子的黄金骨。这桥还没过呢，白非墨你就这么急着拆了？” 无极宫……白非墨努力回想上一次见到厉沅沅，是在一处幽暗不见光亮的地方，难道就是她口中的无极宫不成，但他为何当时没有见着麻袋和里头的黄金骨呢。 但白非墨不认为司马烬能有此精妙的布局，来到千岁府邸实属意外，更不要说被黄之娇囚禁在密室，这密不透风的消息必然是瞒过了整个乌有国的人。 白非墨依旧是蹙着眉头，眼底再也没有那炙热的光，沉思片刻缓缓道：“不论你和司马烬有什么勾当，我都不会再帮你了。你好自为之。” “伤还没好，就走？”厉沅沅叫住了走向门口的白非墨，她知道他对司马烬意味着什么，也猜到他的异常举动必有大的举动。而且就同乡而言，她以为白非墨不会如此狠心。 厉沅沅没说过喜欢二字，可偏偏她无形中的撩拨和关心最为触动他心中的一丝柔软。 “与你无关。” 切着牙齿说出的四个字，又如何能完美避开厉沅沅的视线。 只听她嫣然一笑，带着些轻浮和无奈，“白非墨，好歹就留个一两日，然后帮我收尸也行。” 白非墨听罢，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了光，慢慢转过来，紧紧盯着厉沅沅，正像荆棘丛中的一团火，拭去嘴角的血迹淡淡说道，“你这辈子——都不会经历死亡，不是么？” 厉沅沅踉踉跄跄脚下直站不稳，为什么他就那么肯定，连赐予她永生特权的系统都发话了。 她的半张脸掩盖在散开的秀发中，双眸闪烁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 “呵呵，”厉沅沅冷笑道，“果然，天下只有同性是真爱。是我想太多。” 这话叫白非墨听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哪里跟哪里？ 目前来看，虽然娶厉沅沅为妻的愿望基本落空，白非墨依然尤为确信坐上这位置的是个女子。 “厉姑娘，隔墙有耳，在后宫还是谨慎点，小心被灭口。” 嘴上说不担心都是假的，马上有事离开撇下她一人的时候，白非墨还是唠叨了几句废话。 不料，白非墨正要走出房间，司马烬刚巧推门进来，撞上生龙活虎的意中人，别提多欢喜了。 “北辰！”司马烬激动得差点一个熊抱将白非墨扑倒在地。 “可以开始比试了吗？”厉沅沅被白非墨气的高血压都犯了，眼见司马烬，就想着早死早超生，完成任务拿胜点什么的可比结成侠侣要有意思夺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不会受气。 长这么大，厉沅沅还是第一次被个男子如此数落，无厘头的数落才是百口莫辩。 司马烬一边拥着爱人的后背，一边回答情敌的问题“可以。” “我在外面等你。” 郎情妾意的画面，厉沅沅着实不想再多看。这股子腻歪劲儿，丝毫不逊于跨国恋相见的你侬我侬大场面，一开口就泪如雨下，一亲近就心乱如麻。 哎，厉沅沅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在心里头叹了千百遍的气。 第五十四章 蹴鞠围场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前脚走出房门的厉沅沅，后脚就被几个皇家侍卫押去了蹴鞠围场。 绿油油的草地，秀色可餐，春意盎然，洋溢着春日的朝气，散发出蓬勃的生机，可是比韩退之笔下的天街小雨还有润如酥。 【Di g！下面为宿主依次展示比试的基本步骤，以乌有国传统为例。本演练过程只展示一次，时长十五分钟。】 厉沅沅真的对系统太失望了，这和临考试前十五分钟才告诉你考场在哪里有差别吗？ 神雕侠侣系统敏锐感知到厉沅沅满腔怒血无处发泄，只得继续强调【本次演练仅供参考学习，宿主还得讲究实事求是原则，贯彻举一反三要义。至于任务成功与否，三分靠理论，七分靠实践。】 厉沅沅默然，“来吧，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 其实除了英语听力十五分钟她可以闭着眼睛然后倒背如流，别的什么都记不住，别说是整套的视频演练过程了。 画卷徐徐在脑海中铺开，如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澎湃且磅礴，又像滔滔江河，里头的鱼儿上蹿下跳个不停。 【欢迎来到战士联盟，下面将为您带来一场超越时空的比赛介绍： 蹴鞠，默认间接对抗形式，即单球门。比赛时双方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队员分成左军和右军分裂球门两边。参赛两队每队有十名队员，比赛时“鞠”不能落地，落地一方为输；在球不着地的前提下将球度过球门网中的空洞“风流眼”为胜。射箭，即为拉弓射靶子，选手每人十把箭，射中靶心多的一方为胜。马球，选手用长柄棍子击打地上的木球，哪方球先攻入对方球门中，谁就得分。】 厉沅沅认真从第一个字听到最后一个字，竟没有听见一个字儿的诀窍，倍感失落。 “哥们儿，你这是叫我裸干啊！” 神雕侠侣系统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不会让宿主脱光光。】 “果然没人性啊，你连取胜秘笈都不肯透露，我怎么赢啊？”厉沅沅真想罢工，忽而想到天赋已被剥夺，小命还真的说没就没了。 赛季末奖励都没拿到呢，钥匙碎片也没集齐，在未知面前就不要装什么无所谓了。 没等来系统的官方答复，却是等来了乌有国皇庭内监的叫喊“姑娘，这边。” 厉沅沅下意识往前一看，果然站着不多不少的十八人，蓝衣和红衣分开站列，连头巾都是绣着“日”和“月”的色线，似是准备多时的一场蹴鞠。 不过，司马烬真的有这么重的心思？ “他人呢？”厉沅沅扫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司马烬的身影，遂鼓起勇气问起对手的下落。 谁知她得到一个惊为天人的答复，“回姑娘，陛下日理万机，抽不开身，故特命小人来此督战。鉴于姑娘形单影只，双方人数相差一人并无太大影响。” “我呸！”厉沅沅对准小太监就是一嘴泡沫，胡乱在空气中飞舞的淬沫洒在别人脸上。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着绿油油的草地，金色的斑点投下，搅起满地碎金。 小太监洞察一切的神情说明了一切，朝那站成两排的十余人点点头，一小群人便迈着正步朝蹴鞠围场这边走来，路上稳稳当当端着草鞠，说什么也不肯用脚运送。 “请姑娘选一队加入，另一队便成为对家。” 唯一令厉沅沅心安的便是选择权仍是紧紧握在手中，起码离胜利的曙光又近了一步。 “等等，不会这轮选择同时代表后面的两轮？”厉沅沅特意留了个心眼。这十余人相貌和体格虽悬殊不大，可海拔倒是天壤之别。就球来说，如果蹴鞠选了红方，那么马球必然压力巨大。且射箭也须铆足了劲头，偏红方众人都不及蓝方众人四肢发达，可她又没有绝对的胜算。 “姑娘也是睿智，不错。陛下也正有此意。”小太监眼睛眯成一条缝后，甩了跟白绸，随机东北角落的锣鼓敲响，呼呼的号角在鸣奏，亦宣告着蹴鞠比赛的开幕。 地狱无门该如何，厉沅沅只能求助挖坑的神雕侠侣系统，不想人家直接不理睬了。 “姑娘，锣鼓和号角一旦响起，三秒内再无决断，小人可要直接判陛下胜了。”小太监拿捏她的心思尤为精准，许是经过司马烬的自幼**所致，言语之间竟寻不到半分漏洞。 厉沅沅视死如归地伸出右手两根指头，点兵点将后落在了最怀疑实力的红方头上。 蓝方队员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似乎早做足了准备恭迎厉沅沅的出击。 蹴鞠，在她十五分钟的印象中和踢足球是一码事，不进乌龙就好，这是厉沅沅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蹴鞠比赛开始了，草鞠在两队脚下滚来滚去，像个淘气的孩子。突然，蓝方一身材颀长的男子左脚向前迈一步，右脚一抬，轻轻抢到了草鞠的进球权，用力向前踢了一脚，草鞠像火箭一样飞过“风流眼”。 “蓝方记一分！”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厉沅沅不自觉混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当！”地锣鼓一打，草鞠又回到了双方最开始的地方。 “预备！” 厉沅沅瞅准草鞠从空中落下的大致方位，左脚一勾，柔韧的领土通过蓝方高大的防守队员，甚至一次传球都没有，直直进入球门区域，停住，转身，飞起一脚，却差强人意地被门框挡住。 如她所期料的那样，蹴鞠才开始就宣布了任务的失败，这才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厉沅沅所在的红方队伍居然一个球也没进，积分为零，哪怕是罚球都没有机会。 来来回回，蓝方一直在疯狂往“风流眼”进球，红方一直在老实给敌方送球…… 天道好轮回，在沙漏即将漏完的前刻，厉沅沅钻了个空档—蓝方某位高个男子因为力度和方向不准，直冲冲弹回了蹴鞠围场正中央，她飞快地跃起，一脚送草鞠进了红方“风流眼”。 “当！红方记一分！比赛结束！蓝方胜利”厉沅沅瞧见小太监得意忘形的模样就想上去抽几个巴掌，多给她队友又能如何，还是底子太差拖了一个队伍的后腿啊。 第五十五章 会挽长弓双人行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一场蹴鞠赛罢后，那小太监丢了套干净衣裳给她，又命几个红蓝方队员举着块严不透风的黑布将她圈在围场就地换衣服。 厉沅沅瞬间小脸涨的通红，古代人居然也这么豪放的，可是要赶上欧美的步伐了。 可眼下，她除了就地更衣改装，别无第二种办法。 换衣服，有意思。 白非墨捻起茶盏一饮而尽，望着红蓝相间的一道风景线，犀利的紫眸一眼看穿了毫无保留的厉沅沅。 这曼妙的身段，不亏是我看上的女人。 白非墨心里美滋滋，好像今日凌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黄金骨的误会，也没有被利用的惋惜。 司马烬瞥了眼白非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那个情敌厉沅沅。 是万幸还是不幸呢…… 当司马烬推门而入看到白非墨，瞬间心疼坏了，明明是好心留下厉沅沅，倒是没想到醒来后他会如此失魂落魄，死死盯着地上的一滩血水，双手无力地抠着地板。 司马烬小心地搀起后，软语问道，“北辰，她让你难过了，是我的不是。” 白非墨只是摇头，一言不发地坐在枕边，黯淡的瞳孔再也容不下任何砂砾。 司马烬循着视线追去，便试探性问道“不如，看她蹴鞠？” “嗯。”白非墨刹那便有了动力，不需要人扶就自己站了起来，左手一伸，请司马烬指路。 现在白非墨意犹未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原来喜欢的人，犯再大的错也会被原谅。 “啊？”司马烬仅仅是为了转移白非墨的注意力，并不是真的想叫他去观战。二来，这几轮比试他根本不打算上场。 子虚国区区一个不受待见的相府嫡女，热衷太子长安卧榻的恋爱脑，有什么资格和九五之尊一较高下。 “烬——弟，不带路我怎敢随意走动？”白非墨故意站在门口等着司马烬过来，半推半就的感觉让他很难说不。 于是看台上的一人看着另一人，心里五味杂陈，还是耐不住性子要冲上去一展拳脚，用半分力气就可以轻松赢过厉沅沅。对司马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耀扬的事情。 “什么时候射箭？”厉沅沅输了第一轮蹴鞠，更是带着目中无人的口气等着后面两轮比试。 系统都没有说任务终止/失败，她作为挑战者也绝不能轻易认输。 众所周知，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是两个层面的意义。 乌发束着红色丝带，一身殷红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外罩软烟罗轻纱。她的眼睛就像泛着波光的水面，清澈透明，睫毛纤长又浓密，鼻梁挺立，阳光衬得她肤色异常白皙，泛着薄薄的粉色，宛如樱花。 “来了来了！”小太监以为厉沅沅是个生人，不熟悉皇室衣裳的穿法，哪里晓得是个经常游逛后宫的千金小姐。 又是那十余人匆匆赶赴到场，司马烬也脱了外袍缓缓走了下来，手里还握着两把奢华低调的的弓。 厉沅沅心中直犯嘀咕，司马烬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出席就可以轻松赢我。又是个心口不一的臭男人。 【Di g！恭喜宿主取得二级任务的三分之一胜利，蹴鞠以绝对优势领先。再接再厉嗷！】 好大的惊喜，厉沅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系统说的么？ “红方不是输了吗？还压倒性的胜利才算完成任务呀，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厉沅沅马上发出质疑信号，关于任务完成度，她可是太了解不过了。上一次就是没完成立马被石化成个雕像，得亏了福大命大捡回条命。 “厉沅沅，射箭开始了，别发呆了。”司马烬的老人音色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 司马烬顺势把其中一把银白色的弓递给厉沅沅，自己则选择了另一把古铜色的弓。 厉沅沅拿起弓，掂了掂，分量不轻，质地倒是难得罕见的珐琅隽雕。 厉沅沅从箭筒抽出一根箭，稳稳搁在弦上，两只手指夹住箭尾，用力地向后拉，瞄准靶心，右手往后使劲儿一拉，“嘭”地一声，箭“嗖”地飞了出去。 厉沅沅吓得闭紧了眼睛，不敢看中靶的结果。 蹴鞠能侥幸取胜的话，还不是纯粹她超过了司马烬的进球数。 可射箭，司马烬可是亲自上了。 “……中了！” “居然中了！” 闭眼的短短时光，厉沅沅耳边传来不小的躁动，似乎是对二人射箭结果的议论。 射中靶心很稀奇吗，怎么一个个像捡了五百万似的兴奋？ 厉沅沅只知道不论是白非墨还是司马烬，旁人断然没有这样激动的声音，那就不是暗示是—— 我？ 厉沅沅赶紧睁开眼睛，拨开人群冲上前细看，她和另外一根箭，一左一右插在了红色的靶心中央内缘。 厉沅沅才是真正的手舞足蹈，抓起个人就抱住，信誓旦旦告诉他：“我射中啦！我射中啦！” 被她抱住的人，只得不好意思地敷衍道，“是是是，姑娘快去准备吧，还有九箭呢。” “还有九箭，你高兴的有点早。” 司马烬冷冰冰的语气从后方传来，厉沅沅循声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一个不会拉弓的，被你打败算正常，赢了稳赚啊！” 她甜甜的微笑，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在绿草连天的竞技场下清丽绝伦。 台上观战的男子又惊又喜，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像水面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几家欢喜几家愁，司马烬便是那个不愿看到厉沅沅笑脸的愁家。 司马烬一张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箭，五、四、三、二、一……” 厉沅沅还没回到开始射箭的位置，司马烬已经先发第二箭。 “不要中，不要中，不要中……”厉沅沅细如蚊哼的祷告貌似得到了上苍的眷顾，一连六箭，司马烬都是射离了靶子。 只要，她再射中四次靶心，妥妥的赢家。 “厉沅沅，你的第二箭打算等我射完了再拉弓？”司马烬没占得上风，当然更加不想看到她怡然自得。 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司马烬还不信她能每一箭都中靶心。 “切，射箭就射箭，谁输了谁学狗叫。”厉沅沅习惯性地道出儿时的口头禅，不想司马烬气头上竟允了。 “记住，早晚你是我家养的小狗。” 司马烬声音太过特别，白非墨很难不放在心上。 第五十六章 越战越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陛下，还剩三只箭了，要不？”小太监对司马烬不是没信心，只是一味觉得临时调整比试规则更有把握。 厉沅沅轻蔑笑出声来，调侃司马烬说道，“怎么，陛下也忒看得起我了，竟为了绝对领先随意更改规则？” “即为天子，我不屑。”司马烬直接拿出剩下的三支箭，将空无一物的箭筒精准地朝小太监砸去。 “你要三连珠？”厉沅沅难以相信司马烬这样拙劣的箭法，六大皆空后还想着三箭连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司马烬咧嘴笑道，完全没将她作为旗鼓相当的对手放在眼中，双眸扫过白非墨，勾勾地注视着厉沅沅的一颦一笑。 “真是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了！” 略带愠怒的口气随着三把箭一并从弦上拉开，如夜空升起的烟花，灿若繁星，方向单一，坠落的地点都几近一样。 厉沅沅的第二箭才射出去，却见司马烬的三连珠已然齐刷刷倒在了偌大的草地上。 “哈哈哈哈！”厉沅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什么万箭齐发、弹一虚发，历史书上都是骗人的。 “再笑我把你舌头割了！”司马烬本来射箭就够丢人了，还当众被厉沅沅大声嘲弄，如何能不恼。 “咻”地一个飞镖擦过司马烬的眼角，全场除了白非墨均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吱声。 就差一寸，这飞镖便可以戳瞎了他的右眼。 要不是厉沅沅的箭同样落在了地上，这记匿名的飞镖无疑会栽赃到她的头上。 “白非墨你看准点啊……” “北辰，你竟然帮着外人？”司马烬一直把白非墨当自家人，不想人家从没想过入赘。 “什么外人，我是他的人，造不？”厉沅沅炫耀的时候连网络用语都脱口而出。 司马烬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造”又是哪里的方言，览遍乌有国全书也没见过这样的用法。 “厉沅沅，剩下的八箭，你中一次就赢了。”白非墨居然从坐席上站了起来，高声叮嘱她得把握好来之不易的机会。 白非墨一语点醒沉浸喜悦中的厉沅沅。 是也，八进一的游戏，她想着就算碰运气也不至于这么惨，于是收起笑脸，铆足了劲头大干一场。 她站在起射线上，左肩对着目标靶位，左手持弓，左脚微向内倾斜，身体的重量均匀地落在双脚上。 照着神雕侠侣系统提供的帮助，厉沅沅别的不多说，光是这个站姿就是标准的弓箭手。 “谁教你的？”司马烬翻了个白眼，前面两箭她都没摆架子，偏等他失利了再出手打脸，好重的心机。 “自学成才，嫉妒了？”厉沅沅很享受司马烬的冷嘲，他愈是嫉妒成性，她愈是心满意足。 “切，你但凡再中一次靶心，我便准你一诺。” 司马烬不可一世的态度才显露一点点，却见厉沅沅的第三支箭正中红色靶心。 “不可能……”司马烬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看走眼了。 可这第三箭，插的力道比第一箭还要深厚，任凭风再猛烈也是不曾摇晃。 厉沅沅没说话，清秀的脸蛋上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摄魄，红唇微张，弯下腰背手取过三把箭。 既然司马烬做不到，为什么她不能一试。 反正射箭她已经赢了，多玩玩图个乐子倒也挺好。 “厉沅沅，你可想清楚了？”问她的是白非墨，那个站在台上观看全程的男子。 他打心底里是希望看见她赢的，却又不希望因位一桩小事和司马烬搞得不愉快。 “北辰，你当真？”司马烬以为白非墨好歹会劝厉沅沅放下三连射的想法，尽管她射中的几率极低，但凡事都怕一个万一。 就这个小小的万一，真的会把他乌有国皇帝的颜面扫得一塌涂地。 “慌什么？” 厉沅沅和白非墨异口同声道，相互对看一眼后又是满不在乎地继续说，“射不到的，别紧张。” 厉沅沅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拿三把箭只是想放开点罢了，至于结果如何并不在意。 况且，对手可是乌有国的皇帝。 在别人的地盘上太过张扬，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司马烬知道没有退路了，唯一的祈祷就是她千万不要射中，哪怕是靶子的边缘都别碰上。 司马家一族的射箭荣光即将在今日被一小女子剿灭。 真是苍天有眼，叫她厉沅沅居然轻松一把过，就好比枪战游戏直接爆头吃鸡。 “哐当”一声，不知何人推倒了箭靶，小太监赶紧抓个机会开始表功，“姑娘严重违规，故此箭做不得数。” 厉沅沅不怀好意地冲司马烬笑道，“呵，看来陛下没有管好自己养的狗啊！” “你……你才是狗！”小太监知道自己的地位，可终归从她人口中说出是另一种味道。 一双潋滟如波的明眸迎上司马烬深无底的 “古粤，做了。” 这是司马烬第一次在宫人面前喊他的名字，一道黑影闪过，小太监的脖子上出现一道不浅的红痕，鲜血汩汩地涌出，似被人割了大动脉一样。 厉沅沅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叫古粤，黑色的衣服，不苟言笑，冷若冰山。 白非墨也在看到血的时候，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为何桃花岛的情报没有古粤这等高手的资料，定是漏了什么。 厉沅沅眼看着小太监死于非命，顿时感慨还好他掳走自己的时候没带着杀意，不然下场不见得会好多少。 “你叫古月？”厉沅沅误以为是汉字“胡”的拆分，更不由得联想起轩辕剑天之痕的仙人。 古粤连正眼都没瞧一眼，只是持剑对司马烬作揖退下。 “罢了，算你赢，我认。”司马烬忽然扔下弓，龙袍往后一甩，踏着六亲不认的脚步去了偏殿更衣。 厉沅沅看着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什么，白非墨刚好站在身旁听的格外清楚。 “怎么，赢的还不甘心？”又是这撩人的声音，厉沅沅努力掩饰羞涩，却还是红了双颊。 她摇摇头，却估量着目标箭靶与手里弓的距离，怎么也想不明白三连珠就中了。 “不过，还有一场你得让他赢了。”白非墨对每个人的了解似乎都没有出过偏差，尽管司马烬印象不深，可心中的那个模糊形象一直都在。 “我偏不，这把是他认输的，本就不算我光明正大取胜不是吗？” 厉沅沅越战越勇的信念超过了平日的状态，白非墨纵然想张口劝她别再争头名，如今完全不好再打击。 第五十七章 赚的盆满钵满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大大咧咧的样子，和那个痴恋太子的女子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厉沅沅帅气地一并拿起剩下的四支箭，果断瞄准靶心一松，四支箭头仍是落在了红心中央。 白非墨诧异：随便拉弓射箭正中靶心，可是他曾经的必杀技。她是什么时候偷学去的本事。 “白非墨，你是不是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厉沅沅欣赏着赫赫战果，却没发现蹴鞠围场的布置已经悄悄改变了模样。 先前的低矮球门被撤去，换了另外两个高大”球门，快赶上寻常百姓的院内的窗沿高度；场地周围更是不知何时竖有二十四面红旗，和某电视剧的情节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比赛时，得一分称之为得一筹，得一筹的队伍可以加一面红旗，而失分的队伍则被拔去一面旗帜。当比赛结束时，按队伍的旗帜多少决定胜负。 所谓马球，就是在马背上打球；打球对厉沅沅来说是小菜一碟，可骑在马背上无疑是雪上加霜，如履薄冰。 白非墨只是对着一个方向，幽幽说了句，“且赢且珍惜吧。” 这六个字让厉沅沅好生疑惑，对手已经认了，为什么他非不肯放下射箭一事。难道，司马烬作为乌有国的君主也是个假惺惺的家伙。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烬走出偏殿时，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宫人，不敢抬眼直视天颜，声音倒很是嘹亮，一点儿都不像受过宫刑的。 “我敲，司马烬不光穿着龙袍像个皇帝，随便一身屎黄色的便服也吼吼看呐！”厉沅沅嫉妒的不是他的美貌，而是一套土气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居然还怪好看的。 “那是明黄色，注意措辞。”白非墨微微皱眉，司马烬的马球水平在乌有国乃至子虚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而今厉沅沅想侥幸取胜，除非他也横插一脚帮倒忙，如此一来，希望还是相当渺茫。 厉沅沅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那有什么关系，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白非墨依旧很冷静，不慌不忙地跟上司马烬的步伐，又不忘细声告诉厉沅沅要小心对方使诈。 能使什么诈？ 厉沅沅能想到的不过就是球杖质量差、队友都是叛徒，再不然就是马儿不给力。总之，前方道路长且阻，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一唤醒白非墨的时候，厉沅沅九永远失去了“涅槃”的无限重生天赋；这就意味着在王者任务完成之前，她再没有资格和系统进行谈判。那个鬼审判模式，她再也不想被塞进去了。 “开始吧，马呢？”厉沅沅直接切入正题，比试还差一轮就可以完成二级任务，再难再苦也得捱过马球赛事的谢幕。 “古粤！"司马烬遥遥的呼喊，叫古粤的黑衣人眨眼便牵来了两匹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良驹。 古粤是个话很少的侍卫，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出现，只知道他是司马烬的心腹。虽对外没有官职，却拿着极高的俸禄，享受着乌有国仅此于皇帝的待遇。 “我选？”卖家不说话的时候，只能买家先开口询问了。厉沅沅问一句，古粤便点一下头；厉沅沅再问一句，古粤便再摇一下头。 “他是叫你先选，剩下的那匹便是司马烬的马。”白非墨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聋哑侍卫，没司马烬的指令。连大气都不喘一下。 “我觉得他在坑我。”厉沅沅始终怀疑司马烬的用意，好端端给她选择权，谁知道背地里想什么。 “晚了。” 白非墨说这话的时候，刚巧和司马烬并排站立。 “你是不是给马下药了？”厉沅沅猛然想起武侠小说里反派角色不就经常给正派人士的马匹动手脚。 “想太多，朕不屑。”司马烬佩服她的脑洞，才一转身换个衣服、牵个马匹，她都能想到这么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上。 厉沅沅依旧沿着点兵点将的规律选了一匹马，却料接着被司马烬宣布的游戏规则吓得不轻。 “第三轮马球，要求有些特殊。两两对阵，同骑马背，谁的旗子插的多谁就赢了。” “不计时？” “只数旗子，不计时间。” 厉沅沅还是头一次听到球赛不限时的，简直比马拉松还要恐怖啊。 “不科学，我不同意。”厉沅沅马上拒绝，论体力她哪里都比不上司马烬的体魄，何必要增加游戏难度呢。 总共二十四面旗子，一方先插满十三面就稳赢，也就是要打进十三个马球。 可别说是十三个了，三个怕是都难。 “他借你了，我同北辰一方，就这样。” 司马烬难得霸道了一次，没有征得白非墨的意见强行拉作队友，在厉沅沅看来最过分的便是把古粤扔给她。 “我不要。”厉沅沅满脸的抗拒却没了下文，古粤过肩把她扛上了马背。 “陛下有命，姑娘还是不要挣扎了。” “你这种人，没有姑娘会喜欢的！”厉沅沅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狮子般恨意从眼睛里涌出。 古粤心里突然“嗝登”一下，千雪对他没有那种望眼欲穿的感觉，可他还是想拥有。 得不到她的心，能得到她的人，这便是古粤此生最大的梦想了。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古粤不由分说拽紧马鞭和球杖，蓄势待发的架子一看就不寻常。 厉沅沅觉察到他的片刻犹豫，更笃定他有喜欢的人，而且别人还不喜欢他。 既然是追女孩子嘛，还能有谁比厉沅沅更清楚。 “或者，你帮我赢了他，我就帮你搞定妹子。”厉沅沅狡黠一笑，和他争取一致夺胜的目标。 哪知这古粤一直是个死心眼儿的性子，脾气犟起来连司马烬都劝不动。“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是啊，沅沅你得自求多福。”白非墨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路搂在司马烬腰间经过，一张嘴就开始数落厉沅沅。 咳咳，厉沅沅被两位相亲相爱的男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画面感好不强烈，如一幅加载的动态壁纸。 第五十八章 干，就完事儿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ua g！”锣鼓一敲，最后一场马球比赛的号角已经正式吹响。 厉沅沅，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 厉沅沅，输可以但也得有排面！ 厉沅沅，想想奖励，冲他吖的！ 厉沅沅直接三连着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更是看见马儿奔跑的时候大声喊道：“淦！” “你要……干谁？”古粤木讷地问她。 “进球，等于干呀！”厉沅沅难以置信这厮会曲解到另外一层意思。 古粤眼珠子溜溜赚了圈，又缓缓说了句“哦……我是那个很复杂的‘粤’字，你莫要弄错了。” “别废话，既然是队友，大家就不要拖后腿了。”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厉沅沅本来对马这类生物就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它身上的那股子骚味，一甩马尾巴，真让人窒息。 “放心，我不会让人失望的。” 古粤指的是唯一的主子司马烬，厉沅沅如何听辨不出来。 “你觉得白非墨加司马烬一起打马球，我又有几成胜算？”不过厉沅沅对白非墨拿捏的是恰到好处。 古粤毫不吝啬地夺过木球，一个回旋倒钩，马球稳稳落进了司马烬所在蓝方的球门中。 “蓝方，一面旗！” “真是个柴米油盐不进的东西！”厉沅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没能说服古粤站在红方的立场考虑问题，还是一根筋认死理帮着司马烬对付自己。 这样的队友，不早点踹下去，留着也是个祸害。 厉沅沅于是想到了看似和她在一个阵营的神雕侠侣系统，脑海中低声呼喊，“哥们儿，赶紧的，把这家伙给我扔下去。”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厉沅沅判断如果硬上弓的话，她自己也会因为反作用力被摔下马。 习惯性扭伤的脚踝疼痛才有缓解，她可不想再自讨苦吃了。 【Di g！如果宿主坚持，系统会默认任务失败，不论最后比试结果如何。】 “凭什么？”厉沅沅着实猜不透神雕侠侣系统的心思，一对二怎么说都是她劣势，它脑子是被门缝夹了几遍才有这个定论。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朴素的矛盾论击得厉沅沅甘拜下风。 “猪队友，你看见那个洞没？那么大一个口子，你就只管把对手控制住，剩下的不要管了。”厉沅沅才不管自家队友死活，发挥全身的力**来了球杖，瞅准个空档就把飞在半空的木球杵了上去。 “是我小瞧你了。” 司马烬稍显质疑的语气，传入白非墨耳中分外刺耳。 “她本来就很强。” “北辰，你什么时候欣赏女人了？”就司马烬的各种小道消息，白非墨根本不会对任何人另眼相看。 偏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厉沅沅，声名狼藉，不学无术，竟能诈尸还魂，又赖上了白非墨这个乘凉大树。 白非墨连连否认，并且说出扎心的话来“这不是欣赏，是爱慕。” 司马烬当场觉得血压骤升，大脑缺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相隔不远的厉沅沅只瞧见他们嘴巴在嘀咕着，具体内容倒不是很清楚。 “厉沅沅，今日我若输了，但凭差遣！”司马烬起初对比赛输赢没那么放心上，如今因为白非墨的两个字“爱慕”激起了斗志。 “胜负乃兵家常事，陛下何必这么计较？”厉沅沅才不信他的鬼话，搞不好被差遣的是自己呢。 “既然是常事，输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非墨嘴上说的很坦然，动作更是刻不容缓地撇下司马烬一人独骑，而自己则一跃上了厉沅沅的马背，硬生生将古粤挤了下去。 不熟悉马球规则的古粤，一双脚已然站在地上，竟还不知死活地拦下马匹，不让厉沅沅发力。 好在司马烬及时发现，掐着重低音喝道：“胡闹！快退边儿去！” 其实司马烬早有预想白非墨会离他而去，只是来的比想象中提前不少。 “可陛下她……”古粤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司马烬会突然来了句“赐婚”那就先缓缓。 “礼金备好了吗？别杵在这儿像个木头桩子！” 司马烬一心一意要向白非墨证明自己，哪里还有闲情逸致管古粤的去留，随便想个理由就给打发出去了。 古粤一听，喜出望外，屁颠屁颠拜别后就没了踪影。 “切，就这出息。”厉沅沅看那摇着尾巴的样子，冷不丁地热讽道。 谁知白非墨忽然在她耳边来了句，“与人共结连理才是人生第一大事啊。” 厉沅沅当即反驳：只有活着，才是第一大事。 言辞恳切，她的眼神透着对生命的渴望。 “别以为一巴掌就这么算了。”厉沅沅还记得是怎么被不认识的人带到蹴鞠围场，是被他不问对错的冲动气坏了脑子。 白非墨略一低头，沉思良久，缓缓吐露歉意，“是我冲动了，霞都走了那么多年，总归你都没见过它。” 这个前任的名字，厉沅沅第一反应就是洛的官配“你说的，是金色羽翼的……逆羽？” 白非墨颇感惊讶，“沅沅，你见过？” 厉沅沅呆若木鸡，好端端的一对情侣，被白非墨生生拆散了。 “小心，看球！” 说时迟那时快，白非墨握紧厉沅沅的手，一个弯腰抬勾，木球稳稳地便顺着己方球门的地点飞去。 球飞入洞口的时候，一声锣响，又一尖声叫喊着“红方，三面旗！” “为什么是三面啊？我们只进了一个的。”厉沅沅至今还没完全理解规则。 “进球十里外都是三面旗；而十里至五里内便只有两面旗；五里内仅有一面旗。” 白非墨再次发挥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力，令厉沅沅止不住赞了句“你真的是全球通诶。” “那又是什么玩意儿？”厉沅沅带给他的新鲜感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每隔三五日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总之，和百科全书差不多性质的。加油！还有十面大旗的任务！” 厉沅沅抓起球杖和马鞭就开始继续盯着木球，只差十面旗，四舍五入就是四次机会，有这么粗的大腿可以抱，她只要乖乖躺好不就是分到擒来。 第五十九章 马球赢的好惬意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058 光是 厉沅沅出神的工夫，司马烬一人就潇洒地进了一球，过程不要太没难度。 “蓝方，三面旗！” 糟了，厉沅沅确然忘了球进洞后，还得拿回来把握主动权。 “帮我。”她笃定的目光对上他深情的眼眸，尽是必胜的信念。 白非墨仍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厉沅沅，英姿飒爽的马球少女，可比子虚国的华丽裙裾好看夺了。 场上还剩下十九面旗，厉沅沅放心把球杖交到白非墨手中，自己则是用尽浑身解数控制方向，只等木球逼近己方这边一杆挑起，再一棍进洞，漂亮得分。 白非墨依旧是没出声，稳稳接过球杖，死死勾住木球出洞的位置，一个天马行云，踏在马尾巴上临风而立，在半空中夺过木球，未等厉沅沅驾马平稳，抛了个媚眼扔了三个字“看好了。” “看你在线表演摔马？”厉沅沅眼睛都没扫过他一下，凭着直觉便料想定是站在某处逞威风呢。 “北辰，你才刚恢复，别强撑着。”厉沅沅不心疼自然司马烬不会落下，见着在乎的他为了另个女人笑口常开，除了不动声色拱手送上对方惦记的木球，还能咋样。 “害，要不我把民政局给搬来？”厉沅沅不禁说出了弹幕才会出现的语句，别说在乌有国，就连原主土生土长的子虚国，都不可能存在此种名号的地方。 “民政局又是什么？” 这个号称子虚国“第一采花女”的厉沅沅，第二次带给司马烬巨大的惊喜。 厉沅沅挠了挠头，作出冥思苦想的样子对他解释，“就是……相当于圣旨的地位，圣旨上面写着什么，这个机构届时会杜撰出相应的……册子，来证明这件事的社会意义。” “越说越离谱了，圣旨不就是最高的命令，还要的什么东西去证明？” 白非墨压根儿没听懂厉沅沅的意思，只认为她在没话找话股故作聪明。 “不扯犊子了，快进球呀！”厉沅沅无暇顾及再多详细解释，眼睛里只有那在空中跳跃的木球，一杆进洞，决定何方能插几面旗。蓝方只剩九面旗就赢了，而红方还需十面。 “急什么，”白非墨话音刚落，球杖成功一击，属于红方的三面旗马上添了起来。 “ ice！”厉沅沅雀跃地甩着马鞭，毫不担心白非墨在尾巴附近站的可还稳当。 “厉沅沅，你谋杀亲夫！”仙人独立也不过须臾一瞬，白非墨固然也不例外。 “输了可不是谋杀，是直接和你拼命。”厉沅沅边说边瞅着木球的方向，嘴上不忘认真劝诫白非墨多些注意力，手里的马鞭也没忘了和司马烬对位。 “赛场内外，你们是不是得注意点影响，好歹是我乌有国的皇庭，成何体统！” 司马烬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习惯，厉沅沅和白非墨理解归理解，一句反讽都不落下。 “你后宫那么多女人，随便拉几个出来遛遛不就好了。” 厉沅沅和白非墨一个眼神达成共识：她负责吸引司马烬注意力，他负责抢球进洞。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谁知才开口打乱敌方的第一句话便出了岔子，还是白非墨提醒道“他后宫没女人。” 厉沅沅不敢想象，这么个年岁的男子，居然放着空空荡荡的宫殿没有藏娇，竟如此专心朝政。 可，怎么这么努力也没有子虚国强大。 厉沅沅在原主的记忆中费力搜索破碎的记忆，起码点点滴滴皇宫画面那叫一个金碧辉煌，尤其是后宫的御花园堪比人间仙境，缭绕的云雾，影影绰绰的花草树木，绘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世人皆知白非墨不近女色，你这狐媚子究竟使得什么妖术让他神魂颠倒为你折腰！”司马烬鲜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对白非墨的喜爱，哪怕是四下无人的时候，这份情感都深深藏在心底。 “你猜呀！嘻嘻。”厉沅沅还扮鬼脸，吐了吐舌头，双手扒开眼睛翻出眼白，叫司马烬更恼怒。 “沅沅，鞚飞惊店掣，伏奋觉星流。”几乎是他一开口，她便知道如何操纵马匹方向，顺手拈来的这般自信倒有点被系统附身的错觉。 “奇怪……我明明不懂呀？”厉沅沅呢喃自语，实在不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什么原因。 “红方，三面旗！”又一声敲锣，任凭司马烬脸色再黑，也不能当众毁了规则。 有些话一说出口，真的很难再推翻了。这不仅仅是一场马球赛，更是关乎乌有国和桃花岛的关系。本来稍有缓解甚至可以达到联盟的地步，司马烬宁可吞下全部苦水也不会说一个“不”。 “哦耶！白非墨我们快赢啦！” 厉沅沅笑着回头比手势，白非墨虽不懂代表什么，她的灿烂笑容便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进球就这么开心……白非墨不懂女孩子的快乐应该是什么样子，亦不懂怎么能分享这种快乐。 “切，让你几球又何妨！”司马烬就是不肯承认技不如人，与其说就是看不惯白非墨帮着她。 想当初，要不是他力保白非墨，怕是乌有国早就暗中派人暗杀过去了。 终归只是个凡人，区区最朦胧让灵宠代为受过，传到司马烬耳中，差点整个皇庭的暗卫都被株连九族流放北疆，生生世世不得返乡。 “那就多谢啦！”厉沅沅一个眨眼，白非墨立马会意，又一个不留神，三言两语间连着进了四球，累计插旗十四面，胜利轻松在手。 “古粤，东西呢？” 原本被踹下马不见的家伙，司马烬一个呼喊就从天而降，像空投包似的没有任何征兆。 “陛下，在这儿。”古粤如声拎着熟悉的装满黄金骨的麻袋出现在蹴鞠围场，厉沅沅偷偷瞄了眼白非墨，溺爱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漠绝望，满腔的恨意只一问便喷涌而出。 “司马烬，什么意思？”白非墨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才不稀罕背后做一套的卑贱行为。 “没什么，物物交换嘛。”那得意的笑容令厉沅沅心生厌恶，只能赢不能输算什么一国之君。 第六十章 他是你的谁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呸，你这叫倒打一耙！死不认账！脸皮比猪皮还要厚！” 厉沅沅除了系统，第二看不起的就是司马烬的德行。 “呵，我的人都被你拐走了，还要脸面做什么。” 白非墨是真的郁闷了，他什么时候成了司马烬的人。 “你的人？”厉沅沅挑了挑眉，很难相信这话能从一个皇帝嘴里说出来。 乌有国的皇帝，当中承认敌国桃花岛岛主是他的人……可不就相当于通敌叛国。 司马烬粲然一笑，故意对着厉沅沅进行挑衅，“不如，你就将就一下，委屈一下咯。” “想的美！”白非墨好不容易被承认身份，当然不想身边的人又被抢走。 赢得三轮胜利的厉沅沅，此刻才没空闲管两个男人的斗嘴。 “哥们儿，咋回事啊，我的奖励呢！” 费尽心机拿下三连胜，厉沅沅拼死拼活也没等来系统的回应。 【Di g！鉴于宿主比赛违规，本次只奖励十胜点，不作其他惩罚。】 “嗯？就十胜点？你是不是太缺德了……” 固然知道无良系统的言行不一，厉沅沅只能默默收下胜点。 “沅沅，走吧。”白非墨见司马烬没拦着，忙不迭拉着她朝外面走去。 不想才下马转身，蹴鞠围场里里外外就冲进来几十个穿着盔甲的士兵。 “这什么意思？” 厉沅沅不满地扫了司马烬好几眼，这什么狗屁一国之君，和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 “我的话听不懂了？一群废物！” 明明帝王包袱碎了一地，司马烬居然舔着脸持续不认账。 “还不快去！”司马烬又高喝了一声，那群小喽啰便马不停蹄地截堵两人。 “你确定？” “认真的？” 白非墨和厉沅沅一前一后地问道，同样鄙视的眼神，同样嫌弃的口气，两口子整整齐齐。 司马烬勾起嘴唇，撩拨白墨失败，马上把对象转移到厉沅沅这边。“怎么，不舍得？” 要不是厉沅沅离得太远，司马烬真想挑逗她下巴； 也要不是白非墨太远，司马烬怎么都会选择前者。 “一定是二选一？” 白非墨最先读懂了司马烬的心思，但厉沅沅不明白。 厉沅沅嘟哝着问起，却被白非墨一手拎起。 然后厉沅沅听到他没有温度的声音：“留给你慢慢消受吧，告辞。” 她感到脚尖儿已经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悬在空中空中约莫三尺的距离，大口呼吸的空气都比下方的新鲜太多。 “白非墨你站住！”直到厉沅沅感到细长的手指渐渐没了触觉，淡淡一瞄，白非墨还真的就撇下她不管了。 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更震惊的是那群拔剑拿刀的乌有国皇家侍卫，不但不拦着，而且还让开。 敢情他们在演苦肉计呢？ 厉沅沅清清楚楚听到是司马烬下令围截他们两个人，怎么白非墨一个人出去无人阻拦。 怀疑的不止是厉沅沅一人，司马烬很快就发现了侍卫们的异常：他可没有说过白非墨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司马烬两道眉毛快拧成一条缝了，切着牙关狠狠道，“古粤，朕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被临时通知的这群侍卫一个一个立马变了脸色，从刚入蹴鞠围场的镇定自若，到现在未知后续的惊慌失措，好像他们的生命宛如蝼蚁，任由他人随意践踏。 “那还不是你自己说喜欢白非墨的！” 没有人想得到会是厉沅沅直接说出来了，于司马烬是个天大的秘密；于乌有国，则是个天大的笑话。 当皇帝不想着传宗接代这等大事，隔三差五的净是难以启齿的龌龊行为。 好在蹴鞠围场的来来往往小厮，均是古粤管辖最忠心的无名小卒。 其中一个小卒极低问道，“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边上一人也静悄悄地说道，“不知道哇，感觉超过欣赏的程度了。” 还有人附和着，“是是是，可不像极了爱而不得的……咳咳，都懂得。” 三个无名之辈你一言我一语暗暗议论司马烬对白非墨的“喜欢”，当最后那句“除了不能繁衍后代，我倒是没有意见”落定后，空中溅起一大抹猩红，划破长空的血色，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陛下，臣请罪。”古粤杀人不眨眼，甚至刀都没挨到血迹，一剑便倒地，慢慢流血而亡。 “那你说，他又是你的谁？”司马烬被戳穿也没露出不满，却是逼问厉沅沅让白非墨彻底死心。 司马烬深谙白非墨是个怎样的男子，故意抛下厉沅沅，好个欲擒故纵，是算准了他不会对她如何。 既如此，索性将杀死白非墨一颗心的权力交到厉沅沅手上。 【经系统严格检测，本次二级任务奖励宿主一个技能“毁灭射击”，有效距离三百米，单次蓝耗五十，冷却时间七十二个时辰。】 厉沅沅才想顺着话答下去，神雕侠侣系统正正好的出现给了不少提示。 这技能对着游戏里，当属于物理输出主位置的某英雄所用。 不是这技能不好，重点是她现在用得着么？ 厉沅沅着实很难在这件事情上最大程度地发挥该技能，又一想系统不可能毫无征兆地发放奖励。 “那哥们儿，这技能咋用？” 【瞄准你前方的物品，用食指和中指戳到软肋，嘴上念叨着“吧啦啦能量，请求支援！”】 厉沅沅一听到这无语的念咒方式，脑子里都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的画面。 就那魔偶的使用方法其实还好，起码厉沅沅能接受是游戏的台词；这巴啦啦小魔仙的台词，她不论多大都很想作呕。 “我要是拒绝……不会又审判模式？”厉沅沅回忆起系统自身携带的噩梦，没忍住混身打了个激灵。 这次系统倒是没有提到什么模式，仅仅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话音响起：【宿主拒绝使用的话，或者使用错误的话，系统会倒扣蓝耗和生命值。】 一笔极其不划算的交易。 不会白白赠送一个技能，也不会随你什么时候花… 反正，系统就是要宿主低头。 蓝耗什么的厉沅沅不懂，可生命值现在可珍贵了。 “你赢了……不过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厉沅沅觉得能让系统多做一点点事情都是大赚的，毕竟自由落体摔疼的还是她自己的身体。 第六十一章 性恶论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宿主请准备，十秒后即将着陆。】 破天荒第一回，神雕侠侣系统既没有提出交换条件，也没有提出拒绝的理由。 十秒……厉沅沅心中开始倒数，十、九、八、…… “哐当”巨响，她只觉得屁股开花的滋味除了酸爽更是不得劲。 “真损！” “我？”白非墨和司马烬均是不约而同回答她的抱怨，前者倒是有想过和系统有关系，后者则是完全一无所知陷入迷茫中。 “你明知故问！”厉沅沅打知悉系统和白家祖上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后，愈发对白非墨没有好脸色看，仿佛他就是上辈子欠自己的一样。 “北辰，她脑子没被门夹过？”司马烬远在乌有国，并不知道眼前叫嚣的女子，半个月前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白非墨似笑非笑地告诉司马烬，“有没有被门板夹过我不知道，不过肯定被棺材盖压过。” “什么？”不论司马烬怎么看厉沅沅，她都是个正常人，还有影子呢，并不是鬼魂。 “你们在嚼什么舌根？两个大男人，看到我摔倒都不来扶的？”厉沅沅指的仅有白非墨一人，以司马烬的地位和身份，她和他的关系还没这么铁。 【Di g！系统已经替宿主解除技能释放障碍，下面请宿主于一个时辰内实践“毁灭射击”。】 果不其然，厉沅沅夸系统不到三分钟，对方毫不犹豫甩了颗定时火乍弹过来，连想丢给旁人都没有机会。 “厉沅沅，你真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子虚国不还是厉相当政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司马烬最大的缺点之一便是，理解能力不及格，想象空间辽阔，三言两语就会驴头不对马嘴，甚至自己推敲着推敲着，离真相和标准答案越来越远。 “我不是！”厉沅沅说出口就后悔了，下一秒白非墨就来拆台。 “对，她不是。因为方圆百里也就这么一个出殡的，说是死人堆的确过于牵强了。” 白非墨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似乎厉沅沅是死是活和他完全不相干。 而司马烬太了解白非墨了，一个从小就瞻仰的男子，一个没有桃花纷扰的男子，但凡对一个女子青睐，那必是心动而不自知，情深而不自明。 司马烬无视较近的白非墨，转头朝厉沅沅走去，快到跟前儿了，俯下身子，幽幽说了句“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神雕侠侣系统？ 厉沅沅还以为是错觉，毕竟系统亲口承认不是个人，可司马烬不是个人又是什么物种。 到底，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男男女女，哪些是人，哪些不是人……还有，驭灵师和灵宠成反比还是正比关系呢。 “你到底是谁？”厉沅沅高度警觉起来，在技能发动之前尽可能弄明白司马烬的背后故事。 “古粤，带走吧。”司马烬就喜欢看到她慌张的样子，更喜欢看到白非墨装作若无其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样子。 “打住！”这回厉沅沅学乖了，在古粤来之前早就拍拍屁股收拾得稍微干净点，继续和司马烬谈条件。 “他一个粗人，我可以自己走。”厉沅沅真的很怕又被古粤搁在肩头，一路颠簸着吐酸水，那肩膀全是骨头，硌得怪不舒服的。 “你在想屁吃。”司马烬一个眼神使过，厉沅沅还没看清面前来的人是哪位，眨眼就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根极粗的麻绳捆的牢不可破。 绳子……厉沅沅想到了敌方骑着匹马儿，奴隶便会被拴在马尾巴后面。 要是敌方有点恻隐之心的话，几乎不会再让奴隶受皮肉之苦； 要是敌方缺乏基本人性的话，几乎奴隶都活不过五公里。 马匹奔腾的速度，与马鞭的力度和马背的承重息息相关。 “司马烬我劝你善良。”厉沅沅猛然意识到系统前一刻发放技能的意义，原来是用作对付他的。 “人之初，性本恶。”司马烬不顾白非墨能不能听得见，反正人家对厉沅沅不闻不问，他折磨她正是乐在其中呢。 和狗血电视剧一毛一样的剧情，厉沅沅先喊救命无人搭理，惨兮兮地被古粤的马拽着“行走”，只要脚力慢一步，她的手腕和脚腕都会被勒出好几道印子。 “北辰，人我就先带走了。”司马烬早就没问过白非墨的意见，不过是该女子被拴在马后，像个被流放的罪人似的连跑带喘的。 草泥马，厉沅沅此刻不光想问候古粤的祖宗十八代，连同白非墨的也想一并问切一番。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厉沅沅可不想白白受这样的委屈。 但她记忆力令人堪忧，竟不足半个时辰光景，生生把系统交代的口诀改成了“古拉拉黑暗能量，请赐予我魔法吧！” 巴拉巴拉小魔仙的台词，厉沅沅一切从实际出发地刚刚好。 半天，前头的马没反应，人也没变化…… 厉沅沅这才猜到或许是使用方法不恰当，造成使用结果大相径庭。 如此，又会有多大差别呢？ 厉沅沅黑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在蹴鞠围场到内殿的路上，别说是异常，连个正常的杂音都没有。 什么知了啊、喜鹊啊、青蛙……等等等，途径的御花园是厉沅沅从没感受到的静谧和唯美。 “哥们儿，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越是平静，厉沅沅越是不安，低着脑袋闷声问系统，带着几分不确定。 【害，我的智障宿主哟！你要是聪敏点，我也不至于大费周章才能找到你了。】 “你特喵才智障！”厉沅沅知道自己不算聪明绝顶，可绝不能接受被素昧谋面的家伙严重质疑。 “ba g！”地一声巨雷划过云霄，厉沅沅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个比大象还要占地方的正方形纸板箱从天而降，就差还烧着***了。 “这什么？”厉沅沅打量着疑似陨石坠落的大家伙，不禁感到丝丝恐惧。 技能使用错误的惩罚么，厉沅沅目前根本不确定。 【Di g！恭喜宿主，空投包已送达！】 第六十二章 一炮四个司马烬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方法错误的话，技能就默认无效；换言之，厉沅沅白瞎了系统的“好意”。 但是好不好意谁知道呢，厉沅沅只知道系统的九句谎言里掺着一句实话。 她目光缓缓移到空投包上，冒着热气的大箱子，结结实实被麻绳捆了好几圈，根本从外头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你个奴隶，在发什么呆！” 所幸司马烬有停下来等候，不然厉沅沅的手脚一定会废掉一半。 “我……你没有看见空投包？”厉沅沅瞅着那么大的东西掉在地上，没砸出个窟窿好歹也震碎了耳朵，这司马烬淡定的不像话。 “什么空投包，行军用的？”司马烬也是一头雾水，厉沅沅走着走着就不走了，因为记挂着白非墨的喜好，他不得不停下来等她。 【Di g！由于宿主初次使用“毁灭射击”出现偏差，系统特别照顾提供第二次弥补的机会：三盏茶功夫捡回空投包，一盏茶功夫成功发动技能。】 “捡完就能回去了？”厉沅沅第一反应是所谓的空投包会不会和传送门、时光机是用一个性质的高科技，不禁脱口问道王者任务是不是宣告结束了。 【当然不是！】神雕侠侣系统是见过大世面的，区区个空投包哪里能和王者进阶任务相提并论，自然也不会准许厉沅沅才打开一扇窗就溜之大吉。 “那不捡了，技能我不稀罕。” 厉沅沅没听到任何任务的奖励通知，没有动力哪来的耐心。 【宿主还记得那张丑陋的面庞么？】 保不齐系统就来个大整蛊，厉沅沅唯独最讨厌变得不人不鬼。 “我接受审判模式。”厉沅沅还试图和系统交换，用模式能折磨的途径，为什么非得来整形失败这出。 【本轮没有这一模式选择。】 系统毫无人情地拒绝厉沅沅的“慷慨就义”，她只得忍气吞声变着法子赶到空投地点。 发动技能是什么来着哟……厉沅沅没手抓脑袋，一路低着头数着野草，全然不知白非墨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别处。 【吧啦啦能量，请求支援！】 考虑到是系统为数不多的援手，厉沅沅拼了命地记住不长的口诀。 厉沅沅环顾四下，除了围成一大圈皇家侍卫，中央那方看不清内部的箱子离她越来越远了。 一盏茶……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换做现代是一刻钟，数着心脏跳动的律动算，糟糕。 厉沅沅只好不顾形象，像个精神病患者似的喊出口号：“吧啦啦能量，请求支援！” 司马烬三人成虎的故事听多了，才第二遍便不当回事。 这次，竟发生了令人错愕的意外事件。 “毁灭射击”发动的时候，恰巧司马烬骑着的马匹受了惊吓，一道闪电劈下，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瞬间分裂成四个分体。 “卧槽！”厉沅沅同样惊叹强大的技能，围观皇家侍卫吓得腿脚发麻又不敢走动一步，生怕被任何一个“司马烬”发现就株连九族。 一男一女共骑一匹马倒是正常，两个男子共骑也倒还说得过去，但这四个大男人骑在同一马背上，不论是心里还是外表都太过劲爆。 厉沅沅咽了咽口水，恍惚想到某国际电竞圈内的一局比赛，敌方选手玩的一个英雄一发大招“Biu”地穿云弹也是把我方某玩家的英雄炸成了四个分体。 这熟悉的感觉，我的青春又回来了呀！ 厉沅沅断然不敢相信系统让她亲眼见证现实版的“一炮四个PDD”，这不就是“一炮四个司马烬”。 “厉沅沅！你好大的胆子！” 一号“司马烬”见她笑得太张狂，立马端来皇帝的架子。 “你凭什么斥责她？” 二号“司马烬”则是驳斥一号“司马烬”，好像他对厉沅沅有了那么点我见犹怜的滋味。 “你们吵什么吵，反正北辰不会瞧上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三号“司马烬”看似是个和事佬，实际上心思深沉且单一，全身心只有“白非墨”这个人。 “你是四号咯？”厉沅沅根据发言顺序，依次为同一张脸的司马烬拟好了编号。 “厉沅沅，你到底做了什么？” 听这苍老的声音，厉沅沅几乎可以完全确定四号“司马烬”记得案发的全部过程。 不过，厉沅沅说也说不清楚。 “哎哟，我肚子疼，得去WC。” 四个司马烬脸色均是大写的问号，她怎么一天冒出一个新词，还是格外新鲜的那种。 “嗯嗯呃呃呃……”厉沅沅纠结了大半天，时间一点点在流逝，离三盏茶的尽头快了。 “是什么？” 一个人的念叨已经够头大了，厉沅沅此刻要面对四个人的碎碎念。 “就是茅坑！”她抓狂到死也没想到个委婉含蓄的表达，干脆简单粗暴甩出来拉倒。 如她所料，四个司马烬没有一个红脸害羞，好像女孩子说“茅坑”或是“拉屎撒尿”都很平常。 “人有三急，我懂。”四个“司马烬”嘴角微翘，又同一对皇家侍卫喝道，“都给我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谁要是违抗命令，杀无赦！” “你懂个G2！”厉沅沅应该感恩他在维护自己的隐私，可于情于理一个女儿家在蹴鞠围场公然如厕，真的不会尴尬到想钻地缝去死么。 “古粤，左二排第十四个、左三排第二个、右四排第八个和右四排第九个。” 对古粤发令的是四号“司马烬”，臣子也没多说，眨眼的片刻，四个皇家侍卫脖子被拧断，鲜红的勒痕破外动心。 “你怎么看见的？”厉沅沅才脱了第一条裤子，不想居然嗅到了不轻的血腥味。 “目光所及之处，抓紧时间吧。” 惟一一个愿意和厉沅沅搭话的，只有一号“司马烬”和四号“司马烬”了。 “你目光不都是白非墨？”厉沅沅纳闷，司马烬有那闲情逸致关注她的死活么，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 “谁叫他看你呢……”三号“司马烬”率先吐了嘈，被关禁闭太久了，该出来放放体会人生真谛。 什么情情爱爱，厉沅沅更觉得“毁灭射击”碉堡了。 第六十三章 那一箭又回来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人格分裂这是…… 潜藏在角落的白非墨正好目睹了司马烬被分体的完整过程，叫一个不可思议，更能称为举世瞩目。 白非墨以为自小他是全世界的中心，几度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会被厉沅沅抢走风头。 他并不懊恼，反是有些骄傲。 “诶嘿，我好了。” 畅快的感觉让厉沅沅快乐到了天上，恨不得开礼炮普天同庆。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沅沅不必见外。” 白非墨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一双紫色的双眸正赶上她拎起裤子的时候。 厉沅沅咬舌自尽的想法都恨不得立马实践起来，什么侠侣，净是看光她所有的龌龊行为。 “白非墨你臭不要脸！”厉沅沅好不容易就可以摸到空投包，偏生白非墨发出声音来了。 “北辰？”司马烬一听到心上人的名字，想都没想调过马头来找人，发现除了裤子拎到一半的厉沅沅，哪里还有个大活人的影子。 “我说，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他，就他不放在心上。脸打得不疼么。”厉沅沅倒没有尖叫，仿佛相较于白非墨一览无遗，司马烬再看一遍也不打紧。 “那又如何，老子愿意。”司马烬没好气给了个白眼，只是嫉妒厉沅沅在白非墨心中的地位，是他永远都歆羡不来的。 “真是个疯子……”厉沅沅幽幽地叹了口气，白非墨就在空投包的另外一边，司马烬连翻找都没提起，转身就走还训斥她磨叽。 “厉沅沅，北辰既然将你留下了，他必然还会再出现。该来的人总会来，朕—不急，一点儿都不急。”司马烬努力装着无比淡定，唯有暗处的白非墨看得深入心底。 厉沅沅咧嘴一笑，恣意的面容不像个阶下囚，大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味道。 “厉沅沅，你很不对劲。” 司马烬坐在龙椅上这么些年，蛰伏在后宫长达十二年整，却从没见过未露害怕的女子。 她那样高傲的女子，眼中只装得下长安，何时有这般的冷静头脑。 “陛下何出此言？小女子只是为您鸣不平罢了。” 厉沅沅横眉扫过先前方便的某处，白非墨若隐若现的衣裳依旧在那里。 “厉沅沅，可没这么好心。”司马烬顿了顿，关于厉相千金的事情听闻虽不多，可同样身怀绝技的他立马就嗅到太多异常。 且不说对白非墨没有想法，在河边光明正大偷窥自己洗澡都分外从容，不禁让人怀疑她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 厉沅沅听之心头一亘，难道司马烬真有这么机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可白非墨都没拆穿，他应该不会怀疑的吧。 “咳咳，我不是厉沅沅，难道你是？” “司马烬，你怎可如此对待情敌！” 四号“司马烬”还没回答厉沅沅，二号“司马烬”便气冲冲跑过来讯问。 “放肆！胆敢直呼朕的名讳！” 本以为是四号的强行打断，厉沅沅没想到会是一号的横插一脚。 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厉沅沅逮着个机会就煽风，“你们不都叫一个名字么？还分什么你我，再说难听点就是——吃喝拉撒都共用一个器官。” 这话说完厉沅沅就想吐了，那种四个脑袋长在一个脖子上的画面好不惊悚。 “噗……”首先笑出声的不是别人，却是不苟言笑的三号“司马烬”。 他当下有一种吃瓜吃着吃着就自己脑袋上扣了个瓜皮的错觉。 “咻……”笑着笑着，厉沅沅就没了表情，因为抬起手的时候，一把银白色的羽箭直直朝自己飞来。 来得及躲的，也该早点避开的，好在暗处的白非墨还是没忍下心来看她被射死。 一个巨大的响指打起，厉沅沅木讷地看着羽箭换了个方向，冲着其中一个司马烬就是心脏的位置。 “四个人……共用器官的话，他会不会死啊？” 【当然会死一个，不过问题不大。】 系统适时地答疑解惑，角色俗称“及时雨”。 “死一个没啥大事儿？” 别说死人了，厉沅沅觉得小鸭子死都是一种罪过。 如果能早日知道小鸭子会活不过三个月，她怎么说也会炖了饱饱口福，要么就卖到饭店赚点口粮。 “死一个人，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其他三个司马烬比厉沅沅还要冷漠，似乎中箭的一直以来都是局外人。 “陛下，那可是你……一部分自己！”厉沅沅知道另外两个司马烬心若磐石，遂打算从四号极具理性的司马烬开始下手。 【宿主不用担心，失去其中一份元神只会影响后期的转世投胎。】 “我呸，还不是怕迁怒到我头上来。”厉沅沅辩解道，至于司马烬想怎么死、什么时候死、死的节奏快慢，她都做不了主。 “啊！” 虽说四个“司马烬”都是各自为政，可十指连心的痛怎么也逃不过。 比方说现在一号“司马烬”心脏中箭，血流成河，遍地血腥味刺鼻而催吐。 而另外的三人，都会接二连三发出难捱的**。 这反向的羽箭，厉沅沅恍惚看到了现实版的韦鲁斯反向一个Q穿过己方小兵。 【Di g！恭喜宿主，解锁隐藏任务，现奖励两个小心心，增加五胜点！】 殊不知，一切的一切都是神雕侠侣系统的手段。 不过看不透的可不止厉沅沅，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个灵宠隔着天南地北也都尽数收之眼底。 “我谢谢啊！”厉沅沅再不待见系统，该拿的奖励可是一个都不能忘。 紧巴巴的胜点呢，紧巴巴的任务进度，厉沅只得沅点头露出标准的八齿笑容。 【Di g！小心心已经发送，还请宿主收好咯。】 “嗯嗯，是不是还可以报销？” 不知为何，厉沅沅脑子里全都是“报销”两个字。 “想太多，不就是一把箭，大不了我赔你。”司马烬没料到此羽箭会是出自敌方的口袋，还傻愣愣地叫来古粤仔细调查一波。 “赔？以身相许我可不稀罕。”厉沅沅才看不上司马烬，甚至是白非墨都没有半点索隆的猜测。 第六十四章 喜欢你没道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主人们很快乐，灵宠们很压抑。 山一程，水一程，幻翎很是难过，离了厉沅沅灵力只有苟命的份，不要说出去找人，连离开房门都是个麻烦事。 努努之前试过，谁晓得前脚踏出房门不足一刻，后脚撕心裂肺的痛感迎面而来。 幻翎有过猜测，以厉沅沅的灵力，不至于两个灵宠都只能被囚禁在原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和其他人置换了灵力。 会是谁呢？ 洛突然惊觉起来：该不会是它瞧不上眼的那个人吧？ 努努的前任，白非墨？ 它家主人是欠了多少辈子的债，竟能让她主动对调了灵源。 要知道驭灵师一脉，那对灵源可叫一个讲究。 桃花岛白氏之所以短短几百年整了九十九任掌门人，还不是一没寻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灵源，二没找到心甘情愿交换的另一半灵源。 怎么白非墨走了狗屎运，离死亡还差好几年就被改了命数。 只是它的主人厉沅沅又该何去何从。 “努努，灵源你了解多少？” 四下无人，洛就是再嫌弃也得问个清楚。 努努呆滞了半晌，以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幻翎，缓缓答道，“你连‘陵园’都不知道，还当什么灵宠？垃圾！” 洛有些懊恼，仍是咬咬牙，压着怒火低声询问，“是，我不知道，你解释给我听呗。” 努努顿时觉得地位自动上升到天上去了，还清咳了嗓子，故意捏着鼻音摆弄道，“埋葬祖先的地方，雅称‘陵园’，别称…” “矮油，你打我！” 开口第一个字，洛的拳头就挥过去了，快准狠，努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打你怎么了？论辈分，老子还是你大爷！”洛磨刀霍霍向努努，抄起个板凳腿子就准备干架。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你们很闲么？不要以为主人不在就为虎作伥了！”索隆的冲天破吼，几乎震碎了灵宠们稚嫩的心脉。 “猢狲，论辈分你也得喊我一声‘爷爷’，你的奶奶索拉可是我的小竹马。” 索隆声音扯得再暴躁，也只能震慑住努努，而幻翎丝毫不为所动。 “还烂青梅呢！”索隆嗤鼻讽道，索拉是他族中最不堪的一段历史缩影，无故竟会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幻翎扒个底朝天。 “敲！我主人都不曾羞辱我，你个猢狲好大的胆子！” 幻翎不知不觉已经认定了厉沅沅就是自己唯一的主人，根本听不得任何人的非议。 “喂，我俩什么时候可以自由行动？” 可努努才不关心厉沅沅的死活呢，它只想赶紧出去，找到旧主白非墨，拼了性命也要重回桃花岛的怀抱。 “厉沅沅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就什么时候可以。”索隆实在是受不了两个生灵的吵闹才破门而入，也就给了幻翎一棒头，对待努努倒是温柔许多。 “放弃吧，她现在是你的契主，除非亲口说抛弃你，不然你哪儿都别想去。” 幻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不痛快还能让努努舒坦？ 那是不可能的。 “QTMD死厉沅沅！” 反正契主不在跟前，努努想骂多大声就骂多大声。 厉沅沅听不见是真，但鼻子发痒更是真。 “阿嚏！” 响亮的喷嚏呼啸而来，三个“司马烬”的脸上均是飞沫肆溅。 “厉沅沅，你真的在找死的边缘徘徊。” 司马烬虽然不爽，心中郁结难消，却一直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真枪实弹的一次也没来过。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吗，你又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厉沅沅颇为自信，以白非墨的态度，司马烬除了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还能把她活剥了不成。 “反正他看不见，我就是日了你也没什么。” “司马烬，你也是地狱无门便要闯！”说曹操曹操就到，白非墨一个现身实打实震惊了三张一模一样的脸。 “北……辰……”司马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其实只是想恐吓一下厉沅沅才说的狠话。 就那样的脸蛋和身材，哪一个司马烬扪心自问也都难以下齿。 “好家伙，看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吧！” 厉沅沅早就想逼他现身，怎么没料到会是司马烬一句话炸出来的。 “我现在只是把人借你一会儿，三日后也请完璧归赵吧。”白非墨不过是警告一下司马烬，并不急着把厉沅沅带离苦海。 “能当个人吗？”厉沅沅没想到白非墨会玩这么一出，露个脸就溜，有一分桃花岛岛主和金牌驭灵师的风范吗。 “喜欢你，没道理。”白非墨笑而不答，却回了句说出来变了味道的情话。 “这和你是不是人有半毛钱关系？”厉沅沅不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你有你的任务要做，我也有我的使命去完成。” “我的……我做完了啊！”厉沅沅回想起来，系统迄今确实没下达别的任务了。 她可不甘心这么放走白非墨，使劲儿保住他的大腿根子不肯撒手。 “可我的使命，不能带你同行。”白非墨拒绝的时候果断到让所有司马烬的傻眼。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是该整日腻歪在一起么？ 白非墨居然想法这么超前。 白非墨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语重心长地安慰道，“照顾好自己，等我。” 手刚放下的一刻又叮嘱了句“就三天，放心。” 厉沅沅深感无奈，还三天，我三秒钟都不想多呆。 都说皇宫一入深似海，她这会儿进去了还出得来么。 “出得来，走了。”前方远去的背影似乎听到了厉沅沅的心声，回得很快很准。 “喂！白非墨你等我一起呀！我可以用‘瞬步’！” 厉沅沅突然想到系统赠予的技能之一，这个时候恰好可以派得上用场的。 【Di g！技能超过有效范围，是否需要开启下一级任务获得技能升级？】 什么？ 厉沅沅由衷佩服白非墨的预言家本能，说什么来什么，她怕什么来得更勤。 白非墨早就预见了这些：这个所谓的系统定然不会这么轻松让厉沅沅过关，而他要做的，便是要查清很多前面的事情。 第六十五章 晴天霹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系统这个任务发布的那么及时又那么意外，厉沅沅本能地短暂冒出拒绝的念头，又深思过后细细问起：“哥们儿，这个任务的奖惩先透露一下？” 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奔。 不晓得到手的东西值不值钱，又凭什么要为个小任务心惊胆战。 【奖励，蓝耗一瓶，升级‘瞬步’使用距离。】 “那就是可以逃离司马烬的魔掌了？” 【理论上莫的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特殊情况是怎么说？” 【特殊情况就是……如果司马烬只剩一个的话，未必能获得一整瓶蓝耗。】 “干脆点，什么任务？”厉沅沅没想着杀司马烬，所以只剩一个这个事实在她看来就是个臆想。 【大晴天劈一道闪电和雷，或者大雨天出一轮明月或划一颗流星。】 “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除非不在地球上。”厉沅沅不假思索地抨击系统的任务，这内容开什么国际玩笑，简直比穿越诈尸还要匪夷所思。 【一切皆有可能。默认宿主接受任务，此任务不限时间，完成即可逃离乌有皇庭。】 “我只是问一问，并不是要……” 说到底还是厉沅沅太粗心了，系统又不是吃素的随便她问什么答什么，就和开会员一样，手滑自动续费便会开启，每个月扣钱到不知所以然。 “MD，连买东西都能七天无理由退换货呢，咋个任务不能问完拒接……” 厉沅沅纵是再火大，也不能对司马烬露出一丝。 这是宿主和系统的天然捆绑，出来白非墨和灵宠两个例外，断不可再泄露一二。 —否则，不止是在这个世界里出不去，甚至原来的世界都会崩塌到只有断垣残壁。 “这气鼓鼓的腮帮子，是要和我池塘的御蛙比试？” 厉沅沅一张小嘴撅得可以挂酱油瓶了，自然腮帮子也小不到哪里去。 “你养的都是癞蛤蟆，别吹捧了。”厉沅沅打从接到任务开始，打从白非墨真的抛弃她以后，完全把先前的恭敬甩到九霄云外去。 “陛下”两个字，她说得实在厌倦不已。 “这么快就暴露本性，我想的不错。丑小鸭怎么也成不了白天鹅的，该回去了。” 见好就收是他的习惯，见到真面目也不恼怒确实出乎另外两个“司马烬”的意料。 说罢，厉沅沅便又被几个侍卫五花大绑地拴在马尾巴后面，阵阵骚味荡在鼻子前，只觉得胸口翻江倒海欲哭无泪。 雅荬蝶！ 厉沅沅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司马烬也闻着这味道溜一圈。 “习惯就好了，厉大小姐没必要摆着张臭脸。” 一号“司马烬”一副看热闹的嘴脸，浑然天成的厚脸皮，和某人倒是有些相像。 厉沅沅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故意朝着二号“司马烬”抛了个媚眼，吓得对方当场坠马受伤。 “出息！” 策马扬鞭的是四号“司马烬”，没有回头便猜到了事情因果，却摸透了厉沅沅的技俩。 “你也出息，绑个女人。”任务还没想好要怎么完成，厉沅沅不愿落下怼人的机会。 “你可不是一般女人，那是对我有极大用处的。” “**白非墨？”厉沅沅差点想说，我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都没对我有想法，你一个糙老爷们儿还想扳弯？ 四号“司马烬”又停了下来，厉沅沅还以为是发生了交通事故，不想看到一个格外熟悉的人影。 “千岁？”厉沅沅明明白白记得千岁大人生命垂危，即使医术华佗转世，也不可能康复得这么迅速。 可司马烬的一句“万岁大人怎么来了？”彻底敲醒了厉沅沅。 千岁大人的兄弟，那位她信口胡诌的人名，真实出现在她眼前。 “我去，那是不是还有民国、大韩……”厉沅沅随时随地都能把当地的人名地名和现代文明国度联系起来，比方说韩国著名综艺爸爸回来了的宋家三胞胎兄弟。 “厉沅沅，万岁大人和千岁大人的关系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厉沅沅惊讶归惊讶，吐槽归吐槽，庆幸的是没有一个司马烬记着她的讷讷自语。 “是不用，那你停什么？刹车也得打个招呼吧……”厉沅沅最为不满便是她走着走着差点撞到马屁股上去，突然前方急停，毫无预兆的那种。 “启奏陛下，老臣替侄女来讨一桩婚事。” 堂哥万岁的侄女……厉沅沅脑中划过一个人名千雪。 “千岁大人死了吗？怎么轮到你来？” 儿女终身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万岁之所以能越俎代庖唯一的可能就是千岁撒手人寰命不久矣。 “朕没有收到千岁大人抱病离世的消息，万岁大人这手是万能的有点长啊。” 司马烬是个油水不尽的死性子，任凭万岁再能扯嘴皮子，到头来都会被一张空头支票打回去。 “老臣前日抵达帝都，一收到密报便赶赴至千府，方与其对上憾事，故此今日特进宫来求一诺。”万岁大人言语之间没有半分不敬和威逼，更有一些让司马烬难以抗拒的东西，他知道除了暂时用了没有更好的主意。 “你不能答应！”司马烬才想敷衍过去，就被厉沅沅抢先一步。 “朕说什么也由着你不成？”司马烬不喜被人约束，连白非墨都不行，更别说厉沅沅了。 眼看他马上就点头答应这事儿，厉沅沅赶紧道出实情：“千岁大人要把女儿嫁给白非墨！” 不管司马烬现在什么态度，和白非墨有关系的事情他不可能不插手。 “什么？”司马烬庆幸的亏厉沅沅吼的声音够大，不然被万岁等人钻了空子可就不划算。 “这位姑娘怕是说错了，老臣求的是千雪和商九苫的婚事。望陛下恩准！” 万岁和千岁一比较，那才是老狐狸中的资深狐狸，一掸眼司马烬的反应不对劲，赶忙换了个适婚对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人，只得搬出商家应付一下。 “你胡说！”这婚事是她亲口定下的，丢了白非墨这么个大便宜，千岁死了也不会瞑目。 “有没有胡说一探便知。”司马烬示意角落里的古粤立马去千府查验，任何风吹草动都得上报。 第六十六章 人生艰难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我凭什么信你？”司马烬良心一问，万岁心头一凉。 该不会……这女人就是害千岁的贱货？ 万岁前日在府中的确听下人们提起过一男一女出现在府上，不消两日就没了人影。 再问黄之娇几次，都是三不知摇头叹息。 “阁下可是……到访过千府？”万岁没给司马烬多少面子，想到什么就问什么，毕竟没有一个男性能让一个有好感的女性被马牵在后头走—受虐狂除外。 可这女人一看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怕是只享受虐人的快感吧。 厉沅沅被问起来路，却是有些惶恐：如今她早已成了全天下女人的公敌，会不会因此也会成为一些重臣的夙敌。 虽然这糟老头子长得慈眉善目，和她初恋故去的父亲有诸多相似的地方。 厉沅沅犹豫了好久，还是三个“司马烬”的呼喊才将她拉回现实。 三个……厉沅沅这才意识到万岁没有惊讶司马烬的分体，进宫入围场所见表现得尤为从容。 “万大人问你话呢，你还不回答？”四号“司马烬”不等她回答自己的问题，竟是先要她答复别人的。 厉沅沅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不知道千岁府在哪里，老爷爷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噗” 司马烬忍不住笑出声，也就厉沅沅胆大包天，竟敢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喊万岁一声“老爷爷”。 连他都得敬一声“万大人”或者直呼其名“万岁”以彰显亲厚，论渊源，好歹在即位的时候出过点力气。 “老臣，”万岁也被她的称谓恼了，本想趁热打铁一并除了她，心中想了想还是依着计划完成千雪的赐婚才是大事，遂拱了拱衣袖继续道：“求陛下下旨，不日完成两国联姻。” “联姻？”司马烬搜索许久才想起商九苫是子虚国的大富人，其妹商九芄正是厉沅沅的继母。 "你怎么看？“这边恰有一个亲戚关系的厉沅沅，司马烬美滋滋把烫手的山芋扔了过去。 万岁被司马烬这么一说略有担忧，问这女人的意见，看来两人的关系和看见的完全相反，还好没得罪个精光。 ”关我什么事……“厉沅沅才不干涉继母娘家的事情，又不是亲生的，待她也就普普通通，也没几分钱的遗产可以争夺，那么谁当她的继舅母没什么影响。 ”身为他的外甥女，厉沅沅你心这么大的话，朕便准了千雪的婚事了。“司马烬脑袋清醒得令人窒息，哪怕被分成好几个人，还能一如既往保持冷静。 “诶，又不是亲的，爱咋咋地。”厉沅沅才不在乎，所有和任务无关的人和事，她能左耳进都是了不得了。 “万大人，朕准了—不过，”司马烬似乎对和子虚国第一商贾的亲事很感兴趣，心中又生一计，“千雪嫁为侧室，媛公主须为正室。” 如此一来，不仅抬高了商家的地位，更是牵制住了千家。 “不行！” 触及到厉沅沅地位的时候，她才晓得该反驳；不过一同抗议的还有万岁大人。 “厉沅沅，这会儿要反对了？朕还当你是个不问世事的风流女子，唯爱太子东宫塌。” 言简意赅的介绍，厉沅沅要不是无能为力，真想捏个泥丸塞到他嘴里。 “这位既然是子虚厉相的千金，陛下留在身边是何意？” 号称“管闲事一把手”的万岁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反正司马烬的意思就摆在那里，他磨破嘴皮子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Di g！宿主钥匙碎片尚未合成，若一个时辰后还未合成，系统将回收回去，并且永久封存。】 还有这……厉沅沅差点忘了到底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任务，是和钥匙碎片息息相关。 “咋合成啊？你得给我个模板对不？” 钥匙碎片这玩意儿在游戏中是个不错的福利，也是在一张面板上手动选择英雄碎片或者皮肤碎片进行合成，天才也难为无米之炊。 【模板和蓝耗在一处，宿主越早找到，蓝耗值储存的就越多。】 “蓝耗一瓶不是默认属于不限时任务吗？现在什么情况？”厉沅沅被系统七拐八绕地愈发迷糊了，又是碎片奖励、又是技能升级、还有个任务待完成。 【蓝耗一瓶是保证宿主起码能有一瓶的一小撮可以使用，预计可以扩大五里的使用范围。】 一里等于五百米，五里就是两千五百米…… 这范围扩大了个寂寞吧…… 厉沅沅文科虽然平平无奇，可数学倒是出奇地好，尤其是对数字的敏感程度。 乌有国皇庭有多大，光是用脚趾头想想也都不止两千五百米，起码得有个几万平方米占地面积。 “我……也做不到大晴天打雷下雨呀，你瞅瞅头顶，我能让人阴云密布还差不多。” 司马烬注视着厉沅沅的小嘴噼里啪啦自言自语个没缘由，费解到居然想让厉沅沅签字画押定下亲事。 “我反对不反对能改变什么？”厉沅沅嘴上说着不同意，当然心里更清楚司马烬的态度。 “也是，那就这么定下了。万大人请便，朕还有事要处理。”司马烬洋洋得意的笑容真叫厉沅沅作呕。 “等等，我觉得陛下的事情可以带上万大人一起。”厉沅沅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若是能诓到万岁一起去皇上的寝宫，到时候指不定传出的谣言那是真的有亮点。 万岁又一听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御书房都没去过几回，司马烬又怎么可能允许他进后宫某院。 “随她吧。”二号和一号“司马烬”一致点头赞成，好歹都是分体，四号“司马烬”只得少数服从多数也答应了。 “老臣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万岁识趣地一边作揖一边退下，司马烬这次的分体来得奇怪，他竟没有预料到这么快。 但天下就没有厉沅沅摆不平的人和事，只听她用尽全力一吼：“他和白非墨有一腿！” 三个“司马烬”脸上写满了“孽徒，哪里跑”的字眼，一记闷声不响，古粤便把年迈的万岁敲晕在地，和扛沙袋似的放在肩头，稳稳当当带路去了。 “不愧是你养的狗，操作简单粗暴有水准。”也不知是不是拍马屁，厉沅沅都佩服古粤解决问题的能力—能动手就不动口，完事效高才是厉害。 “哀民生之多艰？”一号“司马烬”替她总结了心得，临行前不忘又嘱咐道，“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第六十七章 神奇的空投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懵懵懂懂点点头，可很多时候是她不想替人做嫁衣也得付心血。 比方说：晴天闪电劈雷—且不说没伞的自己会弄的跟落汤鸡一样，大抵是会被当作靶子举在头顶当伞。 毕竟此时此刻厉沅沅觉得：剩下的三个“司马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更别说拿大活人当遮雨的家伙。 厉沅沅心中默默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正在流逝，亦分出心思在琢磨：如何能将晴空万里瞬间变为电闪雷鸣呢？人工降雨需要的工具她都记得，但是闪电要怎么制造？ “哥们儿，雷公电母有联系方式吗？”厉沅沅求救不大靠谱的神雕侠侣系统，想来身旁的乌有国头目除了有权有势，其他一无是处。 【有微信和扣扣宿主你也没信号。亲亲这边建议还是瞄准司马烬哟！】 厉沅沅被堵的没有脾气。 确实，系统给了社交账号有什么用，在这个连电都没有的地方，宛如天方夜谭。 “等一等吧，我内急……”厉沅沅马上又动了空投包的心思。 既然司马烬一行人都看不见，搞不好打开全都是意外之喜呢。 “慢着—”这回司马烬们都学聪明了，厉沅沅这个一见到人就蹲坑的借口实在太肤浅了，他不可能轻松放她方便。 “我来例假了……”厉沅沅憋红了脸小声说道，岂知对方不但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仍是毫不犹豫地扬了马鞭前进。 “就是女子每个月都会流血的那个！” 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厉沅沅扯开嗓子在马尾巴后面大声喊道。 不仅是司马烬、万岁、古粤及那些皇家侍卫听的一清二楚，而且枝桠上头栖息的鸟儿也都踌躇不止。 “陛下还是……”万岁是过来人，自然晓得女儿家逢此特殊时期是什么德性。 另者，子虚国厉相不待见嫡女归不待见，他为乌有国权臣不能失了分寸苛待小辈。 若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惹得两国交兵可就得不偿失了。 “废话！”司马烬头一次当着万岁的面说了重话，往日虽音量一点点提高，可不至于到发火怒其不争的地步。 “所有人，转过去！” “古粤，去拿些女子的衣裳来！” 二号和一号“司马烬”马上安排的明明白白，以至于理性为上的四号“司马烬”当前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这次因何分体？” 万岁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好几个司马烬了，长得一样，肢体动作也一样，不是用了幻术便是被迫分身罢了。 正好厉沅沅换衣裳的空隙，万岁捡了个最无趣的话题开始谈起。 “万大人，也背过身去吧。” 不想，四号“司马烬”在回答问题之前，先行对人万岁下了号令。 只是隔着重重人海，他老眼昏花根本看不清内部。 “恕老臣愚钝，这就去。”可依着皇帝意思，万岁还是乖乖转了过去，和皇家侍卫一个方向，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Hu……吓死我了！”厉沅沅喘了一大口气，固然那些言辞太过露骨和激烈，好在司马烬有点人性。 时间是抓到了，那么还剩个空间。 “快点，马上天就黑了。” 古粤几乎是用飞的把衣服落在她手里，轮廓未曾看清，话语倒是没漏一句。 厉沅沅抬头看着一轮红日，缓缓朝着西边挪动，不自觉心跳加速，开始高度警张起来。 天蒙蒙亮三轮比试到现在，居然过了一整个白天……这俩小时内，她还有机会可以拿下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系统的加油打气反是起了劝退的作用，厉沅沅总感到背后的话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其实她也不是怕输，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自己只是个平民，手无寸铁，偶尔有技能可以使用，却频频受制于距离和时间。 “不过，我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会见鬼就赢了……”厉沅沅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做不到，而是给自己树立信心“我可以”。 常言道，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厉沅沅忽然就来了动力，雀跃地拎着衣裳跑到空投包背面，也就是白非墨藏身的地方。 —这！ 不去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当厉沅沅刚摸腰过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台高级计算机闪瞎了她的双眼。 Oh My God！我的天呀！ 这套设备恰是厉沅沅在互联网上看过的一款高级运算程序的大型计算机，可以进行各种数据模拟，也可以进行各种算法演练……最重要的是，可以将不可能变为肉眼可见。 “空投包居然大有文章！哥们儿谢了。”厉沅沅感谢地毫无诚意，系统漠然不予回应。 但，到底是算法演练呢、还是数据模拟呢？ 关于前者，厉沅沅只需输入相对应的程序代码就好；关于后者，厉沅沅还得想方设法建立模型确保万无一失。 一联想到任务，厉沅沅蹙眉选了模拟数据。 计算机面板上跳出一行字：下面开始选择实施环境 1、晴天；2、雨天；3、阴天。 厉沅沅摁了选项1按钮，接下来又跳出第二行字：下面开始选择发生地点 1、乌有国；2、子虚国；3、桃花岛。 厉沅沅继续摁下选项1按钮，然后计算机继续跳出第三行小字：下面开始设定发生事件1、天气异常；2、人为灾祸；3、灵源作祟。 厉沅沅毫不犹豫继续选1，面板持续闪烁，过了十秒，第四行小字隐隐出头：下面开始天气异常的准备：1、刮风下雨、倾盆大雨、雷电交加；2、山崩地裂、江河枯竭、百年一旱。另请上交小心心以完成数据模拟任务。 当一听到要“上交小心心”的时候，厉沅沅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可是她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怎能被计算机吞噬得如此轻松。 厉沅沅前面的选项都很快，独独最关键的一步犹豫了。 值得么？ 她在心中不断问自己，只是个碎片面板而已，会不会真的后面没有机会再拥有了。 可胜利近在咫尺，厉沅沅没有什么再过硬的理由不去一搏。 得不到总好过不努力，厉沅沅决定痛心舍弃小心心，尝试一下百分之五十的失败几率。 第六十八章 一出好戏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欢迎神雕侠侣宿主入驻我方云平台，现已为您加载本系统的高级VIP模式。】 大型计算机竟然说话了，厉沅沅闭着眼睛掏出小心心的时候，心痛的无法呼吸……但是机械般指令的响起，瞬间惊醒了她。 “我牺牲小心心可不是冲着会员去的……而且，怎么又来个系统！”厉沅沅一早知道神雕侠侣系统不是个人，可是个大型计算机是万万没想到的。 【历时十三天，宿主终于找到本体了，可喜可贺！喜大普奔啊！】 “所以操纵我任务什么的都你一手包办的？” 厉沅沅以为脑电波交流起码是个很高大上的东西，哪里能想象到真真切切是个台式电脑。 【没错！现在宿主可以完成任务了，今天有没有多爱我一点呢？】 厉沅沅下巴都快吓掉了，没人性的狗系统还会撒娇，是她学不来的软萌妹子标配。 “是我输了，不过王者任务的设定可以解除不？” 既然找到了大本营，厉沅沅记挂的对象便是王者级任务完成度。 【不可以哦。任务一旦开启，便是独行一条道。】 说话声音难得一见的温柔令厉沅沅极其不适应，还不如以前的装聋作哑。 “后面任务也这样？”厉沅沅不出意外地被拒绝，可一想往后的任务没准都能求助计算机也是个不错的买卖。 【走哪儿算哪儿吧，干巴爹，宿主冲呀！】 系统都这样说了，厉沅沅再问也是徒劳，索性抱着走一步瞧一步的心态，镇定地按下快门——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轰隆”天空一声巨响，原本还挂在一边的红日不知为何被朵朵黑云给压了下去，再也看不见金色的光芒。 一片可怕的黑暗像贪婪的魔鬼一样，企图把整个蹴鞠围场和乌有皇宫吞噬掉。就在这时，闪电像一条矫健的白龙，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 时而那耀眼的白光划破了黑沉沉的天际，照亮了在暴风雨中迈动脚步的人影，唯独三个“司马烬”如松柏般屹立不倒。 “妖风四起，还请陛下下马保重龙体！”万岁求赐婚是一码事，心中还是最牵挂他的皇帝陛下司马烬。 只要乌有国皇帝还活着，那么后面的婚事就都还有的商量。 可始作俑者厉沅沅一边脱下衣衫，又一边大声喊道，“这么点小风就受不了了？算什么男人。” 在那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间，不禁使人惊心动魄。而霹雳仍在卡嚓嚓地响着，乌云裂开了，把金箭似的闪电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大地。雷声轰鸣，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蓝色火焰，天空在颤抖，大地也在胆怯地震动。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 随着一阵“嘀嗒嘀嗒”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大块大块雨点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落在草地上，宛如绽放了一朵朵小花。还没等人看清，便听到“唰唰……”的声音随之而来，像一个在天上的巨大龙头突然打开了一样，密集的大雨降临了。 厉沅沅如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在倾盆大雨浇下来的前一秒，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举着换下的衣物作为遮雨的，仍旧是头发丝儿都带着雨水，哗啦啦地在她衣服上流淌着，原本烦恼的思绪，竟因为一场晴天霹雳而格外清醒。 “这叫小风？” 二号“司马烬”怀疑人生的脸庞逐渐靠近捣鼓计算机的厉沅沅，她只觉得前方的空气慢慢闭塞了起来。 “又不是龙卷风，你紧张个毛线？”厉沅沅本来就对司马烬印象极差，加上万岁大人的催促，对乌有国皇帝白眼都懒得翻。 “厉沅沅，身为阶下囚，自知之明呢？” “司马烬，身为一国之主，该有的风度呢？”厉沅沅这个奴隶当得都快赶上皇家请进宫的贵客，哪里有半分寄人篱下的潦倒。 “陛下，莫要理会杂碎。”万岁这是指桑骂槐呢，厉沅沅就更不舒坦了。 厉沅沅对着大雨中的他们埋怨道，要不是你堂弟害的白非墨如此，我又岂会被司马烬算计。 呸！我一定叫你好看！ 她以为这些怨声载道的言语都在心头浮现，却没料到会被系统载入了面板。 【Di g！请宿主选择以什么方式报复万岁：1、封印；2、格斗；3、禁足；4、放弃报复。以上除了最后一种方式外，其余三种皆需要借助外力来完成。】 厉沅沅掂量再三，决定采用中间的“格斗”。 她捏紧了拳头，估摸着单挑个老头子应当不在话下，最多十招就取胜了。 【由于宿主主动请缨作战，系统将破例暂时延缓奖励的发放。备战时间三十分钟，随后即将开始。】 “纳尼？可以借助的外力你没说呀……”厉沅沅几近绝望，这么大的雨，是要她好不容易换了干净衣服冲过去再度被淹没么。 【前方的马儿，头顶的阴云，还有隔壁的“山寨”。】 系统暗示的很到位了，厉沅沅一遛圈看下来只锁定了两个“司马烬”。 在鼓起勇气冲过去的前一秒，厉沅沅追问系统又一个问题：“那我这个高级VIP是不是有特权什么的？” 【没错，凡是宿主经过的区域，都不会设置障碍。】 “冲！” 厉沅沅奋力仰天一吼，只见乌云都不是地抖殇三抖，而后匆匆出现在两个“司马烬”的面前，坚定不移道出真实意图：“帮我放倒万岁，我可以把白非墨送给你们。” 一号“司马烬”滞了半晌，二号却婉言谢绝了。 “厉姑娘，朕不喜欢强人所难。” “你信我，我叫他往东她不敢往西。”厉沅沅仍旧记得幻魅技能长期有效。 “哦？那他走的时候，你怎么没反对？” 又是灵魂拷问，厉沅沅顿时没了说辞。 也是这一问，厉沅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答应了。 眼下倒是有个现成的背锅侠—“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不稳定，你有意见不成？” 两位司马烬依旧保持沉默，四号“司马烬”发言了：“北辰的心我管不住，但他的人我还是要的起了。” 话音才落，厉沅沅觉得仿佛有个温暖的怀抱搂着自己，被麻绳拴住的手脚也松乏了不少。 重点是，雨开始变小了，气味开始散了，视线清开始清晰了…… 咦？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拦腰抱起，剩余两个“司马烬”也都消失殆见，厉沅沅抬眼看着那张脸—不是乌有国皇帝又是谁！ “喂，你抱我做什么？”厉沅沅觉得当奴隶除了姿势不大好，目前看来都还行。 “不是要帮你放倒万岁么？”司马烬嘴上一套，动作又是另一套，这**裸地是放倒她啊。 “万大人，她要和你单挑。白非墨的人，你悠着点。” 司马烬抱的时候很轻，放的时候更轻…“哐当”，像扔垃圾似的往地上一甩，不带回头地骑马就走了。 “司马烬，你给我回来！” 厉沅沅屁股摔得巨疼，不亚于从高空落下的痛感，伸出手指嚎叫不足一瞬，黑衣古粤就闪现在面前挡了她的方向。 “陛下政务繁忙，还请姑娘自便。” 等到厉沅沅再想找到系统真身巨型计算机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空投包真的不见了。 这个时候耳边响起熟悉的指令：【宿主不要再费力寻找了，当我消失的时候便是与你正式合体的第一步。】 “你没经过我同意啊！”厉沅沅千算万算漏了系统的变数，怪不得司马烬就过来了，她还以为是时间过得飞快。原来都是系统为合体然后剥夺了她的神志，造成她出现短期的记忆丧失。 “万大人，属下就在后方。”古粤双手合十作揖，手里握着把剑便退在了皇家侍卫最显眼的角落。 “黄毛丫头，确定要单挑老夫？” 司马烬在的时候万岁当然自称“老臣”，可面对敌国千金那就不需要什么礼貌了。 厉沅沅小声嘟哝着“不确定也得打啊……”，都怪系统套路深，一路挖坑一路填。 “老夫那就让你三招。” 别看万岁已经七老八十的模样，那健朗的身子骨一点儿不逊于古粤半分。 没天赋和技能的加持，厉沅沅感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 “对了，我还有什么天赋可以用？”厉沅沅被系统这么一操作，记忆力衰退得更厉害了。 【经系统酌情考虑，重新为宿主发放魔灵。】 魔灵……厉沅沅想到丢在相府茅厕的神器，使用错误导致被厉家明逮个正着的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 “谢了！” 厉沅沅手里蓦然多了个古铜色魔偶，嘴角邪魅一笑，唇齿一字一顿地念出咒语，却见本准备大展拳脚的万岁无奈地自己趴在地上磕头又叩首。 “哈哈哈哈！”厉沅沅甚为骄傲，许久没有尝过整人的喜悦了。 “该死的……老夫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这么委屈过！”万岁被股强大的力量约束着，从脖子下方到脚底板，都不能凭着自己想法活动。 “没事儿，死前经历一遭总是幸事。” 厉沅沅怡然自得地玩弄魔灵，一拨发条，他就一个转身；一按关节，他就一个错位…… 这酸爽，万岁恨不得多出一双手将她碎尸万段。 第六十九章 后宫小团宠上线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你老子没教你要尊敬长辈吗！” 手脚不听使唤，万岁只得开始磨嘴皮子。 谁知厉沅沅不仅置若罔闻，手里玩弄的法子更加变态了。 什么挠自己的XX部位……什么反手拔腋毛……什么舌头舔胸部…… 总之，厉沅沅一边儿手慢吞吞地弄着魔偶，一边儿目不转睛看着万岁的反应。 “我爹不疼娘早死的，你个糟老头子说那么多话不如多忍下疼咯。” 与其让万岁骂她没家教什么的，不如自己坦诚孤苦伶仃。 不过也是事实，她这个爹眼睛里只有金钱和地位……要是她献殷勤的不是太子，大概十条腿都不够家法打的。 光是身上几乎淡去的淤青，刚刚下雨那会儿，厉沅沅都觉得隐隐作痛。 厉沅沅不免心疼原主一秒钟，明明亲人只是拿她当工具，太子也是爱搭不理的，怎么就一根筋儿铺在东宫里了。 “你！有娘生没娘养的煎蹄子！”万岁嘴里说的话愈发难听了，厉沅沅轻轻往魔灵脸上一挥巴掌。 年迈的老人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昏死过去。 赫然的红手印出现在他脸颊，万岁断然想不到有生之年能挨了个丫头的巴掌。 “骂我家祖宗可以，但是我娘不可以。”厉沅沅咬牙切齿地警告他，厉相什么的关她屁事，母亲始终是亲的，父亲可就不好说了。 “唉……厉相也是个苦命人，连个亲生血脉都不认他。”万岁自然而然地贬低厉家明，恰恰中了厉沅沅的心意。 “儿女哪有金银实在呢？万大人你说对不对？”厉沅沅盈盈一笑，诡异的气氛刹那便笼罩在二人上方。 “不识好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万岁，已经没有多的力气再怒骂别的字眼，牙齿咯咯作响挤出四个字送给耀武扬威的厉沅沅。 “走了，保重。”厉沅沅玩得厌了，三分钟热度转瞬即逝，沿路时不时地调整魔偶的站立姿势，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走向宫殿。 背过身的皇家侍卫们，虽然亲眼目睹陛下离去，也全过程“欣赏”万岁的妖娆舞姿，却因为古粤一直没走，一直屏着呼吸，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 “看够了就撤下吧，留一个人稍后送万大人回府。”见厉沅沅大步离开后，古粤才告诉看戏的侍卫们是时候回到岗位上去，恪尽职守。 乌有国大殿，司马烬假装关紧了宫门，却很希望厉沅沅能早点推开，所以门口的守卫一个都没安排。 不想，“吱呀”一声，全掩的宫门推开后，进来的是司马嫒。 “厉沅沅，你—”司马烬还没看清人长相，估摸着力道是个姑娘家，好在没继续往下说。 “厉沅沅？我皇嫂？”司马嫒第一次从兄长口中听到女子的名字，不由得立马扣上帽子。 “见到我很失望？”司马嫒以往来看望司马烬，门口都密密麻麻站了好几层侍卫，今日也是好奇，为何空落落像遭了盗贼似的，故而破门而入的时候她的脚步尤为轻声。 “没有，”司马烬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国人皆知，心中地位仅次于白非墨。 可这个节骨眼上，司马烬并不是很想让她提前知道一些事情，比方说两国联姻、又比方说白非墨落脚过此处。 “我看，你是在等别的姑娘吧。说吧，她是哪里人，父母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有孩子吗？” “阿嫒，越说越离谱了。你找我什么事？”司马烬压着不满问道，自己宠的妹妹自己忍，打碎了牙也得咽下去这口恶气。 “本来没什么事，但是现在有了。”司马嫒狡黠一笑，缓缓将目光移向半开的宫门。 “朕不喜欢她，别动歪脑筋了。”司马烬一眼看穿妹妹的鬼主意，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其实不用他先说清楚，厉沅沅进来也会掰扯干脆的。 如果一定要给他和她一段关系的话，司马烬觉得“情敌”一词最为精准。 “哦？”司马嫒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摆在那里，目光仍然停留在门口。 “不信你自己问好了，她要是说的有出入，我把名字名字倒过来写。” “倒过来不就是烬马司？”碰巧，厉沅沅站在门口听到了他的这个狠誓。 关于立Flag这件事，自古以来都是啪啪啪地响亮打脸。 更何况，还被当事人之一的厉沅沅听了去。 司马烬微微心头一颤：厉沅沅你和白非墨一样神出鬼没，还兼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这明君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 “你就是厉沅沅？”司马嫒瞅了眼司马烬的反应，料定她必是叫这个名字没错了。 “嗯，有何贵干？”厉沅沅双眼来回看着司马烬和这女子，怎么看都很难联系到兄妹这一层次上。 司马烬长得还算清秀，这个小丫头长得太……太一般了；拿演艺圈的话来说，就是辨识度太低，素人中的大众脸。 那—莫非司马烬说没有后宫，竟是因为她？ 厉沅沅自己吓自己浑身一哆嗦，眼光这么差，和长安有的一拼。 “你和他什么关系？” 果然她先问了，厉沅沅想了想回道，“无名小卒，新进宫的婢女。见过——娘娘。” “噗……你叫我什么？” 司马烬捂着嘴巴装作若无其事，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估计没有人在场一定会笑得满地打滚。 司马嫒同样被厉沅沅耿直的称谓逗笑了，乌有国的嫒公主都不认得，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 “陛下，我……喊错了？”厉沅沅既然降低了位阶，自然就降到底，也就只得尊称其一声“陛下”。 “嗯……”司马烬故意右手撑在膝盖上，皱紧眉头扮作难以启齿的模样。 “嗯什么嗯，我是嫒公主，你籍贯哪里？”司马嫒知道他不可能主动说开，便自己提出想问的信息。 “籍贯……我自幼在桃花岛长大，侍奉白岛主。”厉沅沅灵机一动，悄悄改名换姓成了白非墨老家的人。 “桃花岛？”司马嫒一万个不相信，毕竟白非墨身边没有一个女眷这等大事路人皆知。 “对，是岛主隐藏了我的性别，也隐匿了我的存在，所以旁人对岛主有诸多误解。”厉沅沅的解释倒说的通，可这前提也得是司马烬不拆穿她。 第七十章 塑料情谊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揭穿厉沅沅谎话的并不是司马烬，而是司马嫒发现的漏洞。 白非墨十岁才有名字的，属下大都称一声“白先生”而不是“岛主”。 是以，司马嫒哀其不幸地对司马烬说：“难怪你看不上她，撒谎都不会…” “他喜欢男的，这点我改变不了。”厉沅沅毫不忌讳地点名实情，却没料到司马烬也不遮掩。 “那可不，北辰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司马烬每每说起白非墨的时候，眼睛里都透着点点星光，灿若银河。 自幼是司马烬屁股后面的小跟班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明明是他亲妹妹，全天下最好的人怎么会是个外人。 “皇兄！”司马嫒急得直跺脚，脸上写满了质疑。 “厉沅沅，万大人还好？”司马烬看热闹没忘了挖井人，要是没有万岁来求赐婚，他断然没这么快想到与子虚商家结亲。 厉沅沅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陛下恕罪，怕是万大人筋骨得疼一段时间了……” “你你你……”司马嫒最害怕的老臣就是万岁了，打死都想不到会是个乳臭未干的女子教训了他。 “嫒……公主，我做的哪里不对吗？”厉沅沅心存忐忑，终归万岁是乌有国的响当当人物，她一个外国女子，不但直接动粗，还口出狂言。 “没有，她这是窃喜呢，总算可以落个清净无人叨扰了。”司马烬眉眼间带着笑意，不觉得厉沅沅有做错什么。 司马嫒也是懵懂点头，坚定拉着她的手说道“我可开心了，万夫人好几日都不会进宫教我女戒啦！” 女人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仅仅因为一个无心之举，促成了一段天长地久的关系。 厉沅沅心情立马放松了许多，原来是替公主间接解决了个麻烦，看来我运气蛮不错嘛。 【Di g！系统忘了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现已将面板连同蓝耗一并放在屋内。】 可面板这玩意儿不是虚的吗？搞不好比空投包还要不真实……难道是合体的第二步？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不会。好歹我是个有头有脸的系统，宿主给几分基本的信任吧。】 碍于公主的尊贵身份，厉沅沅只好捧着个笑脸，尴尬地答道，“公主开心就好（某人怕是要杀了我）。”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司马嫒嗓门快赶上清仓大甩卖的喇叭，那巴拉巴拉的分贝，房梁都震上几次。 “她说，我会找她麻烦。”司马烬及时地补救在厉沅沅看来除了添油加醋，别无其它任何好处。 “放心！”司马嫒找到个挚友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扭头就像对下人呵斥一样告诉司马烬“既然皇兄不喜欢她，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 “啊这……承蒙公主抬爱，不过小的福薄，还请公主收回成命。”不等司马烬要她，厉沅沅第一个说“不”。 蓝耗和面板还不知道在哪里，当然不可以跟司马嫒离开。 司马嫒突然坏笑道，眼神在一男一女之间徘徊，开始乱点鸳鸯谱了，“难道说……你喜欢我皇兄？” “胡说！”司马烬矢口否认，且不说自己对她有什么想法，光是爬床的臭名就不可能在乌有皇庭立足。 “没错！”但令人意外的是，厉沅沅居然厚着脸皮胡说八道—为了多一点时间找奖励，不得不说出善意的谎言。 “看看看，我是不是很了解女人。她就是想做我皇嫂，皇兄你不然就纳了吧，反正后宫空了那么多房间也是浪费。” 本以为司马嫒会有什么不高兴，哪里晓得她比知道万大人受伤更加开心。 “嫒公主这是……欢喜？”厉沅沅揣着明白装糊涂，电视剧里不都是小姑子和嫂子不合么，难道皇家都是与众不同的。 司马嫒拉着她的手更紧了，想说托付终身似的一句一句地告诉厉沅沅，“皇嫂，好好照顾我皇兄呀！我的幸福，都交给你了！” 说完，司马嫒特意使了个媚眼，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慢慢转身、慢慢离开、慢慢关门……“嗖”地一个身影划过宫门外。 厉沅沅顿时想到一个动画片叫“猫和老鼠”，不过怎么看嫒公主很像是那只小老鼠呢，宠妹狂魔莫不是也是假的。 “厉沅沅，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马烬和她玩的有些烧脑，又是打赌又是比试，到头来北辰也不在身边了。 而且就在刚刚，司马嫒都表明和她同一战线。 这对他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幸福的事情。 “我想要……”厉沅沅犹豫了，是问他要蓝耗和面板么，如果他不知道呢……那就说留下么，估计不会那么简单吧。 “嗯，你不会真的对我感兴趣吧？” 女人心 海底针，司马烬此刻真的慌得不行。 于公于私，他都寻不到正经理由对她灭口。 厉沅沅连连摇头，淡扫殿上之人，眸光潋滟xao气道，“对你的东西感兴趣，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 “Dua g！”地一声巨响，厉沅沅被他一挥衣袖赶到了门外地板，冰凉凉的石板上，后背都觉得没了血脉在流动。 “次奥！你大爷敢摔我？”厉沅沅四脚朝天地躺在石地板上，眼睛看着光滑的木梁怒骂道。 “厉沅沅，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来。” 司马烬给了她一次机会，却不是唯一的机会。 他只是想尽早解决问题姑娘，可没想过要献身。况且，这厉沅沅还真的不是一般人，一开口就不吓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厉沅沅？”她还没吼回去，一张稚嫩的脸映入眼帘。 —是先走的司马嫒公主。 厉沅沅之前好不容易毕恭毕敬装了一段时间，司马烬一出手就破防了。 “嫒……嫒公主还没走？” 她被拉起来的时候，呆滞半晌质问了这么一句。 “这是我的家，还能去哪里？” 司马嫒其实并没有多么依恋皇宫生活，也就像她说的离开家还能去哪里呢，便本本分分地住了十三年又十个月。 “世界这么大，你就不想去看看？” 论起蛊惑人心，厉沅沅这张嘴才是真的开了挂一样。 从上下五千年说到第三次工业革命，两个姑娘家就这么蹲在宫门口，一个托腮听着另一个滔滔不绝，一个长篇大论另一个频频赞叹。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月亮的光都尽数被压了下去。 司马烬一步没离开过宫门，而厉沅沅和司马嫒仍旧蹲在一起。 “嫒公主，你不累么？”厉沅沅说得太陶醉了，连饿肚子都没断过演讲。 “不累不累，你再同我多讲讲，没准我心情好你就能出去了。” 司马嫒认为都被丢出来了，人肯定不会想再回虎穴。 谁知厉沅沅不按常理出牌，“公主，我要进去，拿个东西就走。不会对你兄长有什么非礼的！” “要什么？我帮你。”司马嫒深知司马烬的性子，第一次拒绝后永远不会再松口，一根筋儿死心眼的性子和她娘亲一模一样。 厉沅沅只得摊手，一股脑儿都托出，“一个叫‘蓝耗’和“面板”的东西，你见过么？知道在哪里么？” 司马嫒顿了顿，做不到事情她不会打包票，但是可以出点力。 “包在我身上，你要多少时间。” “三个时辰吧……”时间肯定只能多不能少，厉沅沅大致算了算差不多够。 第七十一章 升级的快乐太短暂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殊不知，司马烬一早就蹲在门的另一边偷听。 呵，女人，说走不还是回来了。 又在听到司马嫒说助她一臂之力的时候，“嘭”地打开门喝问，“朕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帮她的！” “皇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本以为司马嫒是个长期战友，哪里想到是个缩头乌龟。 “陛下，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我只是有两样东西在你屋子里，得仔细找一找，给个机会？嗯？” 扭扭捏捏不是她的风格，厉沅沅也不信这位嫒公主会全心全意帮衬自己。 没准，倒打一靶把她送进大牢可不妙。 司马烬纳闷了，她才来一天，还能有时间往自个儿宫里藏东西；除非藏东西的不是她本人，是—北辰么？ 同样想知道幕后主使何人，司马烬竟然默许了，不过又提出一个条件：“找东西可以，但是我得跟着你，寸步不离的那种。” 司马嫒八卦的小心思又在蠢蠢欲动，脱口而出，“皇兄你小心好奇心害死猫！她不过找个东西，还能把你黑历史扒个底朝天？再说，拿了不该拿的，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你还小，她多大本事我当然知道。”司马烬言下之意是她背后的势力有什么小动作可真不好预判，北辰向来来去无踪，三日后来接人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呢。 上次要不是阴差阳错厉沅沅在无极宫密室把北辰捞出来，司马烬也不会这么早见到心仪已久的他。 “你也知道，白非墨也是护着我的。”厉沅沅见到他迟疑赶紧打铁拿泰山压过去，既然喜欢一个人，那么自然不愿意惹他不快。 “我给你半盏茶功夫，仅此一次。”司马烬做了最后的让步，纵使他再偏爱北辰，也不可能叫这女人如此霸道。 “多谢。”厉沅沅没有讨价还价，无非是不想让局面再度尴尬。 与其一男一女独处，不如她一人全力找寻。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可以和系统心意相通：嗨，大兄弟，给点提示好不？ 【哼！宿主是第二次弄丢了魔灵，本系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厉沅沅这才低头一看，果真如此手里没了魔灵，的确记得也没随手扔哪里来着。 但撒谎的时候眼睛得坚定，厉沅沅便认定是被人偷走了。 【你也知道不在了，还不找去！】 厉沅沅冷静地抹去这个念头，“面板还有蓝耗，你我既然成了一个生命个体，一切须以大局为重。像不小心弄丢了你的玩具，这等小事先放放先放放哈。” 【我不！】 系统从合体后愈发不可一世，厉沅沅幽幽说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按照你这脑子，程序设定的时候没考虑过宿主会罢工的吧。” 【可是罢工会变丑哦！】 此刻系统还没想过厉沅沅产生过轻生的念头，于是肆无忌惮继续拿外貌威逼她。 “永久性休克，明白不？” 系统一瞬间错愕，澎湃的心情马上就静止了，毕竟厉沅沅要是真的去寻死，它不但没办法救她，而且也会一起上天。 【其实，可以商量的。比如说，我让你进入武器库怎么样？】 “先给我面板和蓝耗的提示，别废话！” 一寸光阴一寸金，厉沅沅只巴望着补足蓝耗，完成升级，一步接着一步，最终走向胜利。 【就，咱考虑一下？】 以往都是厉沅沅软磨硬泡，这下轮到系统楚楚可怜。 厉沅沅见势就拿起挂在墙上的宝剑，颤抖地架在脖子上，慢慢靠近肌肤，为了效果逼真，狠心一皱眉，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再往里一寸深入，抹脖子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就在那幅画上！】 画？ 厉沅沅放下宝剑，缓缓走到一副题字的卷轴面前，怎么也看不出这书法是幅画作。 不过，倒是这卷轴的背面大有文章。 隐约有个发光的物件藏在卷轴内部，厉沅沅轻轻取下卷轴，小心摊开在书桌上，拿着烛台仔细检查每一处边角，仍旧找不到无需毁画的方法。 【宿主，拿支笔。】 厉沅沅依着系统所言，取下一支上等的狼毫笔，一撇一捺在某处空白洒墨。 果然如系统所说，不一会儿，丹青渐渐晕开，卷轴的正面亦随之渐渐塌陷了下去，内部的面板和蓝耗伴着缕缕青烟赫然出现。 大半瓶靛蓝色的蓝耗，以及一整块迷你版的写字板。 “颜色怪好看的，我能不能也染一个？”厉沅沅明知要的东西已经得手，还不忘念着如痴如醉的颜色。 【宿主，那是蓝耗，同作补充技能和天赋的。】 厉沅沅反问道：“反正都是我用，用哪里差别很大吗？” 系统想了想，给出个标准性参考答案【大不大不知道，就像太监和侍卫，就差那儿不一样。】 厉沅沅切了一声，挑衅着门外男子的耐心，无畏地直视他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彩，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竟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势。 “陛下，来查房吗？” 她已经得手，自是两袖清风。 “皇兄，我看你还是查人吧。”司马嫒说的话一句更比一句激烈，查人都来了，那么做人还会远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厉沅沅很想现在就用了“瞬步”溜之大吉。 奈何，系统临前一个忠告劝退了她：【技能升级稍有延迟，宿主再拖延一点点。】 至于“一点点”具体到几分几秒呢，厉沅沅也没问下去。 “厉沅沅，脱了。”司马烬在门口就听到宝剑的声音，那可是藏着遗诏的。 他是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东西赌一次她的坦诚，始终是个“情敌”，当然不能够掉以轻心。 “我呸！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亏得我还在他面前说你好话。” 厉沅沅寻思着自己没哪一处举动会让他有这种错觉吧，喜欢的人的女人他也感兴趣，这种爱好是不是太变态了。 “说好话也没用，再说谁稀罕你拍马屁！朕要堂堂正正赢得他的心！” 吃瓜是一件有来有回的事情，正如司马嫒一样，吃着吃着自家房子便塌了。 “皇兄，为何……非北辰——不可？”她一时也不知道是用“娶”好，还是“嫁”更妥当。 “因为同性，才是真爱。”厉沅沅今儿算是见识了网络至理名言，也是打心底敬佩司马烬的直言不讳和敢作敢当。 想想自己一个外来户，无缘无故成了相府千金，居然连个大实话都不敢说。 虽然一小部分原因是，司马烬是掌握大权的天子；而她厉沅沅只是个任人拿捏的棋子。 从来原著都是明白这一点的，和太子长安再亲近，也是被旁人当作背锅的。 可笑的是，连那杯毒酒，都是他骗她说“饮下这杯合卺酒，你我便长相守。” 厉沅沅忽而出口成诗：“寒夜漫漫，凄凄复凄凄，满地衰黄。” “有点才，不过太悲凉了。” 司马烬搜遍脑海中所有婉约派诗词词集，没查到一样的才赞赏了厉沅沅。 “我只是羡慕他，不像我。陛下，你挺有福气的。”厉沅沅完全没有想贬低或嘲讽司马烬的意味，在升级完成之前，尽可能多拖延一些时间是一些。 “那当然咯！我皇兄最大的福气就是我！” 司马嫒天真无邪的样子倒还挺可爱的，弯弯的眉毛，圆圆的眼睛，甜甜的笑容，像一颗小太阳。 即使厉沅沅指的不是她，还是笑眯眯地附和着，“嫒公主说的是，陛下最大的福气就是您了。” 司马烬如何又听不出她背后的意思，微微皱眉冷言：“福气什么的我无所谓。不过我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了你—厉沅沅。” 第七十二章 真拔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彼此彼此，陛下心胸狭隘到令我失望透顶。”厉沅沅回击的太过平淡，以至于司马嫒都看不下去了。 只见司马嫒一个跳跃挡在他们二人之间，颐指气使地对着司马烬就是一通教育：“皇兄，她一没占你的的人，二没抢你的的钱，三没夺你的权，这么污蔑个女儿家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谁知司马烬不依不饶地接过话茬，嘴巴一张一合着，指着厉沅沅鼻头，不容置喙道，“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占了朕的人。” 他的人……厉沅沅恍然大悟，原来罪魁祸首还是白非墨。 厉沅沅轻轻对上迸发怒火的双眸，似若释然：“其实，我也可以和你公平竞争。就是不知道，乌有国的陛下输不输得起了。” 司马嫒不知是真心还是虚情，特别老实地交代“我皇兄没输过诶……” “哟哟，看来嫒公主还不知道—”厉沅沅故意顿了一下，放肆乖张的笑容挂在脸上，“陛下为什么灰溜溜地缩在里头不肯出来呢？” 司马烬脸色很不好看，操着不低的重音强调自己因为政务繁忙才没有出门，并不是厉沅沅说的输了无颜见人。 “行吧，您是陛下，我怎么好拆台呢。”厉沅沅笑眯眯地躲在司马嫒身后，上扬的嘴角快翘到天上去了都。 却不知，司马烬坐在龙椅上这么些年，连一个前大臣都没给过他眼色看，偏厉沅沅热衷挑战权威。 “让开，朕要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奴才。” “我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你是不是得看看我的上头有谁罩着？”厉沅沅可喜欢看司马烬吃瘪又无可奈何，抓准了他对白非墨图谋不轨，而最快速接近白非墨的手段便是尽可能讨好自己，而不是直接热脸贴上去，谁知道会不会大手一挥“没门”。 “阿沅，你这是把自己比作狗了……”护犊子的司马嫒未想过厉沅沅会自贬身价，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打狗也得看主人。 “呃……我书读的少，反正话糙理不糙。”这种操作的确让人窒息，但她也绝不会产生收回来的念头。 “朕就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去砍一箩筐竹笋，剥干净了，明日天黑前放在宫门口。这事儿，便过去了。”司马烬哪里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实打实地是在坑她啊。 “世人都说雨后春笋，春天才会有新鲜可口的竹笋呐，陛下你是要强行让时光倒流？”厉沅沅不多的生活常识终于派上了用场。不论司马烬什么意见，总归她扔出一个铁证一样的事实——若是那人极力否认或故意视而不见，只好自认倒霉了。 “皇兄，皇庭仅有一处有竹子，那可是——”司马嫒想的却是其他，反是引起了厉沅沅的好奇心。 “是什么？”厉沅沅忙着追问下去，嫒公主今日第一次见，却不是个娇生惯养的皇家公主，身上有一种难得的亲民光环。 “没什么，你去不了的。”司马嫒不愿再忆起儿时的恐怖过往，只是摇头叹气。 关于乌有皇庭的竹园，有诸多难以描述的谣言。 有人说，是开国皇帝司马寅的尸首长久得不到安葬，每逢雨季，连续七天的夜晚，整个皇庭上空都弥漫着幽怨； 也有人说，是某位含冤而死的美人鬼魂终年不散，每到秋季，连续十五日的白天，整个皇庭都被笼罩在哀嚎中。 一个是让人夜不能寐，一个是让人白不能枕；一个比一个全身发怵，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而今日，恰是秋分。 那明日，光是满皇宫的哀嚎声，都足以叫厉沅沅苦不堪言，直捂耳朵喊救命。 “可是——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厉沅沅没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认为哪句话犯了禁忌。 【Di g！宿主按照要求去做，才能拿到地图走出乌有国。】 系统这么个点拨，厉沅沅惊了：好家伙，一边儿和我合体，一边儿给我埋雷。是个狠人，一山还比一山高！ 【嘻嘻！谢谢宿主夸奖！】 系统皮笑肉不笑地收下“谬赞”，厉沅沅此刻是知道它在哪里也没办法下手。 “嫒公主说的竹子，就那一个地方？那地方又在哪里？”厉沅沅知道没有回头路了，遂迎着困难勇敢向前。 切!不就是拔笋子，剥笋子，还能难倒我这个万能小达人？ 厉沅沅丝毫不把这等小事放心里，在她看来，就和吃饭夹菜是再简单不过的。 “朕会带你去一次，至于是留在那里，还是先回来次日再去，随你。”司马烬对她不眨眼就应了自己，内心无比兴奋——可算逮着机会治她了。 “皇兄！阿沅远道而来，我们是不是有失待客之道？”司马嫒是个善良的女子，哪怕是第一次和厉沅沅相见，仍是一味想拉她离开。 “古粤，看好嫒公主。少了一根头发，你的婚事就黄了。” 司马烬每每叫来古粤，都是一个黑影从不知名的角落窜出来，又一个黑影带着另一个人窜了出去。 “这么好的工夫，可以教我么？"在古粤飞走的半空下，厉沅沅对着团黑影许愿，尽管知道不可能，万一见鬼实现了也是个小确幸。 ”白日梦都不要做。“司马烬一句话打回了现实，就她那小身板，还想学飞檐走壁带人跑，真当他的侍卫是吃素的。 ”我拿小心心和你换可以吗？“相比于能不费蓝耗的移动方式，厉沅沅还是愿意拿不值钱的奖励作为交换的。 当然，这种交换马上被否决了。 “再不走，鬼魂就都出来了。”司马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宫门。一个龙袍的男子背手临风而立，飘曳在风中的长发令她有一瞬间的错觉。 不，他是司马烬。 对，白非墨是紫眸；不对，我怎么想起不该想的人了。 一个差点要了她命的侠侣，厉沅沅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跟他一块儿完成王者难度的任务。 “来了来了，你等我下。”厉沅沅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努力藏起对某人的思念，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两步并三步跟上司马烬的步伐。 “那处竹子，有什么不一样？”厉沅沅刚才根本没仔细听司马烬的话，什么“鬼魂”，也只是觉得他是在吓唬自己。 “没什么，就是秋天嘛、又下雨，晚上不会那么宁静。”司马烬没打算一五一十告诉她皇庭内竹子的背景，巴不得她上当吃亏被吓破胆，直接哭爹喊娘，画面好不唯美。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大丈夫讲故事，还要藏起来一半，是留着过年吗？”厉沅沅又不是真傻，直率归直率，傻缺归傻缺，关键时候还是挺能区分孰好孰坏的。 比如司马烬，这家伙一直就没安好心——哪里有天子在河里洗澡的，然后把她一个人扔在鸟不拉屎的无极宫老半天；甚至蹴鞠围场都想叫她出尽洋相。 这么一对比，厉沅沅更加觉得司马嫒和司马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了，一点儿都不像，哪儿哪儿都比皇帝好。 “我可没有闲情逸致编故事。”司马烬满不在乎的口气，让厉沅沅很是不爽。 她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我能不能打晕他，在竹林里头顺便阉了。 【请宿主谨慎行事，拿完地图再做，也不迟。】 厉沅沅好不容易产生有动力的事情再度被系统扼杀在摇篮中，毕竟司马烬没说地图的事情，会不会是系统在骗她呢。 【请宿主放一百二十个心，本系统以人格保证，一箩筐剥好的笋子放在宫门口，届时一定有张地图双手奉上。】 “可……”一个字还没说完，厉沅沅就被司马烬摁在了墙上，紧紧捂住她的嘴巴。 第七十三章 没有耳朵的陛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不论怎么想出声，司马烬都严实地一个气儿都不透。 他低头轻轻在她耳边说，“嘘，有贼。” 厉沅沅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有贼就有贼呗，你捂我嘴巴搞什么…… “朕对你没想法，你大可不必这种眼神看着朕。”司马烬将她的不适和怀疑尽收眼底，却没有一个道歉的想法。 厉沅沅一双大眼睛瞪得像铜铃，稍一打转便会满城皆是回音。 她知道他喜欢谁，只是男女离得这么近真的合适吗。 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再者，厉沅沅觉得“情敌”之间不该如此亲厚。 天上挂着的缺月愈发晻曀，唯长廊和宫殿的衔接处有两个灯笼高高挂着照明。从散发的亮光可以看到宫殿的名字——“熙春宫”。 此时离更夫刚打完三更的鸣锣声不久，忽然，长廊北面的一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如黄鹂般清脆的口哨声。 而后从宫内猫出一个白衣少年，顺着哨声的方向躲进了暗处，只留得地上绰约的影子，似乎在和另几人交谈什么。 厉沅沅耳朵竖得老长还是听不清，又看向司马烬，同样是茫然的神情。 厉沅沅就纳了闷了：谁还敢在司马烬眼皮子底下动手，这不是明着找死么。 想想她自己，不过是撞到他在河里洗澡，然后就吃了很多苦，都是没必要的那种麻烦。 厉沅沅只能在心中哀叹命运不公，只能在心中抱怨遇人不淑，也只能在心中哭诉我佛慈悲。 白衣少年风度翩翩，有点像索隆的身形。 但厉沅沅有无数个理由相信他不会是索隆—那么个唯白非墨是瞻的统领，是受了多大刺激才会千里迢迢夜探乌有皇庭。 “你认得？”司马烬不料却发现了她的迷离眼神，对着那少年的方向，止不住地流露爱慕之意出来。 厉沅沅赶紧摇头，她要是认得还得了；不过要是真认得，她还和司马烬啰嗦个锤子。 “你是不是见色起意？他有北辰英俊？”如果不认得，司马烬只想得出这个理由。 世上男人或女人，都没有能比得过白非墨的。 所以，司马烬不能容忍有别人入了厉沅沅的眼。 厉沅沅想了想点点头，好看的事物谁不爱呢，本来她也没打算和一个男人抢另一个男人。 白非墨，只是系统分派给自己的侠侣，一个为了任务而生的男性，当—兄弟也不错。 “疼！”谁知司马烬是个反常的心思，听到厉沅沅承认“见色起意”马上就松手使劲儿揪了她两个耳朵。 也是她这一嗓子，鬼鬼祟祟的俩人瞬间没了踪影。 “司马烬！”厉沅沅恼了，从小到大—就拿原主来说吧，挨打是一码事，被捏耳朵又是另一码事了。 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厉沅沅才不管皇庭有什么黑衣人还是白衣人入侵，双脚跳起，下意识伸手去够司马烬的耳朵，却发现够了个空气。 “臭男人，你没耳朵的？”厉沅沅不敢相信，明明眼睛看见了他的左耳和右耳，怎么跳起来什么都没摸到。 “你敢说出去，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被发现秘密的司马烬完全不慌张，攥紧了拳头告诫她。 “哈哈哈哈！我信你个鬼哦！”厉沅沅正经不到三秒钟，开始了捧腹大笑的模式。 居然有人没有耳朵？ 居然还是某国皇帝？ 这可是古往今来她见过的最奇葩又有趣的新闻。 “咕噜”一下，厉沅沅只感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滚到了肚子里，定睛一看，某男子杀人的眼神朝她逼近。 “司马烬，你喂我吃了什么？” “一副你泄漏就没命的穿肠毒药。” “白非墨不会放过你的。”厉沅沅试着用手抠出来，食指都快伸到喉咙下方了，呕吐的感觉****，又被系统关照了一波。 【Du！Du！Du！经检测，宿主生命垂危，需要服用蓝耗一瓶，随后会进入短暂睡眠。是否确认开启睡眠模式，时长十二个时辰。】 厉沅沅心底深处大喊不公，那地图怎么拿、我又怎么出的去哇。 【可是不开启睡眠模式的话，“瞬步”升级完成也无法使用。】 真是个纠结的世纪难题。 “那白非墨呢？他三天后是不是一定回来？”厉沅沅把最后的希望寄存在侠侣的身上。 【理论上是回来的……时间现在有点变动。】 当系统如实告知的时候，厉沅沅又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不过这回，是司马烬“激励”了她。 “就毒药而已，厉沅沅你就这么怂了？” “你才怂！”厉沅沅想都不想就反骂回去，谁说她怂就跟谁急，好歹打游戏那会儿还一打五拿过五杀呢。 被毒药扼住命运的咽喉，绝对不会是她厉沅沅的作风。 “那就走吧。”似乎司马烬刚刚没有偷听和偷窥一样，宫中一切都安然无恙，仅仅大方送了颗药给厉沅沅。 “他们是谁，你都不查么？” 本来她不该关心的，但现在几乎彻底把司马烬划分为敌人阵营，厉沅沅就不得不重新考量和其他朋友合作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她倒是很想知道他们是为谁效力的，又会不会加入为同党。 司马烬鼻子一嗅就知道她的小九九，“厉沅沅，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乖乖拔竹笋，剥好了明天去找朕。” 厉沅沅语出惊人，直接来了句“大晚上看不见，万一拔了条人腿怎么说？” 司马烬后脊梁骨直戳戳发凉，且不说她怂不怂，能轻描淡写说拔人腿的，是他有生之年遇到的第一个大胆之人。 司马烬此时有那么丝丝理解白非墨为什么对她如此上心了：别具一格的脑洞，不惧生死的勇气，看破一切的淡然，的确远远超过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怂……货，帮我找床被子来。” 许是系统给的自信，厉沅沅敢指挥司马烬为她跑腿卖力。 司马烬嘴上说着“朕不是怂货”，身体倒是很实诚地去了最近的宫殿取了床冬天的十斤被褥，颇为用心地铺在青石板上，唯恐露水打湿了棉花。 司马烬还专程又跑了趟腿拿了不少布匹，一边儿搭在竹子的分支上，另一边儿则是搭在外围的柱子上，不自觉地替她圈起个粗糙的帘子。 “咳咳，我觉得白非墨应该从了你。”厉沅沅有点羡慕司马烬的生活技巧，更是羡慕白非墨能被这么优秀的人对待—虽然司马烬待她态度十分恶劣。 “用得着你说？”司马烬轻蔑一笑，脑中慢慢浮现起白非墨和自己的婚后日常：北辰睡觉他暖床、北辰饿了他下厨、北辰醒了他取悦…… 正想着想着，厉沅沅已经拉开被子，裹紧身子，低声重复着数数，尽快让自己进入梦乡。 “唉，朕还没走，你怎可就寝！” 厉沅沅不是第二回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闭着眼睛悠哉道，“不然，我留个缝给你，你随意。” “朕的清白岂可叫你个**毁了！第一夜可是要留给……” “我知道，白非墨嘛！放心，我没碰过他。”厉沅沅一边打着咕噜，一边想象回话。 司马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喜不已，晃着她的脑袋问了好几遍“真的？” 厉沅沅被摇得晕头转向，没好气地答道，“你要是不信，等他回来了我就去睡！” “不不不，你不可以！”犹如珍宝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司马烬根本顾不上厉沅沅背后的竹子已经发生了异变。 第七十四章 鬼见愁地位一落千丈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夜渐渐深了，寒渐渐袭来，任凭厉沅沅怎么裹紧被子，脚底板和后背的凉感始终未曾消减半分。 这不科学。 厉沅沅打从棺材板里一觉睡醒后，早就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然而这个夜晚，竟然是意想不到地难熬。 黑沉沉的夜空，摇曳在微弱灯光下的竹叶，随着袅袅秋风婆娑作响。 司马烬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厉沅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很是落寞地闭着眼睛遐想。 在那个遥远的世界，有她喜欢的游戏和队友，有她爱吃的炸鸡和火锅； 在这个咫尺的地盘，没有一丝她留恋的人和事，也没有一处她贪娱的角落。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呵，我倒没有这样的好运能捡金子。”厉沅沅闭着眼睛念起古文来，别有一番韵味，叫阴暗处的生灵心头一颤。 竹林里住着个妖怪，人称“鬼见愁”，闻女声便是一愣，哪里来的小娘们，竟敢扰我清修！ “鬼见愁”真身是吸食了宫中过往全部冤魂而幻化修成的妖怪，本性不坏，只是执念很深，对世界迷茫而不知，受天气影响才会总在秋天发出恐怖的声音。 月黑风高夜，厉沅沅的鼾声四起，吵得“鬼见愁”忍无可忍。 “臭丫头，给老子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它是个没有性别的生灵，又生于黑暗之中，是以连肢体都无法接触到活体肌肤一寸。 厉沅沅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就算是地震海啸都没办法叫醒的。对于这么个小妖怪的抗诉，甚至都不如蚊子嗡嗡嗡有刺激作用。 又是一个实在的翻身，要不是这被子够大够厚，厉沅沅此刻早就一脑袋撞到竹林围栏上去了。 “Nai Nai个熊！乌有皇庭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它在这处呆了不知多少个人春夏秋冬，有几个女的、长什么样子，闭着眼睛都能叫出名字。 今晚这小娘子，却是个新鲜货色。 可它只知道：当朝皇帝司马烬对她没有任何想法，那就意味着在这里，只要它做得到，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害，可惜老子没办法爽歪歪……不然也能快活快活一回。” “鬼见愁”幽幽叹道，嗦了嗦口水，就差没将洞房两个字写在地上了。 沉睡的记忆尚未被唤醒，但从未合眼的系统已经不止一次地呼喊她的名字了。 【宿主醒醒！】 【笨蛋宿主！】 【你老母来了！】 “你才老母来了！”向来熟睡的厉沅沅头一次被区区的叫喊吵醒，突如其来的起床气让她对着空气就是一挥拳。 不偏不倚，一拳空气打在了“鬼见愁”的脸上。 它刹那某个部位肿胀起来，快赶上一座小山丘那么高。只是正常人都看不见它的形体罢了，唯独特殊灵源的驭灵师才见得着。 “小贱人！老子要废了你！” “小妖怪？”厉沅沅对刚收回的拳头吹了口气，不由得憋着笑问道。 “鬼见愁”在厉沅沅眼里确实只是个毛头小子，真拿小孩儿比，最多六岁的个头……虽然在它的认知中人类都是渺小的存在。 “老子是大妖怪！不对，千年—不，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万年老妖鬼见愁。” 瞧那两腮微鼓的样子，堪称教科书范本里的一只“会说话的蟾蜍”。 “鬼见愁？我看，改名叫没头脑不错。”厉沅沅觉得这个名字和它的气质简直八杆子打不着一处去，给它改名那都是抬举了。 “老子要干死你！” “认识白非墨么？”凡是在厉沅沅搞不定的情况下，第一端上台面的一定是桃花岛岛主的大名。 “鬼见愁”别的驭灵师可以不认识，但白非墨不可能……毕竟，它昔年曾被人当枪使，借刀杀了白非墨视若珍宝的灵宠逆羽霞。 那可是一只极为漂亮的小鸟儿，“鬼见愁”刚听到风声的时候，特意耗费了不少妖力化在人身上瞅了一眼。 真叫一个标致！ 忽然“鬼见愁”仔细看了眼厉沅沅：五官和灵宠不像，身材也比灵宠纤弱多了，唯独眉眼笑起来，简直和逆羽像是同一个人。 “没见过女的？再看我就抠了你眼珠子。”厉沅沅开始恐吓它，果然白非墨三个字特别管用，就像现代社会的银行卡似的，没有钱搞不定的；那么在这里，就是没有白非墨摆不平的烂摊子。 “疯婆子！” 厉沅沅做梦都没有想到原主的风流韵事都传到了竹林的小妖怪耳中，但—司马烬还可以装作熟视无睹，更令她不解的是白非墨几乎没有提过这些不堪。 “你骂我，后果很严重。” 厉沅沅这次学机灵了，趁司马烬和司马嫒不注意，悄咪咪把魔灵藏进胸口隐私的位置，连系统都相信她二度弄丢了。 【宿主你骗我！嘤嘤嘤！】 神雕侠侣系统莫名觉得很委屈，它都那样骂厉沅沅了，会不会以后下场更加惨不忍睹。 “别慌，我还是需要你的。”厉沅沅假装玩弄魔灵，低声安慰系统不要情绪波动那么大。 好歹共用一个身体，这原主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另一个的意念。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黑暗中的黎明。” 一阵浓烟笼罩在竹林深处，“鬼见愁”初次体会到什么是被附身，全身上下除了脖子以上属于自己，其他的地方都像被什么东西捆绑在一起无法动弹分毫。 “疯婆子你在搞什么？” “去拔笋，然后剥好都放到箩筐里。” “什么？” 这竹林可是“鬼见愁”的祖宅，要是没了，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孤魂野鬼了。 “我不！” 厉沅沅没记错的话，第三个傲娇的口气，不过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的。 厉沅沅的指尖更是爱抚地擦过魔灵每一寸身体，嘴角微翘，认真地又说了一遍要求：拔笋子、剥笋子、剥好后放到箩筐里。 “老子……” “鬼见愁”才吐露一个字儿，厉沅沅就随手将搓好的泥团塞到它嘴里，立即警告起来：“唉，吐出来你也死了，要想好好的，先干活，少说话多做事，知道不？” 难得她在皇庭寻来个苦力，不费吹之力就可以完成司马烬安排的事情。 厉沅沅这个时候竟也觉得白非墨作为侠侣基本的合格线算是过了，至少人不在名气大，蛮多时候护身符效用还挺大。 不过，都第二天了，他会在哪里呢。 厉沅沅仍旧记得他说过三日后会来接自己的，希望看似很渺茫，可她心底的坚定是任何人都打不破的。 “臭娘们儿，看老子自由了不揍得你鼻青脸肿！” “听不懂人话的话，我就叫你永远闭上嘴。”厉沅沅不晓得从哪里顺来的匕首，飞快地割下它的舌头，一滴血都没沾上。 “鬼见愁”是个天生没有泪腺的生灵，但疼痛感很是强烈，也见过人妖神难过委屈是应该掉眼泪哭唧唧的、奈何它除了气鼓鼓和皱眉头，就没有别的更生动的表情了。 【Di g！检测到宿主报复心加剧，侠侣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这不公平！”出于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原则，厉沅沅绝不允许任何人替她担责。 【这是游戏规则，宿主多顾及自己吧。】 神雕侠侣系统还是有点担心司马烬给的药副作用会不会太明显，明显到撑不到白非墨赶来人就昏死过去了。 一个被置换灵源的驭灵师，身体的承受能力本就逊于常人；何况又是个心性不够强大的女子，系统也不禁为她捏一把汗。 厉沅沅转念一想，既然“涅槃”都给了白非墨，总归是不会死掉的。她心头的压力也慢慢小了好多，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白非墨，请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等你。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厉沅沅在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无人知晓的愿望，且听风吟，无人问津。 第七十五章 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过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桃花岛，鸿鹄榭。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始终不懂，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疯狂？” 白鹤拿着家法教训白非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求情，似乎受罚的岛主只是个傀儡，没有一丝人权。 “侄儿没疯，我爱她。”白非墨仍是固执地不肯认错。 为了厉沅沅，他真的赌上了太多，从事业到生命。 “胡闹！” 白鹤目睹了多少薄情惨剧，断然不愿亲侄子也会沦陷在虚假的情爱骗局中。 “她就是那个伴侣，只要我和她共结连理，什么疑难杂症、天妒恶疾便会烟消云散。”白非墨的信念很坚定，大大高出了白鹤的鄙夷。 “白非墨！你可知本族的规矩！” 桃花岛族规：不得以任何名义插手两国国事；不得迎娶任一国重臣千金为妻；不得徘徊两国皇宫超过两日。 除了第二个“不得”，白非墨都违背了个干净。 索隆之前帮他打的一切掩护，也在他在宫中扬言要求娶厉相之女的那日，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岛主，我可以退位。”白非墨再度堵上他的功名，要知道除了本岛岛主，白家任何一个人出门都会遭遇两国的追杀。 其实纵然是岛主，也没有一个例外从未树敌。 不过，乌有国境内，白非墨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相安无事。 “北辰，我不是觊觎你的位置。”白鹤一通咆哮后，逐渐冷静下来，努力克制自己情绪劝解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厉沅沅。我且不提她有多声名狼藉，光是“东宫爬床”四个字扣在她头上一辈子，你都能一直忍得了？” 不论白鹤怎么挑拨她在他心中的印象，白非墨硬是没有一点动摇。 “侄儿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白非墨桀骜的风头和那女人很像，其中一位知道旧事的长老摸了摸白白的长须，冷不丁居然冒出了句“唉，注定的孽缘！也罢、也罢、也罢！” “卡老是糊涂了吗？那女子和北辰怎么可能有缘份！”白鹤的怒火稍稍得到遏制，却又马上被再次点燃。 “卡老，什么叫注定的孽缘？”可轮到白非墨怀疑了：注定？还是孽缘，是不是他本来和她的相遇都只是某人安排的棋局。 而他们二人，恰是这棋局的两枚棋子；i他是将，而她只是卒。 “都是孽缘了，还管什么注定不注定。北辰，你就老实呆着吧，六个月的禁闭，谁敢放他走谁就脑袋落地！” 白鹤真的发火了，这是对岛主犯下十大恶行才有的初级惩治。 “她救了侄儿，是否该涌泉相报？” 既然爱情行不通，白非墨改用亲情。 “在她起死回生的时候，你已经报了恩。” “你怎么会知道？这事情……难道太子和你？”白非墨派人去查过，兜兜转转也只有太子传出的口谕而已，最多还有个厉家明希望小儿子能师承白家。 但是，除了太子长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是他救的厉沅沅。 准确说，是打开棺材盖，厉沅沅就跳了出来。 “北辰，子虚国皇室的纷争太多了，你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卷进去。—更不要搭上整座桃花岛陪你疯！” 雨声萧瑟，静夜凄凄。 风吹过，卷起漫天红叶。 留悠悠的花在长歌起伏，映出他淡淡的却如此遥远的一缕笑意。 全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紫色的眸子，当带着说不出的寒冷，默然片刻，却欣然有喜色，“叔父，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过命？” 拼命…… 顽固不化的白鹤当然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不过追忆的人早已去了西天极乐世界享受安宁了。 “叔父既然有犹豫，那么我的答案还重要么？”白非墨终于得见白鹤的迟疑，不是因为情爱，而是因为情话。 白鹤年方二八的那年，同样倾心于一子虚国女子，那女子貌美如花，抚得一手好琴，却因为违逆了家中长辈的意思拒绝进宫，三尺白绫就吊死在阁楼上。 白鹤赶到的时候，后知后觉意识到失去挚爱的心痛，欲哭无泪的绝望，恨其不争的无奈……所有懊悔和不甘最后都随着她落棺的脚步都一并锁在了过去。 “北辰，我也退一步，你也莫要再执着。这一关你要过得去，我便从此不再干涉你的每一件事；若是过不去，你便从此不再踏出桃花岛一步，并且彻底忘掉那个女人。” 白鹤提出了一个条件，仅有他自己知道白非墨要面临的关卡有多困难。 “好。”白非墨眼都不眨地就答应了，尽管回到桃花岛才挨了几十通毒鞭，跪了一天一夜未进米水。 却听白鹤淡淡说道，“天堑变，第一任掌门留下的十宗之罚。” 白非墨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叔父说的可是而立将死的岛主们都会去自我了结的地方？” 天堑变有多恐怖，不亚于阿鼻十八层地狱。 凡是将死之人才会放弃生命，选择慢慢等待死亡的召唤。而十宗之罚，便是这最凌迟的终结之地。 “北辰，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知道，进去以后……要么打破十恶之罚的束缚，功力大增灵源大涨；要么受制于十恶之罚的束缚，功力骤减灵源被毁。” 白鹤为他的监护人，也是这世间仅存的一点血脉关系，自是不忍心白非墨为爱挺险闯难关。 “我知道，进去只有活着走出来一条路，不然就是具白骨躺在原地。”白非墨很清楚天堑变开启后的结果，在他眼中只有“赢”这一个字。 踉踉跄跄的卡老全程都在看着白非墨的一举一动，油然而生的怜悯之心，几度都想与白鹤胡搅蛮缠一番，好让他尽快离开去找爱人。 可在听到“天堑变”三个字的时候，整张脸都变得煞白煞白。 “这小子，真是不自量力。”卡老虽然欣赏白非墨的年少有为，但更加明白十罚之行是个什么玩意儿。 况且，还是他亲自开启的阵法。 只见白鹤挥手示意卡老，当着许多长老的面，一句秘诀“我思故我在”缓缓打开了天堑变阵法。 天堑变一开，入阵者便魂魄离体，只有元神完全进入阵法当中。 烟雨霏霏，绵绵不止，曾经簇簇的花在微雨中绽放，瓣瓣凝香，叶叶欲滴。 白非墨眺望着有些零碎的前路，满眼都是黄绿的颜色。 他不小心触碰到那娇嫩的花瓣，也会沾染上几点粗糙的黄，有一点湿润的触觉。 白非墨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掀起一股香草的气息，夹杂着些许香火的浓郁，沉淀在如纱的世界里。 不对，天堑变不是最难熬的刑罚吗？为什么待我这般不一样，甚至是照顾我的感觉。 白非墨觉察到了一丝不妙，如果真是第一任掌门留下的东西，那么怎么可能算得到会是自己进来。 “掌门！我是白非墨，桃花岛第一百任岛主，今日打搅了，还请多多包涵！” 白非墨中气很足，耳边轰隆着烟火绽放的绚丽，一滴晶莹的露珠化作人形从高处跌落。 第七十六章 他的逆羽回来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北辰？” “逆羽？” 白非墨恍然大悟，怪不得灵宠凭空消失了数年探不到一点踪迹，竟是被人诱拐到了天堑变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怪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什么人干的！” 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好，可白非墨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笑靥如花。 倒是逆羽，经过阵法的几番洗礼，练就的与世无争与淡泊宁静心态。 “都过去了，你还好吗？”逆羽记得离开他的时候，白非墨还是个十几岁出头的少年，时隔多年，早已褪去稚气，变成个铁骨铮铮的潇洒公子了。 白非墨信誓旦旦地点头，“我很好，只是苦了你了。”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抱住逆羽，然后眼泪鼻涕一起流，脸贴着脸嚼舌根只为消遣。 如今他心中有了别的人，对逆羽却是自然而然地疏远了。 逆羽形虽灭，但识犹在。 “北辰，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 逆羽从为灵宠依附的第一日起，便是习惯叫他“北辰”。 逆羽口中的“她”正是白非墨朝思暮想的厉相千金厉沅沅。 白非墨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叹了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其实若她还是喜欢那人，你为什么不成全呢？”逆羽毕竟是个女性，虽然对白非墨没有别的企图，也见不得他一直为这事郁结难消。 白非墨却没有告诉逆羽厉沅沅的变化，只是讷讷道“她只会是我的。” 逆羽却是苦笑一句，“北辰，得不到的一直在骚动，或许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逆羽心里和明镜似的敞亮：他之所以会选自己当灵宠，也是因为眉眼像极了厉沅沅的缘故；好在它很清楚人兽有别，始终都不会和驭灵师有别的发展方向。 白非墨没理会它的劝说，看着周围的一切，神色愈发凝重不堪。 如果他强行破了天堑变，那么逆羽的神识一定就不复存在； 如果他不曾与之战斗， 那么或许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姑娘。 无论哪一种，白非墨都会失去生命中的一件珍宝。 “你在想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何必……”逆羽话才说一半，突然想到能让白非墨亲自来此的必然是白鹤的意思。 毕竟除了他，几乎没有人胆敢由白非墨发现自己的存在。 “霞，我一定可以出去，也要让你毫发无伤地回去。”白非墨拍了拍它肩膀，似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呵，怎么可能……” 来到天堑变的人或妖，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不然，逆羽又如何自甘沉沦于此，不见天日，孤独至方休。 “有我在，没什么不可能。” 白非墨恍惚回想起打开棺材盖子，被毒杀的厉沅沅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眼前。 满嘴荒唐言，可他还是很欣慰。 “从前你在的时光，我觉得日子有了指望，其实分别后想想，何尝又不是一种奢望呢？”逆羽突然没了期待，契主的出现不但没有燃起它求生的欲望，反而浇了大大的一盆凉水。 白非墨不解，指着自己反问道：“我令你失望了？” 逆羽只是摇头，随即目光投向西北方向，亦是天堑变每次开启的第一关卡位置。 它朝白非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去挑战吧。 一旦第一关卡大门关上，那么下一次再开启便是另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了。而且，只有过了第一道关卡，白非墨才可能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攻克全部难关。 “保护好自己……” 这五个字在逆羽听来比敷衍还要敷衍，没想到近十年不见，北辰会变得越来越琢磨了。 十恶之行，其实它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白非墨义无反顾地走向关卡通道，逆羽的心也渐渐揪做了一团。 迄今，逆羽和白非墨的灵力仍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但，唯一改变的是—白非墨的灵力如今继承了厉沅沅的百分之八九十，早已大大超过了需要借助灵宠的力量。 “北辰！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 逆羽突然不想让白非墨闯关了，忙着在脚最后迈过门槛高声喊道。 可是都太迟了。 它负责守在出关和入关的地方，同一个地方，会有不一样的记忆。 已经进入第一道关卡的白非墨当然没有听到霞的呼喊，第一眼就看到一棵葱翠的苍天大树。 “南山古柏？”白非墨记得古籍上的记载，有关千年古树的描写，只此一棵伞状树冠的植物，挺拔入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 “哈哈哈哈！” 大树修炼千万年，虽已成精通律识人声，却不愿化作人形游离于天地之间。 “别笑了，这一关我要做什么？”白非墨听得出来大树这是在暗中嘲讽呢，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居然敢只身前往天堑变，什么武器和暗器都没带。 “公子这么年轻，还是回去绵延子嗣吧。”大树认出少年正是名动天下的金牌驭灵师白非墨，并不打算为其提供过关的机会。 “没有爱人，哪里来的子嗣？”白非墨就是为了让全桃花岛都认可厉沅沅的身份才以身犯险，不然强娶过来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大树呵呵哒，以不变应万变道：“媳妇是不是你的不重要，孩子是就可以了。” 好……无语的逻辑，白非墨不禁感慨厉沅沅要是在这里，一定不会败在下风的。 就她那一张巧嘴，还能有更能说的？ 起码白非墨现在没有遇到过。 “干脆点，听说后面还有好多关要过。” “好，那你就先数一下百鸟朝凤图上鸟儿的翅膀是由多少根丝线钩绘而成。”大树见他没有后悔的想法，遂直接抛出了难题。 这还真的是道世纪难题。 若是学着厉沅沅一样，佯作一把火烧掉一幅画，大抵大树会否认原图就是百鸟朝凤图。 若是老老实实数下去，估摸着不花个几天几夜也没法儿得出正确答案。 难难难，白非墨最头疼的就是“脑筋急转弯”了。纵然，这问题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灵机一动，是有一定的解题技巧，他暂时没找到罢了。 第七十七章 回忆像黑色幽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没有选项吗？”在毫无头绪的时候，白非墨寄唯一的希望于大树身上。 这么大个年纪了，时不时说漏了什么也是情有可原，他准备拿南山古柏开刀了。 “白非墨，你身为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断不可投机取巧。”老树只闻其身便猜其心，一个没漏下，全都尽收心底。 “我没有，你既然问我几根丝线，是否限定个范围。毕竟那百鸟朝凤图，我可没见过。” 白非墨这倒没说谎，他素来不喜欢看无聊的作品，当然不会主动欣赏起画作来。 岂知大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莫急、莫急，这图你只是刻意忘了罢了，我现在帮你回忆回忆。” 老树抖落着几片叶子，扎根泥土的下盘散发出阵阵清香，扑鼻的味道沁人心脾。 “我不需要。”只见白非墨一个衣袖拂过，跃步而起，双脚凌于空中，快和树顶齐平的高度，冷漠的紫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和她有关系的，你也要装作无所谓吗？” 别看南山古柏深居不出，对外面世界的各种闲言碎语可是无一不知。 “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白非墨现下完全没有心思闯关了，一味地只想绕过南山古柏去下一关卡。 谁知，白非墨的脚步越是急促，南山古柏的枝叶就越生长一丈。 换言之，他飞的越高，树挡的就越多。 第一关卡的障碍竟在不自觉中生成一堵参天的墙，怎么都飞不过去的那种。 “老头儿，你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白非墨不想面对现实，于是只能把怨气撒到老树身上。 但，不论他怎么运功，除了掌上飞还可以一用，其他的便只剩个拳脚功夫。 “为什么……”白非墨望着拳头发呆长久。 “你的灵宠怎么没告诉你，一旦进了关卡，便会丧失全部的天赋和灵力，唯有基本的底子尚可一试。” 老树说话循序渐进，可白非墨就是听不进去。 百鸟朝凤图……呸，他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若干年前的某日，远在桃花岛紫金颠的白非墨收到来自子虚国的密报：说是相府千金厉沅沅为了给皇帝献礼，用千色线绣百鸟朝凤，眼睛和手都快废了。 白非墨当即一封飞鸽传书，向索隆确认此事属实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子虚国。 途中，他更是亲自三顾茅庐，请了位名誉故都的老手艺人学习，然后一针一线给绣了出来再送到她手里。 为了不让厉沅沅有心里负担和愧疚，白非墨特意嘱咐道不可让她知道真相。 不让厉沅沅知道没关系，可谁都没有想到，正是在皇帝大寿的当日，这姑娘一个磕头把这幅百鸟朝凤图献给了东宫的太子殿下。 厉沅沅借花献佛也就罢了吧，这太子殿下转头就送给了青楼的花怜姑娘。 就为这事儿，白非墨气的连续八年没有在外露面。 也是在那日，白非墨回了私宅就自行封锁了这段回忆。 什么为爱倾尽所有，白非墨那个时候一见着长安都想把人家五马分尸。 要不是厉沅沅诈尸后带来无限惊喜，尤其是那个炙热的吻，白非墨绝不会这么快再度沦陷。 “看样子，不需要我帮忙了，那么快快说出答案吧。” 白非墨轻轻两个字“忘了。”，这段最不想记起的回忆，能装失忆就装失忆，他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 “少年郎，桀骜不是个坏东西，但用错了时间便不是个好东西了。”老树阅人无数，对白非墨的判定还是较为准确的。 白非墨直视绿荫环绕的树干，举头看不到太阳的感觉，莫名有点难过，迟疑了一会儿，放弃了挣扎，看开一切的缓缓道， “嗯，是我亲手绣的，就一根线。” “过了这么久你确定吗？” 老树知道这是正确答案，仍是玩心很重地想捉弄一番。 白非墨开始回溯那段岁月：仅仅一根千色线，绣一幅十八开的长卷，百鸟朝会来，栩栩如生焉。 当时或是现今，连白非墨自己也说不清，是心疼她还是不服气，才会放下手里头别的要事，大老远跑去子虚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厉沅沅没领情，白非墨被啪啪啪打脸，长安更是又捅了一刀子。 花怜拿到这幅画的时候，爱不释手；却又在长安走后，委托可信之人交到了索隆那里。 索隆知道这是白非墨的手笔，又怕他生气只好一直藏在暗盒里没拿出来过，不想偶然间一只野猫撞翻了柜子，掉出的卷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白非墨如今已经释怀了，过去的不能改变，那就把握当下的每一天，所以他就更要闯关去见她。 “我确定，就一根千色线。”白非墨重新复述了一遍答案。 因为绣的时候，老手艺人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线也是一样，一根穿过所有，才不失为最美的技艺。” “不错，看来记忆力还挺好的。” 老树还没看出来白非墨心里早就被热油浇灌着，稍一不注意，东风再一强劲，这老树的根怕是都岌岌可危。 “可以放我走了吧？” 白非墨不想再多做纠缠，逐渐走开过去阴影的人，总会更积极地向前寻找光明。 “可以，不过你还要往下走吗？” “反派死于话多。”白非墨感到灵力有回归体内的迹象，更是背手藏在身后，伺机待一个不备就砍了古柏。 可南山古柏像是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正对着他的那面树干露出了一个嘴巴，笑得得意而放肆，“后面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我只能送到这里。” 这话，怎么那么像遗言…… 白非墨侧过紫眸，微微皱眉，不屑道，“我说，树之将死，其言也善？” 白非墨才说完最后一个字，南山古柏瞬间变得萧条，盘踞的树根也从土地冒了出来，本来生气勃勃的大树，一下子就干涸在根底儿，腐烂得没有一处好年轮。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白非墨见过花开花落、海枯石烂，唯独树木的病死突然到令他错愕。 “因为每过一关卡，守擂的就注定要献祭。” 这句话，恰是关卡外的逆羽用心在和他对话。 白非墨听出是属于霞的解释，心里的疙瘩又拧得更紧了。 第七十八章 精彩的对决，结束地很意外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天堑变第二个关卡，等候白非墨的是怨兽名狺。 狺生于混沌之中，养于妖魔鬼怪，胜过饕餮恶灵。不惧水火、刀枪不入，天上地下，只害怕一个叫努努的东西。 不过，白非墨和厉沅沅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狺，要打过你？”白非墨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胜券在握等样子愈发潇洒无二。 为驭灵师的优势之一，便是可以轻松掌握天下一切非人生灵的特性，如饕餮忌红等。 “没这么麻烦，只要你剪掉一根绳子就行。” “剪对了你会死的。” 狺却不领情，只是冷笑一声，“不近人情白非墨，也会关心我一个怨兽？” “我本不想徒增杀戮。” 白非墨虽然待人很冷，可杀人很少，间接害命的几乎没有。 而在天堑变里，终结他人生命的速度，大大刷新了白非墨的认知范围。 “柏老头儿已经告诉你很多，还不明白？” 能毫发无伤地站在狺面前，那么南山古柏必然是烟消云散了。 不单单在天堑变，连外面的世界，也都没有柏老头的栖身之所了。 白非墨提出自己的质疑，“叫我放过自己，我也放下了。只是第一关的测试未免太幼稚，我瞧不上。” “万事开头难，白非墨，仗着自己是驭灵师的身份难道还想驯化我？” 狺可不是一般的存在，其先天灵力强大到让大多驭灵师的灵源都会本能地排斥。 “不是我，是她可以。” 从厉沅沅舍命相救后，白非墨整个人已经毫无保留地去爱她。 置换灵源多么重要的事情，白家前面九十八任岛主都没有这么好的气运，偏给自己遇到了。 狺敏锐的目光盯上白非墨，除非……不可能，那厉沅沅单恋谁多少年都没有动过这脑筋，又怎会被白非墨捡了便宜。 “白非墨，讲真的，你未必的打得赢我。”狺不由分说，“嗷”地一声尖叫，刹那风云变幻，凭空而起的两座山崖，白非墨和它分别落稳脚跟。 “不是说剪绳子？”白非墨没想过区区妖兽也和女人般善变，比六月的天还要夸张。 “我现在不想剪了，不可以？”狺是第二关的守擂者，自然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还能如此，未免这里头的规则也太过儿戏了。”白非墨稍有恼怒，亏得白鹤噱头搞那么大，竟然比小孩子的把戏还要拙劣。 “儿戏不儿戏的，手里剑说了算，看招。”狺话音刚落，便随手塞给他一柄锈迹斑斑的木剑。 这就打了？ 好歹开战都有个原因，狺倒是一个正经理由都没有。 狺挥剑向头顶砍来，白非墨横举着木剑，用力一推，把狺挡了回去。 而后白非墨手腕一转，向狺的后背一击，欲打晕后直接去往下一关卡。 怎料狺提早预知他的想法，又是轻轻一跃，跳在他身后，稳稳落地。 就着落时的缓冲蹲下，狺挥剑刺向白非墨的右腿。 白非墨又一转身，依旧是持着木剑由下往上一挑，挑开狺的剑，木剑剑柄忽地转而向狺的脖颈挥去。 “白非墨，不出剑么？” “我不伤你，告诉我下一关怎么去。” 狺却是冷声道，“我不死，那道门是打不开的。” 白非墨心头一凉：天堑变竟是要他用死人的鲜血一步一步打开最后的门，这也太可怕了。 即使，桃花岛不是那么有人情味的地方。 只是，这杀人的频率越来越琢磨不透。 “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狺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白非墨见状只好拿出了认真的态度积极应战。 狺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架起白非墨又快又准的木剑，并不断向后迈步。 白非墨觉察狺灵力深不可测，木剑柄被震得连连发麻。 厮杀再次开始。 黑暗中，只见两柄长剑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 白非墨和狺，同时闪出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崖壁上，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面前，狺一转手臂，剑竟在它的指间转动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木剑未用的白非墨搅进去。 而白非墨则松开手，放开木剑，用真气一震方圆三里，化解了狺的攻击。 “好身手！白家后继有人了！” 狺不知是否出自真心夸他，白非墨也只当作耳边风一晃而过。 “是你逼我的。”白非墨勾起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 狺这架势是铁定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白非墨准备成全它的“忠义”。 “呵，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败将呢！” 狺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你怎么会引天雷？” “我为何不会？”于他的震惊，狺心底早有打算。 “不—可能”连白非墨都没学会的引雷术，一介妖蛮居然信手拈来。 再次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挨之间跳跃，两人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很快地耗尽了他们那闪电般的速度。 白非墨的木剑突然在半空中胶住不动，用力前送，剑尖竟无法向前推出分毫，剑刃却向上缓缓弓起，同时内力急倾而出。 他见机极快，急忙撤剑，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在半空，突然软瘫，重重的直挞下来。 “哐当”一声，木剑碎成两半，白非墨双手无处支撑，单腿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鲜血蜿蜒，狺则定定地站着，惆怅与冷漠交织地看着他。 “白非墨，你输了。”狺默默收起了长剑，一并也撤去了地上残缺的木剑。 “呵……”白非墨拭去嘴角的斑斑血迹，不肯承认这场一对一的战斗是自己失了手。 “君子一言九鼎，不想桃花岛现任岛主就这度量……”狺似乎也料到了白非墨不认输赢的结果，是以这场对决不过是剪绳子的掩护罢了。 为守擂者，其实都没有资格和挑战者决斗的。 一切，不过是它强行为之。 “又如何，我始终没有说过要以什么论输赢。是以先倒下、先吐血、先受伤、又或是先碎武器…等等等，又是哪里断定我没有度量一说。” 白非墨愈发地胡搅蛮缠，颇有几分厉沅沅蛮不讲理的样子。 “哼！”狺刚想着好言好语地劝他来剪绳子，可巧偏北这一番胡话气得不轻。 “白非墨，好歹你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可像个女人一样，不辩是非！” “狺，你好歹也是个有名头的妖兽，擅自改变闯关规矩可不是个典范。”白非墨始终都惦记着它最开始说的剪断绳子，可架都打完了，连个绳头都没看见。 “……你，刚才陪我玩？”狺第一次被戳破了小九九莫名有点心酸，没想到不近人情的白家也会有个关心他人所想的物种。 “我可没那么无聊……”白非墨吐吐舌头，不过是想试一下身手，看看换完灵源后有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今时才隐约察觉到体内没有全数吸纳。 “不无聊就是为了——难道是，自我检验灵源适应程度？” 在对决的整个过程中，狺之所以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打败白非墨，很大的原因是那股熟悉的气息并未和白非墨融成一体。 虽说没到排斥的地步，但灵源和驭灵师相互依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换句话说，白非墨至少在天堑变的所有关卡里，不会发挥超过百分之三十的实力出来。 第七十九章 所爱如山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却不回答，掉头反问狺，“绳子呢？” 狺咧开嘴一笑，往后退了几步，正见上一关卡死去的南山古柏再度现世，处处都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树心已死，躯干犹在，另有一处最大的不同便是从上到下垂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绳，每根绳子下方都垂着一个锦囊。 不等白非墨先开口问起，狺主动解释清楚关于剪绳子的规则。 “不难，也就盲选一个锦囊的意思。中了就会有钥匙，没中就止步于此了。” “只能一根？”白非墨才不信狺的鬼话，就像刚才那场莫名其妙的对决，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狺“嗯”了一声，对剪绳子的规则可是都汇报到位了，没落下一个字。 “那其他没有钥匙的锦囊里头，装着的是什么？”白非墨欲更多地了解剪绳子的各种细节，而不仅仅是怎么算赢，起码要知道其他绳子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可奉告。”狺说完就“嗖”地消失不见了，在漫漫的雾气中，风中也不见身形。 白非墨遥遥看着枯死的古树，自言自语道，“这概率再低也不会比厉沅沅起死回生还低吧，总归上天是眷恋我的。” “白非墨，开始吧，拿起手中的天之剪，一剪封神或成魔，皆由命定。” 古树用最后的声音在敦促白非墨，骤然出现在掌心的天之剪，一把金色的剪刀，雕满了祥云。 “我偏不信命。” 白非墨正准备用自己的法子，聚集所有灵力将所有杂乱的绳子串在一起，一剪子下去锦囊便会全部落地，提前再听辩声音即可找到钥匙。 谁知这念头在脑海中才划过，他就感到全身上下的灵源被某种力量封印得死死的，怎么也使不上力。 白非墨低头骂道“该死”，他忘了什么都有可能的天堑变又怎么可能简单得一塌糊涂，第一关卡或者真如古柏老人说的那样，是他好运气罢了。 而这一关，幸运之神能否继续照顾他呢。 白非墨突然就没了把握，不认命是他的个性，可外头等着他去救的人也是命根呐。 白非墨开始努力回想和厉沅沅的点点滴滴，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扯着他的每一次心跳，只有她的记忆才能赋予如凡人身体的坚韧。 上阳宫宴，华灯初上，琴音柔曼。 只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墨眸佳人着一袭白色唐赏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眉目妖娆，风姿绰约。 金黄色遮面的头纱下,黑色睫毛像浓密的扇子,而眼神却如篝火般充满着神秘的魅力。 她朝着众人妩媚地一笑，站立在那方小小红氆氇上顿首，凝神，旋舞，衫袖纷飞，好象一朵盛开在轻绡薄雾中的花，轻轻的旋转…… 她越旋越美，越旋越快，于此同时，她的手指姿势还在不停的变化，拇指扣成凤眼，中指捻成兰花，食指比成孔雀……整整三十二圈！幻影！真正的旋舞幻影！ 初见时，他已倾心； 初遇时，他已沉沦； 初交时，他却难捱。 “在下白非墨，能否求姑娘一个表字。” 彼年，他十岁，她七岁。 厉沅沅拿着冷眼答道，“未来太子妃，厉沅沅。” 她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断了他的念想，可白非墨后来一经打听，其实太子根本对其无意。 索隆也多次劝他不要痴迷不可能的人，一个能死乞白赖爬床的千金小姐，人品必然有瑕疵，没准连身体都有毛病。 因为最后半句话，白非墨把索隆揍得两个月不能下地。 至此，索隆往后在子虚国，主动揽起汇报厉沅沅所有行程的职责，不求回报，只求一人开心。 这一汇报，便是十余年。 白非墨冷静了不少时间，望着越来越模糊的南山古柏，自知离一剪刀的概率越来越远了。 厉沅沅，一定要等我。 白非墨暗自在心中发誓，后面的难关有多少都不要紧，只要她还在原地等他。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不论是从左往右、从右往左，还是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白非墨终于找到了一条别具一格的绳子。 绳子质地都一样，独独长度短了一毫厘、粗了一指甲盖的宽度，都是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微弱差别。 “好！” 狺不甘心的声音回荡在这处空间中，白非墨打开锦囊见着了一枚通体碧绿的钥匙。 “门呢？” 拿到钥匙即宣布他可以进入下一个关卡了，可白非墨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像门的东西。 他想到第二关的门是树死了后幻化出来的，那么第三关的……难道是狺自裁？ 毕竟对决他没完全压制过狺，那么只剩这唯一的开门方式了。 “怎么说？狺，你自己了断还是我帮你？” 刚才他被打得有些郁闷，要是此刻可以借机报个小仇，白非墨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只有通碧可以杀死我，白非墨你找找吧。”狺明明知道武器就在眼前，一副打死不说破的脸，看着直叫人想混合开打。 “通碧？”白非墨幼年还没成为岛主就听过这个武器。 传说通体碧绿，是一把短距离攻击的步枪。在装备时会为主人提供100米以上的攻击距离，使用该武器会标记目标一炷香时间，并提供目标的视野。发射一道浓缩爆裂的月光，在命中目标的时候爆炸，以在一定范围内对目标造成百分之百的魔法伤害和额外百分之二十的物理伤害。 “一炷香为限，找不到也算失败。”狺邪魅一笑，眼睛从未离开过白非墨手里的钥匙。 它在心底悄声祈祷白非墨永远都不要发现钥匙就是通碧的事实。 因为，关于下一关卡的大门开启时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时间限制。 “鬼才信你。”白非墨目睹着古柏的消寂，残留个树干是为了下一关卡，想必这狺也是一样的处境。 “你死了会成门，对么？” “不会。”狺打死都不肯承认，是白鹤那家伙说只有通碧可以杀死它，那么别的武器就统统不算作数。 “试一试不就好了。”白非墨就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击溃狺，好一血被它欺负的耻辱。 第八十章 生死一线之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别！”说怂就怂果然是妖兽的一贯风格，白非墨这边剑还没掏出来呢，狺就举起四肢投降。 “嗯？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还没成就感……”白非墨很失落，他不过想体会一下击败的快感，这么基本的快乐都被剥夺了。 “白岛主都说了不想徒增杀戮，又何必要拿性命威胁小的呢……”狺怯懦的嘴脸可真善变，要不是白非墨足够坚定，绝对很快就被欺骗了。 他继续打着擦边球，带着诡笑低头看向狺，对着手里的钥匙吹了口气，不慌不忙道，“那也是—在你先动手之前。” 狺眼珠子溜溜一圈，细细回想是这么个道理。 可求饶都逃不过死亡的宿命，它觉得这个时候不拼一次未免又太对不起自己了。 “白非墨，如果我告诉你，厉沅沅根本等不到你了，你还会坚持往后走下去吗？”正的不行那就反着来，狺的脑子还算灵光，在诸多守擂者里算得上排上名的智慧担当了。 白非墨对她的过分自信完全无视狺的挑唆，冷眸一闪，狺只感到浑身汗毛蹭蹭竖起，后脊梁骨拔凉拔凉的。 “再不老实交代，我剁了你的命根子再杀了你。”白非墨猛一唬它，顿时那双紫色眼睛穿进狺的心底，一瞬间就失了全部神识。 狺下意识捂住命根子，咽了咽口水，死了也罢，但少了点什么总是不妥当的，于是抬起脏兮兮的胳膊擦过额头，挡不住的冷汗涔涔地往外直冒。 “我死了确实会出现一扇门，但你能不能打得开就不一定了。” 照着白鹤的说辞，规矩的确是这样的。 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是它先坏了关卡的规矩，是否还能如最开始的规矩一样继续下去，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白非墨却是先一步觉察到它的心理变化过程，从一开始只想剪绳子碰运气，到上头要一对一，怎么说来也不会是第二关卡的设计。 “如果不一定，那就和你破坏规矩有必然联系。” 狺汗毛孔又是一惊悚，白非墨何止是认死理不活络，还是个坚持初心不越底线的男人。 难！难！难！ 狺产生个大胆的念头：不如，教唆白非墨收为灵宠呗！ 只要能成为他的附属品，那么他就没有资格杀死它了。 至少在血契关系维系的期间是这样。 “狺，不要打我的心思。”白非墨直接两眼看穿，不给它一寸商量的余地。 “若是，我有办法吗直接带你出去呢？”狺索性更冒险了，不惜用传说来当筹码。 传说，上古几大妖兽均有随意操纵时间和空间的能力。 无人知道这样的天赋是从何而来，仅知晓凡使用过一次，那么余生都必将受尽诅咒，不得延育子嗣、不得占地为王、不得号令本族，直至年事已高全身溃烂而亡，最终将化为一滩血水，以供大地吸收养分。 白非墨却淡然一笑，盯着狺看了许久道“你的方法，不也是拿命去换一场欢愉么？和我有什么区别。” “那也总好过变成门，再无出去的机会。” 白非墨唇角微扬，拿起的剑又轻轻放下，冷冷笑道，“若你真的可以，也不会等到现在，不是么？” 这正戳中了狺的心虚，它早就试过，却因为多次失败遭到巨大的灵力反噬。 否则，以它的性子，哪里耐得住在这天堑变待到地老天荒。 不过，紧接着后面这句话才成为压倒狺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我，不需要，灵宠了。” 他不需要…… 潜意识就是说，要么白非墨是瞧不上狺的能力，要么就是白非墨无暇顾及狺的加入。 毕竟驭灵师一旦养了两只以上的灵宠，灵源的承受能力就有待考验了。 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心一横道，“白非墨，厉沅沅现在的身体很不好。再回不到灵宠身边，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有了吧。” “她是死是活我不比你更清楚么！又不是……”白非墨忽然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发了疯似的拍打着单薄的空气，嘴里一直高喊着“白鹤，快开天堑，要出事了！” 外头竟是鸦雀无声，一片静谧，简直比夜里的停棺还要安静。 “别敲了，除了累死，屁用都没有。” 狺知道时日无多，也是难得说了句良心话。 在天堑变时间越久，灵魂就越难回到本体上。 如果本体一直在天堑变附近倒还好，要是被有心人摧毁，或者拖到远处，几乎绝无生还的可能。 算起来，狺离开原身早已经超过了百余年。 而白非墨的出现，不但使它看见了明天的希望，更是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该做的做完了，虽然办法有那么点不合适。 所以对狺来说，在临死之前，还能骄傲一次，也不枉妖兽一此行。 它不带感情的劝诫叫醒了白非墨的初衷，为了见到她，然后厮守，何苦一定依着白鹤的意思固步自封呢。 一个天堑变罢了，闯成功与否并不是最直接的方式。 白非墨关键时候改了主意，就联盟的小心思问道“狺，我们出去后，你能确保天堑变还是一切如旧么？比如，霞—像其他我没有见到的守擂者，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吧？” 可要他不管逆羽安危，也是做不到。 “昂……”狺支支吾吾地答道，这事儿它终归没有实践过，的确百分百保证的可能性极低。 “别咋呼我！”白非墨恶狠狠瞪了它一眼，最为厌弃含糊不清的态度了。 狺不敢反驳，只是小声抱怨“它大爷，我又没试过。” 转过头又乐呵乐呵地说道，“但是嘛，根据守恒定律，那些没出来的守擂者，应当是不会被我俩影响到的。” “好。灵契就暂时不结了，带我出去。”白非墨并不想收它为灵宠，根本原因就是长得太磕碜了。 狺傻了眼，摸着良心问道，“不结契的话，你要反悔怎么办……” 白非墨则是更无情地告诉它，“结契的话，我要是反悔你还能怎么办？” 听上去好有道理的辩驳，狺瞬间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走吧！”狺一个趔趄差点摔得粉身碎骨，好在白非墨一个响指变了个软垫出来。 只见狺寻了处较为宽阔的空地，两手四指并齐，双眼紧闭，嘴巴嘟囔着什么咒语，最后化成一句“天之涯、海之角，大漠孤烟直，破！” 然后一道红光闯入眼眸，白非墨觉得身子忽而轻了起来，随着那道强光冲出天堑变；然后再一睁眼，发现他和狺已经身处乌有国皇庭的某处。 第八十一章 如隔三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小子诶，技术可以！”白非墨很满意地拍了拍它的肩膀，鲜少赞美妖兽的人这么个动作不免让狺心生忐忑。 “皇庭带路吧。”白非墨笑着指了大道，上次只在蹴鞠围场附近徘徊过，这里头他还真不大熟悉。 光芒虽然很多，但是低调才是奢华。 狺本以为出来了就可以解放，哪知道和它预想的千差万别。 靠，它的本体不是呼唤自己来的么？ 怎么走了这么久连个气味都没有的。 活见鬼了真是！ “急什么，我找老婆都不心急，你倒像个热炕上的蚂蚁，到处上下乱窜。”白非墨最讨厌聒噪了，虽然厉沅沅也会啰嗦，但是谁叫她是他的第一顺位呢。 走着走着，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竹林周围。 狺猛地吸了口鼻子，这味道，好熟悉啊！ 确认过荷尔蒙，是它的本体就在眼前没错。 顾不得白非墨想做什么了，趁他一个不注意，狺眨眼就溜的无影无踪了。 竹林附近，花园边角。 厉沅沅还在和“鬼见愁”相互拌嘴，一个监工嫌弃干活的不尽心，一个干活的抱怨监工话太多。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怎么一点儿不利索！” 叫它拔笋子和剥笋子，厉沅沅绕着花圃跑了一百来圈都没看见箩筐满了。 这效率，当鬼都浪费了。 【Di g！有不明生物靠近，宿主请小心。】 不明生物？ 厉沅沅瞧了眼“鬼见愁”，扑哧一笑，就这家伙干活，还能有生物敢靠近。 那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想对“鬼见愁”有非分之想的，她倒是可以成全。 好歹，这是个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梁静茹给的都不够，得再加上谢耳朵的。 “厉沅沅？”白非墨这次一确定是她便跑着过去拥抱，不想再松开那双手。 “你谁呀？”厉沅沅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庞，还被搂的紧紧的，怎么都挣脱不掉。 还好还好，原主就是个死不要脸的性格，不然一下子脸红暴露，被有心人发现可就出事了。 尽管如此，厉沅沅仍是很警惕，什么人能在乌有皇庭，当众抱着她？ 她一一捋过原主的记忆，并没有关于乌有国的内容。 那么就是个熟人了。 可普天下—或者说就这些日子里，这么在意关心自己的，也就那个白非墨吧。 易容？ “你是—白非墨？”厉沅沅小心试探着问道，毕竟这张脸和另外一张帅绝人性的，差别怪大的。 “你，这么快就忘了我？”白非墨此时还不知道，狺用这个法子能强行带他去别的地方，却也会因此改变样貌。 只是这相貌要是想变回去，须经历一番挫折。 “呃……我饿得眼花了。”厉沅沅不知该怎么问，其实谁人假扮白非墨她才不关心，而“鬼见愁”的剥笋才是第一要事。 “他不给你饭吃？” 也不知道是谁给白非墨的自信，居然认为司马烬会好吃好喝地供奉着她。 “他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给我饭吃给我水喝，没杀我还是看在你面子上哟！”厉沅沅幽幽叹道，口气中还夹带着几许醋意。 “跟我走。”白非墨就是来带她走的，司马烬这笔账以后再慢慢算也不迟。 但是厉沅沅手头上的活儿还没完工，指着“鬼见愁”对白非墨说道，“喏，我走不了，他让我剥一箩筐笋子到殿门口。” “混账！”白非墨被厉沅沅惹生气的时候都没想过苛待她，司马烬好大的贼胆。 可生气归生气，该走就绝不能停留。 “别拉我，这活我得做了。” 相较于眼前的易容人，厉沅沅更会倾向于系统。 “没得商量？”白非墨早都想好了，厉沅沅要是不和他一起走，那么就直接扛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简单粗暴，她个小体格不至于压垮他。 厉沅沅摇了摇头，伸出食指和中指晃了晃，在现代社会是“Ｎｏ”的意思。 白非墨似懂非懂地点头微笑，再一个弯腰径直把她背在了肩上。 “哎呦！这是捉奸来了！” “鬼见愁”剥着剥着发现废话少了，再一打量，少女在男人的肩头不停叫骂。 “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叫司马烬？还是司马嫒？还是古粤？” 厉沅沅在乌有国认识的人，白非墨闭着眼睛都能叫出名字来。 诶，厉沅沅心里一颤，司马嫒他怎么会知道？ “嫒公主我见过，挺黏司马烬的。你来了好几天，她才过来露脸，也是少有了。”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厉沅沅觉得以他的肉眼，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 白非墨咧嘴笑道，却没作答。 这些对他个驭灵师来说是再小儿科不过的推论，何况，置换灵源后，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大都不可估量。 “不然，就是你派人监视我？”厉沅沅提出第二种可能性。 “为什么，沅沅你觉得我这么弱？”白非墨不止一次无奈她的判断，似乎自己从来就不在她的备选名单之内。 哪怕，舔着脸皮去找长安求救。 “没有呀，我可是拿着你的名头压它的。”厉沅沅眨了眨眼睛，“鬼见愁”稍放慢的剥笋节奏又回到了正常轨迹上，超于常人的速度“唰唰唰”地扔进箩筐。 “剥完，然后呢？”白非墨才把人扛在肩上，后一秒就不愿逼迫了。 得她舒坦不是么？ 他一直认为爱一个人是要让她做自己，而不是只听他的话。 所以他从不用强，多次可以先上船后买付钱的机会，白非墨均是弃之不用。 “然后，换地图。这是场你情我愿的买卖。”厉沅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白非墨了，好像顶着不认识的脸，完全不影响她对他的信任。 “乌有国皇庭的地图？” 白非墨怎么都不相信司马烬有这么好心，尤其是身边一直有一位喜欢煽风点火的嫒公主。 一有什么小道消息，经过司马嫒一放大，不说大江南北皆知，那满城风雨肯定跑不掉的。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最开始的小道消息内容和性质，传到了百姓口中，已经彻底变了味道。 “对啊，没有地图哪里也去不了的。”厉沅沅已然忘了其实白非墨也都继承了她原来的天赋，比如“瞬步”、又如“时空断裂”。 “我可以。” 白非墨总算弄明白厉沅沅留在这里老实做事的原因，而今他已经多了个帮手，自然不需要所谓的地图了。 第八十二章 眼红的情敌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就在白非墨即将扛走厉沅沅的同时，竹林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 —狺？ 白非墨眉头一皱，看来它找的本体有点毛病，想来是不能再作为并肩作战的队友了。 那就飞跃带人吧，白非墨做好了十分之一的准备；却被厉沅沅愣头愣脑打断了。 【Di g！“瞬步”技能升级完毕，宿主是否启用。】 “启用吧……”她对他没那么大的敌意，但是信任还不足以达到说走就走的程度。 “启用什么？”白非墨又能听到她的唇语了，谁知反应过来不及三秒钟，厉沅沅已经不在眼前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姑娘，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蒸发了。 白非墨震惊到震怒的目光迎上“鬼见愁”，它只觉得全身上下陡然直冒冷汗，似乎是那些鬼魂来寻仇。 “说，她去哪里了？”白非墨的口气是比阎罗还要严峻冷漠，眼神间迸出的杀意可以轻易夺走生灵的魂魄。 “鬼见愁”脊梁骨都像被抽了去，整个身子觉得软得像坨烂泥，根本使不上一点儿气力。 它小心翼翼地缩在地上，结结巴巴地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外蹦：“我……我……我……也……不……知……道。” 随即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皱，不敢再看他一次。 “怕什么，我没有吞噬恶灵的喜好。”白非墨这番安慰更是耐人寻味，它只是个无法投胎的东西，怎么就被冠以“恶灵”的头衔了。 但，最令“鬼见愁”害怕的则是白非墨的面容。 像极了某位羽化的神祇，曾对它发出连环警告。 所有生灵都知晓：羽化是世间唯一不可能复生的事情。 只是白非墨为什么会长得一模一样，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交给狺来回答了。 据“鬼见愁”所知，狺便是那位神祇的灵宠。 “那……为什么……狺，也在！” 它老早就嗅到了差不多的气味，因为白非墨和那位恶婆娘没出声，作为地位最末的打工仔，除了自己消化外，不能透露分毫。 白非墨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一双冰冷的紫瞳直勾勾闯进它的心扉。 “我在问，她，厉沅沅哪儿去了！” 白非墨怒不可遏地吼道，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嘴里喷出刺耳的声音，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好似一头被抢走猎物的雄狮。 “不知道啊！” “鬼见愁”抖着抖着，手里的笋子没剥完就掉在了地上，忽而念起厉沅沅的名字，又一不留神打翻了箩筐，剥洗干净的和新鲜出土的竹笋混在一处，泥巴溅得到处都是。 “这几日都是你和她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白非墨的声音越来越嘹亮，嘹亮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司马烬耳朵都动了动。 “北辰？”他算着时间，这是提前了一整天的节奏。 不妙！ 司马烬本计划在白非墨回来前，还给他一个体贴入微的厉沅沅。 让她去剥竹笋，不过是为了压制她的傲气—可没想过谋害一说。 派去盯梢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赶去通报，司马烬便甩袖撇下一殿臣子匆匆赶到了竹林。 临行之际，司马烬叫上古粤，意味深长地告诉他：搜遍整个乌有国，翻不出活的厉沅沅，婚约就凉了。 古粤又遭这么一恐吓，铆足了劲儿开始从皇庭搜起。 厉沅沅，下次你再跑，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 古粤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只敢在司马烬走后才发出声来—好歹，算是一个女人换另一个爱人，不亏。 白非墨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厉沅沅，可竟这么让她消失了。 他不甘心，哪怕是掀了整个乌有国都不在乎。 但是司马烬肯定不会同意的。 “北辰！” 司马烬踏着星河而来，并未见到如阳光灿烂的男子，他的脸色煞白，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无疑。 才两日，就病了？ 司马烬想到一个病因“相思成疾”，心头多有难受。 白非墨随着狺来到皇庭，可容貌的改变独独司马烬不曾觉察。 “是你。”白非墨眼底的狠决划过，如千年玄冰般冰冷的声音响起，“挨千刀的。” 话音一落，白非墨不知何时捡了节因暴雨断掉的竹子，一个发力对准司马烬的双腿。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竹林上空，滔滔不绝的尖叫声。 “北辰，你凭什么如此待我？” 司马烬没想过他就这么生气，但更没想到的是“鬼见愁”吓得当场尿裤子了。 那可是竹子里头的妖精家伙！ 看它的惊恐状态，和地上湿哒哒的记号，想来当是在白非墨来之前。 那么——司马烬突然很是心虚，这厉沅沅有点忒不可测了，连“鬼见愁”都不放过。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厉沅沅这次技能升级离竹林不过三里距离。 她看到司马烬跑得飞快，也瞄到白非墨咆哮如雷，更是嗅到和“鬼见愁”一样的气息。 于是厉沅沅将计就计，假装消失不见，把罪责都推到“鬼见愁”和司马烬身上。 谁叫问责的是他呢。 白非墨这个人又一最大的缺点就是，凡是遇到和心里在意的人有关的事情，不问三七二十一，见面就是一顿干。 “臭妮子，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厉沅沅刚弯下腰准备蹲伏一下，却被一个长得歪头歪脑的东西给喊住了。 “你大爷！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真是罪过！” 厉沅沅以为“鬼见愁”已经够丑了，不想这厮连它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去你妹的，爷爷我可是天上地下第一美兽，年轻时候……” 这自我介绍还没过半，狺的身体已经倒下了。 “哐当”一声巨响，厉沅沅不由分说就踹了它一脚。 “我看，你是个傻缺，缺根筋儿的那种。”厉沅沅还特意把鞋子在草上面蹭了蹭，故意摆做很嫌弃的样子惹它生气。 “你才傻缺！连人是谁都不知道！”狺可不是个软柿子，因为本体迟迟不肯承认元神，现在的整个躯体总归是不自在的。 厉沅沅却一根接着一根地竖起手指头开始慢慢掰扯，“一，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二，我只和人说话；三，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四，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四根手指头依次放下，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不同版本的崇拜脸一看就是个天然呆滞。 狺木讷地点头附和，不想接着的居然又是一顿拳脚相加。 “点头要是有用，还要棍棒做什么。”厉沅沅一边蒙着它的头脸，一边公正地评价。 第八十三章 能屈能伸是美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第一次发现拳脚是个不错的东西，肢体不协调似乎对揍人没有实质性影响。 她们就在竹林周围活动，自然是动静传得沸沸扬扬。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白非墨鼻子一嗅，两种熟悉的气息就在附近。 被打断腿很委屈的司马烬，满脸泪珠，仍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道，“嗯，有，在后边儿的小树林里头。” 喜欢的人不论做什么，他都只能遵从和支持。 哪怕是遍体鳞伤，只要白非墨一句话，连这个帝位，司马烬也可以举双手奉上。 “哇………” “你哭什么！”厉沅沅还没用力，狺居然就耍赖在地上直打滚。 “你欺负我！”狺一口咬定是厉沅沅先动手，无意中听到白非墨脚步的临近，又是加大了嚎叫力度。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我告诉你，连万岁和司马烬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这个丑X。”厉沅沅慢慢走近，很重地冲着它吐口水。 白非墨捏着的小碎步突然不再往前，贴着墙壁，细细偷听厉沅沅的言语。 “那是你瞎！”狺自从没了旧主人，便也不再认新主。 一是没有谁能替代神祈的位置，二是人世哪有什么好留恋的。 反正找不到就自生自灭拉倒，狺也没觉得应该要有下辈子的日子。 厉沅沅咧嘴笑道，点了点头道“以前确实瞎，不然早就成了岛主夫人，一统江湖，哪还会沦落在这破地方，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啊？”狺还不知道她便是厉沅沅，还以为是暗恋司马烬的大胆婢女。 “嗯，极认真的。”厉沅沅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眼睛，透着强烈的真诚，把狺感动的屁都不敢放。 “岛主夫人……”狺隔了老久才开始琢磨厉沅沅的话，玩笑还是什么的，它也没了底气。 能让个女子以岛主夫人为傲的，狺恍惚中记得有那么个地方，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来了。 前主人还多番提起一座岛，说是屹立在海上，作为两国的边境线，长年来都不屑于另一边儿的国度。 叫什么名字呢？ 狺挠了挠头，低头沉思的时候，耳后传来个极低的声音“桃花岛”。 对！ 狺突然原地跳了起来，精神抖擞的状态，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什么对！”厉沅沅还没说完呢，还没揍过瘾呢，狺就起来了，不打招呼的那种。 这是不尊重女性的态度和行为。 厉沅沅绝不允许区区一个灵兽坏了规矩，又一记飞毛腿，对着它臀部重重的一脚，狺直直脸朝地上，趴成一只乌龟的造型。 “小妮子，我干死你！”狺第一次想着的是让她吧，好男不和女斗；第二次想着的是我得走了，你别拦我；第三次想着的却是我要和你打一架，输了就叫对方爷爷。 可狺尚且不知，厉沅沅背后的靠山是它都没有把握赢下的白非墨。 “你干谁呢？”白非墨一露面，跃跃欲试的狺马上缩了回去。 在天堑变里头，有阵法和幻境的牵制，它方可稍逊一筹；而在外面，没有力量的约束，它深深明白反对的下场有多悲惨。 也不能不答话，狺觉得会显得它很不懂礼貌，遂顺着下去就是一句“我干自己，不行？” 狺带着几分骄傲，厉沅沅郑重地祝福“好兽一声平安。” “我很好奇，还能自己解决的？”白非墨被狺几乎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厉沅沅当场有些失落。 她堂堂绝代佳人，怎么就输给一个丑八怪了。 厉沅沅上一次看到白非墨眼底闪烁的光，还是在被他抱到轿撵的晚上。 一晃，都过去大半个月了。 “我，就这么干啊！” 面子对狺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多少金银都买不到的。 所以，不论泼出去的水有多少，它断然不可都浪费。 “别勉强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美德。”厉沅沅首次为了转移白非墨的视线，帮着另一个萍水相逢的过客说起话来了。 尽管狺听不出，可白非墨判得出。 她这是在嘲讽他呢…… 不就是先丢了三日不到，厉沅沅居然挺记仇的。 “那，我来求和，你也给个机会？” 其实要说吵架嘛，白非墨的确不认为那叫争执。 但是她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不顺者台阶下来，多少有太多不给面子了。 不妥。 白非墨不愿让厉沅沅继续生闷气，只得先低头认错。 “你？”和其他物种打交道的过程，繁杂且无章，厉沅沅差点都不记得怎么就被遗弃在皇庭里。 不过说来也怪，她自叫醒白非墨以后，记忆力是越来差，眼睛也不大看得见。 比方说，第一次使用“瞬步”来到千岁府上，为着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厉沅沅都忘的干干净净。 【Di g！检测到面板在呼唤，还请宿主赶紧去集齐需要的东西。】 厉沅沅一低沉，“我钥匙碎片不是齐了么？” 【一共三块，还有一块在地图里。】 厉沅沅大写的“靠”挂在脸上，难怪系统叫她真剥笋呢，敢情有用的不是地图，而是地图里的东西。 “哥们儿，我是该说你缺心眼儿呢，还是该说你不够义气呢。” 【以上两个我都不要，请叫我帅气的欧巴！】 纵然系统扎根在她体内，不占据空间，只占据大脑，厉沅沅始终不曾真正看透过它。 “沅沅？”白非墨在身旁听完了全部内容，在系统默然后才喊了她。 “嗯？怎么了？”习惯性，她就是这样应付白非墨的。 厉沅沅反射神经弹起的一刹那，脱口而出，“可白非墨你的脸……为什么，不帅了……” 在和索隆并肩的时候，厉沅沅会倾向后者； 在和司马烬同场的时候，厉沅沅会偏爱前者。 白非墨悄悄地摸了摸下颌线，的确不如以前有棱角；又摸了摸鼻头，也大不如前那般挺直；再摸了摸双目，竟比从前小很多。 什么情况…… 白非墨自己也吓了一跳，被迫改变容貌？狺没说过这一茬。 不过好在，罪魁祸首就在脚下。 不等厉沅沅踹上新的一脚，白非墨横扫过下部，阴森森的气息盘绕在狺的头顶。 “说，怎么回事？” “北辰，厉沅沅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么，你何必为难个畜生。” 司马烬才被痛殴一顿，拖着残废的双脚，连跪带爬地赶到，就看到一记拳头即将打在狺兽的身上。 女人他比不过，可妖兽他不想放过。 何况，是如此稀罕的生灵。 第八十四章 一家三口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和白非墨的账还没算清，司马烬倒插一脚格外扫兴。 “这儿，没你的事，退下！” “鬼见愁”是听了司马烬的话才守在竹子缝里头，夜晚活动只打算吓唬人的，不料反过来被人拿捏了短处。 看着司马烬断了双腿，它好心好意，壮了好几个胆前来相助，哪晓得又是被臭骂一顿。 “我……”它略感无奈，又无言以对。 “活干完了？”厉沅沅惦记着地图，惦记着地图里的钥匙碎片，不给“鬼见愁”片刻休息。 “他很凶，吓得我手软。”好一个甩锅，白非墨脸上充满了诧异。 “白非墨，它本来就很瘆人了，你要是把这猢狲给整哭，不是叫这皇庭一直见不到阳光！” 厉沅沅前一秒还在等待一箩筐笋子，后一秒就冲白非墨直嚷嚷。 她不是不想直接开溜，是这技能着实令人窒息。 不但有效距离忒短，而且冷却时间还长，纯粹的反比例函数关系，厉沅沅除了受着，也只能受着。 “鬼见愁”看到厉沅沅为了它同白非墨置气，本该舒坦的心却因为不适的谈话内容更感扎心。 这可不是一般的扎心，是直接往心窝子里插刀子呀。 “欺人太甚！” 扎心是一码事，反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鬼见愁”认得的人不多，可熟记的道理却不少。 譬如今时今日，收拾它的可不止一个厉沅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汉子也是她的帮手，而随这个帮手一道出现的还有狺。 “欺负你咋的？” 二人整整齐齐地回道，声音同时落下的瞬间，厉沅沅莫名红了半边脸颊。 厉沅沅慢慢低下头来回切换角度，始终想不明白怎么会和白非墨像俩口子似的一起教训“鬼见愁”来了。 某一片刻，厉沅沅还真有几分一家三口的错觉：养的孩子犯错了表示不公平，然后父母不约而同抄起家伙就是一顿混合双打。 往往她看见这样的剧情，不禁都感慨一句“果然孩子是意外”；此时居然砸到自个儿脑袋上了，可真是五味杂陈。 “鬼见愁”撇撇嘴—也不能称之为嘴巴，形状与人类完全不一样，带着哭腔对厉沅沅喊道，“你一人欺负我就算了，不可以拉上你的臭男人一起！”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母胎单身好么！”不怕被人以讹传讹，就怕被乱点鸳鸯谱，厉沅沅尤为讨厌无凭无据的八卦谣了。 太子那事儿是原主的欠下的风流债，多少她现在是可以放在脑后了； 但白非墨这事断然不是她想招惹的，多少她现在能躲初一就躲十五。 “沅沅，‘单身’又是何意？” 白非墨许久没听到厉沅沅说听不懂的词语来，免不了对新鲜出炉的一词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就是一直一个人的意思。”厉沅沅说出口就有些后悔，难道她一直不是个人是条狗么。 果然，打击她的那位司马烬嘴巴和开了光似的，腿断了并不影响说话，很冷酷又无情地反讽道，“谁不是一直一个人，难道还不是个人？” 厉沅沅慢慢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白非墨，求救的信号若隐若现，他却当作浑然不知。 白非墨当然没有往司马烬的引导下去猜想，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推测，一直一个人，言下之意要么是没喜欢过除了太子外的任何一个，要么就是根本没有喜欢过任何男子。 只是这最后一重含义，白非墨仅仅有百分之一的信心。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这个女子晚上出现的地方永远都是东宫卧榻。 白非墨多次接到索隆的密报，无一遗漏皆是“厉沅沅夜宿东宫”诸如此类的消息。 见白非墨没有帮自己说话，厉沅沅还假装很有礼貌地弯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对司马烬说道，“我的确不是个一般人，是比你优秀几百倍几千倍的驭灵师达人。” 突然的心慌，厉沅沅觉得这番话从她嘴里出来怎么满口的不真实。 【Di g！宿主赶紧去寻找地图上的钥匙碎片，抓紧时间在面板上合成一把开门的钥匙。】 系统催促催促着，受苦的就只有“鬼见愁”一人。 “哦，陛下，我的笋子剥好了，地图呢？”厉沅沅伸出右手摆在司马烬面前，眼神示意“鬼见愁”赶紧完事儿把东西搬来。 管它笋子能不能吃，反正是他要的一箩筐而已。 “我不想认了。”司马烬说来就来的小脾气比公主病还令人咋舌。 “靠，你一个皇帝，怎么说话不算话！” 厉沅沅天真地以为除了系统以外的生灵，起码基本的信任都有的，起码不会出尔反尔死不认账。 但，司马烬偏巧一个接一个打碎她的全部盼望。 “谁叫他先负我的？”司马烬很暧昧地指着白非墨。 厉沅沅瞧了瞧他们的脸色，马上脑补出一场感情大戏：白非墨问司马烬要人（她），司马烬百口难辩还一本正经地瞎扯，白非墨一气之下就打断了司马烬的双腿；可这司马烬一定是傲娇到极致死不松口，硬是说对她做了什么的叫白非墨生气……然后，两个男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厉沅沅忽然觉得自己就是站在他们俩中间最大最闪最多余的那盏千万伏特电灯泡。 “他负你……那给颗甜枣？”打一巴掌给颗糖，厉沅沅瞧不起的这套路用在司马烬身上是一点儿都不落伍。 司马烬点头，似乎很期待着白非墨来道歉。 厉沅沅开始动用对白非墨最无敌的大招“幻魅”，心如止水地吩咐道，“白非墨，抱着他，放回去。” 白非墨转过头写满了疑惑和拒绝，可身体却被按了开关一样，机械地蹲地抱人，一脸别人欠了他一屁股债的神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寝殿。 “我们也走。” 厉沅沅叫上“鬼见愁”一起，那么重的箩筐，这劳动力可不能便宜了。 “喂，等等我啊！”被晾在一旁的狺，竹篮打水一场空后发现人都不见了，想都没想就追着一人一妖的身影跟了上去。 第八十五章 地图到手，钥匙她有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司马烬的寝殿内，浓浓的女人香，连厉沅沅都皱了眉。 这堪比花露水交织着汗水的馊味，她真的很难想象司马烬是如何在床上睡着的。 “你可以走了。” 来的一路上，装满笋子的箩筐就像悬浮在地上似的，漂着漂着就落在了殿门口。 幸好没有什么胆小的侍女瞧见，厉沅沅走在边儿上也是鸡皮疙瘩掉满地。 “鬼见愁”早想到过自己随时会被安排没了的结局，但这回儿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司马烬已经是个半身瘫痪的皇帝，白非墨又是个怕女人的怂货，唯一棘手的一个厉沅沅，在白日里，它觉得自己的小法术还是挺好施展的。 “还不滚？你脸皮可真厚！” 在“鬼见愁”抬“手”报复的同一时间，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这该死的东西怎么也来了，不小心就坏了它的大事。 “狺爷，你也是他们一伙儿的？”这次，“鬼见愁”不但没吓破胆，反而起了拉队友的念头。 要是能和狺携手同行，以二人妖兽能力去驯化这些凡人，可不是喜大普奔的一桩大事。 “反正不会和你一伙儿。” 狺侮辱性极强的九个字，把“鬼见愁”心中唯一斗争的火苗都给浇灭了。 “沅沅，前面说的机会，还可不可以……” “司马烬，地图。”厉沅沅直接无视白非墨的恳求，毕竟钥匙碎片和侠侣比起来，一文不值。 有钥匙才有主动权，有主动权才能和系统商量，不然按照系统那个方向，早晚有一天她会折在某项任务里。 “沅沅……”白非墨一般只会在二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对厉沅沅撒娇发嗲，许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原因，第二次当着这么多生面孔摇晃着她的衣角。 狺和“鬼见愁”一见，当即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儿笑声。 有一说一，人高马大的白非墨，来回甩着个娇小玲珑女子的衣袖，画面颇为壮观。 “白非墨，你再揪着我衣服，是要我现场裸奔？” 厉沅沅翻了个白眼，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扳开他的五根手指，一步步逼问司马烬要报酬。 “嗯，朕很满意。不过，”司马烬一次被宠还不过瘾，还想要更多的疼。 厉沅沅很识趣地收到他的讯息，但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的道理自古都是如此，没看到地图还想要白非墨照顾，白日梦差不多。 “不过，你给我地图，我可以让他陪你睡一晚上。” 厉沅沅话说得轻巧，殊不知白非墨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难以抹去的阴影。 白非墨没办法反抗厉沅沅，不论什么事再不想去做，他都无法阻止自己的行动。 “沅沅，我们商量商量？”白非墨可怜巴巴地望向厉沅沅，三日不见也没这么陌生吧。 他此刻觉得自己的地位还不如“鬼见愁”一半儿。 “看我也没用，把他伺候舒服了，你我的大事也好办。”厉沅沅笑眯眯地抛了个媚眼，这个诱饵一旦撒出去，她自觉在乌有国不说横着走，反正出入自由肯定不在话下。 “柜子左边的漆盒，有你想要的东西。”见着她允诺，司马烬都快高兴地飞上天了。 想刚才，不就是厉沅沅一声令下，白非墨黑着个脸抱着回来的。 虽然路上白非墨都保持缄默，但司马烬内心那叫一个喜笑颜开。 瘸了腿换一次抱抱，司马烬比打翻身仗还要兴奋。 “多谢。”厉沅沅选择这次先相信他，不过一个白非墨的问题，不行她也可以加时间。 【Di g！乌有地图（第三块钥匙碎片）到手，宿主需要找个私密空间打开面板完成合成。】 友好的提示让厉沅沅不得不憋了个馊主意—私密空间除了茅房，似乎也没有其他地方了。 厉沅沅对司马烬提了个小要求，“我要去拉屎，那地方在哪里？” 四个雄性生物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一个异性这么不顾及性别……未免也太，直爽了点。 脸色最难看的就是白非墨了，他的女人回回都是不一样的打开方式。 一个小太监从外头领着厉沅沅去了茅房，并且守在了很远的地方，虽看不见具体情况，但基本的安全还是得负责到位。 “狗系统，你制定这个规则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拉翔？” 厉沅沅上一次在茅厕完成任务也是拜其所赐，甚至是任务内容都离不开茅厕两个字。 【害，我怎么觉得是宿主你更喜欢厕所呢。】 厉沅沅觉得理亏，但又找不到证据，于是问起如何合成钥匙碎片。 【合成咒语是：死亡如风，常伴吾身。HASAKI！】 厉沅沅傻了眼，讷讷又问了一遍，“古代社会为什么还有欧美方言？哥们儿你是认真的？” 【那是极其认真的！面板加载完成，请宿主念出咒语合并钥匙碎片。】 厉沅沅看着手里的地图逐渐化成一块钥匙碎片，看着眼前突然弹出的一方透明蓝色面板，三个正六边形的空格围成一圈儿，最里面一个按键写着“确定合成”。 和游戏界面几乎一致的合成面板，厉沅沅就在此刻犹豫了。 说实话，她一般抽奖还是合成的运气都不咋滴。 好不容易得到的钥匙碎片，万一开箱是个废物不得心碎一地。 可钥匙碎片合成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不合成”的机会。系统都说了，一段时间内不进行三合一操作，钥匙碎片尽数被没收，并且不再退还，也就意味着为了钥匙碎片做的各项任务和打白工一个性质。 “诶，主啊！阿门！”厉沅沅依着不熟悉的记忆，开始对着空气祈祷耶稣保佑。 只要不是另一个什么碎片就好，这便是厉沅沅最低的要求了。 【Di g！完成合成，恭喜宿主解锁新技能“决斗之舞”。本项技能需要手动激活一次，即可自动升级为零消耗零限制的无限大招之一。】 获悉新技能的时候，厉沅沅眉开眼笑； 获悉得激活的时候，厉沅沅两眼无神。 一想到开始的技能，厉沅沅就满心羞耻。 谁知道狗系统会不会动小心思，换个法子修整她。 厉沅沅不出意外地拒绝道，“好意我领了，手动激活嘛，我觉得自己太菜不适合。拜拜嘞您！” 面板合成后就自己消失了，连同三枚钥匙碎片都化作尘埃在空气中悬浮。 厉沅沅轻轻推开茅房的门，不偏不倚看到了叉腰站在树边的白非墨，一脸的不情愿和小脾气。 第八十六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不安抚好司马烬，跑这儿来……蹲坑？ 厉沅沅觉得可能性几乎为零，打她有记忆起，白非墨从来不会是没事上厕所找话聊的人。 一定出了什么事，还是她躲不掉的那种。 “你来啦，我办好了，你去吧。”厉沅沅很大方地为他推荐坑位，风水不错的地方气味都小很多。 白非墨垂下眼道，“厉沅沅，可以跟我走了吧？” 他隐隐听见她的自言自语，隐隐猜到她的任务进度，也就隐隐配合她的自导自演。 “你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对我个臭鱼烂虾感兴趣？”单凭原主的“丑闻”，厉沅沅不认为白非墨该喜欢自己，甚至说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厉沅沅，为了活下去。”白非墨知道和她说情话也是徒劳，便拿出人性的光辉去试图感动她。 “呵呵，白非墨，你要死要活，关我何事。”厉沅沅撇的一干二净，救人一命之事仿佛还在昨日。 她觉着那晚，已经把所有的恩情一并还清了。 白非墨却没由着她胡来，点了哑穴就背在身后，一个凌空踏步便乘风而去。 厉沅沅这才感受到在背后和在怀中，当事人的心情是天差地别，前者是害怕，后者是嘚瑟。 她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同白非墨说清楚道理。 所谓道理就是，你喜欢我就对我好，我或许可能习惯你的好，然后慢慢也就习惯你这个人了。 但，类似于渣女的经典语录，厉沅沅发现的确很难启齿。 感动和习惯才不是爱情，只有看见了缺点还想和另一人义无反顾在一起，这才是她所理解的爱。 很明显，白非墨迄今没有让她产生过一分这样的想法。 唯一的一次醋意，她仍不觉得是因为在乎。 至于面色羞红，作为个女子，她亦觉得很寻常。 “你不出声的时候，我还有点别扭。”白非墨踮在云层之上，耳边的秀发在风中摇曳多姿、厉沅沅吃了一嘴的细小颗粒物，着实挤不出一个笑容。 无神的双眼穿过他的后脑勺，只觉得白非墨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待自己。 厉沅沅心想，大抵是玩脱了，他才会不照顾的吧。 既然可以让子虚国所有权贵都知晓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又怎么可能任由乌有国随便给她看脸色。 厉沅沅趴在后背上很无聊，只能盯着后脑勺看好几个时辰，不能说话，也不能睡觉。 因为重力和惯性的缘故，厉沅沅一睡觉便会到处翻身，一翻身白非墨就得调整方向，一调整厉沅沅就容易被颠醒了。 也是估摸着厉沅沅过于沉闷，白非墨不忍心看到她陷入自闭状态，踌躇再三还是解了一半哑穴。 能说话，但不能一次性连着说三句。 厉沅沅并不知道，一张口听到声音就赶紧一股脑都吐露出来，不出所料，第三句还没结束嘴巴又发不了声儿了。 她在心中狠狠道，白非墨，等我自由了看我不打死你。 像是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白非墨接嘴就是句“打不过我怎么说？” “哼！打不过的话，任你处置！” 完了，厉沅沅很后悔一冲动立FLAG。 豪言壮志不可怕，可怕就是被打脸。 论起立下誓言，被惊天反转，厉沅沅已经见怪不怪人了。 就从她扎穿越诈尸开始，还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只要她想不到，没有系统做不到。 “讲真的？”白非墨可不信，这姑娘心眼儿多着呢，可不比看上去这么人畜无害。 往日里，只是她更懂得该如何假扮清纯无知的少女，用软萌去博取眼球。 “嗯。”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厉沅沅只能认下。 也不过是一架换一事，厉沅沅觉得拿双手交换的东西不存在盈亏一说。 “不打了，反正我会让你的。”她没想到的是，居然白非墨亲口放弃了打架。 “那，你就任凭我处置？”顺杆子往上爬早已成为厉沅沅多年的经验，白非墨才不稀罕。 “到了桃花岛，一切都好说。” 白非墨提前应下承诺，本想着厉沅沅可能说极好，万万没想到她直接回绝了。 “上了你的贼船后，我可不想什么都没捞着，还惹得一身脏。” “没事儿，一家人脏兮兮也好，整整齐齐多好看。” 素来有轻微洁癖的白非墨，渐渐在厉沅沅的影响下，愈发不放入眼中。 毫无疑问，白非墨不当回事儿，吃亏的还是她。 “谁和你一家人了，切。”厉沅沅不假思索地拒绝接受他的划分，不仅伤人自尊，还不给薄面。 身为古今中外的见证者，厉沅沅将自己的地位，摆放在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Di g！正如几日前所说，侠侣一经选定，不得更换。宿主尽快面对残酷的现实，以拼凑受伤的小心灵。】 “我们天赐良缘，反正整个子虚国都知道我将娶你，沅沅你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 白非墨说的倒是实话，自宫宴过后，厉沅沅这个名字就从没出现过在东宫闲杂人等的口中。 就连爱嚼舌根的命妇们，嘴巴也一一像抹了501胶水似的只字不提过往。 “哪个皇帝老子又准了你的赐婚？”厉沅沅排除掉一个司马烬，便只这唯一的参考答案子虚国皇帝。 “我桃花岛素来看得起他才意思意思问一下，大多时候都是不打招呼强抢民女的。沅沅你这都不知道？” 不知白非墨是不是又在诈呼她，厉沅沅第一次在男子面前，感到有些难为情和不自然。 她心里直犯嘀咕：哥们儿，这侠侣有事得时候没出过力，没事儿的时候还甩不掉了么？ 【回宿主，理论上的确这样。】 “我怀疑又是你设置的程序！”厉沅沅很快便把罪魁祸首移到系统名上，否则白非墨岂会唾手可得。 没有未知力量的一推，他是不可能自由进出乌有皇庭的；乌有皇庭的每一寸土地，如今都不可磨灭地带着二人结缘的淡淡清香。 系统没有否认，笑嘻嘻地说着：【为宿主服务，是我无上的光荣！】 白非墨无意中窃听了她的小咕哝，酸酸的语气怎么听都是一缸陈年老醋打个底儿翻的涩味。 “你再这么不主动与我亲近，可别怪我没提起让你成为母亲。” “呸，我才不要和你生猴子呢。”厉沅沅羞个红脸推却着，世界这么大，生孩子最头疼。 恰好，厉沅沅又不喜欢吵闹的孩童，一个几近完美的借口搪塞过去。 第八十七章 见家长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很享受她的娇羞，看来不仅睡着的厉沅沅最可爱，连害羞起来也是别样动人。 他们遨游在广阔的天地间，脚踏七彩祥云，奔着一座开满桃花的小岛而去。 “白非墨，你确定顶着这张脸要带我回你老家祭祖？”厉沅沅觉着自己看见的和旁人见着的无异，却不知只有少数有灵源的人类和全部妖兽可见。 “无妨，戴张面具不就好了。”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个饕餮模样的古铜面具，是她有幸见到的经典文物。 老值钱了，厉沅沅两眼发光，溜溜直转寻思着怎么能顺走带回去当了。 —如果当不掉，捐赠给文物保护局也可以的。 “财迷心窍！”白非墨仅用余光就看到厉沅沅的专一，想着旧日这样的眼神永远只为太子停留，今时他竟有不少惬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违反了哪条道义？”厉沅沅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几眼看得有些久了，单凭这两点，白非墨有什么资格说她。 白非墨却没回答，依着方向缓缓落在了遍地桃花的岛屿土地上，扑鼻的淡淡花香，惹得人芳心荡漾。 彼时已非三月，这片桃花却开得尤为娇美。 上万株桃树缀成粉红与雪白相间的花瓣，沿着路边鹅黄色的小草，向厉沅沅和白非墨奔涌而来。 一株株白中透着粉嫩，身躯挺拔的桃花，似乎还闪耀着萤火般靓丽的光泽。 “白非墨，这儿四季如春？”厉沅沅从没在秋初看见过烂漫的桃花，此景丝毫不逊于三月里头林芝盛大的十里桃林。 “嗯哼。”他的语气透着点小自豪。 明明从小到大，白非墨对着桃林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你……有点嫌弃你的老家？” 厉沅沅想起外面上学的时候，一听别人提起她家乡风景美如画，心境也是一样的。 “你才嫌弃呢。” 典型的口嫌体正，厉沅沅只得摇头装作无奈。 “对了，等一下你什么都不要说，记住一点，是我骗你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以提太子长安的名讳。” “知道了知道了，比八婆还啰嗦！” 白非墨叮咛了一大堆，厉沅沅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你的血液很新鲜，切莫再造词惹人生疑了。”白非墨又听到个从未出现的名词，为着抓紧时间，也不顾不上拉着她细问。 厉沅沅没有他那么多复杂心思，脱口而出“我当然新鲜了，也不看看比你嫩多少。” 确实，白非墨这张脸都能做厉沅沅她爷爷了。 “咳咳，白非墨你本事果真不小。” 不远处，一个深沉沙哑的男声起伏着，白非墨的眉头紧锁，好似在酝酿着一场很大的戏码。 “谁呀？”张口就问便是厉沅沅的口头禅，碰见个人环境再不错点，口气和态度都会很尊敬；要是碰到像狺和“鬼见愁”一样的物种，大概见面就是一拳头问候。 白非墨咬舌道，“一个白家的男人，你管那么多干嘛。” 厉沅沅也咬舌答：“还不是担心是不是和司马烬一个德性。” 白非墨略一低眉，和她调侃着“按你说法，我长这样，还能被瞧上，不是你赚大了？” 这……厉沅沅竟然觉得非常在理，好比她要是能和索隆成为一对，那也是血赚的。 “别想了，索隆有喜欢的姑娘，可不是你。” “我想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么？”厉沅沅感到好失望，和系统交流被窥听，动了点点心思也被察觉，怎么在白非墨这里完全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嘴皮子说了这么半天，我都看累了。” 男子渐渐走近他们，厉沅沅一打量，竟和司马烬长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厉沅沅张口，嘴唇作出“司马烬”三个字的形状，白非墨撞上却是连连摇头。 “北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男子熟练地搭上白非墨的一方肩膀，一副多年没见的好兄弟的样子。 “刚刚，你—没见着白鹤？” “小子，他好歹是你叔叔。”男子狠狠刮了白非墨的鼻子一下，颇有几分抹不去的孩子气。 “又不是亲的。”白非墨撇开他的手，本能往后退了好几步，更是提高了声音道，“白堤，我们说好保持距离的。” 厉沅沅听到这名字就想笑，还苏堤呢，横在杭州西湖上的桥梁，突然就成了人型。 “这婆娘是？”白堤观察了很长时间，两人一直唧唧喳喳个不停，却始终没听见一个字儿。 “债主！” 厉沅沅没记住白非墨的话，但两人的回答竟是提早商量好似的一字不差。 白非墨交流过眼神，是心有灵犀的感觉。 “你差钱吗？”白堤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向白非墨，撒谎也得打好草稿呀，不能这么夸张。 “人情，是人情债。他得罪了别人，我替他摆平的。”厉沅沅赶紧抢先揽下，唯恐又被他人抓到把柄问个不停。 “呵，怕是这世上只有别人惹不起他吧。小姑娘，你可知他什么身份？”白堤可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光一张嘴而已，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证据。 “哦～那就是他讹我！”厉沅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白非墨的心头。 白堤嘴角微扬，露出一排白牙，漾着不可一世的弧度，懒懒开口道，“我看，是你讹他。” 白非墨一听也笑了，厉沅沅演技这般不像话，白堤竟也分不出来真假，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胡说，还没索隆脚丫子好看！”厉沅沅矢口否认，不小心扯到了赫赫有名的索隆大人。 幸好，白堤尚不知晓索隆另一重灵宠的身份。 “愈发放肆了！”白非墨听着她口中说出这个名字格外刺耳，怎么自己的女人眼中都是别的男人，脑子里装的也都是不值一钱的玩意儿。 “来来来，我们不理她。”白堤顺便挡在了两人中间，挎着白非墨的胳膊，意犹未尽地询问种种。 白非墨没好气甩开胳膊，目光仍旧投向厉沅沅，隔一个人并不能阻碍什么。 “瞅什么瞅！小心我挖了你眼珠子！”喝她的居然是素不相识的叫“白堤”的男人，厉沅沅只是刚刚好对上白非墨罢了。 要她一直看着他？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别，臭美了。我看不上他。”厉沅沅想不到更有杀伤力的话，只有老实的淡淡抨击。 本就是他主动讹上来的，她就绝不会为此买单负责。 “是，索隆也看不上你。”如果暂时不能得到她的青睐，那就只好毁掉她的心愿。 白非墨把这笔账，又算在了索隆头上。 既然厉沅沅钟情于这位，那这位的婚姻大事越早定下，某人的小心愿就越早化为泡影。 “你又不是他爹妈，怎么知道看不上我了？”厉沅沅才不信他的鬼话，一如系统讲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 “那还真是他爹妈，小姑娘，你只能做白日梦去咯！”白堤却是很高兴，难得一见白非墨也会有吃瘪和被打脸的时候，更为难得一见便是一个女子当着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面儿说其他人多好多好。 “他生的？有这么大个儿子？” 厉沅沅毕竟第一眼见着的白衣少年，还是挺年轻的，怎么都不像当爹的样子。 “又不是亲的，别担心哈！” 要不是白堤这番安慰，白非墨可能还没听出他在撮合什么。 “什么担心不担心的，白堤你别乱说。我可以不要脸，可她不行。” 关键时候，白非墨还是想着厉沅沅的名声的。 债主嘛，还债就是……被白堤发现了感情牵绊，必然不是件好事。 第八十八章 最佳的决斗对象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三人伴着嘴和笑，缓缓走到了一处木屋门前。 “歇脚？”厉沅沅正好也走得累了，虽然比在他背上舒服，可两条腿总不时发出抗议。 “白鹤在，你也要进去？”白非墨挑眉问白堤。 白堤伸出的一只脚又缩了回去，莞尔一笑，退回桃花树下，叉腰说道，“喏，你带的人，你自己解释去。” “那是自然，就不劳您费心了。”白非墨趁势赶紧拽厉沅沅入怀，生怕好不容易捕获的猎物成了他人的盘中餐。 “行行行，我先回去了。”白堤笑着告辞，厉沅沅却笑不出来。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还没散场人怎么就不见了。 而且厉沅沅此刻心情有点低落，白非墨没人管，必然会开始管她了。 【Di g！请宿主本日内激活“决斗之舞”，完成永久解锁技能，拒绝无效，反对无效。】 厉沅沅就知道是这结果，都快一整天没闹腾了，偏偏挑了个节骨眼催促她去激活技能。 好巧不巧！ “都这么说了，我除了问你怎么激活，还有别的选择？” “你想要什么别的选择？”其实白非墨一直都在默默听着厉沅沅，直到她提到了“别的选择”。不仅没和上文联系，竟然想到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 厉沅沅郑重告诉他，“白非墨，观……察不语真君子，有些话听见了也别追问下去，万一失望了可不划算。” 白非墨更是一本正经道：“我从来不是个正人君子，沅沅你不记得了？” 厉沅沅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爬出棺材后的第一次被强吻和第一次被公主抱，至今都历历在目。 她正寻思着以什么样的言语反击，却被又一个声音打断。 “……属下，参见岛主。”只见男子失神了片刻，随后以她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合十作揖行拜见之礼。 “你怎么不参见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厉沅沅揪着个老实人就开始树立权威。 “北辰，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出来得早。”白鹤在屋内早就听见了门外的动静，一直没露脸不过想挖掘更多有用信息。 岂知一个不敢来的先跑路，一个无所谓的很大胆，还剩一个谨慎的没有一处漏洞，叫得白鹤找不到任何地方下手。 “侄儿见过叔父。”白非墨略一颔首，没有合十作揖，紧紧握着厉沅沅的手，只为向他证明所有权。 “见过白……叔叔！”跟着白非墨喊人，厉沅沅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白非墨稍稍侧过身子，一双紫眸透着淡淡的嗔怪，疑似在埋怨厉沅沅不听话。 “你是—厉沅沅？”白鹤对这个名字可是熟得很，亲侄子可为她打破了不少原则。 “你居然知道—”厉沅沅每次想说什么，都被白非墨无情夺去机会。 “没有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白鹤对白非墨使了个眼色，唯一多余的男子赶紧抱拳退了下去。 “是，侄儿要娶的人是她，望叔父成全！” 白非墨双手平伸并出，展臂，至胸前合，左手前右手后，拢手，躬身，手臂随腰部动，为一拜礼。 接着又是一展臂，至面部前，拢手，躬身，手臂随腰部动，为二拜礼。 “我可没说要嫁你……”厉沅沅不讨厌白非墨，甚至觉着和他拌嘴好生有趣，但因多次他二人相逢的场景都不是那么美丽，她对他的印象实在很难彻底改观。 “北辰你听听，郎有情，妾无意啊！”白鹤没被白非墨的两大拜礼乱了方寸，还是一味地把罪责推到厉沅沅身上。 “两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白非墨倍感诧异，白鹤不是很反对他求娶厉沅沅么，今日这般轻松的态度倒像是换了个人。 “嗯，那是我没有见着她。”白鹤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慵懒而妖魅，是女人都极难模仿的笑容。 “白叔叔，我是这家伙的债主。何意这样，他欠我的你还可好？”厉沅沅不懂叔侄二人的微妙关系，眼瞅着既然是长辈，那么就肯定能为白非墨的无礼行为做点表示。 至于到底怎么个表示，厉沅沅决定不宜操之过急，走一步看一步最是稳妥。 “说吧，要多少钱？” 白鹤虽一个字儿都不相信厉沅沅，但问这个流程还是不能掠过的，免得日后传出去还说他们白家不讲道理。 厉沅沅摇头，“我不要钱，问你讨个东西。” 白非墨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青铜面具，这女人还真不能小瞧，平常不开口，一说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可不是一般的青铜面具，是白家的传家宝，仅有岛主才有资格戴上；也仅有岛主有资格取下。 “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说的瞎话就不要当真了。”白非墨知道她一张嘴就是了不得的要求，毕竟是自家人，哪里能想什么都猜不到呢。 “北辰，听人家先说说看。”白鹤的意思是，说了与不说都不会给厉沅沅一块铜板，除了打发时间，别无他意。 当然厉沅沅是听不出来的，水汪汪的眼睛溜溜转了一圈，出乎白非墨意料外，直接接了话茬说道：“讨个揍他的机会。” “沅沅，这不是样东西。”白非墨断然没想过厉沅沅要的是打他一顿，这有何难，为什么还得给白鹤知晓。 被女人欺负不丢人，丢人的是被亲戚知道。 白鹤闻言哈哈大笑，锐利的目光顿时变得温和平静，直接把白非墨推了出去，“丫头，人不就在你面前，请便。” 白非墨心里有点来气，“我不是说了，她嘴里净是胡话！这么上不了台面的要求，你也答应？” 厉沅沅也是不服，指着他喝道：“白非墨，你是打不过我心虚呢，还是打伤我心疼？” 【Di g！经系统检测，默认侠侣是激活技能，永久升级解锁道的最佳决斗对象。】 还最佳……厉沅沅觉得系统实在有些太胡闹。 “好男不和女斗，沅沅你不要任性了。”白非墨轻轻唤了她的名字，空气里悄悄飘着甜甜的味道。 “北辰，我们来谈谈。”白鹤嗅到这不一样的气味，赶紧换了个话题。 要是再让两人说下去，白鹤预料过十有八九会被狗粮喂得上吐下泻。 “和我谈吧，我是他的债主。”厉沅沅突然壮了胆子，为升级技能，她不惜得罪对手的叔叔。 白鹤眉头一挑，戏谑中带着轻蔑，“丫头，在你真正嫁过来以前，最好—少管闲事。” 白非墨在边上疯狂使眼色，可厉沅沅就是当作没看见。 “我说了，他得当我的决斗对象。叔叔你都同意了，这回儿又不作数是几个意思？” 厉沅沅故意拿话去压白鹤，心想反正不熟，告状也无门，以这原主的历史来看，倒是不见得会有不好的下场。 “呵，前一刻同意的又不是现在同意的，就像现在的你和昨天的你，难道一定一成不变么？” 白鹤同样不甘示弱，拿出最烧脑的哲学，不打招呼就理论起来了。 厉沅沅和白非墨均是无言以对，好好的长辈不但没有倚老卖老，而且反驳的居然这么有道理。 “白非墨，你叔叔真厉害！”厉沅沅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白非墨脸上出现了从所未有的服气表情。 第八十九章 决斗之舞 一触即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单单是白非墨的表情耐人寻味，白鹤也是不禁叹道：“我竟是开了眼，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吃瘪！还是个女人！” 似乎，无人敢撼动白非墨的地位，挑战他的权威，已然成为桃花岛的一种趋势。 厉沅沅可没这么多讲究，心头萦绕不去的“决斗之舞”现在才是第一大事。 眼见白非墨没有反对，厉沅沅悄声询问系统，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技能：决斗之舞。找到对手的致命弱点，所有接近宿主的人都会暴露出自己的防守弱点。如果宿主成功击破对手的弱点，这次攻击就可以造成额外百分之三的魔法伤害，同时获得百分之十的蓝耗一瓶。如果宿主没能第一次成功击破对手弱点，那么下一个弱点会在十二个时辰后出现。】 这技能描述的，厉沅沅越听越觉得熟悉，和端游里的无双剑姬被动一样，只是被动加速和真伤，被系统改为了魔法伤害和蓝耗加成。 她自然而然地想到，难道这所谓的弱点也会以一个白色障碍的形式显示吗。 【当然不会！这个弱点需要宿主自己去发现，探索未知的秘密。】 “你大爷！” 厉沅沅刚让白非墨不快，系统后脚就让她不悦。 自己凭实力发现弱点，没一点提示，和大海捞针有什么两样。 不过厉沅沅唯一庆幸的便是，好在选了个不错的决斗对象，要是素不相识，怕是打个十天十夜也找不到一处弱点来完成技能升级。 “咳咳，我是他叔叔，不是他大爷。” 厉沅沅纳闷了，现在是个人都可以听见她的唇语了么，看来离身份暴露的那天越来越近了。 “北辰，开始的恭敬我很喜欢，怎么不继续了？”白鹤津津有味地回顾行礼的白非墨，打成为新岛主过后，目中无人的孤傲少年何时将他放在眼中。 就算是开启天堑变，也都是白非墨自己提的——但，竟真的毫发无损出来了。 “管你叔叔还是大爷，白非墨，你弱点是什么？”厉沅沅太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完全不可能 在短时间内找到弱点，就更不要说一举击破弱点了。 白非墨被问得一懵：这厉沅沅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竟这般将他置于险境。 白鹤窥探了多少年，白非墨一个破绽都没给他发现；如今又怎么可能公布于大庭广众之下、 “天真！”白鹤继续刺激厉沅沅，二人目前的关系已结再明了不过了。不如再添一把柴火，索性把这势头再烧得旺一点。 “沅沅，有人在，我不能说。”白非墨对厉沅沅是不想隐瞒的，毕竟连金钱都打动不了的奇女子，又怎么可能会甘居一座桃花岛上为王。 “又不是外人，说吧。” 白鹤对厉沅沅来说的确是外人，可对白非墨必然不是。 白非墨看了眼白鹤，扭头扔了句“不说”。 “你这么不听话，那我就……”厉沅沅想到无敌的技能幻魅，白非墨再恨得牙痒痒也会说实话的。 白非墨马上觉察到异常，厉沅沅没准又挖好了坑给他，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他在拔腿的时候蓦然想起，桃花岛是自己的地盘，为什么要怕厉沅沅。 怕老婆这个习惯终是不太好，白非墨决定从现在开始改掉它。 “沅沅，有什么话我们关起门来慢慢说，真的没必要叫他晓得。” 厉沅沅果断撒开他的咸猪手，冷笑一声，“白非墨，敢不敢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叫你叔叔看看是不是本人？” 白非墨知悉样貌不同之前后，便第二时间戴上了面具。 可厉沅沅似乎没打算放下此事，难道竟还是认为他在骗她。 “哦？不是本人，还能是谁？”白鹤装着 “白叔叔，难道—你也不是真的白叔叔？”从外貌看，白鹤和白非墨长得的确不像，一个是陈年老酒，一个则是葡萄原浆；一个满身正气，而另一个却邪气爆棚。 “既然要决斗，那么速战速决。”白非墨倒是想明白了，厉沅沅这么拖沓下去，并不会改变什么。 “等等等，我找根棍子。”厉沅沅对比了一下身高差和体格差，白非墨拎她跟拎小鸡似的轻松，正儿八经的决斗可不能这样。 【Di g！旋转飞斧已经发放给宿主，本次决斗可使用。】 这名字听起来咋这么熟…… 厉沅沅猛然想到这不是熟悉的荣耀提刑官德莱文的武器么，就自己这身板，提得动么。 系统可不管这些，一说“发放”，两把斧子重重地落在她的两只手上。 “敲！”厉沅沅本来空空如也的轻快眨眼就苦不堪言，这重量级，她觉得不比三百斤哑铃轻。 “你确定？”白鹤以为厉沅沅拿的斧头是对付自己的，遂就差掏出金刚不坏铠甲套个严实了。 不过幸好白非墨及时拦住了他，更是信誓旦旦说道，“你先站一边儿，不论如何都不要插手。” 厉沅沅的事情，白非墨始终想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我是你叔叔！”白鹤只想把手伸得长一点，这样厉沅沅知难而退，他再多劝劝白非墨，那么一切也都会恢复平静一如往日了。 “又不是亲的。”白非墨毫不留情地露出他的底牌。 “北辰！”白鹤是白家上一辈的养子，论年纪也只大了白非墨一轮不到，沉稳的气质是多年沉淀的结果。 虽然不是亲叔叔，但白鹤在族中的地位一向仅次于岛主，甚至有的时候权力比岛主还要大。 厉沅沅等得不耐烦了，冲着两大老爷们喊道，“喂，打不打啊？我的斧子已经饥渴难耐了！” 被两把巨大的斧子晃得眼睛极不舒服，白非墨二话不说就进屋拿了把不属于自己的两米大刀。 一边从箱底翻出来，一边不舍得摸着胸口，白非墨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复杂”可以形容。 “白非墨，我要去捞你么？”厉沅沅在外头卖力叫喊着，手中的斧头愈发地沉重。 “那倒不必，男女授受不亲。”白鹤也是个喜欢打断人的，厉沅沅瞪了一眼道“果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做人都这么没素质。” “你先，”白非墨还没走到跟前，给了厉沅沅约莫三里距离的先发机会。 “不用你让我，打不打得过试试不就知道了。”厉沅沅不喜欢女士优先的原则，似乎女性从古至今的弱性光环一直都在头顶环绕。 看戏的白鹤吐槽来得也及时，摇头晃脑地嘲笑厉沅沅“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嗖”地远处一记飞镖擦过厉沅沅眼眸，直直插在白鹤站着的一棵桃花树上。 “好…准……哥们儿你为什么给我两把斧子不是飞镖呢？”厉沅沅有点羡慕轻便的武器，好歹比照一下肢体，拎着如山的斧头，心里更加嫌弃系统了。 【飞镖是一次性的，可斧头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宿主真的要用两把斧子换两把飞镖？】 系统这个谆告还有点用处，厉沅沅眯着眼睛估算了和对手的距离，两把飞镖就能击中要害的概率微乎其微，这么一看，斧头的确最实用了。 “可这么重我也能接回来？”厉沅沅拎着不动没啥问题，但真开打斧子是要在范围内旋转的。 【想想那位提刑官的技巧吧。】 厉沅沅本来沉重的心情愈加沉重，那位的接斧子是讲究手速和脚力的，以她现在的能力，一只脚才出去，斧子怕是都落地砸出个坑来了……如此循环往复，不是被对手重伤，而是死在了自己的武器怀抱中。 第九十章 救美丢了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提着两米长的大刀，一步一个窟窿地踩在地上，白鹤深深为土地感到悲哀：可惜了，不然我冬天还能种点白菜秧子。 “飞镖都来为你庆贺了，飞斧还不出手？”白非墨老远就看着飞镖过来了，不仅没为最近的白鹤担忧，而且第一反应是看向厉沅沅有没有事。 “这飞镖—你居然用暗器！”明知飞来的位置不是屋内，厉沅沅愣是把这脏水往白非墨身上泼。 “睁眼说瞎话。”白非墨说着说着就笑了，好像厉沅沅的每一次瞎扯都是趣味横生。 她稚嫩干净的脸庞，有神清澈的眼睛，扬起的嘴角，愈发使白非墨挪不开视线。 “你不承认也行，解释给我听，为什么朝我射？”厉沅沅不敢确定，这飞镖钉入的水平位置和她几乎平齐，究竟是幕后黑手手滑，还是她站的远了。 “那得先赢我。”白非墨咧嘴笑道，风中花留悠悠回荡在他的耳边，吹在冷冷的青铜面具上。 “看招！”打不打得过试试才知道，厉沅沅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扔出去一把斧头，斧头来回在四周旋转又跳跃，却一直到不了白非墨的面前。 厉沅沅绝望地看着斧头不但没有攻打到人，不知是不是受了桃花香的熏陶，一点点、一步步，又回到了开始的位置。 厉沅沅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另一只手里的斧头捏得更紧了。 眼看飞斧就要到割到鼻尖了，白非墨鸭子嘴硬关键时候还会心软。 一个响指打起，即将触及她五官的飞斧，原地旋转着、跳跃着，离她越来越远； 再一个响指打起，强烈的冲击力袭来，白非墨一个趔趄没站稳，被飞斧割破了颈动脉。 “哐当”一声响，斧头随着一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厉沅沅顿时被这巨响惊了，猛然睁开眼睛，却看不到斧头和人，紧接着阵阵腥味扑面而来，血滴在黑色的土壤里蔓延开来，渗到树根的深处，为桃花树镶了一层暗红。 白非墨一头倒下，再也没爬起来。 死了？ 她看着那飞斧掠过他的手去够了喉咙，血脉就像开到底的龙头一样，哗啦啦地喷涌而出。 不是吧？ 厉沅沅单身多年，好不容易捡了个死心塌地的男人，谈不上多喜欢，至少眼中都是自己。这么不可错失的机会，竟是自己掐灭了美梦。 【Di g！宿主成功完成决斗之舞的技能激活，该技能已经永久解锁，无距离限制，零消耗，零冷却时间。】 可她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活生生一个人倒在面前，那样突然，那样意外。 白鹤杵在一旁看见了全部过程，连走近去看的念头都没有，更是直接拂袖而去。 “你侄子死了……好像可以抢救一下的。”厉沅沅怕血，第一次看人死亡，感觉反是如此奇妙。 再不安也比不上她的害怕，怎么斧头就砍断了他的脖子，这可是比彩票中一千万还要低的概率。 【Di g！下面有条快速通道可以加三十至五十胜点，宿主是否要选择快速通道。】 “人都死了，你还跟我提什么胜点和通道，会不会太丧尽天良了。” 白非墨真的就死了吗？ 厉沅沅开始回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棺材板打开见到的第一个人类，第一个推动任务的角色，第一个给她温暖的怀抱……好多好多第一，厉沅沅心里深处的柔软慢慢开始苏醒。 不，我不能看着他死。 “有没有办法救他？”厉沅沅不顾一切地扔下斧头，又近乎疯狂地锤问系统。 技能是它给的，斧头也是它赠的，出事了可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系统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他不会有事的，侠侣已经吸收了宿主的“涅槃”技能，注定是会进入永生状态。】 厉沅沅突然想到了哈利波特的老凤凰，凤凰浴血重生，称之为“涅槃”。 而人的重生也是要消失殆尽后，再从一堆灰烬里头**着身体走出来么？ 【那不会，宿主可以想想冰晶凤凰。】 冰晶凤凰是端游世界的一个法师，俗称“冰鸟”，被动就是当生命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会变成一颗蛋，如果六秒内这颗蛋没有受到伤害，即会满血复活。 “他都这样了，脖子都断了，你说什么风流话！”尽管铁一样的事实摆在她眼前，白非墨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惨白的脸庞，消瘦的身形，哪还有半点活人的体征迹象。 【触发“涅槃”是需要条件的，宿主你且先让开。】 “我哪里碍着你了，你这么万能。”厉沅沅明明是想好言好语求着系统，可说出来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厉沅沅没有让开，努力把他的上半个身体拖在怀中，轻轻探着气息，试图能等到他再次睁眼。 【宿主，“涅槃”快要自动开启了，你要是不让开，技能会默认附近有危险生物，势必会影响侠侣的重生。】 “无限次的么？”厉沅沅记得冰鸟的被动是有冷却时间240秒，只是不知道是否天赋的转移会发生改变。 【不是。】 厉沅沅心里“咯噔”一下，穿越刚成为宿主的时候，神雕侠侣系统虽没有人情，但说话也不会这么直接。 她愈发糊涂，既然天赋都可以转移，为什么次数会有限制。 【请宿主保持安静，闭上眼睛，等下的强光可能会对视网膜和虹膜造成严重伤害。】 系统语音一结束，好几股黑色的烟雾在白非墨上空缭绕着，厉沅沅几乎同时也闭上了眼睛。 随着缕缕黑烟的缓缓上升，片片紫色的光晕慢慢笼罩在周围。 不消一刻，一颗金黄色的蛋代替了躺在原地的白非墨。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厉沅沅耳朵渐渐被这声音所充斥，怀着忐忑的心情，眼睛眯成一条缝瞧着情况：好大一颗金蛋！ “这就是凤凰蛋？”厉沅沅本以为会和鸵鸟蛋差不多大，但现实是快赶上恐龙蛋的大小。 【Be Quite。】 厉沅沅万万没想到神雕侠侣系统还懂二外，字正腔圆的，和英国本地人口音相差无几。 “诶，我俩心灵交流，应该不会吵到他对吧？”可话痨模式一旦开启，怎么可能说关机就关机了。 【我的宝贝宿主呀，“涅槃”第一次激活很复杂，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么？】 神雕侠侣系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似乎和厉沅沅废话再多也是徒劳—因为她老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厉沅沅摇摇头，不得不承认原主虽然年幼，可记忆力的确不敢恭维。 这才多长时间，她居然只记得从棺材板里出来的。 至于别的，进棺材前做了什么、她爹妈到底图什么……等等，厉沅沅是啥都不记得了。 【我的宝贝宿主，就是太复杂了你才记不清了！所以，安静！安静！安静！切记在他重生前打扰了这颗蛋！】 神雕侠侣系统竟温柔起来了，厉沅沅都怀疑是不是救完白非墨的那晚，连系统的属性都发生了变化。 【怎么会呢，我的宝贝宿主！我是爱你的！】 “要么你中了病毒，要么我喝了**。”厉沅沅却是不信，白非墨对系统影响能这么大的话，等他重生后，一定要时时刻刻不分离了。 【不！是侠侣的影响，我的宝贝宿主请不要质疑自己，相信自己“我可以”。】 可侠侣是在叫醒白非墨之前结下的，系统说一经选定不得更改。 所以，系统是可以更改的意思咯！ 第九十一章 砸不开的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一人一物，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里头蜷缩的另一人一次又一次尝试破壳而出。 这凤凰蛋的硬度和厚度都不是常人一拳头可以击破的。 “打住，我刚才没有找到他弱点，为什么也算激活了？”厉沅沅亲眼看见斧头飞了出去，没打着人也就算了，还差点自己被迫了结性命。 系统笑得尤为大声：【哈哈，宝贝宿主你好可爱，侠侣最大的弱点已经被你都发现了，这次也是一举击破，不算成功激活算什么？】 这下厉沅沅不禁怀疑人生起来：狗系统脑子里装的还真的不一样，连对手一根头发丝儿……不对，她忽然找到了方向，如果是说侠侣的弱点，那么白非墨最大的弱点不就是—她？ 这个推论很难以置信，但又能解释得清。 系统都确定了，判断她“决斗之舞”成功激活，厉沅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 是不确信自己的魅力，还是质疑他的能力…… 她还是想再确定一下，继续追问下去，系统觉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遂不耐烦地说道，【宿主的对手是侠侣，巧的是侠侣的弱点就是宿主你。因此你一有危险靠近，侠侣必然是会拼尽所有去保你无恙。】 啊这……厉沅沅扪心自问选择白非墨作为对手的时候，绝对绝对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来。 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白非墨也因为这个英勇就义彻底重塑自我。 厉沅沅不再觉得索隆比他好看了，对他的景仰犹如万里河山，几千几万步都难以逾越的一座伟岸。 “白非墨，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厉沅沅极不情愿地放下他身体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提出疑问，“白非墨什么时候瞧上原主的？原主是有多瞎会偏爱太子而不是岛主？” 上面两大难题久久萦绕在心头，厉沅沅亦找不到任何答案。 唯一的指望或许就是东宫，可她去过一次过后，根本不想再进去了。 难听点儿说，长安待她甚至不及个青楼女子。 “笃、笃、笃……” 又是这敲击的声音，仿佛是啄木鸟专心致志地治树一样，有节奏、有律动，还不失优雅。 “白非墨，是你要出来了吗？”厉沅沅也在外面帮他打破蛋壳，奋力拿起小拳拳，一锤又一锤地敲着。 “沅沅？” 这磁性的声音，厉沅沅可以肯定就是白非墨了。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人儿，因为两个字忽然就笑了，肆意的笑容间，藏着连自己也未发现的淡淡爱意。 “真好，他还在。”厉沅沅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底的话。 “沅沅，是你么？” “笃笃笃”的三连突然停了下来，里头窝着的白非墨正在试探蛋壳外的人。 “是我，白非墨我要怎么帮你？”厉沅沅仔仔细细研究了凤凰蛋的每一个角落，不但一条缝隙都没找到，连想搬开它都异常艰难。 也不是它重，厉沅沅有试过抬起来，可这颗蛋就是一动不动。 她那时不知道白非墨是怎么打开棺材盖的，印象中棺材都被钉死了，都要落棺埋起来了；她觉着这颗蛋理论上也该有类似的地方。 【宝贝宿主，凤凰蛋是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的。】 系统之所以好心提醒，是厉沅沅目光锁定在另一把斧头上。 百年罕见的双旋飞斧，丢了真怪可惜的，但物不尽其用才是最可惜的。 “瞅我也没用，我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还指望我不糟践它？”厉沅沅一边儿应着，一边儿手里已经拿着斧子了。 系统还是不肯放弃谏言【宝贝宿主，我谨以性命和人格担保，这一斧子下去没准人就没了。】 “你有个锤子人格。”厉沅沅的斧子已经举过了头顶，算着白非墨的大概可能位置，便将斧子挪到了左下角的点儿。 眼看着一斧头就要劈下去了，系统不知道使了什么小动作，硬是让斧子悬在左下角边一点点。 【宝贝宿主，三思而后行啊！】 “你放开，我要打碎这颗蛋！”厉沅沅对破蛋的执念极强，大大超过了系统控制的程度。 【宝贝宿主！我在真心真意为你考虑呀！】 系统知道她一旦斧子劈下去，受伤的可不是里头的白非墨，而是因为反作用力被伤及的厉沅沅。 因为二者合体后，伤的还有系统自己。 “滚开！”厉沅沅眼中只有蛋的一角，能不能破她不敢保证，起码试过以后才会无悔。 系统很不情愿地收回了成命，眼睁睁看着斧头劈在凤凰蛋上，一道闪瞎人眼的金光闪过。 在拿起斧头前，厉沅沅左眼皮就跳个不停，虽说她不信邪乎，可斧头都劈了下来，眼皮子跳得更凶了。 嘛意思哦？ 厉沅沅抬头打量一眼，凤凰蛋完整如初，和刚生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哥们儿，我怎么觉得有道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厉沅沅试着抬手遮住夺目的金色光芒，不想手掌遮挡的范围越窄，这金色就越是刺眼。 【下面开始三分钟倒计时默哀，笨蛋宿主！】 她不就是砸个蛋嘛，倒计时都来了，厉沅沅捡起斧子都想直接砍过去。 更为人气愤的是：这颗凤凰蛋固若金汤，害得她手酸发抖。 “白非墨，你能自己出来吗？”厉沅沅拿着斧柄敲了敲蛋壳，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声音，却听不清楚具体。 只听“轰隆”天雷一响，蓝天瞬时被血色染红，阴沉的乌云伴着滂沱大雨落在地上，生出一朵又一朵的野生植物。 “这什么情况！”厉沅沅不认得植物品种，直觉告诉她是个不祥之物，与地狱之花紧密相连。 再接着又是一记闪电划过，耳边狂风呼啸，拿着斧子的厉沅沅只觉得快被刮走了，很难承载这强劲的风力。 【3、2、1！】 系统刚一说完，厉沅沅果真被强风卷进了云层中，穿越在重重闪电之中，离地面有千万米之远，跳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动弹不得。 “这就是你的默哀……”厉沅沅似乎并不害怕，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跳伞她还真经历过，不过那次运气不错，从八千多米的山顶掉在了一棵老树上挂着，除了外套被撕扯，可是一点儿皮外伤都没受。 连医院的老医生都赞许她是被天神眷顾的游客，记录要是没出错的话，厉沅沅当属大型雪崩唯一的幸存者。 “沅沅？”白非墨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上空的人也只好很卖力地回答。 “白非墨，我没办法帮你了。这蛋，质量太好了，砸不开！” “沅沅，呆着别动。” 像是对她的嘱托，厉沅沅确实也记在了心里。 可她仍是自己安慰自己：不是听你的话才不动的，是我在天上，动了就没了呀。 系统又开始说风凉话了：【笨蛋宿主，认不清现实真可悲。】 “我不是你最可爱的宝贝宿主了？” 系统翻脸的速度和厉沅沅不相上下，该问的她一句都不可能落下。 【不是了，现在只是笨蛋宿主。】 “那我就不下去了，笨给你看看。” 上头的感觉真“不错”，厉沅沅站直了身子，想都没想就俯冲而下。 【别！】 系统准备出手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厉沅沅就像一颗星辰，从万里高空怦然坠落。 第九十二章 晋级赛在招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咳……”白非墨伸出手臂，拼尽全力冲上前，一把揽过厉沅沅，不顾伤口裂开紧紧抱住。 差一点，厉沅沅当场就毙命； 差一点，系统也要共赴黄泉； 差一点，白非墨就没有接住。 系统默默闭上了嘴巴，好在宿主选的侠侣能力超凡，才多次帮助她脱离生命危险。 厉沅沅却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白非墨要是出不来无法重生，那么后续的任务最多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会成功。 其实或多或少，她心里都知道他对自己是有多么不可替代的地位。 白非墨抱着厉沅沅的时候，就像在捧着一件传承千年的宝物，那样小心翼翼，唯恐摔了她。 “你……没死？”厉沅沅以为自己见到鬼了，赶紧狠狠掐了下大腿，不疼，看来还是幻觉。 耳边却传来幽幽的声音，“沅沅，你又皮了。” 皮？她一直没安分过好么，完全是拜某物所赐，才会安静做个千金小姐。 “白非墨，你没事能不能放我下来？” 她确实不大习惯被人公主抱，尤其是不经意瞧见他紧锁的眉头，想来是重量过大压的透不过气吧。 “乖，”白非墨只是才破蛋出来，没顺过气儿，平静了片刻，站直了身子，淡淡贴耳道，“既然都没事了，那就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吧。” 办事？ 厉沅沅脑海中浮现种种“美好”的画面，马上摇了摇头拒绝。 “白非墨，你我还没定亲呢！”厉沅沅想到曾失身于他就觉得心虚，在古代，丢了清白怎么都不是件好事。 趁没有多少人知晓，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和他保持百米以外的安全距离。 白非墨则是无耻地点了她的穴道，使她无法说话也无法行动，活生生像个被捧在怀里的宠物，一只温顺乖巧的小可爱。 【Di g！奖励宿主三十天假期！奖励宿主五十胜点！是否开启晋级赛之路？】 厉沅沅听到前面三句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可当最后一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她脑中的问号更大了。 据不完全统计，她目前任务取得的胜点加起来肯定没到一百，敢情系统是随机开启晋级赛？ 【Di g！宿主是否开启晋级赛之路？】 厉沅沅心中一问：开启怎么说，不开启又怎么说？ 左右是她无法做主的答案，厉沅沅想知道得多一些。 【开启后，宿主会提前完成王者难度的任务，从而离最终的目标更近一步，也慢慢靠近通往成功的大门；不开启，宿主会加速和系统的合体，进而慢慢丧失自我，沦为虚无缥缈的没有实体的神雕侠侣系统一号种子。】 什么合体…… 厉沅沅愈发怀疑系统的第一步合体就是挖坑，就是传说中的下蛊似的，逐步吞噬宿主的心智和肉体，然后慢慢失去自我，接着变成系统希望她成为的样子。 “哥们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来吧，晋级赛三局两胜还是什么其他赛制？” 横竖都是一死，厉沅沅也要努力重于泰山而不是轻于鸿毛。 【本晋级赛采取单循环淘汰赛制，共五局任务。每局任务下面有三级分任务，每级分任务奖励十胜点和一块钥匙碎片。如果赛点局宿主无法提供十二块钥匙碎片，即宣布晋级失败。】 “那失败后呢？” 【失败也会加速与系统的合体，宿主还有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很难么？ 厉沅沅开始有些犹豫，开启失败的结果和不开启的既然一样，自己费这么多心力未免太不值得了。 系统没有明着说，只是淡淡一句【谨记，一加一大于二。】 一加一……厉沅沅唯一想到的队友就是白非墨了。 他看似知道神雕侠侣系统一事，没准真能助她一臂之力。 厉沅沅冲着白非墨眨了眨眼，可他抱着她艰难地走着，看着前头的路，才没功夫理会。 害，都不看我。 厉沅沅第一次在白非墨这里受到了挫败感，从所未有的打击来得竟是那般意外。 【3、2、1！倒计时结束，宿主成功开启晋级赛通道。下面开始第一局晋级赛，一级任务将于三日后正式开启，请宿主提前做好准备。】 厉沅沅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什么三十天假期，什么五十胜点，总之都是为了晋级赛做的铺垫。 好家伙！ 厉沅沅意识到走得最深的路便是系统的套路，插花埋雷两不误，一个妥妥的幕后老司机形象****。 任务什么内容也没说，好一个严格的晋级通知。 “啊！疼！”厉沅沅忙着和系统斗智斗勇，无意中看见丝丝血迹，以为是自己哪一处破了，慌得大喊大叫。 她看遍了浑身上下，衣服什么的都好好儿的，怎么就肩膀那块儿有道血痕呢…… 原来在厉沅沅面目呆滞，神思飞出之际，白非墨已经将她轻轻放下不知去向。 他的动作很轻，轻的让人都没有察觉。 他什么时候又受的伤，厉沅沅不禁后悔起自己的莽撞。 狗系统都好心肠劝过了，她偏偏不听。 人好不容易死而复活了，可别因为她的失手又没了。 但能行动的穴道仍被封住，眼下屋中连只苍蝇都没有，厉沅沅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非墨！” 没有人听到她也要叫，总不至于叫破喉咙也等不到人来吧。 厉沅沅天生就是一根筋，有些路注定徒劳而已，还是执着于走下去。 白非墨放下厉沅沅的同时，一挥衣袖在屋中设下了结界，除了灵宠和他本人，谁都进不去。 白非墨为了不让她无聊才解开了哑穴，又怕她窜出危险的念头而打破结界；反正，对待厉沅沅得棋行险招。 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尽管白鹤已经都知道了，也不见得会拿多少礼制去约束他。 娶她，他势在必得。 刚才一个疾步去接人，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手掌的细纹也裂开了，白非墨不得不暂时避开厉沅沅包扎一下。 知道她不喜欢见血，亦害怕她的慌张，他什么都考虑到了，独独只漏了一点。 白非墨失算了系统的影响，厉沅沅和它的交易还在继续，可什么时候进行，什么时候停止，又什么时候结算，至今都一无所知。 比如她可以一瞬间就带着他出现在乌有国，横跨一整片海域和无数座山川，连他的能力都难以做到。 厉沅沅竟如此轻而易举，地点他倒有闪现过千岁府，居然最终也是巧合。 白非墨恍然发现，厉沅沅被系统侵略了才不会死亡，而他的重生莫不是与灵源置换有关。 如果是厉沅沅的灵源有“重生”，那么现在他就是夺走了她天赋的人。 白非墨很难想象，没有他的庇佑，没有天赋的她，到底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不行，越早定下来越好！ 白非墨整饬过后，便准备去找厉沅沅一起，向整个桃花岛宣布：她会是他的一生所爱。 “北辰，急什么？” 消失半日的白鹤再度出现，对白非墨的复活没感到一丝惊讶。 “你……亲眼看我死的，就没什么想问的？”白非墨清楚地记得被飞斧砍断了颈动脉，血流而亡的凄惨画面，白鹤也在当场。 在失去知觉眼睛合起后，白非墨并不知道白鹤目睹着一切然后悄然离去，一个字儿都没留下。 “有什么好诧异的，这可是世间最罕见的灵源了。涅槃嘛，我竟也有幸见到。”白鹤深深被这灵源所吸引，他原以为是厉沅沅的大方赠予，此刻才发觉二人早就相互置换了。 厉沅沅身上的味道正是白非墨旧日的气味，而白非墨身上淡淡的茶香，恰是厉沅沅昔日的香气。 “涅槃？”白非墨只在古籍有读过一二，说是上古的神兽化为人形后才有的天赋，可以长生不老，可以青春永驻，重伤后会变成一颗凤凰蛋，一段时间内不受伤害便可完成重生。 某种意义上，这项天赋也是一种束缚。 它让人或物，生生世世都将陷入一个死局，不能投胎转世，亦不能自我了结。 白非墨从没想过，阴差阳错，会打破了这个平衡。 第九十三章 战斗吧（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天地间驭灵师血脉中，他们白家是最特殊的一支。 可以和任何驭灵师置换灵源，却不能完全吸收他们的天赋。 换句话说，置换灵源对象的天赋，他们白家任何一个人有且只能使用一次。 所以一次过后，这天赋便再无效用。 白非墨嗅到一种不详的预感，貌似从厉沅沅那屋传来的。 果然，那间屋子外头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上百号白家杂役，人手一根棍子，随时等着白鹤令下床进去。 “你要做什么？她是我的人！”白非墨身为岛主，不仅处处被白鹤压一头，连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以白鹤的诡计，结界打不破，那么一定会下反弹的咒语—这样一来，不论外头的人怎么打击，厉沅沅也能在屋内被揍的鼻青脸肿。 “北辰，别忘了，出了这座岛，外头的世界才是你最大。”白鹤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桃花岛还轮不到一个年轻的岛主来掌控，再则，也是岛上的规矩说了算。 因为历任岛主都是年轻早逝，寻不到优秀的另一半，得不到上乘的灵源，一个个不到而立就撒手人寰。 是以在白非墨太爷爷的太爷爷那一辈中，老人们就立下了规矩： 岛内大小事宜，皆由岛主的亲兄弟或者堂兄弟代为执掌，手拿桃花令，地位可与岛主平齐；相应的，岛外一切事宜，皆由岛主做主，白家其他人不可提出一句异议。 “白鹤，我敬你是我叔父才多次相让，不要欺人太甚！”白非墨咬着牙哼道，天堑变里还有他的灵宠霞，这旧事可还没算清呢。 “北辰，我虽比你大两轮多，可论灵力，你心里没点数吗？”白鹤才不怕他，单凭吸收灵源的速度来看，白非墨现下消化不及三分之二。 灵力最强时候的白非墨，都是他白鹤的手下败将；何况，一无灵宠相助，二无灵力扎实，谈什么赢下他。 白非墨挣扎的过程很短暂，和白鹤交谈不过数句就开溜救人去了。 白非墨踏着七彩云跃上半空，白鹤亦紧随其后，驾了一朵蘑菇云。 “白非墨！”厉沅沅在原地踏步，喊了三个字成千上万遍都没有回音。 嗓子都快哑了，可她没想过放弃。 不过也因此，她发现了武侠小说最大的漏洞：什么两个时辰后，被封住的穴道会自动解开一定是骗人的；亏她小的时候还信以为真，爷爷真的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个小时为了看她一笑。 “白非墨，你再不来，我就自尽了！” 【宿主不会有生命安全的，别想有的没的了。】 神雕侠侣系统目标就是厉沅沅，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让她死去。 好说歹说，精美的容器可不能浪费了。 “沅沅，就呆在那里！”白非墨本来想在上方打个洞让她出来，奈何白鹤跟的太紧完全没有机会。 “呆你个头！我屎尿憋不住了都！”形象什么的厉沅沅毫不在乎，生理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白鹤和白非墨脸上不约而同泛起了红光，纷纷转过脸去不面对面说话。 “北辰，你这小娘子真不是个一般人。”白鹤起初只以为她色胆包天，为虎作伥；哪知是个不折不扣的直女，言出必行，全无禁忌。 白非墨紫眸略过，轻声笑道，“我挑的女人，自然是人间一绝。” 白非墨最开始想说的是“人间绝色”，又怕被白鹤怼“有脸蛋没脑子”只得换了一种说辞。 “而且，这儿的空气不多了，你想闷死我吗？白非墨！” 结界里的空气正在逐渐消散，本可以汲取方圆百里的灵气用于养护整间屋子，却因为白鹤的命令搅乱了全局。 白非墨怎么可能想闷死厉沅沅，眼下的情况是—打开一个小缺口，手脚慢一步，他和厉沅沅的下场都不会很好看；不打开缺口固然可以暂时缓解安危，可一旦入夜，结界里的空气消耗干净了，厉沅沅也就更干净了。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白非墨颇为忌惮白鹤手里的桃花令，同样白鹤也颇为忌惮白非墨手里的传家宝清辉夜凝。 那是白鹤倾尽三十余年连影子都没找到的宝物，下落仅有每任岛主知晓。 “清辉夜凝么？可惜，我不要了。”白鹤意想不到地拒绝和白非墨和解，为着厉沅沅的权势，撕破脸他也要囚禁她。 “不是，是乌有国的龙腾。”白非墨可没打算把清辉夜凝作为筹码，就是因为太明白白鹤的心思，他就越不可能拿另一个堪比生命的东西和厉沅沅等价。 “龙腾都衰败了，你骗我个老匹夫有什么意思。” “我骗你的确没意思，真假一试便知不是么？” “白非墨，你俩唠嗑就不能下来是不是？”厉沅沅听了老长时间了，左也没等到穴道冲开，右也没等来人进屋，脾气是愈发地急躁了。 白非墨低头瞧了眼黑压压的人群，与另一人在做最后的争取“白鹤，龙腾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 “什么龙腾啊虎跃的，白非墨你有功夫扯嘴皮子，还没功夫还我自由？”厉沅沅听着听着火气就更大了，一言一语在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东西，她是个活人，怎么沦落到要拿东西去交换的地步了。 白非墨离开屋子的时候，把窗门和房门都紧紧关上了，除了比较透风的屋顶能听见声音，至于屋子周围的逼近是一点儿都没察觉的。 直到，有一个身手敏捷的家伙脚底一滑，打碎了一个极小的水缸，厉沅沅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屋外情况非常不妙。 “白非墨，你—要杀我？”厉沅沅猜忌的并不是白鹤，白非墨越是拖延时间打开结界，她就越是严重怀疑。 白非墨闻言，热腾腾的一番苦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冰到骨子里的那种寒意，只觉得心头有点点针戳的痛感。 厉沅沅，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明白？ “阿嚏！”厉沅沅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震耳欲聋的那种，都快吓掉枝桠上栖息的麻雀。 “哪个混蛋在说我。”厉沅沅揉了揉鼻子，还没发现到自己的逻辑推理出了错误。 “厉姑娘，要得罪了。”白鹤半天没听到屋内再发出声响，右手抬起再落下，地上七七八八的杂役们像被放出天牢的死囚一般，一窝蜂卯足了劲儿冲向结界。 的确，白非墨设的结界厚实到磕的头破血流都进不去，连一丝儿缝隙都没有。 “北辰，龙腾给我看看，我考虑一下。”白鹤先做了让步，总不能看这么多人撞南墙而不回头。 “迟了。”白非墨拒绝的比白鹤还要干脆，他一直都是别人求他的优越感，再次低三下四地恳求和风度完全不合。 “我真是水逆哦！救人从云端跌落，然后被囚禁，上辈子原主到底造了多少孽，偏挑我给她还债！” 【Di g！恭喜我的宝贝宿主，发现“水逆”信号，奖励一颗小心心！】 厉沅沅眼睁睁看着一颗Bli g Bli g的心心落在额头，却没有露出一丝笑齿。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水逆”给你要不要啊？ 厉沅沅一定会说“不”，如今也只好接过小心心，静静等着后面的宣判。 这感觉也忒像外头僵尸在围剿仅存的猎物，厉沅沅正是他们的瓮中鳖，一探即得。 闪亮亮的小心心，不知不觉成了厉沅沅坚守阵地的强大精神支柱。 我可以的！ 厉沅沅相信自己可以守到任务开启的时候，哪怕外面波涛汹涌一泻千里。 只要人在、心在，没什么不可能。 第九十四章 战斗吧（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信任，是侠侣间最基本的原则。 厉沅沅坚信白非墨一定会来，晚一点也好，只要是他就可以。 “北辰，你当真要同我作对？”白鹤耐心差不多用尽了，从天堑变里毫发无伤地站在面前已是难以置信，而今又为这个不祥之人要公然挑衅。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惩罚，第三次便是围剿了。 “白叔叔，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绝不会缺席！”素来只看热闹不插手的厉沅沅也不禁为白非墨出声，或者说是为了自己而声诉。 “臭丫头，我们叔侄之间，还轮不到你个外姓人多嘴！” 厉沅沅很不屑地回道，“的确，年龄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你个糟老头子当然和我们年轻人谈不拢。” 肢体不能移动，可她脑筋转得快。 头顶上空的白鹤被她拐弯抹角骂着倚老卖老，本有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蹭上了火。 “白非墨，休要怪我了。”白鹤最后扔下一句话，白非墨和厉沅沅听来不过无关痛痒。 他觉着白鹤再只手遮天，也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打破结界；她觉着白鹤再大张旗鼓，也不可能当真就持刀行凶进来砍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原主身为子虚国大臣之女，门面也须估顾及一下。 “你敢！”厉沅沅目前是打不过任何人，毕竟全身上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动，哪里都去不了。 “你敢动她，我就毁了清辉夜凝。”白非墨不想强人所难，可白鹤既然一点面子都不留，自然也没什么好商榷的了。 “呵，倘若我杀了你们，清辉夜凝不还是要回到我手中？” 终究是白鹤一片赤诚错付了，原来自白非墨被选为继任岛主的那日起，清辉夜凝就与之血脉相连。 上任岛主弥留之际，便会用禁术传下去。 如此循环往复，是以旁人从不知道清辉夜凝的真正所在位置。 “呵呵，叔父不妨一试。”白非墨获悉这一宝物的时候年纪尚小，迄今却记得很清楚。 “试什么试，我告诉你们，别拿我当靶子或者赌注！我是个相府千金，不日就要和……和……和……” 厉沅沅一时急了，舌头像打了个中国结说不出下文，要说和谁结盟还是定亲来着，就突然短路了。 “和什么？”白鹤不喜人说话吞吞吐吐，更为厌弃女人结巴半磕半拉。 “要和我夫妻一心，其利断金。”白非墨娴熟地接过话茬，那屋外围堵的白家下人们听去，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抬头看着悬在屋顶的两人。 “怎么办，里头是未来的岛主夫人，我们要得罪么？”一人拿着的烧火棍慢慢放了下来，脚步也稍有停滞。 “废话！要你说，但鹤老是我们惹得起的人么？”另一个则是捡起烧火棍就打了他一下，不争气地直跺脚，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可开交。 这种情况他们两兄弟都是第一次见：岛主和管事为着岛外的某户千金，剑拔弩张，一不留神便会引起一番恶战。 究竟是该打呢，还是该走呢…… 像两兄弟一样犹豫不决的人还有一大把，其余人d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什么时候出手和收手都得看白鹤的眼色行事。 可他们看见的却是一双充满血色的紫眸。 “下面的，不想死的就趁早滚蛋！”白非墨边呵斥众人边掏出和扇，可化作世间任何一种武器。 “鹤老，这……”一个胆大的人主动问起白鹤的意思。 白鹤往左一瞥，白非墨看来是认真了，于是伸手指向别处，命他们有多远就走多远。 逃命的时候，但凡有人回头一次，那脑袋就注定没了。 “让你三招。”白鹤背过手去，大方向白非墨宣战。 “我敬老，你先。”白非墨不上当，想借着自己的力量打破结界，还真把他当猴子耍了。 “我说，你们再哔哔，我真的屎尿失禁……谁负责啊？”厉沅沅知道说这些狠羞耻，可诚实的身体不容许她有片刻犹豫。 “噗……” 很严肃的气氛，瞬间因为她，变得不再沉闷。 “白非墨，管好你女人。” 白非墨心头一颤，诧异的眼光投去，“你这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白鹤稍有迟疑，薄唇微抿，冷笑道，“一对亡命鸳鸯，我何不成全？” 【宿主不要受他人挑唆乱了分寸，以个人利益至上，最大程度保全自己才对。】 厉沅沅竖起耳朵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系统又跑出来搅乱了她的视听。 “可晋级之路没有白非墨我必输无疑不是吗？” 【emm 话这么说没错，不过以过来经验，宿主只要管好自己就够了。】 “我想方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厉沅沅四处碰壁后，神雕侠侣系统便自然而然成了最香的饽饽。 【啊这……】系统略一停顿，随后缓缓说道：【由于侠侣绑定的不可逆性，宿主可以试试乾坤大挪移。】 “这还能转移……”厉沅沅越听越觉得邪乎，况且明教教主的武功怎么就用在私事上了。 说不清逻辑上哪里奇怪，总之结局是太耐人寻味。 既然试试，那也得问清楚。 “这技能怎么激活？” 【不是技能，是侠侣的灵源天赋。宿主只要喊出“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心中默念需要侠侣承担即可。】 又是个羞耻的术语，厉沅沅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人家在为她舍命PK，厉沅沅总觉得这个时机这样做不仅不成熟，而且卑鄙透了。 只见白鹤一拳轰出，天空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拳影，宛若黄金浇铸。 白非墨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 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拳影连接到一起。 “年轻真好。” 桃林中枝叶一阵颤动，几色桃树竟似乎在一瞬之间交换了方位。 “老当益壮嘛！” 哼，居然还有心情聊天……厉沅沅真就打算当场脱裤子解决了，完全被二人打斗的轻松氛围激怒。 白非墨，都是你自找的。 厉沅沅果断遵从系统的指令，一面“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一面心中祈祷白非墨大小便失禁。 “小苹果”三个字喊完的同一时刻，上方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白鹤的眉头皱得更紧的……白非墨这是被什么附了身，可以这么臭气熏天。 这味道真的太重了，厉沅沅在屋子里得都没顶住直吐口水哈喇。 估计这味道再刺激一点,她觉得穴道也能自己解开了。 【宿主你到底吃什么的？】系统忍不住吐槽，见过多少世面，闻过多少味道，愣是厉沅沅这次印象深刻。 厉沅沅推卸责任的手段极为迅速，不动声色地反驳它，“你是不是得问问白非墨？毕竟传过去，他才是出厂的。 “哪个混蛋干的！”白非墨破口骂道，屎尿一起拉在裤裆，湿热而难闻的滋味怎一个愁字了得。 “阿嚏！”罪魁祸首毫无例外地应了劫，谁想到失禁后的故事竟会发展成这样。 “要不—”白鹤腾出一只手捏紧鼻子，气味太大，影响他发挥，还不如暂时休整片刻，遂和白非墨提出“北辰你换身衣服再来……” “继续！” 闻着恶心归恶心，白非墨是不会离开结界半步的，除非白鹤也一块走。 白鹤顿感无奈，只得艰难挤出个微笑，“我同你一起，不会有人伤她的。” 白非墨点点头，收起和扇，同白鹤乘风归去，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等待着接下来的对峙。 第九十五章 小心心的跳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危险系数为零，宿主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啦！】 “你当我是蒙多？浑身是肉，刀枪不入？” 厉沅沅一听就想哭，她倒是想成为人在塔在的战士，可现实不允许啊。 【也不是不可以，宿主要放弃为人么？】 其实系统之所以选中厉沅沅，一是这个世界的原主已经死了，而那个世界恰好成功链接，亿分之一的概率下，她就出现了。 刚刚好，白非墨就路过救了人，不但打乱了它的如意算盘，还让系统不得不紧急拿出备用方案。 做任务，集钥匙；升技能，破难关。 只有历经重重障碍，系统才能获得最需要的东西：一件精雕细琢的容器。 厉沅沅被一问慢慢反应过来了：都是系统布下的局。 不论厉沅沅能不能晋级成功，它都不希望她为驭灵师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只是我不懂，如此大费周章，干嘛要复活我？”厉沅沅有点猜到系统的真实目的，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三番屡次叫她放弃，不是激励就是故意，就是让厉沅沅知难而退。 【很多事情，我也没得选择。】神雕侠侣系统稍带伤感，白非墨的意外出现，哪里是它预料到的。 要是能算到白非墨这个变量，此刻绑定的宿主大抵会是乌有国的千雪小姐了。 只有和驭灵师完全不存在交集的时候，系统才更容易入侵人的内心。 “最开始的还作数吗？”厉沅沅不图别的，就为王者难度的任务一事，游戏里没上过王者，并不能代表现实里就做不到。 梦想还是要拼搏的，万一就见鬼了成真呢。 系统想了想，很肯定地答道【宿主放心，所有任务的奖惩都是不可更改的。】 “那，什么条件可以解穴？”厉沅沅感觉等了好几个世纪，也没看到门外或是窗外有人帮她解难。 【一颗小心心的交换吧。】 厉沅沅沉思，有点小贵也还能接受，遂爽快地答应了系统。 MD，送我小心心的时候没有感觉，怎么它一拿走那么疼。 厉沅沅十分懊恼没有给自己提前打半剂麻药，这生剥小心心，比拆线还要得劲。 【解开穴道有些复杂，还请宿主耐心等候。】 系统拿走交易品的速度那叫一个不眨眼，再到付诸劳动的时候，也真叫一个蜗牛匍匐慢吞吞。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厉沅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哼歌了。 四下无人的时候，厉沅沅哼歌就更肆无忌惮，唱的只有更嘹亮。 这片桃林，这座孤岛，厉沅沅张口就来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主题曲《凉凉》的**片段： “凉凉夜色 为你思念成河 化作春泥 呵护着我 浅浅岁月 拂满爱人袖 片片芳菲 入水流 凉凉天意 潋滟一身花色 落入凡尘 伤情着我 生劫易渡 情劫难了 折旧的心 还有几分前生的恨 还有几分前生的恨” “厉沅沅？” 白非墨的声音不偏不倚在门外响起，还在放声歌唱的厉沅沅慌得措手不及。 都等到白非墨赶来开门了，系统竟然还没搞定解穴。 她只好咬牙咽下白白丢失一颗小心心的酸楚，低头低头低头，不断说服骄傲的内心。 “白非墨，你给我封的好穴道，还有脸在外头嚷嚷么！” 不管系统解不解得开，厉沅沅一定把过错都推到白非墨身上。 “我这不是来了嘛……”白非墨捂着胸口，缓缓踱进房门。 粉红底色的长衫，惊呆了厉沅沅的审美。 为什么有男孩子穿这样都很漂亮？ 她承认她嫉妒了，索隆这么一对比，连根野生的毛发都谈不上。 厉沅沅试着抬手捏捏他的嘴巴和鼻子，看看是不是纯天然的，却还是无法自在挥动肢体。 “我来晚了，对不起。” “没……没关系，我可不可以……”厉沅沅难得的好脾气，对着白非墨眨巴着眼睛，那目光像是要攫取什么罕见的传家宝似的。 “可以。” 白非墨问都没问就答应了，哪怕是清辉夜凝，只要她想看，他也不在意割腕自杀。 不过，白非墨万万没想到，厉沅沅看上的是他的人。 “赶紧把衣服脱了，快点！” “什么？” 和第一次她主动吻上来一样震惊，厉沅沅不按套路出牌依旧是颇不习惯。 “脱衣服，现在，马上。” 厉沅沅声音极其平静，仿佛一个牢记编程指令的机器人。 “大庭广众，你要看什么？怀疑我是白鹤假扮的么？” 白非墨从蛋里走出来后，容貌也和从前一样了。 那她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厉沅沅摇头，坚持那份卑微的梦想，“脱衣服，我要看。” “看什么？”白非墨不觉得男女之间，除了两个地方不同，还能有什么好看的。 “脱。”厉沅沅由最开始的九个字，渐渐浓缩为一个字。 白非墨觉得莫名委屈，当时怎么就答应了，真是头脑发热，连底线都不顾了。 【好家伙！我的笨蛋宿主居然开窍了！】 神雕侠侣系统守候了快一个月，这是厉沅沅最直接的一次。 但，谁都没有想到，厉沅沅图的仅仅是粉色的长衫。 既然是厉沅沅开口的，也是他亲口说“可以”的，白非墨面如死灰地解开衣扣，外衫缓缓落地，厉沅沅看得如痴如醉。 这白非墨，里头的衣服也怪好看的。 “继续脱。”厉沅沅心中起了个坏坏的念头，要是岛上其他人看见脱光光的白非墨，不知道还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白非墨一瞧厉沅沅色眯眯的眼神，就顿觉后面还会有事情发生。 “切，刚你不是去洗澡换衣服了？”厉沅沅比他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 白非墨一皱眉，“你一直在这里，有透视眼？” “不，心有灵犀。”厉沅沅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分外自信，不过恰也说到了白非墨的心坎上。 “这话很中听，不错。”白非墨心头的不快消散得更快，一个响指打起，开着的门又“唰”地关上了。 “你！”厉沅沅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衣扣，还不能走动可千万别被他扒个干净。 “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看你的。”白非墨一脸坏笑，她既然想看，那就多看看，好记得清楚点。 “呸，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我没有证据。” “什么？”白非墨头一次听见“开车”一词，按不住好奇心便问道：“沅沅，‘开车’又是何意？” “少儿不宜，十六岁以下禁止参与。明白不？”厉沅沅表述的很隐晦了，可白非墨半天仍没想明白。 “不懂，沅沅你再说细一点。”白非墨满脸的求知欲打动着厉沅沅，她不禁叹道，“那就再脱，脱到我满意。” “是这样吗？”白非墨一边往前走一边往下扔衣服，厉沅沅还没意识到人已经就站在眼前了。 “怎么这么大……所谓近大远小，那就说……”厉沅沅猛一抬眼，白非墨就站在她下颌边缘。 “谁允许你走这么近！”厉沅沅不讲道理地扭过头去，实在不好意思看白非墨。 太TM帅了，她害怕再多看一下，又会忍不住亲上去。 【和侠侣接吻并无不妥，宿主应该更勇敢一点。】 神雕侠系统看得好不热闹，多次想推波助澜促进她们的发展。 “我勇敢过了啊！”厉沅沅勇敢地一展歌喉，不想白非墨进来半个字都没夸赞。 不说她心灵因此受伤，反正他的印象又大打折扣是没错的。 “唱的不错，但是不是太悲了点？” 白非墨想寻个机会搭上这话题，厉沅沅刚巧提供了这个台阶。 “你真觉得唱得不错？”厉沅沅自己歌唱水平几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白非墨夸的太不切实际了。 白非墨木讷地点头，神色凝重道：“也就和岛上的野鸭子差不多，呱呱叫得都不在一个调上。” 第九十六章 以江山为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当场想拿把98K一枪爆头。 她视他为上古天神，他却贬他为丑小鸭。 什么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厉沅沅极度后悔偶尔窜到脑海的二人同框画面。 瞧瞧这白非墨，干得能叫人事么？ 撇下她一个人看屋子，当看门犬也得给犒赏不。 此刻回来不是夸她，真是损到极致自然黑了。 “白非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讨好我。”厉沅沅时刻关注着系统的进度，离全部解开穴道只差几分钟倒计时，能拖多久是多久。 “沅沅，我愿意用一辈子去讨好你，但也绝不能违背良心。”白非墨一脸义正严辞，她竟无从下嘴训骂。 “那你知不知道等一下你会怎么样？” 白非墨摇头，“不知，还是你要给我惊喜？” “给你一顿爆炒黄鳝差不多……”厉沅沅瞪了他一眼，藏不住的杀意快要吞噬了周围的空气。 “沅沅还会做这道菜，看来我有口福咯！”白非墨并不知道她说的“爆炒黄鳝”实则是一顿毒打，还嬉皮笑脸地摆出一副随时可以享用美食的姿势。 “脱衣服脱到一半就怂了？”厉沅沅苦于手脚被束缚，不能当即给他一拳头。 “不是，我们一起—”白非墨故意顿了顿，接着说出令人原地起跳的字词“脱光光”。 “去你大……” 一张湿糯糯的薄片迎在她嘴畔，不同于第一次的无所顾忌，羞涩感涌上心头。 我紧张个什么……厉沅沅的恋爱经历虽然有且仅有两次，但对接吻一事把握的还算得当。 “别动。”白非墨这会儿没亲上，但是用手捂了嘴，便能清楚地看见某人耳根子红到半边天了。 “靠这么近做什么？”连厉沅沅自己都听不清嘟囔着什么，白非墨也是脸上露出了疑惑。 “反正你穴道封住了动不了，不老实点还想上天不成？”白非墨还特意挑了挑眉头，站着说话不腰疼净说风凉话。 厉沅沅心想：老娘早晚有一天要办了你！ 白非墨又读懂了她的表情，飘飘然道，“床上的事情，沅沅倒是很熟练嘛！” 【Di g！穴道于三秒后自动解开，宿主请调整好状态。】 厉沅沅脸上的愁容悄然散去，缓缓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笑什么？”仅有里衣的白非墨并未发现厉沅沅即将重获自由，还以为人被困傻了。 “嘻嘻，你没了。”厉沅沅悄悄抬起左脚，准确地朝前一踹，白非墨一个猝不及防嗷嗷直叫。 “你！谋杀亲夫！”白非墨躺在地上捂着痛处，撕心裂肺地训斥她。 是全天下最负盛名的驭灵师又如何？ 厉沅沅不觉得有男人能这么忍得住钻心的痛，继续为非作歹，对她动手动脚。 “打住，我俩名不正言不顺的，最多算—**。”厉沅沅极其不愿意承认这段关系，但白非墨都把那带血的帕子扔在跟前了，除了默认也不能怎么样。 “什么**不**的！”白非墨从牙缝里头挤出每一个字，掷地有声道，“反正婚书快送到手里了，你死了都是我白家的鬼！” 死…… 厉沅沅上一次听见这个字还是来自系统，那个见不得她一丁点儿舒坦的东西，隔三差五就给她灌输错误观念的东西。 设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任务和障碍，赠送一大堆废铜烂铁般的技能，还加了个不对头的侠侣，厉沅沅实在无法理解神雕侠侣整这么多目的何在。 “你怕死了？”白非墨在心里数了一千下，总算熬过了最疼痛的短暂时光，声音又慢慢恢复了正常。 厉沅沅摇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无所谓道，“人固有一死，我只想死得明白点。” “不明白的，还不就是和你交易的系统？”白非墨知道她从没听过他的话，否则置换灵源哪里会这么轻巧。 “你能帮我？”厉沅沅总是第一个想到找白非墨帮忙，殊不知，她和他从被赋予身份开始，便注定会相伴而生，携手同行共度风雨。 白非墨席地圈坐，盘着双腿，闭着双眼，从容道，“你嫁给我，什么都可以。” 他似乎算准了她不会拒绝。 “那得看你拿出什么样的聘礼了……”厉沅沅托腮低头，俯身望去的那张轮廓格外俊美。 害，她忽然叹了口气，不禁想起自己打游戏的时候网友咋都是矮矬穷，唯一一个个儿高的还是个高度近视眼。 “沅沅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闭目养神的白非墨，白衣临袂飘飘，好一个绝世而独立的仙官。 “包括江山？” 古人云，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厉沅沅倒还真想看看，白非墨究竟能为她做到什么份上。 白非墨倏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半带挑衅道，“沅沅想要哪国的？子虚、乌有，还是桃花岛？” “我都要，你拿来呀！”说着，厉沅沅单手一伸，静静侯着白非墨的答卷。 “接好了。” 白非墨一个响指，从顶而降一个漆木雕花盒子，纹饰尤为精美。 “这是—”厉沅沅更感兴趣的是这个盒子，估摸着当是百分百纯色红木质地，放在现代一辆法拉利都有了。 “你要的，全部。” 白非墨一挥衣袖，漆木盒子便从里头打开了：两幅长卷缓缓自动铺开在半空，四枚虎符安静躺在盒子一角，两尊玉玺并列落在盒子的内夹层中。 “你是江洋大盗吧！”厉沅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才提出这想法，他就真的都拿来了。 这世上还真的有“先见之明”的存在不成？ 【咳咳，宿主，白家掌握这些，世人皆知。】 “皆知为什么还会有两个国家？” 【因为三权分立，相互制衡，方能让人类文明源远流长，永不衰落。】 厉沅沅默然，系统说的句句在理，纵是疑惑和不解，也只得自己后期慢慢消化。 厉沅沅不住埋怨自己，挖了个贼漂亮的坑给自己跳，所谓的自掘坟墓也不过如此吧。 “也是，不调查清楚就开口，沅沅你以后该怎么办哟！” 白非墨又一次识破厉沅沅的心中声音，让她的自怨自艾无法继续进行。 “也行，婚书我能看看不？”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厉沅沅拼命也不能让自己死心。 “不急，索隆还没到。近日海面不太平，得过几日方可渡洋。”白非墨一本正经地瞎说，厉沅沅一个字也没怀疑过真假。 “那，会一起把洛带来吗？”厉沅沅终于想起落在子虚国的灵宠，快一两个月没见了，也不晓得现在可还听话。 白非墨略一停顿，想了一会蹙眉道，“不会，你的灵力现在不支持它们走远。” “诶，早知道不拿灵力救你了。”厉沅沅有点小伤心，子虚国第二放不下的幻翎，距相见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五天。 “其实，你是把命都给我了。”白非墨的语气带着三分欣喜，也带着三分无奈，还带着三分伤感。 “哦……你开心就好。” 厉沅沅根本不记得救他的心情有多揪心和绝望，愿意为之飞蛾扑火的那种信念，似乎和流星一样，落在地上便彻底消亡了。 “嗯……沅沅，你后悔吗？” 厉沅沅小声“嗯”了一下，白非墨期待的幻想彻底破灭，而后她又淡淡地说了三个字“不后悔。” 这一刹那，白非墨的心从冰谷升到了火山；从泡沫升到了太阳；从低落升到了巅峰。 等了她好多年，换来三个字也很值得。 白非墨顿时觉得之前为她付出的一切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的一粒尘埃罢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厉沅沅被他盯得脸颊通红，赶紧站直了身体不再看他。 白非墨恰在此时也站了起来，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 厉沅沅余光扫过：是她喜欢的身高差没错了，只是这人，还得处处看。 第九十七章 还好有惊无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金庸老师笔下写过一句话：“ 千万要小心漂亮的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但现实可不光是漂亮女人满嘴谎话，漂亮男人也不例外。 特别是：像白非墨长得这么好看的。 “沅沅，反正也要成亲，我们不如先洞房吧。”果然和厉沅沅想的没差别，白非墨关门脱衣服就是不怀好意。 他居然恬不知耻提出这个要求。 “想得美！继续脱。”厉沅沅往后退了几步，伸出纤纤玉手命令他不得松懈。 就技能“幻魅”一直长期有效，白非墨心里和脸上再怎么拒绝，手脚还是不听使唤地按照她说的去做。 里衣也在慢慢脱下，连同裤子一起，一件件堆在地上。 “厉沅沅，你够了。”白非墨嗔怒，好在屋子里没有其他生物，不然十几年的美名一瞬就毁于一旦。 “不够，白非墨你继续脱，衣服脱完了就穿起来继续脱一遍，直到我满意。”厉沅沅不紧不慢地吩咐下去，好像她才是桃花岛的主人，对着岛主就是一通指令发放下去。 “呵呵，看来以后沅沅的情走取是用不着我提点了。”白非墨虽受她指使，但嘴巴还是一样损人，三言两语就来讥讽。 “白非墨，你就继续脱着穿着吧！”厉沅沅一个恼怒，起身往门外走去，尽可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别出去，外面危险！” 白非墨好不容易和白鹤达成共识，怎可能允许厉沅沅只身涉险。 这偌大的桃林里头，处处都藏着危机，一不小心动了机关可能就当场殒命。 厉沅沅无视他的“好言”，不理会身后的“好语”，大步流星地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了。 “切，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是傻叉！” 厉沅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穿梭在如画的桃林中，却不知打开门的时候，一切动态已被一人暗中收入眼底。 “这娘们有点意思，呵，我来会会。” 暗中的那人一个转身，跃在上空，悄悄跟着厉沅沅，伺机来个路边偶遇。 【Di g！检测到有危险逼近，请宿主随时准备逃跑保命。】 系统声音一响起，厉沅沅马上四下张望，除了婆娑作响的十里桃树，连个人影都没有。 厉沅沅遂直接没好气地敷衍着，“哥们儿，你擦亮你的狗眼再说吧，而且白家那个糟老头子早就不见了，哪里还有什么危险物？” 厉沅沅尚不知道桃花岛实权大都由白鹤掌握，认为作为岛主的座上宾，其余人等也必定对她尊敬有加。 【笨蛋宿主，白非墨不在你身边，自己小心点没毛病吧！】 系统稍感不满，厉沅沅从没把它正儿八经当过一个对象来对待，甚至很多时候，它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传声筒罢了。 “有没有毛病都和你没关系，你是你，我是我。”厉沅沅奋力要和系统撇清关系，越是扯不开，日后就越复杂。 【笨蛋宿主，我都没有嫌弃你好吧。】 系统居然可怜巴巴和她商量起来了，这点倒是万万令人没想到。 神雕侠侣系统，操纵大局的家伙，会和人商量？ 厉沅沅真的是开了好大一个眼界！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有本事别合体啊！”厉沅沅仗着自己对系统用处蛮大，说话愈发放肆起来了。 不过这次，没等来系统的驳斥，却等到了另一人的问候。 “姑娘，可否一起赏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白非墨若是这世间罕见的静美秋叶，那么此人便是可相媲美的绚烂夏花。 黑衣白发，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你谁啊？”口水都快流来了，厉沅沅问得还很粗暴。 “赏过花，就认得了。”白发男子轻轻揽过她的肩，踏着盈盈的步履，徜徉在粉红色的桃花海中。 从未感受过的浪漫气息，厉沅沅觉得爱情在向她招手。 可招手的人并不是身边的白发男子，反是位黑发紫瞳的少年。 这少年看着好生眼熟，厉沅沅一拍大腿：不就是白非墨么？ 厉沅沅记得是叫白非墨原地脱衣服和穿衣服，不断循环来着，难道技能又失效了。 【Di g！由于宿主灵力恢复缓慢，“幻魅”持续时间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后面每使用一个技能，都需要注意冷却时间和有效距离。】 “不早说！垃圾系统！” 厉沅沅越瞧系统越不顺眼，径自道出了心里所想。 【切！笨蛋宿主这都不知道，还怎么赢晋级赛！】 激将法对厉沅沅一向绝对有用，在古代也不例外。 “封尘，你活腻歪了？”白非墨的声音再想起，厉沅沅明显看到男子脸上的恐惧。 有这么吓人吗……厉沅沅想起自己和白非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就像个仆人，她才是个主人。 “北辰，我替你验验她。”封尘连第二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仅仅并行了一小段路而已，就已经看到白非墨的额上青筋暴起。 “厉沅沅，过来！”白非墨瞪着眼睛，杀千刀的无限恨意投向封尘。 厉沅沅也不自觉抖了一激灵，怯怯地站离了白发男子，乖乖不动不敢出声。 “沅沅，路边的野花就那么香？” 白非墨没打响指强行将她拉到怀中，隔着三五棵桃花树，以一严肃的态度问道。 “我没采，是捡的。”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打翻了花瓶也不认账，全部把责任都推到了封尘身上。 白非墨了解封尘，对女人一向比较好奇。 譬如就一直很喜欢白非墨的灵宠逆羽霞，百年如一日地为她摘幺幺桃。 幺幺桃是桃林中开得最好看的桃子，也是整座岛上最甜的一颗桃子。 十年结一果，一果可长生。 “封尘，我留着你是为什么你心里清楚，日后如若再让我看见你对她有什么举动，你就死无葬身之地。”白非墨音量不大，音质极重，寥寥数语几乎把人堵得高血压直犯。 厉沅沅认识到自己言行不当，可白非墨的教育令她更感不满。 于是，不顾有个白发男子在场的情况，大声喊道：“在外面脱衣服吧，脱完了也就别穿了。” 封尘立马站直了身子，闭紧了嘴巴，生怕白非墨牵连到他头上。 “沅沅，这可是你说的。”白非墨一个腾步落在她面前，一拂衣袖四周便种满了桃花树。 “哒！哒！哒！” 白非墨一连打了三个响指，桃花花瓣便一一织成了串串珠帘散在二人身旁，围成一个床幔的形状。 “等等，白非墨你该不会是想？”厉沅沅可没有任何野战的经验，还是在不透风的白日下，他一定是疯了。 尽管厉沅沅脸上大写的“不可以”，白非墨还是选择性忽视掉了。 白非墨坏笑道，嘴角疯狂上扬，**的眼神就要把她全吃到肚子里去了，开车的速度秒回道“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我呸！” 厉沅沅又一遍痛恨自己的无能，又一遍抱怨系统给的技能呀，关键时候永远都只是个摆设。 【笨蛋宿主，技能库都没打开，你凭什么说它不好。】 第九十八章 开门暗号“汪汪汪”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技能库？不都是你随便选一个问我要不要的吗？”厉沅沅第一次听到“技能库”这个东西，既然叫“库”，应该就是库房的意思。 【非也非也，本系统只负责筛选出来部分供宿主享用。笨蛋宿主连问都不问，怎么能把过错推到我头上，不可理喻。】 厉沅沅虽不是第一次被堵的水泄不通，但也是第一次产生仅次于游戏的新鲜感。 “沅沅，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白非墨嗅了下空气，不大对头，凡厉沅沅杵在原地的时候，系统必定是和她说了什么。 “那你带我进去啊！”厉沅沅心中抱有千分之一的几率系统能同意，更是带有绝对的否定。 系统要是能同意，她立马就上了白非墨。 【咳咳，既然这样，那必须得让你进去啦！】 系统不愧没令厉沅沅失望，一提到什么惊现的赌注，那肾上腺素就蹭蹭蹭地往上直飚。 “狗，开门吧。” 【Di g！宿主跟着我“汪汪汪”三声，“技能库”的大门立即为您开启。】 系统报复的方式很简单，简单到让人无法接受。 “你这么对待你的宿主，当真不怕遭报应？” 她寻思着系统起码尊重一下自己吧，人美心善的容器怎可由它这么唾弃。 【还有比无形无神更惨的报应吗？】 神雕侠侣系统第一次语气这般悲悯，不是形容词可以描述的凄凉。 厉沅沅想了想也是，哪一种生灵都有其身，可它还不如泥土呢……哪一种生灵也都有其神，可它还不如魔鬼呢…… 对白非墨的提问，厉沅沅琢磨个别的主意：不论能不能带他一块儿，有生之年能听白非墨学狗叫，画面也应当非常别致。 白非墨眼神立马闪开，打量着屋内的其他角落，另不忘想方设法逼系统现出原形。 他从来不信世上有什么鬼神之说，自是更不信系统权利滔天。 “白非墨，学狗叫，然后我们做挂名夫妻。”虽然只有中间一句话是她的真心，但最后一句的诱惑才叫大。 “讲真的？夫妻？”白非墨才不在乎“挂名”与否，只要她上了族谱，只要她进了白家，只要她签下婚书，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完全攻陷。 厉沅沅点点头，拍拍胸脯肯定答道：“江山都有了，我也不能食言。” 白非墨嘴角微咧，不怀好意地看着厉沅沅道，“你是不是要打开什么机关，不然能想到这种点子？” 以他对她的了解，厉沅沅本就不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若不是系统点拨，断然不会想到如此歪门邪道的开门暗号。 “还有外人呢，你怎么透露出去了！” “这帘子质量还可以，不慌。”眼看白非墨的嘴巴就要凑到她脸上了，厉沅沅故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白非墨下一刻就是满脸的唾沫星子和鼻涕液体，一度爱干净的男子顿时怒火中烧。 “你先叫了，再说后话。”厉沅沅万事以“技能库”为重，顺便能戏耍白非墨，何乐而不为呢。 “办了事儿，马上就可以。”白非墨轻轻一弹中指，厉沅沅最外面一层衣衫掉落在地上。 “无耻！”厉沅沅忙不迭地挥了一巴掌过去，却被一阵东风吹得方向偏了，白白扇了空气一下。 “定金都没下，凭什么我信你？” 厉沅沅不免开始惋惜起原主，年纪轻轻就被长安先毁了清誉，好不容易有机会脱离苦海，却又摊上白非墨这么个混世魔王。 还先把婚事落实，可不就是洞房的意思？ 这要是在现代，上车后补票很是平常；但在古代，和浸猪笼没什么两样。 “定金？”白非墨稍感疑惑，遂追问下去，“你的意思是先拜天地，夫妻交拜，举合卺酒共饮？” “当然不是！” 厉沅沅稍加思索后，缓缓解释给白非墨听，“你想啊，以江山为聘娶我，是不是还少个礼金什么的？就我这个人嘛，没爹没娘的，自然也没什么嫁妆，你是不是给我点……嗯？” 说罢，厉沅沅伸出几根手指，作出多次摩擦的动作，明眼人一瞧就是讨债的。 白非墨秒回：“为了那机关背后的东西？” “对对对！聪明人嘛，一点就通！”厉沅沅大喜，可算不用再解释下去了。 却不想他立马拒绝了，原因是“系统说的，没一句实话。” 厉沅沅表示强烈的反对，更是拿出诸多事实摆在他面前，“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瞬间出现在乌有国？”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让厉家明和万岁听我的话？”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没被闷死在棺材里？” “知道。” 白非墨一连三个“知道”快要把厉沅沅整窒息了，曾自诩无敌多么寂寞的她，居然又被白非墨浇了一大盆凉水。 但峰回路转说的就是厉沅沅这样，她心中是清楚的，索性继续叫白非墨再来解释一遍。 多一个人理一下思路，总能找到破绽。 “你什么都知道就告诉我呗。” “在置换灵源过后，我就都明白了。”白非墨指的是乌有国皇宫相救一事，厉沅沅亦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术语“置换灵源”。 只听过交换身份和秘密的的，还没听过灵源可以互换的。 “然后呢？有什么影响？”厉沅沅不依不饶问道，她不能理解的，他一定能想得通。 “你也看见了，我明明被割了喉咙还能复活；也明明受了重伤还可以自愈……这些不都是拜你的恩惠么？” 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厉沅沅笑着说道，“对，就像你说的，我的恩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白非墨你是不是欠我两条命了，第一次在无极宫算是两两相抵；第二次在乌有皇庭，第三次便是在桃花岛。” “说了这么久，你也可以告诉我到底机关背后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吧？”白非墨起初想套话来着，不想着噼里啪啦过后，她扯到八杆子打不着的救命之恩上头去了。 一看就是太偏题了，他得及时拉回来。 “告诉你也没什么，一些特别厉害的技能罢了。”厉沅沅每获得一项技能，都得在系统的安排下做任务。 反正白非墨听不见系统说的话，当然技能也得不了。 “汪！汪！汪！”白非墨闻言，迅速地发出三下犬吠。 外头盯梢的封尘顿时神经紧张了起来，白非墨素来讨厌一切猫狗，这什么时候养的畜生到处乱叫！ 【Di g！恭喜宿主，开启副本任务模式，奖励技能库的钥匙一枚。】 得来全不费功夫，厉沅沅刚想去够半空的金钥匙，却被直直弹了回来。 “敲，过河拆桥？” 厉沅沅以为系统又翻脸不认人了，却听到一股电流的声音在滴答滴答作响：【金钥匙只有说出开门暗号的人才能拥有。】 厉沅沅马上心痛得无法呼吸，“我这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还是个极其容易反目的男人，离婚也不见得会给我……” 【不会，侠侣没有主动分开的权限，宿主不要紧张。】 这句不知是系统的安慰还是刺激，厉沅沅则更加神经错乱了。 白非墨不能主动离开她，那么她呢？ 是不是在婚事临近前，能溜多远是多远？ “别想了，进来啊，你最好奇的技能库，观察一番后可就要上锁了。”白非墨抓过她的手，缓缓步入一扇凭空打开的大门，透明的门框上镌刻着“技能库”三个大字。 第九十九章 更近一步的朋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一双脚刚走进去的时候，当下就问了声系统“狗，是不是还有一把金钥匙，一般开门不都有把备用的么？” 【是你想太多，怪我没教会。】 不得不说，神雕侠侣系统如今是愈发地目中无人了。 上一秒讲好的假期，三天后就有任务。 下一秒说的开门指令，转眼到了别人手中。 “空无一物，你还不是做白日梦？” 白非墨原以为只是开门的时候才是一片空白，谁知道走着走着还是什么都没有。 厉沅沅同样纳闷，“技能呢？是不是打开方式错了？” “钥匙只能逆时针转一圈，难道是假的？” 【笨蛋宿主！金钥匙总共三把，合在一起才能打开真正的“技能库”大门。】 “又不是我开的门，你也骂我？”厉沅沅觉得委屈，别说三把钥匙了，她就看了第一眼就被白非墨拿走了。 “沅沅，我们走吧。”白非墨竖起耳朵听遍环境氛围，亦没有嗅到一丝特别的气味，遂对厉沅沅提起先走为上的想法。 可现在走了，系统会不会又吞了钥匙。 厉沅沅没有一点儿把握，想到之前钥匙碎片的消失就是如此突然。 【金钥匙一直都在，直到三把集齐，合成一把全新的钥匙，才可以真正进入“技能库”。】 该放心么？ 厉沅沅忐忑不安，却被白非墨直接拽了出来。 “你干嘛！”厉沅沅奋力撇开他的胳膊，趁着大门还没完全关上，再进去多看几眼。 白非墨低声下气地在她耳边说道，“婚事一旦落定，我把钥匙都给你。” “索隆不是在路上了吗？心急了吃不了热豆腐。”厉沅沅对婚姻大事没有任何想法，到现在还没有接受是一个崭新的厉沅沅再度出现在子虚国的国土中，而不是单单取代了原来的窝囊废。 “是，在路上了。”白非墨打了个马虎眼，好在厉沅沅察言观色的水平有限，没瞧出端倪。 “水路还是陆路？” “水路兼程。” “那这么着也该到了—除非，是你骗我。”厉沅沅忽然眼前一亮，被桃花簇拥的床幔透出几丝青葱，赶紧朝那绿意冲了过去。 “呵，幼稚！” 厉沅沅结结实实撞了个大包，额头一块肿的老高。 “白非墨！” 她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尖，撅起的小嘴可以挂下两个油瓶了。 “骗你不骗你的怎么说，左右离了我你是出不去的。”白非墨话音未落，人形就消失在原地，厉沅沅连他衣袖的边角料都没擦到。 人呢？ 【Di g！因侠侣触发机制，晋级赛一级任务线下的一号任务提前开启：离开桃花岛，找到麒麟臂。】 “狗，这不是风云版本，你想屁吃呢！” 还“麒麟臂”，厉沅沅来这么久，什么大花胳膊都没看见过呢。 【笨蛋宿主，祝你好运。】 当神雕侠侣系统说完最后八个字后，不打招呼就进入了睡眠模式，任凭厉沅沅怎么怒骂都不哼声。 骂她是笨蛋，还要笨蛋去做任务，厉沅沅顿悟人生竟是此番荒谬。 白非墨又跑路了，还丢下她一个人。 厉沅沅仰天长叹，幽幽说道，“苍天啊！大地啊！离婚协议书给我个模板吧，我今晚一过十二点就去画押盖章，一了百了才算完整。” “要帮忙么？” 封尘像个站岗的哨兵似的，直直守在边上，寸步不离，没看见人出来，不敢松懈一分。 这是……厉沅沅才想起来外头站着个人，是叫啥名字来着？ “呃，那个，怎么称呼？” “封尘，‘封印’的‘封’，‘尘土’的‘尘’。” 好有诗意的名字，厉沅沅对他的好感程度瞬间上升为八格，满格为十格。 “封大哥，帮我扯开这花瓣呗？” 厉沅沅在里头试过无数种方法，不是碰壁就是磕地，自己浑身弄得都是伤，却连一小扇窗都没打开。 “这是桃花系，有点麻烦……” 封尘也没想到白非墨为了营造二人世界，竟用了上古秘术桃花系来圈禁她。 但只能说，厉沅沅这次算找对人了。 封尘恰好知道怎么解开桃花系这一秘术，所需物品只三件：被圈禁人的血液，解开人的血液，以及桃树的血液。 唯一特殊的便是这桃花树。 树不是人，也不是妖，流血是不可能的，唯有地里埋着的根的营养成分。 而且，须得是众多花瓣里最妖艳的树根。 细一看，其实这花瓣各有不同：粉底透白的、白底透粉的、黄底透绿的…… 近一瞧，有且仅有一瓣颜色极为耀眼，像那奈何桥边的红色彼岸花，妖冶如血，婀娜多姿。 “什么叫麻烦？”厉沅沅尚且不知，封尘找到那片花瓣后便扎进桃林里去找树了。 每一棵桃花树，在第二次开花的时候，总和第一次不尽相同。这毫无疑问为封尘的寻找带来了雪上加霜的重创。 本可以借着花瓣找一棵树，眼下只可以排除一棵树。 凡是一模一样的，那么就一定不会是。 麻烦……厉沅沅想到自己对白非墨而言，或许也是一种麻烦，甩不掉的那种。 从小到大，再苦再难，厉沅沅一直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麻烦和包袱，亲人也好，朋友也罢，她只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太阳。 无人知晓她的心酸，无人体会她的眼泪。 白非墨刚刚燃起了她心中最渴望的，现在又是封尘。 厉沅沅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某个平行时空待她很体贴的那人真的存在，而不只是隔着一块屏幕的温柔。 “麻烦就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它。” 厉沅沅瞎想的短暂时光，封尘已经成功一一排除其他错误的桃树，最终取到了那棵树的根液。 “啊？我怎么听不懂……”厉沅沅仍旧沉思在“麻烦”两个字里头，长久不能自拔。 “听不懂就对了，忍着点痛，借点血哈！”封尘大大咧咧的性格和娇俏俊美的外貌形成了天然的反差，更让厉沅沅惊奇的是—他竟可以隔着重重花瓣划破她的指尖，鲜血轻轻滴落在花瓣上，又一滴血液滴下，最后一滴黄色的液体落在同样的位置。 这花障的生门，不经意被打开了。 “你好厉害哇！”厉沅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像白非墨先前的秀操作，低贱如一抔黄土。 “和白非墨比呢？” 真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厉沅沅则是不出意外地依旧选择封尘。 “呵，那我们是朋友了？”尽管白非墨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封尘还是小心谨慎地询问当事人的立场。 “就—当普通朋友？”厉沅沅试着去了解封尘。 相较于白非墨，他明显没有那么多架子。 封尘身子略一颤抖，小心翼翼问道：“不然，更近一步？” “好啊！”厉沅沅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伸出手握住，“我叫厉沅沅，今年十六七岁吧，家里有一个老头子，还有个后妈，还有个后妈和亲爹生的弟弟。家产呢，我可以去争取到两到三成的样子，折合成钱的话大概够我俩游山玩水半年，再坐吃山空两年……” 厉沅沅一边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一边不忘掰手指算各种开销。 “等等，厉小姐是相中我了？” 其他的东西封尘是一个字儿也没听懂，可谈到“我俩”的时候目的就很明确了。 厉沅沅自动把他划到人生未来中去了，天大的好消息！ “嗯嗯，更近一步的朋友，你说呢？” 坦荡是她最大的优点，交友则是她更大的爱好。 人进入社会后，再丰厚的家产，再高级的学历，也敌不过三两个真正的朋友有用。 第一百章 出不去的桃花岛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幸好白非墨有事去了其他地方，不然封尘确信自己的舌头肯定没了。 “先说好，我们之间的谈话，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晓。”封尘从落地的那一天就注定会害怕白非墨，据长辈们说，就是白非墨轻轻一吓，封尘他娘就生出来了。 “好好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就是小狗。”说着，厉沅沅伸出一只大拇指和一只小拇指，欲和他达成孩童才相信的拉勾勾。 “等下！”封尘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把手指头往舌头上蹭了蹭，沾了不少唾液后拿出来，“现在可以了。” “口水章？” 厉沅沅只在某本电视剧里看过这个动作，不觉得古代人也有这种新奇的想法。 这口水章她并不排斥，只是更喜欢用自己的泡沫。 于是乎，厉沅沅亦往自己指尖蘸了蘸，迎上封尘的大拇指。 封尘大惊，从学会拉手指头盖章戳印时候起，从来旁人都是很嫌弃他的口水，纷纷指责他不爱干净，生活邋遢，更有甚者上升到人格抨击。 不想横空出现的厉沅沅居然和他有一样的举止，封尘顿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妹似的。 就在两人手指快摁一处的时候，厉沅沅突然来了句，“你嘴巴可以画瓢了。” “啊？”转移注意力后，厉沅沅果断勾准手指戳了下去，还不忘晃着小拇指念叨“一百年不许变！” “你—不觉得恶心？” 封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不嫌弃他的口水，却也忘了其实厉沅沅也弄了唾沫。 “自己的口水，为什么要恶心？” 自己的……封尘感慨怪不得戳印的时候黏性有点大呢，原来厉沅沅趁机加了自己的口水。 “……白非墨洁癖受的了？”封尘印象特别深刻，儿时他有一次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屁股开花先不说，衣服也都划破了，可同在现场的白非墨，连他的指甲盖都不愿意碰。 “他洁癖个锤子……”厉沅沅怀疑的眼神看着封尘，葬死人的地方有多少泥巴，白非墨去扒拉的时候可没皱一下眉头。 “你不知道他有洁癖？”封尘也是起了疑心，桃花岛岛主多讲究是个亘古不变的事实，厉沅沅真不是在装傻？ “他……他有没有洁癖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和他敲口水章！”厉沅沅还算机灵，很快把话题拉回来了。 没关系是没关系，可封尘的第六感很准确。 这位必然不是真正的厉相之女。 否则，桃花岛到这会儿都没收到寻人的告示？ 只是封尘错过了一个消息：白非墨携厉沅沅入宫赴宴，当百名贤士及家眷的面，开口求皇后赐婚。 这一开口震惊了所有人，索隆派人日夜兼程兼程赶至桃花岛，只为了告诉白堤计划有变。 等消息亲自传递完，索隆赶紧匆匆起身回京，生怕白非墨的眼线起了疑心。 而至于那纸婚书，现今还安静地躺在御书房的案上。 皇帝未曾盖上玉玺，婚书也就作不得数。 可白非墨想要的，子虚国境内无人能阻拦。 “既然，我们是更近一步的朋友了。是不是也得坦诚一点？”封尘也很识趣地没再提到白非墨，反是问起厉沅沅的身世。 对于前面的自我介绍，封尘只信她一成。 “我够坦诚了，难道你想的是另外一个层面的？”厉沅沅之所以会拉拢封尘，无非就是想在岛上的日子不那么无聊。 封尘一听就不对劲，她可真对得起厉家老祖宗，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张嘴就格外劲爆。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着你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封尘在试探她，如果厉沅沅说“是”之类的，那么一个冒用他人身份的女子大可不必留下。 厉沅沅慢慢回忆原主的生平，脚步几乎没有离开过子虚国东宫一千公里以外的角落，所以这人肯定也是第一次见面。 厉沅沅笑着说道：“封尘，你怕不是在我还没出世的时候，跑到相府看我的吧？” “呵呵，我这个年纪，还没有那么了不得，能一个人出远门到望京。” 子虚国的都城就是望京，厉沅沅却想到了北京SOHO高到家破人亡的建筑物。 “试探的满意吗？”厉沅沅冷不丁问道，封尘脸上不自觉青一块白一块。 “好了，你也可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先不尊重厉沅沅，封尘便大方让给她一次机会。 “随便问？”厉沅沅可不愿意错失良机，尤其是马上可以获悉怎么离开桃花岛，以及怎么在桃花岛过日子最惬意。 封尘点头，投去欣慰的笑容，“只有你不敢问的，就没我不敢答的。” 随后厉沅沅就道出了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带我出岛吧！” 封尘差点没站稳，一个后仰翻倒下。 “呃……除了这个，都可以。” 封尘后背直冒冷汗，且不说白非墨有多在意厉沅沅，况且以他的能力，大概刚找到路，白非墨就带着一队人马守在码头。 “怎么让白非墨放我走？”厉沅沅换了个方式继续问，她倒是很想看看“言无不尽”可以到达什么个程度。 封尘连连摇头，发出一声哀叹，“别想了，除非他带你走。” “我要是能上天遁地呢，也没法子出去？”厉沅沅想到还有个“瞬步”可以用呢。 【Di g！提醒宿主，桃花岛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某些技能暂时无法正常使用。】 沉睡的系统总是那么不经意给人带来失望，厉沅沅仅仅是想到而已，就被抹杀了全部的希望。 封尘仍旧摇头，长吁一口气，幽幽看着身后的万里桃林，一片繁花似锦，潺潺的流水声，不禁感慨：“三千遍繁花，唯我独安宁。” “有白非墨怎么可能安宁，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 “我这个人怎么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神出鬼没的岛主像从地里冒出来似的，吓得封尘立马闭紧了嘴巴。 白非墨露脸的时候，什么“更近的朋友”都不重要了。 封尘只想活命，还是体面的那种，心中更清楚厉沅沅就算点火烧了桃林，白非墨都极有可能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 “白非墨，听说你有洁癖？” “嗯，很重要么？”白非墨承认得很干脆，干脆到厉沅沅几乎忘了后面要说的内容。 “还行吧，这是我新收的小弟，你别为难人家。”厉沅沅居然指着封尘给他认识，心里还存着另外的心思。 白非墨瞟过去，满不在乎地说道：“切，弱不禁风的样子，除了手感好，还有什么用？” 厉沅沅接茬反问他，“手感？可这皮肤还没索隆细腻，白非墨你是眼瞎么？” 白非墨索性开启自黑模式，兴冲冲地答道：“对，我是眼瞎，才看上你。” 见硬的不行，那就试试软的。 厉沅沅照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左边垂下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浅浅一笑，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柔声说道：“那，北辰你什么时候去提亲呢？” 厉沅沅算准了白非墨娶她为妻的信念，但凡她软一点、柔一点，他定会迷得神魂颠倒。 别说是人倒在石榴裙下，厉沅沅甚至觉得叫他喝毒药也是小菜一碟。 白非墨拉过她的手，看破一切心思后，微微勾唇笑道：“那就今晚，洞房。明日启程可好？” 厉沅沅人傻了，怎么白非墨始终记着洞房？ 这叫哪门子的真爱，什么保障都没有就要了她的身子！ 厉沅沅恼怒归恼怒，可方式不能这般粗暴，眼圈微微一红，楚楚趴在他耳边说，“北辰，你舍得吗？” 白非墨却是连连冷笑，“早晚都是要睡的，有什么差别？” 封尘唯唯诺诺站在边上，从第一个字听到最后一个字，平静如水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很难看的颜色。 白非墨是真的撩人于无形，攻人于无声。 封尘此刻也觉得，他要是个女子，的确很难不动摇。那就默默替朋友祈祷：白非墨能轻一点。 第一百零一章 他妥协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渐渐靠近厉沅沅，她攥紧了拳头一步都没动。 撒娇就得坚持到底，她不断给自己打气。 白非墨低头闻了下衣服，轻声说道：“沅沅，该洗澡了。” 厉沅沅脸颊又是羞得通红，像喝醉了酒的女儿家，都烧到了脖颈子。 “封尘，叫花怜来。” “啊……”封尘没有说“不”的勇气，只得默默遵命。 “花怜……什么时候跟来的？”厉沅沅觉着花怜都来了，那么幻翎的到来还会远吗。 “索隆一并捎来的，灵宠来不了。”白非墨难得说了实话，不过和索隆还没见面，人就回去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厉沅沅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毕竟他说的话掺着不少水分，其中虚实真假由有谁辨得清。 “若我骗你，不得好死。”白非墨发毒誓的时候不忘对天举起两根手指，笃定的眼神如鹰一样坚定。 “有‘涅槃’，你不会死的。”厉沅沅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神情有些落寞。 换了个迄今最无敌的天赋给白非墨，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损失。 “可你知不知道……”白非墨一说出第一个字就后悔了，打消了对她和盘托出的念头，遂改口称道：“我们都不会死的，听话。” 厉沅沅竟格外享受他的摸头，很慈爱的眼神，又透着点暧昧。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那洗完澡是不是可以回去？” 神雕侠侣系统说了给她三十天假期，三天后才发放任务，厉沅沅直接表示想打道回府了。 固然厉家明和商九芄不待见她，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草窝，寻思着还是厉相府行动更自由。 “看你表现。”白非墨既没有驳斥她的主意，也没有允诺她的点子。 面对古灵精怪的女人，他第一次觉得脑子没白长。 想起以前，白非墨不论做什么事情，不论学什么技艺，不论背什么秘笈，都没有一次用脑用心考虑过。 好像之前发生在身上的种种，都是天神眷顾。 “行，花怜来了说一下。我去睡一会儿。”厉沅沅有点困了，和人说话说得口干舌燥，长久站在外面，都快被太阳烤成焦炭了，现在白非墨还是没个准话。 “嗯嗯。” 在厉沅沅重新走进屋子后，白非墨一个响指又塑起了结界。 半个时辰后，花怜随着封尘，弯着腰拜见白非墨。 “进去吧，轻点。” 白非墨贴心地开了一扇小缝儿，伴着一大桶热水，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封尘，人交给你了。”白非墨含情脉脉地看着屋子，紫眼珠子都快掉了。 “这……你要去哪里？”封尘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一直担心白非墨出事。 “望京。”白非墨头也不回地走了，衣袖也不挥，浪漫也不留。 “子虚国还有什么好去的……人不都在这儿了么？”封尘不解，厉沅沅都到手了，这厮跑回去不是送死么。 何况，白鹤早在望京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白非墨自投罗网呢。 “奴婢，见过夫人。” 花怜一声请安，吵醒了厉沅沅的美梦。 【Di g！宿主快快起床，快快洗澡，快快锻炼。】 这夺命的闹铃声，厉沅沅苦不堪言。 “水呢？”这偌大的屋内，厉沅沅只记得有张床。 不知何人何时放了个大木桶这屏风后方，缭缭烟雾升起，快把整个房间罩在了云层之下。 瀑布一般的长发垂下，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浸在水下，一双流盼的美目，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厉沅沅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花怜伺候着伺候着，口水都要牵丝儿了。 “您可真美！” 发自内的的赞美也没换得厉沅沅一个夸奖，反是冷冷地说道：“美的丑的，早晚都得死。本质上来说，二者是一样的。” 不过持反对意见的可不止花怜一人，还有昏沉的系统。 【那宿主为什么不愿意变成虚空遁地兽呢？】 厉沅沅答曰：“我想做人，你想做兽，都不在一个频道上，你还想搞杂交品种的生物吗？” 系统笑道：【杂交水稻都可以，杂交生灵也没问题。】 厉沅沅哑口无言，或许和系统的理解是道永远逾越不了的鸿沟，这才导致系统的时而多变。 花怜同样觉得厉沅沅说话并无道理可言，“如果美丑都一样，为什么花魁的打赏天差地别？” “因为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厉沅沅舒了口气，好在花怜不是个高材生，不然一定拿出孟德尔遗传定律教育她了。 “……奴婢觉得夫人说得很有道理，那夫人想要搓澡么？” 厉沅沅还没反应过来，花怜便擅自作主拿着块儿布使劲儿给她搓背了。 “疼！你当拔罐？” 花怜作为技师手法了得，但厉沅沅是最委屈的。 打工搬砖累成狗都没舍得去足疗店放松，居然有此殊荣在这儿体会帝王家的待遇。 值了！ 【没出息的笨蛋宿主！】 “再骂我就不干了！”厉沅沅随时准备撂挑子，管它后面啥任务，完不成变成傀儡也没什么不好的。 【宿主，你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啊！】 神雕侠侣系统都看不惯随遇而安的厉沅沅，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一点上进勇气。 厉沅沅十分乐见系统的无奈，边儿对小侍女坦言道：“花怜呐，你给白非墨摁过么？” 花怜苦笑不已，“夫人，要不是您，我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接触到白岛主。” “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厉沅沅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在没有任何线索指向的情况下，认为白非墨和花怜有一腿勾当。 花怜嗔怒道：“夫人！你又说笑了，奴婢可没这样好福气，能得白岛主青睐。” “这福气我送你了，任他也不敢反抗。”厉沅沅才颇有信心，系统当即就抢夺了。 【Di g！绑定后的侠侣不能转让，宿主千万不要有这个想法。】 “有了会咋样？”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这就是厉沅沅的行事风格。 【一般情况下，会相对应扣除任务奖励；大多情况下，会相对应升级任务难度；严重情况下，还会相对应关闭出口。】 绝了都！ 厉沅沅不敢再同神雕侠侣系统唱反调了，输赢虽然就那么回事儿，但眼看着胜利从指尖溜走，那心底是贼拉垮的。 “呵呵，夫人真爱开玩笑。有次一个官家小姐送了盆红梅，第二天这小姐就死在闺房，身上到处都插着送给岛主的红梅。” 花怜说得很随意，厉沅沅听得很惶恐。 白非墨嗜好果然奇葩，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还是她认识的金牌驭灵师么！ 厉沅沅接着问道：“他对倒贴的女子都这么心狠？” 花怜笑着摇头道：“哪里话，只要是不喜欢的，越过岛主底线的，下场绝对比死还要惨上百倍。” 厉沅沅心中“咯噔”一下，大型双标现场又名大型打脸现场，譬如洁癖这点。 封尘和其他人都认为白非墨很挑剔很讲究，唯独厉沅沅以外他根本不在意干净与否。 厉沅沅突然自言自语，“他真心喜欢我么？” 【笨蛋宿主，不喜欢还留着你过年？】 厉沅沅一拍手，有道理哇！ “这都是你给我配置好的侠侣，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想想心里还有点难过呢……”厉沅沅略带忧伤地对宿主埋怨。 被安排的人生本就毫无惊喜可言，更别谈被安排的感情了。 “夫人，想什么这么出神，可以更衣了。” 花怜的一声呼喊，再度把厉沅沅拽回了现实中。 第一百零二章 醋坛子二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衣服呢？”厉沅沅钻出脑袋搜刮半天，也没看到一件适合的衣裳。 却在睡着的床榻上，赫然平铺着一件大红色的大袖衫。 “他的意思？”厉沅沅指着衣服问道，花怜是白非墨安排的人，想必衣服什么的也都是他一手承办。 “是，岛主为姑娘准备的都是红衣。” “有病吧！天天搞的那么喜庆，极度缺爱？”厉沅沅对红色本来无感，第一眼瞧见大红色衣衫的时候，某一瞬间眼睛里直放光，只是如今见得多了，心中自然而然就生了厌恶。 “夫人，不可以这么说岛主！” 厉沅沅有点没想到，原来花怜是会生气的，还当只是个提线木偶，没有一点小脾气。 “哦？花怜，你喜欢他的话，我可以帮你……” “夫人折煞我了……”花怜瞄了眼房屋，确定白非墨没窥探，又悻悻端着盆掩门出去了。 厉沅沅只抓了见里衣，就急着跟出去，不想花怜身影刚过，她一只脚踏出去便被堵在了门口。 是封尘提着剑拦了她的去处。 “让开。” 厉沅沅可以被任何人挡住去路，却不能是封尘。 “回去吧，我答应了北辰看着你。”封尘反转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女人的善变。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拉勾上吊，一个时辰后他们就互不干涉了。 “封尘，朋友间的信任呢？”厉沅沅可没忘，不过是介绍他是自家弟弟，断然不叫告诉第三个人。 “厉小姐，方才是你先告诉他的。”封尘耳朵没聋眼睛没瞎，厉沅沅同白非墨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没落下。 厉沅沅极力否认：“你和他本来就认识，我说你是我弟弟哪里不对么？” 封尘略一思索，讷讷点头同意。 厉沅沅接着给他洗脑，“那我说咱俩是姐弟关系，也不算透露什么，是不是？” 封尘“嗯嗯”连连附和，慢慢接受了厉沅沅的谬论中，不带一丝猜忌。 “对咯，那近一步的朋友，你是不是可以给我点小自由？”厉沅沅激动地拍手称快，恨不得立马能飞出去。 封尘犹豫片刻，硬着头皮答应厉沅沅，“可以，不过我得跟着你。” 白非墨既然把她的安全都交给他了，那么封尘肯定不能让人失望。 “不过，花怜回来见不着我会不会大声嚷嚷？”厉沅沅还想到白非墨的另一个眼线，那就是日日插在身边的侍女。 封尘却摆手道，“不会，这个点儿该去迎索隆了。” 什么？ 花怜暗恋索隆这件事对厉沅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虽然白非墨那意思，索隆有贼心也不会有贼胆；但让她亲耳听到认识的人喜欢，总是有点难过的。 “讲真的？赶紧带我去找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厉沅沅当然不允许花怜先得手。 就她目前的观察，索隆在白非墨和皇帝两座大山的压迫下，必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处理感情。 机会就这样轻松送到眼前。 “找谁？”封尘还当只是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要说败给白非墨，封尘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输给索隆，封尘绝对不能容忍。 厉沅沅字正腔圆地重复说道，“索—隆。” 封尘马上拒绝了，“不可能，北辰要是知道了我脑袋就没了。” 打着白非墨的幌子，全方面地打回每一份诉求。 “封尘！”厉沅沅大声喊了一遍他的名字，瞪着眼睛吼道：“近一步的朋友，就是蓝颜知己，和红颜知己差不多的意思。我答应你，要是索隆不理我，我就再也不搭理他，可好？”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厉沅沅从提出这么个要求，便是为着后面的日子。 谁叫封尘令她有被家庭温暖的感觉呢，而白非墨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封尘还是不同意，甚至把最先答应的都改了，“这月黑风高的，还是洗洗睡吧。明天再说。” 说着，封尘准备关门，赶她进屋。 厉沅沅见状，半个身子横在门口，打定主意要出去溜达。 “才过黄昏，封尘你行行好呗！” 厉沅沅对白非墨撒娇完已经是浑身酥软，又对封尘卖萌起来，脑子里传来不止的嗔骂。 【笨蛋宿主！没有追求！】 【笨蛋宿主！没有头脑！】 【笨蛋宿主！没有地位！】 “你丫才笨蛋呢！”厉沅沅哼哼唧唧地回骂系统，技能库钥匙怎么都不提供线索，任务也没着落，除了一个劲儿说风凉话还有个屁用。 【哼唧！宿主现在的任务就是，打赢醋坛子，取得散步的机会。】 神雕侠侣系统任务发放的相当随意，厉沅沅后面的回怼还没来，被它无情扼杀在摇篮中。 打赢封尘，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技能呢？”厉沅沅第一时间求助系统技能库，，没有专属Buff加持，就是倚天屠龙都在也是徒劳。 【Di g!“放逐之锋”已经送达，手里剑激荡着圣灵的力量，五分钟的持续时间里，能赋予该技能百分之二十的攻击力加成。有效距离三里，冷却时间半个时辰，蓝耗每分钟二十格。】 “蓝耗满值多少格？”厉沅沅想起自己从没关注过这一点，有不少技能不需要消耗蓝瓶，自然是不会关心这个。 【一百。】 厉沅沅陷入了沉默，才得到大半瓶的蓝耗，一用技能就见底了，不愧是狗系统做出来的东西。 【不是我狗，是你太傻。】神雕侠侣系统偶尔可以忽视她的骂骂咧咧，可次数多了难免有几分不快。 “来吧，你打赢我，我就听你一次。” 厉沅沅想都没想就号起袖子准备一对一决斗，谁知封尘扫都没扫，直接推着她进屋，重重地摔了门。 “封尘你干嘛！我告诉你，他要是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厉沅沅突然格外紧张，尤其是封尘步步走近的时候。 厉沅沅慢慢往后退去，一不留神踏了个空坐到了地上，封尘也在缓缓靠近，一脸严肃地低头看她。 “厉沅沅，更近一步，为什么不睡一下呢？” 厉沅沅大写的不可思议，这封尘看着人畜无害，敢情心里面这样龌龊。 第一百零三章 老乡相见零落涕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呸！无耻！”厉沅沅摔在地上，昂着头对封尘投去鄙视的眼神。 “慌什么，我们就睡觉，什么都不做。” 这是开车？ 厉沅沅秒回一句：“封尘我们不约，除了感情，都好说，浪天浪地、浪南浪北都不在话下。” 封尘像被触动什么开关似的，松弛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很严厉地问道：“厉沅沅，你是不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封尘之所以对她感到好奇，除了白非墨的另眼相看，还有个原因就是有一种家乡故土的气息。 厉沅沅神经突然也绷紧了，又想着和白非墨说起人根本不相信，觉得和封尘交代应该也没大碍。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嗖”地一阵风吹过整间屋子，厉沅沅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好四下乱抓一通，抓到条胳膊就紧紧抱住，嘴里不停地祈祷，“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求放过啊！求放过！” “那大活人呢？”封尘故意不出声，让厉沅沅以为即将永远都在无人的黑漆漆环境中。 “呵，你个混蛋！”厉沅沅很不喜欢被捉弄，尤其是把她扔到最害怕的黑暗中。 最害怕也是因为小的时候睡觉前看了太多恐怖电影，至此在心头和脑海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回回到了夜晚闭上眼，数着星星就变成了想着过去。 这样一来二去，白日里的恐怖电影，也就随着时间，推移到了梦乡中。 “睡吧。” 厉沅沅感觉得到是被人从冰冷的地上抱去了床上，戳后脊梁骨的塌上不知何时被人铺了厚厚的一层棉被。 此时，已近深秋。 可外头的蝉，还在伴着晚风，吱吱叫个不停。 “睡觉前，我们谈谈楚河汉界不？”厉沅沅没有排斥封尘的公主抱，因为抱得又稳又浪漫，实在让她很难拒绝。 黑暗中，她衣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点头赞许，还是摇头反对。 厉沅沅尚有一点不确定：看封尘这反应，估摸着也是个同时代的传承者？只是，盖口水章的时候就有显露一二，是她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你当下围棋，还楚汉交界呢……” “其实这里本来就没有朝代，对么？”厉沅沅问到了最关键的一处，光是两个国家的名字就很匪夷所思了，又怎么可能会和史书一样，有相关朝代和年岁的记载。 封尘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露出了破绽，就棋局里的楚汉一词，这个社会、这个年代、这个世界，是压根儿没有出现过的。 “是，既然都是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的蓝颜？”封尘试着这样称呼厉沅沅，也不知她是否乐意接受。 “也没什么不可以，你先还是我先？”厉沅沅老开心了，不用绞尽脑汁儿杜撰古语交流，而且直接大白话唠嗑，多么久违的快乐。 “女士优先。”封尘也不装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不说方言/普通话，可真对不起骨子里的血液。 “好，凑近一点吧，我怕被人偷听。” 厉沅沅防白非墨跟防贼似的，生怕错过一点可疑光线。 “白非墨没那么闲的，就这儿说吧。”封尘已经躺地上了，就在厉沅沅的床边儿上。 “其实厉沅沅早死了，还是被太子毒死的。很神奇的是，白非墨打开了棺材，让我能看见这片天空的太阳和月亮。” “嗯……不过我对你的来历没什么兴趣，说说以后的打算吧。”当封尘选择接受这个世界的时候，便是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凡是白非墨的吩咐，他丢了性命也会做好。 “以后……我要回去。”厉沅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封尘关于神雕侠侣系统的事情，一面又担心会不会“系统”两个字又被屏蔽。 “回……祖籍？”封尘筹谋了十余年，别说回去，连桃花岛都没出去过。 “不是，我想去看看世界，仅此而已。” “有钱么你？切……”封尘掠过厉沅沅的脸庞，全然没将她说过的话放心上。 “哦？中国也就八大奇迹，去国外你语言过关么？”封尘还是个学生党那会儿，和几个好兄弟骑着辆山地车就跑到318国道上去了。 十个男子汉一直骑一直骑，骑了半个月可算到了西藏境内。 要不是出国要***和签证，封尘还真动过脑筋骑行去俄罗斯看极光。 “语言小Case啊！你是不是除了汉语和肢体语言，啥都一窍不通？” 封尘只好冲肿脸打胖子道，“其实我，也是个全能人才，不比白非墨差的！” 封尘得知和她竟是同源而来，对厉沅沅则更为关照，尤其是要压过白非墨的风头。 “哦？那全能人才，让我出去呗？”厉沅沅抓着认亲的功夫也要争取封尘的松嘴，不成想封尘坚守原则的韧性，已近极大地超过了她的预料。 “外面，不安全。白鹤，还有商家人，都对你有意见。”封尘如实告知厉沅沅桃花岛的动向，看来白鹤一点儿都不宽容，仍旧不肯放过她。 “商九芄来了？不可能，她眼中还轮不到亲儿子，哪里我这个继女入得了他的眼。”厉沅沅还是不信商家人会来，况且白非墨不是说这岛没他出不去，那么商家又是这么进来的呢。 “不是那婆娘，是个抠脚大汉。”封尘闭着眼睛说道，神态自若的姿势，和哆啦A梦出厂一致。 “抠脚……她哥哥？”厉沅沅心里一麻，白非墨和自己才在乌有国闹了乌龙，该不会这么快就传回来了吧。 封尘哼声应道，继续波澜不惊地说下去：“其实，他们考虑你，不过是你有个特殊的身份，驭灵师罢了。而今我倒是真觉得，白非墨不喜欢这一身份，情理之中。” “因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呗。”厉沅沅却是享受这份荣耀，在现代社会的大染缸中，她始终未能发挥自身优势，凭本事成为芸芸众生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那么今日神雕侠侣系统给了来之不易的机会，厉沅沅就必定以全胜战绩走下去。 第一百零四章 网瘾少男少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 不过，他个金牌驭灵师有什么好担心的，出门哪儿哪儿都横着走。”厉沅沅只知道白非墨在子虚国和乌有国的名望很高，并不知道白鹤掌握其生杀大权。 封尘就这么躺在地上，眼睛盯着房梁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别的我不清楚。只是前几日他进了遭天堑变，然后整个人都变了。还听说，” 话说到一半，封尘故意卖了个关子，也仅仅是听白鹤所说。 “听说什么？又是谁说的？”厉沅沅紧紧追问，自己对某人的关心已经不觉中愈发频繁。 “听说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你说蹊跷不蹊跷？” “哦～那是天赋呀！”厉沅沅松了口大气，还当白非墨是在乌有国的行径被暴露出来，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没有。 “不可能，白非墨的‘乾坤大挪移’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封尘自幼就是白非墨的小跟屁虫，什么天赋和灵源的怎么可能不比厉沅沅要清楚。 唯一的变数，那就只有天堑变里发生了什么。 “乾坤大挪移”不正是厉沅沅上次用过的么。 难道说她和他真的交换了一切：除了性别、身份和记忆；有关灵力的元素竟全都不一样了。 【笨蛋宿主，确实如此。】 “丫的，我发现了你才说，为了显得你蠢点？” 【我是不聪明，选了个笨蛋当宿主。】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得瑟个什么……”厉沅沅没去测过智商，但就上学那会儿理科成绩来看，肯定不属于聪明的人群。 “厉沅沅，你出神个不停，被鬼附身了？”封尘固然也看到了她嘴巴皮子的动作，好奇心颇重。 “你才被鬼附身！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吧……”厉沅沅好容易找个人能说到一起的，封尘不想这么索然无味。 “我嘛，就是打游戏的时候诋毁其中一个版本，还没关电脑呢，人就变成个婴儿降落在桃花岛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尘对现代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 “嗯？英雄联盟？”厉沅沅觉着所谓的神雕侠侣系统肯定和这端游脱不了干系。 “你也是？”封尘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了，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欢呼雀跃。 “切。没看过女生打游戏？”厉沅沅看到个黑影闪过，再接着就是边上出现个软软的身体。 “既然是同道中人，快来和我说说现在改版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出现了大型赛事、中国人有没有拿冠军？”封尘很激动地拉着她的胳膊，不住恳求她详细告知。 “诶诶诶，你三句话不离游戏是不是？”厉沅沅沉迷网游不假，但看到年纪相仿的人也痴迷便会忍不住批评。 用古人的话来说，就是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 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州官，其余人等皆是布衣。 “不是，你一看也是个老油子，凭什么说我？” 封尘打过的游戏不到五十场，可蹲过的网吧不下五百家。 再怎么的，他对网瘾少年的言谈举止可是记忆犹新。 “行，现在有全球总决赛和季中邀请赛，分别在上半年五月份前后和下半年十一月前后举办。中国战队已经拿了两个S赛系列的冠军了，S1是欧洲的，S2是中华台北的，S3到S7都是韩国棒子的，去年我们才捧回一个奖杯。” “S……全球总决赛的意思？”封尘连蒙带猜算是听懂了皮毛，但是厉沅沅没有回答版本的信息。 “关于版本嘛，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玩的就那几个英雄。你是LPL还没出世就穿越了？” 像她这种网瘾少女，当然不像职业选手会关注版本更新的时间和内容。 无非就是某天觉得很顺手的英雄，出同样的装备，打出来的伤害低了，厉沅沅才会去查看到底更新时候削弱了哪些，是英雄还是装备。 “FNC是什么东西？”封尘是翻墙到北美玩的游戏，根本还不知道战队和赛区的代号。 “算了算了，说太多我嗓子干。”厉沅沅摆手不想继续往下说了，以她的谈吐速度，说到第二天晚上都不一定讲的完整。 “不要紧，外头有一口水井，是山上清泉的发源地。”封尘听得正上瘾，怎可能许她中断。 “要听也行，你去打桶水来。” 封尘既然要听，厉沅沅肯定得使点绊子。 “你洗澡的桶？” 封尘调侃着，屋子里有什么他比厉沅沅要清楚多了，因为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亲自挑选，亲手送过去的。 光是力气活的酬劳，白非墨都欠封尘一笔巨款。 虽然这个时候问白非墨肯定要不到一块铜板，但是问厉沅沅可就不一定了。 “你喝水用那么大的？智障！” “言下之意就是，不喝也能继续说咯，我洗耳恭听，好兄弟。” 男人和女人之间，更近一步的关系，先从好兄弟做起，然后再慢慢进阶，最后保不齐就成了一本家谱上的人。 封尘想到的是前半段，至于后面的半段，过一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不提厉沅沅什么意见，白非墨就算溘然长逝，都极有可能拉厉沅沅殉葬。 “好兄弟……好兄弟是不是得把地图还是钥匙什么给我？”厉沅沅拐弯抹角地问封尘要出去的必需品，绝不错过每一次机会。 “不然我脱光了你搜？”说着，封尘就开始解衣服扣子。 反正一片黑暗，五指伸出也看不见，封尘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 厉沅沅再开放，也没觉得可以到无视性别的程度。 毕竟封尘是个实打实的男子。 【Di g！宿主可戴手套搜寻。】 “男女授受不亲，你自己交出来，我就告诉你全部的游戏发展历史。” 其实厉沅沅根本不知道游戏发展历程，为了敷衍封尘，不惜夸下海口诱惑他。 “当真？”封尘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在厉沅沅看不见的地方，从腰间掏出一张牛皮地图。 【地图近在咫尺，宿主去抢啊！】 厉沅沅看不见的地方，恰巧系统能看到。 在沉沉的夜色中，一整块奶白色的腹部，分外明显且馋人。 “抢个毛，他早晚会送到我手上的。”厉沅沅很自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第一百零五章 聊不完的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想要？拿酒来换？”封尘在她面前晃着牛皮纸，瞬间把主动权抢了过来。 亲兄弟都明算账，那没有血缘关系，则更要讲究分寸。 “大晚上的给你偷乙醇？不如咱一块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料酒。” 厉沅沅觉得封尘脑回路清奇程度不逊于自己，而且似乎是师承一脉的那种逻辑思维。 厨房，还是算了。 封尘晓得白鹤的习惯就是大晚上跑去找酒喝，尤其是夜色越浓，黑色越重的时辰。 “瞅瞅你这德行，白非墨又不在，怂得跟孙子似的。”厉沅沅深深嫌弃封尘胆小如鼠，老虎不在家，小喽啰还这么谨小慎微。 封尘摇头道，“白非墨不在，有个魔鬼在的。” 魔鬼？ 还有谁比白非墨更豪横？ 厉沅沅脑中冒出一个人名，不安地问道，“白鹤不是和白非墨一块儿出去的？” 却得到封尘近乎破天的声音，“怎么可能！俩人一直不对付好不，再者白鹤立过毒誓，此生永不踏出桃花岛半步。” “我去，发誓都是假的呀，你们还真信？天真不天真？” 厉沅沅只见过白鹤两次面，第一感觉便是此人城府极深，是自己几辈子都修行不到的等级。 “誓言什么的先不管，重点是白鹤那糟老头子真就没离开过呀！我怎么可能带你以身犯险！” “带我就以身犯险了？” 厉沅沅不明就里，被厌弃的相府千金，初露锋芒的驭灵师天赋，白鹤究竟瞧上她哪一点了。 【宿主你能不能看的起自己，别整的跟二流子似的，好歹驭灵师血统尊贵，不能与糟粕混为一谈。】 厉沅沅却满不在乎地反问系统：“这么说，你承认我还不错咯，有那么丁点儿利用价值。” “我就纳了闷了，你明明是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儿都听不到？”封尘没摁耐得住连绵起伏的未解困惑，终于开口直接问了厉沅沅。 厉沅沅“哈哈”一笑，带着几分骄傲告诉他：“天机不可泄露！” “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好歹我当你半天的保镖，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表示个鬼，大不了把英雄联盟的发展史给你说道说道。”厉沅沅想着最多说老美才加入是新英雄，或者改版后的符文机制，再不行就把所有战队名字报一遍。 她在大脑中过了一圈儿，战队名称单单亚洲赛区就有好几十个，够她应付封尘一段时间了。 “来来来，我听着。保爷满意了，地图就给你。”封尘晃悠了一会儿牛皮纸，嗖一下地揣回了兜里。 就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这么重要的东西必定得在贴身的地方，封尘心里才踏实。 “行，那我就和你科普一下，关于SKT的王朝故事。”厉沅沅喜欢韩国战队天才中单。十几岁在游戏发烧友的见证下捧起那座象征至高荣耀的奖杯，一捧就是四年。今年要不是队友太拖后腿，怎么的也会再次登上韩国仁川的赛场，与中国战队一决高下。 “我不听棒子的故事，你提到中华台北队拿下第二年的赛季冠军，那就说这个吧。”封尘虽然没有加入任何政党组织，也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可对“国家队”三个字却非常在意。 棒子游戏打得再优秀，操作再细腻，那也属于人家的荣光时刻。 这就像父母之间攀比孩子一样：打得再孬，德性再混，自家养的崽儿怎么都得护着。而别人的孩子始终是别人家的门楣，不会为自己争光，只会抹杀他们的积极性。 “台北暗杀星？也是，五年前那匹黑马出乎所有人意料。别说是赛事方，就连选手自己都没想到。他们抽签分组也都很好，天时地利人和吧。不过最大的遗憾就是WE输了，哎，可惜咯！”厉沅沅介绍得十分简洁，等到封尘反应过来的时候，关于“暗杀星”的故事已经进入了尾声。 “就没了？你不和我说说玩的什么英雄，对手怎么样，选手怎么样，以及过程怎么样？” “那，这是另外的价钱了。”轮到厉沅沅问封尘了，好在没被人继续套话下去。 封尘闻言，倒也干脆，掏出地图，咬牙扯掉了一半，放到她手中。 “拿着，这价格你赚大发了。” 就在厉沅沅拿过半张地图的一刹那，系统传来幽幽的指令：【Di g！恭喜笨蛋宿主，任务进度成功一半，下面将为宿主提供一套新的装备“幽魂斗篷”，请查收。】 厉沅沅只感到眼前一片光明，金黄色的铠甲触手可及，却与游戏里的同款装备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用？”在游戏里，这东西能够合成更厉害的装备；但架空这个世界，厉沅沅觉得合成几乎不可能。 【“幽魂斗篷”可以免除一切灵力带来的反噬，亦可以抵挡普通人类造成的皮外伤。】 “那披上去就可以了？” 厉沅沅觉着不妙，系统后面肯定还准备了更深的陷阱，就巴巴儿等着她跳进去。 【嘻嘻，宝贝宿主，任务进程一百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使用方法哦！】 神雕侠侣系统回回一变得温柔起来，厉沅沅愈发确定这**埋得不是一般的深。 “算了，为了晋级，我忍。”刚冒出反对念头的厉沅沅，顾及到王者任务前路漫漫，小不忍则乱大谋七个字贯穿全身心。 不过，她自以为谈起“台北暗杀星”轻松半张地图，想来剩下的半张也不会太难得手。 厉沅沅重新理了一遍思路，清咳了嗓子继续说道：“暗杀星登场的时候，台下除了粉丝没人看好；可为LPL代表队的WE，加油声盖过了场馆外几公里，甚至有外国友人身披战队为其助威。” “厉沅沅，我问的是暗杀星，你这扯得有点八杆子打不着吧，快点，别墨迹。” 厉沅沅打太极的第一招就被封尘看破，并且一针见血指出漏洞。 “兄弟，听故事有点耐心呀，多少总有个铺垫不是？”厉沅沅忽悠得一套一套的，封尘并不上当。 “行，你铺垫得越多，爷不爽了，剩下那半张地图什么时候烧了也没准。”封尘毫不怯场，呼地吹了口气，茫茫黑暗中，燃起了点点微弱星光。 “他们好像玩的英雄有蒙多、瞎子、发条、伊泽瑞尔和婕拉吧，对手谁来着，叫AZF来着。其他真不记得了！”厉沅沅脑袋想破了才挤出这么多内容，换作以前，拿刀架脖子上也只字不提。 “嗯哼，有眼光。都……退役了？”封尘数了一下年头，职业选手的黄金期基本都走到了尽头。 他抱着不大的希望，还是问起昔日冠军的现状。 “准确说，就一个射手位置还活跃在电竞圈，其他人嘛，基本销声匿迹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封尘听到了最想知道的消息，对其他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没了。都说一直聊天一直爽，可我看兄弟你怎么有点郁闷？” 厉沅沅转过头问道，“和一个臭男人同床共枕，不警惕不就没了清白？” 封尘足不出户多少也知道厉沅沅在子虚国的“威名”，毫不留情地讽刺着，“也就北辰能接受我兄弟不干净，且行且珍惜吧！” “你意思是你嫌弃？”厉沅沅适才想到，难怪封尘那么好呢，甘愿做她的孺子牛，十有八九是屈于白非墨的淫威之下，并不是出自真心接纳。 “不不不，作为兄弟我可以不管你的过往；要是娶回家，怎么也得问一下家里的意见，你说是不是？” 厉沅沅没好气地“哦”了声，玉容漾起连连笑意，云淡风轻地看着枕边封尘，疑似警告他小心祸从口出，“封尘，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被白非墨听去，你小心下体残缺。” 封尘不想被轻易戳破了小心思，平静如一汪清水的表情瞬间失去了管理，几乎是勃然变色怒道：“厉沅沅，你小小的脑袋，装了太多不可描述的东西。趁早给我收起不该有的念头，乖乖待着，等他回来。” 封尘打死都不承认对厉沅沅有意思，固执地认为是大家都来自同一片土地的原因。 “哦，没事儿，反正就睡觉，谁动手动脚就断子绝孙。”厉沅沅说完就闭眼呼呼大睡，全然不管封尘的脸上有多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好奇害死猫，封尘没想过有一天是自己作死。 厉沅沅身上的光环深深吸引了他，当他打开后发现是家乡的味道，便又生起了怜悯之心。 若不是厉沅沅主动掰扯，给封尘一万次机会都不愿意提及娶她这件事情。 娶什么娶，当兄弟才是一辈子的。 “我说，不睡觉别打扰我休息。晚安，大兄弟。” 佯装熟睡的女子被翻来覆去的声音吵得头疼，不但没破口大骂，居然还睡前道别。 倒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封尘却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感动。 封尘遂带着对她的幻想和对家的思念，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一百零六章 风声和雨声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此时厉沅沅和封尘徜徉其间美梦，彼时桃花岛天一阁却炸开了锅。 “废物！白非墨走了，竟没一个人来禀告！” 白鹤“哐当”掀翻了八仙桌子，满地稀巴烂的茶具，屋内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上一次，好歹还有个白非墨在场和白鹤说话。 这一次，空荡的屋子里，仅有白鹤一人的怒喝。 “属下……白堤少爷说无人离岛啊！” 管事的火速推卸了责任，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巧，这锅甩到一半，正主就来了。 “咳咳，这个帽子可不能乱扣，鹤老您说是吧？”白堤着一袭青衣，推门进来，深邃的目光优雅而迷人。 “你来得正是时候，说说吧。” 白鹤身为白堤的养父，真实是甥舅关系。 只这点，桃花岛也就白堤清楚；连白鹤也仅当是个捡来的普通婴孩，没做他想和追查。 “说什么说，人又不是不回来了。”白堤要不是提前闯进白非墨书房看见留信，给他多少承诺都不可能主动去见白鹤。 白堤一直认为是白鹤害死了自己的生母，是以对他从无好感，满腔怨言却也无处宣泄。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他不在岛上了？”白鹤鹰钩一样的眼神扫过白堤，冷冷的冰雨拍打在脸上，无情而又无声。 “你这次，又要派谁去抓人？” 上次因为疏忽，白非墨差一点就死在了黄之娇手下； 这次不论如何，白堤都不会允许他出意外了。 一是血浓于水的手足情深，二是临行前的郑重托付。 厉沅沅对白非墨怎么样他不管，但是他想护着的人和物，白堤拼了命也要保住。 白鹤闷声道，“我本有心交由你完成抓捕，现在局势明朗起来了，更觉得派个心腹最佳。” “你心腹？呵呵，不会是被你圈养在天堑变的那只逆羽吧，它可曾是白非墨的灵宠。”白堤明明知道一切，却始终没对白非墨透露过一个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鹤大吃一惊，不想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打从一开始就都被人收入眼底。 “这点小事，鹤老也忘了我也是个驭灵师？” “白堤，叫我一声能要了你的命不成？”要说单独相处的时候，白堤这么称呼还好。 可这下人也都在场，白堤半分薄面都没有，愣是不肯喊出一声“父亲”。 “白堤，你不尊重我不打紧，老祖宗流下来的规矩你可不能忘了！” 如果岛主失事，并且没有子嗣，那么在此情况下，理所当然即位的便是前岛主最亲近的兄弟。 白堤浅唇微扬，身上散发着踌躇满志的气息，“他不会出事儿的，老婆孩子还在等着呢。” 白鹤心头又是一紧，想着半日前才达成的君子协议：白鹤不动厉沅沅一根汗毛，白非墨一个月后献上清辉夜凝。 白鹤怎么都没想到，白非墨口头答应的当晚，连夜就跑路了。 走的还不是水路和陆路，靠着不需努力的天赋，轻轻松松便飞越了防线。 这一飞问题也不大，白非墨是高兴了，白鹤就头疼了。 此刻，白鹤想追踪都没有头绪。 只是这老婆孩子都来了，白鹤又动不得她们。 尤其是当白堤说“老婆孩子”特顺溜的时候，感到全部的心血一夜之间都付诸东流。 白鹤问：“孩子的事情，当真？” 白堤答：“不假。”，心中却是想着，他俩这腻歪劲儿，有没有娃不是早晚的事情。 “那好生照料着吧，别叫他回来杀红了眼。”白鹤非常不情愿地没放逆羽追捕白非墨，反是叫了好几个医术圣手妥善照顾。 “嗯哼，那到不必。他只叫封尘守着，还有花怜，其余人等，不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白堤悬着的一颗心可算落下了，于是顺理成章道出白非墨最后的交代。 “她去何处，我又如何管得着。”果然，白鹤不认可最后的条件。 桃花岛又不是她家祖上的基业，这架势反而衬得他们一行人是过客一样。 “这我不管，白非墨就这么个意思。鹤老您自个儿掂量掂量，告辞。”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白堤恐再多说几句露出破绽，寻个理由就匆匆退下。 “慢着，告诉厉沅沅一声，她舅舅来了。”白堤人还没走出去，耳后就传来这重磅消息。 大步不出姑苏城的商家老爷，居然不远万里，迢迢水路，登岛拜见。 白堤稍显凌乱的步伐，每一脚都印在了白鹤心头。 “他慌了，真少见。”白鹤与白堤同框的次数一年不超过三次，偶尔远远看到，也是踏着极快的脚步，尽可能加速离开。 面对此情此景，白鹤不禁感慨：任谁也想不到，这小子会被商九苫吓得不轻。 商九苫什么人，血亲上是那厉沅沅的继舅舅，但传言是害死厉沅沅生母的罪魁祸首。 白堤并不知晓厉沅沅和白非墨在乌有国千岁府的假冒一事，却很明白一旦厉沅沅被商九苫发现，除了吃不了兜着走，就剩跪地求饶也无门。 商九苫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叫做“铁面阎罗”。 无情是对商九芄以外的人，冷面亦如此。 就连商九芄和厉家明的亲生儿子，商九苫名义上的亲外甥，他责骂起来都不带犹豫的。 白堤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叫厉沅沅可以尽情享受桃花岛的美景，也好定心静候白非墨的归来。 不过这索隆也真是的，送个婚书路上耽搁也忒久了。 三日前更是彻底失去了联系，否则白非墨也不会心急如焚。 另一面，白堤也暗自神伤：白非墨耗费大半心力去救的灵宠，可别再被小人害了。 拿命救灵宠这事儿，做一次就够了，白堤绝不赞同白非墨再去冒险。 只是这回能让白非墨亲自出马，想来路上遭遇的困难不是那么好摆平。 白堤一路荡着，一路想着，索隆啊，索隆，什么时候能不让他担心。 固然逆羽被囚禁是个不可更改的事实，但白堤相信霞绝不会背叛原主。 就像它们鸟类的精神信仰一样，一生认准了谁就是谁，后面不论什么翻天覆地，都不会产生情感的变化。 不过看来，厉沅沅蜗居的草屋，还需要花费较多精力打理。 缺什么补什么，这是白非墨下的死命令。 至于开销多少，通通都挂他账上。 桃花岛挂账一事，都是由白鹤到年底一块儿算。 每逢年底时候，白非墨俸禄要是不够抵开销的话，须得打开明月箱，任由白鹤随机挑选一样值钱的拿走，并且永远不得讨要和追回。 但白非墨的俸禄，每个月不过百两黄金，加上年底的嘉奖，总共也才一千五百两黄金。 可按照白堤的败家能力，白非墨辛苦半年赚到的金银，还补不过他半个月的债务。 白非墨答应乌有国的私活儿，确实也是因为白堤带来过大的经济压力。 又不能被白鹤发觉，白非墨才不得不以此种方式谋生回本。 这私下接的活动一经开展，白花花的银锭便如流水般唰唰进了钱袋。 乌有国百姓却不知道：每年千灯节出现的那位，实则都是白堤易容的白非墨。 露一次面，安抚民心，增长收入，白堤虽吃点小苦顶个假脸，总归结果让人满意。 既能得银票，也受了排面，白堤归来的时候，总是如沐春风般得意。 快得意忘形的时候，白非墨亦是狠狠打醒白堤，多次放言警告：再敢出去赌，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白堤嗅到他要发火的气息，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像那看见狼群的小羊，恨不得四条腿双倍加速度逃亡。 他只是偶尔赌一下，只是偶尔赌个大的，只是这个大的让白非墨口袋紧巴巴。 为了管好这个他看着蛮顺眼的白堤，白非墨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好在节骨眼上，白堤是个知恩图报、恩怨分明的家伙。 第一百零七章 情比金坚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趁着朦胧月色，连飞跃带骑马的，总算在关隘口前摸黑进了城。 白非墨疾驰至城门口时，抬眼看了眼牌坊，翻身下马便以轻功跃向城西的树林里，任由马儿冲上长街。 在进入树林几个弹指间，一群黑衣人便蜂拥而至，以三人为一组亦跟着跃进了树林。 白非墨眉头一皱，什么“逢林勿入”的江湖道义，这群黑衣人个个儿都抛之脑后，反是越跟越紧。 与此同时，白非墨冲进树林后，越越跑越踉跄，更有止不住的疑问。 离岛的消息瞒着所有白家人，却还是半道遭了劫持，好容易逃出来后，又被另一群黑衣人追杀。 只是可恨啊，仅飞了不到两个时辰，白非墨自觉灵力岌岌可危，不知是何处射来的一发穿云箭，射中了他的左肩胛骨，不得不在落地后抢了匹马赶路。 最可恨的便是，连这群黑衣人是谁派来的都没有一点头绪。 幸好天公作美，昏暗的天色，为他提供了最好的潜伏时机。 此时若再不潜入树林，这伤势也会拖累到被黑衣人发现。 扑的一声，白非墨忽然倒地，却也非常郁闷，若是不曾受伤，也不会被这树藤绊倒了，不过要是没受伤也不会被追的这么赶了。 咦，树洞。 在起来之时，忽然发现旁边的树底有个口子，白非墨果断过去，试着躲进树洞里，若是再不找个地儿躲躲，跑也跑不了了。 不想，洞内还有别人。 白非墨借着幽暗的月色一探，不是别人，正是他潜出的目标索隆。 索隆不由得一怔，熟悉的气息，定睛细看下，激动地喊道： “阿墨！” 索隆惊呼久违的名字，碍于眼线的关系，从来他以“白岛主”或“白先生相称，方可不引起外界猜忌。 “哼，你可是好多年没这么喊我了。” “你懂得，那些狗东西，以讹传讹的本领太猛了。”索隆也实属无奈，和白非墨本可以很亲近，犹如亲兄弟似的铁关系，却不得不在朝堂扮作上下级。 “无妨，你怎耽搁了这么久？”白非墨之所以涉险来姑苏城，乃是左右没等来索隆抵达的讯息。 他又担心是不是白鹤或商家暗中使坏，才不得不抛下小媳妇跑来找人。 索隆无奈地摇头叹息，“害，你是不知道，你和厉小姐的婚事，皇帝只是悄悄将圣旨交给我，并未和旁人说起赐婚。我寻思着情况不妙，谁知光是出望京，我就被好些人追杀。” “谁追杀？厉家明还是商家人？”白非墨唯一想到的对象，只能是见不得厉沅沅好的那些人。 但他觉着以自己的身份，敢对小媳妇打坏主意的不超过四个人：太子长安算一个，乌有国司马烬算一个，商九苫也算一个，那就再加上白鹤，那么望京还会有谁这么胆大妄为呢。 索隆的小眼神射过眼眸，拍着他后背，笑眯眯地说道：“全子虚国都知道，最见不得厉沅沅逍遥自在的，还有一个女人，叫—” “玉娥？”白非墨猛然想到居然漏了她，这位和商家交情颇深的后宫贵妃娘娘，位分虽屈于谢后下面，可论起宠爱，那是多少佳丽都很羡慕的。 “对，就是她。出来前一日，我还看见她召厉家明去琼琚宫，大概过了四个时辰，厉家明才摸着夜色回府。” 索隆老实地把所见所闻都告知白非墨，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十有八九都是全权委托给他决定了。 “婚书呢，打开看看。”白非墨发觉此事并不简单，尤其是旭恒皇帝，贼精明的老狐狸了，比白鹤要难对付许多。 旭恒待他倒是很好，很大程度也是忌惮驭灵师这个名头罢了。 旭恒交付索隆的婚书，是用御蜡亲封的，一旦打开也就是默认接旨，而且再也无法还原。 索隆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黑色的绒布袋子，又从最下面掏出一个素色的信封，上面写着“北辰亲启”四个字。 “你想清楚了，他只是口头承诺，要是内容不符，你也只能认栽。”索隆再移交到白非墨手前夕，语重心长再三嘱咐。 “呵，他写什么是他的事，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了。”白非墨不讲道理，直接抠了蜡印打开信来看。 “你流血了……”索隆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凑上前一闻才知是白非墨受了伤。 白非墨一直忍着痛没作声，直到索隆关切起来。 “啊，疼，帮我吹吹。” “白岛主，你不是最厉害的么？”轮到索隆摆谱了，双手先是叉腰站着，后面弓着个身子嘲笑他。 “总不能叫一群入不了眼的家伙看我笑话吧，也不能在她面前丢了脸呀！”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白非墨也就能在索隆这里取一点余温。 “也对，女人嘛，得保护。”索隆撕开他的半截衣衫，扯下自己的一块衣角，小心替他包扎。 “嗯？你对哪个有意思了？” 白非墨充满杀意的眼神投来，索隆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摆手推却道，“不不不，其实我对女人没有兴趣的，阿墨你大可放心。” 索隆心里却在嘀咕：厉沅沅这种女人，也就你能从一而终了。我可听闻太子早就糟蹋了人身子，还好你爹妈不在，否则也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一定要她？”白非墨不愧是索隆肚子里的蛔虫，一问他就慌的一批。 “是，你又不会告诉我。”索隆以前问过，白非墨不仅不正面回答，而且给他下了个难于登天的任务。 等到他完成了找白非墨要报酬，却是把最开始想知道的都忘个干净。 “现在可以了，没有第三只耳朵。”白非墨揶揄了好些年头，索隆也疑虑了好些时光，竟是在个树洞里头解开了困惑。 “你是不是太小心了，我觉着厉家人才不会管你为什么娶她呢，巴不得那婆娘早点嫁出去才好。” “可玉娥并不想让她嫁给我不是么？” 索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洗耳恭听下去。 “我不想强人所难，如今她亲口说不稀罕太子了，这个时候出击十拿九稳。” “哦，但是你是不是答非所问？”索隆不傻，白非墨柔情似水的紫瞳，只为厉沅沅绽放过笑容。 白非墨身边根本不缺乏长得好看的绝色，也不缺主动巴结联亲的重臣之女，除非——厉沅沅有别的姑娘没有的东西。 “驭灵师？”索隆恍然大悟，但还是被白非墨否决了。 “她可以救我的命，不过已经救了，那我便不能负她。”白非墨绝口不谈年少轻狂的好色记忆，只是把救命恩人挂在嘴边。 “准确说，不是她灵宠救的么？你骗的了别人了骗不了我？我看呐，她一定是你小时候就看上的人，我说的对不对？”索隆记得有次醉酒，白非墨喝多了便把儿时的各种糗事全倒出来，有搞笑的，有寡淡的，也有这样美好的。 索隆依稀记得十几岁的白非墨，放下几壶酒后，拿起帕子拭过嘴角的酒渍，肆意张扬地放言：我一定要娶她！ 当时索隆不停问是哪家姑娘，白非墨愣是半个字没透露。 “是，记得给份子钱。”白非墨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 索隆为他的归宿而开心，不免又觉钱袋感到忧伤，只得抱拳敷衍道：“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 “还有呢？”白非墨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祝福。 “那……早生贵子！” “嗯，孺子可教。”少年嘴角微微勾起，漾起好看的弧度，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美得让人窒息。 第一百零八章 窒息的操作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小心！” 一块陨石从天而降，伴着又一发暗箭穿过树洞，索隆不假思索就死死在前面。 好在这石头落地的时候偏了几寸，这射箭的准头也差了几毫，索隆也就受了点皮外伤。 “你怎么这么傻？”白非墨没想到一向头脑清醒的索隆，也会飞蛾扑火一次，用了个最蠢笨的方法代为受过。 “习惯了嘛……”索隆说的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就追悔莫及。 许是白非墨的道道血迹，几度让索隆乱了心绪。 “习惯……你什么时候习惯为人挡刀了？”白非墨一沉眉，回顾索隆的不定行踪，竟是和花怜有诸多巧合。 “呃，你管那么多作甚。婚书你且看了，日后什么打算阿？” “没什么，娶呗。”白非墨压根儿没看婚书内容，打开一角就立马合上了。 索隆所说的确在理，旭恒反正把婚书给他，那么至于真正到手的是什么，谁又能保证的了。 “你没看？”索隆眼睁睁看他亲启，却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放了回去。 白非墨摇头，“不看了，我要的人，谁都拦不住。” “对，除了她自己。”索隆没再问，故意唱了反调。 就花怜的观察，索隆几乎可以确定迄今都只是白非墨的一厢情愿，而厉沅沅什么回应都没有。 索隆本是快马加鞭地赶去见花怜一面，忽而又想起厉沅沅当是和白非墨同行，不由得客气一问“你把她一个人丢岛上，不怕白鹤做什么？” “不会，”白非墨想了想还是把约定透露给索隆知道，果不其然，才说完最后半个字他就原地跳了起来。 “！你个二傻子！居然答应给他清辉夜凝，那可是你唯一能赢得桃花岛的必胜武器！”索隆如何能不生气，好端端的金牌驭灵师，不仅为个女人散尽家财，而且好几次差点丢了小命。 “无妨，我答应给他，有没有本事拿到那就看他自己了。”白非墨说的很轻巧，似乎“清辉夜凝”单单只是拿来套牢白鹤的工具罢了，实质上没有一点儿作用。 “你……我也是忘了，以铁腕形象深入人心的你，何尝又会真的被他人左右。”索隆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时而跌落云巅，时而平步青云。 “不过，最近确实很多古怪。我的天赋没了，复活后的灵力也不那么得心应手。具体原因，至今我尚未确定。”白非墨近来的日子也是水深火热，无法和厉沅沅确定心意且不说，连他自个儿的身体都没法掌控。 “没了？” 索隆的特殊身份，也只知晓任何驭灵师的天赋都是独一无二的，上苍既然馈赠了他们一样与众不同，那么也就是拿点使命去压榨和剥削一下罢了，哪里有收回天赋的道理？ “对，都在她身上了。”白非墨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把“乾坤大挪移”分享给爱人，本该高兴的；可“涅槃”就是他的无用功，又觉着自己真是白捡个天赋，除了浪费 还是糟践。 “啊这，你真是爱屋及乌！”索隆认为再喜欢人也得留个底线，白非墨可倒好，就差把人倒贴过去了。 “咳咳，你要是不想见到花怜，我随时可以成全。”小心眼的人就是见不得他人说爱慕之人的坏话，更是见不惯他秀恩爱的模样。 索隆马上捂了嘴巴，借着鼻腔和声带挤压的声音，“我正好要去问，她会喜欢什么样子的珠宝首饰呢？好叫花花去买个精美的礼物，代我问候夫人一番。” “浑小子，快回去吧，我会转告的。” “我得上岛啊！”索隆兜兜转转好几日才来到边缘姑苏城，还没见到花怜怎么可能回去。 “别见了，商家过去了。” 白非墨隔着万里高空都在人群中看见了商九苫，带着浩浩荡荡的几船货物，不知是与何人达成了交易。 他曾怀疑过白鹤，但很快又打消了。 白鹤和那位白嫣然，多少也是受了商家的牵连，才一个沦为管事，一个沦为亡魂的下场。 深究起来，商家和白家有血海深仇。 “那就更要去了啊！他要是看上花怜可怎么好！”索隆比白非墨紧张得多，太了解他了，除了厉沅沅以外的女人，连屁都不愿意放一个。 “不打紧，我设了结界。” “谁守着？”索隆一个一个排除桃花岛熟悉的面孔，最终定在了两人身上。 “白堤？还是粪车？”索隆始终念不好这个名字，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装糊涂。 “什么‘粪车’！他叫封尘，我的半个情敌。” 白非墨对这位半路杀出的男子心存感激，居然都看不得被叫错名字。 “情敌你也放心？”索隆不能接受他的逻辑，好歹都是血气方刚的男性，这么把媳妇给别人看，一点儿都不犹豫吗。 “只是半个，而且我觉着他和现在的厉沅沅，说不上来哪里都很像。”白非墨亦是在暗中无意发现的，厉沅沅对封尘的态度，像极了遇见老乡的时候。 厉沅沅自己也说什么“她不是这里的人”，起初白非墨只当她脑子坏了还没回过魂，现在他的怀疑是越来越严重了。 尤其是一个接一个蹦出新鲜词那会儿，根本不是这天地的存在。 “阿墨，你不可能现在才发现不对头。其实当她看长安的眼神，你一定就明白了。” “不，是别的时候。”其实比进宫还要早，就是她亲他的那一瞬间。 那个眼中连皇上都不入流的厉沅沅，一身寿衣荒郊野外就扑倒白非墨。 是个正常人也会怀疑，可当时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白非墨更想要她的一个肯定。 而现在，厉沅沅是能打太极就打，态度越来越模棱两可。 “阿墨，你在想什么？”索隆难得和他独处的时光，他居然在出神发呆想别的事情。 白非墨小心看了一下周围，追踪自己的黑衣人已经不见去向，又憋着气侯了些时辰，终决定离开树洞，去城中找个客栈小憩一晚。 “休息什么，我要上岛。”索隆可不干了，心急火燎到了姑苏城，只差一个港口的距离，就能抱得美人归。 “城门关了，明日可好？” “不能！”索隆第一次冲白非墨大声嚷嚷，“阿墨，我已让花花等了三日。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那片水域连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安全越过，你当真要逞一时之快？”白非墨诓人的时候眼皮子也是不眨一下，底气十足叫人根本不会生出疑心。 “那你怎么来的？”索隆并没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白非墨就是大晚上冒出来的，难道那片水域还能花费一整个白天。 “我……但是上岛和出岛不是一条道，而且我每次回去都是不一样的路线。”白非墨并未撒谎，回回能不一样，不是他迷了路就是被迫改变方向。 很多时候，连白非墨自己也说不清个所以然。 厉沅沅说走就走了，说来也就来了。 “那就走你来的路。”索隆夜登桃花岛的心思完全控制不住了，白非墨一咬牙，后背一闷掌，硕大的身子就栽地上了。 “没出息。”白非墨骂了一句，很通情达理地架着人去了家客栈。 阴沉的天空，老板娘接待的二人，收了银子习惯性问道：“几间房？” 白非墨伸出个手指没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轻声告知：“今晚的事情，保密。” 老板娘抬眼一看，两个容貌俊朗的少年，勾肩搭背的，亲密无间的关系，一猜就中。 老板娘清咳一声，指着上面的一间朝南客房低语道：“明白明白，二楼右手边第四间。” 白非墨懂事摁了下索隆的脑袋，一个轻功跃上二楼，拿了钥匙就“砰”地关上房门。 老板娘吊着的胆总算放下来了，幽幽地看着那屋，略带忧伤地摆了摆脑袋。 第一百零九章 婚书难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三日前，白非墨还在天堑变智斗狺兽，索隆已经接到了皇帝旭恒的密诏。 而厉家明，则是当日下午定醒的时候入的宫。 来传信的公公是个生面孔，商九芄和厉家明一块儿在场，他想推脱也都没法子。 当日下午，赶着太阳偏山的时分，厉家明坐着轿撵，却被太子的人发现了。 厉家明一张老脸挂不住，本想着借故返乡探亲躲一下风头，可太子直接掀起了轿帘。 厉家明畏于皇家的威严，不得不钻了出来，并命人撤了，拱手作揖行了礼。 “厉家明，听闻你最近抱上了桃花岛这棵大树。” 长安没想到那日宫宴的玩笑，竟真的不再是谣言。 “金牌驭灵师白非墨是你的上门女婿？”同样瞧热闹的还有金太傅。 “没有没有，殿下听错了。”厉家明凡是听到诸如此类的话，当即否定地明明白白。 “东宫的消息不会有假，厉相还是不要谦虚了。” “谣言，纯属谣言。” 能不能依靠着大树乘凉厉家明不好说，但能不能保得住乌纱帽全凭旭恒的一念之间。 皇帝和桃花岛关系好，他也不得罪任何一个，想来厉沅沅不搅局的话，那么官场会一如既往地平步青云。 “厉相还是谦虚了，哈哈哈哈。”嘲笑他的正是太傅金大人。 “金大人的女儿，是不是才过笄笈之年？”厉家明萌生一丝希望，或许把金家小姐推给白非墨不失为明智之举。 他厉家，总归是要指望着太子殿下过日子的。 “厉相，小女婚配已定，就不劳您费心了。”金太傅盈盈一笑，作揖先走一步。 厉家明不禁纳闷：旭恒会这样糊涂放任金太傅大人的女儿自由婚配？未免也太荒唐了。 “太傅且慢，下官尚有一事不明。” 厉家明急匆匆地追上金太傅的步伐，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疑惑都解决了。 “不明就不明吧，恕无可奉告。”金刚这只老狐狸比厉家明要狡猾上百倍。 “大人！琼琚宫娘娘有请。”厉家明身后忽然传来一位宫娥的声音，琼琚宫不是旁人的居所，正是商九芄的生母余晚晚，因救驾有功，加上诞下年幼的皇子，受封玉贵妃赐居于此。 “金大人，我先告辞。” 厉家明匆匆一别，连赶带跑地去往琼琚宫的方向。 琼琚宫，玉贵妃正与小皇子在嬉闹玩耍。 她是个明媚的女人，虽然是第二次为人母，但眼中的光芒，万丈间叫人根本分不清是虚还是实。 “臣，参加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礼制，厉家明不得用“千岁千岁千千岁”逐一拜见后宫的贵妃娘娘们。 “厉相真是折煞本宫了，快快请起。”玉贵妃一个眼色使去，奶娘并几个嬷嬷便来带走了小皇子；关进大门后，殿内仅剩下两个侍女近旁伺候。 “谢贵妃娘娘！”厉家明尚不知道玉贵妃和商九芄的关系，只是偶有听闻说是贵妃玉氏入宫前蒙受商家大恩。 故而，厉家明在这后宫一众妃嫔中，独对玉贵妃还算客气。 “大人是个聪明人，本宫也就无须绕弯子了。取消这桩婚事，冒着杀头的风险也不能答应。”玉贵妃直接得叫厉家明咋舌，当今圣上还没赐婚，贵妃娘娘未免太过着急了。 不过厉家明也能理解玉贵妃的忧心：商九芄待厉沅沅什么样心里有数，万一这女儿和泼出去的水一样，胳膊肘往外拐得狠，早晚有一天会把商家连通厉府都给毁了。 “这，给老臣一些时间。”厉家明这个饼画的很大，大到让玉贵妃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再给你时间，我商家还有人吗？”玉贵妃苦口婆心地通知厉家明，断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推就。 “一定有的，九苫还是很优秀的。”厉家明笑眯眯地合十作揖，唯恐又触了玉贵妃的霉头。 玉贵妃垂眼笑道，“优秀又如何，白非墨又岂将他放在眼中？那只有一水之隔的姑苏城，独独码头的重兵是他桃花岛的亲信，独独那方圆十里势力都和朝廷无关。” “娘娘的意思是，让下官争取一下姑苏码头的管辖权？”厉家明见缝就插针，其实不论主动权在哪一方手里，他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厉家明，大可不必转移话题。本宫要你，即刻悔婚，哪怕是抗旨杀头，白家绝不能联姻。” 玉贵妃一直不肯罢休，固然私下飞鸽传书给商九苫准备，但厉家明这里也得达成共识。 否则，一下子要解决好几个麻烦，还真怪显眼的。 “恕……容微臣细细思量一番。”厉家明刚想搪塞过去，却瞥见宫内角落隐藏的一个黑影，想来必是玉贵妃安排的死卫。 “明日午时，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诚意。”玉贵妃一声令下，厉家明在几个内监的驱赶下，一步一心慌地回到了府中。 厉相府上，商九芄来回在厅内踱步，对厉家明的进宫始终怀着不安。 直到快到子夜，她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 起身一眺望，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盼回来了。 厉家明还离得老远，商九芄就忙不迭地驱走了下人，待他一进屋就反锁住。 “怎么样，贵妃娘娘说了什么？” “没什么，沅沅的婚书有下来吗？”厉家明多日前就听闻皇帝要赐婚，却听说着听说着就没了消息。 商九芄摇头，别说婚书了，连个桃花岛的近况都打听不到。 商九芄跑遍了整个望京城大小街巷，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厉沅沅；最后一次现身还是在宫宴上，而后有下人说她和白非墨一并去了东宫。 可东宫的嘴巴一个个紧得跟上锈的铜栓似的，怎么撬也都是徒劳。 “还没？奇了怪了……这不像旭恒的作风。”厉家明在家中也有意无意直呼当今皇上大名，毕竟差着辈呢，还没眼线，胆大得很。 “会不会是—悄悄给了其他人？”商九芄同样也是疑惑，按理说白非墨都亲自要人了，旭恒除了答应还只是答应。 “其他人……还能给……”厉家明这么的才想到索隆，和白非墨如影随形的子虚国皇宫统领。 “快，派人去拦截！”厉家明什么都没想，答应玉贵妃一事可不能这么快就黄了，一黄了恐怕他的脑袋也要搬家。 商九芄却是劝住了，冷静分析了一遍情况，“如果皇上真将婚书交给了索隆，那么索隆现在的仇家可不止我们一家，还有商家、还有金家，甚至，乌有国的千家；大人你想，若是他死在姑苏城外，这谋害朝廷钦差大臣的罪名，可不正好落在白非墨头上？” 厉家明黑眸一抬，未想到沾满铜臭味的继室夫人，手段和计谋丝毫不逊于自己。 商九芄莞尔一笑，黛色蛾眉舒展若青山逶迤绵长尽显温柔款款，至眉梢却暗蕴了丝冷，如月华下悄然绽放的血，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不如，此事交由夫人去办吧。正好，姑苏城恰是大哥的地盘。”厉家明顺势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商家，殊不知商九芄更是愈发得意。 “夫君放心，索隆也好，白非墨也罢，都不会活着再出现在望京城。”商九芄邪魅的笑容，像盘丝洞的蜘蛛精，一笑倾国亡。 “好，不过……”厉家明犹豫再三，还是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很简单的要求，“沅沅她，尽力保全吧。”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愧疚的，所以能避免就不伤害。 “好。”商九芄点点头，心里却根本没想过放她一条生路。 她的亲儿子，亦是拜这二人所赐，才变得疯疯癫癫，不辩颜色了，好在神医及时医治才保住小命。 这笔账，商九芄决心要让厉沅沅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一百一十章 剩下半张地图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桃花岛避风亭，下了一整夜的雨，花怜眼睛一次没合过，只为了等故人归来。 直至第二天清晨，偶尔飞来的黄鹂，在花怜的脚下做了点坏事，怪味涌上鼻尖，她才意识到一天一夜的守候到头来还是梦碎满地。 花怜黯然神伤地回到草屋门口，却嗅到一丝不属于白非墨的男人气息。 ——好家伙，封尘也忒大胆了，趁岛主不在竟敢对夫人动手动脚。 花怜直接破门而入，果然看到和衣而卧的一双男女，其中封尘还把脑袋埋进了厉沅沅的怀中。厉沅沅更是解开了一方肩带，微微露出的雪白肌肤尤为夺目。 花怜冲上前狠狠掌掴了一巴掌“封尘！你放肆！” 不过一巴掌打新的还有在下面当人肉垫子的厉沅沅，只觉得耳边响起电闪雷鸣的轰炸声。 “花怜，你怎么来了？”厉沅沅还没有意识到和封尘睡觉是件随时能点燃白非墨火气的大事。 “哼，我再不来，岛主的名声都要全毁了！” 哪知封尘不慌不忙地起身，说的话只想让人暴揍一顿，“哟，看样子情郎没来，便来棒打鸳鸯？” “索隆？”厉沅沅可记得真切呢，花怜暗恋索隆，但还不知索隆其实也倾心于花怜多日了。 “额，是。索大人可是哪里得罪了夫人？”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花怜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是啊，”封尘看热闹不嫌事大，径自抢话说道，“花怜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厉沅沅喜欢的——草泥马，你揪我耳朵搞什么！” 厉沅沅瞅着不对劲，连忙动粗叫他乖乖闭嘴，可谁知封尘不怕死地威胁她“地图你不要了”。 厉沅沅又松了手，封尘捂着红肿的耳朵，疼得直喊爹娘和祖宗。 “封尘，一码归一码，你不能胡搅蛮缠。”厉沅沅的底气没那么足，但指着的手可没放下来过。 “封尘，你怎么能对夫人这么说话！” 虽然是一男一女共度一夜，可花怜仍把全部责任都推给封尘。 总之是白非墨叫人当护卫来着，但绝对不是看床的护卫。 封尘眉头微挑，咧嘴笑道：“是她请的，我总不能推却吧？” 厉沅沅顿时脸涨得通红通红，本昨天睡觉只当他是同性，怎的次日被问起会不好意思了。 “封尘，说话注意点。”但还剩半张地图，厉沅沅纵使不满也不敢大声吆喝，更别提动手了。 “夫人，等岛主回来我一定事无巨细禀告。” “不必。”厉沅沅拦住花怜的时候，很认真地摇摇头。 “呵呵，伺候她沐浴吧，今儿得去一个地方。”封尘捡起外套，拿着贴身长剑就出了门。 他怎么知道我想洗澡的……厉沅沅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不知是晚上太热，还是刚刚太慌。 “夫人想穿哪一件？想用什么花瓣？想用什么熏香？想梳什么样的发髻？又想戴哪套珠花？想……” 花怜一口气问了快二十个“想”，厉沅沅听得老茧都起来了，连连摆手道：“朴素一点，低调一点，一根木簪就好。桃花，谢谢。” 朴素……这可难倒花怜了，因为白非墨准备的十箱子衣物中，除了红色就是红色，一看就是高调得不能再张扬。 花怜面露难色，努力挤出一点微笑：“不如，夫人看看喜欢什么花色，我直接拿过来。” “花色？” 厉沅沅不禁问道：“难道他没有女装？” “啊？”花怜吓个半死，岛主怎么可能有女装，又不是有怪癖。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就没有多准备几件女儿家的衣服嘛？好歹还有婢女啊……” 厉沅沅的吐槽不仅没换来花怜的解释，倒是被莫名扔进来的一堆布料给严实盖住了头部。 “封尘，你个泼猴儿！”厉沅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有别人，但凡是个其他人，怎么都一个飞毛腿踹过去了。 “白……三爷，”花怜也和厉沅沅一样，都以为是睡了一晚上若无其事的封尘，直到后脚一个不一样的身形走入。 —正是厉沅沅到桃花岛第一个见到的外人白堤。 白三爷……厉沅沅听着就知道不是封尘，赶忙扯开挡在眼前的布料。 翩翩公子世无双，厉沅沅一双眼睛直放星光。 “夫人，白三爷是岛主的堂弟。”花怜小声拽了下望得出神的厉沅沅，总要顾及一下身份。 厉沅沅却满不在乎地甩开花怜的手，小骄傲地冲他说道“堂弟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 “是没怎么，但是他也想四肢健全地活着。”封尘紧随其后，瞄准了方向把东西甩进来，却只敢跟在白堤身后。 人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厉沅沅心里始终想着那半张地图呢。 【Di g！白三少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宿主不妨考虑一下。】 神雕侠侣系统突如其来的关心，着实令她有点不敢相信。 一直妄想窃取她身体的系统，能不求回报？ 系统似乎也读懂了厉沅沅的心思，坦言相告：【强扭的瓜不甜，还得宿主自己主动。】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什么诅咒一样，不可用强，得顺着来的意思。 但是这一顺一顺吧，初心还能改了？ 厉沅沅反正是不信，至于白堤，她也不会听系统说什么就做什么。 “这么快就没印象了？”白堤像到自己家似的，拉来凳子就坐上去了，更是尤为熟练地沏茶。 “有啊，不就是你和他狼狈为奸吗？”厉沅沅张口就是“骂”人不打草稿，既真诚又难听。 “噗！” 白堤一大口温茶直接吐在了地上，这小妮子说话真没分寸，怪不得白非墨被深深吸引。 “哈哈哈哈！白堤你也有今天，爷乐了！”封尘难得一见白堤吃瘪，还是个女人，是个昨夜畅谈到女人。 这会儿他心头，别提有多自豪了。 “二位，夫人要沐浴更衣，还请—” 不等厉沅沅说什么，花怜依旧很礼貌地作出逐客态势。 “洗澡作甚？难道昨天活动太丰富？”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厉沅沅羞到了耳根子。 按理说，白非墨走的时候也是日落后，天刚刚黑，仅有一个封尘在外头，怎么白堤会知道昨天不止她一人。 “咳咳，是蛮丰富的，口干舌燥到就要喝洗澡水了。”封尘却没想过给厉沅沅留面子，虽然没喝吧，但是她提的。 “嗯？封尘，你不要太过分了。”厉沅沅攥紧了拳头，不忘在心中细问系统有没有法子可以治他。 【有的，需要白三少一臂之力。】 厉沅沅纳闷：这俩一唱一和，白堤不见得会出手帮忙。 【那是表象，笨蛋宿主。白三少怎么也是桃花岛正经的白家人，封尘并不是啊！】 厉沅沅心头一慌：我也不是……可封尘没见和我关系多好吧？ ……长时间的鸦雀无声，后续系统传来几句低声：【可以考虑一下“猛扑”技能，激活只需亲一下对方脸颊，有效距离三厘米，冷却时间七十二个时辰，单次蓝耗二十五。】 厉沅沅不爽，有一种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的愤怒。 “有这技能我还要白堤干嘛，真是多此一举！直接对封尘用好了，省时省力还省心。” 【宿主不可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半斤对八两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为什么不可以？”厉沅沅的确捉摸不透系统在想什么，这么完美的技能，一不失身，二不破财，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因为“猛扑”是有使用前提的，一定是个没有杂念的人！】 没杂念，厉沅沅更疑惑，生而为人，没杂念不成了打坐的和尚么。 “厉沅沅，说说吧，怎么勾引的北辰？”白堤的口气比白鹤还让她不舒服，平心而论，全程都是白非墨像个跟屁虫。 “我说错了？花怜，下去吧。”白堤一声令下，封尘竟会意点穴把人扛了出去。 也幸亏是在古代，不然早就110报警告他强抢民女了。 “你们这么粗鲁，就不怕我恶人先告状？”厉沅沅很清楚白三少一定不知道其实自己对白非墨根本不感兴趣，更清楚都睡了一晚上的封尘也一定不会出卖自己。 这才故作镇定地同白堤谈判，怎么说也是她的屋子，凭什么个外人来管下人了。 “我劝你，少动那些心思。” 殊不知，白堤昨夜便来过，瞅着屋外无人站岗，遂料定白非墨待此女很是寻常，最多也是稍加照顾罢了。 只要不是真正那种为爱走天涯的，白堤还是有把握干净处理掉又不会多生事端。 说时迟 那时快，白堤长剑还没出鞘，一个黑色飞镖打偏了。 “谁？” 这次真的是封尘，把花怜安置在一个较安全的地方后，马不停蹄又往回赶。 碰巧，封尘撞见要对厉沅沅痛下杀手的白堤。 “你发什么疯！”封尘冲他一顿怒吼，倒不是“最亲近朋友”和白非墨指示的缘故，只那种语调，很像是自家的宝贝差点被好友打碎的怒喝。 “封尘，你知不知道白非墨失去了多少？她若不死，他可就没了！” 白堤在辞别白鹤的前夕，就早早瞥见商九苫的身影。 商家和白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偏偏厉沅沅一来，商家家主就来了。 厉沅沅不愿多听俩人多舌，心里继续询问系统何时何地可以发动“猛扑”技能。 还白非墨失去多少，厉沅沅只想说清白都被他拿走，这代价还不算大也就活见鬼了。 【笨蛋宿主，亲一下脸颊就好。】 神雕侠侣系统极其无奈地重复了一遍，可厉沅沅仍是不放心。 左右都没说，她亲也就罢了，要是无法使用不是巨亏。 【宿主把握机会奥，“猛扑”的开放时间是有限的，再拖延不仅无法激活该技能，甚至会对整个技能库造成不利影响。】 为了让厉沅沅尽可能快地发动技能，系统真是无所不用其及。 只有她做不到的，没有它想不到的。 也是，厉沅沅犹豫了不到半分钟，果断靠近，趁他没反应，一个结实的吻唇落在他的脸颊。 “你亲我？”但白堤超乎常人的淡定从容，却令厉沅沅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亲你怎么了，又不会怀孕。”脱口而出的网上俗语，厉沅沅心觉他们看不懂也听不懂，不仅欢乐多多，还锻炼辩驳。 “不会是 不会，厉沅沅请你顾及一下北辰的地位可好?” 也不是白三少白堤看不起封尘这样出身的贴身侍卫，是整个桃花岛的风气都难登大雅之堂。 “猛扑”技能即时就生效了，白堤才正常问了一句话，后面接着就是各种胡说八道。 只见白堤信誓旦旦地跪在厉沅沅面前，恭恭敬敬地连磕九个响头，一个比一个还要锤破地板。 甚至，白三少伸出食指和中指，举过头顶开始立誓：“我白堤，此生！都将为美丽的女人服务！任劳任怨！在所不辞！” 【Di g！恭喜宿主，成功激活“猛扑”，距离冷却时间还剩一分钟。】 一分钟又是什么鬼，厉沅沅才明白各类时间的计算，独独漏掉了关于冷却时间的筛选。 不过，厉沅沅依这个看的话，那么必然还是会遗忘。 因为，相应蓝耗的损失也会伴着技能在慢慢衰减。 厉沅沅又问系统：技能激活我然后怎么做呢？ 【好好安排他，做你该做的事情。】 对白堤不需要好好安排，厉沅沅只想尽早拿到剩下的地图。 “白三少，帮我个忙？” 白堤虽然陷在阵法中，却对“遵命”二字毫无波澜。 封尘亦感到烦闷：“我和你春宵一刻，居然比不上个白堤？” 白堤和厉沅沅不约而同看向封尘，脸上写满了诧异和震惊。 本来有些糊涂的白堤，此时竟为了这事儿，脑子格外运转飞快。 “我没有，白三少你不能推！”厉沅沅知道大腿不可能错失，地理位置再偏远，也不会这么快让人断了补给。 “我……”白堤是想断言谢绝，却被心头和脑中的电波乱了方寸，不得不暂时没发出驳斥的消息。 白堤心中的两个声音在来回切磋，一个较为温和的表示过分的支持。毕竟是白非墨瞧上的，也是亲自带上门的，总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而另一个较为粗犷的声音表示强烈的支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个时而倒戈的男人，实在很难叫他听从各种智慧。 “说，帮什么？”白堤极不情愿地答应，厉沅沅大喜，高兴得都快窜上梁顶。 “他身上有半张地图，拿来给我。”厉沅沅指着封尘身体的一个部位，对方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好几眼。 “厉沅沅，你有点太没意思了！”封尘还想着白堤要是说坏话，他还能帮衬着挽回一下形象。 可厉沅沅就这么轻轻打碎他的梦想。 白堤再次拔出长剑，缓缓对准了封尘，蹬脚而起，临风而立，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封尘，是你知道献上呢，还是我硬抢？” 封尘却不理会，反是问了厉沅沅，“小娘们儿，我们昨晚的亲密，今天就又上冻了？” 不得不说，厉沅沅的情感大转变，比那夜空反复闪烁的星星，更加要难以适应。 好多星星挂在朗朗空中，一闪一闪亮晶晶，可盯得次数多了，那眼睛便宛如中了迷香散似的，短时间至三个时辰，会出现短暂的失明。 “谁和你亲密了……白堤，快，地图。”厉沅沅说这说着脸就泛起了红晕，再说着说着忙换了话题继续说道。 是不是有地图就一定出得去桃花岛，厉沅沅把握有且只有四成； 但她更为确定，如果没有封尘的这张地图，活动范围最多为一千里。 放眼这漫山遍野的花儿，厉沅沅估摸着怎么也得快千万里的大小。 原以为乌有国皇宫和子虚国皇宫都很是华丽，不成想白非墨的老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封尘，给我，不然我怕会伤着你。”白堤身体尤其是四肢，虽然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人玩弄，但是大脑还是知道所作所为究竟图个什么。 封尘的韧劲儿刚好也上来了，势必要与白堤比个痛快。 却看封尘薄唇微抿，勾起似是而非的笑容，轻声道：“来吧白堤，我看看你和我说更厉害一点！” “厉害个毛线！”厉沅沅盯着封尘好长时间了，本想着震慑一下，谁知人一个余光都没扫过。 在屋内打斗这自然是不行的，还是在她吃饭洗澡睡觉的地方，厉沅沅拜托系统找个其他地方。 【Di g！这项服务需要宿主支付费用。】 厉沅沅脸皮愈发地厚了，巧用双关回讽道：“半斤八两的俩人，你好意思要钱？” 神雕侠侣系统嘻嘻一笑：【加起来也就不少了，笨蛋宿主你说对不对？】 果真一个小机灵鬼，看她什么语气，它便可以很快捷地模仿下来，没有一处错误。 第一百一十二章 “猛扑”是个好东西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对“猛扑”技能知之甚少，就系统那种笼统的一笔带过，她也只听懂了皮毛。 【笨蛋宿主，“猛扑”是和“幻魅”一个性质的技能，均可以指使他人行动。最大的不同就是蓝耗和对象，前者较为广泛，后者较为挑剔。】 “那为什么不能对同一人使用？” 【侠侣默认是第二种技能，一经确认无法更改，除非宿主死亡。】 “哼？所以你上次问我是不是确认，都在为这儿埋伏笔？”厉沅沅难以置信，一个没实体的系统，是哪里来的缜密思路，竟比一般的程序都要严谨，找不到一丝漏洞。 【诶嘿嘿，笨蛋宿主可算发现了！不错，正是这个契机，让你再也无法更替侠侣，和白非墨的捆绑也不是件坏事。】 系统本是好言安慰她，但厉沅沅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厉沅沅，站远点儿。”封尘打归打，闹归闹，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怪严厉的。 “你等等，我和他说点悄悄话。”厉沅沅心里不知道把系统骂了多少遍，释放技能的动作都太过招摇，可没办法谁叫她现在做不了主呢。 封尘很警觉地阻值厉沅沅接近白堤，想那白非墨多蔫坏儿，这自家兄弟又好到哪里去。 “厉沅沅，男女授受不亲你忘了？” 厉沅沅瞪了封尘一眼，眼睛在发火：谁昨天把我当枕头来着，也太厚颜无耻了。 封尘下意识开始逃避，昨晚真不是有意的，就是躺着看黑夜，看着就睡着了，睡着了就自然而然靠过去。 不仅是封尘有意见，连白堤也不准厉沅沅靠过来。 她的名声在哪里等已经糟糕透了，要是给白非墨晓得，不得活扒了他一层皮。 不过，为什么白非墨没对太子长安下手，个中缘由，白堤却猜不到。 肯定不是害怕得罪权贵，那么到底忌惮什么呢。 “你怕个锤子，又不会吃了你。” 白堤被这么一说，心中很是不服气，要不是看在白非墨的面子上，和他多少好处都不会过来当说客。 既是说客，非但封尘不留情面，更是嚷嚷着抄起家伙就动粗。 “呵，你是他的客人，我从不同女人计较。”白堤大大方方地拒绝厉沅沅，却不一会儿就被封尘拆穿谎言。 “鬼才信，整日整夜盯着仕女图的又是哪个色批？” “我怎么没看见仕女图？”厉沅沅发自真心道出想法，却被封尘和系统一并狠狠批了一通。 【没出息！好色鬼！】 “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是他看，不是你看。”封尘的态度还算温和，不像系统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欣赏美，是人类的本能。难道你不是觉着我好看才……”厉沅沅眨巴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疯狂对封尘放电。 封尘倍感心虚，确实第一眼是看脸，第二眼看性格，第三眼却又回到了身材上。 可封尘仍是趾高气扬地自诩“我没那么肤浅，好歹你也是读过书的，能不能拿点真本事出来？” 厉沅沅却连连冷笑，“我上家里蹲大学，难不成你叫我做家务？当个家庭主妇？” 白堤亦对她的新名词感到好奇，遂直接问起：“厉小姐，诸如此类的新鲜玩意儿从何处而来？竟在子虚不曾听闻？” 厉沅沅突然哑了，现代文明社会的俗语，告诉他是另一个世界？怕是马上就会安排大夫过来检查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厉沅沅想了半天，决定五分真五分假地开始忽悠白堤，祈祷封尘千万不要来拆台。 封尘根本没给她解释说明的机会，一掌推开厉沅沅，挥动着一节竹棍直逼白堤喉咙。 白堤和封尘的武功不相上下，一个擅剑，一个擅刀，可在灵力的驾驭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刻封尘的手中是没有刀的，而白堤的腰间恰有一把配剑。 “她脑子进水了，白堤别废话，出招。”封尘尽可能帮着厉沅沅打掩护，不惜砍了节竹子就当武器。 哪知白堤倒是认真起来了，腰间的配剑却丢在地上，从兜里另一处拿出碗口粗细的绳索。 九节鞭…… 原主的记忆闪过厉沅沅脑海，传说这九节鞭的威力无穷，大小形状都可依环境自我调整。 那凌厉柔韧之极的鞭身迅速便软，片刻间已化为有形无质的影子，就要趁着婆娑的白影潜形而去。 来不及了，厉沅沅定要赶在白堤彻底翻脸前拿下，于是很勇敢地拿背挡下一棍子，扶着他的肩膀，不带眨眼地亲了白堤的左边脸颊。 不知是距离不够还是惊慌失措，白堤只感到胸口在澎拜翻涌。 【Di g！恭喜宿主成功激活“猛扑”，下面即可安排白堤去助你一臂之力。】 封尘的怒吼与系统的提点完美重合，厉沅沅却只听得见系统的声音。 助……厉沅沅不知道是不是直接说就好了，毕竟也没有好含蓄的，遂趴在耳边轻声道：“半张地图，帮我搞定。” 白堤脑中“嗡嗡”作响个不停，这厉沅沅到底闹哪样，他着实猜不透。 “厉沅沅，你到底要做什么？” 距白非墨出岛已经过去了一日半，封尘护犊子的心竟是从所未有的膨胀。 往常，不说封尘乖乖听自己指挥；起码反抗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对决了。 白堤凝视她许久，似乎人一来，桃花岛的天真全变了。 白非墨看上什么了？ “我，要的都告诉你啦。” 厉沅沅说完就赶紧往回跑，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和白堤那么靠近绝不是心中所想，形势逼迫下，她只好那么近距离。 “你要索隆？”封尘始终不忘厉沅沅的色眯眯，明明有很好的人在眼前，她就是不稀罕。 “一个没人认领的灵宠？”白堤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虽不说对索隆有多么瞧不起，但是作为白非墨的情敌来说，档次还不如太子呢。 “什么叫没人认领……他不是人么？”厉沅沅没想到灵宠也可以这么好看，一对比，自己“捡的”实在太次了。 本来一场很严峻的打戏，却因为厉沅沅接二连三的捣乱变得诙谐幽默。 封尘拿着的竹棍子也丢了出去，顺着厉沅沅的话接下去，“当然不是！白非墨曾倾尽半身灵力救下的。怎么可能是区区人类。” “那你呢？还是说……桃花岛都是驭灵师？”厉沅沅不免想到眼前的两人，都是白非墨身边的亲信，这要都是驭灵师，自己不是那瓮里的鳖么，嗷嗷待宰。 封尘仍是摇头，“不不不，其实差不多二八开的样子。你所见到的生物里，普普通通的人类居多。” “喏，给你。” 白堤趁着封尘耐心讲学的功夫，上手随便一找就翻出了剩下的半张地图。 厉沅沅目光没被完全吸引走，还是抓着封尘追问后续。 “那，比如你呢？还有他呢？” 封尘说得可起劲了，完全没在意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白堤也是个极其谨慎的，愣是将地涂折了又折，直到折成一个“东南西北”大小，才一拳头假装打在厉沅沅脸上，实际上却是塞到了她的衣襟中。 只是这位置过于突出，连封尘瞥见异常，也不自觉转过头去。 不能看不能看，白非墨的人，封尘还没这么无畏。 不过，封尘这会儿脸皮薄，可不代表白堤脸皮也很稀。 果然，白堤刚放下手，眼睛就莫名移到了奇怪的地方— 厉沅沅尖锐的嗓音快掀翻了屋顶“瞅啥呢！”，唬得白堤和封尘两个大老爷们儿捂着耳朵皱眉发抖。 “我什么也没看见。”两个男人更是异口同声否认观摩到什么不能看的地方，更是极力展示出自己身为正人君子的坦荡。 “我信你个鬼！”厉沅沅赶紧背过身去，从那个地方掏出折起来的地图，余光扫过封尘，并没有发现什么，遂果断往腰上一别，除了搜身，怎么都看不出来。 “好了？” 他们一起看她转过去整理什么，也是一起识趣地半闭着眼睛想其他，直到听见了什么动静，才又一致问道。 “谢了。”厉沅沅留下两个字，“嗖”地一下子消失在原处。 “猛扑”对付人挺好的，但她更钟情于“瞬步”。 能随便行走，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而至于有没有人想动杀心，她在意与否并不重要。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阴谋初露尖尖角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人呢？”当白堤和封尘反应过来的时候，厉沅沅已经跑到了桃花岛港口附近。 “妈的废物！”没女子在场，封尘和白堤自是不分青红皂白地问候双方老祖宗。 “杂种东西，就在眼前，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你好到哪里去了？连东西被偷了都不知道！” 偷……后知后觉，封尘隔了一个世纪才想到那半张地图。 看来有点不妙，他这里的地图，可是最浅显易懂的。 愿不愿意承认厉沅沅聪明是一回事，要是这地图出了三成以上的助力，封尘遥想自己的结局会有点分外壮烈。 “找人啊，管身外之物做什么！”封尘竟对白堤下了号令，连过来的花怜都震惊不已。 “夫人呢？”花怜眼中只有三个人，按顺序分别是：白非墨、索隆、厉沅沅。 “跑了啊！”白堤没好气地说道，又强调一点，“是他放跑的，我都骂了他老半天了。” 封尘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指着他鼻头问道，“话可不能乱说，谁先偷我东西，然后给她逃跑的时间的？” “哦，怪我？不然你等白非墨回来问问，看看是你偷地图罪名大，还是我保护人的罪责大！”封尘可不乖乖相让，这世上只有白非墨能驯化他，如今还加了个厉沅沅。 所以封尘现在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堤怎么样，白鹤来他都不想搭理。 “够了，能不能先去找人？”花怜当真佩服二人的争辩能力，要是无人干涉，大抵吵架个几天几夜都是小事儿。 “去哪里找哇？” 如今厉沅沅手里有一张完整的桃花岛地图，其中暗道和密室的标记也有，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发现。 “通知白鹤。”就在此时，白堤竟说了令二人费解的四个字。 厉沅沅失踪为什么要通知管事白鹤，他图谋不轨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真落在他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不必吧……”花怜见识不广，可白鹤和白非墨的关系也是很熟悉，想来是不愿意看到厉沅沅最后被白鹤找到。 “与其被发现，不如主动一点，对我们有百益而无一害。”白堤有自己的坚持，这次好在封尘也站他那边。 “我同意，花怜你去吧。”只是白鹤是他们都不想见的人，那么这重任就落在了花怜肩头。 花怜拒绝的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白堤一把揽过封尘，沉声道，“这事儿我们一起搞砸的，你别想跑。” 就他对封尘的了解，那是经常干了坏事三五年不露面的，连屁都不放一个。 “好，快去。”封尘一个劲儿努力使眼色，但花怜自终都没接受到信号。 花怜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有封尘出现的地方，都是多事多灾多难。 找人是个大事，所以在白鹤收到可谓天机的时候，激动的心情，颤抖的双手，叫他恨不得敲锣打鼓起来热闹一番。 桃花岛北面港口叫暖风亭，与南面避风亭恰为一对建筑。 风轻轻地拂过脸颊，厉沅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宿主拿到地图不开心吗？】还是系统打破了平静。纵使厉沅沅再话唠，当没有人共处的时候，早晚要去有一天会逼疯。 “我也只能走到这里，地图上最内的港口了。 只是唯一不足便是：暖风亭，向来是海上风力最大的地点，也像海上妖魔肆意挥霍的最远距离。 【不是，其实宿主可以为去试试的。】 神雕侠侣系统总是想法设法地让厉沅沅去尝试，可五年前吃过一次哦亏，她这次怎么也不会了。 “拉倒吧，我试个技能去挑水还是游泳？但是我都不会，你还是别折腾我了。”厉沅沅推的好自然，系统竟没找到一针细缝加入闲聊。 【不，这海域大有文章。宿主真的不去探险么？】 为了整蛊厉沅沅，神雕侠侣系统无所不用其极。 桃花岛附近的海域从被发现那日起，就没出过一桩强盗事件；有人说是畏惧这里的神树和神女，也有人说是上天庇佑叫他们脱离了苦难。 “探险可以，你买了保险？”厉沅沅总觉着系统绝对做了什么手脚，等她一个出错，就是一通怒骂。 【呃，没钱。不过可以考虑花呗或者白条，分期还款，免息哦。】 厉沅沅愈发钦佩系统的发展，京东和阿里巴巴都来，那么离IOS和安卓还会远么。 【当然不会有手机系统，宿主不要不切实际地胡思乱想。】 神雕侠侣系统感到自身地位隐约受到挑战，赶紧第一时间澄清事实。 至于厉沅沅相信与否，那它可就不管了。 “不会有么……那我是不是自成一家？”厉沅沅迄今都没整明白为什么系统一定要把她和白非墨绑在一起，命运的年轮就这样再也掰扯不清么。 【当然不是，白家的债，慢慢来。】 神雕侠侣系统终于沉不住气露出一点儿真面目了：原来一开始，它针对的就是白家。 “那你扯上我做什么？”厉沅沅以为复仇一事，得抓重点。那么对系统而言，重点该是白非墨，而不会是她厉沅沅。 【不，时机还不够成熟。笨蛋宿主，这海域你去也得去，不下也得下，没的选。】 神雕侠侣系统附在她身上的唯二好处，便是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借她灵力一用，强行潜入水底。 “我敲！我不会游泳啊！”伴着厉沅沅一声大叫，闯入听力极为敏觉的客人商九苫耳中。 商九苫和厉沅沅的所处位置，恰好是桃花岛的一条对角线上，拉成一条直线，将近三千公里的长度。 “商公子，可是听到了什么？” 白鹤功力灵力均很高，却没觉着这尖叫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来禀告的侍女花怜，被一行五大三粗的汉子拦在门口，进不去，也走不开。 商九苫随即定了定心性，不让白鹤多疑只得摇头道，“没什么，鸟叫而已，我多心了。” “那就好，商公子这个计谋，老夫很喜欢。” 他们刚刚，达成一笔很高额的交易。 “哦，那就好，商某有一不情之请。”见此情景，商九苫便想趁机彻底修理厉沅沅。 在子虚国望京，他没法够得着地；可在桃花岛，他还是有把握的。 最要紧的是，白鹤也不待见厉沅沅。 有了共同的敌人，有了共同的利益，才是他们成为合作伙伴的重要前提。 “但说无妨……”白鹤洋洋得意，哪怕现在他说要白非墨的小命，也是不会皱眉欣然允诺。 却听商九苫作揖道，“在下想在临行前，站在北面的暖风亭里，再看看桃花盛景。” 白鹤心头一惊：莫不是商九苫查到了什么……白家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在暖风亭附近。 “若是鹤老为难的话，便当商某人在扯淡。”商九苫直接不给白鹤拒绝的机会，他自己提的“为难”一说，那么身为主人家肯定不能顺着说下去。 “不为难，容我稍作准备。”既然早晚要被发现，白鹤心想早点和商九苫开诚布公倒也没太大损失。 “好，在下却之不恭。”商九苫得了便宜还卖乖，神情和举止同那商九芄，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鹤唤来两个心腹，凑在耳边说了几句，二人匆匆先过去清点下当场。 而后其中一人回来后，白鹤才笑着摆手指路，“请随我来，万里桃花美景，即将尽收眼底。” “多谢鹤老。”商九苫客套话说的话挺好，白鹤明知是敷衍仍旧面露微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暖风亭深深几许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神雕侠侣系统对厉沅沅这具身体志在必得，机能和体格也都适应的差不多了，只差一个绝好的契机，便可以轻松取而代之。 如今厉沅沅就站在暖风亭，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集于一体的好机会。 “狗贼，我要是死了可就便宜你了，你想得美！” 厉沅沅的确没学过游泳，但多少看的比赛也是有点作用的，比如说狗刨姿势。 完美肯定谈不上，但是保命的那些操作还是记得滚瓜烂熟。 【he,笨蛋宿主你就别想了，等到海水渐渐漫过你的头顶，等到你的清醒逐渐褪去，只剩一具空壳的时候，还不是由我掌控一切。】 神雕侠侣系统虽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固执的宿主，可却第一次碰到瘦弱又不讲道理的。 “有些事又不是你说了算，白非墨还没回来呢。”厉沅沅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没底气，是自己非要跑出来的，还挑了个最偏僻的角落，然后就愉快地跳进这个陷阱。 跳就跳了吧，厉沅沅未料到阎王爷都不收她，顺着一个漩涡被冲进了其他地方。 这水下，还能有暗道？ 只是在盗墓笔记中看过的东西，厉沅沅颇感兴奋可以眼见为实。 神雕侠侣系统虽然提前知道水面下头有东西，可有百分之三百的把握这东西对厉沅沅不感兴趣。 此刻，冷冷的巴掌胡乱在它脸上抽搐，只觉得哪儿哪儿都火烧火燎。 “哼，狗东西，想占据我的身体，下辈子吧。” 厉沅沅大口大口地吸水，谁料竟是越陷越深，再怎么扑棱四肢，她只觉得下方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拖她下沉。 什么鬼？ 真有水鬼不成？ 她开始只当自己在做梦，直到真的看见一双脚。 “狗东西，你玩真的？”厉沅沅以为系统只是开了个比较大的玩笑，说真的在桃花岛溺水身亡，自己不仅觉得心虚，更觉得人虚。 【别说话，我没来过这里。】 系统此刻居然严肃起来，完全不似常日的嬉皮笑脸。 “来没来过你心里没点数？”厉沅沅才不信，尽管装的很谨慎，她仍是察觉到声音的平静。 第一次，它就能选的这么刚刚好。 难免不让人生疑，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还是个非人类的家伙。 这双脚很是白皙，并没有因为水下泡的时间太长而显得没有血色，甚至肿胀。 再慢慢抬头看去，黑色如琉璃般的纱裙，似羽毛般的轻柔。 碧瞳如夜海波澜，有着淡淡且妖娆的白雾，更显迷人。 樱唇柳眉，白皙的肌肤和娇俏的瓜子脸，似书中走出的妖精般好看，美得完全不是个人。 那一声声温婉的撩人心弦，如潺潺溪流淌过她的心房：“沅沅，是你吗？” 原主根本没有离开过望京城一步，这……生物是怎么知道她的呢。 厉沅沅费解不已，胸膛却传来系统的告诫【笨蛋宿主，听天由命吧。】 “那你呢？狗，这么快就拆桥了？”厉沅沅不敢想象，跋扈张扬的系统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生物而长期保持飞行模式，收不到任何信号。 “沅沅，来，跟我走。”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厉沅沅双脚不仅能在水中自由走动，更是随意张嘴呼吸也不会呛水，甚至比在上面的土地上更为平坦。 “你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厉沅沅也明白不跟着这家伙，也去不了其他地方。 要说浮潜的技术，这深度是远远不够的。 可厉沅沅最在意的不过是：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这妩媚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始终萦绕在厉沅沅脑海挥之不去。 该去么？ 她第一次犹豫了，哪怕是第一眼见到的白非墨及后面认识的形形色色，都没有想过退却两个字。 “沅沅，来，这边。” 当动人的嗓音三度响起的时候，厉沅沅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吸引过去一样，没有犹豫，也没有躲闪，反是以一个加速度狂奔过去。 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厉沅沅坚信白非墨一定会适时出现，毕竟是选中的侠侣，使命难逃，召唤必来。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方开满荷花的瑶池。 哟西，水下的王母娘娘? “沅沅，喜欢吗？”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厉沅沅当即否认对荷花的热爱。 这种戏折子不晓得有多烂大街，厉沅沅把主角的各种反应都看了个遍：有好奇被困在原地的，有求知被放逐荒野的，还有多情被斩断情丝的…… 各种乌七八糟的版本，厉沅沅并不打算让自己成为其中一个代表。 “这就对了，有人在前面等你。” “不是你吗？”厉沅沅微微一探头打量，水底下这条暗道，通向一条看不见终点的阳光大道，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她可以不受水流的袭击。 “可，真是人吗？”又是个忍不住的好奇心，厉沅沅想不到，哪一种人类可以甘居地下蛰伏若干年，未露一丝风声，某种程度上比特工组织还要严格。 “当然，和你有很亲密的联系呢。” 很亲密，一个尤为俊美的容颜浮现在脑海，很快却被她强行抹去。 这声音也似乎有看破人心的本领，轻声笑道打趣她：“呵呵，沅沅这是芳心暗许了。” “我没有，你想多了。” 连她自己都懵逼半圈，白非墨怎么就闯到脑中。 厉沅沅依然相信她可是要拿下索隆的不二人选，白非墨只是个应付任务的侠侣。 实锤的工具人，厉沅沅有一万种法子逼他就范。 “哦，到了。”声音退下后，一座象牙白塔映入眼帘。 厉沅沅发现这风格和云南有点相似，只是白塔附近还真出现了可可爱爱的象群，一个一个伸着长长的鼻子，吸一口水就甩一脸脏，这便是动物界的乐趣。 “喂，漂亮女人跑了，不整个接班的？”说来也怪，那么好看的一个女性，消失比出现的还要突然。 “来了，不行礼？” 厉沅沅纳闷：这是亲戚长辈还是欠债还钱咋地，居然叫她行礼问候。 什么天方夜谭……谁知这样的想法萌生不足一刻，厉沅沅觉得全身都被控制一样，乖乖地跪在地上，双手摊开，结结实实叩了好几个头。 “你大爷，我磕的头你也敢受？” 不说原主多窝囊，总之厉沅沅是个女汉子。 自孩提时代起，没有一个男孩子见到她不跑的，没有一个男孩子敢发火的，她活着倒像是所有校园同龄男性的克星。 亦是和刚才声音一样悦耳，又一个生人单脚独立在白塔顶端，柔声道：“过来，我告诉你身世。” 厉沅沅看了眼泥泞的土地，发自肺腑地问：“你凭什么觉着我能够上那么高？” 那金鸡独立的是个女子装扮，厉沅沅却不能完全肯定就是如假包换的同性。 毕竟，好几个男子，画个淡妆，穿个衣服，可以比女人还要妖娆。 “因为，我说你可以就可以。”这位生面孔浅浅一笑，挥一挥衣袖，厉沅沅双脚就离开了地面，开始缓缓升到半空中，再缓缓朝塔尖移动。 “啊啊啊……你可以可以嘛，找到我头上几个意思？”厉沅沅害怕是真的，还没凭空单人站的这么高，也有些许忐忑—万一人脑子一热不往上升了怎么好。 其实不上去也还行，厉沅沅就怕一个人被留下进退两难。 “别怕，我在。”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安慰她紧张的小心脏，听起来却分外温暖。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虚灵起族（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好像白非墨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厉沅沅不觉对他的在意已经极力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我过去，你会吃了我吗？”厉沅沅担心地问道，关于自己的待遇，究竟是超神还是堕落。 漂亮女子摇摇头，充满爱意地对她张开臂膀：“乖，让母亲抱抱。” 母亲？ 厉沅沅一下子“嗡”地炸开了，不是原主幼年丧母来着，敢情她娘不喜欢她爹，跑到这地方来逍遥快活了？ 这可是大大刷新了厉沅沅的认知。 起码在这之前，她一直认为母亲是被商九芄下毒杀害的，而她爹就是最大的帮凶。 照这女子这么说，厉沅沅才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 “我娘，早死了。”不知是真是假，厉沅沅都不愿承认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 “不，她不是你的生母。”女子有备而来，却没想过厉沅沅这么抗拒失而复得的母爱。 “是不是不重要，反正你也没给过我什么。”冷冷的口气，像大大小小的冰雹似的，重重落在她心头。 厉沅沅一向不喜欢被情感支配，再则也确实没有什么情感。 凭空出现的一个自称是她“母亲”的生灵，厉沅沅本能地躲开她的眼神。 如果一个母亲生下孩子后，连第一次牙牙学语、第一次走路、第一次笑和第一声哭都没有感同身受，她又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提到两个神圣的字“母亲”。 女子带着忧愁说道：“我知道你未必会原谅我，只是使命依然，我没法陪着你长大。” 厉沅沅却是白眼一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曾正视她的眼睛说道：“呵，我才不稀罕呢。有人喂我吃饭，有人给我穿衣，也有人陪我玩耍，要你除了吵架还咋样？” “别说气话，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我知道道理不会错的。”女人本想好心安慰，以尽可能弥补对厉沅沅的亏欠。 但，她们的交谈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 厉沅沅反问她：“那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可以忍住一次都不去看我？” 她实在很难想象那么年幼的原主，是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慢慢长大成人，慢慢知道去喜欢一个人，似乎对飞蛾扑火不求回报的单恋一事渐渐理解了。 “我没有不去，只是……”女人还是在做无谓的解释，厉沅沅耳根子可是硬得很。 厉沅沅帮她自圆其说，搬出全天下父母的共同说辞，“是，只是你忙，走不开。” 女子却是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只是我根本出不去，而你也进不来。” 厉沅沅面露难色，“你这么大个活人，没有镣铐的约束，好意思说‘出不去’？” “你看，是镣铐还是什么……”女人微微一闭眼，运气动功之际，整片象牙白塔下隐藏的各路阵线，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这什么玩意儿？”厉沅沅颇为惊讶，不是茫茫一片的流年景色么，怎么瞬间就没了美感。 “一个法阵，把我困在原地。” 厉沅沅张口就来“那我拿刀砍。” 女人赶忙使劲儿摇头，“千万别，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女人接受这一方法，厉沅沅只得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多少财产……” “习姬，一只山鬼，还余千口余人，财产便是这座岛屿。” “你可拉倒吧，白非墨的岛会白白给你？”听起来她觉得好笑，山鬼都来了，还有什么不能来。 “沅沅，这本不是他家的。我同你讲个故事，可好？”女人对她耐心极好，和蔼可亲的面目让她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听完就能走吗？”相较于水底的安逸，厉沅沅更想念岸上的时光。 虽说相处的几个人不那么友善，但总好过沉压压的“母亲”。 没见过一次面，还和画像上完全不一样，厉沅沅一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和她攀谈。 “你先听完。”女人没答应厉沅沅随时回去的要求，似乎后面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托付于他。 “说吧说吧，我当陪聊。不过记得给钱打赏，五十两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原主内心深处的渴望，厉沅沅就这么答应了女人。 陪玩都是有偿服务，她可不能坏了行业规矩。 但其中有一项含“陪”一字，那么此项必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万年以前，青河以北，有山龙虚，有族灵起。族中女子皆为上天眷顾的驭灵师，而男子均为寿命有限的普通凡人。” 不等女人后续说完，厉沅沅觉着可以完全推出下面的情节了。 所以，她只要确认故事的开头讲的是什么。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我和你一样都是驭灵师，祖宗叫什么龙虚灵起族？” 女人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有一座赖以生存的岛屿名曰：” “桃花岛？”厉沅沅成功抢答，不过这问题确实没什么难度。 “沅沅，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听完再接话好不？”单脚站立塔尖，时不时总是看向她，厉沅沅被盯得不习惯也没脾气了。 厉沅沅这么安慰自己：没事，我年轻，她在羡慕我的资本。 “资本都是我给的，有什么羡慕不羡慕的。”女人也是个读心术高手，厉沅沅这话过脑子不到三秒就被偷走了。 “就在我出生的那个夜晚，桃花岛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灾。不，那个时候还叫‘满春’屿，连着烧了三个月的大火被扑灭，而后全族的男子都种下了桃花树，一种便是万里延绵。” “这么说，故事真假难辨咯？”厉沅沅不认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能记得这样清楚，所谓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说得和这女人都很相像。 “不，是真的。桃花岛所有数下面，都埋着一具尸体。而这里的花之所以浪漫纷飞，是下面的养分格外充足。” 光是这描述，厉沅沅不禁浑身一颤，好残忍的法子，比二战敌军好不到哪里去。 “那然后呢，你怎么逃出来的？”厉沅沅算着时间，她怎么也不过几岁吧，是在父母的呵护下走出大火，还是践踏着重重尸体突出的难关。 “灵源，其实我们女子大都经历了一次死亡，但很幸运，天赋救了我们全部人。” 天赋……厉沅沅想到了用在白非墨身上的“涅槃”。 “涅槃？”她抱着不大的希望问，只祈祷千万遍是别的就好。 “是，这是个可以无限使用的天赋，独独我们龙虚起灵族才有，却也是极少数置换后就是废材的天赋。” 要不是今日这女人提起，厉沅沅或许永远都不知道白非墨等于丧失了全部天赋。 “为什么？废材……不是无限循环？”毕竟刚开始，神雕侠侣系统可没说过置换灵源能影响这么大。 女人无奈地看了下厉沅沅的眼睛，写满了困惑和彷徨，似乎在为某个人某件事忧心忡忡。 女人接着说道：“非也，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九十九天，最后一天的时候，有一个女子的天赋出现了断层。” “断层……是没有天赋的意思了？”厉沅沅接话还得带蒙的，不是同一世界的，交流多少有些障碍。 女人悻悻点头，慢慢往下说：“她没有天赋的事情被族人发觉了，遂被发配到了最荒凉的九祭坛上，除非有下一个祭品前去替换。” “可这个人并不是你，说这些弄啥嘞？”厉沅沅最讨厌长篇大论还没个关键词，恨不得马上过去砍断障碍物，再划开喉咙仔细瞧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龙虚灵起族（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她，是白非墨的母亲。” 一颗重磅炸弹准时送达，厉沅沅当场差点就从半空掉了下来。 “讲真的？”厉沅沅不是惊讶于他不是白家人，而是惊讶于他侠侣的身份。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厉沅沅头一次觉得房子塌了会如此撕心裂肺。 难道这是真的天下有情人皆是兄妹？ 女人肯定点头，不带半分犹豫，坚定的眼神望着不可知的外面，轻声道：“没错，白非墨其实不是真正的纯种白家人。” “不可能！”厉沅沅对这一判定就不信了，白非墨要不是白家人，白鹤怎么可能这般忌惮。 像上次在草屋，白鹤完全有无数种可能一并剿灭他们二人；谁知白非墨不知和他达成什么交易，白鹤不仅放过自己，更是礼遇有加。 厉沅沅暂时将所有疑虑都放在心底，在这个自称“习姬”的陌生女人面前表现得颇为淡定。 “可论年岁，这些往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白非墨是谁的儿子我根本不关心，我更在意的是你究竟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来告知我这些事情？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我不过是提点你，不要用情太深，以免重蹈覆辙。” 这话说得倒像是桃花岛有过先例似的，不过厉沅沅对其身份的猜忌从未打消。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自己走过弯路，而今劝我不要走这条对么？”厉沅沅狡黠一笑，向来长辈们说话不都是这腔调，目的性不要太明显好么。 漂亮女人突然止住了，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厉沅沅，从眼眸看穿到内心。 驻足半柱香的光景过后，女人冷如寒霜的四个字敲在厉沅沅心头“你不是她。” 这都被发现了……厉沅沅暗叹果真不是个一般货色，对付起来蛮烧脑的。 既然被识破了，厉沅沅觉着正是辞行的绝佳机会，遂立马拱手道： “嘻嘻，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不是的话，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漂亮女人的眼眸突然迸发出阵阵杀意，令人眼前一黑，不由得脚底发凉。 “习姬，你的母爱呢？”厉沅沅一直念着她的名字，只等到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喊出来。 “凭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厉沅沅没有任何武器去和她拼搏，从上到下最了不起的不过是勇往无前的勇气。 “她已经死了，世人也只认可我一个厉沅沅，做个交易？”厉沅沅强装镇定，开始和习姬迈出谈判的第一步。 “死……了……”习姬眼中的凶狠煞然沉了下去，如那无尽的万丈深渊般黯然无光。 “对，被毒死的，凶手是她很喜欢的人。”厉沅沅的笑容日渐毒辣，似乎对原主的辞世不抱一分同情。 “很喜欢的人……白非墨？” 厉沅沅心中“咯噔”一下，敢情连自个儿女儿单恋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自称“母亲”。 “你既不是我龙虚灵起族的人，我的确不必留着你性命。”习姬本来意欲认回亲生女儿，传授她无边灵力，驾驭各类灵宠，以早日夺回桃花岛所有权。 “等等，我这身体还是她的，你可不能乱讲话。”脸面都扯破了，厉沅沅也顾不得什么尊卑。 况且，再给她一次机会，厉沅沅宁愿不打晋级赛也不会被卷进来。 鬼晓得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能不能以一个完整的身体回到原来的世界。 “那就杀了你，哪怕是具躯壳，我也不愿你占着她！”习姬眼中的火苗一点点被燃起，像那孤独大漠中的一点火光，慢慢又漫漫，横虐万里。 “慢着！”厉沅沅两手空空地作出个大写的“×”，瘦小的身形在习姬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不想死？”这习姬动了杀心，却迟迟没有下手。 “废话，你想死？”厉沅沅觉得不止是现代社会喜欢啰嗦，古代社会更是废话连篇。 “那你说个理由，足以说服我可以不杀你。”习姬对侍从领了个冒牌货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欣慰。 起初还当是经历了事情瞬间成长，却在得知其实真正的厉沅沅死了的时候，整个人都身心俱疲，头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她的女儿也是死在了爱情这条路上？ 习姬已经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偏偏厉沅沅还是走上了她最不愿意的路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昔年，她也曾这般遥望一人。 “理由……白非墨知道不会放过你。”厉沅沅说得特别心虚，其实连人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你没有涅槃的，不是么？”习姬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尤其是对天赋这块。 也是这个原因，她觉着厉沅沅完全不一样。 虽然打厉沅沅落地那日起，习姬就抛弃了亲生女儿，十余年一次也没见过真人，有的仅仅是偶尔的水域外消息传来只言片语。 “呵呵，一介蝼蚁，也配？”习姬虽被困在一方天地之中，但运作十里内生灵的能力可谓举世无双。 “他明明很厉害的！”厉沅沅可以说白非墨不大行，但决不允许别人口头贬低。 “你自己想想，厉害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在桃花岛一直说不上话？只能在外头强逞威风，一回来就是个瘪三。”习姬多少还是听到了桃花岛的各种风言风语，却并不打算让厉沅沅淌这趟浑水。 不过，如果她是假的就不一样了。 也不是不能拉进来，正好也叫那人好生忏悔去。 “呃……我们是不是对逞强俩字存在理解偏差？”厉沅沅印象中，能让白非墨吃瘪的有且仅有自己。 至于别人，平起平坐谈不上，但是占据上风不是必然么。 这习姬究竟在说什么胡话。 厉沅沅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虚无缥缈的强风便把她吹倒在地上，吃了满嘴的沙砾和泥巴，腿脚更是顿时奇痒无比。 厉沅沅忍不住骂道：“特喵的，你对姑奶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亚麻跌……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 停不下来的笑声愈发严重，可厉沅沅就是控制不住。 “小妮子，有一种死，是笑死的。”习姬说得云淡风轻，手指和眼神扫过四周，那股莫名的风越来越失格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嘎……求放过！” 厉沅沅自小就怕痒，如今更是被戳中了笑穴根本停不下来。 再这么傻呵呵地笑下去，不是笑死就是干死，嘴巴张的老大，却没有机会喝到一滴水。 “理由力度不够。”习姬没有得到中意的答案，顺手加重了疾风的劲道。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讲真的，桃花岛还给你……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亲自体验一把笑得合不拢嘴，厉沅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做出来的表情。 这种看上去很惊悚又奇葩的画风，厉沅沅也不懂咋就出现在自己身上。 习姬适时没再用力，仍带着怀疑，甚至是嘲讽口吻说道：“厉沅沅，你的人生，自己做的了主吗？” 【Di g！宿主如实告知，此刻方有一线生机。】 神雕侠侣系统潜伏了数个时辰，在紧要关头还是比较够“意思”的。 生机，需要她给我？ 厉沅沅就是个臭脾气，别人能赐予的偏偏就不当回事，哪怕是死亡摆在面前。 【笨蛋宿主，没了习姬，这儿不可能出的去。】 厉沅沅微动唇齿，不屑地辩道：“她要是有本事能出去，会在水底下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我来？” 【也不是不能，就这么个设定，笨蛋宿主干嘛这么认真！】 神雕侠侣系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很简单很容易想通的问题，厉沅沅可以一个人陷进去绕很久。 第一百一十七章 龙虚灵起族（3）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不同意系统的看法，什么叫设定这样就得接受，除了她甩不开系统这个事实，还没有什么是无法改变的。 “说吧，怎么样肯放我出去？”见“桃花岛”的诱惑力不够大，厉沅沅遂摒弃传统，客气地询问习姬所图。 “害死沅沅的人，在哪里？” 相较于亲生女儿遭人毒杀，习姬也不是不能暂时放下报仇。 厉沅沅是习姬和旧爱唯一的遗憾，她竟连送别都错过。 “那这样，你放我走，我把他抓来好不？”厉沅沅也为原主惋惜，正好借着习姬的名义把太子长安绑来，授意白非墨去完成明面的东西，她只需安静守在暖风亭下就好。 习姬也不是吃素的，多少水底蛰伏十几年，对形形色色的人也是心中有数。 纵然是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习姬也深深清楚这个厉沅沅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没有涅槃的天赋，却拥有了乾坤大挪移的天赋。 除非……习姬恍然大悟，厉沅沅之所以丧失涅槃是因为置换了灵源，一个把生命置之度外的举措，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不良后果么。 “你看什么呢？干脆点，行还是不行？”厉沅沅难得愿意退让一步，谁知习姬老半天一声不吭，只是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行吧。”习姬终于松口了，因为她明白厉沅沅的命数不在自己，而在对方身上。 习姬不由得好奇那个人究竟是谁？ 眼前的厉沅沅，是个很理性的女子，头脑冷静，思考周虑，是个不可多得的优质少女。 只可惜，她没有成为龙虚灵起族的资格。 “这么好……那指条道儿呗？”厉沅沅稍显震惊，很快又收了起来，换一副淡如秋水的神情问道。 却见习姬指了指自己，又用眼神暗示了一圈，厉沅沅一瞄：出口不是别处，正是其中一块圆锥形的石柱子。 “搬开？”厉沅沅第一想到的很快被否决，习姬接着说道，“打碎它，碾成一把钥匙，去开那扇门。” 说着，习姬又指了指藏在水下的透明大门，一个清晰可见的钥匙孔。 这是水路十八弯呢，一山更比一山难。 【不难的，笨蛋宿主只要打破法阵，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神雕侠侣系统提出了一个最没有建设性的主意。 “丫你傻还是我傻？法阵一破，这老婆子不拿刀砍死我？” 起码，厉沅沅没感受到一丝母爱的痕迹。 而且，她又不是亲生的；那习姬能留着自己，过年也没这么缺肉腌。 【笨蛋宿主请放心，我会替你收尸的。】 神雕侠侣系统果真如厉沅沅所想的那样，一门心思致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把这么大一根圆锥形的柱子，给碾碎成钥匙，若没有特殊的技艺，比天方夜谭还要不可及。 “狗贼，透露个技能？” 厉沅沅算着时间，任务也该发放了，晋级赛下面的一任务，是不是也该配个技能。 这次神雕侠侣系统闹脾气了，居然没有一个字的回答，瞬间就进入了待机状态。 任凭厉沅沅怎么怒骂都没有关系……哪怕是戳脊梁骨的那种碎碎念。 对于死乞白赖的东西，厉沅沅只好暂时受着，一边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了厚重的一笔。 “我一个人完不成，怎么把你搞出来？”厉沅沅的确不认可系统的馊主意，可现下并没有更好的方法请解决问题。 碾碎石柱子，是个极大的工程量；而以厉沅沅现在的能力，估摸着最快最快也要三年光景。 “搞……？”习姬还以为是听岔了，何时女子说话会这么直率坦诚。 厉沅沅意识到言语有些不当，紧急改口称道：“那个，就是，把你，弄出来……差不多个意思，别多想。” “你不怕我杀你？”习姬武力值在厉沅沅好上面，听见她提出救自己出来的消息，短时间人都是恍惚的。 理性至上的唯二好处便是，纵使情况再险恶，对手再奸诈，他也能在一众闲谈中检出最关键的。 比方，习姬就说了拿个理由说服，便不会再杀了厉沅沅。 所以厉沅沅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承诺兑换前，习姬一定留着她的小命。 “你过来，拿刀放血。”习姬示意厉沅沅走进法阵，其实只要里头有另一个驭灵师的进入，那么法阵的束缚会自然转接到其他人身上，由此原来的人便可以重获自由。 一听到“放血”两个字，厉沅沅拎起裙子就想走。 救人拿自己血的，RH阴性熊猫血，可贵了呢。 厉沅沅怎么都不甘心给习姬白白浪费，而且她始终觉得习姬有个深坑等着她跳入。 “你要是骗我怎么说？” 没有外人归没有外人，厉沅沅对该问的不会漏掉一处。 “骗你的话，一上去白非墨就杀了我，这个赌注大不大？”习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说的，只有放低姿态博得好感，后面的一击即中才有很大胜算。 “不稀罕，不现实，换一个。”厉沅沅不知道白非墨回来没，当然是不肯牵扯到一个不会露面的人。 “那就，上岸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又如何？” 女儿都没了，习姬并没有那么急切渴望复仇。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习姬所以刚开始就把厉沅沅排除在外，只是她的突然离世和闯入，总有那么多手足无措。 “不，我要你，教我怎么驾驭灵力。”厉沅沅不赞成习姬的第二个誓言，索性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非墨也说她是实打实的驭灵师了，那么如今就只剩下怎么成为合格、优秀驭灵师这个最大的难题摆在眼前，厉沅沅于是抓紧机会尽快解决这些困扰。 一方面，被踹进漩涡没死在水下，还学了新东西；另一方面，再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可以有能力自保。 “你没这资质。”习姬驳回了她的想法，驭灵师这个头衔的前提和必要条件是：得是个有灵力和灵源的人，爱护灵宠超过自己的生命才最有资格享有它。 “谁说我没资质了？你看—”厉沅沅上了头，竟借着灵力让双指上方的旋转有来有回，不停在切换双指的角度，轻轻一吹气，一个惟妙惟肖的人形版索隆出现在脚下。 “是……你怎么和它有交集？”习姬是认识索隆的，对这位子虚国统领印象很深刻。 “我……”不知怎的，厉沅沅生生把只白额虎的模样改成了索隆的五官。 “我的一个……一个好朋友，这个灵力你觉得有发掘空间吗？”厉沅沅想了想还是没仔细解释，毕竟只是展露一下身手。 习姬笑着说道，“不死不老，总是能发挥无限潜能的。” 话不好听，可理都在。 “你……算了，等上去见着人再说吧。”习姬的眼中写满了失望，厉沅沅的反应令她倒是有所改观。 “厉沅沅，上去后我还会以你母亲的身份陪着你，想见也好，恨见也罢，在你调岗和离职前，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习姬这番饱含浓情的“要求”，让她很想说“不”，又不得不咬牙实践下去。 胜利的曙光就在朝她挥手，厉沅沅对上去呼吸清新口气的欲望越发强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习姬不能袭击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姑娘，这法阵你破与不破，于我实则没有太大影响。”见厉沅沅不肯退让，习姬也没着急要出去。 离不离开只是习姬的一种选择，如神雕侠侣系统预测的那样，厉沅沅过去也是白白流血牺牲罢了。 “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放血与否亦是无关紧要。”厉沅沅眯着眼睛笑道，慢慢靠近圆锥形的石柱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抬了起来。 “你！”习姬见状分外吃惊，一个山寨的，也有此等神力。 “叫姑奶奶干嘛？长得年轻漂亮羡慕嫉妒恨了？” 【呸！笨蛋宿主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直面丑陋的容颜又不是什么难事。】 打乱厉沅沅的不是习姬，而是存于心底的系统。 “狗东西，我在办正事，别插嘴。”厉沅沅心里清楚若是没有习姬的帮忙，碾碎这柱子比日出西边更不可思议。 习姬却冷笑一声，弯弯的眉毛似一轮明月，皎洁而又冰冷。 “姑娘，就这本事，可就别说上岸了。” “我上不去，你上得去又怎样了？搞得他们会服气你似的，切！”厉沅沅大写的不服气和鄙视，好歹是自己有主动权，如今习姬竟完全不当回事。 【笨蛋宿主！那是当然咯，习姬可千年难得一见的驭灵师，能力不逊于白非墨的。】 “我得认怂的意思？不可能的，要是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出去。” 【因为和你一样，永久丧失“涅槃”天赋了。】 啥……厉沅沅恍恍惚惚才发现习姬的谨慎，为了苟活，她尽可能只用基本力量对抗外界。 “喂，你的涅槃哪儿去了？”厉沅沅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反正问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谁知那习姬骤然面露凶光，杀气腾腾地慢慢逼近厉沅沅。 “不是吧……你心眼儿这么小的？” 厉沅沅看人一向“精准”，男女不限，无一不是截然相反。 “我女儿都死了，你还占着这身体，也不觉得慎得慌！” 厉沅沅脱口而出：“我在棺材里醒来都没觉得多恐怖……”其实后背早就直冒冷汗，但碍于面子，她没法不挺起身板。 哪来那么多无所畏惧，不过都是生死一念间。 棺材……借尸还魂？难道沅沅还活着！ 习姬脸上的凶狠刹那归于平静，甚至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厉沅沅这下才是真得慎得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半夜鬼敲门。 何况这借尸还魂，厉沅沅还只在电影中看过，连悬疑小说都没刷过。 “说，她在哪里！”习姬疯了似的冲到法阵边缘，紧紧勒住厉沅沅的脖子，胳膊上冒出的缕缕热气，被烤熟似的焦味也没能终止她的动作。 习姬的力气很大，厉沅沅只是断断续续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厉沅沅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力气，掰动了习姬的手指头，掰到了嘴边上，用力去咬。说是用力，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全身都发软，也不知道能用多大的力气，只是知道要咬， 可心理又害怕。 平时连踩死个蚂蚁都觉得阿弥拖佛，今天要咬下去的可是一个大活人，还真有些下不了嘴。 “说！”习姬掐脖子的一只手用了更大的劲儿，厉沅沅却连嘴巴都张不开，就算掰了一只手到嘴边仍是徒劳。 厉沅沅两眼一闭，心一横，打算咬舌自尽的一刻，系统看不下去居然帮了忙。 习姬被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反弹到石柱子上，强大的冲击波瞬间震碎了石柱，阴差阳错之下，厉沅沅竟拿到了钥匙。 【笨蛋宿主，还不快走！】 恨铁不成钢的系统几次三番都想取而代之，只这厉沅沅血脉特殊，不好轻松搞定，只好暂时弄晕习姬，待她取得一线生机后再做打算。 厉沅沅瞅见倒在地上久久没起身的习姬，马不停蹄跑到了影影绰绰的门前，钥匙一插，锁芯一转，通往陆地的门就全部打开了。 殊不知，习姬早就察觉到厉沅沅接下来的反差行为，更是提前做足了准备；否则，那样一撞又如何，岂会如此轻巧拿到钥匙开门。 可系统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千算万算漏了习姬装受伤，她只要一见着太阳便可成功逃出束缚几十年的牢笼。 届时，天上或者人间，又将面临怎样的生灵涂炭，一切皆处于未知状态。 顺着滚滚水流的方向，厉沅沅强忍着耳朵鼻子被灌水，一路飘荡着上了岸。 厉沅沅上岸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位男性，与前面所见过的都不一样，银白和黑色相间的长发，犹如年过半百的老人，满脸的皱纹和色斑。 “鬼啊！”厉沅沅失声大叫，要说习姬的狠辣没齿难忘，那么商九苫的蛮横便是深入人心。 “叫什么叫，又不是第一次见。”商九苫大老远过来看风景，却没想到能捡到个人。 厉沅沅光是瞄到这发色和肌肤，便不敢睁开眼睛看个清楚，生怕是真撞见鬼了， “呜呜，阎罗王你收我归收我，别叫这些恶鬼缠着我呐！”厉沅沅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合拢，朝着某个方向不停叩拜—也就意思意思过了膝盖而已。 “你才是恶鬼！”商九苫自诩才貌双全，还是头一次被这么诋毁。 “阎罗王你好人有好报，恶鬼怎么样我没法干涉是不！求求各位判官，放我一条生路，来世必然做牛做马报答，但效……” 厉沅沅话还没说完，又被一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 好熟悉的感觉…… 厉沅沅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握着她手的正是封尘。 “靠，兔崽子，你敢吃我豆腐！”厉沅沅一看到封尘就忘光了刚才的胆战心惊，刺溜一下子跳了起来，脱了鞋子就准备追人打架。 “喂，你也不看看有哪些人？” 封尘倒是没怎么跑，只不过灵巧地窜上一棵较高的桃花树。 “什么哪些人，你赶紧给我下来！不然我和他告状了！” 厉沅沅只顾着追赶暴揍封尘，也不去关心那位“老人家”的出现始末。 封尘和厉沅沅仍旧在树上树下僵持着，谁都没有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境界。 直到习姬的上岸，彻底打破了喧闹。 “姑娘，你怎么不向他们介绍一下我？”习姬的声音悠悠传来，厉沅沅脑海中不断浮现着破碎的记忆片段。 “丫的，你没说她也要来哇！”厉沅沅先前一度很相信系统的能耐，本以为阵法只是个摆设，没想到居然不止是摆设，连系统也是个交通工具罢了。 【笨蛋宿主，我也不知道啥情况……】 神雕侠侣系统也懵了，那么短的时间内，习姬究竟怎么出来的。 “废物！” “骂谁呢？小妮子你自个儿出去走半圈，还能惊动整个桃花岛，哎哟真的不错哦！”封尘不但没下树跟她道歉，还斜躺在枝桠上说尽了风凉话。 惊动……厉沅沅这才想起该仔细看看四周，果然一圈扫过，均是她不认得的声面孔，眼中或多活少都带其他颜色 厉沅沅心想：我怎么觉着有一口大锅等着呢……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笨蛋宿主，你觉得习姬出现是小事？】 “难道要变天不成？”厉沅沅怎么看怎么不信，这个岁数的老女人，容颜未曾衰退又如何，单是抛弃女儿这条，她就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掌握实权。 第一百一十九章 舅舅还是“舅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商九苫被无视地有些落寞，何曾—有女子这么不犯花痴、丢桃花。 “这哪家的小娘子，居然在暖风亭附近玩耍地不知归处。” 如果没有人注意到他，那么他也会主动吸引别人。 “习姬，我们刚才说的……很清楚了。”厉沅沅关注的重点却在跟着自己上岸的敌方，哪里有闲暇管得到商九苫的出现。 商九苫第一次见到厉沅沅的生母，并不知道习姬的真实身份比白非墨还要厉害。 “小娘子，是故意不想搭理我？”商九苫开始慌了，桃花岛之行的唯一艳遇竟惨遭横祸。 “商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当她的叔叔了不是？” 倚靠桃花树的封尘云淡风轻地指出来者何人，厉沅沅才惊觉原来他说的“什么人”是这么一回事。 习姬却是一惊：商九苫的出现可不是什么好事，十几年都不曾离开过姑苏城的商家公子，能屈尊不远千里跋涉至此，若不是岛上有异动，必定就是望京有异样，又或是两者都存在不寻常的地方。 “商九苫……长这样？”厉沅沅脑子里想的都是白非墨那张脸，二人毕竟在乌有国假扮过一天多的商家兄妹，越是回忆，越是好笑。 哪里有人的毛发，比企鹅还要像企鹅……厉沅沅终于找到了相匹配的生物，就那种发色和质感，不由得捂嘴呵呵偷笑。 “你竟然直呼本爷大名？尊重呢？礼节呢？家规呢？”商九苫被回复了，但是又被打了一击重拳，心房的伤许久没能消去。 “不然，叫什么？” “当然叫‘舅舅’咯！”看热闹的封尘继续添油加醋，生怕厉沅沅这张脸他们认不出来。 “又不是亲的,也不是表的，不好。”厉沅沅摇头拒绝这个称谓，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 习姬也渐渐抿出了商九苫奔波的初衷，白非墨既然没有守在暖风亭边，十有八九是不在岛上；而商家派人来此，百分百是冲着拿下清辉夜凝去的。 但，后面这个猜想很快就被商九苫自己否认了。 “从血缘上看，这么叫的确不合适；但从姻亲上看，这么喊也没毛病。大外甥女，你说是不是？” 商九苫向来不插手厉相的家务事，只要商九芄不受欺负就好。 至于前面那位夫人生下的嫡女厉沅沅，只要不和商九芄生的儿子争家产就好。 这厉沅沅十几年来确实没提过家产分配的事情，但和太子的风流韵事，岂止是“扬名立万”那么简单。 “谁你外甥女，苫大爷？”厉沅沅从没承认过商九芄的地位，自然也不会把商九苫放在眼里。 “你啊，臭小妮子。” 好多年没有见着厉沅沅了，人是越发出落的清丽脱俗，嘴巴也是愈发地得理不饶人，分分钟、片片语，字字诛心。 “她是我娘，你要认这个姐不？” 顺的不行，那就反着来。 厉沅沅指着习姬来介绍，顿时唬住了在场所有人。 从水里捞出来的女人，好个绝代美人，眉眼间的冷漠令商九苫都心生寒意。 “她？不是早死了吗……”商九苫至今还记得，是商九芄亲自押送厉夫人都尸身来的姑苏城外，是他亲自落棺钉死的……怎么可能，事隔近二十年，厉夫人还阳了。 可这女人，要比厉夫人好看多了。 换做这样姿色的女子，商九苫当时肯定舍不得再送一程。 习姬微微颔首，照着子虚国的皇家行礼，拱拳作揖轻声道：“奴家本姓方，是厉家小姐的乳母。” 商九苫猛一错愕，难道是……那位最大不能启齿的秘密，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整个子虚国姓方的全部被迫改姓，带到坟墓埋葬过去的秘密。 “怎么，商公子是想起了奴家的过往？”习姬浅笑妩媚，潋滟的眼波不断投射出沁人的芳香。 “不不不，方姑娘言重了。既然是沅沅的乳母，那就是一家人了，不说两家话了哈。”商九苫对这个美人的出现愈发好奇，遂对厉沅沅的无理不再深究下去。 可厉沅沅不想就这么算了，不由分说打断商九苫，眼中带着几分心酸哭唧唧道：“舅舅，她是我娘，就是不肯认我！” 怎样让习姬放下屠刀，那就是从口头开始。 厉沅沅断然不允许良机在眼前转瞬即逝，能把握多少就一定抓得多牢。 商九苫以牙还牙，不动声色地回道：“又不是亲的，也不是表的，别乱攀亲戚。” 那贼溜溜的小眼神，厉沅沅只想拿刀子戳瞎他的双眼。 “商公子何必同个孩子置气，连闺房之事都没染指，哪里体会得到别人所想。” 这是在嘲讽她年纪大、气力活少？ 厉沅沅可没原主这么窝囊，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溜了白非墨；第二天，涮了长安；第三天，刀了千岁；第四天，看了司马烬…… 她慌忙为自己辩解：“等等等等！我声明哈，长安不是我第一个男人，白非墨是的！千真万确！” 商九苫听完就蒙圈了，敢情望京的情报是真的，他起初根本不信，怎么有男人受得了厉沅沅死缠烂打还不献身的，这次倒是信了百分之九十。 “你真不知羞的。”习姬咬牙切齿地说道，亲女儿的清白名声，竟在她的口不择言中毁于一旦。 “不是我，是本来嘛，望京都在传我和太子的奸情。有鼻子有眼儿的，其实还没白非墨一根手指头好看。”厉沅沅怎么回想都觉得太子没有一处闪光点，真是不理解原主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真的？” 习姬常年幽居在水底，对外部的事情，听得多看得少，而其中掺着真假更是难辨。 “当然是真的咯！”封尘也为厉沅沅“说话”，比起她则是更口无遮拦，直接说道：“我也和她睡过，就是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反正那晚上挺累的……” 厉沅沅的嘴巴张成了O型，不知是合上还是开着，像看智障的表情看着树上的人，“你真的不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封尘凭着模糊的游戏体验，发自内心地坦白：“我真的不是个逗比，你给我个杠杆，肯定岛都给你撬飞了。” 厉沅沅得承认，封尘比自己早来这个世界，物理学的还是可以的，还记得这句至理名言，重点是一个字都没错。 “谁要撬飞我的岛啊！” 说曹操曹操到，白鹤出现的刚刚好，将封尘的后半句话完整地收进耳中。 “白鹤？”习姬幼年就见过他，可明显白鹤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你是？” “我大外甥女的乳母。”商九苫的介绍更显得自然大方，倒也让白鹤没继续调查下去。 但怀疑是肯定的，没有人可以不经通传就擅自进岛；白非墨已经开了先河，但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地壮烈。 而这乳母，到底从哪儿钻出来的。 “糟老头子你来这儿视察民情？”厉沅沅可不想看到白鹤，因为他随时就会抓走她，不打一声招呼。 “呵，厉沅沅，如今你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有什么资格询问老夫？”白鹤可算盼着白非墨远走他乡，却也忌惮他安排的护卫。 光是对付这个封尘，白鹤最少也得耗费个几天几夜；也是仅仅能缓和一下，完全击溃没好几个月都够呛。 更不用说，还有个吃里扒外、胳膊肘朝外拐的白堤。 白三少，好歹是白鹤认得儿子，下手还得讲究个轻重；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无疑是大大增加了难度和刺激感。 第一百二十章 人潮汹涌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堤和白鹤的到来，使得看似剑拔弩张的氛围，稍有趋于平淡之意。 “鹤老，我来接大外甥女去姑苏城坐一坐。”商九苫并不了解厉沅沅，只是身为长辈该说的不可落下。 “谁是你大外甥女！别乱喊！” 厉沅沅疯狂对封尘使眼色，可封尘就是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姑娘，多年未见，倒是和树上的少年更为亲近哦？”习姬打趣道，万没想到她也是到处招惹情债的小祖宗，这儿不少男子，却偏偏只挑最好看的那位暧昧。 “呵，娘家人来了，还要我出马？” “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没有血缘关系，算哪门子娘家人。” “没血缘关系？”窥晓诸多秘密的白鹤第一个站出来不相信，就这眉眼和身段，美艳妇人和厉沅沅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是年纪相差较大的亲姊妹也未尝不可信。 厉沅沅信誓旦旦地点头，自己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现代文明社会的职业女性，哪里会和囚禁在水下多年的陌生女人有干系，纵然追溯到老祖宗，怕也就是个擦肩过客的关系。 封尘隔树观战却是忍不住笑了，厉沅沅还真是蠢，从前是谁和现在是谁，根本是风牛马不相及，她说的“没有血缘关系”绝对是参照现代的模式。 “姑娘这话就不对了，你小时候可是奴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虽然打夫人过世后，奴家就被大人遣散回乡了。可姑娘也不该翻脸不认人，连起码的感恩之心都没有。”习姬楚楚可怜的样子，加上豆大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好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会儿习姬一口咬死了厉沅沅，恭敬谦逊的态度叫人很难妄下论断。连同白堤在内，众人均纷纷斥责厉沅沅不孝顺不诚实，有了男人就忘了娘。 “不是，就算是乳母，我也没从人肚子里出来，你们不能给我乱扣屎盆子。”厉沅沅急得直跺脚，原来口水沫子淹死人是真实会发生的。 “解释就是掩饰，看来厉姑娘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白鹤眼神朝右边一瞄，厉沅沅眼睁睁楞在原地看见不远处的几十个威猛汉子提着砍刀冲来。 没淹死在水下，要被打死在岸上，厉沅沅寻思着怎么横竖死的方式都不唯美呢。 【笨蛋宿主，还想着唯美。先留着小命完成第一个小小任务吧，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神雕侠侣系统总是不会让人失望，厉沅沅却觉得它说的可不都是屁话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这柴火，那也得要火源才能点的着不是吗，夸夸其谈谁不会。 厉沅沅一瞅隔壁悠哉悠哉的封尘，妥妥的观战不语真君子，手里宝剑当床架。 厉沅沅则是闭着眼睛，十指并拢，默默在心中念道：天灵灵地灵灵，谁要是捞我一把，我一定倾其所有献上余生。 “余生就留着给我吧。” 某人熟悉的声音闯入耳畔，厉沅沅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厉沅沅心中有一种逃跑计划立马泡汤的失落感，但此刻这份失落感竟莫名被窃喜所替代。 “白非墨，当我刚才都在放屁。”她设想过了一万种可能性，却没有一种与他相关。 “那可不行，沅沅你难得主动一回，我怎好推却。”白非墨笑起来愈发迷人，同期上岸的习姬此时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就是那人的儿子。 像极了…… 紫色的瞳孔，如出一辙的自恋口气，骨子里透的桀骜不驯，习姬仿佛看到了故人再临人世。 “看来鹤老是故意瞒着在下，如此，可就没了信誉。”商九苫此行本就是为着桃花岛的联合，却被请来后告知一切都由白鹤作主，白家岛主不会干涉其中，而今明显局势并不一样。 “商公子这是哪里话？当日上岛前，你我可是君子协定已说好了。”白鹤听了就不乐意，搞得这桃花岛他还没白非墨权力大似的。 “你们密谋什么我不关心，只是对我的女人有想法，我可不是吃素的。”白非墨直接横腰抱起厉沅沅，潇洒自如穿过人海。 “你的岛，毫不关心？”厉沅沅以为起码白非墨回来会先聚集焦点在权力之上，断然没料到他会盯着自己。 长久盯着也不是不好，就是会让她胡思乱想。 【笨蛋宿主，别慌别慌。小小任务即将开启，请于十二个时辰内，与封尘完成爱的抱抱和举高高。下面赠送技能：狂舞终乐章，即刻生效，一日内无蓝耗使用，有效距离三米。】 封尘？ 厉沅沅瞅着抱着自己的人，和那树上看戏的人，对比好不鲜明。 有些人的出现就是锦上添花，而有些人的露面却是火上浇油。 厉沅沅驳回系统，唇齿微合，忿忿不平，“狗东西，你瞧瞧那家伙，像是我能色诱的对象？” 【这我可管不着了，任务就是任务。】 其实神雕侠侣系统一开启宿主寄生模式，后面的每一个步骤都是随机程序发出的指令，它即使想临时修改也无能为力。 为了形态，系统可以忍； 为了晋级，她也可以坚持。 “白非墨，你放我下来，我能走路。”厉沅沅被他抱着，回头不断张望着树上的少年，封尘果真守在那里断后。 “怎么，心疼他了？” 白非墨和封尘之间有跨越时空的默契，哪怕是一个眼神或是语气，二人都明白对方希望自己做什么。 白非墨仅仅说了要带她回去，封尘便可以不顾一切地留下了善后。 除了白堤和那个女人，其他人对封尘来说都是挠痒痒不足为患。 “封尘，桃花岛岂容你放肆！” “老头儿，北辰都回来了，既往不咎？”白堤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劝退白鹤追杀下去，毕竟事情闹大了，商家和朝廷那边都不好交代。 “鹤老，暖风亭本就不是外人该来的地方。” “你说谁外人呢……”白堤如蚊哼的声音在封尘耳边划过，一棒子打死一群人的比方着实有些欠妥。 “三少爷，那女人交给你了，他要的。” 封尘只有六成把握白堤现在站自己这边，还有四成便是要以一敌百。 赢是能赢的，就是会吃点苦头。 白堤闻言，剑眉一挑，凉薄的声音响起：“北辰又没亲口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封尘稍稍感到心酸，未料想关键时候可信赖的人居然反水了，这倒是有些没想到。 “鹤老，这女人我就先带走了。” 商九苫的动作却比他们更快，语音刚落，习姬便被他踏着风离去，眨眼便消失在茫茫桃林中。 “不好，是那水底的……”白鹤想了很长时间，才终于锁定是水下被囚禁若干年的女子。 貌美如花，青春永驻，乃是龙虚起灵族后人习芳姬。 “什么水底的？”封尘和白堤不约而同问道，水下面竟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没什么，白堤你给我过来。”白鹤一边挥手派人去追踪商九苫的去向，一边冲着白三少叫着。 自己养大的儿子，就算是掀翻了岛底也得宠着。 封尘咧嘴笑道，还不忘对白堤抛了个媚眼，“喏，你老子叫你过去，乖哦。” 白堤瞪直了眼睛，没好气嘲讽道，“北辰要的女人不见了，看你还有没有好果子吃。” 封尘嘴角渐渐上扬，勾起一抹邪笑，“这不是有你么，桃花岛三少爷。” 白堤心头一紧，封尘此话不假，岛上不论是死的活的，就没他找不到的地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个人的关系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被赶着进屋、被赶着上床，再到被赶着更衣。 这种催促的感觉，简直比老师站身后还恐怖。 她的小心脏一路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偶尔还有加速度跳动，可思忖着也没啥很激动的事情发生。 【笨蛋宿主，春天来了。】 神雕侠侣系统很隐晦地传达信息，毫无例外是被厉沅沅一顿臭骂。 “狗东西，我眼瞎都不会看上他。” 【那你确实眼瞎了。】 “全天下男人死完了，我也不可能给他生孩子！” 【那就是你死于难产中。】 “那就是我宁愿死，都不想被他再玷污一次了！” 【只可惜，第一次已经没了。】 厉沅沅心中每一次抗拒白非墨的亲近，系统就毫不夸张地报以颜色。 个中道理她不是很能参悟得透，只是大胆猜想系统要将侠侣坐实。 这就和先上车后补票一个道理，但厉沅沅心里的那道防线一直很难突破。 第一次没了……厉沅沅甚是替原主不值，居然免费倒贴给长安，哪儿哪儿都不如她的小灵宠幻翎。 “厉沅沅，叫你老实呆着，去暖风亭做什么？” 当笑脸和温柔散去，白非墨对着她就只剩下无情和冷漠。 “我……无聊嘛。” “不然我叫人来对峙？”厉沅沅不肯说实话，白非墨有的是办法。 花怜是一道保障，也是最容易被翻越的； 封尘则是第二道，却是最最不好冲破的； 而这第三道防线，便是经常从地上冒出来的白堤了。 只花怜一被击破的时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姑苏城中的白非墨那里。 “诶，你我萍水相逢而已，干嘛要苦苦相逼呢？”厉沅沅根本不喜欢被包办一切，比如婚姻大事。 什么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她偏生要找个两情相悦的。 “我没逼你，是你先招惹的。”白非墨一本正经地开车，厉沅沅除了乖乖点头哈腰，一点儿脾气都不敢发。 “你……无耻！” 厉沅沅恨的别过头不看他，虽然侥幸保住了小命，可这代价稍许沉重了点。 “随便你怎么想，不过任务要我帮忙吗？”白非墨虽然听不到系统的吩咐，可窥破厉沅沅的小九九易如反掌。 她刚才的唇语，高低起伏的节奏感，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大可不必。” 其他不敢说确定，但和其他男人的亲密举止，厉沅沅很肯定封尘有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也行，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启程去望京。” “望京？”厉沅沅对这个城市喜欢不起来，一个让原主饱受欺凌和谩骂的国都，好容易甩在身后，有什么非回不可的理由吗。 白非墨一眼看穿她的心事，那座尽是污言秽语的城池，厉沅沅当然不想再揭伤疤。 但他同样希望他的女人，不能害怕面对过去是非；勇敢看向未来的时候，眼睛里不止是光明，更要有割舍前尘的决绝。 “我陪你，没事的。”说着，他的手摸到了她的发丝。 一个觉得光滑，另一个觉得温暖。 “打情骂俏的，照顾一下单身贵族？”封尘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巧撞见白非墨的亲昵。 “谁和她（他）！” 出乎意外，白非墨居然否认。 “咳咳，”封尘清了清嗓子，走到白非墨身边，低声说道：“人被带走了，白堤有分寸。” 白非墨猛然抬起紫眸，眼睛像射箭般狠毒，手指轻抬封尘的下巴，冰冷刺骨地贴耳说道“这还是你么，我的好徒儿！” 徒儿…… 哎哟我去，厉沅沅觉得这个任务不仅风险极大，而且更乱纲。 “你俩……”厉沅沅不可置信地来回看着俩人，怎么都是年纪差不多，咋就认了另一个做师傅。 “呃呃呃，有人看着呢，客气点？”封尘怂歪歪地示好巴结，被骂可以，被打不可以，多少给他在女人面前留点面子。 “没关系，你们随意。”厉沅沅倒是很好说话，连司马烬那样的都能看下去，师徒二人算得了什么。 “嗯哼！随意吗？”白非墨不过是摆了个为老不尊的师傅架子，却被厉沅沅误认为另外的关系。 这可不成，白非墨想法子得扳回一城。 “嗯嗯嗯……那我先去洗个澡冷静冷静。”不等白非墨应允，封尘直接走出屋内，很识趣地掩上房门，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大锁，“哐的”一下子抽出钥匙。 “什么声音？”厉沅沅没听错的话，应该是什么金属物件的碰撞。 “没什么，锁门的。”白非墨笑得像太阳，照进厉沅沅的心房。 锁门……闹哪样哇！ 爱的抱抱和举高高，对象可不是白非墨。 厉沅沅不介意多一个人，但起码任务得先完成。 十二个时辰内，晚上再不抓紧，明天白天更不可能了。 “等等，白非墨你是不是都会帮我？”唯一的求助对象，厉沅沅不得不开口试探。 白非墨犹豫片刻道，“不一定，睡你和吻你不可以。” 这……厉沅沅想了想，抱抱和举高高并不在内，那就是说有点机会咯。 厉沅沅咯咯笑道，“放心，我还是有底线的。那就一个小忙咯？” 白非墨眉头一皱，厉沅沅说的“小忙”定义堪忧，是不是先头说的太具体，她一看不在其中便提了。 可话一旦说出口，就很难再收回来不当回事了。 “先说说看，”不过白非墨自有对付的法子，帮忙可没保证成功率，这可有她琢磨的了。 “你过来点，”厉沅沅笑嘻嘻地朝白非墨招手，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天上星星那般璀璨。 白非墨寻思着怎么这么像被骗的团团转，一股格外不真实的感觉。 白非墨心里虽是后怕不安，但身体很诚实地靠近厉沅沅。 白非墨离她的肩膀还差十米、八米、五米、……就快站在她脸上了。 厉沅沅继续招手，示意他弯腰伸耳朵过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算了。 白非墨的自负在厉沅沅这里不仅一毛不值，甚至还有些贬值。 “帮我和封尘抱抱和举高哈！”厉沅沅用正常的声音一字一句穿到白非墨耳中，果然某人一拳头砸到了床角，床板顿时塌陷了一小寸。 好在这实木床板承重和质量过关，不然厉沅沅和白非墨顿时就摔地上了。 “你有病啊！这么大火气！”厉沅沅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勉强，可这通火爆脾气来得也忒快了。 “厉沅沅，你我不日将成亲，还好意思勾三搭四？”白非墨最先认识她的时候，她对太子一往情深，谁都看不上；而最近认识她的时候，她却是处处留情，惹了不少桃花债。 这性子，与原本差的太大了。 白非墨曾问过自己，更能接受哪一种的厉沅沅。 经过多番观察，白非墨更偏向单相思的那会儿。 因为即使他得不到她的一笑，却是和全天下除了太子外的人一样： 她谁都不爱，对谁都一样。 可今时今日，厉沅沅是见色起意，谁都想撩拨，又谁都想拥有。 厉沅沅却如同学堂夫子的口气训诫白非墨，“白非墨，男未婚女未嫁，作为公平，你也可以找个女子抱一下，或是举一下，如何？” 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厉沅沅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不敢做的梦。 婚前男女双双劈腿，这剧情，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呵，我堂堂七尺男儿，今个儿一定要你服气。”白非墨本来不打算这么早霸占她，也是这***不觉中加快了进程。 “服气？”她脑中冒出个羞耻的画面，再迎上他凌厉的目光，深感大事不妙。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宠妻无度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扒拉衣服的姿势尤为娴熟，衣扣一解，衣衫一落；发冠一拿，头发披下。远看，正是个如花美眷般的美人在宽衣放幔，十分精致的睡前动作。 “白非墨，有道是—君子动口 不动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谈谈，离这么近是几个意思。” 明明厉沅沅没有被点穴，可白非墨一出现她就很慌乱。 “哦？好好谈谈也好，不过我只接受夫人用嘴。” 用嘴，谈话不用嘴难道用手吗？ 厉沅沅当下并没有理解白非墨的本意是让她献吻，只是单纯地以为是语言交流罢了。 “那就开始？”厉沅沅忐忑地迎上那人的半遮衣襟，清风徐徐吹来，展开了他的单薄内衫，露出健硕的肌肉，一双明眸都看呆了。 NND，白非墨身材这么好哇！ 厉沅沅突然动起了歪脑筋，不喜欢又没说不能摸，摸一摸又不会要负责。 白非墨很机警地嗅到她的内心，馋身子可还行，不愧是只看脸的厉沅沅。 色眯眯的紫眸对准了她的额头，一吧唧亲过去，厉沅沅不仅没被吓懵，反是靠得更近了。 白非墨微微蹙眉，不屑道，“夫人就这么喜欢看我？” 他更多希望她能注意到真正的内在，而不是被表面所吸引。 “白非墨，我可以天天摸吗？” 她壮着胆子问他，不客气如果只是摸一摸，也是能忍一忍的。 白非墨依旧是皱着眉头，都快拧成一条线了，“可以，但—” 一个“但”字一出口，厉沅沅马上意识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她完全不了解白非墨的举动和缘由，只是深知他不会加害自己。 可不肉体加害，与精神折磨，仅仅相差在某个层次上。 “但什么但，反正我又跑不了，先让我快活快活咋了！”厉沅沅想起刚入岛那些天，就已经和白非墨定下婚约，那么至于最后能否实践交给时间好了。 白非墨略一沉思，有那么点道理，可又挑不出哪里有毛病。 难搞，他选的人，再作也得宠着。 “沅沅，你确定？”白非墨抓着她的一只手柔声问道，眉目如画，唇色如樱，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长发随风逸动。 厉沅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胸口的那片雪白，口水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厉沅沅拿手轻轻抚摸两大块肌肉，好像在触摸千年开出的一朵花，那样小心，那样细微。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发冠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看够了没？”白非墨轻佻道，目光灿若繁星，身后却像长了第三只眼似的，响指一打，一袭桃色衣裳的男子便被实打实地钉在了墙上。 厉沅沅仔细一瞧：不是同病相怜的封尘又是哪位。 我……我不敢！”封尘之前还嚷嚷着对厉沅沅图谋不轨，轮到真动手却是怂得不像个男人。 “看都看了，还有不敢的？”白非墨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只在对厉沅沅说话的时候才有温度。 “他都看了，你说抱抱也不过分对不？”厉沅沅却没觉察哪里不对劲，更是肆无忌惮重复要求。 小小任务，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厉沅沅完全可以接受，但轻轻一瞥白非墨的脸色，无疑加重了任务的难度。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任务之险险于登珠峰。 她心底清楚，一次又一次挑战白非墨原则，总有一天他会狗急跳墙。 兔子疯了都乱咬人，何况是一匹狼。 “是，不过分。”白非墨突然同意了厉沅沅的无理请求，不知是惧怕她，还是系统。 “我可以……做了？”语文日常徘徊及格线的厉沅沅，用词总是那么匪夷所思。 封尘一愣，厉沅沅是要—做什么……不免低头看向某处，从后背冒出的冷汗，都快赶上半辈子流的眼泪了。 “厉沅沅，我们是好兄弟，不能做对不起好兄弟的事情。”封尘肉眼可见的心虚，背过身坐在桌前的白非墨，边喝着茶边露着笑。 “没事儿，好兄弟来抱一个！”厉沅沅张开双臂就扑过去，在墙上钉死的封尘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除了接纳和假笑，还能怎么办呢。 最气人的是，白非墨居然这么由着厉沅沅胡来。 【Di g！恭喜宿主小小任务进程完成度百分之五十，奖励半颗小心心，是否启动“狂舞终乐章”？】 厉沅沅还在思考举高高该怎么完成，系统倒是提供了一个思路。 “狂舞终乐章”在游戏中是可以让对手晕眩一段时间，并且迫使他们跳舞一点五秒。若是按照系统的说明，那么在这里便是可以由她操纵封尘旋转跳跃闭着眼。 简直一百个奈斯，爽到飞起的节奏呀！ 厉沅沅嘴角挂着淡淡笑意，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如绿波，便如透明一般。 “可惜，尘哥哥你来不及了。” 白非墨都准了，封尘反悔也不能怎么样。 反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越过那道雷池，厉沅沅估摸着白非墨也是能咬牙忍受的。 大不了就……她忽然想到一笔交易：轻轻一个吻，搞定一颗心。 厉沅沅遂屁颠屁颠朝白非墨跑去，捧着个脸蛋，眨巴着大眼睛对他放电：“白非墨，能不能再帮个忙？” “不能。”对白非墨来说，能装作没看到两人相拥，已经是侮辱性极大的挑战了。 而这个女人，竟然还想顺竿子往上爬。 “唔……就一个小小小小小忙！”厉沅沅还是不死心，继续央求着白非墨，扯扯衣角，撇撇小嘴，眨眨眼睛，一个不落地模仿起电视剧剧情。 虽然她表面上一边无底线的撒娇卖萌，但是心中早就骂了自己一万遍。 我这么个钢铁直女，居然对这个骚包东西献殷勤！ 呸、呸、呸！ 【笨蛋宿主，适当的示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系统见过的女人没说有上万也有上千，却没一个不矫揉造作的，厉沅沅就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 意外到—白非墨降不住她，甚至系统也搞不定她。 寄生，本就是件很劳心劳力的事情。 而重生，更是件精打细算的事情。 白非墨被她拉扯得有些心软，要是强来他未必肯，但是一柔下来，他就有些不舍得了。 他一想也是，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连拥抱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白非墨觉得厉沅沅不会有更出格的举动。 起码—献身是不可能的。 给封尘几万个豹子胆，也不敢动他的女人。 只听到白非墨冷声说道：“她要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是白非墨最后的倔强了，发号施令总好过亲自上阵。 “厉沅沅，你到底要闹哪样哇！”封尘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紧张，谁晓得外来户厉沅沅动什么歪脑筋，想想现代生活，多少要比古代丰富多了。 “举起我，快！”厉沅沅眼神忽然一放光，技能“狂舞终乐章”已然触发，封尘便如魔怔般冲破钉子，勇猛地把厉沅沅从地上举过了头顶。 厉沅沅直呼“好家伙”，没想到封尘看着弱不禁风，气力竟这么大。 好歹是个年方二八大少女，体重不过百也有八十，封尘这撸铁技术很合格嘛。 即使，封尘举起厉沅沅的瞬间，眉头皱了那么一下，白非墨不经意刚好瞧见；敢嫌弃他的女人体重过大，是真的该打。 “呼……你能不能少吃点！”封尘放下人的时候，技能刚巧失效。 强大的质量差点断了胳膊，苦不堪言后就想甩手榴弹似的随便往前一丢。 厉沅沅不由得大叫起来：“封尘！你混蛋！”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波又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以为白非墨会接住自己，谁想到他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屁股着地，摔得四脚朝天。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砍死两个人的冲动。 “白非墨，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封尘很绝望地看向那人，似乎种种都是小俩口一唱一和的发展。 而且，这被占便宜的明明是厉沅沅，封尘却从头到尾都觉得很委屈。 “好了，扯平。” 白非墨悠闲地走过去，完全没想拉她起来。 摔一跤会长点记性，白非墨希望厉沅沅能记住轻薄他人的代价。 哪怕，摔破了相。 这次，白非墨到很希望厉沅沅真的破相，比如下巴摔碎了，牙齿磕掉了，于他而言，是再惬意不过的。 怎样不费吹灰之力赶跑所有惦记的人，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将被惦记的人养肥、或者变丑一点。 “什么扯平，不是你同意了吗？”厉沅沅不懂男人小气起来，还真的坏心思贼多。 “诚然，我放手给你自由，但也没说不会有小惩罚。”白非墨轻轻松松抛开罪责，既然没说什么规矩，那就不会有什么争吵。 【Di g！恭喜笨蛋宿主，完成小小任务，奖励一块钥匙碎片。请宿主此刻前往凉月榭寻找，三个时辰后钥匙碎片便会消失不见，并且再也不会再出现。】 “狗还是你狗，奖励都能找个法子吞。”厉沅沅极其不屑地竖起大拇指夸赞系统，问世间能有几回难，唯有系统最没素质。 神雕侠侣系统奸笑着：【诶嘿嘿，笨蛋宿主。只有凭本事拿到钥匙碎片，才能如期开启二号小小任务。】 “可，你怎么好意思说拿钥匙碎片当触发机关，这算个锤子的人任务奖励！”毕竟厉沅沅曾认为系统是单纯的，只是设定了这么个边框，一个她怎么都走不出去的界限。 【笨蛋宿主，鉴于你的资质刚过合格线，为确保任务完成率，不得不在晋级赛中以钥匙碎片为激活武器，以此保证每一项任务的准时下达、不迟不早，不多不少，一切都是刚刚好。】 “这么说，我还得给你烧高香咯？”厉沅沅略带着嘲讽，根本这样的解释和画大饼有什么区别，到头来还不是都得听系统的。 【那到不必，笨蛋宿主还是管好自己吧。凉月榭是个好地方，没准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收获什么的我不关心，只这地方在桃花岛要怎么去？”厉沅沅刚晓得个暖风亭是岛上不受人待见的废弃码头，并不知其实凉月榭也没有多少人到访。 神雕侠侣系统稍有怒气：【你不仅笨，而且蠢！】 厉沅沅也有愤懑：“那你还找个笨蛋，不是自己更笨，笨得还想找个对比的参照物，以尽快地提升自己。 神雕侠侣系统“摸了摸”后脑勺，经厉沅沅这么一推敲，的确它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神雕侠侣系统没有直接摆臭架子，只是一味地暗示道：“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人也好、动物也罢，只要能传递信息的，那就是妥妥的道友。” 厉沅沅细细一思量，逐一排除认识的每一个人，一直想着“一切机会“，人……还有？ 妙啊！ 厉沅沅想到怎么把白非墨给忘了，那可是这屋子里，不，是桃花岛最大的活地图呀！ 可她只要一露笑脸，他就高度紧张起来。 厉沅沅这么看他准没好事，白非墨回想了过去，确实没带来一个好消息。 “厉沅沅，有话直说。”白非墨虽然猜到了大概，仍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他更想看看，这一次的她，又想什么法子来说服自己。 其实白非墨比谁都要清楚，厉沅沅只要给一点糖，他就可以比谁都要拼命。 “带我去凉月榭。”厉沅沅没说出后面半句话，找东西终归不该牵扯外人。 白非墨是不是系统的探子，她还真没多少把握。 白非墨略一停顿，缓缓说道，“没听过这个地方，沅沅你是不是弄错了。” 在很多年以前，桃花岛高人已经悄悄把“凉月榭”的地址给隐藏了起来，所有地图上均没有显示。 “我没有，凉月榭……不在这里？” 厉沅沅这个时候还没有怀疑白非墨在说谎，虽然这两处名字都很像，但或许是系统在骗她呢。 白非墨只是摇头，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封尘，对他淡淡说道：“我的人，你不配。” 尽管牙齿磨的咯咯作响，但封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扰乱了白非墨的清修。 “我不是你的人，白非墨你说是不是？”还没拿到婚礼帖子呢，厉沅沅心中大松口气。 害，总算逃过一劫。 白非墨很不满地瞅了厉沅沅一眼，冰冷冷地说道：“其实，死在这儿的，都不是我的女人。沅沅你想好了？” 好几天前还信誓旦旦做个普通人，享有最平凡人的生活，却再度因为白非墨的到来而幻想破灭。 “不，想好了。生米煮成熟饭，咋样？”不想死得蹊跷，厉沅沅则更倾向于签一份卖身契。 等到未来有钱了阔绰了，还可以同白非墨要回来。 “不咋样。”白非墨已经完全没有激情和厉沅沅谈情说爱了，光看一路上，他被打击得都太柴废了。 “我倒贴你都不要？”这就让厉沅沅不爽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好个成天念叨着“喜欢她”的公子，连主动送上门的猎物都可以放弃。 “我会等你，真正爱上我。”白非墨没顺着厉沅沅往下发展各种辩论，只是一句最简单的情话，却是杀的厉沅沅体无完肤。 好酥的情话，厉沅沅不免遗憾学生时代错过了太多。 “爱上你和倒贴，不一定是正比例……正相关，白非墨你觉着呢？不然先挑一样呗？” “挑？”白非墨十分不喜欢厉沅沅的商讨，要么就是撒娇求他如何如何，她压根儿没想试过别的方法。 厉沅沅笑着附和道，“就是挑啊！但是你选择有限，是一起先办事，还是先处处？” 白非墨大手一挥，头都不抬地反问她：“办事后也要处处，有什么差别？” “先后嘛，顺序而已。现在怎么说的？”厉沅沅始终把任务放在第一位，至于其他的，都慢慢往后排吧…… 谁知，厉沅沅说得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白非墨发觉厉沅沅身上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只是这光亮，非但没有闪瞎人的双眼，而且多数时候带来的都是好事。 白非墨嘴角扬起，满脸笑意，“沅沅，是为为夫准备了小浪漫？” 他虽不知她身上为何金光不断，只知金光下的东西必然是他所急需的物质。 “没有，白非墨你别自恋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凉月榭，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换个其他地方，我都可以。”白非墨不打算瞒下去了，早晚她都会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若是自己此刻再隐瞒只会徒增以后的不信任。 “为什么？这岛都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那在自己家里，怕什么？”厉沅沅一激动，竟当众承认和白非墨的关系，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风范。 不想白非墨这会儿根本不希望厉沅沅当岛主夫人。 因为凉月榭那里……是所有到岛上已婚妇人的噩梦，久久不能忘却的一处梦魇困境。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开花满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的好奇心，是天灾人祸都挡不住的。 增长着、增长着，她想探知的秘密，总会随着时间慢慢浮出水面。 “白非墨，你拦我也没用，还不如带我去走一走看一看。”厉沅沅读不懂他的心思，也猜不透他的决定。 白非墨转念一想，他确实不好拦下她，毕竟人有个绝招，说出叫什么，反正抗拒要求会遭反噬。 前面有过两次无视，白非墨已经吃了很多苦头了。 所幸他本来就灵力不充沛，否则那种情况下的对抗，不损耗干净也不会剩下多少力量了。 “好，去可以。先，洞房。” 白非墨说到做到，像拎小鸡似的拎走封尘，像丢垃圾一样甩在门外，“哐当”一声关上门，冰冷的声音传出来：“小尘子，敢有人来打搅我就废了你。” 封尘憋着气不吱声，默默看着一男一女的轮廓映在窗面，正应了那句歌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够有姓名。 “封尘，你在这儿做什么？人找到了？”花怜刚从小厨房端来些点心，每一样都是照着白非墨的吩咐，油盐酱醋糖，放的分量都是掐斤掐两算着的。 “嘘！”封尘几乎是弹射起来的，冲上前捂住她嘴巴，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念道，“姑奶奶，里头在办事儿……少儿不宜。” 花怜狐疑地看他一眼，自家岛主什么德性可是再清楚不过了……白非墨偏偏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 任一个美女在眼前，窈窕的身姿，他最多看三眼就不看了。 就算真放倒在地，花怜也可以确定他没有去脱裤子的欲望。 “什么少儿不宜，你是不懂岛主，他那么……循规蹈矩的，不可能在婚前越界。”花怜换了个说法，显得白非墨还颇具风度和节操。 “越……我懂了，你是说他不行呗！” 封尘瞬间心中无比轻松，没想到在这一方面，赢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料，屋内战斗的一对男女，可没少互相伤害。 “听见没，他说你不行……”厉沅沅努力憋着笑，这个弟弟胆子确实大，就隔着道门敢这么说话，岂止是皮痒，简直就是在拔老虎的毛。 白非墨继续没完成的事儿，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独独厉沅沅还是很严实的衣裳。 不是他不敢碰，而是他脸皮薄。 “白非墨，你办事起来这么墨迹？”厉沅沅都做好了心如止水，可能等下会很痛，也都决定咬牙承受。 可眼睛闭了老久也没等来某人的果敢，猛一睁眼，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独自美丽地欣赏她的独一无二。 “躺着。”厉沅沅刚想爬起来，某人的声音冷若寒冰，却摄入心魂。 “你……喜欢看我？” “明知故问。” 白非墨何止喜欢看她，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巴不得拿宝箱存起来。 “那……不如你给我画幅画像，看画像就是了。” 厉沅沅提出个非常不具有建设性的建议，白非墨不仅没有采纳，反是威逼道—“夫人，怎么知道我没有呢？” “啊？”原主记忆中，完全没有白非墨这个人出现过。 厉沅沅不禁纳闷：难道从棺材里爬出来后，他就着人去画像。可按故事线来算，他哪里来的时间。 “怎么，质疑我对你的爱？”白非墨挑衅道，此刻的厉沅沅于他，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随时随地就可以…… 厉沅沅当然质疑了，突然冒出来的美男子，揪着她就是一顿肉麻的表白，不是有所图，就是脑壳有包。 所图什么呢？ 厉沅沅把原主的所有记忆拼凑在一起，也没理出一小块和桃花岛有联系的。 “不是我质疑，是你很难让人信服。”厉沅沅一针见血指出关键问题，白非墨除了那么一次舍身相救，还真就没有其他再令她难以忘怀的场景了。 而至于情话嘛，素来偶像剧玛丽苏看多的厉沅沅，根本就当作耳边风似的，没有一个字放在心上。 “等着。”白非墨话音刚落，厉沅沅就不知被什么物品点了穴道，全身连嘴巴都动弹不得，犹如块千年玄铁，什么螺钉都敲不下来的那种感觉。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夺门而出，重重带上门，掩得格外严实不透缝。 天下……男人一般黑。 【笨蛋宿主，凉月榭的钥匙碎片可不会等你。】 厉沅沅无奈地自怨自艾道，“我踏马也是难过得一塌糊涂，为什么白非墨听我说什么，就什么都不管跑去找什么。我的话有那么管用吗？” 【害，笨蛋宿主！不是我说你，你没事和他掰扯与任务无关的东西做什么，他的心思都是你啊！】 “是我个毛线，你见过男朋友绑着女朋友？” 厉沅沅不觉中已经默认了和白非墨有一腿的关系，虽然目前并不能公诸于众。 【咦，笨蛋也会开窍？】 神雕侠侣系统亦听出了厉沅沅话里有话，男女朋友，也就是处对象，博观古今的它居然觉得这个绑架有点甜。 “我怀疑你在内涵什么，狗东西，有什么法子放我出去？” 厉沅沅知道解穴对系统来说无异于小学生玩过家家，简单到一加一等于二；但系统愿不愿意帮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却听到系统矫情的声音：【也不是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了。】 “那你说，我哪里值钱，哪里就分你一半？” 她才不要信系统的鬼话，总是要系统先第一步实践，然后自己再寻个其他借口搪塞过去。 【嗯哼，宿主既然没有诚意，那么也休怪我无情了。】 神雕侠侣系统被当猴耍只会有一次，第二次的时候不但格外警觉，而且闷着坏的伺机报复。 “乖乖，你该不会是……打算完成白非墨没办的事儿吧……”厉沅沅蓦然想到此刻衣服虽然没脱一件，但这销魂的睡姿，的确很难叫人/物平静。 尤物、尤物，厉沅沅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这描述偶尔会有点变态—但凡难看一点，也不会怀疑谁对自己好了。 因为这家世背景，加上外貌，厉沅沅往往极难辨清实际情况。 【笨蛋宿主，我不是人，没法儿动你的。】 单从性别上来说，神雕侠侣系统算是半个男性， 但，厉沅沅的特殊血脉，让它确实想了想就放弃。 有个关于龙虚灵起族的诅咒，碰了她的身子，要了她的人，生生世世都将饱受煎熬，不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将永生永世堕入阿鼻地狱和无妄深渊中去。 “没法儿你这口气……”厉沅沅很慌，比白非墨下手前还要紧张千百倍。 【笨蛋宿主，口气怎么样全看你怎么想，还要我解穴吗？】 神雕侠侣系统仍旧不忘放弃和厉沅沅做买卖，第一次被拒绝是难免的，只有坚持到底，方能见证胜利的喜悦。 “嗯……我想想，白非墨回来后我们再扯皮子咋样？”厉沅沅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和它做买卖，毕竟十赌九输的道理，何况还是个零谈判经验的无知少女。 【那是不可能的。你我的交易，必须都瞒着他进行；否则，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骤然变得低沉阴森，黑压压的空气下，遍地都涤荡着她砰砰的心跳声。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所谓“一见倾心”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好果子什么味道，甜的还是酸的？ 厉沅沅只是较为肯定，大抵不是很苦的那种吧。 神雕侠侣系统的越是轻描淡写，后果就越是严肃沉重。 厉沅沅不由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原来和系统的买卖，只是精神的某种交换；是白非墨永远都不知道的那种交换。 【笨蛋宿主，白非墨快要回来了，你赶紧拿个主意！】 神雕侠侣不断催促她做个决定，更准确说，是直接决定拿多少筹码进行交换。 其实厉沅沅对解穴没那么有想法，不过是系统的风吹得呼呼的，心里动摇得也怪厉害，遂都在无名中加速了交易的达成。 “好好好，小心心给你可以不？”厉沅沅觉着任务的奖励小心心，此时此刻看来确实是分文不值，甚至对她而言，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累赘。 神雕侠侣系统没拒绝，强行夺走一颗以后才告诉她：【以后武器库打开的时候，笨蛋宿主可千万不要后悔今日举措。】 厉沅沅心里冷笑道：又不是什么开不了的大门，还能锁死不成。 【呵呵，笨蛋宿主到时候就知道了。】 神雕侠侣系统高兴到飞起，拿的小心心越多，就越容易操纵厉沅沅。 一道红光闪过眼底，厉沅沅只觉得身上松快了许多；再一缕清风拂过，她又觉得上下经脉更为顺畅了。 “诶，就是舒服！”厉沅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欲翻窗户出去的前夕，门口传来了白非墨的声音。 “有什么异常？” “没有，只要不是蒸发，肯定还能看到尸体。” “Dua g”地一记重拳锤在封尘胸膛，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 他才出去了几天，这个下属就这么虎了。 是得收拾一顿，却被花怜劝住了。 也不知花怜和白非墨细细嚼了什么舌根，白非墨拔地而起的怒火快要烧破了穹苍。 “白非墨，冷静、冷静、冷静……”封尘想到的无非就是那晚上睡了一下，但真连发丝儿都没挨到。 “我要是对你老娘这样，你什么想法！”白非墨真是火气冲天，厉沅沅在屋内窗角都能看到外头瞬间变天的速度。 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后一秒却是乌云密布。 “不是，我们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封尘自己也觉得这种解释比苍白还要空洞，连他自己都会怀疑—怎么就没和厉沅沅发生点什么呢。 软的不行就用硬的，要是真有了肌肤之亲，封尘觉着大不了委屈迎进门，对外说得好听点儿，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相信你个鬼！”白非墨也开始学厉沅沅的腔调，模仿着类似的尾词，竟蜜汁有些尴尬。 封尘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嘻嘻，其实君子不夺人所好嘛。她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保证不抢！” 封尘是真想抢过来做老婆，但是厉沅沅一心只想做好兄弟。 都说谈恋爱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可厉沅沅这个例外却是从朋友开始就不要谈恋爱。 任凭封尘嘴巴再能说，厉沅沅不仅不改变主意，反而把结拜认亲等过程全都告诉给了白非墨。 一个细节也没漏掉，封尘觉着厉沅沅在这里屈才又降尊，确实给她的能力大打折扣。 屋子里偷听的人，时刻都关注门口的动向，但凡白非墨停止了脚步，她就立马准备开溜。 能跑多远不知道，但他一来准没好事。 厉沅沅诚挚地向上苍祈祷：白非墨你多唠嗑一会儿，我就能多跑一里。 【笨蛋宿主，他会飞呀。】 “要你教？我还会遁地呢！”厉沅沅草稿都没打，脱口而出地回击。 神雕侠侣系统却稍有迟疑，厉沅沅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隐藏天赋。 不会是真的……遁地？ 神雕侠侣系统当下没有反击过去，则是愈发加重了厉沅沅的好奇心。 可怎么遁地呢…… 厉沅沅凭记忆摸索着：就只有火影里面的遁地还有结印手指的印象，至于其他的印象，可是连轮廓都不剩的。 【别想这个了，白非墨离你很近了。】 神雕侠侣系统没爆出具体距离，却只是提醒厉沅沅是时候跑路了。 “我出去，能走多远呢？”厉沅沅决定要弄个明白再做这个决定，好歹是个冒险的行为，多多考虑总是没错的。 【笨蛋宿主，其实和封尘打好关系的话，想去天上也是小菜一碟。】 “你丫才要上天呢！” 如天遁地，从古至今，都是常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厉沅沅一只脚已经跨在外面了，而半个身体还在屋里。 【笨蛋宿主，好自为之。】 “闭上你的狗嘴。” 【暂时道一声晚安。】 神雕侠侣系统消失的无影无踪，比干冰汽化还要迅猛。 “夫人！” 厉沅沅犹在和系统扯淡的工夫，花怜突然走到了窗前。 厉沅沅当场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真真是有多狼狈，白非墨都刚好看得完整。 “白非墨，你我真的八字不合。”厉沅沅愈发不肯相信白非墨的情深似海，反而更确定他的步步为营都是为了某样东西。 “封尘，这笔帐，晚一点再和你算。”白非墨提着一大摞画卷过来，从没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直都是站着训斥他不知天高地厚。 对厉沅沅而言，白非墨怎么骂封尘她不关心，可接下来又被抓回去，确实不能再糟心了。 怪不得系统那个调调，敢情是预见下文如何。 这本领，她也想掌握。 “出来做什么？”白非墨见她一半儿在里头，一半儿在外头，赶紧接连打了两个响指，先腾空双手拽人出来，又轻轻把画卷依次交付花怜手中。 厉沅沅不得不承认，被他牵手的感觉挺浪漫的，只是这画面不大好看。 “没什么……闷得慌。”厉沅沅还以为他会先问怎么解穴的，不想则是更为在意自己的安危。 “闷……可以自己找乐子的。”白非墨一个眼神使向花怜，那厚厚的画卷便被都放到了屋子一角空瓶。 “啊？你也是自嗨……”不等厉沅沅说完，就被白非墨温柔地单手蒙眼睛，单手牵着走到了屋子里。 “我教你，来。”白非墨移开一只手，又是一个响指，屋内帘布尽数放下，满屋的点点星光，像银河那样璀璨的夜空，厉沅沅嘴角微扬，颇为享受这人间胜景。 “你会变戏法，我又不会。”看遍星光弥漫后，厉沅沅突然幽幽感叹了这么一句。 “没事儿，你要是喜欢，以后所有的屋子都可以是这样。” 白非墨亲自示范了实力宠老婆的日常课程，门缝里的封尘遥遥观望，只好连连摇头佩服不已。 “都可以？”厉沅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白非墨亲自承诺的吗，是不是一直作数。 “嗯，生生世世。”白非墨突然攥紧了她的手，像是一件万年不遇的珍宝，久久不愿松开。 “你，喜欢我的话，能不能……”厉沅沅没有沦陷得那么快，反是跳出来极为迅速。 这任务奖励还没取走，哪里有闲情谈逸致。 白非墨知道她想说什么，凉月榭走一遭，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更艰信，以自己的能力，保护她，不在话下。 他的双手攥得更紧了，柔声低耳道，“好，你须跟紧了，明日我们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这个夫君有点燥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明天有点迟了，不如就今晚吧。”趁热就要打铁，厉沅沅可不想明天再出什么变数。 “晚上？”白非墨讶然，全岛都知道，晚上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凉月榭。 厉沅沅无异于自杀的举动，不由得让白非墨心头一颤。 但他还是立马收了心，单手环过她的杨柳腰，开启新一轮的撩拨。 “沅沅，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最是他低头那一抹温柔，竟是如此简单的浪漫。 厉沅沅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蕃茄，一戳就是满满红色的汁儿，酸酸的味道好不让人回味。 “我……那是你的心跳声，不是我的。”厉沅沅矢口否认道，奇了怪了，现在他一靠近自己就会手足无措，这究竟是怎么了。 她回想着并没有什么小辫子被他抓手里，那她在胆怯什么呢。 殊不知，暧昧初期的二人，一个明明心已动，一个明明情已深；隔着浅浅的眸底，却是一汪无边无际的碧海，仅有沉沦而不腻，唯有陷下才知爱。 “晚上去的话，闹鬼也不怕？”白非墨三言两语调戏后又回归正经，态度严肃，神色凝重。 谁知厉沅沅满不在乎地说道，“鬼倒还好，就怕是人扮鬼。”又一边摆动着衣襟飘带，缓解种种不适。 白非墨忍不住笑道，“沅沅，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厉沅沅昂起头质问他，“把话说清楚，我又不是你儿子还是女儿，还抱有期待了？” 只有望女成凤和望子成龙，厉沅沅可没听过什么“望妻……友成才”？ 白非墨意味深长地摇头，没再多说，只是对铺展画卷的花怜吩咐道：“准备晚膳去，不要姜蒜，少盐少油，不加糖，不加味精；凡新鲜食材须得保证其口感细腻，原汁儿原味，切记不可被辅佐调料盖过本来。” 光听这嘱咐，厉沅沅很庆幸得亏他没在现代社会，哪里还有餐馆不往死里放味精增加食物鲜美，还讲究原味纯真自然，除了自己动手开火，大概也没有别的法子吧。 花怜听了第二句话的时候，赶紧随手从兜里扯出一方手绢，咬破了手指开始一一记下来。 厉沅沅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吩咐个备菜就得割破手指写血书，这要是说个什么密令怕不是得割腕能写得完。 “写完了？”厉沅沅知道白非墨是在和花怜说话，一双眼睛仍旧没离开那滴血的手指。 花怜点头应道，“夫人可还有什么忌口？” 不知是不是梁静茹给的勇气过大，厉沅沅竟大胆说道：“他不要的，我统统都要！” 果然，白非墨阴森的目光投来，厉沅沅纵然忐忑，却没懦弱无能直接作罢。 “这……岛主您怎么看？”花怜也是一慌，夫人到底是故意为之呢，还是故意为之呢。 和白非墨公然唱反调的，厉沅沅是天地间第一人。 白非墨却将难题推给了花怜，意思就是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说话更有分量，自己掂量掂量。 花怜内心绝对是站在白非墨这边的，可耐不住厉沅沅这么挑事。 “夫人，您看要不？”柿子得挑软的捏，花怜竟选错了对象。 再明显不过了，便是白非墨不如厉沅沅难搞。 “要不什么？白非墨，你说说，大事听谁的，小事又听谁的？”厉沅沅可记得答应嫁给白非墨了，总不会在尘埃落定前因为谁管事而谈崩。 可无疑，花怜痴痴以白非墨为重点对象，而不是聪明地转向厉沅沅。 “大事听我的，小事你做主。” 简直是二十四孝模范的回答，厉沅沅深度怀疑白非墨究竟是海王呢，还是纯情公子。 “这……” 花怜人傻了，晚膳可大可小，就看他们到底怎么界定了。 “这什么那儿的，听我的。”厉沅沅对花怜凶道，可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怎么看都是很温柔。 “啊……”花怜彼时还没悟出个道理，男人和女人中间，谁愿意迁就对方，被迁就的人才是有话语权。 “啊什么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白非墨看不下去了，区区个侍女，还是个名花有主的，厉沅沅到底为难人家什么。 “听见没？”厉沅沅颇为满意，家庭地位这块儿，还就没输过谁。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花怜识趣放下画卷就走了，可不想再吃狗粮了。 “这是什么？”厉沅沅这才想起那摞画卷，精致的包装，优雅的质地，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的东西。 “打开看看？”白非墨轻轻地握着她的玉手，慢慢抽开绳穗，又很小心地平铺开来。 只见一张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像映入眼帘： 一个垂髫之龄的小女孩儿，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站在烂漫山野中，俯瞰湍急河流，林中偶有虫鸟飞兽嬉戏，却依旧遥望东方的宫殿。 “这谁哟？你从娃娃开始暗恋？”厉沅沅完全没认出来这画像是她自己，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照片和这有天壤之别。 “你啊。”白非墨宠溺一笑，这似火的热情简直快把整个屋子都点着了。 “我……”厉沅沅觉得从脖子那里开始发烫，烧心的感觉从脚底板开始往上，慢慢地，慢慢地，直到腮帮子都泛起了红晕。 “怎么，你和他一处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白非墨本来悸动的春心，却因为她的娇羞，戛然而止，脑子里莫名浮现了东宫太子的身影。 一男一女，花前月下，灯火阑珊处，举杯畅饮。 是白非墨最神往的机会，却也是厉沅沅不会给他的机会。 白非墨的醋坛子，就悄然彻底打翻。 厉沅沅并未听懂他说的“他”指的是长安，还以为是认识不久的封尘。 “当然不会啊！”厉沅沅与封尘一处的时候，真正的亲兄弟，勾肩搭背，同床而卧，没有那么明显的男女之别。 “为什么不会？他哪里比我强了？啊？” 原来吃醋和发飙都是一瞬间的，厉沅沅想扑灭这大火都无能为力。 毕竟连***都没找到，又要怎么对准火源。 “啊？”厉沅沅听得云里雾里的，白非墨气冲冲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暴怒的狮子，因为被夺走了猎物，咆哮如雷。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厉沅沅的确不好解释的，万一张冠李戴弄错意思，现在不是火上浇油吗。 “不懂？”白非墨才遏住的怒火，又被再度点燃火苗。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懂哇……”厉沅沅觉得很委屈，白非墨二话不说给抱回来，再又一言不合出去一趟，结果现在又要胡搅蛮缠。 她实在很头疼：能不能给侠侣设定个听话的模式。 【可以的，笨蛋宿主得先拿到钥匙碎片。】 白非墨非常不情愿说出“太子长安”的名字，这四个字对他而言侮辱性极大。 “那……还是去凉月榭吧，好不好？”眼看这个话题不合适，厉沅沅干脆直接跳回去了。 “先吃饭。”好像只要她不提别的男人，白非墨心情立马就变好了。 厉沅沅大喜，看来这厮也不是很难搞定，抓对胃口就行。 不过，关于白非墨提到的“他”不是封尘到底又是谁。 “罢了，你不想提，我也不勉强。” 白非墨抓紧的手渐渐松开，继续把其他未画卷一一展开：还是那个小女孩儿，慢慢长大的画面，徐徐拉开的幕布，竟让她有一种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成长的轨迹，在他人的画笔下，竟是这般灵动可爱。 “谢谢。”厉沅沅看完后释然一笑，好像圆了多年的一个梦，从此世间事再无缺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守夜人七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们要这么生分？” “我们不该生分？” 白非墨从来都把她当作生命的一部分，可厉沅沅却从没想过和他分享任何心事。 系统也好，任务也罢； 只要她开口，他最多摆一下臭脸，不出三秒就温顺起来，有求必应的忠犬模样。 “岛主、夫人，白堤来了。” 前来通传的是另一个婢女，厉沅沅从来没有见过。 她以为这是个好机会。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厉沅沅张口说道：“哼！白非墨，你背着我偷人！” 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白非墨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记得有这空档。 “我没有……”白非墨被她这声质问吓得不轻，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偏偏心中虚的很。 “没有什么没有，我从没见过她，还说不是姘头？”厉沅沅指着个女人就给了个头衔，传信息的可一个字儿没提，就这么被她泼脏水。 “姑娘，白岛主这种资质，我等只能景仰，不可亵玩焉。你说是不，花怜？” 花怜恰巧从小厨房回来，按照厉沅沅的要求做了七荤八素，就等菜备齐就可以开膳。 “堇姐姐，她可是夫人……” 花怜犹记得小俩口为调味料争执，最后还是以厉沅沅为主。 所以此番当七堇和厉沅沅辩是非的时候，花怜心知不是个插嘴的机会，只得尽可能避免她们发生冲突。 “夫人？还没成亲呢，现在就摆架子？”七堇没花怜这般怯懦，哪怕是真的白纸黑字一道圣旨下来了，该讲的道理她不可能不讲了。 “我？”厉沅沅竟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的确是有点无理取闹，那还不是白非墨待她太猜不透。 “不然呢？” 白非墨居然和七堇异口同声地反问她，像终于发出愤懑和不解的痛快感。 “不然……你介绍一下，我给你介绍个男人吧。” 厉沅沅这儿认识的男子，算上和原主有血缘关系的，加起来不到十个人。 “不劳姑娘费心，没准岛主过个半年就收我去偏房了。”换句话说，七堇完全不把厉沅沅当女主人看，甚至是当成个再普通不过的千金小姐。 “想得美。” 这次的异口同声，分别属于白非墨和厉沅沅。 “……岛主，封尘就在外头！”七堇略有恼怒，何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摆弄，更是气氛白非墨还帮着个实打实的外姓人。 无论从多少方面去看，七堇都没办法接受厉沅沅即将成为桃花岛女主人的事实。 “他可带了人？”白非墨问的是来者白堤。 封尘虽然说那美妇跟着商九苫走了，那么唯一可以带她出来的便只有白堤一人。 七堇摇头道，“没有，三少爷来得很平静，没人知道他来做什么。” “叫进来呗。”厉沅沅正愁着无所事事，白非墨正提供了消遣的方式。 “别叫了，晚上还有事。七堇，门外候着去。”白非墨义正严辞地打断厉沅沅的想法，之所以叫来七堇，全都是为了凉月榭。 “是，花怜，你我去布菜吧。” 上头有吩咐，下头须遵循。 当花怜和七堇悉数消失在视线中，白非墨才正儿八经介绍起七堇的来历。 “想不想听我都会说，也只会说这一遍。”他先做了个铺垫，目的就是打消她的疑虑。 “嗯，说吧，我听着。”厉沅沅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找自己解释清楚，为了避免越描越黑的情况发生，她亦决定将于封尘共枕这件事永远藏在心底。 “她叫七堇，是凉月榭的守夜人。没她的带路，没有生灵可以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白非墨说得可严肃了，厉沅沅却按自己的想法来，忽得回击了一句“明天要是没太阳呢”。 这个反问噎得白非墨像把脑袋扎进井里头冷静。 “就这么个意思，七堇和我清清白白。” 厉沅沅这才意识到原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什么守夜人之类的，都不如“清清白白”更为突出。 “清白这两个字，我都懒得瞄。” 不论此时身在何地，白非墨都不曾碰过女人。 “与我无关，说完了，闭目养神吧。”白非墨把该说的、能说的一股脑儿都到给了厉沅沅。 “闭什么眼睛呐，菜来了，有本事，你别吃。”厉沅沅和白非墨看似通俗的交流，竟以不到一百字结束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上菜咯！” 一声令下，哗啦啦啦的盘子被缓缓摆在桌上，有鲫鱼豆腐汤，有肉酱盖浇黄米饭，有烤乳猪，有里脊肉，有酒渍牛肉等十余道人间美味。 “你喂猪呢……”厉沅沅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看着满满的一大盆菜肴被端上，心头突然有了不可描述的悲伤。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但是她真的吃不完。 “我还没吃，你慌什么。”白非墨直接拿起猪蹄儿就啃，油光满面，蹭亮蹭亮的肉感，递在鼻尖，妥妥的舌尖上的子虚国。 “也是，快点吃吧。天色太晚会不会真闹鬼……”厉沅沅也不顾什么礼节和形象，花怜还没退下呢，她的嘴里已经塞满了牛羊肉。 “呵，吃饭前的无所畏惧呢？” 白非墨就知道，厉沅沅嘴巴不饶人，但要是真的面对鬼魂，不丢了魂也不会有多大差别。 “我，吹牛有意见？” 反正厉沅沅在白非墨这儿的形象也不算多好，多么邋遢也都被人看去。 她就更加无视泼出去的水又被送回来。 “没意见，你开心就好。”白非墨肚子有些饿了，加上有点劳累，自是不能及时顾上厉沅沅。 “吃饭有什么规矩吗？” 任凭厉沅沅嘴上再无所谓，可就怕吃得半旯旯的，谁突然来了句类似“不得说话”的话语，那不仅是得不偿失，更是痛失所爱。 “有，看着我吃。”没等花怜告诉她，白非墨接过话茬抢道。 怎么最快又不伤害到她，白非墨也仅有这般蠢笨的主意。 “真的？”不过厉沅沅光是看到这姜和蒜，瞬间没了食欲，加上也没有特别钟爱的菜，遂放下筷子没在抬起。 “不喜欢吃，干嘛要加，浪费。” 厉沅沅想做什么，白非墨只能宠着；想着不过是多些票子，何必和她过不去。 人和人，总是要相互方便的。 “……我就想和你不一样。”厉沅沅不大喜欢按部就班的工作流程，就和以前的人打游戏似的，总想脱颖而出，实际上自己却落得那么不堪。 “我们本来就不一样。”白非墨后半句话没说完，我们不一样，你只看得见他，而我只看得见你。 “白非墨，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厉沅沅还在想那么多画卷呢，肯倾其一生去画个女人，该是怎样矢志不渝的爱情。 “因为那些画卷的话，大可不必。”白非墨看穿得太快，厉沅沅都来不及做一个字儿的解释说明。 “是么？”厉沅沅莞尔笑道，眼安静地弯起，偏着头，发丝间闪过凝水的光。 这世上的情，无非就是他，或是她； 这世上的爱，无非就是喜，或是悲； 这世上的赌，无非就是输，或是赢。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月末，厉沅沅有一种被呵护到心房，被温暖到每一根发丝的欢喜。 都说从前车马很慢，她竟也能有此偏爱。 【你是幸运的。】好似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一字一顿闷在她胸口。 厉沅沅微微抬眼望去，倒像是七堇在说话。 七堇怎么会和系统说话…… 难道七堇，不是个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乖乖听话的人最可爱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可这世上有些人，做的事也不像人。】 都是以腹语相传，厉沅沅轻松区别二人靠的就是称呼。 固然神雕侠系统对她不算尊重，但“笨蛋宿主”四个字已经渐渐成了它的口头禅，就和她喊“狗东西”一样。 “不乖乖吃饭，就不去了。”白非墨难得平静下来，当然不想再被厉沅沅左右心情。 “白非墨，七堇是人吗？”眼前就有个不会说谎骗她的——厉沅沅觉得可以一问。 至少，白非墨说的话真假性，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守夜的就没有人。”白非墨淡淡说道，好像现在站在跟前的七堇就是个空气。 厉沅沅紧张地看了七堇一眼，鬼魅的气息全无，倒是身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骨香。 活人的确不该有这种味道的，厉沅沅想到了盗墓笔记提到的“禁婆”一说，莫名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她看书里写到这角色，都不自觉毛骨悚然。 却听到白非墨缓缓说道，“不是人，是人和妖的衍生物，化作人形罢了。所以会散发不一样的香味，别自己吓自己了。” “哦……”厉沅沅听罢，悻悻地端起碗大口大口扒饭。 【笨蛋宿主，凉月榭不要忘了找钥匙碎片。】 厉沅沅也是干着急，但带路的没说什么，生怕自己又一催促，直接坏事可就不好了。 “狗东西，没看到白非墨才正常么……我可劲儿讨好着呢，别捣乱。” 白非墨自然也是听见了这唇语，说自己“正常”？ 但，“讨好”他还真想多见见。 厉沅沅的讨好能是什么样呢，撒娇卖萌？ “沅沅，再不加快点动作，怕是真要鬼敲门了。”不等厉沅沅拿筷子，白非墨很霸道地舀了一勺鱼汤塞嘴里。 她瞅着衣服单薄也不能吐湿了、只得硬着头皮咕噜喝下去；可一勺哪里够，白非墨接着整整端盆子喂她，小勺儿不知什么时候扔了，直接换大汤匙。 “不带你这么喂东西的……”厉沅沅嘴巴包得像个粽子，恨不得跳上他膝盖也给灌一喉咙。 “嗯，听话。”白非墨继续伸勺儿递到嘴边，厉沅沅娇俏的脸蛋挂满了无奈却又只能欣然接受，一口才咽下去，后续就接上了。 笑靥如花儿般的翩翩公子，亲手喂了自家小媳妇，那成就感比上天还要嘚瑟。 反观厉沅沅，稍稍委屈的样子，极不情愿地喝下一大盆鱼汤，一根刺儿都没有，心中不知是窃喜还是担忧。 是他特意安排的么……还是有别的意图。 厉沅沅不敢妄加揣测，好歹离步入深夜不到一个时辰，白非墨不再使性子，钥匙碎片就唾手可得。 一顿晚膳过后，厉沅沅发现七堇和花怜一并站在桌外，像个站岗的哨兵似的。 她们全程都在看二人打情骂俏，脸上却一个表情都没有，似乎对白非墨的挑逗并不感到意外。 “花怜，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去走走。” “不是去凉月榭？”厉沅沅生怕他反悔，或者找个其他借口带去其他地方。 可是钥匙碎片呐！ 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角，绝不允许任何人抢占先机。 “是，得准备一下。” 厉沅沅心中松了一大口气，还好白非墨没改主意，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 “准备什么？” “夜行衣，还有熏香。”白非墨边说话边去房间里屋找东西，一件又一件五颜六色的衣服都被丢在地上，杂乱无章的狼藉感扑面而来。 “你找东西，为什么非得扔？”厉沅沅是个有强迫症的人，虽然租的房子一周打扫一次，可柜子里的摆放那叫一绝。 “不扔那怎么办？”白非墨终归是个老爷们儿，不拘泥小节，像整理物件这种事情，从不亲自上阵。 这次，明显厉沅沅不答应。 “找到了！”白非墨总算在最下面的角落找到两件略带褶皱的黑衣，大小几乎一样，他一打量厉沅沅的身段，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捡起来，叠好，放柜子里。”厉沅沅没空理会他的叹气，手指着地上的凌乱对他下令。 “时间来不及了，你不急么？” 凡事分个轻重缓急，白非墨当然想暂时放下。 “一码归一码，快点。”可厉沅沅就见不得这么邋遢，尤其是—白非墨也这样。 “你就不怕我不带你去了？”白非墨竟然还仗着自己会带路，意欲不理会厉沅沅的要求。 “没事儿，七堇会带我的。”厉沅沅不知为何，对这个“守夜人”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一是因为腹语，二是因为气味。 即使，她知道这骨香不见得是好东西。 “她敢？”白非墨一垂眼，七堇立马屏住了呼吸，唯恐被发觉在与厉沅沅腹语交谈。 发现是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一直没戳破。 白非墨很想看看，七堇和厉沅沅到底私底下达成什么样的协议。 “那——你敢不收拾？” 白非墨既然假意恐吓，厉沅沅也不甘示弱。 “沅沅，不是要乖乖听话？”前一秒的老虎，后一秒的宠物。 其实白非墨真的发火，有理有据倒还好，就怕这温柔来得蹊跷。 “我……”厉沅沅想到系统的叮咛，想到七堇的话里有话，不由得默默收起规矩，破天荒自己弯腰替他干活。 早晚有一天，我要白非墨天天收拾衣服！ 【笨蛋宿主，侠侣侠侣，可不就是相爱相杀么。】 “七堇和你什么关系？”厉沅沅赶紧抓机会问道，难得系统闲来无事说了一嘴，这可不能放过。 【笨蛋宿主，钥匙碎片才是头等大事。】 神雕侠侣系统故意避而不答，厉沅沅再怎么追问也是白搭。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灵魂。】 这是来自七堇的腹语，厉沅沅抬手看到她的笑容，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那，白非墨我手脚麻利点，你带我去呗？”厉沅沅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都叠的整整齐齐，放的井然有序，特意打开柜子给他看一眼。 白非墨对上她的明眸，勾唇笑道：“好，这衣服是你自己还是……” 为怕她拒绝，他把真实想法放在了后半段。 但厉沅沅分外主动道：“好，你帮我穿吧。” 用俗话说，都坦诚相见过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出去，带上门。”白非墨冲着花怜和七堇喝道，这弥足珍贵的机会，怎可让旁人窃取。 “是，岛主，还剩一盏茶。”七堇关上门的时候留了这么句话，厉沅沅一直在想究竟为什么。 等到她终于想明白了，衣服也穿好了，白非墨也都拉着手一块儿走出来。 “我也要去！” 长期留守看家的封尘忙拦下他们，果然又是被遗忘的人。 “想都别想。”白非墨断然拒绝，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也没有把握完全护住第二个人的性命。 就连厉沅沅，白非墨至多也是以命换命能保全。 “别想了，凉月榭什么地方，你比谁都熟悉。”七堇的劝退才有效用，封尘甫一听见这三个字马上收嘴。 “切……去那里做什么？”封尘装作什么都不想管，但耐不住好奇什么都想问。 “夫人觉得那里风景甚好，邀我一起赏月，对酒当歌，畅谈人生。”白非墨土味情话一出口，厉沅沅老脸红成西红柿。 “好？”封尘抬头看了下夜空，还月亮，连颗星星都没有，白非墨是真的脑子坏了只想泡女人。 “对，你有意见？” 可白非墨的威严还在，封尘只敢心中怒不敢口中言。 “没有没有……哪敢呢，我乖乖看家哈，等你们凯旋归来！”封尘笑嘻嘻地绕过一行人去了屋里，仰头就开始打鼾，就是不想再和白非墨扯那陈年旧账。 诶，那样的地方，厉沅沅去挖坟？ 这是封尘唯一想到的理由了，毕竟是白非墨，做事不以自己为中心，就一定是以爱人为中心。 毫无疑问，现在的白家岛主，女人至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访凉月榭（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直到白非墨确认过封尘不会跟上来，他才动身和她前往凉月榭的方向。 听封尘这意思，凉月榭是个阴森的地方，不禁问道：“多个人不是多份力量？” “那就别去吧。” 才走了不到十里路，白非墨就很意外找到了回去的契机。 他当然是不想去的，要不是她坚持，怎么都不愿意 趁着夜色来鬼地方探秘。 “想得美，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耍赖。”厉沅沅只是单纯好奇多个帮手他为什么会拒绝，却不是想给他个台阶回去睡觉的。 “岛主，要不？”尽管七堇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厉沅沅可以猜到动作不会太文雅。 “她要去，我陪着。”白非墨如她所料的不理睬七堇，说到底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外人的确也没资格插手。 “可，” “可什么可，绿茶呢？要不送你一壶碧螺春？”厉沅沅看不惯七堇很久了，那狐媚子的神态，这欲说还休的口气，加上那味道，给她多少晋级赛奖励都不稀罕。 “殿后吧。”白非墨看都懒得看了，紧紧地拽着厉沅沅，一步不回头地奔向前方。 “诶，我才说她两句话，你就心疼？”黑暗中，厉沅沅看不清白非墨的表情，误认为是他不想听到她斥责七堇才加快脚步。 谁知白非墨的手攥得更紧了，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紧我，里面很危险。” “不是说没恶鬼么……敢情骗我呢？”厉沅沅真心实意地相信白非墨关于凉月榭的简介，只是这会儿听这意思，倒不见得是什么辟邪的风水宝地。 “恶鬼是没有，都是些恶灵。”七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一会儿白非墨的杀意就席卷了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我说过，殿后。” 七堇瞅着氛围不对，准备掉头撤退，却被白非墨一个响指扼住了喉咙。 “岛……我……” 他的眼睛里像藏了把利刃，紫色的眼眸，倏地笼上层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一双冰眸轻易贯穿人心，刺透心底最柔弱，舞衣的角落。 “大晚上的，别杀人了，见血不吉利。” 连厉沅沅自己都没想到，会真的从白非墨手下救了七堇。 最开始，厉沅沅只是客套地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和包容；白非墨又刚好很听话地配合。 “好。” 厉沅沅听最多的一句话也是一个字就是“好”，似火白非墨几乎从不拒绝她的每一个请求。 哪怕这个请求不合常理，哪怕这个请求有违本心，哪怕这个请求超出范围…… 白非墨均是默默小心地答应她，并且尽全力去实践。 好你个大头鬼！ 厉沅沅忍不住心里吐槽，系统又冷不丁催促着钥匙碎片。 【笨蛋宿主，再不跑快点儿，凉月榭真不能去了。】 她猛然想起那句“时间不早了”……莫非是说凉月榭开放的时间？ 那不是个亭台楼榭么，不会还上锁的吧。 “不要紧，有七堇。”白非墨很快打消了她的顾虑，此番带上七堇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确保顺利进出罢了。 只有守夜人可以长期驻守在门口不受伤害，同样也只有守夜人可以长期看得见黑暗中的危险。 “她守夜人，能一打十？”距离凉月榭还有好长一段路，厉沅沅仍是嗅到隐隐的危险。 打架她是不行的，怼人倒是还可以；厉沅沅不是不相信白非墨的身手，而是担心会不会那里又因为某些局限不能用技能还是天赋。 追根溯源，都是神雕侠侣系统搞得好事情；厉沅沅除了老实找碎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能，但是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白非墨猜到厉沅沅是要来找东西的，至于到底找什么并不是很清楚。可凉月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晚上黑灯瞎火地翻一遍，也不是件轻便的事情。 “你知道？”厉沅沅是没想过白非墨会这么聪明，或者太过单纯本就是件小概率的事情。 “当然咯，我还知道—”白非墨故意顿了顿，在某处停下，贴着耳朵轻声说道：“是它的唆使吧，为了，活下去。” 关于置换灵源，白非墨一直心怀有愧。 乾坤大挪移在厉沅沅身上还好，只可惜了“涅槃”，从此再不可使用。 “我的死活……很重要么。”厉沅沅突如其来的失落，好像来到这个世界有些日子了，原主的亲人根本没有过多的关心问候；唯一有裙带关系的，还是后妈的哥哥来撞面。 这撞面则更为尴尬，还有个自称她生母的陌生女人凑热闹。 一时间，厉沅沅竟不知要不要认亲搞明白事情原委。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白非墨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任凭山河怎么动荡，总归厉沅沅都是他的人。 “可我……对你没……” 厉沅沅不受嗟来之食，也不要无缘无故的爱。 偏爱固然是一种确幸，只是不合时宜的话，便会成为一种负担。 “我知道，你现在没那么喜欢我，但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爱，上，我。”白非墨也没有骗自己的意思，一早也在心中定好了目标：若是五年内，厉沅沅还是不够死心塌地，他愿意成全她的幸福。 “可我……” 厉沅沅不知该如何委婉作答，对方也没强迫她答应什么，时间本来就是一剂良药，或者给彼此一个机会？ “到了，岛主、夫人。”小俩口谈话的功夫，不觉已经走到了凉月榭附近。 “沅沅，千万抓紧了。”白非墨宽大的手掌攥着个小小的玉手，生怕一个不留神弄丢了厉沅沅。 “嗯嗯，好。”她在进门的前一刻，像个第一次被家长领回家的孩子，满脸的娇羞模样，不敢多吱声说话。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 “鬼……恶灵？”厉沅沅小心地问道，攥紧了白非墨的大手。 “这是外面风太大，与屋内没多少关系。”白非墨暖声安慰她，才走进来不到三步，为白家夫人，可不能这么胆小。 “呃……那我不怕，有你嘛。”厉沅沅偷瞄了一眼白非墨，格外羡慕他镇定自若的样子。 风嘶嘶地扯过，吹落了最后一滴蜡油；雕花窗棂隐隐地发出轧碎核桃的声音，白色窗幔开始不安分地飘动，惨白的月色渗进，纱幔上的褶皱波浮不定，渐渐地显露出小孩子的形状，她的眼神钉入你的骨髓。 厉沅沅忽然想到了《午夜凶铃》和《咒怨》，想当初在寝室，边看电影边吃饭的从容，迄今她竟也找寻不见。 一定是原主懦弱无能！ 厉沅沅心里就这么和自己说的，哪里晓得被系统数落了：【笨蛋宿主，世上没有鬼的，都是人扮的。】 “我信你个鬼狗东西！”这道理厉沅沅当然知道，可真的面临这环境，身体和心理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这种对未知和黑暗的恐惧，或者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缺陷。 “别怕，我在呢。”白非墨见她没出声，亦没有抿出她和系统交流，遂不断给她打气鼓励。 “你在……能不能帮我找下钥匙碎片？”厉沅沅真是怕了，居然告诉白非墨这个最终目的。 为了钥匙碎片，跑到鬼屋一遭，换作以前，打死都不可能。 谁又能想到，还就是厉沅沅干出来的事儿。 “长什么样子？” 厉沅沅摇摇头，和游戏里面的形状相差甚远，她确实感到描述起来困难。 第一百三十章 夜访凉月榭（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告诉我长什么样子，我怎么去找？”白非墨低声问道，凭感觉摸着她的小脸，触感细腻。 “有人……”厉沅沅敏锐嗅到和七堇一样的气味，类似骨香的味道渐渐浓郁，不由得心头微微颤。 “不是人，是它来了。”白非墨似乎早就知道凉月榭有不可告人的恐怖，却半个字都没透露。 “它？和ＸＸ一样？”厉沅沅好奇，难道和系统一个性质，没有形体，只有声音。 “你说不出来的是系统吧……关于神雕侠侣系统，我还不是很清楚。” 更令她费解的便是，厉沅沅提及就会被迫和谐的字眼，白非墨说出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为什么你……"厉沅沅欲言又止，被耳边不时的邪魅声音搅乱了方向。 “别出声，它能看得见你。”白非墨竟也会用腹语传话，厉沅沅才听到的时候不免心头一寒。 欸，怪不得他能认得唇语，厉沅沅突然觉得一切行动被尽收眼底居然有些情理之中。 要是一个腹语异禀的驭灵师，连她都读不懂，也的确愧对他白家的头衔。 只是从白非墨紧张的口气看，厉沅沅可以想象前面摸不着的危险恐怕连他都没有绝对的把握应付。 “看见又不会吃了我，放心。”厉沅沅这会儿倒突然轻松起来了，也许是系统没告诫【前方有不明危险物靠近】，她亦觉着对自己没多少伤害。 却不知，其实这藏匿于深夜一角的东西，和神雕侠侣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怎么知道……沅沅，难道系统——与它有关？” 白非墨本以为厉沅沅只是精神被某系统操纵，根本不曾料想：其实神雕侠侣系统早就选取了厉沅沅作为终极宿主，作为唯一的传承，不可磨灭的一具躯壳。 而在厉沅沅到来之前，白非墨多少也见过那些山野外暴毙的尸骨，皆是生得妖媚的女子，年轻貌美且身世凄惨，都是极易掌握的宿主人选。 可惜，人选忒多竟没有一个能真正适应神雕侠侣系统的，以致于它不得不挑中了厉沅沅。 只是这最大的变数白非墨，独独是神雕侠侣系统没考虑到的一个因素。 “有关？没关系吧……”厉沅沅听了只想仰头大睡，再也不要醒来。 一个神雕侠侣系统已经够烧脑了，她可再不想多一份烦恼，久久不能挥去。 【笨蛋宿主，再往前走三十米，就可以看见钥匙碎片了。】 经这么一吓，厉沅沅立马就来了精神，变得亢奋不已。 皇帝不急太监急，厉沅沅不赶系统催。 总的来说，越早取到钥匙碎片，就越早开启下一个任务；越早开启下一轮任务，离宿主的终结就越近一步。 厉沅沅想要撇下白非墨独自去取钥匙碎片，她也不知道到底长啥样子，与其和白非墨解释大半天，还不如自己腿脚一伸壮胆一寻。 横竖不过都是一死，厉沅沅并不觉得多可怕。 "可要是，半死不活呢？” 白非墨也能知晓她心里没能说出口的话，完全快赶得上厉沅沅肚子里的蛔虫了。 “那你就杀了我，留个全尸，记得给我买件婚服，死了也得成亲。” 她说得格外坦然，仿佛手一挣开就再也回不来。 “想得美，你死了我就和别人成亲。”白非墨却没理解到女孩子的心思，照着直男的思维推下去，这是最快打消她寻死的念头。 厉沅沅轻轻笑出声，“白非墨你是钛合金的直男逻辑吧，我都这么说了，你居然一点儿安慰都没有的？” 说他不在乎自己吧，挡剑也是真的； 说他没有恋爱脑吧，情话也是真的； 她就有一点想不通，爱真的会存续不衰么？ “总之，你得给我好好活着，然后和我拜堂成亲。”白非墨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更愿意放她勇敢一次。 如果一直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若是有一天他不在身边，她又如何学得会自保甚至是威慑众人。 “白非墨，松开吧。” 那幽灵般的声音若隐若现，伴着阵阵骨香浮在屋内，不停地祸乱他们的心智。 “沅沅，我可以—陪你一起。” 他才刚得知要寻找个“钥匙碎片”，她就立马决定自己上手。 虽然不知道什么样子，白非墨认为能帮她排除几个错误可能也是极好的。 “不用了，我们两个人，你好就行。”不知怎的，厉沅沅非常不愿意将白非墨卷入。 前方面临的未知，究竟是福还是祸，连她都说不清楚。 白非墨即使有“涅槃”傍身，可她仍是担心这天赋会不会失效。 因为，只要系统没有提前说好，环境会随时发生改变。 凉月榭，我来了。 厉沅沅感到白非墨的手正在慢慢松开，留在手背上的汗渍也隐隐难消，看来白非墨是含着万千不忍才答应的。 “沅沅！” 正当厉沅沅小心迈着碎步走向黑暗深处，身后白非墨忽然大吼她的名字。 厉沅沅停了下来，等着他后半段“祝福”—“注意安全。” 白非墨没有什么别的奢求，此时只要厉沅沅相安无事，什么都不重要，哪怕是清辉夜凝。 “白非墨，记得做到。”厉沅沅背着身子咧嘴一笑，又强调一遍自己先头的叮嘱。 不论白非墨想不想答应，起码留个全尸她还是很好满足的。 接着白非墨却传来更大的声音：“厉沅沅，你是我的女人，别人—都不可以动你。” 切！ 厉沅沅觉着白非墨也太目中无人了点，好歹是他说的凉月榭多么多么恐怖，这个点儿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要是白非墨真有那个号令它的本事，想来也不会这么紧张避在外面的。 【笨蛋宿主，他进不去的。】 神雕侠侣系统敲醒了厉沅沅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凉月榭大门到屋内中心的钥匙碎片，早就被人暗中设下了无数机关。 除了被命运眷顾的人，方可如愿拿到东西，达成心中的一份夙愿。 “为什么？他那么厉害……” 【因为凉月榭的规矩，禁止天赋“涅槃”的驭灵师进入。】 “这哪门子的规矩，狗东西你一定在诓我。”厉沅沅鄙夷地淬了口泡沫，纵然看不大清前方形势，可钥匙碎片的轮廓已被她牢牢盯上。 真不错，挂在房梁顶上！ 当厉沅沅抬头被那道金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居然第一次觉着任务发放的奖励不仅不堪，而且麻烦。 你见过上房顶拿奖励的么？ 厉沅沅细数各种大小游戏，最多也就地上挖挖、书本画画等，却从没爬过柱子。 轻功她不会，唯一能用的“瞬步”也是平面上的移动；而这空间…… 乾坤大挪移？厉沅沅猛然想到被置换到自己身上的天赋，有的时候真挺有效率的。 【笨蛋宿主，这里用不了天赋和技能。】 神雕侠侣系统又从上到下泼了一盆凉水，拔凉拔凉的感觉，她恨不得一头钻进火炕取暖。 “TMD，狗贼你真的很变态，每一个空间你都告诉我不能用技能和使命，那你绑定我有个G2好处？” 厉沅沅以为自己一通脾气爆发，神雕侠侣系统会稍稍收敛，完全没料到它竟是更加猖狂。 【笨蛋宿主，无知便罢了，请不要糟蹋其他东西。那是你不配拥有的荣誉和名利。】 “我不配你还给我？是谁脑子瓦特了！”厉沅沅脱口而出一句吴语，白非墨努力回想也没猜到具体意思。 “可不是你么？”白非墨就算不明白意思也无法更改怼人的习惯，顺着厉沅沅的话接下去，自信满满地肯定没问题。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原来如此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好女，不和狗贼斗。”厉沅沅咬牙切齿，摸着良心，抄着根火把就想甩过去。 不过也奇了怪了，厉沅沅随手一掏就是个火把，烧得通亮的那种，往四周一探照，却只能看得见房梁和钥匙碎片。 【笨蛋宿主，自求多福。】 神雕侠侣系统伴随着一声电流的“滋滋”再度进入睡眠模式。 这么高级，是我小瞧了它。 厉沅沅在古代能听到类似电流的声音，不仅感到十分好奇，而且感到无比震惊。 一个到十六世纪才被世人发现的东西，这个世界居然都被使用了。 厉沅沅看了眼高高的柱子，不知到底该怎么爬上去。 毕竟按神雕侠侣系统的意思，除了徒手攀爬，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为什么我不会飞呢？ 厉沅沅好生遗憾，原主前半生都沉溺在东宫的情爱中，没练半点和自己有关的功夫或心法。 “想学么？” 倒像是七堇的声音，可厉沅沅清楚不会是它。 “你到底是谁？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就是你，厉沅沅呀。”这声音忽而转变得和她如出一辙，连厉沅沅都差点被吓瘫在地上。 是心中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厉沅沅走下去，钥匙碎片是最大的动力，拿了才有继续闯关的资本。 “你不会是我，是我你就奉上钥匙碎片吧。”厉沅沅坦然伸手要道，那近在头顶的碎片，如果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何不三言两语忽悠即可。 “呵呵，我够不着呀，我最亲爱的。”这声音慵懒而娇媚，伪装得如此失败却又浑然不知。 厉沅沅瞬间觉得这凉月榭Low到极致，还要一段很大的上升空间。 “够不着关我什么事，你要么给我，要么别挡道。” 厉沅沅举着火把照柱子的时候，就看到有许多油光光的东西附着在上面，想来必是增加难度，减少摩擦力的。 “各凭本事咯！” 只听那声音“咯咯”一笑，黑影闪过，厉沅沅眼看着那碎片快被它夺走。 不想，当黑影刚碰到钥匙碎片的那一刻，像受惊的鸟儿“扑通”一声重重摔下。 似乎，这是块有灵气的钥匙碎片。 “狗贼这次有点讲义气呀，不错不错，甚合朕心。”厉沅沅难得夸奖神雕侠侣系统一句，带着几分真心，也带着几分侥幸。 “该死，为什么被弹飞了！”地上的埋怨声声入人心，厉沅沅举起火把照去，却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真活见鬼？ 她当场打了个寒颤，人扮鬼连影子都没有，怕不是个纯正宗的厉鬼。 “厉沅沅，怕了？那你就乖乖听话。” 它也觊觎这悬挂在房梁上的东西，虽然不清楚有什么用，只是凭空出现多日的碎片，必然是大有用处。 厉沅沅冷笑道：“我老子都管不到我，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够格？” “呵呵，又不是亲的。” 不是亲的，还能是抱的…… 厉沅沅脑海中浮现水底见着自称是“母亲”的习姬，竟不禁开始动摇此话的真假。 我真是她女儿？不不不，原主真是习姬的种？ 厉沅沅反复比较着厉家明和自己的相似度，确实不怎么匹配，甚至可以说毫无关联。 厉家明那德行，怎么可能生出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儿；再者，这父女二人的脾气，没一点相像的地方。 可由于原主对母亲的记忆很模糊，厉沅沅不好妄自断定真实身世。 既然她成了相府嫡女，厉沅沅对这些的真假也很少感兴趣。 因为一探究竟到底，也并不能改变她穿越重生的事实。 “怎么，现在想起来了？”邪魅的声音循循善诱，一步一步把厉沅沅引入迷局当中。 厉沅沅始终摇头否认，“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不管是不是亲的，他养大我，那就是我爹！” 所谓养恩大过天，厉沅沅也是理解这浅显道理的。 “想不到，这会儿你不是以长安为中心了？” 好像这声音对原主都了如指掌，比那习姬更为熟悉每一件小事。 “太子这种渣滓，是我眼瞎。不过你既然这么好奇，要不你去睡一晚上？”厉沅沅对太子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当被莫名其妙问起相关往事，则更简单粗暴地反推回去。 一个视女子如草芥的男子，别说是太子，就是皇帝她都不愿多看一眼。 这般比较之下，乌有国的司马烬瞬间地位骤升。 “好，我喜欢。”只听这声音音又换了音色，此刻如清泉般温润细腻。 “那就快给我呀！”厉沅沅估摸着钥匙碎片的时间不多了，再和未知者扯下去，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照着照着，就知道了。” 声音意味深长的八个字，却是又将厉沅沅绕晕了。 照着照着？ 厉沅沅举起火把照了房梁整整十圈儿，连一厘米都没攀爬成功。 柱子表面过于光滑，没有钉子鞋类似的大摩擦，厉沅沅几乎不可能登上梁顶。 到底什么意思呢…… 厉沅沅急的直跺脚，火把举着举着就落在了地上，正是这炙热的光亮，照得整片地砖一片红色，只见一块蓝水晶雕印的钥匙碎片，不偏不倚悬在三分之一高度的屋子中央。 “我勒个去！” 厉沅沅震叹于这样的悬空设计，出其不意，意想不到，更有完美躲过窃取者的智慧。 好系统！ 这个晚上，算是厉沅沅第一次真正赞誉神雕侠侣系统。 “感谢我么？” “你失败是故意的？”厉沅沅后知后觉，这鬼影的各种操作着实让人无语。 先捏着嗓子吓唬人，又装着劫匪逼迫人，再扮着盗贼去偷盗，最后却老是本分地一一交代。 图的什么呢？ “它和我交易了，我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明明是鬼影自己没本事拿到，还偏要整个说辞显得胸怀天下。 厉沅沅超级鄙视这一类物种，没有自知之明，凭什么当霸王。 可惜她，是力不从心。 白非墨告诉她是驭灵师的时候，厉沅沅没一丁点儿稀罕的； 司马烬告诉她是驭灵师的时候，厉沅沅还话里话外都是刺； 众友人表示尊敬驭灵师的时候，厉沅沅则是都不曾放心上。 但是今日今夜，厉沅沅开始慢慢悟出驭灵师的好处。 比方说基本的攀爬，她定可以用灵力轻松搞定； 比方说前方的危险，她也可以用灵力简单一探； 再又说最终的获取，她大可以用灵力号令他人。 “厉沅沅，勇气和毅力均已达标，随时可以去找习姬修炼灵力去了。” 直至此时，鬼影才道出这些手段都拜习姬所授意。 “习姬？那老女人管的太宽了吧！” 厉沅沅就是别人想方设法叫她去做的事情，能不去就坚决不去；她，偏偏喜欢各种有强烈挑战性的东西。 “她是你货真价实的母亲，不可以无理。” 鬼影才好言好语说了寥寥数语，很快又对她没有好耐心。 “又不是亲的。” 厉沅沅至今还不能完全接受原主的家庭和家人，否则也不会那么无情对待半个亲弟弟。 “血浓于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鬼影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已经脱胎换骨，焕然重生了，而从前那些不堪过往，早已悄然被她埋葬在过去的尘埃中。 “又如何？生而不养，没这资格。”厉沅沅不喜道德绑架，特别是亲人之间，没有哪一条明文法规写了“抛弃孩子的生母，与养育孩子的养母，须得平等对待。” 孝顺和赡养没毛病，要是让她配合“母女情深”的戏码，厉沅沅表示爱莫能助。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凉月榭的迷宫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钥匙碎片再不拿走，可就归我咯。” 鬼影不知是警告还是玩笑，厉沅沅听着总是慎得慌。 还拿走……这东西拿碎片能成精不成？ “也不是不可能，厉沅沅，最晚三日内，习姬收你为徒后，会有不一样的惊喜。”鬼影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彻底消失在屋子里。 脚印都未曾留下，仿佛前面的一两个时辰都是厉沅沅一人自言自语。 当屋中一片寂静之时，神雕侠侣系统开机了：【Di g!恭喜笨蛋宿主取得钥匙碎片，自动开启下一个任务，请前往鬼爪蛇域寻找混天绫。】 这咋和哪吒闹海一个武器呢，厉沅沅盯着手上的钥匙碎片出神，不知何时这宝贝就跑来了。 倒是没伤筋骨，特别顺利就拿了奖励。 厉沅沅抑制不住的好奇心还是问了系统：“我能不能问问，这个晋级赛任务关哪吒什么事儿？” 混天绫这玩意儿，难不成还是个简单的彩带？ 【没错，只是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形状，但是不一样的功能和用途。】 “不能翻江倒海？拿来摆设还是甩卖？”厉沅沅觉得好歹是个武器吧，系统竟根本不待见它。 不待见也没事，可还得找到送给系统，这就很不能理解了。 【笨蛋宿主只管寻找就好，到时候会有人来取走的。】 “是人还是鬼谁知道呢。” 经过那鬼影的出没，厉沅沅不禁又增了好多警惕。 【矮油喂！我的宿主大人，我这会儿要是诓你，门口的那家伙不得扒了我的皮？】 神雕侠侣系统这个时候居然示弱装可怜，厉沅沅才彻头彻尾理解了什么叫“脸皮厚得快赶上城墙”。 狗东西别的不说，白非墨不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那态度真叫一个恶劣低下。 本该不是她去做的事情，系统偏就让她去完成，时不时以什么会变丑阿、回不去，又或是被入侵而威胁。 总之一句话，厉沅沅十分确定神雕侠侣系统也是个看脸的，她没有白非墨漂亮，它就是欺负自己。 “去了蛇什么的就，混天绫就自动出现？”话虽这么说，气虽发泄了，厉沅沅还是乖乖问了下去。 光是听地名就不是个繁荣的城镇，恐是个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到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未不可。 目前看来，厉沅沅觉着唯有子虚国皇宫那场宴会能勉强称得上是完美世界。 神雕侠侣系统果然挖了个坑；【当然不是咯！混天绫就藏在鬼爪蛇域的某处，请宿主找到真正的一个。】 厉沅沅嘴巴张得老大，幽幽叹道：“不是吧？狗东西你还喜欢山寨货？” 要说造假，也就现代才流行；莫不是从远古时候，人们就有这样的兴趣爱好，并且沉迷各种赝品的买卖。 【不不不，混天绫有很多种，但——只有一种会吸引人取走它。】 厉沅沅心想这不是废话，直言道“你是不是给点提示？不然都是无用功阿。” 神雕侠侣系统突如冷笑一声：【指路人就在前方，记得鬼影的话。】 鬼影的话不就是——厉沅沅恍惚记得曾提到要同习姬修炼灵力，可人家知道她是个假的，便没有再好眼色对过了。 “歪？那老女人会卖我这个人情？”厉沅沅想起这茬赶紧问道，却再也等不到系统的回复。 静音模式切换得可真随意，厉沅沅只好揣好钥匙碎片，一步一步摸着黑走出去。 要是有根绳子就好了，她忽然想起电视剧里的那些飞爪长钩，大力甩出去插在某个坚硬的地方，再往腰上系上一圈，便可以无恙来去自如。 可如今在黑暗当中，厉沅沅除了壮着胆子往回走，没有第二条路。 她只记得来的时候是这个方向，却不知道其实凉月榭每走半里路，后面的路便自动如同迷宫一样开始错乱。 只有一条，是通往外界的路； 别的出口，都是死门，或是悬崖。 厉沅沅摸着脚步只感到越来越奇怪，才走过的路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要么就是条错误的通道。 她的方向感白日里一向很失水准，唯独夜晚中格外精准。 甚至有时候看不见的北斗七星，厉沅沅也能凭感觉在沙漠中找到正北。 鬼影是厉沅沅在凉月榭见着的第一个生灵，也是唯一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厉沅沅紧紧裹住身体，竖起耳朵负重前行。 大概走了有几百来米，她始终没能看到门前的光亮。 真的走错了……起初厉沅沅还抱着那么丁点儿希望通向出口，但眼下并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走得再远一点，她知道就离生门更远了。 直到这个时候，厉沅沅才想起要逐步回忆经历：系统成功骗她去凉月榭，然后鬼影老实地送上钥匙碎片，接着又是系统发布新的任务；再就是迷路了。 绝对不会是偶然！ 不是神雕侠侣系统在摆布她，那就是这个地方本身的诡异。 所以白非墨才死活不肯晚上带她去冒险，不是一般的冒险，一旦出了变故，是真会丢命的。 此时她已经没了“涅槃”的重生天赋，而且“乾坤大挪移”似乎也不在有效范围内。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厉沅沅断然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摊上，好巧不巧，这几率不去买彩票太可惜了，没准还中了给一等奖然后年轻退休又有钱。 这会儿叫白非墨怕也是听不见的，不过她又一想，不能呼救，这里面的路错综复杂，什么规律还没弄清呢，万一进来迷路怎么办。 不对，他也进不来的……“涅槃”天赋的人既然被明令禁止出入凉月榭，可他又为什么可以相安无事站在门口那里。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厉沅沅想不明白，“涅槃”他也仅用了一次，不至于超过次数；神雕侠侣系统之前说过可以无限次使用。 厉沅沅忽然大胆一想：会不会鬼爪蛇域，和凉月榭有条可以打通的暗道；不然这么多路径，盘根错节，毫无秩序可言，真就只是为了阻拦误闯者么。 她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往前探路，却被一声急切的呼喊直戳心底。 “沅沅！” 怕什么来什么，厉沅沅最担心的人还是来了。 白非墨没等到她回去，竟然也跟在后面，很安静地，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可这偌大的空间中，厉沅沅就是有心回应，也根本无法判定在什么方位。就算判定了也不一定找得到，路是会变的，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更迭，毫无章法和逻辑可循。 真是叫人操心~厉沅沅暗暗说道，她不是不希望白非墨来救自己，只是更担心白非墨来了也是白搭。 头疼至极！ 厉沅沅不觉抓了抓后脑勺，情急之下，真真想不到一个有用的法子可以缓解困境。 回去找人肯定不行，鬼知道下一秒又是什么路；原地守株待兔更是愚昧，等到猴年马月都不会有人来。 “真是添乱！”千万般不情愿，厉沅沅还是决定吼一嗓子报个平安，起码能听见声音，那就说明还有相遇的机会。 “白非墨！是你么？”声音这会儿听得像他，但厉沅沅经了鬼影事情，后面的每一个举动都分外谨慎。 “沅沅！你就在那里不要动，我来接你回家！”白非墨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终于等到了爱人的回话，心底开出一朵绚烂的花，比那斜阳还要艳。 回家？ 厉沅沅纳闷：回厉相府的话，还不如在这儿呢。反正系统醒来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会伸出援手，毕竟这躯壳还是得照料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找到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好不容易听到厉沅沅声音后，四周又陷入了深深的静谧。 他知道这个迷宫，也试着解开规律，但都前功尽弃了。 白天入凉月榭的时候，他还能看得清里面的路，还可以留下一些记号；一旦太阳下山，整个凉月榭都见不着一丝光亮。 门口的斑驳月影，也仅仅投放在一里之内；而再往里头，永远是漫无尽头的黯淡。 “沅沅！等我！”等不到回声没关系，他大不了再喊一遍。 这一喊也没什么打紧的，就是厉沅沅神经一紧张拔腿就溜。 她现在顶着子虚国厉相嫡女的光环，原主的半路之家，却是再也不想回去；可白非墨居然敢起这个念头。 这唯一的法子便是越早离开越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我E（跑）得够快，他就永远追不上我。 可到头来，厉沅沅用实践证明这句话完全是个谬论。 因为她才往前跑了不到半分钟的样子，白非墨就直挺挺站在她跟前，玉树临风的样子，好一个俊美少年郎。 “让开，别拦我。”厉沅沅不由分说推开挡着路的白非墨，好似完全的一个陌生人，从没认识过一样。 “沅沅，你想去哪里？”白非墨找人没费什么功夫，好歹也在比此时还要恶劣的情况下捞过另一人，就这难度，他还没放心上。 “反正—不回家。”厉沅沅没想把鬼爪蛇域告诉他，去那里的前提看来免不了要通过习姬那一关。 “我是说—”白非墨突然意识到是厉沅沅理解错了，咧嘴淡淡一笑，轻轻拉过她的手，靠近耳朵旁说道“我和你的家，不是厉相府。” 厉沅沅猛地一激灵，占便宜也太快了，嫁人是她答应的没错，好歹不是该听听媒妁之言。 “呸，你亲都没提，我不要面子的？” 纵然原主名声有点难听，但是该走的过场她并不想少。 不论以后会不会和离，不论她后面会不会嫁给别人，厉沅沅觉着每一场的婚礼不能马虎。 什么凤冠霞帔、什么金银珠宝，她一样也不肯落下。 厉沅沅下决心要让白非墨知难而退—把江山作为聘礼又如何，连嫁衣都满足不了还成什么亲。 “婚书我这不是带来么？”白非墨对提亲毫不在意，毕竟厉家明没有哪个胆子拒婚。 况且就算厉家明拒婚了，整个子虚国也没人敢要厉沅沅了；一个被桃花岛岛主抱过的女子，给太子长安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纳入东宫为妾。 除非，长安是觉得脑袋有点重了。 “什么婚书？” 当白非墨自信拿出袖子里的一个金黄色卷轴，上面写着“囍”字，厉沅沅才知道真是大事不妙。 “别，真假我看不出来，蒙我都没脾气。白非墨你有点狡诈！”厉沅沅并不打算打开一看，里面写的什么她并不关心，反是一股脑把责任都推卸到了他头上。 都答应了嫁，她也不会反悔。 只是想着拿礼制拖延一段时间，白非墨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敲碎了她的梦想。 这下可好，晋级赛后面任务的完成度，她恐怕很难做到无一缺漏。 “那也是夫人先起的邪念，我不过顺水推舟。”白非墨甩锅更为娴熟，厉沅沅接到这滚烫的山芋，顿时手足无措。 要说邪念，源头是系统；厉沅沅也是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扳倒觊觎身躯的东西，虽然迄今没有任何显著成效。 “不看就算了，说吧，婚礼还想要什么？”白非墨为七尺男儿，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就拿这卷轴来说，是他还没打开的圣旨； 连自己也害怕，万一里头没写他们成亲呢，那厉沅沅的悔婚更是水到渠成。 “要什么有什么？” 厉沅沅眨巴着眼睛问道，混天绫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非墨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答道：“不完全。只要夫人不要我的命，都好说。” “那要是你的根呢？”厉沅沅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问了出来，说完了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宜之处。 白非墨某一部位一紧张，感到那地方的血液都不能畅流。 “沅沅，给你也不能生孩子啊！” 只是情绪紧张归紧张，一切都不能影响白非墨撩妹。 “呸，找司马烬给你生去。”厉沅沅不喜欢小孩子，一个是太吵了，另一个原因是太痛了。 “他又不是女人……” 司马烬喜欢白非墨是个不争的事实，白非墨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不堪的现实，认命却不是他的法则。 情感关于什么男人他管不了，只是厉沅沅他不会允许她有事。 “不是女人可以改造升级一下啊！” 厉沅沅这个主意要是被司马烬听去，大抵这会儿她嘴巴和舌头都没了。 “沅沅，你不能—质疑我的性取向。”白非墨满脸地不高兴，被乌有国皇帝偏爱本来是件挺幸福的事情，可被个男人偏爱到可以共睡一塌，那就不可能是“心满意足”。 “好，那我告诉你，我喜欢女的其实。” 厉沅沅索性开启自黑模式，一个人一旦喜欢同性的消息被传出去，想来关于白非墨的故事也很会慢慢浮出水面。 不就是一个男子喜欢另一个男子，厉沅沅举双手赞成他们的生活。 “那……我大不了去挨一刀！”白非墨可不能接受同性别的爱情，忖度着仅剩下自宫这个法子。 “狠人，你赢了。” 论起立毒誓，白非墨敢称第一，厉沅沅绝对敢称第二。 但论起苛待自己，厉沅沅是妥妥的第一玩家。 “跟紧我。”白非墨又用老法子点穴带人出去，所幸这次随着夜色渐浓后，薄雾散去，凉月榭其中竟然莫名其妙全数被点亮了灯。 “白非墨，卑鄙小人！” 厉沅沅又被他点了穴道，还好给她呼吸的机会，不然肯定被闷死了。 “我不会害你的，怕什么？”白非墨只是怕她开溜跑路才封穴。其实厉沅沅走的路离正确出口只差那么几百公里距离，可方向一旦错误，那差的就是百万公里了。 “怕，死。”厉沅沅目光突然阴沉了下来，密闭空间中，白非墨居然可以走到她面前；想必这蹊跷地方也绝不止这一处。 “你……算了，我要死也是我先。”白非墨清楚“涅槃”如今只是个废物技能，而厉沅沅还不知道他此刻是个赤手空拳，仅会几个经典招式的金牌驭灵师而已。 “不会的……其实它选中了我，时间真的不多了。”厉沅沅犹豫再三，仍是交代了神雕侠侣系统的事情，也包括—灵源置换。 “可以换回去的，不然出去后试试看？” 当然是白非墨在坑人，置换灵源一直都是单向箭头，哪怕是发明初衷的人没死，说的大道理还是离不开置换灵源的前因后果和背景联系。 “如果可以的话，我早就是天下第一驭灵师了！”厉沅沅自信满满的样子叫白非墨很是欣赏，真的许久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坦诚和纯真的女子了。 即使花怜和七堇都是女性，但白非墨一眼都不想多看。 “天下第一，有的时候很不开心……我是有点后悔了。”白非墨低调炫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多看厉沅沅几眼。 说真的不在乎钱的人肯定有，厉沅沅恰好算其中一个。 “看什么看，小心我剜了你眼珠子！”厉沅沅大声凶道，并且严重警告下去：“白非墨，这笔帐我慢慢儿和你算。” “算？去床上还是床下？”白非墨则是坏坏笑道：“我更喜欢前者呢。嘿嘿！” 第一百三十四章 路漫漫其修远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喜欢树上。”偏偏她就不按常理出牌，于是很想看看白非墨怎么接招。 “没关系，哪里都可以。”这种事情上，白非墨还真就不拘小节。 厉沅沅习惯性说不过他便住了口，默默由他牵着朝某个方向走去。 “你带我去哪里？”厉沅沅刚收获一块钥匙碎片，系统后脚就往脑子装了个叫“混天绫”的东西，并且附上出现地点鬼爪蛇域。 本是想着凉月榭瞎溜达没准可以找到条暗道，可白非墨跑来完全是意想不到。 说是惊喜吧，还真快赶上惊吓。 厉沅沅已经渐渐选择偶尔相信一下神雕侠侣系统，即使多数情况下，都是她要吃个很大的苦头，对方才会有考虑到施以援手。 “当然是出去啊，不同你开玩笑了。”白非墨打趣的话不超过三句，又恢复了在人前那般严谨慎重，似乎稍不留神，二人就会永远迷失在此处。 “白非墨你这人是真有病，一会儿玩笑一会儿认真，比狗东西还要难捉摸。” 其实和系统相比较之下，白非墨的心思可复杂多了；厉沅沅至少知道系统关键时候一定会想法子保自己不死，歪脑筋不过就是借个包装壳。而白非墨，屡次三番插足任务和奖励之间，是有其他的图谋，还是纯属巧合。 “狗东西是——”三个字一出口，白非墨大概就抿出了是系统的代称。 【咳咳，笨蛋宿主，我威风凛凛的牌面，就这么被你几句话抹黑，是不是不大好。】 神雕侠侣系统开机的时候也很安静，“嗖”地一下子从心头窜出来，差点没吓蒙厉沅沅。 “呸，威风还要挟女人？” 【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哇！】神雕侠侣系统总是自诩为厉沅沅的救命恩人，可人家从没当过一回事，恩人要是有，那肯定是白非墨。 “死了就死了，总比苟活强。”厉沅沅最痛恨被人威逼利诱，偏偏穿越至此，活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样子。 子虚国太子长安年轻有为，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是无数少女追捧和爱慕的对象； 原主最开始是因为不服便想反追，但后来慢慢爱上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直到那杯酒饮下，她才彻底知晓多年的真心不仅喂了狗，还害了自己。 可世上没有时光机，死去的人是没办法再活过来的。 现在的厉沅沅偶尔会为原主鸣不平，宣愤恨，却不会真正拿起手里武器和证据一并拉胯东宫太子。 伤害既然产生了，原主也担了后果，厉沅沅就没想过再伺机报复一场。 倒是这白非墨，好说歹说就是赶鸭子上架，怎么撵都撵不走。 【笨蛋宿主，你的侠侣快要发现我们的密谈了。】 厉沅沅想事情极其容易出神，白非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是默默窥探她的心境。 心境里头一定还有第二种声音，要是没猜错肯定就是“狗东西”系统。可任凭白非墨怎么用灵力去打破，连只言片语都不曾滑过耳边。 “看这么久我脸上有东西？” 厉沅沅贸然一声怒吼，白非墨当场抖了三下。 ——沅沅受了什么刺激，发这么大脾气。 白非墨根本没想过是自己造成的，似乎偷听和窥密是再公开不过的习惯了。 “没有，那你走着走着回头干嘛！”厉沅沅越是没有底气，吼得声音就越大。 他一直是牵着她的，她一直也是跟在后面的，总有保持一定距离，她才有安全感。 “那还不是怕你丢了么？”白非墨随口说道，怎么也是要娶到手的人，不能洞房还没体验就提前告知天下白家未婚妻没了吧。 传出去，不是桃花岛名声怎么怎么样；白非墨则更担忧乌有国会不会派兵追杀。 单看司马烬对自己的体贴入微，白非墨不得不紧紧护好厉沅沅。 “你放心，丢了狗东西也会来拉我的。” 这点，神雕侠侣系统自己想了想，说的很在理。 要不是碍于各种规则，它肯定不会现在还留着她的小命。 “不然试试？”白非墨的醋坛子说翻就翻，他拼着命跨过重重障碍才站在她跟前，不仅没落得一声好，竟还格外嫌弃的口气。 而且，他刚想用玩笑化解这些不快，却一点都没被领情，还加重了不适感。 与其这样，白非墨觉得不如不救出来——大不了隔一天再来，捞个尸体埋在祖宅，也不是不可以。冥婚这种事情，他反正之前经历过差不多的。 “诶，别别别！怎么说你是个爷们，不能这么——不怜香惜玉对不？”该凶的时候发脾气没毛病，但该怂的时候她也绝不装霸王。 没往前走的话，厉沅沅还没那么怕；走了都不少路，再回头她肯定会迷路。 厉沅沅不愿意这么眼巴巴看着个窗户就关上了，好歹多个伴，不会寂寞嘛。 白非墨平淡地“哦”了一声，慢慢放开她的手，改从袖中掏出一小截细麻绳，抓过厉沅沅的右手手腕，绕了好几圈再系了个死结，又把另一头的握在自己手上。 “就这样吧，前面遇见什么我也不知道。” 白非墨这是在拒绝和她近距离接触了？ 厉沅沅怎么也想不通又是哪里惹着他了，这男人长得不错，做事也还挺靠谱，就是小脾气忒多了，还要整日甜言蜜语哄着的。 怪麻烦的，她默默打消了收服他的念头。 有些人，遇见了，注定会遗憾。 厉沅沅现在就有点遗憾答应嫁给白非墨，这还没成亲就动不动闹别扭，要是成亲了不得三天两头掀房顶。 “再慢一点，那东西就会缠上你了。” 厉沅沅听了一惊，那东西指的是鬼影吗，她可是亲眼看到消失不见的。 突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厉沅沅觉得离自己很近。 她从脚下开始往上打量自己，再到手腕，似乎是绳子上的一点血渍。 看血渍的颜色还挺鲜红，想来是刚沾染不久；所以……厉沅沅赶紧迎上他的背影，果真，是白非墨的双手内侧隐隐在滴血。 救她来的路上被伤的么？ 厉沅沅进来以前，白非墨可是干净地没一丝尘土，白皙如月光的皮肤，细腻如玉。 她叫住了他，“你的手怎么弄的？” 谁知白非墨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穴道解开了，走吧。” 厉沅沅没有迈开腿，坚持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想知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它’，其实我也见到了。可为什么只伤了你？” 她以为凭白非墨的身手，起码胜算也有九成，哪里会落个双手被伤到血流不止的情况。而且估摸着因为自己的缘故，造成本来有愈合趋势的伤口，又再次裂开。 厉沅沅终归是有那么点内疚的，已经说了别来，有人就是不听。 白非墨没回头，冰冷如寒潭的紫眸望向无尽头的黑暗，沉吟说道，“厉沅沅，我希望你可以活着出去。而不是在这里讨论不知名的物种，于我们没有半点好处。” “我要弄清楚的事情，你拦不住不是吗？”她就想知道到底鬼影为什么要对白非墨下此狠手，若是报复，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是，那也得活着。”白非墨的语气突然很失落，好像从前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一样，一度惆怅又缅怀。 “它，和狗东西有交易的。”见白非墨死死不说明白，厉沅沅只好搬出系统吸引他。 可这一次，白非墨的好奇心仿佛被什么压住了，根本没有燃起的势头。 厉沅沅不解道，从发现系统新的“代称”后，巴不得每个小细节都能和白非墨分享，“你不是很关心狗东西和我的交易吗，这次当个活死人？” 白非墨的心绷得紧紧的，要他看她去冒险，无异于剥筋抽骨。 可想到前头的打斗，不敌鬼影，还受伤未愈，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天空都是个问题。 过了许久，厉沅沅终听到那沙哑的声音：“对不起，我不配。”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份脆弱的情感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鲜少听到这样的自我贬低，一个被大众吹在天上的家伙，究竟在那片黑暗遭遇了什么。 “白非墨，你要是不说清楚，后面每一件事我也不告诉你了！” 厉沅沅打算和他硬碰硬到底，非要试试谁的耐心更大。 左右都有一颗心要揪着，为什么不相互伤害呢。 “啰嗦。”这声音比刚才还要低沉好几倍，厉沅沅没反应过来就两眼一黑，瞬间失去了一切知觉。 MD！ 他怎么不是打晕就是点穴，能不能有点新鲜玩意儿？ 【笨蛋宿主，请不要揣测侠侣的忠诚度。】 尽管长期昏迷着没有醒来，可厉沅沅与系统的交流可没落下半步。 厉沅沅很是郁闷：所以我挨了揍还得理解？ 【可以这么说，侠侣总是有自己的原因。】 厉沅沅索性破罐子破摔：对对对，拿刀架我脖子上也是不得已。 【笨蛋宿主，话可不能乱说，侠侣不可能做出伤及你性命的举动。】 厉沅沅却灵魂拷问起来：侠侣不可能，那狗东西你呢？ 神雕侠侣系统竟没有掩饰对她躯壳的觊觎：【正如我最初所言，你的身体是个绝佳的容器。】 厉沅沅亦毫不收敛内心的鄙弃：狗东西，你敢动姑奶奶一下，下回不把你吊起来打我名字倒过来写！ 【沅沅厉，也还可以。】 厉沅沅生生被神雕侠侣系统的诡辩给气醒的，但没有睁开眼睛，继续佯装着睡觉。 “岛主，她？” 厉沅沅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也出现七堇的声音。 “照顾好。” 厉沅沅能明显感觉到身体被放在一张软榻上，枕头也是极舒服的，还有那轻如鸿毛的被褥，虽然单薄但是温暖，很有家的味道。 “那你呢？” “去我该去的地方。” 厉沅沅认识白非墨的这段日子以来，他仅仅独身去过一地，名曰桃花岛刑罚重地“天堑变”。 可她闭着眼睛，靠听力去识别人声、去揣摩神态、去幻想动作，却怎么都没法和灵宠联系起来。 七堇不出意外拦住白非墨，“你救不了的，会折在里面也没关系吗？” 救人？ 厉沅沅对他的偏爱顿时化为乌有，原来她不是那个唯一，终究是败给了自己的一厢情愿。 白非墨冷冷说道，“我答应过她，会带她出来。纵然不能许诺什么天长地久，总之护得一生无忧还是不在话下的。” 光听口气就知道是个女人，厉沅沅不禁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让他拼了命也得救出来。 而且根据七堇的问法，倒像是白非墨要去的地方比凉月榭还要凶险万分。 问不问呢，要不要拦下……厉沅沅纠结这两个疑虑一直到七堇被白非墨击倒在地。 “别去……” 七堇不论怎么劝说都没办法让他回头，双手无力地撑在地上，半匍匐的身子摇摇欲坠。 厉沅沅缓缓眯了条眼缝，确认过没有人了才一屁股坐起来，往门口一瞧，赶紧喊了声“七堇，你趴地上干嘛？” 不知是不是在凉月榭被鬼影灼伤了眼膜，厉沅沅一睁眼发现可视范围只在双臂以内。 “你醒了？”七堇本是看着白非墨渐渐模糊的背影，厉沅沅好大一嗓子，喊得她心头一颤。 “是，有点饿了。”厉沅沅指挥人的习惯还是没改，全然不管对方是不是肢体健全健步如飞。 “你都听到了什么？” 七堇能读懂唇语和腹语，自然也能看穿厉沅沅的谎话。 “救人嘛，我也帮不上忙。”厉沅沅没打算瞒着七堇，反正房子里就剩下两个人，何必再惺惺作态。 “你可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厉沅沅冷笑道，“知不知道能改变什么？” “是不能，但我希望你能拉住他。”七堇更是直接表明希望厉沅沅去追上他的步伐，别人它没把握，但厉沅沅还是有戏的。 白非墨不想看灵宠身陷囹圄，也不放心厉沅沅独自一人吧。 “这是他欠的情债，关我什么事！”见七堇没有去厨房的意思，厉沅沅便准备自己去了。 只要有食材，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她觉着自己厨艺还不至于会中毒太深。 “情债？”七堇一愣，传言逆羽霞喜欢白非墨竟然是真的，因为白非墨拒绝灵宠才消失多年。 “不是情债还能是钱债，真是笑话。”厉沅沅昂首挺胸从七堇面前走过，眼角余光都没扫过一下。 七堇此刻居然无言以对，白非墨的确是为了逆羽霞再度出发去的天堑变，无力争辩的事实要怎么说服厉沅沅改观印象呢。 “其实，他是因为—” 七堇还是想解释清楚，但厉沅沅早就走远了。 身轻如燕的步履，脚底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狂飙不止。 厉沅沅也有听到前面几个字，后面的就没听清了。 于是，没人说话的时候，好奇心爆棚的时候，和系统聊聊也是挺好的。 “狗东西，陪我唠嗑会儿？” 【Di g！笨蛋宿主又咋了？】 “白非墨到底有几个女人？” 【经过各种条件筛选，真正睡过的一人，亲过的一人，有婚约的一人，牵过手的一人，有暗恋的也是一人。】 “尼玛，这就五个？真是海王一锅端，吃着碗里 看着锅里的！”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想笑，忍住后缓缓说道：【这五人都是同一人。】 厉沅沅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都是我么？” 【是的。】 白非墨真—专一！ 厉沅沅很不情愿得承认事实，连神雕侠侣系统都筛选搜索出来的详细资料，她并没有足够的材料去推翻它。 【是的，他很专一。坚持正确的事情就不会轻言放弃，选择对的人以后也再也不会对其他人打开心房；只因为，他是白非墨。】 “什么心房不心房的，我只要混天绫。” 神雕侠侣系统都说要去什么鬼爪蛇域，可不论问了多少遍“在哪里”，对方就是一声不坑。 【混天绫在鬼爪蛇域，去往鬼爪蛇域的第一条捷径已经被封，第二条捷径即将打开，请宿主抓紧时间，莫要错过良机。 都第二条了…… 厉沅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时光飞逝”，距接到新任务不到一个时辰，第一条路莫名其妙就过不去了，而这第二条路，会不会就是白非墨要去的地方。 “七堇，我要去找他。”厉沅沅知道七堇不可能主动告诉自己时间地点人物，但她也知道白非墨的大凶快来了。 那样强大的灵力，竟会在这几天里，像水汽一样蒸发走了。 七堇是赞成她去找人的，同时也抱着深深的忧虑。 万一白非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她人劝阻，那么二度被打开的天堑变，必然会对整座桃花岛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 “他到底在哪里？” 找人的话得有个卫星定位最好了，厉沅沅想起来问他们的时候才意识到：七堇就算告诉自己，在桃花岛也不是个好找的地方。 “反正我不知道有没有进你的心里。”封尘也是受令留在原地看管厉沅沅，活动不得离开半厘米范围之内。 “我心里还是他心里，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喜不喜欢他？”厉沅沅如何听不出来话里有话，干脆就都打一遍擦边球。 “呵呵，你要认清自己的心，才能见到有他的地方。”七堇对天堑变甚为熟悉，蒙了眼睛也能嗅出有什么人在多少里以内。 “我不要见白非墨，你自己爱咋咋地吧。”厉沅沅一听到这三个字就炸毛，似乎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对听见不喜欢的人名总会露出复杂的笑脸。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习姬和商九苫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喜欢白非墨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可被白非墨青睐却尤为珍贵。 厉沅沅并不敢贸然收下这样的心意，多少人盯着她相府千金不说，自己手上还有别的事情得做呢。 不过，鬼爪蛇域到底在哪里？ 厉沅沅遂问七堇，“你听过‘鬼爪蛇域’吗？” 作为凉月榭一代守夜人，就没有七堇不知道的地方，哪怕是深不可测的海底旋涡。 但“鬼爪蛇域”这个地名，还是让七堇的内心闪过一丝彷徨。 一个藏于天堑变最里处的境域，充满无限灵力的地方，没有生人能轻易靠近。 和凉月榭一对比，鬼爪蛇域才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炼狱。 七堇幽幽看向厉沅沅，皮笑肉不笑地告诉她“这地方，千年前就被湮没在混沌中了。” “不可能。”厉沅沅心里是不相信系统的，但不能当外人的面儿也一起提出质疑。 既然鬼爪蛇域这么多混天绫，神雕侠侣系统也一直牵挂，那么厉沅沅就一定有法子抵达。 “你可以试试，或者找到白非墨就离鬼爪蛇域更近一步。”七堇说完最后一句话，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脚步和呼吸都不曾听见。 这么明显的暗示，厉沅沅很难不产生怀疑。 和七堇接触的时间不多，什么真实身份都没探明，厉沅沅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笨蛋宿主，去找白非墨呀！】 “你也相信他知道鬼爪蛇域吗？” 神雕侠侣系统马上给出了另一种方案：【那不然去找你娘亲？】 老女人习姬？厉沅沅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白非墨说什么也比老女人好相处，脾气古怪归古怪，反正现在对她还算客客气气的就行。 但厉沅沅转念又一想，鬼影要她去学习修炼灵术，那么必然对后面的任务有一定帮助。 她想到一个把决定权交给老天爷，踏出房门的第一步就随手摘了朵桃花，依次扯下一片花瓣，一片花瓣，嘴里唠着：“白非墨、老女人；白非墨、老女人……” 而最后一片花瓣，正巧是轮到“老女人”。 命中注定她得去见见原主亲娘，看来是短期内很难有随心所欲的机会了。 前日桃花岛，一间阴暗的小潮屋。 一男一女，对立而视。 正是商九苫和习姬二人，她自称是厉沅沅的乳母，他自然完全不信。 从商九芄嫁给厉家明做继室后，对其在望京的府内生活根本不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时时关心、时时操心，时时窥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习姬微微咧嘴，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冷冷答道：“可以帮你的人，不知商公子可愿携手合作？” “你的资本？”商九苫自小就当家掌权，对买卖一事只要不赔便足矣。 习姬一勾唇角，继续漾着邪笑，“厉沅沅，的真实身份。” 商九苫疑惑问道：“厉家明上一个老婆生的，还能是什么身份？” “你仔细想想，她和她爹娘可有一分相像？” 商九苫经她这么一说，才慢慢回忆关于商九芄嫁过去的事情。 世人都说是商九芄伙同兄长谋害了厉夫人性命，但在商九芄认得厉家明之前，厉夫人就已经病入膏肓，表面的光鲜亮丽仍盖不住骨子的虚浮。 “可我不懂，为什么厉家明宁愿抚养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真心与阿琓尽人事。” 习姬冷眼斜过，淡淡笑道：“呵呵，商公子还是很在乎舍妹嘛。可又怎么忍心嫁给个死了老婆的相爷，据我所知，以令妹的容貌，昔年进宫也不是得不到皇的恩宠，图的是什么呢？” 习姬一步接着一步引商九苫入局，虽然心中的疑虑已经有了结论，但是更想亲耳听见他说出来。 “这，关乎商家的往事。好像和你个路人甲没有一点儿关系吧，说吧——怎么合作。” 商九苫守护姑苏城的大秘密，绝不想叫习姬染指半分。 “那，桃花岛你感兴趣吗？”为了报复那人，习姬也甘心舍弃半壁江山。 商九苫眼眸突然放光，不禁好奇心骤增：这美艳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看白鹤那群人的表情，完全不是十分熟悉的感觉，可她给他的感觉却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好像，实际管辖桃花岛一切对外活动的掌权人是她，而不是白非墨一样。 “怎么做，这岛归我？”商九苫毫不掩饰对这块儿肥肉的热衷，毕竟，世上哪里有人会能抗拒名利的诱惑，而死死守着所谓的清白。 “就我所知，白非墨这会儿应当是去找白鹤商议了。只要他一露面，你一并去天堑变。杀了他，拿到清辉夜凝，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了。” 传说中可以操纵一切灵源的清辉夜凝，白鹤长久都没能得手的宝贝，商九苫不认为他有这个天分。 “天堑变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打不过白非墨。”商九苫还没应战就立马原地缴械投降，这么卑微的举动令习姬很不满意。 “没想到，姑苏城留你一人当家，也是你祖坟冒青烟保佑的。以你前怕狼后怕虎的个性，真想不通金家能这么长时间不对你下手。” “你怎么会知道金家……”要说这金家，也算得上商家的敌人。 本来这商家祖上，不但是经济方面独占鳌头，而且政治上也是有一席重地。 四十年前，金家祖上兄弟三人，合力抢占了商家的大半盘口，又多方暗中收买朝廷官员，这才慢慢壮大了政治势力盖过商家。 所以现在的商家，也只能紧紧依附姑苏一城繁衍生息，不销假、不斗殴，为巩固和笼络在子虚国的地位，不得已便安排商九芄做了相府的新主母。 商九苫对桃花岛没什么想法，眼下冒出一个知道往事的女人，也有达成合作的意向，于是改口提出新的主意：“不，我不要桃花岛。若能帮我扳倒金家一脉，但凭吩咐！” 习姬浅浅笑道，遂抛出另一个问题“那不知商公子，要怎么扳倒金家呢？” 商九苫大致分析了一遍，缓缓道出如下见解“要——厉嘉明也是个废物，只在前朝求个安稳罢了，没什么作为。但，太子到可以一用。” 可习姬果断拒绝了他的建议，“长安？不可以。”她不想牵扯太子进来，所有人都可以入瓮，唯独长安不行。 “不对劲，如果你是厉沅沅的生身母亲，岂会不为她报仇？”商九苫愈发感到疑惑，不会有哪个母亲能心平气和对待蹂躏自己骨肉的人，习姬居然是个例外。 “报……时候未到，她也算自作自受罢了，我现在再出手，不也于事无补？”习姬开始想着说厉沅沅不是货真价实的，但又觉得以商九苫的脑子肯定想不到这层面。 再说，这个厉沅沅，现在是白非墨的软肋，可是有不少的用处呢。 “自作自受但也不至于，我觉着就是那太子有眼无珠。”商九苫隔了不少年再见到厉沅沅，发现人长高了不少，也长开了不少，这姿色可比烟柳巷的上乘多了。 但每每去皇宫觐见，长安身边最亲近的女子从来都不是厉沅沅，摆弄风骚的样子一看就是小门小户的做派；走后再一打探，果然是出自某青楼的花魁。 “长安可能是贪玩了点，男孩子嘛。”习姬更是为太子辩解，好像是很了解的模样。 “会不会太没分寸了。我像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叱咤姑苏的城主了。”商九苫鄙视的眼神传来，习姬满肚子透着不痛快。 谁教的长安，当时取名可不是这样寓意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这个母亲有点虎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这么紧张太子，难道——其实他的，乳母？”商九苫觉察出习姬的反常，果然是和皇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看来确实如她所言，这资本够硬。 习姬很快敛起了担忧，和商九苫开始制定交易的细节：“听商公子的口气，好像还不信我？” 商九苫没答复，转过头看向窗边，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微微一笑“鱼儿上钩了。” 习姬顺着商九苫的方向望去，果真一个瘦弱的身影，迈着轻盈的步伐，正朝这边走来。 “哦？居然一个人就来了。”习姬原以为白非墨好歹会派个贴身护卫什么的跟着，可看了一遭，连个树叶子都没沾身上就来了。 “你是不是纳闷，白非墨为什么不在。”商九苫借机也问了自己的疑惑，看刚爬出水面的厉沅沅，白非墨那个紧张样子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吞了。 这才过去半日光景，他尽然就准许她只身行动，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我看，是你好奇吧”习姬直接戳穿了商九苫的小九九，想叫她去探路，无异于天方夜谭。 “彼此彼此，去会会我那外甥女。”商九苫刚转身走向门口，却发现习姬已经抢先一步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商九苫低声念道：“究竟是母女连心，我个外人的确不好插手。” “什么风，你一个人来了？白非墨呢？”厉沅沅还没瞧见木屋呢，却看到了习姬走过来。 “他……”厉沅沅想着肯定不能让她知道身后没人，便故意夸大其词说道，“他有点儿事情处理，派了封尘跟着呢。可那人你也知道的，我们一向不投机，所以不会打照面。” “哦？封尘，是树上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看也不大对劲，不如我们一起——”习姬当即作出了抹脖子的动作，厉沅沅不由得吓得一抖。 什么情况，老女人上来就要她拿刀杀人 。 可她是打不过封尘的，最多——对方会看在白非墨的面子上，留她一条命，仅此而已。 “怎么，难道念着那点旧情，还宽宥起来？这可不像是我女儿的样子。”习姬慢慢走到厉沅沅身后，娇媚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不断刺激着厉沅沅的神经。 厉沅沅摊手无奈道，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力不从心，“不不不，你有点高看我了。我这能力，你看看，踩死只蚂蚁还差不多。” 如果习姬什么都不说继续要她去杀人，厉沅沅就二话不说直接拔腿去找白非墨去了。 管他什么阴曹地府，还是刀山火海，总要好过和老女人较劲； 如果习姬松口说教她修炼灵术，那正好遂了心愿，为后面去鬼爪蛇域做充足的准备。 习姬在水下潜伏了十余年，洞悉人心，会抓捕弱点，厉沅沅都不算她的对手。 只见习姬双指微微转动，如一朵莲花在空中绽放，“沅沅，我只演示一遍。” 演示？ 厉沅沅目瞪口呆地看着习姬作法，但脑子里是一个动作都记不住。 其实倒没什么口诀和比较难的手势，就是厉沅沅这个健忘的频率逐渐在提高。除了几个固定的人，和一两件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大多记得都不怎么清楚了。 不过记不住没事，厉沅沅还有个指望呢—— 【笨蛋宿主，又碰到什么麻烦了？】 神雕侠侣系统也更知道，厉沅沅无事不登三宝殿，能主动联系一定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诉求。 但不去找侠侣解决，直接找它，也是有那么点骄傲的。 “那是当然咯，你这么牛逼轰轰的，我不找你帮忙找谁！”厉沅沅拍马屁的时候都是心虚，毕竟都是违心话，还得嗲嗲地腹语密谈。 【切，我还没你家男人有能耐。真是个可爱又迷糊的傻缺！】对于厉沅沅的赞誉，系统是一个没少地都收下了，但也是发自内心地佩服白非墨。 只可惜，这宿主目前没有完全发掘白非墨的潜能；否则，除了生命威胁，根本轮不到它的。 但这席话还是被厉沅沅听去了，照系统这意思，她找的侠侣才是真的大佬中的战斗机；此刻她则是有点后悔没有直接听七堇的话去找白非墨了。 碰不到习姬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起码，她不会撒谎身后有人。 反正都开口了，厉沅沅只想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化解尴尬：“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神雕侠侣系统却说了句极其无脑的话：【听妈妈的话。】 特喵的，又不是亲娘，凭什么要她听话。 “厉沅沅，你想什么，我可是都能听见的。”要不是习姬一开口，厉沅沅差点都忘了这茬。 是呀，水下她想什么、和系统啰嗦的，习姬都一一记在心中。 “所以呢，我学不会呀。不如你教我怎么修炼灵术吧？”厉沅沅主动提起，一副乖乖女姿势。 习姬施法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对厉沅沅说道：“我可没有这么没用的女儿。” 话音刚落，一股黑色的狂风卷来，吹来了阵阵寒意。 眼瞅着天上有块陨石一样大小的东西就要砸过来，厉沅沅赶紧跑得飞快。 “喂，不是说待我和亲生女儿一样吗？”但是有点物理常识的厉沅沅知道，自己那腿脚，跑是跑不过的，只能考虑躲一躲，于是在附近找了棵较为粗壮的桃花树藏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往后一缩，确实旁人在正面很难发现。 “厉沅沅，为娘是在现场教学，你躲什么！” 可厉沅沅还是忽略了习姬的毒辣眼光，一掸眼就瞄到了树后的女子，一个迅疾手掌飞过，她直挺挺被摔出了几里开外，倒在地上浑身酸痛。 “你这算哪门子的娘亲，还不如后妈呢！”厉沅沅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要说以前跪搓衣板膝盖痛，被扫帚打得皮开肉绽，也遭不住这一摔脖子以下没知觉。 好家伙，下手忒重了点。 “怎么，那商九芄就没想过杀你？”习姬可不信，厉夫人死得那么蹊跷，想来和商九芄是脱不了干系的；纵然她也是从侧面也使了点手段，但要命肯定不至于。 “她有那是正常，我会和她儿子争家产嘛。” 厉沅沅这个理由很能站得住脚，习姬又换了个方向反问道：“就这儿，还不至于。她商家财力多雄厚，还看得上厉家明这点破钱？还是你太天真了。” 有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习姬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这个“女儿”和儿子一样，都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后代。 “那——就是怕我和太子真搞一起，她就更难除掉我了呗。”厉沅沅突然想到了太子长安，估摸着原主之所以在家中各种被嫌弃，在外头各种被白眼，商九芄绝对出力了。 “长安？”习姬脑袋“嗡”地一下子炸开了：女儿和儿子睡一起是什么概念？**又乱性! 习姬第一次感到十几年的蛰伏，居然得知这么个劲爆的消息，真是好一份“大礼”。 “不是那个渣男，又会是谁？”厉沅沅没好气地继续吐槽太子的不是，“他到处女票娼，留连风月，左拥右抱的女子都是出自各大青楼花坊。这就不说了吧，还发明什么爬床？睡了办完事就翻脸不认人，你造吗？真不知道他爹妈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住嘴！区区平民，也敢议论皇室！”习姬一下子就恼了，绝不能允许个冒牌货这么诋毁亲儿子，更是放声怒喝道，“厉沅沅，别给脸，不要脸！”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舅舅出马 非同凡响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来的这些日子里，也就厉家明吼过她，剩下就是这老女人了。 好歹厉家明是原主的爹，而习姬可什么都不是。 “叫什么叫！嫉妒我年轻貌美比你瘦？” “小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习姬出来接应是要带厉沅沅去木屋的，但不知怎的，话不投机，加上提到太子的事情，直接就变了脸成了仇家。 “喂，老女人！不教我修炼就罢了，在我未来夫君的地盘你凭什么也撒泼？”厉沅沅莫名地感到很多委屈，自己起码算半个女主人吧，可习姬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不但乱砍滥伐，还伤及无辜。 这要是放在现代，早让警察给逮起来了。 “那得看，你能不能活着见到白非墨。” “她能不能活着还轮不到你说了算。”说曹操曹操到，封尘的飘逸身姿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封尘？”厉沅沅一下子就暴露了刚才在说谎，忙着捂嘴也无济于事。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过来，还真让我说中了。” 习姬试探失败也不忘给自己找借口，里头可还有位在等着呢。 “跟我走。”封尘在桃花岛找了一大圈才找到商九苫和习姬的藏身之处，而当轻功腾空飞过片片花海的时候，却看见了厉沅沅也在。 封尘估摸着习姬不怀好意，想到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好朋友吧，没准一搅和，还能抱得美人归。 “别闹，我有事儿呢。”厉沅沅嘴上说着白非墨更靠谱，但身体不自觉往习姬那边靠去。 “这位公子，奴家还要带小姐去给商公子请安，还望不要怪罪。”习姬收放自如的态度真叫厉沅沅羡慕，动粗的时候狠绝冷厉，温婉的时候也能谦卑恭逊。 光是这一点，厉沅沅扪心自问一定做不到。 “厉沅沅，商九苫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不比白鹤好对付。”封尘再次尝试去拉厉沅沅的手，却是被无情地甩开。 “好了，我舅舅还能害我不成！大不了事后再和白非墨说清楚前因后果，就这样。” 白非墨？ 封尘连他的影子都找不到，天晓得从凉月榭出来后为什么就看见厉沅沅一人。 “又不是亲舅舅，而且我也不会害你。”封尘知道这要被习姬带走了，下次再要人可不容易。 “亲不亲的可不好说，小姐你说是不？”习姬眯着眼睛对她妩媚一笑，厉沅沅顿时觉得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在颤抖。 明明看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怎么就觉得骨子里透着阴森森的冷气。 “是是是……”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厉沅沅为了修炼灵力，只好暂时扮作听话的样子。 习姬看穿也没拆破，等封尘走了，再好好算账也不迟。 “是你大爷的！”封尘是受命来绑习姬回去的，可厉沅沅似乎更为要紧。 瞧白非墨那不要命的熊样，封尘就算打不过习姬也得捆走厉沅沅。 “娘亲，他骂我，帮我揍他！”厉沅沅演的上头了习姬还没认可这段关系，她倒主动贴上来。 “沅沅，你都这么说了，为娘可不得成全你。”习姬笑盈盈地又是一招天降芙蓉花，满天飞的花瓣在桃林中，分外鲜艳又别致。 封尘见状不妙，习姬的法术愈发急促，腾腾杀气渐渐逼近，急忙大呼“厉沅沅你个没良心的，见了亲娘就忘了男人！” 这话哪里很奇怪呢……都说重色轻友来着，她可没觉得孝顺和爱情有什么冲突。 况且，她也知道和白非墨的算不算爱情还都没下文呢。 “我……是不是娘亲你心里没点数么，要不是事有轻重缓急，我也不会独自来找习姬啊。”厉沅沅的声音慢慢变小了，习姬忙着和封尘交战，也无暇分心细听她的自言自语。 “沅沅，进屋吧，他们还要一会儿。”不知何时，商九苫也来诚邀她进去再说。 厉沅沅看着不相上下的两人，走的好一会儿脚也有点酸了，遂依着商九苫的意思，坐下来喝点水润润喉。 “你怎么会……不对，她和你说了什么？”厉沅沅休息的时候也不忘要赶紧弄清楚自己处境，是敌是友得区分明白，不可乱打一趴。 “没什么，大外甥女真不打算叫我一声‘舅舅’？”商九苫因为这个称呼久久不能释怀，好带样貌也算上乘，又没害过她，哪里不够格了。 “又不是亲的，何必呢？” “可我就想听你这么喊我。”商九苫小脾气上来，还就不听不得她叫“舅舅”，偏不死心。 “难不成你要我给你找舅妈？”厉沅沅可不想这么快让他得逞，却是换了个问法。 商九苫一听“舅妈”也很满足了，轻轻咳了下嗓子，轻声说道，“那倒不用，我早有意中人了。” 厉沅沅不假思索地答道“难道你和商九芄真有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 “放你娘的臭屁！”商九苫翩翩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厉沅沅亦是吓得不轻。 这原主的半个舅舅，看着人模人样，搞半天也是个市井流氓的言谈举止。 “这倒和商九芄不一样，兄弟你可以的。”厉沅沅随手就拍了拍他肩膀，俨然成了难兄难弟。 “我问候你全家都没有意见吗？”商九苫之所以爆了粗口，一部分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乳母习姬，另一部分也因为厉沅沅不肯改口。 厉沅沅立马哈哈大笑，满不在乎说道：“随便呀！都不是亲的，也不打紧嘛！”她更是又拍了拍商九苫，愈发觉得和他做个冤家也不是不可以。 【笨蛋宿主！你不可以做对不起侠侣的事情！】 厉沅沅想的冤家就是那种见面会掐架的，可不是更深层次的那一种。 明显，神雕侠侣系统为白非墨鸣不平。 “有一说一，还没成亲呢，他还确实管不住我。” 厉沅沅其实对商九苫才没那个意思，貌似他和习姬也没多少勾当，那就凑合凑合做半个亲戚。 【笨蛋宿主，混天绫这玩意儿可不会等你去拿。它可是长了腿，自己能跑的。】 啥？ 长腿的混天绫！ 厉沅沅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各种不可思议的物种突现，各种扑朔迷离的鬼魅之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有指定的天赋和无数技能，偏偏大多时候只是个废柴。 这就好比外卖领了很多代金券，却每次下单都被告知无法使用。 “狗东西你认真的？” 【狗宿主，我骗你能上天？】 神雕侠侣系统学起厉沅沅取外号的方法，很自然地套了上去，厉沅沅听得不快也只能忍着。 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对，我不能和狗东西计较！ 但神雕侠侣系统是个很小气的：【狗宿主，你再叫我一遍狗东西，我就……】 “就怎么样？大不了你现在占据我身体呗，还带感受一下女人的月月痛？也挺好的，来吧。” 厉沅沅闭紧嘴巴，两眼一闭，等着神雕侠侣系统动手。 可它碍于一些规矩，没办法现在就弄死宿主；弄不死就算了，大概率会把自己搭进去。 系统一想这就肯定不划算，绝不能顺了她的心意。 “小丫头片子，嘴巴吧唧吧唧说什么呢？”一记板栗子实打实敲在额头上，强烈的痛感才拍醒了她。 “次奥，你打我做什么！”厉沅沅说着就挥起小拳拳捶骨过去，哪料到被商九苫攥紧了不说，他直接一个反转龙爪手差点没疼得她咬舌自尽。 “你也敢欺负姑奶奶！” 第一百三十九章 搞事情的舅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打你怎么了，抽你也得受着。”习姬居然也来凑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封尘打跑了。 “他人呢？”厉沅沅以为起码封尘撑个两三个时辰不成问题，可居然一个时辰都没过。 “走了。”习姬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拿过桌上的杯子就喝下去了。 “别……” 这杯是商九苫为厉沅沅准备的，但厉沅沅大概只抿了一小口，剩下的都进了习姬肚子里。 “什么？” 厉沅沅看习姬的脸色不大对劲，果然三二一还没开始倒数，人就栽在地板上了。 “嗯？九苫兄弟，你是不是有点……什么要对我说的？” 厉沅沅第一次见着一喝就倒的迷药，连一点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一面她有些庆幸是习姬喝下去了，另一面也庆幸自己舔了点杯角而已。 “你叫我什么？”商九苫好不容易听见她提到什么舅妈，这会儿怎的开始称兄道弟了。 “你想听什么，我就偏不叫什么。”厉沅沅吐了吐舌头，折腾一晚上是真的有点累，瞅着不远处的床板就躺下了。 开始的时候，厉沅沅有听见“吱呀”的声音，像是木头之间的相互排挤，便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片刻，这声音似乎更为频繁起来，厉沅沅才有意识往床底下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右边的两个床脚，已然从中间断了半截，摇摇晃晃的随时都会倒。 厉沅沅心想：我该不会成为压倒的最后……最后什么的还没想出来，她只觉得屁股有点开花的感觉。 【笨蛋宿主，请不要自残，好好对待你的每一寸肌肤，以后有你享受的时候。】 商九苫“噗嗤”笑出了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厉沅沅，害不害臊！” 内忧外患的嘲讽，令厉沅沅实在很不舒服。 她是来求艺的，不是来丢人的。 这商九苫自称什么“舅舅”的，还不如想谋害她性命的白鹤呢。 最起码，她没这么出过丑样呐。 “自家舅舅，没什么大不了的。”商九苫瞬间把尴尬化为习惯，厉沅沅在他面前，始终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嫁给白非墨，还是太子，对他来说，都差不多。 只是前者，比较难以掌控罢了。 正如玉贵妃所料想的一样，厉家明不会立马拒绝赐婚，也不会立马答应婚事。 老滑头想的东西，他也会想的到。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干嘛对她下药？”厉沅沅明知故问，那杯子是她先前喝过的，可唯独习姬不小心中了招。 由此看来，商九苫此行的目的也和她有关。 “你知道的，我目标是你。”商九苫发现厉沅沅在桃花岛后，第二件大事就是要把她亲手送到厉家明手里头。 那边只要商九芄看得好，那桃花岛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不是，你第一找的人是白鹤。所以，你和白鹤的目标才是一致的。”厉沅沅这次道很聪明，一下子就弄明白了缘由， “不，有一部分相近，而还有一部分完全相反。他要你的命，而我要保下你。”商九苫说的都是真话，可厉沅沅只听了其中五个字—白鹤要杀她，不假；亏得白非墨一直庇护着自己，才能安然进出凉月榭，徜徉在万里花海中不受拘束。 “你我没有血亲关系的，保下我是何意？再说了，长安那混账我也不会和他继续发展下去的；别到头来，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哟！” 厉沅沅直觉告诉自己：商九苫和白鹤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也达成了不可更改的协议。 算着日子，白非墨这点儿该和白鹤打过照面了；算着时间，白非墨这点儿也该来找她了；可不论厉沅沅怎么等候盼望，白非墨却是不会再出现了。 “不会，清辉夜凝在哪里？”商九苫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径直提出要的东西。 只要他知道在哪里，那么也就没必要看白鹤眼神行事；想想被安置在这种地方，他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气吞声。 面对一个不熟悉的地形，商九苫知道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我不知道啊，那是谁的武器？”厉沅沅当然是知道的，游戏中射手位置英雄残月之肃的大招便是这个，所有其他技能在大招有效时间内，都有相应的法术和物理加成，或是法穿或是物穿增强。 但是从初来乍到的第一个技能和天赋判断，厉沅沅深知多少怕都是是同名不同义。 厉沅沅觉得好难呀，原来什么都知道的时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考验演技的。 “武器？”商九苫也懵了，这东西只传言是桃花岛的传世珍宝，半天竟然是个有杀伤力的物件。 如此说来，白鹤是要拿这来称霸天下了。 商九苫根本不在乎天下姓什么，只要给他一个姑苏城，给他一官半职不染纷争，这一生也挺安逸。 “好了，你说的我都不懂。能不能先拉我起来？”厉沅沅就是半瘫在地上和商九苫谈话的，长时间保持僵硬的姿势腰部和背部着实有些难受。 “自己起来就好，男女授受不亲。”商九苫拒绝得让她无力反驳，好个男女授受不亲，那男男就授受可亲了？ “照您这逻辑，男男方可亲吻？”厉沅沅没忍住说了出来，商九苫当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他竟小瞧了。 不止是商九苫没放眼里，连白鹤都没觉得该提高警惕。 “非也，男男不可亲，但可以为手足。” 商九苫说完也觉得自己这个解释越描越黑，厉沅沅又没说别的关系，倒显得是他小心眼了。 “不不不，男男还可以是—攻受。”厉沅沅说得尽量婉转一点，也尽量他可以听得懂。 “啊？”商九苫不出意外没理解这关键词，一脸疑惑地看向厉沅沅，“你出去溜达的半个月，学的都是什么杂文学。” 可听说她好像是跟着白非墨一起离开望京城的，那白非墨能带她去……不好的地方，未免也太惊奇了。 那样的少年，起码出入的不说各大知名书院，好歹也是什么文豪世家的官邸吧。 “我……和白非墨一起的，您的言下之意是白非墨学的也是淫秽？”厉沅沅不介意拉他下水，反正不在跟前，怎么抹黑都没啥大问题。 “我没有，你休要混淆视听，张冠李戴、颠倒黑白！”商九苫念及地处桃花岛，真说不准什么角落就有探子偷听到什么就跑去告诉监视的人；然后一传十 十传百，白非墨早晚会接到类似的讯息。 “好好好，我的女儿没让我失望。”忽然地上躺着的人举起了双手连连鼓掌，似乎是打心里认同厉沅沅的牙尖嘴利。 “呵呵，我就说一杯芍药癫，怎么可能让你倒下。”商九苫的心情突然放松了很多，这与自己结盟的另一人醒来了，那这厉沅沅还不是囊中之物，想带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你要什么都可以，她不行。”习姬才恢复意识就打断了商九苫的想法，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惦记了蛮长时间的。 她还听闻商九苫久久没有娶妻生子，是因为自己身体有毛病；又有人说其实厉家明的小儿子是商家兄妹的孩子。 种种好流言蜚语，在子虚国传的是有多逼真就多真实；甚至商九芄都有怀疑过儿子的血液是否正宗。 可验亲这件事情，商九苫不愿意离开姑苏、厉家明也不愿意内人返乡探亲。时间这一放长，他们也都慢慢淡忘了。 “你都听到了？”商九苫轻轻一笑，终归是高估了习姬的承诺，她连身份都不愿意坦白，怎会轻易和他合作。 “嗯嗯。她要拜我为师，还劳烦商公子见证一下？”习姬居然主动安排了厉沅沅修炼灵力，倒是颇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百四十章 躲不过的磕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赶紧的呀，磕个头，响亮点，就成了呀！】 神雕侠侣系统比厉沅沅还要着急，巴不得厉沅沅赶紧学完灵力滚到鬼爪蛇域去找混天绫。 “磕头？”厉沅沅怀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不是只有祭拜死去的家里长辈才会磕头么。 “既然想修炼灵力，你连头都不想磕，我看就算了。” 习姬掐准了人一定会乖乖听话，遂摆了臭脸等着厉沅沅献殷勤。 “我不想低头，骨头不能软！” 【不，笨蛋宿主，想想混天绫，想想晋级赛。】 “都不要了行不行？”厉沅沅索性就放飞自我了，什么混天绫，大不了从头来过嘛。 【笨蛋宿主，没有涅槃，你有这资格么？】 “没有就没有呗，任务不完成提前失败怎么说？”厉沅沅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任务开始就是张拉不回的弓了，也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若是强行终止晋级赛其余任务，宿主会被时光机送到最开始的模样。而此刻，她已经没了涅槃天赋，便是永远不会重生为人，便是永远堕入黑暗的世界，也回不到现实的社会。 神雕侠侣系统一一把晋级赛任务的细则灌注到她的脑海中，厉沅沅逐次扫过每个标点符号，居然一个漏洞都没有发现。 “丫的，你学法律的？” 【笨蛋宿主，这条路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 却听到习姬的腹语传到心头：“厉沅沅，聊的正欢呢？不如分享一下？” 磕头就磕头！ 厉沅沅马上就屈从了，“哐当”一记头骨和地板的碰撞，就差溅出了血液。 “咳咳，大外甥女，意思意思就得了……” 别看商九苫不着调的打扮，可怜香惜玉这块他可是做的不逊于白非墨。 而且，商九苫是个博爱的人类；不但照顾女子，也很体贴男人。 “那可不行，商公子你先看着，磕完一百个叫我。” 习姬话音一落，一拂衣袖，塌陷的床板又链接上了，而且她躺下的时候明显没有什么动静。 “我敲你大爷！一百个！”厉沅沅不文明的状态一览无遗，紧接着床上又传来三个字“两百五十个。” 骂人不打草稿的……厉沅沅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说到底，还是她性子大惹恼了人家。 一百个已经难于登天，两百多是人做的么？ 【笨蛋宿主，你又不是人。】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呢？” 【笨蛋宿主，想想你的小伙伴。】 “封尘？才被打跑的诶，怎么可能还来？”厉沅沅想到的第一个小伙伴居然是才认识四五天的臭小子。 【笨蛋宿主，你的灵宠呢？被你吃了还是做了？】 神雕侠侣系统真心佩服厉沅沅的思维，小伙伴小伙伴，当然是小的那一类……怎么她能想到封尘这么大只的东西上去。 “啊……幻翎可是来不了啊。”厉沅沅想的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呐，用飞的也没火箭快吧。 【笨蛋宿主，还有一个呢！】 神雕侠侣系统快要被她逼疯了，多少暗示明示，厉沅沅就是不提起努努。 “哦……那孙子，有G2用？”厉沅沅不待见努努大多数因为白非墨抢占了她在灵宠心中的分量，而努努没有给过好脸色也是如此。 嫉妒，是雌性动物的一种天性，和物种并无多大联系。 【笨蛋宿主，那孙子……呸，努努可以代替你磕头的啊！】 “怎么说，小技巧传递一下。”厉沅沅一听就激动，还有这好事儿，看来多个劳动力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笨蛋宿主，考虑下天赋？】 一步一步引导着厉沅沅前进，神雕侠侣系统不禁感慨，自己是找了个宿主呢，还是找了个女儿呢。 “天赋……特么的乾坤大挪移可以把自己变走？那就直接去鬼爪的域好啦！走起！”厉沅沅高兴得把磕头拜师甩在脑后，还是商九苫一把拎住她。 冷冷的声音响起：“大外甥女，才两个头呢，还有两百四十八个，赶紧的。” “您和她怎么勾结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您也放过我好不？好歹，白非墨不会对你多客气的。” “你凭什么觉得他去了天堑变，还能出得来？”商九苫掌握这个信息也是在前不久，一片桃树叶飘进屋里，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勿忧，人已除”，来自白鹤的手笔。 放眼这桃花岛内，除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堑变，还会有什么地方。 “天堑变？”厉沅沅忽然想起七堇走前说的话，难道指的是这里。 所以七堇才会叫厉沅沅过去找人，可她扯花瓣最后来找的是习姬。 “看来，大外甥女在他心中，并不完全值得托付。” “胡说八道！”厉沅沅只知道他去了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是去救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至于出不来这种情况，她完全没想过。 要是以白非墨的身手都出不来，那么她就算过去也是给人多增烦恼。 “那怎么不和你说？否则，这名字你说的这么拗口？”商九苫从每个细节在观察厉沅沅，不肯遗漏她的每一分神态。 “他不和我说是怕我担心，男人嘛，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但这解释，商九苫一个字都不信。 毕竟曾经那么紧张的女子，说丢下就丢下了，岂止是荒唐，简直是笑话。 这样的情深笃定，给他多少年都学不会。 “磕头吧，我还要歇息呢。”商九苫觉得再和厉沅沅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遂将皮球又踢了回来。 不过神雕侠侣系统都说可以召唤努努了，那么她为什么不试试呢。 【笨蛋宿主，乾坤大挪移到不了天堑变的。但是嘛，可以远程控制努努做同样的动作，并且在商九苫和习姬眼中，磕头的只会是你。】 “传说中的—代班行动？”厉沅沅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另一个绝佳的形容词。 等于是远程找了个替身，可她怎么就觉得哪里都奇怪。 “可，习姬不会发现吗？”厉沅沅还是忌惮睡着的习姬。有些女人吧，长那张脸就很有欺骗性；相处过后会发现，其实和五官完全不着边。 【笨蛋宿主，不然你以为她会真的进入梦乡？】 神雕侠侣系统已经竭尽所能帮她迈出拜师的第一步，磕响头，使劲儿磕。 厉沅沅脑筋转了一圈，勉为其难地拜托系统：“欧巴，帮我和努努说一句‘对不起’。” 神雕侠侣系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努努，预备—起！】 望京城某间房屋内，一个肥硕的脑袋在水泥地上来回上下又上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就是十个响头，努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什么东西约束着自由。 “幻翎，你说哪个王八羔子在给老子下咒！”努努磕头也不忘了问候远方的主人。 幻翎略一沉思，皱眉说道：“我猜……是，你前主人？” 其实它知道是厉沅沅才有的权限，可看努努急红眼的样子，暂时把仇恨感转移到白非墨身上更是恰当。 “我想日白非墨，他却想当我爹！”努努一不小心暴露了真实想法，整日都见着优质男青年，的确很难守住底线。 “我滴个乖乖，孙子你想当我主人的小三儿？”幻翎洛没想到不小心还能抖落个这么大的秘密，真是难以置信。 “不不不，话不能这么说！” “咚！……咚！”又是十连磕头，努努一句话说到一半，还留了一半没说完。 “呜呜，他不是我爱上的那个人了。”努努觉得很，哗啦哗啦的眼泪都连成好长一串珍珠。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拔白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害，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幻翎幽幽感叹道：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那白非墨自从和厉沅沅一块儿后，那眼睛珠子就恨不得黏在她身上，那双手也恨不得并在她胳膊上。 “你感叹个球球！” “咚！……咚！” 十连发磕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努努的脑门已经被摩擦到光滑的程度。 “别说，这脑门挺亮的，入夏了凉快。” “你妹的，站着说话不……” “咚！……咚！”十连发再来一遍，努努欲哭无泪的模样还真怪娇俏的。 遥远的望京有脑壳痛的灵宠努努，咫尺的岛中有膝盖疼的厉沅沅。 “狗……丫的，它速度真慢。”厉沅沅居然嫌弃代班工具效率不高，这叫努努一口老血喷满地。 “如果这是他的爱，我觉得太沉重了。”努努叩完最后一个头，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诶，还好有你，不然遭殃的就是我了。”幻翎幽幽叹道，顺着毛发摸下去，只感到无比轻松。 【Di g！笨蛋宿主，二百五十次磕头已经搞定。】 “二百四十九、二百五十。总算完了，沅沅你就伺候着吧，我出去透口气。”商九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习姬交代的事情可算完成了。 厉沅沅看了一下天空的颜色，太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山头，而月亮还没完全升起来。 “诶，你走了我一个人？”厉沅沅可不想看着习姬睡一晚上，搞得和轮值宫女似的。 尽管她不是什么金尊之体，可也不是什么卑贱之身。面子上，她还是厉家明的掌上明珠，整个望京城的上流女眷之一。 “放心，等下她会教你的。”商九苫知道修炼灵术需要一定空间，所以才去外面把风。 “等什么等，我看个老女人睡觉？拿我当什么呀！”厉沅沅赶紧抓住他衣角不松手，连去凉月榭都没这么忐忑。 奇了怪了，她对白非墨也不完全放心，怎么会这般害怕习姬。 厉沅沅想不通是何缘由，习姬长得也不是特别瘆人，自己也没啥亏心事被发现。 怎么就…… “怎么就像老鼠见了猫，对么？”习姬什么时候醒来的，厉沅沅没有一点察觉。 “老女人，你才是耗子。” “乖女儿，好好听话哟。”习姬醒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摸摸厉沅沅的后脑勺，和摸养的猫一样，顺着毛生长的方向开始抚摸。 “老女人，别拿我当凯蒂猫！”厉沅沅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瞪的像铜铃，似乎骨碌一转就会弹出去杀人。 “沅沅，你可是喝过我的奶，钻过我的……”习姬说的越来越没有下限，厉沅沅只觉得哪里都遍及着燥热。 为什么女人讲话也可以如此无耻下流，这车比火箭升空还要快呢。 “打住！说，修炼灵术第一步是什么？”厉沅沅才不理会她的蛮横，径直问起修炼一事。 毕竟要不是为了后面去鬼爪蛇域，厉沅沅才不想再和习姬打交道。 上一次，差点就被溺死在水底。 “好，你都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叫你白磕头。瞧见外头的人没，拔下一根白头发，我就教你第一招。”习姬果然没那么好搞定，厉沅沅千辛万苦解决了磕头的麻烦，现在居然叫她无缘无故招惹商九苫。 “能不能，换个对象。”厉沅沅笑眯眯地和她商量着，好歹那位看着年轻，白头发并不好找，而且有没有都得打个问号。 习姬也是眯着眼睛笑道：“不不不，我觉得商公子是极好的练习对象。去吧，我看好你的。” 【笨蛋宿主，抓紧点时间！】 “特么的，你说抓紧给我拔白头发么？”厉沅沅不仅被习姬拿捏的没有脾气，而且心底还有个系统在分分钟唠叨。 【我的给你也没用啊，还是和商九苫搞好关系吧。】 叫一声—“舅舅”，万事大吉？ 厉沅沅唯一想到的法子，不过这买卖想来商九苫不会同意的，怎么都是件亏大发的事儿。 一个称呼，换一根白发。 起码厉沅沅看来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勾当。 “商九苫！”厉沅沅正准备站起来，不想习姬微微一施法，她的双腿就像被什么定在了地上，无论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 “你使诈！”厉沅沅肯定这是习姬故意的，还不让她站起来走出去，难道是原地跪着等猎物送货上门？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除非商九苫得了失心疯。 【咳咳，其实宿主还有个被动技能，叫“狂野生长”。 该技能的适用条件比较苛刻，一时说不清楚，但今天这种情况下刚好可以用到。】 “你是不是要说，但什么蓝耗不足？”厉沅沅不认为神雕侠侣系统突然善心大发，送佛送到西，一路上青天。 【不是不是，就费一点血而已。】 “一点儿？是多少？”厉沅沅对这个技能有那么些憧憬，被动技能和天赋居然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技能。 【是，笨蛋宿主是不是确定要释放？】神雕侠侣系统是想帮个忙来着，可也得征得宿主同意。 厉沅沅连连点头，膝盖跪的都没知觉了，习姬连半个字都不透露。 这会儿竟叫她趴着原地等商九苫回屋；即使回屋也不会怎么样，因为他满头的青丝，扫过去根本不存在白头发。 “厉沅沅，和谁的谈话这么愉快呢？”习姬隐约听见了她的唇齿张颌，直到点头的时候才打断对话。 只是习姬听的过程不算很清楚：什么释放、什么被动，说的词语都是闻所未闻。 “你都听见了还要我重复？不累么？”厉沅沅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比划了个示威的动作。 习姬没当回事儿，换了个茶杯倒水，便坐在凳子上准备欣赏表演了。 这世界可真精彩…… 厉沅沅挤着个笑脸“赞誉”这个时代，捧着个宝贝“献给”未来师傅。 “师傅，您请用。” 厉沅沅送上的宝贝是神雕侠侣系统给她的—颗小心心，虽然在系统商城里面兑换不了什么，可拿到现实中一看，十足的黄金分量。 据大一点的钱庄估计，一颗小心心，至少要当五百两黄金。 但，习姬偏不爱这些金银珠宝。 “呵呵，行贿会被揭发的，小心进天牢，再也翻不了身了。”习姬喝着小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长安也行贿，你咋不说呢。” 只要旁人一提太子名讳，习姬完全就换了个人，凶神恶煞的面容，比那阎罗王还阴森。 “你不配提他。” 而厉沅沅就喜欢看习姬这副嘴脸：明明很气愤，但是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恕我直言，他对票子倒是很执着。据不完全统计，过我手的东宫金银，少说也有十万两黄金。”厉沅沅稍微夸张了那么些些，但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行贿是真的，习姬再不爽也不可能改变发生过的事情。 “那就拔十根白发，一个时辰给我。”习姬又一甩衣袖，厉沅沅觉得膝盖似乎解放了，赶紧起身一瘸一拐地冲出去找商九苫。 商九苫，求求你给个面子哈！ 厉沅沅不断在心头许愿半个舅舅得尊重一下原主的身世，看在多少年母爱缺失的份上，就许她拔那么几根白头发吧。 “厉沅沅，你怎么出来了？”商九苫正站在屋前十里的桃花树下，低头看着零落成泥的花瓣，恰好瞧见一双绣花鞋。 “我，来找你呀。”厉沅沅很刻意地露出八颗牙齿，职业假笑模仿的还真有那么点味道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修炼之一召回灵宠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商九苫很娴熟地接话问她，“无事献殷勤，你是要奸还是要盗？” 厉沅沅顿时面红耳赤，心跳狂跳：我能奸原主舅舅？还是能偷原主舅舅的钱袋？ 但有个叫白非墨的侠侣了，厉沅沅觉着自己万万不能脚踏两条船，树立起古代海女的榜样。 “怎么，这也要想？那就是说，两个想法都有咯。”商九苫没等她回答，直接表露了自己的看法。 厉沅沅这点小心思，他闭半只眼都能猜到。 “胡说八道，你是我舅舅嘛，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厉沅沅说亲近就亲近起来，商九苫却有一瞬间的迷惘。 厉沅沅叫自己“舅舅”？这不是做梦吧。 “舅舅，你看我也喊你了，是不是前面的都一笔勾销？” 因为不知道原主和商九苫到底有没有没算清的账，厉沅沅借此一次性都给抹去了。 “你突然这么谄媚，当真没有什么求我的？” 一个姑苏城的当地霸王，哪里能不晓得厉沅沅想什么。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凭直觉，会是叫他抓狂的事情没跑了。 “有，你怎么看？”厉沅沅实事求是的态度到让人感到意外，婉转一下都没有的，就是这么痛快。 “什么我怎么看？说吧，要什么？”商九苫被问的糊里糊涂，只得自己去问明白。 “要你的几根头发。” 商九苫眉头紧锁，这丫头片子听谁说的他的头发有奇效，“黑的？” 厉沅沅摇头，恳求的眼神看他，“白的，十根。” “不可能，想都不用想。”商九苫立马回绝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厉沅沅一开口就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 黑发也就算了，白发给出去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生的怪胎了。 商九苫，是商家唯一长白头发的男子；前面八代人，都没有一位男子有过白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可商九苫已经躲在姑苏城，年近三十年，都没有一桩不幸降临。 “好舅舅！”厉沅沅刚准备跪下，却看见自己走过的路上开满了迷你版的冬虫花，一个又一个随着风声在说话， “好舅舅”三个字像什么咒语一样，终日飘荡在上空，不停地传入耳边徘徊。 “这就是……被动？”厉沅沅觉得什么狂野生长算得上是迄今最诡异的技能了。 【不然呢，笨蛋宿主。】 “你使了什么狐媚功夫？”商九苫以为她只是运气好，碰上白非墨眼瞎；可这随地可听的“好舅舅”没有任何水分。 “没有呀！”厉沅沅矢口否认，“狐媚子哪是我能做到，不然那长安会不搭理我？” 商九苫一想，也确实有理，否则这半个大外甥女能沦为整个望京城大户的笑柄，早不就成了太子妃。 “诚然，我对你少了那么点怀疑。可白头发还是免谈。”商九苫一直在观察，却始终发现不了怎么停止那些冬虫花的呢喃。 换句话说，这些冬虫花要是再念叨着百来十遍，商九苫不心软也得听从。 也不是耳根子特别软，就是他禁不住劝导。 “好舅舅！”当嗲嗲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来，厉沅沅真想一巴掌呼死自己。 好恶心，她曾最嫌弃这样的音色；今日，居然也派上用场。 “好什么好，又不是亲的。” “舅舅，但凡你答应给我十根白头发，我必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厉沅沅一上来就立Flag，反正是被习姬胁迫的，后面如何根本就无所谓。 商九苫坚定的信念有一点动摇，可还是本着初衷，伸出右手道：“沅沅，黑头发可以二十根。” “舅舅，就十根白头发，黑的我保证一根都不拔。”厉沅沅合起双手，拜托拜托的眼神不要太深情。 “不行，十根黑的。”商九苫转身就要走。 “好舅舅”三个字仍旧在周围反复飘荡，那种感觉比三人成虎还要真实。 “别介，好舅舅。” 厉沅沅每说一句，冬虫花隔半秒就重复一遍。 “别说了，一根，不能再多了。”商九苫性子更干脆，狠心拔下一根雪白的发丝，郑重交到了厉沅沅手心就没了踪影。 厉沅沅呆呆看着这白头发出了神，呆滞地看向远方，“大哥，我要十根哇！” 【还差九根，笨蛋宿主你怎么回事？】 神雕侠侣系统已经再次破例告诉她一项可以利用的技能，谁想到厉沅沅这么不争气。 “你不能怪我阿……谁想在这儿听花草念经，南无阿弥陀佛……换作我，也要疯吧。”厉沅沅越来越觉得习姬这坑挖的根本填不满，十根白头发拿回去要是还不行怎么办。 【不会的，她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是人么？”以厉沅沅短短半月的见闻，有太多时候，长得人样，也可能是个恶魔。 【笨蛋宿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听妈妈的话。】 厉沅沅吃瘪得自然又正常，从来神雕侠侣系统只是卖给她半分薄面。 还听妈妈的话，厉沅沅此刻为原主感到万分欣慰—若她真的摊上这么个母亲，不见得会对太子做什么呢。 当然更不见得的，怕不是会被蹂躏得更惨。 太子长安，昏庸无道，骄奢淫逸。 这便是厉沅沅对他最准确的定义了，白非墨也很是认同这一点。 就一根，习姬大概会把我丢到千里之外吧。 厉沅沅无奈地捏着根白头发，耷拉着脑袋心里念道。 “回来了？”习姬老远瞧见厉沅沅的无精打采，估摸着必是被商九苫回得没有立足之地。 不过，也是她意料之中。 据传言，得商家一根白发，如得天下一宝，可抵万种兵器。 厉沅沅没回她的话，只是小心翼翼摊开手掌，将唯一的白发放在桌上。 “就一根？”习姬有点意外，其一是商九苫居然心甘情愿拔了一根下来，其二是商九苫居然仅仅拔了一根而已。 厉沅沅小委屈的眼神，“他人都跑了，我也追不上。这一根，不然—凑合凑合？” 习姬咧嘴笑道，“无妨，我就教你十分之一的技巧吧。” “不是吧……你玩儿我？” 厉沅沅纵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个修炼方法，但拆到十分之一还能有个屁哦。 “不学？”习姬故意挑唆，修炼看她心情，心情好了就认真教，耐心教；心情不好就随便教，随意教；而至于最终修炼成果如何，她可以很轻松说“师傅领进门，休行在个人。” “不是，商量一下。十分之二？”厉沅沅不敢要多，唯恐再近一步前面的都功亏一篑了。 习姬摆手拒绝，“十分之一，没得商量。”语气和那商九苫简直如出一辙，不是亲眼所见，厉沅沅都以为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商量好的似的表现痕迹。 “好，十分之一就十分之一，开始么？”厉沅沅没有继续争下去，左右讨不到便宜，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第一步，召回灵宠。”习姬一来就提高了修炼难度，厉沅沅仅仅学了驯化的皮毛，隔着千山万水还能叫回来了？ 叫回来幻翎倒还好，要是叫错了是努努，厉沅沅只觉得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厉沅沅老实答道：“说实话，我不信的是灵宠。” 厉沅沅对修炼灵术没什么把握，可更没有把握的，就是远在他乡的洛和努努。 这就像刚成亲的小俩口，还没洞房，男子就被拉去当兵；过了半年再回来，谁知道会不会有绿帽子。 “你是不是有两个？”习姬掐指一算，厉沅沅的灵宠分布十分异常。 第一百四十三章 认祖归宗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点点头，“你是希望我召回哪一个？” 习姬却然有些后悔这个阶段的教学，一个灵宠她能应付，两个的话，厉沅沅的灵力就大大在她之上。 或多或少，这俩灵宠也会帮助主人的。 “或者，换一个吧。”主动放弃是个最合适不过的方式了，可厉沅沅不这么想。 既然说十分之一，那么习姬反悔的过于明显，不正从侧面说明了召回灵宠的后果是出乎她的预料。 “换什么换，怕我两个宝贝找你麻烦？”试探始终是避不可免的，厉沅沅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究竟。 “不是怕，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厉沅沅尚且不知道有两只灵宠的话，她的精力势必会疲倦很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习姬完全没打算都告诉厉沅沅，只有除掉披着她女儿脸的家伙，她才能直接一步登天。 “你觉得照顾自己难么？”习姬问了个毫无关系的问题。 厉沅沅摇摇头，“不难啊，一日三餐，到点吃饭；闲的话就出去溜达，或者寻些别的乐子。” “那养灵宠呢？” “和养宠物差不多？”厉沅沅迄今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和两个小家伙也才处了两日。 习姬面露喜色，轻声说道，“非也，养的灵宠是赖着它的灵力，也就是说—你，它的契主只有变得越来越强大，灵宠寿命才越来越长久。” “什么！”厉沅沅才发现系统埋的好大一枚定时炸弹，她这么安于现世的性子，得变得强大就意味着要去拜师学艺。 光是习姬这位师傅，厉沅沅膝盖骨都快跪碎了。 况且照习姬的说法，才学十分之一就是召回灵宠，那十分之十登峰造极的阶段岂不是真的称霸天下。 女皇么，厉沅沅想了想也还可以。 前有武则天坐拥江山，后有厉沅沅独占半壁。 单看年纪一茬，厉沅沅觉得自己赢了不少。 到时候，子虚国所有给她脸色看的那些人，她都要他们付出代价，或是流放，或是贬谪。 “想什么呢？”习姬瞅着厉沅沅呆滞了足足有一盏茶功夫，可用腹语探去，也没和谁交谈。 “我能想什么，召回灵宠口诀呢？” “口诀……在你身上。”习姬又一施法，只见一道微弱的光亮在厉沅沅胸前的位置扑闪扑闪。 “老女人，你也很色……”要不是看在同为漂亮女人的份上，厉沅沅哪怕被摁在地上摩擦也会和习姬大打出手。 “色即是空，我不过是让你认清事实真相。” 与其说让厉沅沅认清真相，不如说是习姬自己想看。 如果是她的亲女儿，身体一经施法，那么后背一定会出现紫色的青鸾图腾。 虽说青鸾在古代神话中多为青色，但龙虚灵起一族的特点之一便是这：女子是紫色，男子是金色。 尽管习姬发现厉沅沅的灵源已经不是涅槃，但是不是没有可能她与谁置换灵源。 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飞蛾扑火，哪怕被囚禁十余年也无怨无悔。 习姬此刻特别强烈地想知道，这个冒牌货究竟是不是亲生女儿。仅凭天赋判断，她终是没有绝对的把握。 厉沅沅这一次倒是学聪明了，习姬越希望她脱衣服，她偏偏不顺着心意。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清楚，但口诀我总有法子到手。” 厉沅沅的法子就是神雕侠侣系统—她觉得以狗东西没耐心的样子，绝对分分钟会想法子搞到手。 【笨蛋宿主，快找口诀啊！】 果然，神雕侠侣系统出口了。 但，厉沅沅愣是不动声色，等着两边的来回催促。 “厉沅沅，不找口诀，怎么召回？”第二次催的便是习姬了。 都告诉她在哪里了，厉沅沅居然不去碰，也是蛮出乎意料的。 “怎么，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着什么急？”厉沅沅就想骂她是不是太监，光杆司令当的不舒服了。 “厉沅沅，口诀有效时间只有须臾半日，难不成你要等到日出才看？” 厉沅沅气得直接“哦草”脱口而出，习姬很嫌弃地眼神投去—顶着这脸，素质低下，真是丢人到家。 “商九芄不好好教你，厉家明也是死了吗！”习姬当年把孩子托付给厉夫人，没想到不到五年就撒手人寰，之后女儿的近况她也只是断断续续有收集。 厉沅沅叹了口气，无奈摆摆脑袋，“这位夫人，您要是觉得自己女儿会受虐待，为什么当初要抛弃她呢？” 习姬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呼之欲出，厉沅沅断然没想到几句话就能点燃这燎原之势。 “厉沅沅，脱。”习姬压下心头的火气，沿着指令呵斥道。 “我偏不呢！”厉沅沅也喜欢别人顺着自己，越是被压迫就越有反抗。 【笨蛋宿主，反抗你讨得到便宜吗？】 神雕侠侣系统看不下去了，本想夺了厉沅沅的意识三秒钟，只三秒就好，脱个衣服看清口诀而已。 可不知为何，有习姬在身边，它竟也讨不到好处。 “呵，厉沅沅，连你的共生之体也觉着你该脱衣服。”习姬虽然看着弱不禁风，可隐藏的实力不可小觑。 连神雕侠侣系统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叫厉沅沅不得不从心底感到震撼。 读心术也不过如此吧，她突然想到了国外的吸血鬼天赋，仅仅盯着对方的瞳孔，说几个字，对方便会毫无怨言地去履行义务。 “呸，有本事让它来啊！”厉沅沅觉得系统肯定是没办法，不然她手脚肯定不听使唤了。 习姬邪魅一笑，秋波流转之间，神雕侠侣系统便瞅着一丝缝隙占据了厉沅沅半个身体：麻利地解开领口的扣子，再速度地拖下外面的衣衫，接着匆匆扯下里头第一层、第二层、…最里头一层只剩个肚兜儿了，雪白的肌肤乍现。 “玛德，狗东西真下流！”神雕侠侣系统更贱的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衣服被脱光光，而只是为了观察胳膊上的一行小篆。 撕烂一只袖子就可以，它还非得脱了全部。 “都是女人，别不好意思。”习姬缓缓起身，削葱如玉的指头滑过厉沅沅每一寸肌肤，暗中也加了几分力道，一只紫色的青鸾图腾赫然出现在后背中央。 只是颜色很淡，淡到在夜色下都看不明朗。 习姬讷讷地摸着青鸾，口中念叨：“为什么，你要学我……” “我学你个鬼！”厉沅沅刚想捡起衣服重新穿上，却被习姬先一步拿走了。 “什么意思？”厉沅沅是来学艺的，可不是来卖艺的。她不知怎么老女人的态度能山路十八弯，说温柔就温柔了，哪里还有半分严厉。 沉寂了许久，习姬淡淡说了句： “你受苦了。” “废话，我可苦了。没爹没娘的，没死在毒酒下，差点死在水底下，进个凉月榭也都……”厉沅沅抱怨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拥住。 那双无骨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像是哄孩子的摇篮曲似的节奏，轻柔又迷人。 “这些年，是娘不好。”拍着拍着，这手又撺掇上了头发，青丝如瀑。 “你……你干嘛？”厉沅沅感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上次习姬这么温柔是因为把自己当成真的厉沅沅，可她不是已经说了实话。 又来？ 【来个毛线，她这是在认你呢！】 神雕侠侣系统关键时刻还真挺靠谱，说什么的确就是什么，厉沅沅信不信就这么回事儿了。 既然被当作亲女儿，那就起码不会死咯。 厉沅沅觉得这样也还行，至少会更顺利完成晋级之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失败的口诀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去鬼爪蛇域找混天绫，可习姬想的都是怎么哄女儿亲近娘亲。 年少缺失的母爱，现在再想寻回补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厉沅沅小心戳了戳胳膊，怯怯说道：“可以，让我缓口气？” “不急，我在传授口诀呢。”习姬手指作兰花指微微翘起，大片深蓝灿若星辰，空中泛滥的银色海空一如她心底的波澜，壮阔且无边。 “不是刻我身上了？”厉沅沅才准备问系统到底刻哪里了，但神雕侠侣系统取代她自主意愿不足三十秒就没了踪迹。 【刻个毛线，她诈你的。】 …… 厉沅沅内心千万头羊驼奔腾而过，怎么就被耍了呢，毫无预兆地她没有半分怀疑。 厉沅沅以为只有现代社会的亲妈才会如此，没有想到古代的母亲也以挑逗孩子为趣。 不过，习姬说的传授口诀就是拍拍后背，摸摸头发么，若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口耳相传。 “记住了？”习姬不知何时放下了后面的手，转瞬就将一双手放在了她眼底。 厉沅沅完全没注意到习姬抚摸着的是哪个地方，什么穴道、什么方位，完全一无所知。 “你没说话，我怎么知道口诀是什么？” “刚才你的后背和青丝感觉到了什么，那就是什么。” “我觉着变态？”厉沅沅没多想，被个老女人浑身上下乱摸一通，非腐即基。 虽然，偶尔她也会当个腐女。 但，也仅仅局限于男男之间。 “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教了你什么，竟没半分女孩子的娴静端庄模样。” “我打小就没娘，你觉得爹有什么用？”厉沅沅说的不假，厉家明的生活重心从来不在家庭，也不在朝政，反是在整个子虚国的江湖之上。 否则，又怎会轻易就抱得商九芄美人归，实则暗地席卷了姑苏城的大半金山靠山的金银珠宝。所以他对商九芄的感情，一分真心都没有，只有十分的欺骗；而这欺骗又带着五分目的，和五分怨恨；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唯一出现过的女人与父亲的关系还算挺好。不说花前月下共舞，起码琴瑟合鸣相爱，种种画面，连绵起伏。 “我知道，可为娘回来了，你可以试着放下戒备，慢慢拾起那些规矩。”习姬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说成翱翔天空的金凤，起码也得是子虚国独一无二的天选之女。 厉沅沅尤为嫌弃地拍打着习姬留下的痕迹，总觉得像个捡破烂的邋遢气味久久挥之不去。 “别凑近乎，两百五十个响头我可还记得！”即使不是她磕得，厉沅沅仍作出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要什么，娘亲都满足你好不好？”习姬迫切地想知道她养的两只灵宠到底是什么，索性又现编了个谎言安抚她。 “骗人，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习姬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子，这话也曾对旭恒说过。 二十多年前，月朗风清，子虚皇宫。 旭恒借着酒力对貌美的她表露心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一眼万年的注目：“芳儿，你是不是喜欢我？” 年轻时的少女，天真烂漫，眼角带笑，却是止不住的娇羞模样，别过脸低头呢喃道：“我没有，殿下不要再打趣了。” 旭恒仍是带着桀骜不驯的口气，更有颇重的挑衅味道：“骗人！”说着，他用食指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情迷意乱地开始乱咬耳朵，“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当时的她听之有些错愕，“我……骗你什么了？” 旭恒没再答下去，却是慢慢贴上薄片，一点一点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美好。 “阿恒，你放开我！”习姬使劲挣扎，怎么也逃不过他的束缚。 旭恒悄悄伸出手臂，把习姬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我不放，今夜我要定你了。” 彼时的习姬不过二八芳龄，闺名为单字芳，祖家习氏，乃是上古时代的贵族，桃花岛的前主人。 习姬是带着目的接近的旭恒，未曾设想自己竟陷入了情网。 “旭恒，我有话对你说。”习姬并未被他强烈的占有欲冲洗了大脑，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准备把心事都一一托出。 旭恒静静听着她说话，慢慢靠近她耳边，深邃的目光里闪着丝丝光亮，柔得如流水般的声音响起：“我要。” 习姬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想起初见时的怦然心动，想逃开却发现早已被旭恒牢牢捆住，还没来得及开口，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你脸红什么？” 厉沅沅一声疑问打乱了沉思过往的习姬，她娇媚的脸上不知何时添了几分红晕。 “没什么，试试口诀吧。”习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还是硬着头皮叫她去召回灵宠。 “摸头发？拍后背？”厉沅沅刚穿好衣服，凭感觉猜的顺序，却不知道连同里衣都穿反了。 习姬只是笑道：“你仔细想想吧，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厉沅沅还是一脸茫然，只得求助于神雕侠侣系统帮忙回忆一二。 “歪，起来了，告诉我口诀是什么？” 【笨蛋宿主，八个字都记不住。】 “嗯？八个字？”厉沅沅没觉得习姬是在自己身上写字啊，起码不是她认得的字体。 【笨蛋宿主，魏书都不认得，对得起文科实验班的毕业证书吗！】 厉沅沅听这就不爽了：“丫的，毕业证和学校有关，和班级有个毛线关系！” 【笨蛋宿主，就算没关系，你语文体育老师教的？】 神雕侠侣系统净喜欢挑刺儿，有事没事找一茬怼过去，这便是作为共身体的快乐源泉之一。 谁知厉沅沅却回道：“没错，我四年级的语文老师，还兼职体育老师呢！” 神雕侠侣系统气得当场吐血而亡，不过为了这么完美的容器，它也只能受着。 说教既然没什么用，那么就摊牌好了。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厉沅沅信誓旦旦地告诉系统：“这个字我记得新华字典没收录过。” 神雕侠侣系统亦不想再作无谓的反驳，怎么说领域都不会轻信和接受，又何必白费唇舌，吃力不讨好，还反过来惹得一身骚。 “想好了？试试。”习姬一直在边上安静地观摩厉沅沅的嘴唇动个不停，至于具体和其他生灵做什么交谈，竟是难得一见没有窥听。 似乎，在确认这就是女儿后，给予厉沅沅一番更广阔的自由天地。 “试试就试试。” 厉沅沅才不害怕呢，混天绫没到手，系统肯定会保全自己的。 “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厉沅沅大声喊出八字口诀，半晌屋内依旧是和往常一样，没有生灵闯入，也没有生灵消失。 “为什么……”习姬比任何人都要傻眼，图腾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有复本的存在；可为什么厉沅沅唤不回来灵宠。 厉沅沅也是同样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摸了摸后脑勺，忐忑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不好意思哈，那个……我，我……我再来一遍？” 习姬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已经知道—这个厉沅沅，灵源消减的速度要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这不可能是驭灵师的资质，简单点来说，这资质还不如个入门级别的修行者。 才二十个时辰没见着她人，厉沅沅居然能脱胎换骨。 有且仅有新生的驭灵师才会说出召回灵宠的口诀后，四周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连心跳的频率都没有不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的有口难开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其实厉沅沅心里清楚，任凭她重复多少遍，这召回口诀还是不会带来两只灵宠。 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白非墨既然说她是驭灵师，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的。 “啪啪啪”地打脸感觉，当真不大好受。 “你去了哪里？”习姬仔细想了很多，便是那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处不一样地方。 虽然，那个地方已经废弃了很久。 “没哪里，是我口诀念的不恰当。”厉沅沅特别心虚，神雕侠侣系统没必要告诉她一个假口诀，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凉月榭有不对劲的地方。 是会让人的慧根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么？ 是会让驭灵师从此不可沾染修炼二字？ 是会让女子生生世世都陷入痛苦之中？ “别白费心思了，口诀对的，人，不对。”习姬的心又再度陷入灰暗，似乎找回女儿的喜悦，完全不及灵力皆失的悲恸。 “我……”厉沅沅真真感到什么叫万遍难辞其咎，终归是她没能召回洛和努努。 就像做数学证明题一样，步骤都正确，最后收尾所以时候证明结论写错，那么这一道题目还是零分。 “别想了，你是不是去了凉月榭？”习姬察觉到厉沅沅隐瞒了什么，于是直接问起她的行踪。 通常情况下，就算和其他驭灵师置换灵源，绝不至于修炼第一级召回灵宠都做不到。 除非，凉月榭里的东西找上了门。 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厉沅沅进去定是费了些代价。 “去了又怎么说，白非墨也去啦！”厉沅沅不服气地告诉习姬，凭什么白非墨能安然无恙，她却惨遭反噬。 习姬不禁低头沉思，“他人呢？” “诶，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儿呢……”厉沅沅叹了口气，也只是七堇叫她去找人，去哪里可一个字也没透露。 即使是被圈禁在水下十余载，习姬或多或少对桃花岛的禁地可是一清二楚。 除了凉月榭，那便还有一处—天堑变。 “你都这么说了，那天堑变也肯定不知道了。”习姬觉得有点可惜，一个绝佳刺杀白非墨的机会，就被亲女儿白白断送了。 桃花岛纵然对内说是白鹤作主，可没有那致胜法宝清辉夜凝，给他多少灵宠和灵力都无济于事。 “天堑变？”厉沅沅只觉得这三个字有点耳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哪里听到过。 习姬又坐了些时候，临行前郑重嘱咐道：“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厉沅沅哪里肯，当即站起身来说，“不行，修炼灵术第一步我就输了，得赶紧找他去。” 习姬秀眉一蹙，没想到女儿这么依赖他，闷声喝道“白非墨是万能的么？你遇到事情得先想着自己解决，而不是指望着别人给你出主意。” “他不是别人，是我要嫁的人。”厉沅沅斩钉截铁地为白非墨力证，迄今为止，她都觉得嫁给白非墨还挺划算。 “你！”习姬想着少男少女春心萌动自然会多看几眼，可相互托付终身这等荒唐事实在过分了。 “我什么？你抛弃我这么久，还想管我和谁在一起？”厉沅沅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习姬为抛弃一事耿耿于怀，偏要屡次三番提醒。 “呵，幼稚。”习姬话音刚落，唰唰出手封了她全身经脉，并告诫她，“七十二个时辰之内，你哪儿都不能去。一旦离开这里，你很快便会耗尽元气而死。” 厉沅沅并不是个甘于受他人威胁的性子，冷笑一声不以为然道：“切，我才不信。” 因为她最大的王牌就是神雕侠侣系统。 “哼，可惜你的共生之物，也没有把握。”习姬放下这句话就走了，房间门也没带上，外头依旧是不见五指的漆黑。 厉沅沅慌乱不已，如此说来，她竟失去了这张王牌。 这次没等厉沅沅发问，系统倒是主动来倒苦水：【笨蛋宿主，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嗯？凉月榭的问题？”厉沅沅听习姬提了好几次这地方，用脚趾头想想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是，颠覆了很多内在，包括灵源和天赋。】 “那我天赋回来了？”厉沅沅想的可不是别的，单纯地认为就是换回去而已。 神雕侠侣系统蓦地陷入安静，许久才发出声音：【不是，是你的灵力暂时被窃取了。】 厉沅沅真想拿起刀子砍它，为个破钥匙碎片，丢了一身灵力，亏大发了啊！ 但，念及本是同根生的缘由，厉沅沅只好压着怒火，细声询问：“所以呢，什么时候还给我？” 【这可能……】神雕侠侣系统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疑似对窃取灵力没有个准确说法。 “可能什么？狗东西。”厉沅沅觉得这三个字在这件事情上尤为贴切，哪里有人捡芝麻丢西瓜的，不是脑残傻缺，肯定就是神经状态异常。 神雕侠侣系统默默收下来自宿主的怨骂，平静说道：【等灵宠出现后，有一定几率回来。】 还一定几率？ “我可以烧死我自己么？”厉沅沅看不见后面任务完成的希望，便想就在这里结束旅程了。 神雕侠侣系统仍是为难，不是害怕得不到完美容器，而是知道容器永远和火不相容。 厉沅沅十分绝望，仰天长叹口气，“狗东西，我想死，重新来过都不可以？” 【问题是，笨蛋宿主你死不了呀！】 “涅槃又不在了，我还能活？” 厉沅沅心想，总不至于又冒出来什么技能，一经火苗触发就激活吧。就好比那个天使的大招可以免疫伤害吧。 【是的，圣裁之刻，是宿主您的隐形天赋。】 “没转移给白非墨么？”厉沅沅还以为全部的技能和天赋都不能再用了呢，但意外得知个全新的也是件好事。 【没有。其实置换灵源，只会对调根本的赖以生存的一项天赋，至于其他技能和天赋，是要看双方的驭灵师高阶。】 “我比他……高？”厉沅沅可不想承认不如白非墨，怎么地这个天赋就很厉害了。 【不是，因为他比你高，所以高阶技能和天赋是不可能传递到低阶之上。】 “我技能……那都能用？”厉沅沅不禁大喜，能用的话还管老女人做什么，直接“瞬步”找白非墨完事儿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 神雕侠侣系统一句话还没说完，厉沅沅就抢先念着咒语准备跑路。 毫无疑问，失败地一塌涂地。 “哐当”一声巨响，厉沅沅飞到门口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玛德，这地板忒硬了！”厉沅沅手摸着屁股颤抖个不停，以前没觉着走路摔跤多疼，怎么今儿摔得高度还没凳子呢，她能疼得屁滚尿流。 【笨蛋宿主，你家大人说的是实话，这里出不去。】 神雕侠侣系统再次想让厉沅沅打消逃跑的念头，奈何被摔得腿都站不直都不想放弃。 “我不信，她也能困住我。” 厉沅沅越挫越勇，殊不知离门口越近，她的脑袋就疼得炸裂，心脏跳得就越快，全身的力气更是在一点一点飞快散去。 【笨蛋宿主，试了也去不了天堑变的！】 “那……总……总要……试一试。”厉沅沅不轻易言败的品质却是难能可贵，但习姬根本不愿意欣赏。 【试了会失败也要去吗？】神雕侠侣系统开始动摇了，厉沅沅想出去就意味着会烧到它头上z 那样的熊熊烈火烧在心头，所有人都寸步难行，连手都恨不得放地上慢慢蠕动出去。 白非墨，我一定要去找你！ 这是厉沅沅疯狂艰辛爬向门口，努力爬出房屋的不屈信念。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秘之戒到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值得么？ 飞蛾扑火， 值不值得她不知道，只是她某一刻特别思念他。 白非墨还活着么？ 七堇的意思是活着的；可习姬去了以后就不一定了。 【笨蛋宿主，放弃吧。】 “就算死，我也要死个明白。”厉沅沅认准了一件事情，不论得失都会去完成。 这一点上面，神雕侠侣系统不得不自愧不如。 可眼前的情况是，连它都束手无策的阵法，厉沅沅真被活活烧死，那么它也相当于灰飞烟灭。 选择任一宿主寄身，本来就是一件风险其高的事情。 加之系统本来就不完善，共生以后的主动权并不在它手中。 【好了，我可以帮你，你拿什么交换？】 神雕侠侣系统为了保住薪火，只好对厉沅沅摊牌。 “你要什么？”厉沅沅不是不同意交换，但也得看看是不是物有所值。 【我要你，好好对待这具身体。】 神雕侠侣系统不给厉沅沅说“不”的机会，一道金光降下帷幕，只见她右手食指突然多了个戒指，镶有一颗闪闪发光的璀璨宝石，周围一圈都是黄金点缀。 厉沅沅明明被莫名的火烧得头脑发热，却又很清醒地拿门牙磕起了戒指，真硬，咬不动！ 【厉沅沅！你要死啊！】 神雕侠侣系统可是把最后的筹码都给笨蛋厉沅沅了，哪里晓得人看到戒指的第一反应竟是检验真假。 “这么大的钻石，老值钱了！”厉沅沅这个验货可不单纯，若能拿这宝贝换几辈子不愁吃穿的话，还管白非墨和老女人做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此刻后悔不已，要是知道厉沅沅重钱轻色，给它什么死缠烂打都不可能把这玩意儿掏出来。 好在，厉沅沅是个不识货的；只当是枚价值不菲的戒指罢了，并不知道用途是什么。 但不用多想也知道，神雕侠侣系统怎会无缘无故给她戒指。 厉沅沅当即反问，转了转戒指：“狗东西，这个，是不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神雕侠侣系统沉声说道：【笨蛋宿主，这是神秘之戒，遇到危险的时候，左边转九圈，右边转一圈；当场便可以化险为夷。】 这回答驴头不对马嘴，厉沅沅根本听不进去。 “意思就说，危险情况下保我小命罢了？”厉沅沅瞅着戒指成色极佳，打着转手当掉的想法刚准备出门，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 【人一旦摘下，再也没有戴上的资格。】 厉沅沅细思极恐，摘了就没法儿重新戴回去，这叫什么事儿。 “万一不小心沾到……脏东西呢？” 不管什么神秘之戒不神秘之戒的，作为个首饰它得干净得耀眼。 但是鉴于性别不明，厉沅沅不好意思说出每个月女人都会有的那么几天，只好一概以“脏东西”阔论。 【笨蛋宿主请放心，神秘之戒只会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现形。其他时候不会成为你方便的阻力。】 厉沅沅顿时脸涨得通红，原来神雕侠侣系统不止是贼眉鼠眼，而且暗怀鬼胎，女孩子的那些事情知道就算了，还故意说成“方便”。 她虽恼着，可脚没停下。 既然戒指一时间卖不上个好价钱，厉沅沅觉得拿去救白非墨也是不错的。 “谢啦。”厉沅沅难得的诚心发自感谢，可神雕侠侣系统丝毫没当回事。 毕竟关于神秘之戒，它也只透露了一小部分。 世间万物，均是相生相克。 神秘之戒也不例外，除了能救下本命人，亦能杀害本命人。 【现在说谢还太早，能活着再说吧。】 神雕侠侣系统十分清楚，以厉沅沅的性子，不找到习姬和白非墨的其中一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如此急匆匆冲破机关，和自杀也没什么分别。 反正厉沅沅死了它也没好下场，于是神雕侠侣系统打算拿宿命搏一搏。 赌对了，它和她还有后面的各种合作； 赌输了，不过就是地狱下面打个照面。 “我都成功出来了，还能突然暴毙？”厉沅沅哧鼻讽道，总归是她的宝贝，而且系统也很宝贝自己—的躯壳。 “天堑变怎么去？” 但光走出屋子是远远不够的，厉沅沅要找的他们，此时差不多已经见面了。 【顺着心中的念想走，就一定看得见。】 “进得去吗？” 厉沅沅觉得要问个明白，总不能糊里糊涂被系统带偏了，万一偏到直接叫她出岛就大事不妙。 【百分之九十九没问题。】 居然还不是百分之百，厉沅沅叹道好生失望。 【失望个屁嘞，笨蛋宿主你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松出入桃花岛各地，而且连凉月榭都安然无恙，哪怕是鬼影和七堇也……】 厉沅沅突然没往前走了，系统这话说的倒像是一切都是它安排过的一样，她的每次行为都在它的预料和监视之下。 “狗东西，图我这躯壳真有价值吗？”厉沅沅不打算追问太多，多了与少了，左右系统不能说的都闭口不提。 【有没有价值我说了算，走吧。再慢的话，白非墨可就不好说了。】 “你不担心那混天绫？”厉沅沅没想过系统出手是看在她对白非墨上心的份上，还以为惦记着鬼爪蛇域的东西。 【去了，你就知道了。】 神雕侠侣系统决定不再透露其他信息，只有让厉沅沅亲身经历一下，她才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任务晋级的迫切感，和对失去挚爱的揪心感，厉沅沅总要学会有的放矢。 如果不能鱼和熊掌兼得，那么就必须学会正确取舍一样。 天堑变的天，黑的看不见底，甚至是脚下的土地，也暗的看不见的方向。 而白非墨，正在天堑变的第三关卡中，撞见了突然冒出的习姬。 “白非墨，交出清辉夜凝！” 习姬以原身进入天堑变，一部分也借用了灵宠。 因为逆羽霞和旧主白非墨断了很长时间，所以习姬才有机会代而为新的契主。 白非墨循声望去，黝黑的周边环境下，一个轮廓清瘦的女子缓缓朝他走来。 “是你？”白非墨在脑海中搜索着萍水相逢的每一位女子，独独水下一面之缘的妇人很快浮上了心头。 “你还记得，呵，真不容易。”习姬着实有点佩服白非墨的潜力，光她的身份去凉月榭，也很难不受伤地回来。而且，他还保护了厉沅沅。 “就那样，我也就比你，强一点吧。”白非墨毫不掩饰小骄傲，自己谈不上一手遮天天下第一，但桃花岛上还是能数一数二的能力显著。 习姬却是冷冷答道，“强的话，为什么会放任它十几年无人问津？” “它”指的是逆羽霞，仍在第一关前的地方，孤独又寂寥地看着未知的方向。 “和你没关系，她人呢？” 白非墨还没调查清楚厉沅沅底细，习姬—可能是“岳母”一来就揭问旧伤疤，实在很叫他难办。 “和你没关系，沅沅是我的女儿，你最后保持一点距离。”习姬道出了她的身世，使得白非墨头脑瞬间冷静下来。 厉沅沅是习姬的亲生女儿？ 那就必然不会是厉家明的骨肉，因为习姬根本和厉府没有一点瓜葛； 另外从一个侧面说来，厉沅沅极可能是—旭恒的！ 当今子虚国皇帝流落在外的公主，白非墨不敢设想，也不愿意设想。 如果是真的，他们这样的关系，只有越走越远唯一的结局，然后成为两条相交线，永远不会相会，连平行都谈不上。 白非墨当然，不肯接受这样的结局；好不容易要成亲了，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了，可不能让不三不四的谣言毁了一段佳缘。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伤情的对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关于若干年前流传在子虚皇宫的各种逸闻，白非墨也是后面断断续续听到了只言片语： 什么谢后为维护一国民心，忍痛割爱弃子； 什么玉贵妃貌美殃国，但心术不正不可留； 什么亡国千金溺亡，其实都是大臣做的谎。 依这女人的意思，厉沅沅还真是传说中的溺亡公主。 不科学呀…… 昔年验明身份的正是刚刚及第的金太傅，难不成他也被人当作棋子，公然放在前朝若干年而不知。 “别想了，交出清辉夜凝，我留你一口气。”习姬信心满满地来到天堑变，就是冲着白非墨去的。 有些事情，只能由她出面动手。 习姬更清楚，若是让其他人先一步得到清辉夜凝，别说是商九苫愿意合作，就算是乌有国愿意伸出援手，她都知道这一族人再无崛起复兴的可能。 “反正也没其他人，我同你交个底儿。打我继任岛主的前夜起，清辉夜凝就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所以，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不要命也双手奉上呢？” 这点，习姬的确没想到。 “不要紧，你现在虚乏得很，我用三成力，你就没得救了。”习姬微微一嗅气味，白非墨显而易见的孱弱模样。 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红润，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过了很长时间都没痊愈。 “可你别忘了，这里不受灵力的控制。” 天堑变之所以对驭灵师伤害很大，大都是因为多种条条框框的限制。 “那又如何，能让她忘了你，我杀就杀了。” 习姬不是不在乎，是在乎了也无济于事。 唯一可能的补救措施就是—杀了白非墨，涅槃回归。 但是，成功几率有且仅有万分之一。 “白非墨！”说曹操曹操到，厉沅沅来的时机不早不晚。 虽然还差三关的距离，但她的呼唤却早就抵达了他的心房。 “你不是说，她不会来么？”白非墨不想再把厉沅沅牵扯到无关的事情中来，终归她是要做自己的。 而且，她身体的另一个声音总时不时发出警告；纵然他有心帮忙，也大多于事无补。 连习姬也是震惊不已，设的阵法那般诡异，是什么力量暗中作祟。 莫非，那个与她共生的东西？ 白非墨和习姬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似乎交流达成共识：先把厉沅沅赶出去，剩下的账再慢慢清。 习姬先行开口：“你还是我去？” 习姬想着要是白非墨识趣点，就最好他去劝走厉沅沅。 这个傻丫头，只要看到白非墨没事，大抵不会再作纠缠。 可，这不作纠缠都是在她遇到霞之前。 果然，天堑变神奇的另一个地方，厉沅沅进来的也是悄无声息。 霞看了看又一名倾国倾城的少女，问道“你是谁？” 厉沅沅看了看素未谋面的生灵，同样问道“你哪位？” 她们均是不约而同没说实话，“我是—才来的。” 厉沅沅此刻头脑很清醒，直接拆穿“她”的谎言，“白非墨不喜欢女的，岛上另外一个是专门伺候我的。你骗人！” “看来，你并不了解他。”此时的霞，心中已经有了大概方向，这厉沅沅必是他的心上人了。 都是心上人了，霞明白再作拦截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厉沅沅不这么想：白非墨来到这里肯定就是为了“她”。 她想到七堇说的那句“未必能救得出来”，心头就痒痒。 凭什么，她长得这么好看，他会看上别的货色！ 这是在鄙视她的美色呢，还是在讽刺她的自恋。 “你就是他要找的人？”厉沅沅潜意识将霞视为情敌，遂暂时把寻找白非墨和习姬的事情都放一放。 神雕侠侣系统给她戒指可不是叫她吵架来的，但这个时候出头无异于火上浇油。 【咳咳，笨蛋宿主，主次矛盾不要分不清。】 好个划水的说辞，厉沅沅听懂也不会去实践。 管他什么主次矛盾，她倒要看看，是不是杀了这家伙，白非墨便不会再义无反顾。 【其实我寻思着，你俩没准可以当闺蜜呢……】 “当你死去的前妻怎么样？”厉沅沅心中闷头一棒打到系统身上，涌上一阵剜心的疼痛感。 “厉沅沅，好好珍惜他。”霞没想和她抢男人，但她想的是揍女人。 “我的刀呢？”厉沅沅一记发问，一把黑金长剑从空中飞落手中。 厉沅沅反手接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霞的脸。 她知道这是情敌的脸！ 霞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头发虽然还是那么凌乱，衣衫虽仍那么朴素，但看来已不再憔悴，不再孤寂！ 她淡漠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黑金长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霞的咽喉。 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霞脚后一溜，后退了七尺，脊背已贴上了一面白墙。 厉沅沅长剑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霞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白墙滑了上去。 厉沅沅怒吼一声，冲天飞起，长剑也化作了一道飞虹。 她的人与剑已合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桃花都簌簌飘下。 “厉沅沅，你不要欺人太甚！”霞一直都在防御，没想过要对抗她。 可厉沅沅杀红眼的德行，大大超过霞的预想。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生闷气，哪里想到会下狠手。 “找死！” 只见厉沅沅凌空一个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作无数光影，像霞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经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霞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不是霞出手的飞刀，而是迢迢赶来的白非墨，掏出无形之刃迎上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漫天的剑气突然消失无影。 血雨般的树叶却还未落下，厉沅沅木立在血雨之中，她的剑仍平举当胸。 白非墨的无形之刃也还在手中，刀锋却已被黑金长剑折断。 她静静地看着白非墨，白非墨也静静地看着她。 两个人的脸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白非墨这一刀已经永远刻在了心头，烙下一道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疤。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算来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你竟然真的为了‘她’……”厉沅沅本来还带着一丝丝的憧憬，可就在他刀刃相见的时候全都化为灰烬。 白非墨紧紧搂着逆羽，原地旋转跳跃好几个圈圈，看得厉沅沅是隐隐作痛。 “没事吧？”白非墨第一关心的却是霞，并未是奔到厉沅沅身前。 “你是不是听不见我在和你说话！”厉沅沅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长剑下手有多重，甚至都没有疑惑为什么突然有神力相助，竟能熟练使用一把上古黑金剑。 霞被他搀着，靠在边缘缓缓开口道：“多谢，她有点不高兴了，你……” 谁知白非墨直接打断霞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肯定语气说道，“不用管她，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果然，没让厉沅沅猜错。 她可一点儿都不后悔下手太狠。 “白非墨，从前种种，都是浮云了？” 厉沅沅犹记得他是如何甜言蜜语哄自己开心的，犹记得遇到危险也是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犹记得凉月榭被他一路牵着走出来。 怎么，男人当真都是大猪蹄子吗？ 厉沅沅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尽管亲眼所见白非墨眼中已经完全没有她了。 白非墨安置好逆羽后，在其周遭布了个结界，才起身继续回到第三关。 【笨蛋宿主，侠侣是不会变心的。】 白非墨不搭理厉沅沅，神雕侠侣系统可想搭理了。 “白非墨，你站住！”厉沅沅已经无心系统的搭讪，一心只想搞清白非墨的事情。 “别……去。”霞因为打斗产生的一顿寒光剑气，被伤了元气奄奄一息靠在墙壁上，仍是努力劝服厉沅沅就此止步。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和我抢人？”厉沅沅自始至终都将“她”视为眼中钉，要不是白非墨杀出来，此刻一定成了剑下亡魂。 “我没想过……抢……”霞的伤势好像还蛮重的样子，厉沅沅却没认为是自己的过失。 她最讨厌的一类人便是——卖惨装无辜的白莲花，在屏幕上看到都恨不得拿刀砍死，况且还在现实钟见着。 【笨蛋宿主，我以为可以试着听下去？】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也帮腔，厉沅沅没好气地幽幽暗骂：“我不要你以为怎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不听。他做错的事情，凭什么找给代言人告诉我？” 可厉沅沅并不知道，其实第一关她就过不去。 顺着白非墨走的方向，厉沅沅收剑就背手走去，不顾系统的劝阻无怨无悔。 【笨蛋宿主，前方有危险物种靠近，不可以过去。】 “我偏要去问个清楚。”厉沅沅的执念一向很深，许是从游戏里落下的病根。 【笨蛋宿主，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我命硬着呢，阎罗王对我没兴趣。”毕竟死而复生和穿越等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怪事都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厉沅沅不觉得还能有什么更可怕的。 【转戒指！快！】 神雕侠侣系统的洞察力已经大大超过了厉沅沅，早在危险逼近的前一刻，便又破例占了她身体，左九圈右一圈转动戒指。 厉沅沅没有感到身体的任何不适，当然无法理解系统到底在想什么。 “这戒指你给我的不假，就没有限制次数的？”她刚逃出房屋那会儿，全身心都莫名的火焰都快吞噬了也没转戒指，前方明明什么都没有。 是以厉沅沅更担心的，就是这枚神秘之戒的使用频率；照神雕侠侣系统的尿性，她自是不认为真会有完美无缺的宝贝交到自己手里。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厉沅沅多少是顾及神雕侠侣还寄生的缘故。 当戒指转动的同一时刻，一个瘦弱的背影如闪电般骤降眼底，厉沅沅定睛一看：不是幻翎洛又是谁！ 她召回了灵宠？ 厉沅沅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掐着幻翎的手问道，“疼么？你怎么跑来的？” 洛疼得张口大骂厉家祖宗十八代，“特娘的，你叫老子来，还对老子家暴！哎哟我去，疼疼疼……放放放……” 但是嚣张不过三秒钟，第四秒钟的时候立马原形毕露。 叫疼了，那看来是真的幻翎。 这才初入天堑变，厉沅沅就起了杀心，有点另一面的自己出现的错觉。 “我不是真的难道假的？就凭你，谁还稀罕和你结下血契！” 洛一脸的不乐意，说服自己认可厉沅沅这件事情还没彻底消化完，再见到故人的时候居然被质疑真假。 “不是，我意思是——算了算了，正好陪我去找东西吧。” 既然七堇有提到找到白非墨，就等于找到了鬼爪蛇域。 厉沅沅尽管心里有气，仍旧没打算都告知幻翎。 想到她自己都可以随意进出天堑变和凉月榭，那么对灵宠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洛的嗅觉更敏锐一些，它抢先问道：“厉沅沅，这可是天堑变？” 厉沅沅“嗯”了一声，但前一条腿都没有迈出去就被拽回去了。 “好家伙，你是不是超神了？驭灵师初露锋芒？” 厉沅沅疑惑地看了洛一眼，还指了指自己，“什么意思，我叫你来的？” 可，为什么口诀没叫来，转了戒指就来了。 不仅不科学，连逻辑都不符合。 厉沅沅闷头问系统，“狗东西，转戒指怎么这家伙来了？” 神雕侠侣系统也是颇感无奈，按理说出现的也该是白非墨，以她现在的灵力，洛是怎么都不可能出现的。 可事实却是，白非墨也是出现了，虽然有点意外是站在她的对立面；也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厉沅沅。 【笨蛋宿主，我要是知道，还用寄宿你的身体？】 它很快甩锅到了厉沅沅那里，于是不出意外地被痛击内心深处： “口诀但凡有用，我何至于被老女人软禁？” 神雕侠侣系统赶紧纠正：【不是软禁，是替你出气。】 “好，就算这样。但凡洛早一点下来，我抽着杀不掉那个女表？” 厉沅沅指的便是白非墨曾经的灵宠逆羽霞，只是不知道身份和关系，凭着错误的第六感统一冠名。 神雕侠侣系统仍不忘补刀：【早一点，晚一点，白非墨都是会打回去的。】 厉沅沅还是不服气，继续在心头与系统争辩着；“不是，好歹我也有帮手啊！怎么都能打平不是？” “打平又怎么样？我也杀不了它。”洛甫一临境，便察觉到其间有相似的生灵气息。 唯有灵宠才能感知灵宠的存在，而厉沅沅完全区分不出来个所以然。 “洛，你是不是我这边的？” 谁知相隔几十天后，洛的臭脾气越来越嘚瑟，竟学会了居高临下地回话。 “我是，白非墨也是，它—更是。”承认便承认，可带着霞一起，厉沅沅就看不惯了。 厉沅沅冷笑一声，“是啊，白非墨是的话，‘她’肯定没跑。只是，他为了这贱蹄子，敢挡我的长剑！” 她越说越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马就挥过去打肿霞的脸。 还是洛冷静下来分析道，“无妨，误会不误会的当事人最清楚了。第一件事，找到白非墨，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这还有半个作祟的呢？”厉沅沅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苟延残喘的霞。 洛却问她，“那这结界能破的了？” 厉沅沅摇头，略感失望道：“好像我没那么厉害。” 洛一拍大腿，拉着厉沅沅就往前走去，“那不就得了，现在拿它算是没办法，咱得换个柿子捏。” 始作俑者的一男一女，厉沅沅想想确实只有白非墨这张嘴解释的清了，只是她叫了他那么多声，连半分停驻都没，会耐心娓娓道来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知道的力量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喜欢的人，不说是一位盖世英雄,起码是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的大圣。 而白非墨在她心中的地位，比一落千丈更要跌落深渊。 白非墨可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在气头的厉沅沅，全然没有考虑到软和硬的差别。 借由洛的臂膀，厉沅沅总算顺利入关。 只是洛也不确定，厉沅沅到底使得什么手段，能够将它眨眼从万里外的望京城唤来天堑变。 不过既然都来了，不去看看怪可惜的。 第二关卡，之前由于白非墨的贸然离开，造成这个地方大规模的坍塌和恶性循环。 任何一位闯关者的擅自离去，都会使原来的空间发生改变。 但具体改变的细节，只有同一个闯关者才知晓；但是同一个闯关者又是不可能见着一样的关卡，于是天堑变默认白非墨的奔赴，从第三关直接冲到了第一关卡前。 可惜洛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厉沅沅，我觉得别往前走了。” 带着厉沅沅走进来的是它，说要止步的也是它。 都是仅仅因为灵宠的特殊感应，对所处环境的一种触觉。 要么是依赖，要么是抵抗。 洛感触到了是后者，那么厉沅沅当然不能继续下去了。 它只是和她有血契关系的灵宠，并不能如巅峰期那样肆意挥洒灵力，不受任何术法和环境的影响。 而且，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 “不，白非墨在后面，我得找到他。”厉沅沅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论多少风暴在不远处等着，人是一定要见到的。 “厉沅沅，你的天赋是不是没了？”洛一早就知道她的天赋是涅槃，但现在的气息和涅槃没有半分关系，不由得好奇短短一个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连你都知道？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厉沅沅失望地低下头来，瞧着稀巴烂的桃花碎片，心头荡起层层涟漪。 “你怎么知道白非墨不知道呢？”洛似乎和系统一样，对她的各种事情都了如指掌。 厉沅沅转口就问：“你知道他知道？” 洛没作答，别过头去勘探密闭的空间。 白非墨确实是在这里消失不见的，它一搭上手掌，空间壁缘就传来模糊的一些画面。 一个男子在和一棵古树对话，内容什么的听不大清楚。 大抵过了一两个时辰后，古树中间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男子便顺着缝隙走到了下一关。 与此同时，那棵古树也当场枯死。 这人莫非是—白非墨？ 洛吓得猛然收回了手，看来天堑变比它想象中更加泯灭人性。 要想打开下一关关卡的入口，竟是要上一关守擂者自尽而亡。 眼下，它和她根本不知道守擂者是谁。 “厉沅沅，你来这里只为了白非墨么？” 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洛并不想看着她白白送死。 趁第一关的入口还没关上，它觉得能走出去也是件幸事。 “不是，还有鬼爪蛇域，七堇说只有他知道。” 其实根本还是为了晋级赛，厉沅沅话也不想说的太多。 谁叫这个神雕侠侣系统，回回偏爱馊主意。 洛心里“咯噔”老半天，怎么这个契主三天两头喜欢探险，上次去子虚国皇宫的经历，听索隆的描述，可不是多么唯美的画面。 “除非，你知道？”厉沅沅见它没回应，遂拿目的地去引诱幻翎。 众所周知，灵宠只是某一方面不及驭灵师。好的灵宠是能成为驭灵师最大的靠山，而差的灵宠则只能成为驭灵师的负担和包袱。 洛抓抓脑袋，点头说道，“是个大凶，不能去。” 为了它自己的小命，也为了厉沅沅的安全，洛说什么也不会让契主随心所欲。 人都在眼前了，洛没有任何理由袖手旁观。 “大吉我也没见着，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试试看？”厉沅沅表面是询问洛的意见，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闯关。 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厉沅沅觉得哪怕不需要灵宠的保护，她也要拼尽全力搏一搏。 【笨蛋宿主，这一关的难度可以交给灵宠搞定，但需要拿蓝耗抵押。】 神雕侠侣系统果然没让她失望，说要债就开始了，一开口还是个大价值的蓝耗。 厉沅沅数了数目前的数量，这些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蓝耗，至少得留个本儿作库存。 “那，你试试？”厉沅沅严肃且认真地问洛，灵宠不拿来驱使，留着过年实在太奢侈了点。 洛二话不说摆手推却，干净利落的三个字“我拒绝。” “你不试的话，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危险？”厉沅沅说的理由太过浅显，可幻翎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试的话，你还能顾得上自己？” 说白了，幻翎现在只是契主的帮手，可不是什么英勇就义的打头阵的英雄。 就算洛有这个心思去帮忙，也没这个特权去干涉。 正如白非墨以前说过一样：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么就枉为人世一遭，深觉可悲又可笑。 “你放心，保证不缺胳膊少腿的。”厉沅沅挥着手催促洛去探路，很多时候再不济，这戒指也是能应急的。 【笨蛋宿主，不和灵宠一起，你哪里了来的灵力！】 神雕侠侣系统莫名点醒了厉沅沅，不说她都差点忘了。 如今再无天赋和武器，她要拿什么去和看门狗PK。 【一颗真心，最想做的事情的初衷即可。】 以前厉沅沅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年轻退休又有钱，有钱没钱的话就考虑去电影城当龙套； 现在厉沅沅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人问明白，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跟下去。 虽然，厉沅沅自知回去的希望几欲为零，那么得在这里好好完成每一项任务，并且拿到相应的任务奖励。 多与少，都是一种肯定。 “洛，看门狗交给你了，我去破关。·”厉沅沅尽管没有看到实打实的关卡，但直觉告诉她和灵宠脱不开了干系。 洛二度想拒绝的机会，再一次在拖欠之中被忽视。 “厉沅沅，我也没把握……都打得过。”可厉沅沅知道，洛这哪里是没把握，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把握也争取一下，我可以救你的。”说罢，厉沅沅开始显摆手指上的戒指。 但她恰好忘了，没有危险的时候，神秘之戒就会自动隐匿踪迹，直到下次危险出没的时机，它才会出现。 “你晃手指想表达—”幻翎故意顿了一盏茶功夫，目的一是警告，二是点拨，三就是—傻缺了。 “脑子坏了？”洛一时间确实想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不得不暂时改变战略。 “你才脑子坏了，我说我能护得了你，就可以护得了你！” “白非墨不要了？”洛明白灵宠地位的局限，厉沅沅今天就差完美解决关系。 什么灵宠、驭灵师什么的，都不及它读的书多。 厉沅沅陪着个笑脸，轻声解释道：“我，从来也没稀罕过他。” 【笨蛋宿主，你不稀罕干嘛结盟？】 “我这不寻思着你也来了么，那生意和结盟的阵营肯定得扩大。” 这解释，厉沅沅自己都不信， 随口编谎话的本领是日渐成熟，几乎可以完成达到倚老卖老的闲散工作。 “我可没答应合作，我先告辞了。” 洛瞅着那一头的大门，双脚还没来得及迈开，几十声销魂的嗓音在空间游荡复徘徊。 “不！你不可以再丢我一个人……” 厉沅沅的声音愈来愈小，好像被抛弃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人生的一堂必修课。 厉沅沅眼巴巴儿地抱着希望，祈祷着幻翎洛千万不要离去。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关彩色陶罐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和洛此刻所处的天堑变第一重关卡，如今尚在重新构建之中。 恰恰在洛奔赴至入关的关口，一个崭新的第一道险关刚好完全构建完成。 幻翎洛看着入口渐渐模糊，直至完全封闭，不由自主骂了句“真特么的水逆”。 “你在怪我嘛？”本来得失心没多重的厉沅沅，因为白非墨的说抛弃就不理，强大的心灵竟有了丝丝裂缝，尤其是在旁人对自己的感情上，格外脆弱和敏感。 “不，你有本事将我弄来，我又没本事离开，当然和你没关系了。” 不过，它们灵宠向来赏罚和嫉恶分的最是明了：既不会叫人白白吃拳头，也不会叫人白白赚便宜。 “嗯，找下一个出口吧。”厉沅沅还未看清第一关重构的场景，倒是洛先发现了。 洛并不知道，厉沅沅的眼睛会在第一关就开始失明，除了它，她的世界一片雪白。 “只有打碎了真正的罐子才能出去，不过这儿这么多镜子，谁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万一不小心触动机关掉进陷阱可就麻烦了……”洛望着眼前的密密麻麻彩色陶罐，不由得深深陷入沉思。 第一关卡的复杂程度，取决于闯关者的生理缺陷和精神漏洞之一。 厉沅沅闻言，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第一时间询问的竟是神雕侠侣系统，而不是近在咫尺的灵宠，“为什么我只看得见洛，我是瞎了吗？还是被什么影响的？” 【Di g！这是神秘之戒戴上的代价之一，万物总是永恒的，不会平白多一份力量。】 “当时你怎么不说？” 【笨蛋宿主你又没问我？再说，不是情况紧急嘛！】 要说情况多紧急她倒没觉得，估摸着系统担心自己身体哪一部分会被烧毁，可能它也会受波及化为灰烬吧。 “厉沅沅？问你话呢！” 两个人在一起面对问题，总好过一个人孤独犯险。 厉沅沅只得老实交代，“对不起，我先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到一个你。” 洛瞬间觉得天空一下子就黑了，带了给瞎子来闯天堑变，不是它脑子进水，就是命该绝于此。 厉沅沅看不见洛的表情，可从反应来推断，应当是十分绝望和心塞的。 它和她的四周布满了大小相同的彩色陶罐，亦在陶罐之间穿插着无数面透明的镜子，若非亲自体验和触摸，几乎不可能准确发现镜子所在的方位。 “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成了你的包袱？”厉沅沅一边小心试探着洛的态度，一边搓着指节寻找戒指是否有出现。 洛确实深感心酸，好久不见的宿主不仅被白非墨——嗯，相当于隔空扇了巴掌，而且还失去了最基本的视力。 一个瞎子在白天的作用，除了绝等的高手外，完全就是个残废。 “你站着，不要乱动。”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护厉沅沅不触碰机关、不调入陷阱，不要给闯关增加难度就好。 起码。它一个灵宠怎么徘徊彩陶罐之间，都仅仅是一人会失去方向。 如果它找不到唯一的正确彩陶，那厉沅沅还有不大的几率通过。 【笨蛋宿主，让我为你介绍一下第一关的游戏规则吧。打碎正确的彩色陶罐，你和灵宠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进入下一关卡；其一，彩色陶罐之间有镜子和陶罐，镜中世界的真假只能由你自己判断，毕竟灵宠在蒙题这件事情上的表现都差强人意；其二，每个彩色陶罐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镜子里面的，也是会由极其微小的区别；其三，正确的彩色陶罐上面是涂有蜂蜜的，一旦身体肌肤触摸倒错误的彩陶之上，那么彩陶会钻出尸蹩虫，潜入你的身体，吸干你的血液。】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不可能进入倒下一关？” 【不胜计数的彩色陶罐，打碎一个错误的，又会出现另一个新的。成功概率不超过万分之零点零一。】 神雕侠侣系统直接告知厉沅沅成功几率，至于做什么决定全在于她个人。 这也就是它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把神秘之戒给她的风险之一：如果不能活着走出天堑变，那么系统也就永远无法融入完美容器。 “洛，别去。我们——可能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厉沅沅得知概率之后，立马就叫住幻翎，阻止它的无谓尝试。 “不去，原地等死吗？” 天堑变的每一道关卡都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而通往下一关的入口只会在破关以后；白非墨既然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到下一关去，它认为自己也一定做得到。 “不等死，我们要制定好战略。”厉沅沅也没想过放弃，如果注定这一关过不去的话，也要拼尽全力失败后才认输。 “你有什么战略，眼睛都看不见的。”洛好像忘了她身体中有另一个生命的存在。 “你忘了，我背后有个大佬？”厉沅沅极其不愿意把系统说成“大佬”，但为了让幻翎信服，只好暂时夸赞一番。 “要是它能帮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往白非墨那边？偏要你从第一关开始，不是玩你就是没能力。”幻翎一语道破真相，神雕侠侣系统刚好两个都占了。 只是天堑变的突然颠覆，令神雕侠侣系统也是措手不及。 按理说，白非墨人在第三关里头，厉沅沅赶过去该是能见面的；谁知道这儿竟变成了彩陶园地，无人问津的镜面彩陶罐，仅有一个正确选项。 “它不能，你就能了？”厉沅沅看不见也理直气壮，虽不及最初那般霸道，也是把洛拿捏的死死的。 “能不能我不知道，让努努磕头是你干的好事儿不？”幻翎提到了这一茬事儿，厉沅沅都快忘了磕头的疼痛。 “嗯……也得感谢我背后的大佬，不是它的话，我头盖骨都磨破了。” “那你叫他把努努搞过来吧。”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幻翎，这种情况下，努努可以救命。 “啊？”厉沅沅才祸害了努努，这会儿弄过来也会乖乖听话吗，“你确定？” 【笨蛋宿主，一次只能叫一个灵宠来，叫努努的话，幻翎可就回去了。】 神雕侠侣系统头一遭说了谎话恐吓厉沅沅，叫一个麻烦来不够，竟还想拉人下水。 啊这……厉沅沅想想也没什么，要是灵宠能随叫随到，那么大不了下一关叫努努滚回去好了。再换洛回来陪她。 【是你想太多，灵宠一旦通过天堑变的关卡，便再无更改的可能。】 “洛，努努要是解决不了的话，我可能死的会很惨……”毕竟做过亏心事，厉沅沅现在怎么可能不害怕见到被害人。 “怕什么，我都告诉它罪魁祸首是白非墨，你咬死不承认就好。”幻翎这个时候分外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一步把锅甩走，为契主争取更多机会。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厉沅沅决定做交换，连洛都束手无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又是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一个又圆又扁的身子轻飘飘坠落在空地之上。 ——还在香甜梦中酣睡的努努，一个屁股摔得生疼，头才缓过神来，张口骂道： “玛德！哪个龟孙坏了姑奶奶的美梦！” “是你祖宗，我。”厉沅沅凭感觉转向努努所在的方位，双手叉腰，眼神凶狠。 “歪，叫姑奶奶来干嘛？堵上你的嘴，还是接下你的盘？” 努努好像根本不记恨厉沅沅抢走原主人白非墨，居然直接了当提出截胡一说。 “接你个大头鬼。”幻翎轻轻一腾空，稳稳落在努努边上，对着脑门就是一板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拌嘴的两只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洛！大家都是灵宠，你怎么偏挑个不长心的家伙！”在不见厉沅沅和白非墨的日子里，努努基本算平复了烦躁，秉持佛系修身的态度，淡然看待万物。 可就在前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它无缘无故连着磕头，一磕就是血流不止。 虽然幻翎说是白非墨使得坏，但它就觉着不会是原来主人。 有些人，遇见了，真是一眼万年呐。 就算有一天真的拿毒药给它，努努都愿意相信是颗甜得掉牙的糖。 “呵呵，白非墨才是个没心的家伙。”厉沅沅很惋惜“涅槃”现在在个人渣身上，而她却只有“乾坤大挪移”无用的天赋。 不对，乾坤大挪移，不可能没用吧。 此时神雕侠侣系统却过来提示：【笨蛋宿主，天赋要是能用，我给你戒指玩儿的？】 厉沅沅一想也是，神雕侠侣系统断然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么蠢的事情，带她出去有一万种方法，完全没有必要采用风险最高难度最大的一种。 “胡说八道！”努努不喜欢别人说白非墨不好，尤其是厉沅沅。 “哪里胡说了，难道还是她让你磕头的？也没这能耐。”幻翎这旁敲侧击地激化矛盾，厉沅沅不知道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忧伤。 别说是灵宠了，人都可以当面一副嘴脸，背地一副嘴脸，截然相反的面孔，的确很难让她接受。 “这……”努努很难过地低下头去，蓦地想起什么似的，“如果，不是她，我怎么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白非墨在我边儿上？” 果然努努不好忽悠，厉沅沅差一点就全部招了。 幻翎和系统不约而同拦住了她：【笨蛋宿主，幻翎还在，不会走的，注意言辞。】 “厉沅沅，找入口要紧，其他的可以先放放。” “我，他，现在是撕逼状态，大概是他看我可怜叫来的。”厉沅沅依旧是破绽百出，连手把手教学的幻翎也忍不住捂着脸别到身后。 “失败哦！” 【真是笨蛋宿主！】 “撕逼？那我不是有机会咯？”谁都想不到厉沅沅老实的一句话，竟也让努努轻信了，更是让努努毫不犹豫地揽过重责。 “他人呢？” “在下一关。”厉沅沅和幻翎都以为白非墨就在这道关卡的门后，却不知道其实第二道关卡的重建已经即将竣工。 “那就去啊。”努努话音未落，迈开腿就往前走去。 幻翎一把拉住，低声警告道，“女人心，海底针。你抛下她一个人在这里，白非墨可不见得会待你如初恋的。” 努努被一警告，心头又是一疼，它太了解白非墨了，不是深爱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拿灵宠的性命冒险。 “害，不就是找口子嘛，包在我身上。”正如幻翎所说的那样，努努找入口是一绝，只有不存在的路，就没有它选错的路。 “你可别吹牛皮，走错了大家都要死。”厉沅沅故意拿反话激它，生怕努努一个装X过度害了另外两个人。 幻翎甚至说道：“就是，努努你这单要是成了，以后你做大我做小。” “我呸，等见到我家大人再说。”努努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没把握的时候亦不会轻易承诺什么，再微不足道的赌注也不会下。 “放心吧。”厉沅沅耳边传来幻翎的安慰，她看不清具体方位，只得莞尔一笑。 “这婆娘咋的了？”努努可不是个瞎子，厉沅沅这眼神迷离到离谱。 幻翎明明和它同站在她的东北方向，厉沅沅居然朝西南边点头微笑。 努努还想再问个清楚，却被幻翎一手拎起来往前走着，离错落无序的陶罐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了，依旧嘴里嚷嚷着“不是，别推我啊，万一淬错了陶罐咋办？” “淬了的话，我们一起死。” “喂，我被迫来这里的，这婆娘都学了召唤术，咋就瞎了呢？” “她不是瞎了，是被拿去做祭品了。”看破一切的幻翎依旧没有多一句的解释，默默看着厉沅沅的视线渐趋模糊。 洛在西南角留下一个阴影，厉沅沅便以为是它。 可她并不知道，真的洛和刚落地的努努正好在完全相对的位置。 厉沅沅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很灵敏，当即问道洛，“被谁拿去做祭品了？” 努努不加思索答道：“还能是谁，建造天堑变的家伙呗。” 白非墨？ 不对，如果是白非墨，七堇肯定不会说很危险；难道是白鹤这个糟老头子？ 【笨蛋宿主还是保存体力和脑力吧，下一关卡就要看你的了。】 厉沅沅这才获悉原来苦苦寻找的白非墨不在下一关，看来后面的每一步都很艰辛。 “洛，还会消失不见吗？” 【不会的，刚才是我耍了你。左边挪三步，往前走四步，保持现在的姿势不要动。】 连句道歉都没有，可厉沅沅还是乖乖照做了。 也是，一个瞎子，除了能看到幻翎的影子，世界一片灰暗。 那么就算走出这一关卡又如何，后面的路她是否还要继续呢？ 反正系统明里暗里都表明白非墨不在第二关，所以她对闯关的信心没那么强烈了。 幻翎像是和她心意相通似的，更是放出狠话威胁道：“厉沅沅，你要是放弃的话，我就活剥你了。” 厉沅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活剥就活剥呗，反正我死了也什么都不知道。” 幻翎微微勾起嘴角，邪魅笑着说道，“呵呵，怕是你不知道我这一族的天赋是什么吧？” “死而复生？可我死过一回了，没关系。”厉沅沅第一次对死亡如此无惧，坦然接受的神情倒让洛有些担忧。 洛明明知道系统和契主的交易，可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帮契主完成些小事，至于系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死而复生的确是洛的家族天赋，可只对没死过的人有效，对厉沅沅来说都是徒劳。 联想到这个厉沅沅的来历，幻翎遂换了个法子劝说，“既然天赋也救不了你，那我就只好麻烦你的大佬，去把你的符文给熔了，再把你的号拿去开外挂，再——” “停——”那可是厉沅沅好多年的心血呢，为了练级和上分，好歹熬了大半年的夜晚才凑足金币买符文和英雄。 洛尽然敢打她游戏账号的主意，那不能够，赖着也得赖到死。 “你们说的是什么玩意儿？我咋从没听过。”努努刚找到正确的陶罐范围，后头被俩人的嘈杂给打断了思路，便插进来说了两三句。 “没什么，找你的陶罐去。”幻翎直接挡下努努的多舌。 “是不是上头有蜂蜜？”努努嗅到了不一样的甜度，便想先问问厉沅沅知道的情况。如果一无所知，那就只好凭直觉选定了。 “是，你找到了？”厉沅沅大喜，原来努努是嗅觉异于常人啊，不错不错。 “可是......”努努欲言又止的样子，瞅了瞅里三层外三层的陶罐堆，纵使有心也无力，因为这些陶罐的空余缝隙，只容许一个手掌过去。 人若想全身通过，会缩骨都没用，除非——可以在天上飞。 “可是什么？遇到麻烦了 ？”厉沅沅心想必然是陶罐周围出现了努努也难应付的东西，它才会这般犹豫不决。 “废话，孙子，你过来。”努努不经意瞥见幻翎的翅膀，便心生一计。 “叫谁呢？孙子，你好好说话，怎么现在论排名我也是比你靠前的。”幻翎自然是很不服气，努努从天而降是拜它所赐，它不感谢反是出言不逊。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陶罐碎了，门没开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人在失明的时候，更喜欢安静的环境。 而努努和幻翎的不相上下，实在是让她很是头疼。 “你们两个，先带我出去的那个，另一个喊对方‘爷爷’。”既然两只灵宠吵个不停，厉沅沅便做主了。 “你个瞎子，凭什么下命令？”努努就是不服气厉沅沅成为自己的契主。虽然是白非墨亲口答应的，但它可没那么被动。 “凭她是契主，也是他喜欢的人。”幻翎护犊子的模样是努努从未见过的，刚认主那会儿可没这么蛮不讲理，而且有时候也和它一样排斥厉沅沅这个契主。 厉沅沅依着系统给的方向慢慢摸索过去，先伸出左脚往前探路，确认没听见陶罐的碰碎声音后，才小心翼翼抬起右脚跟上，一旁的幻翎在时刻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毕竟从现在的环境看来，厉沅沅一个趔趄可能都会造成不可描述的后果。 但是厉沅沅的话也算给努努吃了颗定心丸，只要她还活着的话，那么收个孙子只是时间问题。 “洛，管好她，看着我的脚步，别走错了路。” “不用我帮你了？”洛一个眼神就晓得努努需要什么，借一下翅膀嘛，然后在半空打碎陶罐。这样一来，周围的错误彩色陶罐会随着正确答案一并消失，最后会形成一道新的入口。 努努当然是需要的，只是它更需要洛可以保证不会抢了功劳。 因为爷爷和孙子的辈分，相差还是怪大的，整整三代呢。 洛也知道它犹豫的地方不过就是称呼，索性甩出男子汉大丈夫的不在乎，“趴我背上，先出去再说。” “那我呢？”本以为厉沅沅还真乖乖站在原地听它们指挥，可长了腿脚哪里又甘心做个残废。 “你个拖油瓶别乱动就好，待我们打碎陶罐后来接你就是啦！” 厉沅沅不懂看不见怎么就是拖油瓶了，总归还是契主好吧，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真想长剑一挥扒了它的皮，狠狠教训一番。 【笨蛋宿主，该怂的时候别逞能，你的优势在后头呢。】 神雕侠侣系统生怕厉沅沅火气上来打碎其他彩陶罐，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召开的灵宠努努，要是因为一个失手造成第一关卡塌陷，不仅是厉沅沅必死无疑，甚至是里头的白非墨和习姬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厉沅沅也是很识大体的，碍于努努现在用处还蛮大，便决定等过了第一关再新旧帐一块儿算。 “过来，让本宫换个姿势。”努努更是毫不吝啬地自夸起来了，直接使唤起幻翎。 张开一对翅膀，悬浮在空中，努努本想半躺着作法，谁知道洛的后背不太厚实，才一倾斜身子，半个“底座”就快陷下去。 洛憋红了脸，亦能想象对方的到处摇晃，肯定想在背上找个舒坦的姿势，只好咬着牙说道：“你真孙子，能不能快一点，我的背承重有限。” 的确有限，努努试着躺下都会翻过去，又只好重新匍匐在上方。 厉沅沅虽然看不见，可系统倒是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这磁悬浮一样的飞鸟，百年奇观。 【笨蛋宿主，你有没有看过飞机起飞？】 厉沅沅一头雾水，神雕侠侣系统居然也不是这个朝代的产物吗，连飞机都知道。 【我是个穿梭过去和未来的无形生物，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嗯哼，何止是见过起飞，就连拉飞机都看过。” 厉沅沅犹记得某知名综艺节目的拉飞机，那画面感杠杆的，难得隔着屏幕都真实。 【那你想象一下，当人站在大飞机上翱翔应该是什么姿势？或者，你认为哪一种喜剧效果满分。】 这什么问题，神雕侠侣系统居然这么无聊么？ 厉沅沅转念一想不对，幻翎不就是有翅膀的，难道是努努要骑着幻翎去…… “等一下！”厉沅沅突然大叫起来，惊得努努才站稳又差点跌地上摔个底朝天。 好在幻翎眼疾手快，在它快摔下的前一刻，赶紧腾出一只手拽紧了脚丫子。 现在便是单杠上倒挂丁钩的模样了。 “又怎么了？”努努头朝下，觉得全身血脉都在逆行。 “你可不要把它当交通工具，小心我等下把你打成筛子！”相较于努努，厉沅沅当然更青睐洛一些。 “不载着我，怎么打碎啊！我四肢又不够长！”努努心里想，是你叫我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借一下灵宠翅膀咋的了，竟然还想着打我。 好在幻翎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把降身份的事情放心上，还好言安慰厉沅沅，“没事儿，它要是能破关，也当我委屈这一次。” “切，小妮子，听到没？”努努仗着有人撑腰，说话是越来越不检点了。 “好好做灵宠，明天有饭吃。”幻翎阴森森地在努努耳边说着，吓得它一身冷汗。 灵宠不尊重契主该怎么办，厉沅沅并未在驭灵师手册上看见相关问题的解决方法。 【笨蛋宿主，听完妈妈的话以后，听听灵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把我往沟里带的也听？” 如果是幻翎去打碎陶罐找到入口还好，可偏偏唯一能找到正确陶罐的是努努。 这让她的确没有多少信心。 “小妮子，瞧……不对，你也看不见我的猛如虎操作，算了算了。”努努想炫耀一番无敌是多么寂寞，但幻翎一个眼神及厉沅沅一张脸就让它瞬间闭嘴。 彩色陶罐遍地的规律倒是简单易懂：成九宫格一样错落有序地放置，在中间的地方会沿两条对角线穿插无形的镜面。 哪怕是微风吹过，这些若隐若现的镜面也会反射着虚假的彩色陶罐。 不单单是凭彩色陶罐上的蜂蜜气味，静下心来聆听风声也是可以找到的。 “嗖”地一声擦过厉沅沅耳边，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圈在了腰部那里。 当她伸出手去触摸的时候，幻翎的声音骤然响起：“别碰！那是我的茧丝，到时候陶罐一碎，肯定会溅到你脸上，这玩意儿有一定范围的规避能力。” 厉沅沅大吃一惊“假的陶罐也会碎么？” 然后系统和幻翎竟也一前一后地开启有问必答模式： 【笨蛋宿主，镜子不是玻璃么？】 “那是当然咯，虽然这些陶罐有且仅有一只是我们应当打碎的，其余的东西也会受到波及。比方说你剪火乍弹的时候，剪对了线火乍弹倒计时终止，剪错了就爆炸。” “你怎么知道火乍弹的？”厉沅沅还当灵宠所接受的知识也是停留在古代，却不知道命定的灵宠所涉及的常识和初代契主息息相关。 幻翎为了保持平衡，暂时没有答下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努努，等着它调好位置一击即中。 “能不能安静会儿？”专心致志瞄准陶罐的努努，此刻注意力高度集中，紧攥的拳头都捏出汗来了。 “三、二、一！破！” 伴着努努的自言自语，唯一正确的彩色陶罐被成功打碎。 可同时，这一关卡内的其余陶罐顷刻之间就化为乌有，连尘滓都不剩。 外有错综复杂的数十种镜面，却没有因为陶罐的蒸发而不见，依旧是牢牢立在原地，将整片空间非裂成九九八十一块九宫格。 “怎么会这样……”最失望的当属努努，信心满怀地去闯关，结果一个入口也没有打开。 其二失望的便是幻翎，它也以为努努可以的，事实却狠狠给了它一个教训。 其三便是蒙在鼓里的厉沅沅，洛都做好了保护自己的准备，也听见了声响，怎么努努的反应很不正常。 像是—打开了一扇死门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玄之殇的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对劲，按理说罐子没错，入口会自动显示，但……”沉下心来的幻翎仔细捋了遍中间过程，没有哪一个地方出了偏差。 —不，厉沅沅动了位置。 虽然她没有打碎错的彩陶罐子，可这后果再明显不过了。 究竟这一关卡，要考验它和她的什么。 洛不由得后背一凉，传说中的恶灵之因，只会在其中一道关卡被打开，该不会刚好这么倒霉吧…… 洛掰手数着自己的好运气，的确在认了契主后不再降临。 “到底怎么了……”厉沅沅知道肯定出事儿了，否则努努这会儿说的肯定是“爷爷”还是“孙子”之类的损话。 【Di g！恭喜宿主，玄之殇已经打开，沿着镜子边缘走下去，尽头就是出口。】 厉沅沅直击灵魂一问：“狗东西，这一关你骗我真的好苦哇！” “还骗你，劳资也被你忽悠了！”最气愤的当属努努，这么个当爷爷的机会说没就没了，而且还要去一个看着就诡异的地方。 “我……”厉沅沅幽幽叹了口气，“诶，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可不能怪我。” “是，怪我好了。”幻翎一把揽下所有，自知道系统和契主绑定以后，它早就暗下决心势必要帮到底。 因为一旦厉沅沅选择了放弃，也就意味着血契被新主继承，可想而知这待遇会直线下降。 这厉沅沅虽不说多么所向披靡，起码对待灵宠还算客气的。 唯二对待灵宠非常好的，洛仅知道一个叫白非墨的男人。 甚至，为了旧人，抛弃新欢。 但是洛什么都不能说，这是身为灵宠的自觉。 别人家的家务事，哪一只灵宠干涉了，从来都是祸从天降，不再有福气眷顾。 “怪你干嘛，门难道没开么？” 神雕侠侣系统都提到了一个叫“玄之殇”的地方，那么肯定是出现了一扇有光的门窗。 “开了，极寒之地……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尽管不知道玄之殇里头的情况，努努倒好，说撂挑子就不干了，怎么都不拉不回头。 “洛，我们过去吧。”厉沅沅扭头就叫上幻翎，两只灵宠总有一个会陪着她共度难关吧。 而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混的很差劲，幻翎和努努，一个都不肯带路。 “不走的话，在这儿等死？” 厉沅沅想不到还能做什么，除了照系统说得走下去，难不成把所有的镜面打破再开一扇门。 “厉沅沅，往前走的话……我和努努都进不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幻翎，只得道出实情。其实灵宠们也有很多去不了的地方，比如凉月榭，比如玄之殇，又比如鬼爪蛇域。 恰好，一人两兽阴差阳错打开了其中之一， 百年一开的玄之殇大门，换做是白非墨，肯定毫不犹豫走进去。 但灯下黑的厉沅沅没有这种勇气。 甚至，她连顺着茧丝往前走的勇气都快磨没了。 【笨蛋宿主，玄之殇是驭灵师的炼狱之城，又名恶灵之因。灵宠禁止进入，如有违例，驭灵师会和灵宠一并被玄之殇吞噬。】 厉沅沅不由得想到游戏的某种变态模式，百分之一的胜率下，脱口而出“敢情你是开了个恶魔人机让我接手？” 【笨蛋宿主，进入玄之殇，即可恢复视线，找到修炼灵术的很多秘籍。】 恢复视力又怎么说，厉沅沅则更忧心会不会以此为代价，系统将自己好不容易耍成功的黑金长剑取走。 要是这样的话，厉沅沅完全选择不进去。 【如果一个时辰之内，宿主不进入玄之殇。那么天堑变第二关卡的大门会永远关闭，整个空间将永远断绝和外界的联系，空气会日渐稀薄，没有水汽和食物，没有一种生灵可以活得过五天。】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是在恐吓，至于厉沅沅怎么判断那就和它没什么关系了。 “洛，如果你们都进不去的话，留在这里会被饿死的……”厉沅沅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幻翎说的和系统截然不同，那就必然有可能带的进去一只。 幻翎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能，而且，里头应当还有一扇门，连接着这一关卡和后面一个关卡，你要是过了，我们就有得救；你要是没……” 洛说了一半又没往下说了，似乎后面的结局实在很戳心。 努努可没有洛这般贴心，大大咧咧地来补刀：“嗯，你后头一关要是凉了的话，我们俩就会和你一起下地狱。就算死，也得缠着你不得安分！” “我……”厉沅沅光是听见系统对玄之殇的粗略简介就没什么好印象，别说闯关成功了。 “我什么我，你没有机会回头的。” 这回击的声音出自幻翎，它更希望契主可以重新拾起信心，不要再被儿女情长羁绊了手脚。 爱情，真的不是必需品；它认为的她，起码是个事业心大于恋爱脑的驭灵师。 不像几十年前的灵起族女子，整颗心掏给了旭恒，换来的堪比家破人亡还要凄惨。 没有机会了…… 厉沅沅一想的确如此，晋级赛之路一旦启程，只有全胜才能高歌猛进；而第一轮任务都没做呢，她凭什么说放弃。 “好，那你领我到门口吧。” 谁知幻翎却切断了茧丝的另一头，淡淡说道，“那位背后的大佬，想来也告诉你该怎么走了。” “她背后有大佬，怎么不带我抱下大腿！”努努不小心听到了这低语，赶紧拉上幻翎去倒墙头。 “这个墙头，我觉着你还是别靠。”出于半分好心，幻翎不希望多个家伙和系统勾结。 “啊？”努努一声疑问的尖叫，幻翎已经动用了法术把厉沅沅安全送达镜面的第一点上。 “你……我要怎么走？哪边啊？”厉沅沅感到一下子飞起来又落下，但距离相隔很短。 还会不会有彩陶片？ 还会不会打碎镜面？ 还会不会触动机关？ 【笨蛋宿主，朝前走去，别摸镜面，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外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厉沅沅不知道究竟神雕侠侣系统还有没有真话。 “那，我要是进去后还看不见怎么办……”这是厉沅沅感到害怕的重要一点。 一个盲人，突然失明的人，在任何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的确无法保持长时间的镇定自若 “还不看不见的话，就听吧。”幻翎也能辨认出唇语的意思，趁空也在她耳边叮嘱。 “我……这分贝太小，我真做不到呀！”又不是高跟鞋的蹬蹬蹬，厉沅沅对稍微小一点的声音，就会频频自动过滤走，哪里还会久久放在心头慢慢回味。 “做不到你就死，生命在你自己手中。”幻翎的耐心真好，任凭厉沅沅怎么颓废消极，它始终以一种最积极的态度去鼓励她。 死？ 厉沅沅肯定不愿意晋级赛一半都没过就丧命，更加不想白白便宜了系统。 这狗东西，三天两头就挖坑设陷阱，厉沅沅却只能放心底怨骂。 置之死地而后生，厉沅沅决定放手一搏。 起码进了玄之殇后，神雕侠侣系统不会轻易了结她的性命；而且她还有几成概率可以修炼灵术。 万一运气不错的话，这趟简单的修炼之途，不见得会比习姬教的要逊色。 玄之殇的门，就在镜面对角线相离的中点上；当厉沅沅一步一个脚印地穿过每个镜面，她能清楚感知到心跳的加速跳动。 危险似乎在靠近；相伴的还有胜利。 “过关”二字，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东西，再也难以磨灭印记。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有味道的技巧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喜欢的人就在门内，还要出去做什么？” 厉沅沅才进玄之殇不到三里路，这句话便一直回荡在耳边。 “我没有喜欢的人。”关于爱情，厉沅沅算是寒了心。 “你来天堑变不就是为了他？”可声音一语成谶，看透厉沅沅闯关的前因后果，不带犹豫地点破真相。 真相只有一个，厉沅沅打死都不想承认是白非墨。 “也为了我自己。” 厉沅沅还是不肯承认，虽说有部分原因是任务中的混天绫，却在看到习姬充满杀意的眼神后，果断跟上去，没有片刻犹豫。 【笨蛋宿主，说实话又不会打脸。】 “不会打脸我的确也不是为了他，晋级赛才是第一要事。你不希望我去找混天绫了？” 厉沅沅知道系统最关心的不过是她任务有没有圆满完成，没完成当然是极好的。 【别忘了，混天绫和侠侣，缺一不可。】 厉沅沅恍然发现从一开始，神雕侠侣系统就布好了每一步棋，而她也正是在这精密的棋局上往前走着。 图的是一副皮囊么？ 童年《聊斋》里面的画皮有些神似而不形似，厉沅沅很难想象失去生命后的身躯会以怎样的方式被系统继承。 “放心，你来了我的怀抱，它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耳边风依旧在回荡，响彻天际的粗旷嗓音，顿时让厉沅沅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不信你，也不信它。”厉沅沅又往前走了五里路，仍旧没有看见一丝光亮，不过视线倒是慢慢明了起来了。 她能看到自己粉嫩的指甲盖，在这片黑暗中愈发夺目。 “不信我，为什么要进来？” “唯一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赌一次？”厉沅沅和原主均不是个赌徒，但前方就是悬崖绝壁，后方又危机四伏，除了一往直前，原地踏步绝不是她的风格。 “倒不见的是唯一，当你身后的门关上；另外通往第二关的门便会打开了。” 这声音刚一落下，厉沅沅猛然回头看到一扇白色的大理石门“砰”地一下子合上了；隔着厚重的石门，她亦能清晰听到外头不知何处开了另外的关卡大门。 居然—是个圈套！ 厉沅沅恶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拇指下方，疼痛感显著，却不刻骨。 毕竟，这条路是灵宠和系统共同建议的，做最终决定的只是她。 “呵呵，没想到你们喜欢玩这个？不过没事儿，我该拿的东西，一定拿得到。”厉沅沅实际上没什么把握，但说这话的时候却自信满满，似乎背后撑腰的是个无所不能的真大佬。 “姑娘，再走十步，便要开始挑战了。” 声音一点点在诱导着她行进，厉沅沅偏偏走了十一步。 “诶，挑战呢？” 当第十一步落下的时候，厉沅沅并未察觉什么异常。 倒是在脚底板附近，有一圈朦朦胧胧的白影在环绕。 厉沅沅第一想到的是干冰，也是第一排除的答案。 这个年代能有汽化的二氧化碳？大概就军队知道制作火乍药的基本成分有哪些吧。 哦，对，还有石灰和水泥这种混合物。 “当环绕到你上半身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进入了我的幻境中，祝你好运，我的—” 你的？ “诶诶诶，你的什么？”得亏是这句，厉沅沅才意识到玄之殇里头没露面的角儿，必然和神雕侠侣系统或者白非墨脱不了干系。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就她厉沅沅一无所知。 白色的雾气渐渐升起，越过了头顶，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缭绕且唯美。 浓雾变化着，一会儿化作了凉风，一会儿变成晶莹剔透的小水球，沾在她头发上，沾在的眉毛上。 “一个月能上天？我也怪狠的。” 这是厉沅沅面对此情景的感慨，别无他想。 “别看了，你的前方有一百个石头，三次机会找到唯一的一块翡翠白玉。” 声音下达命令的速度远远高于磨叽的系统。 “三次？三分之一的胜率，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厉沅沅觉得起码给个五十次机会吧，谁知道四分之一都没有。 “我可没有心情和耐心开玩笑，你身体的那东西，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那东西……狗东西？ 【笨蛋宿主，从属相来说，我属牛的。】 厉沅沅小声嘟囔着：“可我没觉得你牛逼哄哄，倒是怂巴巴的可怜模样。” 【那是因为，笨蛋宿主，四肢简单，头脑发达。】 “谢谢你夸我哈？没脑子的狗东西！”知道这是辱骂，厉沅沅留了一半骂回去。 “有一说一，这石头怎么选？”骂归骂，该不耻下问的时候态度可得好了。 厉沅沅拾起笑脸问起心中的系统，嘴角再怎么上扬，也遮不住虚假的敷衍。 【你随意，我干了。】神雕侠侣系统生着闷气呢，此刻根本不想搭理厉沅沅。 “干……干个锤子，又没有酒！” 【整个酒出来啊！】 “我有这技术？”厉沅沅不记得有人教过她如何空手酿酒，就葡萄酒也得有葡萄，白酒得有高粱或者小麦，果酒也要有水果呐。 神雕侠侣系统要她现做的难不成是……口水酒？ 要说这口水酒，也是出自原主的零碎记忆。 小的时候打翻了一碗神仙水，然后就突发奇想吐口水并尿液，就地取材而成。 后来她爹尝过以后，颇为赞赏神仙水的口感，叫了无数个下人再去打回来，怎么都没有那样的酣甜。 厉家明拉着六岁的厉沅沅问道：“乖女儿，你是不是从外头偷的，这什么酒？” 厉沅沅心虚到不行，提着嗓子道：“口水酒？” 既然亲爹都发现不是神仙水了，直接问是什么酒，她索性胡诹个名字来。 厉家明迟疑了片刻，按着她的小肩膀笑道：“好喝，不过名字不怎么样。” 随后，厉家明没有问过关于“口水酒”的事情了，却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开采的神仙水那块地儿，一夜之间熊熊大火烧了个精光。 好样的，厉沅沅有点欣赏原主的才智，连她老子都瞒住了，得竖起两个大拇指夸一夸。 “狗东西，你要喝？”厉沅沅心里刚一问出来就后悔了，神雕侠侣系统哪里会这么蠢。 喝尿？ 又不是强身健体的童子尿…… 【我呸，你真是笨蛋！】 神雕侠侣系统只能暗戳戳地提示，没有一次可以直接明示。 好歹目标是那一百块石头，怎么它家宿主能联想到其他的。 百思不得其解…… 怅然若失的厉沅沅，缓缓说道，“难道……喂石头？” 神雕侠侣系统说过最多的废话就是怼厉沅沅，好像其他的话都有那么丁点儿用。 于是，厉沅沅半闭着眼睛，默默解开衣带，哼着方便的小曲儿，开始“嘘嘘”。 特么的！ 她总觉得被人看小便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人在困境，不得不从。 【还不够，继续。】 神雕侠侣系统听声音就不大，估摸着淹石头肯定少了。 “狗东西，我本来也没多少啊！” 【那不管，我也帮不了你，谁叫你的尿液本来就很特殊。】 神雕侠侣系统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厉沅沅拥有特别的尿液。 只是这算好事儿，还是怪事儿呢。 “特殊在配上口水很香甜？”厉沅沅较为肯定的便是口感了，不然厉家明也不会那么窝火烧了好几座山。 【……关键是效用巨大。】 “那比如？”厉沅沅更加好奇，要是嘘嘘能无敌，那还要技能当年货？ 【比如，可以解决眼下的难关。】 神雕侠侣系统关键时候愣是不多透露一个信息，厉沅沅“哼”了一声又继续放水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轮挑战告一段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好了！”厉沅沅憋出了几十天的液体，也没觉着石头有什么不一样。 不是有一块翡翠白玉么，敢情又忽悠呢…… “我要是忽悠你，你身体的东西死一次。”厉沅沅却巴不得声音真是忽悠呢，没了系统，她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做个毛线的王者任务。 【别想了，这厮就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你俩认得的话，是不是放我出去？”厉沅沅试着和神雕侠侣系统商量来着，三个人电影，她真不介意不能有姓名。 【是你想太多，干吧，三次机会。】神雕侠侣系统不再废话，把全部的决定权都放在了厉沅沅身上。 百里挑三，三个中一。 厉沅沅知道自己从来就是个运气不好的，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买彩票只差一位数字就中奖。 被口水酒灌溉过的石块，悄然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有的颜色慢慢变浅，有的颜色慢慢加深，还有的颜色发生了质一样的飞跃，还有的竟在黑暗中的发出缕缕光亮。 她一一清点着数量，发现四种不同变化的石块，分别都是二十五块。 “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给我选一坨吧。”厉沅沅的意思很明了，但也很嫌弃地拿脚分类。 她不懂，这味道闻起来这么骚，怎么她爹喝下去说甜。 【哼，笨蛋宿主喜欢哪个选哪个就好了！】 “要是这一坨选错了，后头全凉凉啊！”厉沅沅不想再蒙错了，唯一考试蒙的生物选择题，居然没有一个对的，这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你运气这么衰？】 神雕侠侣系统听她这意思，在瞎猫碰死耗子这件事情上，似乎中奖几率为负数。 厉沅沅却寻思着：“不是你召唤我来的么？不调查清楚本尊就下令了？” 神雕侠侣系统只好无奈地给出了暗示：【点兵点将，点点………最右边。】 最右边……厉沅沅循着方向望去，发生质一样飞跃的一坨石块。 “我怎么觉得是个坑？”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厉沅沅非常怀疑系统的真诚度。 于她来说，第一次筛选出了纰漏，注定没有挽救的余地。 【笨蛋宿主，随便你，爱信不信。】 冲这话，厉沅沅还就不信了。 她选了最左边的一坨，颜色渐渐变暗沉的石块。 “呵呵，不错嘛。”诱使厉沅沅挑战的声音在不知名的上空响起，疑似在肯定她的选择。 【MMP……你怎么跑来撺掇了，她完成挑战不就出去了吗？】 神雕侠侣系统并不想让厉沅沅顺利通过，才又照着反方向給了提醒。 “狗东西，第二次骗我了。”厉沅沅早在心头记下这笔陈年老账，反正系统欠下的，她一定不会叫它好过。 【呃……你可以理解为我从反方向看的，所以左右难免搞混淆了。】 神雕侠侣系统明知故犯，甚至还想好了说辞去应付厉沅沅。 是可忍孰不可忍。 厉沅沅不愿再依赖着神雕侠侣系统帮忙了，越帮越忙，直接倒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下面，选三块出来。”声音冷峻，不容半分喘息，一看就是个老练的角色。 有点难对付…… 她差一点，就打算故技重施，沿袭糊弄司马烬的程序，诓骗对方。 【笨蛋宿主，想一想来时候的线索。】 啥？ 从进入天堑变起，她就没有找到什么记号或物品之类的。 哪儿来的线索？ 【笨蛋宿主，来之前。】 神雕侠侣系统所能提示的就这么多了，要非说具体哪一个，它也清楚受制于诅咒，永生永世都不得再拥有容器盛放灵魂。 “那破屋子……有个屁哦！” 厉沅沅最深的记忆不过就是磕头，然后拜师，然后认亲……然后又来找人拉架。 四下静谧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厉沅沅使劲儿回想点点滴滴。 终于发现了极易忽略的蛛丝马迹：在遇到习姬的时候，她的发髻是灵蛇髻。所以，也就是说，石块的形状得是长这样的。 为了验证，厉沅沅是得屏住呼吸，拿手开始扒拉这些石块。 还没捡出五块，厉沅沅发现竟然二十五块石头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靠！ 好不容易想到的线索，居然一点用都没有。 【有用啊，你发现了它们的共同点。】 “没必要嘲讽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厉沅沅如何听不出来神雕侠侣系统话里有话，字字句句都跟带刺儿似的。 【我们不一样，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 “现在咱第一要事就是找到石头，别的都搁边儿。”厉沅沅知道神雕侠侣系统想跑路，但现在箭在弦上它是真走不掉了。 神雕侠侣系统没好气地继续点拨：【笨蛋宿主，再想一想，前面的小细节。】 小细节：封尘打不过就溜了，还是白非墨护人？ 【Di g！猜中了！】 共同点么……厉沅沅说了两处细节，她并不知道神雕侠侣系统真正认可的是哪一处。 她低头看着一样的石块，心中萌生了另外一个念头：要不，变个大锤子来，都给轮开？ “我只要三块。” “砸开也不算破坏游戏规则，不是么？”厉沅沅揪着挑战规则的条条框框和声音争执，对方无力反驳，也只能以默认作罢。 【笨蛋宿主，你有锤子吗？】 “我有剑啊！”厉沅沅可爱黑金长剑了，一句“我的刀呢”，从天而降一把神兵器，直接三下五除二把白非墨逼出来了。 【可是这把剑它不能……】 神雕侠侣系统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睁睁看着黑金长剑插在一块石头上，厉沅沅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这石头她记着是没有洞的，怎么剑就插上了。 “因为爱情。”声音说了个很冷的笑话。 关于一把长剑，和一块石头的海誓山盟。 厉沅沅挠了挠头，想不通石头看上了剑的哪一点，剑又相中了石头的哪一面。 【笨蛋宿主，这么明显了，还不答题？】 神雕侠侣系统看在眼里倒在心底，它真不知道厉沅沅打算拖沓到什么时候，再晚下去，鬼爪蛇域的门就不会再开启了。 “答个……”厉沅沅一打量，除了特别的石头能吸引到黑金长剑，又怎么会有一般的石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厉沅沅对黑金长剑的好感又蹭蹭蹭地上涨了好几分，随手叫来的兵器，居然全身都是宝。 “喏，就它了。” “别人需要百二十次才猜得中，姑娘确实很强。”来自声音的肯定，厉沅沅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不就意味着她挑战成功了，这不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回去了，这更加意味着没了天赋她照样可以是爸爸。 【你要是爸爸，我就是爷爷。】神雕侠侣系统果然时时刻刻想占宿主便宜，像是有多大仇似的。 “没事儿，狗孙子我认了。”厉沅沅也继续占系统的便宜，直接认了后三代的辈分。 “那么，下一轮挑战，来吧。”声音没有给厉沅沅缓冲的机会，一阵细雨拂过脸颊，瞬间她便来到了一处农田之中。 “不是吧！”没下过田地的厉沅沅，小时候站茅草屋顶时候，就特别害怕下田割稻子。 回了古代，怎么千金大小姐也会沦为农村妇女，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别怕，不是割稻子，瞅见那边的马车没？”声音示意厉沅沅看清身边的每一样事物，一辆很破烂的马车斜斜地栽在半片稻田里。 第一百五十六章 轧稻田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又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厉沅沅头大到想捶地。 马车、稻田？ 厉沅沅讷讷问道：“不割稻子的话，您叫我……去，剥稻米？” 声音尤为满意地答道：“非也非也，马车驮的东西，姑娘可以走近一点看。” 啊这……厉沅沅循声望去，果然有好几个厚沙袋垂在马背的两侧。 马车栽倒了，东西却还在。 她一时不明声音究竟意欲何为。 “第二轮挑战，是要用这马车轧平这片稻田，限时半个时辰。” 厉沅沅不由得发问：“你真的不是狗东西吗？” 【笨蛋宿主，我有这么无聊么？】 神雕侠侣系统贵有自知之明，的确各种行为都有失妥当，仍不妨碍它嘲讽夙敌。 “切，不无聊还能多有趣？”不过，等不及厉沅沅驳斥，这声音抢一步讥讽起来了，语气宛如拌嘴的小情侣。 厉沅沅愈发确定这俩货不是有私情，就是有淫记。 而且关键的一点是，它俩都喜欢和厉沅沅玩“掷骰子”的游戏，不过结果由它判断正确与否。 “请吧，姑娘。” “哦……”厉沅沅抬起重重的脚，费劲地在稻田里拨开一条小道出来。 【就半个时辰，我劝你放弃吧。】 神雕侠侣系统当下看局势还是很清醒的，关于驾马车轧平稻田，就说是辆完好无损的，她也未必能挥得了马鞭。 厉沅沅却不服气地说道“就半个时辰，我可以。” 这马驮的东西看来不轻，厉沅沅一打量就忍不住皱眉：这是活生生把她当免费苦力使。 苦力也就罢了，连口水都没得喝。 “轧平稻田就有美酒佳肴了。”诱惑的声音响起，疑似在她耳边幻化成葡萄美酒夜光杯的一场饕餮盛宴。 【别信，我都不靠谱了，还能信个没见过面的东西？】 说来也怪，神雕侠侣系统这会儿就想方设法要打破信任。 “嗯？为什么不？我也没见过你。” 厉沅沅心头这么一问，它确实没什么好说了。 寄宿在体内共生又如何，该打不着照面的，就怎么都见不着面儿。 毕竟这世间有太多事情，是它和她都力不从心的。 这马车倾斜的角度实在匪夷所思，按理说都会偏向重的一边儿倒下来，而眼前这辆，却是一反常态直直倒向较轻的一侧。 虽然驮的沙袋都挺沉，厉沅沅一掂量就发觉其实靠右边的数量少但是重量大，明显左边的沙袋又多又轻。 “帮我。”厉沅沅以一个人的力气肯定是搬不动这么重的沙袋，不得不求助于系统。 但凡神雕侠侣系统肯伸出援手，那么厉沅沅也不愁挑战失败了。 【想的美，我爱莫能助。】神雕侠侣系统不出意外地拒绝帮忙。 凭什么它斥责厉沅沅还反过来挨一顿骂，光是想想就不公平。 但是厉沅沅制伏系统有一绝招—不就是看上她的躯壳嘛，那就自己遭点罪，划个几道印子。 厉沅沅开始在身上寻找利器，果然还有一枚白非墨留下的飞刀。 好像还是在凉月榭的时候给她的，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这把带着他气息的飞刀，厉沅沅恨不得立马戳死罪魁祸首。 要不是白非墨，她至于沦落至此么。 【至于。你的宿命，逃不开的。】 神雕侠侣系统泼凉水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叫她立马闭嘴，就能立竿见影。 什么狗屁宿命，厉沅沅偏不信邪。 地狱无门她偏要闯，倒是要擦亮眼睛仔细看看什么叫“天选之子”。 神雕侠侣系统甫一就提到，是系统召唤她来的，代替原主来完成后面的人生。 那么，她如果不能成为“天选之子”，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差别；而一条古代的咸鱼，厉沅沅更不觉得能卖出什么高价。 “我的宿命，就是他的死期。” 不知为何，厉沅沅对白非墨突然就莫名生出一股恨意，带有浓浓醋香的厌弃。 【有点儿……酸？】 “再B B我就断了你的春秋大梦。”厉沅沅真发狠了，虽然拿飞刀自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为了换取系统的同情，只好牺牲一下嫩嫩的肌肤了。 厉沅沅不住在心底碎碎念：“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就是找个帮手，划一下咯……” 最感到抱歉的不过于原主，她已经取代了以前的厉沅沅，但用同一具身体，总是有些不适应。 【别！】 神雕侠侣系统以外厉沅沅在闹着玩，直到看见那飞刀刀刃离肌肤不到一寸，这才惊醒厉沅沅是真拿命换呢。 “帮我？”说着，她的飞刀又近了肌肤一点；再一往下，白皙的胳膊肯定会血流成河；再一深入，能不能保命都难说。 【我……给点时间啊，笨蛋宿主。】 说是给时间，其实就是神雕侠侣系统没想好怎么帮忙。 是拉出马车修好后轧平稻田，还是用别的法子。 它更想，用别的法子来完事儿。 毕竟占据一次厉沅沅的自主意识，对它的生命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吞噬。 厉沅沅才不会多给它考虑的时间，直接飞刀贴紧胳膊，再一眨眼、一用力，一道口子就赫然可见。 “三、二、……” 【停停停！】神雕侠侣系统又一遍骂了自己千百回，选谁不好，捡了个祖宗这是。 “来吧，狗东西。”厉沅沅笑眯眯收起飞刀，微微露出嫌弃的眼神，特别不想和白非墨有关的任何东西有身体接触。 但神雕侠侣系统再不情愿，它也只能咬碎了怒火咽下去，毕竟很多时候，宿主的感受不可以忽视。 世间万物生，这段时间的共处，神雕侠侣系统对她多少产生了些情感。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起码在任务结束前，神雕侠侣系统是不可能看着她白白送死的。 三轮挑战，与其说是给厉沅沅安排的，不如说是给它准备的。 一早就晓得谁下的套，它还撺掇着宿主进去。 没有回头路走，也没有后悔药吃，唯一剩下的就是好好走下去。 神雕侠侣系统默默无言，几句天外方言过后，厉沅沅整个人犹如神助一般，拉起了倾倒的马车，并合理分配左右两边的重量，直到保持短暂的平衡后才扯开麻绳。 “来吧，轧稻田。”厉沅沅自言自语着，也知道声音都听得见。 “哼，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么？” “啧啧，我乐意，这个宿主挺好的。”神雕侠侣系统觉着偶尔借个身体说会话，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棒极了。 “那就好着吧，轧啊！” 果然声音只想看系统干活，嘴巴都松了，不往前走也真失风度。 不行，我是个绅士，不能叫这婆娘看笑话。 “没事儿，你把地轧平，我保证给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厉沅沅尽管被控制了意识，但和先前一样，心头念叨对话是没有问题的。 “知道了，轧就轧！”它天真地以为骑在马上和骑在黄牛上没差别，却不知道一爬上马背，受惊的马儿忙的刺溜儿就偏了方向，一个劲儿地跑向林子深处。 “别介！”它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到了一片葱郁之中，透着耀眼的阳光，明白了驯马不比驯兽简单的道理。 “我的个天爷，笨蛋宿主你是怎么让马听话的？” 谁知道厉沅沅给出一个让人当场得前仰后翻的理由：“因为你没我长得好看。” 神雕侠侣系统不解，“不是同一张脸吗？” 厉沅沅悠悠摇头否认，“不不不，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马儿肯定能闻出气味的，就算我们一模一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声音和系统的勾当（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好，行……你上吧。”神雕侠侣系统说放弃就放弃的态度，来的猝不及防又惊喜难料。 却不知其实是它这次占据的时间超过了负荷，再这么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 “啊？”厉沅沅回神不到半秒钟，系统“嗖”地一下子潜伏在心底，只觉得传来隐隐的疼痛。 奇怪…… 我为什么会不舒服…… 之前厉沅沅没有感到半分难受，似乎从天堑变进来后，发生了好多好多变化。 难以预料，捉摸不透。 她拼了命地想找到规律，又不计其数地失败告终。 “小马驹，你要带我去哪里？”厉沅沅任由马儿拉着跑，一路摸着鬃毛安抚它。 都说良驹善通人性，她觉着这一匹是个例外。 好好的田间大路不走，生生要钻到林子里绕一圈。 甚至现在，回去的路都没找到。 厉沅沅拍了拍马头，轻声问道：“好哥们儿，那位对你不客气我先替它赔罪了，但是你看看是不是得带我出去？” 任务啊！挑战啊！ 厉沅沅满脑子都是鬼爪蛇域和混天绫，却一直被神雕侠侣系统和声音来回勾着跑。 “你的时间还有四分之一。”声音这个时候提醒她，无异于是水上浇油。 马儿这种牲畜，你越是催促，它反而越是淡定；总之，你得顺着它的毛捋，反着来都是白搭。 四分之一不就是……半个时辰的半个时辰的半个时辰，换算成现代单位就是七点五分钟，也就是四百五十秒钟。 “Shit!”厉沅沅没收住爆了粗口，马儿突然“吁”了几声。 这都可以……马匹要动身的架子倒是让厉沅沅很惊喜。 谁能想到骂脏话可以激励马的斗志。 大概，连狗东西都不敢相信吧。 “不，马儿能认得超声波的。”声音一直在和厉沅沅做从头到尾的谈话，期间系统竟然没有打断过一次。 “嗯哼？我说话哪里是超声波了。”如果是超声波或者次声波的话，厉沅沅很肯定自己是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哪里都是，不然你试试。”声音似乎真的没有骗人，等到厉沅沅再开口说“真是匹好马”的时候，她居然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会是……眼睛好了，耳朵坏了？ 厉沅沅并不愿意以此为代价，都是五官，缺一不可，都成了废人。 “这样可不好，还有一个挑战呢……”第二轮挑战，只等着马儿过去就顺利完成了。 接下来的第三个，厉沅沅不免分外不安。 迎接自己的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噩梦？ “别瞎想了，稻田可还在呢。”声音很自信的样子，马儿带着厉沅沅“哒哒哒”地回到了现场。 不料却发现稻田瞬间大了一倍。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完全是个晴天霹雳。 照着增长速度，再给她半个时辰也轧不完。 不然一把火烧了？ 而这个念头很快被厉沅沅判断为愚蠢至极，系统都沉寂了这么久，要是可以放火，它会想不到。 虽然平日里“狗东西”来“狗东西”去的，厉沅沅却从没有怀疑过神雕侠侣系统的智商。 在她之上是必然的，只是厉沅沅不承认罢了。 “你失败了。”厉沅沅感觉骑马还没坐热乎，声音却冷冷告知她失败的结局。 “你耍赖。”厉沅沅指出它这个规则本来就不够严密，“一、你稻田的范围随意变更，本就不符合挑战内容；二、你提供的方式效率都这么低，完全不可能做得到；三、你还设置了深林，故意让马迷路。” “嗯，听着很有道理、但是怎么样呢？”声音认同她的振振有词，却没有想过解释和遮掩。 “无赖……你还没狗东西一根头发好！”厉沅沅有点后悔前头对神雕侠侣系统的鄙弃，这么一对比，自家不争气的系统其实挺香的。 当时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是她不懂得珍惜。 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的话，那么一定— 这一定怎么样厉沅沅还没想好，倒是立马应验了。 声音不温不热地在耳畔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再来一次，只是要拿点什么交换。” “除了命，都可以。”厉沅沅对待生命的尊重，是长这么大最强烈的感觉。 “巧了，我要的就是这个。”不知声音是玩笑还是认真，厉沅沅仍只是调侃道，“别闹了，你该不会也惦记着我这躯壳？” “是，它有的我都要抢过来。” 厉沅沅一惊，看来它们果然是因爱生恨，还转移恨意。 她怯怯地问道：“你俩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行不行？” 就像同时被两人表白似的，可她都不喜欢，甚至有点厌恶。 除了出此下策，她找不到更下策的婉拒。 “改？呵呵，变性似乎做不到吧。”声音比她还要直白，就差一点开了黄腔，让厉沅沅几度下不来台面。 “玄之殇有你这样的，也难怪没人来。” 厉沅沅一句话暴露了身份，没有哪个驭灵师不知晓玄之殇的恐怖，这姑娘凭什么不感到害怕。 “姑娘，怕不是这片空间的人。究竟是它先犯了错，也不能怪我太无情。” 声音已然推敲出厉沅沅的来历与众不同，遂暗中拿起了恶灵印章准备一戳。 【等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神雕侠侣系统适时地出现解围。 厉沅沅并未察觉到恶灵印章就藏在不到一尺的眼底，这声音若不被系统惊扰，此刻她的灵魂终将生生世世陷入绝境。 不会轮回，也不会复苏。 这便是玄之殇的定数。 “等什么等，你找来这么个废物。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是废物！”厉沅沅知道武力值这块儿自己没有优势，可脑力值来说，排个前五不吹不黑。 【她还没长开。】 神雕侠侣系统说了个听起来就想跳三尺的理由：什么叫没长开？ 厉沅沅低头一看，哪儿哪儿都有了，这海拔她控制不了，但其他部位可是堂堂正正的女人了。 “都这样还没长开？”声音明明知道系统不是那个意思，但瞅着厉沅沅的神色，更是故意把她往错的方向引去。 “是啊，我这样？像个小女孩？”厉沅沅从头到脚看了几十遍，也没找到一分孩童的稚嫩青涩。 或者，不论哪里，可爱两个字都和她没有关系。 神雕侠侣系统淡淡说道：【未经风月，不算成人。】 傻子也听懂它什么意思，厉沅沅突然忆起白非墨说对她做了苟且之事， 还有那手绢，竟然都是骗她的。 “狗东西！” 【你不骂白非墨骂我干嘛？】 神雕侠侣系统觉得莫名其妙，这些话都是侠侣说的，这都能全推到自己这儿也是没谁了。 “我骂的就是他，看我出去后不暴揍他。”厉沅沅狠狠攥紧了拳头，只等着白非墨出现一发暴击。 “呵呵，俩人感情真好，你要输了。”声音是在对系统说的话，侠侣结合难道不是对神雕侠侣系统更有利么。 【不是，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都告诉你也没什么大紧的。】 似乎神雕侠侣在布置一个很大的棋局，瞒着所有人，只为了厉沅沅一副空壳。 “你想要，我死后你拿走就是。不麻烦么？” 【不，我等你交给我，心甘情愿。】 神雕侠侣系统特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暴力或者强迫，那么空壳就失去了价值。 “心不甘情不愿呢？” 厉沅沅倒很想知道反的一面又会如何，是像液体那样会蒸发，还是会像被诅咒一样会变异。 “生不如死。”声音也很熟悉系统的尴尬处境，无法破解，无法言喻。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二轮搞定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生不如死四个字，厉沅沅只在电视剧看见过台词。 “它生不如死，我的确应该高兴，但是我没觉得多欢喜。不如，你我拿个别的交易可好？” 如果都是自己的躯壳，厉沅沅则更愿意给神雕侠侣系统。 终归共生了不少时间，血液循环也能加速情感培养，何况还是朝夕相处。 “别的么？也是有一样，那就……” 【不可以。】神雕侠侣系统似乎知道声音打的是圣裁的主意，那可是宿主唯一的自保技能了。 总有系统和侠侣顾及不到的时候，如果宿主连性命都保不住，谈什么王者任务。 或者说白了，神雕侠侣系统不稀罕没用的宿主。 尝试过千千万，也就厉沅沅现在还看得过去。 “为什么不可以，我同意。”反正都是赌一把，厉沅沅觉得再舍弃个天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底线了。】神雕侠侣系统自知说话没有分量，便一次性都亮出底牌。 岂知厉沅沅居然说道“我没有底线。” 【……你赢了。】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知道厉沅沅底线是什么，只是厉沅沅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 “来吧，给我延长时间，天赋你随便拿。”厉沅沅双眼一闭，随时等着对方出手。 “等你第二轮过去再说吧。”声音倒是不急着动手，又一阵清风徐来，最初的稻田依旧没变，而马车依旧在最开始的地方倾斜。 厉沅沅反应稍有迟滞，这第二轮她的意思可不是重头再来，而是建立在未完成的基础上再继续下去。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都懂，但是游戏规则不是这么写的。”声音说得冠冕堂皇，还是不因为天赋交易增加了二次机会。 “可……” 声音不给厉沅沅一丝争辩的余地，更是放下狠话“哪怕涅槃都献上，我也能剥夺你的机会。” 算了，低头也就这么一次。 厉沅沅只好说服自己，不得不捡起行囊，重新去扶正马车。 厉沅沅才一弯腰，试着拎起重量不一的沙袋，却没能抬起一角。 这装的什么，比她大学四年的课本还要重。 【别打开，注意安全。】 神雕侠侣系统经一占据身体后，整个的状态就是滑铁卢般地加速下降。 除了偶尔哀怨几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会死？”厉沅沅突然有些紧张，马车不会无缘无故倾倒，更不会重量失衡下反方向倒地。 但不管怎么样，她不打开就是。 很重很重，厉沅沅使出吃奶的气力一点一点慢慢挪下来，只为了平衡两边的承重。 马儿只有跑起来才叫宝马，不能驰骋的还不如头驴。 神雕侠侣系统看她这么吃苦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只得撑着全部灵力，遂开启新的礼包赠送：【Di g！下面为宿主自动技能“激活厄运的眷顾”，凡有外在因素对行动产生干扰，则该技能随时随地会消减不利条件，并尽百分之两百的全力帮助宿主完成相关行动。】 这可不就是暗示厉沅沅放心大胆去拉马轧田，可是比系统自己上手要轻快许多。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 【因为……多一发技能激活，宿主离死亡就进一步。】 厉沅沅心中突然落了一颗巨石，神雕侠侣系统确然帮忙，也确然半个倒忙。 拿生命去交换一次挑战成功，她什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我可以……”厉沅沅想了一下没说出后悔二字，没准系统又拿毁容破相要挟；毕竟这技能表面听起来挺酷炫的。 当神雕侠侣系统说完自动激活“厄运的眷顾”的时候，厉沅沅觉得手里的重感减了许多，轻松松地拎个沙袋就绑在另一边，不出半盏茶光景，马儿已经晃悠悠地踩着蹄印出来了。 厉沅沅不由得拍手大叫“妙啊！” “嗯？”声音虽然没有形体，可看得真切。 厉沅沅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单手把马牵起来了。 接下来的轧平稻田，如无例外，当是没什么问题。 “嗯什么，马上我就成功了。”厉沅沅骑上马背的时候，有番俯视天下的宽阔胸襟。 都说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她倒觉得千里马上，万物平等。 声音没再响起，在隔着画面外看马上的姑娘一步一个脚印碾平稻田。 “或者，她真是那位。”声音好像看透了神雕侠侣系统选中厉沅沅的初衷，不止是驭灵师的天赋，更是因为后背的图腾吧。 “什么？” 厉沅沅刚好听见了些动静，却没有听得那么清楚。 “第二关，算你勉强挑战成功了。下面第三关，我可要缩短时间，增加难度了。” 声音对她刚刚完成的第二关挑战，带着强烈的轻蔑口气，像是被施舍的一次胜利。 “我……天赋你就不取走了？”厉沅沅对买卖一事可没忘记，虽然身为女儿身，但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践行。 女子一言，也是要驷马难追的。 “不急，出去后，你就没了。”声音不知设置了什么样的机关在门口，厉沅沅从门口进来就觉得不对劲。 【玄之殇，出去后，能活着都是万幸。】 神雕侠侣系统此刻只能说这么多了，既然宿主都无所谓保命的底线，它再争取也是白费唇舌。 “可这说话的家伙，待我倒是挺亲厚诶。”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厉沅沅对摸不着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多戒备。 亲厚也好，戒备也罢。 只有神雕侠侣系统最清楚对方需要的是什么，既不是厉沅沅简单的身躯，也不是厉沅沅满身的技能，而是那图腾的秘密。 这个秘密，连习姬都不曾知晓。 世间，或也仅有一人能窥破。 “你觉得我这么好的话，想来下一个挑战你也不会不开心的。”声音得到了厉沅沅的肯定，愈发骄纵起来。 “等一下，第三关是什么先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厉沅沅觉着她俩关系都这么好了，透露一下内容不是难事吧。 “好，骑着马一直往前走，看见一汪清泉，那就是挑战了。”声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撤走了全数稻田和树林，所见之处只有前方没有尽头的一条康庄大道。 “灌溉农田？”厉沅沅将水和土地联合起来，也就想得到这一层面上来。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声音发射出一道红色的光，顺着尽头的方向，依稀都能听见水流的潺潺声。 【笨蛋宿主，多多保重。】 神雕侠侣系统实在没有过多的灵力再为厉沅沅分愁解忧，唯有言语表达些鼓励的话语。 “不慌，有你。”厉沅沅对系统仍旧很是信服，全世界都期盼着她死，至少狗东西不会。 【我……有的时候真帮不上你了。】 神雕侠侣系统想了一百零八种方法呼叫白非墨，但对方传来的信号一直都是空白。 纵然它想拉个备胎来施以援手，如今都是遥不可及。 那通往尽头的路上，是否会有鲜花盛开和蝴蝶自来呢？ 不知为何，加起来才闯了三关的厉沅沅，突然特别想看一下无限的自然风光。 “青山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骑着骑着，她更是忍不住吟诗两句。 “岁月忽已晚，姑娘自多福。”这是声音为她的祝福，倒是和那两句有的登对。 晚什么晚，厉沅沅还年轻着呢……原主活这么大，也就白非墨一个喜欢的人；但现在，厉沅沅喜欢的可多了，比方说诱惑力满满的玄之殇，又比方说身世迷离的白非墨。 是谁叫他招惹她的，招惹了还不负责，妥妥的渣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淘沙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道路尽头的一汪清泉，又名极乐净潭。 只有心无杂念进入此水，入水者方可毫发无伤并取到一盅泉水。 饮下此水，可永葆青春，亦可强身健体。 当她和马一起停在泉水边，声音便下了最后文碟：“舀一盅水，喝下去。” 话音刚落，一个小盅便出现在地上，她的手里也多了一个木勺。 很难么？ 明净碧绿的泉水，底处涌出亮晶晶的珠子，一簇簇、一串串，大大小小，错错落落，争先恐后，闪闪发光，真是如泻万斛之珠。 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断反射着天上的云彩，飞溅的水花在婆娑点点的阳光下，像清虚宁静的空气一样清澈闪耀，阗然无声。 “难不难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谁知厉沅沅一勺下去，再往盅里倒的时候，竟是什么都没有滴落。 她再一细看，木勺舀的都是空气。 奇怪，木勺没有孔啊，怎么可能舀不了水。 厉沅沅又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木勺的质量，都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要么就是这潭水有毛病。 要是这潭水岂不是说……“我能不能直接拿盅舀？” 厉沅沅决定抛弃木勺，废弃的工具的确不值得留下，还没她嘴巴好用。 “随你，反正得喝下去一盅。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切自有命数。” 毫无疑问，声音已经告诉过她了，拿勺都不行，拿盅也是白搭；而更可笑的是，她就算用手捧着往嘴里送，也不可能保证得了喝下去的刚刚好。 “可，你得告诉我什么工具是不是？”厉沅沅排除了木勺作为有效工具，便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其他地方。 鞋履，或是衣裳，也不是不能盛水。 可……就是会有个味道的差别。 “歪脑筋可以动，反正一盅极乐净潭，不多不少，算是挑战成功。” 声音又一遍重复了规则，似乎就是为了避免她投机取巧。 但这第三关，要想顺利挑战，靠的就是智慧。 智慧就是要善于发现细节，善于利用资源，善于利用时间。 【笨蛋宿主，底下。】 厉沅沅顺着神雕侠侣系统指示找去，瞧见泉水底下有一小块用青石铺成的浅浅沙堆，每一粒沙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时而拨起沙子，泉水少见浑浊，但很快，沙子又美美地浸在了池底，泉水依旧那么清澈。 “沙子很正常，你想表达什么？” 但厉沅沅很令人失望的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沙子的用途。 舀水不如淘沙，总会有些水，渗透到其中。 【笨蛋宿主，人进去舀水试试？】 而神雕侠侣系统更好奇厉沅沅对极乐净潭的反应程度，以此来鉴别她对某人的情感深与浅。 “啊咧，这水……”她一脚伸到下面就有种钻脚底板心的疼痛，可又一想没准系统就想看她出丑，遂又立马改口道：“这么透心凉，人间极品啊！” 这个马屁拍的不仅不够高级，还有些许低俗。 神雕侠侣系统微微颤抖，怀着恶意道：【笨蛋宿主，你被影响了。】 影响……照它这么说，厉沅沅已经可以基本断定这水，和花千骨的往生池效用差不多。 无情无爱的人进去，身体发肤很是凉爽，而且心情也愉快很多。 心怀鬼胎的进入，不仅身体发肤饱受折磨，连最初的梦想都归于平淡。 潭水的响声，脆脆地，时而长，时而短，时而有，时而无，时而高，时而低，泉水咚咚地响，令她有了无边遐想。 “别遐想了，给你的准备差不多了，正式开始挑战吧。” 敢情之前是预演习？ 厉沅沅赶忙问道“那你还限制时间吗？” “当然，给你放宽十二个时辰。”声音大方起来还真不错，总好前面的几分之一。 不过十二个时辰叫她舀一盅水，厉沅沅想想就不对劲。 如果难度一般，这家伙肯定没这么好心；如果难度很高，这家伙觊觎的身躯越来越近。 【笨蛋宿主，下水后找到千鸟刃，对本次任务有关键性的胜利。】 “千鸟刃？一把刀还是匕首，特征是什么？”厉沅沅咬着牙坚持和系统交谈，谁叫这是她唯一的信赖对象呢。 【迷你版军刀，笨蛋宿主，可千万不要拿错了。】 水下面的武器和工具千千万，她则完全区分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千鸟刃就它而言，大小不过一个U盘，那还怎么握住刀柄，光是想想就不合逻辑。 但她现在双腿已经完全陷进去了，像被各种虫蚁叮咬似的，全身上下都奇痒无比，疯狂地抓手挠伤，恨不得立马使皮肤失去知觉。 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厉沅沅断然不想叫声音一夜成名—她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要加倍讨回来。 “想法不错，就是不知道姑娘可能做得到了。”声音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厉沅沅听来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我说，你看戏也有个度，不能总在我弱小无助的时候泼凉水。” 她可以接受被打败，但不能接受被讥骂。 就像全望京都知道厉沅沅愿为长安倾其所有，却没有一人敢辱骂东宫太子无能失德。 “我这盆凉水，还是很客气的。” 谁知这声音是实打实真从天而降一大盆凉水，从头发直接浇下来，厉沅沅全身好大一片湿漉漉。 她很想离开极乐净潭上岸，却才发现双脚再也离不开水底。 “为什么，你要囚禁我？” “不是我，是水。”这口锅甩的很没风度，傻子才会相信水也是有灵性的。 “水……我喝了不然？”厉沅沅并没有带着盅一起下水，只是拿了个木勺，试着舀出来。 但此时，不仅水没舀上，人都折进去了。 “你能喝的上吗？” 厉沅沅拿起木勺就在边上舀起来，头一仰，嘴巴一张，怎么晃动着木勺就是没水滴下来。 “你加了什么东西？” 都说地球上水往低处流，厉沅沅看着水舀进了木勺，但怎么就入不了喉咙。 这不科学，甚至有点诈骗。 可这家伙要诈骗她什么呢，厉沅沅百思不得其解。 【笨蛋宿主，底下的沙子。】 神雕侠侣系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心里就差手把手地一步一步教下去。 都提示这么多了，要是厉沅沅还没醒悟，也只能说它找的人，比一场灾难还要惨烈。 沙子……淘米的原理赫然浮现在厉沅沅脑海，不就是把沙子一并装在木勺里，然后一一倒入盅内，多次重复叠加，总是能填满的。 “嘿嘿，等下记得叫我爸爸。”虽然这个法子不是厉沅沅最先想到的，但该占的便宜她可不介意讨回来。 “它不配。”声音倒是默认原理的可行性，否则不会这么激烈又决绝地抨击系统。 “你没说其他的，就是默认我这个法子和方向对了。”厉沅沅乐呵呵地一大木勺直击水底，果然不一会儿舀了满满三大勺沙子。 那就淘米—不，淘沙呗。 只听过别人淘沙出金子，可没见过厉沅沅淘沙为了水。 先是一盅的最底部，再慢慢到了盅的三分之一，接着三之二、……，最后才即将贴近最高量线。 “好，我不会食言的。”声音很满意这场三连挑战的结果，开始愈发歆羨厉沅沅。 一个平平无奇的驭灵师而已，历经天堑变第一关卡的考验，进玄之殇又岂能这么淡定。 一反常态的新鲜驭灵师厉沅沅，不知不觉中再度成为全桃花岛乃至乌有国的通缉犯。 后者她非常理解，毕竟白非墨那会儿和她，司马烬是整日整日地被喂一嘴狗粮。 至于桃花岛，厉沅沅觉得那可是相当复杂。 第一百六十章 小学生的打架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且说白非墨待她的偏爱，肉眼可见地叫人发狂。 也万幸岛上的三五女子，对白非墨的兴趣没那般盎然。 可就有人对厉沅沅，意犹未尽到本家来了都不怕。 封尘就是个例子。 被习姬揍跑出于无奈，但转头再找却是人影都没有了。 去哪里了？ 封尘前脚准备去和白非墨汇报，后一秒想到人都去了天堑变，他和空气汇报还差不多。 不过，厉沅沅和白非墨同时不见，这事儿得暂时压下来。 但一个人是瞒不住的，封尘只好去找白堤合计一番。 “又去？”白堤只知道他才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不久，却不知道又进去图的是什么。 “你，也不知道？”封尘还以为就瞒着他呢，原来白堤都没透露一个字。 “我该知道吗？他这些感情啊，剪不断理还乱。”白堤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去找谁，那只被遗忘在天堑变多年的灵宠，后面再找的努努，陪了这么久也代替不了逆羽。 “不会是以前的风流债吧……我怎么没听说他和哪个姑娘不清不楚。”封尘顿觉疑惑，桃花岛的女性对白非墨可以说是兴趣全无，哪里会在天堑变乱了风月。 “嗯？那就算了吧，由着他去。”白堤嗅到封尘对逆羽一事毫不知情，就没打算和盘托出，总归是越少一个人知道，那就对逆羽越好。 “不行，你得说清楚。”封尘哪里肯罢休，白非墨不在的时候，白堤可不是他的对手。 “封尘，你都来桃花岛这么长时间，就没听过他的一点儿过往？” 白堤并不知道，白非墨最要隐瞒的人就是封尘了，所以会不时地篡改他的记忆。 近来也是操心厉沅沅的事情，白非墨才隔了许久没抹去曾经发生的事情印象。 封尘摇头问道：“我只知道，白鹤不赞同他为岛主，岛内他的权力不算滔天，仅此而已。” “不错，那个榆木脑袋，想问题都很肤浅，从来不知道扩张权势，只晓得窝里横。”白堤说的便是年长好几轮的白鹤，资历虽然深厚，却不能完全令他人信服。 “你是说白鹤？再怎么横，又打不过北辰。这亦是我不懂的地方，他就这么听话？” 说起听话，封尘更觉得白非墨对厉沅沅才是真的言听计从。 甚至是去凉月榭，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虽然就使了那么一次小性子，只要人姑娘一撒娇卖萌，男人的心哟，就软了，就像戳中泪腺似的哗啦啦直流。 白堤笑着摇头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不过现在，我们得去看看他们了。” “谁？” 封尘听白堤讲故事到晕头转向，还一直觉着和白鹤为首的一派有关；而当看到七堇的时候，才是大吃一惊。 “这玩意儿？不是凉月榭的守夜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天堑变三日后若还没出来，便请它毁了。” “毁了桃花岛？”封尘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赶紧捂住嘴没往下说。 白堤眉头一皱，非常不满地质问他“安的什么心，白瞎了他这么宠你。” “宠我？你也不看看，他对那个女人什么样子，都恨不得征战天下只为了红颜一笑。”封尘是嫉妒厉沅沅的，嫉妒白非墨的偏爱，也嫉妒她的美貌。 所以，从开始的时候，封尘产生的好奇心已经就是带有欲望的那种。 利用她，慢慢接近桃花岛的上流社会；利用她，慢慢占据桃花岛的各派领土。 只是半路冲出来的灵宠逆羽霞，不经意打乱了封尘的计划，他没办法像原来那样使唤厉沅沅，也没法像以前那样遵从白非墨。 “你嫉妒了？不是吧，难道也和那司马烬一样，喜欢同性？”乌有国皇帝司马烬喜欢男人，似乎在桃花岛是个公开且透明的秘密；但是喜欢白非墨，倒没几个人知道。 巧的是，封尘刚好是这几个人之中的一位。 封尘一听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什么鬼，男人喜欢男人？这和乱 伦有什么区别。 他可不能接受这么荒唐的性取向和热忱，哪怕就一生不娶，也不可以找个男子将就。 谁料白堤说得愈发起劲了，甚至宽慰起封尘来，拍了拍肩膀柔声细语地说道：“其实吧，除了北辰，也有很多选择。比如那位商公子就不错，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下。” 封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开你的脏手，就那厮，配得上我？” “人家姑苏城城主，家财万贯，舅姥爷是当朝相国，怎么配不上你了？”白堤十分怀疑封尘的思维，论起身份和家世，怎么他才是被嫌弃的那个。 “又如何，舅姥爷最多算半个。”封尘满不在乎地说道，眼中根本瞧不上那点金钱。 “不管半个还是几个，没了北辰的撑腰，你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还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也真不怕丢了面子折了里子。” 白堤对门当户对还是很看重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没有定亲的原因。 放眼整个乌有国望去，竟没一个大户千金堪配自己的后院，连当一房侧室的资格都没有。 “说我作什么，你比我还长几岁，怎么也没娶亲？”封尘忙不迭地把话题引到白堤身上，要说起谈婚论嫁和长幼尊卑，怎么也是他先来。 白堤脸上挂着一抹邪笑，恣意洒脱的模样宛如巅峰期的旭恒，冷言道“我娶的姑娘，或者还没出生。” “噗！”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的封尘直接全吐在了白堤的脸上和身上，几片零碎的茶叶挂在白堤衣服上，许久很难脱落。 而白堤恰恰是个有洁癖的人，世上仅有一物可以在他的衣襟上留下痕迹。 无知的封尘，完美地越过了白堤的底线——一触即发的内部斗争，徐徐拉开序幕。 “你，找死。”一个迅疾的转身，白堤脚底生风，手掌生火，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 封尘内心浮想联翩，嘴巴张的老大，却是被扼住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不断地往上泛白，试着和白堤做讨价还价的买卖。 这人，怎么和那对男女一样，一个一言不合就动手，一个动手就不让人呼吸了。 封尘不知挑破了白堤的哪一根神经，竟能惹得他暴跳如雷——比脾气更臭的白非墨还要狠心，他算是认了前头的诸多不敬和失妥。 不过白堤也就逞个威风，纵然有能力掐断封尘的脖子，也不能真的弄死他。 毕竟封尘是他们计划里不可缺少的一枚棋子，看似平平无奇，实则用途很大；旁人稍一不留神，便会轻易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下一次，你就没了。”白堤松手的时候还不忘警告，下一次封尘再犯，没不没还是得看白非墨的意见。白非墨要是没出来的话，那就——再找个其他借口搪塞吧。 反正桃花岛宿敌千千万，随便寻个人应付也是举手之劳。 “哼，还想让我说‘谢谢’，做梦吧！”封尘揉了揉被勒青的脖子，几度想退出白非墨的策划的这场戏中，又再度因为厉沅沅的下落不明而迟迟没离去。 “不用，这都是北辰安排的，我只是偶尔会发点小脾气。” 若不是知道白堤和自己是一边儿的，封尘此时一定抄家伙开始斗法了。 身为白非墨眼前的高手和红人，哪能被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占了上风。 “这叫小脾气？你都快送我见阎王了！” 但君子动口不动手，封尘不能拿刀枪和法术灭了他，只能用言语轮番刺激了。 这会儿的白堤倒是很冷静，笑着说道：“无妨，阎王爷可不喜欢你这款。” 赤裸裸的嘲讽，让封尘对他的厌恶更上了好几层楼。 第一百六十一章 潭底的墨绿色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封尘可没有这样的觉悟，谁欺负了他，日后必然以百倍、以千倍、乃至万倍地报复。 虽然现下，他不认为是个很好的契机。 白鹤在桃花岛虎视眈眈，还有个外姓人商九苫迟迟不走。 “你犹豫的点大抵和我差不多，先按兵不动，等着鱼儿上钩吧。”白堤是最清楚白非墨全盘计划的人，因为是二人不眠不休七天七夜制定出来的详细战略。 其中有包括对付白鹤的，也有对付朝廷的，更有对付邻国的。 偏偏，封尘只晓得对付白鹤的一小部分战略。 吸引白鹤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或者习姬那里，以便腾出足够多时间找寻所谓的青铜钥匙，来尽早开启鬼爪蛇域和桃花岛连接的极乐净潭。 极乐净潭潜伏在天堑变其中一关之中，只是这玄之殇若干年来，始终没有人能够成功走入并活着出来。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开启了玄之殇的第三轮挑战，并且即将吹响胜利的号角。 玄之殇的极乐净潭边，厉沅沅淘着最后一勺沙子，舀出最后一勺水注满盅后，笑嘻嘻地问，“怎么样，三关都通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进到第二关去？” 声音却告诉她，“这道门一旦关上，鬼爪蛇域可就去不成了。” 好深的心思！ 厉沅沅由衷佩服：假意是拿三次挑战机会来换取通往天堑变第二关的门票，实则是叫她做一次鱼和熊掌的取舍。 如果她放弃，那就意味着就算找到白非墨算账较理，后头还是进不了鬼爪蛇域，拿不到混天绫就是晋级失败；如果她坚持，那么第二关的大门会永远关上，意味着她和灵宠会分开在不同的空间，再也很难发挥出什么效力。 “想好了就说一下，我好关门。” 声音用的是“关门”而不是“开门”，倒像是已经百分百确定她一定不会走。 【笨蛋宿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连神雕侠侣系统都帮着声音做干扰，厉沅沅的果然动摇了。 她不可以失去混天绫，不可以失去晋级王者的机会。 因为厉沅沅的机会有且只剩下一次了，其余的有效时机都被别人握在手里。 “好，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厉沅沅去哪里倒没什么所谓，她觉得不能将灵宠也拉下水。 即使那个叫努努的，没有太多丰富的感情。出于人之初本善的天性，厉沅沅仍旧选择了放手还它们一份自由。 “关于灵宠的去留？”声音看似在商量，温柔地征询意见，但接着却说道“你的命都给我了，它们的命也得是你掌控的。” “可它们没法儿进来啊！” “活着不行，那就死了吧。”声音寒如彻骨地一点一点冰冻着厉沅沅的心。 “你有没有人性？” 厉沅沅万万没想到它和神雕侠侣系统一样凉薄，不，现在的系统已经很软了，可没这家伙心狠手辣。 “我不是个人，姑娘。” “……魔鬼都这样？”厉沅沅忐忑发问，终归看不见会自动归结为这一分类下面。 “我若是魔鬼，你不也被魔鬼附了身？”声音暗戳戳比划着神雕侠侣系统，但被厉沅沅一口否认。 “胡说，狗东西虽然也没什么良心，但有违人道的事情从没做过。可不像你，不仅想一出是一出，连半个可信度都没有。” 【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夸我？】 “不客气，张口之劳，一个字一块钥匙碎片吧。”厉沅沅当然也是稀罕神雕侠侣系统的感谢，万一心情大好来个小心心之类或者碎片之类的奖励，可要比闯关做任务来得轻松多了。 【这是不可能的，笨蛋宿主。】 厉沅沅轻轻自言自语说道，“我就知道狗东西你没那么好，不剥夺我天赋和技能就谢天谢地了。” 【如今也不需要了，它拿到了它想要的，你也要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神雕侠侣系统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总是没有白费心血，总是赌赢了厉沅沅的选择。 “拿走……天赋我都没感觉啊。”厉沅沅颇感惊讶，声音居然比小偷顺东西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那是你笨，祝你一生平安。”当声音得到了天赋，继而化作袅袅青烟消散在这里，只剩下如明镜般透彻的湖面。 “诶你……不能，告诉我怎么去么？” 身体说这儿叫什么鬼爪蛇域，她可是连个蛇蜕都没瞧见。 【笨蛋宿主，穿过这面湖，便可直达鬼爪蛇域。】 “水底有暗道？”厉沅沅马上否决道，“不可能的，我舀沙子的时候，下面死硬的，没有强大的外力，绝不可能翘起这样的质地。 【那些沙子，你再仔细想想。】 凭神雕侠侣系统的记忆，通往鬼爪蛇域的小路就在极乐净潭潭底，如果厉沅沅没有发现，那就是没有找对机关。 沙子……舀在勺子里头，瓢出水的沙子，有什么稀奇的。 厉沅沅盯着洒在一边儿的沙子，暗自神伤又没有头绪，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才好。 【机关。】 神雕侠侣系统顶着超负荷的反噬告诉厉沅沅最接近的信息，要是宿主还找不到，它也只能听天由命看造化了。 自己挑的宿主，它哭着也得教下去。 机关…… 厉沅沅闭上眼开始慢慢回忆三轮挑战的每一处细节，独独在舀水淘沙的时候，发现有一角落的沙地颜色不一样。 其他的沙砾都是黑色或者灰色，而那一处的沙砾却是百年一见的墨绿色。 这潭水正是因为这不多的墨绿色细沙，才在光线下反射出璀璨和生机。 但是这墨绿色沙砾的具体方位，厉沅沅却要花上好长时间去找寻了。 一是在潭底不显眼的地方，入到潭底时候，视线会变得很差，水性也会下降；二是她的记性更差了，记得挑战次数，却不记得挑战内容。 “狗东西，在？帮个忙？”厉沅沅憋着气在潭底呼唤神雕侠侣系统，未能料到它会因为破戒遭受强烈的反噬，至今都没能缓过神来。 “我去，你这个待机模式也太随意了。” 电脑切换待机状态都要人工操作一下，可系统完全不打招呼就自行开启。 厉沅沅不知道是该羡慕呢，还是该惋惜。 这么好的邀功机会，神雕侠侣系统居然错失了，她却没有一点儿兴奋。 好像真的蛮多事情，离了系统的话，厉沅沅亲自上阵，难度不但巨大，而且风险奇高。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吧，两次不行那就三次…… 厉沅沅估计这里的空气，应当是够她进行多次潜水探路开机关的。 她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再度钻到潭底最深处，摸着水草的踪迹，一处又一寸地排除错误选项。 终于，在西北角的不显眼地方，那墨绿的沙砾抓住了她的眼球。 棒极了！ 厉沅沅突然浑身打满了鸡血，干劲十足地游向墨绿色的沙砾堆，小心在沙砾堆中扒拉着机关。 不对，这石头为什么怎么软？ 不好，这手感，怎么那么像— 厉沅沅摸了七八个才发现异常，拿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墨绿色的沙砾，分明是一颗颗有毒的青色水母。 它们在潭底熠熠生辉，静静候着愿者上钩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特殊的心灵感应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按理来说，神雕侠侣系统没必要再欺骗她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来过这里，并且擅自改动了机关的位置——或者说，是换了几乎一样的墨绿水母代替墨绿色的沙砾。 怀疑对象，毫无疑问落在了白非墨头上。 厉沅沅并不知道天堑变的创立之初就与白鹤脱不了干系，沿袭至这一代人，白家的生杀大权都得经过白鹤的金口。 【笨蛋宿主，侠侣不会伤害你的。】 厉沅沅仅挑出他一个严重怀疑对象，马上就被神雕侠侣系统驳回。 “呵呵，不会？你都忘了他替‘她’挡剑。” 前日之事，历历在目，厉沅沅此生都不敢忘怀；白非墨的这通操作，比太子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是从开始就在伤害，而另一个是在紧要关头致命一击。 厉沅沅要是把自己比喻成蛇的话，那么白非墨就是这打七寸的农夫。 她的心莫名地疼了起来，像是被蛊虫咬过似的，遍体鳞伤又无可奈何。 【其实那是他的灵宠……】神雕侠侣此时非常后悔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偏到了前后进退无路的时候才道明，不免埋怨当初存了太多小心思。 灵宠？ 厉沅沅细细回想起他对努努的样子，再和那‘女子’一对比，却根本不信这一说。 “你休要替他辩解，我的第六感没错。他就是旭恒‘她’！”女人吃起醋来，是多少花言巧语都中和不了的——哪怕这话是白非墨亲口说的，厉沅沅仍旧不信。 【都这田地了，要么等着另一边开门方有一线生机。】 神雕侠侣系统很熟悉这样的情境：因为若干年前，它就是在这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随着岁月的洗礼，它才渐渐化作了现在的模样。 “另外一边通向哪里？”厉沅沅不解地问道，都说鬼爪蛇域极为险恶，难道有人和她一样迫不得已先一步进去了。 【鬼爪蛇域。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活物进去了。】 神雕侠侣系统浇灭希望只需要半秒钟，厉沅沅还在想象不得已进入的生物是人是鬼，它却直接指明查无此物，非鬼亦非人。 “那行，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厉沅沅倒是想得开，无非是忌惮系统随时随地占据了身体，如今看来它占一次就会消耗不少灵力，索性也没当回事。 【……其实我休养不错的话，应该是可以先吞噬你的。】神雕侠侣系统可没想让厉沅沅打退堂鼓，再说等她死了没有意识，那么原来身体的残余灵力也不能占为己用，相当于完美容器毁了一大半。 “随便咯。”厉沅沅浮出水面后，便双脚岔开，在岸边摆了给“大”字，开始静候死亡的到来。 当它看到烂泥扶不上墙的宿主后，内心则更为期盼白非墨的到来。 只是神雕侠侣系统比较担心的是：外头那两只灵宠，看见人会放进来么。 “阿嚏！”玄之殇外的两只灵宠，一前一后地打了记响亮的喷嚏。 幻翎的感应最为强烈，因为跟着的时间最早；而努努的反应倒显得很是平淡。 “有危险。”洛痴痴地看着玄之殇闭紧的大门，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打开我俩也进不去。”努努比它要理性许多，凡是灵宠插手不了的事情，连尝试的念头都不会产生。 “有一个人可以。”尽管洛现在对白非墨的印象一落千丈，可紧要关头只能寄希望于他身上，契主一旦生命遭到威胁，它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 “不可以！”努努也知道洛指的是谁，纵然前契主能拯救现契主，也绝不希望他以身犯险。每一只灵宠都明白：打开玄之殇，九死一生。 “你可知道，她若有事，你我又会怎样？” 不说别的，霞就是个代表案例。 幻翎可不想将大好年华浪费在这不见天日的天堑变里头，没有山川河流的自然风光，也没有人潮拥挤的风土人情。 努努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面对事实——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肯定是宁肯打晕厉沅沅也要寻法子出去。 “可下一关的门也没打开，我们怎么去搬救兵？”想了半天，努努还是同意了。 “我记得，灵宠和旧主之间，是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对么？” 努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否认道：“不，没有。” 这也是一种赌注，如果死前白非墨还赶不来，那么它的血可就白流了。 “早死晚死的区别，赌一把？”不得不说，洛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努努心乱如麻。 即使最开始它不愿意拿命赌白非墨的飞奔而来，这会儿自己已经割了动脉等死。 “谢谢。”洛发自真心地微微一笑，目光牢牢锁定在关卡的每一个边缘。 “我死了——的话，记得给我换身漂亮衣服。”努努很实诚地选了个姿势和角度，好让动脉淌出的血液加快速度。 厉沅沅和白非墨也是一前一后感应到一股心痛，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心室。 她尚且不知具体原因，可他是懂得。 十有八九是灵宠出事儿了……要么努努，要么霞。 可不论哪一个出事，厉沅沅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白非墨，你站住！”身为亲娘的习姬却没有一点感应，此番是来解决这麻烦的。 “你的女儿不心疼，我心疼。”终于，他不愿再藏着掖着。 才没瞒多久，他终于按不住焦急。 伤她，也是为了保护；可他比任何都清楚，她不可能再原谅自己了。 “沅沅怎么了？你不是赶出去了吗？”习姬还以为白非墨第一次开溜是送走厉沅沅呢，谁知道居然不是。 “这儿可是天堑变，我哪里有这样的能力。”其实他只是希望她乖乖呆在霞的地方，这样后面的每一处威胁都不会找上门。 但厉沅沅的天性张狂，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留在原地等候。 “你怎么出去的，就怎么送她啊！”习姬只会嘴巴唠叨，却根本没想过主动去瞧。 白非墨一皱眉，口气沉重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一定是灵宠出了事。我得去看看。” 隔着道道关卡和厚厚墙壁，白非墨单凭心灵感应的确无法断定是哪一只。 努努本是该出现在望京的，连幻翎都赶来了，那么一切还真的说不准了。 “我和你一起。”习姬这一次再也不信他的鬼话，万一又将厉沅沅推入深渊。 万一，俩人争吵不可开交，习姬想着好歹还能帮衬一下不至于她太委屈。 “我怕，”白非墨的眉头越来越紧锁，似乎是心头的疼痛越来越重，这让他几乎可以完全肯定是努努在附近。 逆羽霞和他的干系没有这么紧密，能让努努受伤的话，想来厉沅沅真的有大麻烦。 他捂着胸口，一瘸一拐地举刀一劈，很快边缘出现一道裂缝，对习姬喊道：“走，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习姬一听，忙收起武器，一个闪现钻了过去；白非墨亦紧随其后。 但一刀斩开的缝隙也只能帮他们抵达前面一关卡，也就是厉沅沅和灵宠没能抵达的第二道关卡。 距离第一关，还差一重的差池。 “人呢？”习姬好不容易放下屠刀，没增添杀心。谁知道被忽悠来了什么都没看到，甚至是片衣服碎角，都是摸不着。 “上一关……”白非墨到了第二关才意识到肯定是第一关重置了，不然一定和刚开始一样，一道缝隙即可立马赶到入关的口子那里。 “上一关？又是什么？”习姬进来的情况和白非墨类似，也是一剑劈开直达第三关，当然不懂他口中的“上一关”有什么东西。 白非墨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因为上次我过关后，也只剩下一片空白，而后面替补的关卡任务是什么，我不知道。” 年少时候，他也仅在古籍里翻过关于天堑变的记载，只言片语，不够详细。里头也是大致介绍了难易程度和关卡数量。似乎有那么一句：如一关过，则后者迎新。 意思就是上一个闯过一关的人，后面的闯关者会面临一个崭新的关卡挑战。 这对厉沅沅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以她的微弱灵力，能过入关口子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何况是天堑变的第一关。 第一百六十三章 犹豫不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当习惯成为自然，情深已深入骨髓。 “你可知道，再斩破空间，上一关也未必到得了。”习姬拦住了白非墨的轻举妄动，天堑变这个地方可不是有来有回原路返回自如的。 “我知道，但是她肯定解决不了。”白非墨本想推开厉沅沅，却没想到真的跟过来了。 “那还不是都怪你！”习姬全然忘了是因为她的破门而出，厉沅沅担心才赶过来。 “我？怎么可能……”若非得把厉沅沅陷入危机这件事推到白非墨头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冥冥之中他觉得救下逆羽没什么影响。 他的灵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被她给砍杀。找了这么长时间，耗了这么多心血，起码得保证生命的存活率。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习姬觉得肯定是白非墨做了什么伤人心的事情，不然以厉沅沅的性子，怎么可能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纵然再恼怒，她也不可能往火坑里跳。 可习姬也忘了、如果是白非墨的事情，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什么，一点小事。” “小事，她会遇到危险不跑吗？”习姬虽然是事隔十几年才见着亲女儿，但不认为她是个勇往无畏的个性。 凡是什么难一点的事情摆在眼前，这丫头一定二话不说卷起铺盖能走多远是多远。 “我是说，在这个麻烦来临之前，我和她只发生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非墨解释得越是详细，习姬想得就越是深入。 习姬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一看就是个不解人情的大男子，连女儿家的那点心思都猜不透。 “你确定要斩？”习姬看着他手里的刀，就快要劈开一道更大的裂缝。 “试一试吧……”白非墨其实心里清楚，没有多少时间再供他们挥霍了。 习姬慢慢靠后退了几步，一来怕他力道太猛伤到自己，二来怕破墙失败加重坍塌。 “哐当”一声天雷般的巨响，困守在第一关卡的两只灵宠当场抖了好几下。 “什么情况……”流血快失去知觉的努努和观望不前的洛不约而同看了四下一圈。 果然在西北的一角，隐隐透出微弱的光亮。 是谁？ 努努明显感到血流的渐渐慢了，便大胆猜测是白非墨在墙的后面。 “我家……墨……”可努努才说了三个字便直直倒下了，洛刚看到白非墨便忙着喊它。 “喂，孙子，你爷爷到了！” “洛？”当裂缝渐渐张开，白非墨第一映入眼帘的便是扑棱着翅膀的幻翎。 “都是……她的？”习姬设想过无数种看见灵宠的场景，唯独没有一种和厉沅沅有关。 这两只灵宠，均是天上地下的佼佼者。 居然都让厉沅沅收了。 习姬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忧呢。 “人呢？”灵宠不是人，白非墨显然问的是厉沅沅去哪里了。 也就第一关卡她能去，白非墨细细扫了好几遍这里的环境。 倒像是曾经打开过什么大门似的，有一处的空间特别敞亮—只是他看不见。 “喏，那里—” 驭灵师看不见的玄之殇大门，可灵宠看得真切。 顺着幻翎的眼睛望去，赫然出现若有似无的区域，笼着重重叠嶂，却又摸不真实。 “嗯？怎么进去？”找到了大概位置，但是没有看到门锁，白非墨这下可不敢继续斩破空间划出一道口子来。 万一，用力过度，伤了里头的人…… 那可比半路扔下她还要残忍。 都说女孩子难哄，何况是他这般反应慢半拍。 幻翎却是摇头，“不知道，我估计得从里面打开吧……” 里面……可他要怎么和厉沅沅联系上。 “别的法子呢？” 幻翎仍是摇头，还特意看了眼地上。 “你看地上做什么，有金子不成？” 金子倒是没有，有个物种是真的。 “你家的东西，不要了？”幻翎此刻分外庆幸还好是努努割腕，不然大抵自己血流光了白非墨可能都看不见。 东西？白非墨赶紧看过去，果然是努努，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 他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心肌梗塞的感觉；原来不是厉沅沅，是这前任的灵宠。 白非墨远远一瞧，从兜里掏出个瓷瓶，使劲儿扔过去，大声说道“放心，不会死。” 最难过的莫过于努努了，为了叫来白非墨，不惜自残割脉，却只换来这种对待。 “呜呜，你看见没，男人真都是大猪蹄子！”而话音刚落的时候，努努慌乱中瞥见洛的表情，复杂又艰涩，赶紧补充道：“除了你、除了你。” “没性别的么？可惜你选错了契主。”后方的习姬刚好见证了白非墨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我爱过的人，不会有错！”明明一腔热情没有等到对等，努努心中很是委屈也不想由外人指点。 “你应该知道的吧？灵起族女祭司？”白非墨似乎对习姬其他的身份更为熟悉，玄之殇他没听过，但天堑变的创立和灵起族有一定的渊源。 习姬心里一惊，白非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和他打交道不过一两个时辰。 莫不是—在她被囚禁水底的时候，白非墨早就洞悉了一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习姬尽力掩饰也都是徒劳，事实面前她也想知道多一点。 “很早很早，告诉我，怎么进去，我可以放过你。”白非墨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觉得真打起来习姬能是他的对手。 谁料习姬像是更清楚秘密的那一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轻声说道“你的天赋，全然丧失了不是么？” 白非墨却没有露出一分不淡定，平静答道：“呵呵，若是她没了，要这清辉夜凝有什么用？” 说着，白非墨立马作出要与清辉夜凝同归于尽的样子。 同时，习姬真的慌了。 一切为了厉沅沅的确只是个借口，彻底消灭白非墨的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离夺占桃花岛，习姬只差一个白非墨而已。 商家愿意合作与否，她早晚都能拿下姑苏城；可白家就不一样了，白非墨要是死了，相当于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的白家人，不奉她为新主，难道还听信白鹤那老古董么。 “呵呵，没关系。你死了，白家也会被灭族，刚好当作免费肥料去浇养花草，你看如何？”习姬一直是个坚若磐石的人，哪怕当了母亲，在权力面前，亲情算得了什么。 即使，那个人是厉沅沅的挚爱。 “白家，我不在乎。”白非墨见她没有打开大门的意思，遂把刀尖架在她脖子上，冷言说道，“打开，清辉夜凝我可以给你。” 既然她和白鹤觊觎的同一样东西，白非墨想着为何不坐收渔翁之利呢。 习姬有点心动，当即改口道，“可以，不过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经过一次的吃亏教训，习姬得见到白纸黑字才算承认。 “说。”白非墨手里的刀不敢放松，唯恐习姬一个不留神逃走。 现下，习姬竟成了解救厉沅沅的关键因素。 可接下来的条件却是让白非墨关上了心门“永远，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永远？”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期许。而且，你凭什么认为她看见你会欢喜？一个曾经褫夺她天赋的人，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配得上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酸酸的空气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好。”。不过如果她欢喜，另当别论了。 白非墨假意先答应，后半句话却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可以。”习姬也不愿看女儿受委屈，但也确实不好拂了她的意思。 白非墨架在脖子上的刀慢慢放了下来，让在旁边，却看习姬一人大展身手。 “躲那么远作甚，要是打不开，受伤的也是里头的人。”习姬觉得他贵为子虚国第一驭灵师，怎么会前怕狼后怕虎的，可完全不像世人口中所说胆识过人。 “要是你打不开，我便掀了这儿。”白非墨想得也是很开，凡事总得留个后路，只是这种情况下的最糟糕结果，即是最有可能打开鬼爪蛇域。 习姬只是笑笑，手指做兰花状微微转动，道道淡蓝色的光悠悠萦绕在玄之殇附近；稍作片刻停留，在场便可瞧见一扇黑色的大门正缓缓开启。 “玄之殇……”白非墨从前只是听闻而已，如今真的见到此，不免心头一寒。 白非墨比谁都清楚玄之殇的情况，说到九死一生，他这世间，也仅有一处还没涉足。 “怕了？”习姬调查的还不够详细，以为白非墨被这名头吓得掉头就走。 “不，他进去了。” 幻翎亲眼看到一道黑影飞了进去，同时，好不容易打开的大门从里头又关上了。 习姬错楞之际，看到悬在空中的几行字“半个时辰后，若未能出，速速离去”。 “这是白非墨？”努努也是震惊不已，和他相处的这些时间，什么时候这么替人考虑了。 谁知幻翎竟戏谑道：“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能让一棵万年铁树开花了。” 习姬却很煞风景地附和道“谁知道开的是花还是毒。” 稀薄空气的玄之殇，如今仅有一方潭水在其中，另边上躺着个身形纤细的人。 —厉沅沅？ “沅沅！”白非墨喜出望外，凌乱的发丝都没整理，赶紧小跑赶过去。 厉沅沅还在熟睡中，似乎安静的环境下睡得也很舒服。 只是有什么大动静闯入了耳朵里。 哪个不识好歹的搅了我的清梦！ 厉沅沅翻了个身，随手捏了团东西往耳朵里一塞，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睡着。 “沅沅，你怎么样？”白非墨蹑手蹑脚地走近，生怕她受了惊吓。 “别叨叨叨叨！”尽管闭着眼睛，厉沅沅也能分辨出来来者何人。 只是白非墨这人嘛，实在难搞。 厉沅沅可是难得有机会捉弄他一回，那必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嗯，看来没死，挺好的。”白非墨不安的心顿时定了不少，一面也颇为自赏自己的眼光。 “死也没什么，反正有你替我收尸。” “如果这么想死，其实没必要闯关。”白非墨当然知道厉沅沅想的什么，遂顺着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 别人安慰都是各种迂回，可白非墨安慰人倒是剑走偏锋。 厉沅沅果然上当，一骨碌爬起来指着白非墨冲道： “白非墨，你帮着其他女人对付我，良心不会痛？” “其他女人？”白非墨一脸茫然，身边除了花脸和她，还有什么女人。 不会是指逆羽吧？ “你不是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厉沅沅激动地说道，七堇说过的每个字都记在心头。 “她？沅沅，你到底听谁说的？”白非墨眉头一皱，莫非和七堇的嘱咐被她听来误解了。 “还能有谁，七堇啊！她还叫我来寻你，我真是不懂你这样凉薄的负心汉装的不累吗？”厉沅沅越说越生气，越想越窝火。 “我，负心汉？”犹豫了半天，白非墨才确定原来厉沅沅口口声声指责的还真是自己，怎么就帮霞挡回去一剑，她就能翻脸不认人。 “不然呢？这儿就我们两个活的，还能是狗东西不成？” 厉沅沅高声质问他，神雕侠侣系统明显没有这种能耐敢喜新厌旧。 不说别的，单她这等没用的宿主，人都拿出了最心爱的宝贝来帮忙。 可不像白非墨，从凉月榭一出来脑子里想的都是其他人。 “我只会解释一遍，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灵宠，失踪了好几年，几番波折我才再见到。所以，你不能对她这样。”白非墨差一点想说“没有人可以伤它分毫”，又觉得此话太重，恐又叫厉沅沅胡思乱想，赶紧换了个说辞。 “仅此而已？”厉沅沅自然不信，什么好多年不见的灵宠，那女人一看就不是盏省油的灯。 白非墨坚定点头道：“我和它，永远只会是战友关系；而你，才是我一生所求。”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厉沅沅懒得再费力气，铁证都在眼前，人不承认有什么办法。 不过既然救世主出现了，厉沅沅也是要一用痛快的。 “带我去鬼爪蛇域，这件事可以暂时放下。”厉沅沅不由分说提出条件，好像都忘了要先打开极乐净潭的通道，才能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这一回，要什么？” 上一次去凉月榭也是因为她极度渴望某物，那么这一次是更凶险的地方，须得问得再仔细些。 “混天绫。”厉沅沅也没打算瞒着他，大方磊落才是她的作派。 白非墨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混天绫对于她这样的低阶驭灵师而言，不是神器而是凶器；一旦她到手，未能驾驭混天绫的紊乱灵力，不出一日便会灵源散尽，只需十二个时辰便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名。 “谁告诉你这些的？系统？”白非墨知道她身旁没有智力超群的人，除了共生的那位。 【咳咳，我不会害她的。】 神雕侠侣系统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精气神恢复了不少，也能和外人交流腹语了。 “不会害她，叫她来玄之殇吃苦头又是何意？”白非墨最忌惮的就是系统是不是总藏着他看不见的坏心思，纵然他有心保护，也总有失神的时候。 【那是因为——这门没打开嘛！】 神雕侠侣系统也深感无奈，它哪里希望厉沅沅来这儿整什么挑战，那么完美的容器哦，怎么好说糟践就糟践了。 它本想着让厉沅沅挪步有助于开启第二道关卡的大门，却不知道一改变位置，竟是意外开启了玄之殇。 神雕侠侣系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失策了。 “白非墨，你和狗东西倒是相谈甚欢，不如我让位？”厉沅沅巴不得系统找上白非墨呢，论完美的话，这家伙可比自己要厉害多了。 【笨蛋宿主，你在想P吃。】 神雕侠侣系统看到的是长远发展，而厉沅沅眼中只看得到脚下的每一步。 “你丫才想Shi吃！”厉沅沅本就觉得白非墨的借口太敷衍，谁知系统还跳出来浇冷水。 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沅沅，我只喜欢你一人，旁的我都视若草芥，践如蝼蚁。” 白非墨这会儿情话却在她听来尤为讽刺，马上接着反问，“杀了外头的女人还是灵宠什么的，我就都信。” 厉沅沅对逆羽本来没有太深的恨意，最开始也就毁容破相，弄个半身不遂罢了。 但没想过会是他冲出来打断了，她当然是恼羞成怒，杀意蹭的一下子冒出来。 白非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沅沅，讲点道理可好，你我的事情，何必牵扯到第三者？” “是，你的意思就是我是第三者了？”厉沅沅一向在情感这块嘴巴比较笨，吵架也不觉得能赢过白非墨，能胜过的可能便是抠字眼了。 “我是说……”白非墨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们脚下的土地晃得厉害，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潭底的另一端锤击似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和女子讲道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两人不约而同看了眼脚下，拼凑的石板已经出现了道道缝隙。 什么情况？ “是另一边传来的声响。”白非墨谨慎地观察周边情况，好在没有飞出什么暗器。 和他上次来的情况不大一样， “废话，你从大门来的，可不就是没打开的另一端闹了鬼。” “我……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道理！”厉沅沅气的直接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噘起的小嘴都可以挂起一打酱油瓶了。 “不是我，你跟着我，别松手。”白非墨没将她的小情绪全部放心上，全身心更投入在四周的环境变化中。 “嗯？凭什么！”厉沅沅别过头去，明明也站不稳，却还是紧紧被他牵着。 白非墨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那么有温度让人情难自己。 “凭你，是我的人。”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一句‘灵宠’就打发了，想叫我原谅？我告诉你，没门！” 厉沅沅的目光一直看向别处，始终不肯和他再度交错眼神。 哪怕摇摇欲坠的潭边，厉沅沅已经很难立足，她愣是顺着地壳的运动而晃着身体。 “什么有门没门的，我来带你出去。” 厉沅沅却驳斥道：“你要是可以，狗东西也可以。” 白非墨没什么好反对的，诚然神雕侠侣系统是要比自己上好几个台阶的。 但是，它不是这次没发挥作用么，不然也轮不到他登场呀。 “只是我好奇，努努也肯为了你不要命了。”白非墨自知努努打心底里不服气厉沅沅这个新契主，执拗地认为是她抢走的灵宠，殊不知他对它根本没有那么看重才赠与。 努努死乞白赖认其为契主之时，白非墨就曾说过：“收灵宠乃权宜之计。你（指努努）不必恪守本心，我亦不会放在心上；只求你我和平共处，不惹麻烦即可。” 好个冠冕堂皇的说辞、努努试了多少年都没能走近白非墨的内心。 而厉沅沅，才一露面就俘获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所以不过个十几年，努努怎么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它为我？”厉沅沅同样感到震惊，素来见面就掐架的东西，是受了多大刺激才有这个念头的，但不排除有幻翎撺掇的因素。 “呵呵，我以为你会夸我能召灵宠来呢。”而后厉沅沅有些小失落，憧憬着被他认可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你与生俱来的能力，自己都很意外吗？”白非墨不解，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对自己的背景一无所知。 要不要全都告诉她，万一告诉她以后会产生其他的心里膈应又该如何。 “你在想什么？虽然是轻微地震，你的表现是不是太淡定了……”厉沅沅的淡定是破罐子破摔，可白非墨的淡定一看就是在想事情。 有什么事能叫他出神，厉沅沅擅自断定为和灵宠有关系。 二对一来说，努努和洛肯定是优势的那一方；不过能不能出去找到霞应战，那就另当别论了。 突然，地面晃动得愈发强烈，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无情地砸向他们。 像一场噩梦，倒塌的墙壁像倾泄的洪水淹没了整片空间。 “沅沅，进水里。” 不等厉沅沅回过神来，白非墨抓着她的手纵身一跃，潜入了极乐净潭之中。 “我水性不好哇！” 厉沅沅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源源不断的水流从七窍渐渐渗入肌肤，每一个毛细孔都在被潭水充斥着。 【笨蛋宿主，闭紧嘴巴憋气啊，脑袋这个时候要是浮上去，大罗神仙也保不住性命。】 神雕侠侣系统不断在厉沅沅心头呼喊，她没好气地回骂道：“我看是你狗头不保吧。” 和厉沅沅一样，潭底墨绿色的水母一下子就抓住了白非墨的眼球， 他整个人像魔怔一样，拼了命地朝那里游去。 不好！ 厉沅沅水性不是不行，只是突然钻到水里有些胆怯，可一看到白非墨不要命冲过去，马上也是不要命地追上去。 好不容易盼到的人，断不可被水母给毁了。 “白非墨，等等我！” 然而厉沅沅的放声大喊，被潺潺的潭水和隆隆的巨响所湮没。 一往直前的男子，全然不知身后的人有多么担心，全然不知身前的东西有多少危险。 直到游至附近，白非墨才认出这是毒性极大的变异水母，只要稍一触及肌肤，那么人的元气就会尽数被吸光。其原理和食人花类似，唯一留下的就是骨头而已。 “白非墨你别碰！” 厉沅沅的嗓子都喊哑了，看见他在水母前停了下来又扯了一喉咙。 因为游泳技术不够熟练，厉沅沅未能精准在他身后刹车，一个强推，白非墨竟撞了上去。 “嘶……” 是连皮带肉被水母咬下的声音，白非墨眉头紧紧皱着，嘴巴死死咬着，涔涔汗珠从额头冒出。 被凶手撕咬都没有这么疼，要不是理性大于感性，白非墨这个时候肯定不要命地把水母都砍了。 手里的扇子，可化作世上最锋利的刀刃，一斩下去，寸草不生，尸骨无存。 “白非墨，你有没有受伤？”厉沅沅感觉自己闯了祸，连忙帮着看身上的伤口。 可白非墨直接拽走衣裳不给她再瞧下去，更是警告她，“厉沅沅，你我还没婚配呢，怎可随意扒我衣服。” “亲都亲了，想赖账？”厉沅沅愈发不肯让开白非墨，既然是人主动贴上来的，何苦不接受成全了。 桃花岛岛主夫人的身份，总是要高过相府千金的。 “没……” 白非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胸口，伴着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身体颤抖着，面部涨的通红，却还是苍白没有血色。 “怎么了？” 厉沅沅无意中发现他左肩胛的衣服破了一角，红色和黑色黏糊在一起的地方，因为短时间没有消毒，皮肤组织依然坏死。 想来，那儿便是刚刚伤白非墨的水母留下的记号。 “疼……么？”厉沅沅不敢摸这伤口，好像轻轻一碰，他就会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 莫名，她的眼睛里泛着泪花，那样子，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你哭什么？”白非墨是个何其细心的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厉沅沅的难受。 疼是在他身上，但她一哭，世界都黯淡了。 “没什么，沙子进眼睛了。”厉沅沅脾气倔得和头牛似的，怎么都不肯承认是为了白非墨掉眼泪。 是他负我的，我不能给自己再找气不是， 厉沅沅开始疯狂为自己见到白非墨找理由 ，他有能力打开潭底的机关，所以得留着就；他有本事进出自由，所以不能杀了；他更有本事去浴火重生，所以没有必要了。 很可惜，第二点除了白非墨和习姬，绝无第三人知晓。 【笨蛋宿主，误会都解开了，你们还要分房睡？】 神雕侠侣系统似乎早已制定好了计划的每个阶段，于是一直催促二人尽早完婚了却心事。 “什么解开了，忽悠人也看看对象！”厉沅沅可没信灵宠的事情，女人向来对入侵的生物颇为警惕。 【没解开的话，他会再来？】 想着十几年前，白非墨就是在声音眼皮子底下走的；如今十几年后， 白非墨也是以牙还牙，故意诈了他这么一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浅尝辄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爱得太满总是难过，白非墨不知不觉已经沦陷。 “你是不是之前来过这儿？”厉沅沅没有感谢他的出手，反是看出来端倪。 第一次来玄之殇的话，白非墨就能轻松找到极乐净潭？ 这可是她过了三番挑战、舍却天赋才抵达的地方，怎么他会这么容易。 白非墨仍旧不理会，面对水母的刺伤，面不改色地在水下布阵。果然眨眼间，另一处地下的墨绿色沙砾显露出来，原来这潭底的沙砾，最下面还有一层、上面都是被伪装的。 厉沅沅不觉放大了瞳孔，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淘了一潭子的沙都没有发现被蒙蔽了双眼。 “因为你笨。”白非墨虽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从厉沅沅这夸张的表情推断，必是自己的举动叫她眼红了。 “我……笨才会喜欢你。”也许是顺口，也许是真心，厉沅沅自己都不记得最后三个字有多么意义重大。 “你说什么？”可白非墨听得真切，嘈嘈切切的潭底，水流不息，也盖不过她的声音。 “真的没事吗？” 白非墨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要是机关开启后的难题解决不了，他们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白非墨见她回避得极快，也没想逼问下去。 强扭的瓜不甜，他看着她啃长安这么多年也是知道的；那么换一下位置，厉沅沅要是真不动心的话，他除了继续默默守护，还能如何。 得不到就毁掉，才不是白非墨的作风。 “没事，我带你出去。”白非墨响指一打，整个极乐净潭的水像是凝结似的，不再流动，亦不是结冰的状态。 厉沅沅看呆了，讷讷地自言自语说道，“狗东西，你说我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固然她对他的情感不算浓烈，但就这么暧昧中夹杂着醋味，厉沅沅觉得顺其自然最为舒适。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慢慢从杯凉水暖成热水，温度才愈发持久不降。 “走。”白非墨已经找着通往另一端的机括，其中一块墨绿色的沙砾被牢牢，往左边轻轻一拧，汩汩的水流更是朝着东边的方向淌去。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笨蛋宿主还以为得？】 神雕侠侣系统的嘲讽永远不会迟到，总是出现的刚刚好，叫她心肌梗塞得恰如其分。 “不走，想被压成肉酱？”白非墨的胸口莫名一阵疼痛，估摸着是毒素正侵入心肺；可相比于厉沅沅，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她不能有事。 他的坚定也就如此了。 “走就走。”厉沅沅还和入水时候一样，狗刨似的朝亮光地方窜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能走的，要游什么？” 她又被戏弄了。 【笨蛋宿主，水都不动了，是你蠢，怪不得别人。】 “狗东西，你这么喜欢白非墨为什么还要觊觎我的身体？” 神雕侠侣系统也不是没考虑过换个完美容器，要不是碍于性别，它也不会挑中厉沅沅。 白非墨听这啰里八嗦的对话既聒噪又没营养，索性又点了哑穴，横腰抱着进了另一端的口子。 厉沅沅却是心想：我一下子享受了两次，梦也该醒了吧。 因为在古代，厉沅沅还没照过全身镜；仅仅是梳妆台的那小小铜镜，她亦不觉得自己是难得的绝色。 【笨蛋宿主，对自己美貌自信点。】 “自信要是有用，这会儿还没当上太子妃？” 厉沅沅一席腹语怼得雕侠侣系统无言以对，论起五官和身段，她确实不输任何人；偏偏，这没眼光的太子，愣是看不到她的好。 “照顾好自己。” 顺着黑黝黝的通道，白非墨几乎可以确定暂时脱离了危险，而更能确定的事情就是后面的路会难上加难。 不过只要离开玄之殇就好，白非墨完全可以在一个新的空间中再造一个结界，就像保护逆羽一样。 厉沅沅刚想张嘴说话，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点穴除了乖乖听话，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真是个混账！ “别在心里骂我，我可什么都知道。”白非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只手强撑着，另一只手紧紧不肯撒开。 厉沅沅很庆幸没被限制活动自由，趁着白非墨力气没那么大，赶紧能挣脱就跑多远。 “厉沅沅……”白非墨的呼吸愈发急促，手也微微颤抖，纵然想打响指设下结界也貌似来不及了。 【笨蛋宿主，听侠侣的话。】 神雕侠侣系统现在的灵力也没恢复多少，自然是并不想看见宿主再受什么伤害。 连白非墨都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它又凭什么说服厉沅沅去做。 “狗东西，等我能说话了，第一件事就是割了你的舌头。” 神雕侠侣系统却不害怕，笑着对答如流：【无妨，宿主你想互相伤害，那就大可试试。】 互相伤害？ 厉沅沅头皮一麻，也是都是寄生体，割了它舌头不就是割自己的，非常不划算。 “也行，那就我不听你的话。气死你。” 年纪小就是喜欢任性，穿越来的厉沅沅还带着几分轻狂。 【比如说？】 神雕侠侣系统倒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威胁，也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比如，混天绫我不拿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厉沅沅想着的是它都肯把生命交给自己了，区区混天绫难不成还能要了命。 神雕侠侣系统并不生气，反是继续笑道：【笨蛋宿主开心就好，至于晋级赛过不去，也当我没说过那些。】 说过……什么？ 厉沅沅已经全忘了神雕侠侣系统关于王者晋级赛的规则，只记得具体有多少任务和相应的奖励罢了。 “啊？……变丑、还是变别的怪物？” 厉沅沅潜意识觉得神雕侠侣系统不会让她死的，那唯一接受不了的不就是外貌这茬。 【既要变成怪物，也要保守酷刑。】 话语冷冰冰，背后凉飕飕。 厉沅沅身体突然哆嗦了好几下，似乎是被其他影响了。 怎么回事，我不冷怎么浑身都发热，难道是下了一趟水，脑子给烧坏了？ 厉沅沅感到自己的举动不仅不正常，而且十分地反常，和常人就是两种状态的存在。 要说正常人是静态的话，那么反常人就是动态。 可厉沅沅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病态人格。 【看看你的侠侣吧，笨蛋宿主。】 神雕侠侣系统本来还想再瞒着，等厉沅沅再走远一点叫回来，谁知道白非墨居然一点不争气地倒下了。 他身体周遭散发的腾腾黑气，简直要让人马上窒息。 不好，像是水母的味道。 厉沅沅鼻子很灵，一会儿就闻到了。 厉沅沅反应很慢，一会儿才赶过来。 “狗东西，咋办？”因为不能张嘴说话，厉沅沅全程就是眼神和肢体交流。 【笨蛋宿主，想想第一个技能。】 “我亲一下不是转到我体内了？你这也太狗了！” 不是厉沅沅不想救治，只是这方法太直接，冒的风险也太大。 【笨蛋宿主，借鉴、举一反三知道吗？】 举一反三？关于亲吻，厉沅沅的确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狗东西？”不出意外，厉沅沅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神雕侠侣系统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不过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止于唇齿的那种靠近，无伤大雅又可以解围，多好。 【不，我是教你别的。】 神雕侠侣系统看厉沅沅格外排斥的神情，遂只得搬出新技能让她先学。 日子已经不多了，它比任何人都盼望着她可以拿下晋级赛。 第一百六十七章 系统的包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厉沅沅回头瞧见人受伤的时候，隐隐作痛的心，莫名牵动着泪腺。 她掉眼泪了。 是因为心疼。 厉沅沅腹语继续问道：“狗东西，第一件事能不能解了哑穴？” 本来动动嘴巴还挺松开，一时改了用肚子发声，厉沅沅哪儿哪儿都不适应。 怎么偏偏节骨眼上，白非墨能点穴道。 真不是算计好了的？ 厉沅沅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要是算计你，那花的时间可真多。】 神雕侠侣系统对白非墨的了解，和厉沅沅不相上下。 都是系统寄身对象的侯选人，它可得弄的明明白白，从祖宗十八代可开始甄选，越是血脉纯正、越是灵力强大、越是天赋异禀，那么自有机会成为最终宿主。 不幸的是，男子除外。 “解穴啊，狗东西。”厉沅沅拼命在心中呼喊，可神雕侠侣系统生生置若罔闻。 还能这样么？ 厉沅沅觉得系统这个道德着实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而且桥还没来得及造呢，怎么也得留点时间给彼此。 【笨蛋宿主，我能力不够。】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很是想解穴来着，只是因为那点微末的灵力尚未掌控。 “能力不够还做我的……指挥家，你脑门被门缝挤过吧？”厉沅沅想都没想心头一顿臭骂。 【这是鬼爪蛇域了，不然宿主试一下抓蛇。】 神雕侠侣系统故意岔开话题，却没引得她当场上蹿下跳，抱紧横梁不愿离开。 “那混天绫呢？”面对任务，白非墨就得往后排了。 神雕侠侣的系统一本正经地告诉厉沅沅：【长腿跑了。】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跑了多久、什么时候跑的，以及跑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笨蛋宿主，侠侣就这么放着？】 神雕侠侣系统是真看不下去，明明刚才还在为白非墨抹眼眼泪水，这会儿倒恨不得混天绫立马出现。 厉沅沅瞅了没反应的白非墨，云淡风轻地说道“又不会死。” 呃……神雕侠侣系统也缓缓点头，似乎很赞成厉沅沅的意见。 白非墨，子虚国金牌驭灵师，最有天资的白家人，体内还有清辉夜凝，好歹过个古稀很简单。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神雕侠侣系统做不到是它的事，厉沅沅依旧镇定前去探路。 刚起身转过的工夫，厉沅沅觉得双脚被什么东西抱住了，怎么也走不开。 这东西，有点像头发丝儿。 【笨蛋宿主，别碰。】 尽管没有白非墨遮风挡雨，好在她还有个即将相伴一生的系统。 “有毒还是？”厉沅沅碰是不可能的，但渐渐增长的好奇心，让她总想跃跃欲试。 【没有了侠侣，笨蛋宿主也得爱惜自己的是不？】 神雕侠侣系统说的一套的一套的，但到了生死攸关的舒缓，就不得不以新口气交谈。 “爱惜也没用了、他早就玷污了我。” 在古代，未婚加共枕，一旦传到女子父母那边，毫无疑问是对这起婚事的摧毁。 但神雕侠侣系统才是最清醒的那个，和白非墨玩儿时候，他就是宁愿自己吃苦，也不可能叫厉沅沅吃苦。 那样的嫡长女身份，即使太子不当回事，她自个儿生来的傲气，是不可能吃到什么苦头。 或者这最大的苦头，便是让商九芄当厉家明的面，轻轻撩拨，投之以琼瑶。 【噗，反正没得挑了，笨蛋宿主你加油！】 厉沅沅觉得神雕侠侣系统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告诉自己，什么叫没得挑了，就暗示白非墨除了仙逝，她命中注定不会和其他人有感情线。 神雕侠侣系统知道白非墨哪里舍得碰厉沅沅，这可是一块捧在手心里的珍宝。 “我加油你解穴，好方便寻找混天绫。”厉沅沅始终不乐意让步，神雕侠侣系统破天荒地一诺千金。 【解开不是不行，你得—】 神雕侠侣系统还没分配完，厉沅沅就打断了。 “得的后面有好多不可描述的事实，解开的代价不过于此。”厉沅沅想知道就会有办法，要是懒得动手就当活络筋骨了。 毕竟是系统，一个操纵人心的无情机器。 【你，自己解决混天绫。】 神雕侠侣系统想着能在厉沅沅最需要的时候立即出现，也不枉她对系统厚爱。 “没事，我去找混天绫去了。”厉沅沅尽可能地逃避系统，生怕它占据身体不打招呼。 典籍里头记载的混天绫，倒像是哪吒的版本。 只可惜，在这里，没有红孩儿，只有小黑蛇。 “不好，它们去了！”厉沅沅眼睁睁地看着白非墨周边一里开外，探着好几个脑袋。 妈耶，货真价实的黑蛇！ 厉沅沅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蛇，说是会吃人，也会下蛋；经常喜欢挑半昏半醒的人产卵，简言之就是种蛇崽子，然后听过声带的变动，使得半死不活的人成为新一代的蛇母。 但，白非墨一男的，活了二十好几都，肉质也能鲜美到叫蛇垂涎三尺。 【笨蛋宿主，你的侠侣很厉害。】 白非墨都中毒倒下，神雕侠侣系统还是不认可厉沅沅更厉害。 厉沅沅心以微涟漪道：“果然，我不是你最深爱的人。”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开始配合起来：【是，我和白非墨看雪看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从春花秋月看到冰雪千里……】 它还没说完，厉沅沅一个凶狠的眼神盯上。 “他样样都好，你不嫁过去我都觉得可惜。” 厉沅沅一千个一万个同意系统改变宿主，没了这重被限制的身份，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怎么可能，笨蛋宿主，我说了……】 “和买定离手一个道理，可这次他真的不值得我回头救。”竟然是厉沅沅犹豫不决，白非墨重要是一码事，但能相互扶持更是另一码事。 【不值得的时候，你都能舍了天赋。这会儿大大地值得了，笨蛋宿主你脑子进水了？】 “你脑袋还进Shi了呢！”厉沅沅不屑地答道，神雕侠侣系统打白非墨一出现，整个的风标都在他那里。 明明她才是系统的宿主，就这么被白非墨占了宠，厉沅沅多少有点不甘心。 【进了Shi也在你脑子里。】 神雕侠侣系统的胆子也是一打增长，说的是它，自然而然发展到她这边。 厉沅沅实在想不到还能怎样才取代白非墨在系统心中的高尚地位。 【晋级为高阶驭灵师。】神雕侠侣系统亦不掩饰对白非墨的羡慕嫉妒恨。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但当了挡住玄之殇的危险，而且偶尔还能秀个技艺。 比方他经典的一个响指打遍天下，所有难关都可以禁锢在结界当中，同样所有生灵也可以禁锢在结界当中。 而响指最大的遗憾便是，白非墨没有办法将一个不在身边的人圈进牢笼。 “高阶，论灵力高低么？” 神雕侠侣系统缓缓答道：【灵源为准，谁先赢了对方，那么赢的人会被封为“金牌驭灵师”。】 “如果平局呢？”厉沅沅记得好几次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一刀切，要么就都发了。 神雕侠侣系统早就考虑过这一问题，不动声色地在心中诉道：【笨蛋宿主，白非墨的高阶会带着你一起上天入地，否则还算什么侠侣。】 听到这儿，厉沅沅紧锁的眉头稍有舒展。 呼，那肯定就是累了睡着了，厉沅沅又一度放下白日里的工作。 休息才是王道，什么上天下地的，厉沅沅是再也不好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慢慢追妻路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你当真要舍我而去？” 厉沅沅离开白非墨视线不到十里路，他就已经醒了过来，敏锐地嗅到人不见了。 她还想故意装作听不见，却觉得后方有东西踉踉跄跄跟上。 厉沅沅猛地一回头，瞧见白非墨惨白的脸庞，眼睛的血丝都快蹦出来吃人。 “敲，他演技真好，差点我就糊弄过去了。”神雕侠侣系统还没替她解开穴道呢，厉沅沅在心里的各种想象却早都传到白非墨耳中去了。 “我没骗你，方才水母的毒可能是和我体内的相抵消了。” 厉沅沅知道白非墨听得到，才不肯回头被他抓回去——虽然，离被抓回去的距离很近了。好歹也是要争取一下的，怎么好没骨气由他说如何就如何。 白非墨忧有耐心地在厉沅沅屁股后面一言一语地温柔道来，连神雕侠侣系统看了都连连摇头，不住埋怨她没心没肺，这么好的男人都嫌弃也是没谁了。 “狗东西我不是说了么，他好你跟他一块儿丫，赖上我算你傻缺。” 神雕侠侣系统表示超级无奈，这下可好，笨蛋宿主又多了个可以取笑自己的把柄。 不过厉沅沅没那么无聊，最多就听系统唠嗑烦了才会扯到白非墨身上；毕竟大多时候，白非墨这个人名于她而言，是比地雷还要易燃易爆的存在。 老婆不理怎么办，那就只能厚着脸皮舔到底。 白非墨便是这样，一边朝前追着她，一边嘴上念着她：“厉沅沅，你要去找什么东西？我可以帮忙，或者你坐着我去找可好？” 别说，厉沅沅还真有那么一瞬间心动、 就像大热天排队取号，有个免费的代跑腿加外卖，何乐而不为呢。 但很快清醒过来，混天绫和晋级任务息息相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失了手苦的还是她自己，而他最多也就表示一下歉疚说几句好听的罢了。 厉沅沅只是不能说话而已，准确点说，应当是不能用嘴巴和人沟通。 和神雕侠侣系统的交流，那叫一个毫无障碍又慷慨激昂。 “你过来，我给你解穴。”要不是体力不支，白非墨这会儿怎么都走到她前头去了。 有本事你就追来，厉沅沅才不当回事，的确得等到他来到面前，她再认怂也不迟。 【笨蛋宿主，过去和侠侣说一声嘛！】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愿意看见厉沅沅自己去送死，起码多个人多份力量。 混天绫的所处位置，正是鬼爪蛇域的中心区域，也正是蛇域的主人上古腾蛇的栖居地。 “狗东西，你当我傻吗？白非墨要是来过这里，二话不说肯定把我过肩抗走。我还有机会去找混天绫？我还有什么晋级赛可言？人间不值得……”厉沅沅早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来自她去的方向，白非墨肯定也闻到了。 【笨蛋宿主，反正你也打搅了腾蛇大人的清修，想要毫发无伤地取走混天绫，本来就做不到了。再说了，临死之际，拉个垫背的，下去也舒服阿。】 这叫什么话？ 厉沅沅打死都没想到神雕侠侣系统真是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多一条无辜性命。 “其实，这事儿从头到尾和白非墨没什么关系，他该说的都说了，是我不相信。何必要多拉一个人下水呢，也未必能讨到什么便宜。” 就厉沅沅观察的情况来说，神雕侠侣系统仅仅希望白非墨来玄之殇开启机关而已，至于鬼爪蛇域的东西，它倒不见得有那么期盼他插手。 如果白非墨不得不卷入其中，系统则更希望他越早结束生命越好。 这样，侠侣的全部天赋，会再一次重新回到宿主身上，灵力亦会慢慢转移过来。 【切，你喜欢就是不舍得呗，当我什么都没说。】 神雕侠侣系统一语戳破真相，厉沅沅当场挂不住脸停在了原地。 说什么都行，就是不喜欢八卦。 这么没来由的乱点鸳鸯，厉沅沅可不答应。 她明明是和系统生闷气，但白非墨看来却是因为等自己，赶紧追着叫喊着：“沅沅，你等我一下下，我马上就来了。” 毒素的中和与散去，多则需要十二个时辰朝上，少则需要四个时辰左右。 白非墨仗着自己灵源雄厚，直接咬牙咽下毒素的分解，仍旧以最大体力和速度去追人。 但毕竟和巅峰时期不能比，厉沅沅走十步，如今他才勉勉强强走了三四步。 【笨蛋宿主，混天绫你都看不见，怎么就一根筋儿往里扎呢？】 神雕侠侣系统快要被白非墨的絮叨给烦死，于是它也只能寄托全部忧思在厉沅沅身上。 殊不知，她不知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柴米油盐不近的本领，不光可以无视美男子的呼喊。也能过滤掉心底麻烦的嘈杂。 【笨蛋宿主，你不理我是会吃亏的。】 神雕侠侣系统用最卑微的口气，说最实诚的话：因为它知道，要想在鬼爪蛇域活下去，再顺利拿到混天绫出去，没有白非墨的倾囊相助，厉沅沅死一万次都没用。更不要说现在的她，丧失“涅槃”天赋，即是永久失去了无限次重生的机会。 “我吃过最大的亏，就是在棺材里醒来被吻了。” “那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记得是你投怀送抱的。”白非墨竟然赶上了她，厉沅沅往左边一瞧吓得可不轻。 厉沅沅觉得老脸一红，瞬间挂不住一处五官，不卑不亢地答道：“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饿其体肤，刑罚乱其——” 谁知才开了个头，白非墨不留情面地打断，借由是“是孟子说的，和孔子没关系”。 正好，厉沅沅巴不得跳过什么谁先吻谁的话题，本想着继续说下去，不想却被告知“但沅沅你是不是心虚了？才找其他的话题来打掩护？” 【笨蛋宿主，你看我说了你不听。你俩早点确定姻亲的话，他哪里会有话语权？】 为了话语权就成为一个妇人，厉沅沅可不甘心，不单单是便宜了白非墨，更是断了她要去撩帅哥的心思。 没有定下来，什么墙角都能撬开，管它地理位置和建筑材料是什么，只有有恒心，铁杵也能磨成豆腐渣；可一旦被圈上谁谁谁的夫人，厉沅沅是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人选。 谁不知道他白非墨有多么小气！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他都能夸张到要对方以身相许的程度。 “沅沅，我对你是最大方的。”白非墨能听懂厉沅沅的每一个小心思，所以要不要解开哑穴确实不那么重要。 “狗东西，你听见没？这是人话吗，大方还点我穴道，毁我清誉。” 神雕侠侣系统却道：【笨蛋宿主，毁你清誉的是你自己。那东宫的床，是你自个儿爬的。】 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她不禁怪起原主来——真是的，但凡这原主争口气，怎么也不会由个烟花女子占了太子的心，怎么也左拥右抱几十个面首气死太子。 白非墨瞧见她的不满，几分娇羞，几分鄙夷，贴耳柔声说道：“沅沅，其实我们把事情做了，也不叫毁你清白不是？终归你我是要夫妇结为一体的，不可以——逃婚 。” 白非墨特意强调了后面五个字，厉沅沅只得回以冷笑。 也是，他要是不提，她还真没想过；但既然先说出来，她又岂肯不试一试。 试一试输了那是她的命，万一还躲过去了，那才叫运气爆棚。 每每这个时候，厉沅沅特别想为自己隔空点一首“好运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孕来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听见了她的心声，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更是认错了字。 好孕来？ 这是哪个混账孙子干的！ 厉沅沅万万没想到因为一首歌的名字，自己会被扣上“红杏出墙”的帽子。 生气了？ 也是奇怪，厉沅沅揣测白非墨的心情总是相当准确，从没有过一次失手。 白非墨前一秒不还是哄着自己嘛，才几秒钟就变了脸，她除了震惊和不解，没法做出其他的表情——疑惑写满了脸庞，可对方一个字都不想说。 【咳咳，笨蛋宿主，这就得怪你了。】 神雕侠侣系统还是故意使坏，留了个心眼叫厉沅沅自己乱猜忌， 厉沅沅嘴巴发不出声音，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有一百双眼睛也都传递不了信息。 她此刻唯一的指望就是神雕侠侣系统了，虽然经常不靠谱“狗东西，话讲清楚点。” 【要是能讲的清，为什么哑巴也能犯罪。】 这道理，厉沅沅竟也很赞同。 要是能讲的清道理，那么还要警察叔叔做什么；要是能讲的清话语，那么还要开设科举考试作什么；要是能讲的清逻辑，那么还要证词和可靠证据做什么。 “可还有不适的？”白非墨的生闷气只是一刹那，转眼就没了哭丧脸。 如果厉沅沅真的有了孩子，是别人的种，他甚至不舍得她打掉。从小修炼灵术的他也是精通各类医药典籍，其中有提到什么什么草药对女子影响巨大，甚至能从根子里坏掉一个人的体质和灵源。所以被作为堕胎药的成分之一，多少也提及了关于怀孕女子的禁忌。 不可以让她生气，得顺着她的心意走。 哪怕厉沅沅所作所为有多么荒唐可笑，白非墨就是义无反顾凡是以她为出发点考量。 还有就是头三个月最危险，要是滑胎的话，对她的身子可谓是毁灭性的打击。 白非墨这么一问，厉沅沅则更疑惑了：从玄之殇出来，受伤的是他啊，是不是搞错了。 “唰唰”两下葵花点穴，厉沅沅声带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试着可以发出声音来了。 “你受伤，没事的？”她想得倒不是混天绫，更在意他的安危。 或许是想到了系统的话，或许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厉沅沅生怕再次遇到危险，真就只能把白非墨当成挡箭牌了。 白非墨艰涩地露出微笑，本来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因为带着个孕妇，已经千疮百孔，浑身上下哪里都是不可揭开的伤疤。 “哦，那行，走吧。”厉沅沅没太在意白非墨笑容的隐晦，只当他不想搭理自己。 “你，慢一点。”白非墨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还是危险期的女人，可不想突然有变故。 “那是当然咯。” 白非墨的小心脏，又是被重重击打了好几次，像那天雷劈下，又像那陨石坠落。 疼啊！ 他想着自己好委婉地呵护她，她居然都收下了还喜笑颜开。 白非墨的各种神情都被神雕侠侣看在眼底，记在心底，只等着机会到了放给厉沅沅看。 “别以为解开穴道就能一起走。”厉沅沅没有丝毫的感谢，反是早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白非墨，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和他呆一起能说话的时间，加起来都没十二个时辰。倒也不是因为他是个闷葫芦，只是他二人的聊天话题永远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盼星星盼月亮，白非墨可算是盼到了厉沅沅搭理自己，但还是极力掩饰对她的无所谓： “没事，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也别想着我能一手遮天。” 厉沅沅看得更开，冷笑一声“切，谁稀罕，大不了看看阎罗王更喜欢谁咯？” 白非墨还真头一次见这么对孩子不负责的母亲，便板着脸低声道：“你怎么就考虑自己？也不问问——问问别人呢。” 白非墨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孩子”二字，莫名的烫嘴和莫名的结巴。 厉沅沅自然而然接过话茬，轻轻答道：“你是指你自己啊？我为什么要考虑你，水母都没毒死你的，这破地方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你！”白非墨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到底是自己没讲明白，还是厉沅沅装糊涂。 “我什么？白非墨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别跟来，不然坏了我的好事我分分钟和你绝交！”厉沅沅甚至威胁他，混天绫越少人知道越好，听说还会跑，要是真跑出了蛇域可完了。 “你一个人——缺个帮手。”白非墨不但心肠软，嘴巴也软塌塌，对于厉沅沅的狠话，他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莲“不”的想法都没冒出来过一次。 “不缺，我有大佬。”厉沅沅再次不得不把神雕侠侣系统的地位提了好几个台阶，对方也明知是敷衍，也没拆穿她。 【笨蛋宿主，承蒙厚爱啊！】 厉沅沅咬牙笑道：“张嘴之劳，您客气了。” 白非墨并不在乎系统的参与，只想着厉沅沅初期，千万别出事好了。 一尸两命这种事情，他童年的噩梦中经常会出现，而且都和白嫣然有关。 因为是白家不能提起的人，这种很心塞的梦，他只能私下一个人慢慢消化，直到长大一点，认识了封尘，偶尔会聊起这件事。 刚认识封尘的时候，他还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孩子；时间久了，混的熟了，白非墨是发现此人愈发没个正形，居然还动了歪心思打劫厉沅沅。 那是他该抢的人么，白非墨也只有警告没有实际行动，谁叫厉沅沅就是不肯松口表白。 不，上一次就是表白。 白非墨忽然想起不久之前的她，紧张自己的无措模样，那可怜的小脸蛋，真我见犹怜。 很可惜，那会儿光线不是很充足，他也仅仅看到了四分之一的脸部表情，然后推断出来。 “告诉我要找什么吧，爬高上低，你不行。”白非墨就是说不出口“注意肚子里的孩子”，越是刻意而为之，越觉得自己倒贴地没原则。 【笨蛋宿主，你是不是得好好照顾侠侣的感受。好歹后面混天绫，也需要他帮忙的。】 厉沅沅一听就不爽了，什么叫需要他帮忙，难道说结为侠侣，互帮互助不是必须么。 “狗东西，混天绫我一个人可以的。” 【笨蛋宿主，别逞能了。你现在的灵术，还不如我的皮毛呢。】 要不是厉沅沅灵源特质相反，神雕侠侣系统也不会占据一次身体，折损精元上百倍。 “啧啧啧，不如你的话，你咋不表演给我看看？” 下套挖坑的可不止神雕侠侣系统才会，厉沅沅藏得有点深，加之懒得戏弄才装纯真。 【笨蛋宿主，等一下你就吃亏。】神雕侠侣系统当然知道厉沅沅小心思，一来它暂时也没那能力，二来取混天绫需要亲历亲为，其他人最多做好后勤准备保障。 “那你说白非墨会帮忙，我现在去哄哄不然？”厉沅沅可不会去哄男人，说甜言蜜语最多就是让神雕侠侣系统放松警惕。 只要拿到不就可以，管谁动的手呢。 【笨蛋宿主，你以为我不想？可这个模式下，你的晋级赛任务要是别人完成了，也算作失败。那么失败了就会引发——】 不等神雕侠侣系统讲完，厉沅沅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实在是聒噪得很，硬着头皮上就是，反正现在多了一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力量，不至于死无全尸。 第一百七十章 混天绫的好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关于哄男人这件事，厉沅沅还真没有比较丰厚的经验。 相较于生母习姬来说，她倒是个不折不扣的钢铁直女，脑子里也镶满了钛合金的那种。 “白非墨，咳咳，我可以允许你跟过来，不过，你得答应我——” 谁知道白非墨顺杆子往上爬的劲头真是猛，竟把带她来鬼爪蛇域的功劳抢走，更不屑道“但说无妨，除了杀蛇。” 厉沅沅脑袋马上一耷拉，不杀蛇，谈拿混天绫，这国际玩笑可开不得。 【笨蛋宿主，看见没，侠侣都不肯帮你。】 厉沅沅并不理会神雕侠侣系统的讽刺，坚定握着拳头心头回答道：“他会帮我的，不然为什么会和我一起在鬼爪蛇域。” 就蛇域来说，厉沅沅只在南派三叔的盗墓系列看过，多种影视剧的画面感也不及身临其境。 比如什么野鸡脖子，咬一口就一命呜呼了；以她学过的生物常识判断，原始森林中碰见这种剧毒的迅猛蛇类，几率不亚于中彩票。 “厉沅沅，我帮你，仅此而已。”白非墨又是一字不漏听完了全部对话。 慢慢的，他开始对神雕侠侣系统产生好奇，这藏在她身体里的系统，图谋的究竟又是什么呢，又为什么厉沅沅张口闭口都是什么任务，还有混天绫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修炼灵术将近二十年，却从没听过“混天绫”相关的法器。 可如果和法器无关，那么系统要这劳什子作工艺品不成？ 【笨蛋宿主，也就你家那位能想到把混天绫当工艺品。】神雕侠侣系统现在嘲笑的可不止厉沅沅一人，连同白非墨一起公然吐槽。 厉沅沅也感到疑惑，混天绫究竟是什么玩意，既然长了腿能跑，为什么不直接跑出鬼爪蛇域，好歹离开这个不见日月的地方，她多少把握也大很多。 【笨蛋宿主，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凭实力取到它，这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神雕侠侣系统也就只能说说而已，毕竟没有人可以打断厉沅沅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她要弄明白的事情，丢了命都不皱一下眉头；可系统会皱眉的，就一条命了，得省着点花。 白非墨和厉沅沅肩并肩走在通往蛇域中央的腾蛇主殿，那里有无数费洛蒙搭建的幻境，还有无数食人花留下的印记；凡人稍一涉足，极其容易卷入蛇类的圈套。 “小心点，这里不对劲。”白非墨第一次来鬼爪蛇域，不是因为阴森森的氛围令他厌恶，而是因为若有若无的气味让其生呕。 像极了食人花的踪迹，白非墨昔年也差一点被食人花吞噬；还好偶遇一神秘少年，这才有了多年后叱咤半边风云的桃花岛岛主驭灵师白非墨。 “不对劲是肯定的，我要找的东西，在顶里头呢。”厉沅沅指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核心区域，无意中瞥见白非墨复杂的神情，三分惆怅，三分懊恼，三分忧伤，还带着一分不情愿。 顶里头的位置也是神雕侠侣系统告诉她的，不然这么大片地儿，找条长长的红色带子，大抵会花上很长时间吧。 【笨蛋宿主，混天绫就那一根，好找的很，就不好拿下来。】 神雕侠侣系统这个时候倒是说了点有用的信息，不过什么叫不好拿下来，总不是在蛇头上。 厉沅沅刚好歪打正着，他们快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一抹特别鲜艳的红色映入眼帘——混天绫。 随着腾蛇脑袋的晃动，也在空中肆意飘摇。 厉沅沅不由得脱口道：“我这运气，不去买彩票怪可惜的。” “厉沅沅，彩票什么的先放放， 你当真确定要它脑门上的东西？”白非墨最害怕的动物就是软体动物，其中蛇是最害怕一类中最最害怕的。 别说是蛇脑袋上，就是在蛇尾巴上，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一步的。 厉沅沅信誓旦旦地说道：“没事儿，你看着它眼睛，我溜到它背后去抽走就好。” 说着，厉沅沅猫了个身子，悄悄地绕到腾蛇背面，小心翼翼地爬到近旁的枝桠上，直待时机。 白非墨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痛苦，叫他去吸引蛇的注意力，可比让男子献身还要困难。 不是怀孕了么，她居然一点不考虑肚子里的无辜小生命。 这要是从上头脚一滑跌落，流产是肯定的，搞不好会伤及身体机理。 但这些话，白非墨只能一个人慢慢消化，面对面劝说厉沅沅，此刻对他来说，有点艰难。 厉沅沅爬树的本事不大熟练，毕竟隔了好几年时间，连姿势和动作都有印象已是不易。 腾蛇尚在沉睡之中，为了不叫它发觉，白非墨只得以腹语和厉沅沅商议。 “沅沅，我们能不能换个法子？” 他真觉得太危险了，自己都还好，就怕她不好。 厉沅沅摇头拒绝，“有了混天绫我才有机会活下去，白非墨你总不至于亲手杀了我吧？” 什么狗屁活下去，厉沅沅拿这个当借口屡试不爽，更是没引起任何一方那个的怀疑。 白非墨确实也不会亲手杀她。即使是千万分之一的存活希望，他都可以留给她一人。 “那，你下来可好？”白非墨在做最后的让步，要是厉沅沅还点头，他就只好用强，暂时安置去别处；至于她企图的东西，冒着生命也得取来。 没混天绫会死么？ 白非墨突然想到以前一位大师的闲言碎语：没了天赋，你也活不长了。 这说的当然是白非墨本人，因为家族的特殊性，天赋都是被赐予而不是被筛选，所以现在的“涅槃”他算是彻底失去了。 【笨蛋宿主，没混天绫只是晋级任务失败，小命是还在的。】 厉沅沅却不这样认为，“晋级失败的话，狗东西你是不是就要吞噬我了？” 无所畏惧地和神雕侠侣系统对峙，这怕是厉沅沅有生之年的唯一一次勇敢。 【笨蛋宿主，我吞噬你要是有用，还要你找法器作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混天绫其实对以后的合成大有帮助，虽然现在用不上多说，但是早些备下总是没错的。 “那这法器要是能帮你吃了我，我为什么还要帮你拿呢？” 好一个直击心灵的一个问题，神雕侠侣系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笨蛋宿主，是你帮你自己。拿到混天绫，或者可以拿到技能库的钥匙呢。】 神雕侠侣系统唯一的解救方法便是以其一物换另一物，但她更为清楚不会领情的。 “呵呵，帮我自己的话，叫白非墨放把火直接烧死腾蛇好了，哪里需要在这折腾老半天、 可紧接着，神雕侠侣系统带来一个忧伤的消息【不可！笨蛋宿主，这里的蛇贼喜欢火苗！】 这算哪门子偏好，厉沅沅可不见得该推崇。 既然火都烧不死这些蛇，那么除了等死还能有什么办法。 【笨蛋宿主，也不是没有好的办法，只是要委屈一下你了。】神雕侠侣系统次次挖坑铺陷阱，厉沅沅次次都能准确进去。 这一次，也不是个例外。 拿火烧都不管用的话，白非墨倒是想到一根更快捷的法子。 两个人都爬到树上去，总归更快找到混天绫，想来她任务一结束后，那就再也不用来这种鬼地方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甜言蜜语一箩筐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你好歹顾及一下自己身体。”人都上树很久了，白非墨才想到该问候。 身体，厉沅沅寻思着姨妈还没来，这古代男子懂的有点多啊。 最最最羞耻的秘事，白非墨都能准确猜到。 “狗东西，能不能拿布条堵上他的嘴巴。” 其实只是腹语，厉沅沅还没开口说话就觉得腻了，赶紧时不时地插入二人之间调和。 “厉沅沅，你这么不待见我—自求多福。” 白非墨一直忍着，从她说有孕开始，忍着被戴绿帽子，忍着被数落，再到忍着被嫌弃。 纵然满腔真心得不来她的回应，他再也不愿意低头迁就。 女人，是得宠着没错；可不识惯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怜惜的。 【笨蛋宿主，快说甜言蜜语哄人啊！】 眼瞅着白非墨即将吵醒冬眠的腾蛇，神雕侠侣系统哪怕试验九十九个宿主也不想落的这个下场。 “我？他爱来不来，又不是没有好好说话。”厉沅沅就奇怪了，白非墨是找不到她说的那个点呢，还是自己没讲清楚。 虽然她语文长年累月刚好及格，但讲话好歹很严谨，什么主谓宾，缺一不可，牢记于心。 【诶，我能不能把婚书给你们拟好？】 厉沅沅想摆脱百非墨是不现实的，毕竟把关的神雕侠系统是CP最大的粉头。 这感觉也真是猜不透，厉沅沅不喜欢的人，神雕侠侣系统使劲儿偏要凑一对。 “大可不必，没准这东西喜欢我呢！”厉沅沅赌气就是不同白非墨妥协，还就不服气了，混天绫离了他，就拿不回来。 【笨蛋宿主，学会偶尔示弱是聪明女人的做法。】 厉沅沅完全不吃这一套，十几二十的姑娘，多少都是骄傲的，自然也是心气儿高，谁都不肯退一步相互包容。 “倒叫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驭灵师！” 【笨蛋宿主，这腾蛇是兽，不是你的灵宠。】 “狗东西，它现在还没反应说明钟情于我。”厉沅沅更是恬不知耻地炫耀起来，却不知道这也是白非墨做的默默无名。 因为冲动下的咒语，时间都不会太长。 所以白非墨还没走远的时候，沉睡多年的腾蛇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 只是厉沅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先是拿绳索一头在树桠上打了个死结，而另一头则是牢牢系在腰间，就等着腾蛇活动的时候跳到后背，一个飞云手抓到混天绫，一个叮咚宣布任务完成。 一直向前走没回头的白非墨却是幽幽叹道：“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他也不打算告诉她，能活下来，算是她命大吧。 尽管他已经走心里说了千千万万遍“不要管了厉沅沅”和“划清界限，各自为营”，而当身后声音不再平静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逃离根本做不到。 厉沅沅被蛇追着爬树，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有生之年，白非墨也是头一次看见。 画面有点美好，这个时候的厉沅沅可要比寻常时候，活泼可爱许多。 “要—帮忙？” 为了不引起腾蛇的注意，白非墨特意用了隐身术和腹语对白。 “要哇，人手哪儿去了？”厉沅沅此时连混天绫的皮都没摸到，就被这老大的腾蛇追着打转。 白非墨当然不肯千万里雇一票能人来解决这个小事，遂示意厉沅沅给个说法。 “给个理由。” “你喜欢我够不够？” 厉沅沅已经在几棵树上窜动的没有力气，神雕侠侣系统反正指望不上了，有且仅剩下白非墨这个不二选项。 “不够。” 白非墨尤为讨厌厉沅沅仗着有偏爱就目中无人，又不是喜欢一个人可以付诸一切，起码得知道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 “那……我有点喜欢你够不够？”厉沅沅不敢用全部和非常，似乎对她来说，感情才是最不确定的因素。 时间会推移，人性会改变，唯有一个情字，亘古不变。 “有点？”白非墨知道她是有点，所以这也算不得满意答案。 “够不够，现在？” 白非墨依旧摇头，“不够，再想。” 这也不够哪也不够，厉沅沅只好拿出杀手锏—“事成之后，给你生个猴子怎么样？” 一个孩子换一个任务，厉沅沅觉得是比不错的买卖。虽然这话听起来，有好几分贩卖人口的感觉。 白非墨眼神突然冷漠起来，不苟言笑地看着厉沅沅 ，缓缓说道：“厉沅沅，你真是拿生命开玩笑。为一个不爱的人生孩子，就相当于鬼门关走一遭。 “我明明……很喜欢很喜欢你，只是我不能喜欢的。”厉沅沅很小很小的声音，对白非墨的讥讽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白非墨还是听见了—“很喜欢很喜欢你”，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是高兴还是意外。 “厉沅沅，这性格可不好，不诚实。”白非墨换了个念头，正面不行，索性反面。 “一个家里有两个不一样的，取长补短啊！”厉沅沅又是一松口提到了白非墨，只见他嘴角的笑都快溢出天际了。 【笨蛋宿主，您是真的能聊（撩）。】 “还可以，主要是他喜欢我，我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厉沅沅比任何人都清醒，白非墨的喜欢和偏爱，看似是时刻都护着自己，实则是不知不觉竖起无数大旗在对立面。 【笨蛋宿主，你都知道为什么不说清楚？】 神雕侠侣系统最见不得漂亮男子被女子拒绝，还是个遗臭万年的厉沅沅。 俩人都是大学生，却没有一个人能开口。 “说清楚了他也不一定和我生生世世啊！”厉沅沅对感情看得实在太明了，爱在心口难开她知道，但为爱沦陷万年她也知道，只是不希望她和他任一一人，会被情伤的体无完肤。 只要不给白非墨遐想的空间，她就可以继续撩拨其他的好看少年； 只要伪装的没有漏洞，她就可以继续佯作不知好歹随便耍赖； 只有做得到心如止水，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高高在上。 而人一旦有了羁绊和软肋，始终都登不上一处的巅峰。 厉沅沅刚巧这么一想，白非墨也刚巧这么一探。 灵魂深处的碰撞，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意味。 她竟是心悦于我的，白非墨甚为狂喜。 【笨蛋宿主，侠侣都知道了。】 神雕侠侣系统万年不变的补刀，卡在最关键的地方，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狗东西，你不早说，早说我就骂他个千百来回……”被戳穿秘密的感觉有点心虚，可厉沅沅更为坦荡。 他知道也好，不会百年后有遗憾。 “厉沅沅，有些话，悄悄说也可。”白非墨脸上突然挂满了向日葵般的笑容，温暖且近人，耳边倒是一直挂着些话。 “沅沅，与子成说，死生契阔。” “沅沅，若水三千，不及你眉眼如画。” “沅沅，春风桃花，不如你十里红妆。” 好……诗情画意的情话，厉沅沅要不是心心念念着“混天绫”，这会儿早就被白非墨摁在了身下。 “喜欢的话，我说一辈子好不好？” 但隔着一条腾蛇还有几棵树，白非墨的腹语传入厉沅沅耳畔，哪里哪里都觉得奇怪。 “一辈子太长了，我觉得三天挺好的。”厉沅沅却极不识趣地掐断白非墨的妄想，只有断的干净才能走得更远，她向来如此。 “你和她……真的不一样。”白非墨诚然很是泄气，准备了好多年的情话，都无一例外被她冷冷回绝。 “你知道就好，还要帮我吗？”厉沅沅只在乎他关于后半句话的回答，出手还是缩手，对应着她是否博一次而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 蛇佬开腔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是同一人又怎么样，白非墨心中清楚现在版本的厉沅沅，比以前还要吸引自己。 “嗯？不说话几个意思？”厉沅沅等了老长时间，白非墨什么表现都没有。 “你最好小心点，别搞死了。”白非墨帮是要帮的，但不能这么快。 就像和媳妇儿吵架，都有个冷静期。 厉沅沅却读不到他的心思，不帮就不帮，又不是没了白非墨会命丧黄泉。 她还就不信了，连白非墨这种绝缘体都能搞定，一条腾蛇算得什么玩意儿。 【笨蛋宿主，天上地下就这么一条腾蛇，你觉着呢？】 厉沅沅被系统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这东西除了体型巨大，还是个保护动物呢。 “那我杀了它不违法吧？”想到现代文明法治社会的各种条框，厉沅沅又是头皮一麻。 行人闯红灯罚款、机动车逆行扣分，种种现象，分和钱多少都会损失一样。 【笨蛋宿主，这个世界君王即王法，况且有这么优质的侠侣，这点小事不用操心。】 优质侠侣……白非墨？ 厉沅沅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哪一点白非墨配得上“优质”两个字，莫不是系统设置的程序有瑕疵。 “连举手之劳都不肯，我看最多算个及格品。”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厉沅沅毫不犹豫把白非墨划入及格一档中。 “厉沅沅，说话得讲良心。” 白非墨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她身旁，神不知鬼不觉地，差点没吓个半死摔下来。 “我……你有心吗？”但故作镇定是她的专长，哪怕没有底气也可以。 “你是真的黑了心，纵然和他人已经暗结珠胎，还死死赖着我。” 白非墨三言两语便将全部罪责推到厉沅沅头上，她除了感到莫名其妙，也只剩下一脸懵逼。 啥意思？ 【笨蛋宿主，表面意思，就你和别人有了珠胎。】 厉沅沅只听过“胚胎”，哪里晓得什么—“狗东西，他暗示我和别人滚床单？” 可厉沅沅扪心自问，原主前面滚床单她做不了主，醒来后除了和他有一夜情，再无第二个异性。 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宣泄，厉沅沅开始疯狂锤打着白非墨的胸膛，什么话也不说，就是气嘟嘟地打着挺拔的胸肌。 该死的，这渣男还有胸肌。 真是叫她老脸一红，心脏一搏，只想着怎么可以天天摸、天天爽。 “你不是爽过了吗？”白非墨光明正大地讥讽她吃着碗里 看着锅里，得到了又不珍惜，真是名副其实的“花姑娘”。 “爽你个大头鬼！除了太子和某个渣渣，我恁是没多瞧谁一眼！”厉沅沅气呼呼地提高了嗓门，就差个喇叭绑嘴上开到最大分贝了。 白非墨闻言，心里本该是得意的，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厉沅沅，见着索隆的时候，你眼睛发直也是装的？” “我……谁叫你没他好看呢？”厉沅沅还故意扮了个鬼脸，以此表示白非墨的落败。 不想，就是她的意气“风发”，顺利引起了腾蛇的注意。 白非墨好容易偷偷溜到树上，准备静待时机拿走混天绫。 谁叫，他就这么没节制地喜欢她。 “厉沅沅，你惹了个大麻烦。” 腾蛇转过头来的刹那，白非墨面如死灰地看向地面。 一望无际的悬崖绝壁，这腾蛇竟是靠着身躯才没坠下。 所以它一离开核心领地，这深不可测的悬崖便完全显露出来。 同样厉沅沅也是吃惊：这个蛇窝和想象中大不相同，甚至比盗墓笔记中的还要夸张。 你见过卡在悬崖中生长的蛇么？ 厉沅沅碰巧见着了，活的，会动的，还会咬人的。 她咽了咽口水，淡淡询问他的意见，“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你看啥时候动身。” 打不打得过厉沅沅不知道，反正能跑的机会应该是有的。 不料白非墨却冷冰冰地回道：“来不及了，要么你我—加上个孩子，三个人一起去死；要么……” 厉沅沅打断道，“什么孩子？” 难怪她怎么都想不通，白非墨这个臭脸怎么又摆上了；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这都能臆想成她红杏出墙。 【笨蛋宿主，好运来哦！】 神雕侠侣系统蹦跶的时机刚刚好，同音不同字，这个区别可就大了。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被其他人搞大了肚子？”原来“珠胎”指的是这个，厉沅沅顿时松了口气。 什么追求她谈不上，可掰扯道理还是没问题。 “别以为什么了，这蛇咋办？” 白非墨伸出一半手，又很识趣地缩了回来。 毕竟，和腾蛇这类生灵比战斗力，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那么，还剩下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忽悠腾蛇，抓个机会拿走混天绫。 “你问我，我问它？”厉沅沅和它四目对视的时候，恍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怎么觉得它认得我？ 【笨蛋宿主，光天化日之下，你做什么白日梦。】 神雕侠侣系统在设定这个任务的时候，可是调查了上下五千年，仔细确认过她和腾蛇毫无关系的。 这正儿八经才第五个任务，这么快就破了例，那后面的任务，不得不再深深考量考量。 “狗东西，讲真的，这家伙盯着我的眼睛，居然这么温柔么？” 都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白非墨顺着望去，果然这腾蛇双目中饱含爱意。 不是吧……一条蛇，和原主都能有火花？ 厉沅沅此刻才是最不能接受真相的人，想她在现代大好年华里，不但没有一个异性亲近，连个同性的好友都时不时失联。 【笨蛋宿主，你身份特殊。】 神雕侠侣系统似乎不想透露太多，与其说是她身份特殊，不如点名是后背的纹身图案。 只有腾蛇的恩人才有这样的图腾，所以它们一整个族群，对虚空灵起族人皆是谦逊。 “特殊个G2……”厉沅沅觉得自己特殊，可能就是诈尸，在棺材里重生吧。 除了来历以外，她没有感到任何的优待。 突然，从最近的地方传来阵阵“咝……咝……咝”的声音。 居然蜜汁有点像蛇佬腔，不过厉沅沅觉得这个环境和斯莱特林的密室也是颇为相似。 她算是半个哈迷，但也是够蛇院女孩。 厉沅沅为自己能准确读懂腾蛇发出的声音感到骄傲，同时更为自己像演电影一样遭遇蛇类感到兴奋。 又是接连四五声的“咝咝咝”，厉沅沅总觉得它在传递什么信息。 “狗东西，你猜猜？” 厉沅沅一看白非墨的样子，完全就断定他没有听到蛇在和自己说话。 【笨蛋宿主，它是在问候你的祖宗十八代。】 神雕侠侣系统有全面的语言天赋，但说出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听着像是骂人，但厉沅沅已经掌握了很多。 这腾蛇一定和习姬的种族有密切关系，那么混天绫拿走后，这蛇也得带走。 白非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厉沅沅问道：“这么大……你还要活的？” 腾蛇又“咝”了两三声，白非墨只好悻悻闭嘴。 作孽！ 厉沅沅只想要个混天绫，绝对不希望腾蛇跟着，好像多一个陌生物种，她离晋级赛成功就越远一步。 【笨蛋宿主，或者腾蛇能帮你大忙。】 “狗东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它能不能帮忙我不晓得，但一过来我肯定完蛋。” 蛇和农夫的故事令她受教颇深，至于它一个素昧谋面的姑娘，又能有几分把握腾蛇永远不会攻击自己呢。 一切都是未知，充斥着无限好奇和困惑。 第一百七十三章 混天绫到手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腾蛇却没有读到她的这点心思，只是将它当作恩人，青鸟图腾的气味是再熟悉不过了。 “狗东西，我有一种开挂的错觉。” 一般来说，颌这么大的蛇互看这么久还没事的，要么就是蛇瞎了，要么就是脑子坏了。 但特定情况下，蛇也是有很多记忆的物种。 比方说，它就一直看得见青鸟图腾，并且对身上有这种图案的人类，谦恭又礼逊。 【笨蛋宿主，是我失算了。】 神雕侠侣系统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要是知道腾蛇和她们一族有这渊源，就算换个最一般的任务也好啊。 这样一来，厉沅沅这一重面临的挑战，失败率为零，成功率为一百。 这绝对绝对不是它想见到的画面。 “这蛇，你养的？”白非墨本想说“你家亲戚”来着，又一想，就算是无奈也没这么铁的关系。 难得一见她不用帮忙，他心中倒有些失落。 这回，厉沅沅可有机会炫耀了。 厉沅沅笑靥如花，止不住地欢喜道“不是，我捡的，觉得投缘的很。” “咝……咝……咝……咝” 腾蛇又发出声音吸引厉沅沅的注意，只见捆在它头部边缘的混天绫竟是越缠越紧了。 “白非墨，快弄下来！” 这么大一个好战友，厉沅沅可不希望有什么差池；当然也不希望混天绫有什么变数。 【笨蛋宿主，得你却拿才有用。】 “狗东西，但凡我手长一点，要你废话？” 也是厉沅沅的唇语，白非墨响指一打，她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就快和腾蛇嘴对嘴亲上了。 “白非墨，你果然凉薄！” 厉沅沅很庆幸自己不怕高，不然这会儿怎么都闭了眼晕厥过去。 还混天绫，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 “不过助你一臂之力，不用谢我。” 腾蛇也瞧见了厉沅沅的危险姿势，竟是很温婉地低下脑袋，抬高后背，试图刃她爬上去。 上蛇后背？ 厉沅沅当场就怂了，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一个连马背后遗症都不敢忘的，哪里有勇气趴在软黏黏的蛇背上。 无稽之谈！ 【笨蛋宿主，它开了口，你拒绝的话，会默认你背叛了家族，然后会一口咬断你的颈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厉沅沅犹豫了再三，仍是忐忑地摸到了腾蛇的后脊梁骨。 蛇不是没有脊梁骨么……厉沅沅第一次亲手感知软体动物的骨骼和脉络，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惊奇。 软体动物也有退化的四肢、没有耳朵的蛇群却有一双洞察万物的好眼睛…… 这只腾蛇看上去倒是极其温顺可爱，“咝咝”的声音一发出，她一颗心都差点化了。 “厉沅沅，再见的时候，是不是得挥个手？” 白非墨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来，等到厉沅沅展望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另外的出口。 “白非墨！你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先走？” 她在蛇背上疯狂地叫喊他，可他怎么都不肯回头一视。 白非墨好像很了解自己的样子，只要和厉沅沅有关，断的不清楚的话，那就必然有无限回响。 所以今时今日，白非墨大胆作出不予理睬的回应。 万事开头难，白非墨自认为只要开了这个先河，后面她再耍小性子也好收拾。 【笨蛋宿主，我要是你，屁都不会放一个。】 “狗东西，你又在放什么屁了？” 论相互伤害哪家强，神雕侠侣榜上有名。 【我的意思很简单，搞定你的侠侣，找到你的出口。】 “我兄弟知道出口。”厉沅沅更在意后面一句，更是不自觉地凑近脑袋看腾蛇。 厉沅沅对蛇佬腔的研究一般，但是已经足以对付这个家伙了。 “乖乖，能不能带个乡间小路？” 她不是个贪心的人，索性直接提出最不堪的选项—乡间小路，还不是村里大道。 厉沅沅喊的是腾蛇，哪儿知道这牲畜一点反应都没有，肆无忌惮地专注享受女子的体香。 “咝……咝……咝……咝” 又是一阵奇怪的重复声音，厉沅沅大致猜测是神雕侠侣系统找着了什么。 可这找到的东西令她深感失望：尽然是邋里邋遢的封尘，手里攥着个钥匙。 “厉沅沅！” “封尘！” 好在白非墨先走一步，不然这会儿她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们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一瞧见对方就互相贴脸套近乎，再刻个半永久的微笑，永远留情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沅沅道：“我是被带进了的，你呢？” 封尘：“我找到了一把钥匙准备……害，别提了，还有个东西不见了。” “东西？”厉沅沅听得糊涂了，很难想象这个东西指的是白堤。 不过白堤的真实身份，也确实是个东西。 “就和我一起来的白堤，一打开端口，他人就没了。”封尘有点懊恼，好歹是桃花岛的关键人物，居然能凭空消失。 这到底练的哪门子法术，连厉沅沅都很是向往。 “白堤？可是白非墨的狗腿子？”厉沅沅早已把白堤归为侍从，而封尘是平起平坐的。 “他不是……”封尘的话音越来越小，不出半盏茶，便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我去，一个老爷们……” “咝……咝……咝”要不是腾蛇再出声，厉沅沅都快忘了是趴蛇背上的。 那—果然她瞥见封尘下半身的一个小口子，看这牙印，必然和腾蛇有关。 她略感失望地摸了摸腾蛇，轻轻嘱咐道“其实，他是我的好哥们儿之一，你可……可不可以放过他？” 厉沅沅胆子也是很大，这才熟悉多久就敢对腾蛇提意见，真是活腻歪了。 不过腾蛇还是很给面子的，尽管咬了人腿一下，马上又用唾液擦在伤口处，三秒钟后封尘痛得嗷嗷直叫。 “这什么鸟门子的！Qiao，疼死我了。”封尘一边抱怨着，一边皱着眉，谁能想到进来就碰到大蛇。 厉沅沅却没好气地摆了臭脸说道：“封尘，小尘子对我哥们儿客气点！” 封尘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蛇一人，讷讷说道：“姑奶奶，你就不能……搞点正常的？” “照你这么说，白非墨第一不正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隔墙有耳，封尘赶紧拼了命地摇头，极力驳斥她“胡说八道！他待你这么好，真心喂了狗？” 不远处的某人莞尔一笑，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她如命，她却偏偏不稀罕。 白非墨也有长久的困顿，最终仍是听从了心底的声音。 爱一个人不求回报才是爱之深、爱之纯和爱之大，白非墨期盼着他有幸做到。 神雕侠侣系统莫名有被内涵到，“真心喂了狗”咋那么像厉沅沅在骂它呢，可它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揭发抨击她。 “是，待我好为什么从不问我要什么，不要什么？” 厉沅沅最想要的自由他给不了，纵使江山天下为聘礼，她也很难维持一生的心动。 “那他给你的时候你就不都要了吗？”封尘毫不顾忌地指责她睁眼说瞎话，不要的话谈什么江山社稷画卷，他念叨了成千上万次，白非墨硬是装糊涂不理睬。 “我……我怕他丢了面子才没反对啊。” 厉沅沅总是有道理，封尘也总是不相信，就像他根本不相信厉沅沅对白非墨无情无义到可以跨越生命。 “若如此，我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封尘开始挖坑，等着厉沅沅进来。 “说。” “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尸骨。”封尘这个谎话编的很拙劣，暗处的男子悄悄观望者一切都无动于衷。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佬惹不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可能！”厉沅沅信誓旦旦说道，白非墨就算真死了，也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 这个封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着最拙劣的谎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渣男语录新词条，厉沅沅二话不说扭过头去开始玩弄混天绫。 拿到手的时候，有些发热；呆了段时间后，有些冰凉。 这滋味，竟然— 【笨蛋宿主，混天绫你蹂躏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神雕侠侣系统只是叫她拿到，而不是私吞。 可这架势，不是收入囊中，也没多大差别了。 “我想知道你要我给哪个祖宗去？” 这世上还能有令系统折服的物种，厉沅沅难免不感到好奇。 【笨蛋宿主，好奇害死猫听说过吗？】 厉沅沅随口答道：“我是个人，不是个喵呜。” 神雕侠侣系统和她咬文嚼字，终是不可能占有半点便宜的。 “厉沅沅，你不怕它？”封尘看见腾蛇的时候不仅没有震惊，而且更感欣喜。 没想到世上还能有人同他一样，与腾蛇亲昵如挚友，封尘因此对她的好感又不觉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封尘咧嘴笑道：“沅沅，忘了他，跟我吧？” 嘴角漾着好看的微笑，比不上索隆的绝世美颜，也抵得过白非墨的山川河流。 “跟你，偷电瓶养我？” 封尘迟滞了半晌，无奈道：“电瓶这儿没有，蛇皮有很多，还有蛇胆，怎么样？” 见过告白邋遢的，没见过告白惊悚的。 厉沅沅由衷竖起大拇指，连不远处的某人也忍不住迈出一只脚来。 好你个封尘，背着我调戏她。 封尘不由自主身上一哆嗦，似乎被双眼睛都看了个遍，可四下打量却是什么都没有。 “厉沅沅，你对他……”男人的直觉总是没错，封尘隐隐感到他们二人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对他怎么了？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有好的结局。”厉沅沅倒是坦然，坦然到让另一个当事人心如死灰。 暗处的白非墨，静静聆听着她的一言一语，却料不到她根本没想过“白头偕老”。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能圆满吗？ 他不信，可她信。 一段好的感情需要双方互相主动，而不是他一个人一味地追逐她的背影。 白非墨心中刚刚燃起的火苗，就快被厉沅沅一盆凉水泼下。 直到眼前的视线慢慢开明，他瞅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庞。 —千岁大人！ 不可能！ 白非墨亲自确认过他绝无生还的可能，可眼前实打实的就是乌有国的千岁。 “你……可是？” “咝……咝……咝……” 这个“千岁”好像不会说话，顶着个人脸，发出的却是蛇语。 厉沅沅恰好也听到了这声音，同腾蛇不一样的是，这蛇腔更为低沉诡异，双目投向发源的地方，作出“嘘”的手势吩咐封尘先去查探。 “凭什么？” 谁想到封尘这会儿居然耍起了小性子，和好久不见的同类还没处够，厉沅沅就叫他去解决麻烦。 “凭我是你……红颜知己！” 更亲近的朋友，都睡过一晚上了，还不能称为“红颜知己”么。 封尘挠了挠头，确实人姑娘家都这么说了，也算自降身价，他要是还不识趣，未免太有点不知好歹。 “去看看就看看，你呆着别动啊！” 固然厉沅沅和腾蛇处得还算和平，封尘仍旧担心蛇族能否接纳一个新的角色。 毕竟迄今，他还不知道她的来历。 “白……”封尘一个跃身赶至暗处，嗅出了熟悉的气味，一个姓氏甫一张嘴，就马上被人捂上了。 封尘十分懊恼：完了！白非墨全都听到了，到时候奔波劳碌的他，不知道还会面临什么惩罚。 别去天堑变就行，那是他最害怕的地方。 可偏偏封尘怕什么，白非墨就给安排什么。 白非墨咬耳朵说道：“带出去后，你自请换霞出来，往事便一笔勾销。” 能令白非墨开口的情况下，封尘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哪里。 除了天堑变的灵宠搭救要些手段，还有什么可以难得到白非墨的。 “可……这蛇怎么长了个人脸？” 封尘见到脑袋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白非墨不仅下手快准狠，连善后都及时。 才一眨眼工夫，单单就留了个蛇头在地上，身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不是蛇，是鬼。”白非墨淡定地描述画面：一个和乌有国逝世重臣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凭空出现在眼前，发出“咝咝”的声响后，他一柄短刃割了头颅，身子就不见了。 “白非墨你别胡说八道，你女人还在呢！”封尘胆小是一码事，但被人吓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女人？你都知道是我女人，还勾引？”白非墨捂嘴动作很生疏，可另外一只手的动作可不轻。 在他最隐秘的地方，做着最流氓的事。 “白非墨！你丫咋不去……哦草，疼疼疼疼！”封尘被他教训得鼻涕眼泪一把流，挂在脸上的不堪，简直都想把时光倒流。 厉沅沅也听见了封尘的叫喊，声音虽然不大，可咬字清晰。 果然是他，这个转身就抛下自己的侠侣，还躲在看不见的地方观察。 【笨蛋宿主，去吻一下就可以升级“幻魅”。】 “叫他更听话的？”厉沅沅还记得是如何扑倒白非墨，他又如何主动献吻便成功激活了该项技能。 有一说一，这技能的效率确实不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长，使用率低，然后系统自动给匹配了低档位。 【笨蛋宿主，是更接近你的心声。】 神雕侠侣系统这个答案她并不满意，从来三观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说接近就接近。 【笨蛋宿主，你和侠侣有真的谈心吗？】 厉沅沅摇头，“没有，比我大那么多岁，有代沟，难说话。” 说是代沟，无非是她按照现代的年龄作参照。 而以原主来看，和白非墨刚好是完美的年龄差。 【笨蛋宿主，你的心理年龄和侠侣刚好完美契合，试一下又不会怀孕。】 “你……”厉沅沅无力反驳，神雕侠侣系统说得的确在理，不和他谈谈人生理想，怎么能得出鸿沟跨越的难度有多大。 “我现在要过去？可这蛇会同意吗？”厉沅沅低头看了眼温顺的腾蛇，实在很难启齿说出“乖，让我下……下来”这样的字眼。 【笨蛋宿主，它可以驮你去。】 神雕侠侣系统指的是腾蛇，可厉沅沅不敢。 好歹是个庞然大物，牙齿一咬紧没命的生灵，她个小小驭灵师哪里敢使唤。 “咝咝咝” 腾蛇似乎读懂了厉沅沅的心思，赶紧猫着大半个身子，让她下来舒服点。 “嗯？”厉沅沅颇为震惊，居然有这么通人性的腾蛇，不好好做哥们儿太可惜了。 还好，厉沅沅此刻万分庆幸，自己能在蛇口下活命，更是荣幸地爬到背上拿混天绫。 这等殊荣，神雕侠侣系统想了好几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咝咝咝咝”以表示对腾蛇的感谢，厉沅沅遂模仿着腾蛇的发音。 不料，这独特的驭灵师腔调，几乎差点要了她的命。 不是腾蛇不懂得感恩，而是鬼爪蛇域的其他生灵觉得领地受到了冒犯。 “狗东西，我是不是不该学蛇讲话？”厉沅沅忐忑不安地缩在腾蛇附近，看着到处摇曳的阴影，心中的惊恐早已汇成了滔滔江河。 【笨蛋宿主，你的蛇佬腔真是说忘就忘，朽木不可雕也！】 “别骂了，我只想活着。”厉沅沅突然觉得很委屈，蛇佬腔要是倒背如流，还要神雕侠侣系统发布个锤子的任务。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拌嘴的代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任务只差一步之遥，你再不出去，可就判为失败了。】 神雕侠侣系统才不管厉沅沅怎么活下去呢，混天绫该交付的人正是她最讨厌的逆羽霞。 简言之，这个系统的绑定和灵宠脱不了干系。 只是，白非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是，耗了些灵力唤醒厉沅沅。 时至今日，他都认为是命中注定。 “失败？我好不容易自己化解的危机，狗东西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厉沅沅孰不可忍，难得可以在白非墨面前炫耀一番的混天绫，神雕侠侣系统就这么催促着她交上去。 交给谁也不明说，自顾着先出去。 白非墨在墙角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遂打了个响指径自唤来厉沅沅。 “活得挺好嘛！”一见到白非墨，厉沅沅身板就硬了起来。 “我没死，你还真信了他？”白非墨拎着封尘，比拎小鸡还要悠闲。 而封尘脸上的表情，比十殿阎罗还要憎恶百倍。 “怎么可能，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厉沅沅被诓到角落里倒也没生气，只是更关心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此处。 鬼爪蛇域里，她眼下是讨了便宜，但也不经意惹了麻烦。 比方，厉沅沅在被唤来前，四面八方涌来的各路黑影，就是杀心于无声的妖怪。 白非墨总是抢先一步发现危险，虽然破例用灵力召开厉沅沅初心并不在此。 “出去？” 白非墨和封尘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厉沅沅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成功带你出去？” “不是，你俩都不行么？”厉沅沅想过最坏的结局，会是舔着脸皮求其中一人。 但这架势看起来，不像是哀求就有成效的。 神雕侠侣系统见状，幽幽地递上了新技能：【Di g！笨蛋宿主，“暗影燎原”已经上线，是否激活？】 不作解释说明，直接问她的意见，真是头一遭。 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厉沅沅不假思索答道：“激活，要命还是要钱都找白非墨。”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理会她，继续机械般的指令响起：【Di g！提前为笨蛋宿主激活“暗影燎原”，可随机挑选身边一类生灵融入一团黑雾之中，进入黑雾的友方会变成伪装状态，并在离开时变成幽魂。幽魂获得百分之二十的移动速度，无法被选中，会在附近友方英雄出现的时候被侦察到。另，所有幽魂触碰过的友方，随着范围的变化，保护盾亦会随之改变。】 没等神雕侠侣系统介绍完技能，厉沅沅直接问到最关键的一点：“狗东西，这技能对我离开这儿有帮助？” 神雕侠侣系统第一次说明技能老长一大段，不光听得耳朵起茧子，而且听得越来越糊涂。 黑雾？ 友方？ 护盾？ 搞得马上就会面临这些似的，可厉沅沅仅仅听到了“咝咝咝”的蛇群在互相问好。 【笨蛋宿主，这是我在晋级赛结束前的最后一次忠告。技能概述在哪里打断，后文也不会再次重复，请自求多福，多多拜佛。】 神雕侠侣系统可贵地居然闹了脾气，厉沅沅深深感到意外。 打断了后面就不说的意思么？ 她才不怕呢，打第二个技能往后起，已经大致可以敲定和现代流行大型端游英雄联盟的配置相差无几，不过就是些名称和用法的不同。 “狗东西，谢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厉沅沅好好的道谢也变成了拐弯抹角的骂人，神雕侠侣系统自然是没得好脸色。 这个祖宗，它真的不愿意再招惹了。 【笨蛋宿主，帮助有没有的，看你造化了。】 它也没否认提前发放技能是担心她被困死，也没承认这新鲜的技能对解除危机十分见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厉沅沅在鬼爪蛇域的进一步动作，全看天意和人事。 要是封尘和白非墨想出手，神雕侠侣系统明白就算腾蛇拦路，也不会耽搁多久； 要是他们不肯出手的话，神雕侠侣系统也为厉沅沅找好了出路，一个技能起码能保命。 白非墨淡得如水的眸子看向厉沅沅，很肯定又毅然地摇了摇头，“出不去的，别想了。” 封尘难能主动献起了殷勤，“其实嘛，他有法子。就……可能会苦了你。” 厉沅沅“啊”了一声，苦了她？ 是要钻狗洞，还是要吃猪食？ “厉沅沅，我不是这样的人。”凡她一瞎想，白非墨就一解释。 能不作误会的累积，就得讲得清楚。 “切，你叫我我就会去么？真是笑话。”可厉沅沅愣是没听出来白非墨的自证清白，极力撇清他的不当行径，却是极力加剧了歧视。 【笨蛋宿主，侠侣和母亲的话永远不该怀疑。】 “狗东西，他什么资质你比我要清楚多了。你看看，像是有能力的人？”厉沅沅冷嘲热讽道，毕竟一个才闯关的驭灵师，而今剩下的灵力又有几分，不见得一定在上上乘。 白非墨声音又是提高了好几倍，疑似在抨击她的鄙视，“我什么资质不还是把你安全带出了凉月榭，试问这天地间，还能有谁可以？” 封尘特别不识趣地在一边儿说起了风凉话，“就凉月榭嘛，我可以，索隆也行；还有那个太子叫什么长安的，好像也出入过……” “封，尘，”几乎是咬着牙关叫出的名字，白非墨杀气腾腾地冲封尘喝道：“钥匙拿来，滚去陪它。” 封尘整张脸一下子就垮了，哗哗哗地扇了自己好几大嘴巴子，不住埋怨自己，怎么嘴就这么碎，连凉月榭的秘密都说白了。 “陪谁？”拎不清重点的厉沅沅开口，似乎对白非墨口中的每一个人物和生灵都有强烈的求知欲，似乎他每一个说出口的人或物，都是那般故事很长，说不完道不清。 “他的……疼疼疼！”封尘算是触了白非墨的霉头，一张嘴就被个地方扯得撕心裂肺，再也没有闲情考虑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白非墨，你不过是嫉妒我们睡了，是不是？”厉沅沅比封尘还要直接，这简单的三句话，信息量巨大，某人所受苦难堪比炼狱。 “啊……！” 封尘得下半身快被白非墨折腾爆炸了。 因为环境阴暗，厉沅沅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只能循着声音辨别他人心情的好坏。 厉沅沅晓得，此刻的封尘想死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而白非墨想灭世的欲望都要盖过这片混沌。 “你，对他，好那么点儿啊！” 厉沅沅知道封尘受了点委屈，又因为男女有别，不好伸手什么的，只得以最朴来劝白非墨温柔一点。 “厉沅沅，心疼的话，你也让我快活快活。”白非墨开车依旧很稳当，厉沅沅习惯性地莞尔一笑，轻轻说道：“好啊，你先来。” 快活的意思是什么呢？ 厉沅沅这次打算自己定义，既不会伤了身体，也增了无限乐趣。 “不过，如今我嫌你了。”白非墨虽然弄明白是他误会了，却也不愿轻易原谅厉沅沅。 这个女人看似单纯无知，实则懵懂莽撞，许多意外的产生都与她密不可分。 又如，凉月榭突然窜出的怪物；他进入凉月榭好几次都没被发现，单厉沅沅一来，空间的分裂大大超出预料。 “嫌我？丑？胖？穷？”厉沅沅以为男子看不上女子，多不过这三点核心要素。 不想白非墨一点机会都没给她，冷如寒霜说道：“不，你又笨又瞎，不利于我延绵子嗣。”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逃离鬼爪蛇域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说她丑也好，胖也罢，唯独扯上繁衍后代这种事情，厉沅沅几乎不可能回击，总不能真怀胎十月为他生猴子吧。 一想到影视剧里哇哇直叫的生产画面，一想到月子里哺乳幼崽的煎熬场景，她决定暂时忍着，等着还击的那日，定然叫白非墨跪在地上喊她一声“姑奶奶饶命”。 厉沅沅缓缓放下中指，口气倒是挺大的：“白非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我出去，要么死在我面前。” 说完这席自己都惊掉下巴的话。厉沅沅转头就询问神雕侠侣系统如何使用新技能“暗影燎原”，但没意外地是神雕侠侣系统就是二十四问一声不吭。 有骨气！ 厉沅沅丝毫不担心“暗影燎原”使用不得当，为射手位的英雄技能，很多时候都是互通的，所以她打算尝试那么一次。 【笨蛋宿主，“暗影燎原”有且仅有第一次的有效范围最广，五次过后便只是个摆设。】 “狗东西，我就说你不会怎么好心给我免费技能的，果然被我猜中了。” 厉沅沅还怪神雕侠侣系统呢，其实也是她自己打断人家的后果。 “厉沅沅，你叫来的这些生灵，可是怪难对付的。” 白非墨话音刚落，一个如海啸般的潮水精准地灌在她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垂下，和鬼片里的贞子极其神似。 “白非墨，没想到你还会恶作剧。”厉沅沅不断从口中冒水来，竟误以为是白非墨下的手，却近乎忘了大声嚷嚷着惊醒了鬼爪蛇域的另一大类种群，叫做“鬼灵”。 “厉沅沅，你看清楚了，我要是恶作剧，也不会当着这个废物的面。”白非墨对封尘的愤懑，一时半刻都难以消去，叫他“废物”已是天大的颜面。 厉沅沅还以为他说的是神雕侠侣系统，略略沉吟道：“白非墨，这位大佬关键时候可比你要有用的多，能给我无敌的护身符，你呢？” 白非墨闷闷地看向封尘，“你给了她什么？护身符？” 封尘吓得尿都出来了，赶紧挥手摇头，“不不不，肯定是她说的另外家伙给的。” 封尘心想，我最大的护身符就是厉沅沅，再给她东西不是找死是什么。 单纯地躺在一张床上被白非墨发现都已经这样了，要是再赠与人什么宝物，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皮肤，还算紧致，活着可真挺不错的。 “不是他啊，白非墨你脑子进水了吧？”厉沅沅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生气，生气的时候会把火气都撒在无辜良民封尘身上。 白非墨幽幽答道：“你再怼我一句，我马上把你交给鬼灵。” 不知是警告还是恐吓，总之厉沅沅没感到一丝害怕。就像一脚踏入凉月榭后，白非墨也是高度紧张，神经兮兮地巡视每个角落，二人出来不也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白非墨听罢她的心声，阴沉地反过来问她，“厉沅沅，真的没事么？” 【笨蛋宿主，你的灵源都溃散了，还说没事儿。】 “狗东西，要你管哦。” 厉沅沅觉着反正有了那枚无敌的戒指，纵使危险再大，保命这种事情自然不难。 “呵，它给的，你也敢要？”白非墨深感不快，这个劳什子系统，时不时地打断他的爱情攻势进度，竟还能蛊惑厉沅沅去相信。 “为什么不敢，就凭你挡着我的那一剑，我就不屑搭理你了。”厉沅沅吵着吵着就提了分贝，分贝高着高着就引来了鬼灵。 上次，才在凉月榭被教育；这次，又着了被泼水；她倒是还想看看，鬼灵这种群是不是还有更亮眼的发挥。 【笨蛋宿主，你会后悔的。】 倒不是白非墨和封尘提醒她该注意下言行举止，神雕侠侣系统提前嗅到了鬼灵拥挤的味道，要不是灵力不够，它肯定拉着厉沅沅窜回水下再说。 好歹，玄之殇那边，鬼灵是进不来的。 “我后悔个~QIAO！”厉沅沅一声尖叫，却看到一团黑雾出现在眼底，和游戏画面一样，黑沉沉的，看不到五指，仅有白非墨的轮廓尚为清楚。 【Di g！恭喜笨蛋宿主成功激活“暗影燎原”，一个时辰之内找到出口通道。】 “新任务？”神雕侠侣系统发布任务和赠予技能的时候，语气虽然冰冷，但很理性，没有半分感情掺杂， 【笨蛋宿主，算是你走运了。】 神雕侠侣系统为了加快厉沅沅的晋级赛之路，不得不逆天改了其中一个小插曲。 原本，“暗影燎原”这项技能应该在后面两个任务完成后才会被放出来。 “这走运个----白非墨，你快过来！” 茫茫雾气里，她总要找个同行之人；封尘没寻见，目标无意外便落在了他身上。 “厉沅沅，你动了什么？”他还不知道这技能的厉害，不仅能叫鬼爪蛇域的万千生物都归于沉寂，还能趁着模糊光线，悄悄探进出口的位置。 刚好是腾蛇栖息的下方绝壁，只要借由混天绫缓缓爬下，不消半日即可重见天日。 “我什么也没动啊！”厉沅沅倒是也想知道这技能是怎么激活的，好意外的亚子。 “没动的话，这么大一团雾气从地底下冒出来不成？” 厉沅沅没了底气，只觉得全身像是被某块巨大的磁铁吸住，直直冲向腾蛇所在的方向：“也不是……不可能吧。” 厉沅沅两眼一闭，心如死水，做好了被腾蛇吞到肚子里的准备。 【笨蛋宿主，腾蛇一族是永远不会伤害龙虚灵起族的，别怂歪歪的，一点儿都没有金牌驭灵师的风范。】 神雕侠侣系统真是服气，好歹也闯过这些苦难，不说有没有贵人相助，怎么胆子还这么小。 “狗东西，我死了不是便宜你了，不行。”晋级王者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厉沅沅当然不想看到神雕侠侣系统把成果都窃取走了。 “厉沅沅，过来。” 她快要被吸入无妄深渊的前一刻，白非墨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将她再次拴在身边。 只是这一次，厉沅沅煞白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的头搭在他的肩上，像是看遍日月山河后的惬意。 “还好，你在。” 她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被股强大的磁性吸过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会想到那就是唯一的出口通道。 【笨蛋宿主，唯一的出口通道即将关闭了。】 神雕侠侣系统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万事都备好了，连东风也来了，怎么人不见了。 厉沅沅立马回过神来，看着较远的那处入口，来不及多想居然使用了御剑飞行——亦是那把被白非墨挡下的黑金长剑，他二人携手踩上，飞入了出口。 “厉沅沅？你确定吗？” 白非墨任由着她拉着自己，似乎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她愿意，他绝不反对。 “不确定也没办法，混天绫拿好了，你得拽着我。” 进入出口并不难，难得是怎么牢牢抓紧混天绫。 这和爬树是一个道理，而厉沅沅恰好不懂诀窍。 【笨蛋宿主，抓紧混天绫，哼一首歌，一会儿就到了。】 鬼知道神雕侠侣系统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厉沅沅却还是乖乖地哼起了“两只老虎”。 白非墨蹙着眉头听完了前半段，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才说了一嘴，“沅沅，你这个嗓子，我看更适合作军师。” “什么意思？” “一声令下，敌方卒。” 厉沅沅抓过白非墨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连皮带肉地硬是啃了一大口。 第一百七十七章 空气有点酸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人肉可是会加速衰老的。】 “狗东西你放屁，那么多人喜欢吃唐僧肉，就是为了长生不老，难道经典名著也都是骗人的？” “骗人不骗人的，你都吸了我的血。”当事人可算出声了，并未因为下狠嘴而不快。 “我咬了你，不生气吗？”厉沅沅哪有什么臂力，完全是求着他的一条胳膊才没坠下。 白非墨低头答道：“你看这姿势，我想生气也难啊。” 厉沅沅不由得迎上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就摸到了那结实的肌肉——胸肌，腹肌，样样精绝。 【笨蛋宿主，能不能有点出息。】 神雕侠侣系统看不下去了，遂为她再度破例将“暗影燎原”没释放完的灵力尽数放在混天绫上，只为着不叫她痴心不改。 “食色性也，我很开心。” 【笨蛋宿主，你松开，我保证你不会掉下去。】 神雕侠侣系统都灌注了最多的灵力，不想厉沅沅死活不肯撒手。 “是开心离开这里，还是开心摸到什么？”白非墨紧关看不大清楚她的表情，但声音是没有伪装的，厉沅沅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他都能准确判断。 厉沅沅红着老脸，满不在乎道：“自然是开心能离开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那自然是——”白非墨才一开口，后面的话就不好意思继续说了。 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心头似的，明明满肚子牢骚，可一个字都蹦跶不出来。 【笨蛋宿主，再不松开，混天绫就要断了。】 神雕侠侣系统给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考虑，可眼瞅着混天绫就快断了，才不得已又通知了她。 厉沅沅闻言，赶紧松了手，由着神雕侠侣系统的安排，遵循着重力掉在地上。 “当！”地一声，厉沅沅只觉得屁股生疼，开花十几瓣的样子，简直不要太酸爽。 厉沅沅摸着屁股，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你说的不会掉下去，可没说摔这么疼！” 【笨蛋宿主，晋级赛的第一轮任务暂时告一段落，第二日即将发布新任务。】 神雕侠侣系统不仅没解释，而且马不停蹄地告诉她明天又是一场暴风雨。 就拿寻常考试来说，也都提前一个礼拜左右上传大纲，敢情这系统考的是她临场应变能力。 “厉沅沅！” 白非墨的咆哮在上空不绝于耳，厉沅沅纵使不愿搭理也难以缄默。 以这男人的性子，大概喊破了喉咙也会改用灵力继续，不消片刻，估计全天下都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接着便是太子长安会气冲冲地跑到相府兴师问罪。 “我在下面，你人呢？”厉沅沅回答是不可避免的，但声音是能多小就多小。 “我在上面啊，你怎么就下去了？” 白非墨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都没发觉混天绫的承重突然减轻了很多。 “废话，我被XX骗下来的。”和之前一样，但凡厉沅沅想提到“系统”，一概默认改为其他。 【笨蛋宿主，我没骗你，是你松开的有点晚。】 神雕侠侣振振有词，毕竟开始是在降下的位置放好了安全气囊，谁想到她自己一个判断失误，直直倒在了相反的位置，除非气囊长了翅膀才过得去。 “你的大佬，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你。”白非墨明知故问，无时无刻不盼着厉沅沅早日拒绝。 但是他不知道，厉沅沅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被系统计算好的。 包括他们的相遇，唯独凉月榭是一场意外。 美丽的意外，却让她永远失去了驭灵师的资质。 从天堑变出去后，厉沅沅势必要面临一场谁都无法帮衬的考验——以血测石，若是成功变幻了石头的颜色，则是上苍选中的驭灵师，方可同白非墨成婚；否则，她将会被放逐。 可这一规矩，连子虚国的旭恒都不知道、 习姬没透亮过半分，哪怕是上辈的岛主，也都一无所知。 “它这是在——考验我，的忍痛能力。”反正厉沅沅就不愿意让他瞧见神雕侠侣系统不帮忙。 “死鸭子嘴硬，等我。”白非墨轻声笑道，顺着混天绫，捏手念诀，眨眼便降至她眼前。 “等什么等，没意思。”厉沅沅可不会在原地等候，尽管摔得全身酸痛不已，连走路都是拖着大半个身子在匍匐，她仍旧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通道出口的地方。 【笨蛋宿主，有一件事情忘了和你说。“暗影燎原”牺牲的是封尘，他已经成了鬼魂一员。】 “狗东西你没骗我？”厉沅沅顿时感到天塌了，在桃花岛唯一说得上话的人，就这么白白死在她面前，而且是因为释放了技能才丢了性命。 她很是自责。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毕竟侠侣也出了份力的。】 神雕侠侣系统不忍看她哭泣，上一次她掉眼泪还是什么的，就一咬牙送了至宝；这一回要是再没忍住，它自己都担心会不会强行中止寄身发育这一流程。 “侠侣？”厉沅沅伤心的时候，才不会考虑系统是不是在故意挑起矛盾。 不过，如果真是白非墨犯下的错，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得要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白非墨刚好落下的时候，也刚好听到了她心里头的想法。 厉沅沅却是问他：“封尘呢？” 不，一块进入鬼爪蛇域的还有个人，唤作白堤。 封尘没出来，那么白堤去哪里了。 厉沅沅虽然只见过白堤一面，但对这人的印象倒是出乎意外得极佳。 白非墨没好气地翻了白眼，更是带着醋味儿回她：“我手底下的小喽啰，你也感兴趣？” 厉沅沅茫然，白非墨说这话也太酸了，倒像是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但既然还没成婚，那么男女之间的距离，又岂能他说了算。 “你把他当小喽啰，可我却视为知己。白非墨，你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 厉沅沅明知是技能造成的不良后果，还是一股脑把责任都推到了白非墨身上。她本以为他不会发火，谁知道越是提到封尘，他的心气儿就越小。 白非墨想过出来后要如何如何好言规劝，甜言蜜语哄着，却愣是被厉沅沅几句话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有想过动用禁术，永久在鬼爪蛇域设下结界。 【笨蛋宿主，你的侠侣要哄一哄了。】 神雕侠侣系统观察细节的能力一向毋庸置疑，白非墨这回的醋缸算是翻得很彻底，彻底到厉沅沅半分都没察觉到。 一种很奇怪的氛围，笼罩在她和他之间，厉沅沅不愿多想，也不敢多说。 厉沅沅忽然想到另一个人来，“欸，要是司马烬出事儿，他也能这么淡定自若？” 白非墨又听见了，故意说着反话：“要是司马烬的话，我可能带的就是他了。” 厉沅沅大吃一惊，立马站直了身子，不顾疼痛吼道：“QIAO！我居然不如那个出柜的！” “出柜……是男男？”白非墨凭着对关系的推理，稍有生涩地悟出了新名词的含义。 厉沅沅愣了几秒钟后，赶紧补充道：“都可以。你开心就好。” 不管怎样，她是见不得封尘回不来的；更是见不得白非墨故意不出手帮忙。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掉落第三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鬼爪蛇域的听的出口，不巧刚好落在白非墨出来的地方：天堑变第三关。 也是他和习姬撞见的地方，因为时日较短，这一关卡的布局尚未全部落定。 谁知厉沅沅一脚踩下去，不知道触动了空间那一层的机关，竟然簌簌换了镂空瓷砖在地面，而头顶上方则是成群的马蜂窝鳞次栉比，唯有墙面的湘妃竹栏勉强能看。 “Qiao，白非墨这就是你说的出口？” 厉沅沅想着能看太阳和月亮呢，哪里晓得穿过来到另一个困境。 白非墨无奈地摊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儿了……” 他才是最疑惑的人，若是第三关卡有路可以直达鬼爪蛇域或者玄之殇，何必要费尽心思砍破空间间隔。 不对，先前这空间明明被斩断了，莫非有自动重建的设定。 “沅沅，我并不是从这儿来的。” 白非墨一本正经的态度叫她无法怀疑，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他从玄之殇的大门口进来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发现捷径呢？” “我……”白非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了自己也都不相信，何况是厉沅沅呢。 【笨蛋宿主，天堑变第三关即将启动，请耐心等候程序加载。】 “加载？”厉沅沅觉得从系统嘴里蹦出来还挺新鲜的，好现代的电脑用语，神雕侠侣系统都精通么。 “沅沅，我是真的头一次见。第三关，我还没来得及的闯，就出去找你了。” 白非墨见她没答应，还以为她继续在生闷气呢。 “呵呵，白岛主怕是去找旧爱吧。”厉沅沅可记得清楚，白非墨第一次在天堑变露面是因为那个雌性生物。 因为暂时不能确定为灵宠，也不能确定为人，故而雌性生物来概括最为合适。 “我说过了，霞是我的灵宠，正如逆羽同你的关系一样。我亏欠它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白非墨受够了厉沅沅又拿这件事叨叨，他就不明白了，女子莫非都这样小心眼斤斤计较。 【笨蛋宿主，快不要和侠侣掰扯灵宠了。明日的过关才是要紧事。】 神雕侠侣系统了解厉沅沅的脾性，碰到和白非墨有关的敏感话题，她能一直碎碎念到睡觉。 “狗东西，过关不是还有一天时间么，好不容易没人打搅，别多管闲事。” “你对系统可是真的不留情面哈。”白非墨先前的心思都在怎样让厉沅沅不再猜忌，但忍不住偷听了一下她和心底某个声音的争论，觉得好笑又无奈。 “白岛主的意思是，我对你算有情面了？”厉沅沅一早就知道他肯定会偷听，所以对神雕侠侣系统的抱怨，某些程度上也是对他的嗔怪。 白非墨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不打算拆穿罢了，嗔怪总好过漠然。 “难道不是么？你刚才还往我怀里钻……”白非墨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暴雪乱了视线。 “厉沅沅，你在搞什么？”这第三道关卡来的奇快无比，连白非墨都没反应过来。 “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儿和你一起躲猫猫吗？”岂止是白非墨被漫天雪球逼得无处可逃，厉沅沅又何尝不在四处找寻安全的地方。 但是她万万想不到，接下来系统的话才是真的要了人的命：【笨蛋宿主，任务纸条藏在一个雪球里面哦！】 搞错没？ 任务这次写纸上，还塞雪球里面？ 厉沅沅觉得当真是盘古开天辟地第一件奇事，比神话还要不真实的事情。 可就这么真的发生了。 “厉沅沅，你躲就躲，发什么呆啊！” 如泥石流般倾泄的雪球簌簌地从上空坠落，白非墨本来都已经寻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不巧看到跑路跑着跑着停下来在对嘴型，又一个转身回去救她了。 这一次，是他稳稳地抱紧了她。 好险！ 她和他的心里均是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差一点，那硕大的白色雪球就把脑门砸开花了。 “白非墨！”厉沅沅享受抱抱不到一刻，当即就喝斥他泼皮无赖，爱耍流氓。 “厉沅沅，反正你我是要成亲的，早一点耍无赖，和晚一点耍，区别大吗？”要是换做以前，白非墨一定是嗤之以鼻；但现在的少年，眉眼间增了许多意气风发，谈吐间更是不拘小节，尤其是和厉沅沅争执的时候，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说不过你。”厉沅沅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婚事是自己应的，男人是自己选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婚后流下的泪水，都是婚前脑子进的水。而且，还没办酒登记呢，厉沅沅顿时觉得这辈子都得被白非墨拿捏死了。 “没事儿，作为补偿，孩子和你姓。”白非墨怪满意她没回嘴的，便顺着想到以后的小日子。 一儿一女，承欢膝下；夫妻二人，白头到老；岁月静好，一世浪漫。 “呸，你喜欢自己生去。”厉沅沅瞪了他一眼，白非墨依旧是没皮没躁地遐想，根本没问过她的意见——生不生，什么时候生，生几个。 【笨蛋宿主，躲避雪球有个诀窍，想听听吗？】 神雕侠侣系统服了这俩人的郎情妾意而不自知，遂插了一嘴巴来打断。 “狗东西，说来听听看。”尽管隐隐猜到不会是多么光明磊落的诀窍，厉沅沅觉得多一种途径总是多一分胜算，起码比一个一个扒拉雪球要容易点。 “我知道，不用它说。” 刚巧，白非墨也有听到。 雪球之所以簌簌落下，无非是这空间里的人不是一心一意，共同为一个目标而努力。 从这点出发，无疑针对性的解决方案便是白非墨能和厉沅沅手牵手、心连心，共同面对雪球的挑战。 “荒谬！”厉沅沅一瞧白非墨色眯眯的样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那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厉沅沅真想抽他几大嘴巴子。 却料白非墨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款款深情说道：“看着我，闭上眼。” 这六个字像是什么催眠咒语似的，厉沅沅竟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身体。 她耳边的温柔声依旧在绵延：“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靠近我的肩膀。对，你的前方，正前方。手不要松，千万别松，对，就这样。” 好似一个被上了发条的灵魂舞者，在随着一段旋律在原地起舞。 只是这伴奏的乐曲来自另一个人，而参演乐曲的恰好是此人的心上人。 厉沅沅放松了心情，闭着眼睛像在一片星空翱翔，又瞧见那湛蓝的大海，无边无际，偶尔飞过的海鸥，不住地奏出美妙的交响乐。 “舒服！”她甚至大大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切都在白非墨和系统的掌控之下。 【白非墨，厉沅沅借你的时间有点长了。】 神雕侠侣系统虽然寄身在厉沅沅体内，但和白非墨的交谈也是畅通无阻的。 “你就是——传说中的神雕侠侣系统？”白非墨试探一问，只得暂时以沉湎术暂停了时间。 【不错，你倒不甚惊讶。】 却想白非墨咧嘴笑道：“我该惊讶？——不，意料之中罢了。” 【此话怎讲？】 神雕侠侣系统筛选了无数个人后才择中厉沅沅，而她也刚巧是被白非墨相中的人。 白非墨浅笑，缓缓道：“试问这世间，有谁敢招惹相府的这位千金呢？” 神雕侠侣系统愕然，可这一点的确不是它选择的初衷，第一只是想着该如何保全她的命。 第二，不，应该是起码第十个因素才和她的身世相关。 它觉着白非墨有什么背后的话没说出来罢了，刚想继续问起，厉沅沅却醒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开雪球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厉沅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是他一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倒和己对话神雕侠侣系统颇为相似。 【白岛主，言已至此，请多指教。】 白非墨却在心头暗道：指教谈不上，但人我肯定不会给你的。 神雕侠侣系统的最终目的是霸占厉沅沅这句去了，而白非墨此生的最大心愿就是占有她的精神和肉体。 不偏不倚，神雕侠侣系统正撞上了半个枪口。 “醒了？”他声音仍旧那么温柔，让她一听便沦陷。 “嗯，我怎么睡着了？”厉沅沅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挠破头皮也记不起睡前讲了什么故事。 “嗯，没事。你看，雪球不降了。”其实一直是白非墨捏着双指以灵力抗衡下降的雪球，也就才控制了那么丁点儿时间。 所以，厉沅沅刚一睁眼的时候，白非墨赶紧又往手指上增了些许灵力。 “哦？讲真的？”厉沅沅不由自主抬头看天，果然一个大到瞠目结舌的雪球，正在以蜗牛般的匀速落下。 厉沅沅下意识往边上站了站，颤巍巍地拿手指着上面，然后下意识地闭了眼睛，唯恐看到太过血腥的画面。 【笨蛋宿主，这么对侠侣是不是太残忍了？】 神雕侠侣系统再次看不下去了，径自借着她的手捂了耳朵，不想被巨响震晕了神经。 白非墨是个何其警惕的人，一看到厉沅沅不正常的反应，马上就意识到大抵是灵力有点稀薄，想来是雪球又成群结队下来作伴了。 可这次，白非墨的一个回避有些晚了。 “噗……” 这个雪球看着速度挺慢，但并不影响落地的冲击力。 白非墨虽然只被砸到了半边身子，仍是一个踉跄半跪地上，一手拿折扇化成的剑撑着，另一手则捂着胸口。 “怎么是黑血……”厉沅沅站得不远，这地面是白色的，而血液是黑色，对比是再鲜明不过了，她绝不会看错。 【笨蛋宿主，黑血就说明离死不远了。】 神雕侠侣系统这话倒没骗她，白非墨距人生的终点站的确没有几年光景了—哪怕是强行逆天更换了灵源，他的命却轮不到自己做主。 “狗东西别忽悠了，我只听过红颜薄命，可没听过帅哥短命。”意料之中的厉沅沅不会相信，神雕侠侣系统也没再多说。 【笨蛋宿主，雪球都没了，一个个都打开吧。】 神雕侠侣系统任务分配得倒是轻松，可厉沅沅执行起来那是一个人胜不了天。 都说雪球一落地就碎了，可这一处的雪球出了鬼的连裂缝都没有。 就是刚刚砸到白非墨衣角的大家伙，也是干干净净，一指甲盖的雪碎片都没瞧见。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碎掉，厉沅沅有点迷茫到底该怎么打开雪球。 她见过拆盲盒的，也见过切西瓜的，可就没见过开雪球的。 或者是，地球上的“雪球”大多化作了雪花，纷纷落落满天飞。 “你……没事吧？”不过比雪球更牵着她的心的，却是口吐黑血的白非墨。 她一直以为他灵力高强，力量无边，未料到在实际的重量面前，也并非是永远高高在上。 “放心，我才不舍得让你做小寡妇呢！”明明是玩笑话，她听来却有些心酸。 “切，做不做的，又不是你说了算。” 厉沅沅突然想到要是在古代逃婚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比红杏出墙还要丢他的颜面。 白非墨受了点外伤，不小心唤醒了体内沉睡多年的鬼灵之祟，才意外咳出了黑血。 “不是我的话，那你肯定就是小寡妇。”白非墨倒是自信，自她说对长安无感的那时起，他就卯足了劲儿地要占据她的心。 若是她嫁于旁人，那么他必将那人千刀万剐，整个家族都活活烧死在她眼前。 如果不能拥有，那就毁掉能拥有的人。 白非墨的想法听上去有些恐怖，但他也清楚这个厉沅沅的心没有以前的那么决绝。 曾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又不完全是她了。 “要杀就杀呗，你还是有很多事情做不了主的。”雪球厉沅沅是不会打开，但怎么使唤白非墨倒是熟练得很。 “胡说，什么事情我做不了？” 果然激将法百试百灵，厉沅沅淡然指着一地的雪球说道：“喏，打开它们，找一张字条。” 【笨蛋宿主，任务在雪球里面不假，但未必是字条。】 厉沅沅皱眉唇语反问道：“不是字条，还能是手帕什么的？” 【笨蛋宿主，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的推测。】 这明摆着就是答案了，厉沅沅赶紧又补充一下，“不是字条，也可能是画布啊、手绢啊、围脖这种的。” 白非墨着道是一码事，问询又是另一码事。 回过神来，白非墨嬉皮笑脸问道：“那我帮你打开了，你给我什么奖励？” “一起做任务的奖励。”厉沅沅也是嬉皮笑脸地回他。 “不行，换一个。” “那就，成亲嘛！洞房好不好？”厉沅沅直接开大招，白非墨肯定不会拒绝。 毕竟这种话，厉沅沅印象中都说了成百上千次，但没有一次兑现了。 “这是应当做的，不算什么奖励。”白非墨也不糊涂，没把洞房这茬给忘了。 “你……那我答应你，生一个孩子可好？” 既然现成的套用不了，那就原创一个崭新的。 白非墨脸色稍有喜悦，孩子，她竟愿意的。 好不容易看到他笑了，她的心可算放下了。 厉沅沅赶紧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白非墨要是再矫情不干活，恐怕她就真要当场尽人事了。 “可好？”厉沅沅试着又问了一遍。 “好，我这就去给你都打开。” 【笨蛋宿主，恭喜你找到“妻管严”侠侣。】 “狗东西，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横批：绝配！”白非墨找东西开雪球，也不忘接着调戏厉沅沅。 【笨蛋宿主，我觉得他可能是下面的那种。】 厉沅沅没听明白，只得问道：“狗东西，你是指哪一种？” 【笨蛋宿主，咳咳，就是在云雨之时，躺着的那一方。】 厉沅沅羞得整张脸都想埋进马蜂窝里去，这个神雕侠侣系统不但不靠谱，还总爱开黄腔。 举报了！ “你对我媳妇儿客气点！”白非墨因为使劲锤雪球，没能专心致志听心声，才不得已隔着老远对神雕侠侣系统指手画脚。 神雕侠侣系统都一一听见了他的不满，但不想作任何回应，却是转头叮嘱厉沅沅：【笨蛋宿主，我建议哈，你得让他有那么点危机感。】 “嗯，这倒像是人话，我先收着了。”厉沅沅可算听见神雕侠侣系统真正有为她着想，也就暂时没骂绰号了。 “Ba g！” 谁知白非墨一声惊天咆哮，不仅震慑了神雕侠侣系统和厉沅沅，伙带着全空间的其余生灵都鸦雀无声。 不是他用的锤子打开了雪球，而是从一个雪球中，钻出一个大如猛犸象的蜘蛛。 “这这这……”厉沅沅才从黑血和雪球里头缓过神来，不曾想白非墨一开雪球的惊喜，眨眼成了惊悚片，简直比电影院的IMAX巨幕还要触手可及。 “阿墨，你可算来了。”这蜘蛛除了体型巨大，而且还会说人话。 白非墨一个趔趄摔得人仰马翻，不经意瞥了厉沅沅一眼，她竟和他一样，呆若木鸡又瑟瑟发抖。 第一百八十章 “黑磊”牌蜘蛛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见过能说话的幻翎便罢了，现在冒出来个会讲话的蜘蛛，厉沅沅很难不惊掉下巴。 “狗东西……他真不是妖怪？”更令厉沅沅怀疑的却是白非墨的真实身份。 金牌驭灵师果真和妖怪挂钩，那么她是不是也有这种潜藏基因。 【咳咳，笨蛋宿主，不是所有的生物就和你看见的形状一样，或者它们以前也都是驭灵师呢。】 “怎么可能，你瞅瞅我啥样，这蜘蛛居然认得白非墨，肯定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白非墨似乎很熟悉蜘蛛一样，不苟言笑却道：“呵呵，你竟然还活着。白鹤这老东西，果然心思沉重啊。” “阿墨，你这是什么话。总归你我是同根生，又何必相煎总太急？” 厉沅沅用难以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他，讷讷问道：“白非墨，敢情—你真是蜘蛛投胎？” 白非墨却是笑道：“沅沅，它可不是什么蜘蛛，替我挡惊蛰雷的兄弟，可正是此人。” 人？ 厉沅沅不论从什么角度看，这只巨型蜘蛛，实在都很难称为“人”。 说“兽”还差不多…… 难道是，人和兽生的？ 神雕侠侣系统快要被厉沅沅各种莫名其妙的推断所跪地：【笨蛋宿主，此乃白家远亲黑磊的魂魄寄宿。】 这名字忒拗口，厉沅沅听到“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竟真有人姓黑的，还加了三个石头。 有点意思！ “叫什么名字？”尽管神雕侠侣系统已经告诉厉沅沅这蜘蛛的身世背景，她还是巴巴儿等着白非墨告诉自己一遍。 “姓黑，单字一个磊。” “黑家的孙子？”厉沅沅蜜汁联想到当红某女星的名字来历，不过如此—三次方。或者这黑家，文学造诣一般，便直接堆三块石头。 “你才孙子呢！”这蜘蛛本不愿意搭理厉沅沅来着，谁知道心心念念的白非墨居然待她颇为亲昵。 “嗯？它听得懂我说话？”厉沅沅还以为这物种和白非墨的对话，就像系统和自己一样，不会读心术或唇语的人永远也发现不了。 “这不是废话么！” 恼的还是那只蜘蛛，或者可以称呼其为“黑磊”，可厉沅沅想了想觉得前者更为贴切。 “确实她脑子没转过来，怎么你居然藏身于雪球之中？”白非墨根本就没替厉沅沅逶迤，弄得她现下只得默认的确是脑子一根筋没搭上，才说了这样那样的胡话。 后来她自己推敲推敲，也是这么个道理。 因为蜘蛛的每个字，每个口气，她都感知到了；这既然不是个腹语，又如何听不懂自己的话呢。 “阿墨，你哪里寻的这个笨蛋？” 黑磊的名头她是头一次听见，甚至这个姓氏，在过去的十几年间，连东宫的史籍上也没记载过。 “臭蜘蛛，你滚开。还有好多雪球要开呢！”厉沅沅见白非墨也没有那么想搭理它的意思，赶紧先招呼着继续开雪球。 天大地大，任务第一。 厉沅沅不想因为一点点鸡毛，而不小心错失了良机。 “对，小磊子你先让开，我先把事情给办了。”白非墨比厉沅沅还要着急呢，毕竟能讨人欢心，换红颜一笑，那么其他肯定通通靠边儿站。 “嗯？阿墨，你见到我怎么这个态度！”叫“黑磊”的蜘蛛一脸的不情愿，明明白非墨以前不对任何女子亲近。 最要紧的是，现在的黑磊都瞧不上的人，白非墨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厉沅沅顺着杆子往上爬，轻描淡写地嘲讽道：“不然对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厉沅沅，认真点。”白非墨声音一沉，蓦名联想到司马烬，鸡皮疙瘩瞬间都起来了。 要说异性相吸他能接受，可同性共枕，白非墨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做到的。 不为下一代考虑的话，也得为纲常着想。 “我是极认真的，除非你真的对他有想法，我肯定……” 厉沅沅“肯定”后面的话被一个糯糯的薄片给堵得严严实实，叫她很难自主呼吸。 “唔……你开雪球，别撬我嘴巴……”厉沅沅的两片薄唇给压的密不透风，她也仅能在心头小声抱怨。 她知道他听得见。 他知道她装无辜。 但心知肚明的一男一女，公然在一只蜘蛛形态的黑磊面前，赤裸裸的狗粮，胡乱洒在空气中。 不止是它，连心头的系统都忍不住吐槽：【笨蛋宿主，你要是喜欢亲亲的话，这轮任务结束后我可以增加一个奖励，和侠侣处处吻个三天三夜。】 厉沅沅猛烈摇头拒绝，还三天三夜，大抵三秒钟她就想跑。 神雕侠侣系统一读到她这个心思，就大声地在心头骂道：【鬼才信！笨蛋宿主你自己为谁心动都不知道，还做什么金牌驭灵师！】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显然这个情况要严峻。 “我为晋级赛心动，不然呢？喜欢白非墨又怎么说，早晚我得回去的。” 厉沅沅怎么会不知道何为心动和钟情，只是她能怎么样呢。 神雕侠侣系统第一天上线就告诉她来到这里的任务，却在后续的每一个任务上，和侠侣的关系都微乎其微。 “回哪儿去？”白非墨的目光对上她的秋水，淡如波，意如江，始终看不透厉沅沅。 “回……先开完雪球，我就告诉你。”厉沅沅想过要和他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这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真的？”白非墨总担心厉沅沅说跑就跑，毕竟腿长在她身上，还能转移了不成。 厉沅沅点头道：“越早开完呢，就越早知道啦。” 早说和晚说，不过就在谁的心里先有个烙印。 “磊大，你要不也来帮个忙？”白非墨把她的话暂时记下了，但浩浩荡荡的这么多雪球，多一双手，况且黑磊还不止一双。 “不了，这种光荣的事情还是交给……” 但黑磊想不到，即使成了乳猪那般大小的蜘蛛，白非墨都能叫他出力气活。 “交什么交，你就不想回去？”白非墨一点儿没觉得黑磊有心眼儿，哪怕原来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脸庞。 “回去什么回去，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了。”蜘蛛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迷茫，像是个被毁了家园的孤苦老人。 “巧了，我家也是。”厉沅沅想到自己的遭遇，便随口附和了一句。 “是么？阿墨，你连丈母娘和岳丈都没有，拣了个大便宜呐！”蜘蛛前一秒还潸然泪下，后一秒就喜笑颜开。 “你这么说，我没有婆婆不是更嘚瑟？” 只听过婆媳问题是古往今来已婚人士的第一大难题，那么厉沅沅此时想到白非墨的双亲早就离世了，那这么说的话，自己才是赚得盆满钵满。 不想白非墨淡淡一句话又碎了她的美梦：“我娘，还活着。” 活着，可她没见过。 厉沅沅不觉想到另一个层面的东西：该不会古代也要养老吧……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近代才流传的，古代女子也太没自主权了。 【笨蛋宿主，这是在子虚国境内，千万不要提到什么“古今”的差别，以免令人起疑。】 “白非墨知道的，那有什么关系。”厉沅沅把窜出来的说人话蜘蛛当成空气中的尘埃，纵然体型大如野象，心中的形象还只是一座小岛。 【笨蛋宿主，好歹尊重一下那位“黑磊”蜘蛛。】 经神雕侠侣系统这么一说，厉沅沅赶紧住了嘴看向那边。 诶，防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动物也要防。” 神雕侠侣系统给出的解释是：【它是个人，还没成形罢了。】 既苍白，又无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追溯过往（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任凭多么苍白和无力，厉沅沅知道雪球还得开下去。 “白非墨，叫它帮忙不是不行，要是帮倒忙的话，我看不如就……” “臭娘们，别瞧不起我！”黑磊虽然是只异形蜘蛛，但该有的细活儿可是一件没落下。 就比方说，它现在的毛发—虽然就那么几根须须，梳得那也是怪清秀斯文的。 “磊大，要么一起开，要么滚边儿去。” 为了讨媳妇儿欢心，白非墨毫不犹豫地凶斥黑磊。 这成千上万个大小不一的雪球，每打开一个都要仔细找寻有没有字条或者画布之类的东西，哪里会是单纯打开雪球那么简单。 “让开，我一个雷都劈了。”但蜘蛛还是挺关心白非墨的，生怕他因劳累过度暴了真身。 一个仅有黑磊看见过的真身，断然不能叫厉沅沅瞧见。 黑磊提出的主意不错，但厉沅沅不肯答应。 “不可以。” “为什么？” “万一引发失火，这画布或纸被烧毁了怎么办？”厉沅沅不是不相信大蜘蛛，而是不相信天雷的实力。 光看仙侠剧里头，一道天雷劈下，多少范围内的无辜百姓都受了波及。 “磊大，沅沅说的对，你换个高效的法子。” 白非墨几乎是命令的口气，黑磊不由得感叹真是时过境迁，倒是非常见色忘义。 “高效？”蜘蛛想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单从灵力高低来看，自然是雷劈最猛。 但她的这番解释，连神雕侠侣系统都默默同意了。 不反对就是赞成票，这便是厉沅沅的判断。 【笨蛋宿主，仔细收听侠侣的反应。】 白非墨要什么反应？ 厉沅沅向来替他做惯了主，自是不屑再为此再洗下脑子。 “磊大，我记得还有个高效的法子，这些年，可还记得了？”白非墨指的乃是化身为蜘蛛前，黑家的祖传秘方，名曰“探囊取物”。 “探囊取物”顾名思义，是快准狠地判断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而这回，袋子换成了雪球而已。 现在已经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那么厉沅沅离胜利也就更近了一步。 白非墨本以为黑磊不会拒绝，不想听见一个掷地有声的撂挑子：“白非墨，你当我是什么？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我们才重逢，这讲的好没逻辑。”白非墨十分不解，扪心自问，的确不曾欠下过东西，凭什么黑磊完全不在乎情谊了。 “你我的手足之情，是被迫的。如此算来，霞和你是一起被诓来这里的。”白非墨进一步开始推敲天堑变的种种迹象，先是厉沅沅稀里糊涂拿剑砍人，他二话不说给救下来。 很多很多年前，当一夜之间，最信任的灵宠不见踪迹，最交心的手足杳无音讯，那么长的孤苦岁月，白非墨想找个地儿倾诉，都无法找到一处真正的僻静。 于是白非墨阴差阳错跑去玄之殇寻找答案，正是在那里，他捡回了奄奄一息的封尘。 封尘彼时才十二岁，可身高却和他相差无几。 许是小时候吃的苦够多了，封尘有一种同龄人不曾有的稳定和成熟。 白非墨颇为欣赏，遂破例留在身边；而暗中将陪伴自己多日的索隆打发进京。 索隆起初不肯，白非墨端了个说辞。 理由是：望京我需要个靠谱的人。 一掸眼，确实没有人比索隆更合适。 索隆好大儿，自然是头也不回，登船上岸，甩甩衣袖，拿了个探花便成了旭恒亲册的总管。 “白非墨，你看着不近人情，倒有这么多风花雪月？” 厉沅沅不禁打趣道，似乎和他认识以来，每一天都在认识新的人，而这些新的人多少又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呸，他可干净着呢！臭娘们你别诋毁他！得不到就毁掉的念头是很邪恶的，不仅为佛祖所不容，就是地狱也不可。 “干净？才见面就上我，怎么说？”厉沅沅口不择言，竟将白非墨胡诌的事情公开。 二人不约而同，老脸一致红艳。 “厉沅沅，这种事情也好意思这么大声？”白非墨不断怪她不识时务，也不忘埋怨自己话没说清楚。 “白非墨，我还不是情急之下忘了么……”厉沅沅不得不把头埋了下去，出口成祸的翻车现场，想都不知道肯定是— “忘了就忘了，你别那么……急吼吼！”白非墨咬牙切齿道，要是被黑磊发现自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郎，指不定要怎么嘲讽呢。 上次一个讥讽，白非墨直接三个月没有在桃花岛露面，也没离岛，据说是自己默默地喝了两壶清酒，一觉睡醒后走的。 “阿墨，你多久？”谁知黑磊对这个话题还穷追不舍，不是问他为什么选择厉沅沅，却是逼问更不堪的画面详情。 厉沅沅也没听懂“多久”的意思居然涉及到圆房才会做的事情，遂立马回问“这位……，那你觉得要多久？” 厉沅沅完美地避开了降智灾区，纵使黑磊蜘蛛花式提问都没沾上。 白非墨全程都阴着个脸，闷闷不乐地一个人在开雪球。 “臭东西，等我开出来就揍你。”白非墨攥紧了拳头，连着开了五十个雪球，别说是线索，就连是地上的坑都没有挽回。 “等你开出来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厉沅沅决定再寻个契机来呼唤神雕侠侣系统。 【笨蛋宿主，你在白非墨面前没有一丝隐秘。】 厉沅沅的确承认这一点，因为白非墨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子就看见她。 【笨蛋宿主，肯定是信物吧。】 原主能和人有信物的话，起码说明了一点：厉沅沅一定认得桃花岛的人；否则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未必能拿到这么关键的因素。 “她，从没来过。”白非墨专业拆台一百年，谁都别想让他说善意的荒言，眨眼便成现实。 “可你，对我，为何这么特别？”厉沅沅对搞不清楚的事情，会特别容易放心底一个人揣摩，所以也特别容易遭受压迫精神崩溃。 “他眼瞎了，脑子也坏了。”蜘蛛黑磊抢先为白非墨开脱，毫无疑问厉沅沅什么也不信。 “那你看吧，他听。”厉沅沅知道相较于视线不好的人来说，听觉或是嗅觉都会比常人灵敏地多万。 白非墨大手一挥，摇头带着高傲，扯了扯衣领，“诶，当时一个人不屑于来的。” “不屑你带人做甚？”厉沅沅则是更为困顿。 “哼，要你管了？” 白非墨徒手扒拉雪球，心中止不住地一万个怪罪没处死的蜘蛛黑磊。 好家伙，刚和厉沅沅自证谁的力气大，黑磊出乎意料之外地输的一塌涂地。 输的倒不是拼力气的蛮活儿，却都是拼思想的新活儿。 “磊大，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就不能稍微任个软……” “软了就不是我，你得同意了。” 这话听得总叫人不自主肾上腺素飙升。 没有白非墨的准许，厉沅沅不得接近它这样的物种。 尽管蜘蛛黑磊有门绝技可以缓解一起困境，但与此同时，天堑变内的关卡变化。 白非墨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对黑磊吩咐道：“磊大，先一个人顶着。” 话不多说，白非墨倒是想亲自去探一番究竟来—看看黑磊和霞，来到天堑变的全部过往。 “顶什么啊，我需要你。”厉沅沅直冲愁那会拦着白非墨，她可不想和一个蜘蛛单独呆着。 “雪球可以的，你要信他。”白非墨起码是相信黑磊的能力，也许过程有那么点不堪入目，只要结果还能接受，那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追溯过往（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阿墨，开雪球我不做了。”可蜘蛛黑磊的的斥声拒绝是白非墨始料未及的，他何时这么在意女子的看法。 于白非墨来说，莫名的危机渐渐显露。 “白非墨，你听见了，快点。”正中好了厉沅沅下怀，她拦着人，总没有对方主动罢工好，且还不会落人口实。 “磊大，给我女人一个面子。”白非墨硬着头皮开口卖面子，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黑磊此时不想松口也得松口，以他对白非墨的了解，提了一个请求他要是拒绝的话，第二次惨死的下场更是不忍直视。 “我，开雪球就开雪球！”黑磊心中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宰相肚里能撑船”等等名人语录来安慰自己，爪子上却是不敢懈怠。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什么事情就算真的做不到，也得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等等，他上次开出一个你来，你这次要是开出个更恐怖的东西，我找谁说理去？” 厉沅沅可不怕这只大蜘蛛，凡是没找到任务有关的线索，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很恐怖吗？”黑磊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厉沅沅说的恐怖东西正是自己。 虽说现在长得是怪不堪的，但黑磊以为起码人丑心善，旁人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敌意吧。 “不恐怖，还可爱？”厉沅沅简直想往蜘蛛头上扔菜叶子和碎鸡蛋，怎知脚底下除了瘆人的摆设，空无一物。 “臭娘们，你得记得我是看在白非墨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帮你！” 换作以前，厉沅沅一定截话说什么不稀罕之类的；可神雕侠侣系统稍稍【笨蛋宿主】一喊，又一想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便宜了着实浪费，遂只好压着火。 “嗯，年纪大了得温柔待人，对，温柔一点。”不光她说服自己别生气，还不动声色给蜘蛛洗脑。 “噗……”笑出声的居然是白非墨，连黑磊都愣了半天。 果然，重色轻弟。 何况还是死了好多年的远房兄弟，黑磊只能想到这唯一的理由慰藉自己。 “谁允许你笑的！”厉沅沅不明就里以为白非墨在取笑自己，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性立马就破了防。 【笨蛋宿主，快开雪球，不然任务到时候完成不了。】 “狗东西，你明知道什么任务还得我去找，嫌命长？”厉沅沅火急火燎地催促黑磊开雪球，但黑磊这脾气是又臭又拽，她不论怎么说道，这速度始终没提升过。 “我说，臭娘们儿，你不说我的时候，嘴皮子怎么也动呢？多……舌症？”黑磊忙着开雪球，一个接一个的都是空的，不经意瞥见她的“叽叽喳喳”，不由得心生疑惑。 “我……”厉沅沅这才想起：蜘蛛是蜘蛛，驭灵师是驭灵师，不是一个品种的生灵，总是看不见共通的信息。 “你什么你，过来搭把手。”黑磊嘴巴是不饶人的，但说好的干活也是很尽心。 虽然蜘蛛的体型巨大不便移动，但多年的习惯早已将四对巨足训练的比肠胃还要畅快。 只见黑磊先用两对足夹起一个雪球，再用另外两对足使劲儿戳戳戳。直到反复往里戳，捣出来一个洞口后，再用单眼往里头察看，没有东西就不再戳戳戳，若是有什么立即改用触肢和螯肢进一步打开。 尽管四对足操作起来很方便，但为了节省时间，黑磊不带犹豫地使唤起了厉沅沅。 “你瞧瞧我这弱不禁风的样子，真不是去帮倒忙的？”既然白非墨揽活走了，现在转交给黑磊，再叫厉沅沅出马，可是比彩票中奖的几率还要低。 “歪，好歹也是你的事情，出点力气怎么了？”黑磊一向耿直到连黄金白银都黯然失色，所以白非墨在场与不在场，也都就是这个态度。 【笨蛋宿主，就伸个手嘛。】 神雕侠侣系统好言规劝，找到了劳动力得珍惜是没错，但别总想着坐享其成就好。 一下子刚好抵到了厉沅沅的心事儿，她不由的住了嘴。 “好，叫姑奶奶做什么？”厉沅沅道也不生气，眯着眼睛看着蜘蛛问道。 起码人家比她多几双手，即使形状那么点差异，总是效率比她高很多的。 “喏，去搬雪球来。” 果然，黑磊没让厉沅沅失望，一开口就是世纪难题。 厉沅沅悄咪咪转向白非墨，谁知他竟设了个结界，心无旁骛地专注于找寻黑磊和霞来到天堑变的真相。 这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更需要耗费不少灵力。 只要厉沅沅能尽早摆脱雪球困境，那么白非墨自然也会松乏很多。 “他干嘛呢？”厉沅沅不解地问道，刚刚还在笑，这说闭关就闭关，可比什么都要快。 “姑奶奶哦，咱先把雪球处理干净了，他就好了。”或许是兄弟间特有的感应，黑磊潜意识觉得白非墨定是为了和他有关的事情在操劳。 “我凭什么……不过，我不信也只能这样了。”厉沅沅叹了口气，默默捋起袖口，顺着黑磊的意思开始搬雪球。 起初，厉沅沅想着先搬大的，越容易的放到后面，心情便会愉快很多；可她万万没想到，雪球越大其实重量越轻。 随着厉沅沅的不断搬运，黑磊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也是真的见了鬼的，黑磊心中数着都开了快一百个雪球，怎么连她要寻的影儿都没瞧见。 得问问，不能没头没脑开下去了。 “歪，你确定有什么藏在里头？”黑磊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直是“喂”问候。 “确定啊！”厉沅沅坚信神雕侠侣系统不会再忽悠自己了，要是再忽悠的话，她就…… 【笨蛋宿主，或者你想一下，第一次就开到了什么，那是不是？】 神雕侠侣系统很快打断厉沅沅的幻想，敢情她开到现在都是徒劳。 其实真正的任务已经出来了—就是黑磊。 不过，一只臭蜘蛛？ 厉沅沅怎么看怎么都不信，如果这是神雕侠侣系统的套路，真的很想掘地三尺。 难道……蛛丝，不是吧？ 厉沅沅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最大可能了，不然这么漫无目的开下去，不是黑磊要疯，就是她要疯。 “我说，你到底要干嘛？”黑磊开了快一百个雪球，手脚也有点酸痛，便暂时搁置了对剩下雪球的想法。 “你……会吐蛛丝不？”厉沅沅小心询问，能说人话的蜘蛛，还能吐蛛丝的话，那可真的就是人间第九大奇迹。 “小意思，看好了。” 黑磊“咻”地一声打破平静，厉沅沅眼睁睁看着蛛丝铺成一张白纸，赫然印着几行代码。 “狗东西……你也太狗了！”厉沅沅狠狠攥紧拳头，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神雕侠侣系统竟是半点内疚都没有。 “怎么样，羡慕不？”黑磊嘚瑟的模样根本没有蛛丝吸引厉沅沅，她的全部目光都投入在这行代码之上。 古代社会，奇妙环境，历险重重，厉沅沅再一度感慨她这是落入了什么人间地狱。 【Di g！恭喜宿主，找到明日任务。】 神雕侠侣系统的指令也标志着厉沅沅拿到手的东西没有出入，但也直接暗示了没有任何的辅佐工具。 这几行代码由太极八卦组成，一横一竖交错排列，借用专业知识，翻译过来就是：下一轮任务开始前，请宿主完成对侠侣的同生。下一轮任务开始中，请宿主完成对侠侣的放弃。下一轮任务结束后，请宿主完成对侠侣的共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追溯过往（3）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同生、放弃、共死，厉沅沅想不到这是侠侣呢，还是怨侣呢。 哪里有正儿八经的小情侣落这么个下场，神雕侠侣系统怕不是搞错了。 【笨蛋宿主，你所见到的和白非墨有关系的东西，都是没完成任务的下场。】 “我不信。一个灵宠，一个弟弟，也配和我比较么？”厉沅沅自然不服气，她并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关键其实在自己。 “雪球还要开下去吗？”黑磊吐丝儿吐得兴高采烈，居然忘了继续开雪球。 “不用了，我找到了。” 厉沅沅才知道原来神雕侠侣系统最开始让她找的东西便是黑磊，它带着任务内容；而她和他都不知道。 只是这六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笨蛋宿主，同生就是你要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放弃就是紧要关头要学会舍弃一切，共死就是在下一关卡大门打开的前倾，选择一同步入未知的空间。】 “那和死亡有什么关系？” 【笨蛋宿主，因为天堑变第四道关卡，即是阿鼻地狱。】 神雕侠侣系统最后四个字重重地敲在厉沅沅心头，第十八层地狱的考验，比死还要难熬。 地狱，死亡。 厉沅沅不知道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明明第三关还没解决呢，甚至都不知道要解决什么才可以打开第四道关卡的门。 “或者，你们来到这里，是天意吧。”黑磊抬头看了眼上方，本是万里无云的“天际”，此刻竟被无数阴霾笼罩。 “天意……可你看白非墨在做什么？”厉沅沅找到了任务内容，可白非墨还把自己关在结界里与世隔绝。 黑磊沉思片刻，缓缓抬头，问了厉沅沅一个直逼心灵的问题：“你喜欢他么？” 好老套，厉沅沅不想回答。 “你若是喜欢，便能想到他在做什么。”关于白非墨的所作所为，黑磊都是纯凭猜想。 要是非得挑个道理来，他也只能暂时认为是兄弟情深似海。 喜欢么，厉沅沅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比他们想象的要清楚许多，白非墨为她做了什么也都隐隐猜到，只是她多数时候不想说出来，只想默默享受着他的偏爱就好。 喜欢就能想到。 厉沅沅收起其他心思，闭上眼睛，循着他的气息在脑海追踪下去： 湛蓝色的天空，像刚被洗过一样，清澈又迷人。 一处空旷的草地，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大男孩。 女孩儿背后长着半只翅膀，男孩儿头顶长着对yi角，二人倒是都生得眉清目秀。 只是，这女孩该不会是那个灵宠吧？ 那么这男孩，该不会是……这蜘蛛原来长相吧？ 厉沅沅很难想象他们是经历了多大的磨难才被折磨到如此境地，不但失了本真，就连自由都没了。 却又在一片迷雾中看到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年轻时候的白鹤和—子虚国后！ “Qiao，这对奸夫**……”厉沅沅忍不住脱口而出，堂堂一国之后居然光天化日和另一个男子相伴而行，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能不有事就怪了。 她暗暗藏到一棵树下，借着满簇的花海遮掩，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对话。 “你放心，霞我训练的很好了，配得上他。”说话的是白鹤，疑似在为白非墨挑选什么。 “那他呢？这等形象出去，不是吓死别人就是吓死自己吧？”皇后年轻时候的气质居然和乌有国的嫒公主颇为相似，厉沅沅要不是和公主接触较多，还真一时间分不清。 “那怎么办？磊磊生来就是这样，黑家他们三代单传，可不好做什么……” 却见皇后轻拂衣袖，男孩儿的yi角已然不见，只是有一小簇毛发立在头顶中央。 “从此，你便是阿墨的小护卫了。”皇后对他下令，口中的“阿墨”毫无疑问便是白非墨。 “是。” “还不起来？” “小人斗胆，阿霞又何去何从？” 想来指的便是那半只翅膀的灵宠了。 厉沅沅远处不由得感慨黑磊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对他的邋遢形象瞬间完全改观。 “它？阿墨会捡回去的。”皇后对白非墨的人生每一步都做了安排，哪怕是灵宠的驯化。 “可它不能做灵宠的！” 黑磊似乎比白非墨还要熟悉霞的属性，那声嘶力竭的口气，像极了殊死一搏的自己。 “你懂什么，别瞎说话。”白鹤冷冷瞪了黑磊一眼，看透真相又如何，总归是黑磊干涉不到的地方。 “只是我清楚，阿霞一旦结下契约，契主非死即残，你们当真为了白非墨么？还是不想让他接受清辉夜凝！” 厉沅沅听到这里，突然荆棘遍布心中，原来他记挂许多年的灵宠，只是别人拿来要挟他的一个工具。 真相竟是这般残忍，厉沅沅不知出去后要不要都道明。 他那么护着它，岂知打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 “砰！”地一记巨响，白鹤从空气中掏出一根棍子狠狠打在黑磊的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地闯入耳畔，可当事人眼睛都没眨一下。 “别打了，阿墨要是起了疑心怎么办？”拦着白鹤继续动粗的是皇后，她可不想让辛辛苦苦的努力付诸东流。 白鹤可以输，她不可以。 至少，一定要让白非墨觉得她才是整个子虚国最顾忌他感受的人。 “不会的。那孩子，心肠软着呢，一看到这德行的兄弟，不收到自己房里也会给索隆带进望京。不过后者几率不大，索隆心思有点重。”白鹤正津津有味地回顾白非墨的幼时生活，期间还提到了厉沅沅上一次心动的对象索隆。 光听听对话，厉沅沅也能确定灵宠和黑磊，都是白鹤和皇后的阴谋。 但他们为着的清辉夜凝又是什么，厉沅沅仅仅听过而已，也就仅仅知道无敌的存在罢了。 “呵呵，软着的也只能先顾一个吧？”皇后坏笑道，在筹划着一个很庞大的计划。 安排灵宠霞和白非墨的会见，再然后是黑磊的受伤，这便是厉沅沅目前的推断。 “顾哪一个呢？”白鹤在问皇后的意见，毕竟一人一宠，先后顺序会决定疑率轻重。 “他吧。”皇后毫不犹豫选择了黑磊，又接着补充道，“二人是一起长大的，且磊磊的缺席时间刚好与家族衰落吻合。任凭他怎么调查，也不会查到你我头上的。” 厉沅沅暗戳戳评论：好计谋，不愧是一国之母。但看着挺和善呀，难道是年纪大了？ 白鹤微微思忖了一下，点头附和道：“是，我这就去安排。霞的话，过个三五日你觉得可好？” 皇后仍是摇头，坚定道：“一并带到他面前，收灵宠不能再耽搁了。” 这是一起刀啊，厉沅沅由衷为白非墨的痴心感到不值得。 要是天堑变伊始，白非墨没出现，这个霞早死了；至于这个蜘蛛嘛，她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好歹任务出了点力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追溯过往（4）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画面突然一转，一袭青衫的白非墨正缓缓朝她走来。 如果说现在的白非墨是瓶酒香渐浓的五粮液，那么旧日的白非墨则是瓶沁人心脾的果酒。 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眸子，厉沅沅再次折服他的容颜，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小声怨骂道：“尼玛他为什么没长残？” 想着儿时的自己，那出落得也叫一个水灵；听长辈们说，她上小学之前，去哪儿哪儿都抢着抱她、逗她玩；但慢慢长大后，去哪儿哪儿都自动忽略她。 反差就是太大，人才会感到失落。 皇后和白鹤又出现了，他们一前一后领着个人，厉沅沅猜想这身形必是黑磊无疑了。 可人形态的黑磊和蜘蛛形态相比，厉沅沅倒觉得大蜘蛛更加霸气侧漏。 外貌不够，身高来凑；但身高要是也不够的话，只得人品去充数了。 “白叔叔，这是？”白非墨看邋里邋遢的小子，一时并没有认出来是黑磊。 “阿墨，我们在凉月榭附近发现了磊磊。”答话的却是皇后，满脸心疼的眼神叫人无法怀疑她的用心。 那时的白非墨虽然年幼，但狡黠的目光还是一下子看穿了皇后的计谋：黑磊在哪里发现的不打紧，打紧的是兄弟不可以置之不顾。 “他，怎么了？”白非墨当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伤和迷离的眼神，无一点不是拜白鹤与皇后所赐。 白非墨的拳头不自觉开始攥紧，厉沅沅依稀看到他的眉头上冒着烟熏气。 “我们也不知，在凉月榭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皇后赶紧对白鹤使了个眼色，赶紧把半瘸半拐的黑磊拉到跟前，并轻言安慰道：“磊磊啊，阿墨来了，笑一笑嘛。” 厉沅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看着挺和善，伪装得也太好了吧。 黑磊阴着个脸缓缓走到白非墨跟前，却不顾一切地告诉他这俩人接下来的动作：“阿墨，千万不要养灵宠。” 可黑磊也只能说这么多，毕竟生母习氏的解药还在白鹤手上，万一不小心多嘴，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病危的母亲。 白非墨脸色一沉，“我确然该收一只了，你的意思是有了人选？” 与其是随便挑的一只灵宠，白非墨认为就算是熟人介绍的也没什么不好。 早晚都要驯化灵宠，本身是谁家的倒不是很重要。 黑磊睁着疑惑的眼睛问道：“难道你还真信他俩能给你挑好的？” 白非墨嘴角微咧，淡淡说道：“灵宠罢了，最后谁家的还真说不好呢。” 厉沅沅已经可以预见白非墨和霞后面的故事进展，一定是灵宠忤逆了开始的命令，才生出后面许多说不清的变故。而叛主的关键因素就是白非墨了。 厉沅沅心想：也是，长这么好看，我也会想倒贴。 【笨蛋宿主，出息！】 “狗东西，我在看他的故事，你也在吗……”厉沅沅突然一惊，黑磊说什么真的喜欢就知道，可没说要带神雕侠侣系统一起玩。 【废话了，笨蛋宿主。同生的进度你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再接再厉！】 单纯地鼓励？ 厉沅沅打死都不信，只是同生如果就是和他一起看过往云烟，那么她觉得倒不是什么难事。 【不难倒也不容易。】 厉沅沅总是一想到可以轻松一点，神雕侠侣系统马上啪啪啪地打她脸。 无情又无义。 “总不是叫我去改写历史吧……” 众所周知，当一个人能窥见另一人的过去的时候，尤其是这种过去尽是凄惨，那么这个人必然是毫不犹豫地想伸手帮助。 【笨蛋宿主，这段画面有且仅有你看得见。霞和黑磊的命运都在你一人的手上了，请仔细掂量掂量。】 厉沅沅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如此久远的事情，怎么就她一己之力可以解决。 这岂止是不科学，简直是胡闹！ “狗东西，我怎么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厉沅沅深深明白，要是她有这个能耐，第一个想改写的肯定是自己的未来，而别人的未来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何况，那只灵宠，她甚是讨厌。 【或者笨蛋宿主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呢，譬如身边的人。】 白鹤？ 亦或是皇后。 可厉沅沅怎么看，两个人都不是盏省油的灯。 但，有的时候，人的眼睛看得未必全面。 她只稍稍和神雕侠侣系统辩论的功夫，白非墨安置好黑磊后，竟已经随着二人的脚步不知去向。 该死，她急得直跺脚。 本来幻境就不够真实，连身处何方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看白非墨的故事线。 【笨蛋宿主，你瞅瞅看身边的—人。】 神雕侠侣系统就差点把“白非墨”三个字说出来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忽略了。 一人，还有谁，总不会是……白非墨。 厉沅沅恍然大悟，这不找当事人还能找谁，妥妥的她是给自己绕进去了。 她猛地一拍脑门，白非墨要是从很早很早就喜欢自己的话，哪还会有那只灵宠什么事！ 【笨蛋宿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神雕侠侣系统很欣慰她能理解到这个点，但更觉惶恐她的出发点非比寻常。 诶，它只得低声叹道：这一届的宿主也太难带了，一个比一个还孙子。 “狗东西，你才孙子。”厉沅沅定下心去找白非墨，但也不忘了神雕侠侣系统的吐槽。 白非墨是第一个发现厉沅沅闯入的，但出奇意料之外的却是她知道他用的还是腹语。 如此遥远，却很熟悉。 原主和白非墨的第一次见面尚未到来，可他好像知道是个应该铭记多年的人。 “狗东西，时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白非墨肯定没有见过厉沅沅吧？”其实她也不敢肯定，因为人小时候的记忆都很零碎，谁又能真正说的清楚是非曲折。 【笨蛋宿主，再接再厉，胜利在向你招手。】 厉沅沅一想不对劲，任务前的“同生”是不是不算入任务内容的，那何必要白费这么多力气。 【笨蛋宿主，撂挑子的后果你可担不起。既然进入了桃花岛一处的旧事中，非任务完成不得出。】 “我才不信，白非墨都能从玄之殇大门进来，这个破地方对他来说算什么。” 厉沅沅话音刚落，又一幅画面浮现在眼前：是天堑变第三关的白非墨正在打坐，结界中不断升起各种颜色的炊烟，但其中都有他的气息。 她都不免想到被迫接受的霞，还有无辜受害的黑磊。 【笨蛋宿主，当那些烟布满了结界，白非墨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厉沅沅只当他在用白家专属的法术去追溯过往，断然不知道他是以己身灵力抗衡被封印在天堑变里的那些秘密。 【有些秘密，他不能知道。而有些能力，也只有你做得到。】 “我，能替他……废了霞？”厉沅沅一个心思想着怎么把那只灵宠赶走，只要没它，万事大吉。 神雕侠侣系统没再继续暗示，却以另一个平静的姿态静静看着厉沅沅表演。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追溯过往（5）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再不听不懂神雕侠侣系统的明示，也能判断出来白非墨和她的命早就在穿越的那一天紧紧捆绑在一起了。 亏得它还好意思整出个幺蛾子任务来：同生共死又放弃，到底哪儿对哪儿。 该放手的时候，完全不需要神雕侠侣系统提示，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但是此情此景，她若是溜走了，那么不光晋级之路戛然而止，甚至连死后去哪里都不可知，更糟糕的是厉沅沅决计不愿意和灵宠霞呆在同一个屋檐下。 既然这个幻境的白非墨用腹语询问自己，她也索性以同样的方法回应。 不过，就是这个开场白，显得霸道又可爱——“我叫厉沅沅，你家未来的女主人。” 为了尽可能赢得白非墨的好感和信任，她生生把还没发生的事情讲成了完成时。 那头的白非墨觉得这少女口吻未免太过稚嫩，再一瞧白鹤与皇后的神情，似乎对这声音的主人很陌生，遂他收起了要坦诚相见的心思。 不是白鹤或皇后的人最好，白非墨不由得庆幸总算有个还不错的生灵可以唠嗑了。 “阿墨，你看，这是哪里来的断翅生灵，不吉利！” 本以为早一步登场会博得白非墨的同情，谁知道他扫了一眼后竟然冷冰冰地说道：她从来就不适合做我的灵宠，你们一早就知道不是么？“ 惊讶的不止是黑磊，就算白鹤、皇后二人皆是被吓得很结实。 这个白非墨，看着年纪不大，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才十岁左右，连逆羽都知晓。在古籍中，逆羽一族隶属鬼灵的远房亲戚，身体各项机能和承载的灵力，让这一种族注定了只能孤独终老，无法借助契主的灵力存活。 黑磊拖着半截废腿“哼”了一声，疑似在嘲讽他们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阿墨，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杀了它永绝后患。”白非墨对霞本来就没什么感觉，所以当听见什么杀了它的时候，内心更是毫无波澜。 可黑磊不行，纵然他本人长得有那么点像恐怖片，也绝不能忍受撇下心上人走了。 “杀吧。”厉沅沅也想瞧一瞧，驭灵师是怎么杀灵宠的，会流多少血和汗呢。 “你叫我杀了？我偏不。” 厉沅沅怎么都想不通，白非墨不仅在外面和自己唱反调，连刚开始没见面都喜欢走相对的意思。 真真是——厉沅沅不禁猜想，他的星座是不是天蝎，极其腹黑又闷骚。 【笨蛋宿主，侠侣白非墨出生于阳历八月十五，是货真价实的处女座。】 厉沅沅一口老血翻涌而出，差一点就猝死在原地。 处女座……厉沅沅很难接受这个德行的处女座美男子。 美则美矣，她是有多么希望他能按常理出牌。 “你看看，我就说阿墨会允的。”一唱一和的白鹤别提多开心的，皇后既然开口做红脸，那么他充一回白脸，自然也是无可厚非。 “叫什么名字？” 居然什么都没问他就同意当灵宠了，厉沅沅顿时感到自己地位一落三千丈。 “霞，小的是……逆羽族的，唯一纯正血脉。”这灵宠一边捂着胸口做出很同顾客的样子，一边又故意对白非墨放电示爱。 怎知，这一行为被白鹤瞧见，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设想过万千种可能，居然没有一种是灵宠爱上了契主。 这要是给皇后发现了，死得有没有全尸倒是先不说，怕是后面的祖祖辈辈都没有抬头之日。 一个出任务的卧底，因为春心萌动，刹那忘了最初的梦想。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情况？ 当然是有的，比如厉沅沅的横空出世。 为了掩饰好自己，白非墨遂尽可能把心中想说的话，更大声地换个表达告诉他们。 “可是混种交配后，你就再也没有纯正血脉的逆羽族人了，可会后悔？”白非墨自看到霞的第一眼，心中就暗暗下了决心，势必要将这只收入麾下。 即使，它没资格做灵宠，也绝对不能便宜了旁人。 “呵呵，阿墨，她再也不可能繁衍后代，你怕是别想了。”皇后不怀好意地强行绕开这个话题，终归他们今日要做的决定都是为了很遥远的将来做准备。 “没事，你愿意跟我吗？”白非墨慢慢走近，抬起它的下颌，深邃不见底的眼神戳去，叫人直呼心痒痒，恨不得带着全部家当投奔他。 “有那么好吗……” 厉沅沅知道幻境的白非墨只是过往的一个背影，可在看到别的雌性表露感情的时候，心里和脑海均是不自觉地脑补一出大戏：三女争一男，可她输了。 “不好的话，你都没见过，也想赖着我？” 厉沅沅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怎么这个地方的白非墨看上去年轻很多，但说话的语气和腔调比结界里头打坐的那位要油嘴滑舌许多。 “对对对，你好，你特别好。那能不能别带这个灵宠玩？”厉沅沅想到神雕侠侣系统的警告，忽然心生一计：只要能够说服白非墨不去招惹霞，那么后续的故事推进不晓得有多么顺利。 “吃醋？”世上吃醋的女子何其多，白非墨偏爱她这一款。 像是很多年未曾谋面的友人，白非墨只想备下一坛好酒，和她畅饮到天明。 而这对善男信女，隔着百里左右的距离，用一颗心一字一句地交谈，也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了彼此的心灵深处。 “我没有，只是今天到这儿，有事相求。还希望你答应。” 厉沅沅要说的事情和黑雷有关系，但同时也不希望灵宠真被他养着了。 白非墨如往常一样地干脆拒绝，理由却是：“姑娘，我们不熟。” 有那么丁点儿“叔叔我们不约”的味道，厉沅沅愈发难以断定，究竟是他不屑，还是他故意。 想方设法叫自己去腆脸皮呗，厉沅沅哪里会甘心任由白非墨这般。 不论床上床下，厉沅沅早就想清楚上面的人一定得是她，下面的人嘛——待定。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生（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床下和床上的故事，你想的是不是有点远。】 厉沅沅眉头一皱，闷声队神雕侠侣系统喝道：“不是我要想得远，这厮从不认得我就开始怼我，可不得不放过一处细节么？” 神雕侠侣系统一沉思，乍一听确实很有道理，但为何没有任何强有力的证据呢。 【笨蛋宿主，你对侠侣，可以使用技能的。】 厉沅沅依旧皱眉，不屑问道：“亲一口的那个？我拒绝。” 要说是睁开眼看见世界的第一副面容，厉沅沅自然是义不容辞地献上一个炙热的吻； 可如今，是她在角落偷窥的一个男子，而且出言不逊，没一点儿男子汉该有的气度。 但既然是为了“同生”的系列任务，厉沅沅只好咬牙硬着头皮又嗲嗲地传递心声。 “白公子，所谓翩翩少年，淑女好逑。此番我孤身来此，就为着一件关乎性命的事情。”厉沅沅没开口提帮忙之类的话，而是先拍足了马屁只为叫白非墨能暂时放下芥蒂。 其实哪里有什么芥蒂，厉沅沅很肯定是他没看到貌美如花的自己罢了，毕竟靠脸吃饭的自信还是有的。 那头的白非墨似乎对厉沅沅的巴结很是享受，更是得寸进尺说道：“嗯，说来听听。” 也算不上一定应允，反正就是给了她一次阐释的机会。 该怎么把握由她决定，要不要抓住也都由她说了算。 厉沅沅决定要先问一下神雕侠侣系统的意见，固然是少时候的白非墨，那了解和判断都是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 “狗东西，一般求人什么态度最好？或者是，白非墨喜欢什么样子的——恳求方式？” 【笨蛋宿主，你的这位侠侣从不应允什么，除了你。】 神雕侠侣系统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慌忙一拍大腿，当场跳起来似的：Qiao！色诱这么管用！ 不怕话说不清楚，就怕话会错意。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想这么早让这对男女相拥而泣，暗生情愫的话，它后面的计划可有点麻烦。 【咳咳，笨蛋宿主，最好别把你自己交了。重点是改变霞和黑磊的命运，或不再为灵宠，又或是不再为人贽。但这两件事情，既是一件事情，又不是一件事情。关键人仍是白非墨。】 “那就直接说？”但厉沅沅总觉得这样求人不仅没有诚意，甚至都是敷衍。 【笨蛋宿主，迂回战术要是不会——那就打个赌吧。】神雕侠侣系统想起当代的那位就疯狂沉迷赌牌和彩票，周周买十注双色球，年年固定亏损个几万块票子， 果然，嗜赌成性的厉沅沅，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这得爽，和白非墨打赌，怎么都是随便赢。 厉沅沅虽然这般想着念着，但这个年岁的白岛主，可远不及现今的他谦逊温柔。 “别去凉月榭，那只真的不合适。”厉沅沅明明心中有另一套很委婉的说辞，但出口的干巴巴甚至带了不少针锋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在戳痛他心中的伤痛。 从出生起，白非墨就被所有长辈“告知”——你的灵力不予收服灵宠，此生都不会有一只真正属于自己的灵兽；亦或是你的命格太硬，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姑娘，话不那说得太满了。”白非墨是有想过，要不收灵宠就算了，何必和宿命过不去， 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又哪里甘心说放弃。 “不合适？为什么连素昧谋面的你都和白鹤一个口气，一个个质疑我的灵力，算嫉妒？” 白非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绝不是灵力不够收服灵宠，怕是那群糟老头子见不得他起来。 也是，桃花岛若是真的能独霸一方，那么随着而立之年的到来，灭亡的速度亦在加快。 “对，我嫉妒你们可以朝夕相处、对酒当歌，我嫉妒你们可以一同用膳、同眠共寝，我嫉妒你们可以日落而作、日出而息，总之我嫉妒你和它的一切。这理由够吗？” 白非墨在听见这么一段另类的赤裸裸告白后，突然莫名地心跳加速跳动。 一种初恋的青涩感怦然闯入心头，连白非墨都肉眼可见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对一个生人有这样的熟悉感。 而且，竟是一个女子的油然而发，他居然有些忐忑和不安。 倒像是，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犹豫着，白非墨停下了脚步，目的地就在眼前，他的念头倒平淡了不少。 “阿墨，你怎么了？凉月榭就在前头，可不是要半路返回吧。”皇后比白鹤还要关心白非墨的去留，似乎逆羽霞的存在，就是为了吸引白非墨过去的。 一切仿佛都被安排好了一样，白非墨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我想，收灵宠这事儿，或许可以缓缓。”白非墨回头看了下半残废的黑磊，遂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来，“他这伤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阿墨，这个不急，只是——”白鹤顺着皇后的话说下去，却又被白非墨堵了回去。 “什么不急的，好歹有血脉的亲情在，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灵宠不顾他的死活。” 好一番义正言辞的辩驳，皇后和白鹤即使再想别的也都不好开口了。 兄弟至上，白非墨都做了决定，他们又能如何。 但皇后隐约觉得白非墨必然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才改了心思。 十几年的了解，她觉着他不像是个出尔反尔的人；起码不会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 “区区？”皇后横眉扫过后方的黑磊，不由得冷笑一声：“阿墨，那可是逆羽一族，天下驭灵师都无比向往的一类灵兽，你当真不稀罕？” 岂料白非墨反问一句，“所以呢？” 这话，皇后和白鹤均是没法儿接了， 照白非墨的意思，灵宠先放那儿几天，什么时候等黑磊身体好了再考虑这件事。 不光是白鹤心头堵得慌，皇后心头更是难受到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驯服了霞听令于自己，要是白非墨倔驴脾气死活不收，这颗棋子可就真废了。 皇后刚想继续拿霞的命再作要挟，却听到白非墨说：“若是想要我收下，那可得看好了，别丢了胳膊还是腿的，尤其是脑袋，可不能丢了。” 白鹤神色变得异常难看，朝皇后望去，她的脸色也没比自己好哪里去。 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和白鹤头皮挠破都不曾想到，会是天外来客厉沅沅坏了他们二人天衣无缝的计划。 只差一步，最后结下血契的一步，皇后和白鹤就大功告成了。 白非墨同样打碎牙齿都想象不到，会是不速之客厉沅沅缓和黑磊的伤病。 再晚半个时辰，怕是黑磊的双腿再也救不回来了。 自厉沅沅“诉衷肠”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迟迟等不到回应的她突然 有些心慌。 白非墨会不会以为她在白日做梦……厉沅沅又一懊恼：刚刚是说了什么乱糟糟的，竟是自己都完全不想重复一遍，不仅肉麻，而且油腻。 好在，不消半炷香的工夫，厉沅沅听见白非墨传来“敢问姑娘芳名？” 厉沅沅喜上眉梢，答曰：“白夫人。” 三个字骄傲地神速蹦出心底，厉沅沅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接着又一问：“我的？” 厉沅沅还没说什么，神雕侠侣系统倒是先夸一波：【笨蛋宿主，你的撩汉能力真是一绝。】 她撩汉了么？ 白夫人是他允诺的，只是提前定下这个身份而已。 神雕侠侣系统非常无奈地回道：【如果这都不算撩，那就当我白活了几十个世纪吧。】 “狗东西，活这么久了不嫌烦吗？” 【笨蛋宿主，我要是不嫌烦，也不会找了九十九个容器了。而你，是最后一个。】 厉沅沅又是一问：“若我还是不行呢，是不是该换个对象？” 她巴不得可以早日脱离苦海，这条晋级王者的路，漫漫无期，看不见终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同生（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如果还是不行，笨蛋宿主，你在这世界的生命也就宣告着结束。】 残忍、冰冷又无情的答案，厉沅沅不愿意接受。 结束可不代表着新的开始，“涅槃”的丢弃已让厉沅沅不自觉对死亡产生了恐惧。 从前是不怕死，无所谓，但真的从系统口中说出，她始终有许多彷徨和迷茫。 “结束……我可以回去吗？”尽管知道了答案，厉沅沅仍是不死心地问它。 神雕侠侣系统不留情地否决了这个选项：【要么完成晋级王者之路，顺利登顶封神；要么成为一具无名尸体，沦陷百世轮回。】 “我还能轮回？” 这俩字，厉沅沅只在古典仙侠小说里看到过；比如唐三藏就是如来佛祖膝下金蝉子所化。 神雕侠侣系统默允：【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能。】 厉沅沅一时间竟真的分不清究竟是被系统牵着鼻子走，还是被胜利欲望冲昏了头脑。 她真的真的，不想再做任务。 但也真的真的，不想成为死尸。 结局都很惨的话，厉沅沅还是想拼一拼。 年轻时候努力一下，总好过老了后悔。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乖乖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得去了？” 【笨蛋宿主，那白非墨呢？】 神雕侠侣系统本想试着挽留要走的人，但并不知道她对这个侠侣的沉迷还算正常可接受范围之内。 “白非墨……” “你叫我？” 厉沅沅心中喊着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面前。 她慌乱到一头扎了进去，不偏不倚，正是那温热的胸膛。 —一个男子的怀抱。 别是— 厉沅沅忍不住抬头瞄了眼，果然是窜出来的白非墨。 模样甚是娇俏，声音颇为低沉，每一处呼吸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狗东西，我都想过了……他怎么来了？” 厉沅沅以为光凭心灵的交流，白非墨肯定不会发现。 可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少男北辰，站在跟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你是……我的，白夫人？” 也许是一眼万年，白非墨那一双眼睛从出现开始，就再也没有挪开过。 明明她的身边有诸多奇花异草，他都自动过滤。 “不不不，我不是你的……”厉沅沅矢口否认，又转了转脑子想到，“我以后一定会是你的白夫人，现在却不是。” “为什么现在不是？我瞧你很眼熟，像是哪里见过似的。” 这粗旷的表白，厉沅沅要不是有意思，一定唰唰唰两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咳咳，白非墨，你这城墙厚的脸皮，还真是生来就有。加上后天的无敌敷衍，方可造就了你这一身臭皮囊。” “我……”白非墨当即没了话接下去，眼神却立马变得柔和起来，轻言道：“夫人，你开心就好。” 神雕侠侣系统还说她撩汉，这手段和白非墨一比，简直Low到爆表。 “我开心的话，那么黑磊归我吧。”不知道该如何规避风险，厉沅沅只能选择最低效的法子。 不就是黑磊和霞么，她以为只要收为己用，那么管他后面怎么阴晴圆缺，他们还能在一起共看日落日出。 白非墨敛起了笑容，突然逼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但他也就只敢口气稍微重一点，声音稍微大一点，手嘛才抬了一点点高度，就被她身上的香味迷乱了心神。 白非墨这会儿是想拿刀砍死她，也没有力气握得住刀柄。 “我……”厉沅沅两眼一闭，横心说道：“我是你的人，不然你可以叫人验验。” 厉沅沅马上又后悔，验守宫砂这种么，光是听就不现实。 “验？”白非墨并没有听懂，亦不知道厉沅沅是什么想法。 厉沅沅想着白非墨总不会对过去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好歹有件事情发生，影响还怪大的。 “对，不过你不想就算了。堵我这么久，是不是得给点补偿？”厉沅沅很快找到了台阶下来，恨不得能卷铺盖扯天南地北，到哪里就是哪里，无须任何人的点头。 【笨蛋宿主，“同生”任务即将告一段落。请于十二个时辰之内，离开这处过往之中。】 神雕侠侣系统钻出来的声音浇醒了幻想的厉沅沅，耳边幽幽回荡的着都是那一句“翩翩公子，淑女好逑”。 白非墨也的确当得起这八个字。 “补偿么…… 那就给点小惊喜。”白非墨直接堵住了她的薄唇，两片糯糯凑近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闭上了眼睛享受生活。 “呸！我不要！”厉沅沅一点儿都没想过要受之一吻的画面，但白非墨就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地欺负她。 “本君的吻，你有什么资格嫌弃！”白非墨的舌头疯狂攫取她的气息，但厉沅沅的心中抗拒让他很扎心。 是她先主动的，现在回应后，他的态度怎么可以比之前还又冷漠。 “不嫌弃又怎么说，白非墨你是个成年人了，不可以……”厉沅沅后面想说的还是及时打住，要是被他听去，肯定又免不了她的折磨。 “不解释就是默认本君吻的还可以，要不要再一次？” 白非墨还不过瘾，等着后面的各种难关。 厉沅沅撇过头去，不是尴尬地笑道：“赶紧吧，我还有事儿呢……” “什么事？和谁有关？很难吗？”厉沅沅灵魂三连问， 白非墨当然知道该以什么样方式和她交心。 平生唯一所爱，谁都想就这么走到白头到老。 厉沅沅摇头道：“难不难不是我说了算，但是好像都很难，白非墨你觉得呢？” 白非墨眺望着眺望着，恨不得摘下远处的彩霞铺在院子里，等待着一位女主人打开并发现。 “能者不会嘛，夫人也不必忧心，有我在，你什么都可以。”白非墨初见厉沅沅，只觉得她很眼熟；而白非墨再见厉沅沅，信息也没增加多少。 话糙理不糙，厉沅沅此刻竟很仰望神雕侠侣系统。 “狗东西，任务完了我可以走，那……怎么走？” 厉沅沅更想知道，后面的工作第一百八十八章 放弃（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朋友圈？你到底是什么人？”前面几句话尚可还能入耳，却又蹦出几个新鲜词汇，叫白非墨摸不着头脑。 厉沅沅条件反射般捂嘴说道：“白非墨，你要记得，多年后你肯定会爱上我。” 话一说完，她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走，他的手还没伸出，人影都没了。 白非墨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桃林，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不是来求我的？跑了？ 他刚想着来同她邀功，可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笨蛋宿主，跑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也忍不住骂道：千载难逢的机会，白非墨就在眼前，可另一个当事人居然溜了。 “你知道什么哇！” 【我是不知道什么，但笨蛋宿主你是不是得考虑一下怎么出去做任务。】 “狗东西。这任务不是说明日开启吗？”厉沅沅酷爱咬文嚼字，神雕侠侣系统纵是心中再多不快，说了也都是无济于事。 【明日复明日，笨蛋宿主任务前夕的准备既然完成，何不速速准备下一轮。】 “下一轮……放弃？” 厉沅沅觉着听起来倒是像极了某种哲学，和中学课本上的辩证法更是颇为相似。 【笨蛋宿主看来还没忘记嘛，我深感欣慰。】 可这“放弃”又是何意，既然都与白非墨悄悄结下情愫，如今却要分道扬镳。 厉沅沅除了震惊，更是遗憾：讲道理最开始就是放弃白非墨的，而今却怎么都放不下了。 所谓的日久生情，莫过于此吧。 “我要怎么放弃呢？”厉沅沅有五成把握神雕侠侣系统不会说实话，还是抱着一半的侥幸心理提出了疑问。 【这倒不难，笨蛋宿主出去以后，这个任务也就完成了。】 “是离开这个幻境，还是天堑变？”厉沅沅这时候头脑倒是清楚的很，不可由它牵着鼻子走了。 否则，不但是白非墨会困在一个地方，她也会被困在另一个地方。 【笨蛋宿主，时空具有相对论你可还记得？】 厉沅沅突然想到神雕侠侣系统赠予的戒指，凡是遇到危机，便可转动求的自保。 而在低头抚摸的时候，她才赫然察觉——这幻境里头没什么危险的东西，自然这戒指是不会显露出来的，第一个想到的法子宣告失败。 【笨蛋宿主，是时候加点技能了。】 厉沅沅当然知道射雕侠侣挖的坑，多一个技能，她就会加速被吞噬。 “别想了，我不会这么快就认输的。” 【可这一个最中间的放弃任务都完不成，谈什么接下来的任务。】 神雕侠侣系统嘲讽得真实又直接，厉沅沅气的当场吐血，想拨打急救电话加抢救。 “谁说完不成了，我这就去找他。”厉沅沅说走就走，既然白非墨是关键，大不了说点小情话哄一哄就是了。 至少她觉得泡妹子没什么大问题，那钓凯子也不会太困难。 【允许我纠正一点，白非墨是本次晋级王者任务上的侠侣，侠侣，侠侣。】 厉沅沅却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嘛，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桃花林里找寻那个等候的身影。 白非墨，天灵灵，地灵灵，求求你快点现身让我—— 厉沅沅求天拜地还没十秒钟，白非墨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在这儿作什么？” 她一回头，果然是张惊为天人的俊美脸庞，咽了咽口水道：“等你，来找我。” 不得不说，神雕侠侣系统兀自佩服这位宿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儿、 一点都不逊于——白非墨半分。 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神雕侠侣系统除了敦促厉沅沅尽早尽好地完成王者任务，更是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可以和白非墨共结连理。这样一来，它以后占据了这具身体，好日子才算来了。 白非墨一眼就看出厉沅沅在扯谎，只是觉得戳破也捞不到什么便宜，便由着她去了，继而又坏笑道：“你既然声称是我夫人，是不是也该履行一下夫人的义务？” 厉沅沅赶紧改口推脱，“不不不，那是权宜之计不是么？白岛主你大人又大量，就别和我个小喽啰一般见识了。” 碍于身份地位的悬殊，厉沅沅并未主动报上全名和家庭。 其实白非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已知她绝非什么小门小户的碧玉，虽然也未能设想成为当朝相国的嫡女，只是一味觉着她人美心善、就那么刚好钟意了。 “哦？可我不这么认为，夫人好歹告知我一下闺名不是么？” “我……其实你可以叫我，沅沅。”不知怎的，厉沅沅还是把某人最喜欢叫的俩字告诉他了，尽管这都是假象，做不得数。 “沅沅？”这个白非墨倒是对这个叠字很不满意，轻蔑道：“太土，没有意境美。” 果然话是无情还伤人，厉沅沅本以为神雕侠侣系统够过分的了，哪里晓得其实这位的口舌和眼光都毒辣到过街喊打的地步。 厉沅沅咬牙切齿回道：“白岛主，不知您向唤我什么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厉沅沅桀骜归桀骜，但这地理位置特殊不便多计较。 “夫人都不愿意以真名相告知，我要怎么取？” 厉沅沅想了想，轻声道，“厉沅沅，最不受待见的子虚国千金。” 她尤其强调了“最不受待见”这五个字，印象中，原主爱慕太子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比王小二过年还凄惨，就差走在大街上被扔烂菜叶和鸡蛋了。 “哦。”白非墨倒没有什么惊讶，只是皱了下眉头，关乎这大小姐的传闻，他听得也是不少，而且时不时索隆都会在信上提到这个名字。 “哦是几个意思，名字难听？”厉沅沅完全没想到这前世八百年的糟粕都被白非墨记在了心中，一桩更比一件深刻。 白非墨盯了许久后，才冷冷说道：“名字不难听，人有点难看。” 她难看？ 厉沅沅记得第一次照铜镜的时候，可是整个人吓得往后一瘫——哪里可以有这种绝色姿容，白非墨一看就是在说谎。 【笨蛋宿主，侠侣这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非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依旧是冰冷的口气，“呵呵，姑娘妄言了，你我初次见面，我吃哪门子的醋？” “切，直接叫我姑娘了，还不是吃醋……”厉沅沅嘟着嘴巴，自言自语道。 “那你倒是说说，除了脸蛋年轻，哪个地方值得我吃醋？”白非墨自然不肯轻易低头，单手将她逐步逼向桃树下，一步一步正在实现树咚。 “那你也说说，我脸蛋这么年轻，哪里难看？” 白非墨冷笑道，呵，原来她在意的竟是这点肤浅的东西。 “怎么不说话，心虚？”顺杆子往上爬的厉沅沅可不会给他一分喘息的机会。 “没有，只是觉着姑娘这张脸——”白非墨又留了一半的话叫厉沅沅一人胡思乱想，不知是有意而为，还是无意之中。 “这张脸怎么了？” 白非墨艰难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没有人继承，是真的可惜咯。” “我呸！”厉沅沅准确地吐了他满脸泡沫星子，指着鼻子骂道：“白非墨，你能不能要点脸！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这等虎狼之辞，真的不是有辱斯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放弃（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检测到笨蛋宿主心率过快，技能“灵魂镣铐”自动激活，有效时间半个时辰，有效范围五十米，使用一次蓝耗为五十，满额一百蓝耗；现剩余五十蓝耗。】 这特么是什么技能！ 厉沅沅想过无数种可能性被神雕侠侣系统赠送技能，但，没有一种是这样。 好歹，是她先挑逗的白非墨；怎么到头来，会是她亏了。 “那……蓝耗用完了会怎么办……”厉沅沅突然想到第二件很恐怖的事情，幻境要是没了蓝耗，和被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笨蛋宿主，还有侠侣在呢，死是不可能的。】 厉沅沅一紧张，全身上下汗毛孔都张开，这神雕侠侣系统安慰人来，怎么那么不中听。 “小丫头，是对我的话有质疑？”白非墨明知故问，好一段不涉颜色的正常谈话，她听起来忒少儿不宜了。 厉沅沅肯定点头道：“白非墨，你要是这么和女孩子讲话，以后肯定没人要。” “嗯，我知道。”白非墨居然没反驳。 “什么叫你知道？这样显得我很Low诶！”厉沅沅再度习惯性加上网络用语，也是他听不懂的生僻字词。 “厉沅沅，我的夫人，只能是一种人，知道吗？” 白非墨如水的紫眸穿透她的心底，微微泛起涟漪，她下意识开始逃离他的目光。 见鬼了！ 厉沅沅不懂怎么有那种一见钟情的荷尔蒙爆发，可比看见偶像和男神还要兴奋。 “玛德，狗东西，这技能没用啊！” 【笨蛋宿主，你看看和侠侣有多近。】 厉沅沅想到“五十米有效距离”，按照这个意思……远了或者近了都是无效咯。 【是的，所以蓝耗我先收走了。】 神雕侠侣系统的无赖，令厉沅沅想自戕。 不就是一具躯壳，给你好了。 可回回脑子里一闪而过自杀的念头，指节上的戒指就会出现。 像是无形中对她的一种警醒，告别世界之前，须得被允许。 “我怎么知道哪一种……”厉沅沅埋着头不想直视。 再看一眼，她知道一定沉沦出不来了。 白非墨的目光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远远一瞥，便是一场惊鸿，比这世间最美的风景还要绚烂亘古。 “我也不妨告诉你，而立之年我需要一位命定之人，要么和我置换灵源，要么和我心意相通。” “缺一不可？”厉沅沅讷讷问，毕竟她有做到其中之一。 白非墨顿了片刻，“理论上是的。” “所以……白家的诅咒？”厉沅沅蓦地冒出来这么五个大字，如丧钟般敲击在他心房。 “你，听谁说的？”白非墨不像是否认这个事实，的确有历任岛主三十而亡，他是否能打破这个诅咒，也是全天下最关心的问题。 一代金牌驭灵师，早早薨逝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随口一说。”厉沅沅却是有点心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想法，就不打草稿地直吐为快。 瞅那杀千刀的眼神，厉沅沅真想把时光倒流，再重新对白非墨说一遍。 他似乎一直都知道她心里犯的嘀咕，毫不留情拆穿道：“厉沅沅，不如你同我置换灵源？” 他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因为换灵源也不是一个人想换就能换的，她要是对他没意思，换完以后，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已经换给你了。” 厉沅沅本想使用乾坤大挪移力证清白，这才发觉此地限制了太多。 “哦，你换的怕不是我吧？” 聪明的白非墨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个旧时空的替代品，想拿外面的某处，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等她吧。 “呃，是你啊！”厉沅沅又小声嘟囔着，“不是你还能是我儿子？” 不曾想，白非墨恬不知耻地答道：“生孩子不难，但要儿子还蛮难的，我们试一试？” “谁要和你这个LSP造人了……”厉沅沅着实感到头疼不已，说好的温柔和偏爱呢，她只感受了中伤。 【咳咳，笨蛋宿主，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神雕侠侣系统的好心让厉沅沅整了个措手不及，它能有好话，想来是外头的日子有多么凄惨。 “讲。” 【笨蛋宿主，造人可以增加蓝耗，加速增长蓝耗。】 这，对厉沅沅来说，不能更糟糕了。 “狗东西，你要是再乱点鸳鸯谱，马上我就废了你！” 厉沅沅唯一想的到该如何处理神雕侠侣系统，反正废了自己就是废了系统，她也宁愿吃点苦头。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怕她的威胁，笑眯眯地不要命继续忽悠：【这我可不骗人，蓝耗增长速度最快的方法，多数驭灵师亲测有效。】 这是明摆着厉沅沅和白非墨有不和才出的鬼主意，二人均是疯狂地摇头说“不”。 “不和我？”白非墨的权威第一次受到了挑战，从来没有人敢以反问的语气多方挑衅。 “为什么和你？就这张脸嘛，索隆倒是更胜一筹。” 厉沅沅不自觉谈起索隆的时候，嘴角也不自觉地肆意上扬，笑得合不拢嘴。 一记冰冷的话浇醒了她的遐想，“名花有主了，做春秋大梦去吧。” 破天荒，她竟觉得他很可爱。 厉沅沅心头懊恼：我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可以对白非墨存非分之想。 她应该喜欢索隆的，如此盛世美颜，不去繁衍后代，真是可惜了。 “还真在做梦了？笑话。”白非墨见她久久没作声，便继续加大力度讥讽。 “呸，我做春梦，也不可能见到你。”嘴巴不饶人的厉沅沅才不要认输呢，白非墨越是说索隆不好，她就偏偏执念更深。 “见不到我的时候，心里也无所谓？” 白非墨以为自己的这般模样，不说名动天下，但俘获一个人的芳心该不是难事。 他就是有一点不明：厉沅沅看上索隆哪一点了？ 而他唯一承认的这一点，厉沅沅如实相告又不信，真叫人好生难猜。 【笨蛋宿主，技能是否进行第二次启动。】 “启动后就是放弃了？”厉沅沅珍惜这蓝耗，就像珍惜男神和偶像的抱抱似的，谁都不能抢走。 【不完全是，笨蛋宿主确定请点头，否定请摇头。】 几乎是秒点头，厉沅沅的脑袋要比木鱼点的还快。 【Di g！下面开始为笨蛋宿主加载“放弃”程序，请笨蛋宿主及时输入。】 完全一个被设置好的程序和脚本，厉沅沅很难联想到是关乎电竞的原创书籍。 “输入和白非墨的撕逼？” 神雕侠侣系统漠然：【笨蛋宿主，你要知道现在为止，白非墨没有半点不尊重的意思。】 “但是设置好了，非得是其中一人上去献身。” 本来这候选人都不满，但厉沅沅的出现莫名让他很是欣慰。 谁又能想象，会是以后的厉沅沅彻底刺激了白非墨的成长。 【笨蛋宿主，当然不是献身了。只要你对着白非墨的耳朵，念一段东西。】 “念什么？” 接下来神雕侠侣系统一大段令人作呕的台词才是真的—惊人：【你们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我都没有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厉沅沅不由得怀疑神雕侠侣系统是不是内心住着一个了不得的琼瑶剧本，明明很拗口又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是那么多观众回味无穷。 第一百九十章 放弃（3）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尽管小时候观看暑假标配《还珠格格》那会儿还没有被这种台词恶心到，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厉沅沅是愈发不能接受这般油腻的语录。 【笨蛋宿主这是不想说？】 “当然我是不想说的，但是嘛——奖励这么诱人，我就牺牲一下咯。”厉沅沅老脸一红，扯过白非墨的衣襟，踮起脚尖对着他耳朵说道：“你们一起……” 当悠长齁甜的情话从厉沅沅嘴里说出来，淡定自若的白非墨脸上都挂不住从容。 这女人也太能——撩了，小嘴吧唧吧唧地让他失神还沉沦。 “嗯，不如今夜我们就去看星星看月亮？至于雪嘛，得去乌有国看了。”可他也没有因为这些露骨的话而感到羞涩，居然接过话茬开始反攻的节奏。 厉沅沅心道：狗东西，这剧情发展的不对劲呃。 【呃，笨蛋宿主，我也不知道你家侠侣是这副德行。】 神雕侠侣系统本以为年轻时候，还没见过厉沅沅的白非墨，凡是听见这等酸不溜秋的土话，怎么的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放心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厉沅沅沉声说，“是不是我家的不好说，这样子像要吃了我似的。” 谁料白非墨才紧紧贴着厉沅沅不过半盏茶工夫，态度马上就冷淡了“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没兴趣？ 厉沅沅恐怕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个打开自己棺材板就死乞白赖的男子，居然大言不惭说出这三个字。 “那你为什么说我难看？”好奇心止不住的厉沅沅哪里肯放白非墨走，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工智能钥匙，晚一秒都不行。 “因为……”白非墨突然无言以对，就相貌而言，她的确不丑，自己究竟哪里看不惯呢。 “因为太子长安？”他找不到，厉沅沅只好替他说。 除了这个摆设，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芥蒂。 毕竟最大的麻烦什么灵宠，厉沅沅早就解决好了。 【笨蛋宿主，逆羽可没有解决掉。】 厉沅沅心觉不妙，反问神雕侠侣系统“什么意思？它还是他的灵宠？” 可她记得已经叫白非墨不去收呀，难道现在打交道的是个分身不成。 白非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这人，怎么知道他的小心思。 诚然，白非墨对这位东宫太子，很是不屑与鄙视。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坐拥半壁江山，凭什么能享受天下万民的拥戴，永远无法体会民生疾苦，更是整日纵情声色。 “嗯，长安那厮的确入不了我的眼，我倒是疑惑了，姑娘对索隆倒是印象深刻阿！” “不深刻，不深刻，一点儿都不深刻。”厉沅沅连忙否认，虽然不知道白非墨如何从太子的话题跳到索隆这块儿来，但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名不能提。 【笨蛋宿主，“放弃”进行的不够顺利，离任务结束还有六个时辰。】 神雕侠侣系统暗戳戳地看着厉沅沅和白非墨这对小情侣在互相拌嘴，浑然不知内心都把对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正好与任务的出发点背道而驰。 厉沅沅嘟囔着：我当然知道不顺利，不然这会儿白非墨肯定为我开门 。 “罢了，你既然不承认，我也没必要揪着不放。说，谁派你来的，来作什么？”白非墨的打闹玩笑休止符画得也很快，厉沅沅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过肩扛走。 厉沅沅脑海充斥着各种形状的问号，凭什么他可以扛我？男女授受不亲他不知道吗？ 【笨蛋宿主，知道就不扛了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又好像没有一点依据。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做考虑过我的名声没？” 厉沅沅不认得路，就这么被白非墨抱到了休息的院落内。 “名声？”白非墨觉得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居然颇具讽刺的意味，一个倒贴东宫好多年月的相府千金，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东西。 “怎么了？”厉沅沅确然忘了其实这处的时间段，要远远比原主被赐死前要早很久。 “没什么，我在想，那个人，究竟看不上你哪里呢？”放下厉沅沅后，白非墨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厉沅沅一番：样貌其实不算差，身材也很纤细，皮肤也甚为娇嫩，发丝也光滑柔顺，穿着打扮也还过得去……脾气肯定也不差，难道是—— 白非墨的目光不自觉盯上了她的胸前，一马平川，竟是因为这个。 厉沅沅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扭过头去低声道，“白非墨，看久了得给钱的。” “哦，那你随便挑一样吧。”白非墨一拂衣袖，打了两下熟悉的响指，整个清冷的屋子马上变得亮堂有人情味了起来。 满屋子的琉璃水晶，满地的金碧辉煌，厉沅沅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Qiao！白非墨你居然这么有钱！”厉沅沅一直单纯地以为桃花岛是他家的便罢了，整片桃花林是他家的便罢了，哪里晓得真正的宝藏都藏在他的袖子中呢。 白非墨却是一脸不高兴，回怼道“我……看着很穷吗？” 厉沅沅沉思了一番，点头说，“起码不是个富二代，而且你这岛，着实不够殷实。” “我这岛，哪里寒掺了？”白非墨思前想后，不过是遍地的桃林看着平庸罢了。 “哪里都——不如东宫的好。”厉沅沅灵机一动，想了个法子激怒白非墨。 但凡他肯松口，那么离出去完成“放弃”的任务近在咫尺。 “那东宫这么好，偏偏那个眼瞎的瞧不上你，真是可惜咯。”白非墨可没半点生气的样子，倒是故意顺着厉沅沅话接下去，不知不觉中竟然触怒了她的底线。 原主从前的确很多不堪，可也轮不到白非墨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哼，还说喜欢呢，喜欢一个人会热衷于掀伤疤吗？ “没什么可惜的，谁的年轻没爱过几个人渣。”厉沅沅的这般概括言简意赅，韵味无穷。 “长安，人渣？巧了，我也和你看法一致。” 白非墨还自诩完美无缺，殊不知厉沅沅暗讽的也囊括了自己。 “不错嘛，白岛主看来真是人傻钱多，连屎盆子都要自己端。” 白非墨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点：厉沅沅这是连带着他一并请进了瓮中，招呼都没打一个。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放弃（4）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该开的玩笑也过了，厉沅沅就是等不来神雕侠侣系统通知她任务结束或者完成。 “厉姑娘，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我随意替你挑选一样，便乘着小船回你的望京吧。”白非墨不等她同意应好，随手拿了只血镯套在她手上，算作赔礼道歉的信物。 “诶，你早说，大家都省事儿。” 厉沅沅心想，要不是你啰里八嗦说废话，我可早就出了幻境。 “也是，脑子里装的都不是驭灵师该有的东西，也怪我想不开，居然对你有想法。”白非墨一时嘴快，不经意间暴露了对她的一些兴趣。 说好的没兴趣呢？ 果然长得好看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厉沅沅是愈发确信这句出自殷素素的至理名言，岂止是白非墨嘴里没实话，她自己都习惯性说谎。 “送我走吧。”厉沅沅拿了血镯也没打算纠缠下去，总的来说赚了点钱，不算大亏本。 但白非墨却是断言拒绝，拿起毛笔开始练字了，更是热潮道“你都有办法进来找到我，还能没办法出的去？” 厉沅沅很想说：我要是有办法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悔婚。 看过年少轻狂又无知愚蠢的少年白非墨后，厉沅沅开始重新审视嫁给他这件事。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可不想爱情没体会个一定半点，整个人都被黄土盖了半截。 厉沅沅遂一跺脚咬牙，心平气和地和他商议着：“白非墨，我路痴，不然你带带我？” 好言好语，厉沅沅都为自己的温柔感到鸡皮疙瘩掉一地。 想想以前，就算是游戏胜利只差一步，她也不绝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带你也不是不行，”白非墨欲言又止，迎上她呆滞的目光，轻言道：“得做个交换，如何？” 白非墨心中很想收了逆羽霞，奈何他心头的反对有点太强烈，遂想着要是有人能将灵宠带到此处，那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要不在皇后和白鹤眼皮子底下，白非墨自认为什么事情都是不值一提。 厉沅沅当然没有读懂他的意思，胸前一紧，嘴巴微齁，猛地捂住嘴巴，踉踉跄跄后退“我告诉你，别乱来。” “乱来什么？”白非墨明知故问的神情叫厉沅沅看着就心烦，什么都知道，什么又不说,只会叫人干着急。 “没什么，带路去，赶紧的。”厉沅沅巴不得能早点离开白非墨，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她有那么点隔阂，至于更大的鸿沟嘛，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道得去跨越呢。 “门在那边，请便。” 白非墨头都不太抬地继续临摹兰亭序，一撇一捺，字迹遒劲，颇有翻版王羲之的风范。 【笨蛋宿主，莫要挣扎了。】 厉沅沅却心头怒喝道：“狗东西，你认得路？” 神雕侠侣系统缄默了，路确实不熟悉，但是灵宠还是很熟悉。 【我有一个不成文的法子，或者笨蛋宿主一试？】 虽然神雕侠侣系统极其不愿意扯上逆羽，但此刻没有白非墨帮助下，要想成功逃出幻境，不得不依赖一下灵宠。 厉沅沅和神雕侠侣系统一样，几乎都是同时想到了另外的指望。 只是她，宁愿用其他一万种方法，也不想求助灵宠。 勉强算得上半个情妇，厉沅沅想想就心口疼。 【笨蛋宿主，想到就可以做。其实，没必要对霞有很大的敌意。】 神雕侠侣系统明明就是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生生看着她和侠侣的误会越来越深，却连一次的辩解都不想提供。 “她抢了我的东西，我还得笑着说祝你幸福？”厉沅沅觉得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总归是要还清的，并不急于一时。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笨蛋宿主你不介意的话。】 厉沅沅冷冷回道：“不好意思，我相当介意。” 这是无形之中削弱了“放弃”任务的完成度，只要侠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这任务难度就会越来越大。 【那其实介意的话，这任务便有点棘手了。】 “那其实，你也可以明说要怎么完成啊？”厉沅沅真要被神雕侠侣系统给气死，一言不合被诓进白非墨的儿时记忆便罢了，还得瞧见他如何同逆羽相识相许的，最后走的时候还得自己去找路。 这个世界中，怎么净是自己处处碰钉。 【比如：一、宿主你拒绝白非墨；二、宿主你杀了逆羽或者黑磊；三、宿主你同旁人有染。】 厉沅沅细细过了这三条，有且仅有第一条可行性较高。 别说杀逆羽，她现在的微末资质，大抵连棵树都劈不死。 【笨蛋宿主，杀灵宠的话，你手上的戒指有大用途。】 神雕侠侣系统暗示她应当考虑第二种方式，因为白非墨不知不觉都在她心里生根发芽，离开花结果不过一步之遥。 当事人心中波澜不惊，却不能代表不计得失。 于白非墨而言，厉沅沅是独一无二的； 可对她来说，白非墨仅仅是个过客罢了。 第二种，黑磊我肯定打不过，那么霞长了翅膀，我还给烤了吃不成？ 厉沅沅莫名想起肯德基的奥尔良烤翅，大小和形状都和霞相差无几，想来届时的比拼会非常热闹。 “行，那就退而求次，开搞。”厉沅沅似乎在和神雕侠侣系统达成统一意见，毕竟走哪个方向，得听系统的指示；且出去的方向和逆羽所在地刚好在对角线的两端。 【笨蛋宿主，选定任务内容二的话，请闭上眼睛，想着霞的面容，不出一刻，即将相见。】 厉沅沅乖乖地闭了双眼，神雕侠侣系统正好用了低级的法术为她寻找PK对象。 “你是？” 灵宠对系统的感知能力向来要比人强烈许多，尽管这只的性命危在旦夕。 【霞，我的宿主要找你单挑。】 神雕侠侣系统就喜欢做趁人之危的卖买，素来无视所谓的公平正义。 “哦？单挑什么？”逆羽自领了白鹤的吩咐后，便一直杵在凉月榭附近未曾挪步分毫。 【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得输给她。】 像是发号施令一般，厉沅沅全然没有放心上，但逆羽有些触动。 它不解：“若是你家宿主钟情于他，何必同我兜圈子？” 这个时候的逆羽，虽然还没成为白非墨正儿八经的灵宠，但第六感教会它少言寡语保平安。 面对着同一个少年的时候，霞很清楚自己的优劣势无非就是白非墨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字。 可他从不用正眼看待厉沅沅，理由是好看到让他沉沦千年。 霞就不一样了，白非墨却是很喜欢看它。 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在他的心房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这一度让厉沅沅多番想一对一教训他一遍，但据神雕侠侣系统的分析，白非墨就算肯应战，她根本不存在胜算。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放弃（5）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既然神雕侠侣系统都说戒指能派上用场，那么厉沅沅的担忧完全可以暂时搁置。 “狗东西，要打赌吗？赌我和它谁赢？”厉沅沅想着打架之余还能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切，笨蛋宿主你和我打赌不是吃大亏？】神雕侠侣系统刚想说自己可以掌控全局，绝对轮不到她来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可说不定哦。”厉沅沅咧嘴笑道，摸了摸指节上的东西，目光一直很坚定。 “我让你三招，如何？”厉沅沅孤身走到霞跟前，手中又多了把黑金长剑。 逆羽抬头一瞧：龙虚灵起族的家传至宝，怎么会出现在她手中，而且她全身上下，没有透着一丝驭灵师的气味。 “哼，这么想我死？” 霞比谁都要清楚这具身体的承载力，别说是三招，就算百招内，半残身体交付，不是形神俱灭，也没差多少了。 但是厉沅沅要想压倒性地轻松取胜，确实难度颇大—除非霞放水。 【不是宿主想你死，是不想白非墨死。】 神雕侠侣系统知道逆羽最在乎的是什么，即使现在的霞还没成为他的灵宠。 可有些感情，就是一眼万年，叫人永生难忘。 “我也不想你死啊，但现在这个情况吧，我不想死，那就只好让你去死了。”厉沅沅无奈地耸肩道，谁叫神雕侠侣系统隔了半天给出这么几个选项。 逆羽霞听得极其认真，比白鹤下达指令的时候还要专注，她说的情况莫不是和系统有什么关联，那是不是只要干掉系统这个看客，同厉沅沅的打架就可以避免。 【别想了，我在她身体里了。】 神雕侠侣系统轻描淡写地说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日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霞对着厉沅沅冷笑一声，“没想到，有生之年，它还是选择了龙虚起灵的族人。” 嗯？ 选择？ 厉沅沅愈发糊涂了，神雕侠侣系统选择宿主不是随机吗，难道都是算计好的。 【笨蛋宿主，咱俩才是一体的，不可被旁人蛊惑心智。杀了它，就算完成任务。】 神雕侠侣系统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拿每一次任务的完成度去诱惑厉沅沅。 而厉沅沅潜意识中早已将大大小小的各种任务作为晋级赛对待，只许赢不许输，老老实实当个铁分奴，拔掉敌方基地水晶，最终等待系统宣判的【任务完成】。 “知道知道，请吧。”厉沅沅背过黑金长剑，单手迎战。 逆羽霞自知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之地，只得强撑着病体和她交手。 既然她承诺让三招，也就说三招内若是寻不到她的致命弱点，自己是必死无疑。 霞应道“好”，当即现出真身，而非单露出的一半翅膀，竟是和洛颇为相似。 “你……你认得幻翎吗？”厉沅沅的确不想出手来着，但霞的三招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小命，哪里能忍到第四招才用黑金长剑抗衡。 【笨蛋宿主，你有点不遵守游戏规则。】 神雕侠侣系统也只能小声相告，毕竟它晓得这个逆羽出手有些重了，重到厉沅沅的驭灵师身躯短期根本无法承受得住。 要叫厉沅沅不出手，想来除了那白非墨，再无第二人。 “不认得，你说好让我三招，第二招就拔剑是何意？” 霞为了占尽三招的上风，竟是拼尽全力也要击中她的心肺；至于致命弱点什么的，没想过去找，也没要找的意思。 毕竟，据白鹤所言，白非墨是走了一半托辞说去照顾黑磊了。 而今细细一想，很有可能是被此女给诓走，不知道说了多少甜言蜜语。 厉沅沅毫不遮掩，拔剑嚯嚯说“我打不过你呀，那不得先保命？” 话倒是没说谎，厉沅沅黑金长剑一招一式都是以防御的姿态，进攻的一直都是逆羽。 逆羽霞被她噎住了，居然还有这么爱挑衅又没有原则的小丫头片子，真是想不通白非墨脑子被门缝夹了几次才能这么降智。 【咳咳，笨蛋宿主，容我说一句公道话。】 神雕侠侣系统作为观战的一方，嘴巴皮子却是难以控制。 “别说话，我要认真了。” 厉沅沅拿脚趾头想都晓得神雕侠侣系统能说什么出来，还不是比赛有失公允，任务尚未完成之类的。 神雕侠侣系统做好了答复的话，可没想到会被厉沅沅驳回。 “今天，若我不能伤了你，我便自刎。”逆羽学着厉沅沅，也对天发了个毒誓。 虽然这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为零，瞅着厉沅沅听完没有产生疑问，霞便彻底放宽心来。 原来此人，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 灵宠想自刎，要么结成血契的宿主死了；要么魂灵被抽离放入一处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除此之外，世间可不存在第三种方法。 却听到一个不可一世的声音： “我赌，你会输。” 【笨蛋宿主，出家人不打诳语。】 厉沅沅没再做声，快速地变换招式逼近霞，如同在天堑变内那般雷厉风行。 “好快的剑法，你和谁学的？” 霞前面几招耗了不少灵力，全然没有巅峰的体力与厉沅沅对上实战的刀剑。 印象中，灵起族的剑法和这完全不同。 莫不是她师从了某位大家，偷偷练了好几年吧。 “天生的。” 厉沅沅当然也不懂为什么自己拿到黑金长剑就有如神助，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长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点剑而起，落叶纷飞。 真是一道闪电空中起，万里已吞逆羽血。 刷的一声，剑尖已及其喉，可厉沅沅仍未真的下手。 固然神雕侠侣系统明确任务是杀了霞，但当他人性命攥在手里之时，她却多了几分怜悯。 也是个可怜人，厉沅沅自是不愿意多增杀伐。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霞是个刚烈的性子，纵使厉沅沅不出手，也没打算活下去。 “那就活下去吧，好好陪着他。” 不知怎的，厉沅沅想替白非墨收了它。 【笨蛋宿主，你的身体，不能再收灵宠了。】 厉沅沅却讷讷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可怜，明明被人下套还得去照顾黑磊，明明霞不该出现还得勉强接下。” 【笨蛋宿主，别告诉我你心疼了。】 厉沅沅于神雕侠侣而言，完美容器的高级感就在于七情六欲可有可无。 但如今的她，显然不是这个状态。 “陪着？”霞以为自己听错了，想着是阴谋被她看到，这才千里迢迢对自己杀红了眼。 厉沅沅点头，“嗯，陪白非墨，绝无二心。” 她不愿他再受任何人的欺瞒和威逼。 “我没同他结血契，恕我难以从命。”霞毫不犹豫地拒绝厉沅沅，理由十分有力道。 “那就和我结，听我的。” 厉沅沅早有想过霞不给面子，那就别怪她使出杀手锏了。 “如果我不呢？”霞甚至还抱着必死的决心，怎料厉沅沅微微转动戒指，一道红色的光链接在一人一兽的脚踝之上，然后渐渐模糊、透明、不见。 【Di g！恭喜笨蛋宿主收服第三只灵宠。】 神雕侠侣系统的恭贺还不到一秒钟，厉沅沅顿时感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 这是灵力混乱，身体无法驾驭的前兆。 “切，丫头，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霞笑着说，未想到她可以为了白非墨做到这地步。 “噗，”好大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厉沅沅冷眸穿透霞说道，“因为，他是我的，谁都不可以伤害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共死（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的人？” 这绝对是霞有生之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桃花岛岛主白非墨，自幼不近女色，身边从无婢女，岛上甚至连个雌性生物都没有（除了被带上来的它）。 厉沅沅眼神坚定，“我的，你没有听错。” 委托霞陪伴白非墨实乃无奈之举，所以厉沅沅摆了这么大的架子叫它心悦诚服。 “他，点头？” 厉沅沅更肯定道，“这还用问吗，我和她心意相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而且他都要了我。” 厉沅沅头一次感悟到了什么叫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打消霞觊觎之心的最好办法不过是宣誓主权。 她此刻分外庆幸这样子的电视剧看得不少，台词记得也还行，否则早就穿帮露馅了。 “要了……”霞顿时脸红，该不会是想的那个吧，真如此还真得对白非墨另眼相看了。 从前的拒人千里之外，竟是只为了亲近一人。 好定力！ 霞由衷地佩服。 “怎么，你也想？”厉沅沅故意试探它的态度，若是犹豫便可证明自己猜的没错；若是否认那就是真的误会了。 霞相视一笑，“丫头，他怎的待你我不知，但你的情深却骗不了任何人。我大大方方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逆羽族择主冲着的未必是异性之间的暧昧，也可以是旗鼓相当的尊敬。你无须担心我会和你抢男人。” 霞差一点就暴露对白非墨种了多年的种子，多年后依然不发芽不开花。 厉沅沅见霞如此坦诚，倒也没往下追问。 “怎么出去？” “循着岸边，找着一叶扁舟，日落前会有潮汐，届时即可离岛。” “谢了，珍重。” 厉沅沅可不甘心用“保重”，倒像是对重要朋友的嘱托一样。 【Di g！恭喜笨蛋宿主，“放弃”任务告一段落，回到天堑变即刻开启“共死”任务。】 终于等到了神雕侠侣系统的亲口认证，厉沅沅才平静地开口问道：“狗东西，我可以提个问题吗？就一个。” 怕神雕侠侣系统临时变卦，厉沅沅强迫自己把问题压缩成了一个。 【问吧。】 可神雕侠侣系统没说出口的一段话是【你问了我也不一定回答，回答的也不一定真实。主动权是你的，而决定权是我的。】 “出去后，白非墨是不是和霞彻底没有关系了，那个黑磊是不是也不会被圈禁在这里？白非墨还会喜欢我吗？” 神雕侠侣系统默不作声，许久才答复【笨蛋宿主，你问了三个问题，我要回答哪一个？】 果然，神雕侠侣系统用惯了诈人的手段；厉沅沅也没显得特别慌乱。 “最后一个。” 几乎没有犹豫的瞬间，厉沅沅更加急切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会。】 和往常一样，神雕侠侣系统只负责传达结果，而不详述过程。 本来篡改别人命运是一件代价奇大的事情，也早当做好相应的准备。 “那就好。”厉沅沅大大地松了口气，还好改写灵宠和黑磊的命运没有殃及自身，否则跳到黄河都洗不清那些后悔和冲动。 沿着霞的指示，辅之系统的指挥，厉沅沅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扁舟，一桨一船，施一缕灵力，飘向来时的那处空间。 厉沅沅也不知道划了多久的船，直到手臂觉着酸胀，双腿觉着发麻，揉了揉眼睛，恍惚看见打坐的少年，以及一只大蜘蛛。 【Di g！“放弃”全面通过审核，“共死”正在加载，请笨蛋宿主耐心等候。】 熟悉的配方，厉沅沅一下船眼前就回复了最开始的样子。 白非墨还会喜欢她的，厉沅沅看着少年不自觉笑了出来。 “歪。你怎么笑个不停？”黑磊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家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叫什么名字。 “不叫我‘嫂子’？”得了神雕侠侣系统的肯定，厉沅沅愈发热爱炫耀自己的地位。 嗯，白岛主的夫人。 金牌第一驭灵师的媳妇。 子虚相府的嫡长女。 大单以上两个头衔，厉沅沅都颇为自豪。 “啊？”大蜘蛛一惊，没想到有人不怕自己便罢了，更是直言不讳点名要做白非墨的女人。 这人胆子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 “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对我没印象了？”厉沅沅觉着去一趟幻境要不了多久吧，说几日都纯粹太过夸张。 “我……该有什么印象？” 大蜘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像是她认得自己似的，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却是很令他欣赏。 “你这么看着我不对劲。”厉沅沅的直觉不会欺骗她，黑磊就是不记得自己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改变的只有霞一兽，竟也波及到了黑磊。 “那……深情款款？” 黑磊对这个凭空出现的丫头感到好奇和兴奋，怎么说来着，天上掉下个俏媳妇。 他一刹那，真想行周公之礼。 但一想到这庞大的异常身躯，黑磊马上掐灭了这束希望的火光。 “别……不怕他揍你？”厉沅沅往边上指了指，正是还陷在过往结界中没出来的白非墨。 “啊哈哈哈哈？” 黑磊直接笑得打滚，他表哥的性子，哪里会对女孩子家家的上心，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他愿以性命担保。 “有这么好笑吗？”厉沅沅沉着个脸，有些动物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于是暗暗下定决心，等到白非墨出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叫黑磊舒坦。 “有……啊哈哈哈哈哈！”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厉沅沅指甲盖都插到了肉里，恨不得给蜘蛛一记雄浑巴掌。 【笨蛋宿主，“共死”任务现已开启，限时三个时辰。】 什么？ 比嘲笑更糟心的，便是神雕侠侣系统发送的任务。 不止是名字难猜，还有头疼的时间。 “狗东西，幻境发生的事情对现在也有影响？”唯一指望的解释来了，厉沅沅静静等着它坦白从宽。 【是的，笨蛋宿主。】 神雕侠侣系统意想不到地承认了，这倒让厉沅沅很是意外。 哪怕它不认下啊，至少她会愿意抱着不多的希望去试一试。 “那……白非墨呢？” 别的都可以先放放，厉沅沅只想知道白非墨的情况是什么样子。 【暂时……会不记得笨蛋宿主你了。】 这一点，神雕侠侣系统没打算瞒着。 总归有一天，会是白非墨亲口对她允婚；只是今番被这消息冲击得有些大了。 …… 这下，厉沅沅被打击得更四分五裂了。 会……不记得了？ 那技能莫不是也都失效，那情话不是再也听不见，那相惜也再也不复存在。 厉沅沅有一种跌落云端的窒息，曾经拥有的一切，就在刚刚，都化为了泡影。 原来她钟爱的男子，忘了名字后，她心底的悲哀竟不是文字可以表达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厉沅沅实在想不通，她仅仅，是为了一个小任务，为了他的童年多些玩乐……为了，他不再受白鹤与皇后的牵制。 厉沅沅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倒是神雕侠侣系统，说好的什么都不会发生改变，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变动。 【笨蛋宿主，这都是命。】 神雕侠侣系统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后面的每一项新任务，每一条新道路，没有一个会比这个更轻松了。 而厉沅沅往后要面对的各种繁杂，将是这天堑变里最最最高深莫测的疑难。 “我不信命。”厉沅沅一脸平静，心如止水地看向白非墨。 如果是他先开始追的自己，那么之时换个箭头，又有何不可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共死（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哪里有那么多天命，厉沅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白非墨的，或是第一眼对视的时候，又或是朝夕相处时候，又或是他的情话表白。 她只知晓：遇到危险了，不希望白非墨出事；遇到变故了，不希望白非墨插手；遇到背叛了，不希望白非墨受伤。 总之，这样的，那样的，厉沅沅冥冥之中把他的想法都会放在一个相对重要的位置上。 【笨蛋宿主，逆天改命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神雕侠侣系统只希望她能早点完成任务，早点贡献身体，早点魂归故里。 绝非是如今的深陷情感漩涡，孤独追爱而等不到回应，它断然不想看到宿主受任何精神刺激。 “你放心，我给自己三个月。时间到了，我就放手。” 倒追一个人当然是有期限的，但也不是一味的讨好。 【好，记住不要丢了西瓜。】 厉沅沅点头“嗯”了一声，一个月左右就得重新来过，这既算不上糟糕，也谈不上多好。 “说吧，共死该如何？” 厉沅沅不打算和神雕侠侣系统绕弯子了，毕竟时间有限，生命诚可贵。 【寻找，他的终点。】 神雕侠侣系统直接到让厉沅沅一个字都听不懂，人的终点除了坟墓还能是什么。 厉沅沅一问：我得杀了他，然后殉情？ 神雕侠侣系统默然。 二问：那我自杀，然后拿着他的刀？ 神雕侠侣系统沉默。 三问：总不会是得用什么秘术造成双双罹难的假象吧？ 神雕侠侣系统吱了一声，似在认可。 ……这好难哇。 厉沅沅当即就为自己的口舌之快感到无地自容，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且她也没这个能力嚷嚷着不作数。 双双罹难这种事情，可不是她一刀一剑可以轻松了事的。 【忘了提醒笨蛋宿主，双双罹难一抉择，对象必须是侠侣。】 “侠侣”两字犹如针尖般戳在她的左心房之上，那可是厉沅沅刚刚认准的男子，怎能由着神雕侠侣系统说哪样就哪样。 不过，纵使厉沅沅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世上也没有东西和力量可以改变。 “臭娘们，你杵半天了，看我哥搭理你不。”大蜘蛛不禁开始得瑟起来了，先头就有告诉她别痴心妄想，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这女人还不肯罢休。 好毅力，这便是大蜘蛛黑磊对她的唯一赞许了。 “现在不搭理，不代表以后不搭理；以后不搭理，不代表永远不搭理。”厉沅沅依旧在蜘蛛黑磊面前耍威风，而且风头比最初的还要强劲。 “可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别说是个你这种姿色平平的女人，就算是乌有国的第一美人千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 谁知，黑磊的炫耀不过数秒，白非墨就从结界里头出来了。 好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娓娓道来：“磊磊啊，这么对你嫂子讲话是很没礼貌的。” 神雕侠侣系统大惊，连同十万个为什么在眼前的厉沅沅一道，均是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 【怎么会？】 “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沅沅，不是早就想同我洞房？” 果然白非墨一恢复记忆，什么挑逗的话，要多油腻有多油腻，有且仅有厉沅沅是唯一“受益者”。 白非墨嘴上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摸着，神情颇为享受。 “别拿我当宠物可行？”厉沅沅确实欢喜他还记得自己，但并不喜欢被人这么对待——这动作，像极了她追剧撸猫的样子。 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笨蛋宿主，你到底是什么好的运气？】 神雕侠侣系统琢磨了老半天，也没能得出个最终结论来，只好将一切都推给了她。 “我也不知道啊，嘻嘻。”厉沅沅这回主动挽起了他的胳膊撒娇，以前都是他缠着她，反过来这么一出，白非墨还真的受宠若惊，浑身极度地不自然。 “沅沅，不如——还像以前那样？”白非墨自始至终都觉着真心相爱的两人固然分不着彼此，但他愿意爱的更多的是自己而非是对方。 起码，他在离开这人世间的时候，她不会如此难过。 “为什么，我粘着你不好吗？你都主动了那么久，换我宠你一小会儿嘛！” 不知是即将死别的温柔，还是转眼生离的留恋，厉沅沅第一次觉得被疼爱是一件很幸福很奢侈的事情，纵然在被爱心包围的家中，也未必能遇到良人。 白非墨不作回答，却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道：“沅沅，你知道这个地方要怎么出去吗？” 厉沅沅眨巴着眼睛，连连摇头，“不知道。”后一秒却很高兴地说“不过出不去也没事，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啦。” 长长久久？ 白非墨倒是从没想过这四个字，许是三十而亡的诅咒，叫他根本不敢心存妄想。 但厉沅沅不一样，仅仅是年少无知喜欢过一个人而已，仅仅是喜欢到痴狂得不到回应而已，一生一世于她来说，可谓是再寻常不过的儿女情深了。 厉沅沅暂时不打算管什么“共死”的任务了，反正一辈子或短或长，只要精采即可，才不当以时间长短论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白非墨最后两个字说的声音极小，似乎预见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在不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如果可以，白非墨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护住厉沅沅安然； 只是做不到的时候，他也仅能将毕生灵力为她设一处牢不可破的结界了。 “白非墨！你作什么！”厉沅沅好不容易才面对自己的内心，和他坦诚相待。 这么快就要做小寡妇，她坚决不同意。 可白非墨一旦下定了决心，纵使千个万个厉沅沅都拉不回来的。 在厉沅沅依偎他怀抱的时候，白非墨早就悄悄指节微转，在当地设下一处不易察觉的封闭结界，可护得她百年都无恙。 “没什么，要乖一点。” 像是面临一场浩劫，白非墨撇下困在结界的女子后，毅然决然跑去和黑磊会合。 “你女人在里头叫你呢？” 大蜘蛛被他扫了兴致，连说话都懒洋洋的。 “同我，一起吧。” 他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斩破这第三道关卡，是以只能伙同亲戚一起试一试了。 但，此刻蜘蛛形态的黑磊，远没有以前的自信和无畏，甚至都想往后退。 要是拼一下可以出的去，那么也不会被囚在这里长达九年了。 “可，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黑磊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白非墨肯孤身迎敌。 “是，我需要你，磊磊，来吧。回到我们一起厮杀战场的时候，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白非墨是个巧言善变的谈判家，寥寥数语便足以改变他的心意。 “好，战场嘛，我最喜欢杀敌了。” 那年十一，黑磊第一次披上铠甲，一日之内单枪匹马杀了对面三军的五百余人。 可谁又能想到，凯旋而归的时候，亦是他人生宣布终结的日子。 连战功赫赫的白非墨都没有能力护下，任由奸佞小人构陷，最后便沦落于此。 可惜啊可惜，白非墨甚是后悔昔年不够强大，所以今日他要保住的人，一定不可以有任何差池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共死（3）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可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一定能见证她一生平安喜乐？】 神雕侠侣系统随着厉沅沅一并被锁在结界中，虽然不能外出半步，但和白非墨心对心交谈自是不在话下。 “我若不行，还有谁可以？” 【或者，你二人做一对艳羡天地之间的亡命鸳鸯，或者彩蝶梁祝，本系统也是可以大方成全的。】 “想得美，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你，也不可以。”白非墨从一开始就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占据厉沅沅的身体目的不单纯，虽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法子割断他们的联系，但有的是法子扼住系统的咽喉。 【我若没了，她体内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灵源，这一点，岛主可曾想过？】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有预想过侠侣白非墨不会甘心，一早便做好了应对。 白非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犹如万箭穿心，毒酒穿肠。 “狗系统，若你图的不过一句躯壳，何必非要找上厉沅沅！” 这个问题白非墨早就想问了，要不是厉沅沅一直在边上不得空，要不是神雕侠侣系统一直不吭声，又岂会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 第三道关卡的大门，大蜘蛛黑磊正和他奋力打开中。 偏巧是这么关键的时候，神雕侠侣系统主动找上门来了。 【只是碰巧，我挑上的人，恰好是你的意中人。】 神雕侠侣系统一句谎话都不会扯的，实则是根本不屑与白非墨计较真真假假。 “恰好吗？”白非墨才不愿意信这等荒谬之言，若是千万年为寻着一具完美的容器，为什么要等到他这一代的时候，择了个刚好被赐死的千金。 这世上的巧合，白非墨看得着实太多了。 【不然，岛主以为——我也觊觎这小小的“清辉夜凝”？】 最后这四个字像陨石一般重重敲在白非墨的心头，若是旁人来索要，他肯定杀红了眼用尽了灵力同归于尽也不会交付，只是这人偏偏是厉沅沅。 “你若要，我给你就是，不过得先从天堑变出去。你且保证放过她。” 白非墨一生所求，竟只是为了厉沅沅的一世平安。 连神雕侠侣系统都感到意外，堂堂两国最强的驭灵师，他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这狗东西，怎么我一找，就不理我！” 神雕侠侣系统和白非墨唠嗑的时间稍有冗长，冗长到厉沅沅都起了疑心。 若是神雕侠侣系统沉睡，厉沅沅自知身体有相应的感知，但这次没有便说明它还是醒着的，就是故意不搭理罢了。 往常这样的情况，却是极少发生。 【不和你说了白岛主，我家的小祖宗可是有点焦急。】 神雕侠侣系统没等到白非墨哼声，于是又擅自加入了和厉沅沅的交流中。 【我来了，笨蛋宿主什么吩咐？可是愿意罹难了？】 神雕侠侣系统才不把白非墨的约定当成约定去遵守呢，在它这里——宿主厉沅沅的任务首当其冲，别的交易统统都往后排，不论对象是谁。 “自然是不愿意啊，我发现自己好喜欢他哇！” 神雕侠侣系统没想过能在厉沅沅这里被塞狗粮，还是新鲜的热乎的那种，冷冷地拍在脸上，想不头脑清醒都困难。 【咳咳，距离“共死”还有一个半时辰，笨蛋宿主三思而后行。】 神雕侠侣系统咬牙告诉厉沅沅切莫再犹豫了，否则烟消云散的可不止是她一人。 “我死了，他死了，就你活着，哪里都不对劲是不是？”厉沅沅对神雕侠侣系统一直颇为忌惮，哪怕它都交付了等同生命和灵力的戒指。 【不对。笨蛋宿主你错了，只会是你魂死身在，我接任。】 “男男？”厉沅沅脑洞大到令人咋舌，无时无刻都在挑战着它的底线。 【不好意思，笨蛋宿主我还没弯。】 厉沅沅“哦”了一声，半晌平静地开口，“那，你能对他，像我对长安那么好吗？” 光凭望京城百姓的口中就知道，原主对待太子那叫一个掏心掏肺，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只为了博君一笑；哪怕这不笑，能站身边都是眉飞色舞的。 神雕侠侣系统瞬间沉默了：未料想二人择为侠侣本属于一场意外，居然还可以又这么深厚的情谊；恍惚间，它居然有些羡慕。 很久很久之前，它仿佛也拥有过比金坚的感情；只是又亲手毁掉了而已。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改变了主意，要么就一直和厉沅沅长期共生下去吧。 至于后面的路如何，全看天意如何。 “嗯，现在挺重要了。” 【比你回到现实还重要？】 “……或许吧。”厉沅沅这点没十分肯定，在回去和男人之间二选一，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一点点困难。 【你犹豫了，笨蛋宿主。】神雕侠侣系统庆幸还好没改变主意，既然厉沅沅还在意能不能回得去，那么白非墨的消亡和清辉夜凝的唾手可得，成功近在咫尺。 “你不也犹豫了？” 随着神雕侠侣系统寄身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只觉得越来越了解它了。 看似冷漠无情，铁石心肠，实则内心温暖，博爱众生。 明明心中放不下的情感，多少都借着她的由头一一宣泄了出来。 这不是温暖，又是什么。 【我没有。笨蛋宿主，戒指到时候可以保命。】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不愿意立马看见她灰飞烟灭，而且双双罹难——眼下不是还有个固定要死的生物么。 一只藏匿在天堑变数年的大蜘蛛，在认得亲人的时候，便是靠近死亡的时候了。 等到这种意识达到最强烈的时候，那便是真正的告别之际。 任凭他白非墨散尽一身灵源，此生此世都再不可能救下黑磊。 “呵呵，不需要了。” 说来也奇怪，此刻还没有特别危及生命的事物出现，厉沅沅指节上的戒指居然自动显露；仿佛收到了她的召唤一样，遂仔细闭眼倾注全部灵力意图拿下。 可，都是白费力气。 【笨蛋宿主，戒指是摘不下来的。】 神雕侠侣系统好心提醒她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而丢了性命。 但它万万想不到的是，厉沅沅可以为了取下戒指，忍受这断指之痛。 那么好看的一双纤纤玉手，可惜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共死（4）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谁又能想到，喊出这两个字的会是神雕侠侣系统。 【不要！】 但，它的后悔已经太晚了。 厉沅沅不知道哪里生的勇气，没有麻醉的前提下，拔剑斩下半截手指。 也很纳闷，她竟感不到任何同意，甚至连流血都未有发生。 “……我真的砍了手指头？”厉沅沅竖起半指难以自信的模样，联想起谍战片里卧底日常被迫身残，寞名有一种骨子里的自豪和骄傲。 【……笨蛋宿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生物变得，怪我自己太没用。】 “你当然没用，不然讹上我能有什么好处？” 厉沅沅毫不吝啬地报以微笑，神雕侠侣系统哭也不是怒也不行。 【以前没发现什么好处，但是现在知道了。嘻嘻，想不到笨蛋宿主，会是制衡白非墨的关键棋子，我岂不是稳赚不赔？】 厉沅沅立马两眼一瞪，“狗东西，如今戒指都还你了，还不罢休？” 【还我又如何，总归是抵消不了“共死”的任务一说。】 神雕侠侣系统这个老油子当然不会轻易接下断指上的戒指，再者拿下来也用不了。 可这道理，显然厉沅沅一无所知。 厉沅沅秀眉微微一蹙，忽然想到了什么，“其实，你谋我的身躯，是为着性别吧？” 其实她如何不清楚不论哪个方面白非墨都要远胜于自己，而神雕侠侣系统之所以挑中自己或许真的是个意外，又或许是碍于“异性相吸”呢。 她则更倾向于后者的理由，没有人能抗拒的了白非墨这么完美的驭灵师——纵然浑身上下很多缺点看着不舒服，也没法全都遮了他的万丈光芒。 有些人，生于世间，就是最璀璨的存在，比如白非墨；而有些人，存于世间，只是可有可无的替代，比如厉沅沅。 【笨蛋宿主，你为什么这么想？】神雕侠侣觉着奇怪，从没和厉沅沅提起过这茬，她究竟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即使它寄身于体内，厉沅沅仍可以想象得到那种表情，意味深长，又难以言表。 【我是问你，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又是什么？】 “直觉吧。”厉沅沅隔着看不见边缘的结界，遥遥能感知白非墨此时的心有多煎熬。或者他等了很久才盼到她的告白，或者她也过了很久才正对内心的声音。 【呵，果然真爱无敌。】神雕侠侣系统倏然想开了很多，哪里有什么不可逆转的幻境，还不是看两人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 看来，这一轮的三项任务，笨蛋宿主离最后的圆满只差一步。 “无敌的话，是不是我任务算完成了？”厉沅沅还存着一种奢望，殊不知外头山崩地裂的惨状，恰恰是对任务没能完成的一种警戒。 【不会啊……】神雕侠侣系统再次怀疑人生，按照事情目前的进度来说，如果白非墨执意舍了自己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她亦可受断指之痛也要两清，但设定后的加载到这个时候，尚未得到一丝反馈关于“圆满完成任务”的说法。 厉沅沅淡淡说了句“骗子”后，将目光投向那处崩塌下陷的地方，是白非墨与黑磊在肩并肩奋力抗战。 她不知道结界外面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难以撼动，只知道待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好的答案了；她不知道白非墨到底要花费怎样的心血才能出的去。 正如七堇所言，天堑变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只是，为什么一只灵宠也值得呢。 【因为：逆羽对他来说，算是半个亲人了。】 却不知，厉沅沅在互相确定对方心意的时候，完全都忽略了灵宠的存在。 “可我记得，在幻境中，是我收了它的，如此一来便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不是？” 【不，你收或者他收，总有一个人的灵源会受到动摇。】神雕侠侣系统没继续往下说了，很多事情的结局如果已经注定，那么解释再多也都是徒劳。 它比她要清楚，白非墨现在联合黑磊做的破关行动，只有一个目的——确保厉沅沅安然无恙，至于他们二人，全看天意造化。 天意若是留下其中一人，那么此人便会继续成为厉沅沅的侠侣完成任务；若是天意不屑珍爱生命，那么厉沅沅后面的每一步只会愈发艰难。 厉沅沅隐约猜到白非墨的心思：不让她去碰，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完全逃离。 现在，她却比任何人都想弄清楚，逆羽霞究竟是谁的灵宠。 “白非墨！你放我出去！”厉沅沅残废的双手打在结界上，“咚咚咚”的声音划过他的耳畔，始终都看不见白非墨的回眸。 他不能回头看，只一眼，心神全乱。 “你想清楚了吗？哥，第三关开了以后，第四关很有可能是她一人面对。”大蜘蛛黑磊不是怕吃苦怕有去无回，而是更替亲兄长担心起来了未来嫂子。 “不会的，我相信她可以的。”白非墨对自己能否平安进入下一关都没有把握，倒是对厉沅沅充满了信心，仿佛很确定第四关的题目就是她擅长的。 “你就这么放心？”虽然大蜘蛛黑磊不大认可这个嫂子，但既然亲哥喜欢，那就勉强接纳这个家里长辈吧——好歹过生日的时候会多一份贺礼。 “想什么呢？指望她逢年过节给你烧纸钱不成？”白非墨不由得冷笑道，“就你那出息，别说是你，连我可能都忘了。” 白非墨明显感觉到这个厉沅沅和从前有点不一样了，过去的她孤傲，自负清高，眼中揉不得沙子，也进不得良人，又怎会对他那般亲昵。 其中必定了发生什么。 他在小小结界中的查探真相，居然是一无所获，连逆羽为什么会离开自己都没找出个因果，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他睁眼回神出来的时候，更震惊的便是厉沅沅主动来亲近。 格外地受宠若惊，格外地难以置信，白非墨疑惑——这是他追逐的女子吗。 尽管在追逐除了厉沅沅以外的女子的时候，他自觉是比更衣还要容易的事情。 容易么，倒也不是。比起找寻灵宠之事，追爱倒显得方向感唯一且坚定。 只是他颇感困惑：明明昔日是自己结下血契的灵宠，今日居然不认得他这位旧主。 除非——有人抢先了。 可那时，是皇后同白鹤一并将逆羽霞带到眼前的，再者—— 不对，白非墨骤然发现了记忆发生了篡改，本该一并带回灵宠再替黑磊疗伤的，却因为某个身形而半路折回去了，等到再赶到凉月榭结下契的时候，想来那个时候的逆羽已然成了旁人的一只灵宠，只是瞒着他而已。 霞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白非墨竟一时想不到她的名字，当然根本不会去想到这个方向。 “哥，你再不大力点，怕是我被碾碎成肉泥，这门都打不开一个手指甲盖。” 白非墨听见黑磊在喊自己才回过神来，继续以己身尽数灵力冲向第四关的入门。 却不知，被锁在结界中的女子，看了他许久，眼角不经意滑落一滴泪，似乎在对即将大开的关口做诀别。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共死（5）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爱你，要比你爱我多一点。 厉沅沅不知道该如何挽救白非墨的一条命，但她冥冥之中知道灵起族的一种秘术。 只要尸身还在，哪怕耗尽灵源也能救活。 但这样秘术一旦开启，她的岁月和记忆亦在慢慢退却，恰好满足了神雕侠侣系统的期待。 【笨蛋宿主，这个结界你是出不去的。】 神雕侠侣系统敏锐地感知到厉沅沅要做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还是它不敢想象的那种。 没了戒指的庇护，它不认为她用强能讨着便宜，以致会威胁了它的地位。 可如果它选择的宿主死于任务的意外，且是和它有联系的任务的时候，那么它离灰飞烟灭也不太远了。 千百年来，神雕侠侣系统才修得的神识，怎么可以因为她而毁于一旦。 “一般情况下呢，你这么说，就一定有法子吃的去。” 厉沅沅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法子，只是脑海中的声音一直在指引着她前进。 【血祭的时候，你会失去自己的。】 除了白非墨本人，那就只剩下这一种方法了。 “那又如何，既然是‘共死’，我愿意。” 就像结婚誓词那样庄重，厉沅沅不带片刻的犹豫便做了这个决定。 血祭，顾名思义，以血祭祀一方天地。 而威力究竟有多大，取决于她血的精纯有多高；愈是高纯度高精度的血液，威力自然也会愈强愈大。 【笨蛋宿主，快死的时候，人是很渴望能再活一次的。】 厉沅沅咧嘴一笑，觉着神雕侠侣系统仍是不明白何为情深似海。 他希望我活着，我也希望他活着； 至此，这世间所有的美好，还会有个人能替我都看一遍。 从来，这都是超越生死的爱情力量。 厉沅沅也没想过，她居然也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 有那么点经典仙侠剧的女主感觉了，厉沅沅瞬间就来劲儿了。 见她没有反悔的意思，神雕侠侣系统不由得长叹兮，更是直接帮她一把，割了她的一处小动脉。 “痛死老子了！” 厉沅沅上一秒还沉浸在英勇救世主的殊荣之中，哪里想到后一秒就觉着这等光环不要更幸福。 【这是一级痛感，接下来死二级。】 神雕侠侣系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眨眼间就将厉沅沅的动脉口子又扩大了一微米。 第一次如果是指甲剪到肉的痛感，第二次便是骨头脱臼的麻感。 一道道尖锐的嗓音快要震碎这片结界。 “NND，我要血祭，狗东西你下手这么快？”厉沅沅不禁怀疑神雕侠侣系统不是在觊觎躯壳，而是在热衷折磨皮肤。 据不完全统计，拜于神雕侠侣系统所赐，至少她身上的皮外之伤都是它的杰作。 【诶，笨蛋宿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想你的前任，也是时不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殴。】 前任…… 厉沅沅记得谈过的男朋友没有一个有这熊心豹子胆的，不过原主就说不清了。 糟糕，狗东西指的莫不就是渣男长安。 可长安关她什么事，白非墨才是唯一。 【咳咳，笨蛋宿主，第三下准备好了？】 厉沅沅一个“还没”说出，只感到全身上下像是被高压电打过似的，蔫儿巴得提不起来精神。 主要是，她这没想到神雕侠侣系统会不打招呼提前行动；再者就是，其实准备还不够充分，必是心中的忐忑和焦虑大过了真实。 “狗……东西，我好歹……是……是你的……宿……”厉沅沅实在是提不起来气力完整地呵斥神雕侠侣系统，为什么世上竟真的存在这样的生物。 不，神雕侠侣系统没有形体，不可称之为“物”，最多叫为“东西”差不多。 这样的东西，寄身在驭灵师体中，与之共生不共死，死后直接取而代之。 如此，这与那盗墓笔记里的那些蛇，又有什么区别。 都是以人为饵、为窝，只等有朝一日重见天日。 厉沅沅不懂，这些生灵所图，居然都只是为了繁衍后代么。 【呵呵。】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冷笑几声：【我既说过觊觎这容器，便是会对容器较为上心。而容器所承载的东西，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凉薄的一席话，“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厉沅沅难以想象神雕侠侣系统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思追逐自己的。 而她更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妄想神雕侠侣系统有反悔的那一日；否则，那日又何必拼却半身灵力赠予一枚戒指。 可化危难，亦能防御进攻。 原来，她从未真的读懂过神雕侠侣系统。 【笨蛋宿主，读懂又如何？第四下，即将开始。】 第四下撕扯伤口的时候，厉沅沅可算多了不少的反应时间。 不过，要她开口道谢，绝无可能。 为了化解、逃避、忘却撕扯伤口的疼痛感，厉沅沅想到一个唱歌的法子。 如果身体发肤有受伤，不如先将这周身环境都给毁了。 痛不能一起承担的话，那就先享受摧毁的快感吧。 【你的歌声，是我见过……最沧桑的景色。】 神雕侠侣系统虽然没有亲耳听过，但当时调查她资料的时候有一句描述“五音不全，山河动荡”。 起初，神雕侠侣系统对这八个字完全没放在心上；直到下一秒： 它简直恨不得永远没带她来过天堑变。 天堑变最糟糕的地方便是：空间内若有其他声音（除了说话和打架以外的），每个角落都会回荡这种声音。 不说别的，就拿公鸭嗓子对比，神雕侠侣系统也觉得前者更可爱。 起码，真不会要人命。 神雕侠侣系统深知：即使白非墨不圈这处结界来，厉沅沅也未必会身死；只是他既做了这决定，想来是抱好了同黑磊共赴黄泉的准备。 罢了罢了，好兄弟，一起走。 神雕侠侣系统除了送上无声的祝福，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不出声，是不是这伤口够大了？” 厉沅沅瞅了眼被撕裂的地方，长度快赶上中了都，宽度也差不多有三指头那般粗细。 【够的，笨蛋宿主多多忍耐一下吧。】 血祭一经开启，神雕侠侣系统便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沉睡模式，必须十二个时辰保持高度警惕。 其一，保证宿主的血液流淌匀速； 其二，保证宿主的意识时刻清醒； 其三，保证宿主的状态稳定正常。 三者有一样不满足，不但血祭无效，结界不破；连性命都难保。 “忍耐……是不是死前的预示。”厉沅沅轻声问道，对待生死，倒是异乎常人的淡然。 【不是，你只是牺牲了几百毫升血……】 神雕侠侣系统这倒没骗她，真的死亡，还是太早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拯救（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敢情又耍她！ 厉沅沅恼了，好端端用心对待的任务，还断了半指，神雕侠侣系统就这态度。 虽然，半指脱落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到疼痛和不适；可那半截血淋淋的指头，好歹也是她身上的肉。 “狗东西，你真是活腻歪了。”冷冷的声音响起，神雕侠侣系统莫名感到一股杀意。 可它也不该害怕，都在一副躯体上，除非不要命…… 不对，现在厉沅沅稍一动作幅度过大，神雕侠侣系统就能觉得明显的不安。 【笨蛋宿主，你不要命，我要啊！】 它重生三百轮回也无法想象，这位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脾气大得令人窒息，凡是涉及侠侣的事情，和任务态度完全不相上下。 这，便是人类最向往的死生契阔么。 神雕侠侣顿时陷入了沉思，它要求她以侠侣之名完成王者之路，怎地如今能演变成，她竟以晋级王者反来威胁它了。 偏生，神雕侠侣系统就被吃定了。 厉沅沅可以死，但是时机不对的话；共生于一体的神雕侠侣系统也会立马灰飞烟灭。 惨痛的事实摆在眼前：神雕侠侣系统此时不想出手也得相救。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留得厉沅沅，不怕容器丢。 “怎么，想好了？” 厉沅沅轻蔑在心底问道，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熟悉的黑金长剑，只要轻轻一推，颈动脉必被割断，这速度可不是伤口流血那么缓慢。 【好。不过，我—】 厉沅沅就知道神雕侠侣系统没那么好说话，所以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并未离开分毫。 “你若从前是个爷们儿，就干脆一点。什么条件尽快说来听听，”厉沅沅一边催促着神雕侠侣系统速战速决，一边暗地里小声嘀咕着：“说了我也不会同意。” 【笨蛋宿主，我听的到。】 “……那就这样，帮，还是不帮？” 【……答应条件，我就帮忙。】 神雕侠侣系统试图守住最后的一丝底线，在同厉沅沅作最后的挣扎。 哪怕心里清楚：渺茫的希望接近于负数。 “各退一步……”厉沅沅着实开始感到了血流多的恍惚和大脑空白，完全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我先来，笨蛋宿主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可以自残。】 厉沅沅咋舌，本以为神雕侠侣系统会提什么要求呢，就这……不自残，不伤害自己去胁迫它么。可这不就一下子失去了很多绝佳的反转机会，她有些犹豫了。 【三秒钟后，倒计时结束，我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如果是否定呢？”凡事都得先知道最坏的结果什么样子，要是过于血腥，厉沅沅觉得先应了没什么不好。 【任务终止，侠侣的寿命就是你的寿命。】 “……白非墨能活多少岁？”厉沅沅天真地以为他的生死簿上会写着“与山川同寿”，却不知神雕侠侣系统答的是此时此刻。 【当天堑变第四道关卡大门开启的时候，即是他殒身的时候。】 “你骗人，‘涅槃’在的驭灵师，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厉沅沅猛然想起互换灵源的那日，连最要紧的天赋都交换了。 但神雕侠侣系统可没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去沉湎过去。 【三、二、一……】 “我答应你。” 果然厉沅沅低头了，也是想着先出去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戴上戒指。】 厉沅沅张大了嘴巴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半截手指，讷讷问道：“我砍下的，还装回去？” 会不会本来不痛的，装了回去就疼？ 会不会本来不用的，疼完之后还得扔？ 【想什么呢……笨蛋宿主，你不安回去，我怎么好附身帮忙？】 “我砍了，还得取下来？我特喵……”厉沅沅口吐芬芳到，直想取走神雕侠侣系统的黑心黑肺。 【不，装回去就可以。在原来的地方，然后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 她怎么不知道这具身体还有自我愈合的功能，和吸血鬼、狼人都蜜汁相似。 【再犹豫，你的男人就真救不回来了。】 厉沅沅向着那轰隆隆的地方看去，白非墨和黑磊的动静还是那么一发不可收拾，隔着道结界也遮不住白非墨脸上的慌张不安。 厉沅沅意识到，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 算了算了，恶心就恶心。 厉沅沅咬咬牙，瞅准了位置，闭起双眼捡起了半截手指，摸索着“安”回了另外半截手指上面。 却感到丝丝冰凉，像是有什么润玉似的划过她的指尖。 厉沅沅缓缓睁眼，居然看到手指“接”，不，是恢复原状了。 好家伙，这狗东西真没让她失望。 【谁许你睁开的。】 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蓦地严肃了起来，厉沅沅当即吓得不敢回复。 不睁开就不睁开，为什么她现在觉着神雕侠侣系统不单单是陌生，简直快赶上咒怨的恐怖程度了。 【想着你的侠侣，想着你的任务，想着你的天赋和技能。】 “嗯。” 几乎是本能一样的反应，神雕侠侣系统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对的念头。 能出去，不就是受点气嘛。 厉沅沅倒是很能想得开，不似最初的那般得理不饶人了。 【很好，慢慢伸出左脚，然后心中默念十秒后右脚跟上。记住，受伤的地方得小心抬起，千万不可以……】 神雕侠侣系统像给厉沅沅上发条似的传递指令，厉沅沅也像是个机器人，程序一旦写好，便不会再有改动。 “不可以什么？” 厉沅沅抬起被放血的胳膊的时候，隐隐感到一些疼痛，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一样。 【别动。】 厉沅沅悻悻点头，和神雕侠侣系统之间仿佛突然形成了无声的信任。 【厉沅沅，记住，我的一半灵魄藏在这枚戒指之上。待到走出结界以后，立马睁眼听着我对你的叮咛去行动，切记，不可有一分差错。】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严肃到让她无法开口，如果事态没有那么严重，给它十个胆子都不可能这么和她说话。 看来，天堑变的第三道关卡，犹如蜀道之难。 双脚已然落在了结界外面的土地上，厉沅沅小心询问系统“可以，睁眼？” 【嗯。】 她缓缓拉开眼皮，眸底的一片深渊差点惊得她不敢上前。 她看见远处的的男子，焦急的面容也挡不住逼人的潇洒，遂没等神雕侠侣系统开口便大声喊道：“白非墨！还好吗？” 【厉沅沅，你破戒了。】 它的语气很沉重，带着难以描述的伤感。 罢了，它强行安慰自己。 既是厉沅沅自己打破了约定，那么它能出的力到底有几分也全看天意。 厉沅沅同样也察觉到了丝丝异常，“我，是不是，不该？” 她当然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只是又必然不会想到对戒指的力量有决定性的削弱。 “到底，怎么了？” 千钧一发的时刻，厉沅沅比谁都想弄清楚。 如果是最糟糕的后果，她也想知道。 【没事，最多白非墨受一点罪。】 神雕侠侣系统的灵力受到了强烈的吞噬，来自天堑变第三关卡中的蜘蛛力量的挑衅，不但只能用出三成效果，更是与白非墨的灵力相冲。 如此一反一复，它和他之间必定有一人会因为耗尽灵力而衰竭。 【厉沅沅，去拦下白非墨。】 “好好好！” 她什么都没想，看着他的紧张和局促，早就恨不得能代替他去完成大业。 可巧，神雕侠侣系统这次是天赐良机。 从前她觉得被偏爱很是满足，现在觉得换她去冲锋，也是莫名的骄傲。 至少，有一天白非墨和友人提及的时候，会面露喜色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仅此八个字，足以她拼命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拯救（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沅沅，你要做什么！” 白非墨虽然很努力地想要和黑磊一起打开入口，但灵力的一点点消散，令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尤其是，当那思念的女子，逐渐穿过心扉出现在身后的时候。 他终察觉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白非墨一眼看到她的伤口，结痂没多久，似乎是伤逆羽的黑金长剑所致。 哪里有人会自残，得受了多大的刺激。 白非墨闭着眼睛都晓得，这伤口不是神雕侠侣系统干的混事，也差不了的多少。 再明显不过的就是，厉沅沅喊出他名字以后，那种骨子里的漠然使他惶恐不已。 “你不是她，对么？” 【白非墨，不想死，就滚开。】 她是厉沅沅，亦不完全是。 反正得先照着系统的指示，扯开他去一边，方可进行接下来的活动。 “不是说了，我这身子你随便用。” 白非墨就是那种为了喜欢的可以不顾一切，即便是拿命去换，也是不眨眼睛、不皱眉头。 【让开。】 厉沅沅的身体已经被神雕侠侣系统占据了四分之三，仅存的四分之一意识仍是保持对白非墨的客气和拘谨。 毕竟，“滚开”两个字，她是真的很难很难对这么帅的一张脸说出口的。 【出息！】 “莫不是，你也心动了？”有一说一，后面的“让开”厉沅沅绝对没有操纵神雕侠侣系统的意思。 白非墨自是不满意她的回答，冰冷没有温度，更是透着几分凉薄。 “阁下之所图，清辉夜凝可够？” 他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揣测神雕侠侣系统的初衷，厉沅沅忍不住嘟囔着“白非墨你真是个傻缺。” 就这么几个字，声音细如蚊哼，白非墨居然听得格外清晰。 —她没事。 那就心安多了。 只是为什么，这全身上下散发的蓬勃灵力，竟没有一丝厉沅沅的气息。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当真如此势不可挡吗？ 不对，白非墨注意到了她的伤口，正在以光一样的速度开始膨胀，却不曾有一滴血落下。 究竟是什么缘故。 【让开，她愿你平安，仅此而已。】 不容分说，她忽地一掌击退白非墨，足足百里开外，对方踉踉跄跄跌落地上，久久都没能起身。 “狗东西，你下手是不是有点……” 厉沅沅心疼了，眼角不住泛起泪花，这是神雕侠侣系统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的。 它可以占据身体，抢占意识，可心底的疼痛，来得总是那么悄无声息。 【为了他好。】 一如“为了你好”那般，全无说服力。 “哦，不会死吧？” 见着他没有立即站起来，厉沅沅不免还是很担忧，毕竟在关口，他以己身灵力抗衡了不少时间，加上设下的牢固结界。 如今，他一个金牌驭灵师还能剩下什么呢。 【不会，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得到。】 厉沅沅如何读不到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左右不过是：希望你答应我的，也能如约。 如约笔画不多，履行却不简单。 就像厉沅沅普普通通一驭灵师血脉，奈何修炼上乘十分艰难。 “知道了，来吧。” 厉沅沅艰难地说服自己不再去看白非墨，每多看一眼，多想一次，最后耽误的买单就愈发沉重。 她只好默默，慢慢，悄悄藏起对他的关注，任由神雕侠侣系统完全侵占本体。 愿你，能如约。 【放心，小笨蛋。】 神雕侠侣系统还从未如此宠溺地叫过厉沅沅，只因这会儿的她早已将自己调成了静音模式。除非是遇到特别危险的事情，否则她绝不会醒来。 而神雕侠侣系统击退白非墨的瞬间，大蜘蛛黑磊正好全都看在眼里。 也是非常古怪，黑磊什么也没问，便知晓眼前的厉沅沅才不是真的。 倒对它的到来，有些说不出的欢喜， 起码，黑磊在乎的亲人，不必陪着自己去送死。 至少，被囚在天堑变的黑磊，再也不会拖累别人了。 只是黑磊永远也不知道，是厉沅沅主动换来的机会，来之不易，弃之可惜。 按耐不住躁动的心，黑磊还是上前问起：“你把我哥搞哪儿去了？” 【后面。】 黑磊循着声音往后一瞥，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你糊弄谁呢？” 【下面。】 神雕侠侣系统极其不耐烦地指了指方向，他才终于发现自家兄长的躺尸之地。 “死了？” 半天没有动静，黑磊也没嗅到味道，不由得产生个不现实的想法。 白非墨那么厉害，谁能真正杀死他呢。 又不是…… 然则，世间可以彻底销毁白非墨的方法还真的存在，只是实践者较为苛刻。 只能是……传说中的某系统。 所以黑磊断然不会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靠运气。 【没有，开始吧。】 神雕侠侣系统物狠话不多，接过白非墨的位置，顶着半个戒指的灵力，联手黑磊一起对入口发起了进攻。 虽然它更明白：强行打开这扇门，一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乎，冥冥之中，神雕侠侣系统便将“黑磊”的名字默默划入了入侵者名单之列。 而它，恰好又是解决这份名单的刺杀家。 尽管无形无身，杀戮仍旧不可忽视。 “开始之前，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本觉得厉沅沅够聒噪了，它哪里晓得真正聒噪的会是这只蜘蛛。 话比屁都多，能一次性说完的话，偏偏分成一个半句、两个半句地说。 不仅是神雕侠侣系统要崩溃，就是真正的厉沅沅也想拿手术刀做个开颅手术。 如此，逻辑会顺很多。 【问，就一个。】 正如神雕侠侣系统和厉沅沅所听见的那样，黑磊问了一连十个问题，都是用逗号连接的。 他更是声称：“逗号，作不得一句话。” 语文老师当年的确是这么教导点的，只是厉沅沅从来没灵活运用过一次。 黑磊提出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不知道那位臭娘们是怎么勾结我哥的，但你能不能告诉她到底什么来历，叫什么名字，还有家里都有什么人，血脉纯正与否，灵力精进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和我个认识的，为什么认识还要装作不认识……总不能叫我哥白被占了便宜，甚至还拱手送金银首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有我在绝对不能发生。” 好冗长的问题，神雕侠侣系统却只摄取了其中的三句话。 【厉沅沅，子虚国厉相的嫡长女，家中还有一对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共四口人。】 没了？ 黑磊觉着自己认识个假的某系统，什么百科全书、无事不通、天下最全的情报机构，如今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噱头。 一个能令人嫌弃到搭理对说辞，大蜘蛛黑磊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 好笑，又很可气。 但，黑磊转念一想，定然是自己问得太连贯了，某系统根本无法识别哪一个是问题。 对，怪我。 大蜘蛛黑磊很为难地用触角挠了挠“后背”，却并不知道自己离死亡只差一步了。 “谢谢哈，我自己能慢慢查完的。” 大蜘蛛黑磊觉着问白非墨都还挺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坦诚相待。 一个是卑微如蝼蚁的废物弟弟，一个是万人追捧的天赋哥哥；大蜘蛛黑磊一次又一次感悟到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一下子，大蜘蛛黑磊就明白了许多。 自己悟出的大道理，远远要比他人口口相传的要记得深刻。 【祝你好运。】 某系统又开始专注于打开入口关卡，距离真正的死亡倒计时仅仅还有……不到半年。 第二百章 我可以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能不能大力点？”黑磊只觉得这位某系统，不像是来帮忙的，倒像是来捣乱的。 谁知神雕侠侣系统毫无人性的声音响起：【呵，要么你牺牲，要么你和他一起牺牲。只是一起去死的话，我家笨蛋宿主就有点难办。】 岂止是难办，简直是要了它老命。 俗话说，不怕和精神人吵一架，就怕和神经病讲道理。 而厉沅沅碰到所有有关白非墨的事情，说她是神经病中的战斗机一点也不为过。 “她难办那是你的事，关老子屁事！” 许是被掩盖太久了，黑磊总算爆了脾气。 白非墨还在边上的时候，他肯定不好意思骂骂咧咧；但若是这么个陌生人，他想说什么语言就说什么语言。 神雕侠侣系统却犹为淡定道： 【她难办的话，你哥哥也不好过。】 前有爱屋及乌，后有嫌兄厌弟，即使黑磊再看不顺眼，想一想那人，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不过，她要是知道你对她男人这么粗鲁，保不齐苏醒后会怎么折磨你。”黑磊轻松一笑，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一样。 神雕侠侣系统只是笑笑：毕竟，厉沅沅什么时候能有好脸色了。 “砰”地一声惊天动地，肉眼可见的大门敞开，天堑变第四道关卡的入口已经完全打开了。 与此同时，大蜘蛛黑磊随着门开的速度，渐渐消失了身迹，化作一缕接一缕的青烟散去。 神雕侠侣系统能为厉沅沅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而且经此一来，往后它二人的对话竟只能借助于戒指。 也就是说，这枚戒指将会永远出现，而不会被掩藏。 【嗯哼，笨蛋宿主，醒醒。】 神雕侠侣系统能撑的时间快耗尽了，不得不催促厉沅沅起来接班。 打开一扇门本就不易，但是关上一扇门却很轻松。 只要一盏茶光景内，没有一个活体穿梭。 那么这扇门即将会被永远地被关上，就算天堑变崩塌，也再无可能开启。 “叫姑奶奶干嘛，活儿做完了？”厉沅沅极不情愿地打起精神，眯着眼睛瞧了眼地上的男人。 “啊哈哈哈哈！” 她倒是很久没见到被打趴下的男人了，好美的画面，不由得当场竖起了大拇指。 神雕侠侣系统提着嗓子问道：【不怪我下手太重？】 说实话，比起她的暴怒，它更害怕她的淡定。 有些刀，是藏在蜜饯下的。 但是其锋利程度，却不逊利剑一毫一厘。 厉沅沅却是一脸笑意，“切，我俩的账扯平了啊！” 扯平…… 神雕侠侣系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都说不上来。 不管了，得先和白非墨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笨蛋宿主，第四关往后的每一步，我都不可能再取代你了。】 “什么意思？”厉沅沅没听明白，简单热身过后，一路小跑着去拉白非墨。 别看他身形单薄，谁能想到质量会这么大。 【没什么。】 厉沅沅像拖大米似的，一瘸一拐地带着个男人跨入了第四道关卡。 石门重重地落下，几乎是同一时刻，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嗡”地在耳边响起：【Di g！恭喜宿主完成“生死相依”任务。天堑变第四关已正式开启，请在十二个时辰内寻找到真正的任务卡。】 又是任务卡！ 厉沅沅愈发觉得神雕侠侣系统一定是得到跑男的真传，不然还能整个假的任务卡出来。 真真假假都还好，厉沅沅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番景象。 居然整面整面的墙壁上，都大大小小掺杂些许墨绿色的琥珀—似乎是遇到高温会觉醒的玉俑。 厉沅沅不由得吸了一大口凉气，这完全不比在玄之殇瘆人。 “白非墨，你再不醒醒……我们就真折在这儿了。” 她试着叫他的名字，他始终没有回应。 从被打趴下后，白非墨似乎就一直陷入了沉睡。 “帮帮我……”厉沅沅眼巴巴儿地瞅着空气中的神雕侠侣系统，也是同样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是怎么了？ 她只是恳求神雕侠侣系统解决困境，它该不会真的解决困境就跑路了吧。 “喂！我一个人吗？” 神雕侠侣系统依旧是无言，像是筹谋了多年的计划终于落实了。 回回碰到棘手的事情，厉沅沅十有八九都仰仗神雕侠侣系统出手，再不行还有个白非墨。 然而眼下，除了她自己，一个帮衬的都没有。 有志者事竟成，她也从来都明白这六个字和她没有什么联系。 要是真能事竟成的话，厉沅沅就不明白了玩了五千多局的一个英雄，为什么不能助自己登顶呢。 要是能登顶，她也不会失业，也不会被神雕侠侣系统死死吃定。 至少今时今日的厉沅沅，还是那个奔波在路上的年轻女孩。 她可以去追喜欢的明星和偶像，也不至于在这儿遭罪。 她想的时候的确有些久了，久到两个人上升的体温都唤醒了冬眠的玉俑。 根据影视作品，厉沅沅清楚出来的玉俑寻常武器是杀不死的；或者准确来说，是得杀死玉俑里头的蛇才可以。 毫无疑问，厉沅沅是打不过的。 这些玉俑在墙壁上看着不大高，谁知一来的时候，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是个人都想不到，不，是发育不到两米左右。 想象一下，你头顶的篮球框。 一个盖帽，厉沅沅觉得自己就没了。 “啊这，狗东西你发布任务的时候，下次是不是得先自己走一遍过场？” 【想的美。】 先等来的声音竟是来自神雕侠侣系统。 为什么不是他…… 厉沅沅突如其来的伤感，没了白非墨，她一个人真打得过么？ 想人家铁三角，战斗力起码有两个半人。 尤其是“闷油瓶”，以一打十，正常情况下简直不要太容易。 “沅沅！” “白非墨！”这熟悉的呼喊，厉沅沅赶紧扑到边上。 当她看到双眼紧闭，嘴巴不住吧唧，无奈地叹息一声：原来只是在做梦…… “沅沅！左边。” 白非墨确实半梦半醒，能感知到危险的方向，却无法睁眼相助。 “啊？”虽然愣了半刻，厉沅沅还是乖乖回头朝左边看，果然一个玉俑迈着沉重的步履走来。 好家伙，斩蛇这是？ 有读过《捕蛇者说》，也能实践一次。 厉沅沅觉得能学以致用，分外骄傲。 都说打蛇要打七寸，可她连蛇的影子都看不见，到底该怎么做呢。 “沅沅，心脏。” 白非墨双眼仍旧闭紧，嘴里的指令却格外适宜。 心脏…… 厉沅沅却在高度紧绷状态下，忘了心脏是长在左边的。 她变出黑金长剑，快准狠地朝玉俑上半身右胸口刺去，居然对方毫发无伤，战斗力甚至更上一层楼。 “要死了！白非墨你这么想和我做亡命鸳鸯么！” 她不带一丝怀疑地信任他的每一个字，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闭着眼睛的人，就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感觉，冷静道“沅沅，心脏在左边，不是右边。” 拿着黑金长剑的手突然抖了几下，白非墨有天眼不成，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她的位置。 活见鬼还是…… “我知道。”她仍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搞错了方向，依旧不讲道理地都推到了白非墨头上。 又一个极其宠溺的声音响起：“没事儿，我在。” 厉沅沅又看了眼地上的臭男人，一动不动，又以腹语对话，可是当真无所谓灵力损耗。 那张绝伦的面庞，是她日日夜夜的思念。 又如何舍得他作茧自缚。 “没事儿，我可以。” 厉沅沅从未有过此刻的镇定，似乎在白非墨面前示弱成了习惯，反而不多见的独当一面令他打心底里开始赞誉。 第二百零一章 为她，千千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若喜欢漫天星辰，我为你亲手摘下灭了星光又何妨。 这是白非墨倾心于厉沅沅后的新想法。 双目紧闭，只有神思游离。 白非墨比任何人都想睁眼看看自家女人有多少魄力，整整四面墙的玉俑，她又不会腾云和打洞，除了硬拼实力，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沅沅，记得捅左边的心脏。” 厉沅沅一字不落地放在了心底，每一个玉俑冲来之际，她毫不犹豫地出招，招招致命。 却是连个假的任务卡都没发现。 “狗东西，你是不是又搞我？”厉沅沅不免想到第一关就是如此。 什么在罐子里，到头来还不是…… 玉俑不成？ “沅沅，戒指。” 白非墨竟然比厉沅沅还要了解神雕侠侣系统，从它没了声音后，再也没对这玩意儿产生过什么念头。 该有的不该有的，她通通都掐断了。 戒指，厉沅沅瞅了眼手指头。 熠熠生辉的圆形物品，她再次试着想脱下，又被警告“别，轻轻转一圈就好。” 不分方向？ 逆时针和顺时针的用处可大不相同……因为根据神雕侠侣系统所说，有且仅有一种能保命。 该不会是要…… 另外一种，总不会是…… 一个不吉利的词语蓦地蹭到脑海，厉沅沅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白非墨的腹语在“戒指”以后，再也没有出现。 那就还是保命吧，厉沅沅没多想，乖乖转动戒指，果然从天而降的又是两只灵宠。 骂骂咧咧的努努，温文尔雅的幻翎。 “日！” 白非墨一蹙眉，讨债的来了，这点他倒是欠考虑了。 看来再想佯装熟睡可没这般轻松。 糊弄厉沅沅并不难，但在灵宠眼皮子底下这么乱来，不雅且不佳。 “厉沅沅！” “你们……为什么可以穿越空间？”厉沅沅想不明白，凭什么两只灵宠也没出力就跑来了。 匪夷所思谈不上，可目瞪口呆是有的。 “笨！你看，我就说她笨的要死！”努努迄今都喜欢数落厉沅沅，一个小小的错误都可以被放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幻翎听罢，只得连连摇头。 嫌弃又怎样呢，还不是她一个召唤就来了。 “你们，从？”厉沅沅记得把两只丢在前面关卡，就在玄之殇门口作了分别。 幻翎不厌其烦地点头解释：“没错。因为契主完成了通关，我们才能直降此处。” “笨蛋！你对他做了什么！” 努努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白非墨明显再不过的假装，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呵斥。 而厉沅沅被它呵斥得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这模样？还打玉俑呢！” 努努当真看热闹不嫌事大，随着它和幻翎的到来，这片地域的玉俑已经近乎全部苏醒。 从四面八方踩着重金属来杀戮，努努全然没有察觉。 “小心！” 厉沅沅来不及拉回努努，看到一个身形直直地倒在面前。 她瞬间觉得头皮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开她的身体。 是灵力…… 幻翎隔得虽然不远，但不断有玉俑上前，遂以解决问题为第一要事。 死一只灵宠，契主才是最痛苦的。 接受灵宠的灵力不是难事，但剥离身体恰是最为煎熬。 契主只有被动抽离的机会，却从来没有主动放弃的权利。 可怜又可惜。 “啊！” 惨绝人寰的叫喊，终于让白非墨摁耐不住。 “沅沅，怎么了？” 一骨碌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半跪在地上轻轻拍打着她肩膀，甚至在灵源损耗过半的情况下，不惜设下结界维护她的宣泄。 这样的头疼，比刚刚穿越来的还要穿肠。 像杯烈酒，一饮下肚，再难消解。 “为什么……为什么……” 厉沅沅不喜欢努努，当然不想因为毫无关系的家伙受这么大的罪。 她本能地拒绝。 这不公平，是白非墨不要的东西；她只是个接盘侠，凭什么，凭什么！ 厉沅沅在心中不断质问本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理由让她非它不可，一个洛是够的，为什么要贪心呢。 贪心也罢了，为什么就是死心塌地喜欢白非墨的东西。 她其实根本不稀罕。 “沅沅，冷静。”白非墨尽可能用己身灵力迫使她归于平静，渐渐恢复淡然的心境，逐步走出失去努努的痛苦。 包括白非墨自己也不知，为何努努的暴毙会对她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不科学，非常地难以理解。 他深切体会到失去灵宠的嗜之如命，要不是那些年捡了个努努，要不是对厉沅沅的可遇不可求，他也明白根本撑不到今日。 【因为，有些爱她比你刻骨。】 白非墨本以为神雕侠侣系统会和厉沅沅先搭讪，未料想它回归的第一句话就重重的敲在他心头。 刻骨…… 他以为她不会在意的，不会在意任何生灵的死活。 除了太子。 【她忘了那些，你为什么一直苦苦相逼。】 神雕侠侣系统亦不能理解，厉沅沅早就把长安破事甩在九霄云外去了，他便生不肯放下。 “她没忘，我知道。” 因为这些琐事，白非墨对她的亲近和示好，颇感忐忑。 是因为真的敞开心扉，还是因为内疚呢。 白非墨没办法下结论。 他有无数个瞬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甚至，连点滴倾诉都在嘴边生生咽下去。 【诶，说到底，你还是不信她。】 神雕侠侣系统没否认厉沅沅忘记与否，却是掉过头把全部责任推给白非墨。 白非墨没拒绝，冷冷道：“若是有功夫同我扯嘴皮子，为什么不搭把手？” 【爱莫能助，叫来那两只已经是极限了。】 神雕侠侣系统声音越来越低，反事不断走来的玉俑脚步声慢慢淹没了幻翎的呼救。 “啊！” 厉沅沅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离开身体，遥遥一看，果真是飞到半空的洛被十个玉俑捅穿了。 …… 要是知道这一关残忍，再给他十次机会，绝不可能打开第四道关卡的入口。 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两个帮手就没了。 还带走了她的半身灵力，这让本就气息紊乱的厉沅沅，愈发虚弱无力。 “诶，是我思虑不周。”白非墨双目紧闭，举手捏诀，似又加强了结界。 总归，她不可以有事情。 他准备独自迎战玉俑了。 虽说玉俑数量庞大难以杀死，但白非墨有祖传的对付蛇类的秘方。 一挥下去，来多少条蛇，就会有多少张皮。 只见白非墨悠然从怀中拿出一把玉箫，声声慢，声声停，仿佛玉俑被什么催眠似的，一个接一个互相痛殴对方，一个下手比一个狠。 白非墨见状赶紧加快了玉箫游转的节奏，比最先要快上好几倍，玉俑间的相互攻击也加快了速度，一个比一个使的力气还要大。 一首玉箫曲，可令群蛇瞬间迷失方向，慢慢忘记最初的模样。 一首玉箫曲，可令玉俑丧失自我意识，只会按着他的意思行动。 白非墨嘴角微微咧起，总算暂时安静了，不会有什么打扰到二人。 厉沅沅受了不少惊吓和摧残，白非墨纵使抛下一切，也愿意换她一生平安喜乐。 “沅沅，别怕，我在。” 千言万语不过汇成短短六个字，失了神又废了大半灵力的小姑娘，瑟瑟点头说“好”。 她好像不认得白非墨了，又好像他才是能帮到自己的人。 “乖一点，没事的。” 他的温柔，永远只为她一人。 淡淡的笑容，不可泯灭的芳香，均是从他的衣裳开始泛滥。 第二百零二章 救赎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一下子失去两只灵宠对厉沅沅来说，比剥筋抽骨来得还要猛烈。 【这就是侠侣的用处？呵呵。】 神雕侠侣系统总是无声发来嘲讽，白非墨大手一挥，源源不断的灵源从身体冒出，一点点注入厉沅沅体内。 神雕侠侣系统诚然感到意外，即使是灵力滔天的初代驭灵师，也不可能二话不说就输送灵力。 搞不好，不一会儿，是真的两具血尸。 他不要命，可它要着呢。 眼下除了倾注全力在戒指上阻止白非墨送死，神雕侠侣系统不得不冒着极大风险再次伸出援手，并美名其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要是厉沅沅脑袋还清醒的话，她肯定上来就是一通数落：你算个什么男人？简直是反人性的存在，泯灭天良。 神雕侠侣系统也自己问过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一道七色彩虹从她的指节中段越过天际，结界正上空悬浮着一道又一道的不竭灵源。 白非墨认得：那是至阴至纯的初代灵源，灵力无穷无尽，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愈发深厚醇正，独独这世上只有一类驭灵师能接。 —灵起族？ 竟，不是他白家可以。 他的眼神闪烁，不可逃避的那种小可惜，同时也为厉沅沅欢喜。 还好，她不用为失去两个灵宠而丧失过半灵源。 “呼～”白非墨仍旧在不遗余力地为厉沅沅注入灵源，既然和她有过置换，那么她也未尝不可接受。 【白岛主，快快停下。两种不一样的灵源注入体内，她会死的！】 神雕侠侣系统本以为他起码有这个常识，谁知道他救妻心切一下子都忘了个干净。 是也，若是他一边注入的阳性灵源，另一边神雕侠侣系统注入的阴性灵源，二者无法瞬时在其体内融合，那么最遭罪的还是厉沅沅。 会死……白非墨赶紧收了手。 好不容易见到的人，哪里舍得让她离开。 “那就，你先忙。” 白非墨见神雕侠侣系统这架势，救人也不是眨眼间的事情，遂响指一打，径自出了结界去面对玉俑。 一个两个的灵宠都丧命在它们手下，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有多能耐。 “来吧，拿出你们的实力让我看看。”白非墨高声喝道，面对成群结队的玉俑，心中没有一丝胆怯。 这小场面，比他孤身闯入凉月榭和玄之殇救人，要小太多太多了。 玉俑群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纷纷挥着拳头冲到白非墨跟前，准备一字排开，绕一圈围剿。 “哼，没见过世面。” 白非墨不是被揍大的，是日复一日地靠打击别人而逐渐成长的。 他的己身灵力本就不弱，加之对环境的汲取，年复一年的修养生息，如今更是吸收了灵起族的金牌灵源，配一把武器，更是天下无敌手。 然而血一样惨痛的教训告诉白非墨，终究是他轻敌了。 没动手前，他以为一个打十个轻轻松松；动手以后，他发觉十个自己搞定一个才勉勉强强。 这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非墨没办法将玉俑一招致命，更是只好用尽浑身解数拖延。 瞧那结界里的彩虹光芒，他知道神雕侠侣系统的行动快完成了。 而在真正完成对厉沅沅的救助之前，他明白不可以叫玉俑靠近一步。 “来啊，我在这里！” 白非墨试图以呼喊转移它们的注意力。 但是他不知道，玉俑里面的蛇，凡是嗅到高温，便愈发兴奋，不论旁的声响有多大，总是要第一时间靠近更具有吸引力的地方。 比如，白非墨拼命也要守住的结界。 “该死！” 任凭白非墨怎么扯破喉咙，这玉俑群就是不听话。 哪里有光，往哪里跑。 这可绝对不是白非墨能控制得住的情形。 若是玉俑只有两三个倒不足为惧，但这可是足足有百来十个玉俑蜂拥而至。 【白非墨，这就是你的爱吗？】 神雕侠侣系统费尽心思救治厉沅沅，可竟连一点安稳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才多久呀，一个时辰都不到，白非墨居然就招来了这么大麻烦。 单单棘手也就算了，竟还是有一个玉俑身上有她寻找的任务。 神雕侠侣系统这是帮忙也不是，看戏也不对。 着实有点烧脑筋，它不由得使唤起白非墨：【能撑一会儿吗？】 打不打得过玉俑，神雕侠侣系统很清楚。 答案是否定的，连灵宠都瞬间什么都不剩，它就料到会有这个时候。 却算错了时间，也高看了厉沅沅。 怎么就一下子缓不过来气，不就是断了……相当于两双胳膊，它根本不觉得她会沦落到此等凄惨下场。 “可以。”白非墨皱着眉头答应后，立马拿起武器对围截的玉俑发起了攻势。 一个快刀直戳心，他急的想到自己对厉沅沅的嘱托。 对，刺中心脏就好了。 于是冷静过后，白非墨整理好思绪重新开始和玉俑们斡旋。 前方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蛇类附生物，而后方便是厉沅沅在疗伤的唯一腹地。 为了爱情，为了爱人，白非墨很清楚这次和玉俑们的战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会儿是多久，白非墨不知道。 但厉沅沅能等多久，他知道全看自己。 “沅沅，你只能是我的。” 白非墨不允许有任何生灵对她图谋不轨，哪怕是天堑变不可贸然侵犯的东西。 他持着折扇，低吟道：“你们，也活得够久了。” 说罢，那柄折扇瞬间变成了一把上古神剑，伤人不滴血，杀人不封喉。 唯有准准的刀剑方向，完美的刺中心脏。 【Di g！恭喜笨蛋宿主，找到任务卡。】 白非墨隐约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又是“任务卡”，怎么神雕侠侣系统对卡片如此执着。 “这能做什么？” 尽管神雕侠侣系统遇到了“任务卡”，白非墨依旧是不能理解。 发布指令如果都这样，那又何必兜圈子和厉沅沅不清不楚。 这是白非墨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她需要我。】 真实又好笑的解释，白非墨挑不出一处破绽。 “她也需要我。” 比起执拗，白非墨傲娇起来也是不输人的。 【需要你为什么要出去？】 神雕侠侣系统明明知道白非墨出去是帮忙赶退玉俑群，却仍不留情地开启嘲讽模式。 “不是你叫我……我反正在那里帮不了什么，倒不如出来看看有没有能做的。可不巧，正好碰上了，能多出一分力气也是因为爱情。” 白非墨把自己的唯唯诺诺说得这般义愤填膺，神雕侠侣系统纵然有想法也不敢乱言。 【没错，她还要最后一分钟。】 神雕侠侣系统的灵力注入已经完成了，只要原地观察一会儿，没产生排异反应那便是完事儿了。 “最后……” 白非墨不留神被一个玉俑打伤了胳膊，又一个不在焉被一个玉俑插了腹部，再一个不留神被直接被放到在原地久久不能起身。 “白非墨！” 许是心灵感应太过强烈，还在观察期的厉沅沅一声嘶吼，结界居然裂开了。 神雕侠侣系统一经恐吓马上钻回了戒指中，不叫人发现对它来说就够了。 “你怎么？”厉沅沅鼻子轻轻一闻，果然是鲜血的气味，怎么都抹不去。 白非墨淡淡一笑，双手递上那张任务卡，摸着她的小脑袋瓜说，“没事，你好就好。” “我好，那么你呢？” 其实厉沅沅又怎会不知道，白非墨替她遮下的那些肮脏事情，不是注定真爱还能是多年暧昧。 反正她是不信的。 第二百零三章 倾诉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没事了。”他捂着伤口说，眉眼尽是笑意，不肯让她担心。 在白非墨腹部受到重创的时候，其他玉俑如同被人下了蛊术似的，一个一个头都不会地走回墙内。 厉沅沅却惊讶：狗东西，你到底设置的是什么鬼任务。 【打开看看。】 打开就打开，厉沅沅扶住白非墨，一手挥过，卡片浮在眼前徐徐展开几行字。 “亲爱的笨蛋宿主，当你看见这张任务卡的时候，说明离你的王者只有不到四个任务的距离。这一关，因为地形特殊，不得不改变了一下规则。天堑关第四道关卡，是十次机会选择玉俑所在的一个洞穴，只有一个洞穴通往下一关。” 这唯一有效的任务指令只有后面两句话。 —一个出口，十次机会。 “若我输了呢……” 厉沅沅没怎么和玉俑交锋过，但两只灵宠都折了，她觉得路不是那么好走。 【输了，没有从头来的机会了。】 “哦……”她一时间也想开了，没有左不过是出不去天堑变。 不过可以和心爱之人携手同行，岂止是小确幸这么单调。 【呵，笨蛋宿主，言下之意就是你的神识将会在天堑变出去之前完全消失。】 神雕侠侣系统不免为她的可爱感到无语，世上真有如她这般单纯无知的一面，刮目相看啊。 “……你莫不是，不会的，这种事情你没必要。”厉沅沅很快想明白了，神雕侠侣系统的确很混账，但生死问题，说得倒是直白，半分水分都没有掺杂。 【是，的确没必要。请把，】 “诶，不限时间？”厉沅沅才想起来，神雕侠侣系统每次发任务可都是通知时间呐，还有技能有效使用范围，还有其他等等等禁忌事项。 【或者，笨蛋宿主更喜欢时间模式，而不是次数模式？】 神雕侠侣系统试探着她的态度，用脑袋想想，限制的时间要是不合理，怕是短暂到让她窒息。 “不不不、十次机会，真的不错。”厉沅沅笑嘻嘻接过任务。 虽然难，但她热情一下子就高涨了好几倍。 次数就次数，厉沅沅觉着试验之前得好好琢磨一下。 十次机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尤其是在白非墨受了轻伤的前提下，厉沅沅也才复原，哪里会有十成的把握能开对洞口，避免玉俑的攻击。 “青……青鸾，试试看。”白非墨喘着气说道，似乎厉沅沅身上就没有他没看见的地儿。 厉沅沅脸蛋一红，低声问道：“白非墨，你真不是LSP？” 白非墨要不是LSP，厉沅沅就觉得是自己的视力出现了什么障碍。 一张天人怨恨的美貌，竟还长着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噼里啪啦开口就是非法加速。 白非墨尽管有那么点不适应，可厉沅沅在一旁扶着自己，态度很上心了，继续笑着调侃道：“我这辈子，就对你有这方面的念头。” 不想厉沅沅仍旧是装傻充愣，“哪方面？桃园三结义么？” 素来，她都能把稍有发展前景的人，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改造成疼爱自己的对象。 可，这样的爱情，迁就和敷衍，没有一种是她能瞧得上眼的。 白非墨翻了个白眼，轻蔑说道：“厉沅沅，想做我女人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当真无所谓？” 他本是最为嫌弃拿身份压人的，独独这会儿就想用一次特权。 “桃花岛而已，我还真的不稀罕呢。”厉沅沅就喜欢往枪口上撞，反正要试十次，最坏的情况还得和白非墨共度余生。 不，只是可以奢望有好的结局吧。 “不是，厉沅沅你对我居然一无所知。”白非墨有些失望，还等来了个最不想听的答案。 “我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不重要。你我相互喜欢就够了。” 最后一句可是真的说中了他的心，好软好软的一处角落，厉沅沅不轻易又唤起他的爱。 “你，真喜欢我？还是只喜欢这儿，喜欢这儿的地位、风景，还是……个印象深刻的人。” 白非墨比厉沅沅还想搞清楚答案，为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口，而他总是话堵在嘴边，然后一言不发。 “都有吧。” 厉沅沅不愿意说谎，纵使最后一个才是要点。另一方面，她极其不希望就这么暴露在白非墨面前。 第一次野外相拥，二人还都历历在目。 她的霸道强吻，他的不曾退却，或是从那日起，姻缘就冥冥牵起了线。 “都有？不对。” 白非墨这个人比厉沅沅还要霸道，反正没听到喜欢的答案，他真的可以追问到她改口。 “说，只能选一个呢。” 白非墨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喜欢自己的，毕竟主动若干年等来回应，绝对不希望还是不清不楚的。 厉沅沅略一沉思，没想再藏下去了，拿手指着他说了句“你，白非墨。” 白非墨憧憬的眼神突然闪了点星光，是他渴盼十几年的回应。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不顾腹部的伤口流血，白非墨一个怀抱将她紧紧裹在胸前，下巴刚好触及她的头顶，柔声道，“沅沅，谢谢你。”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厉沅沅那么一瞬间突然不想做任务了，十个洞穴的机会，也没什么大不大了。 她竟想到了放弃，但神雕侠侣系统是不会点头的。 【笨蛋宿主，十个洞穴呢。】 神雕侠侣系统决定采用鼓励模式，化身慈母的形象，只为厉沅沅可以不放弃。 “一百次机会我赢得概率也很低啊。” 都说参加什么什么都是被系统内定的，起初她还质疑过，直到好几个任务的突然完成。 这不仅让厉沅沅颇为惊讶，更是让神雕侠侣系统都闻之丧胆。 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 尤其是用黑金长剑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画面，像极了早已归西的一位高手。 【不低，只要你打得过玉俑。】 神雕侠侣系统无形中也做了让步，可惜这次她没听懂。 打玉俑，要了亲命和亲娘吧。 厉沅沅眼睁睁看着两只灵宠消失的毛都没有，又深切切地体会到失去灵力的无助和彷徨。 别说一群玉俑了，就是半只，她也觉得黑金长剑不能怎么样了。 “白非墨，还能打几只么？” 于是她很快把目光锁定了侠侣身上，受伤也都抛在脑后。 “我刚被伤着，你这是想改嫁？” 白非墨不是不肯帮，是觉得就算出手恐怕会带来麻烦。 要是不小心办了坏事，那可就真的是坏到不可逆。 “不，哪来的话。白非墨，你既然是我的人了，是不是什么事儿都得听我的。” 厉沅沅心虚也遭不住危险，玉俑不叫上白非墨一起，怕是被击溃在半招之内。 “嗯？听你的，叫我早点见阎王？” “我……哪里舍得哦。” 要想他心甘情愿，她自然明白得付出点什么。 比如一个深情的吻，又或是一个缠绵的抱。 看过不少玛丽苏偶像剧的厉沅沅，对于这种羞耻之事远不止个手到擒来这么简单。 “嗯？”白非墨鼻子一嗅，大事不妙，厉沅沅一定又要…… 她知道他害羞什么，他还偏就吃这一套。 啄耳朵，像一只小鸟似的趴在他耳边，时不时地吹吹凉风。 “厉沅沅，正经点，别玩，这些。” 白非墨的拳头攥得更紧了，面对喜欢的人，怎能按耐得住性子拒之千里。 “不，我就想赖着你、讹着你、靠着你……” “我去，好么？” 白非墨只得承认是他输了，狠还是女人狠，他自愧不如。 第二百零四章 光的方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大大小小的洞穴上，看着虽然只有一个玉俑，但最外面的出来后，里面的也会陆续破墙而出。 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几次机会的事情；得先保命再谈后话。 “狗东西，就十次机会，一点提示都木有？” 厉沅沅不想浪费任何一次机会，哪怕—给神雕侠侣系统微微低头一次。 【没有，笨蛋宿主，不能每一件事情都要指望我。两只灵宠的代价还嫌不够么？】 如同地震一般激荡着她的心房，努努与洛的阵亡的确超出了她的预期。 难道，这就是生命的代价么。 厉沅沅不由得撇了撇嘴巴，竟然不知原来等价交换的痛楚会这么大。 “怎么了？” 白非墨才走到一处玉俑的洞穴，还没深入便嗅到厉沅沅的神色慌张，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不能言于表只能藏于心。 但，厉沅沅现在的反应明显不正常。 白非墨只是担心会不会神雕侠侣系统又给她出什么馊主意，打乱原先的计划。 “没什么，你快去……快回。” 反正只是第一次机会，厉沅沅也没那么紧张。 虽说少一次，成功率就低一成。 可若是一次不试的话，又算得上什么赌博。 白非墨微微一皱眉，既然厉沅沅不想说，那还是不逼她了。遂掉头扎入洞穴中，意图探明这些玉甬背后的秘密。 谁知，他仅仅是划开了一个约莫三十厘米的正方形口子，竟然里头的玉甬瞬间被吵醒了，一如之前般打了鸡血一样，直直地奔着白非墨而去。 他不由得叹了口长气，缓缓说道“真是衰。” 【为我家宿主做事儿，你还好意思叹气？】 “什么叫你家的，那是我媳妇儿好么。”白非墨满脸的不高兴，就差把“不爽”两个大字写五官上了。 【咳咳，别怪我没好心提醒你。她要是都记起了，是媳妇还是仇人，还真说不清。】 这话像是一道暗箭深深插在白非墨心底，是啊，厉沅沅要是都记起，还会有爱吗。 所以他一直希望她就这么若无其事享受他给予的爱就好，哪怕只要一个微笑。 “白非墨，你墨迹什么呢！”厉沅沅当然想越快排除错误答案越好，毕竟问了神雕侠侣系统好长时间，如今却是过于沉默了。 她一面催促着白非墨赶进度，一面闷头找神雕侠侣系统回话。 “狗东西，再不出声，我就剁手指了。” 【Di g！检测到笨蛋宿主有自残倾向，破例赠送技能“虚空行走”，可打破时间地域的限制，单次蓝耗为五十，有效距离一点五米，有效时间三秒。】 厉沅沅听罢直接吐槽：“蓝耗又高，距离和时间这么短，还不如换成小心心呢。” 【笨蛋宿主确定？】 “先说说能换什么？” 厉沅沅不看到实物哪里肯同意，万一这技能看似垃圾，但是很好用呢。 好歹是个技能，宁滥毋缺，就是压箱底也不能白白给系统捡了个便宜。 【Di g！回答笨蛋宿主，该技能要么接受，要么放弃，没有交换这一选项。】 真好，厉沅沅带着无奈的口气笑道，不换就不换了，反正上次商城的东西都挺贵的，她估摸着一两颗小心心最多也就兑换和遗失的章节差不多效力的玩意儿。 “我用，怎么激活？” 【请笨蛋宿主捏着鼻子，逆时针方向转十圈，转完后对着太阳的方位敬礼。】 …… 厉沅沅听到第一句以为是要考她憋气时间，听完第二句以为是考她平衡感，直到最后一个字说完，她才明白敢情这项技能的使用前提是方向感。 然而她的方向感弱到自己都嫌弃的地步：左右不分，东西南北无感。 这可怎么办？ “不如，太阳在哪个位置，你告诉先？” 但不耻下问的精神厉沅沅一直都保留至今，趁着脑子还清醒赶紧过了一遍。 神雕侠侣系统真是当场被气的脑溢血发作，一个高考文科生，地理有那么差么。 厉沅沅很想回道：“有的，不然被扔进二流学校的就不是我了。” 神雕侠侣系统被厉沅沅堵得大气不敢喘一声，好歹是它选的，得忍住。 “欸，我说狗东西你是不是心里恨透我了，但是我也恨你，算是扯平了。” 厉沅沅的解释除了没有说服力，更是点燃了胜负欲。 其实神雕侠侣系统憎恨的岂止是厉沅沅一人，还有她的侠侣白非墨啊。 要不是阴差阳错，哪里轮到白非墨来插手；要不是出了差池，哪里会是厉沅沅为宿主；要不是之前种种，此刻的神雕侠侣系统早就取而代之。 【笨蛋宿主，捏鼻子，开始转圈圈吧。】 神雕侠侣系统也懒得啰嗦，还是看厉沅沅能不能顺利掌握这项技能吧。 别看这小技能不起眼，但能用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比方说，眼下的最大难关，十选一的洞穴机会；有了这个技能，简直易如反掌。 厉沅沅怏怏地弓着身子开始逆时针转圈，没想过存在于综艺节目上的整人之象鼻子转圈，居然有朝一日能落在自己身上。 好惊喜~更惊吓。 一圈、两圈、三圈、……八圈、九圈、十圈。 厉沅沅这次偷偷学了个乖，转圈的速度比平日里慢了四倍，这样起身的时候也可以较为迅速地找到初始位置，再摸索着记忆指着太阳的方位。 【笨蛋宿主，你指哪儿呢？】 厉沅沅指着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南边，凿凿说道：“就是，这个，位置！” 她很肯定，刚才神雕侠侣系统指的可不就是这边么。 要是神雕侠侣系统没骗她的话，那就必然不会有错。 【笨蛋宿主，再问你一遍，太阳从这个方向升起的？】 厉沅沅又猫着眼睛缝打量了一遍，较为肯定地点头，“没错，是这，东方。” 【噗，笨蛋宿主，我大发善心，再给你个机会重新指出正确方向。】 神雕侠侣系统可从来没保证过：凡是它所指的方向都是准确无误的。 “善心个鬼哦！你要是有善心，有人性，会把我家男人置于险境么？” 厉沅沅转圈圈虽然有点头晕，看东西有那么丢丢重影，却记得它对白非墨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尽管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才是罪魁祸首。 【笨蛋宿主，咱就事论事。排除刚刚的方向，你再选两个行不，我就算你过。】 神雕侠侣系统为了厉沅沅多次让步，这一次再度退到底线了。 可其实它的底线，就是最下面的没有底线、没有原则，只有宠溺。 “这个不是东方，难道是另一边儿？”厉沅沅想都没想就把手指头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这会儿神雕系列系统要是有脸的话，都想一脑袋钻到地缝里。 南方的对面是北方，它精挑细选的宿主果断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笨蛋宿主，就剩一次机会了。】 神雕侠侣系统想过了，如果厉沅沅还指错，那就只得改变这项技能的某些功效。否则，她不但无法使用，而且还会没了机会。 “嗯哼，那就这边！” 这一次，她的手指无误地指向了东边，五分直觉，五分瞎蒙。 不等到神雕侠侣系统宣布正确与否，厉沅沅甚为骄傲地说道：“怎么说？我的记忆力还可以不？东边，光的方向，他的方向。” 循着东边看去，原来她指的是白非墨打开的第一处洞穴的方向。 巧的是，正正好在东边。 心有灵犀一点通，厉沅沅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天有眼。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那个地方为她拼命。 第二百零五章 她心疼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恭喜笨蛋宿主，“虚空行走”已被激活，请移步至洞穴附近。】 经神雕侠侣系统这么一提示，厉沅沅才想起关于技能的近距离缺点。 “狗东西，然后怎么用呢？” 但所有的技能一经使用，肯定得发挥效力。 【笨蛋宿主，蓝耗够么？】 厉沅沅想到它曾经说过至多只会存储一百蓝耗，那岂不是技能用了两次便废了。 有点血亏啊，她开始后悔起来了。 【不够的话，问侠侣要。】 神雕侠侣系统极其不情愿再说的露骨一点，好歹是成年男子，在个姑娘家面前提这些多少都是不妥的。 “啊？” 厉沅沅尚不知情到底侠侣有多少储值，总归要先试一次其他的洞穴。 而去白非墨进第一个口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她不得不开始着手新的方案。 她也真的不想再莫名其妙失去任何人了。 “可，走近就可以自动激活？” 【戴戒指的手放在胸前，念出“阿门”。】 “……你是全世界宗教的信徒不成？” 本以为听到神雕侠侣系统了解现代文明也就算了，居然连国外盛行几个世纪的基督教都很懂的样子。 某一刹那，厉沅沅觉得自己无愧于“学渣”二字，虽然不是倒数第一，怎么会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生灵面前这么没有面子。 【厉沅沅，要不要用，你自己把握。反正蓝耗不够找白非墨，祝你好运。】 “我Qiao！” 厉沅沅要是全心全意指望着白非墨，也不可能自己什么都不做。 不劳而获和好吃懒做，那都是学生年代的恶习；自从走上社会后，厉沅沅一直靠着双手努力生活，一个人的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虚空行走、虚空行者、蓝耗……算了，用一下又不会死。”厉沅沅一鼓作气，“阿门”伴着合十落下，刹那间便看见了另一处洞穴后面的画面—不大美好，赶紧跑路。 【Di g！检测到笨蛋宿主蓝耗不足，距离激活该技能还差零点九蓝耗值。】 厉沅沅被神雕侠侣系统的诊断气得血压都要飙到一千，差的要是五十都还好，连个位数都没有。 可她看了眼白非墨深入的洞穴，都过了老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不由得默默捏了一把汗：要是再失去白非墨，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关必死无疑。 【别想着死，他命硬着呢。】 厉沅沅从和白非墨确定为侠侣关系后，神雕侠侣系统也能随时随地感应到白非墨的动态。 最起码，现在的他还算安全；不过受了点皮外伤，还要不了命的。 “呼～但是他命硬，和受伤是俩码事吧？”厉沅沅一下子警惕了不少，神雕侠侣系统言下之意只是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没说过他毫发无伤。 【笨蛋宿主，没有人，可以单挑赢过玉俑。能战到现在，不算够了么？】 看破一切的神雕侠侣系统，明明早就能预见所有事情的结局，却始终没想过改变什么。 “不算。” 厉沅沅忽然放弃了查探其余洞穴的情况，救白非墨于水火此刻才是第一要事， 神雕侠侣系统同样第一时间拦住她的脚步：【厉沅沅，你可知道蓝耗不足进去会是什么后果？】 “不知，有戒指。” 厉沅沅打定了主意神雕侠侣系统一定不忍心她去送死，关键时候一定会帮忙的。 【你！太得瑟了！】 神雕侠侣系统还有最关键的一句话没说过【这枚戒指，一个月之内转动次数超过八次，宿主的元神将会永远被禁锢在一个地方。】 厉沅沅轻蔑一笑，“还不是你教的好。” 说罢，她提着黑金长剑追了过去。 没有身影也无妨，她一进去前头就仅有一个方向，不存在岔路也增了几分胜算。 神雕侠侣系统却在心底自言自语：【呵呵，胜算？厉沅沅，你可知离寿终正寝，仅剩下五次机会。】 “阿嚏额！”厉沅沅才走了几百米，就觉得鼻子痒痒的，一个响亮的喷嚏快震碎了第一处洞穴后面的地域。 谁知，她竟看见……成千上万条水蛇从玉俑里头钻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朝着地上的一天黑影爬去。 —白非墨！ 就算他化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怎么会，他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打趴在地上。 她突然想到：对了，可以用瞬步！ 【笨蛋宿主，蓝耗不足。】 神雕侠侣系统又一次粉碎她的奢望。 没有蓝耗，她第一次觉得技能还不如刀剑实用。 厉沅沅慢慢闭上眼，回忆起这玄之殇发出的蛇佬腔，似乎真的慢慢有了回应。 “嘶……嘶……嘶……” 她在和它们说朝自己这边来，不要伤害白非墨。 蛇群相互看了好几眼，仍旧是目标锁定白非墨而不是厉沅沅。 “嘶……嘶……嘶！” 厉沅沅提高了蛇佬腔的分贝，对方似乎受了惊吓似的，一条接一条地散开白非墨，逐渐往她这边来。 “Qiao！” 厉沅沅是最怕蛇了，可谁叫那个人是白非墨呢。 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哄骗下去，而去还不知道……到底蛇群会不会上当。 【笨蛋宿主，蛇来了我可就不能帮忙。】 神雕侠侣系统也怕蛇类，或者说，只怕蛇。 除了这种生灵，它还没有看见第一眼就想溜的想法。 “不是吧，狗东西你也有怕的东西？” 厉沅沅之前一度认为神雕侠侣系统没有天敌，无所畏惧，在任何天地间都可以横着走。 【当然有啊，你还怕鸟呢。】 神雕侠侣系统调查厉沅沅的时候也是印象深刻，一个爱吃鸡肉的人，居然去菜市场的家禽区都要绕道，甚至戴上各种防护面具。 厉沅沅咧嘴轻轻一笑，不尴尬地说道：“你说，我为他做这些，何必呢？” 她想想的确如此，若是不肯求白非墨出手，或者来相救的人就是白非墨；而不是这个手无寸铁的自己。 厉沅沅觉得自己好没用，实在不配成为桃花岛的女主人，也不配成为他心尖儿上的女人。 只是几……几百条蛇，都聚在脚底下，发出“嘶嘶”的声音问候。 厉沅沅马上被吓得胆都破了。 为什么，天堑变都是蛇！ 在鬼爪蛇域的教训已经够了，她绝对不愿意再和蛇打交道。 “天灵灵地灵灵，蛇群赶紧去冬眠。” 不知是许愿生灵了，还是有什么力量在暗中保护，本是聚在一处的蛇群，一瞬间相继钻回了玉俑本体之中，开始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好家伙？ 厉沅沅不敢相信这么快就实现人生第一个FLAG，还没被破的那种。 她觉着十分欣慰和感动，忙小跑着赶到白非墨跟前，轻轻一探他人中，还有呼吸；又摸了摸额头，有点发烫。 厉沅沅断定是他打斗时间过长，长期没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加之缺乏资源补给，这才给了玉俑偷袭的机会。 她不经意扫到他的双手，道道鲜血痕迹，无力地垂在地上，嘴唇微微发白，清秀的脸庞也因为几日的尘埃染上了泥垢。 “白……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的。” 厉沅沅还想像他可以华丽地从洞穴出来，骄傲地举着战利品站在自己面前；而今日，这些都是不可能了。 “对不起，是我自私了。” 厉沅沅总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金牌驭灵师，却没想到他的脆弱一面远要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 “对……”她很自责，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问下落。 【后悔要是有用，技能不就是无用？】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愿意看见她沉溺于悲伤，况且白非墨不是没有什么大事，那么紧张做什么。 “有用又怎么说，我心疼嘛……” 第二百零六章 临时任务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时间从来都不会倒流，哪怕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它们，怕你。】 神雕侠侣系统这个时候的亡羊补牢，直叫厉沅沅拿黑金长剑砍得血肉模糊。 “狗东西，是不是还有九次机会？” 厉沅沅虽然担心白非墨的死活，心中记挂的任务也没落下。 总是要晋级王者的，她不可以有一丝懈怠。 【是的，笨蛋宿主可以稍稍考虑一下卦象。】 神雕侠侣系统也想加快速度，遂点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希望厉沅沅能听懂。 但，她令它失望透顶。 “我又没看过《周易》，你叫我占卜？” 厉沅沅完全扭曲了神雕侠侣系统的好意，压根儿就没有往八卦的方面想。 关于卦象，她也单单在某些古装剧里看过一二；至于详细的资料，可从没深入查阅过究竟。 【笨蛋宿主，八卦八卦，剩下的那一个？】 八卦……厉沅沅猛然想到九次机会，是不是暗示一定在其中一个卦象之上。 “狗东西，粗略介绍一下八卦图。” 没有头绪的时候，厉沅沅自然是问的神雕侠侣系统。 【咳咳，这个内容需要笨蛋宿主拿小心心换哦。】 又是小心心…… 厉沅沅可不记得有多少了，遂试探着问起：“不然狗东西，我先赊账？” 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谁知道神雕侠侣系统还就同意了。 【没问题。不过这利息，得从笨蛋宿主的技能上扣除。】 厉沅沅这倒不认可，赶紧问能不能换一个折算方式。 【那就加任务？】 “啊呸，要不要点脸？” 厉沅沅虽然真想过神雕侠侣系统如此厚颜无耻，但听到它嘴里蹦出来还是一肚子火没处撒。 【面子是自己挣的，笨蛋宿主，二选一吧。】厉沅沅一皱眉，看来这次没办法了，减少技能和增加任务，那还是后者吧。 神雕侠侣系统也很满意她的选择：【临时任务，让玉俑里头的蛇跳桑巴舞。】 这……厉沅沅听到这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当场发急症去世。 群蛇乱舞？ 这哪门子的任务！ 【笨蛋宿主，临时任务是无法取消和替换的。】 “我知道，狗东西你真的……泯灭天良！” 厉沅沅仰息长叹，未料想天生的蛇佬腔会在这种低端情境下使用，着实太大材小用了。 况且，蛇佬腔只是能够与蛇类交流，并不能控制它们的行动。 但还有个道理，厉沅沅记得更清楚“鸟为食亡，人为财亡。” 除了拿蛇类爱吃的食物去诱惑，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蛇爱吃——鸟蛋？ 厉沅沅唯一能想到的食物链居然是这种长在树上的，偏生她还是个不会爬树的相府千金。 “狗东西，你能不能……” 厉沅沅后半句恳求之请还没说出口，就被神雕侠侣系统堵了回去【笨蛋宿主，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鸟蛋在乾卦的位置。你自行去寻吧，不限次数和时间的。】 后半句话真真是戳在她的心尖儿上了，乾卦不就是八卦其中之一么，神雕侠侣系统都答应她只要完成这项临时任务，它便会告知什么卦象内容。否则，她又何必应允呢，恍惚有一种自掘坟墓的味道，许久都未能逃开。 【笨蛋宿主，唯一的不同呢，是你可以以次数来检验真理。】 厉沅沅还不得不违心赞许道：“我谢谢你啊，狗东西——替我看好他。” 神雕侠侣系统还没答应，厉沅沅却是一个疾步冲了出去。 第一个洞口没有鸟蛋，显然不是乾卦的方位；厉沅沅于是顺着最近的一处洞穴开始找寻。 鸟蛋而已，厉沅沅可没当作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嘶……嘶……嘶” 厉沅沅才走到第二个洞穴门口，便大老远听见了蛇群出没的声音。 于是，熟练地屯着一口不大流利的蛇佬腔，和蛇类开始周旋。 “嘶嘶嘶……借个道呗。” “嘶嘶”没想到蛇类听见个女子的脚步声，想到不想就立马回绝了。 蛇还有臭脾气的？ 厉沅沅还以为那群蛇的脑袋瓜子，仅仅是藏在玉甬之中苟延残喘；谁知道脾气日渐嚣张。 “小丫头，不是所有蛇都只知道发出这种声响的，也有会说人话。” 而令厉沅沅更为惊讶的便是：居然其中的一条蛇能听得懂她的话。 那这事情似乎有了不少转机。 “既如此，鸟蛋借我几个呗。” 明明是借东西，可厉沅沅说出口像是拿走本就属于自己的一样东西似的。 “小丫头，我看你年岁不大，不和你一般计较。出门右转去找你男人来吧。” 似乎这会说人话的蛇，连隔壁的大小动静都分外清楚，不由得叫她心生警觉。 “这等小事我要是都办不好，还谈什么家庭地位。”厉沅沅则是更加爽快，叫这小蛇难以拒绝。 “呃……”虽说它们蛇类也是大男子主义，但也没打压过女性的地位。 这丫头片子看着不大，说的道理倒是分外中听，小蛇突然有了一丝恻隐之心。 “呃什么呃，不如把鸟蛋拿来呀。” “要几个？”小蛇比厉沅沅还要爽快地问她，说个数量才好下一步的进展。 厉沅沅脱口而出：“那当然是有多少就拿多少啦！” “……小丫头，我们这儿除去每日的餐食，最多也就剩下三五个。你要么就捡了，要么就离去，恕不远送了。”小蛇只当是卖个人情，谁知道她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狮子大开口。 有多少来多少？ 当这鸟蛋是天上掉下来还是地上蹦出来的，随便走一步就有一个。 好歹在天堑变中，这不多是食物弥足珍贵。 “呃……那就五个吧。”不过厉沅沅也很识趣，五个虽然不多，总好过一个都没有。 【笨蛋宿主，有生之年能见着你吃瘪，实属不易啊！】 “咳咳，搞得我在你面前占尽便宜似的。” 【难道不是么？笨蛋宿主，从戒指，到……】 “别说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体，不分彼此的。”厉沅沅厚起脸皮来，果然所向披靡。 “小丫头，拿好赶紧走人。莫要再出现了。” 小蛇见着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觉得该多多避开为妙。 毕竟，这世上懂得唇语和腹语的生灵，就那么几大类，而且这几大类刚好都是蛇类的天敌。 说不慌，当然是假的。 厉沅沅十分客套地又和小蛇寒暄了几句，尽管目的是套话去的，或是排除一个错误选项也挺好。 “知道知道，别念叨了，这就走哈！”厉沅沅拱手谢过小蛇，亦又弯腰“嘶嘶”回应，转身就快速出了第二处洞穴。 【Di g！恭喜笨蛋宿主，临时任务准备工作完成，即将开启第二阶段。】 厉沅沅不禁疑惑：临时任务还分阶段的，狗东西你是真的套路深，是我轻敌了。 神雕侠侣系统却是一笑：【不不不，只是笨蛋宿主高估了自己。向来临时任务都是分阶段进行的，具体几个阶段呢，还要取决于任务的重要性。】 想到厉沅沅肯定还会问什么重要性的，神雕侠侣系统索性一次性说完【这个临时任务的重要性为二级，笨蛋宿主可还满意？】 “不满意又不能改，我真的很讨厌你这个啰嗦的性子。” 第二百零七章 训练玉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能不能改变的，还是事在人为。笨蛋宿主你说对不对？】 神雕侠侣系统倒没骗她，细细数一数之前的破事，还不知道有多少都是拜厉沅沅所赐。 可是碍于一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它不得不多次损耗灵力帮忙。 某些层面说来，终究也是帮自己一个忙。 “不对。” 厉沅沅果断奔赴第三个洞穴，不是为着探得一个真的出口，而只是为了……救白非墨。 哪怕，她即将面临成千上万的玉俑大军。 【笨蛋宿主，临时任务的第二阶段不是要你进洞……】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厉沅沅因没注意被一只玉俑狠狠过肩摔在地上。 这一次，她只是孤军奋战。 但她无畏，亦无惧；从小就信奉一句话：牛羊才是成群，猛兽总是独行。 所以从很小她的身边，几乎没有什么真心的好友。 巧的是，原主在这个世界，除了有一人愿意倾听，也不再有第二个人了。 这个倾听者，常常戴着一张面具，只露出一只眼睛，外貌到底如何并不知道。 不过，厉沅沅较为确定的便是：这个酷爱遮面的友人一定心地纯良、深明大义，而且不拘小节。 神雕侠侣系统随着厉沅沅的倒地不起，灵力也遭遇到极大的创伤。 它也颇感震惊：什么时候天堑变的玉俑嘎厉害了。 “噗……”厉沅沅觉得喉咙一阵猩甜，一口老血吐在地上，呈出粉红色的液体。 不对，若是人，她怎会…… 厉沅沅马上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产生了疑惑，这到底是什么生灵，不可能是自己的，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信我，笨蛋宿主，你就是龙虚灵起族的驭灵师，天选之人，我的福星啊！】 神雕侠侣系统知道一切，却也没打算透露一个字。 白非墨仅仅是猜到了皮毛，最表面的一重因素；就差一点，厉沅沅就能殒命。 它当然是不舍得叫宿主承受如此磨难的。 “若我不是呢？我又是谁？” 厉沅沅已经差不多接受了不是厉家亲生女儿的事实，那么亲生父母……恐怕真是那位鼽在海底的女子和情郎所生。 没有生母抚养长大，也没有生父照看相伴。 厉沅沅一面心疼原主的悲惨身世，一面又感叹自己的无奈。 能怎么样呢，尽管对有血缘关系的大人们，感情向来淡漠。 可若这么对待原主的亲人，是不是也很失了风度。 【笨蛋宿主，第二阶段是需要你—完成对玉俑的训练。】 神雕侠侣系统直接生涩地转移了话题，厉沅沅被这么一惊，断不会有瞎想的机会。 训练玉俑？ 开的玩笑一次比一次瞠目结舌了，厉沅沅除了摇头张嘴瞪眼，并没有第四种神态反应。 【不过，这个临时任务的第二阶段是限制时间的，七十二个时辰之内需要完成。越早完成的话，对白非墨有百利而无一害。】 像一道电闪雷鸣划过厉沅沅心头，它怎么可以如此无情且无理取闹。 要说训练灵宠她还有不少招式，可这些玉俑，里头都是蛇类诶，当她真是伏地魔还是纳吉尼。 “狗东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不想救白非墨了？】 要厉沅沅放弃一样事情很简单，但是要让她坚持倒是很不容易。 这要不是视若生命的白非墨，给她几百个胜点和技能，怕是都是无动于衷。 但神雕侠侣系统清楚：侠侣白非墨，既是软肋，也是支柱。 他支持着她的每一个行动，他鼓励她的每一次挑战，他守护着她的每一次微笑。 “救，我……试试。” 厉沅沅忐忑地攥紧了拳头，艰难地爬起来缩在角落里，开始翻查驭灵师手册。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拿灵宠当蛇的，要是有的话，我应该也可以吧。 神雕侠侣系统暗中嘴角疯狂上扬，感慨良久，深感欣慰：【唉，我的笨蛋宿主难得开窍了。】 她能想到在驭灵师手册里寻找方法，证明幻翎和习姬教给她的每个细节都没有有遗漏。 看来，它无需担心往后的岁月。 “册子上说，曾经有一个女子拿蛇当灵宠了，只是因为这蛇灵力太强，族人恐忧女子凭借蛇源叱咤一方，遂用了很多龌龊手段逼迫此女自杀……” 驭灵师手册写到此便戛然而止了，厉沅沅还想往后面翻却发现都是空白。 要不是特殊情况，可能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本册子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她看不见后面的内容，怎么用灵力和咒语都不可以。 “狗东西，她叫什么名字。” 厉沅沅呼之欲出的名字是“白嫣然”，她更想听见神雕侠侣系统的肯定答案。 【无可奉告。】 这关乎着桃花岛的百年基业，神雕侠侣系统更是明白不能随便泄漏。 至于她能不能成为白家岛主夫人，那就另说了。 起码，现在还不是，它还可以稍稍欺负那么继续。 “那就一定是白嫣然了！” 不知是不是这个名字对玉俑有一种吸引力，话音才落，真的上万个玉俑依次破墙而出。 “……狗东西，你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 厉沅沅倒吸一大口凉气，怎么日子越过越惨，一说话玉俑就来打架了。 可是打不过啊！ 她想起白非墨的战斗情形，更加清楚自己的下场。 硬碰硬肯定没戏，比鸡蛋碰石头的下场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以柔克刚，走太极道义？ 厉沅沅又一思忖，没觉得自己的外貌或者性格，能博得任何一个玉俑的怜爱。 正常人都喜欢娇滴滴的女孩子，还要貌美如花的，明显这都和她不沾边。 【试试吧，温柔可爱一点？】 神雕侠侣系统知道这一面的厉沅沅会有很多惊喜，却不想见着的场景着实感动。 “小……哥哥哟，伦家第一次来……” 捏着鼻子说话的厉沅沅，自己都要被恶心死。 成群的玉俑似乎真有放慢了脚步，连凶神恶煞的状态都有缓和。 【笨蛋宿主，再接再厉！】 “狗东西，等我出去一天日你八百次！” 厉沅沅前一秒的温柔近人，后一秒的腹语冰冷，很快玉俑接收到不一样的气息又加快了脚步，加重了狠决的气势。 “不要啦！伦家，怕怕滴！” “Da g！”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玉俑都停滞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真快…… 厉沅沅有些庆幸自己的撒娇和发嗲，恶心归恶心，能见效就行。 “黑凤梨！” “Da g！” 接着，这群玉俑居然先后放下了手里的玉刀。 “宝贝儿！你可太棒了！” 厉沅沅一个激动，差点原地转圈圈，想和空气来个近距离拥抱。 “Da g！”玉俑又一弯腰跪地，准备捡起武器的时候，厉沅沅赶紧嗲嗲卖萌：“伦家，心口好痛痛呀！” 只见玉俑又准备行动发起了攻势，厉沅沅愁得快气血攻心，坐地而亡。 怎么这会的撒娇倒是适得其反了，真是怪事。 【呃，笨蛋宿主，撒娇过头也是有问题的。】 “那我……呜呜，伦家错辽，小哥哥可以原谅伦家不啦？” “嗯，”她居然在万千大军玉俑里，听见了人的声音。 第二百零八章 傀儡之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哪里有什么会说话的玉俑，依旧是那个其长的身影朝她缓缓走来。 “白非墨！” 厉沅沅喜出望外，丢了鸟蛋，什么都忘了呆呆等着人来抱她。 —岂知，白非墨走过来，隔了足足好几米远，倒是熟悉的打了个响指，三五颗鸟蛋并未破碎。 “你……没事了？” 当时哭哭唧唧的厉沅沅，嚷着叫神雕侠侣系统帮忙，谁知道弄这样居然是个乌龙。 那这临时任务还做个屁。 【笨蛋宿主，它不是白非墨。】 神雕侠侣系统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已经留下一半的灵力照看白非墨，另一半则是跟着厉沅沅。 若是他安然无恙，那么躺着的又是什么东西。 凭神雕侠侣系统的灵力，并未察觉到丝毫不一样的地方，尤其是灵源的气息。 白家独有的那股灵源，世上仅此一份的灵源，怎么可能有冒充的。 可神雕侠侣系统认得真假，厉沅沅哪里有这样好的眼力劲儿。 “胡说，他对鸟蛋……” 不对，厉沅沅稍一思索就发觉了异常，他若是在意自己，怎么可能去接鸟蛋而不是自己。 没有那种想象中的激动一抱，其中是什么在作祟。 若不是他，还能是……玉俑变得？ 她一直都觉得玉俑被蛇操纵，全都是傀儡罢了。 却并不知道，真正的傀儡之王，恰好就是扮作白非墨的一个玉俑。 这只玉俑体内的蛇，同样在蛇群中地位显赫，是难得的不死之身。 “白非墨？” 厉沅沅又喊了声，这次算是有点回应了。 “白非墨”盯着鸟蛋老半天，觉得有什么声波在颤动，这才注意到前头的人。 是个倾国倾城的丫头片子，眉眼间的欢喜几乎都要跑出来了。 “还好吗？” 为傀儡之王的玉俑，模仿人声那是信手拈来的基本把戏。 加之这女子如此紧张自己，想来是和这副皮囊的主人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 “呃……你为什么不叫我‘沅沅’了？”单从语气看，厉沅沅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头疼得厉害，前头着实费了番心思，我本不想让你……但是见你陷于危险才又……” 傀儡之王并不是白当的，一个眼神，一丝嗅觉，它便可以成功且准确捕捉到厉沅沅和白非墨的种种过往。 “好了，我们出去吧。”厉沅沅心一疼，终是她推他进去的，受了伤还为了自己又来了。 谁知玉俑这会儿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并不想和厉沅沅靠的太近。 蛇向来对温度很敏感，尤其是人体。 如果厉沅沅靠的太近，加上荷尔蒙分泌旺盛，极有可能失去了神智被操纵。 而一旦被操纵，这副绝佳的身躯亦不复存在；厉沅沅也会马上翻脸。 无论如何，与她亲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躲着我？”厉沅沅难得表现得这么贴心，谁料对方竟然不领情。 【笨蛋宿主，远离它，活得久。】 远离是不可能的，厉沅沅满脑子的都是白非墨。 纵然只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说的话都是一样撩人心弦。 傀儡之王沉寂片刻，缓缓开口道：“沅沅，右手边第九个洞穴是出口。我断后。” 虽说同样的响指打起，厉沅沅依稀发现了什么。 这声响倒是更像石块之间的相互碰撞，不似肌肤的摩擦触碰。 难道，一个大胆的念头蹿过脑海：活了上千年的蛇精，化作白非墨的模样，来吸她的精魄和灵力。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正好趁着“他”嘱咐的方向，她擅自决定往反的一面去。 殊不知，连这点小九九都早早被傀儡之王算了进去。 因为算到她会不听话，是以故意说了对的。 只是厉沅沅肯定不轻信，那就必然会选一个完全相反的位置，恰好中了它的下怀。 【笨蛋宿主，别听它恐吓！】 神雕侠侣系统更是清楚哪里有危险，哪里有光明。 但厉沅沅凡是认准的事情，什么力量都不可能扭转她的决定。 哪怕是个错误到无路可退的决定。 “呵，狗东西你觉得我会信么？就你忽悠过我那么多次，我可不敢再听你的了。” 厉沅沅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感谢这次心幸亏它提醒了，否则此时没准真成了刀下亡魂。 【笨蛋宿主，我一半的命在你手上，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神雕侠侣系统实在无法理解女人的思维逻辑，总喜欢一棒子打死一群人。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它第一个不赞同。 厉沅沅却是冷笑道： “一半而已，本来你就是个没有形体的生灵，恐怕只剩下零点五分之一，也是能随意找到寄生之处吧。” 【笨蛋宿主，以前或许没问题。但戒指既给你了，从此往后，我再无其他机会了。】 “若你骗我呢？”厉沅沅来的直接，叫神雕侠侣系统瞬间有些招架不住。 【骗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被五雷轰顶五马分尸……】 “好。”厉沅沅心中觉得轻快了不少，得到了神雕侠侣系统的亲允，自然也是心定了不少。 反正神雕侠侣系统都起了毒誓，认识这么久还第一次这么认真，那就再给它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是赢，还是输，不过是加大了成功的困难度，又不至于要了小命。 傀儡之王瞧见厉沅沅改变了方向，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她的决定，赶忙用尽灵力拨下重重迷障。 什么情况，我又惹着谁了？ 【笨蛋宿主，那个假的“白非墨”，看来它很不希望你过去。】 “笑话，我一代灵起族人，怕过什么？” 厉沅沅右手空气一抓，一柄黑金长剑握于手中，徐徐叠影与重重金光洒下，整把剑的逼格顿时上升至巅峰的状态。 “黑金……长剑？” 迷障中傀儡之王的真实声音总算出来了，没有白非墨那般有磁性，却是含着更多的阴秀之气。 伪娘不成？ 厉沅沅不自觉又幻想起这个怪癖人群，不过转念一想肯定是她在胡诌。 桃花岛能有伪娘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封尘吧。 【怎么样，笨蛋宿主我没骗你吧。这个假冒的，如今瞒不下去了，只得用雾气拦住你。】 “因为那里是唯一的真出口？” 厉沅沅却没想着赶紧出去，毕竟有个地方躺着的人，才是她心尖儿上最在意的人。 【笨蛋宿主，白非墨不会有事的。】 神雕侠侣系统只想将厉沅沅尽快送出这里，因为外面还有许许多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完成。 “狗东西，原谅我这次的任性了。” 迷障虽看不清前路，但是她仍旧可以很精准地找到第一处洞穴。 就是白非墨受伤昏厥在地上的那一处洞穴，也是她答应接受临时任务的地方。 【诶……】 神雕侠侣系统除了幽幽叹了长气，也没寻到更好的法子。 厉沅沅就是这样子，有仇必报，不愿害人。 尤其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就算死一起也不可能抛下。 这便是爱吧，炙热而沉默的爱情，总是叫人那么情不自禁。 厉沅沅一边靠着信念找寻洞穴，一边闷在心里默默祈祷：白非墨，你要是敢有事，做鬼我也不让你风流！ 【咳咳，笨蛋宿主，心挺大，挺好的。】 大概就只有神雕侠侣系统会觉得厉沅沅是在和白非墨隔空打情骂俏了，仅有他二人明白相许有多难。 “阿嚏额！” 隔壁不远处的某片空地上，一惊醒的某人连着打了几十个喷嚏。 “哪个在唠嗑我的不是……混账！”白非墨断然不会想到，这般记挂他的能是厉沅沅。 第二百零九章 过去的事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你的侠侣醒了。】 该通知的消息，神雕侠侣系统可不敢怠慢。 “哦，看好他吧。” 厉沅沅此刻倒是尤为安静，完全不似她的作风。 【你不去拉他一起走么？】 神雕侠侣系统眼睁睁看着走了一半的厉沅沅掉头走了一半，结果又走回去了。 说好要带白非墨一起走，可现在的方向似乎是— 不好。 神雕侠侣系统猜到了她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几下注满灵力的掌力，震碎这些玉俑。 结界也好，迷障也罢。 总之，厉沅沅发誓一定要毁了这里。 “烧了又能如何？” 傀儡之王终于现身了，撕去面具，露出一副没有鼻子的玉俑面庞。 “不装了？”厉沅沅设想过多种可能性，但和伏地魔长得这么像的，确实非常出乎意料。 “眼熟么？大小姐。” 后面三个字蹦出口，厉沅沅关于原主的破碎记忆尽数涌上心头。 “大小姐？” 这称呼不是厉相府上的，还能是她亲生母亲不成。 显然后者先排除在外了。 原主六岁那年，都是一个戴着半张狮子面具的小侍卫随性在侧。 她爱出去玩，去街上溜达，去买糖葫芦，去看做糖人，一直有且仅有这个小侍卫跟在屁股后面。 因为是后娘商九芄掌家，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嫡女更是充满了敌意。 商九芄多次买通后厨的伙夫，还有街上的恶棍，准备下毒谋杀，或是趁乱劫杀。 却每一次机会来的时候，有一个小侍卫冲下来挡在她身前。 直到她被太子召进东宫，次日，小侍卫的尸体就被人抬了出来。 厉沅沅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她一点儿伤心都没有，可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的样子。 死了个小侍卫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次月，小侍卫和原主有奸情的消息被传得有鼻子有脸的，几度让刚对她产生好奇心的太子气的要去贬她为娼妇。 死无对证、空口无凭。 即使原主一口咬死是被陷害的，可这事儿不仅成了太子心中的一根刺，也深深地在她心中扎了根。 一个侍卫，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小侍卫死的第一个冬至，原主更是趁着夜色，去挖坟撬棺材，把尸体拉出来，鞭笞九九八十一下，浇上火油，再点一根火柴。 那座荒芜的野生坟头，眨眼间就化为了平地。 小侍卫死的时候，原主才十一岁。 可小侍卫死的时候，记得她做的每一件事情，说过的每一句话。 “不，他都化成灰了，怎么可能复活。” 虽然厉沅沅不信世界上真的有借尸还魂的存在，起码在此地，明显玉俑读取了信息才会这么说。 “是，化成灰了。你都不肯给个解释么？” 起初傀儡之王有想过暂时瞒着不说，可厉沅沅的表现太令他失望了。 这种服从和低头，哪里还有半分厉家嫡出千金的味道。 “解释……为什么杀你？” 厉沅沅并不记得原主杀人动机，但那么小杀个侍卫，十有八九是情之一字。 毕竟之前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对长安那叫一个日月可见。 而不久之前，厉沅沅却对太子视若草芥。 “不，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太子。” 傀儡否认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却也是反着问了一下关于爱情纠缠的事情。 “我……年少轻狂。” 简单四个字，精准概括了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都说女追男啊，隔层纱。 厉沅沅很肯定这男的要是不感冒，女的追的怕是比高压铁线网还要道阻且长。 “为什么不喜欢我？” 小侍卫活着的时候就暗恋子家小姐，迫于身份和地位，哪里敢将爱慕之情告知。 要是一不小心让厉家明、商九芄和长安任何一人得知，怕是就不只是一杯毒酒赐死这么简单了。 搞不好，厉沅沅的连坐之罪也会被坐实。 因为她，从来就不曾叫太子另眼相看过。 “我……害怕失去你。”厉沅沅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听上去特别恶心，又没得到过，哪里叫失去呢。 但她更清楚，这么说的话，肯定对方心里头很舒服。 “害怕？我一直都在默默保护你，每一个角落，每一根头发丝，我都不允许谁动你。” 他以前是她的小跟班小侍卫，如今是她的大敌傀儡之王。 傀儡之王就在刚刚，生起了留下她的想法。 既然外面的世界容不下它，为什么不在天堑变安稳一生。 “别劝了，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完成。” 晋级王者才是重中之重，厉沅沅即使猜得到玉俑的来意，不好驳回只能想个其他借口。 “晋级王者？” “你又怎么会……”厉沅沅犹豫着看着玉俑，自己居然是最大的小丑。 “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体内的东西，可以读懂人的思想。” 厉沅沅当场想到蛇的费洛蒙一事，没准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说蛇佬腔。 从某意义上来看，这项天赋才是真的物尽其用。 读取费洛蒙，占据思想；操纵心智，掌控万物。 同样，这和神雕侠侣系统的初衷一样令人震撼：控制人的精神，读取人的记忆。 “那你都读懂了，还要问什么？” 很多很多时候，旁人都以为神雕侠侣系统不过是个空壳； 今日，厉沅沅全都发现了。 空壳能和玉俑打交道，就绝对不会是简单的玉俑和空壳。 没准儿，这空壳慢慢地就成型了。 “我想问，你对长安的执着是否如旧？” 被关押改造的傀儡之王，仍旧对厉沅沅的幻想不绝于耳，铭记于心 它却从来不指望着有什么回应。 但现在肯定不依旧了，听得一个掷地有声的情话：“我只醉心一人，桃花岛白非墨。” 在厉沅沅眼中，白非墨不是谁； 只是她单纯地喜欢这个人，和身份无关，也和地位无关；有的，就是那些深情厚谊罢了。 “哦？岛主？呵呵呵，几年不见，皇宫是看腻了？”傀儡之王可不会轻易相信厉沅沅会移情别恋，在他心中，她始终是个克己复礼的形象。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只喜欢白非墨，其他人不过是蝼蚁一般。” 这答案，白非墨听来喜笑颜开；但对神雕侠侣系统来说，这就是很多很多不幸的***。 它盼着她成长，盼着她找到侠侣，却独独不盼着她正视什么。 包括很多年以后的谈恋爱，神雕侠侣系统多希望换成谁也别是厉沅沅。 白非墨被一个诅咒残害了几辈子的后代，很不容易有点机会找到了，这次又因为神雕侠侣系统而功亏一篑。 其实神雕侠侣系统又何尝不是呢？ 按照时间线推算，厉沅沅这个年岁也该执掌一方大全，而不是任由她大胆妄为。 【笨蛋宿主，它不会攻击你的，希望你早点脱离它的大部队吧。】 厉沅沅一时读不懂，是要留下去呢，还是遵循内心。 遵从内心就是和白非墨相依为命；而留下来，意味着她要和白非墨一刀两断了。 那扇洞穴，她早就知道是单行道。 一个人过去了，另一个就不可能出去；除非，再打开一扇新的门。 她迄今都记得神雕侠侣系统说只有一扇正确的门通往外面—那就把机会给他吧。 这个决定或者愚蠢了点，但她起码做梦都会笑醒。 第二百一十章 拼图大法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狗东西，我知道你不同意，但是这个决定不会改的。” 【笨蛋宿主你知不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神雕侠侣系统想不到，自己历经各种磨难，最后她还叛变了。 胳膊肘居然向外拐，实在太令它窒息了。 “或许吧，他应该出去，而不是我。” 厉沅沅不知道白非墨这个样子出现在桃花岛是否还有人照料，只是较为肯定留下来肯定要死。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后面的路要怎么办？王者不要了？】 厉沅沅摇头，“玉俑还在，我应该有机会的吧。” 谁知神雕侠侣系统无奈道：【光明的大门，开过一次后即将永阖。】 永远关上？ 厉沅沅此刻竟不知道是否该先叫白非墨出去，想来封尘也被困，又或者出去后其实也没什么人悉心照料也未可知。 “狗东西你……认真的？”厉沅沅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依旧动摇不了她的决定。 “帮我送他走吧。” 她一个小小肩膀，肯定是扛不动白非墨的。 【我不。】 神雕侠侣系统素来只关心厉沅沅的死活，留在天堑变，哪里知道又会出什么变数。 “那我就—” 【你总是这样伤害自己，他又知道几分？】 白非墨的确付出了一些，但在神雕侠侣系统眼中，都是侠侣应该做的，不存在什么需要一报还一报之类的说法。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在意这么多作甚？”厉沅沅从没觉得平等的对爱需要分那么清楚，不喜欢的时候才是要真的亲兄弟明算账。 【呵，笨蛋宿主你会后悔的。】 神雕侠侣系统没再啰嗦，又抽出小部分灵力把白非墨弄了出来，，厉沅沅使出吃奶的劲儿拖曳着往出口去的前一刻，它还是再问了一遍：【当真？不会后悔？】 厉沅沅漠然：“我宁愿做比较早死的那个，让人想念，总比想念别人要好。”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明了了一些，一生不求热烈，但求平淡真挚。 【好，这一次，算我的。】 神雕侠侣系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在要紧关头破例为她递上了开启技能宝库的钥匙碎片。 碎片是真碎片，比一百零八块拼图还要碎。 当她送走白非墨出去，神雕侠侣系统灵力忽的一收，然后厉沅沅手上便出现了一个沉甸甸的大布袋子。 “这什么？”厉沅沅觉得奇怪，也没干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神雕侠侣系统真的不是抽风了。 【技能库的钥匙，笨蛋宿主什么时候拼完，什么时候就可以打开库门。】 “打开然后呢？” 厉沅沅印象中，神雕侠侣系统赠送的技能，真真就仨个好用的。 【然后你自己挑啊！我的小笨蛋！】 “狗东西，说谁笨呢？不就是拼图么，我分分钟搞定。” 而当厉沅沅打开布袋子的一瞬间，全身都在抗拒这个所谓的“拼钥匙”。 【噗嗤，分分钟搞定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每分每秒都叫厉沅沅想揍人。 只可惜，二者本是同根生，相煎总要命。 “闭嘴，我要认真了。” 厉沅沅给自己打气，决不可以在神雕侠侣系统面前丢了自尊。 区区——好几百块拼图怎么了，得拿出从青铜一路豪取59连胜的排位赛的勇气来叫它看看，输人不输阵，不，人也不能输。 于是厉沅沅开始尝试，身经游戏的历练，心态总是还可以的— “呃……” 【嗯……笨蛋宿主找我有事？】 神雕侠侣系统就是想听厉沅沅开口求自己，却愣是不打算帮忙。 尽管回回前期都这样，后期啪啪光速打脸才比较合适。 “有木有参考的原图？” 【有啊，海克斯钥匙，笨蛋宿主见过的。】 厉沅沅胸口堵得慌，是见过，蓝色的一把……可屏幕的记忆是不是有点太遥远了。 “我说能不能……” 厉沅沅话还没说完，神雕侠侣系统就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把迷你版的海克斯钥匙图片。 …… “行，有总比没有强。”厉沅沅咬牙道谢，遂一头扎进了无限拼图之中。 且不说到底多少块拼图碎片，光是颜色都五花八门，可上面的形状都是独一无二的。 莫不是，只有拼对了这些，碎片们才会变成一样的颜色。 【没错，笨蛋宿主难得聪明一次。】 厉沅沅可受不住神雕侠侣系统的夸奖，谁知道后面埋了多少坑等她跳进去。 “我……至少比狗东西你聪明就行。” 厉沅沅边回怼边拼图，这些大小不一的碎片，加上颜色的纷乱错杂，确实让人看花了眼，无从下手。 大小不一的碎片，有的是钥匙正面，有的是钥匙反面，稍一不留神、看走眼，那么一整张拼图就得重新开始。 据不完全统计，厉沅沅大概半个时辰拼完四分之一，然后再花四分之一时辰拆了。 如此循环往复，不计其数地来回折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从日升到日落，从日落到日升。 足足过了三天有余，厉沅沅才发觉碎片的规律。 其实只要拼对十分之一，对的碎片就会自动变为同一种颜色。 稍稍哪一块拼错，颜色立马又还原至本来。 所以她只要记住最后放下碎片的位置就好，必然多次尝试，总是有一次正确的。 【屡败屡试，我看好你。】 “我……快成功了。” 厉沅沅即使失败了无数次，重头再来了无数次，偏就不愿意在神雕侠侣系统面前认怂。 一介灵起族的代表驭灵师，让她对个无形的系统低头，比天方夜谭还要一千零一夜。 【你也清楚，离成功最后一步，至少还有九十九步。】 厉沅沅心头“咯噔”一下，这话不假，只是没想到它能这么直白。 直白到……厉沅沅都想放弃。 不就是个拼图么，不就是个技能库么，大不了不要了。 【放弃，真就没机会了。】 “可你每次都会救我的。”厉沅沅低头看着那戒指，熠熠生辉的光芒却正在慢慢淡去。 不会……这戒指是你对我全部的依赖吧？ 【曾经你拿它救了白非墨，如今却希望自己能指望的上，呵呵，白日做梦。】 神雕侠侣系统毁掉一个人的梦想，只需要一句话。 而厉沅沅坚守一个人的初心，却需要整整一辈子。 不知道又尝试了多少次，厉沅沅都快能背下来全部的几百张碎片拼图了。 每每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可以拿到钥匙。 可就是这么一点儿，她眼前的钥匙就飞了。 厉沅沅每次都和自己说：再试一次，就最后一次，不行我放弃了。 可每次放弃的时候，她从来都选择自动忽视。 认输，绝不是她厉沅沅的性子。 以卵击石，鸡蛋碰石头，厉沅沅不记得做了多少次了。 “Bli g Bli g！” 正当厉沅沅失去信心的时候，她稀里糊涂随手一拼的碎片，竟然和真正的海克斯钥匙，一模一样。 “被眷顾了……？”厉沅沅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幸运”这种字眼都和自己毫无干系。 【Di g！恭喜笨蛋宿主获得海克斯钥匙一把！恭喜笨蛋宿主完成临时任务！恭喜笨蛋宿主可以进入技能库随意挑选！】 三个“恭喜”来得这么突然，她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那……随便选咯？”厉沅沅开始有点关心技能库的事情，要是不限量，绝对可以闭眼大捞一笔。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技能库的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Di g！笨蛋宿主拿起钥匙去探索吧。】 “还有两把呢？”厉沅沅才想起来，神雕侠侣系统说过三把钥匙才可以完全开启技能库大门，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笨蛋宿主放心，这枚钥匙长期有效。】 “暗号……还要么？” 她蓦地想到那个羞耻的“汪汪汪”，上次还是白非墨喊的呢。 【自然是，需要的。】 “另外两把拿来，喊一万遍也没问题。”厉沅沅全然忘了傀儡之王还在身旁，肆无忌惮提起钥匙对它们来说，比死神还要警觉。 神雕侠侣系统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在心底嘱咐道：【笨蛋宿主，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玉俑也忌惮这钥匙，您的心包罗万象。】 厉沅沅哪里会想到这一层上，玉俑觊觎钥匙？难道是技能库里头有什么东西能改变它们的外貌和躯体。 她只在西方国家的神话故事见过类似的情节，独独是纯虚构的剧情才有发生。 怎么，她来到一个新的地方，经历和认得的事物，连一个“惊奇”都不可描述。 技能库里若是有东西可以改变玉俑的性能，或者也有东西可以驱逐她体内的系统。 厉沅沅不禁费心思打起这个主意来，可神雕侠侣系统自是第一时间嗅到了危险。 它此前已经多番警告过厉沅沅，奈何物微言轻，厉沅沅从没真正放心上。 【笨蛋宿主，玉俑到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做出来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好自为之。】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知道自己劝不过厉沅沅，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任由着她去了。 “没事儿，一些蛇嘛。” 厉沅沅挺怕蛇的，不过白非墨都被安然送出天堑变了，好像世上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厉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倒对桃花岛如此上心。” 傀儡之王，小侍卫的化身，拨开迷雾来到她面前，鼻子一闻，便发现另一个驭灵师不见了。 除了它，也就只有厉沅沅有这个能耐了。 “我，口味一直很独特。”厉沅沅不免怪起原主的无知，这辈子肯定无法摆脱太子长安的风头了。 “独特？”傀儡之王低头沉思，不然就顺着她的意思，变相承认自己也是个独特的……玉俑好了。 “是，一直独一无二。”厉沅沅颇为自豪地甩了下飘飘的长发，唯恐打不到玉俑身上。 傀儡之王只觉得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自家看大的千金小姐有这般恬不知耻。 【笨蛋宿主，这只你的熟人都看不下去了。】 明明是神雕侠侣系统不忍直视，还非得拽上傀儡之王一起。 “嗯，门呢，问题是？”厉沅沅好不容易拿到了钥匙，可需要打开的门却不见了。 【咳咳，笨蛋宿主，看看你屁股后面。】 门不是不在，只是偶尔看不见。 譬如，这个时候的厉沅沅，就是看不见但可以摸的着。 透心凉的感觉，没错。 和上一次一样的手感。 “芝麻……”厉沅沅刚张嘴才想到，开门的口诀是“汪汪汪”，没有白非墨，但是有个冤大头啊。 “嗯，哥们儿，你学三声狗叫，我答应你三个要求好不好？” 果然如神雕侠侣系统所料，这个笨蛋宿主才不想学狗叫呢，只是拉上这玉俑也是怪出乎意料的。 胆子是真心大到难以置信，要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它可不认为有任何一个女性驭灵师敢在傀儡之王面前耀武扬威。 “嗯？你再说一遍？”傀儡之王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虽然听觉几乎全部退化，仍是被厉沅沅吓了一跳。 “学……狗……叫？” 哪门子的咒语这是？ 关于技能库，傀儡之王多少有听过一二。 开门是有暗号的，钥匙也是特制的，独独门的位置很随机。 “不愿意？” “我该愿意吗？”傀儡之王想着自己起码在天堑变算得上排名前十的武力值，怎地这位祖宗一露面，自个儿的辈分遭遇了滑铁卢般的降落。 “快点，好嘛！”厉沅沅现在对于撒娇卖萌的技术，掌握得火候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字字句句，调调腔腔，完美正中下怀。 “不好。” “喏，你不喜欢我？” 厉沅沅嘟着小嘴迎上玉俑的“眼珠子”，虽然内心感到无比害怕，但仍旧挂着微笑和天真，叫任何生灵都无法抗拒。 “好，几声？” 傀儡之王不得不退后一步，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技能库的东西，暂时放下面子又何妨。 厉沅沅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头，玉俑瞥了一眼，极其不愉快地照做了。 【笨蛋宿主，再叫旁人代作，是会遭报应的。】 神雕侠侣系统其实不大在乎厉沅沅遭什么反噬，只是忧心这完美容器是否会有损坏。 “不会死的，都不叫报应。” “也是……”傀儡之王深深认同这一观点，活着才是世间最大的幸事。 “汪！汪！汪！” 不知道有没有人教过它似的，居然节奏和律动如此有感觉。 厉沅沅不免想到白非墨，是不是唱歌也这么好听。 不过很快就被傀儡之王几句话打回原形：“要是喜欢听狗叫，或者小姐可以考虑养条狗在身边。” 呃……她不怎么喜欢。 现代社会都养不起了，还古代。 难道古代的狗，自己觅食，不要主人管的？ 【没错，子虚国和乌有国的犬类都是自己找食物，不需要主人为其遮风挡雨。】 “那既然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干预它？” 正是借着神雕侠侣系统的聒噪，厉沅沅很快把锅扣在了别处。 “门开了，不进去么？” 傀儡之王的声音骤然将她拉回了现实，和神雕侠侣系统的唠嗑也暂时告一段落。 嘿嘿，技能库！ 我来了！ 岂知，就在厉沅沅进来以后，外面的门全都闭紧。 【Di g！恭喜笨蛋宿主，成功进入技能库大厅。下面请先完成三项测试，测试若能满分通过，即可享用三分之一的技能所属权。】 “才三分之一？” 厉沅沅觉得太少了点，而且一眼看不到头的架子，谁知道上面有几个技能呢；万一很多都是空壳，岂不是巨亏。 【笨蛋宿主，一共有九十九个技能；三分之一就是三十三个，够你糟践了。】 “这话听着，倒像是我不配了？”厉沅沅还就来劲儿了，神雕侠侣系统越是拿话揶揄她，她就非要都拥有。 九十九个……那包含之前拥有的么？ 【包括，就看笨蛋宿主的运气了。】 一记闷拳锤在她的心口，还加上之前获取的才九十九个，哪里多了。 “大小姐，怎么不往前走了？” 傀儡之王似乎并不知道获得技能库的技能还需要三项测试，她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它呢。 说了，她既是多了一分胜算，也多了一个强敌。 以自己的那点小手段，怕是第一项测试就被宣判死刑。 “我……不然你先探路，我断后。” 厉沅沅终于找到了个非常合理的说辞，傀儡之王见状也不好拆台。 它不由得晃了晃脑袋，感叹道：“大小姐变了还挺多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厉沅沅觉得它后半句话蕴藏的信息量有点大，得赶紧问个清楚才是。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总不能再回头找玉俑……来聊天。 天可能聊完了，人应该也就没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拔河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管他可惜什么呢，厉沅沅如今只能接受三项测试别无他法。 “你，确定能拿到什么？” 厉沅沅一面又不想只身闯关，一面又不想傀儡之王占尽优势。 “为什么不确定？”傀儡之王不解，莫不是进个技能库就九死一生了，还是说去趟前方就粉身碎骨了，虽然它完全不在乎。 “因为……” 【快，笨蛋宿主叫上你的队友！】 神雕侠侣系统继续发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优良传统，生怕厉沅沅狠心抛下玉俑。 毕竟，少了个对手，厉沅沅能有多墨迹就有多慢吞吞。 “因为什么？”玉俑觉得奇怪，该感到害怕的是厉沅沅不假，只是这种当口她无故拦下，究竟是故意耽搁时间，还是有难言之隐。 它竟然选择相信后者。 “说出来，或者我可以帮你分忧。” 念及旧情，它还是没舍得不管厉沅沅。 怎么都说，她也是它曾经的一场奢望，空欢喜也好，总是怪心疼的。 厉沅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我提早知道此地有不少危险。所以，你我二人同行，方是最为妥当。” 因为不想挑明，厉沅沅也就想到这个笨法子。 连神雕侠侣系统都想打她，既然瞧不上，还非要往上凑。 “哦？”傀儡之王一下子就识破了厉沅沅的小心思，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反正得被拉下水就对了。 “你在害怕什么？”其实它也深知技能库肯定机关重重，但带个拖油瓶……未免是真的强行提高难度。 它本能地想拒绝，奈何她无赖地往前贴。 不等神雕侠侣系统和傀儡之王有说辞，厉沅沅拉着那梆硬的胳膊，稳扎稳打地往前走去。 【Di g！笨蛋宿主，第一项测试已经开始，牵着队友的手，合力完成前方的拔河。】 拔河？ 厉沅沅脑海里浮现出两队人员站在一根绳子的两端，中间是一个红布条，四周还有不少拉拉队队员在吹哨呐喊。 但凡看见过拔河的都知道，这种胜利靠的不完全是蛮力，有些时候也是要技巧的。 比如拔河的站位、拔河的姿势，甚至是拔河的口号，气势必须有。 可她又一想，在技能库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拔河的怕不是人类，恐是兵器和技能。 如此一来，这场“拔河”真是开天辟地最难的一次。 “怎么判定正负？”尽管知道过程异常艰辛，但该问的可不能少。 【前面有九把刀，笨蛋宿主需要合理分配九把刀的位置，以及你和傀儡之王的位置，哪一方能先把对方兵器弄掉落，就判为获胜。】 听上去有些复杂，但厉沅沅很快就明白了：如何赢过神雕侠侣系统设下的拔河阵容。 一边是纯粹的兵器，一边是加上驭灵师的混合组，哪一方取胜，都是对兵器的肯定。 “比……谁重一点？”厉沅沅刚想选择方向站过去，却不经意间瞄到兵器的形状。 这……左边都是短小精悍的匕首或者短剑，而右边则是庞大的巨型砍刀。 光从体积和形状来看，厉沅沅马上否认了取胜的可能性。 简直比鸡蛋撞鸭蛋，更加匪夷所思。 —除非，这些兵器连接的是某项技能。 【嗯哼。】 神雕侠侣系统忍不住默认了，要不是技能代表的性质不一样，哪里会有这么搞笑的拔河画面。 但厉沅沅能看见的兵器拔河赛，傀儡之王是看不见的。 它可以在技能库畅通无阻，却不可以带走任何一丝气息。 “狗东西你拽个屁，它看不见还想和我搭档？你一定是在坑我！” 厉沅沅这次的嗅觉还挺灵敏，在还没确凿证据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项测试的陷阱。 切，还自家人呢？ 厉沅沅更加同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歇后语，想想神雕侠侣一坑更比一坑深，不由得默默低下了脑袋，心死如灰地看着脚下。 还不能更改，也不能独行。 “不走？想被风干成腊肉？”傀儡之王就纳了闷的，怎人一步未动，嘴却一次没停。 奇了怪了，难道厉沅沅能看见他看不到的东西。 傀儡之王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冷说，“大小姐，该不会是，让我帮你完成什么？” 倒是厉沅沅感到意外，这玉俑智力居然不在她之下，是得万事小心了。 “拔河。”厉沅沅既然叫上了傀儡之王，那就必须要物尽其用。 “我没有力气。” 傀儡之王的拒绝，比神雕侠侣系统加载的的十倍速还快。 “你别急着拒绝我，后面有大福气呢。” 厉沅沅尤为擅长画大饼，更何况是对玉俑。 “大礼包我也没兴趣，我只要一样东西。” 傀儡之王的目标很明确，进入技能库，找到恢复原状的秘制丹药；至于兵器这种，都没所谓的。 “甭说一样，就是十样、一百样、一千样、一万样！只要陪我拔河，我都双手双脚献上。” “噗呲”傀儡之王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大小姐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这么些年都在呢。” 语气中带着些许心酸，又夹着些许惋惜。 “可以是可以……” 傀儡之王后面的话还没说，就被厉沅沅强拽过去，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安置在一把大砍刀边上，然后她站在外边儿，只等着神雕侠侣系统宣布结果。 【Di g！笨蛋宿主拔河失败，第一项测试未能通过。】 什么？ 她数着兵器的数量，整整反复三十遍才把玉俑拉过去的，难道和她心中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狗东西，失败原因呢？” 就像做解答题，步骤出错的地方在哪里，一般标准答案的解析都会有所提及。 【笨蛋宿主，拔河你人呢？】 “我……我觉着我上去就多余了。”厉沅沅如实回答，九把刀嘛，加个玉俑刚好十把不是。 【笨蛋宿主，牵着队友的手，一起拔河。】 神雕侠侣系统开始给这项测试划重点了，内心由衷地希望厉沅沅能汲取教训。 “一起？那我不是多了么？” 【笨蛋宿主，拔河不一定数量多就取胜……还要分配刀的位置和数量。】 “还能有什么刀哦……”厉沅沅猛然想到自己随时随地召来的黑金长剑，果然是神雕侠侣系统套路多多，她恨自己太年轻。 这也行？ 厉沅沅不禁诧异：好说歹说自己的黑金长剑，也不属于这技能库，怎么可以当作拔河的武器呢。 【凡是兵器，可没说非得是这里的。】 “哦……”她隐隐误到了什么，遂一手紧握黑金长剑，一手紧抓空气般的绳索。 而傀儡之王，依旧在她对面的方向。 【笨蛋宿主！】 神雕侠侣系统终于忍无可忍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它实在感到困惑万分：怎么选的侠侣怪优秀的，这个宿主蠢到家都不止。 好端端的机会在眼前，法子都一字不差地告诉她，怎么她愣是听不懂。 “啊？” 傀儡之王也发现了哪里不对劲，连忙疯狂地使眼色，“厉沅沅，过来！” “过来干啥？” 耿直的回答，让神雕侠侣系统和傀儡之王想当场毙命。 天爷，它俩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神雕侠侣系统在心中看了眼傀儡之王，傀儡之王在心里看了眼厉沅沅，无奈地摇头道，“大小姐，拔河你不过来，算谁的？” 玉俑的聪明才智丝毫不输于白非墨半分，现下已经猜到了厉沅沅的绝大部分想法。 她为着某个目的，不得不叫上个同伴；而它就是她的最佳拍档。 她为着某个目的，不得不共同携手前进；而它是这条路上不可缺少的角色。 她为着某个目的，只身来到技能库；而它亦是这片空间的守卫者。 —那个人。 傀儡之王恍然大悟，要不是为了白非墨，厉沅沅何苦自寻烦恼。 偌大的技能库里，她不为别的，就为“拔河”，必然“拔河”过后，有某一种神秘的力量能给予她什么。 或是指明出口，又或是赠予天赋。 总之，都是她厉沅沅的，而不是它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完美的第一项测试通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怎么了？” 厉沅沅同样觉察到傀儡之王的蠢蠢欲动，似乎看破了她接下来的每一个举动。 为此，她并不是很想去到它边上。 【笨蛋宿主，第一项测试失败的话，可能会……】 神雕侠侣系统一恐吓，厉沅沅立马就乖乖就范。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白非墨从天堑变出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再进得来。 上一次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但这一次有神雕侠侣系统的干预，想打破那么多关卡寻找到自己，比攀登珠穆朗玛峰还要艰难。 “拔……吧。” 厉沅沅不安地牵着玉俑的手，好像在牵着一根救命稻草，始终不愿意撒开。 “厉沅沅，白非墨有什么好的。” 傀儡之王开口问她，要说太子长安有钱有势它能理解，但白非墨有什么。 “我喜欢的，哪里都好。” 厉沅沅懒得解释什么自己不是原来的厉沅沅，自己和白非墨如何相识相知相许的，千言万语一句话总结—看对眼了，就这么简单。 “是啊，你喜欢的，太子那么淫荡也能睡得着。”傀儡之王继续讥笑她没眼力，还恋爱脑，不消半日就能替人数钱的这种。 它还是小侍卫的时候，就最最鄙弃这类人了。 奈何，原主厉沅沅有一天，就这么奇葩地成为了被卖掉还乐呵数钱的。 那时的小侍卫只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我选的、我喜欢的、我的……认了呗。 “你……好汉不提当年勇！” 厉沅沅庆幸得亏是原主本来就浪荡成性，否则她和白非墨的荒唐可圆不过去了。 “勇？”傀儡之王还当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她居然把这等事情定性为“勇”，真真是……伤透了它的心。 【Di g！恭喜笨蛋宿主，第一项测试完通过。】 厉沅沅选择和傀儡之王站在一边的时候，胜利的天平已经朝她倾斜了。 果然又过了半盏茶左右，神雕侠侣系统可算给出了结果。 一个厉沅沅满意的结果，一个玉俑不知道的结果。 通过了第一项测试，厉沅沅才有机会接触到后面的第二项和第三项测试。 这是游戏规则，无法更改的。 “你笑起来真好看。” 傀儡之王虽然心里头不大舒服，但厉沅沅的笑容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治愈力。 它一看见，瞬间心就化了。 “我……彩虹屁不是这么吹的！”厉沅沅竟然觉得有些羞涩，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的赞许，她并不是很想接受。 “屁……也有颜色吗？” 玉俑的脑回路一如既往地清奇，厉沅沅只好搪塞“也许……有。” 【笨蛋宿主，第二项测试距你还有三十公里，请做好充足准备。】 三十公里？ 厉沅沅脑袋“嗡”地一下子就炸开了，哪个混蛋设置的编程，行程问题这么出有考虑过实际情况么。 【前面不远处有一方柜子，柜子里头和顶上有交通工具。】 这倒是令厉沅沅感到欣慰，有交通工具起码不用走路了。 可万一是平衡车呢…… 厉沅沅忽地想到这个自己没玩过的高科技产品，又觉着以神雕侠侣系统的财力，不足以支撑到购买这个。 【笨蛋宿主，还就是平衡车。】 神雕侠侣系统一听到厉沅沅的心声，放肆地笑着告诉她有什么交通工具。 “狗东西，你故意的！” 【哪有！笨蛋宿主，其实柜子里还有：公交车、大卡车、火车、……】 厉沅沅没有细数到底多少个，只是它说到的几个，没一个她会的。 就是真故意的……厉沅沅承认这次是栽了。 “呃，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想到还要和傀儡之王待到顶后面的时候，厉沅沅觉得一直不叫人总是不礼貌的。 “大小姐随意吧，如今我的身躯并不属于我了。” 傀儡之王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却对厉沅沅后面每一步行动愈发好奇。 究竟后面还会有怎样的变数呢？ 是新的挑战，还是新的磨难，它倒都很想与她一起面对。 如果生的时候不能替你遮挡风雨，那么死的前刻更想与你相伴左右。 “你……谢谢你从前的关照，还有这里的照顾。”厉沅沅只得顺着傀儡之王的话说着，强扭的瓜不甜，她知道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罢，都不可能再有另一份心对第二个人了。 “现在，还好么？”傀儡之王突然关心起她的近况了，像是发现了同过去很大的变化。 “嗯，选择了正确的男人，一切都好。” 厉沅沅三句话不离“白非墨”，傀儡之王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后一秒回过神的时候她却不想提了。 “他那么好，为什么打不过玉俑群？” 好个灵魂一击，厉沅沅含糊道，“那是因为……我让他分心了。” “怎么分心的？” 傀儡之王记得清楚，厉沅沅绝对没有给白非墨造成外部的困扰，肯定是那小子技不如人。 “我……吵架了。” 厉沅沅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的，小情侣小打小闹，拌个嘴什么的，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一方的战斗力。 有的会变强，而有的会变弱。 很不幸，白非墨恰是变弱的一方。 “为什么吵架的？” “为了孩子。” 厉沅沅惊天的回答着实刷新了傀儡之王的认知，要知道这位大小姐，纠缠太子多少年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怎么会和白非墨扯上了。 【笨蛋宿主，这个玩笑开大了。】 神雕侠侣系统也见不得厉沅沅这般自辱，好歹是个灵起族的驭灵师，颜面哪儿去了。 “几个月了？”傀儡之王客套的很，厉沅沅这会儿有点烧脑。 早知道不拿这个说了，她咋知道几个月了…… 而且她更肯定自己没怀上，不然白非墨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唔……”厉沅沅支支吾吾没说话，却是傀儡之王打破了僵局。 “不想说就算了，你的身子，并不适合要孩子。” 傀儡之王难得说出心底话，从她一落地开始，就有大夫诊断过宫寒壁薄的缺陷。 是以小时候的厉沅沅，骨子里的那股冷漠是谁都感动不了的。 从来没有人能走得近她的心； 直至太子的偶遇，少女的春心萌芽了； 也是这该死的意外，她的美好被摧残了。 都说花无百日红，厉沅沅这朵鲜花，耀眼不过三日就灭了。 “我，不适合？你又知道了？”厉沅沅纳闷，为什么连玉俑都可以看出自己在说谎，演技当真是这么不堪一击。 【笨蛋宿主，撒谎是你的弱项，下次换一个吧。】 厉沅沅拼了命地摇头拒绝，“不，狗东西我不信。” 她暗暗下定决心，下一次再编谎言、一定是滴水不漏，不叫任何人找到任何破绽。 却听见傀儡之王冷冷的声音娓娓道来：“我不知道，那个大夫说的。人若生得极美，必然牺牲的也很多。大小姐你可知，自己曾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它的话包含着失落和沧桑，厉沅沅愈发想挖出关于原主被埋葬掉的那些记忆。 到底是什么呢？ 能让神雕侠侣系统都翻不到的记忆，又会给现在带来怎样的改变呢。 “不，我不信命。” 傀儡之王冷笑一声，“呵，曾经我也是，但，现在不是了。” 厉沅沅望着它那落寞的背影和空洞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倾述。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眼前的瀑布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若我们还是最初的样子，你又是否会说出真心。 厉沅沅不信命，也不愿让玉俑低头。 既然能在天堑变一道关卡为王，凭什么这么快屈服于现实。 厉沅沅扭头不在乎地说道，“你不告诉我算了，早晚我会知道。” 【笨蛋宿主，技能库打开近在咫尺，切莫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毁掉……嘟嘟嘟。】 神雕侠侣系统话还没说完就被某段力量给掐断了，连厉沅沅都颇为惊讶：白非墨都奈何不了的东西，究竟什么家伙办到的。 可四下一看，除了旁边的大只玉俑，并无它物。 非得说有的话，不过就是密密麻麻的技能面板。 1、碧波之牢。 使用者可借助灵力扔出一个泡泡，晕眩敌方，有效时间三分钟，有效距离五十米，单次蓝耗八十。 2、侍卫裁决。 使用者可借助灵力发出一道冲击波，击飞敌方，有效时间五分钟，有效距离两百米，单次蓝耗一百。 3、晶体破碎。 使用者可借助灵力召唤一道爆裂波，水晶化敌方，有效时间十分钟，有效距离五百米，单次蓝耗一百五。 4、炽热冲锋。 使用者可借助灵力改变四周地形，减速摧毁敌方，有效时间十五分钟，有效距离一千米，单次蓝耗二百。 5、极冰套索。 使用者可借助灵力制造一团风暴，冰冻晕眩敌方，有效时间三十分钟，有效距离五千米，单次蓝耗二百五。 …… 厉沅沅不禁呢喃：“我刚想夸一下，结果二百五劝退了我……” “你看到了什么？” 傀儡之王因为是寄生的缘故，属于非人类的视线，自是无法看到这些技能面板。 可有一点，却是令她始终难以理解。 不是说蓝耗最多就一百，那技能库的这些东西都是摆设不成。 不可能，神雕侠侣系统才没这么无聊。 厉沅沅摇头道，“没什么，你是不是看不见要找的东西，我帮你吖！”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对傀儡之王的胃口。 可傀儡之王更明白，这个丫头可不是昔年一心只为太子的傻姑娘了，能和白家岛主交情不错，绝对有不得了的大秘密。 傀儡之王亦是摇头，略带忧伤地说，“可惜，这东西你也拿不到。” 就它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技能库有太多诱人的宝物了，绝不单单是那颗可以还原到某个时间节点，可以重塑肉身和灵魂的息壤丸。 恐怕，厉沅沅这时候拉上它，也是为了技能库尽头的东西。 厉沅沅不服气地看了它一眼，“不是我吹，起码在第二关之前，我能拿到五项技能。” “技能？”傀儡之王后知后觉，原来这看不透摸不着的技能都是为厉沅沅而准备的，看来果真是自己多心了。 厉沅沅看它的反应像是“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就看你在静静表演”，那般淡定和平静，怎么看都是风雨多般洗礼过的模样。 “你，喜欢哪个？我就送你哪个！” 神雕侠侣系统又不在，厉沅沅便开始随心所欲地占为己有。 也是奇怪，明明她都看见了各项技能的面板，怎么一直没办法取下来呢。 像是被什么咒语定在空中似的，只有打破了才能摄取为己用。 “好了，大小姐，你看看前方。” 傀儡之王并没有闲情逸致和厉沅沅玩笑，技能面板看不见也不好说她在说谎，但是前方过于凶残的画面，叫二人不得不迎难而上。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帘瀑布，比黄果树的还要清澈，比壶口的还要磅礴。 瀑布中间有一处洞口，隐约能看到柜子的形状，那便是神雕侠侣系统之前提到的交通工具。 “走啊。”厉沅沅赶紧拉着粗壮的胳膊奔过去，全然没有察觉到傀儡之王脸色的难看。 “大小姐，有了身孕是该当心点。” 突然听到这话，厉沅沅决定特别心虚。 算了算月事，的确晚了半个月，可身子也没觉得哪里奇怪。 总不会……真和白非墨有了！ 她很快把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一定不可以。 厉沅沅潜意识觉得白非墨是没有碰过自己的，之所以由着他瞎吹嘘，还不是过个嘴瘾罢了。 “我，……其实我骗你的。”厉沅沅不知道要怎么说一个新的谎言去圆下去，只好承认是她的不是。 傀儡之王顿时感到心情十分愉悦，好极了，不枉它曾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小姐，没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即使，白非墨和牛粪肯定不能比。 傀儡之王淡然一笑，笑起来比正经起来更吓人也是真的，盯着她的双眸说，“大小姐，可是想穿过瀑布？” 厉沅沅看看唾手可得的交通工具，不假思索地疯狂点头，尽管并不知道它会不会答应。 “可惜，我做不到。” 水一直都是玉俑的克星，厉沅沅却不知道。 玉俑一旦入水，顷刻间便会化为一滩血，里头驻生的蛇类也会逃出寻找新的寄生。 “啊，你不是挺厉害……”厉沅沅觉着非常失望，她也是怕水怕得要死，不然也不会赖上傀儡之王。 扪心自问，她一点儿都不想和条蛇一起走入技能库。 “不，有些东西，我们碰不得。”傀儡之王点到为止，厉沅沅要还是听不懂也只能这样了。 敢情我拉个东西就是为了第一道测试？ 她不免有些后悔和遗憾：哪怕不带它又如何，总归都要一个人面对此情此景。 “去吧，我在你身后。” 其实傀儡之王又何尝不愿意携手共渡瀑布，只是它真的不可以。 临行前，它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似乎在和一位故人做告别。 “厉沅沅，加油！” “厉沅沅，你可以的！” “厉沅沅，输了我接着你。” 设想过一万种可能性，唯独没有一种包括了傀儡之王。 厉沅沅比起侥幸，更多感到的是失望。 哼，谁要你接了。 怕水也没办法，厉沅沅攥紧了拳头，往后退了好几百米，作出百米冲刺的专业资姿势，就等瀑布稍微小一点的时候，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啊！我来了！” 厉沅沅拼尽了全力，一跃稳当当落在洞口边缘，扯开嗓子对外头的傀儡之王喊道：“歪！你要怎么去前面？” 果然隐藏在瀑布洞穴中的柜子，大大小小放置着各种交通工具。 果然这些错综的交通工具中，可以挑选的她一个也不会。 那是不是选好了可以这样回去？ 厉沅沅刚想问，赫然发现该答话的神雕侠侣系统消失了好长时间。 自那“嘟嘟嘟”三连以后，神雕侠侣系统就再也没出过声了。 它去哪儿了？ 为什么她一看见瀑布，系统就死机了。 为什么她一产生疑惑，系统就跑路了。 …… 她还有好多好多个问什么，都想着神雕侠侣系统出现然后问个清楚。 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火车、飞机、三轮车、电动车…… 厉沅沅看完了上述交通工具，不由得叹了口长气，怎么现在的出行会这么艰难，除了四条腿的拉着跑，怎么其他的一个都不正常。 火车飞机是什么玩意儿，在这个社会也能存在么？ 【能，笨蛋宿主选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厉沅沅念叨老半天的神雕侠侣系统又回归了。 “狗东西，你还活着啊！” 她喜出望外，当场原地起跳了十几次。 【笨蛋宿主还没死呢，我可不敢先走一步。】 殊不知，厉沅沅对生死看得比主持还要纯粹，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沉着。 “那你消失，去干嘛了？” 厉沅沅很快换了个话题，生生把神雕侠侣系统嘴边的话，给不留情面地噎了回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平衡车的选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自然是去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 很多话，神雕侠侣系统懒得说。 说完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它就更懒得说明白。 “嘟嘟嘟，是谁叫你？” 女人的敏感神经一下子就戳破了神雕侠侣系统，它瞒得费了点心思，可偏偏在技能库爆了光。 【笨蛋宿主，快拿走平衡车吧。】 神雕侠侣系统话题转移得飞快，而且效应还奇佳，厉沅沅没有半分说“不”的机会。 “能不能换个……自行车也行？”厉沅沅和它商量，难得卑微的语气恳求着。 其实她也想选个最快的，奈何……没有驾驶的资质。 自动挡和手动挡汽车倒是没有瞧见，可两个轮子一个龙头的配置倒是有的。 【笨蛋宿主，你想清楚了？】 离下一项测试的距离，神雕侠侣系统告诉得可是一个小数点都没有错。 它能理解她的为难，但更佩服她的勇敢。 蹬自行车去目的地，带个庞然大物，只能竖起大拇指说一句“真的勇士！” “嗯？我很肯定吖，其他的……我看看就好。” 【笨蛋宿主，我要提醒你，双人要一起抵达才可以开启测试。】 在厉沅沅手摸到自行车的前一秒，神雕侠侣系统又试图劝阻厉沅沅。 而这一次，神雕侠侣系统成功劝退她。 “那我……还是都不要了。”厉沅沅怎么看一遍交通工具的柜子，怎么都觉得心虚。 不会说，她不会的交通工具；那个大巨头都很熟练。 那这样到时候，她这张美貌往哪儿搁才好。 【笨蛋宿主，别犹豫了。选个最快的，越早完成测试就越早超生。】 神雕侠侣系统都恨不得可以帮厉沅沅做决定，它第一次感受了女孩子的选择恐惧症。 所有的交通工具加起来才二十来种，她厉沅沅就不知道挑哪个了。 “狗东西，再多问一句，是不是外头的大块头什么都会？那这些交通工具的承重力又有多少？” 厉沅沅本来就觉得和玉俑坐同一辆车会很尴尬，再者更担心会因为超重而车毁人亡。 在这个没有人身意外伤害险的子虚国国度里，厉沅沅深刻体会活着有多么不易。 【笨蛋宿主，长时间不选择，本系统将为您挑选座驾—一辆平衡车。】 神雕侠侣系统没给她废话的时间，指示吩咐完以后，遂主动退出选择了静音模式。 厉沅沅听完在心头不住地暗骂：狗东西，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善心大发！ 在一众交通工具里面，除了自行车和平衡车没有什么遮风挡雨的，别的都有个罩子或者门。 可神雕侠侣系统偏偏就选了平衡车，几度都是她最害怕的一种交通工具。 厉沅沅并不会操纵平衡车，只好将目标转移到半个队友身上。 她费劲儿拉着平衡车的绳子，努力想把它往洞口推去。 只要那个傻大个儿看见就好，厉沅沅也没抱着其他奢念。 “歪！帮个忙！” 好不容易走到了洞口，可这稀里哗啦的水流声马上劝退了傀儡之王。 傀儡之王看着远处挥手的少女一阵懊恼：玛德，为什么我要选个玉俑！ “歪！你接着！”厉沅沅见势赶紧把平衡车往外一抛，千钧一发之际；神雕侠侣系统居然又免费赠送一波技能。 【Di g！恭喜笨蛋宿主解锁新技能“海枯石烂”，该技能只对山川河流有效，距离不限，时间可持续六个时辰，蓝耗五十。】 又是蓝耗！ 厉沅沅光是听见这俩字都想砸了脑袋，为什么好用的技能，高大上的技能，都是要消耗那么多蓝耗。 厉沅沅猛地一拍额头，想起看见技能面板时候产生的疑惑，蓝耗值到底以什么衡量，又到底该如何补给和摄取。这些一连串的未解之谜，她竟然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问。 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风。 我怎么可以忘得这么干净？ 厉沅沅恍惚都以为是耳朵出毛病了，不然怎么能由着神雕侠侣系统继续胡作非为。 不过，“海枯石烂”这个技能看上去也挺好。 正当厉沅沅双脚就要脱离土地之时，瀑布突然就结了霜冻，刹那间整个周遭都变成了冰天雪地的童话王国。 真正的海枯石烂，也不过是一对爱人，相互依偎在对方的怀抱里取暖。 厉沅沅不过是盗用了表面的意思，她所在的地方，它一定都在。 “你用了什么邪术？” 这会儿轮到傀儡之王先行发问了，它眼睁睁看着厉沅沅出来后，瀑布被冰封，石头被腐烂，乃至瀑布前的一抹绿色，也都瞬间不复存在。 傀儡之王想不到：世上除了被选中的灵起后代，还会有谁人能够拥有无边灵源。 “没有啊！过来！” 虽然冰封了瀑布，厉沅沅还是胆小的要死。 直到傀儡之王如同救世主下凡，稳稳握住厉沅沅的手，看着她的双眸坚定说“别怕，我在。” 厉沅沅突然感到些许心痛，好像哪里听过这话，好像当时承诺的人已经不在了。 别怕，我在。 厉沅沅曾无比信任这四个字，但如今却是无比厌恶。 给不起的承诺还非要说出口，这不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怎么了？要走，便走吧。” 傀儡之王看到平衡车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和怀疑。 “你会？” 厉沅沅才想起来自己都快忘了接下来得尽快赶赴目的地，第二项可不是说着玩的。 “当然！”傀儡之王得意地还报以微笑，生怕厉沅沅不知道它有多大能耐。 “你和狗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厉沅沅找了好几圈，又重新把可疑人士列上名单。 和神雕侠侣系统有交集的所有生灵都值得怀疑，除了她自己，还有白非墨。 其实刚开始厉沅沅有怀疑过白非墨，但后来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白非墨要是想搞定她，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神雕侠侣系统。 因为她一直都很喜欢他。 因为她一直都心甘情愿。 因为她一直都甘之如饴。 傀儡之王冷静地否认，并且严肃地告诉厉沅沅，“你我之间，仅仅是暂时的……战友。不要奢望那个什么了。” 好个无情又冰冷的拒绝，但厉沅沅没觉着有什么不舒服。 似乎只有和白非墨一起，她才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你想多了，走吧，直行。” 厉沅沅一脚跳上平衡车，等着神雕侠侣系统来接应。 绿色的大只物体皱了下“眉头”，微微一迟疑，将她反过来放在背上，沉声嘱咐道：“大小姐，抱好了。要是觉着害怕，可以靠的近一点。” 厉沅沅可没想过要抱他，虽然双脚腾空的时候，心里和身体都是忐忑。 傀儡之王看着不由得轻笑一声，“怎么，大小姐还紧张我有想法？” 它当然是有想法的，但求陪着就够了。 厉沅沅是个神经特别敏感的女子，嗅到傀儡之王的意图不轨，对它的警惕悄然提高了许多。 “那是当然，好歹我这么好看！” 厉沅沅夸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犹豫，她不是怕被傀儡之王撩拨，而是怕被傀儡之王上了。 这东西活着的时候，似乎就和原主纠缠不清理还乱。 而现下，她更是那个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 “呵呵，好看也有容颜衰老的一天。”傀儡之王想起了什么，冷冷地抨击她的自信。 “老？那也不妨碍我年轻貌美如花，想和谁一起发展就和谁一起发展！”厉沅沅不能说他没有道理，最好的方式不过就是和它生掰扯。 只要脸皮够厚，脑子够快，厉沅沅绝不认为会输给傀儡之王的冷嘲热讽。 第二百一十六章 道歉的边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说的当然是气话，除了白非墨，哪朵桃花她都不想摘了。 【哦？这么说，怪我咯。】 神雕侠侣系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厉沅沅才完全忍住对白非墨的思念。 它倒好，可劲儿地不要命地提起这个名字。 “不过，大小姐可要坐稳点了。” “我说，这平衡车你载我，不会超重？” 虽然厉沅沅知道这具身体较为纤瘦，可这个世界的平衡车，谁知道质量怎样呢。 “你可以不相信这劳什子的价值，但你不可以质疑我的技术。” 傀儡之王寥寥数语，让厉沅沅不想再说话。 “不说话会闷死的。”傀儡之王亲眼看过无数同类，起初都是有人的意识，后来慢慢的，慢慢的，蛇类取代了他们。 “我可没质疑你的技术，不过前路漫漫，安全第一。”厉沅沅真想说且行且珍惜，又怕引起歧义，遂只得吞回肚子里。 【笨蛋宿主，它对你的好是因为原主，而你不是她。】 神雕侠侣系统真是可恨，厉沅沅也没把傀儡之王当自己人，它愣是不经意提醒她要遵守游戏规则。 像是可以借助原主的过往，能叫傀儡之王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似的。 —难道真可以？ 厉沅沅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大陆，兴奋地在傀儡之王背上说，“你是不是会陪我做任何事？不管刀山火海，不管岁月蹉跎？” 傀儡之王稍有迟疑，还是“嗯”了一声。 小九九既然被戳穿了，它也没想再藏。 “真假？”厉沅沅不禁讶异，一个风评烂到人人喊打的大小姐，这家伙居然不嫌弃吗。 虽然，只是个玉俑，带着本身记忆的一个头目。 傀儡之王冷静地说道，“其实，也都怪我。” 它明明该恨厉沅沅的，恨她杀了自己，恨她背叛自己，可当该恨的人再度出现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爱一人不需要理由，但是恨一个人的理由有成千上万种。 “你，不应该恨我的么……”厉沅沅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因为神雕侠侣系统暗中把前因后果都简单描述了一下，虽然不夹杂任何情感，她也能体会到它当时的绝望。 一个掏心掏肺十几年的小主人，某个晚上就把你老家给全端了，随便捡个罪名扣上，一道杀人密令下达，人头落地，孤苦一生。 傀儡之王无奈地笑了笑，丑陋的面容看不清是难过还是欣慰，只是那一双眼睛却让人很难忘记，“大小姐，你已经放下了，我很是高兴。” 看来，它似乎不喜欢那个太子长安。 厉沅沅也很是满意，因为她也讨厌东宫那位。 厉沅沅伸出小拇指作出拉钩的动作，眼神格外坚定地说，“我们拉钩吧，输的人就……断子绝孙。” 她一时间也想不到更正常的赌注了。 “呃，大小姐，你觉得我这样……怎么有子孙？” 其实厉沅沅只是想搞个形式出来，可傀儡之王倒是极为上心。 它觉着凡是誓言或者承诺，得实事求是做得到，才算践行和有意义。 “我……那就，算了算了，反正这么个意思，咱来明白就好。” 左右厉沅沅寻不到更妥当的借口，赶紧挥手换了个话题。 “嗯。” 厉沅沅对这么听话的玉俑还真有些不习惯，不免又想到了被打趴下的白非墨，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笨蛋宿主，第二项测试都要来了，还有闲工夫关心侠侣？】 神雕侠侣系统也真佩服厉沅沅的宽阔胸襟，能退测试为第二顺位，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宿主。 “狗东西，别酸了。第二项又是什么？” 厉沅沅如同听不出它的冷嘲热讽，还不是老掉牙的那些话题，什么重色轻敌啦，什么宁负天下人不负心上人等等等。 【笨蛋宿主，三十米过后有一方迷宫。十秒内携手走到出口即为测试通过。】 迷宫？ 厉沅沅愈发看不透神雕侠侣系统。 这狗东西的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狗东西，十秒走出一个迷宫，你当我玩尺子呢？” 厉沅沅只记得仅有文具尺上面的自带迷宫，她曾经创下过十秒钟的记录。 看都不用看，神雕侠侣系统安排的测试，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大小姐，前面好像有东西挡住了去路。” 未等到神雕侠侣系统吱声，傀儡之王倒是先发现了迷宫的存在。 厉沅沅顺着方向看去：哪里是文具尺上的简单迷宫，完全是各种分布不均的半截水管，等着她快速安装呢。 耍我！ 厉沅沅略有怒气，但是不敢说出声。 【恭喜笨蛋宿主，抵达第二项测试。】 “狗东西，几次机会？” 【笨蛋宿主，无数次机会。哪一次十秒内你们一起出去了，便算作测试通过。】 无数次尝试是否一定能换来最终正确答案，厉沅沅不知道，神雕侠侣系统也不知道。 “大小姐，我们要落地了。”傀儡之王贴心到厉沅沅有些无地自容，她不知该如何道谢。 说到底，还是原主对不起它； 虽然这债，是要她来还的。 “呃，谢谢你。” “客气了。”傀儡之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是第一次可以这么坦荡地和她相处。 “不用拘束，我也是个被嫌弃的角色，大家彼此彼此嘛。” 厉沅沅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原主是被瞧不起的，可玉俑生前未必如此。 更多情况下，也都是拜原主的骂名所赐。 “不好意思，我失言了，罪过罪过。” 好歹傀儡之王出了点苦力，厉沅沅想着这么无情对待着实太没人性了点，于是忙不迭东地说好话巴结。 “你没错，只是这罪名，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正是厉沅沅捏造的莫须有罪名，才害他送了命。 可如今厉沅沅居然忘得干干净净，傀儡之王一瞬间是很失望的。 “我……玛德原主你是真的不争气，还不晓得有多少屁股要擦……” 厉沅沅闷声埋怨神雕侠侣系统起来了，要不是它精挑细选，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还债。 【笨蛋宿主，迷宫第一要事，其他可以放放。】 厉沅沅一想是这么个道理，遂清了清喉咙和它说道起前路的挑战。 “那，受我一拜吧。” 厉沅沅知道这个时候和傀儡之王这么心平气和站一块儿肯定有些不合适，便想到了负荆请罪的套路。 对方原谅不原谅是一码事，她这边的诚恳态度不能输输真的。 “别，大小姐我受不起。” 壮硕的玉俑赶紧握住她准备作揖的双手，更是整个身躯拦下不许她跪下。 主子跪仆人、传出去它的脸往哪儿搁。 傀儡之王可不愿意死后还要被戳脊梁骨，更不愿意重生后再被挖祖坟。 “有什么受不受得起的，我跪你，天经地义！” 厉沅沅算是认栽了，毕竟面对心存愧疚的人的时候，除了忐忑和焦虑，最好的方式就是表露真心。 “大小姐要这么折煞小的，我便只好转身离去了。” 傀儡之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厉沅沅心中举重若轻。 “别走，迷宫需要你。”厉沅沅抱着它的大腿不肯松开，好不容易拉来的队友，哪里舍得错过。 “需要我？”傀儡之王一个眼神就猜到厉沅沅什么意思，肯定是里头怪复杂的，她缺个能打的。 “嗯嗯，很是期待。”厉沅沅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望向玉俑，眼眸中的光亮不经意悄然温暖着它的一颗心。 她期待着它的答应，更期待着它的神助。 【Di g！笨蛋宿主，第二项测试开始了，祝你好运。】 神雕侠侣系统话音刚落，只见个别水管开始相互移动，自动调整方向。 能自动，那就是有人操控。 厉沅沅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不少。于她来说，只要这水管有规律可循，那就没什么大的困难要解决。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迷宫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迷宫是什么，就是拼水管。 厉沅沅一看它们的变化规律，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水管拼图。 如出一辙的操作和套路，厉沅沅觉着除了时间有些紧张，其他都不在话下。 “我带你走出去？”傀儡之王试探着问道。 “极好！” 厉沅沅废话不多，双手叉腰就等着被领出去了。 “跟上吧。” 平衡车落地后，也就随着空气消失了。 傀儡之王见怪不怪的表情，叫厉沅沅心中莫名难以捉摸。 她根本不敢相信，神雕侠侣系统会真的提供一个开挂的玉俑给自己。 好歹怎么都是相爱相杀的敌对关系，没能想到有一天敌方会这样大方。 【笨蛋宿主，我在你心中这么不入流？】 神雕侠侣系统设想过厉沅沅对自己的定位，只是有点意外的是为她付出了大半灵源，竟然还是没有提高什么。 “咳咳，也不是不入流。你是真的太狗了！”厉沅沅咬牙切齿地记恨神雕侠侣系统，要不是灵源置换，何至于现在这么贪生怕死。 明明她对死亡没有一点儿畏惧的，明明她对爱情没有一点渴望的，明明她对世界没有一点儿埋怨的，都是神雕侠侣系统的嘴碎，厉沅沅才有了这些多余的念头。 有的是妄想，有的是念想，还有的是梦想。 【笨蛋宿主，我要是狗的话，白非墨就是真的畜生。】 神雕侠侣系统忍无可忍，差一点就把白非墨做过的一切丑事都暴露在面前。 但是最后一秒，它忍住了。 从一开始，她选择白非墨，就是一场错误。 神雕侠侣系统从最开始就不赞成这门“亲事”，是它顾及这顾及那儿的，才让他俩的关系居然水到渠成愈演愈烈，现在想真反对都没有机会了。 “你说谁？”厉沅沅觉察到神雕侠侣系统背后的意思，难道白非墨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和她有不可分的关系。 【没谁，去吧，走出迷宫。】 神雕侠侣系统没多话吐槽白非墨的不是，这个时候要是叫她发现了真相，后头的晋级任务怕是都要透心凉。 “大小姐，再不来，我就带不了你了。” 傀儡之王响彻云端的嗓音顿时将厉沅沅拉回了现实，她抬眼看见第一个管道尽头站着的玉俑，心中添了好几分安定。 还好，他没走。 厉沅沅记着原主对待生前的玉俑苛刻且无情，甚至为了一己私欲，去残害他的家人。 她除了心疼和惋惜，也没有更好的做法了。 “来了，你等等。” 厉沅沅提起裙子，一路小跑钻进第一个管道中。 果然如图神雕侠侣系统说的那样，她十秒钟出不去，迷宫里的力量会把她驱逐到入口。 一切，从头来过。 “这，不对啊？” 厉沅沅以为傀儡之王一定认识路，哪里想过会是被诓骗的一次。 【笨蛋宿主，它认得路的，只要你能唤醒它的记忆。】 厉沅沅不满地心头低吟：“狗东西，合着就是给我安排俩任务呗。” 叫醒傀儡之王的记忆，和与之相打斗，厉沅沅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占到上风。 【笨蛋宿主，你一直都只有一个主要任务。其他都是辅助性任务，可以选择为完成也可以选择待办。】 “能改么？”厉沅沅想都不想指望着神雕侠侣系统能良心发现改为“待办”。 【笨蛋宿主，等我说完再打断。而所有其他辅助性任务，你都不可以拒绝的。】 好大的……未待完续，厉沅沅落寞地耷拉下了脑袋。 为什么，她再次深深折服于神雕侠侣系统的蛮不讲理。 “左边还是右边？”厉沅沅跟着傀儡之王，沿着管道走了差不多八九个来回，却始终没有看到迷宫出口的意思。 【Di g！笨蛋宿主，第一次机会失败。】 “怎么回事，又回来了？” 伴随着神雕侠侣系统的话音落下，厉沅沅和傀儡之王第一次回到了故事开始的地方。 “这是为什么？” 傀儡之王有些糊涂，按道理迷宫是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居然被某神秘力量给赶了出来。 也就是说，第二次进入迷宫，不成功的话，她和它还是会被扔出来。 第一次算是“请”，第二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厉沅沅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玉俑，“你觉着我要是有这能耐，还会和你站一起吗？” 傀儡之王“扑哧”笑出声，这大小姐的自知之明什么时候这么准确了，和太子一块的时候可没这么公正廉洁。 “可能是你心中记挂别人吧……”傀儡之王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只得硬着头皮推到了厉沅沅身上。 反正她来之前，傀儡之王的迷宫走向没有任何问题；可当她一进去，后面的管道发生了质一样的飞跃。 是谁都抓不住的光阴，神雕侠侣系统才是最清楚内情的人。 “我记挂……白非墨有这影响力？”厉沅沅承认是睹物思人了，却也暗自欢喜他被认可。 【笨蛋宿主，要是你没送走白非墨。这个时候，能和你肩并肩站在中央的，肯定是侠侣了。】 神雕侠侣系统竟突然关心起她的伤势来了，这点却令她不敢接受。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既然你我都出来的，想来那就是宿命了。” 傀儡之王才被神雕侠侣系统放逐了一次，那种视世间万物如草芥的气势，瞬间跌落至谷底。 “可我说过，我不信命，你也不可以向命运低头。” 厉沅沅像是在警告它，虽然出身高贵，但没有学识，也不懂的遵守妇道，更不知道何为礼义廉耻。总之，她从没对命运低头过。 纵然是第一夜从东宫睡下，就这么安静地躺下长安身边，看着那张脸进入梦乡； 纵然是因为家里人被拉去巡街游行，就这么目如死烬地看着，盯着满腔不甘。 她是厉沅沅，子虚国的相国千金；同样，她还是习姬心头的不舍。 灵起族驭灵师的全部任务，厉沅沅都很清楚。 唯独一点，她很清楚做不到。 断情绝爱，让她彻底忘了白非墨，比晋级失败还要痛苦上千倍。 “我，不低头，能如何？” 傀儡之王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么个小鬼头，成长后只是换了个对象追逐，全身心地扑在 白非墨身上罢了。 它见着白非墨比长安要高到九霄云外去，遂没有继续拦着她的相思。 “不能如何，最多失去见到爱人的机会。” 神雕侠侣系统说得极其“隐晦”，向来不懂揣测心意的厉沅沅也有幸听懂了。 “狗东西，它是不是骗人的？” 厉沅沅第一时间又是求助神雕侠侣系统，第二时间去收到了否定的答案。 【当然不是了，我的笨蛋宿主，侠侣如何重要，你又不是不清楚。】 厉沅沅当即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很重要的受了很重要的伤，很重要的昏迷好久都没有睁眼，而她居然很放心地送了出去。 该不会天堑变外面有什么事情吧？ 厉沅沅觉着以他堂堂桃花岛岛主的身份，怎么都不见的能吃哑巴亏。 但她自己就不一样了 ，哑巴亏经常吃，黄连也没落下，总之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惨”。 【笨蛋宿主，看看你自己吧。】 厉沅沅这才感到了些许疼痛，原来双手莫名其妙多了两道深深的划痕，一看就是利刃所致。 她蓦然想到了白非墨，恐怕外面的各种暗箭，此刻已经都稳稳射中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堑变之外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第一次走出迷宫宣告失败，厉沅沅和傀儡之王只好重新再来。 “准备好了吗？” 傀儡之王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地想多次尝试，总能找着正确的一条路出来。 厉沅沅赶紧拦住准备进迷宫的大只，并轻声嘱咐道：“不可，第一次我俩被扔出来是没受什么伤，但是第二次要是再没走对，鬼晓得结局是什么？” 傀儡之王哑然，举着石头一样大小的眼睛看着她，又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地方，你我都不会殒命的，怕什么？” 什么？ 不会死？ 【嗯哼，笨蛋宿主在怀疑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只是恐吓厉沅沅了，技能库要是还不能保住人性命，也愧对这三个字了。毕竟还有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做“天堂庙”。 天堂是什么，自然是哪儿哪儿都散发着光辉的境域，没有腥风血雨，也没有杀戮掠夺，有的只是一片欢声笑语。 “狗东西，不会死的话，那我就随便闯啊！”厉沅沅顿时也放了一百二十个心，遂计划跟着傀儡之王一起不要命地多番试验。 【笨蛋宿主，这样——真的不太好——阿，NND！】 果然不出所有生灵的意料，厉沅沅和它拼了不到十根水管的地方，再度被打回原形。 虽说受伤不会至死，可神雕侠侣系统会因此而饱受摧残。 厉沅沅对这个系统，可真是毫无怜悯之心。 “哐当”两声巨响，都可以把技能库戳好几个窟窿了，奈何还是紧闭看不见尽头的地方，厉沅沅和傀儡之王一上一下地躺在地上。 “呃~不好意思。”她觉得身子前面的某处不小心碰到了玉甬的某处，顿时满脸涨得通红，比熟透的番茄还要鲜艳。 “没事，我感受不到。” 傀儡之王身经百战自然懂得她为小女子的娇羞，便满不在意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嗯。” “嗯。” 双方又是心照不宣地致以歉意，唯有半醒的神雕侠侣系统才觉得不妙。 【笨蛋宿主，你下次行动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老年人？】 神雕侠侣系统几乎是恳求的口气，毕竟再这么由着厉沅沅瞎折腾，仅存的灵力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继承她的完美身躯了。 “怎么，狗东西你跟不上我的节奏了？不是还惦记着我的躯壳么，不可以这么胆小怕事哈！”似乎是得到它年老色衰的讯息了，厉沅沅说话愈发放肆。 神雕侠侣系统听罢，除了默默接受她的指责，收起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拿出来也没用，反正厉沅沅肯定是反着来。 这世上唯一能搞定她的人，这会儿已经在天堑变外头，遭受来自白家长辈和外族人士的重重压力。 白鹤质问白非墨，究竟是什么人，还是什么神秘力量将他带出来的？ 商九苫质问白非墨，听说我的大半个侄女也去了，为什么只有你出来了？ 就连一向和白非墨一条心的七堇也站出来打抱不平。 “七堇，你怎么可以？”其他人的指责和问询，白非墨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敢相信自幼跟在身边的女婢也会这样。 “北辰，我只知道她去的时候，眼中尽是决绝。” “你对她说了什么？”白非墨心里一咯噔，难怪她在天堑变那么大怒火。 只是他，再也进不去了。 “你说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七堇责任推卸得极快，一下子都撇干净了。 “我？”白非墨还真的不记得到底对厉沅沅说了什么。也只是和七堇交代了而已。 “她是不是误会了……”白非墨后知后觉才发现厉沅沅的点居然真是缘自逆羽，看来就是误把灵宠当成有暧昧关系的对象了。 白非墨突然发出来几声浅笑，夹着几分戏谑，未想过厉沅沅也有吃醋的时候。 不过，这个醋劲儿的后果稍稍有那么点严重。 “白鹤，我许你一半灵源，放开天堑变。”白非墨另外能找到的救星就是白鹤了。 白鹤与商九苫几乎发出一致的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给的这么轻易？ 那可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白非墨当真毫不在意？ “呵，我从来不在意这些，你们谁还不知道？”白非墨故意地看向白家一众人，白家众人唯独白堤神色自若地不受影响。 白堤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轻声附和道，“我知道就好，北辰你说对不？” 白非墨疑惑地看了白堤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不是该和封尘在一起么？” 白堤冷笑一声，看破一切的眼神令人窒息“呵，封尘想送死，我还能拦着？” 白非墨瞬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终究是他害了那个少年。 “他没有这般在意你，其实你无须难过。”白堤察觉出白非墨的落寞感伤，便上前安慰他不要沉浸在那些痛苦中，为着个女人，真的不值当。 “我知道，”白非墨明明什么都晓得，但又什么都出不了力气。这种失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盖都抠翻了。 白堤见状，自知劝说无用，没再强求，仍旧是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公开表露反抗父亲白鹤的阵营。 “三少爷！鹤老做得都是为了你好！”其中一位长辈忍不住叫了他回头。 却没一个人想过，能等到白堤效忠的誓言。 只见白堤双膝跪下，缓缓仰头说道，“我白堤此生，只忠北辰一人。谁敢伤他，我必诛之。” 白鹤的心瞬间凉到了谷底，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么被拐跑了。 还是个眼中钉拐走的，还是个男的，怎么都不会和他一条船的白非墨。 白鹤一口老血涌上脑中，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幸好身边的人扶住了。 “阿堤！你可是我儿子！亲的！” “亲爹又如何，你欠了他什么，非要我揭开么？”白堤狠狠瞪了他一眼。 该说的，不该说的。 到此为止就好，白堤当然并不希望多年前的那些不堪，再次展露无遗。 “白堤，你知道些什么？”白非墨警觉的目光投向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味道几度冲破他心底的防线。 “北辰，今天，往后，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白堤知道很难开口叫他忘了过去种种，只得劝他把目光放长远些。 毕竟桃花岛的未来，都要是在白非墨手中发扬光大的。 “不，你不说清楚。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打开天堑变。”白非墨没忘相求白鹤的目的不过于此，只要厉沅沅可以平安，他怎样都可以。 “北辰！” “好，我答应你。”白鹤破天荒答应了，仅有白堤和他知道天堑变从外界强行开启会是什么后果。 里头被困的所有生灵，重则丢了性命，轻则没了灵源。 总之，就两个字“等死”；可若是在里面，还有一线生机。 白堤绝不允许谁能叫白非墨伤心欲绝，他果断一掌打向毫无防备的白鹤胸口。 “你……” “三少爷！” 白堤掌力落下的刹那，视线渐趋模糊，可为了白非墨，他又不得不对不起父亲。 “白堤，你拦着他，又是为了什么？”白非墨可没被这场父子情深蒙蔽了眼睛，一直在边上看得再清楚不过，白堤有难言之隐，而白鹤却是都放开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想念的痛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如果不重要，白堤怎么可能对白鹤下重手。 在白非墨的印象中，白堤和白鹤父子关系最多算一般，但陌路绝不至于。 “白堤，你还不打算说么？” 白非墨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可就把整个屋子给点了。 “别冲动。”最令他感到意外的竟是，商九苫也来拦住白非墨。 白非墨大力地甩开商九苫的胳膊，冷冷说道，“商公子，白家的家事，你最好少管。” 白非墨一早就知道白鹤同商九苫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一直都懒得拆穿而已。 “你的家事，那我的侄女呢？”商九苫对厉沅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似乎是胜于亲生血脉的联系，连他自己都感到不能相信。 为什么妹妹商九芄那么不待见的小丫头，他会这么放心上。 “商公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和沅沅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白非墨一针见血戳穿他的假面，谁知商九苫脸皮居然厚到堪比万里长城。 “怎么说她都是我名义的侄女。身为沅沅的长辈，不可能有留小辈受辱的理由。” 商九苫一点儿都不怕白非墨，他于桃花岛来说是个神圣的存在，但对姑苏城主而言，不过就是个年少成名的驭灵师。 “呵呵，长辈？”白非墨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遂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的嗓音吼道，“那她在相府被你妹妹欺凌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在东宫被太子蹂躏糟践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长安一杯毒酒赐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殊不知，白非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居然说了厉沅沅的死讯。 “她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 一个死人，却活生生站在他们眼前；除了白非墨做得到，还有谁肯做这么大牺牲。 “北辰！你不要命了？”白堤印象特别深刻，多年前为了救奄奄一息的索隆，几乎耗尽他半身灵力，是他寻遍天下奇珍异草悉心照看才有了今日的他。 如今，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健硕的模样，居然为了个女人，差点又丢了半条命。 “没事，我的女人，不能这么死了。”白非墨如今说得倒是轻描淡写，昔日棺材板现于眼底的那抹无助，谁人都无法体会到那般的绝望。 “你的女人？放之这些族民于不顾？你心中还有桃花岛这个家吗？”白鹤也是突如其来的埋怨，明明早就不希望白非墨当岛主，却还不害臊地斥责他不知轻重。 “你问问他们，我可曾有过苛待？” 一众岛民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摇头否认。 “我可曾有见各位陷于水火，而只身离去不闻不问？” 他们仍旧摇头。 “那，我可有因为私事，影响了各位的要事？” 众人还是摇头。 “白鹤，看见没？这岛主之位我向来不稀罕，我就一个条件。” 白非墨的唯一条件还没说出口，便被白堤和商九苫一致打断了。 “不可以。” “为什么？她还在里面！” 里头的厉沅沅可是白非墨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宝贝，也是拼了不少气力才从死神手里拉回的，更是他深爱惦念若干年的女子。 “如果你从外面开了，天堑变一旦被毁，届时里面所有生灵有九成概率会消失。永远，永远地消失在天地之间。”商九苫告诉了白非墨真相，本欲说点别的什么过去的白堤倏地住了嘴。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白非墨不仅因为这不幸的消息而难过，而且愈发对商九苫的无所不知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久居姑苏城的世家公子，哪里听到的确切传闻。 竟连他都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为什么一个外人都能掌握到。 “因为他，也算半个白家人。” 白鹤非常不情愿地说出实情，上一代人的关系太乱了，短时间都很难理清楚。 “半个？白家人？” 白非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哪里哪里都不大像白嫣然，难道是其他人的血脉。但如果是其他人的私生子，怎么能说是白家人呢。 “好了，是糟老头子的风流韵事。”纵然白堤确定商九苫与生父没有关系，为了减少白非墨的怀疑，也只得替父亲暂时咽下这个捡来的“大儿子”。 而一旁的商九苫，则完全没用显露吃惊和意外。 “被毁灭又如何，左右厉沅沅会好好的。” “你们到了第几关了？”白堤想起了什么赶紧问道，要是玄之殇被打开，那么多么强的外力都不可能再破坏天堑变了。 “第四关了，应该。” “玄之殇是不是过了？”商九苫关键性一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玄之殇何其险阻，众人皆知在凉月榭之上，众人却不知其中变故究竟为何。 若是择主之人，不论是凉月榭，还是玄之殇，都无伤大雅； 若是背弃之人，不论哪一处遭受的境遇，只会更惨更悲。 “嗯。”白非墨觉着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遂大方差不多都交代了。 “那就别想了，天堑变不可能打开的。”白鹤无情地掐断了他的梦想，什么清辉夜凝，什么灵源灵力，无偿赠予也只是徒劳。 “白堤，他说的可是真的？”白非墨起初还抱有一丝怀疑，却看到明显商九苫眼中的光渐渐淡了下去。 白堤握着他的手，紧张得都快出汗了，生怕他一个冲动真去破了。 “松开，此路不通，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白鹤始终摇头，“不可能了。你出来过一次是因为其中的一只生灵，可那生灵肩负着力量是超乎我想象的；那里头除非有三到五只灵宠，厉沅沅方有机会……” 白非墨听见“灵宠”二字，眉头瞬间拧成一条黑线，三到五只的话，加上死去的那两只倒是刚刚好，不过可惜了。 “是不是有机会？”商九苫发现了白非墨的眉头舒展和紧锁就在一瞬间，就那么短短的工夫，他能嗅到那渺茫的希望仍旧把握的机会。 白非墨迟疑片刻，冷漠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现在没了。” 说罢，白非墨一片衣袖都没有留下，脚步轻便地转身离去。 白堤和商九苫二人亦纷纷追上他的脚步，唯恐白非墨真去做什么傻事了。 白家血脉的特殊之处，不单单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逆天改命。 哪怕是错乱的时空颠覆，只要付出一点轻微的代价，任何生灵白家都有法子救回来。 “怎么，都怕我用禁术？”白非墨很快便发现了后头的两个尾巴。 “当然怕了，你可是白非墨，天下人敬仰的金牌驭灵师。”商九苫是最不想藏的，连带着白堤都不得不站出来露脸。 “可我，已经丢魂了。”白非墨的口气落寞得让人心疼，两个大男人并肩站一边，却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法去安慰。 毕竟失去挚爱的痛苦，商九苫体会的滋味不比白非墨少，至于白堤的话，丧母的煎熬岁月也何尝不是一段噩梦。 “阿墨，她没事的。”白堤心中藏着个更大的秘密，尽管现在不能都告诉他，可能以后的时间也都要小心翼翼瞒下去。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是面对在意的人，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能说。 白堤刚好属于这个这个尴尬的境地，可白非墨却什么都不知道，仍旧沉浸在永远没法见到厉沅沅的悲哀中。 第二百二十章 交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或者，他有别的法子。” 即使白非墨已经知道打开天堑变无用，商九苫还是提醒他可以问问白堤。 白鹤的唯一儿子，不可能对白堤还有所保留。 “好，我告诉你—清辉夜凝可以。”白堤知道自己再揶揄下去，白非墨也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开口，遂大方坦言告知。 可融为一体的清辉夜凝，若是强行被提起取出来，白非墨的小命也未必能保。 白非墨不悦，郑重地重问，“当真，一定可以？” 白堤连连摇头，“世间万事，哪里有什么一定的。北辰，我知道你没了她很难过，可你又是否想过，她拼却全力送你出来，抱的是怎样的心情？” 白堤一语点醒梦中人，白非墨根本都忘了为什么出来的是他而不是她。 想来也是厉沅沅思虑万千下的决定。 不然，那么胆小怕事，修为平庸的厉沅沅，怎么会把唯一的生还机会留给他呢。 毕竟，她也只是刚刚表露心迹，就甘愿这般牺牲了不成。 “我不知道，但或者她也没想那么多吧。” 白非墨的思维逻辑和常人不一样，在不一样的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一层面的东西。 “不可能，或者我去试一试吧。”商九苫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桃花岛，又莫名其妙对厉沅沅如此上心，甚至不顾身后的姑苏城家业也要一闯天堑变。 白非墨和白堤相继都对他产生了困惑。 “商公子，九死一生的地方，你家那个妹妹可还指望着你这座靠山呢。”白非墨心想我都没办法做到的是，怎么可以叫你个外人插手。 商九苫突然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护着她。” 白堤的脸上写着大写的不解二字，无论怎么说厉沅沅都不可能和商家有关系，这商九苫怕不是脑子被门缝挤了。 “图她什么？” 白非墨直接问起，商九苫为生意人，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图她一世平安。” “原因呢？”白非墨有点相信，也就缺个说辞。 “故人之女。”商九苫对她的身世并不了解，只是确定不是厉家明的亲女儿。 毕竟厉沅沅从哪个角度看，是真的和厉府不沾边。 “故人？”白非墨更加疑惑，难道她真是习姬之女，那么她的生父是谁。 无数个人名闪过白非墨脑海，却没有一个能对上她的脸。 其实她长得更像她的母亲，生父在她的脸上没留下任何容易察觉到痕迹。 会是谁呢？ 白堤同样在过滤那些与姑苏城有交集的官员，忽地划过一个名字。 闻祯。 旭恒的同胞兄弟，足足小了当今皇帝一轮又三年。 因为和旭恒长相尤为相似，皇帝陛下从不准许他以真容示人。 因为偶然相遇，商九苫竟和闻祯成了很好的忘年之交。 可这闻祯，好多年前便重病不治而归天，旭恒却只是草草殡葬。 这消息封锁的很隐秘，几乎所有听过闻祯之名的臣子都经历了一番大换血；独独就厉相和金太傅两大元老仍在前庭。 白堤早年间有幸，有见过闻祯的画卷。 而厉沅沅的眉眼，像极了他。 白堤却是纳闷：如果真是当今陛下的侄女，那她的母亲是谁？ 那个疯疯癫癫的习姬么，据说灵起族从不与外族通婚，这可是犯了大忌。 一旦厉沅沅身世曝光，那么受牵连的可不止是白非墨一人。 极有可能要赔上整个桃花岛和子虚国，灵起一族，一怒一禁灵，举世悲怆。 “商公子，有什么证据表明她并非厉家明亲生？” 白非墨先问了，不给白堤插话的机会。 “有啊，验血即可。”商九苫倒是分外自信，若真是他猜想的不是厉家血脉，也对胞妹有了个交代。 至于生父是谁，商九苫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去寻找。 “不论她是谁，都只会是我的夫人。”掷地有声的几个字摔下，他二人才渐渐意识到叫白非墨放弃是不可能的。 怕是—清辉夜凝，今日就会被他取出。 “白非墨，小心追悔莫及。” 商九苫善意的提醒只是前奏，白堤也知道阻止不了他的冲动，也只好转身替他看守附近。 “不劳商公子忧心。”白非墨知道，是时候把背地的另一面自己给完全释放出来了，虽然还不知道这另一半的自己和什么生灵作了非法勾当。 “哈哈，哈哈！” 藏匿于白非墨体内的另一重身份，终于在若干年后重见天日。 “好久不见，我的阿墨。” 这身份对白非墨很亲昵，但眼神的无情和狠决，是白非墨永远也学不会的。 “帮我个忙，这身体你拿去。”白非墨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清辉夜凝对抗，唯独借助这被封印的力量，才有一战之力。 “这么大方？呵呵，压了我快十年，终于肯放弃抵抗了，不容易啊！” 另一面的他很是绝情，未流露丝毫的人性。 自清辉夜凝正式和白非墨合体后，另一面几乎完全被压制在白非墨身体中，从来没有出来透口气的机会。 一面是白非墨勤于修炼，灵源不断充沛；另一面则是另一重身份的灵力日趋衰弱，不足以支撑出头。 今天，竟是白非墨自己主动破了封印。 “事关生死，我不得不求你。”白非墨咬牙说道。 “取出清辉夜凝？”被压制多年的声音心存着千万般不甘。 “嗯。” “凭什么？” “凭我的条件。”白非墨觉着与其取出清辉夜凝要了命，不如和封印的家伙做笔买卖。 “这条件可远远不够。” 他是白非墨心中的阴影，也是一种羞耻。 白非墨所有产生的邪念，多年积郁终于成就了另一面的自己，也就是被封印住的力量。 强大无敌，面对什么都不会低头。 “我就两点要求，其他条件你随便开。” “还有哪一个要求？”后半句话深深打动了神秘力量的心念，随便开，极好极好。 “求她一生平安喜乐。”白非墨灿然一笑，仿佛看见了那个愣头愣脑的姑娘出现在眼前，正没羞没躁地和自己勾肩搭背。 “哪个？” 白非墨并不知道，和神雕侠侣系统达成交易的人，居然真就是体内的他。 “厉沅沅，我的夫人。以后，也会是你的夫人。”白非墨已经把事情做实了，等她出来，他就带着她去提亲，然后摆上三天三夜的酒席，吃到地老天荒。 “阿墨，我又不喜欢她。” 或许这又是他们的最大差别。 白非墨可以接受厉沅沅全部的苦难和不堪，但是另一个他根本做不到。 甚至是假意的安抚和劝慰，另一面的他也是嗤之以鼻。 “平安喜乐，不是要你喜欢。”白非墨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另一个自我谈判，另一个自我莫名有一种被威胁的感觉。 “阿墨，不是你在求我么。这态度？” 傲娇的灵魂一样都口是心非，不是对厉沅沅无感，而是更嫉妒这样的白非墨。 凭什么会是他，凭什么就是他。 “你也会喜欢她的。”白非墨不想多言，遂狠心对自己用了禁术—串魂钉，一旁的商九苫全程都看见，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画面，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故人闻祯。 闻祯之死，和旭恒绝对密切相关。 体内的两重灵魂发生了冲撞，而死去的却是闻祯，活着的却是旭恒。 “我……” 另一个白非墨有且仅有接受的权利，因为不论拒绝与否，都是要完全替代了原来的自己。 天地，风云变幻； 须臾，只消转瞬； 桃花岛上，白家岛主，全新的姿态，重生于世，唯有对一人初心未改。 “北辰！” 白堤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刚回过头去，他竟换了身装束，一袭明黄色的长衫，宛如花间仙子般清雅。 “你……有这癖好？”白堤挠挠头，怎么不记得白非墨好这口。 “他没有，我改的。”商九苫更是破天荒为他解围，想着刚融合的灵魂，对之前的性格习惯，并没有那么快适应。 “多谢。”白非墨低声对商九苫说，“以后，请多照拂。” 商九苫只是笑笑，甩开衣袖，慢慢走向外面。 “要出去？”白堤看到白非墨也准备出门，可不是……清辉夜凝还没。 “喏，走吧，救人去。” 白非墨微转右手，悬浮着一盏浮光月，恰是白鹤和诸位长老惦记多年的清辉夜凝。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来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堤恍惚有一个瞬间，眼前人并非曾经人，白非墨不仅是换了个衣裳这么简单。 不一样的气息，竟和第一次从凉月榭出来时候别无二致。 是心底的那份精魂？ 可他曾亲眼看见过白非墨双手封印了。 “三少爷，你在怀疑什么？”敏锐的目光投去，白堤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是被下蛊，还是被人吓。 “可能被你这装扮吓着了。”商九苫薄唇微抿，既然同为救人，谁出手并不重要。 白非墨没再多言，从前那个性格的家伙，已经就在刚刚消失殆尽。 而最心底的这份精魂，真正取代了白非墨。 那个情深似海的白家岛主，终是一去不复返了。 “不对，你从来不会叫我‘三少爷’。你到底是谁？”白堤吓着了归一码事，转念一想就不对头了，除非…… “你这眼光看也没用，他选择的。我只是执行者罢了。”白非墨坦荡地令人失望，白堤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他选择的…… 只为了取出清辉夜凝？ 只为了打开天堑变？ 只为了…… “你问得再多，他也给不了回应。不如一起去那里瞧瞧吧。”白非墨话音刚落，三下响指打过，三个身影同时进入了这处深渊。 白非墨小声嘟囔着“奇怪”，为什么清辉夜凝都没把他带来厉沅沅所处的关卡，又是一个新的关卡了。 也没有逆羽的踪迹，空荡荡的，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洗礼般的安静。 “没想到，清辉夜凝居然有这功能。”白堤喜出望外，第一次能活着见到桃花岛第一神器，可号令天下苍生和灵宠，除了——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商九苫轻声附和道，对此时的白非墨倒感到颇为熟悉。 “是啊，还有很多要看要学的，三少爷还是耐下性子，慢慢来吧。” 白非墨挑眉之际，却瞥见了熟悉的两个身影。 努努和幻翎。 他的另一份记忆明明是停留在两只灵宠魂飞魄散的时候，任凭天堑变再没规律和头绪可寻，也不可能改变任何生灵的灭亡与否。 居然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逆羽尚有一线生机。 白非墨忍不住将目光撒向空无一物的天空，一群黑色的乌鸦飞过，留下点点斑驳。 “阿墨，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商九苫不经意的一句呼喊，才让白堤完全确信眼前人真是转了性子。 “商公子，他可是白家岛主，岂能由你胡乱叫喊？”白堤护犊子还和从前那般不讲道理，不容许任何旁人质疑。 “无妨，从前是，现在可不一定了。”白非墨义无反顾地奔向那斑驳的光影，连白堤和商九苫都无法一并跟上他的脚步。 “商九苫，你是愈发地心性膨胀，不知好歹。白非墨什么秉性，你不知道么？” 白堤不说有多了解这崭新的白非墨，但骨子的那种桀骜，是怎么都摆脱不掉的。 商九苫却满不在意地说道，“哼，知道又如何，总归他这辈子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了，旁人谁都干预不了。” “是是是，懒得同你掰扯。”白堤狠狠摔下袖子，撇下商九苫，径自扬长而去。 白非墨借着清辉夜凝可以自由穿梭于天堑变的每一个角落，可那两人没这么好运气了。 比如脚步稍微慢了一点点的白堤和商九苫，此刻仍在进来的空间瞎扑腾。 天堑变第四关中，悬浮于虚无的技能库，依旧有一人一玉甬在孜孜不倦地尝试。 厉沅沅已经不记得和傀儡之王走了多少次的水管迷宫，任凭之前记得再清楚，但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栽到了不下三十次。 神雕侠侣系统当然也没落得什么好处，随着厉沅沅的每一次倒地，也觉得残魂摇摇欲坠，一个不留神便会再难翻身。 【我说，笨蛋宿主，十秒走出去，你这速度，走到猴年马月都不可能的！】 神雕侠侣系统稍作缓和后，十分严厉地警告厉沅沅不要再做无谓的失败努力了，除了浪费时间，除了增加伤痛，对解决问题，毫无作用。 “狗东西，我不试验怎么知道哪一条路是对的？”厉沅沅偏要激神雕侠侣系统，要想让她不受挫折，那它得拿出双倍的诚意来。 显而易见，神雕侠侣系统除了嘴皮子厉害点，没有一点真心是为着宿主考虑。 其实她摔了若干次，也是浑身酸痛，哪儿哪儿都有淤青；即使傀儡之王会询问她的意见，但素来好强的她从不放心上，只当普通小伤，过会儿就好了。 厉沅沅心中的一缕情感正在波动，第六感在强烈告诉她：白非墨又回来了。 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笨蛋宿主，可能来的是另外一个白非墨。】 一般驭灵师不能轻易瞧出精魂的差异，但神雕侠侣系统能分得清。 来者和入者，完全不一样的人格，完全不一样的天性，却有共同的目标。 连神雕侠侣系统也暗自疑惑：当日与自己做交易的难道是这个白非墨，所以它透露的那些东西，以前的白非墨一个字都不知道吗。 可明明那人的眼中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是担心厉沅沅有朝一日发现真相的惶恐，还是为心底封印的另一重灵力的忐忑。 “狗东西，另外一个？白非墨？”厉沅沅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世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又怎么可能有同名同姓，连脾气都一样的人呢。 如果不是最在乎自己的白非墨，毫无疑问，出现在身边的那个白非墨，得能有多远就走多远，谁知道图谋不轨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呢。 【这一点笨蛋宿主可以放心，不管哪个品种的白非墨，侠侣始终不会伤害你的。】 厉沅沅不知道这话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毕竟她一方面希望是原来的人，另一方面当然不希望他伤害自己。 “那狗东西你都知道多少？比如，他和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会不会灵力有损减少、会不会……也对我这个躯壳有想法？”厉沅沅一股脑问了很多无厘头的问题。 神雕侠侣系统挨个过滤后，冷静说道【多少不一样我真不了解，只是有一点肯定，他不会伤害你，还是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 “很好很好很好是有多好？” 面对女人的咄咄逼问，神雕侠侣系统一时间还真不值得该如何回答。 怎么怎么好，它怎么可能晓得；而且怎么怎么好，那是有感情史的人才有的举动。 而它不过，是个犯了禁忌被剥去形体的家伙，没这好运气，也没这经历。 【笨蛋宿主，不要虐单身贵族。】 神雕侠侣系统一筛选，堂而皇之借用现代网络用语。 厉沅沅也是有些失落，都不能具体描述的话，她怎敢轻信于他。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冒了句：【其实吧，这一款或者你更喜欢呢？腹黑的那种，甚至愿意交换灵源哦，笨蛋宿主要不要试一试？】 “不是只能单方面交换？”厉沅沅讶然，难道双重精魂还暗有玄机。 【不错，但如今的白非墨是个全新的面貌，笨蛋宿主是否想找回“涅槃”？】 要不是神雕侠侣系统提醒，厉沅沅早都忘了最先的无敌天赋。 相较于“乾坤大挪移”来说，“涅槃”这项求生天赋显得无比高大上。 厉沅沅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好啊，狗东西你替我要了呗。”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项测试完美通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神雕侠侣系统可没这么蠢笨，由厉沅沅三言两语便诓骗到置换灵源。 【笨蛋宿主，这个技能库有你想要的技能，找到 并激活就可以再次拥有“涅槃”。】 “哼，狗东西别装了。我怕我再试下去，你这身老骨头都要散了。” 厉沅沅拿准了神雕侠侣系统不想再跟着自己受伤的心思，故意放出狠话威胁它。 但是，这一次，神雕侠侣系统还就不走寻常路。 厉沅沅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反正神雕侠侣系统自保的法子遍地都是。 【随你便，笨蛋宿主，我最后还有一个善意的提醒：技能最多只可以携带三样。拿多了的话，出去也是徒劳，连带着份额内的技能都会永久失效。】 神雕侠侣系统告诫完最后一个字，马上开启了防火墙功能、 除非——厉沅沅出了技能库才会有意识。 厉沅沅反复揣摩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却完全忘了问第三项测试到底是什么东西。 “来吧？大小姐。”傀儡之王一摔地上就做好重新战斗的准备，可不像厉沅沅那般扭捏墨迹。 “等一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水管其实都是假象。而真正的路径是我们每发现的，譬如——” 厉沅沅靠失败的记忆和经验端详了许久，直到那影影绰绰的无色小径闯入了眼眸。 居然~是铺在那些水管下面的。 难怪她和傀儡之王毫无察觉，难怪神雕侠侣系统选择忽视她。 原来打从一开始，神雕侠侣系统都给她全安排好了，是她心高气傲没理睬。 “真是狗东西！” 厉沅沅骂骂咧咧喊出了声，引得傀儡之王面露不悦：“大小姐，这是在骂我？” 它觉着自己到现在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少……没对她用粗吧。 “不不不，我哪里敢……”厉沅沅悻悻住了嘴，一面心里头反思自己，不该出声的时候出什么声，我是不是傻X中的傻叉。 “你可以的。”傀儡之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厉沅沅，这小模样居然还是这么可爱，它顿时觉得从前那种快乐和美好又回来了。 “你发什么呆呢？” 厉沅沅抛开神雕侠侣系统的唠叨，眼中、脑中和心中，便只有第二项测试的水管。 “来吧，最后一次。” 不是谁给厉沅沅的压力，而是厉沅沅给自己的承诺。 尝试不害怕失败固然是不错的心态，可失败过后还不能汲取教训，那便是毫无意义的尝试。 “要是……”傀儡之王不出意外地对厉沅沅没有任何信心，毕竟失望都是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希望也是一点一点被掐灭的。 厉沅沅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怎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本小姐说OJBK，那就是莫得问题！” “大小姐，您……哪里学的方言？” 傀儡之王不是被这气势吓到，而是被外来语震惊。 哪里的方言，蜜汁有些……耐人寻味的。 厉沅沅赶紧摇手摆道，“我嘛，天赋异禀！自创的！” 厉沅沅坦白得叫傀儡之王无力吐槽，原创，它只得接受。 不接受无异于质疑她的原创性，也就是在打击厉沅沅的天赋。 傀儡之王可不想再自毁仅剩的高大形象了。 “抓着我的手。”傀儡之王身为七尺男儿，自然不舍得让厉沅沅一人冲锋陷阵。 “干哈，我一个人可以的。”厉沅沅当然懂傀儡之王的意思，但相较于被块石头护在怀里硌着慌，她宁愿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大小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傀儡之王也隐隐读出了一些，之前厉沅沅都很自然地把手交给自己，怎么这一次她不肯了。 厉沅沅坚定地摇头，“我是对这地板爱的深沉。”遂挣开傀儡之王的大手，沿着心中的路线走去。 傀儡之王亦不敢懈怠，加紧了重重的步伐，终于成功和厉沅沅会师目的地。 十秒钟，不早不晚。 厉沅沅嘴角疯狂上扬，静静候着神雕侠侣系统给她什么提示来着。 却被傀儡之王一本正经的玩笑回过了神，“呦呦呦，我家大小姐天下第一神童。” “噗！”厉沅沅觉着自己要真是第一神童的话，打死都不可能被神雕侠侣系统牵着鼻子走。 至此境地，全靠她自己的失足。 通过第二项迷宫测试后，厉沅沅和傀儡之王均是肉眼可见的前方金光闪闪。 技能！ 高级技能！ 无蓝耗技能！ 傀儡之王渴望的技能叫“血之潮汐”，可以吸收身体内其他力量的灵力，并且可以从虚无造出和最初一样的肉身。 但是不幸，厉沅沅也瞧见了这光芒万丈的“血之潮汐”。 类似猩红收割者（端游英雄联盟的英雄人物之一）的技能，厉沅沅一扫就识得。 一个万能的无敌防御技能，她已经暗中下了决定要带出去。 只是厉沅沅没想到，居然会和傀儡之王所寻找的是同一种技能。 “大小姐，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傀儡之王又拿出旧日旧情来蛊惑厉沅沅，以前的她肯定不吃这一套，可原主的记忆强大到她不得不点头应好。 后悔也是徒劳，厉沅沅眼睁睁看着傀儡之王拿走“血之潮汐”，只得一头扎进黄金屋，寻找最好的那几个技能。 就带几个走？ 厉沅沅恨不得把所有技能都叠在一个里面，然后她只要咬咬牙把这一个带出去就好。 明显，神雕侠侣系统不希望她怎么做。 “诶，吸血鬼的没了……我很多不认得吖！” 厉沅沅无奈地看着前头的新鲜技能，依次都闪着金光，可惜的是她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好在傀儡之王有点良心。 走到大半路，它忽然折返回来。 “大小姐，是不是不知道找什么好？” 傀儡之王是真好心，厉沅沅也是真天真。 她指着一大片金光问，“不然你挨个儿给我介绍吧。” 听罢，傀儡之王还是挺后悔杀回来的。 因为它晓得厉沅沅的臭毛病，一旦有了点指望吧，她能甩手懒到你暴跳如雷。 “大小姐，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得告诉我最喜欢的一类技能偏什么属性的，是防御为主，还是攻敌为主？” “都要。” 傀儡之王呆呆地看了她许久，才很不甘心地承认是它傻缺了。 厉沅沅要不是都要，名字倒过来写都。 傀儡之王也是被流放的时间太过漫长，几乎都忘了厉沅沅酷爱鱼和熊掌兼得。 即使，兼得要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 厉沅沅还是在所不惜。 “要几个？” “你也知道规则？”厉沅沅难以置信地看着傀儡之王，敢情神雕侠侣系统就瞒着她一人。 傀儡之王矢口否认道，“不是，我不知道规则。只是一个人，一个驭灵师进来，从没有带走过三样以上的技能出去。” 厉沅沅这才觉得自己真真被神雕侠侣系统耍得团团转，还一点脾气没有的。 “狗东西真变态！” ”嗯，或许吧。”傀儡之王也是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抿出了厉沅沅在和自己看不见的生灵交谈。 “狗东西……它可爱吗？好看吗？比我……” 为了打消傀儡之王的追问，厉沅沅直接三个字“你最好”彻底堵上了对方的嘴巴。 不经意间，傀儡之王的嘴角微微勾起，厉沅沅孤寂的岁月也渐渐有了颜色。 厉沅沅所寻，不过一缕清风； 而白非墨所追，不过一位故人。 技能库大门的外面，一个衣袂翩翩的男子四下寻找女子的下落。 他没有什么确凿的消息，却是那份信念，让他坚定了好多年。 “谢谢大小姐谬赞。”傀儡之王十分厚颜无耻地收下了厉沅沅的赞誉，尽管有猜到并非真心实意，不过此生足矣。 厉沅沅浅唇微漾，淡淡说道，“我欠你的，大可不必。”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项技能到手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傀儡之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说欠自己的，她用的是“欠”，她在和自己保持距离。 本以为化为玉俑，厉沅沅会有所改观； 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生分。 “大小姐，我，你……” 后面那小段话，傀儡之王始终说不出口。 “我你什么吖，好兄弟，一起走！” 厉沅沅机智地化被动为主动，把挑选精致技能这项重大任务交付给了傀儡之王。 讲道理，以原主的份量，厉沅沅很相信这个大东西不会捡垃圾技能的。 殊不知，这个大东西，除了认识“血之潮汐”，其余技能全看眼缘。 “大小姐，我……我不会。”大东西比厉沅沅还害怕，要是挑的技能都是顺手还好，万一顺手捡的技能不好用，它是该献出“血之潮汐”呢，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显然，厉沅沅不喜欢后者的存在。 “什么不会，你都懂，别骗我了！”厉沅沅笑嘻嘻地露出个很甜的微笑，大东西却被这个微笑打搅得兵荒马乱。 它的暗恋对象对自己笑了，灿烂又明媚；它暗恋的对象很相信自己，笃定而不疑。 傀儡之王不忍打碎她的美梦，只好勉强挤出笑容道：“好吧，届时希望你能接受。” 厉沅沅大言不惭地拍拍胸脯保证，“你选的，我都喜欢！” 傀儡之王心中更慌了，都喜欢？这不要了老命么。 虽然说，有那么几个变态的法子可以预先看到对应技能的内容和不足。 傀儡之王这会儿却一点都不想靠其他力量，来为厉沅沅挑选技能，可比要自我了结困难得多，多成百上千倍。 “大小姐，那我去了……”怀着几千的忐忑，傀儡之王不愿惹她不快，只好硬着头皮去挑选技能。 发着金光的高级技能，是天下所有驭灵师的渴望； 而不要蓝耗的技能，则更是天下所有驭灵师的奢望。 和厉沅沅一样都觉得庆幸，傀儡之王觉得能在天堑变再见一眼放不下的她，不止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么简单。 第一团金色：翔旋掠杀。 第二团金色：回响烈焰。 第三团金色：轮回绝境。 第四团金色：梦满枝。 第五团金色：星弦高落。 第六团金色：……… 傀儡之王走着走着，不知道到底浏览了多少个技能，最可惜的就是只能看到名字，至于内容和使用方法，它可什么都不知道。 “大小姐，要哪个？” 傀儡之王关键时候还是怂了，不征求厉沅沅的意见对它来说就是不尊重主人家，不请示一下厉沅沅的观点对它来说就是蔑视身份阶级。 尽管厉沅沅从不把这个当回事，可大东西不是这样想的。 “你自己决定吖！” 厉沅沅倍感无奈，她要是会选，还能轮得到大东西么？ 就是因为一无所知，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托付他人。 换句话说，她厉沅沅后面有什么问题，那就都是傀儡之王的责任。 傀儡之王也是极其不喜欢挑选，遂在脑中大致过了一下脉络，快刀斩乱麻地捡了好几十种技能供她挑选。 出来的时候，厉沅沅却是傻了眼。 —本想着傀儡之王这种大老粗没那么心细，哪里会想到人不但谨慎，而且还细心。 带了五六十左右技能摆在厉沅沅眼前，按照不同属性都给划好分类了，什么主动被动、攻击防御，什么冷却时间等等，就看她到底更想要什么。 “大东西，你可真棒！”厉沅沅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她有生之年见着最贴心的生灵了。 要是幻翎还在，或者也会如此吧。 不知为何，厉沅沅突然想起了曾经的一只灵宠，眼眶居然湿润了。 “你在思念谁？”傀儡之王的嗅觉也是很灵，厉沅沅完全藏不住细腻的情感。 “我的灵宠，算了，都过去了。”厉沅沅淡然一笑，遂将全部注意力继续投到技能之上。 技能“千疮百孔”属于主动攻击技能、技能“清籁穿云”属于被动防御技能、技能“狩猎律动”属于被动攻击技能、技能“最后通牒”属于主动防御技能…… 还有好多好多，厉沅沅挑的是眼花缭乱。 同样她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技能怎么使用，于是采用了最通俗的一招“点兵点将”。 当傀儡之王看见这个小动作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 它费了好多心思挑出来的万千技能，她就这么筛选？ 有一种劳动成果被窃取的忧伤，可傀儡之王什么都不能说。 “大小姐，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努力么？”尽管知道不会有什么改变，傀儡之王还是忍不住挣扎一下。 总是要让厉沅沅看见它的劳动成果阿，而不是这般……随意点了个啥就选走啥。 比随意更可怕的就是该死的运气了，它得承认这几十个技能中，有过半其实都差不多一个水准。 厉沅沅但凡一个运气衰的话，可能其他的技能会是烂透的南瓜还要不忍直视。 【Di g！恭喜笨蛋宿主获得技能“吸元秘术”，冷却时间四十八个时辰，有效距离一千里。】 【Di g！恭喜笨蛋宿主获得技能“奥术仪式”，冷却时间七十二个时辰，有效距离五百里。】 【Di g！恭喜笨蛋宿主获得技能“恶火束链”，冷却时间九十六个时辰，有效距离三十里。】 厉沅沅刚选完三样，剩下的其他技能眨眼间就灰飞烟灭。 她猛然想起神雕侠侣系统说的“三样”，却又疑惑，“狗东西，你不是不理我了吗？怎么获得技能有自动回复的？” 果然是事先设置好的语音记录，任凭厉沅沅怎么百般辱骂神雕侠侣系统，对方连个屁都不放一声。 还真就三样技能！ 厉沅沅只好叹一口气，极不情愿地收下这些，扭头准备跟着傀儡之王踏出技能库的大门。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傀儡之王也说不清，但很肯定厉沅沅落下某样要紧的东西。 “没有呀，你想什么呢？”厉沅沅更感到奇怪，这大东西不和神雕侠侣系统有交集，也和过去没什么关系，怎么好端端冒出这么句话。 实在是太奇怪了，她亦很难视而不见。 “没什么，就是总觉得你一定是漏了什么没带出来。” 傀儡之王仍旧死死咬住厉沅沅丢三落四，厉沅沅挠破了脑袋才隐约记起一些来。 厉沅沅搜索着各种谈话记录和内容，再进行一一排除。 三个技能到手，没问题； 十秒迷宫过关，没问题； 交换涅槃天赋…… 是这个！ 厉沅沅这才想起关于置换灵源地事情，但她此刻已经无法再去技能库挑选。 若是置换灵源没有什么技能作护法，厉沅沅觉着自己就是实力作死。 “我……真忘了个很重要的！”厉沅沅急得直跺脚，可傀儡之王也是爱莫能助。 “那大小姐，我能效力么？”傀儡之王感到很高兴，难得又有机会可以博她一笑。 “有什么技能为置换灵源不可缺的？”厉沅沅张口就问，也不管傀儡之王什么个心思。 置换灵源？ 傀儡之王还以为听错了，这么大风险的事情它是绝对不允许厉沅沅赴险的。 “对不起，这忙我帮不了。” 厉沅沅断然想不到，傀儡之王的仗义相助很突然，可半路撂挑子更为意外。 就说不干就不干了？ 厉沅沅不禁有些感叹：世上生灵千千万，还是白非墨最吃香。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相见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啧啧啧，侠侣YYDS？】 神雕侠侣系统意料之外地苏醒了，谁知道意识刚刚有，第一个闯入脑海的名字就是白非墨。 “狗东西，你不是出去后才醒么？” 厉沅沅不屑地 【咳咳，那还不是一股酸臭味把我熏醒了。】 “啊？酸臭？”厉沅沅越听越糊涂了，她好歹是认真负责闯关，哪里去茅厕了么。 【啊呸！笨蛋宿主，你数一数提到白非墨几次？】 神雕侠侣系统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找了个这么没长进的宿主。 “真的不是你在吃醋？”厉沅沅戏谑的口气说道，全然没有理会傀儡之王脸上的困惑。 为什么它的千金小姐，嘴巴动个不停还没有声音，是不是修了什么邪术。 【笨蛋宿主，我非人非兽，吃你的哪门子醋？】 “但，也分男女。你是个公的，异性相吸吖！” 任凭神雕侠侣系统有一万张嘴，厉沅沅都有一万零一种方法叫它哑口无言。 老话说的话，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神雕侠侣系统拿了厉沅沅的半个身躯，说话的底气总是差了那么好几斤。 【好好好，笨蛋宿主你开心就好。】 神雕侠侣系统说低头就低头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狗东西。” 起码在厉沅沅心中，神雕侠侣系统始终都是那个软柿子。 而白非墨，才是那块真正难啃的骨头。 “大小姐，再不走，门就关上了。”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技能库，可傀儡之王倒是很熟悉游戏规则。 厉沅沅骤然想到什么，连忙腹语问道神雕侠侣系统，“狗东西，第三项测试呢？” 【八嘎牙路！谁知道抽什么风了，测试题目半路罢工，这回让笨蛋宿主捡了个大便宜！】 神雕侠侣系统气得牙痒痒，本想看厉沅沅出糗，结果反是赔了自己进去。 “那是极好的，也许我一高兴就去自杀了呢。嘿嘿！” 厉沅沅心里这样放肆地笑着，但表面上露出的诡异笑容，却让神雕侠侣系统不敢妄想。 鬼晓得等一下是不是白非墨来找茬。 要是最开始的那个还好，要是换了个精魂，别的不说，神雕侠侣系统毫无疑问第一个遭殃。 和自己达成交易的白非墨，无论是从脾气还是眼神，都透着凶狠和凌厉。 “来了来了，铁子你等等我。” 厉沅沅处理完神雕侠侣系统的狗屁问题后，赶紧回应傀儡之王。 技能库的门要是关了，她也没什么信心神雕侠侣系统必能护她安全。 “大小姐，你是不是……能看见我看不到的东西？”傀儡之王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心思，还是开门见山问了。 “我？是的。”厉沅沅只得承认如此，不然要怎么说呢？说身体里住着个别的东西，可以操纵她意识和行动的东西么？那要是再问这东西怎么进入身体的，能不能赶出来等等等，她思前想后，解释起来更加复杂。 傀儡之王“哦”了一声，默默看着厉沅沅不再出声。 似乎它和她的关系，也就是在迷宫那里达到了最亲近。 也是再也不可能，超过那样的距离了。 “白非墨！”厉沅沅一出来，就撞上那张熟悉的脸。 可她却并不想上去拥抱。 这种感觉并不是之前那个用情至深的白非墨，更像是冷若冰霜的……司马烬。 但也不可能是司马烬，乌有国的皇帝怎么可能来到天堑变。 “原来你在这儿啊！”他始终无法模仿那样的依依不舍，见着厉沅沅的第一瞬间，根本没想着过去抱紧，讷讷杵在原地好久，才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我……”厉沅沅觉得好奇怪，他应当是知道自己送他出去的，怎么再回来还会问这样的蠢问题。 “你脑子被门夹了？”厉沅沅想到便赶紧问他，她可不大乐意嫁给一个傻子。 白非墨摇头苦笑，“因为我没有这样么？”遂又走近她身边，轻轻吻住她的唇，吸取她口中所有的香甜，似在亲昵一件无价之宝。 “白非墨，你不可以—” 厉沅沅挣扎着，却反过来被他死死按住，他贪婪地攫取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暗处的神雕侠侣系统，和明处的傀儡之王，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不敢置喙。 这是有多久没见，能亲这么长时间？ 这是有厚厚思念，能抱这么长时间？ 它不知道，它亦不知道。 世人都说桃花岛岛主白非墨不近女色，眼光颇高，却独不知在一人面前可以毫无防备。 白非墨卸下所有的面具，只为了给厉沅沅一个快乐自由。 多少人望尘莫及的爱情。 “我想你了。” 厉沅沅已经感觉不到嘴唇的疼痛还是冰凉，总是被他亲到忘乎所以，甚至还有些许陶醉。 只听到耳中温柔似水的声音：“我想你了”。 起初，她觉着这一定不是白非墨。 而现在，她觉着这一定不是其他人。 “呃……你知道有外人的。”厉沅沅娇羞地耷拉着脑袋，目光悄悄扫过，傀儡之王的下巴一直都挂在胸口，没上去阖过。 她秀眉微蹙，沉沉地钻在他怀中，低声说道，“那个……大东西，你能不能抹去这段记忆……” 厉沅沅不想让傀儡之王看到这个，更不想让它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毕竟，原主是真的对不起此人。 “你叫我什么？”白非墨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很想要个帮忙的身份。 爱人也好，恋人也罢，他需要她的一个承认。 “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瞬间娇羞的脸庞，比红扑扑的苹果还要动人。 白非墨忍不住想咬一口，摸了摸那娇小的脸庞，柔声贴耳道，“夫人，我们洞房么？” 厉沅沅一个心肌梗塞上来，差一点没喘过气来。 白非墨这么狠的么？ 她完全不敢想象，一个才经历过生死的男人，刚恢复一点点就膨胀到想繁衍后代。 为……为白非墨生孩子的话，厉沅沅现在是没问题的，生理和心理都能接受。 可，要不要换个时间造人比较好呢？ 厉沅沅眨巴着眼睛望向白非墨，他接受到了信息后，居然恬不知耻地喊道：“好，我这就支棱起来个帐篷！” 纳尼？ 厉沅沅真想拿出黑金长剑，当场给白非墨一个致命的挥霍。 现在，这里，支帐篷？ 搞什么，当野外求生？ 厉沅沅并不喜欢这一种挑战，尽管具有强烈的冒险精神，但时间和地点，都极不适宜。 【笨蛋宿主，这位侠侣有点虎。】 神雕侠侣系统别的没多说，仅仅是叮嘱她莫要贪图小恩小惠。 可厉沅沅觉得这岂止是有点虎，简直是直接原地大爆炸好吧。 “野战”两个字萦绕心头，许久未能散去，各种良莠不齐的镜头接二连三闯入脑海。 “北辰，我们……换一个？”厉沅沅商量着，以为白非墨好歹给个面子说“嗯”还是什么的。 但她并没有算到，白非墨提议的事情，不存在任何回旋的地步。 几个响指打过，一片空地上赫然架起了蒙古包尺寸的巨型帐篷。 不是吹牛，也不是修辞，这大小装简单的四世同堂都绰绰有余。 这是要搬家还是迁坟…… 【笨蛋宿主，对自己有点信心。】 神雕侠侣系统都没乱想，它那位蠢萌宿主倒是浮想联翩。 又是“野战”咯，又是“搬家”咯，反正就没一个正形。 厉沅沅迟疑半晌，怀疑地看着白非墨，指着那一方帐篷问道，“北辰，你真打算，在这里？洞房？” 第二百二十五章 喜当爹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嘴角翘的都上天了，肯定点头说，“又大又平整，还没人打扰，多好的地方！” 他看来很是满意帐篷的设定，而且还可以隔着星空看夜色。 “你在想P吃。”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在空中，一个硕大的体积映入眼帘。 白非墨也忘了，他俩以外，还有个大只的玉俑。 白非墨可以控制很多生灵，好巧不巧，玉俑他还没练会那样的法术。 “我……夫人，不理它，我们去造人吧。”白非墨第一次被外人怼得脾气这么好，厉沅沅都更难相信是真的他来到了身边。 她突然松开了他的手，缓缓说，“白非墨，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白非墨心里一怔，这么快就被识破不会吧，仍是强装镇定，“沅沅，是我啊，你别走。” 话音刚落，白非墨就伸手去够厉沅沅。 厉沅沅果断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愿也不敢再亲近此人。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说也说了，厉沅沅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陌生感。 不是白非墨，味道就是不一样。 【笨蛋宿主，你的直觉挺准的。】 “狗东西，所以你说可以置换灵源？”厉沅沅联想到神雕侠侣系统提到的“涅槃”或许有重回自己体内的希望，不由得再度点燃了这火苗。 【没错，因为不是那个白非墨，所以笨蛋宿主你有一次例外的机会。】 “怎么做？”厉沅沅只是默念别和上次一样大概都行，却是万万想不到这一次的法子更没人性。 【Emm 笨蛋宿主可能要牺牲一下。】 神雕侠侣系统想了很长时间才决定坦言相告：【睡一晚上，心中默念，完成置换。】 厉沅沅脑海中满是问号，什么叫“睡一觉”？ 不会真要那种睡觉吧…… 她是个零经验的小白，可千万别被白非墨糟蹋了。 【笨蛋宿主，不是睡觉。】 神雕侠侣系统还是没忍心说出实话，毕竟换作谁听了，心中都是抗拒的。 “呜呜，狗东西你别骗我了。帐篷都搭了，难道是生理教育？”厉沅沅越想越委屈，越觉得委屈越是眼泪汪汪，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直掉。 “对，你在想P吃。”厉沅沅又重复了一遍傀儡之王的话，目前看来，它也算个帮手。 “厉沅沅，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们做羞羞的事情怎么不可以？”白非墨急了，直接拿出皇帝的圣旨摆在眼前。 “打住，我们还未行周公之礼。” 神雕侠侣系统又是好心提醒：【笨蛋宿主，周公之礼就是洞房。】 这就尴尬了，倒显她很着急有没有做实夫妻身份似的。 虽然她是真的不想做实，留一线才是对彼此的尊重。 “大小姐，是我唐突了。”傀儡之王很快败下阵来，不想和白非墨再争执下午。 “夫人这是眼红了？”可白非墨深深认同厉沅沅的渴望，人有了那种欲望，才会有极强大的动力。 “不，我没有，你会错意了。”厉沅沅矢口否认，要是知道“周公之礼”什么意思，给她多少金银珠宝都不会心动。 “不，你有。”白非墨顿时眉开眼笑，更是毛遂自荐地举手表决，“我这就为夫人备下软塌。” 厉沅沅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全然不珍惜那段青葱岁月的纯真美好。 “白非墨，你要是敢！我就……废了你！” 厉沅沅狠狠警告他，软塌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先放过自己最好。 “你……月事多久没来了？”白非墨突如其来一问，厉沅沅才想起这的确很久了。 她想到一个更恐怖的事情：不会原主死前带着身孕吧？一觉醒来喜当妈，可生孩子会疼死人的，还没有无痛和剖腹产。 厉沅沅光是幻想就觉得趾骨分离，撕心裂肺。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厉沅沅虔诚地在心中祈祷送子观音可不要眷顾自己，却不知道某人虔诚地在磕头祈祷赶紧让厉沅沅有喜。 “几个月了？”问她的又是傀儡之王，白非墨这边还在算日子呢，人都已经确定了时间。 或者这便是它们玉俑的最高级之处，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替代它们的先知和预判。 厉沅沅疯狂摇头否认，什么怀孕有喜，她天天上蹿下跳的，还能不流产也是奇迹。 “估摸着，一个月不到。”白非墨几个手指头闭眼一算，就那么酒后乱性一次，厉沅沅就那么刚好中了。 “白非墨你真的上了我！”厉沅沅声嘶力竭地一声怒吼，她一直当他是玩笑话，居然真不是玩笑。 “不然，还是假的？”想洞房很久了，他在办完领域的子夜，很无情地被收回了精魂。 只是两副精魂怎么都没想到，共同倾心的对象会是厉沅沅。 有点造孽的感觉…… 【笨蛋宿主，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发现……居然那个孩子没掉，生命的奇迹。】 经过神雕侠侣系统的认证，厉沅沅愈发觉得凄凄惨惨戚戚。 凭什么，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可以 把一个孩子塞到自己肚子里。 这对她是真的残忍。 “白非墨，我恨你。”厉沅沅转手一柄黑金长剑，对方没有反抗地正面接过。 她一犹豫，剑头偏了心脏一寸；而他，忍着痛拦腰抱走人。 “白非墨，你流血了。”厉沅沅心中也是很揪心，她喜欢白非墨，怎么可能舍得他受伤。 同时她又记恨白非墨，凭什么最后受着的只有她自己。 “无碍，一个母亲舞刀弄剑的不好。”他没有怪罪她的蛮横，却是很耐心地劝说。 “我不喜欢孩子。”厉沅沅别过脑袋，不想再看他。 “无碍，那是我爱你的样子。” 厉沅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又动容不已，这白非墨说起情话来，下一句比上一句更摄人心魄。 “白非墨，你知不知道会对女性有怎样的伤害！”厉沅沅恼了，直接原地撒泼，挥起拳头拼命打在他身上。 “无碍，有我疼你，宠你，爱你如初。” “我……”厉沅沅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再说了，白非墨都能说到这地步，她能求什么呢，又能抱怨什么呢。 【笨蛋宿主请放心，我也是这孩子的干爹。】 连神雕侠侣系统都主动认亲，厉沅沅属实不好再闹下去惹是非。 “狗东西，又不是在你肚子里呆十个月！” 【纠正一下笨蛋宿主，是九个月，理论上是的，也会有例外七个多月的。】 但厉沅沅，根本不想要这例外。 母亲辛苦怀胎，谁都喜欢孩子能健康平安，为了减少妊娠时间而催产，是她觉得最无耻的手段。 “那不行，最少得32周。”这是两个孩子的前提下，厉沅沅觉得32周是极限了。而且从医学的角度来看，32周的双生儿存活率也蛮高，对母亲和胎儿，都是种解脱。 【Emm ，这个看笨蛋宿主自己了。】 神雕侠侣系统一五一十地回答厉沅沅，却不知傀儡之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肚子。 如此平坦的小腹，怀了龙凤胎，一个月不到毫无感觉，它家的大小姐是不是有些太没放心上了。 “沅沅，我会对你很好的。”白非墨小嘴甜得叫一个鸡皮疙瘩掉满地，可完全不妨碍厉沅沅的心花怒放。 她就是喜欢听他说情话，也就是喜欢看他温柔似水。 “嗯，那这个呢？”厉沅沅懵懂地指着肚子，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东西，怎么白非墨也是出了份力，决定了关键的性别。 “要是对你好，我就疼他们。对你不好的，我就都不喜欢。” 这话听得真是怪混账的，厉沅沅也不禁替没出世的孩子捏了把汗。 生死由命，孩子你们加油，为娘也就能做到这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差一点失控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你就不想想可能是任务呢？】 神雕侠侣系统看不下去这对撒狗粮没天性的父母，哪里有这么教孩子的。 更有甚者，直接说生死由命？ 它人傻了都。 要是真的生死由命，那还要“涅槃”搞什么。 “睡一觉，来吧。”厉沅沅为了置换灵源，才不管肚子里头东西的想法。 【笨蛋宿主，头三个月很危险，夫妻之间还是不要……嘿嘿嘿。】 “那我天赋你还我？”厉沅沅冲神雕侠侣一凶，不是为着“涅槃”，多少白非墨她也没那种兴趣。 【呃……话是这么说，但事不能这么做。】 神雕侠侣系统深知这些无谓的说辞，除了糊弄那些傻子，鸡毛用处都没有。 “睡……沅沅，危险期不可以。”不止是神雕侠侣系统看不下去，白非墨也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心情。 想碰不能碰，感觉太煎熬。 “为什么不？”厉沅沅哪里想到……或者说，她没有经历过哪里会知道。 白非墨憋了半天也不好明说，这个婆娘怎么和想象中差这么多，基本的房事都不知道。 厉沅沅仍是满脸疑惑，就算过程猛烈，受伤的也是她比较多，他娇羞个什么劲儿。 【笨蛋宿主，或者换个方法吧。】 神雕侠侣系统安慰得真不是时候，厉沅沅狠狠地盯着白非墨吼道，“要么你上，要么我上。” 她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的极限！ 白非墨非常非常不喜欢被厉沅沅这样挑衅，尽管是他这辈子可能下辈子都换不掉的老婆。 “沅沅，换一个，我教你……推牌九如何？” 白非墨眼珠子咕噜一转，心想这从外头来的丫头肯定不知道“推牌九”有多好玩，只要把她玩兴带起来了，还愁着别的事情摆不平么。 “推牌九？”厉沅沅以为自己听错了，白非墨为什么要在天堑变，带她玩这个？ “白非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厉沅沅转移话题生硬又直接，对方根本招架不住。 【笨蛋宿主，你就暂时放弃“涅槃”，可好？我可以保你产前无恙。】 神雕侠侣系统也不忍心看到无助又可怜的白非墨，毕竟侠侣如果不好受，它这个系统也会更难受。 谁叫它和他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叫厉沅沅呢。 “我不要产前，我现在就要。” 白非墨多少有听闻害喜的女子，有的时间会有特别强烈的那种想法，但是第一次见识到厉害的时候，他突然特别心虚和不安。 为什么，他的小媳妇能如饥似渴…… 而他真切清楚地记得，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可是特别乖巧温顺的；好像还有点害羞。 但，绝不是欲罢不能的程度。 白非墨这时候不得不动用和神雕侠侣系统特有的约定时间，“哥们儿，帮个忙？” 神雕侠侣系统哪里是不想帮忙，是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极有可能是越帮越忙。 他好容易提出“推牌九”，谁知道她就跳了这个话题，还扯出喜欢不喜欢的话题。 对于男人来说，比世界难题还要棘手烧脑上千倍。 “沅沅，我是爱你的，你也知道天堑变进来也多艰难。”白非墨琢磨了很长时间，也就勉强挤出这么个东西来。 厉沅沅十分不屑，叉着腰横行道，“爱我你就满足我。” 为了“涅槃”，厉沅沅自是舍得用一个小生命去换的。 毕竟，她是真的不喜欢孩子。 这个意外的惊喜，她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凄惨的结局。 “沅沅！”白非墨真的生气了，神雕侠侣系统的求救宣告失败，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法子安抚自己的媳妇。 媳妇要做羞羞的事情怎么办，他除了就地正法还能怎么办。 “干嘛？”厉沅沅委屈巴巴地看着白非墨，眼睛里扑闪的泪花都要汇成海洋了。 “不干！” 白非墨两个字刚说完，不知道哪里来的被子裹在身上开始闭眼睡觉。 厉沅沅一脚踹过去，白非墨往边儿挪一步。 厉沅沅两脚踹过去，白非墨就再往边儿挪一步。 厉沅沅三脚踹过去，白非墨就一个响指暗暗打响，她睁眼看着自己被送进了顶帐篷，并且帐篷外设下了从里面打不开的结界。 空荡荡的帐篷回荡着两个字“睡觉”。 “睡你麻痹起来嗨！”气急败坏的厉沅沅又是一个口吐芬芳，只是这一次仅有神雕侠侣系统听见。 【一个当妈的人了，能不能别出口成脏？】 “一个本就是假的人，何必要伪装得圣母莲花？”厉沅沅指的是神雕侠侣系统，说得好听什么晋级王者任务，然后回去打游戏上分。 光来到这儿的时间，她连个胜利的曙光都看不见。 【我没有欺骗你，是笨蛋宿主不遵守游戏规则。】 厉沅沅马上反驳道，“狗东西，你所谓的游戏规则就是在特定的区域，拿到特定的东西，获得特定的奖励么？” 【比如，我从来没指望过你和他置换灵源。】 神雕侠侣系统说的不假，白非墨或者早就该一命呜呼了，这交换获得的天赋“涅槃”也就用了一次就废了。 很可惜的是，厉沅沅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不指望？你？他是我的人，我不可能看着他有事！”厉沅沅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居然连神雕侠侣系统都不指望她救他，好歹是个第一眼看见的……那会儿算“兄弟”，怎么可能弃手足于不顾，显然不是她的做派。 【因为，现在的这位，早该代替之前的那位了。】 神雕侠侣系统很是无奈，它算好了一切任务的变数，独独算漏了厉沅沅的爱情重量。 一听见白非墨要没了，她都恨不得掏出心窝子来唤醒他。 重情重义固然是不错的优良品德，但神雕侠侣系统更希望它的宿主可以理性至上。 所有感性至上的历届宿主，就没有一个下场华丽。 “你说什么？”厉沅沅还是没猜错，这外头白非墨的气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虽然长得一样，但很多地方都是陌生的。 顶着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又如何，永远他都不可能成为最爱她的那位。 厉沅沅心中的感伤油然而生，比在得知人命数快尽更为难过。 好端端她亲手送出的，怎么回来就换了个人。 早知道如此，她宁愿，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不见天日也好，不见山水也罢，他还是那个他，始终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笨蛋宿主，“涅槃”还在他的体内，取出来与否。不急于一时，适当保命才是要事。】 “除了你觊觎，他也感兴趣？” 厉沅沅不以为然，总不会又来个什么鬼系统吧。 神雕侠侣系统却不怀好意地笑道：【除了我，对你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因为灵起族？” 厉沅沅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了，是什么都无关紧要，因为除了一体的神雕侠侣系统，她并不想让其他生灵得逞。 【可以这么说，而且你的灵宠其实还在，要不要去找它们？】 神雕侠侣系统这么一次转移话题，才是正儿八经吊起了她的胃口。 第二百二十七章 疏远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洛？” 厉沅沅心心念念的宝贝灵宠居然没有死，可不得高兴得手舞足蹈，顿时没了困意。 【这……那种想法还有么？】 为了转移厉沅沅心中最深处的渴望，神雕侠侣系统也是百般艰难。 可算，让它及时找到了补救的措施。 她对灵宠很在意，那么他就可以不重要。 而且，这白非墨也不是原来的了。 这样两个身体交颈相卧，真的不会有怪异的感觉么。 “有……不，没有了。”厉沅沅瞬间清醒得让白非墨扎心，知道不是旧人就立马不了，他要是晓得会当场自我了断。 【甚好！笨蛋宿主，我决定奖励你一个任务福利！】 厉沅沅大手一挥，豪气说道，“大可不必，我不想再做任务了。” 神雕侠侣系统心里一怔，好像也是，算下来她还有四五个小任务得完成。 转头又一说道，【其实这个福利呢，可以帮你顺利通过后面的小任务。】 “狗东西，骗我的时候草稿多打打。”厉沅沅毫不留情地拒绝，神雕侠侣系统用差不多的手段，都不知道诓骗了她多少次。 最奇怪的就是，她明明知道它在耍诈，她还偏偏喜欢跳坑。 沉迷于跳坑之中无法自拔，又深陷火坑难以入眠。 传说中的痛并快乐着，厉沅沅感悟得一字不差。 谁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冷不丁都认下了，更是认真负责地说道： 【笨蛋宿主，我都骗你那么多次了，你就很在意这一次吗？】 “我特么……真想揍你，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厉沅沅嚣张的气焰顿时化为了冰块儿，要是能抓到神雕侠侣系统，叫她做多少任务都没有问题。 不料，这个危险的想法被它捕捉了。 神雕侠侣系统竟直接大言不惭地说：【但凡笨蛋宿主你能完成我的福利任务，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信你个鬼！”厉沅沅一百二十四个不相信，关于这样的誓言，耳朵都不知道起了多少老茧。 她真的就差给神雕侠侣系统的坟头上炷香了，求它早日归西、早日轮回、早日造福。 【笨蛋宿主，我求求你！】 神雕侠侣系统再次露出卑微弱小的模样，厉沅沅真想抄起扫帚或轮起大锤挥过去教育一下。 “狗东西，你求我，拿出诚意来。比如，告诉我幻翎在哪里。”厉沅沅心里这样想着怎么折磨神雕侠侣系统，但嘴上说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笨蛋宿主，你有两只灵宠！两只！】 神雕侠侣系统也为努努鸣不平，好歹是出了份力的，怎么现在这么没有存在感。 “哦……哪里可以找到洛？”厉沅沅想起来是还有一只，似乎不怎么喜欢自己，名字也记不大清了，仍旧记挂着幻翎的下落。 【要先找到另外一只。】 “那，在哪里？”厉沅沅不记得名字，干脆直接略过。 但这么丝微小的举动，很快便被神雕侠侣系统察觉了。 【笨蛋宿主，你是不是忘了它叫什么。】 厉沅沅被戳中心事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承认，“它叫什么我说了算，就‘丢’吧。” 不记得没关系，厉沅沅反手就改了个简单好记的。 【……笨蛋宿主，改名字你要征求一下人家意见吧？】 神雕侠侣系统惊讶于她的干脆，也惋惜于努努的没主动权。 摊上这么个主人，也算是宠生多艰。 “我，它不需要。我的灵宠，我做主。”厉沅沅不讲道理的样子，和她亲娘如出一辙。 【……好好好，你的“丢”在下一关。】 “明知道我出不去还说，你是真的欠揍！”厉沅沅才把白非墨送出去，可也没想过是送出天堑变来着。 唯一的出口没了，难不成神雕侠侣系统早知道还有备选方案。 【有的，需要点时间。】 “随便，我先睡了。” 她真的好困，先前突如其来的那种欲望，都要麻痹她的神经了。还好神雕侠侣系统及时止损，不然遭受重创就是她了。 【睡吧，等我钻到你梦里告诉你。】 闭着眼的厉沅沅冷冷甩下一句话，“敢扰我春梦，我立马一把火烧了自己，叫你死都没有灰。” 【咳咳，相煎何太急？笨蛋宿主你说对吧？】 神雕侠侣系统着实佩服厉沅沅的自我检讨，能对自己这么残忍，想来有朝一日真撞上，它下场还是不是个全尸都难说。 “听话，我想他了。” 厉沅沅不知是深度睡眠的梦话，还是入睡前夕的祈祷。 淡淡的语气，夹着浓浓的憧憬，神雕侠侣系统也一度希望外面扎根的家伙，会是最开始白非墨。 他恣意洒脱，不拘小节，不留情面，却只忠于一心，恋其一生，不问归期。 神雕侠侣系统第一次看见白非墨的时候，为同性也莫名生出泛滥的爱心，总觉得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拯救这么可爱的男孩子。 不过还好，它的宿主做到了。 厉沅沅打开了白非墨的心门，不经意间，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山。 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她和他开始交心； 在朝朝暮暮的相伴中，她和他开始投味； 在分分秒秒的相许中，她和他开始约定。 在某年某月某日，一定要牵着对方的手，散着小碎步，依偎着肩头，一起看夕阳西下，花开花落，庭前月下舞，举杯成鸳鸯。 浪漫，是她心中最深切的一渴望。 而他，终其一生都在努力，让她开心，让她无忧，让她潇洒。 如今，厉沅沅当然不舍得白非墨的离开。 在沉沉的梦中，她并没有梦见想见的人。 一直都是刚才的那位，那个和白非墨一模一样脸蛋的男子，对她也是体贴入微，也是关怀备至。 偏偏，厉沅沅就是不来电。 不喜欢的人，努力过，也是一样的结局。 这样的经历，厉沅沅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尝试交往的了解，最后都以“没时间”画上句号。 “沅沅，我是白非墨啊！”白非墨就快要冲上来抱住她，厉沅沅灵活地躲开了。 知道这不是同一份灵魂后，厉沅沅很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厉沅沅不免为之前的冲动所后悔，好端端为什么要钻人家怀里，还说那么多骚话。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神雕侠侣系统虽然都提示了，她非不信撞了南墙，也跳了黄河；终于在刚刚，她得到了不大喜欢的答案。 原来的爱她如命的白非墨走了，彻底消失在这片天空之下。 “不，你把他还给我好么？”厉沅沅楚楚可怜地求着白非墨，央求他肯放弃占据这身体。 只是厉沅沅从来都不可能知道，要不是这份精魂，白非墨永远不可能再见到她了，这天堑变也永远不可能再被打开了。 “沅沅，你爱的人就是我啊，白非墨，就在你眼前，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的。”白非墨急冲冲上去想抱住她，这次很意外地抓住了衣角。 厉沅沅无动于衷，像个木偶似的被拥入怀中，机械地说，“何必强求，我又不是你的谁。”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假梦境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过去的白非墨彻底消失在生命中了，所以梦里也都是假的。 【笨蛋宿主，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神雕侠侣系统一不留神差点说漏嘴，其实现在的这副精魂只是暂时取代那位罢了，归来与否全看厉沅沅的努力有多少。 “嗯哼？还有机会？”厉沅沅仍未醒来，在梦境继续和神雕侠侣系统唠嗑。 她并不知道，入侵到体内的神雕侠侣系统可以无视时间和空间。 【我什么都没说，你快睡吧。侠侣在想办法带你走了。】 “狗东西，你是不是算准了一切？”厉沅沅愈发觉得自己二话不说闯入天堑变，一定都在神雕侠侣系统的计算中。 神雕侠侣系统不出意外地否认：【笨蛋宿主你理解错了，我是叫你分清现实与梦境。这里又不是第四关的唯一出口。】 厉沅沅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意思就是，我上次送他出去的洞口未必只有一个？对了，那些攻击我的玉俑呢？” 神雕侠侣系统很不高兴地告诉她：【笨蛋宿主，傀儡之王都是你这边儿的，还能有玉俑敢欺负你？】 厉沅沅想了想也是，擒贼先擒王，起码她阴差阳错搞定了一个，是祸不是福吧。 她遂不再理会它的碎碎念，只想着如何让这场梦，变得平静没有争执。 “沅沅，你变了。”梦中的男子倏地就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厉沅沅出神。 “我没有，你告诉我，他到底去哪里了？” 顶着同一张脸，厉沅沅仍能辨别出细微的差别。 白非墨过于细腻的关心，但梦中人不是； 白非墨张口就来的情话，但梦中人没有； 白非墨眼睛里藏不下的爱意，梦中人只是空洞。 那人也没后退，径自走上前来问，“厉沅沅，你喜欢他什么呢？岛主夫人的地位？还是可以报复长安的踏板？亦或是这世间数不尽的金山银山？” 这话有点问倒厉沅沅了，她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喜欢他哪一点？ 好像每一点都喜欢，却说不上来任何一点。 可连喜欢哪一点都说不上来的话，谈得上什么情深不能自拔。 “我……我都喜欢，只要和他有关系的。”厉沅沅干脆搬出了最不屑的万金油答案，连屁都是香的，只要属于白非墨。 “包括另一份精魂？” 果然是另一面的身份，厉沅沅此时犹豫了。 厉沅沅也是在梦里，亦真亦实的地方，获悉完全不敢相信的情况。 不止是她被神雕侠侣系统控制，白非墨也难糟毒手。 而且这只毒手伸长和侵略的速度，可比神雕侠侣系统要快太多。 “你是……他的另一重？” 她很难用“人格”去形容，因为某些方面，他真的不能如此称之。 白非墨淡淡一笑，却不言语，目光遥遥注视着厉沅沅，像是在端倪某件珍宝。 “不说话是默认咯？”厉沅沅小心追问下去，“那前面那一重呢，怎么可以找回？” “厉沅沅，过去的放不下了是么？”这个白非墨比上一个还要小心眼，她才只是问一问。 厉沅沅冷眸横过，掷地有声道，“放下了，又如何？我是不可能屈服你的。” 白非墨直接轻蔑一笑，“那就是，刚才难耐的不是你了？” 厉沅沅脑袋“嗡”地一下子短路了，什么难耐，她这么保守的一个女人，哪里会说出这般虎狼之词，太有辱斯文。 “你看错了，我堂堂相府千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下流事？”言之凿凿的厉沅沅，站着说话不腰疼，打定了心思要咬定不承认，管他拿出什么证据。 再者，她觉着以子虚国的配置，窃听器和录屏这种现代功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存在。 白非墨却是讥笑她，“是，你相府千金，就算爬床也是太子的荣幸。” 千不该万不该，厉沅沅疯狂埋汰不争气的原主。 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能和太子纠缠至今；更难以想象的是，偏没有一个人敢指着鼻子骂她。 不过白非墨的另一份精魂做到了。 “我……爱过的人渣那么多，你也算一个。”厉沅沅被气得还很冷静，很公平公正地拉上他做陪衬。 “人渣都死完了也轮不到我，随便吧，醒来后见我。”白非墨本想借着梦境来说服厉沅沅接受自己，但谈到现在已经崩的没有半分挽回的余地。 甚至是赔上了原来的气力，因小失大，白非墨暗暗感到太亏了。 “你说的没错，死完了你都不配。” “多谢抬爱。”白非墨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响指擦过空气。 厉沅沅双目紧闭，仍旧在思念爱人里沉沦。 殊不知，帐篷外的那人，为了她受尽多少苦楚。 “值得么？”他在问埋在心底的精魂，答应过好好照顾厉沅沅，可人一上来就是热情似火。 “爱过，无悔。” 简单的四个字，犹如刀枪般戳入他身体发肤的每一处缝隙，深刻而又难忘。 “仅此而已？” 代替的精魂想着要不要替他尽一下夫婿的义务，哪里想来得到“各自安好”的结果。 他可不要什么“各自安好”，就算过去的回不来了，他也是也让她死心塌地的。 “可她不会喜欢你了。” 同源同生，旧人如何不懂新人愁。 也正是因为了解她，他才能很平静地告诉继任者不要再做妄想。 “会的，我有它。” 可旧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和新人达成的协议：【锁定厉沅沅一颗心，生生世世。】 虽然情感的世界难以掌控，可白非墨隐隐嗅到的归属感，非她莫属。 “……居然全是你！” 一朝发现真相的白非墨，气得牙痒痒都无可奈何。 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他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是我又如何，那日若非这个办法，她早就死在长安的毒酒下了。你能做什么！” 新人没有半分后悔的念头，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他从没想过要被理解。 “我也可以救她。”旧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很小，其实根本救不下来。 谁叫她是灵起族的纯正血脉，只有本族人 才可以救本族人，跨越地域的外族人，只会害死他们。 “你不可以的，白非墨。我们都清楚，灵起族族外通婚的下场是什么，你真要逼她么？” 白非墨紧紧握住拳头，寒冷的目光扫过周边一切，只留下刺骨的严寒。 他爱她，只希望她好好活着； 他爱她，只希望她无忧无虑； 他爱她，只希望她平安喜乐。 但，招惹过后，上述最基本的念想即将化为泡影。 她从来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认准的人和情，哪怕赌上性命也要拿到手。 “现在逼不逼的，也都太晚了。”旧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在厉沅沅心中的份量。 能让她舍命抛下灵源相救的人，又怎么可能转身离开就放手。 不光是她做不到，就连这个替代品也难狠得下心来。 “其实不晚，就现在。” 一个大胆又冒险的念头在心里滋生，旧人不由得心里一疼，竟要这般互相折磨。 可为了她的以后以后，旧人尊重他的选择。 遗忘才能重生，白非墨谨记这六个字，为着厉沅沅的一次蜕变。 第二百二十九章 要不要养娃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直到声嘶力竭的叫喊冲入心房。 “哪个猢狲，扰我美梦！” 半梦半醒之间，厉沅沅跌跌撞撞走出帐篷，居然看见了彩虹和狂风并现。 世间还能有这么奇妙的景象，不愧是天堑变。 厉沅沅一面暗自惊叹胜景难寻，一面眼疾手快地穿好了衣服。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什么人，就连玉俑都不知所踪。 什么情况这是？ 【笨蛋宿主，看风景吖！】 神雕侠侣系统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装疯卖傻，陪着厉沅沅看遍人间奇观。 哪里不对劲。 厉沅沅轻轻一打量，帐篷外头干净得像刚被洗过的一样，窗明几净的，哪里还有半点打斗的痕迹。 “狗东西，发生了什么事？” 厉沅沅能猜个方向，但具体不是很明了。 【笨蛋宿主，你看赤橙黄绿青蓝紫，漂亮不？】 神雕侠侣系统打马虎眼的水平简直辣眼睛到不忍直视，厉沅沅只得遵从内心说，“下次要演戏呢，先上个培训班吧。” 神雕侠侣系统吓得直哆嗦，为什么醒后的厉沅沅怪吓人的，一点儿都没有最开始的可爱了。 【Di g！恭喜笨蛋宿主，重新激活天赋“涅槃”。】 如神祇降世般的磅礴，厉沅沅感到经脉尤为畅通，气血尤为充盈，打足了鸡血和兴奋剂也不过如此。 这就回来了？ 厉沅沅有点受宠若惊，不是要睡一觉？ 她可还是清清白白，除了肚子里的小东西来路不明。 【笨蛋宿主，这个孩子是意料之外的产物。】 厉沅沅眼睛一瞪，“废话，狗东西我都不记得有……做过。” 【我记得……】 这段记忆，因为是白非墨亲手抹去的。 就是现在的他，抹去的时候曾占据了旧人整整快一个月的时间。 因为耗费灵力太大，才强忍着泪水被旧人压在底下。 但现在，他可以堂堂正正告诉她，这是他们的结晶。 厉沅沅似乎并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凭什么神雕侠侣系统都记得的龌龊事，她说没印象就没印象了。 “狗东西，那个晚上到底是谁？”但厉沅沅也很想知道孩子他爸是哪一个白非墨。 是很爱自己的过去那个，还是无所谓的现在这个。 【是侠侣。】 神雕侠侣系统一口咬死白非墨，至于到底谁对它而言，又没什么特别要紧的。 不过从它的过激反应，厉沅沅几乎可以断定十有八九是这个白非墨的传承。 她发誓一定要打掉。 她曾对织女娘娘许愿：一生只为一人妻，一生只为一人母。如若不曾交心相爱，那么这段孽缘的种子就永远不该发芽。 譬如现在的胚胎，厉沅沅不打算给它看见世界的机会。 【笨蛋宿主，拿掉她，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神雕侠侣系统真是没想到她能对自己这么狠心。 那样一个弱小的生命，她说不要就得拿掉，眼睛不带眨一下，眉头不带皱一下，这是母亲么。 “我生性凉薄，不喜吵闹。尤其，讨厌孩童！”厉沅沅重重地点了最后四个字，“孩童”在她心中是和敌人一样的存在。 【笨蛋宿主，那是爱的结晶。】 神雕侠侣系统有个硬核规定：宿主若有杀死无辜生命的举措，那么牵连能直上祖宗几百代。 “我不爱他。”厉沅沅冷漠的口气叫系统发怵，谁也想不到她能说“打胎”这般自然平静。 【笨蛋宿主，爱的结晶和父母是否相爱关系不大。】 神雕侠侣系统差一点想说，您要是真不喜欢白非墨，怎么会那么享受这云雨。 不过话到嘴边的时候，神雕侠侣系统顾及多方面，还是换了这个虚伪到掉牙的说辞。 无奈，厉沅沅不仅不领情，还直接点名开骂。 “狗东西，不相爱的结晶，也能继承我和他任一驭灵师的资质？” 【笨蛋宿主，两两最强联合，肯定没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问题？那他生？” 厉沅沅没好气地搭理，孩子又不在他肚子里养着，肯定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笨蛋宿主，这才多久，不急慢慢来。】 神雕侠侣系统还想着要找些什么医书啊典籍啊话本来着，为提早占有容器做好准备。 厉沅沅不由得叹起长气，孩子她生，丈夫她选，为什么连命都没办法自己做主；忽然觉得人生特别失败和颓废。 她耷拉个脑袋，浑身没精神，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靠近结界的边缘。 【笨蛋宿主，小心呐！】 就在厉沅沅深度熟睡的时候，神雕侠侣系统主动联系白非墨，暗自私下做了笔交易。 但凡能让厉沅沅安然度过余生岁月，他愿意倾其所有拼出一条血路来。 【甚好，不过天堑变你有本事进来，也可以试一试怎么出去。】 神雕侠侣系统有猜到是清辉夜凝的因素，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表明，那是一块无所不能的神奇宝石。 独独，就白堤和商九苫有幸一见。 白非墨脑中确然闪过这宝物，但很快收起了没必要的念头。 自接过清辉夜凝后，当时他的父亲颤颤巍巍拉着他的手嘱托道，“阿墨，那是个死亡圣器。” 幼时的白非墨第一次听见不一样的别名，则更是生动直接。 象征死亡的法器，又有几个好用的时候。 清辉夜凝有无穷无尽的灵力，可以随机变换成你喜欢的模样，但代价就是要汲取双倍乃至十倍的灵力。 白非墨因此，已经几乎要将另一半自己释放出来。 他没想到拿着清辉夜凝穿梭在天堑变的各道关卡，居然能将自己挡在门外。 而且他一直没有等到白堤与商九苫，本是想着接到厉沅沅，再带着厉沅沅折返回去到处寻找。 “可我，想试试自己的法子。” 不用圣器清辉夜凝，白非墨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叫厉沅沅当场趴地上抱大腿。 然而，这仅仅是白非墨的个人幻想。 实现了的叫美梦成真，被摧毁的叫泡影成灰。 白非墨有强烈的预感，自己的无知想法，会促成后者的画面。 【别怕，你勇敢上，她那里我担着！】 神雕侠侣系统破天荒地为个毫无干系的合作伙伴打包票，反正说不出，它就是很信他罢了。 况且都是它的宿主有关系，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担不了一辈子，早晚纸里包不住火的。”白非墨看着模糊的未来，似乎以后的每一次爆发都和他息息相关。 【没关系，至少可以等那个孩子长大、识字、秀风骚。】 神雕侠侣系统想得可长远了，不管厉沅沅要怎么对待这个小生命，总之它一定会护下来到平安出世。 一个它可以亲自体验母亲角色的小宝贝，神雕侠侣系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挑唆他们。 “嗯，我也想看。”白非墨上头的速度比喝了假酒还要快，眼睛里闪烁的星星，瞬间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婴儿。 【你这么神经质，笨蛋宿主怎么可能……】 神雕侠侣开始后悔有帮他隐瞒过往，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厉沅沅直说不想生。 有这么不着调不沉稳的相公，孩子出生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加上母亲也是个没长大的千金小姐，满脑子的骚东西，没有半点稳重的模样。 第二百三十章 火焰烙印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不喜欢孩子，可不影响白非墨上赶子当爹。 【笨蛋宿主，准备好接受明天了吗？】 帮着白非墨劝诱厉沅沅的神雕侠侣系统，自然是要一颗心要向着他的。 谁知厉沅沅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神雕侠侣系统怎么劝说，她就是不点头。 “狗东西，凭什么我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 “难道你的人生就在这里了？”厉沅沅打死都没想到会是傀儡之王的反对。 她不由得心里一凉，哪里出了岔子，它一个被蛇附体的生灵，也能听得见心声。 “沅沅，不是所有的唇语都是心声。而且，你也发出了声音……”白非墨极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厉沅沅确实是说的很大声。 如果傀儡之王这么近的距离还听不见，不是耳朵坏了，就是他眼睛瞎了。 “我和我男人的事情，你插什么话！”厉沅沅狠狠地眼神瞪过去，竟然意外接受了一项新技能【Di g！恭喜笨蛋宿主，技能“火焰烙印”已经激活，有效距离三米，冷却时间无，均次蓝耗十。】 厉沅沅一估摸着，这技能不在她从技能库捞回来的之中，莫非是神雕侠侣系统的另一个隐藏任务还是什么其他的。 她可不敢随便使用，万一又惹了什么麻烦，还得自己回去收拾。 【笨蛋宿主，白给的技能不要了？】 厉沅沅没想就问，“狗东西，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白非墨都没有这样。” 毫无疑问，白非墨也捕捉到了她和它的对话。 某人一脸厌世地看着她说，“沅沅，别拿我和一个畜生比，它配不上。” 【嗯哼，配不上你和我做什么买卖？这桩生意就到此为止吧。】神雕侠侣系统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要快得多，既然人都提出异议，它也就顺势而为。 毕竟，神雕侠侣系统是真的不打算此后厉沅沅这个祖宗了。 “到此为止的话，你还能有办法找到下家？”也正是因为白非墨掌握着神雕侠侣系统命运的咽喉，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抨击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可惜，神雕侠侣系统的所有作为，白非墨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双方都有不想让厉沅沅知道的秘密。无疑成为了双方彼此制衡的筹码。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她得糟点罪，你又不心疼的。】 神雕侠侣系统轻蔑一笑，这个白非墨虽然是厉沅沅名义上的侠侣，确不算实质上的，所以他是存在作出对厉沅沅有伤害性的事情。 比如—— “你做什么？” 厉沅沅一声尖叫，白非墨当着她的面，击溃了傀儡之王，最大的一只玉俑，徒手掏出了其中的一条大蛇，快要赶上五寸小碗那般大小。 “看见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连白非墨自己都没想到，对付个傀儡之王，居然能毫发无伤，都做好了打斗个一百零八个来回的准备，竟都没派上用场。 “哦？”厉沅沅快速闪过技能“火焰烙印”，反正是白给的，现在她也恰恰看白非墨不怎么舒服，男人不尝点苦头怎么知道听话。 于是，厉沅沅暗中催动“火焰烙印”，左手三指微微勾起，口中默念：“以我之光，燃其之志；以我之名，点其之心；着！” 啊？ 白非墨正说这口诀哪里不对劲，下一刻就肉眼可见的各路火球呼啸而来。 “厉沅沅，你谋杀亲夫！”白非墨披了个外衫就想跑，奈何火球早就被定好了方向，只会对准他所在的位置砸下。 如此壮观的宏伟景象，白非墨想不到还有人比厉沅沅还要记恨自己。 岂知厉沅沅来了句，“你不是他，这罪名扣不到我头上。” 【笨蛋宿主，你这招有点太狠了。】 神雕侠侣系统不知什么缘故，它一看到这火球就很是慌张不安，好像接下来的每一分钟都可能随时爆发什么史诗级灾难。 “对付他这样的人，拿火烧算是客气了，要是可以的话，我必定叫他五马分尸、杖责千百、抽筋剥骨，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咯咯作响的牙齿，也在随着厉沅沅的怨恨一股脑儿脱出。 “我哪样了？”白非墨见状无法躲避火球，遂原地给自己设了个结界，什么生灵都进不来，他也短时间内无法出去。 “你真是缩头乌龟！”厉沅沅想着怎么白非墨都会出来打一架，怎么也都没想到他能打不过躲不过就溜了。 也不是溜得没人影，只是溜得在原地看戏寻乐，这对她来说莫过于侮辱。 好歹火球是我放的，你一点尊重都没有！差评！失望透顶！ 【笨蛋宿主，你是被逼的，他也是被逼的。是不是有点……只许】 神雕侠侣系统最后歇后语还没说完，厉沅沅就冷冷地打断道，“我就是州官了，你什么意见？” 神雕侠侣系统观察那认真的小眼神，忍不住提了嘴，【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想给你改造成不能点灯的百姓。】 厉沅沅邪魅一笑，“可你没机会了，白非墨有种你别躲啊！” 她冲着那小结界的男子吼道，哪里有大丈夫这么害怕火球的。不说令她失望透顶，也差不多寒透了心。 白非墨和旧人则是一样地正经搞笑，媳妇在外面叫嚣着家暴，他就是甘愿认输。 不出去怎么了，总要好过被火烤。 他摸了摸身上的细嫩皮肤，不觉得烤熟后能忍得住不咬上一口，说实话，自取代旧人以来，还真的没怎么进食呢。 【笨蛋宿主，技能可以考虑收回了，这蓝耗有点高。】 “狗东西，白给你收回个什么？人和人基本的信任呢？” 神雕侠侣系统愕然，信任？她有信任过自己么？突然它开始怀疑起近日的种种。 厉沅沅有毫无保留地相信它么？ 好像真有那么一次，不过它还真就坑了她。 【但，这蓝耗过高会遭到反噬的，笨蛋宿主我真是为了你好。】 不得不承认，神雕侠侣系统这句话一说出来，还真有不少叫厉沅沅动容的错觉。 不过，厉沅沅最讨厌的几个字，神雕侠侣系统愣是一个字不差地都说出来了。 什么叫“为了你好”，都是打着一个旗号，去满足自己的私心而已。 厉沅沅暂时放下对白非墨的叱责，反是掉头和神雕侠侣系统争论： “为了我好，就由着他在我身上留下这个血脉？” 【不完全是，笨蛋宿主你要知道——】 “为了我好，就由着他杀死我爱的人？然后顶着同一张脸出现？” 【不是，笨蛋宿主其实是——】 “为了我好，甚至要将我置之死地，连半分生存的机会都不给我？” 厉沅沅仍旧记得在玄之殇和鬼爪蛇域有多么绝望，固然要感谢白非墨的闯入，但某种程度上又怎么不是神雕侠侣系统的过失呢。 就像它以为她无所不能似的，她还是不可自拔地选择了爱情。 因为嫉妒七堇口中的女人，厉沅沅知道没个几斤几两贸然来到天堑变寻人。 念想不仅没断掉，居然还意外害死了爱人。 这样的伤痛，对她而言，何其不是一种折磨。 “不说话了？是不是我一个也没说错？” 神雕侠侣系统只能默哀，哪里是它不说话，明明就是你没给机会，才说几个字后面的数落就劈里啪啦都来了，还得捋捋思绪才说得清。 【笨蛋宿主，能不能听我说完？】 本来厉沅沅的声音很大了，但神雕侠侣系统为了自证清白，更是直接吼破喉咙。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走出天堑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如神雕侠侣系统预料的那样，厉沅沅怀疑地眼神说，“我还能信你？” 神雕侠侣系统“咽了咽口水”，耐着性子好言说，【笨蛋宿主，反正你有保命技能，信不信的你没什么损失是不？】 厉沅沅听了觉着是这么个道理哈，该到手的一个不落，管它怎么折腾呢。 于是她点头说，“那狗东西，你什么建议？” 狗东西没有立即回应，却是结界中逃难的白非墨率先发言，“沅沅，我想到一个了不起的方法。” 白非墨画地为牢的短短一炷香时间，很快就筛选过无数方式逃离天堑变。 这么个顺序闯关下去肯定不现实，不说别的，就是体力来说，大概厉沅沅显怀后，他们俩都不一定成功走的出去。 如果说上一次有天赐神兵，那么今日他也想用一下这法器。 神雕侠侣系统警惕地划过“清辉夜凝”，传说中桃花岛岛主的传承，被吹的特别神乎，今儿它也就看见可以借由此物随意穿梭天堑变之中。 ——穿梭，之中。 神雕侠侣系统很快便想到白非墨打的什么主意了，只是若与火球撞上，恐怕会产生不可估量的恶果，永远无法弥补的那种。 便是厉沅沅，百分之百会失去继承的驭灵师血脉，和常人无异。 瞬间，灵起族会因为厉沅沅而蒙羞，再度刻上伤疤的丢脸，想想都抬不起头来。 而神雕侠侣系统唯一想到的求救之人是他：【白非墨，你考虑一下她，好么？】 白非墨并不知道清辉夜凝发力的时候，能和火球造成毁天灭地的后果。 他径自撇开神雕侠侣系统的念叨，不带犹豫地用清辉夜凝破了结界。 厉沅沅也因忘了收回火球，眼睁睁看着一道刀光剑影划过眼眸。 “啪”、“啪”几声，火星从火焰的顶部冒出来，红色的边缘带着淡淡的黄色轮廓，周围一切突然跳动摇晃起来，影子像被烧得害怕似的向洞口逃去。 烟气扑鼻而来，寂静和黑暗聚在空地处，凝神谛听着某人的声音。 人影幢幢，忽而窜向洞口给人影幢幢，忽而窜向树林里，忽而又退回到火旁，含有敌意地无言地围着火堆翩跹起舞。火堆里的湿树枝吱吱直响，如怨如诉。 炽热的气浪拍打着树叶，使树叶发出惊恐的低语声和簌簌声。一条条黄灿灿红闪闪的火舌快乐活泼地嬉戏，互相拥抱，有时又窜向空中，溅出火花，烧着的树叶飞腾起来，连天上的星星也朝着火花招手微笑。 “白非墨……”厉沅沅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轮廓好像是他的样子。 “沅沅？”白非墨也不曾想到，神雕侠侣系统之所以百般劝阻，乃是为了避免这场大火，更加不会想到会害的他差点失去了她。 一场大火，蔓延千里，唯独二人衣襟崭新，唯有脚下的鞋履破烂不堪。 尤其是厉沅沅，眨眼间，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悠长悠长的小巷，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脚上穿着一只破烂的草鞋，绵绵秋雨落下，也洗不清她心中的悲凉。 从天堑变出来后，他们并不是在桃花岛，而是出现在了习姬的灵起族家乡。 灵起族有规矩：除非继承人拥有百分之百的纯正血统，方可破例族规一次。 否则，带外人来此地，她的驭灵师血脉，当场就被抽离干净。 白非墨，我恨你。 是他信誓旦旦说她是驭灵师，也是他大言不惭立下血契，最后受苦受难的却只有她一人。 可她也忘了，没有爱，哪来的恨。 去你丫的系统! 杀了我吧，这个世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可是笨蛋宿主你，”涅槃“技能一直都在，无法选择死亡。】 神雕侠侣系统点醒了几近癫狂的厉沅沅，她居然连去死的资格都没有，何其可笑。 “我就不信这个技能没有缺陷！”厉沅沅愤懑地攥紧了拳头，世界上再完美的人也有不足的地方，何况是系统设定的技能。 【缺陷有又怎样，笨蛋宿主你已经经不起再消耗一次生命了。】 什么意思？ 厉沅沅困惑不已，涅槃不是不限制次数和时间么，什么时候改的性能。 【在笨蛋宿主有孩子以后，这技能就不是无敌的。】 “所以，狗东西你又诓我！”厉沅沅这回是真生气了，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没葬身火海，恐怕“涅槃”将会永久都无法开启。 “因为，他继承了我的属性。”白非墨的声音隐隐从神雕侠侣系统这边传来，才经历过一番生死的她，根本没有心情和他谈笑风生。 那场火，浇灭了她的心。 那场火，浇凉了他的爱。 “白非墨，我没有老家了，你赔我！” 被火烧得大一个窟窿小一个洞眼的，厉沅沅伸手就问他要钱。 人她可有可无了，反正肚子里的够她受了，也真没有必要再加一个。 如果养孩子无法避免，那么领养的要千万谨慎。 【Di g！笨蛋宿主都从天堑变逃生了，为什么还死气沉沉，哭丧着脸？】 神雕侠侣系统难得一见地安慰起人来了，至少在她心中，对方绝对不是个本性善良的生灵。 “狗东西，你觉着呢？” 厉沅沅在天堑变的时候，算着以自己的地位，起码在灵起族找张床睡觉不过分吧。 哪里想的到，她刚出来不到半日，灵起族人直接扔了出去，门也只开了几分之一。 若论罪魁祸首，那自然是白非墨当之无愧。 神雕侠侣系统蓦然陷入了沉思，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其实笨蛋宿主，不然还有个方法。】 “杀人放火不做，偷鸡摸狗不做，假冒伪劣不做！” 厉沅沅坚持“三不”原则，断然拒绝了神雕侠侣系统未说出口的主意。 以她的了解，神雕侠侣系统但凡能蹦出一句好话，不是叫自己做任务，那是真的活见鬼。 【都不是，和他……】 神雕侠侣系统觉着这几个字蜜汁羞涩，始终难以说出口。 “睡觉？日狗？吃饭？干？” 厉沅沅不顾形象地自曝四种可能性，却是没有一种好被神雕侠侣系统所采纳。 【笨蛋宿主，和侠侣一起去放羊看着星星。】 “有什么帮助/好处？”厉沅沅目标明确到神雕侠侣系统嫌弃，这个宿主看样子才是最屌的，至于前面的宿主，那是真的一个个绣花枕头。 【或者可以生活中灵起族的屋檐下，笨蛋宿主试一试？】 厉沅沅以为这样的说法太可笑，不是说他不好呢，怎么就能答应了。 况且，厉沅沅只想好好活着，不掺合任何的的私事。 至于公事方面，白非墨应该不会忘记。 “狗东西，你喜欢被拒绝，可我不喜欢。” 厉沅沅说“不”的时间帅到掉渣，连白非墨都有一瞬的放空。 第二百三十二章 钥匙碎片的下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有我在，哪里不都是家？”白非墨搞不清她的思路，灵起族什么规矩他并不清楚，但是桃花岛肯定能容得下。 “放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厉沅沅没好气地冲了他一脸唾沫，不想白非墨舔着脸皮瞅了眼她的小腹说， “那你儿子怎么说？” “……还有好几个月，能不能来到这世上都未必。” 厉沅沅的口气着实叫神雕侠侣系统和白非墨头大：一个姑娘家，没有母性的天性就罢了，成天想着就是怎么摆脱。 虽然，罪魁祸首白非墨此时没有资格发言。 【笨蛋宿主，还有五个任务，就可以成功晋级王者了，届时要带上侠侣，方可回来。切莫忘了。】 神雕侠侣系统意识到既然和厉沅沅在这等私事上白费口舌，还不如给她好好科普一下后面的任务详情。 厉沅沅“嗯”了一声，遂趁白非墨不注意，一个小跑去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和神雕侠侣系统开始叨叨。 “狗东西，后面任务都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技能库的第三项测试没有提示，我也可以拿到技能？” 不光是问起后续，她也提出了那些疑惑。 【笨蛋宿主，第三项测试就是看你是不是只挑那么多个技能，事实证明你做到了。】 其实厉沅沅很想说，不是我做到的，是其他技能凭空不见我有什么办法。 “呃……”不过她还是作出沉思的样子，心里琢磨了很长时间才缓缓说，“那奖励呢？钥匙碎片哪里去了？”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那么奖励可不能延迟发放。 这点，厉沅沅坚决不同意。 哪怕是得再费些心思去找寻，她也得知道究竟在哪里。 【笨蛋宿主，因为任务的完成特殊性，钥匙碎片的下落有且仅有白非墨知道。】 “狗东西你又胡说，白非墨全程参与过？”厉沅沅连连摇头，坚决不信神雕侠侣系统的妄言。 毕竟，它说了不下十个谎言，什么善意歹意，都是假话反正。 【有的啊！笨蛋宿主你是不是叫他去探路？】 神雕侠侣系统此刻倒是立场坚定，记得厉沅沅之前的所作所为，说好的十次机会，她二话不说推搡白非墨去执行。 某种程度上，它亦可以判定是“任务失败”；但还是不忍心，遂更改了机制。 于是乎，钥匙碎片的全部下落都在白非墨的脑袋中。 厉沅沅想起什么似的，忐忑追问，“是不是，那个去替我探路的白非墨，而不是现在这个？”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一愣，是也不是，当时它强行更改的时候确然没顾忌这点。 【呃这……好像，应该，或许，不是吧……】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被她问倒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能被宿主的问题给难到焦头烂额。 有生之年，它第一次喊“笨蛋宿主”，为什么可以提了个令它答不上来的问题。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你这么不确定？还想主宰我的命运吗？” “那你自己能主宰么？” 白非墨不知何时就找着了厉沅沅的藏身之地，当然对系统的对话听得明白。 “偷听很不礼貌，你家长辈没教你吗？”厉沅沅明明先开溜，瞬间抢先夺了话语权。 “嗯？我参与家庭会议，算什么偷听，沅沅你说对不对？” 尽管不是同一副精魂，这油嘴滑舌的架势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厉沅沅懒得搭理，任务详情没打听多少，就连钥匙碎片都下落不明。 但白非墨都送上门了，哪里有错失良机的道理。 “嗯……白非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给我？”她开始慢慢引他入局，只有等他想起来了，那奖励才能拿得着。 白非墨有点没听懂，该给厉沅沅什么东西么，旧人可没留下什么遗言。 再说，一具身体里是不可能有两副苏醒的精魂的。 此刻已经不单单是旧人烟消云散而已，是这天地间再也不会有他的踪迹了。 “我听不懂，你想要什么和我可以直说，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摘下来给你。”白非墨大言不惭的德行还是没变，但厉沅沅要的钥匙碎片他是真没有头绪。 “拿来吧你。” 因为侠侣没变过，所以技能长期有效。 白非墨纵容着厉沅沅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除了最里面的衣服没脱，其他统统掉在地上，可她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狗东西，果然你在骗我！” 厉沅沅立马把罪责都推到神雕侠侣系统那边，它是两手空空也愁容满面。 害，它是真感到意外达成交易的白非墨又回来了。 一般来说，这种几率很低的。 —差不多和厉沅沅完成王者晋级任务一样不可能。 别看现在走的每一步，看似都有它帮衬出力，等到倒数第三个任务开启后，脚下每一寸都踏在刀山火海中。 “沅沅，你到底在找什么？”白非墨被扒了衣服一脸的不高兴，谁能晓得神雕侠侣系统会给她安排这么个连环任务。 要是提前知道有这茬，他可能想法设法也都要避免。 “钥匙碎片。”厉沅沅仍是一头扎进散落的衣裳中，没准是手滑错过也没准，毕竟那么小的钥匙碎片，颜色也随着外界而多变。 “什么钥匙碎片？长什么样？” 白非墨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似乎一冒出拒绝的念头，体内和体外都莫名窜出力量死死摁住。 “就钥匙模样啊！你是不是傻？” 厉沅沅答非所问，虽然实事求是，模样要是晓得了，肯定叫他这个免费劳动力去翻找。 【笨蛋宿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和侠侣这么激烈是不是有伤风化？】 神雕侠侣系统也不知该不该帮忙，只是看着差点就脱完了，并没有钥匙碎片，想来恐是哪里出了差错。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该不会是厉沅沅的两只灵宠捡了去。 这两二货可是没死透的，只当下并不知道寄居在何种生灵的体内。 如果不在这个白非墨体内，那么必然就落在那俩货体内了。 最大的难题莫过于：连神雕侠侣系统也察觉不到俩货的精魂气息。 一个一个生灵找下去的话，大抵厉沅沅会选择干掉它，然后同归于尽。 “他干我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一天？”厉沅沅知道白非墨听得见，遂不顾形象地斥问他。 她真的以为他是玩笑，居然还真动了。 好个言而无信的老流氓，厉沅沅才不屑于同流合污。 “我不是……你也愿意啊。”白非墨自己也感到这句话特别没有说服力，她愿意就得做么……好像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是他犯浑似的。 “堂都没有拜过，你凭什么？”厉沅沅开始和白非墨较劲前面的各种形式和门面了，毕竟过场和地位成相应比例，但他什么都没给。 “凭我……”白非墨自认理亏，终是他那日也喝了酒，放得太开，以至于……夜里没轻没重蹂躏某人。 “凭你活好力气大？”厉沅沅才不要什么脸面，声音大到整条街的布衣都听见了。 街上过客两两相望，细细品味这话背后的意味。 活好？ 力气大？ 什么虎狼之词。 神雕侠侣系统听了头更大，可厉沅沅心还要大。 不就是把房事说开了么，反正又不是她的身体，再不行……她也是可以依着模糊印象，然后来个精彩的景色描写。 “沅沅，公众场合，注意点形象……”白非墨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恳求，这媳妇的确太猛了，竟有不少时候都招架不住。 第二百三十三章 去找灵宠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是啊，笨蛋宿主，我们去找灵宠好不好？】 神雕侠侣系统趁势赶紧把奔放的厉沅沅往回拉，唯恐她再疯下去激活了什么技能。 即使技能库关上了门，但里头的技能也会触发隐藏被动，因为厉沅沅的某个心境或举动，进而刺激某项技能。 这是神雕侠侣系统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之一：厉沅沅不费吹灰之力白嫖技能，换言之就是它白亏了不少。 “狗东西，你这么急着带我去找做什么？替白非墨开脱罪名？”厉沅沅明知钥匙碎片的丢失和白非墨关系不大却还是把损失都算在他头上。 “沅沅，我也正有此意。”几乎全裸在外的白非墨可算能够顺着神雕侠侣系统的话，尽可能说服厉沅沅打消撕扯衣服的行为。 这大袖衫，愣是被厉沅沅啃的跟兰州拉面似的，牙印连着口水丝儿都挂上面。 “你也？”厉沅沅仿佛记得看到白非墨回来后，他就说去找灵宠。 可不是说幻翎和努努被玉俑干翻了，魂魄也已经不复存在。 那神雕侠侣系统和白非墨口中的灵宠，难不成是从没见过的一只？ 【笨蛋宿主，你的宝贝们都还在。】 神雕侠侣系统重申自己没有参与白非墨的这次单独行动。 假意让厉沅沅相信两只灵宠没了的事实，实则暗中埋下杀机罢了。 白非墨可没把那俩货当什么回事，想一想捡回来肯定也是争宠的。 他绝不允许媳妇被霸占。 “那就带我去找吧。”厉沅沅随手丢了衣服，破烂不堪的料子，白非墨就是想跟屁股后面，也断然没有飞一样的速度。 “沅沅，我和你一起。” 如果暗中制止被厉沅沅发现的话，他觉得她一定不会再搭理自己了；可要是寻找途中厉沅沅主动放弃的话，他觉得她一定会感谢自己。 然而，故事的开始比结局还要意外。 “一起……日灵宠？”厉沅沅张口就是大型社死现场，白非墨自问他哪里像对灵宠有企图的样子。 而且……厉沅沅意思是，要日？ 白非墨觉得肯定是耳朵出问题了，这一定不是他家媳妇说的话。 这话要是传到旁人耳中，怕不是自己的名声比厉沅沅还要糟糕。 【咳咳，笨蛋宿主你不要想歪了。】 神雕侠侣系统见不得侠侣如此惶恐和不安，便出头为他说话。 但和往常一样，厉沅沅淡淡一句“闭嘴狗东西，我的家事你没资格管。” 她就是想教育一下白非墨罢了，趁着还能打得过，可不得使劲造嘛。 要是等到白非墨穿好衣服，捡起来那些小技俩，厉沅沅随便一猜他会怎么冷暴力。 其实也不能说是“冷暴力”，准确来说是—不和她说话，依旧为她办事。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白非墨也是你的恩人。】神雕侠侣系统好心提醒她，另一面也是为她的下一步而做铺垫。 根据前面的迹象判断，神雕侠侣系统几乎可以断定了厉沅沅新的随机任务就是：和侠侣上路找灵宠。 “我要是不呢？” 果不其然，厉沅沅“不”字还没落下，神雕侠侣系统就发出机械般的声音：【Di g！新任务开启，宿主需要和侠侣一起找到两只灵宠，并成功取得钥匙碎片。本轮任务限时四十八个时辰。】 厉沅沅傻了眼，四天时间？找两只灵宠？取三块钥匙碎片？ 只是这不是属于她的奖励么，怎么还要她亲自去取。 【Di g！因为笨蛋宿主不算靠自己的力量，独立化解在天堑变的全部危机。】 这解释，厉沅沅不服气也得低头。 的确，不完全靠她自己。 要没有白非墨的话，恐怕她永远走不出玄之殇。 但说到感谢的话，厉沅沅更想对封尘道谢。 只是眼下，她刚刚想到消失在鬼爪蛇域的封尘，白非墨已经穿戴好拉着她走了。 “别发呆了，这狗东西给的时间可不充裕。” 白非墨居然也随着厉沅沅叫神雕侠侣系统的外号了，厉沅沅感到有些意外。 “你……什么都知道，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那很多事情就会好办许多了，厉沅沅美滋滋地等到白非墨的反应。 不管他是乐意效劳，还是委婉拒绝，厉沅沅早就给自己订好了计划。 白非墨要是真一心一意地为她考虑，想来后面的外出或打架，他这个性子不磨磨，后面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乱子。 白非墨不解问，“很难？” 白非墨不是不想帮忙，就怕这个忙一帮，厉沅沅对他的印象分更差了。 “嗯，不容易，可以？” “嗯，不可以。”白非墨才不会被厉沅沅胡乱领导，坚守者初心，未曾动摇。 “可以的，白非墨你敢反悔我就……”厉沅沅想说点狠话威胁来着，却生生被他气得堵在嘴边无力吐槽。 【笨蛋宿主，和侠侣之间，要学会甜言蜜语。】 神雕侠侣系统一句话数出来她不爱拍马屁，问题是那些微服私访的朝中重臣，回回都是笑面虎哈哈哈，背地里谁知道会如何。 “我不会哄人。”厉沅沅想想那些土味情话就想吐，叫她再深情款款读出来，不是天塌了就是失火。 总之三个字“不可能”。 【笨蛋宿主，你再不听话我就收回技能了。】 神雕侠侣系统竟然又妄想着用强，全然忘了对待厉沅沅的脾气，只有顺毛捋最合适。 一旦炸毛了，遭殃的就是整片土地。 神雕侠侣系统不愿意看见惨淡的结局，却又不经意被她折服。 厉沅沅身上究竟有多少光彩，怕不是神雕侠侣系统和白非墨统计得清楚的。 “爱咋咋的！” 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连白非墨都鼓起两掌雀跃。 WOHO！ 神雕侠侣系统放任她了，厉沅沅更可以肆无忌惮地海吃胡喝。 【Di g！检测到笨蛋宿主蓝耗过低，三十六个时辰内集齐所有的钥匙碎片，还可获得额外的一枚小心心奖励。】 厉沅沅还没答应呢，却抬眼见着一张绝美的侧颜。 是白非墨！ 这个惊喜，真是好大一个意外。 “沅沅，走吧。”厉沅沅万分庆幸，她幸亏没听神雕侠侣系统的鬼话，脑子里偶尔也都哦在哪个一下剧情…… 可这些，厉沅沅毛都沾不上。 “呃……我没有，缺了点东西，可能身子比较虚弱。” 厉沅沅装的可像了，差一点把神雕侠侣系统都骂了一通不是。 不过好在，白非墨还是这个会员。 就等着蓝耗满额，厉沅沅一定二话不说，跑的比兔子、比孔雀、比侠侣，还要火速的那种。 【笨蛋宿主，白天的梦可以收一收了。】 神雕侠侣系统好心点醒，要是发生和前一任梦境，厉沅沅真觉得很多东西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知道了，白非墨，走啊！去吃？” 要胖一起胖的原则，厉沅沅可不想放下屠刀。 第二百三十四章 蒙面黑衣人的追杀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当清辉夜凝和火球发生奇妙的碰撞后，神雕侠侣系统是第一个发现厉沅沅天赋遭受影响的。 “涅槃”确实还在体内，因为腹中子的属性是白家族人，从另一个不可想象的角度，厉沅沅根本不可能用此天赋完成彻头彻尾的重生。 ——但至于孩子落地后又如何，它居然都无法预见。 神雕侠侣系统更愤愤不平的是，为什么它叫厉沅沅去找灵宠就没用，白非墨放个臭屁都有天大的反应。 谁叫它现在只能依附在戒指上，短期内再也不可能占据身体，否则，定是要让白非墨吃足苦头才肯罢休。 【笨蛋宿主。没有我给的方向，你知道去哪里找？】 为了彰显自己的神通广大，神雕侠侣系统又开始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模式。 但这白非墨比过去的要蛮横多了，怕是不顾及情分的话，这会儿残留在戒指上那缕精魂都被吸个干净。 “沅沅，跟我走，我知道哪里找得到。”说抢活就抢活，白非墨可不想过要给神雕侠侣系统留面子。 俗话说，面子都是自己挣来的。 显然，神雕侠侣系统赚的几分情面，寥寥数语就被白非墨给抹光了。 “松开，你带路。”厉沅沅被这双有力的手一直攥到现在，隐隐感到疼痛才出声。 “哦……你不会跑吧？”白非墨格外谨慎，毕竟这丫头经常不按套路出牌。 厉沅沅也是知道他考虑什么，只好生无可恋说，“我能跑哪儿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家里人也不要我了。” 谁知话音还没落下，几十个蒙面黑衣人尽数朝二人涌来。 “白非墨，你惹谁了？”厉沅沅这个时候还没想过是自己引来的杀手，从她在灵起祖宅露面起，背地里的一股势力就蠢蠢欲动，随时随地准备了结她。 白非墨同样疑惑，自问以旧人的声望，不说有头有脸地来大张旗鼓欢迎自己，但也绝不会落得被过街老鼠围堵的地步。 白非墨又狐疑地看了好几眼身边的厉沅沅，单纯无知的模样让他不敢多想。 “大哥，我问你话呢……你要是欠了钱就赶紧还，要是情债你就人过去我先走。你看这样行不？”厉沅沅和他商量着，七七八八的蒙面人一声不吭，一个个拿着长剑或飞刀就准备取他们的小命。 虽然厉沅沅觉着硬拼突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如果卖队友能解决燃眉之急，那是要比舞刀弄枪好得多的决定。 白废墨既没承认是自己招惹的仇家，也没否认这一事实，而且握着的手更紧了，生怕人像个泥鳅似的滑走，说“沅沅，人有点多，我们还是跑吧。” 跑？ 厉沅沅以为他好歹要战斗个一个时辰展示武力值，万万没想过就直接放弃了。 她嫌弃地看着他，“你是个男人吗？” 他却是坏笑着，目光移到她的小腹上，说，“喏，不然等他出来后，再生个妹妹？” 紧接着好几记板栗弹在他脑门上，旁边伴着她懊恼的声音：“油嘴滑舌的臭流氓！” 【嗯哼，笨蛋宿主这个时候还得指望臭流氓的。】 神雕侠侣系统看见白非墨挨揍吃瘪，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但该说的它也不会忘。 灵起族有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有孕女子，在孩子落地前会丧失所有保命技能，除了天赋；至于武器和其他技能，纵使有灵力也用不了。 “你说，怎么跑？”厉沅沅听了神雕侠侣系统的话，也只好悉心问道，“而且这么多人，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跑哪儿去？” 白非墨稍一巡视，也是，打不过这些人总得找个藏身的地方。奈何街上的百姓一看到这些蒙面人士，直接手里的东西全丢，提着裤子就飞回家关上门。 要是只有他一人还好应对，拼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可算上厉沅沅，三条命在他手里，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断不可轻举妄动。 “跑——这儿是你家，好歹？回忆一下？”白非墨明知原主都归西了，这个强行被安排到这里的女孩，又怎么会晓得家族的秘密庄园。 可就是这么巧，厉沅沅不知道，神雕侠侣系统没什么不知道的。 【笨蛋宿主，灵起秘密庄园不能带外人进去。】 它本是想告诉厉沅沅一个大致的方位，又一想到禁制，便忍住没说出口。 “狗东西，规矩是人定的，人要是没了命，还要规矩作什么？” 白非墨和厉沅沅被逼到了一处死角，磨刀霍霍的一大群人，用一双双尖锐的眼睛盯得她心中直犯恶心。 要说看丑恶的东西会想吐也能理解，但蒙面人的黑面下一个个都是俊美的少年，不自觉他们也都面面相觑，互相质疑和闻讯。 “别跑了。这座城，是无烟之城，族中有令，遇到外人——杀无赦。” 看似为首的一个大哥大，操着把青龙刀，嚎着最大的嗓门。耀武扬威。 “我不是外人，我娘就是这儿出生的！” 见到是外祖派的人，厉沅沅不假思索就自亮身份。 其中一蒙面人轻蔑一笑。“果然是她，兄弟们，干了这对男女，回去分分钟就骑在大张哥头上！” “是啊，要不了几日，那老不死的也就会被虐死了！” “哈哈哈哈！” “别笑了，赶紧给老子上！” 随着蒙面人之中的闲谈碎语，厉沅沅总算明白了习姬在族中的地位。 怕是极大可能，是他们口中“老不死”的女儿，怕是极大可你是他们追杀的对象。 “我不是习姬，你们认错了。”厉沅沅现在却只想撇干净和习姬的关系。 “这个名字，能知道的，就不会是普通人。”为首的目光犹如寒冰一样，周边的空气都瞬间凝结了。 “沅沅，你这自揭底牌的操作，实乃神人！”白非墨添油加醋地嘲讽他的无知。 神雕侠侣系统也不住附和：【笨蛋宿主，他日要有机会对峙，千万别说认识我。】 “白非墨，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自己去就义。” 其实肚子里多了个他的种也没什么不好，好歹白非墨不会一点儿都不管的。 出于习惯性保护，他将厉沅沅护在自己身后，并一个响指设法圈下一个结界。 “白非墨，你作什么？”厉沅沅看不懂他的用意，清辉夜凝如此厉害，他竟可以不遭反噬，如今还愈发强大。 【笨蛋宿主，得此侠侣，你真好命。】 厉沅沅看不透，可不代表神雕侠侣系统看不透本质。 方才这处结界，是白非墨拼尽了差不多全身灵力才造下的。 为着厉沅沅，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它不得不承人他真是个狠人。 “来吧，一群大男人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大丈夫！”心爱之人已经不会受磨难，白非墨则更加放心去对抗顽敌。 岂知，蒙面小分队压根儿都不想管白非墨。 他们接到的指令只是缴获并刺杀厉沅沅，至于其他人，比如这个男人的性命，他们自是不大关心。 外族人闯入就闯入了，左右冷不丁一瓶毒药喂下，任其自生自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围殴”的艺术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被他安置妥当的厉沅沅，自是一下子观察到蒙面人的眼神有问题，不知道对方在交流着什么，似乎是谋划对白非墨的手段。 不过她转念一想，白非墨这个老油子对上这群废物，谁吃不了兜着走可难说。 【笨蛋宿主，白非墨不见得能讨到便宜。灵起族的地盘，终究对他有限制。】 神雕侠侣系统本着难得才有的人性博爱关怀，好意提醒厉沅沅不可大意。 一道他自身灵力设下的结界，要是人都快没了，这结界不也是形同虚设。 厉沅沅沉声问道，“狗东西，你意思是他在强撑着？” 厉沅沅瞄过他的脸色，是不如最开始红润有精气神，但总体来说还不错，不像是经历了什么大病大灾的样子。 厉沅沅甚至想到，他有如此反应，或者是劫后余生，还没彻底缓过劲儿来，加上自己不停絮叨的缘故。 【笨蛋宿主，眼下你是唯一可以出手助他脱离困境的。】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像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宿主，不到半年光景就被灵起族人抓过去关禁闭罚思过，怎么着也得替原主报仇雪恨。 起码，那东宫太子的羞辱，并上继母商九芄的虐待，不说千百倍偿还，得差不多。 “我出结界，那不是坏了他的好事？”厉沅沅可没想别的，白非墨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她又何必去忤逆他的心意，这可不够地道。 【笨蛋宿主，话不能这么说，他给你造这个结界的时候，不是也没考虑这么多？况且，他还能带着你去找钥匙碎片呢。】 神雕侠侣系统可劲儿劝说厉沅沅伸出援手，奈何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成功。 凡是她认准的决定，终究是没什么人或事能改变的。 从前有个家伙倒是可以改变她的心意，可换了副精魄后，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谁知厉沅沅直接翻脸不认人，“钥匙碎片嘛……狗东西你不是也知道？” 神雕侠侣系统只觉得背后一凉，搞不好厉沅沅在想歪点子整蛊它呢。 也就剩点灵力在戒指上头了，莫不是厉沅沅在打—— 神雕侠侣系统还没来得及想到全部过程，果然厉沅沅拔出黑金长剑。 【欸，这天杀的，我欠你。】神雕侠侣系统只得乖乖妥协，却没想到厉沅沅拔剑是为了破结界，如果说现在是废人的话，那么也就只好指望着武器了、 如果黑金长剑破不了，那就再用戒指一试。 神雕侠侣系统不由得默哀：【其实笨蛋宿主你指望着戒指我能理解，那把破剑可是随着你灵力的高深而变化的。】 “狗东西，不早说。”厉沅沅拿出黑金长剑一捅过去就觉着不对劲，怎么她愈发使力，这结界倒是缩得更紧了。 【我说了你又没听，戳不破还怪我……实名制委屈啊，小姑奶奶！】 神雕侠侣系统已经懒得叫她“笨蛋宿主”了，这活活的祖宗，烧一鼎香高高奉起来也没什么，但凡她听一点话就好。 “我这不就知道了。” 厉沅沅与神雕侠侣系统七嘴八舌的工夫，无意中扫过外面的打斗，颇为欣赏地叹了口气，“诶，生的挺奶，打架贼凶。俗称——披着羊皮的狼。” 【小姑奶奶，那你不就是这狼嘴下的肥肉？】 “我……”被神雕侠侣系统这么一说，下意识往战斗人士一瞥，似乎有点费力。 厉沅沅有些犹豫，我打得过么，问题是——真不是帮倒忙的？ “厉沅沅，好好呆着，别乱动。”白非墨亦瞥见厉沅沅的举动，好像再晚一步，他的小祖宗就破了结界，打乱全部计划就不好了。 “原来，叛徒的女儿叫这个名字！哥几个，给我破了！” 蒙面人手很多，要不是白非墨一直绕在结界附近，几度让他们难以靠近。光靠人数和实力的差异，蒙面人早就把厉沅沅端了。 “歪，我想帮你来着……”厉沅沅的墙头草性格，一会儿因神雕侠侣系统的挑唆而动摇，一会儿又因白非墨的怒喝而退缩。 她叹道，做人真难，做女人更难。 【或者，笨蛋宿主可以把自己当男人。】 “Dua g”地一声惊雷巨响，厉沅沅本以为结界被外面的蒙面人打得稀巴烂，却眼前出现一个踏实的背影在强撑着。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气力，一人可抵数十人，任凭蒙面人怎么动粗，白非墨就是坚挺地站在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寸步不离。 “大哥，如何是好？” 蒙面人只接到指令“杀无赦”，可没想过干不掉的情况。 一把大火都烧了？ 但为首的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说能不能烧个干净，就是这火也点不着啊。 谁不知道，这座城池禁止火烛。 一旦被族人发现，不止是白非墨和厉沅沅死无葬身之地，连他们也会结局悲惨。。 “不急，你先回去报信，速来人手支援。” “啊？”一个小弟听了这话老吃惊了，被派来的都是本族的暗卫，灵力高强，武力深厚，几乎都在这儿了，居然还不够。 为首的蒙面男子瞪了眼，冲小弟喝道，“你晓得什么，这男子，不简单。” 小弟狼狈地低下头来，要说都是高手肯定不至于，起码他自己绝对不是。 要不是为了邀功讨赏，说什么他都不可能做拖后腿的回去报信。 “且慢！”厉沅沅一瞅这局势对自己不利，遂想以白非墨的身家为赌注一试。 “怎么了，你们两个就先这么互相取暖好了。再过一两个时辰，自会有人来审问你们，到时候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城池了。” 为首的不仅最理智，连脾气也是最沉稳的。 “不是，你们知道他是谁么？”厉沅沅忽地轻松了许多，明显蒙面人是在拖延时间，倒也意外中了白非墨的下怀。 还差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再次催发清辉夜凝； 还有一个时辰，他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还剩一个时辰，他就可以抱她多久就有多久。 其余蒙面人眉头均是不约而同拧成一条缝，打你就打你，管你是爷爷还是孙子。 为首的冷笑道，“是什么人都无关紧要。踏上灵起族的土地，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头目就是头目，根本不会被厉沅沅所威慑。 厉沅沅也不是个吃素的，冲白非墨咧嘴笑道，继而神采飞扬地介绍，“你面前这位男子呢，正是赫赫有名的白家岛主白非墨。” 白非墨？ 蒙面人得承认，仅仅这名字都快叫他们头皮发麻。 白非墨的手段有多狠绝可不是什么传言，本来这支小分队最初有上百来人的，如今剩下二三十个，是因为其他的都被他一把扇子杀死了。 今日他们之所以敢猖狂，一来是没多想，二来是没信物。 毕竟没有一个敌方，会随时随地携带所谓的信物。 又不是相知相许的小情侣，以他和她的交情，肯定不止于此。 第二百三十六章 好大一只宠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又怎么样？谁叫他没长眼，挑了个错的女人。” 为首的冰冷的声音让她窒息，厉沅沅不懂自己哪儿差了。 出身要是能选择，她倒更想为一回男子，体会一下雄性的快乐。 【咳咳，笨蛋宿主你是不是不想来大姨妈？当男人，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神雕侠侣系统以过来人的经验劝诫厉沅沅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因为灵起族有太多太多的诡异事件发生。 —万一，它的笨蛋宿主被颠覆了性别。 那么生孩子这件事，即将变得异常艰辛。 “来大姨妈挺好啊……就是我觉着吧，这个世界是有幸遇见白非墨，但那个世界，无人爱我，无人懂我。我明明知道该怎么泡妹子、讨女孩子欢心，奈何掰不弯姑娘家啊！” 神雕侠侣系统嗅到一丝危险的欲望：这祖宗想什么呢，掰弯姑娘家？ “不可以？反正原主挺窝囊的，最好的报复就是叫太子，只能选择个男人成家。” 厉沅沅说起报复的态度可一点不犹豫，特别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里的火都快窜到地表了。 厉沅沅才说完，就闯入他的腹语：“听到你心悦我，这些牺牲也就够了。” 不知为何，厉沅沅觉得居然有点肉麻。 她什么时候说过心悦他，单纯就是比较来着。 也得看和谁比较，白非墨似乎是典型的软硬通吃。 “我……其实对你没有……”厉沅沅冷静后，觉得该说的话还得讲清楚，误会要是没解开，只会不断加深然后再难消弭。 “管你什么有没有的，吃老子一剑！” 一个蒙面人气势汹汹地钻出人群，提着把剑就逼着白非墨的后脊梁骨。 厉沅沅下意识地转动戒指，莫名从天而降一个大小伙子，重重砸到蒙面人身后。 “哐当”一声巨响，好像一大块陨石砸落，厉沅沅第六感觉得这个大小伙子是努努或者幻翎。 想当初在天堑变，她轻轻一转戒指，这俩货不就一前一后出现。 “狗东西，是哪一只？”厉沅沅二话不说就询问神雕侠侣系统。 对方一阵漠然，继而缓声说道，【笨蛋宿主，我有时候不是万能的。这一回……似乎不是任何一只。】 神雕侠侣系统也没说假话，这小伙子体内的确不是俩二货的任何一只，倒像是…… “沉默几个意思？” “阿墨！” 厉沅沅的反问，和小伙子的欣喜，几乎同时发出声音。 白非墨幽幽转向这从天而降的人类，鼻子一嗅，居然有逆羽的气息。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旧人和逆羽的故事，他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况且，他是知之甚少。 不过，能突然出现的人和事，从来都不会是偶然。 “这名字你也能乱叫？” 白非墨翻了个白眼，从前似乎是女儿身的灵宠，摇身一变为个精神小伙，哪看哪别扭。 “阿墨，我是你的人。” 厉沅沅睁着大眼睛看见一个糙汉子拉着某男子的衣角，像女孩子撒娇那样，又嗲又喘。连她一个女孩子听了看了，浑身对尽是鸡皮疙瘩。 “白非墨，你还说不欠情债？”厉沅沅惊恐地看向他，男人独特的荷尔蒙颇为诱人，只是还能诱惑男人，也是没谁了。 【笨蛋宿主，这你都想不到？】 神雕侠侣系统还以为厉沅沅一眼看穿是谁呢，但这口气一听，怎么都不是知道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想的……霞？”居然一个名字闪过大脑，厉沅沅又仔细端详了这位生面孔。 宽大的喉结，坚挺的胸膛，戳人的胡茬，明明是个老爷们。 怎么可能…… 不对，厉沅沅猛然一想洛和努努，怕是也是寄居在哪个过客的体内。 只是 白非墨的这只苏醒了，而她豢养的两只尚寻不到踪迹。 【笨蛋宿主，你可算长了点脑子。】 神雕侠侣系统盼星星盼月亮，厉沅沅终于后知后觉发现来者的真实身份。 可是它同样没有想过，厉沅沅的醋坛子说翻就翻了。 上一刻还记挂白非墨的叮咛，下一刻果断挥剑斩破结界。 推搡着白非墨的一众蒙面人，就像一推即到的塔罗牌似的纷纷仰面。 “沅沅你……”白非墨没想过她会选择这个时机出来。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厉沅沅对着为首的蒙面人说了句“把他阉了，我跟你们走”。 这是死磕到底的节奏。 这是鱼死网破的意思。 【笨蛋宿主，灵起族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你要不考虑考虑？】 神雕侠侣系统比厉沅沅要紧张许多，因为灵起族一旦发现自己的存在，怕是连仅存的灵力都要被吸光。 “考虑？”厉沅沅坏笑道，“好不容易肥肉送上门，我可不会手软。” 想到在天堑变白非墨救下她，厉沅沅心中的火气就没地方发泄。 今天总算找到了好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厉沅沅觉得自己这小命能报仇的话，也不枉这一遭了。 【笨蛋宿主，你想想钥匙碎片。】 神雕侠侣系统比厉沅沅还要惦记着钥匙碎片，好像这奖励丢了，倒会直接牵连到它的灵力。 “不想，我现在只想搞她。” 厉沅沅眼中只有这个女扮男装的逆羽，白非墨要是还敢护着，索性她就拼了。 蒙面人听了厉沅沅的话，心中略微明白一二，大抵是什么情敌。 多杀一个，和少杀一个，这对他们死士来说，没什么多大区别。 至于赏金嘛，灵起的贵族们也都付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要看他们是不是真有办法终结厉沅沅的生命。 “把他命根子剁了，我分分钟跟你们回去。”厉沅沅为表诚意，更是扔掉了手里的黑金长剑，一脚用力地踹开白非墨，拍拍胸脯，对着青天立下誓言。 “当真？”蒙面人还是不信。 “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厉沅沅发誓的时候也忐忑，生怕自己吹牛逼的时候，啪啪啪地被现实打脸。 【放心笨蛋宿主，电闪雷鸣我暂时替你拦住了。】 神雕侠侣系统作为最了解厉沅沅的人之一，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她被否认。 尽管誓言存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大真实性，可大敌当前，它选择站在同一阵营。 “我谢谢你呀！”厉沅沅这道谢敷衍又虚伪，为着干掉情敌，她可是煞费苦心。 白非墨虽然没有旧人的记忆，但对灵宠的保护感和使命感，似乎一直与生俱来。 【不客气呀，笨蛋宿主加油哦！】 神雕侠侣系统想过最好的方法劝说厉沅沅去找钥匙碎片，不过就是顺着她的想法往下走。 越是发展到后面，她就越能意识到钥匙碎片的重要性。 “……加什么油，也不是我。” 厉沅沅一句话还没说完，白非墨抢先与他们下手，随手放了颗***，搅乱他们的视线。 等到蒙面人拨开重重烟瘴的时候，一众死士才惊觉：其实都是白非墨一个人的主意，就是叫他们丧失眼神力。 然后白非墨，趁乱敲晕人，过肩直接扛走。 第二百三十七章 香饽饽的爱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扛人需要道理么？ 白非墨认为大可不必，厉沅沅则以为得有说服力。 不然，凭什么他每次打晕自己，都得配合着往下发展。 厉沅沅十分唾弃这等小人作为。 不齿、低俗、下流。 【咳咳，笨蛋宿主，原主却很喜欢哦。】 “你……”厉沅沅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而且手里有力的证据也不多。 【笨蛋宿主，难道你不喜欢么？】 “我……你……喜欢不喜欢关你什么事！”厉沅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由白非墨扛着，就差把幸福和甜蜜写脸上了。 “诶，沅沅，你嘴硬心软，这性子也是随了娘吧。”白非墨开玩笑地打趣道，厉沅沅直接老脸一红，直接把头钻到了衣服里。 【白非墨，你对她客气点。】 神雕侠侣系统头一次怼天怼地怼怼空气，却也是第一次怼了侠侣。 换做过去的那位，借它几百个豹子胆都不会怼回去。 “狗东西，你是不是也对我得客气点？” 神雕侠侣系统再也没想到的话，这位白非墨说的也不是人话。 “对你客气作什么，反正都是我的奴隶。”厉沅沅怼起神雕侠侣系统来，也是不留情面。 有那么一瞬间，白非墨觉得自己地位特别高大。 “听到没？”白非墨顺着厉沅沅的话回嘴过去，神雕侠侣系统除了气哼哼，就是气哼哼。 【哼，笨蛋宿主，你快去找他要钥匙碎片。】 神雕侠侣系统虽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但催促起来的速度不下于射箭。 “白非墨，钥匙碎片呢？”厉沅沅鲜少地听从神雕侠侣系统的话，直接掏出手站在他面前。 愣得白非墨当场想去世，什么时候自己还不如一个狗系统说话有份量。 “我没有，不过可以带你去找侠侣啊！”白非墨使劲儿冲她放电，奈何厉沅沅故意视而不见。 【笨蛋宿主，快去。】 神雕侠侣系统越是催促，厉沅沅越是抗拒。 “我就不，狗东西你帮我看一下逆羽有没有解决掉。”厉沅沅和白非墨携手逃过蒙面人追杀后，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谁知她还念念不忘。 白非墨却满不在乎说道，“你这么在意它，干嘛要抛下。” 他明明知道她对霞是嫉恨，却是故意要挑拨起她的斗志。 好像她吃醋的样子，特别可爱。 “我在意？巴不得她早点去死。” “吃你家大米了？” 厉沅沅一想，好像没有。 “那还是抢你衣服了？” 厉沅沅又一想，似乎也没有。 “那你是醋坛子打翻了？”白非墨遵循逼问下，厉沅沅只好承认如此。 “对，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凭什么你为他可以赴汤蹈火，为什么不为我考虑？” 厉沅沅想起这事儿就觉得委屈，凭什么他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连个基本的申诉权都没有。 “我若不为你，早就死在天堑变了。” 他冰冷的声音，在四周无形笼罩出阴沉的氛围。 “死？” 厉沅沅严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遂求证于神雕侠侣系统，“狗东西，真的假的？” 【笨蛋宿主，你以为呢？】 “哦……那如何了？”厉沅沅觉得事实无法辩驳，便只好换了个口气。 “如何，便是有了你，有我的全世界！”白非墨的眼睛闪烁着点点繁星，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山川河流。 “你……真喜欢我？” 厉沅沅还真想过去偷偷买堕胎药打掉这个意外，可听到他的真挚告白，瞬间又心软改变了主意。 “君无戏言。” 他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瞬间有点脸红。 “狗东西，真不是第一个技能作祟？”厉沅沅不免想起使用“幻魅”时候，白非墨要多温顺就有多温顺。 泛红的鹅蛋脸，漾着浅浅的微笑，连躲在角落的神雕侠侣系统也暗自窃喜：【我捡的小祖宗真漂亮！】 “这会儿不喊‘笨蛋宿主’了？” 白非墨冷不丁地重击一拳，神雕侠侣系统顿时心肌梗塞。 【那就笨蛋宿主吧，你的灵宠快到了。赶紧的！】 神雕侠侣系统嗅到了努努和幻翎洛的气息，好心提醒厉沅沅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狗东西，我不信了。”厉沅沅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再相信它的一言一语，毕竟被戏耍了无数次，很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试一试吧，我也感觉到了。” 白非墨也闻到了努努的气息，虽然味道不够强烈，但一定就在附近。 “嗯？”厉沅沅稍有动摇，白非墨都说在附近，不然找一找？ “不是，它们是我的，你怎么可能知道？”后又一想，厉沅沅也怀疑起他。 而白非墨深情地看着她说，“小笨蛋，努努也是我养的。”，又轻轻刮了一下鼻头。 【虐狗是有代价的，笨蛋宿主，请注意和侠侣保持距离。】 神雕侠侣系统最见不得二人撒狗粮，虽然曾经期待他们真正在一起。 “又如何，果实都快熟了。” 厉沅沅也是个喜欢唱反调的，神雕侠侣系统越是觉得不快，她就觉得越是舒坦。 但凡能气到神雕侠侣系统，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孩子，决定留下了？” 其实白非墨也担心，灵起族血脉的特殊性，有孕女子根本无法使出灵力，甚至产后会完全丧失天赋。 他有担忧厉沅沅会不会因为自己用强，愤懑之下而选择不要这个孩子。 不过，好在他的一番努力—情话轮番攻陷，总算有了隐隐成效。 厉沅沅愿意生下来。 这对白非墨来说，是普天同庆喜大普奔的罕见喜事。 当爹了！ 可欢愉之际，白非墨猛然想到：这个孩子莫不是继承了白家的诅咒。 活不过而立之年。 灵力异禀又如何，白非墨并不希望他/她成为岛主继承人。 当年的他，可就是因为这个名头被害得不轻。 小小年纪就吃苦耐劳，天还不亮就起来练功，天黑了就去凉月榭体会人生。 白非墨坚决不舍得挚爱的骨肉再走一遭这非人的经历。 都说遇到皇冠必承其重，他只希望这个孩子有自己的童年。 不为宿命所折磨，爱其所爱，择其所爱。 这便是他对孩子最大的期许。 却不知道，厉沅沅对孩子的期盼，恰好完全相反。 她更希望他/她能成为像白非墨一样厉害的驭灵师，自己昔年没做到的事情，会有一个小辈可以完成。 “沅沅，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白非墨决定把这事儿先提上日程，等到长大可有些晚了。 “嗯？什么事，说说看。”厉沅沅笑眯眯地看着他出神，此时竟觉得他更有魅力了。 “呃……让他/她在外面长大吧。” 白非墨花了很大的勇气才道出这个决定，只要孩子不跟在他们身边，这个身份就可以瞒一辈子。 “为什么？”厉沅沅脸一下子就拉垮了，这就是男人么？只负责提供一些物质，然后撒手不管。 “我……跟着我们不安全。”他不愿意叫她多想，只得这样安慰。 “你厉害，我也不差，怎么就不能护他/她一生平安了？”厉沅沅气势汹汹地问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一块钥匙碎片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叫嚣着自己的立场，把一个孩子抱离生母边上是多残忍，亏得他说得出口。 “白非墨，我不同意。” 厉沅沅立马挣开他的手，当即就准备分道扬镳去寻灵宠。 她只是没有嗅到洛的味道，按理说不是谁灵力高，应当气息就浓么。 敢情这和剧本完全不一样。 “沅沅，我们的孩子，我也不舍得。”白非墨很难启齿，他很怕被下了诅咒，活不过三十岁的宿命，有朝一日她知晓会如何。 拼却一身灵力，万一到头还是空呢。 相较于孩子受苦，它更不想看见厉沅沅难过。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厉沅沅太多时候都是装傻充愣，实则心里和明镜似的。 神雕侠侣系统坑她归坑她，该出力的时候可没落下； 白非墨战斗力爆表是一码事，她该相助时候也不马虎； 灵宠坏事的时候，她则更是不能苟同。 白非墨摇头，并挤出抹笑容，说，“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孩子出来会打扰二人世界的。” “那你做的时候忘了？”厉沅沅冰冷刺骨的声音擦过他的耳畔。 好家伙，白非墨自己也倒吸一口凉气，哪里想的到这么准，一下子就有了。 短暂的惊喜，即将变成，永久的惊吓。 “我……那是个意外。”白非墨心虚地低下了头，憋了十几年的血性，哪能想过是这种方式来宣泄。 好歹是个方刚的少年，冲动一点也没什么； 只是这车，开得着实高速。 【嗯……咱能不管车速么，先考虑一下钥匙碎片。】 “来的是努努？”厉沅沅闷闷不乐地问白非墨，好像这只灵宠比工具人还要没排面。 “嗯，应该。”白非墨并不知道努努会选择什么人为躯体，就怕……挑了个女子。 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一个风姿绰约的姑娘家，迈着婀娜的步伐朝他走来。 厉沅沅张嘴就来：“不是我说你，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养着塘里的，这不是渣男了级别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沅沅，你真的要听我解释。” 白非墨到嘴边的话，骤然就说不下去了。 好像不论怎么解释，都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又不解释？那你以后都不要解释了，以后我也不会听的。”厉沅沅立马作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架势，她特别讨厌别人装腔作势了。 说解释一下，又不知道去怎么开口，然后打圈太极，就想草草了事。 【笨蛋宿主，第一块钥匙碎片来了，别装小可怜了。】 其实她肯定没觉得多委屈，无非是女孩子家家的颜面挂不住，便想借着势头撒个泼。 “嗯，狗东西多谢提醒。”厉沅沅嘴角露出抹邪笑，眉眼如画。 “喏，我也觉得你要找的东西，在这婆娘体内。” 厉沅沅警惕地看着白非墨，好像他和神雕侠侣系统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和狗东西，谋划什么？要干掉我，然后光明正大在一起？”厉沅沅紧紧裹着胸前，生怕被白非墨侵犯了领地。 白非墨一脸茫然，他和神雕侠侣系统的合作不都是为了她，不由得摸了摸她脑袋，款款道，“沅沅，你男女通吃我可以不介意，但我是喜欢女子的，你须信我。” 白非墨的目光，不容许她有半分猜忌。 厉沅沅一听就恼了：什么叫她男女通吃，明明是正儿八经的直女，除了帅哥谁都不爱。 【哦？那钥匙碎片怎么说？】 神雕侠侣系统见缝插针，可厉沅沅也就随着它啰嗦了。 钥匙碎片嘛，一看东西就在眼前，以白非墨无处散发的魅力来说，还不是分分钟就到手。 只见这个妙龄女子，突然脚底生软，本是一个趔趄倒在白非墨怀中，怎料厉沅沅直接从前方滑了下来，直直挡在身前。 努努感到了自己的脑袋似乎扎在了一个结实的软垫上，微微一抬头：是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厉沅沅，它命定的契主。 该死的，它屏住呼吸，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早该想到，白非墨在的地方，厉沅沅怎么可能不在。 况且这还是她老宅。 “怎么，见到正宫装失忆？”厉沅沅一眼看穿，什么小三喜欢撬墙角的场景没见过，传说中的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努努赶紧摇头，它一个小灵宠可不敢放肆，尤其是掌握着自己命运的契主跟前膨胀。 “沅沅，你和只动物争风吃醋，是不是太没有岛主夫人的风度了？”白非墨不禁开起了玩笑，见她没有气急败坏，便愈发大胆起来了。 谁知道下一秒厉沅沅就说了句令人惊掉下巴的话：“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帮你？” 【笨蛋宿主，钥匙碎片不是这样取出的。】 神雕侠侣系统也是怒其不争，哪里会想到这祖宗能这么果断。 剖腹？ 狠狠子！ “狗东西，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我这是在教育女性，怎么遵从妇德。” 厉沅沅言之凿凿，白非墨亦不敢插话。 自己选的女人自己宠，自己惹的桃花自己毁，于是他只能狠心，一掌击昏努努。 “带走再说吧，还有一只。” 这理由，她哪儿听都怪怪的，但顿时也无暇争辩。 毕竟那群蒙面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呢，厉沅沅忽然想到把逆羽孤零零扔那里，说得其实是气话，真要是被蒙面人蹂躏死了，她多少还是有点良心不安。 “等一下……我们要不要回去？”后面没说出口的话，厉沅沅始终不肯提及。 但了解颇深的白非墨一个眼神，一次气息，就可以准准猜到她关心什么。 “没事的，我看上的……选中的灵宠，没有那么弱鸡。” “我又没问它！”厉沅沅继续不承认，心中却是庆幸没死就好，没背上杀人的名头就好。 【笨蛋宿主，检测到有危险源靠近，是否激活技能“一秒三刀”。】 她差点都忘了这技能，近战用的多，可也取决于数量不是。 但有总比没有强，厉沅沅点头道好。 “来吧，很多人么？”她仍旧想着是不是蒙面人，估计自己要是能帮忙，好歹白非墨能更快脱离困境。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 有些谚语她还是蛮认可的，特别是关于夫妻或者情侣这块。 【不多不多，也就几百号人。】 这神雕侠侣系统淡定轻松的语气，厉沅沅觉得自己这是真上了贼船还下不了。 她扭头对某人生无可恋道，“跑吧，钥匙碎片拿不起。” 悲怆的感觉瞬间拥抱着她和他，白非墨的手脚也不自觉停滞了下来。 从小到大，真就厉沅沅对自己说过“跑”；可白鹤一众元老，常常都是说“干”。 也是这般的催促和鼓励，白非墨的一身武力，在实战中有了飞一样的进步。 跑不了就干，干不了就死。 白非墨不想死，便只有拼尽全力干。 然后他慢慢干翻了整座桃花岛的高手，同样也在战场上征服了两国的大将。 年少成名的那一日，崭露头角便光芒万丈的那一日，一度几十家高官都上赶着来提亲。 也都上赶着吃了闭门羹。 而那时候的厉沅沅，满脑子想的都是东宫的那位。 羁绊或者，就是从白非墨选择接受子虚国的褫封开始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族长露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十几年前，桃花岛北岸。 还未弱冠的少年郎，一袭白衣迎立风中，朵朵桃花盛开，宛如寂静的粉色花海。 一黑白头发相间的长者缓缓走到身边，拍着薄薄的肩说，“每年立春你都会站上十九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少年默然，目光遥遥看向对岸的姑苏城。 商家的地盘，也是子虚国最为重要的城池，更是唯一一处白家势力没有深入的地方。 而后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十九，不过一个念想。” “什么念想？” 问话的恰是年幼无知的白堤，彼时白堤的个头还没树墩子高，但对男女之事却有所概念。 白堤遂大胆说，“难道是你的梦中情人？” 少年犀利的目光像雷霆一样闪过白堤，不苟言笑地严肃道，“年纪轻轻不学好，长大可别像你老子一样—死了老婆。” 白堤一向最痛恶他人提及生母，算是他自己害死的，可罪魁祸首该是他的父亲。 但也因为是父亲，白堤只能去包容。 “阿墨，他还小，你别灌这些东西。”长者对真话也不反对，训诫的声音极轻。 某人居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极为和蔼地对小家伙说，“男子汉，是不可以说‘小’的。” 长者听出了话外之意，可白堤听不懂。 “那应该说……大？” 上了半年私塾的白堤想都没想蹦出个反义词，其父几乎原地吐血身亡。 长者稍有困惑，什么时候，白非墨的嘴这么厉害了。 只见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很快视线又移回了桃花林：化作春泥碾作花。 那个时候的少年，意气风发，恣意洒脱，全然不曾预见，在十九天后，子虚皇庭的一场升平之世歌舞，竟让他安定多年的心，第一次有了悸动。 台上翩翩起舞的少女，明眸善睐，貌美倾城，是他此生眼中的唯一绝色。 世间山河万里，日月满地，独有一份佳人，赛过无限风光。 舞后，他瞅准了机会，制造和她偶遇。 双手合十作揖，是他学过最尊敬的方式。 “在下，桃花岛白非墨，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头都没抬，径自无视他去了偏殿，沐浴更衣，为着后面的盛宴作陪。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开口问，却被拒绝得有些意外。 怎么外头无数人家的姑娘都想嫁给自己，偏生她没入眼。 第一次见面竟这样草草收场，甚至有些许不堪。 于是少年暗中发狠，不出五年，我必然叫你记得我。 五年后，他还是在殿后寻到了她。 几乎一样的开场白，回应是等来了，改变的却是她。 “我看上的人，坐那儿呢。” 淡淡的九个字，像一根根锋利的刀刺，一根一根插在他的心头。 从那日后，少年更加发奋图强，终于在三年前，成功见证了皇帝是什么求他的。 要求随便开，反正他就是要她服气。 少年那时的势力、实力和财力，都远远不及那位天下的接班者；被忽视后，他曾履约十年不见她，却又意外救了人。 冥冥之中的缘分。 不论是白非墨，还是厉沅沅，谁都不可能逃得开。 “你发什么呆？” 厉沅沅叫了他老半天，白非墨想出神了都忘了正事。 好像有听到神雕侠侣系统的嘱咐，他一瞧她这么紧张，随即就决定—听老婆的话。 跑就跑了，带个不成器的女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会失去胜利。 【笨蛋宿主，三、二、一……】 神雕侠侣系统倒计时还没结束，厉沅沅已经看见一大波黑漆漆的东西在涌来。 好像不是蒙面人，怎么像蚂蚁的样子。 “吱吱吱吱……” 伴着有节奏的律动、白非墨亦忍不住好奇观察情况。 一观察不要紧，他居然看见了某个仅存在于画像和古籍上的男子。 灵起族的族长，名曰“流珩”。 据说是和白家初代一个年岁的，因为体质和血脉的独特性，至今依旧是少年模样。 白非墨不由得心里恐慌，族长都来了，自己和厉沅沅怕是真占不到一丁点儿便宜。 谁料，这个叫“流珩”的，对厉沅沅态度可比那蒙面人要温柔客气多了。 就连白非墨都产生过一个念头：厉沅沅要是我女儿，倒贴也要嫁过去。 “狗东西，这到底怎么回事？” 厉沅沅也能看出来这人明显不认识蒙面人，那么很多不接和疑惑，都得向神雕侠侣系统要个明白。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狗东西，长进了啊！你敢给我哼歌？” 【笨蛋宿主，那是族长，我能说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就是有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就汇成一条淡淡的河流，慢慢逝去，再逐渐被淡忘。 “沅沅，此人绝非善类。”白非墨只能点到即止，万一真惹着了，人也不要急着撇清什么。 关键的关键就在于：交友需谨慎。 要是神雕侠侣系统如是说，厉沅沅二话不说直接拒绝；可换了个白非墨的话，她脸上的惊喜和羞涩，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释放。 【收敛点，笨蛋宿主，人来了。】 “你母亲是习姬？” 流珩有一个埋在心底若干年内的秘密，习姬之所以能在年轻一辈横行霸道，是完美传承了他的一身优点。 所以那家一听到“习姬”之类的字眼，同样也都忍不住想到过往种种。 “你是谁？” 对于神雕侠侣系统和对方不介绍引荐的事情，厉沅沅通常都是上来张家长李家短。 奈何今日， 白非墨还是她孩儿爹；就是想瞒下来，也极为困难。 “她是这么说，但二十年没见过，真不怕认错了？”厉沅沅想到提起“习姬”两个字的时候，脑海中还一度浮现关于此女的传说。 而且，那群蒙面人，一个个像排队似的取她脑袋。 也就一种可能，流珩对这一切都不知情。 可看这架势，厉沅沅又根本不信后者。 应该是不知道的……她的理性最后还是占据了上风，就让那些感性的话语都随风湮没。 “哦……她可还好？” 虽然不能出去看一眼亲生女儿，丢弃了好多好多年的亲生女儿，要说她真如此，大可不必绕这么多弯。 “应该吧……你知道，” 厉沅沅话说了开头，结尾就被人抢先。 “当了十几年的千金小姐，心中作何感想？” 像极了班主任训话的口吻，厉沅沅一个失足，差点崴了两只脚一起遭殃。 “他们没把我当小姐看啊！”厉沅沅提到这个就来气，原主的窝囊也得一并受着，真是糟心。 【别糟心了，笨蛋宿主可以叫流珩帮忙取钥匙碎片。】 这么个男子居然叫这个名字，厉沅沅忽然格外佩服这些道士。 怎么一个一个都有先见之明，擅自调查得里三层外三层，叫厉沅沅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流珩……他愿意么？” 第二百四十章 流珩护短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不愿意你就投降。】 神雕侠侣系统提供一个烂得抠脚的主意，厉沅沅更清楚—投降的话，怕是白非墨比自己死的更惨。 子虚国和乌有国，表面上人人都对白家岛主心生敬畏，钦佩其卓越的天赋，实际上谁又不想杀了他。 解决掉天下最厉害的驭灵师，他们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白非墨，我……我们跟他们回去吧？” “沅沅，这么怂？”不得不说，白非墨听到马上缴械投降的时候，心中多少还是蛮失望。 从前她高傲冷漠，今日居然怯懦胆小。 是该庆幸收起锋芒呢，还是该惋惜江山转性。 “我……貌似这个家伙，我俩打不过吧？”厉沅沅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可那种气势，丝毫不逊于黄之娇的磅礴。 “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夫君？”白非墨微微挑眉，似乎在自我炫耀。 但见好就收，见狠就怂的本质，厉沅沅根本不屑一顾。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好汉。 干嘛要白吃亏，也不是不能跑。 而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事实便是，想跑也没机会了。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千金小姐？”厉沅沅鼓起勇气问起，这个装扮和全真教几乎一致的道长模样，看着比蒙面人权利要大得多。 流珩却忽地高声喝道，“我在问你，习姬近况如何，你却故意转移话题，是不是有意隐瞒。” “我没有，你都把我祖坟都差点挖个底朝天，不过是为了那个不要亲生女儿的人？”厉沅沅费解，怎么这段日子遇见的人都是偏执狂。 一个接着一个，为了心中那点私念，什么都可以放弃。 连白非墨都这样，为着那灵宠，都可以抛妻弃子。 不想，就才冒出尖尖角的念头，刚好被白非墨捕捉到。 只见白非墨重重摔下晕倒的努努，一手拽过厉沅沅，像母鸡护崽那般护在身后。 “想带走她，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掷地有声的一席话，流珩竟眼眶有些湿润。 流珩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起，那个意气风发不顾一切的自己已经彻底消失了，随之一并消失在岁月的，还有习姬。 准确说，流珩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子虚国旭恒的弟弟。 曾经的被他人捧在手心，如今也成为众人的守护神。 冷面早已成了他的代号，无情则是他的烙印。 “白非墨，我们的家事，你没资格插手。”可流珩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哪里会由个不相干的人干涉。 “他有，我们私定了终身，也经历过风月。” 最令流珩与白非墨感到意外的是，厉沅沅居然坦荡荡、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不是黄花闺女的事实。 要知道，在婚约昭告天下之前，厉沅沅依旧是厉相府上的嫡长女。 “沅沅，这会毁了你。”白非墨本打算事情都办完，再办个旷古驰今的盛大婚礼，然而流珩一逼问，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趁着身形还未显怀，也趁着她还没打掉还走，趁着他们还在爱情海中，一定要把婚事办的风风光光。 谁料她更无所谓地说，“我早就一无所有了，这么多年，一直如此。”淡淡地口气，带着沉沉的哀悼。 白非墨骤然生出不少心疼，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去争取；或许根本就没有长安的事情了。 “私定终身？” 流珩与一刹那的恍惚，好多好多年前，也有个女子对他说“私奔”二字，可终究是他走到一半回头。 于是，女子在发现多了个小生命后，毫不犹豫咬牙生下后就送走。 女子一次都没有抱过这个孩子；男子就一次也没有见过女子。 “我明媒正娶的发妻，厉沅沅。”白非墨当然不舍得看见她遭人唾弃，直接就通知了婚讯。 “呵呵，白非墨，你成亲的话，还能瞒下去？”流珩自是不信，毕竟厉沅沅一本正经撒谎的神态和习姬一模一样。 碍着过去的情分，流珩并不想置她于死地。 流珩细细打量了蒙面人，心中有了个底，遂摆着架子吩咐道：“都回去，这里我一人即可。” 流珩一句话说完，蒙面人走了三分之一，还剩三分之二无动于衷。 “怎么，我现在连这个权利都没有？”纵然被推举为灵起族族长，可实际生杀大权并不在他手中。 当然这些蒙面人，绝大部分都是听从自家主人的指令。至于族长嘛，不回复也不行动，便是最无声又有力的反抗。 “大人言重了，我等素来只听训……”目标还没说出口，不知流珩用了什么暗器，稳稳地戳入此人颈动脉，像爆裂的水管似的鲜血直喷。 接着又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徘徊着，“听训？再不走，我继续。” 说着，双手十指夹了有四五十个飞镖，蘸有剧毒的草药，只一擦过对方就会失去意识。 “白非墨，他好像真不好惹……”厉沅沅已经不愿意和神雕侠侣系统倾诉抱怨，不知不觉把白非墨视为最亲近的人。 【笨蛋宿主，钥匙碎片他可以。】 神雕侠侣系统着实佩服她，摆弄迂回这么久，没一个字点到正题。 “试试？” 蒙面人看着自家兄弟被封喉，半分悲伤都没有，最多就是感慨早日投胎。 其中追杀他们的为首蒙面人，仍旧立于人群中，不卑不亢地抱拳说，“房长老有令，二人不能留。” 为首的毕竟在这儿呆了快四十年，如何看不出流珩想拿着权力压他们。 但为首的就是老大，除了房长老，谁都不服气。 要么流珩不顾颜面杀了自己，反正是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我记得，灵起族的规矩，不杀外族人。”流珩不知究竟何意，反正厉沅沅是没有懂得那个点。 “他们有了苟且，这是族中大忌。大人莫不是忘了？” 嘴角肯定带着抹邪笑，厉沅沅隔着面罩也能想象那五官有多令人作呕。 流珩忽然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头：“司勇，这事儿该被永远烂在肚子的。” 狠绝的目光闪过眼底，那人还来不及应对，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被丢在地上。 “嘶……” 要说厉沅沅见过很多血腥场景，但这被卸胳膊莫名看着舒服。 “真厉害，我看还是投降吧。”厉沅沅夸人夸着夸着就自暴自弃，摊上各项能力超强的流珩，十个白非墨加上她这个拖油瓶，怕是胜算也就两三成。 “你什么都没做错，在说什么胡话！” 流珩略有恼怒，这就是厉家明教出来的大小姐么？活该太子瞧不上。 “我……这件事情和他没关系，要杀要剐都冲我来！”厉沅沅绕的有些晕了，但还是很清楚尽可能把罪名担下来。 可流珩不想女儿为了个旁人自毁清白，起码，也得要寻个情投意合的。 “不必，沅沅，你我既然做出了选择，也就要付出。”白非墨竟是站在了流珩前面，低声嘱托，“灵宠体内有东西，烦请阁下伸个手。” 别人知不知道白非墨不在意，反正神雕侠侣系统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流珩可以拿出钥匙碎片，且不会伤害到灵宠，那就还是这样。 “我说了没关系，你在扯什么秃噜皮子！”厉沅沅不满地怪他，难得有机会耍威风，绝没有想过他会维护自己。 第二百四十一章 努努醒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快快快快，侠侣帮你说了。】 厉沅沅脑子里“嗡”地一片空白，说了什么啊……钥匙碎片？ 她还没细想下去，白非墨一身的伤痕恍惚出现眼前。 怎么回事，他不是护着自己么。 “走吧，你在这儿只会添乱。”这流珩也是奇怪，明明和一并蒙面人来包围他们，这会儿居然好意思叫白非墨一个人抵挡千军万马。 “他……他有伤的。”厉沅沅替白非墨捏了把汗，要不是现在灵力全无，又何尝不想和他并肩作战。 伤？ 流珩感知过白非墨的灵源，没受过任何损耗，完全不能理解厉沅沅什么意思。 一个充沛灵力的驭灵师也会有伤，除非……精魄分离。 而一具未休养完成的精魄，会直接让本体的能力打上一折。 “你没开玩笑？” 如果白非墨情况属实的话，只服从房长老的蒙面人必然不会放过他的。 到时候，没准还叫他一个族长跑去观战。 “我和你开什么玩笑，我的人我心疼。”厉沅沅眼瞅着就要自己上了，哪料流珩一个衣袖拂过，她只觉得双脚脱离了地面，一起上天的还有昏沉沉的努努。 厉沅沅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人才辈出，其实流珩也可以。 【笨蛋宿主，有违人伦！】 知悉全部实情的神雕侠侣系统一通臭骂。 厉沅沅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劲，第一次见到流珩，那个眼神其实不只是思念喜欢的人，还有一种……不是吧！ 厉沅沅大呼：“难道厉家明真不是我亲爹？” 好歹相府千金呐！ 好歹有零花钱呀！ 好歹有大脸面哇！ 好像这些殊荣，很快就会被老天爷没收走一样。 厉沅沅突然很心疼没有花完的银子，以及没有用过的特权。 比如，各大酒楼、花楼和赌场赊账，这么刺激的事情居然没有体验过，谎为人哟。 【笨蛋宿主，看好努努。等一下第二只就要来了。】 啊？ 第二只，难道是幻翎？ 厉沅沅又一想到连努努都成了女人，搞不好洛也整容了。 不好办呐，看来下次任务前，得问清楚奖励是什么，是直接颁发，还是间接获取。 “狗东西，是洛？” 神雕侠侣系统沉默，这次情况太过复杂，它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狗东西，你不告诉我，万一我失手杀了怎么办？” 神雕侠侣系统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笨蛋宿主，你没有灵力真不是自杀么？】 她想到自己不会死，想到还会留疤，整个人都不好了。 “算了算了，狗东西我不和你计较。你知不知道流珩打算把我扔哪？” 总不会一直在天上飘着，虽说她觉着一定有什么法力将空中有东西这个事实盖过去了。 【笨蛋宿主，我最多帮你感知侠侣的生死。】 神雕侠侣系统难得一见的委婉且跑题，感知白非墨，和弄清目的地，根本就不冲突吧。 “狗东西，不说我就自残—反正身体以后也是你用。” 厉沅沅说着又拔出了黑金长剑，这是一把只要她需要就显露的武器，也是一把意志力操控大于灵力操控的武器，更是一把随着人心而改变属性的武器。 神雕侠侣系统却幽幽说：【笨蛋宿主，这可不一定。】 这又不一定了？ 厉沅沅很难想通，天堑变到底发生什么变故了，怎么白非墨突然就回来了，怎么他们就到这里来了，怎么两只灵宠也都托魂还生了。 这么多事情都匪夷所思，几乎不可能用正常逻辑和道理解释。 “狗东西，你意思是，我回不去了？”厉沅沅记得自己的最大任务是什么，可听神雕侠侣系统口气，她似乎不可能回去。 至于那个侠侣，和白非墨能不能一起走下去，也都待定。 【非也，笨蛋宿主，侠侣很重要。还有钥匙碎片，我就说这么多了。找完钥匙碎片后，下一轮任务才会开启。】 神雕侠侣系统唠嗑了几句话后，也没了消息。 空落落的地域中，有且仅有一只睡着的女子身形的灵宠努努。 厉沅沅一只脚踢了踢它，叫嚣着“起来了，白非墨要死了。” 同样叫床术之谎话恐吓，对于努努这种痴恋的屡试不爽。 “敲！谁也不许伤害我家宝贝儿！” 果然，努努一个鲤鱼打挺，厉沅沅则是神色自若看着它表演。 “咳咳，你家宝贝儿？”某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它身后响起。 努努发怵地背过身不敢看，一听就是那位呀，下意识打了下脑门，自己埋怨起来怎么说话这么没素质。 “敲！你的就是我的，没毛病！”努努反应神速，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厉沅沅嘴角微微勾起，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道，“没毛病，孩子你带吧。” 是爱情的结晶又如何，厉沅沅改不了爱玩的天性。 所以前头只是怪白非墨不懂体恤、自私自利，但她也有想过送走，看着眼烦还心烦。 “啥？你有了？” 努努更加不敢相信，那个不近女色的高冷面瘫岛主，能对厉沅沅下手。 而且，一击即中。 这也太准了吧。 就拿它们灵宠来说，也是极为不易的孕育；最快最高效的，也要经过十几次的尝试。 “你在怀疑我，还是他？” 厉沅沅声音加重了好几倍，唬得努努一愣一愣的。 “可……可你有感到不舒服吗？”努努虽然贼心不死，也不忘关怀起厉沅沅来。 厉沅沅摇头，只是说，“没了灵力，是个废人。” 【笨蛋宿主，好像你以前很强似的。】 神雕侠侣系统直接怼了句，努努也小声说，“噗，有没有没差别。” 在灵宠看来，确实没有多大差别。 驭灵师几斤几两，他们的灵宠最清楚不过了。 灵起族血脉纯正也无法改变，厉沅沅是个弱鸡驭灵师的事实。 “你挤兑我也没用，反正他的种，你得照顾。” “我就不呢！”努努歪着头，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那就，”厉沅沅邪魅一笑，“那就折磨你。” 【笨蛋宿主，说人话。】 “狗东西闭嘴，我在给灵宠洗脑别多嘴。” 厉沅沅凶起人来，架势可一点儿不输任何人。 【笨蛋宿主，问洛的下落！】 “对了，洛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努努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是它甩掉了洛，也是亲眼看见了……一桩惨案。 “它……它和我早就分开走了，我们……不熟。”努努很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厉沅沅眼神的失望，快要吞噬了稀薄的空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坦白从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熟？骗鬼呢？” 厉沅沅没想过养了这么久的半路灵宠、仍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笨蛋宿主，旁敲侧击，她一定会开口。】 神雕侠侣系统对努努的了解可比厉沅沅要清楚多了，它和洛是同一时间魂穿的，互通的灵源怎会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厉沅沅眼睛骨碌一转，撒手道，“这样吧，你告诉我洛在哪里，我就把你还给白非墨。” 虽然努努不是个人，但是嫉妒心是不会少的。 可是它心心念念的白非墨啊，拿不相干的幻翎交换也不是不可以。 可就怕— “这样，我要是骗你，叫我不得好死！”说着，厉沅沅两根手指戳着天，挨着太阳穴发毒誓。 反正这身体已经死了一回，厉沅沅更是无所畏惧。 神雕侠侣系统可没这么舒坦，这位祖宗，总是时不时带上它算几个意思。 【笨蛋宿主，发誓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 “狗东西闭嘴，等努努招了再说。”厉沅沅不留情面地堵了神雕侠侣系统等嘴巴，只有灵宠和契主的一番对峙。 “你还不信？”明显，厉沅沅看出努努动摇了，遂加大了诱惑力，“不如，我让他亲你，好不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努努差一点昏厥过去。 亲吻，是它为宠生的最高奢望了。 本来只求陪着他就好，半路抛弃也没事儿，还能再相望也挺好。 厉沅沅居然，肯狠心这般作为，它如何能不感动得痛哭流涕，小嘴啪啪说，“就在我后面呢，一个小赌坊，输了钱在干粗活。” 赌坊？ 厉沅沅神经立马衰弱了，眼前这只不靠谱，后面那只更混蛋。 这是造了什么孽？ 【侠侣的债，笨蛋宿主可逃不掉哦。】 “呃……它欠了多少钱？” 努努摇头，“不知道，赌场出了老千，我们打不过，它就很棍气地让我走了。” “当真？”厉沅沅瞬间对不求上进的幻翎有所改观，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看来自家的孩子还得自己去捞。 “走吧，带路。” 一人一兽，脚还没落地，厉沅沅脑子只想着去赌场赎人。 好在神雕侠侣系统拦住了她：【笨蛋宿主，你现在能打得过谁？】 厉沅沅一想，似乎也就努努？ 【那你去赌场，送人头？】 这话说得，厉沅沅一想道理却是如此，但也不能放任钥匙碎片飞了啊。 【Di g！倒数第六项任务开始，营救灵宠，并偿还全部赌债，且在灵起族成功夺权。】 厉沅沅一脸黑线地在否定神雕侠侣系统不合时宜的命令，“狗东西，我钥匙碎片还没到手，你就叫我做任务？” 【笨蛋宿主，任务的开启具有随机性，我也没办法控制。】 多么敷衍的说辞，厉沅沅吃了哑巴亏，除了孤单下咽，别无其它理由。 这哪里是一项任务，直接来了个一串三。 欠多少钱她不知道，怎么营救她也不知道，还在灵起族夺权，意思得要靠流珩？ 【嗯，笨蛋宿主好好考虑吧，这项任务的时间比较长，三十天之内完成即可。】 嗯……厉沅沅掰着手指头觉得还可以，但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狗东西，这么困难，你是不是得给我点外挂？”厉沅沅眨巴着大眼睛对着戒指，她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听得见也看得到，有多楚楚可怜就扮作多委屈巴巴。 只要脸皮够厚，她肯定它会心软。 不想，神雕侠侣系统居然坚定地扛下了示弱和撒娇。 【不，我不会同情笨蛋宿主的，你已经不止一次挑战我的底线。】 “诶，狗东西难道你就不能主动摆脱这绰号？”厉沅沅刚想继续委婉温柔一点儿，但一张嘴马上就变了味道。 【笨蛋宿主，你就不能争口气，叫我放弃对你躯壳的向往？】 神雕侠侣系统这话什么意思，厉沅沅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或者因为白非墨的缘故，它亦不能再占据这身体。 “是不是我赢了，你永远不再出现？” 神雕侠侣系统默不出声，任由厉沅沅浮想联翩。 因为它也不知道标准答案，白非墨强行塞来的东西，不能拒绝只能接受；但因它于心不忍牺牲过多，以至于后面的每一步都是不可预见。 “既然这都做不到，我就不去了。” 厉沅沅觉得大不了又是被神雕侠侣系统毁容呗，左右肚子里还有个小怪物，愈发不在乎了。 大肚婆的后期，是一天比一天煎熬，而且身材也会走样，没准难产都得疼死。 【厉沅沅，你就没想过是谁召唤你来的？为什么选中你？还有这个小生命出现的意义又是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正经起来一连三问，弄得她顿时不知所措。 这些问题大都神雕侠侣系统已经阐释过了，再问的话就是刚开始都是骗她咯。 “狗东西，我只是个完美容器，不是么？难道还有谁，有真心实意不成？” 【我说过侠侣是真心的，全部的王者任务，某一方面都为了检验笨蛋宿主和命定侠侣的信任程度。】 神雕侠侣系统声音甫一落下，厉沅沅和努努所在的区域眨眼就处于一面徒壁下。 —这里是？ “就在附近了，厉沅沅去吧！” 努努敏锐一嗅，发现和离开幻翎的时候几乎一致。 想来，那小赌坊就在眼前了。 “嗯？谁设的GPS，直接导航到了？”厉沅沅还想着要去哪里救洛，没想过直接被传送到了目的地。 “啊？厉沅沅你真不是这儿的人，说的人话都听不懂。” “那不是因为你是灵宠？哪里能听懂人话！” 回击得很漂亮，但神雕侠侣系统怎么就觉着少了点那个对的味。 “嗯……那你还要我，你是驭灵师么……”努努小声吐槽着，奈何厉沅沅一个目光扫过，它瞬间感到后背就湿了一大片。 传说中的瑟瑟发抖也不过如此了，神雕侠侣系统是初次察觉到厉沅沅的与众不同。 怪不得，怪不得，白非墨宁可自己精魄被封印，也要借它的手召唤来此。 她真的值得。 “带路吧，洛我一定要带回来。”厉沅沅拍了拍身上的灰，转头就往外走去。 “啊？别吧，那群王八羔子会轮流揍我的……”努努一想到怎么灰溜溜差点丢了半条命的那日，就根本不想再入虎穴。 可厉沅沅哪里给过它这机会，虽然腹部稍感胀痛，仍是撑着拽起就走。 “快点，晚了我也会揍你！” 努努抽了抽鼻子，不由自主低头说，“我去还不行么……就在门口行不？” “不行，得进去。” 厉沅沅知道硬碰硬肯定没啥好果子吃，可起码多个队友也多了不少胜算。 【笨蛋宿主，可能是敌军你有想过么？】 神雕侠侣系统才不信努努会心甘情愿站在厉沅沅这边呢，毕竟惦记着侠侣，难得要谨慎。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来到小赌坊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幻翎洛打杂的小赌坊，乃是整个灵起族的经济支柱。 虽然地方狭小，空间有限，人手紧张，但不同年龄层次的赌客都是络绎不绝，门槛都被踏平了一次又一次，石砖亦都堆叠了一重又一重。 这天，洛刚好在伺候客人的茶水点心。 它的目光总是不自主地投向帘外，那片不算宽广的天地，那位认可的姑娘家还会记得自己么。 “咚！” 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拿了块板砖就敲它脑袋瓜子上，狠狠说道，“王八，瞅见那官老爷没？” “嗯。” 洛的精魄此时在一个寻常凡人男子身上，根本无法使用灵力，同样也暂时失去了天赋灵源。 “‘嗯’个毛啊！”大家伙又是一砖头锤上脑门，凶神恶煞地喝道，“好好伺候着，叫你吃屎也要配合！知道不？” “嗯。”幻翎很识趣地挪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摇扇子散热，时而添茶，时而按摩。 “小子，力道不错，哪里练的？” 坐着悠哉喝茶的正是如今灵起族的头三把交椅之一连胜。 连胜的辈分仅次于习冠（厉沅沅的外祖父），但是因为打架逊于流珩，也仅能屈尊第三。 第二名始终空缺，是因为习冠想留给自己的后代回来。 尽管他更明白习姬的德性，要是真能回来才是活见鬼了。 习冠把这点对骨肉的温存，悄悄藏在心底，只有在听见一个自称“灵起族后人”出现的时候，内心的全部防线尽悉崩溃。 于是他故意透露消息给看不惯自己的那群人，下头的堂主啊、香主啊，最后也告诉了流珩；隐隐折射出和习姬有关。 所以好几拨蒙面人相撞，皆是互不相识。 可幻翎此刻并不知道厉沅沅也来了，它盼了好多日子，什么风声都没听见。 它觉着以白非墨这样的赫赫威名，不可能出了桃花岛还能如此安稳。 不过转念一想，那位一看就不懂赌局，当然也不可能涉足此地。 想到这点，幻翎只得静静收起今日的期望。 “愣着干嘛！” 不知哪里来的又一耳光，扇得洛脸颊肿的老高。 “是是是……”而后还来不及消化疼痛，洛又默默继续表现矜持服务。 帘外。 两个女子站在门口，被几个结实的壮汉拦住去路。 “怎么？我看着没钱？”厉沅沅未曾想过这么小的赌坊竟然也是看人脸色，虽然她穿着打扮过于低调朴素，可浑身上下难道没有散发豪门贵族的金钱气息么， “你看着确实……很穷。” 努努的碎碎念恰好也是门外汉拦住的借口。 “臭娘们，我劝你，还是回家绣肚兜儿吧！” “哈哈哈哈！就是！” “滚滚滚，找你男人去！” “快走快走，别打搅我们生意！” 几言几语之间的调侃，莫名触及了厉沅沅的心中一道伤疤。 有人说她穷？ 绣肚兜？ 找男人？ 她一样都不能忍。 【笨蛋宿主，黑金长剑再用也是徒劳，没有灵力呀！】 神雕侠侣系统马上预见她就要拔剑收拾这帮孙子了，奈何一不想看到她受伤，二不想看到灵宠被揍。 哪个身子再扛揍，也遭不住这么多人。 说少一点，小赌坊的打手也有百来人； 往大的说，连胜手下至少是有千号人。 无异于以卵击石，神雕侠侣系统决定先小忍，方可不乱大谋，坐等收渔翁之利。 “哦……我有戒指。”厉沅沅早就打定主意了，拿努努换洛本来就是件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厉沅沅，你不会……想？” 努努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这位契主的心思不好猜，可能一猜一个准，也可能一猜一个歪……然后故事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它得去当沙袋。 厉沅沅嘴角微微一勾，含齿笑道，“各位兄台，它不是欠了你们银两么？我拿来换个人可好？” 现在的她是在认真地谈判，等到她不屑于谈判的时候，那么这群东西会死的很惨。 【可你为什么觉得能打得赢？】 神雕侠侣系统似乎忘了流珩和白非墨的战斗力，二人强强联手，简直是超乎一百个习冠的存在。 要不是白非墨灵力损耗过多，早就和流珩赶到了小赌坊。 “有他。” 厉沅沅坚信白非墨不会轻易抛下自己，一定总能在关键时候出现的。 “谁？”努努自然不明白厉沅沅指的是谁，只是更感到恐怖，生怕赌坊壮汉们真把自己抓进去。 有一说一，洛基本没有输，都是它自己贪心不足，一个不小心，不小心多了就没了。 “我要进去，我最后再说一遍。”厉沅沅淡定地对着几个人下了最后通牒，更是接着放狠话，“流珩就快到了，你们不怕死的话，大可随意。” “流珩？” 人群背后的连胜忽然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被推举为族长的流珩，什么时候认得的新女儿家。 连胜迄今都记得流珩是怎么对不起习姬的，断然不能忍受他喜欢上其它女子。 算是替习姬不值，但也更算是替自己不平。 或者当时稍稍争取一下，这灵起族族长的位置哪会轮得到一个外人。 “怎么样，怕了吧？” 见众人瞬间脸色都不好看，厉沅沅很肯定自己得逞了。 要说白非墨的名头很有利用价值，她此时觉得流珩是真的隐藏大佬。 居然连赌坊都能吃得开，要是在现代，妥妥的黑白两道代言人兼职中间商。 玩得好的话，两边都拿钱，两边都大赚。 “呵呵，你到底什么人？他可从不允许人家这么叫他。”连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而且，这女子的眉眼，为什么那么像习姬。 连胜差点以为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子，却很清醒晓得她不会是习姬。 “白夫人！” 厉沅沅铁了心地要彰显自己身份的优越感，譬如桃花岛的女主人。 “白？”连胜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什么地方，天下除了桃花岛，谁人敢这么猖狂。 只是他近来并未得知哪个少年有娶妻，这女子莫不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赶鸭子上架削尖了脑袋要嫁进去？ “哼，没错，北辰是我夫君。今日我只问你要一个人，给不给的你觉得呢？”厉沅沅明知故问，指着洛的方向，疑似做了认证。 果然是幻翎，她最熟悉的感觉。 连接血脉和天赋的灵宠，厉沅沅哪里舍得放下。 “又如何，区区一个白非墨，不足为惧。” “那么若是两人呢？” 流珩的声音重重中她后方响起，本想着靠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解决问题，竟又是被白非墨逮个正着。 “流珩，这件事你没权利管。”连胜才不在乎白非墨什么态度，唯独要忌惮流珩。 一个使出全力的外人，可以轻易打败灵起族任何一人。 只是对习冠和习姬的承诺，守护灵起族永生永世，他便再也不见她。 “连胜，大人有令，你敢不从？”流珩打接任族长以来，第一次假传密令。 “我……那就请自便。” “洛，要跟我走。”厉沅沅得了便宜不卖乖，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应战之约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连胜见过不讲道理还护短的，可没有过厉沅沅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寸进尺草稿都不打的。 放走她不再追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居然还想着带走免费劳动力。 “不可能！”铿锵有力的拒绝，厉沅沅全然不慌。 她最坚强的后盾就在面前，谁还能打得过白非墨。 【笨蛋宿主，侠侣现在还没你有用。】 神雕侠侣系统毫不留情戳穿白非墨，看着风度翩翩、威风凛凛，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不过凭着一口气吊着。 “白非墨？”其实神雕侠侣系统就算不说，厉沅沅也觉察出一丝不对劲。 显而易见，他的中气远不如天堑变里头深沉，一听就是受了重伤尚未痊愈。 “没事，初来乍到，需要调整一下灵力。”他仍旧是强打着精神，绝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 可如今此地，也正如连胜所言，是灵起族的地盘。 “白岛主，我念你和家父有过交情,不和你计较。我亦是看在流珩的面子上，准许你三人安然离去，可你们竟还想捞走我的奴仆？真是痴人说梦！” 连胜话音才落下，小赌坊的客人早就纷纷抱头冲出帘外，银两什么的都不要了。 灵起族的所有人都知道，流珩与连胜素来都是不投缘的，谈不上是杀红眼的仇人，但绝对是见一面打一架的那种程度。 “连胜，他们是我的客人，你许我一分薄面。”流珩从不曾在谁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哪怕是习冠逼着他离开习姬，他半个字也没多说。 似乎在流珩的字典里，压根儿就没有“求情”两个字。 可就在今天，流珩为了厉沅沅，不得不摒弃过往，拉下颜面换一个承诺。 流珩清楚，连胜这般咄咄逼人，还有一重因素不过就是继承人的位置有挡道。而今只要流珩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么连胜日后在族中的话语权自然是无可比拟。 连胜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冷笑一声问，“流珩，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求我？” 流珩点头，“不错，你可答应？” “我若不肯呢？” “那便家伙说话，我赢了你放人，你赢了我不再管。”流珩下定了决心，任凭厉沅沅怎么示意都无动于衷。 流珩何尝不想护下宝贝女儿及她身边的好友，但身份的不由己他没得选择。 灵起族有条不成文规定：他人不肯舍你薄面的时候，一方可以提出武力比试，为着就是公平竞争，强者一锤定音。 “流珩，你一个人打这么多？”厉沅沅有点吃惊，没想过意外得了个战斗力比肩白非墨的灵起族队友，又一思忖，瞬间就明白了。 看来这个叫“流珩”的家伙是对习姬旧情难忘，也正是由于愧疚和深爱，流珩才会破格站在他们一边的吧。 “嗯，不用担心。”流珩自作多情的四个字，白非墨隐隐嗅到一丝异样。 “你到底，和习姬什么关系？”白非墨灵力虽损耗严重，可腹语依旧炉火纯青。 流珩眉头一皱，像是记起了什么，但没回复。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何必要再提起。 有些人，错过就错过了，又哪要再不忘。 “你不要不说我就猜不到，你是不是她的生父？” 白非墨心底的最后两个字彻底击溃了流珩坚不可摧的那道防线，藏得这么久的秘密，一下子被个外人戳破，为什么会有一种泪流满面的酸涩感。 “祸从口出，白岛主还请自重。”流珩明显的神色有诧异，心声依旧平静，仿佛不论外面怎样的惊涛骇浪，他依然可以心如止水静候对方出手。 真的一对一来说，连胜知道结果肯定惨不忍睹，于是他不顾等级要求改规则。 “只你一人，一个本族的族长，叫嚣着要掀了我的赌坊，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果然连胜怂歪歪地没提对垒之事，仅仅是强调是流珩做得不对而已。 “咽不下去就和我对打，赢了都是你的。”流珩铁了心要连胜迎战，可连胜同样铁了心地避战。 打不过就不打，否则连胜也不可能坐第三把交椅如此高枕无忧。 “你是不是打不过？”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努努开始煽风点火了，毕竟是个白非墨养大的白眼狼，厉沅沅也没指望着它真的能铂依我佛。 “你个混球凑什么热闹，闭嘴！”厉沅沅知道情况现在不利于救出幻翎，但她更不想牵连无关的人，比方说灵起族好心伸出援手的流珩，即使他和习姬有什么私情，这根本不能作为利用的由头。 “连胜，我愿意离开这里。”见他始终不正面答应，流珩只好拿出杀手锏。 离开这里，就意味着流珩会失去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并且依旧不能和习姬相见。 最难的事情莫过于，爱人就在早就眼前，可永远也不能告诉对方“我在”。 “离开？” 连胜真心动了，不想流珩第一次开口无效，直接来了这么狠的赌注。 “是，我赢了你走，你赢了我走。” 谁也不知道，流珩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才和连胜这么说。 如果他输了，将会永远都见不到厉沅沅和习姬，甚至连他们的安全都做不了保证。 “带我个。”白非墨不忍见他一打多，毛遂自荐准备一起作战。 不想，连胜和流珩异口同声回绝了这个想法。 连胜说，“好，我就同你痛痛快快打一架！” 流珩答，“嗯，白岛主还是不要管家事了。” 这会儿轮到厉沅沅不高兴，白非墨多少也算半个灵起族人，怎么成了外人。 神雕侠侣系统好心劝道：【笨蛋宿主，任务第一要事，由他们去吧。】 “不然呢，狗东西你要不要帮我打过去？” 神雕侠侣系统不禁怀疑，这祖宗前世真不是个暴力狂么，三句话不离“打”，完全没有贵族小姐的娴雅和端庄。 【不了不了，流珩很厉害，你可以相信。】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这么多年还能如一。”厉沅沅的出发点却和它不一样，念着是习姬给的影响非凡，才能让他说比拼就比拼。 说实话，这和厉沅沅准备带走幻翎的剧本完全不沾边。 不过厉沅沅却是很欣慰自己身边有保护伞，起码在掳走洛的时候，她不会吃亏。 【或者，笨蛋宿主可以想一想流珩的举动，前面的问题，还有他的表情。】 “嗯……爱之深啊！”厉沅沅依旧停留在流珩提到习姬的神色转变，那种温柔的目光，似乎也在白非墨眼中看过。 【……还有呢？】 神雕侠侣系统差点就直接告诉她；【其实这是你爹啊，我的个祖宗！】但这话不能直接说，一说它自己也就崩了。 “还有……喜欢白非墨。”厉沅沅说得分外坚定，神雕侠侣系统当时就傻了。 白非墨、流珩？ 这世上还有女人把夫君和父亲组CP的魔鬼思维，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第二百四十五章 救出幻翎，跑为上策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别那么惊讶，你不喜欢磕同性，不能代表我不喜欢。” 厉沅沅见怪不怪，毕竟白非墨在乌有国有多受人追捧，她亲眼见过有多壮观。 尤其是皇帝司马烬，色眯眯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个身经百战的LSP。 【笨蛋宿主，你可以无所谓，小东西出来后该怎么为人？这点你有想过吗？】 神雕侠侣系统灵魂一问，厉沅沅这才记起自己是个重身子。 孩子……可一瞧见白非墨，她对这个小生命竟是一点都提不起来兴趣。 要不是白非墨一夜风流，她也不至于瞬间丧失了灵力和天赋，变得手无寸铁。 “流珩，你我联手不是更胜一筹？”白非墨也是不死心，愣是杵在原地要和他一同对付赌坊众人。 不光是连胜持反对意见，流珩同样禁止他参与其中，更是放话说“看好她”。 厉沅沅愁眉不展，自己这么大人了，没有灵力和天赋傍身，就得指望着另外一个人看好么，这是什么诡辩论。 【笨蛋宿主，作死不是这个样子，不如趁场面混乱，带走幻翎吧。】 神雕侠侣系统关键时刻提出了颇具建设性的意见，借着轰轰嘈嘈的人群，厉沅沅随便抓走个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在连胜眼中，只有今日光明正大之下赢了流珩，才是真正被灵起族认可，而不只是第三把交椅的头衔。 “狗东西，我随便抓它走，合适么？”令人大跌眼镜的却是，厉沅沅居然犯起了轴来，不愿意强行修改游戏规则。 【笨蛋宿主，你不是平常小嘴挺能吧唧的吗，这个时候怂什么？】 “我不是怂，这是尊重狗东西你布置的任务。”厉沅沅越是一本正经地，神雕侠侣系统就越是觉得很可疑。 以厉沅沅这情商和智商，十有八九是断定流珩看上了白非墨。 平心而言，这对神雕侠侣系统倒没什么影响，就是厉沅沅自己这道关能过去吗。 【其实，笨蛋宿主你要是愿意成人之美，我也不会反对，还可以送点贺礼。】 “嗯，好。”厉沅沅没拒绝，拉着努努退到一旁，目标始终不离开幻翎。 幻翎在见到厉沅沅的时候的确是惊喜万分，可在见到白非墨的时候是有些头疼。 一个是它心心念念的契主，而另一个是它最不待见的驭灵师。 从每个角度来看，白非墨都不是最适合厉沅沅的良配。所以，初次为灵宠的洛，那当然是见不得厉沅沅宠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厉沅沅，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幻翎的腹语能力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连厉沅沅听入耳畔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虽说精魄魂穿进入凡人身体会有些许出入，可幻翎异于常人甚至还能保有部分灵力，实在是难得又罕见。 “我……捡来的啊！”厉沅沅以为幻翎问的是努努，根本没往白非墨那块想。 “我说的是臭男人。”幻翎才不在意她怎么遇到努努的。既然能找来赌坊，那么小叛徒肯定出了力，而且肯定是被她忽悠着带路来此地。 或者，这就是契主和命定灵宠的心意相通吧。 洛晓得厉沅沅的一切最初目的，而努努从没想过这些。 “你知不知道他会害死你的？”洛自是也嗅到这个白非墨和过去的不一样了，精魄的彻头彻尾改变会让灵宠不自觉产生高度警惕。 “不会，他不会伤害我的。”厉沅沅很大程度的相信，有一小部分原因是——。 “你有了？”幻翎只是远远看着，就看得见平坦的小腹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嗯，你也太厉害了吧？”厉沅沅兀自佩服幻翎的优秀，怪不得能不为人驱使作为灵宠呢，她是真的捡了大便宜。 “一般一般，边上那家伙怕是一无所知。”洛说完最后一句腹语，无奈地眼神投向努努，努努完全没看见似的，直令它浑身一颤。 这是躲着它呢，还是躲着她呢。 幻翎一时竟难以下结论。 要怪，就怪白非墨养的时候，也是没用心用力。 毕竟是刚失去逆羽那会儿被塞到他手里的，能活这么些年都是个奇迹了。 “努努，去把它拉过来。”厉沅沅可没力气殴打赌坊的其他人，正如神雕侠侣系统提前打招呼一样，如今是个废柴，何必要去炫耀。 “啊？呜呜呜，我不行。宝宝做不到……” 呜咽的娇喘声闯入所有人心房，岂料第一个倒在地上的居然是连胜最为信任的打手一号。 “啊这……”厉沅沅哑然。 【……笨蛋宿主，牛掰轰轰啊！】神雕侠侣系统夸赞。 真是活久见，哭声和泣声，可以轻易打败别人。 厉沅沅于是想到了很损的法子，尽可能侮辱努努，尽最大程度让对方溃不成军，最简便的方法叫赌坊他人如稻草摇曳。 “你不去，我就废了你！” 随着厉沅沅怒吼声的逐渐升高，努努委屈的可怜模样，依次击倒了赌坊各人。最后就只剩下对打的流珩、连胜，以及一边的目标幻翎洛。 “过来，快点！”厉沅沅对着幻翎摆手，又偷偷瞄了眼打架的二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赌坊的势力，除了连胜一人，空无一物。 “厉沅沅，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天神’可好？” 幻翎洛这句彩虹屁是真心实意的，可厉沅沅完全没放心上。 她大大咧咧说，“大可不必，你我本是一家人，走吧，让他们打去。” 叫她站着、坐着看俩人比斗，厉沅沅才没兴趣。 既然赌坊其他人都解决掉了，是时候该去慢慢完成后面两个任务了。 【笨蛋宿主，流珩是最大的功臣，你这么没心没肺，是不是不够意思？】 神雕侠侣系统可不希望自己的宿主冷血无情，好歹后面钥匙碎片的唯一指望，即使是血浓于水也不能使诈还是什么的。 总之对他来说不公平，对它来说更不能忍。 “嗯？不走，等着被打吗？”厉沅沅这个反问意味深长，是努努干翻的赌坊众人，连胜要是追查起来，自己能有好果子吃不成？ 流珩好不容易摆平一件事情，这要是再起一场风波，怕是自己会先就义去了。 【不会的，流珩不可能伤害笨蛋宿主。】神雕侠侣系统对生人的信任，比白非墨还要笃定上千倍，哪怕是第一次见面。 “怎么可能，流珩又不是我的谁？狗东西你想啥呢？” 厉沅沅此刻完全没意识到，流珩对她的好，又岂止是单单的爱而不得那么简单。 【不是我想什么，笨蛋宿主你是不是不敢想那一种关系？】 神雕侠侣系统又是一戳心的发问。 的确。论起岁数来，流珩还真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只是厉沅沅，蓦然地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结盟的大佬们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既然已经决定先走为好，厉沅沅并两只灵宠是不会犹豫的。 “走，让他们战斗去。”厉沅沅决定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叫上白非墨。 但，连胜刚巧发现了。 不仅如此，连胜还看到了地上七零八落躺着的废物手下，一个个鼾声如雷。 “哼，流珩，这面子是你自己不要的！”本来和流珩打得正尽兴呢，连胜一瞧自家都要被拆了，哪里还有心思一对一单打。 “可你不和他打，能讨到便宜？”白非墨直接殿后不许连胜去追，虽迟疑过，好在现在想明白了。 厉沅沅想跑就跑吧，反正无烟城也就这么点儿大，他总是能寻到的。 “呵，白岛主，我劝你切莫膨胀。一旦出了这赌坊，外头如何，可不是流珩一人可以掌控的了。”连胜在威胁白非墨，也是指明道路。 哪怕是灵起族的地盘，流珩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就是习冠也不能。 更何况，是厉沅沅先招惹的债。 “怎么说？”白非墨求救于流珩，不是自己的势力所及之处，亦不是自己灵力旺盛之日，单纯想以一己之力，对付源源不断的蒙面人进攻，绝对不会有多轻松。 流珩眼睛一眨，白非墨立即会意先去寻人。 外头什么情况流珩没有把握，可白非墨是个外人理应退避观战。 至于赌坊的事情，也要等他击败连胜再议。 “连胜，说好的一对一单打，你可不能先落跑。”流珩声色俱厉的一句话，让连胜很是为难。 赌坊人都被揍趴下了，连胜完全没有心思和流珩专注对打。 即使是流珩前头说的多好听，连胜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如何挽救垂死的赌坊。 连胜不干了，赢了流珩也没个证人，还打个锤子的单挑。 “不了，我去收拾人去。”连胜收武器的时候速度飞快，其中一杆短矛不经意掠过地上躺着的手下，锋利地划破了那人的皮肉。 许是疼醒的，那人“啊”地一声大叫，却看到一张脸，黑得发紫的凶悍。 “啊……属下见过……” “见过”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连胜毫不留情给了一大嘴巴子，更是留下话“一个时辰后，一千两黄金。” 于是流珩看着连胜的背影夺帘而去，脚底就像踩了风火轮似的，急剧又急速。 一千两黄金，是赌坊的行话了。意思就是，一定时间内，保证来赌坊的达官显贵，开心地输了所有场子，悄悄给赌坊送钱去而不自知。 其实这点小钱对赌坊来说是件小事，难就难在一个时辰之内。 前头族长刚来搅局，后头还能有哪些人不怕死地来寻乐子。 运气好嘛，亏点真金白银，怎么进来的，就能够怎么出去； 运气背一点的话，赔点家当，再折点骨头，大概剩一口气。 “族长，这……”作下属的见头目走了，很快把视线转移到流珩身上。 尽管流珩与连胜分管不同事务，可做腿子的遇到麻烦总是不自觉求助于上头。 流珩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全部收纳赌坊的人心，遂大方说，“去计轩找管家拿吧。” 别的话也没多说，事情怎么做是流珩的选择，而人心归向是他人的抉择。 流珩鲜少会下这么大赌注，可为了厉沅沅，他愿意；纵使拼上一生的名利。 走出赌坊前，流珩特意看了一圈儿环境：简单的几张赌桌，放着十几个骰子和牌九，另有签字摁手印的笔墨，似乎很适合做情报工作。 “不过，千万不可以告诉连胜。” 临走的时候，流珩更是强调了“一千两黄金外借”一事必须瞒住主事的。 下人为了保命，只得暂时点头应好。 赌坊帘外，连胜东南西北找了数十圈也没找到四人人影。 “大爷的！气死劳资，劳资一定要把桃花岛杀个精光！” 连胜骂骂咧咧的背后，流珩亦全数听去。 “还有我。”流珩主动表示加入血洗桃花岛大军之中。 “什么？你也喜欢管闲事了？”连胜不可置信地看着流珩，这个自诩最公正无私最冷若冰霜的外族人，居然也对桃花岛有恨意。 “人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流珩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依旧很坚定，上一次这样的眼神便是和习姬做诀别的时候。 刚巧，那一年，连胜就在角落里注视。 昔日的郎才女貌，因为残酷的事实，不得不分开；一个毅然决然离开，割断与灵起族的联系，只为了换他一世平安，而一个假装若无其事实则内心汹涌澎湃，只为了护她一生无恙。 连胜只是略有耳闻，至于其间有多纠缠复杂，倒是从没深究过。 “真的？”连胜依旧怀疑，若是那年流珩都不敢，为什么今日有这个念头了。 “嗯。”连胜永远都不知道，是桃花岛囚禁了习姬十余年；可流珩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是和我？” 偶尔，连胜也会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孩一样，揪着一个问题反复提问。 流珩不假思索答道“时候到了”，后来又紧接着补充说，“或者你我可以一起改变灵起族的天。” “你要造反？” 连胜大惊，虽然他没反对，甚至很赞同。 “讲真的？” “骗你做什么？” “那，咱算结盟了？”连胜转身就忘了和流珩如何联手白非墨、厉沅沅等人带给赌坊的灭顶之灾，赶紧伸出友谊的双手。 “嗯，先找人。” 流珩对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甚为在意，连胜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找？ “是啊，白岛主，厉沅沅，还有那俩二货。”流珩说的何其自然，以至于连胜都难以相信他和这些人真是第一次见面。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告诉你也无妨，她是我的一位故人之女。”流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亲生女儿在眼前，当然是不可以叫他人察觉。 那么宝贝的女儿，流珩怎么会舍得她被人威胁性命。 而且，白非墨的灵力损耗太多，不见得能多保护她了。 这也是流珩最担心的地方。 白非墨，光是桃花岛岛主的身份，就能带来不可估量的恶果。 “哦？你还有故友？” 连胜更加怀疑，流珩一个不近人情的秉性，哪里来的朋友。 “乌有国的故人，好了我已经说完了，你是不是可以一起行动了？”流珩不想再折腾，在找到厉沅沅之前，很多事情都不重要。 “哦……” 连胜颤颤巍巍地站在流珩身边，乖乖地遵从吩咐去办事。 莫名其妙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连胜心头除了忐忑，还有惊慌。 他何德何能，能入得了流珩的眼。 这个丫头到底什么来历？ 乌有国，连胜是绝对不信的。 至于传说中的故人，连胜也有自己的考量。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有些情，深似海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别想有的没的，乌有国的人，你我都得罪不起。”流珩冷不丁地掐断连胜的龌龊心。 别看流珩平常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看人和读心两方面，像是深得习家祖传，从来没有过失手。 除了— “得罪不起？”连胜更不信，桃花岛这么难啃的骨头，他不是都扬言要拿下。 这会儿又装什么孙子…… “因为白岛主在这里。” “可他没有灵力了，哪里会是我俩的对手？”死脑筋还挺认理，流珩实在不愿多费唇舌解释下去了，遂摔了一脸袖子反向离去。 杵在原地的连胜，只剩下对着背影发呆：这个流珩，不按套路出牌，合作的风险很大啊。 连胜叹了口长气，于是沿着本来的方向继续找人。 不就是四个生物吗，连胜不信凭自己在无烟城的魄力，还能翻不出来。 殊不知，无烟城的另一个角落，一个耄耋老人听着一个小厮字字句句、无一遗漏地阐释赌坊的事情。 这耄耋老人正是厉沅沅的外祖父，习姬的生父，流珩的半个岳父，灵起族第一把交椅习冠。 说是半个，无非是成亲未果。 “那丫头，真是姬儿的骨肉？” “是，流珩对她很是特别。”这传话的小厮唤做震南，是同习姬一起长大的一名弟子。 好在，震南并不喜欢习姬，也不贪图权力。 所以，也就不存在族中弟子因爱生恨，继而对她狠狠报复的举动。 这一点，习冠感到甚是欣慰。 不愧是他亲手教养的弟子，眼界和大局观，都是那么叫人放心。 相较于亲生女儿习姬来说，震南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比她要更适合做接班人。 但习冠的私心，路人皆知。 先是有留外人流珩为族长，后有二号交椅空缺等人归。 所有人都知道习冠多年的等待会是一场空，仅有身边的震南一直真心憧憬着父女二人可以和好如初。 “抓回来，活的。” 而当习冠得到确定的答案后，脱口而出就是要人把厉沅沅带到面前。 身为一个父亲，习冠想的不是怎么保护好血肉至亲，而是想了个最愚蠢的法子。 “可……”震南面露难色，硬着头皮解释道，“可她身边还有些……朋友。” 习冠马上明白了，震南提了这个，怕是朋友的身份有点特殊。 “无妨，我这张老脸，哪一方都要给些薄面的。 但习冠并不知道，这几位朋友中，有桃花岛的人。 “包括？”震南已经尽可能暗示了。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习冠果然没有能获取到这一隐晦信息，直接大言不惭说，“都带来，没事的。” “是。” 震南没再哼声，左右是老爷子的命令，他除了遵循，别无他法。 震南在行动前夕，习冠又叫住了他。 “你说，那丫头喜欢什么颜色的？是不是和姬儿一样，或者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的缘故，每每在提到小辈的时候，习冠总是那么慈眉善目。 要不是震南成日里围着他转，一定会以为他受了什么人的威胁。 “其实，只要……小小姐平安就好。”震南找不到别的说了，遂简单两个字概括起来。 没想到，“平安”二字居然正中习冠的下怀。 “甚好，你再暗中置办些衣裳、鞋子还有首饰什么的，都先按照姬儿的喜好来吧。” 习冠以为，女儿家嘛，多少还是像母亲的；尽管这个女婿，不认可也不能忽视掉外貌。 有的时候习冠常常在想，是不是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儿的命运也就不一样了。 然而这些奢望，如今永远地成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天堑变崩塌的时候，除了灵宠，除了玉俑，除了封尘，除了白非墨，除了厉沅沅，每一个生灵都灰飞烟灭，无迹可寻。 只是这一点，有且仅有神雕侠侣系统知晓。 为了怕厉沅沅难过，神雕侠侣系统始终是半开玩笑半说真话。 【Di g！笨蛋宿主，离任务结束还有二十九天零八个小时四十六分钟三十二秒。】 厉沅沅格外诧异神雕侠侣系统的计算能力，才营救完幻翎洛，任务才进行到三分之一，或者是最简单的第一步，这就随时跟踪了。 “狗东西，能不能讲点公德心？保持距离，OK？” 厉沅沅好不容易甩了白非墨和流珩，哪里肯忍受神雕侠侣系统的碎碎念。 【笨蛋宿主，友情提示白非墨快来了，还有连胜。】 神雕侠侣系统并没有生气，极度平静地告诉她接下来要发生的故事。 白非墨也就算了，那什么连胜的家伙怎么也追上来了。 厉沅沅就是想跑路，也为时已晚。 “狗东西，帮忙？” 【不能，笨蛋宿主再见。】 神雕侠侣系统这一次的罢工速度超乎想象，厉沅沅没回神就已经没了声音。 没事，厉沅沅安慰自己，瞥了眼手中的戒指，心中暗暗滋生一个念头。 可就在念头快落实的前一刻，戒指居然看不见了。 气的厉沅沅当场骂道：“狗东西，馋我的身子也就罢了，竟也能容忍别人糟践！” 本来她的声音不算大，可由于街上实在过于静谧，每一个字节的音准，都稳稳地闯入了过客们的耳底。 几乎所有人都朝厉沅沅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是幻翎善意地说了句，“厉沅沅，这一嗓子吼得，阎王都来了。” 阎王来没来她不在意，可瞧见了那位的轮廓。 风度翩翩俊美少年，厉沅沅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知道这是荷尔蒙在作祟，而且一见钟情看得就是脸，白非墨这张脸虽不算上乘姿色，可在这荒凉的无烟城必须是瞩目。 我不会心动的，厉沅沅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一切都是浮云，一切都是假象。 白非墨那样的人，一副新的精魄，凭什么值得她去拥有。 再说，厉沅沅清楚晋级任务完成任务，她将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白非墨爱着的女孩儿，或许会永远死在棺材里，不曾爬出来过。 【笨蛋宿主，人来了，真的不表示点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却是疯狂地暗示厉沅沅要有所表示，毕竟夺权这件事情靠流珩一人是不够的，在习冠面前，白非墨则是一张绝杀的王牌。 “我……给他生孩子，还不够么？”厉沅沅虽然反应迟钝了那么一丁点儿，但一语击中要害的本事愈发娴熟。 【……那要这么说的话，笨蛋宿主你的优势可太大了。】 神雕侠侣系统差点忘了她是个孕妇，差点都忘了肚子里的孩子传承着白家和习氏最精纯的血脉。 “嗯？”厉沅沅恍惚地看着那人走近，接着温柔地贴耳说，“沅沅，我来了。” 那一瞬间，山河静止，日月璀璨，整片大地都洋溢着浓浓的甜蜜。 厉沅沅小心地回答，“嗯，我知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解开血契（1）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知道还不过来？”白非墨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她沉沦，这么好看的少年不收入囊中，确实蛮可惜的。 神雕侠侣系统倒是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笨蛋宿主，我看你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好不容易逃出来没被追上，居然还愣在原地等人来逮你。】 “我这不是在这儿了吗？”厉沅沅耳中根本听不见神雕侠侣系统的话，完全被白非墨摄去了全部心魂。 【白非墨，你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 既然厉沅沅听不见，神雕侠侣系统只好试图联系白非墨。 谁知道，白非墨这厮居然不予理睬。 不过，不单单是神雕侠侣系统看不下去二人的腻歪，努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阿墨！你怎么可以……亲她！” 努努此时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煮了熟饭，单从相识时间来看，厉沅沅是远远比不上它的。 可感情一事，向来和时间不成正反比关系，甚至于更多时候，二者毫无关系。 “聒噪。”白非墨轻轻一弹指，努努的嘴巴上被严密地缝了一条线。 现场的第四个只生灵洛，不由得背后一阵寒意。 他不是白非墨，洛一眼就发现了区别。 就是白非墨再不待见努努，也不会对灵宠如此简单粗暴。 “你，放开她。”幻翎虽然没有翅膀了，灵力也受限了，但对白非墨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况且，洛也感知到白非墨的灵力不及昔日巅峰状态。 “你叫什么？”似乎关于幻翎的短暂记忆，那具精魄都给清了个干净。 即使白非墨不愿意暴露自己，也还是在灵宠面前失了口。 “白非墨，到底怎么回事？”洛极不情愿地把封印精魄一事和他联系起来，但似乎除了这个可能性，没有任何理由说得通。 “就你想的那样吧。” 白非墨就这么深情看着厉沅沅，看着看着她突然闭了眼睛倒下，正好他稳稳接住，横腰抱起，生怕别人不知道怀中的姑娘是自己的人。 “大街上你……”幻翎上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场景，还是在进宫的时候。 可那会儿的白非墨，比这会儿的要青涩许多。 明显感觉，这一位身经百战，言谈举止大方到太自然不过了。 “我怎么了？” 努努被他缝了嘴巴，也是屁都不能放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抱着自己讨厌的女人，一步一个窟窿地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四人却不知道，就在他们前行的方向尽头，有人早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着猎物上钩。 “不对劲。”幻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往前走，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危险逐渐靠近的气味，洛再熟悉不过了。 就和在天堑变的时候一样，它和努努都为了厉沅沅与玉俑军团战斗，都毫无意外地被打趴下，更是超乎想象地被动魂穿。 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出自洛的心底想法。 认个契主，要是知道后面有这样那样的危险，或者当时它就立马跑路。 即使跑不了多远，洛宁可玉碎也不为受难。 想起还没被人捕为灵宠的时候，那日子叫一个逍遥自在。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撩雌性就撩雌性，甚至于想怎么搞事情也不会有东西拦着。 可现在，是洛想不去哪里，也要被押着流放。 因为不流放的话，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哪里不对劲了？”白非墨全程都盯着厉沅沅的脸看，脚下各种绊子都没看见。 要不是努努见不得他受伤，估计早就连人带人地摔了八百回了。 “你听……” 忽地白非墨停了脚步，后头跟着的努努来不及刹车，一个踉跄撞上去，谁知前人定力超强，所以摔倒吃土的就是它一个而已。 努努顿时感到莫名地委屈，怎么就，怎么就会是这个局面了。 明明，明明是它先找到白非墨的，凭什么，凭什么是厉沅沅抢了宠爱。 “我都和你说了千百遍，你非要惦记不可能的人，何必……”幻翎幽幽摇了摇头，是真的有和努努磨破了嘴皮子，尽快打消那些非分之想。 奈何，它越是劝说，努努就越是渴望。 总有一天它会等到白非墨的回心转意，只是因为厉沅沅不如灵宠寿命延长。 幻翎还强调了：其实白非墨命数也就那样，你还能续命不成？ 哪里想得到，努努果断说，“续命又何妨！起码会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记得我。” “你这是在逼他。” 洛看人的本事还是很准的，对白非墨这样子的，你强行塞给他东西都是无用的，除非是他真心真意接受。 否则，赔上所有，怕也只是镜花水月。 “努努，我可以替你解开血契。不过你要答应我，从此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非墨忽然地转身杀的它一个措手不及。 在前半句话之后，努努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笑容；而在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笑容就像海水退潮般，迅速地淡去。 “你疯了？”连幻翎也颇感吃惊，解开血契非同小可，一旦失败操作不当，可能契主都不会活。 “你要是同意，就眨一下眼睛，点一下头。”白非墨却不理会幻翎的质疑，眼睛直勾勾盯着努努。 一个不全心全意为契主着想的灵宠，留着确实没啥实质性意义和作用。 但解开血契的方式，就幻翎所掌握的信息来看，无异于以命换命。 努努当然也知道，它马上就发现了洛的异常，如果此事简单可行，洛不会这么大反应。 而去洛并不喜欢白非墨，可出于基本的尊重生命，它都忧心忡忡，努努又怎么舍得让他吃苦。 “我再问你一遍。血契解开后，你就自由了，谁也约束不了你。” 白非墨好像铁了心地要赶走它一样，本来努努都想疯狂摇头拒绝，可他的目光、他的语气，他的坚定，它很不争气地点了一下脑袋，眨了一次眼睛。 “好。”白非墨微微一笑，轻轻把厉沅沅交给洛，并谨慎说，“除了流珩，谁都不能带走她。” 洛悻悻点头，流珩和厉沅沅的关系不言而喻。 厉沅沅看来还真不是相府的千金，难怪商家也不看好她。 幻翎就在那句话后，瞬间读懂了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是亲生女儿，却能甘心抚养。 要说厉家明对她的生母无情肯定不至于，最多只能说明厉相演技太好，骗过了所有子虚国的人。 所有人都以为厉沅沅是早逝的厉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所以不可能有人会想到灵起族上面来。 一个被皇家所忌惮的驭灵师血脉，能安然长至笈笄，算是最不容易的幸事了。 洛几乎可以断定，流珩才是厉沅沅的亲生父亲，而母亲的话，它还需要一些时日加以确定。 起码，一定不是那位早早撒手人寰的厉夫人；若要追溯上去，倒是有一人值得深究。 “原来你在这里。” 洛抱着厉沅沅，蹲在一棵大榕树下面，却刚好被寻人的连胜所发现。 连胜特意绕了个圈儿，才决定在树前打个照面。 幻翎受惊不轻，差点手松了把人弄掉下来。 而当连胜瞅见姑娘的面容后，露出一抹嗤笑。 连胜就纳闷乌有国哪来的故友，这丫头要不是流珩的种，他都敢对着上天求雷劈。 “你……你笑什么？”幻翎现在没那么胆怯，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连胜就是想动粗也会顾忌面子的。 “没什么，找到女儿了。” 不过流珩不想认，不代表连胜不敢认。 何况是面对个看似什么都不知道的灵宠，连胜的胆子又壮了几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解开血契（2）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啊？” 幻翎以为是做噩梦，才推断出的生父信息，被连胜这么一吵吵，瞬间没了头绪。 “怎么，我来认女儿，你有意见？” 连胜仗着自己在无烟城的话语权，对幻翎的态度尤其恶劣。 “没……她不是……”幻翎欲言又止，想流珩同连胜的关系来看，十有八九连胜就是来求证而已。 那肯定不能让他得逞。 一是为了厉沅沅；二是为了白非墨。 “不是什么？”连胜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家伙反应过于敏感，肯定是旁人说了什么。 洛很快收起了紧张不适，提高音量质问连胜，“我家小姐，你是不是另有所图。” “我图……图她平安有什么错？”连胜满嘴跑火车，幻翎却没有挑出一点毛病。 它不得不承认，论起油嘴滑舌，那是比不上连胜的皮毛。 “没错，但是也没对到哪里去。” 洛不想再和连胜多说话，言多必失的道理不用多想了，再者对无烟城它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人给我，你的事儿我可以不追究。”连胜可管不了那么多，看见厉沅沅就准备抢人了。 “诶，君子动口不动手。”眼瞅着厉沅沅就快被拽走，幻翎赶紧抱得更紧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君子了？” “什么？”幻翎一个反应迟钝，被连胜一掌击退，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是你自己做的孽，休怪我无情。”连胜冷冷扔下这句话后，生生抢过一个女子。 于是幻翎睁睁看着白非墨郑重托付的人，就这么快速地消失在视线之中。 洛无限地懊恼，怎么就从天堑变逃出生天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连胜这次出手奇重，足足用了九成半的灵力，本就孱弱的洛大概过了三秒，慢慢便失去了意识。 不过下手很重是一回事，要了命才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说，幻翎才一倒下，不远处冲了群蒙面人来掳走它。 “禀告大人，小小姐不在。”几个大家伙把幻翎带来震南面前，神色极度慌张无措。 “人呢？” 震南有些疑惑，已经暗中观察了许久才下手，是什么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厉沅沅。 这要是被习冠知道了，那还了得。 “不知，像是……” 其实大家伙们都看见了是连胜，但没有人敢说出他的名字。 好歹是第三把交椅，震南无所谓可以，可其他人不行。 “白非墨呢？”震南特意问起桃花岛岛主的下落，要是他抓住还好，要是被别人知道可就出大事。 习冠藏了几十年的秘密，极有可能一下子被公之于众。 哪怕是灵起族第一把交椅，也会因为唾沫星子被淹的翻不了身。 ““不知，没找到人影。还有另外一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下去吧。” 幻翎依旧在昏睡中，心中还记挂着厉沅沅和努努。 一个被掳走，一个被逼死。 解开血契这么大的事情，白非墨居然妄想独自完成。 且说白非墨带着努努去了个很偏的地方，像是座破旧的庙宇，又像是某门派的遗址。 白非墨确认过没有人跟上后，一个响指解开了努努的嘴巴。 “主人，不要！”努努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后悔，但却也知道无济于事。 白非墨就是认定的事情立马执行，十头牛都拉不动。 “迟了，努努，不要干扰我。”白非墨不给它一丝反抗的机会，擅自封住其灵力，更是以己身天赋拼上，只为了断住血契的连接。 豆大的泪珠唰唰唰地从脸上落下，努努嘴巴委屈的样子，白非墨却没有一丝心疼。 “你这样，只是因为她？” 努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白非墨，只求他能给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是，你逾矩了。”白非墨睁着眼睛说瞎话，努努如何不明白究其祸源就是她。 要不是厉沅沅，努努觉得此刻肯定还是白非墨的小灵宠，它也一直会在桃花岛欢乐下去，绝对不会沦到被解开血契的地步。 “阿墨，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不知道吗？还是你故意无视？” “我无视又如何？” 白非墨直接无视努努的挣扎，曾经给它很多次机会了，奈何它一次都没有把握。 “你……我那么渴望的人，竟也这么凉薄？” 努努忽低仰天大笑，“哈哈哈，可你明知道，她是留不住的。” 它曾预见过厉沅沅的未来，和白非墨完全没有交点，宛如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别说了，还差一步，你再忍忍。” 努努都忘了被抽走纽带有多痛苦，脸上没有露出半点难过的神色。 努努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命运继续书写。 “慢着！” 解开血契的最后一步就快宣布结束，可流珩的意外出现打乱了全部计划。 “流珩？你来做什么？”白非墨面露不悦，不知他是使了什么邪术找到这里的。 “白非墨，解了这血契，你便是将死之人。值得么？” 流珩虽然不懂白非墨和灵宠究竟为了何事才闹到这个境地，但如果有举动会威胁到厉沅沅的话，那么绝不能忍。 “你少管我的事。”白非墨冷言道，手上却加快了纽带的切断。 越来越多的光芒从他额上冒出，逐渐升到青天之上，连流珩都看呆了眼。 “白非墨，你会死的，那她怎么办！”流珩打量了许久，并未发现厉沅沅的影子。 “她没事，有洛在。”白非墨一边回答着流珩，一边加快了手速。 可流珩来了就不会让血契这么快解开，眼瞅着一记未知灵源袭来，努努竟以身躯挡在了身前，一瞬间心脉巨碎。 死了？ 流珩倒是没想过这个结局，他只是想打断而已，可还是成功解开了；尽管故事的结局是灵宠死了，契主还好好的。 但流珩心头始终有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流珩如何能心安。 十几年的灵起族族长岁月中，哪怕是捏死一只蚂蚁，流珩都没有这样彷徨过。 “我不是……” 几乎是本能地解释，但白非墨却一个字都没说。 白非墨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尸体，然后头都不转地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流珩人都傻了，本想着白非墨来找自己算账，结果人连声都没出。 “厉沅沅。”其实白非墨看到流珩的一瞬间，心中也有过不安。 流珩都找来了，那么连胜会去哪里。 莫不是，刚好撞上了幻翎。 那不是…… 糟糕！ 白非墨赶紧加快脚步出去，很快就把流珩的叫喊抛诸脑后。 流珩微微一低身，拿手探了下努努的气息，果然不剩下生还的可能。 诶…… 流珩无奈地摇头叹息，遂扯了块白布盖上尸体，亦追着白非墨的脚步出去。 想来连胜这个点儿，应该是找到人了。 流珩不自觉地嘴角咧开，离自己的计划更近一步。 只要白非墨走开，那么桃花岛拿下指日可待。 再者，在连胜的努力下，厉沅沅这个时候肯定也能避开习冠的追踪。 只要厉沅沅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么习冠都永远不可能伸来毒手。 相比于流珩而言，白非墨才是最在乎厉沅沅的。 她是他的光，她是他的一生所求； 而她，也仅仅是流珩的一处盛世风景，一处可与挚爱媲美的绝色。 厉沅沅，你等着我。 白非墨悄声在心中默念，祈祷她还可以明媚如初，等着自己的到来。 第二百五十章 粗糙的认亲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连胜扛着厉沅沅也同样选了个偏僻的土地庙，不知是白非墨的灵力时间到了，还是厉沅沅意志超人。 才跨入土地庙的时候，后背上的人就有了些动作。 “谁？”厉沅沅只觉得这后背怪陌生的，而且这身影从没见过一样。 “醒了啊，那就自己走吧。” 连胜放下人的时候，火箭一样的速度封住了她的经脉。 【笨蛋宿主，连胜会为你提供最强的后盾。】 神雕侠侣系统许是知道她心里委屈，赶紧又给了她一点鼓励。 “狗东西，我可看不出这货有和我站同一战线的意思。” 人可以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但绝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 【笨蛋宿主，有的时候眼睛看见的未必真实。很多人很多事情，都要用心去感受。】 “放P！”厉沅沅正是用心去感受，白非墨才说换了个人就换了个人。 “自己不走，要我打断双腿？” 连胜本来是想歇歇脚再走的，谁知道越背越重，只能等她醒来；现下人也有意识了，经脉被封住也不会乱跑，那可不赶紧赶路。 “你这人，怎么可以对我个弱女子这么暴力？”厉沅沅故意掐着嗓子，娇嫩欲滴的声音，让人一听骨头都酥了。 可，连胜从来就不当个人。 “弱女子？” 连胜虽然没和她交手过，单凭流珩的紧张程度，这丫头武力值不好说，但智商肯定是远在自己之上的。 就像最开始的时候，习姬也就一般的灵力和天赋；而在遇到流珩以后，眨眼间就开了窍，短短十日就进阶到驭灵师的最高阶段。 “我还不弱么？”厉沅沅抖擞着肢体，尽全力表明自己是个废人。 “弱的话，白非墨不会看上你的。”连胜脑回路是有点慢，但并不影响判断准确性。 “看上我……不，你说错了，他是内疚。”厉沅沅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看不看上的，里子都看过了，谈这些太假了。 连胜仍旧不解，更是不知道厉沅沅对流珩的身份没有怀疑，遂无所顾忌说，“白非墨我管不着也犯不着，但流珩说你很重要，那么我便不会叫他失望。” “你说什么？” 厉沅沅猛然想到神雕侠侣系统提过流珩不会伤害自己，难道也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 “等等，流珩还同你说了什么？”厉沅沅刚开始就觉得他一上来就问习姬长短，难道真就单纯是前任关系，可后来一想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该不会是说…… 厉沅沅想到一个略有羞耻的事实：她其实和厉家明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其实她就是被父母双亲抛弃的孩子。 “走啊！墨迹什么呢！”连胜推搡着厉沅沅往外走，土地庙的小憩还不到一个时辰，瞅着日落将近，是该今早回了。 “流珩是我爹？”厉沅沅不知不觉把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搞得连胜都有些忐忑。 他可什么都没说，她这口气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好像都是在他的引导下推出来的。 只见连胜拼命地摇头说，“不知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和习姬什么关系？” “老相好的吧……”连胜不自觉还是说出来了，厉沅沅愈发肯定自己的出身。 果真是被二人抛弃的。 厉沅沅真心替原主感到悲哀，怪不得继母和养父没有好脸色呢，根本和厉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家供你吃喝凭什么还得遭非议。 “……我觉得自己的出生是就是个错误。” 厉沅沅多少还有几分原主的情感记忆，当幽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被赶来的流珩听见。 连胜才是最失望的，还想着拿厉沅沅控制流珩，这可倒好，芝麻西瓜都丢了。 流珩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门口，深邃凉薄的眼神忽地多了些落寞和心酸，然后讷讷开口说，“沅沅，其实我……” 流珩本想一直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中，可连胜不仅意外窥悉，就是厉沅沅也猜到了大概。 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流珩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亲生女儿近在咫尺，要流珩当作和以前一样，那也是不可能的。 “别这么叫我。”厉沅沅无情地打断名义上的父亲在试图拉近距离，尽管既不是真心实意，也不是假装做作。 【笨蛋宿主，别矫情了。夺权才是王道！】 神雕侠侣系统才不管人家父女有什么心结，于它来说，越快结束晋级任务越好。 “沅沅，外人的话，不能信。”本想好好倾诉衷肠的流珩很快改了主意，如果她听不进去，那倒还不如教会她该怎么辩驳谎言。 “不需要，你们俩联手了，我是不是没有活路？嗯？” 厉沅沅明知故问，流珩不舍得伤她又如何，还有个连胜，还有无烟城的其他势力。 “不会，但……”流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习冠发现她的存在，因为一旦被发现，下场不见得会比习姬好哪里去。 而习姬为了这个孩子，义无反顾选择离开灵起族；最后也只是把厉沅沅交给挚友抚养而已。 要不是，流珩有特异功能，恐怕厉沅沅就算天天在眼前晃悠，他可能永远认不出来。 “习……” 连胜同样也想到了，整个无烟城最大的魔头不就是习冠。 自以为是的一个老头子，做错了很多事情，这个年纪还是死不认账。 “习？”厉沅沅也不傻，看两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估摸着是最大权力的人。 【笨蛋宿主，是你的外公。】 “呸，狗东西，外公要是有人性，能让我在相府长大？”厉沅沅分析得很有道理，神雕侠侣系统也想不到更有力的理由。 “沅沅，跟紧连胜。”流珩打消了带走厉沅沅得想法，至于习冠那里的交代，也只有他说的话有信服力。 厉沅沅脸上大写的“拒绝”和“嫌弃”，简直要比玉俑共处更抗拒。 “你去哪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问起，厉沅沅与连胜的默契彼此都觉得难以置信。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连胜希望你守约。” 连胜听了这嘱托，有过片刻的彷徨，赶紧想起来了，不就是看好厉沅沅，喜笑颜开地点头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会做到的。” “他要你做什么？”厉沅沅只觉得这个生父突然变得好陌生，比习姬还要难以接近。 哪里有亲爹，在一认完女儿就走了。 甚至她想索债都没有机会，好个“生父”流珩。 连胜望着停驻不过一盏茶光景的背影，若有所思说，“我也不懂，他一直挺难处的。” 连胜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只知此行有去无回，早早为厉沅沅做好了退离的准备。 明明是个宿敌，即将因为族规而离开，连胜心头竟是难掩的失落。 “难？我看是自以为是吧。” 厉沅沅的确也不懂他，凭什么说什么就要去做什么了，他究竟以什么身份指使着自己。 “不可能。”连胜否认得很干脆，不经意瞥了眼厉沅沅，说“他要是几年前有这么果断，你大概也不会这个样子。” “是么？”厉沅沅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背后的意义，无非就是什么她有爹娘疼爱的大道理，但如今一点儿都不稀罕这些了。 “也可能，长大的是别人吧。”厉沅沅没急着抨击连胜的美好遐想，却早在心底下了定论。 这世上，还真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厉沅沅觉得她亲生父母就是，摸了摸肚子，也暗暗给未出生的孩子作了打算。 无父无母，也可以衣食无忧。 厉沅沅觉着就这么放任不管也挺好，没太多力气和心思去照顾个奶娃娃。 她还没完全长大，也没做完任务呢……哪里有闲功夫去管新生儿。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未知的前方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为了你好……” 连胜大概读懂了流珩的百分之一，也是壮着胆子对厉沅沅絮叨。 但是厉沅沅的叛逆，比习姬还要强烈。 “要你管。” 被封了经脉对厉沅沅来说，只是脚底板挠痒痒罢了。 腿脚只要能走，脱离掌控那还不是分分钟的时期。 厉沅沅刚想先走一步，后方莫名的力量竟将她束在原地，半分都动弹不得。 “你？卑鄙！” “无烟城，还是不要乱走。” 连胜牵起她的衣角，淡淡地说了句老实话。 无烟城，灵起族聚集之地。 她初来乍到，确实尽可能低调最好。 当被他人胁迫的时候，厉沅沅总是会无缘无故想起白非墨。 似乎只有这个男人，总是在黑暗中为厉沅沅带来阳光。 “乱走怎么了？怕我连累你？” “真是不识好歹。你母亲可比你要冷静多了。”连胜情不自禁提起那个骄傲的女子，明艳动人，却为情所困。 而且，她认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子，竟在灵起族当了十几年的族长，一步也未曾离开过无烟城，像是为她守护着什么。 “习姬生而不养，就是冷静？” 厉沅沅瞅准机会就反问一句，她倒要看看，这个自己印象很恶劣的女人，在这些故人眼中究竟如何。 “没那么简单，”连胜确实被问倒了，这个世纪难题，估计除了习冠洞悉全局，不存在第二个人知道难言之隐吧。 【笨蛋宿主，问连胜要灵起族至宝轩辕剑。】 轩辕剑？ 厉沅沅要不是做任务拿到钥匙碎片，还真有设想过上天宫见神仙。 【没错，就是那把举世无双的黄帝轩辕剑，可斩世间一切恶魔。】 厉沅沅不解问：“狗东西，那劳什子比我黑金长剑厉害？能做什么？过关？” 神雕侠侣系统却近乎零度的声音答道：【杀人。】 厉沅沅突然浑身一哆嗦，杀人……她觉得自己没这么残忍吧，也就在天堑变和逆羽打了一架，最后还被白非墨拦住。 那些玉俑，她以为是自保罢了。 “杀？”厉沅沅心头闪过一个名字，莫不是外祖父习冠，这可是蛮难的一件事情。 偏偏她想什么就来什么，神雕侠侣系统真就说了一个人名【习冠】。 “我申请换一个，不然轩辕剑不取了。” 厉沅沅固然觉得被亲生父母抛弃这事儿很心疼，可论起血缘关系的话，她要是一剑杀了习冠，对原主也太残忍了。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不孝顺。 毕竟是亲的，和厉家明不一样。 【笨蛋宿主，不杀习冠，那把剑你永远无法使用。】 厉沅沅想都没想就说，“那就不用呀，黑金长剑在手，天下我有。” 满当当的自信，可惜白非墨看不见。 “厉沅沅，等一下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要撒手。” 走着走着，连胜突然说道。 “我俩不是一直撒手？”厉沅沅示意连胜拽着的都是衣角，和手没有任何关系。 连胜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强装着镇定补充道，“咳咳，我的意思是，衣角也别扯掉。” “要是别人拿剑砍？拿刀割呢？”厉沅沅巴望着和连胜分道扬镳，这会儿要是有什么外力一推，那她是绝对的求而不得。 “……除非架你脖子上。”连胜索性下了个死命令，就算断胳膊断腿，也不能送开就是。 “……没人性。轩辕剑在哪里？”厉沅沅吐槽是一码事，不能忘的正事是又一回事。 “我没听过。”连胜心底微微泛起了涟漪，那把天地至邪的古剑，厉沅沅要拿来做什么。 弑君夺位么？ 连胜顿时觉得第三把交椅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针刺儿，坐的不踏实还特危险。 厉沅沅看着漫无目的的前方，轻声笑道，“你不知道的话，我该去找流珩了。” 尽管厉沅沅有发现离开连胜超过三米距离，呼吸就变得呼吸，行动就变得滞缓。可她从没放弃过要挣开他的约束中。 “走的了？”连胜对自己的一些伎俩还是颇为自信的，比方说对付厉沅沅这种灵力天赋全失的千金小姐，约莫用四成灵力差不多够了。只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厉沅沅和神雕侠侣系统是一体而生。 “狗东西，看你的了。”厉沅沅当下没有立即反驳，嘴角依旧微微上翘，静静等待神雕侠侣系统出手相救。 【笨蛋宿主，什么好处？】 “你看我就知道你在诓我，轩辕剑给你呗。”厉沅沅不仅讽刺神雕侠侣系统在扯秃噜皮子，而且还直接甩出不放在眼中的至宝。 什么灵起族至宝，厉沅沅一点儿都不稀罕。 【……丫的，我要轩辕剑做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只是想借着厉沅沅身体，摸一摸轩辕剑，吸收一下剑灵，进而补足一下先前的损耗。 “我怎么知道，那也不是夺权非得要抢东西啊！”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觉得厉沅沅说的很有道理，未必要偷武器然后夺权，凭实力说话也没这么难吧。 况且，神雕侠侣系统已经预见大腿白非墨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们打个赌？”厉沅沅一双眼珠子溜溜直转，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连胜能主动放开。 “说来听听。” 连胜没有领教过能言善辩的厉沅沅厉害之处，却是条件反射般想躲离。 谁知道这丫头揣着什么坏心思，万一把他连根都给端了怎搞。 “你先答应。” “你先说。” “各退一步，我先说一半，然后你答应后我再告诉你另外一半，如何？” 这是厉沅沅能想到的唯一的缓兵之计。否则，别说出逃万里，大概这点力气能跑五步都是不可思议。 “你先说，我考虑一下。” 连胜依旧没有答应，女人心 海底针，他以前吃了太多哑巴亏。 “嗯，听过XXX没？”厉沅沅一出口就后悔了，那几个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得清楚，除非白非墨来解释。 “什么？是人类语言么？” 厉沅沅想着拿神雕侠侣系统糊弄连胜一番，但如今明显是她被戏耍的那个。 “当然是！我体内有其他精魄，而这道精魄可以……” 厉沅沅喉咙微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便是擅自对他人暴露神雕侠侣系统的存在，会马上遭受雷劈般的惩治。 连胜对厉沅沅可没下过这么狠的咒术，于是联想到白非墨的诡异。 没见过上一个白非墨，连胜还是能觉察到白非墨的性子和身体，有太多的不协调。 一张清冷的面庞，气质不可能那般放荡。 “魂穿这事儿吧，见怪不怪了，还有其他的么？” 岂知连胜压根儿对厉沅沅说的不感兴趣，叫她满心的期待化为泡沫。 “你……不会也是？”厉沅沅只见过另一个魂穿的家伙，叫做封尘，一个离蓝颜知己最近的距离。 “是什么？呵呵，我不是，厉沅沅脑子还是放空吧，等一下真有暴风雨，够你受的。” 无烟城关注厉沅沅的有好几派，可除了习冠那一股，便没有希望她好好活着的势力了。 对这些人来说，剿灭白非墨，颠覆桃花岛才是毕生所求。 “糟老头子？”厉沅沅并不知道盼着她去死的势力来自其他地方，脑海中第一念头就是传说中的原主的“外祖父”。 【笨蛋宿主，危险离你还有三百米距离。记得照连胜所说，装傻充愣，保平安第一。】 最令厉沅沅窒息的，莫过于神雕侠侣系统都不建议她冒险。 可想而知，这未知的险境，怕是神雕侠侣系统都救不回来。 厉沅沅点头“嗯”，由着连胜继续带路。 第二百五十二章 习冠加入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继习冠吩咐下去后，过了足足十二个时辰，震南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习冠不由得悄悄捏了把汗。 找回亲外孙女本是件再微小不过的事情，奈何环境复杂，灵起族的势力交错难分伯仲，他不由得细细考虑。 是留下厉沅沅，在无烟城承袭交椅；还是等风头过去了，送她去和习姬团聚。 只是他这个老父亲并不知道，亲女儿习姬却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震南还没消息？” 另一臂膀惊北则是抱拳说，“没有，不过流珩最近很可疑。” 习冠眉头微蹙，低声说，“终归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随他去吧，不危及无烟城就好。” 惊北稍显错愕，讷讷问，“危……那要是对桃花岛？” “无故扯什么桃花岛？” “貌似，白非墨也来了。”惊北如实禀告，眼神不自觉往外瞄。 习冠心里“咯噔”一下，和桃花岛的肮脏交易对象是白鹤，彼时少年才牙牙学语。 即使足不出户，习冠也对白非墨的名声颇有印象，一个十几岁的驭灵师，单枪匹马劝和两国多年的纷争。 且不说别的，至少在子虚国和乌有国境内，他白非墨少说也有上百个有钱有势的朋友。 这要是昔年的丑事被白非墨知晓了，那他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惊北，传我密令，全城追杀白非墨。”一不做二不休，习冠便要铤而走险。 眼下没有多少人知道白非墨在无烟城，只要他无法活着回到桃花岛，那么不管多久远的故事都会被带入坟墓。 惊北闻言变了脸色，刺杀桃花岛岛主，要是给司马烬知道可是天都塌了。 况且无烟城背后最大的雇主就是乌有国司马氏，莫不是习冠年纪大了脑子犯糊涂。 “可……万一司马烬知道了，咱不是？” 惊北和震南最大的差别就是，震南对于习冠的命令从没有质疑过，而惊北总是能整个十万个为什么出来。 久而久之，习冠对惊北就爱答不理的；也仅仅在震南忙碌抽不开身才会短暂指望过。 “就你废话多，一把火烧了，谁知道死的是谁。再说，真假也不知道。”习冠本是没打算对白非墨痛下杀手，但以他对流珩多年的了解，二人要是碰上极有可能站在同一阵营，届时要被讨伐的可不是自己。 “恐怕，事情不能如愿了。” 流珩来的悄无声息，习冠是遣散了所有人后才嘱咐惊北的。 哪里料想，密谋不及半个时辰，提到的曹操就来了。 “哼，不怕你知道。”习冠自以为能继续拿捏流珩，对惊北使了眼色赶紧去找人，这里交给他就好。 流珩直接隔空击掌打昏了惊北，只留和习冠一人对峙。 “流珩，我待你不薄。”习冠要不是答应了习姬，断然不可能提拔个外人为灵起族族长，虽然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流珩的黄金瞳。 黄金瞳可预知未来，可提前做好一切准备，只为了迎接最美好的将来。 只是代价有点点重，生生世世都不得与真爱相守；所以他只能狠心拒绝习姬，其实心中早就乱成一团浆糊。 “我来和你谈笔买卖。”流珩故意不提白非墨，尽管什么都听见了，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只要流珩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有习冠。 “什么买卖？”习冠警惕地看着流珩，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越来越陌生了，甚至于他觉得每一个字都要再三推敲。 “关于白非墨。” 终于还是流珩打开了话匣子，习冠冷笑道，“惊北不去烧，有的是人能去做。你想保他？” 习冠并不知道厉沅沅对白非墨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将其列为诛杀对象而已。 所有对当年不堪有威胁的人，都该死。 “不，我想保厉沅沅。”流珩并不担心习冠会对她下手，好歹有一半习姬的血脉，亲外孙女也不至于这么狠心。 况且，厉沅沅也是唯二能唤醒轩辕剑剑灵的驭灵师。 驭灵师，除了可以驾驭灵兽，还可以操纵剑灵。 即使是多年前天赋未觉的习姬，也能随意召唤轩辕剑剑灵。 “她，姬儿的女儿？”习冠卖傻的演技就过于拙劣，一听声音就知道有多假。 “救还是，不救？” “你放任她在外流落十多年，现在想当个慈父？”习冠笑话他痴人说梦，该外公树立的大好形象，是绝对不可能让给生父的。 “有的时候我在想，让她远离无烟城是是非非，不免是最好的。” 流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都怪习姬瞒得太深了，谁又能想到那个婚后立马得女的相国府，能有狸猫换千金，这换来的小姐正是厉沅沅。 “好？”习冠勃然大怒，从胸膛迸发的内力震碎了好几块青砖，红着眼睛高声喝道，“她为了那么个臭东西！丢了一辈子的名分，这叫为她好？” 习冠可是从小把习姬捧在手心里的，纵使做了出格的事情，他能压都压下来了。 实在是和流珩闹得满城风雨，习冠才不得不沿用最下策。 却没想到，桃花岛那拨人不遵守承诺，直接给习姬囚禁在水底十几年。不见白日和黑夜，仅有大半年一次的探望。 “……”流珩顿时觉得自己很可笑，厉沅沅这档子事他还真不知道，甚至说从认出身份后根本没去调查过。 桃花岛对他所爱契若敝履，子虚国待他之女犹如笑柄，流珩又滋生了强烈的恨意。 更是直接拱手作揖，朝着习惯深深鞠躬说，“借我十万精兵，扫平东宫。” “替她雪耻？呵呵呵，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马后炮谁都会说，流珩你说对不？”习冠反复测试他的耐心，就看看是女儿的名声重要，还是外人的性命重要。 习冠是不可能借出精兵的，且不说能不能掀翻东宫的房顶，只是也的确没有必要。 “白非墨，可以。”流珩为暂时表明立场，竟直接供出另一个高手所在。 此举正中习冠下怀。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有生之年，习冠也体会到了不一样的快感。 不费一兵一卒，可以轻松查清敌人的扎营。 “他的确有将帅之才，只是凭什么会为她？” “您的外孙女，曾为了他置换灵源，您觉得呢？”流珩关键性掐灭了习冠的歹念，这和那不孝女不是如出一辙么！ “真是……她生的！”习冠恨得牙痒痒，就是顾及着左右，他也只好忍受至今。 就流珩这臭脾气，习冠天天打三百遍也难解心头之恨。 “木已成舟，各退一步？”流珩几番筹谋下，可算得到了习冠的松口。 只要这头把交椅没对白非墨下追杀令，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你先说说说看，我保下白非墨，然后呢？” 习冠如流珩所预料的退了老大一步，流珩也是见好就收，赶紧往下说，“然后，责令其统率百人分队，袭击东宫，生擒太子；再去桃花岛，请回姬儿。” 最后四个字重重地敲在习冠心头，唯一的亲人了，是时候叫她回家。 习冠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点头，“嗯，倒是个可行之计。不过这风险你保证？” 他可没见过白非墨，任凭流珩描述的如何天花乱坠，自是半个字都不会轻信。 “沅沅在，他就在。” 就凭白非墨灵力微薄也要拼力相救，流珩完全可以肯定他用情有多深。 不逊于最深时候的自己，只是无人懂，无人说。 “好，不过一百是没有的，五十人。”习冠直接缩减了一半，流珩虽面露不悦，仍旧挤着牙缝露出笑容。 “多谢，还请您压下……” 几乎是不用多说的默契，习冠比流珩更在乎厉沅沅的行踪轨迹。 习冠摆手道，“晚上叫他来一趟，当面立字据吧。” “是。” 流珩嘴角微咧，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沉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为她，没有为什么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走出土地庙过后，只在一个角落余光瞥见跟着的流珩。 却在出了一家酒铺后，发现人没了踪影。 “去哪里了？” 白非墨四处张望着，无意中听见几个蒙面人的谈话： “总之，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知道呢？” “我也觉得奇怪，素日里也没见他和谁亲近，怎么能和个妹子走一起。” “是哦！而且他俩靠那么近！” “一定有关系！” “我也这么觉得！” 白非墨听见“妹子”就急了，赶忙冲上去抓个衣服领子就问，“你们说的是不是一个长相丑陋，女子倾国倾城的？” “你谁啊？”蒙面人只是干瞪着个眼睛，手上却没行动。 毕竟无烟城的规矩是：面对提问的人，不可动粗，否则一律按城规受罚。 “我问你，女子是不是特别漂亮？”白非墨压着心中的怒火没爆发，想到有人和自己抢人就血压疯狂飙升。 好不容易把所有情敌，及潜在情敌都赶跑了，却没想到能在无烟城栽了跟头。 “不是不是，哪里有大小姐漂亮！”另一个蒙面人直接否认厉沅沅的美貌，谁叫习姬在此处的美誉太出名。 “大小姐？” 白非墨对无烟城的了解可谓是天地间最寡陋的，既不知道城中有几个权势，也不知道城中谁说话最具分量。 何况，流珩这个外族族长，在灵起族混了好些年头，想来也有不少过人的本事。 不过能让虾兵蟹将惦记的“大小姐”，白非墨便能肯定必然是无烟城的大佬之一。 “你胡说什么！哪里有什么大小姐！” 也许是蒙面人心直口快，一下子说了禁词，另一人差点就用眼神杀死对方。 白非墨随即联想到桃花岛那妇人的言谈举止，再加上她自称是厉沅沅的亲生母亲，情不自禁地问他们，“是叫……习姬？” 蒙面人一瞅这情况不对，一个外人都晓得大小姐的名字，看来无烟城是真进了内奸，得尽快禀告流珩做决断。 对白非墨来说，抓了个能打擦边球的小喽啰，就没有理由还他们自由。 灵力低微又如何，他还有一身好功夫。 不过好在，这几个蒙面人也没多少灵力，不然硬碰硬，白非墨还真没什么胜算。 “她是大小姐的话，那她的父亲是—” 那个名字早就深深刻在了白非墨的心上，“习冠”，害死他父母的元凶。 白非墨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厉沅沅不要是他的外孙女就好，其他都可以。 流珩的脚步越来越近，特殊的感知能力，他还同习冠商榷的时候，就已经窥悉人在哪里。 只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闯入耳底： “白非墨，随我来。” “站住，”白非墨赤裸裸拒绝了赴约，就算是生父不喜欢孩子，也不能由着不相干的家庭欺辱亲女儿吧。 光是这一点，白非墨都不可能原谅流珩习姬二人所做的一切。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交易，可以让父母都狠心抛下骨肉。 “你要是为了她，就少啰嗦。” 尽管眼前人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白非墨扼住脖子的手可没松过。 什么为了厉沅沅，人家要是不稀罕，还不是自讨没趣。 “你们舍下她的时候，心里不痛么？” 流珩默然了，眼睛似乎也有东西在打转。 “你们痛了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养？” 流珩与习姬当然也想陪着孩子一起长大，一屋三人三餐四季，平静悠然的家庭生活，却是他和她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个是灵起族的接班人，而另一个是最后一只黄金瞳。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们二人都不应该有交集，尤其是情感上的羁绊。 但命运仿佛和俩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习姬遇上流珩后，灵力和天赋骤然提升，短短半个月，便将至最高阶； 流珩遇到习姬后，黄金瞳的绽放频率也是与日俱增，很快就知悉了未来。 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改写命运，哪怕是当事人拼尽一切。 流珩能想到的最好、最冷静的处理方法，就是一人永远离开无烟城，再也不出现在对方面前。 而约好是他先走的前一个晚上，习姬故意把他灌醉，在酒中下了很强的迷药。 流珩整整昏睡了七天七夜才醒来，那时习冠一道死令：他此生都不得出城。 或是为了习姬，或是为了灵起族。 流珩默默接下这轮重任，已有十八年又四个月零十一天。 白非墨的两个灵魂拷问，倒是令流珩动容不少。 流珩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落泪便是醒来后发现习姬走了。 那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难获？哭泣？真虚伪！”白非墨声声厉下，却每一个声音都像丧钟一样在耳边回荡。 “白非墨，希望你能做正确的选择。” 流珩没对他说“习冠有轻”，至于到底能为厉沅沅做什么，还是全看他心中想什么。 也不是一定要留下，流珩很想很想悄悄把厉沅沅送出无烟城；因为他知道，一旦厉沅沅和白非墨出去了，那么外面的力量大都白非墨可以做主。 不像无烟城，放个屁什么都要汇报。 “你叫我，是为了她？”白非墨批斗贵批斗，该谈的正事可没落下过一次哦。 “嗯，”流珩看出他有行动的念头，一把拽走到角落里开始商量。 “出征，血洗东宫，生擒太子。” 流珩希望他做的就这么些，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报复行动，肯定得是白非墨亲手完成。 哪知白非墨冰冷地看了眼流珩，神采飞扬地说，“时候未到，而且她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就不用报仇了？ 流珩暗暗叹气，果然没有血缘关系，对这种事情都很冷漠。 白非墨当然看出来流珩什么意思，话音刚落又补充道，“其实，放火杀人什么，倒不如大闹皇宫一番？” 闹？ 大闹子虚国的皇宫？ 流珩光用脚趾头想想就刺激，不愧是桃花岛的人，想法快准狠，一招毙命。 “你说说看？” 白非墨眯着眼睛，勾起一抹邪笑，淡淡说，“先呢，叫个人假扮厉沅沅。哄的他心情好了，我再出现；杀他个措手不及；然后我借着酒劲一顿乱来……” 流珩紧张了，“乱来？白非墨你当个人好么？” 白非墨一听赶紧摆手道，“不是不是，就是男子和男子之间的……咳咳。” 原来如此。 流珩松了口气，得亏他没想着自己上，不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厉沅沅交代。 “这主意不错，你不要军队么？” 其实这个想法是流珩提出的，但修改的却是习冠。 显而易见，习冠并不希望这名声是流珩挽回的，他更希望是自己压倒性取得胜利。 “不用，孤军奋战方可展现自己。”白非墨打定了主意要叫厉沅沅倾心，不得不承认，上一个精魄造成的影响，从天堑变出来后，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不可思议。 就像他总是不知不觉会说出旧人的口头禅，不知不觉就被代替了。 “嗯，我欣赏你。但要留心，几天可以完成？”流珩现在巴不得立马给长安碎尸万段，一个小太子就敢欺负他女儿，不是活腻歪了，还能是她找事儿。 后者流珩率先排除；可白非墨斟量了好久。 嗯……要不是她见色起意，也不至于。 “想什么呢？等下就出发，三日后城门口等你。”流珩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往手里塞了张布帛就转身离开。 白非墨刚想喊出口，布帛的温度迅速烧到了手掌心。 他打开一看：居然是无烟城的城防布局图和四面八方的目的地。 第二百五十四章 奇奇怪怪的CP又增加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这是？” 白非墨倍感困惑，流珩这么快就交底，当真心思纯良？ 流珩轻言道，“无烟城去子虚国皇庭，有一条秘道，地图上有标志；当然，你想跑的话，大可以拿着这地图去其他任何地方。” 流珩之所以敢把地图拿出来，实则是对白非墨很放心。 流珩从来就不信白非墨会撇下厉沅沅不管，冲这个原因，他也会暂时保住白非墨性命。 况且，端了桃花岛的前提是，白非墨不能插手其中；所以这地图上除了皇庭的路基本正确，其他每个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陷阱。 “呵，怕是这地图，早就布好了埋伏吧。”白非墨直觉告诉自己这地图不可轻信，里头有不少耐人寻味的猫腻。 “随你怎么想，我走了。”流珩重重地拍了拍白非墨，遂两袖一甩，其他蠢蠢欲动的蒙面人则是毕恭毕敬目送。 敢情这公子和流珩有交情，他们无一不庆幸得亏没下重手。 这要是磕了碰了，那遭殃的还不是他们打下手的。 “恕小人眼拙，方才是小的们有眼无珠，竟不知道公子是贵客。” “连胜在哪里？” 白非墨对拍马屁这种事情，素来都是极其不放心上，且这还不是彩虹屁，简直就是典型的见风使舵。 “连……”蒙面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怎地这家伙还同连胜有过节，还是有深交。 这可不完了。 白非墨只想在临行前探一下二人的底细，流珩闭口不提厉沅沅，想来想去只有另一个知道了。 “嗯？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白非墨头一遭觉得被人误会某种关系，居然能先天有极大的优势。 “不是不是……连大人的赌坊，听说两日前被人给洗劫一空。” “就你多嘴！”一人马上给了另一人一记闷拳，似乎对连胜的议论不能太招摇。 “噗……”白非墨忍不住笑了出来，什么洗劫一空，不过是努努意外弄晕了不少人，这些人真能讹传。 “嗯哼，公子往东边一直走，到何首山就都明白了。”虽然不能议论连胜，但泄漏一下位置是可以的。 “何首山？” 白非墨不由得佩服连胜的根据地，取名都是独领风骚，只有人家想不到的怪名，就没他琢磨不出来的。 “是，半山腰有个庄子，公子只要报上族长大名，便可随意进出。” 不过蒙面人这几句话倒是挖了个窟窿，连胜和流珩多不对味，无烟城人人皆知。 白非墨当然也听出来，和流珩一条心未必对连胜没芥蒂，况且二人在赌坊都干上架了。 左右都要得罪一人，白非墨更倾向于选择连胜。 好歹，流珩算得上未来的岳父。白非墨肯定没有理由去对抗家中的长辈。 “他既然是族长，有什么理由不能召见连胜？”白非墨机灵地把皮球踢了回去。 “这……流珩虽然被封为族长，但终究是外人。公子当多理解难处。” 总有那么一个蒙面人不是吃素的，回击白非墨的刚刚好在关键点上。 白非墨自认理亏，遂没继续较真下去，扭头朝东边何首山走去。 何首山的另一边。 连胜此刻正撞上了无烟城排行第五、第六的双胞胎朱氏兄弟。 朱氏和前三把交椅，素来都不对味。 尽管互相看不顺眼，偏生朱大更站在习冠这边，他早就认定是流珩逼着习姬离开的。 得不到还误会，难怪朱大想方设法给流珩使绊子。 不过也是流珩能力鼎盛，否则族长的位置，早就没人愿意搭理。 “连胜，她谁啊？”朱大还未接到习冠的命令，自然对边上的姑娘产生了好奇。 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怨恨。 谁叫厉沅沅的一双眉眼，像极了流珩年轻时候。 “我当谁呢？这人都是你派来的？” 连胜从没把朱大放眼里，除了那个不可一世的习冠，唯一的竞争对手只剩流珩了。 “怎么，金屋藏娇？”朱大铆足了劲儿要拿厉沅沅羞辱他，岂料这娘们也是个狠角色。 “喂，这野狗吧，是不是好几天没啃骨头了？见着谁就咬啊！”厉沅沅轻蔑一笑，全然目光都在周边的环境上。 “你个小娼妇，说什么呢！”朱大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个黄毛丫头数落，还是赤裸裸地辱骂。 “嘴巴放干净点！”连胜也不自觉加入护犊子大军中，既然和流珩达成君子协定，那么有义务保全厉沅沅的风评。 “连胜，你带个外族人进城，习冠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朱大稍一使眼色，一个小喽啰便准备去报信。 厉沅沅嘴角一勾，笑着说道，“不妨你试试？看看是谁的皮要被扒了。” 连胜也是面露喜色，这丫头的嘴巴不逊于习姬，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难不成是我？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荒唐！”朱大连续发出六声大笑后，先前的客套也就收了起来。 “连胜，劳资今天要挑战你！” 朱大之所以选择今天，还都是因为听说赌坊被砸一事。 无烟城有另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交椅的任何名次都可以挑战，若对方不应，需要给出一个信服的理由。如若不然，不应的一方将会默认推出挑战，自动被判为败方。 连胜肯定不想，朱大肯定要坚持。 “很难么，这挑战？”厉沅沅同样质疑连胜的实力，要是所向披靡的话，流珩也早就没了。 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子的。 【笨蛋宿主，你是不是得想想夺权了？】 神雕侠侣系统生怕她忘得干净，赶着精力充沛的时候叮咛了一遍。 “知道了狗东西，我真想看看他们的对垒。” 【笨蛋宿主，能不能不要想着坐收渔翁之利，一般掉馅饼这种事情和你没关系的。】 厉沅沅再次被神雕侠侣系统打击得一无是处，好不容易心底萌生一个了不起的念头，好不容易这念头的火星就被浇灭了。 “我……其实我也能打三个，要是没有娃的话。” 厉沅沅带着淡淡的忧伤，慢慢低下了脑袋，默默退到一旁，隔空观望这场比试。 可连胜不仅拒绝了，而且放言说，“赢了我又如何，流珩还是压着你、习姬也还是不可能喜欢你。” 果然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厉沅沅觉着毒舌的连胜，某些角度和白非墨蜜汁相似。 不说完全相同，可以说是高达九十九点九的相似度。 习姬不可能喜欢你！ 短短八个字，宛如一刀刀的利刃，在朱大的胸口划过八道伤痕。 世人只知他流珩与习姬情投意合，迫于现实分隔两地；却无一人知晓他对习姬有多痴情多深情，哪怕与世界为敌，也选择相信她。 “她……我不求什么回应，平安就好。”朱大更是用时常自慰的话，试图搪塞着连胜。 “她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儿地都那么一厢情愿？”厉沅沅忍不住吐槽起来母亲习姬，没有陪伴过成长的母亲，有什么资格对她诉说苦衷，甚至还叫她嫁给权势。 “不许说她的坏话！” 连胜和朱大同时打断厉沅沅，曾经的无烟城最美女子，自是不容许任何人亵渎。 “你们……那我走。”厉沅沅见状，未料到***成统一战线竟是因为女人，只得暗暗叹气。 第二百五十五章 被迫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等等，笨蛋宿主你是不是总爱捕捉很奇妙的点？】 神雕侠侣系统可没想过厉沅沅能把这俩爷们儿凑成一对两口子。 连胜和朱大，怎么看怎么别扭就算了，厉沅沅好歹也是个女子，边儿看着就习以为常？才不可能，厉沅沅是最喜欢胡思乱想的。 “咳咳，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厉沅沅假装是个路人甲，镇定自如地经过朱氏兄弟二人，谁知再往前一步，后背就像被锁链禁锢一样，直戳戳地生疼。 “连胜，你做了什么？” 不用多想，厉沅沅断定就是他下的狠手。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蛊术，竟能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没什么，乖乖看着。”连胜觉得自己上一次没有战胜流珩，那么不如借机摆平朱大，也算在厉沅沅面前争了点光。 一想，她和习姬、流珩的关系，连胜心中的愤懑不平就减轻了很多。 下一代是无辜的，连胜从没把对流珩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虽然也是没地方没机会。 “凭什么……” 厉沅沅委屈也无能为力，因为事实表明她根本离不开连胜超过五十米远。 这该死的术法，厉沅沅隐约瞧见戒指。 机会来了。 【笨蛋宿主，戒指不是这个时候用的。】 神雕侠侣系统也纳闷，藏了老久时间的，为什么这会儿被厉沅沅看见了。 好巧不巧，神雕侠侣系统唯一想到的理由了。 “不然等我暴毙再用？” 【也不是，你暴毙了我不就上位了？】 “那不就行了，就这么干吧。”厉沅沅一不做二不休，瞅准戒指开始转动，神雕侠侣系统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这不是件好事。 厉沅沅有这样的感觉，甚至于说这样冲击人心的感觉太强烈，过分的不真实感。 “厉沅沅，别捣乱。” 连胜和朱大就开打了，开打前郑重又郑重地交代她，不可轻举妄动，默默做个看官就好。 然而当观众，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遇事不公平，遇人不痛快，厉沅沅都会当即挺身而出，伸张世间正义。 “你放心，我绝不出手。”厉沅沅话虽这么说，但稍有一方有可乘之机，便会果断推一下。 没有灵力没关系，丝毫不影响她的推一推。 嘴上说着“绝不出手”，厉沅沅在拨动戒指的时候，就已经出了把狠手。 只是这手段不是用来对付朱大的，却是用来圈禁连胜的。 厉沅沅人都看傻了，戒指转弯以后，连胜瞬间也没了灵力和天赋，任凭朱大尽情奚落。 “狗东西……不是我自救？” 厉沅沅也想不到来之不易的转动解围，居然意外便宜了白非墨。 【emm 其实我有提醒过你的，是笨蛋宿主坚持如此而已。】 神雕侠侣系统头一次这般坦荡，厉沅沅就是想再大力抨击也没机会了。 “呃……原来狗东西你偶尔是说真话的，是我……”厉沅沅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朱大居然冲到面前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小娘们，和流珩什么关系？”朱大暗恋习姬是一码事，但对情敌又是另一码事。 “啊？”厉沅沅继续装傻，本来就没有关系，就算有这个可能性，也无从验证。 “别‘啊’了，长这么像，不是私生女是什么！”朱大丧心病狂到根本不愿意把习姬扯上，谁都晓得流珩打习姬离开无烟城后，脸上再无半分笑容，对待女性比男性还恶劣的态度，怎么可能和别的人有女儿。 “你才是私生女呢！” “老实点，别乱动！”朱大这架没打痛快，刚出手一招还没比划完，连胜就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绑在了很远的地方；连带着厉沅沅都不自觉移了过去。 “不对，你是私生子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厉沅沅眯着眼看笑道，朱大这种脾气，光听声音就知道怎么去拿捏。 “你别瞎说！我弟弟还在！” “下面的？”厉沅沅坏笑地看着下半身问道，还是朱二来补了一刀。 “你的口米口米，不是也在？” 靠！ 厉沅沅万万没想到，灵起族无烟城内，竟然有个LSP的东西。 “我呸！”厉沅沅吐了人一脸泡沫，但朱二很好的修养只是掀起她的裙子，淡淡擦在脸上，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别吐口水了，实权最重要。】 “没爹没娘的，果然是没教养。”朱大本来真想杀了厉沅沅，这不刚测了反应没什么异常，那说明是个能用的外人。 “那你爹娘呢？要是知道你对个女人毛毛躁躁的，不抽了你的筋、打断你的骨头、割了你的舌头……再，” “再什么？我马上就割给你看看。” 眼瞅着，朱大的匕首快凑到厉沅沅口腔下唇。 好汉不吃眼前亏，厉沅沅忙着磕头谢罪。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说我毛毛躁躁的。” 失去一次生命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一次机会。 厉沅沅已经错失了无数良机，后面再想扳倒这些家伙，怕是难于登天，更要难上加霜。 “怂样！”朱大没好气地松了手，手法比白非墨和连胜都慢了许多节拍。 “呃，对我怂，保命最重要。”厉沅沅很有骨气地承认技不如人。 但背地里早就把朱氏的列祖列宗，骂了个百八十遍才想着入睡休息。 “……有自知之明，是个不错的优点。”朱大实在想不出更适合厉沅沅，毕竟接触的少，没那么熟悉。 再者对于过去，朱大亦不想再有追缅。 “不用夸我，这是自我领悟。”厉沅沅悄悄地也把自己吹了好几通，惹得朱大差点打开她天灵盖看看到底装了什么。 “……那你有没有自我领悟到，其实你资质不算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天赋和灵力几乎没有。”朱氏兄弟能稳坐交椅的原因之一，便是对任何生灵的天赋和灵力都有准确的判断。 “你替我解开好不好？”朱大没有否认被监视的苦衷，只得笑着回复厉沅沅，“我自小呢，灵力就被封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大夫。不如，烦请您过来一查。” 朱大说得谦卑恭逊，实则挖在其他地方的坑，还不知道厉沅沅哪一刻就栽进去了。 “我，”厉沅沅当场不知道该怎么说，遂求助于神雕侠侣系统，“狗东西，下一步如何？” 对付心思沉的人，厉沅沅仍旧以不变应万变。 不管朱大和朱二，在密谋策划着什么，厉沅沅特别不希望白非墨有发现。 【笨蛋宿主，那就暂时听从朱大的指挥。】 厉沅沅一个不小心打碎了本来制定的完美计划，很多很多事情都只好从头再来。 听朱大的，她怎么感觉像是听死神的。 【笨蛋宿主，注意胎教。】 厉沅沅不经意瞟了眼小腹，还是一马平川，坦荡地不可思议。 这要是和人说上台表演队伍，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 【笨蛋宿主，再生出奇奇怪怪的念头，小心我强行坠毁戒指，然后……】 为了打消厉沅沅各种天花乱坠的想象，神雕侠侣系统不得不咬牙摆出些道理。 “然后狗东西你就要占据我了？” 都说早提早坦白，厉沅沅心中依旧是有太多的困顿与不舍。 占据，又是占据！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厉沅沅无奈地选择服从朱大的指令。 她只盼着朱大可以晚一点解决掉自己，至少也得等孩子落地再说。 可当然，一切仅仅是厉沅沅的念想。 敌对阵营的双方，又怎么会为了另一方提出中场休息；如果有的话，这团宠的魅力得有多大。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何首山的老乡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话也不能这么说，朱大肯定会对人质特别友爱的。】 厉沅沅愈发觉得神雕侠侣系统在使阴招，朱大要是客气的话，连胜和他叫什么劲儿。 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不认为这俩人会比流珩好到哪里去，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可以牺牲一切。 “朱大，你看我也帮你对付了连胜，是不是咱俩就是一个阵营的了？”厉沅沅贼心不死又问了一遍他的意思，尽管是抱着渺茫的希望。 “臭婆娘，你是戏折子看多了吧？”一直没出声的朱二张口就是一通吐槽，无非就是对她天真的嘲弄。 厉沅沅天真肯定不至于，装傻充愣倒是一把好手。 可不比原主的的死心眼儿，厉沅沅该缴械投降绝不会犹豫，必要时候抖出家底也无妨。 “你倒是同连胜很不一样，他桀骜得很，只看的下流珩一人。”显然这口气，厉沅沅可以认定不可能成为自己人了。 不过，谁让她非和神雕侠侣系统比头铁，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笨蛋宿主，是时候提醒你了，上一任务的钥匙碎片奖励还剩下一个。】 不知是努努驾鹤西去的消息被拦截，还是神雕侠侣系统的能力出现了滞后，足足隔了五日，这个噩耗它才转达。 真是个晴天霹雳。 厉沅沅甚至想过就着努努算了，好歹有自己觊觎的钥匙碎片；可是梦成空的到来竟是这么突然，让人措不及防。 “狗东西，钥匙碎片都没了，我还浪费时间在这里做什么。”厉沅沅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能跑多远跑多远，赶紧找到幻翎洛才是第一顺位的大事。 【笨蛋宿主，你的夺权任务忘了？】 都说一孕傻三年，厉沅沅想这才十几天，这破记忆力就这么衰弱可还了得。 别等到孩子没落地，自己倒是先得了老年痴呆。 “我说，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草药，可以增强记忆力？”厉沅沅知道问神雕侠侣系统肯定是白费唇舌，遂把目标换成了不那么好相处的朱大和朱二兄弟身上。 朱二爽声笑道，“你当我这儿作慈善？还免费赠送医疗包？” 厉沅沅听这用词就亲切，看来没准和封尘一样也是不小心掉在这世界里的。 这不好办多了，某种程度上的老乡试探，厉沅沅是再熟悉不过了。 厉沅沅慢慢靠近朱二，小声在他耳边嘀咕着“吃鸡吗？我带你拣空投包。” 朱二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就像她在网吧碰到开黑好友时的那种亲切感。 “你——知道和平精英？”朱二掉落无烟城的日子不算短了，掐指一算，前后得有个五六年了，却一个来历相同的人和兽都没遇见过。 也许是上天垂怜，居然让他遇到了个漂亮的。 朱二才不关心朱大和其他交椅间的爱恨情仇，见到同胞难免有中近乡情怯的感慨，差一点潸然泪下就被朱大发现了，还是厉沅沅勇敢拦在身前挡住。 “小贱人，让开，我弟弟是你能碰的吗？” “那我，是你能碰的吗？”厉沅沅不想惹事，但也不怕惹事。 既然确认过眼神，是一个时代的人类，就没道理不施以援手。 “大哥，不如带走先？”朱二故意露出色迷心窍的表情，朱大一瞧就懂了，这个弟弟长大了哦，泡妹子的手段虽然比较笨拙，倒是直接到让人无法拒绝。 朱大恶狠狠地瞪了厉沅沅一眼，“哼，小蹄子，算你运气好。” “不过，你们好像得带他一起。”半晌，厉沅沅才想起特别关键的一点。 离开连胜超过一定距离，她就会和钉子一样哪儿都去不了了。 朱二不解问，“连胜可是敌人，你这是放虎归山啊。” 厉沅沅亦是委屈地告诉他，“我也不晓得连胜用了什么邪门的法子，反正超过多少米，我就无能为力。” 朱二一听，肾上腺素一路狂飙。 厉沅沅言下之意是要他背叛朱大，然后解救连胜呐。 这似乎，某种程度上是对朱大的致命性打击和背叛。 被亲弟弟背叛就算了，还是个俘虏挑唆的。 朱二犹豫着犹豫着，最终还是选择一记闷棍打昏了兄长朱大。 朱二则是心中不断祈祷着：别怪我，谁叫我根本不属于这世界呢。 “干得漂亮！”厉沅沅深深感到自愧不如，论起大义灭亲，她还是差了不少火候。 “帮我解开吧？”她以为朱二有这个能力的，但据朱二所说，大抵她自己可以。 “我？别开玩笑了，我几斤几两，用不着你看笑话。”厉沅沅冷言拒绝，以身犯险这种事情，她不可能再做第二次了。 况且，对象又不是白非墨、 “不如，去找习冠？” “传说中的外公？”厉沅沅之所以加个定语，皆是源于习姬带来的阴影。 什么亲娘，她觉着连母乳都没喝过，就别等到孩子长大后给她洗脑了。 起码，这招对厉沅沅无效。 “外公？”朱二也没想到，厉沅沅还真是习姬和流珩的骨肉。 “是啊，我也不想承认。但没办法，这世界的很多设定我都无能为力。” 朱二的脸上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尴尬的表情，“其实，我觉得习冠不会不管你的。” 朱二也只是对陈年旧事略有耳闻罢了，至于个中因果没多深究下去。 可厉沅沅不这么认为，搬出自己认为无比正确的说辞来，“他个糟老头子，怕是想利用我威胁某人吧，毕竟在某人心中我还是有点儿地位的。” 朱二以为她口中的“某人”指的是流珩，却没想过会和桃花岛有牵连。 “呃……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我觉得不至于恨到不共戴天的地步。而且，其实你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骨血，面子工作而已，对不？” 朱二仍旧想法子、找借口劝说厉沅沅亲近习冠，若要在无烟城安稳度日，寻个铁打的靠山才是正道。 毫无疑问，习冠就属于其中之一。 即使流珩的势力也很强大，但受制于习冠，足以让厉沅沅满腔热血付诸东流。 “血浓于水？亲情？哈哈哈，看来你真什么都不知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走无烟城。”厉沅沅哑然失笑，居然还有人不知道白非墨和她的关系，真是难得。 朱二这么一听就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丫头原来说的是了不得的情哥哥。 不过，是谁家的少年郎，能有实力和无烟城抗衡。 有那么几个人名浮现于朱二脑海，第一个就派出了桃花岛，毕竟是习冠的劲敌，不容小觑且无联姻可能性；那么剩下的最大可能性，就只有那位皇室子弟了。 “你这眼神，不会是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吧？” “呸，我问你，是不是长安太子？” “我呸，他也配么？”厉沅沅给他机会思考问题，可不想听这样的侮辱性答案。 “啊？”朱二下意识想到否决极快的桃花岛，心中也暗暗有了杆秤。 她和桃花岛的人相互托付终身，弊大于利是肯定的；可劝人小情侣分手，不见得是朱二的强项。 “桃花岛，的谁？”不过，朱二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其实只要不是那个人就好，任何人都有回旋的余地；除了岛主—— 朱二的嘴巴仿佛开了光似的，厉沅沅直接接话说道，“北辰，我孩子的父亲。” 这一瞬间，她的语气尤为坚定，对这段关系有了一个最终的敲定。 第二百五十七章 前往何首山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夺权、拿钥匙、做任务！】 神雕侠侣系统似乎感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尤其是当她提起白非墨的时候，那放光的眼睛，仿佛装满了星辰大海。 “狗东西，我好不容易拉上队友，您能说点人话么？”厉沅沅闷声怪道。 【你都这么骂我了，你还想听好话？】 神雕侠侣系统顺势把罪责都推到厉沅沅身上，整的她顿时闭紧了嘴巴。 不说倒还好，一说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朱二在听完她对白非墨的认证后，眼睁睁又看着她如何自言自语，愣是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殊不知，不远处的连胜吹胡子瞪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厉沅沅也没来瞧一下。 甚至是敌军朱二，都很快站在了她的身边。 连胜不禁疑惑，这丫头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宿敌朱家兄弟反目。 “朱二！能不能看看我！” 厉沅沅不搭理连胜没关系，连胜寻思着可以求助于身边的人。 “他，在叫你。” 朱二好心提醒厉沅沅，根本没工夫去管人的嘶吼有多艰难。 “哦，我倒忘了。”厉沅沅健忘症又犯了，遂闷声继续请教神雕侠侣系统。 “最后一个忙，送佛送到西呗？”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仍旧换不来神雕侠侣系统的回应。 神雕侠侣系统自觉不曾苛待过厉沅沅，奈何这宿主天生一条道走到黑都不会回头。 这次要不是走投无路，它敢赌上全部，她肯定不会开口要帮忙。 过了片刻，神雕侠侣系统发出机械般的电流声：【笨蛋宿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神雕侠侣系统当然不会放弃对厉沅沅的轻喷。 小不忍则乱大谋，厉沅沅始终铭记于心。 骂一两句又不会掉块肉，索性她听完就忘了。 “解开连胜的禁锢，带我去找习冠。” 【不对啊！这是两个忙，不能帮。】 出于对游戏规则的尊重，神雕侠侣系统坚持不肯再度打破惯例。 为厉沅沅再三打破的话，神雕侠侣系统能预见长命百岁不但没有了，甚至连转世投胎都得打个问号。 “拜托拜托！”女孩子的一系列撒娇必杀技—嗲卖萌哭唧唧，毫无意外地破了神雕侠侣系统的防火墙。 【笨蛋宿主，不带你这样的。】 神雕侠侣系统感到很委屈，自己应该占上风的交易，居然就这么落在了年下。 “不是滴，你看，我这么可爱，你一定不舍得……” 神雕侠侣系统实在受不了她的娇喘假音了，不得不强行破了禁锢还连胜自由。 【笨蛋宿主，我仁至义尽了。】 不等厉沅沅作答，它赶紧封闭自己开启关机状态。 除非厉沅沅身死，或者她以全部灵力召唤，否则神雕侠侣系统再不可能主动来袭。 “诶……别，我……”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连胜跳出圈子的速度奇快，反手就掐住了朱二的脖子。 朱二的脖子很明显的两道勒痕，一看就是没少得罪朱大遭了毒手；如今加上连胜的又一粗暴，厉沅沅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我说，他也算帮了忙，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 明明是厉沅沅不识好人心，反过来居然埋怨起连胜来了。 “小小姐，当真你不是罪魁祸首？”连胜加大了手上力气，厉沅沅忍不住自认过失，“是，我的错。不就禁锢了么，谁知道你那么不中用，说出不来就真出不来了。” 认错归认错，吐槽归吐槽。 厉沅沅一面儿承认自己行为欠缺考虑，一面儿嗔怪连胜技不如人。 “你，我那还不是考虑你……” 连胜一下子就心虚不少，也慢慢松了手，朱二赶紧跟泥鳅似的逃离死亡魔爪。 “呃……我都快被掐死了，你都不上来拉着？” 朱二也是委屈，本想掏心掏肺对老乡表示忠诚度，哪里想过会被她反将一军。 但，不掐脖子，并不代表不使阴招。 连胜不知道从哪里捡的一块大砖头，果断炒他后脑勺砸去。 “Dua g”地一声响，那染血的砖头掉在了地上，朱二来不及看清楚就倒下了。 “喂！你真的丧心病狂！”厉沅沅不由分说斥责连胜，好歹是亲老乡，是不是忒没人性了。 “可你知道，他一旦和我们上路了，朱家再也容不下他。”连胜砸完人，擦了手后才道出理由。 要是为厉沅沅好的话，厉沅沅肯定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可一听见是为朱二考虑，厉沅沅一推敲确实没毛病。 朱大醒来看见弟弟也被揍了，肯定会把仇恨都转移到连胜这边来；只是可惜了自己，无缘无故要一起逃命担责。 “连胜，我觉得亏大了。” 厉沅沅看着才认的老乡即将离自己而去，并且他日再相见，怕是比仇人还要眼红。 “不亏，小小姐，流珩是很在乎你的。”连胜破天荒地为他说好话，厉沅沅都觉得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呵，我看他更在乎权利和地位吧。”光是想到原主的可怜身世，以及凄惨遭遇；再想到遇到无情的生母和无义的生父，厉沅沅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流珩与习姬。 连胜突然停下了脚步，仰望着半山腰的何首寨，铿锵有力地告诉她：“其实，你母亲离开，是为了他平安，他二人的深情我虽只是耳闻，可那般情谊，换天赋的这种，我又不免好生钦佩。” “等等，换天赋？” 厉沅沅忽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习姬第一次见面就冒出奇奇怪怪的话，怪不得一再强调她不是亲生女儿，其实只因为母女做了同一件傻事。 “是，置换灵源，反正我是做不出来。”连胜谈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充满了向往。 “我……我也换了，但又换回来了。”厉沅沅小声低语，不想耳朵犹为敏感的连胜全都听见。 连胜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厉沅沅，单薄的身形不像个孕妇，还有消瘦的下巴，哪里是个有双身子的。 “你……应该还没洞房吧？”碍着是流珩之女、习冠之孙，连胜询问的口气特别小心特别谨慎。 厉沅沅摇头否认，“当然没有，婚宴还没办呢。”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什么大事……”连胜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不是这种情况下灵源重新对调，那对驭灵师来说问题都不大。 “可，好像过了火。”厉沅沅娇羞地低下头说，爆炸性的五个字几乎击溃了连胜。 “你有了孩子？在置换灵源以后？” 连胜不免想到昔日的习姬，也是为此才被强制驱逐到桃花岛；难道说厉沅沅的以后，也要如此么。 不过唯一的区别，白非墨是桃花岛岛主；想来这件事情上，他会费一番功夫。 “嗯，意外，我也不想……”厉沅沅沉重地对连胜托出，心底划过无数个后悔的念头。 连胜不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说的！ 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怕什么？ 一个声音叫她不要说，一个声音不断鼓励她。 厉沅沅的确心烦意乱，正当她不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的时候，只听到连胜的声音传来，“走吧，何首山好好养着，还有十个月呢。” 深情又含着隐忍，厉沅沅总觉得还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在静静等待着她去发掘。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孩子的去留问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何首山上，流珩早已恭候多时了。 来之前，流珩搜遍了无烟城的各处据点，均未探查到两只灵宠和厉沅沅的下落；加之又听闻朱家兄弟二人有朝这个方向追去。，遂马不停蹄直接上了山。 流珩想着以连胜的武力，轻松甩掉朱大、朱二并不是难事。但足足从清晨等到了日落，这才瞧见一男一女跌跌撞撞搀扶着赶来。 “出什么事了？” 厉沅沅的脸色愈发惨白，才瞥见流珩，就感到两眼一黑，隐隐的腹痛来袭，眉头皱着皱着便要倒下了，还是连胜机警，抢先手搭把脉大呼“不好”。 不等流珩过来接人。径自横抱着冲向寨子里，一路喊着“叫七元过来！” 七元神医，乃是无烟城最知名的医者；独独对连胜言听计从。 “好好的人交给你，你就是这么还我的？”流珩眼睛里正烧着火，像头暴怒的狮子，忙不迭地向连胜咬去。 确实他们分开的时候，厉沅沅起码脸色红润，脉搏也是均匀得很。 这才不到三日的工夫，连胜竟把他的亲骨肉害成这样，还谈什么联手端了桃花岛、 “你别嚷嚷了，还不都是你作的孽！”连胜立马把锅丢给了流珩。 习姬的出走和流珩密切相关，流珩一头雾水不懂厉沅沅又怎么扯上自己了。 要是带厉沅沅回去，十有八九习冠会囚禁她，然后利用她来巩固权势。 不带厉沅沅回去，起码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逍遥自在，无人约束，做最真实的自己；同样这也一度是习姬的奢望。 “我作什么孽了？”流珩被他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觉得莫名其妙，哪里有自己没照顾好对象，反倒责怪起对象她爹的道理。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连胜苦无证据，只好冷冰冰地说，“怎么搞大人家肚子的，心里没点X数？” 搞大肚子？ 流珩这才回过神来，连胜指桑骂槐——莫不是厉沅沅和白非墨有了！ 就多方面因素来看，灵起族血脉和白家血脉交融，从来就不是一件值得大张旗鼓的好消息。 流珩整理完这些信息后，一字一顿地问连胜，“谁的？” 连胜震怒咆哮道，“老子哪里知道谁的！反正不可能是老子的，你放心！” 匆匆赶来的神医七元，刚好听见了全过程的对话。 七元一脚踏入何首山，后脚赶紧追上前，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俩谁搞了谁？” 流珩与连胜，相互大眼瞪小眼，相互冷漠地嗤鼻后，才告诉七元大致经过。 七元听完来龙去脉，大吃一惊，挎着的医箱直接掉在地上，嘴唇微微发颤，试探性地问起厉沅沅，“这么说？令爱是历经两次的灵源置换？” “你是不是抓错了重点？”流珩对置换灵源的事情不大知情，也压根儿没想过有多严重，反正那会儿习姬和自己都挺好的，技术也都在上上乘。 但连胜和七元不会这么想，灵起族全部的驭灵师都有一个命定的天赋，男子是绽放，女子是涅槃。只一经交换，后面再换回来，不掉了半条命是不可能的，能侥幸活到涅槃的年岁更是少之又少。 粗略一点来说，厉沅沅这是变相自杀。 当七元解释给流珩听的时候，流珩整个人都感到世界即将崩塌。 七元没空去安抚初学者流珩的情绪，扭头对连胜说，“赶紧带我去看她，这个孩子，留不得。” “不可以。”流珩张口就阻止打胎小分队的念想，也许是心灵相通，也许是血脉联系，他能感到厉沅沅对这个孩子的满心期许。 “你不要她的命了？”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要——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一定还有别的法子。” 流珩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习冠初次抱习姬的时候。 厉沅沅是他和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纽带，其实他哪里舍得叫她吃苦受罪。 拿掉孩子的疼痛，流珩还没来无烟城的时候，亲眼见过家中的妇人疼得死去活来。 轻则打滚数个时辰后，下半身排出一些血红恶心的玩意儿后，热水清洗干净，躺在床上休养半个月就能慢慢缓过来； 重则哀嚎数个时辰后，下半身需要一些器械工具去取出未成形的胎儿，再清洗干净后，躺在床上好几个月才有精气神。 十几年光阴不在厉沅沅身边，流珩根本不知道厉沅沅什么样的体质，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草药过敏，甚至于不知道她是否坚持保住这条小生命。 七元为医者，能体会到为父亲的难过，只好退了一步说，“或者，我先开副药方，你仔细煎药后，调理几日再做打算。毕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谁都做不了主。” 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到心坎儿上去了。 是啊，谁都做不了厉沅沅的主。 可流珩只盼着她平安一生，有无子嗣并不重要。 然而晕厥的厉沅沅不这样想，似乎被白非墨柔情打动了，也似乎是因为肚子里的生命所心软了，她也想过一过三人一屋三餐四季的小日子。 什么打打杀杀，争名夺利，其实厉沅沅根本就不在乎。 至于对太子长安的追求也是过去式了，厉沅沅此时对东宫的印象已经慢慢模糊了。 “药，不会伤到她吧？”流珩总觉得她吃了很多苦，不然怎的面黄肌瘦，没一点肉感便罢了，甚至没一点大小姐的自信从容。 七元赶紧摇头，“不会不会，只是调理身子的一些草药。可能有些苦涩，但药效是极好的，只要按时一日三帖服用，撑到两个月是肯定没问题。” 两个月，也就是说厉沅沅还有两个月的考虑时间。 这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毕竟月份大了的话，最后吃大亏的肯定是厉沅沅。 “写下吧，我这就去抓药，然后回来熬制。”流珩提起裤子就准备下山买药了，但七元的脸上却浮现出较为难看的神色。 连胜倒是先问了，“是不是有一味药，不在无烟城？” 好直接，流珩都衷心佩服。 七元摇头，讷讷道，“只是，这味药的药引子，必须得是孩子生父的血。” 这句话对流珩来说宛如晴天霹雳：白非墨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谈什么药引子。 “要是，孩子他爹死了呢？”流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行就只好听天由命。 七元依旧是摇头，下了最后通牒“死了的话，这条路就走不通了。七日内，必须拿掉胎儿，不然母体肯定活不过下个月。” “最晚几天？”比流珩还操心的当属连胜，他可不想以后习冠知道自己是害死外孙女和曾外孙的凶手，这无烟城他还想慢慢生活呢。 “三天，她身子骨奇差无比。” 七元寥寥数语，都像一颗颗定时火乍弹一样，稳当当落在流珩的心上。 本该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为什么能走到这一步。 “有多差？我觉得不至于吧，她娘和她爹都怪健硕的。”连胜和厉沅沅接触时间不久，但也觉得“奇差”两个字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狠狠重创了流珩一下。 七元看破红尘，淡淡地说，“没夸张，她死了一次，当然是注定的结局。” 死了一次吗？ 也就是说天赋“涅槃”被自动激活过了，连胜后知后觉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早已大大超乎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内。 第二百五十九章 厉沅沅醒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告诉那个糟老头子了。” 等到七元走后，连胜才对流珩道出最真实的想法。 “他要是知道有个曾孙子，怕是她的命就更轻贱了。”流珩在习冠身边十余年，如何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心胸有多么狭隘，人品有多么卑劣，性格有多么自私。 要不是为了躲避老东西，流珩也不至于费尽心思求着连胜照顾人。 “那你不找习冠，找谁去？孩子他爹？谁知道那负心汉死哪儿去了！”连胜大概猜到是谁的孩子，不过那少年长得还算可以，就是人品不知道怎样。 “我倒是希望他没出城。”流珩现在非常懊悔当日把地图交给白非墨，只要再晚个一两天，厉沅沅就有的救，也不会搞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连胜抓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习冠说了什么？” 光瞧流珩那吞吞吐吐的模样，连胜便想到肯定和习冠脱不了干系。 十几年前，习姬不辞而别的时候，流珩不就是这样鬼样子。 “没什么，你好好看着她。我先走了。”流珩不出意外地半个字都不肯透露，连胜就是想帮忙也无济于事——没有真凭实据的东西，他怎么去和习冠谈判。 “连……”躺床上许久的厉沅沅缓缓睁开了眼睛，费力地支起身子来，低低地叫着名字。 连胜赶紧冲了过去，极其温柔地扶她靠在床边，轻声问，“好点了？你爹去给你找药了。” 连胜不知道说什么，心直口快便把流珩带了一嘴。 不料厉沅沅瞪眼道，“我爹厉家明，什么时候来的无烟城？没人知会我一声？” 厉沅沅明知故问，这要是给流珩听见，心不拔凉拔凉的。 “咳咳咳，其实他还可以嘛，起码有那心思。不像——” 连胜话还没说完就被厉沅沅打断，“心思？抛妻弃子的心思吗？还是为了上位，连最亲的人都可以牺牲的那种心思？” 连胜当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比刚刚知道厉沅沅死过一次还要忐忑。 他赶紧换了个话题，很生硬地转问道“那，你是不是吃过毒药？什么时候误食的？” 子虚国东宫太子长安赐毒酒给厉沅沅这件事情，无烟城居然没有一个人知晓。 若非是流珩现在派人我打听，恐怕再过段日子，就不可能有活人知道这件事了。 厉沅沅微微一怔，狐疑地看了连胜好久，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厉沅沅不担心别的，就怕被人发现其实她是个替代品。 不过她自己也忘了，“涅槃”天赋是灵起族的专属，不存在什么替身一说。 连胜则更显震惊，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听说？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好不？” 神医七元诊脉从无虚报，何况还是对连胜的客人。 众目睽睽之下，七元凡有一丝撒谎的前兆，流珩或是连胜均能觉察出来。 “什么事实？你休要胡说八道！”厉沅沅打碎了牙不认账，什么服毒自尽，明明是太子的锅；但这事儿较为丢脸，她索性不愿再提。 哪里有正常男子，能如此狠心赐毒给倾心多年的姑娘！ 也正是这杯毒酒，厉沅沅才得以重生，遇见白非墨，进而开启新的世界征程。 于是才有了那一幕：厉沅沅一身麻衣地扑倒白非墨，却反过来被他强吻了。 第一项技能“幻魅”的激活，慢慢地牵引出后续的任务、技能和奖励。 厉沅沅一步一步，从厉相府到东宫，从东宫到乌有国，从乌有国到桃花岛，从桃花岛再到无烟城，她这个时候才觉得仿佛都被神雕侠侣系统安排好了似的。 天堑变的意外爆炸，绝非偶然。 【笨蛋宿主，你是不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身子骨？】 神雕侠侣系统果然就在厉沅沅柔弱不能自理的时候出现，为着就是展露一下它的绝活儿。 怎料厉沅沅根本没那意思，如果早晚要被占据身体，她宁愿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样不好的笨蛋宿主，流珩肯定找不到白非墨了，你也肯定活不过三个月了。】 神雕侠侣系统一出声就来了个死亡宣告，厉沅沅当下有些恍惚。 三个月？ 是什么急症还是隐疾？ 怪不得连胜的表情那么耐人寻味，厉沅沅遂问他，“连胜，我还有多少时间？” 连胜心中一惊，自己没和厉沅沅透露多少，只是叫她好好养着，只是说了流珩去寻药，这都能被厉沅沅发现蛛丝马迹么。 “你不说我也能问出来，信不？”厉沅沅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习姬。 连胜有一刹那的错觉，真想紧紧抱住思念多年的故人，然后鼻涕眼泪掉了一地。 “不信，有本事你问。”连胜毫不在乎地放狠话，他就不信何首山还能有第二个人知道前因后果，还有第二个人不听自己的话敢对她说实话。 但，谁叫厉沅沅有个逢事必过的神雕侠侣系统呢。 “狗东西，给我个技能，叫人说实话的。” 【笨蛋宿主，咱之间不存在非法交易，请三思而后行。】 神雕侠侣系统听完这指令傻了，虽然在厉沅沅面前它没什么面子，但做事情不能没有原则。 况且，厉沅沅用词是“给”，既不是“借”，也不是“赏”，完完全全是两个含义了。 “给”的话是神雕侠侣系统要担责的，而且技能库的那些东西，它去一次就够受了。 “欸，你我之间什么时候交易合法了？”厉沅沅都懒得计较，她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神雕侠侣系统征得同意了？还是说拿钥匙奖励的时候，可没说任务是附加的。 【笨蛋宿主，一直都是合法交易。你开电脑登游戏的时候，都已经勾选了用户协议。】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厚颜无耻地拿网络游戏做挡箭牌，厉沅沅只感到无比地下流和无耻。 ”狗东西，给你个机会，一个技能，旧账——我可以翻篇。“ 厉沅沅一想到莫名其妙丢了块钥匙碎片就委屈，要不是神雕侠侣系统自作聪明藏到什么灵宠的身上，迄今怎么七拼八凑也有六七把完整钥匙了。 【我不，笨蛋宿主你随便翻，翻到一个算我输。】 单是冲着神雕侠侣系统的大言不惭，厉沅沅也得扒个底朝天也要怼回去。 它既然说是什么网络游戏的用户协议，对厉沅沅来说简直不要太小儿科。 “狗东西，我问你，是不是得我同意，一局游戏才能开启？” 神雕侠侣系统点头说：【那是当然咯！】 “我再问你，到100胜点后，晋级赛的规则是什么？”厉沅沅继续发问。 神雕侠侣不假思索说：【同一段位是三局两胜，不同段位是五局三胜。】 厉沅沅终于等到了关键词，迫不及待地追下去，“那我按道理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你是不是得算我晋级成功了？” 神雕侠侣系统一步一步被厉沅沅带到坑里去，顺着厉沅沅的逻辑思路慢慢暴露了规则设定的漏洞；而厉沅沅就抓着这些漏洞开始威胁它。 【笨蛋宿主，你这么做人做事，不大礼貌。】 “那狗东西，你制定的游戏规则，似乎也不合人情。”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厉沅沅气场顿时三米，尤其在奋力博取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时候。 第二百六十章 连胜的心思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谁知神雕侠侣系统耍起无赖来，厉沅沅纵使有一百张嘴巴，也难以招架。 【不合人情是针对人类的，你又不是个人。】 厉沅沅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怎的摊上这么个东西，摆布她的命运也就算了，还嘴也毒辣。 “厉沅沅，你躺下再睡会儿吧，药应该过几天就送来了。”连胜痴痴地望着她许久，怎料厉沅沅根本就无视。 “躺什么躺，流珩死哪儿去了？”厉沅沅要弄清一件事情，有一万种方法找到答案。 “给你找药啊，我不是说了……”连胜底气不足的样子，厉沅沅当然不会相信。 “找药？”厉沅沅困惑万分，“我又没病，找毒药喂我？还有你说我服毒又是什么意思？哪个庸医对你说了什么？” 连胜一脸茫然地看着厉沅沅，言之凿凿道，“七元可是无烟城第一神医，他说你死过一次，涅槃用过一次，怎么可能有假！一定是你瞒着所有人！” 厉沅沅猛然心慌慌，涅槃这么用了，怪可惜的……不是神雕侠侣系统召唤她来的么。 “你是说？我活着是因为涅槃？” 厉沅沅心情忐忑不安，难怪神雕侠侣系统一上来就是激活天赋“涅槃”，其实她穿越而来也是个死人，最终让任务重启的只是天赋“涅槃”而不是被召唤的使命。 她被摆了一道？ 而且还是默默接受了事实，没有产生过一丝怀疑。 厉沅沅孰不可忍，遂皱着眉头喝问神雕侠侣系统，“狗东西，是不是白非墨指使的？” 唯一她想到的帮凶就是此人，怎么会这么巧，一醒来就见到他，要说不是命运的使然，厉沅沅怎么都不肯轻信了。 【笨蛋宿主，活过三个月，我就告诉你一切。】 这是在告诉她，生命开始倒计时了吗。 连胜点头道，“七元说的。不过由于，那个，那个你身体特殊，流珩得去辛苦一番了。” 厉沅沅仍旧不解，“怀孕有什么影响？可我天赋还在，左右还有无数次机会，不是么？” 她搜捕了无数遍神雕侠侣系统说的话，没有找到任何漏洞是说这天赋有什么注意事项。 连胜嘴巴张成了“O”型，似乎是对厉沅沅的阅读能力哑口无言，不禁感慨道，“哪个眼瞎的看上你了？这不是拉低后代智力么……” 厉沅沅话不多说直接一记闷拳挥去，连胜竟想出神没有躲闪，瞬间眼眶变得乌青。 “你……怎么不躲？” 这倒让厉沅沅不敢相信，又不是白非墨那个二货，任凭她怎么无理取闹都不会发脾气。 连胜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脱口而出，“你很像一个人，但是你没有她漂亮。” “……”厉沅沅知道他指的是谁，但第一次见面也没觉得原主她亲娘有多倾国倾城。 年纪大了吗？ 再者厉沅沅觉得很多人看见她的脸，口中最多提到的人却是个陌生的名字。 不是流珩，好像是叫什么…… 厉沅沅怎么回想都记不清了，反而流珩这个名字印的犹为深刻。 “咳咳，你单相思吧？可惜，你说的那人似乎很喜欢流珩哦！”厉沅沅撅起小嘴对连胜炫耀，虽说对父母二人的感情史一概不知，但阴阳怪气气连胜还是不难。 “别以为伶牙俐齿能改变什么，多珍惜能看见太阳的日子吧。”连胜已然将厉沅沅当作真正的小辈了，反正时日无多也不必较真。 这是最令厉沅沅头疼的地方，连胜爱答不理的样子很欠揍。 她开始有点埋怨白非墨，要不是没轻没重、没个分寸，这会儿肯定拔剑和他对峙。 “眼睛瞪得再大也没用。何首山永远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为叫厉沅沅认可自己的地位，连胜不惜拿所处之地的归属和管辖。 厉沅沅忽地想起什么，拽着连胜衣服问，“七元，有没有什么失散的亲人？” 因为桃花岛凉月榭，有一个叫七堇的守夜人。 她只是有这样的冲动，却并不能改写事实。 “没有，七元素来孑然一身。”连胜果不其然掐灭她心中的小火苗。 想拿七元亲人的下落威逼利诱？ 连胜根本不会给厉沅沅这个机会。 “哦？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呢？”厉沅沅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笑得连胜心头直发怵。 要说厉沅沅不像习姬吧，这狡黠的小眼神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说厉沅沅像习姬吧，那种温婉和端庄大方，是她怎么都模仿不来的。 “我没有，来人，沐浴了。”连胜避免和她说漏嘴，急忙大声喊来侍女备下热水。 可连胜抱厉沅沅的时候，整个寨子里没有一个下人看清性别。 所以，当七八个小男孩子，提着热腾腾的木桶站在门外，连胜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厉沅沅则是更为吃惊，挨个指着小小少年们问，“诶，连大叔，原来你好这一口？” 就算在古装剧，最狗血最夸张的里面，厉沅沅也只看过皇帝洗澡有这么大阵仗。 而连胜，不过是个赌坊的老板；再大一点，那就是何首山的男主人。 多了一座山的权力，居然洗澡都有恶俗。 好辣眼睛。 厉沅沅咂咂嘴，颇不情愿地叹气。 【笨蛋宿主，早知道叫你留在乌有国当说书先生好了，还能赚银子。】 神雕侠侣系统冷不丁地冒出来，厉沅沅更加无所谓地左耳进右耳出。 但凡这狗东西有这心思，她何苦会在天堑变遭罪受。 “大人，开始了吗？” 其中一个男孩子一张嘴，嫩到滴水的声音，这下连胜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连胜冲着几个少年就是一顿咆哮，“我说沐浴！是这儿么？把蓉儿叫来！剩下人给我滚！” 少年们瑟瑟发抖地一一退下，最后一个快要消失于眼前的时候，连胜又叫住了，“去，把打好的热水，送到我屋外。” 瘦小的少年悻悻点头，不敢有耽搁便小跑追上了部队，亦替连胜转达了意思。 “蓉儿是我女儿，你对她好一点。”连胜一看到人影就跑了，根本就没多停留。 似乎……很怕对方误会什么，招呼都没打就溜的没影了。 蓉儿长得和连胜一点都不像，纵使厉沅沅判断能力够低下，也能依稀抿出连胜在撒谎。 “你就是蓉儿？” 厉沅沅问连追带跑的女子，那冰冷的脸庞下，却有几分习姬的韵味。 厉沅沅当时就明白，原来连胜把对母亲的爱，都间接转移到这个叫“蓉儿”的女人身上。 “嗯，连胜带你回来的？你要洗澡？”蓉儿是听到连胜的咆哮声赶来的，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连胜在吩咐下去后就赶紧走了。 连胜最怕的就是蓉儿问东问西，然后他撑不住就提到流珩。 谁让流珩是蓉儿的杀父仇人呢。 某些时刻，连胜故意和流珩作对，也是碍着蓉儿的特殊身世。 “是，你和他什么关系？”女人的第六感极为准确，厉沅沅才不信什么父女的联系。 可就这么巧，蓉儿也说“他是我养父。” “可你们年岁相差不大，怎么就是这层关系了？”厉沅沅仍不放过，巴望着对方能露出破绽。 “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姑娘你—难道也想认爹？” 厉沅沅以为自己巧舌如簧，却再度逢上仅次于白非墨的强劲对手。 厉沅沅连连摇头否认，“我对修炼灵力不感兴趣，不过是来住几天。” 今年刚好是蓉儿拜师学技的第十个年头，连胜从没提过“修炼灵力”一事，要不是这姑娘来了，她或许永远不知道其实连胜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驭灵师，天赋亦是“涅槃”。 第二百六十一章 沐浴出事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他是驭灵师？”蓉儿小心问起厉沅沅，谁知对方却是货真价实的一问三不知。 厉沅沅也是纳闷：连胜要是驭灵师的话，那流珩不是也得是个厉害角色。 突然间，她对这个从未见证自己成长的父亲，钦佩地一塌糊涂。 “不错，不错。” “脱衣服。”蓉儿不等厉沅沅回过神来，直接动手开始扒衣服。 厉沅沅大喝道，“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你心急也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蓉儿才不理会她的骂骂咧咧，一层一层解开衣扣，厉沅沅始终空有怒骂没有实力反抗，快脱到肚兜外的里衣时候，蓦然从厉沅沅的腹中传来一些动静。 不是肠子蠕动的声音，像是个小孩子。 蓉儿警惕性抬头看她，“唰”地一下，她的脸涨得通红，快赶上黄昏的日落。 “几个月了？”蓉儿觉得事情怪蹊跷的，这女子年龄尚小，什么样的男子能这么狠心。 “关你什么事。”厉沅沅使出吃奶的力气拽过衣服，赶紧往外一套。 “你不适合有孩子。”光是看厉沅沅一眼，蓉儿就作出了和神医七元一样的诊断。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他是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扼杀他的生命！”厉沅沅差一点就说，这是她爱情的结晶，谁都不能抢走。 虽然是嘶吼，但她气虚，半点声音都没穿过屋子。 “就算留下，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几乎和神雕侠侣系统一样的言论，厉沅沅愈发感到了从所未有的绝望。 他们，一群陌生人，一个两个地都要她打掉这个小生命。 而这个小生命，才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也是她和白非墨最亲近的联系。 厉沅沅纵然有千万般不情愿，在这众说纷纭的判断下，已悄悄拟定了主意。 想保下孩子，她只有逃。 【当个人吧，厉沅沅，别人不一定都是害你的。】 神雕侠侣系统也没料想过，在另一个时空非常讨厌小孩子的厉沅沅，对腹中子会是这样难舍难分。 它更加不曾预见的事情便是：她愿意为了这个白非墨，生下他；尽管母体即将灰飞烟灭，厉沅沅还是没想过放弃。 “狗东西，他们不是别人。”厉沅沅一直在找各种借口麻痹自己，肯定是孩子的存在打乱了自己的生命轨迹，不然“涅槃”还在的情况下，不可能有那么多声音告诉她没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但你亲爹肯定不会害你，相信他。】 不料厉沅沅给出了惊人的话语，“我只知道白非墨肯定不会。” 【这冤孽是他造的，难道是对你爱的深沉？】 论起推翻一个人在厉沅沅心中的形象，神雕侠侣系统敢说第二，没有生灵敢自诩第一。 “……你情我愿，一个巴掌拍不响。”厉沅沅迅速找到了借口，神雕侠侣系统也觉得理亏。 【那，上梁不正下梁歪。笨蛋宿主，要怪就只能怪你爹妈吧。】 神雕侠侣系统见直接下手对推翻形象毫无帮助，索性把责任牵连到流珩习姬二人头上。 “……我爹妈一夫一妻，现代合法夫妻，民政局登记的，持证上岗。原主的锅，雨我无瓜。”厉沅沅谁都怼不过的时候，特别喜欢拿神雕侠侣系统开涮。 【流珩去找白非墨了。】神雕侠侣系统意识到可能选择辩驳是最无力的方式，只好将问题焦点集中在她男人身上。 果然一提到名字，某人就乱了。 “姑娘，你嘀咕老半天，和谁说话呢？”蓉儿盯着她足足看了两盏茶，直到侍女们都放好洗澡水，才问起厉沅沅。 厉沅沅一愣，恍恍惚惚没想到该怎么说，只好自黑模式答道，“呃……想了别的，或许是犯病了。” “……你这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有别的疑难杂症？”蓉儿眼底突然泛起了泪花，母爱泛滥的时候，总会对疾病缠身的人生出恻隐之心。 厉沅沅演技大爆发，豆大的泪珠，像大雨稀里哗啦地落下，巴掌大的脸蛋，顿时被连线的珍珠洗劫一遍。 只见她挂着泪花，颤声控诉着，“呜呜……其实这个孩子是遗腹子。我母亲就是难产死的。她也是在刚有我的头三个月内，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说自话……然后，哇！” 这行为夸张到神雕侠侣系统想跳出来一顿臭骂。 这哪里来的SB宿主，鬼话连篇，嘴里没一句真话。 实在是太有辱它为高级生灵的颜面了。 但，就是这么浮夸的演技，蓉儿居然没有一丝怀疑。 蓉儿深深同情厉沅沅的遭遇，身世不比自己好哪里去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夫君也没了；孤苦无依的，难免触景生情想到那些旧事。 蓉儿同情地安慰她，“其实，我师傅是个很好的人。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安心住下。” 完全适得其反。 厉沅沅本想用力过猛的话，蓉儿肯定会让她走人。 可蓉儿竟然信了这些胡话，没有一点儿猜忌。 “你……不觉得尴尬么？”厉沅沅已经尴尬到想钻地缝了。 明明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可如今厉沅沅自己是最无地自容。 【笨蛋宿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嗯，狗东西我认同。” 因为是低着头，这次蓉儿没瞧见她嘴巴在动。 【那，等连胜再来的时候，想办法去见习冠。】 神雕侠侣系统尽可能地给出全部提示。 毕竟厉沅沅晋级任务完成度越高，完成耗时越短，它就能越快拥有完美容器。 “嗯，知道了。” 千载难逢的一次没被蓉儿发现，下一次可不怎么走运。 “又犯病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她有病。 不过既然是厉沅沅自己挖的坑，必然也要她自己去填满。 “嗯，扶我起来。”厉沅沅闻着快馊的衣服，恨不得立马泡在水里，泡上三天三夜好好去味儿。奈何，腿脚根本没有力气。 蓉儿很贴心地慢慢搀着厉沅沅走进浴桶，拿手试了下温度，不算太烫，对她还是有点好处的。 “自己可以吗？”蓉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但在走之前还是问了厉沅沅要不要帮忙。 厉沅沅下意识地拒绝了，笑着摆手说，“舒服了……你先去忙，晚点来陪我。” 蓉儿心里仍是不安，万一连胜回来发现她没陪着，会不会雷霆大怒一顿狠打。 正犹豫着，一个陌生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对蓉儿来说，这脚步的确不认识。 但厉沅沅不一样。 显然，急匆匆，带着几分从容，不是白非墨又是谁。 “什么人！”蓉儿急慌慌冲出去，却直呛呛被一般指敲昏。 “白非墨，你能不能换个套路？”厉沅沅闭着眼睛泡在水底，吹弹可破的肌肤微微映出，某人的喉结不自主地动了几下。 白非墨，你得忍住。 某人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坚定信念，不越雷池。 “沅沅，天气凉了，别泡久了。” 基于男女有别的风度，白非墨并未走到屏风后看她洗澡。 出水芙蓉固然绝美，但他的理智仍是占了上风。 屏风里的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回应白非墨，也没有感到水温的升高。 这升高的水温不是别的，是她的下身出血了。 刺鼻的猩红味扑面而来，白非墨来不及多想赶紧冲过去，果然一个纤瘦的可人儿昏厥在半江红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故人归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抱到床上的时候，厉沅沅什么也没穿。 他果断脱了蓉儿的里衣，沾了热水后仔细擦拭厉沅沅身上的血迹。 那般温柔细腻的动作，是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轻柔。 仿佛一用力，宝贝就碎了。 “疼……”她额上涔涔冒出的汗珠，一滴一滴在他心头烙下印记。 他最珍惜的人，就这么在面前伤的体无完肤。 白非墨不禁懊悔，怎么当晚那么控制不住，就这么办了事儿。 天大的过失啊！ 遭天谴的罪责！ 白非墨永远都没法原谅自己的糊涂和混账。 我还是自私了，沅沅。 对不起，是我的不对。 白非墨在心头千遍万遍地忏悔，却无法磨平她现在的疼痛，亦无法代替她受过。 【哼，白非墨你也会心疼？】 神雕侠侣系统嘲笑起来，虽说笨蛋宿主的运气和命格，都极大超过了它的想象。 可有生之年，它能看见这副精魄的邋遢样子，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谁都没有想到，一场沐浴，意外拯救了厉沅沅的性命。 要说最高兴的人，当属流珩了。 只可惜，流珩外出寻找白非墨的路上，和他完美地错过了每一条街道。 “会啊……其实选择她，我也有私心。”白非墨终是承认了，哪有什么神雕侠侣系统的召唤，还不都是他恋恋不忘必有回响。 上苍让他失去过一次，可第二次机会他必不可能错过。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也强求。 这便是白非墨对厉沅沅的情深似笃。 他拿命换来的姑娘，哪里舍得她遭折磨。 “有没有办法……”白非墨沙哑的嗓音问虚无中的神雕侠侣系统，却只得到敷衍的答案。 【有，你的天赋，可以一试。】 如同丧钟敲在他的心房。 这副精魄是没有乾坤大挪移的天赋。而那副被压制的精魄，如果再苏醒的话，意味着他的永久消亡。 简言之，后面和厉沅沅相处的都是其他人了。 白非墨感受不到，也再见不到。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等候了十年的爱人，要他拿命换命。 白非墨此刻，竟然没有眨眼犹豫。 “好，如何换他？” 【还记得“清辉夜凝”么？】 原来桃花岛的至宝，不仅可以随意出入时空，而且还可以随机切换精魄。 “捏决，就可以？” 【嗯，必须的。】 “所以你和我的交易，从始至终不过一场骗局？”白非墨心头五味杂陈，若非神雕侠侣系统信誓旦旦保证，他断不可能由着另一份精魄代替自己去陪她冒险。 走南闯北的本该是自己，可换了个人后，厉沅沅的态度肯定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而且……他和她最深的纽带都断了，而今要拿什么再弥补。 【骗局谈不上，各取所需罢了。那位，其实也有你的一半影子吧。】 神雕侠侣系统和两副精魄相处的片段中，或多或少都捕捉了些共同点。 虽然藏得深，但是挖得也轻松。 它几乎可以断定，另一副精魄的白非墨，是这一位用意念强行劈出的一半。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另一半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唯独对厉沅沅的爱情不曾改变。 光是这一点的雷同度，神雕侠侣系统已经不需要更有力的证据了。 白非墨没有回答，有些事就让它随风而去，烂在肚子里没什么不好的。 在施法前夕，某人眷恋不舍地看着床上撕心裂肺的姑娘，默默流下了眼泪，闭眼念诀。一如旧人选择唤醒他的时候，不具名的悲伤蜂涌而出，最后都是为了拯救挚爱。 只见天地间瞬间风云四起，乌云满天，遮光蔽日的金光降下。 清辉夜凝的轮回之中，唯独白非墨的两具精魄在此消彼长。 其一：“这么早唤醒我？” “她需要你。” 当话音一落，现在的精魄知道自己再没有可能重新看看这世界。 眼角轻轻划过一滴泪，含着不忍和不舍，终是带着遗憾而消失。 因为找回原来精魄的唯一方法，便是要当前的精魄自生毁灭。 就像上一个白非墨做的事情一样，只是换了个对象罢了。 兜兜转转，谁都没想到能回到原点；但其实，又和原点有不少出入。 过了许久，只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再度闯入耳畔【欢迎回来，我的侠侣。】 “她怎么这样了？”男子阴沉的音色，简直快要把整间屋子给点着了。 【呃呃呃……其实是你自己干的好事，赖不了我啊！】 神雕侠侣系统莫名地感到委屈，岂知平日里一个厉沅沅乱取绰号便罢了，那个不服气的白非墨又回来了。 精魄甫一回到本体的白非墨，此刻神识也是稍有彷徨。 “嗯……我做的什么？”无论他怎么琢磨，就是不记得有办了她。 大多数情况下，白非墨对厉沅沅是远观而不亵玩。最多就是过过嘴瘾，真的行动怕是也没这胆子。 【呃……羞羞的事情。】神雕侠侣系统也不好意思太直白，终归是男女之间的距离。 一听半个当事人这么一解释，白非墨的眉毛瞬间拧成一道黑线。 不用多说，肯定是另一面的自己留下的惊吓。 混账东西！ 白非墨无形中也在骂自己，杀千刀的，好歹也心疼一下自家娘子。 那可是要处一辈子的人。 “那，现在什么情况？”白非墨的记忆仍旧停留在桃花岛和其换精魄、闯入天堑变救人之前。 【呃……可能考虑再要一个了。】 神雕侠侣系统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这一位的脾气和上一个可大不相同。 是那种一点就着，一言不合可能拿命拼的。 但显然上一个要相对自私许多，凡事都以自己利益至上。 而当白非墨得知厉沅沅小产的消息后，他心头居然有几丝窃喜。 【怎么说，也淌着你的血，是不是太……】神雕侠侣系统路见不平悄声抱怨，谁知竟换来白非墨的冷嘲。 “我和娘子的事情，自有打算。莫不要摆错了位置，只顾着说风凉话。” 白非墨刚数落完神雕侠侣系统，就听见厉沅沅断断续续的娇喘。 “疼……好疼……” 白非墨往外一看，还是不放心地布了个结界，才小心掀开被子。 果然，身下的大片的红色，发出阵阵腥味。 这个时候的他，才有点心疼起厉沅沅来。 白非墨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小产，也不知道小产带给她的疼痛会比锥心还要难。 【无烟城有个神医叫七元，是七堇的长兄。】 神雕侠侣系统空有一身灵力也无计可施，谁让厉沅沅伤的是女人家的致命部位。 刚巧没有任何灵力可以延缓这疼痛，仅靠传统大夫开的药方才能慢慢缓解下来。 七堇？ 无烟城？ 白非墨不禁问道，“灵起族的故都？居然真的存于人世？” 他依稀记得白嫣然在梦中反复提及的城池，就是叫“无烟城”。 并非是没有硝烟的意思，而是鲜有人烟的意思。 换言之，整座无烟城生活的生灵，不是驭灵师就是灵宠。 迄今也有且仅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族长流珩。 【别问这么多了，七元应该是在城南乌衣阁抓药呢，再晚可要打烊了。】 白非墨纵使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记得无烟城的地图。 忽然胸口的布帛掉了出来，正是上一位从流珩手里拿到的城防图。 第二百六十三章 质问神雕侠侣系统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除了厉沅沅是意外，白非墨只得承认这地图是最好的遗物了。 少年的高智商，在看地图这块儿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出一会儿，他很快发现了何首山通往城南乌衣阁的捷径。 与其说是捷径，不如说是飞驰。 在何首山的侧面，有一个巨陡的斜坡，人稍一没站稳，就会跌下滚个粉身碎骨。 白非墨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的速度赶至乌衣阁，就只能孤注一掷，认准了目标一鼓作气冲下去。 只要方向不偏，灵力把持均衡，那么必是没有大问题。 “狗贼，看好人。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变化。” 白非墨几乎是下命令的凶巴巴语气警告神雕侠侣系统，当然它是清楚，除了流珩能打破结界，肯定不会什么变化。 可一旦是流珩闯入，那它肯定也无法保证不发生变化。 【可……流珩要是来呢？】 神雕侠侣系统略带忧伤地问他，最坏的结果得先说出口，不然最后有多难收场。 “拦着。”白非墨走前又对着床边设了个结界，伴着他灵力而衍生的强大结界。 要是有人发出任何动静，白非墨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准确收到讯息。 神雕侠侣系统试图再挣扎一下，却看见白非墨渐行渐远，怎么也劝不回头。 据它的估计，流珩怕是离何首山，还有不到一盏茶的光景。 而它一面又心觉不安，若是二人迎面撞见，是哪个先降伏谁呢。 这一位，可是绝对不认上一位应下的那些杂事。 比方说，单枪匹马杀入东宫，取了长安性命，或者断子绝孙，以平息厉沅沅的受辱。 不是厉沅沅被长安苛待不该罚，而是他觉得事后诸葛亮除了会败坏形象，一无是处。 【罢了罢了，关键时候笨蛋宿主你还只能靠我。】 神雕侠侣系统幽幽地看着孱弱的女子，心底划过淡淡的忧伤，但心中更多的是无尽的快乐。 厉沅沅折腾得越是频繁，神雕侠侣系统赠予的技能就越稀少。 所以，等到厉沅沅再也得不到技能的时候，神雕侠侣系统对完美容器，才是真的唾手可得。 “水……水……” 腹下翻江倒海的痛感，叫厉沅沅很难维持长期的熟睡。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就泡个澡，孩子就没有了。 那滩血，哪怕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厉沅沅也绝不敢忘。 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 厉沅沅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了什么叫爱而不得。 美男如索隆风流倜傥又如何，那也没有自己心尖儿上的孩子重要。 厉沅沅再也找不到人或物来替代了。 【笨蛋宿主，听得见我说话吗？】 但同为一体的神雕侠侣系统，也自然见不厉沅沅如此疼痛。 就算扯到八百里开外，只要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神雕侠侣系统也可以做得到。 尽管疼痛几乎充斥了她的脑海，厉沅沅仍是含糊着挤出三个字“狗东西”。 听见这熟悉的骂骂咧咧，神雕侠侣系统可以确定这婆娘痛是真的痛，但还没死，命硬着呢。 【笨蛋宿主，白非墨回来了。】 “我……嗯。”厉沅沅的“我知道”最后却浓缩为一个“嗯”字，抽筋剥骨般的撕扯，也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为母则刚”。 如果她没有这个福气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她必当做好十足的准备去面对失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神雕侠侣系统的默默陪伴，使得厉沅沅的痛感慢慢退去。 “狗东西，我……我难过。”厉沅沅缓过来后，第一次想找人说话，还是对着神雕侠侣系统。 【呃……难过就哭吧，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神雕侠侣系统不由得恨自己的情商比厉沅沅还要低个几百倍，哪里会这么安慰人，这和捅刀子有什么差别么。 “我是不是很没用？”厉沅沅破天荒没有生气，依旧是死灰一样的声音问起。 【没有没有，笨蛋宿主，天下第一！】 然而这马屁拍的也是毫无感情，厉沅沅只感到了无限的透心凉。 “呵呵……我是天下第一废物。” 神雕侠侣系统瞅着她空洞的眼神，这才隐隐意识到事态严重到怕是奖励都无法满足。 【不不不不，那你也是废物中的战斗机！】 正面夸它不会，套用一下还是很简单。 “和你战斗吗？”厉沅沅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让她放宽心，让她不要再想发生过的事情。 可是痛已经痛了，她不复仇是不可能的。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神雕侠侣系统立马就读出了厉沅沅的心思。 这位小祖宗，大概是准备屠城了。 的确，不在无烟城被追杀，厉沅沅起码能和孩子多在一起时日。 神雕侠侣系统顿时不知该如何相劝，打消这个念头的话太过残忍，可硬碰硬的结局更是血腥。 【呃……我建议吧，不如先联盟？然后来个碟中谍？】 于是神雕侠侣系统拿出了老掉牙的以退为进的法子，本以为厉沅沅肯定不会喜欢，谁知道她竟答应了。 “好，假意投诚城主吧。城主是……习冠？”厉沅沅想到不久后就要天天看到外公，心里就止不住地无奈。 【嗯，通过流珩是个不错的法子，你亲爹怎么会害你对不对？】 谁料厉沅沅当即表示反对，“我亲爹或者更爱权利吧，反正没看出来有多在乎习姬。” 本来就不是亲的血缘关系，厉沅沅在神雕侠侣系统面前愈发随意。 【不在乎的话，你可能真的没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流珩要到门口了，这丫头也要醒了。】 随着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落下，屋子的四周都隐隐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厉沅沅探头一看，果然是流珩在破结界。 “白非墨的结界……应该很牢靠？”其实她也没多少把握，不论是哪一副精魄，至少她都没看见过二人一对一单挑。 【未必。好歹流珩在无烟城到了大半辈子，该如何最大限度地运用城内灵力，那是要比笨蛋宿主清楚多了。】 厉沅沅不屑地扔下句话，“切，姐当年不也是京城第一女匪头？会灵力还不如会美色，能用嘴和眼神达成的交易，今时今日还得动手动脚，那可是真的愚蠢至极。” 神雕侠侣系统愕然，怎么会这样？家养的笨蛋宿主，居然开始对别人讲道理。 “别愣了，你去拦人。” 虽然没看见过流珩的真正身手，但厉沅沅心知肚明，不会比白非墨差到哪儿去，甚至阅历和经验的积累，能让他吃哑巴亏的人，整个无烟城不超过五人。 如今这五人，便是包括白非墨在内。 【我……拦得住？】 神雕侠侣系统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社会价值，无心无色，只能占用他人身体，凭什么有资格去拦下流珩。 流珩还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嗜血狂魔。 传说，流珩每操刀杀人，次日死者永远都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是不是食人鱼干的，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流珩。 看着慈眉善目，实则心狠手辣。 这般坚定的杀人信念，亦是随着习姬的失踪，开始一点一点往上叠加。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另一个库房大门开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沅沅！我知道你在里面！” 流珩的嗓门奇大，却没有吵醒何首山的任何一人。 屋内休息的厉沅沅，被流珩这一嗓子吼得心惊胆战。 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是真的觉得愧疚，恨不得掏心来自证；还是惺惺作态，只惦记她的利用价值。 厉沅沅仍旧表示怀疑。 【笨蛋宿主，流珩这块儿踏脚石不用可惜了。】 “嗯……可我没力气叫出声儿。”厉沅沅茫茫地看了眼手指，仍旧没有半点戒指的痕迹。 厉沅沅心中愤懑地样子，虚弱又狰狞，她实在无法接受神雕侠侣系统对救命的设定。 “狗东西，你说能不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被白非墨打晕的蓉儿居然从地上爬起来了。 神雕侠侣系统当即吓得大气不敢出，什么时候白非墨如此弱鸡。 “你……不是去洗澡了？” “啊……呃，嗯嗯。”厉沅沅也被唬得震惊加尴尬，震惊的是她醒来的好突然，尴尬的是她其实被迫躺床上。 “嗯……”蓉儿猛嗅一口气，像是屋内刚刚被鲜血染红一样，立马加快了脚步绕到屏风后。 —可什么也没有。 清澈见底的花瓣水，浓郁的茉莉花香洋溢在四周，独独看不见任何血迹。 “你……？”蓉儿仍旧不肯轻信厉沅沅泡完澡就自己乖乖去睡觉。 谁叫厉沅沅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个乖乖听话的女儿家。 “我……我怎么了……” 厉沅沅体力透支的很厉害，才同蓉儿说了不到三句话，就有点气血虚亏，提不上劲儿。 而蓉儿祖上的医者触觉亦是十分精准，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就奔向床边准备掀被子。 可好巧不巧，白非墨前头作了充足的准备。 除了一两个可以抗衡结界的中高阶驭灵师，没有其他生灵可以近的了厉沅沅的身。 即使隔着结界可以对答如流，但蓉儿想弄清来龙去脉，只得等到流珩或者白非墨一人进来。 【笨蛋宿主，流珩等一下闯入，别怪我没提醒。】 神雕侠侣系统是个再典型不过的墙头草了，哪一方势力强大，它能立马抛下一切去巴结。 厉沅沅有的时候都在感叹：神雕侠侣系统可能做的愚蠢的事情就是选择了她作为宿主。不然，以那狗东西的神逻辑，怎么也都升天了。 “狗东西，给我个技能，钥匙碎片我后面就不计较了。”厉沅沅试着进行第一次谈判，背后的白非墨给予了她无限的勇气。 【好，但不是免费的。可能会影响晋级之路的更迭，笨蛋宿主你想好了？】 果然神雕侠侣系统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动不动就拿任务威胁。 奈何现在几乎失去一切的厉沅沅，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任何软肋，无所谓地应道：“搞得我乖乖做完任务，你就会给我钥匙碎片？” 【嗯，那必须的。】 “搞得我拿到钥匙碎片，集齐以后，你就不会侵占我身体一样？” 【嗯，应该是的。】 “搞得你不占据我身体，我能成功回去上分？还能捡个男朋友？” 【呃……】神雕侠侣系统一本正经掰扯后，涉及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的大写的否认。 程序都设置好了，最多就是两副白非墨精魄的来回切换，再不然还有厉沅沅的技能领悟速度。 其中却没有一样能对她的晋级任务奖励，产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少，神雕侠侣系统现在是没有遇到过。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技能库或者你请我进去，我自己挑？”厉沅沅开始顺竿子往上爬，毕竟神雕侠侣系统的沉默时间太久了。 【Di g！正在加载技能库，1%……50%……100%。加载完成，请笨蛋宿主闭眼巡视。】 随着神雕侠侣系统的语音提示，厉沅沅慢慢闭上眼睛，由着灵魂出窍，一步一步打开了悬浮在空气中的技能库大门。 不过，和上一次的技能库有些不同。 准确说，厉沅沅觉得这里更像是什么武器装备基地。 有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有齐天大圣的金箍棒，有海神之子的三叉神戟，还有诸葛先生的一片羽扇…… 样样都是人间罕见的珍品，而每一件武器背后，都对应着不同的属性。 “狗东西，这什么意思？”厉沅沅觉着神雕侠侣系统肯定没这么好，就像在天堑变突然给她一个大礼包进入技能库，谁知道还要通过三项任务测试后，仅能带走其中五种。 她可不敢轻易答应，保不齐这些任务是要命还是要钱。 【Di g！笨蛋宿主的意念强烈，被迫提前开启副本任务之选择最合适的冷兵器。】 “古代的冷兵器？”厉沅沅对兵器的了解不算多，现代的都还好，整个古代的她也只晓得什么刀啊枪啊矛啊。 【只要是冷兵器就行。挑选完毕后，会在原地进行一场比拼，赢的人可以带走这件兵器：并且可以每个月都来选一样带走，终身为己所用。而输的人，会赔付一切，乃至性命。】 厉沅沅听完就醉了，这什么霸王条款，她不肯。 “狗东西，这要是在赌场，你这属于出老千！”厉沅沅毫不留情地抨击神雕侠侣系统的无情无义，好歹她也被奴役了小半年，怎么半点自己人的自觉都没有。 神雕侠侣系统则是不动声色地说：【可这不是在赌场。笨蛋宿主开始倒计时了哦，祝你好运。】 厉沅沅觉得猝死也不过如是，凭什么一个小系统，偶尔救了一条命，也能这么猖狂、这么变态。 “开始就开始，输了我断子绝孙！” 虽然厉沅沅实力没多强，但嘴上的气势不会输。 【咳咳，笨蛋宿主你也没机会生儿育女。】 神雕侠侣系统冷不丁地嘲讽，厉沅沅心底最深处的斗志在这一瞬间就被点燃。 【Di g！鉴于这个库打开方式特别，现免费奖励笨蛋宿主技能“斩草除根”，可在三秒之内翻越任何地形，无蓝耗，无冷却时间，无有效距离。】 厉沅沅其他的没听懂，但得出了一个结论—逃跑的万金油。 “呃……我想要别的。”厉沅沅不得寸进尺的话就不是她了，根本不屑于这等低人一等的技能。 神雕侠侣系统一席话给她泼了桶凉水，从头发丝儿浇到脚底板的这种冰凉。 【笨蛋宿主，你那点儿蓝耗，想上天？】 厉沅沅委屈地撇撇嘴，这茬儿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解决，都怪白非墨。 那次想要的时候，他要是满足自己，是不是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抓到个无敌的技能加成。 “好，我勉强先要了。不过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以外的地方使用？”厉沅沅忽然想到或者自己主动出击，好歹念着血缘的话，她觉着流珩多少能请个大夫。 【笨蛋宿主，和侠侣唱反调，通常情况下真的不怎么好。】 神雕侠侣系统也不是盼着她如何去自我灭亡，但是在侠侣交代后她再出事，那么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它会死的无比凄惨。 “呃……你对家还没来呢，狗东西？” 当然厉沅沅也就说那么一嘴，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结界。 【笨蛋宿主不要着急，敌人还剩三十秒到达战场。】 三十秒？ 似曾相识的决斗前言，厉沅沅恍惚回到了现实的网游之中。 可她怎么看，缓缓走来的人影，都很像消失数十日的封尘。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她的冷兵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敲！ 真是封尘！ 厉沅沅顿时觉得这打架不比过家家还幼稚么？ 以俩人的关系，封尘肯定先举白旗认输。 以二人的实力，厉沅沅肯定不是他对手。 “你就是厉沅沅？” 当封尘走到面前的时候，头都不抬地看向另一侧，问询的口气却尤为冰冷。 “封尘？” “准备好了？”封尘对这声叫喊毫无波澜，甚至比刚才的口气还要冰冷。 “你不认得我了？”厉沅沅突然感到很落寞，整个桃花岛上最懂她的男子，居然再相见比过客还要陌生。 殊不知，一切也是败白非墨所赐。 虽然封尘侥幸逃出天堑变，但脑子受了极大的影响。 无形的恐惧和压力，不断侵噬着原来的封尘。 他也不知道一个人处在漫无天日又阴暗潮湿的地方有多久，当阳光再度照射在眼眸上时，对桃花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最近的记忆，仅仅停留在若干年前，一人孤独地游荡在何首山脚下。 “狗东西，为什么封尘不认识我了？” 厉沅沅知道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特别大的变故，这是离开桃花岛后第一次见到，那陌生的距离、没有温度的瞳孔，她只觉得很心疼。 快要比小产还要疼痛的撕裂感，厉沅沅说不出口的伤心，是任何伤景都难以比拟的。 【笨蛋宿主，这你就要问问白非墨了。】 “他不会的。”厉沅沅直接为他开脱罪责，从多待灵宠逆羽就能看出来，他一定没有那么自私。 【不自私的话，索隆能孤苦伶仃，和相好的一个月见一面？】 神雕侠侣系统还是驭灵师的时候，也对一个姑娘家动过情，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结局。 是以它现在非常痛恨那些见不得彼此相爱之人不得相守的，索隆和花怜就是最好的例子。 厉沅沅却想到了自己的无疾而终的网恋，起码人家小俩口还见了面，还看了真人；哪里像她，在网上聊了一年多，人家连照片都不露脸。 偶尔她会觉得是不是和机器人在拍拖；可偶尔的快递惊喜和节日浪漫，又很快让她把这些不快一扫而空。 “呃，狗东西我不这么认为，你想啊……”厉沅沅根本没有注意到封尘的走近，是带着汹汹杀气和冷冷怒意，不等她躲闪，很干脆地挑开了她的衣衫。 “封尘，咱俩关系虽然不错，但这么明显很过分诶！”厉沅沅握紧了拳头，等着黑金长剑飞来。 【笨蛋宿主，这处空间只允许使用技能，不可以使用冷兵器。】 多亏神雕侠侣系统的提醒，厉沅沅对冷兵器的认知又上了好几个台阶。 敢情这黑金长剑就算。 那么毫无疑问，青龙偃月刀肯定也算。 她小时候看三国演义，就可喜欢关羽了。 加上某一年的高考满分作文“赤兔之死”，激起了厉沅沅心中的热爱，赶紧破门冲向书店，把所有和关云长有关的分析等书籍，全都给捧回家了。 厉沅沅好学本不是什么坏事儿，就坏在她出门随手拿的钱是老子准备买酒的。 当天晚上，厉沅沅回家就结束地跪了三个小时搓衣板，挨了长达一个小时的“黄鳝”交响曲。 次日，厉沅沅却看见她亲爹在捧着书笑得极致变态，她不禁摇头：“关云长，你下一次能不能给他拖个梦。就说，是你叫我拿他钱买的。” 别人信不信周公解梦她不知道，她肯定老爹是笃信的地步。 【笨蛋宿主，关云长的回忆该到此为止了。和封尘正面打一架吧，赢的人才有生机。】 要不说神雕侠侣系统是“狗东西”呢，封尘也是现代过来的，大概是选性别的时候搞了个随机。 不然厉沅沅想不到任何站得住脚的借口，封尘容貌俊美到让她都无地自容，何况还是见色起意的神雕侠侣系统。 “嗯，我能不能先找武器？”厉沅沅觉得不公平，“斩草除根”这个技能除了能耗低外，一点儿真实伤害都打不出来。 这神雕侠侣系统居然这么巴望着她完蛋才好，只是厉沅沅决心战斗到最后一刻。 “来吧，臭弟弟，我一定会打到你喊妈妈！”厉沅沅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全身上下只掌握不到十个技能的人，竟然对一个冷若冰山的高手放狠话。 最感到的震惊的却是，封尘戏谑地回道 ，“谁打的谁找妈妈还不一定呢。” 只见他悠然地划过一圈又一圈花剑，一招一式地和厉沅沅比拼，可怜了没有武器的厉沅沅，不得不频繁使用“斩草除根”暂时保住自己。 “你一直躲我不肯出击，是为什么？” 同样，封尘也不甘心进行这样的比拼。 一个卯足了劲儿发起进攻，而另一个却是漫不经心地防御。 甚至防御都谈不上，是赤裸裸的躲避。 “因为，你是我的臭弟弟啊！”厉沅沅才不是因为这个呢，手里没东西比花剑厉害，与其拿武器送人头，她情愿给自己留个全尸。 封尘脸上挂着愤懑，高声喝道，“我们没关系，你妈肯定比我妈老！” 厉沅沅突然想开个玩笑，笑着说，“是是是！也可能，我们同一个爹。” 极其淡定从容，神雕侠侣系统都听不下去。 【笨蛋宿主，撒谎能不能有点节操？】 “狗东西，你要是给我钥匙碎片的时候，也都很有道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这个问题。” “呸！” 封尘大写地嫌弃，固然一直觉得眼前人很熟悉，怎么也想不起来过后，只好硬着头皮吐了口水。 “那，不然我俩抱错了？”厉沅沅仍然不肯放弃帮他回忆，更是直接说，“我带你打游戏吧，王者以下，不，电一以外的所有大区都可以，所有段位都可以。” 封尘更是本能地说，“我就要一区呢？你也带的动？” 他一向打游戏很逊，又抠脚又自卑；很想很像最开始的厉沅沅，可她的自信，像是与生俱来的。 潇洒自如，临危不乱。 厉沅沅故意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沉思片刻后缓缓说，“也不是带不动，就……咱先拿冷兵器？” 她只是想法子转移他视线，只是想法子早日取得冷兵器，她只是想法子让他相信罢了。 “嗯，偃月刀不错。”封尘不仅没催战，而且给她科普知识。 厉沅沅摇头，“太丑。” 封尘有一瞬间的错愕，不一会儿却回过神来说，“嗯，那拿炙阳枪吧。很轻的，和你属性也配。” 这名字听起来怪耳熟的，厉沅沅想起来了—某小说的远古神祇的兵器。 “这也算么？”厉沅沅看这炙阳枪散发的腾腾热气，怎么都不像属于冷兵器大类。 但当得到封尘的肯定后，她便勇敢，用尽全力开始拔枪 兵器认主人，就和灵宠认主人，是一个道理。 不是只有单项选择，一直双向的箭头，才是最佳的选择。 努努就是前车之鉴。 它要是真心屈就在厉沅沅石榴裙下，也不见得会这么早领盒饭。 不过，厉沅沅还不知道灵宠离世的消息。 没有人告诉过她，白非墨也没有。 “试着站起来，放空自己。”封尘却始终坚信炙阳枪在等候厉沅沅的到来，不然又怎会骤然爆出耀眼夺目的七色光芒。 厉沅沅略带怀疑地还是照做了，果然下一秒，一个巨大的惊喜出现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焦灼的对拼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真就实实在在握住了炙阳枪，一股浑厚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她体内。 原来和神器近距离接触会这么多好处，厉沅沅不禁有点嫌弃那把黑金长剑。 【笨蛋宿主，本命剑得尊重一下。】 神雕侠侣系统除了摇头、提醒厉沅沅别喜新厌旧，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厉沅沅轻声“唔”了下，灵力渐趋醇厚，不消片刻，她下身的疼痛已经缓缓被抚平。 “我不是……咦，好了？”不一会儿，厉沅沅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神清气爽。 只是，似乎仍无法娴熟驾驭灵力。 【呃……你这是元神出窍，可能回到原来身体，多少还是要吃点苦的。】 要不是神雕侠侣系统提醒，厉沅沅还以为自己躺床上起来后身轻如燕呢。 “……好，我和他对打么？”当厉沅沅拿到炙阳枪后，心中的战斗力量亦隐隐觉醒。 【没错。赢了他，这儿就是你的了。】 好大的诱惑！ 厉沅沅却习惯性地一问：“狗东西你会不会又耍阴招，上次钥匙碎片……” 谁知她疑虑还没道完，封尘的攻击就开始了。 “臭弟弟，你轻点啊！” 活过来的厉沅沅那叫一个精神抖擞，活泼好动。但不论封尘怎么正面来袭，她始终像打了鸡血似的，越来越兴奋，感觉不到一丝疲惫。 “死八婆！为什么不出手！”封尘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脾气还是没改，厉沅沅之所以让着他还不是因为灵力稀薄。 虽然炙阳枪提高了好几个层次，但是厉沅沅的底子不允许她能瞬间提升到巅峰。 另一方面，厉沅沅也是不可能对封尘下重手的；若是强用炙阳枪或黑金长剑对抗，她没有多少把握控制好力道。 一旦过猛，毫无疑问厉沅沅和封尘都受不住，前者是会内疚感到心痛，后者则是会遭外界重创而痛苦；一旦轻了，不用多说前者感到更难抚平的疤痕，而后者多高兴肯定不至于。 失去记忆没什么，最怕就是下手太没轻重，一不小心就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所以，封尘的出手一直都有所保留。 “我不会伤你的，最好的朋友。”厉沅沅忽地粲然一笑，面前的少年愈发有一种强烈的亲近感。 我是不是认得她？ 封尘剑出鞘、风吹过时候，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他要弄清楚前因后果。 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而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厉沅沅可能是最接近的人。 “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封尘居然没用武器，更令神雕侠侣系统感到失望的倒是厉沅沅。 她不仅没有拿起炙阳枪御敌，而且放下了全部身段，再度使用“斩草除根”技能回到他面前。 为什么它家宿主能这么投怀送抱？ 那应该是死去的厉沅沅才有的行为，还是针对性太子长安的。 “因为，你在等我。”厉沅沅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叫封尘根本没有产生一丝怀疑。 那双熠熠闪光的眼睛里，有他最渴望的星辰大海。 差一点，封尘就张开臂膀，准备去迎接这片皎洁月光了。 不成想，总有东西不得这般平静的画面。 “你干嘛！” 他们几乎同时喊了声，眼前莫名闯入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厉沅沅定睛一看，一团怒火窜入了他的脑海，随即变得狂躁不已。 “狗东西，你干的好事？”厉沅沅尽管不愿意揣测来自神雕侠侣系统的恶意，可这里哪里还有第四个生灵的存在迹象。 【呵呵，笨蛋宿主，任务不完成的话，我宁愿和你同归于尽。】 神雕侠侣系统铁了心地要厉沅沅拿冷兵器打败封尘，简言之就是彻底消灭封尘。 一个和厉沅沅一样，有着现代社会成长背景的男孩子，如果真和她联手起来，神雕侠侣系统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信念可以战胜。 人心难测，它只是强迫厉沅沅做一个选择。 此刻封尘的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干死厉沅沅。 但神雕侠侣系统更清楚，厉沅沅没有过这个想法。 恐怕她是真得干死神雕侠侣系统，也不可能对封尘下毒手。 可如果，是封尘先动的杀心，那就不一定了。 “同归于尽……”厉沅沅果然犹豫了，如果一切都是神雕侠侣系统布下的陷阱，她除了遵守规矩一步一步往下走，悔棋的后果怕是比灰飞烟灭还要惨烈。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厉沅沅偏生对它什么都没保留。 “万一……白非墨找你麻烦？”厉沅沅依然在犹疑不决，真拿炙阳枪对打，重点是她真的打不过。 “看招！” “MMP！狗东西，炙阳枪怎么用啊？”厉沅沅看着封尘的武器快逼到嗓子眼了，顾不得什么赶紧问它讨要秘诀。 谁知道，神雕侠侣系统居然再度掉链子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等等我，去找一找百科全书。】 不知是不是受了厉沅沅健忘症的影响，神雕侠侣系统现在记得的技能和武器解释说明，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你大爷的！”厉沅沅骂骂咧咧地举起炙阳枪扛下他的进攻。 虽然两样武器同为冷兵器，但是炙阳枪的灵力却稀薄得多，还没抵抗过十秒钟，厉沅沅赶快拔腿就跑到另一个隐蔽的角落了。 “出来！” 封尘是想致厉沅沅于死地，可在对方连连逃跑的时候，一直往前追赶。 可能这也就是所谓的游戏默认守则：交了闪现留条命。 “我不！我出去不是找死么。”厉沅沅果断拒绝这荒唐的说辞，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神雕侠侣系统偶尔会罢工挖坑。 又一想到还有个不错的小哥哥作为丈夫，厉沅沅的信心又增强了不少。 “可……”封尘其实一直都在努力克制神雕侠侣系统带来的影响，什么不杀人不得安宁，他本来可以不在意。 可被洗过脑的人，完全没有最初的意志坚定。 “可什么？你不杀我了？”厉沅沅也感觉到封尘的闪躲，要是他真冲过来一刀干掉自己，她也只好低头认命。 “不……我没办法摆脱这力量，所以你得出来，打败我。”封尘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二十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深深的不甘心。 “……那你别用武器，我试一试？”厉沅沅突然有些心疼，似乎打败他才是唯一的可行之策。考虑到技不如人，她只得鼓起勇气提出这么不靠谱的方法。 “我……NND，这玩意儿它烙我手上啦！”封尘的定力还不足以甩开兵器，拿它断手么……他转念一想，代价似乎有点大，还是最后打消了。 “靠！……你不然砍了，我可以成为你的手。”厉沅沅和他一样想到断手的法子，烙手上就连手带剑都不要就是，又不会要了人命。 况且她知道，和封尘之间必有一场厮杀。 成王败寇，决定权根本都在神雕侠侣系统那里。 “你……成为我的手？”封尘竟然蠢蠢欲动，正常人都知道一下子没有措施的前提下砍断手脚，极其容易遭受伤口感染，然后高烧不止，没准就会丢了小命。 厉沅沅这是要他去送命—不行，好在封尘及时割舍了砍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机灵鬼厉沅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笨蛋宿主，我寻思着你俩这么僵持不是个事儿。我来帮个忙吧，不用谢哈！】 神雕侠侣系统第一次伸出援助之手，还同厉沅沅打了招呼。 但厉沅沅知道它肯定没安好心。能让封尘莫名其妙杀意爆满胸膛，谁知道会不会给她安利什么…… “狗东西，你别……” 她话音未落，就感到心头一阵又一阵的燥热。 这种感觉倒不是什么仇恨冲昏了头脑，倒更像是那种被下了药的难熬。 “是真……狗到没人性！”厉沅沅不禁在心头暗骂，什么给自己灌输各种恨意都还行，怎么能来个这么猛烈的。 【笨蛋宿主，好好享受当下。】 神雕侠侣系统不怀好意地笑道，立马钻回了她的指节中。 因为被催动了荷尔蒙和某些激素，厉沅沅就不可能在角落里蹲得住。 更何况，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近在咫尺。 明明口水也没流，明明想得是某人，她还是没出息地一个趔趄冲了出去。 而封尘手里的武器，居然因为她意外地扑进怀里，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我热……次奥……”厉沅沅咬着牙忍着不适，解药是在眼前，但一用是真的日月无光了。 神雕侠侣系统希望她如何，她非不能这么走下去。 得做个有骨气的人！ “你……”封尘应该赶紧割了她喉咙，但就是这种撩拨心弦的目光，不仅丢了武器，还丢了心魂。 神雕侠侣系统的控制，在厉沅沅的入怀下，一瞬间就宣布失效。 他凝视着撕扯衣服领的美人，情不自禁地喉咙微动，鼻子也渐渐吸入那些芳香。 她越是喊着“热”，他就越是“乱”到不行。 “你忍着！” 封尘逼着自己目光看向别处，却很难在脑中挥去。 这女人太撩了！ 又好看又诱惑，封尘想了想，亲一下又不犯法。 于是，他打算动手之前，先动手。 “嗯？我不……”厉沅沅嘴上虽然各种流氓没下限，可心底深处的隐痛不住地提醒。 刚承受丧子之痛，身子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啊……你身上好香。”封尘轻轻一凑近她，怡人的体香扑面而来，实在蛮难拒绝。 闻过以后，他的脑袋就慢慢低了下去，慢慢地，慢慢地，开始靠近她的薄唇。 娇艳欲滴的嘴巴，仿佛一颗熟透的樱桃，让人看了直流口水。 “来，快……” 厉沅沅上一次是被白非墨折腾到快散架，但这一次是被神雕侠侣系统暗算到即将散架。 只要封尘没忍住，那么神雕侠侣系统附带的反弹技能，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击杀封尘。 做鬼也风流……封尘真的就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了一眨眼。 神雕侠侣系统真的大跌眼镜，不光是笨蛋宿主难以捉摸，连封尘都不好掌控。 【真、活见鬼系列！】 本来还打算好好休息的神雕侠侣系统被无情的现实惊醒，不按正常套裤出牌的一对男女，它真束手无策，陷入了迷茫之中。 如何是好？ 安排了冷兵器对决，结果谁都不肯先伤了对方； 下了Qi g药加快进程，结果谁都没越雷池一步。 与其说失望，不如说是惋惜。 这药，还是它当人的时候私藏的。 看厉沅沅这反应，明显药效是在的；只是封尘的反应，太不科学了。 像是个什么都知道一样，哪怕是追到了尽头，也绝不踏出那一步取她性命。 莫非？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有且仅有白非墨有可能做到，当着它的面，在另一处空间交代事情。 毕竟“清辉夜凝”这件宝贝，就是世间最无敌的存在。 也难怪，白鹤心心念念都想得到； 唯独神雕侠侣系统最疑惑的便是：既然历任岛主是唯一拥有并使用清辉夜凝的驭灵师，为什么岛内的话语权会在白鹤手上。但凡心狠一点，别说桃花岛，大概乌有国都是白非墨的后花园。 不过，神雕侠侣系统只猜中了开头，没想到结尾是什么样子。 眉心一浅吻，厉沅沅居然药性过了。 厉沅沅清醒后，发现躺在封尘怀里，赶紧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你……你轻薄我！”她下意识捡起衣服往身上套，似乎根本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封尘本想全部告诉她，又觉着对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遂默默接过了脏水。 “我，也就亲了你额头。法国人还亲脸颊呢……” “嗯？你都想起来了！”红着脸的厉沅沅又一个雀跃，蹦跶到面前拉起他的手，满脸真诚地问。 封尘则是很费解的表情，法国人是什么新鲜事儿？ 厉沅沅看他的反应，就想到白非墨听到现代名词的反应，不说难以下咽，怀疑人生是有的。 “我知道啊！巴黎可是浪漫之都，真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去一次。”不知怎的，聊天话题就谈到了旅游这件事情上。 【笨蛋宿主，正经一点。】 神雕侠侣系统仿佛看见了这件任务的结果，完全和它想到的相反，完全和它预计的差别天翻地覆。 “狗东西，我已经调教好了他，算？” 神雕侠侣系统被厉沅沅这么一发问，心头一怔—的确某些角度来看，这任务她是完成了。 毕竟没有抠字眼说，一定是留下一个人活着。 那要不要两个人都出去？ 神雕侠侣系统犹豫了，封尘出去后，白非墨无疑多了个帮手。 这对它来说，是比噩梦还要恐怖的事情。 至少，在此地，基本都由神雕侠侣系统说了算。 一出去，不是白非墨，就是厉沅沅掌权。 【笨蛋宿主，三块钥匙碎片交换。杀了他。】 神雕侠侣系统仍旧不想承认厉沅沅完成任务，试着做最后的争取。 它有算过，厉沅沅还差十四块钥匙碎片。 撇去剩下的任务都满打满算，也还差三块。 “狗东西，你算过了，我也算过了，你说巧不巧？”厉沅沅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实际暗中对奖励的发布都了然于胸。 神雕侠侣系统欠下的那几块，她总要到最后任务的时候都讨要回来。 【……那，四块。】 神雕侠侣系统继续加大筹码，它就不信厉沅沅能一直冷静。 厉沅沅摇头，淡淡地说，“太少了。” 【……最后亮个底，五块，不能再多了。】 因为再多下去，厉沅沅完全可以选择放弃一个任务， 每做完一个任务，她才能得到三块钥匙碎片。 这么便宜的差事，神雕侠侣系统也只会提供一次。 厉沅沅故作沉思片刻，却云淡风轻地说，“那算了，我出去了哈。炙阳枪我也带走了。” 她当然明白任务算完成了，不然神雕侠侣系统闲的没事谈买卖？ 【诶！厉沅沅，给我留一个……】 神雕侠侣系统藉着厉沅沅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厉沅沅和封尘一道找到了出口，肩并着肩带走冷兵器。 要知道，这炙阳枪虽算不得冷兵器之神，但一个不容置喙的名号—金属之敌。 放眼望去，世间除了偶尔的几个法器材质不是金属，剩下的武器都是金属的产物。 它说的留一个，无非是犯人“封尘”，还有兵器“炙阳枪”。 厉沅沅倒好，一下子就拐走了人，还顺走了物。 神雕侠侣系统觉得自己是有生以来，血妈亏的一次任务。 第二百六十八章 跑为上计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不出意外地带走封尘和炙阳枪，好像兵器库的其他武器，没有一样入得了她的法眼。 “你，认得我？”快到门口的时候，封尘突然停了脚步。 而厉沅沅不愿意多费唇舌解释，遂用力扯过封尘的一条胳膊，阔步回到了现实中。 当厉沅沅躺回床上的时候，差一点被蓉儿给勒死了。 “你……在干嘛？” 问这话的却是封尘。 明明她是活蹦乱跳的，怎么现在就换了个打扮。 一看就是睡觉时候才会穿的肚兜，而且……床尾露出的纤纤玉足，难道说—有男人在？ “你盯着我看作什么！转过去，不许偷看！” 厉沅沅这声怒吼，也惊吓了蓉儿。 蓉儿也是循着声音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屋内多了个玉树临风的公子。 固然相貌、身材和气质，都比连胜要出色，但蓉儿心中就是情人第一。 “这是—？” 对于没见过，还是突然出现的，她肯定得问个清楚。 “一个迷路的臭弟弟。” 封尘乖乖地背过身去没看她换衣服，但对这句简介对补充，也是欲言又止。 是好好解释为什么“迷路”，还是好好解释“臭弟弟”的来历，封尘一思考，二者都不是太好说明的情况。 “呃……亲的？” 厉沅沅立马否认：“不，垃圾堆捡的，” 封尘闻言，不慌不忙解释，“是，我爹妈在垃圾堆捡到的她。” 厉沅沅打死也没想到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远要比想象中要痛很多。 “臭弟弟，你是不是忘了小时候的毒打？”厉沅沅试着展示一下姐姐的威严，哪知道封尘不但无所谓，更是直接叫板。 “来啊，谁不打谁孙子。”语气虽颇为平淡，却挑衅味儿十足。 “蓉儿，我们一起打臭弟弟不？”厉沅沅知道一对一胜算不大，但二对一就完全相反。 别的不说，就是纯武力PK。 厉沅沅也认定蓉儿水平和七堇差不多，所以干倒封尘只是时间问题。 【笨蛋宿主，流珩在外头。】 神雕侠侣系统十分不满厉沅沅说走就走，片儿都没留下，连人带武器都拐走了。 关键是，也没检测到她任务有什么失手的地方。 哪怕是拿五块钥匙碎片来交换，神雕侠侣系统都觉得厉沅沅都未必肯点头。 “关我什么事？”果然厉沅沅不在意，夺权这件事情，似乎从来就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神雕侠侣系统只得压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好言相劝：【笨蛋宿主，你再不去招惹流珩，那么封尘的命可就没了。】 它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厉沅沅还自娱自乐，那么封尘的死活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可以在天堑变活下来，可不意味着出来后一世无虞。 “狗东西，五块碎片么？”厉沅沅可没忘记说好的筹码。 要她敞开门迎接流珩不难，难的是得她心甘情愿。 【我可没答应。】神雕侠侣系统立马翻脸不认账。 “那，就随便动吧。”厉沅沅随即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封尘的生死本来就和她没关系，为什么要捏这个没关系的人命强行挑战自己的命数。 这倒是让神雕侠侣感到满满的震惊和费解—这宿主，丢了孩子后，也脱胎换骨了？ 想最开始要她动手杀死封尘的时候，那眼睛里的不舍和遗憾。 这茬儿……什么情况，它也突然犯起了糊涂。 【笨蛋宿主，讲真的？】 神雕侠侣系统要不是听到她的回答，肯定就后悔莫及。 “是，随便杀。反正这躯壳，你拿去是不是也无用？”厉沅沅忽然变得聪明了起来，神雕侠侣系统本可以操控一切，做她这个世界的发言者，独独除了在脑子里给她发布任务和奖励碎片、激活技能等，神雕侠侣系统不曾有过出格。 直到在武器库里头，她第一次看见并拿起炙阳枪，而神雕侠侣系统的反应就很出人意料。 如今这种种，她能想到一个绝好的说辞：那就是她的死亡、或者暴毙，神雕侠侣系统都是一无所得。 这个惊天大秘密让她发现了，无异于多了无数个底牌和神雕侠侣系统正面硬刚。 【你既然知道，我得不到，为什么还不去迎接流珩？】 神雕侠侣系统要不是灵力不够，早就想打破白非墨设下的结界，然后给二人营造成那种父女重逢，喜极而泣的感动画面。 最可惜的就是其实厉沅沅并不看重亲情。 再大一点儿说，神雕侠侣系统甚至都觉得她才是真的没心没肺。 和白非墨道出心中所想算什么，又没什么太明显不过的腻歪。 就它为人的短暂经验来看，厉沅沅这最多算是日久生情，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并非是真正的爱情。 起码，她从来没有向他奔赴过一步。 厉沅沅直接就不回应神雕侠侣系统，反是扣好衣服，轻声对蓉儿嚼舌根。 “帮我拦一下。”厉沅沅指的是封尘，只要这屋子里有个男夫妇的，那么流珩肯定没有那么多精力在自己身上。 而她，是要先去找习冠说话的。 一旦有什么秽语先传到习冠的耳朵里，厉沅沅几乎就不会有机会扭转战局。 “啊？”蓉儿略显尴尬，指着封尘问，“你指的是他？” 厉沅沅摇头，用手指了指最外面。 蓉儿一闭眼，凝神贯注，这才隐约听见流珩的声音。 好端端的，族长要来灭火？ 蓉儿又一想，何首山最近很太平，难道是赌坊又出岔子了。 显然不会啊，不然几百年露一次脸的连胜，能笑靥如花地徜徉在山林。 蓉儿忐忑地看了眼了厉沅沅，只觉得这个丫头愈发的难以捉摸。 “你，图他什么？”蓉儿爱慕连胜，对他身边出现的每个同性都很在意。 “图……”厉沅沅本想说“图他帅啊”，又一想这么问该不会是和连胜有什么勾当吧，赶紧收回了嘴边的话，立马改口道，“害！我还能图什么，肯定是他的骰子呢！” 厉沅沅不喜欢金钱的铜臭味，只是不免会将KTV的掷骰子游戏和赌坊联系起来，于是很自然地加以混为一谈。 “啊？你，也知道？” 蓉儿误会了，连胜经营的赌坊最妙的就是骰子了。她以为厉沅沅知道呢，才没遮拦地都说出来了。 “啊？真的假的……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厉沅沅撒谎的本事是愈发难看，意外能获取骰子的秘密本来就不容易，居然这么快就让她得到更多重要的情报。 【笨蛋宿主，外加一个骰子，四个碎片。】 神雕侠侣系统见好就收，赶紧追上厉沅沅的脚步，满心期许地想等到一个“好”字。 厉沅沅依旧是坚持初衷，竖起一只手，冷冷说，“五块，外加一个骰子，就这样，没得商量。” 光是这奖励，厉沅沅就很动心。 可碍于女儿家的面子，她死活就不肯让步。只因为她觉得，神雕侠侣系统一定会先退一步。 又是“没得商量”，神雕侠侣系统无限制地头大之后，淡淡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鬼晓得它的【下不为例】是什么“下”，谁叫中国汉语言的魅力，大到****都甘拜下风。 “嗯，不错。”厉沅沅很是欣慰，神雕侠侣系统的让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准狠。 “什么不错？”蓉儿不解地听到这几个字，觉得好生奇怪和陌生，刚想问一嘴，谁知立马被她的飞逝身影给打乱。 厉沅沅摇头说，“没什么、这把剑给你，拿去对付坏人吧。” 说罢，她悠哉悠哉地起身，又自若地爬出窗户，再如泥鳅一样，蛇一样的飞速窜了出去，留下屋子的一对男女面面相觑。 第二百六十九章 难念的经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她这样？” 封尘和蓉儿异口同声地看着人越跑越远，可没有人要去追赶的意思，只是面对着互相吐槽。 “嗯，第一次见。”蓉儿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要不是连胜呼喊，她才不出来呢。 “路子这么野，你也不怕出去坏事？”封尘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有点担心。 厉沅沅的各种举动，在他看来，和定时炸弹有的一拼。 蓉儿一脸茫然，“大肚婆这么厉害吗？” 大肚婆？ 封尘感觉一觉起来后，自己错过了很多个名场面和神语录。 “她……谁的？”封尘不仅是惊掉下巴，而且是放狠话下去，“要是叫老子知道，肯定得扒了他的皮，挑了他的筋，断了他的骨！” 这义愤填膺的小模样，愈发比白非墨还要张狂。 每一个知道厉沅沅怀孕的，就没有一个不问的；每一个看见过白非墨的，没有一个觉得他们不可分。 蓉儿被封尘气势汹汹的小模样也是惊呆了，不由得问起，“我怎么觉得，你俩不像是姐弟……有点情敌的感觉？” 这好大的一口锅，封尘仿佛看见了一座五指山压在自己背上，细数悲伤逆流成河。 “咳咳，我喜欢女人；你是不是太腐了！”封尘忘了，除了厉沅沅，几乎没人能Get到他说的点。 可就是这个点儿上，蓉儿居然半蒙半猜，猜中了全部。 “我和你一样，喜欢异性。”她冷冷的几个字，重重地敲碎了他的歪想。 封尘却是眯着眼睛笑道，“可我怎么觉得，你应该喜欢女孩子的？不然，和她也太亲昵了。” 他 只是不愿意承认，看见厉沅沅被人关心，心底会莫名生出酸涩的滋味。 “啊……”蓉儿越听越糊涂了，拿着厉沅沅给的黑金长剑，缓缓朝外走去。 既然交到她手里，自然应该第一时间转交给连胜。 “去哪里？”封尘完全不急着去追厉沅沅，以他对她的了解，不到三个时辰就回来了。 毕竟路痴是二十一世纪文明人的一大通病。 离开了手机导航和各项路标，谁还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记得每一个大道和路线。 “找人，你自便。”蓉儿可没接到任务要照看此人，索性趁这机会多和连胜处一处。 其实，日久生情，习惯成自然，蓉儿也勉强可以接受。只是她更害怕，万一连习惯都做不到，可能真的和连胜注定只能在平行时空相伴而行。 “喜欢的人？”男人的嗅觉也很灵，封尘戳穿得毫不留情。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蓉儿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然看到一个寒冷的眼神。 她和族长没什么交集，可他不一样。 一看就是外人，无烟城从不留外人性命。 门外。 流珩吼破了喉咙也没等来厉沅沅，打开门的居然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蓉儿则是先拱手行礼，“见过族长，姑娘不在此处。” 一看他那张望焦急的目光，肯定和厉沅沅脱不了干系。 只因为她是没去追，也自私地想多些时光，便想尽可能慢一点出现在连胜面前。 故而，不论流珩说什么，蓉儿打定了主意，一口咬死该咬死的地方就好。 “人呢？” 流珩同样嗅到了不轻的血腥味，地上却没有半分血迹，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抹去。 蓉儿依旧是摇头，甚至把责任都推给了封尘，“不知。或者族长问一下她的同伴？” 封尘就这样很无辜地被蓉儿指着，指着指着，流珩就动手绑走了。 “我不是。垃圾堆捡来的啊，你问我作什么！”封尘一听就不开心了，怎么厉沅沅出走也要怪到自己头上，突然好委屈是怎么回事。 “垃圾堆……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流珩也恼了，本该受他疼惜宠溺的宝贝，凭什么任由他人辱骂造谣。 而且，厉沅沅从垃圾堆被抱走，流珩一直觉得这可能性为负数。 且不说自己这个亲爹当的怎么样，就看现在他也不肯让她吃一点苦头。 所以，在流珩得知太子长安的劣迹事情过后，他对厉沅沅以前的被泼脏水，那就是相当介意。 套一句某哲学家的话就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要珍惜。 流珩失去了习姬和沅沅母女，长达十余年时光，好不容易才认下的亲女儿，当然不能由个外人点评。 “不……”连封尘都被流珩吓得不轻，说翻脸就翻脸，比相机快门还速度。 “说！” 蓉儿也瞬间大气不敢出，刚想走呢，封尘整这一出，不是瞬间抹杀了逃生的可能性。 “说…说什么？她往哪儿跑？”封尘试着把话题给转移，奈何流珩就是不吃这一套。 凡是厉沅沅受辱的，不论是言语还是纸张，流珩都绝不允许多人知晓细节。 “不是，谁说的，她捡来的。” 一字一句，都如重拳板闷在胸前。 “这……族长，别纠结这个了。”蓉儿好心打破僵局。 一个怎么问都不给个说法，一个怎么答都模棱两可。 这聊天要怎么继续！ “跑哪儿去了？”听了蓉儿的适时提醒，流珩赶忙追问封尘。 “外面。”某人很大气地指着方向，而另一人脸色愈发铁青。 蓉儿似乎预见了暴风雨的不可避免，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路狂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去找连胜。 流珩什么水平她心中还是如明镜一样，显然封尘对这力量毫不知情。 好歹是厉沅沅的“亲人”，要真的打架出了人命，要怎么对厉沅沅交代。 蓉儿着实感到为难和头疼不已。 最崩溃的则是，连胜房中空无一人。 “人呢！” 上一个问的是流珩，蓉儿绝没想到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去……下山了。”其中一个下人支支吾吾地，似乎都知道了详情，但迫于形势不可说。 “下山去干嘛？”蓉儿不禁纳闷，都把人交给她还不放心么？难道是回赌坊看看。 只是她不会想到，是白非墨给捆走的。 巧的是，和打晕她的正好是同一个人。 “去……再说吧。”下人不想遭受杀身之祸，赶紧一个千里逃亡瞬间没了影子。 原地发愣的蓉儿只得叹了口长气：哎，太难带了吧。 第二百七十章 夜访七元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也不是说队友太难带，很多时候纯粹是对手太强了。 比如，闭目养神的连胜，怎么也没想到，掳走自己的会是在赌坊的小伙子。 白非墨看着平平无奇，可就在展露“清辉夜凝”以后，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胜以前只服气过一个流珩，现在上升到服气两个人。 白非墨不苟言笑，冷冷道，“扮猪吃老虎，还要我教你？” 连胜哑口无言，心里嘀咕着：你什么时候扮了猪……后来一想也是，不然赌坊何止被诓骗那么敷衍了事，单是以白非墨的脾气，怕是房梁都给拆了吧。 “其实我也是，不然你……”当连胜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这白非墨，性子转变得极快，令人措手不及。 “……走，我带你下山。”连胜认怂的速度敢认第二，无烟城就没有敢称第一的。 白非墨邪魅一笑，淡如水的眸子望向远处，说道“七堇的事情，你肯定比我还清楚。” 连胜顿时快瘫在地上起不来，不知不觉居然七元的妹妹被桃花岛捡去并抚养长大。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是承诺过七元，一定会找到妹妹的。 其实连胜并不知道妹妹七堇的下落，是习冠下的死令，估计就心腹震南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连胜试着装傻，奈何演技太差，白非墨都没有脸看。 白非墨挥了挥手，不屑地说道“罢了罢了，快带我去找七元。” “她不是好好儿的？”连胜记得是确认过厉沅沅挺好以后才走的，怎么一个转身，人又犯病了？ “好么？”白非墨瞪着眼睛，“你心里真没点B数么？” 连胜只感到一股冷汗从脚底板往上渗，一种不可描述的窒息感从心口涌上。 连胜心想，老子要是有数，宁可被流珩扒了一层皮也不会接过这个小祖宗。 出发就出发，找七元来看病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只要你听话，七堇的事情会永远没人知道。”下山的路上，白非墨可劲儿给连胜洗脑。 连胜的笑容，自“七堇”提及后，就默默地消失了。 “没必要这么严肃，免得叫七元起疑心。”白非墨余光一瞥，怎么看连胜都不像是坐拥无烟城金银的大亨。 连胜则是脱口而出“起疑心倒好了……” 白非墨没有温度的声音快要把所有氧气都抽走，冷冷呵斥他，“可我告诉他的，便会是一切都是你的授意。毕竟七堇，我可是调教得很熟。” 连胜心头“咯噔”一下，这杀千刀的，白非墨居然不是只取厉沅沅一瓢饮，敢情居然是处处留情处处撩啊。 白非墨明知自己这番言论有诸多不当，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警告连胜，“你说七元要是知道她成了守夜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又一个重磅消息砸在连胜心上：这世间的驭灵师只有犯下重责才会被罚去守夜，也只有几处地方才需要守夜，桃花岛上刚好就有一个地方，唤作“凉月榭”。 据连胜所知，白非墨之所以能拥有极高的威望，亦是因为他成功出入凉月榭并带出了一个人。 除他以外，再无第二个能做到。 “是去了凉月榭？” 白非墨懒懒一笑，却不回应。 二人的脚力随着灵力的渐长而加快，不消三盏茶光景，他们便来到了七元所在之地。 “去，敲门。”白非墨使唤连胜去叫人出来，自己则是退居一旁观察。 “我……”连胜感觉小辫子被抓住的心情比过山车还要刺激，因为你真的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就给剪了。 后来连胜一想，敲个门而已，七元要是不在呢。 总不会事事都这么巧吧。 然而就是这么巧的缘分。 七元在收拾好准备从后门走的前一刻，听见来自连胜的捶门声。 属于连胜的专属暗号，也就七元晓得是他。 “打烊了，还要接客么？”铺子里的伙计都准备闩上门，放下帘子，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却万万没想到，还得去泡茶招待贵客。 “快去，耽误了就没工钱。” 也不知七元跟谁学的苛待伙计，至少连胜对赌坊的徒弟都挺和蔼。 伙计只好放下包袱，屁颠屁颠打开一扇小门，端着个笑脸去迎接访客，嘴上一直叨叨个不停“哪个眼瞎的，都要关门了还来找七大夫！” 当瞧见连胜的时候，伙计的脸都僵了，可后方的白非墨笑的嘴巴都快翘上天了。 “你控制一下……给我点面子。”连胜小声说道，谁叫白非墨是大权在握呢。 可在小伙计面前的形象，是不是好歹维护一下。 “怎么，亏心事怕被发现？”白非墨就是不讲道理把七堇流落桃花岛当守夜人的事情怪他头上，连胜心中千万般委屈也只好慢慢咽下。 不咽下刚正面？ 此刻连胜绝对没有这勇气和信心。 “白岛主，你和七堇不清不楚的，可也要当心后院失火。”连胜没娶老婆，自是想当然以为白非墨的意思。 谁知，一猜连皮毛都不沾边儿。 白非墨肆意笑道，“你怕是不知道，我家夫人嘛，不计较的。再说，所有女子都见过，可能沅沅更担心男子。” 这话倒是不假，再度刷新了连胜的人生观。 男女通吃的岛主？ 这了不得！ 他要赶紧去报告习冠！ “这位是—？” 刚好是怕什么来什么，七元在见到白非墨的第一时间，居然也不自觉沦陷了。 口水垂涎三尺，是七元最毁颜面的一次会客。 白非墨则是更加难以置信：他这等平庸姿色，也忒惹人眼了；而且还都是男孩子。 若是女子的话，厉沅沅闹起来他还有法子； 若是男子的话，厉沅沅不闹他是真的心慌慌。 “他——桃花岛的使者，我来请你看看那姑娘。”连胜才不想花老大篇幅介绍白非墨，介绍完还得解释一通，对厉沅沅没有半点好处，肯定是能节约多少时间就节约多少时间。 “哦……”但七元根本打不起精神，所有注意力都在白非墨身上了。 什么铺子啊、看诊啊、救人啊……七元竟觉得在这一刻，都没有白非墨重要。 “公子可有娶妻？可有生子？家住那里？兄弟姐妹几人？父母可都还健在？” 七元一股脑像查户口似的都问起，白非墨直接一句话封到死。 “抱歉，家有娇妻。” “噗……”连胜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厉沅沅是“娇妻”，因为她的老子和亲娘，没一个是娇滴滴的样子，性子那是一个还比一个烈，八百匹千里马都不一定拉的回来。 七元的期许一下子落了空，愈发没精打采地站在抓药的地方，黯然神伤了许久。 “七元？” 连胜足足喊了好几遍，但七元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死了？”连胜忐忑地看向白非墨，罪魁祸首一登场，整个铺子都不好了。 “没有，你看眼珠子还动呢。”白非墨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拒绝，会这么让人失魂落魄。 况且也是实话实说，厉沅沅就是他的妻。 睡都睡了，七元还能生孩子不成？ 其实白非墨对有没有孩子，倒不是很在意；他最在乎的就是厉沅沅开心与否。 如果和自己一起终日以泪洗面的话，那么白非墨也可以放手成全，让她去寻找自己的那一份幸福。 只要厉沅沅不先说离开，纵是刀山火海，他白非墨都愿意为之一搏。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七元和白非墨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惹的人，是不是得？”连胜疯狂暗示白非墨出马，奈何人就是装什么都不知道。 某个怡然自得，喝着小茶的人还说道，“你都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这点儿薄面都没有？” 连胜很沮丧地答道，“我哪里知道他这么渴望爱情……” 幽怨的小眼神更是迎上了白非墨，某人感到耳朵快赶上冬日冻得程度了。 “咳咳，男女之间才叫爱情。男子与男子之间，那不是再明显不过的基情？”白非墨在厉沅沅的潜移默化熏陶下，也对现代用语的运用愈发炉火纯青。 “啊……基情是什么情？”连胜即使有抿出来那个味道，仍旧不好意思随意揣测。 “嗯。就是男子和男子间，相互生出超过友情和亲情的那种情感的—统一概括。” 这句话完全是白非墨的杜撰，却也完美地解释说明了新鲜词的含义。 最意外的便是：概括的非常全面，无可挑剔，堪称经典的辞海收录。 连胜汗颜，自诩是无烟城第一词典的他，居然也有一天不如个外人能说会道。 惭愧啊！ “呃，那现在怎么办？绑了去？”连胜了解七元，一旦因为某样得不到的东西进入死胡同，等上个天昏地暗，七元也不会给出任何回应。 “没别的办法了？”白非墨可不想这么粗暴，他就怕厉沅沅知道后又不开心。 连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长气，“除非，你哄他。” 白非墨要是预料到这情景，可能当初选择在外头等候。 哄女人简单，毕竟是自己娘子。 但哄男人是什么鬼，亲亲抱抱举高高？ 光是这些难度极高的策略，白非墨一过脑海就觉不可能。 别说是对七元了，就是对厉沅沅，白非墨也得鼓足二十分的勇气。 天不怕地不怕，白非墨就怕厉沅沅瞧不上。 厉沅沅对那个渣男有多掏心掏肺，白非墨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要是厉沅沅还不放手，自己早就在某个夜晚，孤身一人闯入东宫，磨刀霍霍向Xia体。 不过，好在厉沅沅亲口承认对他无感。 白非墨在那一瞬间，对长安的愤恨，骤然降到了零点。 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替她出头呢。 白非墨那个时候犹豫不决，遂一并淡忘了这档子破事。 白非墨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连胜，“我色诱？还是生扑？还是—要不提一下七堇，我不信他还……” 他故意抛出各种橄榄枝来，就等着连胜去抓。 直到“七堇”这个名字蹦出来，七元和连胜的反应神同步，两双警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白非墨。 “我说什么来着……其实七……” 连胜壮着胆子捂了白非墨的嘴巴，尽管是踮起脚尖才够着的下巴，凭着修长的手指，他还是成功贴上了唇齿。 “七？”七元对妹妹的名字很敏感，哪怕一眼万年的对象近在眼前。 “对，叫你呢，七元，跟我去救人。”连胜来不及多说，趁着他失神的功夫，重重一掌拍晕了接下。 “走？”白非墨对连胜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也无奈地选择接受。 不大力点动手，七元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等一下，药箱没带。” 连胜关键时候还是有点小用处的，比如除了伙计外，他才是最熟悉七元喜欢的人。 深居简出的七元，一向都是最信任连胜的。 连胜自己也担忧，要是半路醒过来，他会不会被七元完成洗脑。 “人我带走，场子就交给你了。”白非墨直接强行拽走七元，以凌波微步飞一样的宿敌回了何首山。 留在原地打转的连胜非常惆怅地环顾四周，发现七元这里的药材竟有大规模的短缺。 “这是怎么回事？” 无烟城谁人知道连胜和七元的关系，就是习冠要请他上门，也须得连胜的亲邀。 并且七元的价格贵的快赶上半壁江山了，连胜有时候都羡慕他赚钱的效率。 年纪轻轻，就有万贯家财，是连胜怎么都羡慕不来的。 “七大人从不许小的对外声张，听说是朱家两兄弟拦截的药材。别的都还好，独独那紫徽草，这没了可真会杀了半座城池的人。 连胜一惊，丢了味药材，为什么能造成屠城一样的结局。 “因为，习长老的偏方。” 伙计说的很隐晦，而连胜听的一字不差。 换句话说，就是习冠每隔一个月会给服毒的人发放一轮解药；而这紫徽草，恰好是炼制解药的必备之物。 连胜略一沉思，缓缓说道，“其实，偏方我也有研究。或是解药慢慢清楚体内余毒，或是—以血为药引，重新炼制一副解药。” 而其中最难的，就是药引是什么。 连胜不知道，伙计就更不可能知道。 “什么药引？我的血可以吗？” 连胜看伙计像个傻子，不由得笑道，“你要是可以，母猪都能上树了。” 突然连胜想到厉沅沅。 或许，习冠之所以给城中所有人都下了毒药，并且允诺会定期发放解药，延缓毒素的扩散；实则是他有了另一个想法，那便是希望习姬回来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掌握大局。 “其实，我还真的见过母猪上树……”这伙计为了拼命，十分不害臊地胡说八道。 连胜看穿一切地说，“其实嘛，上树也没什么。只是紫徽草的替代药引子，怕是还和你没什么关系。” 连胜不愿多说话，随手抓了几位草药便匆匆离开。 顾不得伙计在他屁股后面的穷追不舍，连胜总算看到了白非墨与七元的身影。 只是七元，不是晕倒了吗。 连胜估摸着自己下手的力道，怎么七元也会睡个一晚上。 白非墨这是要做什么。 “七元，厉沅沅情况不容乐观。”白非墨郑重地对他坦诚相待，所有的不尊重他的举动，都是为了爱人。 但嗅觉灵敏的七元根本不信，漠然说，“爱人？白岛主的爱人，是人还是鬼呢？” 关于白非墨，七元听到的传闻实在太多了。 可没有一条，七元敢苟同。 三十而亡？ 年少有为？ 单恋一人十余年，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喜欢，起码七元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白非墨无奈，于是遇到了“七堇”。 但出乎意料的是，七元这个时候对这个名字，显得陌生还陌生。 “七堇是谁？” “……你妹妹啊！” 白非墨寻思着还能有人比自己还不要脸皮，没羞没躁地扯谎开车。 而且七元根本就没踩油门，就恨不得否认和撇清所有关于七堇的事情。 “在凉月榭也可以吗？”白非墨没忍住说出来了。 七元心底深处的挣扎终于有了反应，那样一个人间炼狱，凭什么是他最宝贝的妹妹去当守夜人。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在那里！” 七元记得连胜说过会帮他寻找七堇的下落，左等右等将近二十年，连个屁都没有听见过。 这白非墨，居然比连胜还要清楚。 “是不是你干的？”七元蹭的一下子火冒上来了，甚至想甩袖子回去睡觉。 “若是我，这会儿她的尸体肯定在你面前了。”白非墨的否认总是极具艺术感和趣味性，七元无法质疑也无法拒绝。 “那你怎么解释凉月榭的守夜人！” 一字一顿，七元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 可白非墨依然不痛不痒地回答他的问题，“上一辈的恩怨，连我父母都遭了算计，她又怎会独善其身？” 其实还有大半白非墨没说出口，要不是他极力争取，怕是七堇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凉月榭的守夜人，生涯虽无涯且苦，起码是安全的。 相较于其他地方的勾心斗角，白非墨自认为给她安排的天衣无缝。 第二百七十二章 厉沅沅又跑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那是唯一能护她平安的地方了。” 白非墨向来无心徒增杀戮，所以当他发现弱小无助的七堇之时，想方设法藏了她好多年，并且仔细教习功法。 而于在她够独立出山，他才拉着她走进了凉月榭，打着守夜人的旗号，许她一片祥和。 整个桃花岛都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人站出来指责。 因为凉月榭的守夜人，没有人愿意搭上一辈子。 “唯一？”七元不解，桃花岛那么大，连个小女子的安身之所都没有么。 白非墨却不愿再作解释说明，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我夫人身体不适，你给治好了，我把七堇还给你。” 左右白非墨觉得都不亏，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肆意。 “……好。”七元觉得自己也不亏，无烟城多少疑难杂症都治好了，那丫头还能咋的。 的确也不能咋的，就是他们回去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难缠的人，也获悉了一个重磅炸弹。 “人呢？” 白非墨踏入房门，问了和流珩一模一样的话。 流珩还没离开，似乎一直等着谁来。 可在看到白非墨的瞬间，流珩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看来，不是你带走的。” “废话，不然我去找七元做什么！”白非墨气不打一处来，临走的时候设好的结界，就这么被人给破了。 而且这个老头子，他还不认识。 “你谁啊？”白非墨还没有上一位的记忆，对流珩的印象可以说是一张白纸。 “白非墨，你就这么对你岳父说话？”流珩知道他不拘泥繁文缛节，但也没想到可以这么无所顾忌。 “岳父？”白非墨心头一怔，细细端详着他的五官和身形，似乎还真有几分厉沅沅的影子。 “她和我不像么？”流珩略带骄傲地反问。 却等来了一个嘲讽的声音：“呵！更像她娘吧？” 连胜的追赶速度大大超过了白非墨的设想，本以为怎么都会在铺子里耽误一两个时辰，谁知道对方竟然像飞一样，“嗖”地一下子就追上来了。 “别胡说，习姬哪里有她好看！”白非墨可不同意，习姬美则美矣，还是厉沅沅更惊为天人。 “咳咳，你一下子倒是把岳父母得罪了个遍。”流珩不好说什么，毕竟人眼中只有厉沅沅最美，关于习姬的貌美还是自己消化好了。 “别客气，分头找人吧。”白非墨虽然不知道厉沅沅是怎么溜走的，能在下山来回的短暂时间里，瞬间逃的没有踪影，想来肯定离不开神雕侠侣系统的帮忙。 至于她的身体，或者也是障眼法吧。 流珩并不打算离开，坐下来冷静思考之后，不情愿地推出一个结论：厉沅沅十有八九去找幻翎洛了，必然是要找习冠。 “你不走？” 连胜也微微察觉了这点，流珩能这么镇定，看来厉沅沅的去向是阻止不了。 那么这个时候再去找人，更是有特别高的可能性，刚好撞枪口上。 厉沅沅撞枪口没事儿，但流珩不一样。 从流珩选择留驻无烟城起，他就注定要断情绝爱。 无情无义，亦不会痛。 长年累月的冰冷，他的一颗心早就被磨成了磐石。 “没必要了。”连胜还是很懂流珩的，除了习冠这个糟老头子这么不好搞，还有谁能叫他却步不前。 然而白非墨对此都一无所知。 白非墨认为爱的女人丢了，第一时间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 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绝对不希望她迷路。 厉沅沅同样没有辜负白非墨的期许：她就在另外一条下山的路上，一个不小心栽了阴沟里。 翻船不可怕，可怕的是都在同一个地方。 又双双是朱氏兄弟二人。 “好久不见啊！” “别来无恙啊哈！”厉沅沅有点心虚，好像朱二对打晕他耿耿于怀。 “姑娘，走一趟吧？”朱大这次显得特别有风度，不但没有用武力胁迫，而且还言辞尤为恳切。 “啊……去哪里？”厉沅沅假意装傻，去哪里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去，上一次没去的地方咯！”朱二一脸坏笑，色眯眯的眼神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厉沅沅赶紧问，“上一次，我们要去哪儿？” “震南在等着了。”朱大淡淡地说出幕后指使，然后又吩咐朱二好好看紧厉沅沅。 “人要是丢了，我也保不下你。”朱大往前走的时候，慎重又慎重地在朱二耳边说道。 朱二悻悻点头，肯定地说，“大哥放心。她要是再跑了，我就跪地上爬无烟城三天三夜。” 厉沅沅闻言，心底美滋滋的，再和神雕侠侣系统撒个娇，怕是朱二这“大事”一定会实现。 “爬要是有用？我俩还会干不过连胜？”朱大没好气地感慨朱二的无知。 厉沅沅接过话茬说，“你们干的过又如何？流珩也打得过？还有那个习冠呢？” “臭婆娘，习城主的名讳岂是你能喊的！”朱大特别紧张厉沅沅的一言一行，仿佛她的任一行径都会被他人尽收眼底。 “我……你们带我去见习城主么？”厉沅沅反复见到救星一般，那胜利的曙光正朝着她招手。 “想的美。”朱二毫不留情地粉碎她的美梦，“震南大人要你，我们兄弟俩做个顺水人情。” “哥，我们是老乡啊。”厉沅沅眨巴着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不停地对朱二放电。 哪知朱二根本无视，更是放言说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不是我啊……”厉沅沅感到无比委屈，的确下手的是连胜，管她什么事。 “反正你脱不了责任。”朱二后来也想明白了，跟厉沅沅跑的话，自己也不会讨到好处。 而且搞不好，朱二觉得牵连朱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好在，震南给了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把厉沅沅带来见我，要活的、好的。” 所以，朱大和朱二也就过一过嘴瘾，口嗨一番就绑着人上路去了。 “朱二，我保证，这次我们一起跑。”厉沅沅还在试图拉拢老乡，但对方这次怎么都说不动了。 “清醒点吧，无烟城是逃不出去的。” 朱二很清楚，这么久以来，就一个外族人流珩在无烟城活的高贵，还做了族长，还踏实地活着。而其他外族人，不说死无全尸吧，也是尸横遍野。 “不可能。”厉沅沅直言不信，百密必有一疏，根本不认为这座城能困得住她。 “你若是不信，到了那里随便跑。”朱二对逃不出去的无烟城这个概念倒是很相信，因为刚来此地的时候，他也是想跑的。可是不论从哪一个方向，不论是从哪一条路走，始终都是在原地打转。 “讲真的？”厉沅沅总觉得前方有什么坑在等自己，而且还有个引路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朱二点头，脚下的脚步加快了好几倍速度。 “快一点了！震南大人要是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关于上一次厉沅沅和连胜溜走一事，朱大没少数落朱二的。 因为心虚外加理亏，朱二除了低头乖乖听训，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嗯，来了大哥。”朱二对朱大比最开始还要拘谨，许是上一次的轻信他人害的他信任感全无，不得不对老乡厉沅沅保持礼貌的距离。 “诶，你不喜欢他，还怕他，干嘛不和我……”厉沅沅明知故问，果然等来了朱二绝情的答复：“因为，你不配。” 第二百七十三章 震南见到厉沅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配？ 要不是没有第四个人，厉沅沅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她真的真的，觉得连胜这么做很有道理，才没带朱二一起走。 了如今，朱二已经不再相信厉沅沅了。 厉沅沅心底还是有几分难过和堵塞，第二个碰见的同乡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我不配，你说谁配？”可厉沅沅不是那么玻璃心，朱二拒绝地越是无情，她的执着就越是强烈。 “……与你无关。”朱二的耳根子很软，遂扭过头去不看厉沅沅，而且扯下了衣角，搓成两个布条塞到了耳朵里。 只要听不见厉沅沅的恳求，朱二以为自己一定可以熟视无睹。 震南自从收到厉沅沅消息，分派任务下去后，一直都在雪松斋恭候她。 习姬的亲生女儿，是否会和大小姐有一样的倾城姿色呢？ 习冠的亲外孙女，是否会和主人有差不多的天赋异禀呢。 震南对这一切只是遐想，习姬的离开已经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她的相貌。 厉沅沅而且还是很不争气地长相几乎完全继承了流珩的缺点，没有一点点像母亲。 震南在看到厉沅沅的一刹那，诸多美好的幻想轰然崩塌，仿佛心碎一整个斋院。 大小姐的条件，居然完全被流珩盖过了；这女孩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突如其来的心肌梗塞，震南差一点瘫坐地上爬不起身来。 “震南大人，人给您带来了。” 震南脸上没有一点儿欢喜，和旁边笑得开花的朱大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朱二本想顺着朱大的意思说下去，但震南的表情让他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要是循着朱大往下说，可能死的会更快。 “去吧……”朱二推了推厉沅沅、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到朱大身边，静静侯着震南的吩咐。 “我……”厉沅沅也很仓皇失措，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大声喊道“是舅舅啊！” 若非有人拦着，厉沅沅一定稳当地扑进震南怀里了。 厉沅沅不知道此人和习姬、和原主的关系，可那眼神由憧憬到落寞，立马做了个斗胆的猜想。 震南缓缓抬起了头，她喊他“舅舅”？ 这曾是他最渴望的一重关系，但习姬当年拒绝了他。 “你母亲知道么？”震南也思念习姬，但在旁人面前，对无烟城昔日第一美人的称呼，已经成了各种代号和符号。 厉沅沅摇头，“她……就是她叫我来的。” 好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神雕侠侣系统都觉得自己过犹不及，忍不住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笨蛋宿主，你真的很棒棒！】 “狗东西，震南有什么弱点？”厉沅沅等来了神雕侠侣系统的回应，便不肯放过一个机会追问它要方法。 【习姬。】 神雕侠侣系统言简意赅，只要厉沅沅能读到“模仿”这点，那就是万事大吉。 “她妈，我也学不会啊！”厉沅沅觉得这是真的难，一个男人的弱点是另一个女人，可另一个女人那么凶悍，她对自己还能有求必应？ 【笨蛋宿主，人都归西了好几天，你说这些不都是扯犊子？】 厉沅沅默默闭嘴不出声，是啊，学不会就罢了；她在想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我问你，你母亲知道么？”震南又问了一遍，厉沅沅嘴巴的咕哝不是回答他的问题。 厉沅沅连连叹气，“我哪里还敢让她知道，她太严格了。” 严格是真的，厉沅沅觉得或者“没心没肺”更为恰当。 “严格？”震南印象中，习姬都是温柔如水，哪怕在反抗父亲习冠，她的字字句句，都是真情吐露，却没有一点儿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严格？”厉沅沅看他的反应，不禁怀疑水底下的那美艳妇人究竟是真是假。 可那气势汹汹去问白非墨讨债的样子，厉沅沅完全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可能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震南挺懂习姬的，可也许就是这种太过熟悉，习姬就注定了不可能属于他了。 距离才产生美。 女人就像一本书，翻过了就不想再看一遍。 厉沅沅觉得男人也像一本书，翻了几页也就索然无味。 厉沅沅冷笑一声，“大可不必。相府的日子，我觉得挺好的。” “好？”震南才是用真正的怀疑眼神问她，“好到太子严重没有你？好到只叫你作爬床的？好到出殡的时候，一支完整的队伍都没有？” 震南几乎和流珩调查的一样清洗，都是和东宫那位紧密相关。 “……年轻，爱过几个渣男而已。”厉沅沅毫不在意地回到，不就是错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件事情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很不能原谅。 “可你知道，代表的是整个厉相府！”震南感到有点生气，她居然一点儿不以相府嫡女的身份为尊荣，甚至更倾向给家族抹黑。 “又不是亲的……”厉沅沅不理解震南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她还没暴走呢。 “……那是你母亲亲自找的下家，怎么可能对你不好？”震南还好没说出口，其实是他充当了中间人，不然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厉沅沅直接反驳，“一个两个的，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又考虑过我？” 震南心底一触动，摇头否认，“没有，你太小了。” 厉沅沅继续逼问：“那我长大后，谁又替我牵过线？谁又告诉我了，太子须远离。” 厉沅沅全部都推到了震南头上，谁让他管的太多太杂，但站着说话不行动，和看戏的吃瓜群众有什么差别么。 “……这个你自己没有判断力吗？”震南也不知道为什么厉家明对她的态度一落千丈。 同样是在外，厉家明对她一直很严肃； 但关起门来，在一个房间里头，厉沅沅都没有受过他的一丝偏爱了。 在商九芄嫁入相府当继任主母后，厉沅沅觉得快乐的童年永远画上了句号。 她不能再无法无天，因为后娘三天两头打小报告； 她不能再嚣张跋扈，因为养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的判断力？呵呵！”厉沅沅发出几声冷笑，寒冷的目光扫过震南的脸，“你知不知道，一个没娘的女孩子，在一个家过得有多难？” 震南不知，讷讷摇了摇脑袋。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暗恋的女孩子，要鼓起多大的勇气，留在那个人的身边？” 这一点，震南倒是深有感触。 在流珩出现以前，小师妹习姬最喜欢和他打闹；可流珩出现以后，小师妹习姬最喜欢粘着的人就不是他了。 “我知道。”震南沉重的声音响起，“当年，或者我该争取的。” 有人说过小师妹喜欢他，可震南完全不敢逾矩。 那是他最敬仰的师傅的独生女儿，震南思前想后，默默收起对她的偏爱，努力表现得关心妹妹的样子，让习姬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可这样子的往事，震南如今追忆也是惘然。 “……争取？我—她妈？”厉沅沅一忐忑，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她最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想当爹。 她有些庆幸，流珩这个爹，可是比这家伙看上去好很多，起码脸蛋耐看。 厉沅沅觉得自己肯定忍得住亲爹的唠叨，看在惊人的面子上，说服自己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他妈你妈的？”震南听了一脸的嫌弃，真不知这丫头跟谁学的污言秽语，不禁暗中考虑重新请个教书先生，来替习姬尽一下教养的责任。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斯人已逝已惘然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我妈又不是……害，我意思是，你是不是想当我爹？这个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相较于流珩，厉沅沅看震南颇为顺眼。 不料震南对这个初次见面的丫头，心里倒是特别嫌弃。 不但外貌和习姬不像，就连脾气也大不相同。 震南冷冰冰地问她，“见过流珩没？” 厉沅沅脱口而出，“那个渣男，还说是我亲爹，我才懒得正眼看他。” “噗……”震南端起茶杯差点吐在她脸上，忙不迭地换了个方向精准对向朱氏兄弟，也这才发觉屋内还有两个不相干的外人。 震南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别处凉快。 但厉沅沅拦住了其中一人，指着朱二对他说，“他不能走，得当我的贴身侍卫。” 朱大狐疑地看了朱二一眼，而朱二更为怀疑地看了厉沅沅一眼，厉沅沅则是不变应万步地再度开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外祖父要是知道了，也会涌泉相报吧？” 厉沅沅完全不了解习冠，反正该吹嘘的时候是不能放过的。 想来在场的他们，即使心里骂了人千遍万遍，经她这么一加工，大半火气和不满也都慢慢消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小姐，习城主的心思，你最好别乱猜。”震南虽然看她不舒服，但讲话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的。 “对，大人我这就带这个不争气的浑小子离开。”本来朱大是屁颠屁颠来讨赏的，可厉沅沅不给他这个机会，甚至还想拐走他的弟弟。 护弟狂魔朱大，那是不可能点头的。 震南一出手，朱大不点头也得改主意，除非不想要脑袋了。 震南左手一伸，移形换影的速度站在门前，拦下了厉沅沅指着的朱二。 他告诉朱大，“你可以回去了，他必须留下。” 朱大没想到这婆娘居然能号令堂堂震南大人，连流珩和连胜都要敬仰敬仰几分，她一开口，他就照做。 这关系，好匪夷所思。 不对，那句“小小姐”？ 后知后觉的朱大，才隐隐发现，厉沅沅长得有那么几分像昔日的大小姐自己，更像那位年少轻狂的流珩。 —这俩人的女儿！ 朱大忙着捂嘴，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别处，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他唐突了。 朱大带着万般不舍，缓缓松开朱二的手，头也不回地跟着个下人走了。 朱二搓了搓手心的余温，望着兄长的背影叹气，“说好的不分离，还是你先放手了。” “没事儿，有我啊！”厉沅沅眯着眼睛冲朱二一笑，震南撞见的一瞬间，所有的冰山都融化了。 这样俏皮的笑容，他上一次见到，是在二十六年前了。 那会儿，流珩还没有出现在习姬的生命中。 整个无烟城也是风平浪静，男耕女织，阡陌交通，鸡犬相鸣，好一番世外桃源的气息。 习姬特别喜欢笑，尤其是看见良辰美景的时候； 而震南也特别喜欢看她笑，尤其是没有别人，只和她相伴而游的时候。 偏偏，就在一次的出游中。 流珩窜出来了，习姬对他一见钟情。 但也没那么快沦陷，习姬在和流珩确定关系前，还特意征求了震南的意见。 尽管考虑到流珩是外族人，但习姬的笑令他不忍拒绝。 习姬叫震南：“南哥哥，你帮帮我……” 十几岁的少女，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让震南很难说“不”。 可他也是心悦她的，从没说出口的爱。 震南的犹豫让习姬感到不安，她又问，“南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阿珩？” 震南很想点头说“是”，可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睛，他根本就只能违心说“好，我帮你。” 习姬开心地笑了，因为她小时候的意中人，也是在那一天正式告别了那段过去。 时光一去不复返，任凭海枯石烂，习姬都知道不可能与震南在回到过去。 而且，流珩喜欢她，她也喜欢流珩。 虽然，习姬曾对震南有过幻想。 但震南始终把这份暗恋藏得很深，深到他自己都信了，好像没有爱过，好像不曾怀念。 “诶，你出什么神儿？我饿了。”厉沅沅压根儿没拿震南当外人，牵着朱二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步一个台阶地坐在了饭桌前。 “你……有人要见你，急什么。”震南的冷静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若是多年不见的爱侣后代，起码也会问候二三。 可震南脑中和心中都是先紧着习冠，比如说现在就派人去请他过来。 习冠那里人多眼杂，还是震南这边放心点。 起码没有多到夸张的杀手，在伺机一剑封喉。 “谁？糟老头子？”厉沅沅当然知道还有谁要急着见自己，还有谁可以号令震南。 “呃，小小姐，大人的名讳还是要尊敬一下。”震南可不敢训斥厉沅沅目无尊长，最多就是现在这样暗示一下。 “你叫她—难道是传说中无烟城第一美人习姬的女儿？”朱二来到无烟城时间不算长，但历史渊源知道的蛮多。 震南点头，“嗯，正是。” 朱二稍显错愕，继续问，“那，她的父亲是—” 因为是传闻，所以他更想弄清楚她的身世。 没准儿，厉沅沅才是那个真正的开挂大佬。 至于朱大嘛，朱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小小姐要留着你，我照做了。至于大人留不留，我可做不了主。”震南故意停顿了片刻，从容说，“小小姐也做不了这个主。” 朱二闻言，莫名有一种英勇就义的错觉。 投怀送抱栽了滑铁卢，这倒是叫朱二很难办啊。 “喂，你爹是谁？”朱二抓着厉沅沅就逼问，震南不说没关系，当事人不会不知道吧。 厉沅沅还真就说“不知道啊，我生来就是在相府。” 言下之意，厉家明肯定只是养父。 在直白点说就是，厉沅沅懒得和亲身父亲扯上关系。 朱二也算个明白人，估摸着最可疑的流珩，肯定没跑了。 “胡说什么，你生来就是无烟城的千金小姐！”震南提高了好几倍的嗓音，他可不允许厉沅沅这么贬低自己。 好歹也是他第一次抱着刚出生的她，小小的身体，粉嫩的皮肤，奶奶的吧唧嘴，震南一看就欢喜；即使她是流珩的血脉，依然无法撼动和她有关的一切。 “你才胡说呢，我要是在无烟城出生，我爹为什么不要我？我外祖父为什么也不要我？任凭一个外人养我长大，然后让我受尽苦难。” “他有苦衷。”震南沉思半晌，也只给出这样敷衍的答案。 毫无疑问，厉沅沅不认账。 换作是她，无论如何也会留下骨血，哪怕是遭受千万人的唾骂。 “有什么苦衷？权势？金钱？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虚名？”厉沅沅素日里也是最不屑一顾物质的性子，可她对二十年前的那场灾祸一无所知。 其实习冠可以瞒着所有人，让他们一家三口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三人一屋、三餐四季，岁月静好。 然而那样淡然的生活，有且仅有在和平年代。 恰是流珩和习姬情根深种的那个年头，乌有国频频来犯，桃花岛也不得消停，就连最能指望的子虚国，也因为战乱抽不开人手。 为了消弭嘈杂之声，流珩不惜冲当前锋，最后却寡不敌众被敌方俘获。 为了救他出来，习姬才和父亲习冠约定放逐桃花岛，换人一世平安。 并且习姬要求篡改流珩的记忆，联手父亲，怀着沉重的心情，一点一点地让他再也记不起这段过往。 可惜，岁月带给彼此的只剩下伤痛和追缅。 十余年后的流珩，已经制定好了绝妙的计划，亲自去桃花岛接她回来。 “小小姐，这些问题，我想他能回答你。但是他要不要回答你，我就不知道了。”震南对这里的具体是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习姬和习冠连着吵了两个多月，突然某一天消失了，流珩就成了族长。 习冠在她离开的那个晚上，头发一下子变得雪白。 震南起初以为真的是俩人因为流珩的去留而不休，后来多方打听才弄清前因后果。 震南几次试探过习冠的口风，可老人家就是嘴硬心软，愣是不肯透出半个字。 久而久之，震南遂渐渐忘却了这些事情。 要不是厉沅沅来到无烟城，或者他永远都不会再记起。 “要不要？”厉沅沅十分不满意这个回答，外祖父又怎么了，还不是没心没肺的。 “朱二，后院一处厢房是空着的，你先去呆着。” “不许走，他得在这里。”厉沅沅坚持要朱二陪着自己面对习冠。 且不说糟老头子什么个意思，反正她不乐意一个人面对个生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外祖父女的聊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大人，快到了。” 习冠年纪是不小，但是去见想见的人，恨不得立马飞过去才好。 “这么快？” 震南得承认怪吃惊的，掐着手指算，离他住的地方步行也要一个时辰来着。 这两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习冠他人就来了。 飞来的，还是…… 震南不好妄自揣测，只得收起各种小心思，静静和厉沅沅恭候习冠的到来。 “你当真要留他一起？”震南又问了一下厉沅沅的态度，要知道来客可是无烟城的最高掌权人。 如果是桃花岛岛主倒还好，偏还只是个不起眼的朱二。 厉沅沅不为朱二捏一把汗，震南也只好默默祈祷换个死法了。 在习冠的眼中，任何亲近女儿习姬和外孙女厉沅沅的外人，都无一例外划入敌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踏着轻盈的步子走入，震南刚抱拳“见过……”就被他一挥手住嘴。 习冠一眼就看见了宝贝外孙女，走近发现有个多余的，对震南一使眼色，不顾厉沅沅什么想法，径自打晕带了下去。 “慢着。”厉沅沅并不是个软柿子，打不过是一回事，可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有人可以当着她的面，带走和自己同样来历背景的人。 就算是白非墨都不行，何况还是个素昧谋面的外祖父。 “丫头，外人最好不要插手。他还没这个资格。”习冠多少也听说了厉沅沅的一些风流债，可其中显然没有朱家兄弟的。 厉沅沅则是信口开河说，“他不是外人，我们拜了天地。” 习冠当即气得想劈了她的天灵盖。 好家伙，十多年不见，小东西就送这么大份礼。 习冠不是受不起，是怕祖坟冒青烟失火。 真不愧是习姬的崽子，满嘴跑火车。 习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厉沅沅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真好玩儿！ 震南也是稍显为难，怎么就小小姐一看到习冠，变得愈发陌生了。 不说像流珩吧，简直活脱脱的泼猴模样。 习冠压着火问，“到哪一步了？” 厉沅沅没人教养他是清楚的，只是那个收养的厉家明实在也是糊涂，做不到细心呵护大可原路退回，扯什么英雄主义。 “你看呢？”厉沅沅故意变换着娇嗔的声音，还有那火辣的眼神。要不是朱二被打晕，怕是这会儿也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这莫须有的事情，也就厉沅沅敢在习冠面前捏造。 “小小姐，你可知道撒谎是什么结果？”震南自然不信朱二和她有一腿，因为传得沸沸扬扬传的当属白非墨。 “你骗我？” 厉沅沅被戳穿倒也没紧张，淡淡地看着二人，“我什么也没说，是你想多了。”而后故意拉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们拜了天地，结为异性兄妹。” ……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异性兄妹？ 习冠在想：有这么简单？ 震南在想：有这么纯洁？ 见二人太过诧异的神情，厉沅沅不得不继续开始即兴发挥： “刚进入无烟城的时候，我不认得路和方向，也看不懂这里的文字。记得第一次饿得慌慌罪的时候，还是朱二路过，好心施舍我一个铜板，请我吃了顿包子。” 厉沅沅说得是绘声绘色，可震南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 震南虽对朱家两兄弟不甚了解，可这么大方和体贴的朱二，一看就是图谋不轨。 “一顿包子而已，就要结拜？”习冠觉得这小东西的思维，狭隘得和她的父亲有一伙儿拼。 厉沅沅极力辩解，“当然不是。后面啊，我被赌坊的人追杀，一路逃啊逃，逃到一个黑黝黝的地方。谁知道，居然又碰到了朱二！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可以……” 习冠才不想听细枝末节，况且厉沅沅迄今掰扯的没一个重点，直接打断了说，“有些缘是孽缘，趁早断了。” 习冠手一摆，震南领命匆匆带走了朱二。 厉沅沅“噌”地一下站起来，刚想冲出去叫住震南，却被身后苍老的声音所震慑。 “你敢踏出一步，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语气，和神雕侠侣系统的味道蛮像。 “你盼着我死？”厉沅沅连神雕侠侣系统都无所谓，哪里又会把习冠当一回事。 习冠却没理会，一脸严肃地问她： “十五年了，我日日盼、夜夜盼，可姬儿都没有回过一封信是为什么？”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似乎一松开这情感便不复。 “呃……或者是，她忙？”厉沅沅不忍心告诉他，其实你女儿被困在水下十几年，自由都没有，还写个锤子的信。 “忙什么？”习冠冷峻地反问，“桃花岛那么大一块地儿，她都找不到一方安身立命么？” 厉沅沅小声嘀咕，“屁嘞！白非墨都找不到，习姬不死已经是真的命大了。” 习冠猛地拍桌而起，高声喝道，“你个小东西在胡说什么！世上除了三个人，谁能打得过她！” 三个人？ 厉沅沅第一次从习冠嘴里得知其实生母习姬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不禁后悔在桃花岛没有乖乖听话。 害，早知道的话，厉沅沅寻思着自己怎么也能单打百来人不在话下。 不过看这老年人的心疼，厉沅沅意识到可能自己不得不用最蹩脚的方式，来一点一点捂热他的心了。 厉沅沅弯腰端起凳子，挪到了离习冠很近的边上，甜甜地趴在他耳根子说，“外公，和我说一点她的故事呗？” “嗯哼？”习冠这个时候是有点小自豪的，这个宝贝女儿虽然嚣张，但一身资本无人可匹及。 而今天，外孙女听点老掉牙的往事，习冠也感到兴奋不已。 厉沅沅想了想赶紧改口道，“不，是我—娘亲年轻时候的故事。” 习冠这才缓缓挤出一个笑脸，不紧不慢地说，“这还差不多。我是年过花甲，才得的这个女儿。虽然天赋异禀，姿色出众，但一直未显露灵力。直到，那年和震南外出游玩，回来后像换个了个人。短短数月时间，她竟一下子长进升至巅峰。半年以后的无烟城勇士争夺赛上，姬儿直接豪气斩落所有对手。唯独—” 说到这儿的时候，习冠突然暗自神伤了起来。 “怎么了？”厉沅沅很快就猜到了下文肯定是流珩，习冠欣赏是一回事儿，但嫁女儿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你那不争气的爹，居然挑战赢了你娘。”习冠咬牙切齿地说，又简略带过了后面的故事。 厉沅沅则是眨巴着眼睛问，“那，这不是很好么？他比她厉害，可以保护她啊！” 习冠若有所思地凝望许久，缓缓对厉沅沅说，“丫头，可一个人出名了，杀身之祸也就招来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爱杀人的外祖父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杀身之祸…… 厉沅沅不知为何，想起来白非墨。 他也是很出名，出名到很多人想杀了他。 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厉沅沅慌忙问道，“或者，封锁消息呢？” 习冠蓦然回首，“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好奇怪的问法，厉沅沅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会是一个糟老头子问自己。 她当然有。 现在就是啊！ “你犹豫了，”习冠嘴角微微勾起，不紧不慢地追问下去，“是谁？肯定不是朱二，也不是连胜。—你不会，爱上了那半残废的畜生吧？” 畜生？ 厉沅沅忽然惊觉距离幻翎的消失已经好多天了，它不可能不打招呼地离开这里。 除非，除非是有人抓了去。 “是你？”厉沅沅不敢相信，这糟老头子，竟连一只灵宠都不放过。 “是么？”习冠没否认过自己所作所为，却更想知道厉沅沅心里的答案。 灵宠概率奇低，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意外。 “不是，它很重要，还我。”厉沅沅才懒得告诉习冠叫什么名字呢，就怕说出来吓死他，更怕给白非墨惹祸。 但习冠何等聪明，看似认真又带着玩笑，轻声调侃道，“或者，是跟在你身边的少年？” 厉沅沅心中“咯噔”一下，要是承认了，算在朱二头上还是白非墨呢。 她可不想让朱二白捡了便宜。 “还不承认，是希望我叫人把尸体抬上来么？” “嘭”地一声，习冠生生捏碎了茶杯。 厉沅沅被吓蒙了，似乎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是第一个能震慑她的人。 明明看着和蔼可亲，其实每字每句都在针尖上，戳人心扉，刺人骨髓。 习冠相较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活生生的噩梦。 “……我没有……”厉沅沅怯怯地答道，这么一对比，在白非墨面前摔杯子，比小儿科还要幼稚可笑。 “哼！你没有？你走出这个门问一问，谁有这样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打诳语！” “嗙”又是一声巨响，厉沅沅看见桌上的茶盏都碎了。 厉沅沅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闯了大祸。 这习冠何止是不能惹，简直是屁都不能放一个。 “我……我怕说出来吓死你。”厉沅沅壮着胆子对习冠示威。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厉沅沅这样一想胆子就愈发大了一点。 “丫头，就算是旭恒站我面前，也是这般。”习冠见多了大风大浪，压根儿不觉得她嘴里能蹦出什么了不得的名字。 当“白非墨”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的时候，习冠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丫头，可从没有外乡女子上过岛，还平安出来的。”习冠一咬牙，连亲生女儿的下落都一并隐瞒起来。 厉沅沅嘴角微咧，笑道，“可那水下，似乎有个囚禁多年的女人，生得可美了，比日月还要……” 习冠突然发了疯一样掐住厉沅沅的脖子，一字一顿，沉声说道，“丫头，那可是你亲娘。” 厉沅沅心里觉得很委屈，生下来后没陪过一天，算什么娘亲；况且她是被召唤来的，又不能自己做主。 泪水汪汪在眼眶里直打转，习冠却没有丝毫心软的念头。 但，她看他的反应，似乎早就知晓习姬的遭遇。 居然他知道？ 厉沅沅忽然觉得人心凉薄，世态炎凉，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或者她被抛弃，也是命中注定。 忽地，打转的红眼眶不再湿润，代替的是狠绝的眼神，看着习冠许久，恨意在慢慢滋长。 【Di g！笨蛋宿主，不搞定他，怎么夺权！】 神雕侠侣系统熟睡了很长时间，也错过了很多场好戏。 不过还好，就在厉沅沅差点完全惹恼习冠之前，它及时地声音点醒她。 夺权…… 厉沅沅根本不稀罕，不就一座无烟城，白非墨可是拿天下为聘。 【笨蛋宿主，你忘了来这里的任务了？】 任务…… 超级长的一段反射弧，厉沅沅总算想起来。 晋级王者任务呢，为什么会纠结习冠对她好不好。 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啊！ 但是眼泪也掉了，恶语也说了，该怎么挽回那就只能靠她自己的智慧了。 于是，厉沅沅决定继续卖惨装可怜。 她就不信了，这糟老头子可以一直铁石心肠，哪怕是亲外孙女哭个昏天暗地也没半分心疼。 却隐隐听见他的声音：“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姜还是老的辣，自吩咐震南下去后，习冠另有派了惊北去打听消息。 一打听真是了不得，不偏不倚，居然是个毛头小子。 习冠当时就联想到了流珩。 天道轮回么，习冠可不想这样。 一个亲女儿已经折了，这唯一的外孙女可得保护好。 不论她愿不愿意留在无烟城，他都绝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 “没有。”厉沅沅咬牙别头过去，硬是不想透露分毫。 她也不希望白非墨遭到杀身之祸。 但习冠铁了心地一定要知悉他的名字，遂放狠话出来：“丫头，我没有耐心。我倒是三个数，还不说的话，有你好看。” 习冠却并不透露她的坚持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只是嘴角那意味深长的讥笑。 厉沅沅大致能想象得到，习冠不满意的话，怕是整座城池的天都要变了。 可满意了呢？ 白非墨是不是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相较于其他，厉沅沅发现自己更看重这个人。 厉沅沅本能地缓缓摇头，不认识的人不可以轻信，这是从小老师传授的道理。 “呵，好。” 习冠的笑容愈发张狂，叫来震南，悄悄对他耳边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四五个蒙面人分别押送百来个年纪尚轻的少年，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院落之中。 “剑呢？”习冠突然问厉沅沅索要兵器。 厉沅沅一愣，很快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 但还是被他搜到了黑金长剑。原是被神雕侠侣系统藏在腰间的缩小版，习冠不知为何还是顺利拿走了。 “狗东西，我是不是做了个很愚蠢的决定？”厉沅沅明知故问，哪里晓得习冠可以这样没人性。 神雕侠侣系统却没说话，静静陪着厉沅沅一起见证一场屠杀。 它觉着，她不亲自经历一次，怎么都不会真正服软。 “还有一个呢？”习冠冷冰冰的眼神，一一扫过所有人，却发现朱二不在其中。 震南赶紧解释道，“他怂得很，屎尿一裤裆，难登……” 习冠霸道地打断震南，冰冷地说，“带上来。” “你要做什么？”厉沅沅察觉到事情一定进展到了她无法掌控的地步，这变天难道整一个屠城。 “丫头，你没机会了。”习冠无视厉沅沅的慌张失措，只是命人看紧她。 震南带朱二上来的时候，眼睛不断对她诉说三个字“对不起”。 因为他知道，习冠等一下的动作。 是他见怪不怪的杀人魔头，却是她不敢想象的画面。 杀人于无形，手起剑落之间，方阵排开的无辜少年，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之中。有的两眼睁得老大，有的嘴巴都没合拢，有的还在呼喊救命。 第一个人倒下的时候，厉沅沅还没所谓。 直到十几个人都在血滩里抽搐和挣扎的时候，厉沅沅心底深处的不忍终于爆发出来。 甚至，她不顾一切地拔出了炙阳枪，对着习冠的黑金长剑。 “他们，做错了什么？”厉沅沅竭力嘶吼着，控诉习冠的无情和冷血。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样的举止远要比她想的还要残酷。 字字句句，都扎在了震南的心底。 其实习冠不是个无情的人，但碍于现实，不得不收起最温柔的一面；可不幸厉沅沅就挑战了他的底线，刚好把他最狠厉的一面展露出来。 “丫头，为我的耐心买单，还好么？”说着，黑金长剑居然绕过了炙阳枪，一剑挥过，五个脑袋“唰唰”落地。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甩锅大法好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真想捂上眼睛不看，但刺鼻的血腥味，还有那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倒下。 陌生人，实打实的，因为她，都死了。 厉沅沅不可能无动于衷，出于人性的善良，她不愿再有人无辜被执行死刑。 “震南，人你可没看好。”习冠总是差一点点就像杀了震南，毕竟是他由着厉沅沅冲在了自己面前，还拿着另一件冷兵器对付自己。 “都不关他们的事，放了，可以吗？” 厉沅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拿着冷兵器和习冠谈判。 习冠则是更不知道哪里做的决定，只要她不求饶，他就不可能停手。 一百多个人罪犯，杀了也是做好事。 “习冠！”厉沅沅更是放肆地叫了他名字，一个晚辈直呼长辈的大名，就是放在现代文明社会，也不可能被视为有礼貌。 “小小姐！”震南也慌了，上一个这么叫板的习姬，如今已是生死难料。 厉沅沅心底的委屈呼啸而出，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身体也是没恢复好，颤抖得不停哆嗦，“啊”地一声吼破天际，举着炙阳枪狠狠说，“我，不可能，让你伤害他。” 掷地有声的声音，习冠和震南都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好多年前的样子。 如果是多年前再有一次机会呢，震南这个时候一定会拉住习冠。 “师傅！”震南突然喊住了习冠，这个很多年未曾提起的称呼。 在习姬离开过后，震南就一直有意无意地保持距离，更多时候是为了抑制对她的思念。 “震南，你敢背叛我！”习冠在杀人以后，神志都会渐趋模糊，根本不会记得谁是谁了。 所以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厉沅沅，这个时候在习冠眼中，也不过是头任人宰割的羔羊。 “师傅，她是小师妹的女儿啊！”震南想做的只是劝他清醒一点，当初已经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为什么今日不可以换个法子呢。 “是又如何？我要让全城的少年，都为她的爱情陪葬！” 话音刚落，明晃晃的剑刃，又匆匆染了不少鲜血。 厉沅沅发现自己无法真的用灵力操纵炙阳枪，只能像个傻子似的端着举着。 习冠不会拿剑砍她，她也没法拿枪捅他。 还是震南来劝她，“小小姐，说吧。这么多人，因为一个人死去，他不见得会心安。” 起码，震南自己是这样的。 虽然，那个时候的习姬一直不原谅他；迄今，他也没觉得供出流珩有错。 况且，流珩这十几年混的风生水起，可要比他这个习冠的右手更出风头。 “我说了，他会放过其他人么？” 习冠淡淡说了两个字“不会”后，继续开始丧心病狂的屠杀。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面孔，从漠然到恐惧，挨个慢慢倒下，和塔罗牌一样，速度甚至更快。 但让她真正改口的却是神雕侠侣系统。 同样不忍看杀戮的神雕侠侣系统，只得拿晋级任务和碎片奖励为诱饵： 【笨蛋宿主，你身上的命案背负得更多，奖励得到的钥匙碎片可能失去的会更多。】 失去…… 厉沅沅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孩子没了，爱人还在。 她一定会保护白非墨的，也一定不会再人习冠杀人。 厉沅沅自以为是地想了个最荒唐的谎言，“是白堤。这些日子，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也是他告诉我来找你。” 既然这些无辜的人注定要死亡，那么厉沅沅不觉得要为他们的惨剧买单。 他习冠不是想知道么，那就说个最虚无的。 震南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厉沅沅保护白非墨的决心，心中的那种坚定，已经超乎了所有驭灵师的强大。 尽管震南知道厉沅沅在撒谎，可还是没拆穿。 只要，只要可以暂时瞒过习冠，后面就有一万种撇清的可能性。 习冠讷讷重复了一遍，“白堤？” 白鹤的独子，亦是他的有愧之友。 忽然的，习冠不打算追问下去了。 真要在无烟城杀了白堤，那么习姬该如何自处。 习冠犹豫了，万千种可能性都有想过，唯独没算上桃花岛的两人。 一个是白堤，另一个是白非墨。 相较于白非墨，白堤倒是好解决多了。 “怎么，不去杀了？”厉沅沅嗤笑一声，习冠变脸的太快，快到让她无法判断是信还是疑。 “丫头，你没，骗我？”习冠只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怀疑，因为回来传消息的人只是描述了身材和样貌。 除此之外，其实习冠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只要厉沅沅的谎言不是那么显而易见的作假，习冠没有过分的理由去质疑。 厉沅沅轻飘飘地摇头否认，“没，你继续。” 她直接往后退了小十步，遂摆明了立场：杀吧杀吧，开心就好，反正我说了。 “师傅，不然……”震南很慈悲地恳求习冠，放下武器，放过他们。 习冠也开始红了眼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要不是逼姬儿太紧，这个孩子肯定在他的呵护下长大。 不说成为全天下最快乐最幸福的女孩儿，起码在无烟城会无忧无虑。 有什么危险和风浪，也都是又他扛着。 可，厉沅沅终归是一个人长大。那个抚养的父母，也不是个真心真意的。 “好，下去吧。”习冠朝着几个蒙面人点头，他们立刻就处理完了现场。 习冠也扔了黑金长剑，轻轻拨开厉沅沅的炙阳枪，柔声说，“坐下，我们好好说说。” 厉沅沅木讷了，不由得问，“说……说什么啊？” 她不觉得和一个老年人有共同话题，还是个存在巨大年龄代沟的不同时空的人。 一旁观察的震南，悬着的半颗心也放地上了，可算没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震南又顺着习惯的眼色，赶紧过去换了壶新的热茶，并配上了新的白玉茶盏。 “你和白堤。” 震南手一抖，在给厉沅沅沏茶的时候，差点泼她身上去了。 “震南，你慌什么？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习冠只当震南是看厉沅沅出了神，毕竟看喜欢的人的眼色，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加上厉沅沅这个小辈在当场，习冠自然也没说破震南的糗事。 还记得那会儿年轻，第一次习姬叫震南的时候，震南耳根子通红地跑回屋子里关门。 习冠只道是，自家女儿的绝色令他羞愧；殊不知，这是正常地见心动之人的羞怯。 “他可能是紧张，我会不会—又惹你生气。”厉沅沅也忙着打圆场，虽然他没出什么力气，但直觉告诉她应该相信这人。 “不会了，我好歹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都多，也不至于这样小气吧？”习冠戏谑着，厉沅沅却依然感到后背发凉。 一般这么说，肯定是手段残忍。 “我们在桃花岛第一次见面，是朋友引荐的。”厉沅沅开始把白非墨和白堤的身份互换一下，疯狂把目标对准白堤。 但凡习冠不怀疑白非墨，那么白堤如何她亦无所谓。 反正桃花岛远在天边呢，她觉着留给白非墨的时间是绰绰有余。 “具体什么时候，在哪里呢？到什么程度了？白鹤什么态度？”习冠一个关切，四连逼问差点没吓住厉沅沅。 好家伙，这和查户口一个德行。 厉沅沅不由得感慨，得亏自己亲爹没这样，不然自己第一个就想私奔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祖孙间的明争暗斗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谁知习冠也有读心术，很淡定地告诉厉沅沅，“私奔的话，除了无烟城，没有地方敢收留你。” 厉沅沅很不以为然地念了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反正乌有皇宫肯定能随便进。” “你说什么？”习冠听得一字不落，只是深感疑惑，司马烬和白鹤有交情么？为什么他不知道，而且司马烬也没表露出来。 再者，司马烬的所有偏爱，明里暗里指的都是那个人。 习冠稍稍感到不安，谨慎地看了眼厉沅沅，单纯的眼神，无邪的脸庞，实在很难联想起“说谎”二字。 他又一想到，自己都那么吓唬她了，这小东西要是还有胆子信口雌黄，也算是他看走了眼。 “没什么没什么，外公你口渴么？我给你加点水。” 厉沅沅觉得自己不能再分神了，总是想起不该想的人，到底是心虚容易被看穿。 习冠竟有一眨眼的失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她的手问，“你叫我什么？” 厉沅沅很疑惑，“不然，你喜欢我喊你‘爷爷’？” 难道所有的男人都会计较姓氏不成？ 厉沅沅仍旧不能完全理解。 习冠在接收到这样的称呼后，心底早就乐开了花，碍于面子没表露，更是傲娇地要求她，“小东西，再喊一遍，大声点儿。” “你耳背？” 习冠立马不高兴了，声音极度沉重：“嘚瑟。” “外祖父？”厉沅沅是装的，能让习冠多不爽，她就有多自豪。 “嗯，我喜欢。”习冠眼睛里的笑容都快盖过凝固的阴霾，厉沅沅觉得非常不适应。 这和刚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完全判若两人。 就因为一声“外祖父”？ 厉沅沅从未想过隔代的血缘可以亲昵到这个地步，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脾性。 这样一想，厉沅沅为自己发现一个新大陆兼护身符而感到兴奋。 又或者，可以试一下“姥爷”？ 说试就试了，厉沅沅边加水边喊他，“姥爷，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习冠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切到关键地方。 “……呃，他说下个月去提亲，然后，然后，然后……”厉沅沅脑子里过了一下和白非墨的点滴，人家确实没给个准信。 说娶她，聘礼都没有。 但办她，下手倒挺快。 “他什么时候说的？”习冠觉着日子要是耽搁了，自己则是有更好的理由拒婚。 他的宝贝外孙女不愁嫁，只能入赘，和流珩一样，当个空壳子，留在无烟城。 “这，”厉沅沅放下茶壶，假意头疼的样子揉起了太阳穴。 习冠看破不说破，只是换了个话题，“白非墨最近如何？你二人一处，总不可能逃得过他眼皮子下的。” 果然对桃花岛了如指掌，好在厉沅沅早有准备。 “他啊，举双手双脚热烈赞成，巴不得早日完婚呢！” 厉沅沅说起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有星星的。 但习冠没有看到，却是更感到意外。 白非墨有多没道德底线，他远在无烟城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能甘心成全外人和表哥的婚事？ 怕是太阳西边出来都不可能的。 那么理由只有一个，其实和厉沅沅在一起的另有他人，并且这个人是白非墨的眼中钉。 白堤显然不是。 “既如此，我便去卖一下老脸，修书一封过去。”习冠见势就走到里屋去，厉沅沅瞅准机会想拔腿开溜，不想一不留神就被连人带鞋地拽过去。 “丫头，别想着跑。”习冠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祖孙二人，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呢。” 呸，谁要和你说话！ 厉沅沅浑身上下都很抗拒，是来求助不假，但见到人后，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呃，外公我饿了。”不过厉沅沅扮可怜的样子，确实娇滴滴惹人怜。 习冠微微一蹙眉，回头看见那巴掌脸，像极了流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诶，这小东西还真的不咋像姬儿。 尽管习冠是懊恼的，但还是很温柔地安慰她，摸了摸脑袋轻声说，“等一下就好，外公带你去一品香。” 一品香？ 地名怎么和她以前点外卖的一家一模一样，厉沅沅不禁严重怀疑这个世界配置。 【笨蛋宿主，现在才怀疑，是不是太晚了？】 神雕侠侣系统刚好印证了她的猜想。 何止是一样，肯定是直接复刻的。 “狗东西，你估计离夺权成功还有多久？”厉沅沅心底问道，生怕又被习冠偷听。 奈何，这读心术和腹语，从来都是习家传承下来的，纵使习冠不刻意去悉听，只要一靠近，就算蚊子哼也能听得格外清晰。 “丫头，和谁说话呢？”习冠听见了，但这次还是插手了。 只因为习冠生怕厉沅沅丢了，某种不知名的神秘力量，从来都是他最为忌惮的东西。 “啊，没谁。”厉沅沅赶紧不去想神雕侠侣系统给她安排的任务了。 夺权而已，搞定习冠就可以。 这个基本常识，厉沅沅还是知道的。 “来，替我研墨。”习冠已经掀开压好的宣纸，准备开始提笔写信。 厉沅沅忽然有些惶恐，要是这信送出去了，白堤肯定不会认账啊！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差别么。 “外公，先吃饭嘛！”厉沅沅开启最近最厌恶的撒娇卖萌大法，殊不知对习冠只会适得其反。 因为习姬从来就是正面硬刚，习冠就愈发欣赏她的这种强硬。 同样，流珩也很欣赏。 “不，写完了再吃。”习冠不留情地挥墨疾书，厉沅沅的焦虑愈发明显。 “还不过来！” 习冠一提高分贝，厉沅沅马上就乖乖上前。 磨墨而已，厉沅沅觉得那就慢慢磨，磨到他没耐心，或者磨到墨干了。 习冠又是一眼瞧见了她的小心思，咧嘴笑道，“沅沅啊，你磨叽的话，那就要很晚很晚才吃饭。” 厉沅沅的手顿了半晌，咕咕叫的肚子似乎并不赞同她有点龌龊的小心思，索性只得加快弟弟，好叫他尽快写完。 “好嘛，外公你又骗人了。”厉沅沅一边研墨一边数落，唯恐他忘了自己从前的日子有多惨。 “别哭唧唧了，再过半个时辰，一品香的猪蹄子也就好了。” 似乎一切都被习冠掌握，厉沅沅不由得好奇问，“你是不是早就定好了位置？可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和你去呢？” 想到不久前的满手鲜血，厉沅沅很难想象现在可以这么风平浪静。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习冠略带骄傲地说，“好歹有我的血脉，这点信心要是都没有，那流珩赢也太大了吧。” “流珩真是我爹？”厉沅沅真替原主觉得糟心，不但摊上个生而不养的亲娘，还有一个冷漠无情的亲爹。 真是上辈子欠这俩人的！ “那重要么？”习冠并不在意她父亲是谁，只要是从习姬肚子里出来的就好。 “难道不重要么？”厉沅沅更感困惑，连外孙女她爹都不关注，当真不怕有人谋害。 “随你，反正说出去不算丢脸。” 看来习冠对这个半个女婿还算满意，否则这会儿的口气怕是杀人那样。 “他，那为什么抛弃我们？”厉沅沅眨巴着清澈透亮的眼睛问道，写完最后一个落款的习冠隐隐有些动容。 她在打听自己的身世。 要说么？还是继续隐瞒下去？ 习冠当下有些迷茫，这本可以烂在肚子里的真相，他竟有不止一个瞬间想告诉她。 第二百七十九章 饭局有点忐忑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过了半晌，习冠放下笔，缓缓牵过她的手，轻声说道，“去一品香，我慢慢告诉你。” 不知他究竟下了多大的狠心，才决定告诉她真相如何。 而厉沅沅同样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有多么令人无奈。 “好。”厉沅沅仿佛看见了希望，由着习冠带路去吃饭。 说来真是妙。 习冠牵着她的手，迈出府邸的时候，所有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纷纷对她头来歆羡的目光。 厉沅沅走了一路，就有多少人一路回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没脏东西，为什么大家都看她，一看就是一条街。 “外公，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厉沅沅扯了扯他的衣袖，的确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难免心里不产生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念头。 习冠却不以为然，云淡风轻地说，“和我在一起走在无烟城中，要是没有回头率才是真的太不正常。” 厉沅沅被堵的没脾气，心里去打针反思，问的是招摇不招摇，习冠明显是答非所问啊。 况且和他一起走，那么高调做什么……误会那种关系可就罪孽深重了。 一品香很快就到了。 坐落于无烟城最中心的酒楼，背后的老板是朱家兄弟。 所以，习冠凡是带人去吃饭，不但是吃霸王餐，而且会顺走好几瓶美酒。 这次也是一样。 习冠早安排其他人去通知朱家，在一品香备下所有的美食珍馐，只等震南这边结束马上就赶过去。 只不过这次，习冠来得有点晚。 要不是提前打了招呼，一品香此刻早就打烊关门了。 “城主大人里面请。” 因为来得晚，整个大厅都是空的；一小二极其熟练地带入了一间厢房，并顺路支会厨房可以上菜了。 可习冠却是打了个措手不及，冷冷地嘱咐小二先上糕点，主菜和高汤可以靠后。 “外公，我饿啊！” 厉沅沅可不稀罕什么糕点，第一次旅游景点的什么小吃深深给她上了一课，从此对传统糕点如桂花糕之类的直接无视。 “乖！”习冠淡淡的口气，让厉沅沅无法再抗争。 小二怯怯地看了眼厉沅沅，又怯怯地看了眼习冠，灰溜溜地冲了出去。 无烟城城主，领着个黄毛丫头，进了一品香的包房，传出去可是多么骇人听闻。 但，小二话才传到厨房那边，震南和惊北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宿命。 惊北掏出一个钱袋，轻声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 震南则是站在一旁，默默地欣赏这番表演。 “是……两位大人吃点什么？”小二卑微地收下钱袋，又卑微地问起他们。 “两碗汤面，素的。”震南抄起个长凳子就坐下，和惊北默默在外面把风。 惊北却不乐意，指着震南对小二说道，“他素的。给我来碗牛肉面，外加十斤卤切牛肉。” “你我出门，可没有这么多预算。” “急什么，里头还有个小祖宗呢！” “你说，要是小小姐知道，这顿饭钱从她的零花钱扣，会是什么感想？”震南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祖孙俩的重逢之宴，比危机四伏还要跌宕起伏。 “不知道，但是和我俩没关系啊。大不了把那畜生还给她当个人情？”惊北大大咧咧的性格，要是没有震南帮扶一下，早就人头落地五马分尸了。 “怎么说的，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灵宠。”震南低声喝道，唯恐传到不该听的人耳中。 “好好好，你说了算。”惊北懒得计较，遂拉过板凳同震南一并望风把手。 谁叫那厢房里的两位，一个是无烟城的头头，另一个是这头头的软肋。 震南比任何人都清楚，厉沅沅对习冠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誓死也会捍卫二人共同享尽一品香的美食，即使有大概率只有一顿饭的机会。 “外公，我不爱吃甜点。”当五花八门的糕点被一一摆上来的时候，厉沅沅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带她来吃饭，能不能诚心一点儿。 她是格外厌烦像习冠这样的冠冕举措。 “先吃完，我慢慢告诉你，不急。”习冠可不会允许她不吃，直接夹了好几个不同种类的糕点放她碗中。 “外公！”厉沅沅气得直摔筷子，人都要饿昏了，他还可以这么不讲道理，好崩溃的感觉。 “叫太公也没用，吃。”习冠的好脾气马上就消失了，冰冷没有表情的脸上写满了“不容商量”四个大字。 厉沅沅十分委屈，咬着下颌，一个又一个的糕点吞了下去。 她尝不出酸甜苦辣，只觉得这是有生之年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 “流珩，还有一个身份，是旭恒的弟弟。”当她咽下最后一块糕点，习冠才开始讲述故事。 弟弟？ 那她不就是皇帝弟弟的女儿，某种意义上，和长安是表兄妹的关系？ 厉沅沅万万想不到，自己最唾弃的表兄妹狗血爱情，居然真的亲身体验了一遍。 还好是原主体验的。 厉沅沅顿时松了口气，幸亏不是自己，也幸亏没**，都还在可掌握的范围之中。 “小二，上菜！” “外公，我……”厉沅沅被大批量的糕点快撑破了肚子，但习冠淡淡一句“不吃完，故事也就听不完”狠狠地逼着她咽回了肚子里去。 厉沅沅生无可恋地看着：糖醋小排、水煮鱼、水煮牛肉、羊蝎子、蒜蓉虾、板栗烧鸡……等等她最喜欢的各类荤菜，一一被摆上来，撤下的糕点仍有气味闯入鼻中。 一阵又一阵的香味，并着满满的饱腹感，让厉沅沅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吃吧，故事听不到事小，就怕习冠又犯病，一言不合挥剑血洒酒楼； 吃了吧，自己的胃要爆炸的，到底还是没痊愈的产后身体，总不能这么折腾。 实话实说么。 厉沅沅突然有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告诉习冠算了，可神雕侠侣系统的劝阻还有自己的意识的清醒，令她没有这个机会去辩解。 “怎么，饿了多吃点。” 厉沅沅放下了筷子，郑重告诉他，“前几天，我刚没了孩子。是不是不适合吃这么重口味的食物？” 她其实更多的是威胁习冠，怎料他不吃这一套，直接生生舀了满满一大碗羊肉汤，逼着她全喝下去。 端起碗的时候，厉沅沅就觉得自己做了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真是闲的发慌，没事儿去挑战习冠的底线。 用脚趾头想想，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咯。 “嗯，很好。”习冠真心希望她吃好喝好，否则也不会拿城主的身份压迫一品香营业到深夜，还留着那些新鲜食材，只为了厉沅沅吃起来可口鲜美。 “他是弟弟，然后呢？为什么不要我们娘儿俩了？”厉沅沅显然没有被美食蒙蔽了心底的诉求，也是为原主鸣冤叫屈。 那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儿，这对男女是怎么忍心不管不问的。 “你的出生，他不知道。”习冠却突然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习姬是瞒着所有人生下了厉沅沅。 但，所有人并不包括震南。 震南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士，瞒了习冠也有将近二十年。 习姬说不要告诉任何人，震南就真的闭口不提。 “怎么可能不知道？”厉沅沅却是不信，她不觉得无烟城能藏得住秘密，何况还是十几年前的时候。 第二百八十章 鸿门宴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止是流珩，我开始也不知道。” 习冠说的不假，确实是过了好几年才叫震南惊北去打听消息，这才知道习姬生了个女儿，交给厉家明去抚养了。而她出走桃花岛后，也就再无踪迹。 “那然后呢？你们又怎么知道的？知道了为什么不去找我？” “因为……”习冠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算找各种理由去搪塞，最后换来的还是厉沅沅的不理解，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我们对不住你。” 说罢，习冠竟拿起一整壶女儿红开始闷头喝，厉沅沅吃菜也不是陪酒也不是。 这美味佳肴她很想吃没错，但快撑爆的胃不断传来信号。 厉沅沅只能悄悄嗦一口筷子，假装尝了味道而已。 至于喝酒么，她闻了闻味道还是放弃了。 现代文明社会不少很多假酒，然而这古代嘛，再小的酒馆也不会勾兑假酒。 “其实，没事。”厉沅沅最多也就感慨那么三两句，终归不是自己的亲爹亲妈，有这心也没这力。 “没事？”习冠喝了点酒，微醺地状态就出来了，连神雕侠侣系统也感觉到那么丁点儿的异常。 都说酒后吐真言，可习冠吐的比真言还要劲爆。 “你那个爹，他也是为了保护你；可你那个娘，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和魔鬼做了交易！” 习冠吐槽一句，喝一大口酒。 厉沅沅劝都来不及，一壶酒都快见底了。 “酒呢？”习冠拎着那壶的重量不对，似乎下一口都闷不尽兴就要没了。 “外公，别喝了……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强酌灰飞烟灭……”厉沅沅劝着劝着画风就偏了，神雕侠侣系统也忍不住提醒她【笨蛋宿主，游戏可能在你脑子里注入骨髓了。】 厉沅沅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习冠一见着这笑容就泪流满面，不住地锤桌子拍胸口说道，“姬儿！是爹对不住你啊！爹对不住你啊！” 厉沅沅凭良心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 她并不知道习冠酒后说胡话，更不知道习冠酒量这么差。 “姬儿，能原谅爹吗？”忽地撕扯的声音顿住，习冠猛然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也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比流珩的还要深邃迷人，厉沅沅突然发现其实这个外公才是真正的“风韵犹存”。 【我说笨蛋宿主，你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神雕侠侣系统真的服气她的比拟，从来只在别人嘴里听过这样的形容词，但能从厉沅沅嘴里蹦哒出来，它头一次觉得这个宿主—举世无双到地缝。 “狗东西，这情况怎么办？”厉沅沅才懒得管形容如何，而醉醺醺的习冠才是最大的一个麻烦。 【夺权的好机会啊！】 厉沅沅懵了，这不是趁人之危么。 【难道笨蛋宿主还想趁他清醒，来个面对面的谈判？】 神雕侠侣系统直接问到正题上来：要么她和习冠正面交谈，极大概率是她被虐得体无完肤；要么就是抓紧这个机会，赶紧拿了关键物证去号令无烟城，再顺走轩辕剑。 多么完美的一个计划！ 厉沅沅呢喃细语，“当然不是……我肯定打不过他。而且再被发现说谎的话……我可能会死的很惨吧……” 她不禁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能看穿所有心思。 “姬儿，原谅爹，好不好？” 其实习冠看了厉沅沅很长时间了，唯独是她没有察觉。 “呃……”厉沅沅想了想还是没答应，毕竟伤害都造成了，是不是该讹点什么。 “姬儿，要爹怎么做，你才肯回来？” 厉沅沅心中“咯噔”一下，回无烟城？那对她来说可又是一场噩梦了，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要折磨自己，多么惨痛的回忆啊。 看习冠这内疚的小眼神，厉沅沅真的不忍拒绝。 可一面还要应付神雕侠侣系统的任务，另一面还要在他面前伪装。 厉沅沅幽幽叹了口长气，“哎，上辈子欠你的。” 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习冠，还装作习姬的样子，很温柔地拿走他手上的酒杯，笑眯眯地在耳边说，“那，我想看一眼轩辕剑，可以吗？” 习冠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 厉沅沅全然没有察觉。 这小东西要轩辕剑作什么？ 习冠当然没有那么快就醉酒，这点量对他来说还赶不上塞牙缝。 也就刚才一起兴，觉着借酒力说胡话，也是蛮痛快的。 而且还可以悄悄看透厉沅沅的阴谋。 虽然是习姬和流珩的孩子，但习冠更喜欢唯一的女儿。 在习冠眼中，只有习姬，才配得上那把轩辕剑，才配得上第二把交椅，才配得上和他共治无烟城。 至于这个黄毛丫头，习冠只想搞清她和桃花岛的关系。 他隐隐觉得，那个少年不会是白堤。 会是谁呢？ 但他始终不会想到另一个名字。 或者说，习冠根本不敢设想，白非墨会对她感兴趣。 习冠选择继续装愣，“好好好，只要姬儿愿意回来，愿意原谅爹，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爹也都给你摘下来。” 厉沅沅对这样的话，从来没当回事儿。 摘星星算什么，她觉得能上王者才是真的大佬。 然而这个世界不存在这样的大佬。 “谢谢—爹！”厉沅沅艰难地喊了这个称呼，认贼作父她觉得莫过于此了。 这声“爹”差点没叫的习冠当场去世，这小东西，真是皮比城墙还厚。 他低估了她许多。 习冠只好继续接下这沉重的问候，酒气滔天地答道，“好好好，姬儿开心就好，让爹再好好看看。” 厉沅沅想都没想就凑近了一点，但就这一点儿，足够让习冠捣鼓小动作了。 厉沅沅还在筹划怎么不动声色地拿走轩辕剑，还可以哄的习冠不追究麻烦。 有点晕怎么回事？ 厉沅沅略感疲惫地抬眼看去，习冠换了个正经的模样在看她。 一个响亮的声音：“厉沅沅，这戏没排好啊。” 排戏？ 她才意识到被发现了。 原来他一直走装醉，在试探。 厉沅沅觉得天都塌了，这骨头不是一般的难啃，不过为什么神雕侠侣系统都没有发现。 【笨蛋宿主，我暗示过了。】 厉沅沅愈发疑惑，“狗东西，你什么时候暗示了？” 【你想想，我是不是叫你直接去拿轩辕剑？】 好……含蓄的提醒，厉沅沅此刻只想让时光倒流。 【来不及了，笨蛋宿主你一觉醒来，离……】 神雕侠侣系统自己也忘了，和厉沅沅同生以后，她所受的每一处伤（外力所致），它自己也是没有思考的能力。 确认厉沅沅昏死后，习冠才起身出来叫人。 “吱呀”一声，当厢房门打开的时候，习冠并没有瞧见如约而来的惊北和震南。 习冠眉头一皱，想来是流珩找来了。 他亦无惧，回头看见倒地的厉沅沅，胜券在握的样子，依旧坦荡从容。 “流珩，来都来了，不进来喝杯酒？”习冠放开了嗓子，偏不怕有人听见。 然而一品香内，所有杂役也都没了声音。 习冠候了片刻，慢慢走回座位，继续拿起筷子吃菜。 装醉的时候可真不舒服，肚子什么也没有，还得不停往里头灌酒。 “流珩，你这半个儿子当的，可有点失败。” 殊不知，劫持震南和惊北，血洗一品香的，竟是另有他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慌不忙见岳丈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对她，也不过如此。” 当流珩出现的时候，习冠没有半分诧异。 习冠什么都算到了，也就算漏了一个人。 不过流珩都来了，习冠觉得离那个人的露面也不远了。 是白堤，还是旁人，他稍后就会知道。 “她又不是姬儿，有什么资格比较？” 一筷子竹荪入口，习冠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心疼。 流珩攥紧了拳头，眼睛里冒出的火，快要吞噬了习冠一样，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厢房上空回荡：“她，是姬儿的女儿，你的亲外孙女。” 习冠依旧冰冷的声音，“也是你的，我可要不起这样的孙辈。” “习冠！” 流珩第一次因为女儿受委屈而喊了他的名讳，在无烟城直呼城主的名讳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 “流珩，十七年了，还没成熟么？” “我要端了桃花岛。”流珩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打探厉沅沅的下落，二是为了告知他自己要走了。 “你走得出无烟城么？”习冠叫住了他，一个怎么也养不熟的白眼狼，却也不想看着去白白送死。 毕竟，亲女儿也都送了大半条命。 习冠清醒的时候，何尝又不知道习姬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再说厉沅沅也验证了他的猜疑，果然被拴在水底下，一种谁都打不破的禁锢，他为城主又能如何。 “灵起族，会护住她的。”相较于一把火烧了桃花岛，流珩同样更在意厉沅沅的安危。 某些程度上来看，灵起族驭灵师的身份，才是最能保护厉沅沅身家性命的决定性。 “未必。”习冠却无情地否认了要看护下厉沅沅，继续说，“她不属于这里，我没有这个义务。” 习冠试探后得出的结论是：厉沅沅和习姬的母女情深还不如他和习姬感情深厚，拿这个危险品去吸引习姬的关注，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匪夷所思。 “你没有，难道要给别人么？”流珩仍旧不死心，当时把习姬交到震南手上，他才有机会亲近她。 十七年后，难道习冠也要看着厉沅沅被一头猪拱走？ 甚至很有可能这头猪，是他们的宿敌。 “别人？白堤么？”习冠很开心自己又多了个能给他答案的对象，虽然这对象很入不了法眼。 “白堤是谁？”可流珩只晓得一个叫“白非墨”的少年，并且那个少年是独闯一品香的小助手。 习冠不由得大惊，流珩并不吃惊厉沅沅身边有人保护，只是吃惊人名的差别。 “到底是谁？”习冠自觉吃了哑巴亏，怎么就信了厉沅沅的胡话。 习冠曾细细推敲过白堤的成长线，应该和厉沅沅没有交集的；却找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证据。 “你不知道？很好！”流珩竟是很满意习冠的反应。 即使流珩不清楚她以什么样的手段，蒙混过了关，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有很大主动权的。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习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信誓旦旦地说道：“是他。” 流珩倒是没想过习冠能用一个代词指明，显然是在等自己说破而已。 流珩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你出去看看，或者他愿意告诉你。” “……”习冠略感失望，挖的坑流珩尽然不跳，还变着法儿使坏。 “我先走了。”流珩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停留的必要，遂准备拜别习冠。 虽然十七年间，他待他一点儿也不好。 但，流珩偶尔觉得能替习姬尽孝，心中也是感到宽慰不少。 习冠倒是没想到，流珩居然不是来抢人的，哪里哪里都奇怪的很。 老者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息，好端端的姑娘家，就要再次毁在亲爹手上了。 “那倒不会，习城主别来无恙啊！” 一个低沉磁性的嗓音遍布整个厢房，可习冠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谁？” 习冠有些心慌，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是若干年前偶然一瞥的某人。 “你我不过数年未见，这么快就忘了？” 习冠或许记不清了，但白非墨记忆犹新。 几乎所有人都鄙视这个稚嫩的少年，只有习冠对他亲近，并对酒当歌，互谈人生理想。 在子虚国王廷盛宴之上，白非墨第一次见到了无烟城城主习冠。 但那个时候，习冠身边站着的人，不是流珩。 数年不见……习冠对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不懂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习冠怎么都不会把厉沅沅和白非墨联系起来，竟是真的有不可割舍的联系。 “白，非，墨。” 一个最令习冠头疼的名字，是唯一可以轻松打败他的白家岛主。 “习城主，晚辈有礼了。” 白非墨更是破天荒地作揖行礼，习冠受之有愧却不敢吱声。 “……白岛主哪里话，是下官言行不当，叫岛主看笑话了。” 灵起族虽然灵源充沛、天赋异禀，但面对白非墨，任何驭灵师也不敢置喙。 “习城主哪里话，礼不是也受了？” 一个能把厉沅沅堵的气鼓鼓，习冠当然知道嘴下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是什么风，把岛主吹来了？”习冠轻蔑一笑，受礼才是基本操作。 “喏，”白非墨话音一落，人就现身房中，指着地上躺着的姑娘告诉习冠。 “……这小东西，得罪你了？”习冠已经想到了那一层的关系，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厉沅沅喜欢谁不好，和谁搞一腿不好，偏生是个难以搞定的白非墨。 习冠却并不知道，其实白非墨是主动粘上来的，厉沅沅怎么都甩不开的。 习冠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位少年，自己有些心虚。 “嗯，挺得罪的。”白非墨知道这对外祖不亲厚，索性正话反说巴不得他递给自己。 习冠也很聪明，淡淡回绝了，“那就让下官代劳吧，正好她也欠了无烟城不少东西。” 谁知白非墨接过话说，“欠了什么，我来赔。” 习冠的怀疑都一一被验证，同样是最害怕的事情，怎么都不希望那个人是他。 “呵呵，白岛主和她什么关系？”习冠努力装作镇定，其实心中的汹涌澎湃，又岂是一个词语能形容的。 白非墨邪魅一笑，轻声道，“城主认为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这样的淡定，恰是习冠最胆怯的。 其实习冠从来不希望和白非墨有正面冲突。 关于这个年轻人的种种事迹，习冠都略有耳闻。 有一个最大的限度，白非墨可以为心中在乎的，付出一切哪怕肝脑涂地。 而这点，习冠做不到。 不然，习姬离开的不会这么决绝，流珩也不会迄今都距离感十足。 “她，你要不起。”习冠冷笑一声，身为灵起族人的后裔，该担的责任，谁都撇不清。 就算习姬出走，立誓永不回来，还是让流珩接过了重担。 白非墨肯放下桃花岛么？ 习冠料定他或许要拿更重要的东西和自己谈判，果然—白非墨晃悠了一个宝物。 “清辉夜凝？” 习冠和白鹤几乎一样的反应，对他随身携带这件事情表示深度怀疑，但真的看见又倍感欣慰。 一个男人，可以拿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不是爱惨了她，还是什么。 白非墨点头，蓦然又收了回来，只说了句，“东西给你，人给我，不过你拿什么保证？” 第二百八十二章 带她走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保证？ 习冠第一次听见有人问自己讨这个，因为他是白非墨吧。 桃花岛岛主虽然看似情深似海，却也没有那般冲动莽撞。 信物都拿出来了，但也没交到他手里。 对于老奸巨猾的习城主，白非墨自然是小心又谨慎。 谁知道哪个瞬间就反悔，白非墨可不想被反坑。 “原来，这就是她不想说真话的原因。呵呵，可惜，可惜。”习冠的几声冷笑，倒是怪吓人的。 白非墨不解，“有什么可惜的？” “可惜，你的一腔热血，总要付诸东流。”习冠看穿了很多事情的结局，特别是涉及儿女情长的。 白非墨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习冠说，“莫非，你的热血就没有？” 习冠像被他抓住把柄似的，额头青筋暴露，声色俱厉道，“白岛主，休怪我不念旧情。” 白非墨不折不挠道，“可我不记得，桃花岛和无烟城还有旧情？因为七堇，还是习姬？” 偏生这两个人，都是习冠心中最深的一根刺。 七堇，是七元的妹妹；同样也是他兄长的血脉。 可为了一己私利，习冠完全不管亲人的死活。 手刃兄长全家上下，留得一双儿女，更是动用驭灵师禁术逼他们忘了从前一切。 这一双儿女，一个是七元，另一个便是七堇了。 说来话长，七元能在无烟城站稳脚跟，也是连胜中了眼缘，拿着旗下营当的赌坊，每年的收入来交换；但作为交换，七堇必须被流放外地。 只是习冠没想到，白非墨居然收留了她。 “姬儿的事情，岛主也感兴趣？” “城主若是没兴趣的话，我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白非墨故意吊着不说完，习姬死在了天堑变，是个不屈的事实，然而就是不打算告诉习冠。 一个王炸的底牌在他手中，凭什么要由着习冠做选择。 白非墨可不愿意了。 “……白非墨，你这是在威胁老夫！”习冠叱咤风云的这些年里，第一次被人呛得不轻，而且还没半点回旋余地。 “呵呵，哪里话？”白非墨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活脱脱一副王者风范。 “你要什么。”习冠终归是让了一步，习姬的下落目前对他而言，在很多事情面前都要排首位。 或许是真的因为年纪大了，更希望孩子能常伴膝下吧。 “很简单，她。”白非墨所图一直只有一人。 这个叫“厉沅沅”的女子，从走进他生命中的那一日起，便早已在他的岁月中熠熠发光。 “她没用了，还会毁了你，值得么？”习冠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天赋全失的她，可笑的是全天下都以为灵起族的“涅槃”天赋可以无数次使用。 白非墨则是更加坚定地告诉习冠，“所以，我才要她。” “交出习姬，厉沅沅就归你。”习冠的要求也简单，什么“清辉夜凝”与他何干，还不如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这儿不够？”白非墨觉着“清辉夜凝”怎么也能换他谈判的条件吧，哪里知道对方什么也不要，死死地只要亲女儿。 事情突然难办了起来。 其实知道习姬死在天堑变的，一共只有两人；还有一个姑苏商九苫，他目送着习姬去这无间地狱，也没等来她回来。 算算日子，天堑变破了那么大口子，商九苫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白岛主，你知道，除了我她的毒，无人能解。就算清辉夜凝在手，最多也只能护下她心脉不衰七天七夜而已。” 白非墨的脸上忽然没了自信，本以为只是被习冠算计，绝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习冠占了上风，继续嘚瑟起来：“七天七夜，呵呵。看来，我似乎比你更有主动权。” 白非墨却是不变应万变，冷冷扔下一句话，“大可以试试。明天，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当着习冠的面，白非墨抱起人很决然地离开一品香。 身后的习冠一点儿也不慌张，带走也会送回来的。 厉沅沅沾染的毒，正是习冠自己衣服上的；此毒单独抹在衣服上无色无味，但一和酒味混合，任谁一碰即会中毒于无声。 一个时辰后，此毒会随着皮肤，贯穿到全身上下，却没有半分知觉。 折回何首山后，连胜木讷地看着白非墨吧人带回来了。 好大的不可思议！ 可从没有人，能活着在习冠眼皮底下，这么……抱回来。 “流珩呢？”连胜想了半天才觉得少了个人，一同前去的人，为什么只回来了一个。 白非墨不耐烦地说“不知道”，赶忙跑过来拽着七元上去把脉。 “她中毒了。” 七元的红线还没绑上去，白非墨先作了基本情况的介绍。 “那，就不必了。”七元居然收起了红线和针盒，淡然答道：“习冠的毒，我解不了。” “你不是无烟城最厉害的么？”白非墨不得不承认，这会儿的心情有点沉重到自闭。 七天自顾自地嘲笑道，“呵呵，再厉害也拼不过四十九。” “毒的名字？”白非墨只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哪里听过一样，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嗯。七天七夜，必死无疑。” 和习冠说的一样，白非墨没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他怎么解的？” 连胜只是摇头，摊手说，“我只知道，习姬和他争执了什么；当天夜里，他就治好了流珩。或许……” “流珩在他们手上。” “所以你就一个人回来？”连胜很不能理解白非墨的执着，一个厉沅沅，能比流珩还重要。 “嗯，她不喜欢那里。”白非墨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厉沅沅。 他像是在注视着一件奇珍异宝，唯恐少看几眼就凭空消失了。 “可是没有流珩，你在无烟城有多寸步难行知道么！” 白非墨冷笑一声，“那倒未必，我带她从秘道出去。” “那一头你知道是哪里吗？”连胜知道，唯一一条秘道，是通往乌有国千岁府邸。 可，千岁大人向来最讨厌白非墨。 “去了乌有国，什么都好说。”白非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仿佛那个地方有某种神秘强大的力量，可以瞬间治好厉沅沅。 “啊？”连胜自然是听不懂白非墨的画外音，毕竟无烟城还归子虚国管辖。 这要是没有公文，他二人擅自闯入千岁府上，旭恒要是追查起来，遭殃的不还是他。 “不可不可！”连胜赶紧拦着白非墨，虽然知道阻拦也是徒劳。 “还有，流珩的身世可以昭告天下了。”白非墨不苟言笑地又点出了一桩旧事，令连胜惊慌不已。 流珩身世一旦曝光，无烟城肯定要变天了。 一个皇室子弟，成为无烟城灵起族族长长达十七余年，这些本族的百姓该作何感想。 连胜不愿去想，到底这件事情，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不散播留言，旭恒要怎么找？你要怎么找？”白非墨不止拉上当朝天子，还扯上了连胜。 白非墨始终都明白，他对流珩的小心思，就像是一个久逢的对手。 连胜渴望一场压倒性的胜利，比任何都要渴望；然而，流珩没给过这个机会。 “好，但是……” 连胜后面的话还没问出口，白非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带厉沅沅消失在夜色中。 留着连胜独自一人，呢喃自语道，“诶，去哪里也该留个口信，没准我可以帮上忙呢。” 七天则是不留情地打断，“呵呵，帮倒忙差不多。离开无烟城，白非墨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幻翎露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不过，这是什么？” 白非墨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清辉夜凝。 可惜连胜不认识，七元更不认识。 “能卖钱诶！”心心念念的七元直接抢走了清辉夜凝，而连胜很阔绰地说，“给你吧。” 他要是知道这块宝物，差一点就可以永久拥有，或许会不会恨死自己了。 “真的？”七元第一次觉得不义之财到手简单又轻松，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连胜冷不丁嘲笑，“别想了，不识货的话，也没人敢收。” 七元一想也是，整个无烟城的当铺，都是其他驭灵师开的；而他这个不善言谈的，根本和其他驭灵师交集为零。 “……那我还是不要了吧。”七元很想扔了这烫手的山芋，一个不好惹的人留下的东西，还能不碍人眼么。 “别啊，他留下来了，肯定有用意。” 但是事实证明，清辉夜凝的遗失，真的只是白非墨的小错误。 “有用意给我做什么？”要不是连胜坚持由他保管，七元肯定掉头就扔到九霄云外了。 “因为，没有人会查到你。” “好……我有个条件。”七元今天得到了七堇的下落，恨不得马上出城去抱一抱她。 “桃花岛？”连胜猜的很准确，毕竟白非墨能这么轻松叫他诊脉，想不到还能有比他妹妹下落更诱惑的筹码了。 “嗯，帮我。”七元身为无烟城的第一名医，出城没有习冠手令的话，是不可能离开半步的。 “有点难……”连胜着实为难。 他一没有白非墨那么厉害的灵力，二没有白非墨那么灵活的头脑，三没有可信赖可依靠的队友。 “不难的，只要—” “别什么只要了，这两人你们看好了！” 连胜和七元不约而同都被一个闯入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居然是半边翅膀的幻翎。 “你……你是什么鬼？”连胜在无烟城为驭灵师，可是一只灵宠都没收过。 况且，第一次和厉沅沅打照面的时候，幻翎这厮明明是人模人样。 “我……你特么居然不认得劳资！”幻翎没了厉沅沅看守，愈发的放肆霸道。 加上好不容易打了一通杂役，瘾也过了；它只是有点意外，为什么流珩跑来帮自己，还特意吩咐它把震南和惊北带到何首山。 “我……该认识么？”七元知道这是一只灵宠，却没想到是那位小祖宗的。 这小情侣，一个留了个宝贝，另一个留了个废物。 至少，在连胜看来，这半边翅膀的东西就是个废物。 “你是谁的？”七元先问为敬，免得又被连胜抢了先机。 “她的。”幻翎也学会了卖关子，反正男女主人都在，何必要说那么明白。 而且之前不愉快的经历，多少也给它总结了不少经验：保护好契主的信息，便是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命。 “嗯？谁的，厉沅沅还是白非墨？”连胜肯定听不懂，七元倒是猜到了一二。 白非墨的可能性不大，但那位就不一定了。 “关你屁事！这两个家伙，交给你们了。”幻翎千辛万苦来到何首山，只为了交代流珩给它的任务。 作为交换，流珩许它无限的自由。 只要厉沅沅好好地活着，那么幻翎就可以真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幻翎却没有感受到，厉沅沅的灵力正在消减，灵源渐渐陷入沉睡的同时，它也会慢慢衰弱。 “你呢？”七元好不容易找到了能问出桃花岛如何的对象，自是不肯轻易放走，哪怕用一点不当手段。 “我……我去外面看看咯！”幻翎说的特别没有底气，谁叫上一次就被索隆莫名其妙关起来了。 “你走不远的。”七元抿到了契主的不稳，便想尽可能说服它留在无烟城。 因为无烟城的无限灵源，可以确保灵宠的长久岁月漫长。 “为什么？劳资都做到了，他答应的不兑现？”幻翎当然想不到很远的东西，毕竟是灵起族的族长令牌，它没一点儿怀疑和猜忌。 “他？” “谁答应你的？”连胜忽然聪明了好几分，隐隐猜到或许是白非墨，又或是流珩。 除了这两人，连胜不认为无烟城还会有第四个人，真心实意对待厉沅沅好。 “还能有谁？”幻翎没好气地吐槽，“还不就是那个糟老头子，张口闭口就是桃花岛怎么怎么样！” 幻翎也想知道桃花岛怎么怎么样，可它和努努是最无辜被叫走的。 叫走就算了吧，现身的时间和空间，也是大大出乎它们的意料之外。 “桃花岛，白非墨肯定可以排除……流珩？他找你？”连胜恍然大悟，怪不得张口闭口桃花岛，还不是为了打听习姬如何。 可终归是流珩错付了，幻翎对桃花岛一无所知。 再准确点说，幻翎对厉沅沅也不甚了解。 即使真心认其为契主，但她所求、她所谋、她所爱，幻翎均是不得而知。 至于潜伏她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幻翎只能判断不是个善茬。 “嗯，几个孬子还好，劳资先走咯！”幻翎刚转身要走，震南居然动了一下手指头，差点没当场送走它。 “NND！”幻翎被吓得直接扑腾着翅膀，眨眼就窜到了房梁上去了。 “哈哈哈哈，你个灵宠还怕？”七元笑得合不拢嘴，这只灵宠完美打破了他对这类生灵的向往。 看来，还是不养灵宠的好。 连厉沅沅和白非墨，也就选了个这样子的。 他一个微末的驭灵师，又哪里有资格驯养更好的生灵。 “这是？”震南醒来的比惊北快，是因为酒喝的没他多，而且荤腥沾得少。 “何首山，回家了。”连胜很礼貌地弯腰扶起震南。 身为习冠的左膀右臂，连胜很清楚这家伙绑来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拿他们，和习冠谈一场交易。 究竟的人换人呢，还是物换物。 连胜和七元都不得而知。 “连胜？” 论起祖籍来，连胜和震南，还是远房的亲戚。 所以，何首山说是他们的家，这话也说得过去。 “厉沅沅呢？”震南果然一睁眼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厉沅沅，他和惊北明明奉命在楼下把风。 然后他们点了碗面，然后他们喝了点酒，然后他们…… 震南回头果然看见了幻翎，就是它幻化的小二，上了两壶温酒过后，他们就不省人事了。 根本不知道楼上厢房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能确保厉沅沅可以无恙。 “诶，大可放心，人带走了，平安。”幻翎走之前特意在震南耳边嘱咐。 “平安？” 一个人名划过震南心头，看来白非墨还是舍不得厉沅沅。 震南突然很庆幸她能够有他这样的人守护，毕竟昔日的习姬，他亲手放弃了守护一生的机会，由着一个外人去糟践白月光习姬。 “是的。”连胜也点头应和，好歹是亲眼目睹的。 “他们去哪里了？”震南更清楚，无烟城至此过后，再也没有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所。 除非—出城。 是地图。 无烟城的地图，震南只给过一个人，那就是习姬。 习姬肯定留给流珩了，流珩也肯定给白非墨了。 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七元却淡淡说出了很残酷的现实，“她中毒了，白非墨解不了的。” 震南心底最害怕的还是来临了，习冠对外孙女是真的冷漠，否则看在习姬的面子上，也不可能下那么重的毒手。 第二百八十四章 解药就在眼前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下狠手又如何，始终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师傅，还是那个师傅。”震南心底最后的一点火光，在得知习冠下毒之后，骤然熄灭，连苗头都不剩。 连胜冷笑一声，“呵，现在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 连胜藏着私心，更想同震南问清昔年旧事。 “不晚，也不算早。”震南始终觉着自己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可他并不知道流珩的大计划，终于在厉沅沅离开后顺利进行。 “呵呵，流珩泉下有知了。” 其实连胜一直都知道，流珩的叛乱计划，早在和习姬相恋以前就着手。 旭恒是他血脉相连的兄弟，流珩不可能只为自己考虑。 即使习姬对他来说很重要，但都没有无烟城的灵起族有价值。 某些程度上来看，白非墨要比流珩，更加无私和单纯。 白非墨只要一个人，而流珩要的是人，还有天下。 天下又如何？ 白非墨从没放在心上。 不过，流珩却不知道，习姬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姐姐；失散在人海，习冠根本不知。 震南不解，“他？姬儿为了他，一人去桃花岛赴死。那会儿他在做什么？现在居然想要债讨个说法了？笑话！” 连胜竟是破天荒地好耐心，一字一句地解释给震南听，“但，其实她跟流珩前，就和别人有过苟且了。这件事，流珩是证人。不信，你问去？” “人呢？” 幻翎则是特别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的絮叨，“好了好了好了！流珩什么鬼和我没关系，你们反正哪儿都不能去，不然……不然白非墨不得剥了劳资的皮。” 幻翎对白非墨还是比较“尊敬”的，谁让他比厉沅沅厉害呢。 “你怕那个家伙？”七元倒是有点大开眼界，向来都说灵宠天不怕地不怕，这东西都不把契主放眼里，为什么单单怕一个不相干的人。 “天上地下，白非墨都是最不可超越的神话。”不过，震南很有说服力的一句话，敲醒了连胜和其他人。 最不可超越的神话？ 连胜知道流珩都不愿意和震南单挑，那么能得到震南肯定的白岛主，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厉害地方。 “他哪里神话了？打几次胜仗？还是赢够了两国皇帝的认可？又或是驭灵师的阶品？” 连胜第一个不服气，尽管对震南的肯定没有太多怀疑，他则是更倾向于流珩实力更上一层楼。 震南只是摇头，停滞片刻，才缓缓道，“能在师傅手底下，带走厉沅沅。已经是开天辟地第一回了，即使下了毒。” 七元也不禁加入探讨，“难道不是因为毒解不了，习冠才准许他带人走？” “想多了。” 惊北的声音传来，也是被他们的吵杂搞醒了。 “惊北，你都听见了？” 惊北“嗯”了一声，“被你们吵醒的。其实人都不在了，说这些马后炮做什么？” 连胜和七元从前都认为惊北、震南对习冠是矢志不渝的追随，但今日看来似乎不完全如此。 毕竟，两个人一前一后醒来，都没有第一时间跑去习冠那里。 “我们回去，也会被杀吧……”惊北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震南，对这个掌握大权数十载的驭灵师，猜忌怀疑从没有过缩小。 “那倒未必。”说话的是幻翎，只听它自信满满地说，“有我在，那糟老头子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为什么？” 除了幻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问起缘由。 而幻翎才是最懵逼的，开口问道，“呃……你们都不知道—灵起族的规矩？” 洛真的怀疑，这里是不是假的无烟城，竟然没有一人知晓灵宠一族和灵起一脉的默认守则。 “什么规矩？”又是统一的问询。 “咳咳，听好咯！”幻翎故意清了清嗓子，高声一字一顿说，“灵起族，没有伤害灵宠的权利。否则，灵起族的全部族人天赋，将会被永久褫夺，甚至是性命和灵力。” 连胜微微一愣，好像那会儿还有一只灵宠来着，该不会…… 连胜忍不住细细回想自己手底下的行动轨迹和工作汇报，好像没有提到过另一只灵宠的下落。 死了？ 连胜很确定另外一只没有吃城，不然习冠早就叫他去审讯。 “你的伙伴呢？”连胜问幻翎，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没了天赋和灵力，比死还要无助。 “死了。” 果然幻翎没有令人失望的答案，但比失望更难过的，就只剩下绝望了。 连胜呆滞原地，讷讷问道，“该不会……是朱家那群龟孙造的孽吧？” 连胜想不到别人犯事的可能，只好把矛头对准了最大嫌疑人。 可幻翎更没有令他失望，淡淡一句，“被流珩，逼死的。” 其实洛隐瞒了事情真相，为的就是连胜开始恐慌。 只要他们开始恐慌，那么后面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嗯？” 七元却是一眼看穿了幻翎所想，虽然他也不知道另外一只灵宠为什么会死亡，但是可以断定和连胜没有关系。 而至于别人，还说和流珩扯不断理还乱，七元一个字都不会信。 “流珩干的好事，你感谢去吧。” 不止是七元看破了幻翎，震南也抿出了异样。 怎么可能是流珩，明明他那么在乎厉沅。 两只灵宠的分开，一只灵宠的逝世，必然对厉沅沅的身心健康造成极大的伤害。 “带我去找他们。”震南忽然提出要去找厉沅沅白非墨，很意料之中被惊北拦下。 “你去找她们，和师傅去捞人，有什么差别？”惊北倒是希望有情人能跑多远跑多远，双手能少沾染一次鲜血是一次。 况且，还是厉沅沅的。 “可毒解不了，他们能有几日欢愉？” 从长远来看，震南此话不假。 最多七天，大选将至的时候，那就什么都晚了。 “你也救不了，他也不能。”惊北冰冷地粉碎震南的奢念，更是指着七元也是无能为力。 “可有一个人可以。”震南知道一个偏方，或者可以拖延很久的日子。 比如说，转移部分毒素到灵宠身上。 幻翎很是警觉，话少的人一下子说这么多，极大可能它要被牺牲。 第一要素，逃为上策。 毫无疑问，被抓日常。 “喂，我堂堂灵宠！岂能由你们……” “我们，为了你的契主。”三人都言之凿凿，幻翎纵使有翅膀也飞不出去。 “没什么由不由的。”七元也加入了讨伐大军，尽管对厉沅沅白非墨没什么感觉，可是连胜希望他参与的，他便不会拒绝。 再说，七堇这笔账，七元还要好好和白非墨算算。 “我能做什么？”幻翎深感不安，可从没有哪个长辈告诉过自己，它一个小灵宠还可以解毒啊。 七元没有表情地告诉它：“不是解毒，是把她体内的毒转一半给你。这样大家都有很多时间去找解读之法；即使短期内没有，她也不可能立即死亡。” “我不行！” 幻翎马上回绝了这不切实际的法子、转移毒素有多疼别人不知道，但厉沅沅知道。 想着那什么石化，可不就是白非墨解的么。 厉沅沅这会儿肯定也这样，幻翎却不想了。 她是生是死，到底还是契主。 洛觉得一个彻底摆脱厉沅沅的机会就在眼前，它必定不允许有人破坏这种平衡。 第二百八十五章 烧何首山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幻翎的求饶也是很苍白，就像习姬的求情一样苍白。 “它能做什么？”连胜亦不解，区区奇形怪状的灵宠，凭什么能为厉沅沅延长生命。 仅仅因为它是她的灵宠么？ —不好！ 连胜、惊北和七元，不约而同脑海中划过一个禁术。 震南居然要为了厉沅沅，启动被施下禁锢的术法。 转移疼痛，连接本体。 厉沅沅不屑于这等粗暴方法，可不代表他们不会给幻翎用。 “劳资不干！”幻翎扑腾着翅膀想飞，但错过了一次逃跑的最佳机会，就意味着它会永久丧失自由和选择权。 “这可由不得你。”震南的声音也没有温度，连胜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白非墨。 下一秒，震南还真问了连胜，“人，去哪里了？” 连胜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他，谁让震南长年累月都在习冠身边，当年习姬出走也是默不作声。 连胜根本都不想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可好像这道理是没有驳斥的出发点。 “去，去了……”连胜支支吾吾地想继续拖延，七元很机敏地提了一嘴。 “白非墨拿着地图，去往乌有国了。” 乌有国？ 这可是震南最不想去的地方。 震南设想的全部可能性里，没有一个和乌有国有关系。 尤其是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司马瑷。 自从收到喜帖后，震南尽可能都忘了这段破事。 奈何，总是有一些声音在提醒他。 “乌有国，哪里？”震南还是镇定自若，继续问七元他们的目的地。 “那肯定是皇宫咯！” 幻翎没有参与过那段日子，但掐着指头算，十有八九去找司马烬了。 它一和厉沅沅相处个好几个时辰，凡是涉及她的各种事情都会慢慢，一点一滴传到它脑中。 自然，在乌有国的画面，每一帧都很美。 尤其是和司马烬对赌的时候，对方输的很没脾气，她赢得那么没面子，还可以依旧理直气壮要赏赐。 还有，厉沅沅为了白非墨，在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傻乎乎选定了侠侣，对换了灵源。 一场意外的交换，一次终生的守护。 远在天边的幻翎，此刻也不禁遐想，他们的未来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他们为对方牺牲的都太多了。 白非墨这次选择了乌有国，也是和命运赌了一次。 无烟城外的各处方向，乌有国的秘道是最长的。 而她最多只有七天，也就是离告别的日子会很近。 震南再晚一点出发，就算它心甘情愿成为禁术的参与对象，怕是也会为时已晚来不及。 震南又是一顿头大，去乌有国便算了，还去了司马烬的皇宫。 要说子虚国皇庭难入，乌有国则是更上一个天梯。 “走，去。”震南这次没有半点犹豫，拽着幻翎就走出了门。 “等一等，那边放心？”惊北没有动身的意思，无烟城总要留个人去应付习冠的追讨。 “我会带回来的。” 震南这话更像是对连胜和七元的承诺，和惊北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面对习冠，哪怕是掉一层皮，割一身肉，惊北野都要咬牙保证他们可以顺利。 能出无烟城是基本操作，可能活着走到乌有国，那就不光只看实力了。 无烟城外面的力量，丝毫不逊于白非墨。 但震南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号令处于天涯海角的各路暗卫，有且仅有习冠的轩辕剑可以。 毫无例外，厉沅沅都没有见到真正的轩辕剑。 震南又哪里会有资格。 “等你。” 连胜似乎在和震南做告别，因为等一下的风雨，将会无比残酷。 再过一个时辰，想来无烟城的日月，便会暗淡无光，瞬间失了颜色。 何首山外，流珩被习冠亲自押着，却没有要上山的意思。 “怎么？怕有埋伏？” 流珩十分挑衅的口气，只要习冠上山，幻翎出走的时间就够了。 他答应过自己，一定会把她在乎的人和物都，完好无缺地带到面前去。 如今，刚好只有幻翎洛还没走了。 只是，流珩万万没想到，幻翎不是一个人走的，是和震南一起离开的。 他们两个，要去乌有国找白非墨厉沅沅，更是要救下厉沅沅。 习冠幽幽地打量了一下何首山，冷笑道，“埋伏肯定有，但我不是为这个，走。” 话音刚落，流珩就被拽走了。 习冠更是头都不回地举手一挥，须臾过后，火光烧红了半边天，山林肆掠的大火，在空气中都弥漫着枯木都焦味。 秘道就在山脚深处的地方，流珩皱着眉头，完完整整地看完了全部过程。 山间的三人：连胜、七元和惊北，都义无反顾地站在原处。 只要让习冠相信他们死了，那么震南的离去才是真的有价值。 这是惊北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虽然二人明面上有诸多不和，可在对付习冠这件事情上，骨子里如出一辙。 “城主，要上去搜一下么？”其中一个谄媚的纵火犯，很不识趣地问习冠。 习冠冷眸微抬，纵火犯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转身就冲进火海中自焚。 “你用灵力控制他们，为一城之主不害臊么！” 流珩最是不齿，亦如当日不齿旭恒所为。 “呵呵，姬儿不也这样么？”习冠一语成hi不然流珩怎么会这样倾心。 他生的女儿，会什么手段，还是心知肚明的。 “胡说！我们真心相爱！”流珩从发现了这个事实以后，日复一日地麻醉自己，习姬是喜欢他的，习姬是真爱的……因为他付出了一颗完整的心，什么都装不下了。 即使，旭恒的命令是派他灭了无烟城所有驭灵师。 可流珩不仅一个驭灵师没杀死，还对最厉害的动了心。 巧的是，旭恒也对同一个驭灵师动心。 他们兄弟二人，一前一后遇见习姬；却是一前一后地翻云覆雨。 然后才有了长安和厉沅沅。 可旭恒一直把习姬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当作是她，不但纳为贵妃，而且封为太子。 可关于长安，习冠可以说是根本不知道。 要知道自己有个亲外孙，正是轻薄厉沅沅的太子，估摸着肯定也绑来的。 一个轻松就可以得到国丈之位的机会，习冠哪里会错过。 “她不是，她不是。习冠，你可知道，她没有‘涅槃’了。” 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习冠确实没有料到这一点，下毒本是为了激活天赋，但没有了的意思—可想而知。 肯定是换给白非墨。 白非墨这样有了无限绵长的生命，而厉沅沅没有了。 但习冠并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人已经见不到了，厉沅沅又算什么。 “那又如何，她早晚要死的。” “呵，他也早晚会屠城的。” 流珩看男子的目光一向精准无比，白非墨就是一匹狼，谁侵犯了他的领地，不论人，还是物，侵略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连，曾经的灵宠努努，它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百八十六章 流珩最后的心愿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无烟城的城民，对习冠而言，比蝼蚁还要低贱。 唯独流珩拿不堪大器的灵起族族人当个宝，凡在习冠眼中，不能炼至高阶水平的驭灵师，都愧为灵起族的出身。 “那些百姓，不无辜？”流汗断然没有想到习冠可以这般无情。 “你觉得无辜去救呗，他白非墨的天赋反正形同虚设。” 习冠知道，白家的血脉，注定无法真正继承灵起族的“涅槃”。 “为什么？”可流珩不懂其中缘由，因为他完美继承了“涅槃”，这也是习冠不屑理会的原因。 杀一次，重生一次，习冠除了浪费时间，什么好处也讨不到。 “呵呵，难道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运气？天真。” 习冠则更希望流珩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但偏偏事与愿违。 “运气……这关运气什么事？” “难道因为你丑一点？“习冠居然还有兴致开玩笑，殊不知流珩心中早就拧成一团麻花了。 再耽搁下去，通往乌有国的秘道就会被波及。 以流珩对习冠的了解，白非墨和厉沅沅只有不到一成的机会逃出无烟城。 “这不重要，你开心了？”流珩只想抓住习冠的注意力，尽可能最大程度为他们争取时间。 “乌有国，看命了。”习冠什么都知道，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态度。 流珩看着习冠良久，从不觉得此人有任何改变。 纵然岁月绵长，习冠始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 习冠不会对谁低头，也不会为谁留驻。 他眼中所有的价值，不过都是权力的等价。 “习冠，我只想问一句，你待姬儿，有过真心么？”流珩不禁为习姬有个这样的父亲感到惋惜。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貌若天仙，却被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控制十几年。 一时间，流珩不知是该记恨习冠，还是埋怨自己。 要是早一点认得习姬就好了，或者旭恒的势力那会儿完全可以控制无烟城，他要是带走她就好了。 至少，还可以一家三口尽享天伦之乐。 习冠却不以为然，冷冷道，“你又不是姬儿，怎么知道她不乐意？” 对于流珩拐走习姬这件事，习冠一直耿耿于怀。 而习冠之所以如此看重她，也是因为，这是留在身边最小的孩子了。 大一点的，悄悄被别人带去了别处。 习冠不是不想去找，只是受制于上古禁术。 是以，多年对另一个孩子的思念，几乎全都转换成对习姬的疼爱。 否则，他又怎么会得知习姬和流珩有苟且的时候，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无烟城都给烧了。 规矩就是规矩，即使习姬是他的骨肉也不可避免。 于是，便有了囚禁桃花岛的习姬，和空无实权的族长。 流珩此刻才不在乎，谁知习冠还是成功拦截到了其中两人。 “城主，抓到了。” 流珩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白非墨带上厉沅沅，行动速度居然比寻常驭灵师还要慢。 “走，回府。”习冠得意地笑道，故意冲着流珩说了句，“把他们关起来，不许吃喝。” “习冠！”流珩再度失控起来，被他人掌握的十几年人生，还是因为亲生骨肉，被迫再度缚了手脚。 “惊北和震南也在，你也可以不要了？”流珩贼心不死，觉着好歹习冠能考虑一下跟着背后这么多年的两弟兄。 连胜和七元他都懒得提了，毕竟对习冠来说更是无关紧要。 “我看上的人，不会这么废物。”习冠头都不回地打道回府，而路上的流珩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这漫天大火。 沉沉的黑夜被这抹红色灼得透亮，整座何首山陷入了连续三个日夜的火海之中，却没有任何尸体的焦味传来。 习家大院。 习冠下令把流珩绑在祭台之上，并在他的身旁布满了白色曼陀罗。 众所周知，白色曼陀罗一经太阳照射，散发的缕缕芳香，即刻便会让人陷入催眠当中。 届时，但凡有一个不受其干扰的人，随便提几个问题，受曼陀罗催眠的，便会实话实说。 这法子，是一种慢性的折磨。 十几年前，流珩或者不会吐露什么，的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十几年后，流珩心底深处藏着太多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筹谋的十年大计，即将被习冠扒得底朝天。 “无耻！卑鄙！” 可失了主动权的流珩，眼下就只能靠着几句骂骂咧咧来宣泄愤懑。 一句话总结，到底是他技不如人。 能堂堂正正打败习冠的话，流珩当然也没必要受这茬子罪；没准，受罪的人是习冠了。 习冠见人绑好了，便立马遣散了所有人。 “流珩，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习冠痛恨背叛，尽管理由能说得过去。 是他亲手剥夺了他的幸福，还是他间接促死了习姬的惨剧，也是他害的妻离子散。 可习冠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那是习姬自己的决定，有过干涉也无法改变。 习姬决定好的事情，什么人都改变不了，哪怕是流珩。 “你害我夫妻，相隔多年；害我父女，失散多年；害我手足，相离多年。这桩桩件件，我哪里忘的掉！” “你没有责任么？”习冠不屑地反问道，“若不是你暴露了身份，姬儿会去和魔鬼做交易么？若不是你失手差点送命，姬儿会抛下我这个父亲么？” 流珩起初以为自己的咄咄逼问会让习冠感到羞愧，却不曾想过习冠的不依不饶，竟让他有长时间的恍惚。 是他啊。 自始至终都是他自作主张。 要不是他执意要和习姬天长地久，或者他们也可以遥遥相望，惺惺相惜做一对不再见的璧人。 不见，总比消失得好。 或者，偶尔，流珩打着旭恒视察的名义来看她，也不是不可以。 流珩居然有点后悔，后悔和习姬的相爱太冲动。 都是年少无知犯的错误，可流珩和习姬却要用一辈子为这个买单。 岂止是亏大发，简直就是比亏得没裤子穿还要恐怖。 “原来，都是我。”流珩突然觉得自己十几年的族长生涯，比那些死囚还要下贱。 生命，在某一时刻，黯然失色。 流珩深深地看了眼习冠，不是用恳求，而是近乎命令的语气，一字一顿说道，“习冠，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 流珩在世间最放不下的就是厉沅沅了，如今她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他只希望有个不错的人陪伴，比如说白非墨。 习冠约莫也猜到了流珩要说什么，可还是耐着性子准了他的遗言。 “说，” 流珩并未张口，似乎在等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答应你，照顾她。” 习冠的“照顾”自然仅仅是保下一条命罢了，别的那些只能是流珩的奢望。 “不是这个。” 可流珩却否认了，与其叫习冠照顾厉沅沅，他更愿意是习冠可以成全他们。 就像当年的自己和习姬，他身为父亲和过来人，绝不希望他们重蹈覆辙。 毕竟结果不是那么好接受，流珩才更需要习冠的点头。 这一点，习冠的确漏掉了。 “那是—” “成全他们一生一世吧，我的女儿，还有她的爱人。” 这话从流珩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习冠真的不敢相信。 “那是白非墨！害死姬儿的凶手！” 其实刚到达习家大院的时候，习冠就接到了飞鸽传书。 上面写着三个字：小姐，卒。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习冠从不在意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你说什么？”流珩以为听错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消息都是说她一切安好，怎么一把火烧完何首山后，怎么每件事情都变得失控。 习姬死了。 怎么死的不知道，死后葬在哪里也不知道。 这场意外，居然在他决心赴死前，刚好传入耳底。 流珩对那个心愿，寄予了全部厚望。 却在习姬的死讯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替她报仇。”相较于活着的人，流珩毫不犹豫地改了主意。 “什么？”就算流珩不说，习冠也会找到幕后主使的。 习冠也没想到，流珩会因为这个噩耗，放弃了对厉沅沅白非墨的承诺。 “杀了他，我死而无憾。”流珩想的也没错，白非墨肯定会好好保护厉沅沅的，可能真正找到杀人凶手的，有且仅有习冠做得到。 “姬儿的命数，自有天命。” 习冠居然没想过复仇一说，好像什么都算到了，哪怕是习姬的死亡。 那座水牢，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她的保护。也就意味着，一旦离开了那里，习姬的危险就再也阻止不了。 不是死在天灾，就一定是人为。 “她是你的女儿啊！”流珩没听到习冠肯定的回复，才不甘心轻松赴死。 习冠也是疑惑：“那沅沅呢？你不是要我成全这对小年轻？不需要了？” 流珩放声大笑，“呵呵，其实你没有抓到他们，对么？”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流珩的把握也就只有一成不到。 “是。”习冠没想撒谎，对将死之人何必揶揄，实属多余罢了。 “但，有一只，似乎和她有关系。” 一只？ 流珩马上想到了幻翎洛，努努已然走了，就只剩下最后的灵宠。 “是，就是你想的。还有遗言吗？”习冠的耐心快耗尽了，等着流珩再说几句话，便要亲手送他上路。 “没了，我祝你是—生生世世，饱受煎熬。”说罢，流珩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习冠伸出一只手掌，嘴里念着些乱七八糟的方言，莫名窜出的烈火在流珩身上燃起，从脚底到头发丝儿的火苗，一点一簇，染红了半边宅院。 流珩很痛苦地死在大火之中，却没有发出一声叫喊。 习冠答应与否，也就是让他心安半分。 “城主……那只不听话该怎么办？” 就在流珩烧得只剩下满地灰烬的时候，一个下人匆匆来报。 习冠皱了皱眉头，不乐意地吩咐道，“带来，只要一只长翅膀的。” 习冠可没兴趣管震南，既然都背叛了，那么就永久失去辩解的机会。 可幻翎不一样，是厉沅沅的灵宠。 和厉沅沅有关系的特别生灵，习冠很难不集中注意力。 “妈的！你们带劳资去哪里！” 叫嚣着祖宗十八代的幻翎，不出片刻就被绑上了石柱，和流珩生前最后待的地方。 “妈的！你谁啊？知不知道劳资是谁？”幻翎不服任何人，习冠也不例外。 “管你是谁？能当饭吃？”或是因为幻翎是只灵宠，其实并不会对习冠产生什么威胁，习冠说话的口气才是轻松了不少。 “不能……但是！” 传说中的没道理还叫的贼凶，形容的大抵就是幻翎这副模样。 “但是什么？”习冠对这畜生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的她。 厉沅沅挑谁都好，偏偏是个最没长进、最难驯服的幻翎。 “但是，厉沅沅不会放过你的。”幻翎突然就把信心转移到契主身上了。 那可是它身为灵宠的牌面。 能有一个大佬白非墨作为契主的贴身保镖，不经意给它省了很多麻烦。 “她都要死了，能奈我何？”习冠嘴角微咧，上扬的弧度简直快上天了。 “死？”幻翎掐指一算，大事不妙啊。 “你对她做什么了？” “没什么，试毒而已。” “那叫而已？”幻翎眯着眼睛一设想，肯定是眼前这老东西故意的。 不然，怎么可能在白非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见不得光的事。 “是，白非墨救走了。”习冠仿佛很满意看见这样的结局，不禁笑道，“不过，你说七天，乌有国能给他什么呢？” 习冠早就调查过乌有国和子虚国，没有一类药材或偏方可以解毒。 而且，重点是去乌有国最快也要三天。 可等不起的厉沅沅，三天的奔波赶路，怕是到了休息的地方，也就剩下半口气了。 殊不知，白非墨的特殊技能，刚好完美避雷。 “啊哈哈哈哈！”幻翎忽第放声大笑，“老东西，我说你是真没见识。他白非墨的能耐，可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 “什么意思？” “能从天堑变死里逃生的、能随意召唤灵宠的、还能随意进出凉月榭的，会是平常驭灵师？” 灵起族和桃花岛白氏，向来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只驭灵师族人。 通常情况下，都是灵起族看不上白家的人。 也有例外，像白嫣然和白非墨。 习冠还是很欣赏的，但并不影响他杀厉沅沅的决心。 一个带着外族人血脉的灵起族，习冠是绝不可能姑息的。 她还丢了天赋，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那又如何？总归，没有人救得了厉沅沅—也就是你的契主。”习冠特意重重强调了“契主”，疑似暗示幻翎得做点什么了。 但它能做什么呢？ 等死罢了。 如果契主死亡，灵宠看似短期内会得到自由；可长期以来，灵宠每用一次灵力，遭受的反噬是成千上万倍。 那样的伤痛，幻翎觉得自己不可能受得住。 “你得到了什么呢？” “和你无关。” “内心的平静？” “我说了，和你无关，垃圾灵宠。”习冠最见不得有声音在聒噪不停，特别是不断重复着他掌控不了的事情。 “习姬死在里面，你知道吗？” 幻翎能准确抿出驭灵师的心思，哪怕他不是自己的契主。 “胡说八道。”习冠根本不知道习姬去了天堑变，自然是觉得幻翎在说胡话。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震南。就在隔壁牢里，哦—舌头还在么？不在也没事儿，有手有脚也能写出来。” 幻翎不停地在调挑战习冠的底线，只要看见他发怒，它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 报复心吧。 至少洛为这些言语异常兴奋，某些程度上，好像也替厉沅沅吃了口恶气。 呵，下毒？ 幻翎压根儿不相信，世界上还能有白非墨解不了的毒。 无烟城这座城池，同样早晚有一天，白非墨会来血洗一遍。 “恐怕，他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 在抓捕成功的当天夜里，习冠就暗中下令将震南活埋。 不割喉、不鞭笞，就是五花大绑、嘴里塞满布条，直接甩进一个挖好的坑里面，再派人把土给填满，是生是死都看天命。 毫无疑问，震南的天命，是要死在习冠的手下。 而习冠的手下，也就多了条性命。 “你……你真的毒！”幻翎觉得这行为和“狠绝”二字可以说是毫无联系了，有着更深刻的联系，恐怕是一个字“毒”。 第二百八十八章 洛的担忧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习冠对这个字却没有过多的厌恶，能在灵宠面前不再掩饰，他竟感到格外坦荡。 “流珩死了，震南也死了，下一个是谁？”幻翎此刻更是好奇，习冠下一个希望去死的是自己，还是那个没有多少日子的厉沅沅呢。 “为什么你觉得不会是你？”习冠的确希望幻翎去归西，奈何祖宗的规矩不能破。 无烟城，非契主外，不可动灵宠。 然，必遭天谴。 习冠已经活了很久，断然不愿因为这等小事，葬送了后面的各方大计。 “呵，那就灭了我试试？” 也不知道是谁对洛说过，无烟城内，除了厉沅沅，没有人可以伤害它。 “不敢，不过也没必要。”习冠狠狠道，阴冷的目光扫过它的面庞，顿道，“不过，即刻启程，去乌有国，看你的主子吧。” 习冠才不相信那个法子，白非墨会用；况且只要有灵宠在身边，白非墨就算逆天也不能。 “你不会这么好心的。”洛也不傻，比厉沅沅和努努的脑回路，都要清奇太多。 很多情况下，只有它才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反正你没得选。”习冠说罢，往它嘴里不知道塞了个什么药丸，入口齁甜，下肚苦涩。 洛狠狠地盯着他骂了句，“我呸！趁劳资不注意，就想耍阴招？” “这就当着你的面，给你喂零食。怎的，有意见？那就来打我。” 洛也想打回去，可碍着和厉沅沅有血脉的联系，它动手只可以有这个念头，无法拥有这个举动。 “我打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 习冠没出声，从袖子里掏根绳子捆它手上，不动声色地说，“我也挺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怎么，是不是更想置我于死地了。” 洛对习冠倒是没有多大的恨意，淡淡一笑，“谁说的，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其实它的潜藏台词是：你个糟老头子，血都快干了还想杀人，真是不要脸中的极品。 但是习冠也刚好能捕捉到灵宠的小心思，“我极品的话，你家契主也是个极品。对太子痴恋多年，最后挑到了白非墨。你是是不是个奇葩？” 在习冠眼中，长安不过是烂泥一坨，而白非墨才是将才。可惜，二人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要不是他对不起白嫣然，或者白非墨就是乌有国的另外半边天了。 “哪里奇葩了？我家契主，样样都好！” 洛的底线就是厉沅沅，谁说她坏话，那就是和它过不去；和它过不去，那就是讨打。 不管眼前是人是鬼，洛二话不说就轮了个拳头过去。 实实在在地锤在了习冠左心房，习冠被这力道吓得不轻。 他本以为幻翎就是嘴巴厉害，没想过还真动手起来了。 “杂碎东西，你契主离得都老远，还当她能护得了你！”习冠冷不丁一掌打过去，幻翎的脸上马上鼓起个大包。 “话不能这么说，糟老头子看来对我这一脉知之甚少。”洛恣意笑道，眉眼间止不住地雀跃。 看来机会来了。 意外而又惊喜，洛嘴角开始疯狂上扬。 “知之甚少？”习冠没说出口的话是，我知道的比你全身上下的细胞还要多。 只是，他不想冒险去对抗一只灵宠。 他也更怕，灵宠要是没了，厉沅沅真的活不到乌有国。 “难道颇丰？” 幻翎变着法儿地挑衅习冠，但姜还是老的辣不是没道理的。 比如习冠再怎么暴跳如雷也不会，真的掐死幻翎，最多就是用酷刑折磨。 “走，去看看你的契主怎么离开这个世界吧。”习冠心头的怒火说压就压下去了，特别让幻翎感到意外。 不科学啊…… 洛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怎么习冠就心性平和了。 “没什么不科学，无烟城里，没有秘密。” 当习冠骄傲地自诩时候，幻翎无情地浇了盆凉水：“可你知道，从前的厉沅沅已经死了么？” 幻翎早就知道这是个冒牌货，不过都是契主，都是第一次见面，它才不管真假如何。 “什么？” 果然，习冠漏了这个关键点。 他甚至全然没有察觉到厉沅沅是假的。 驭灵师没错啊！ 天赋也都在—只是无效而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讲真的？”习冠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遍，厉沅沅要是假的，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这一消息要是传到乌有国和子虚国，厉沅沅就绝无可能有活下去的角落。 哪怕是白非墨力排众议带去桃花岛，整座岛上的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眼色。 “那她，究竟是谁？” 其实厉沅沅要是习姬亲女儿倒还好说，要不是那正牌的话，连习惯也很害怕会有怎样的后果。 岂不是意味着，他的密谋都是一场空？ 还手刃了爱徒震南，真应景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切都是败流珩所赐啊！ 洛只是摇头，“不知道，反正不是你希望的那个人了。” 关于厉沅沅的来历，幻翎并不知道。 除了神雕侠侣系统，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替代厉沅沅活着。 不是厉沅沅，又是谁。 关于穿越重生这种传说，习冠不曾相信。 那都是存在于远古神话的代代相传，谁又能保证传承过程中没有出现过夸大其谈呢。 “那，一起去看看。” 不过管他魑魅魍魉，习冠觉得见到面才是真理。 幻翎再怎么磨嘴皮子也是徒劳，毕竟祖孙俩的有一点特别相近—想做的事情，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意思是……她都不是她了，你下毒有什么意思？” “那白非墨知道么？”习冠才想起来，和她在一起的可是桃花岛岛主，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欺骗。 “呵，不重要。他只喜欢她，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白非墨的心，永远不变。” 幻翎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习冠这才隐隐意识到，其实白非墨的深情是他无法想象的。 永远？ 习冠从来不敢说这两个字，似乎是一种噩梦，也似乎是一种牵绊。 他魂牵梦绕的那种情深似笃，为什么当年没有延续。 “凭什么，他凭什么敢说？”习冠不轻信，所以不轻言。 “就凭，他什么都知道，也对她从未怀疑。” 幻翎认为是这样的，虽然还没有亲口问过白非墨。 但厉沅沅也是，似乎一直对白非墨若即若离，可关键时刻她总是把他放在第一顺位。 无疑，这就是他们的互通心意。 无疑，这也是习冠嫉妒的地方。 无疑，这还是幻翎羡慕的那种。 它也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身份限制了很多，它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也没有这么好的命运。 灵宠不能拥有爱情，因为契主不会点头。 但契主可以有，而灵宠只能竭尽全力去守护。 即使，偶尔幻翎非常反感这小情侣的腻歪。 的确，信任正是他和她最重要的纽带。 连幻翎都做不到，它都有怀疑过厉沅沅好几次，最后都被其他事情打断了。 洛忽然开始幻想：这会儿垂危的厉沅沅，和隐忍执着的白非墨，在乌有国的路上可还顺利。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交易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有空担心她，不如好好考虑自己。” 习冠打算带灵宠出发之前，特意寻了一瓶草药，可以遏制洛的灵力外泄。 谁叫厉沅沅不稳定因素太多了，他也需要保证洛的灵力不被窃取。 乌有国边界，棕榈林中。 白非墨正背着厉沅沅，在循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而去。 距他们离开无烟城，约莫过去了两天一夜。 从日出到日落，从白天到黑夜。 不论白非墨怎么调转方向，他始终找不到地图指引的地方。 白非墨实在想不通，流珩不至于给一张假地图，总不至于乌有国的土地发生了改变。 到底在哪里，白非墨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可他也不愿意直接找司马烬。 这样公然的利用，白非墨甚至有几分不齿。 “沅沅，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白非墨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路过后，决定开口找神雕侠侣系统寻求合作。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呵呵，怎么？觉着我能帮忙？】神雕侠侣系统的确一直都在，对白非墨的恳求并未感到太多意外。 凡是涉及厉沅沅生命安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必然会找上门。 可惜，这一次，神雕侠侣系统不打算帮忙了。 一个绝妙的机会占据她的身体，神雕侠侣系统怎么可能放弃。 “是，救她，我什么都可以交换。” 白非墨极不情愿提出最大让步，把一切都交给神雕侠侣系统，就不信对方半分心动都没有。 【不惜一切么？】神雕侠侣系统仍在试探他的真心。 “是，不惜一切。”白非墨没有一点儿却步，和厉沅沅比起来，一切都不值一提。 【呵呵！生命你不在意，身世也无所谓么？】 “谁的？”白非墨突然起了兴致，自己的，还是厉沅沅的。 厉沅沅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想知道么？你先答应，我都告诉你。】神雕侠侣系统和厉沅沅兜转转挺容易，但和白非墨这么弯弯绕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先救人。” 【答应再说。】 不知为何，白非墨意志就坚定了起来。 意想不到地难以打破，神雕侠侣系统很是发愁。 如何是好呢？ 为什么这个侠侣有点难招架？ 为什么这个宿主运气这么爆棚？ “先救人。”白非墨依然不改初心。 没了厉沅沅，谈什么交易。 但对神雕侠侣系统来说，没了厉沅沅，才是最能做买卖的。 【救人也行，先说好，未必在同一时空。】 白非墨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什么意思？她……不是这里的？” 神雕侠侣系统淡淡地说：【当然不是。我召唤来的，她任务失败了，按理说是不可能回去的。】 不可能回去？ “那又是什么意思？回去？回到她本来的世界么？”白非墨没听懂，或者说从没想过厉沅沅真的来自另一个时空。 【意思就是，救活她，也是在她原来的世界醒来。她不会记得你，也不会去找你。】 神雕侠侣系统故意顿了半晌，缓缓说道：【而你，将永远留在这里，时间会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白非墨忽然笑了，“呵呵，我不信，时间不动后，你能捞着什么好处？” 【我是说，你的时间会静止。就相当于，你是个死人了。】 “一命换命？”白非墨显然不想得知这样的救治法子。 他更想和厉沅沅长厢厮守，绝不仅仅是牺牲自己，挽回她的性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怎样？】神雕侠侣系统才不乐意告知另外一种方法。 无烟城灵起族的剧毒，除了神雕侠侣系统最下流的法子可以解开，还有一种便是利用最亲近的灵宠。 转移术。 完全可以解决这个世纪难题。 “换一个，我们再说。”白非墨坚信还有别的法子，不然神雕侠侣系统不可能这么好心就说出来了。 【不可能。】 “反正还有三四天，我觉得你肯定会先松口。”白非墨更是不在意，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救不回厉沅沅，那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白非墨！】 果然神雕侠侣系统先急了眼，因为过不了多久，另外的解药就来了。 届时，别说占据厉沅沅的身体，大概连一对一的单挑都不复存在。 “叫爷爷什么事？”白非墨胜券在握，觉得马上就达成协议了。 【我们各自退一步，如何？】 神雕侠侣系统作出最大程度的让步就是：成全他们的爱情，但受制于另一个时空。 而且，他们会永远失去驭灵师的资格，有一人会永远忘记另一人。 “说来听听，我考虑一下。” 【我可以救她，但身体得归我。】 “还有呢？”白非墨清楚神雕侠侣系统不可能这么大方，说解毒就解毒，谁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以上是其一，其二是你或者她有一人不会记得彼此；即使在一起，也会很快遗忘这种感觉。其三是你们二人会永远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在一个平凡的世界，过着最平凡的日子。】 “我答应。”白非墨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尤其是最后一点，那曾是他无数个日夜最期盼的。 一个平凡的世界，一段平凡的生活。 可只要在桃花岛，白非墨就不可能。 身上的担子重于泰山，白非墨片刻都不敢松懈。 可是从天堑变逃出生天后，白非墨完全不想，也无心管辖，桃花岛的各种破事。 无论有多少人在眼前，他的眼中只有她。 【好，去设个结界。】神雕侠侣系统指挥着，到底是不想等灵宠和习冠来，粉碎了它的统生大计。 “好了。”白非墨一捏决，一个牢不可破的阵法出现雏形。 【再去放风吧，我不希望有无关人士来打扰。】 “放心。”白非墨很自然地走出阵法，静静等待着神雕侠侣系统的结果。 他要厉沅沅，一生所求的女人，非死不弃。 白非墨淡淡地抬眼，银白色的月光像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般，一点一滴地落在他肩上。 波光粼粼的湖面，也时不时的反射出很好看的夜景。 山林、河流，白非墨觉得自然竟如此迷人。 空落落的夜空，看不见一丝星光。 白非墨背对着厉沅沅，一个人很寂寞地在掰手指数数，一到一百，正的再到反的，不记得数了多少遍，终于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白非墨？” 就像好久不见的老友那样，他一回头，撞见那欣喜的眼神。 却同时也有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白非墨，你们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还有一百秒的倒计时。】 一百秒，两分钟都不到。 白非墨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对她的爱意，而最后的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句话：“沅沅，我爱你。” 可里头的人，还没冲出阵法给他一个拥抱，也还没听见他的真情告白。 瞬间，风云突变，他和她迷散在一片黑暗之中。 当灰暗消失过后，原地只有神雕侠侣系统穿着厉沅沅的人皮，肆意地欣赏道：“果然，成为一个美人，可以得到无数东西。 第二百九十章 传回东十三区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某高档别墅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进屋内，厉沅沅感到无数细胞在灼烧。 这是回来了？ 她感到万分不可思议：神雕侠侣系统什么时候通知任务完成了？ “狗东西？” 厉沅沅试着呼喊神雕侠侣系统，奈何怎么都得不到回应。 见了鬼了？ “喂？狗东西？”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厉沅沅循过去看见了一扇雕花的木门，是现代文明社会才有的产物。 真的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厉沅沅心里头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好像把某样很重要的东西遗忘在其他地方。 但是，去往那个世界前，不是在电脑面前么，可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不一样。 显然，门外的声音，并非来自神雕侠侣系统。 新世界，新任务？ 厉沅沅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一无所知的大千世界，到底还有怎样的麻烦在等着她。 “沅沅，开门！” 也是熟悉的声音，可厉沅沅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手脚很不听使唤地打开了把手，竟连洞眼都没看仔细。 “你……你是？” 当又一张俊美的脸庞映入眼帘，厉沅沅脑袋一片空白。 似乎有见过，似乎还很亲近，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你怎么了？我们要去领证啊，约的下午时间。” 男子一身笔挺西装，和她居家的睡衣形成鲜明的反差。 领证……厉沅沅仔细盯了一下他，小模样倒是可以，表面很适合繁衍后代。 可感情基础呢……她就不怎么敢恭维了。 厉沅沅淡淡一笑，“可我改主意了，这事情再缓缓吧。” 她的拒绝很出乎他的预料，不应该啊，他记得昨天晚上房间里可热闹了。 “沅沅，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男人十分不悦，一脚直接跨了进来。 “私闯民宅可不是绅士行为。”既然都回到二十一世纪文明社会了，厉沅沅就更加不顾什么礼义廉耻。 国家法律法规摆在这儿，她觉得很是心安。 谁知，这斯文败类一进来就甩了手机在她脸上。得亏手快接住了，不然肯定鼻梁都给打歪了。 “什么意思？”厉沅沅晃着手机不解地看着沙发上的男子，骄傲的小眼神，就像得逞的小偷一样。 “打开看看。” 男人更悠闲地起身从冰箱拿出一瓶勃朗尼康帝，醇厚的葡萄酒香，和房间的味道很像。 该不会…… 厉沅沅猛然想到自己是在一张大床上醒来的，一张完全陌生的双人床，一张漫着淡淡香气的软塌。 靠！ 她这是和他睡了？ 厉沅沅眼神写不出的愤懑，此刻觉得贪恋他人的脸蛋，此等行为实在不齿。 “怎么，昨天不够？想继续？”男人早已经倒好了红酒，一路摇着酒杯，一路沙哑地问道。 走到沙发附近，他更是直接贴了上来，深邃的眼睛都快把人心给吞了。 看就看。 厉沅沅打开手机的第一时间，打卡的第一个软件却是时钟：2020年5月20日，上午10:00整，东十三区。 她记得很清楚：世界上最远的时区也只是十二区。 不存在的时区，是不是也不存在的地理位置。 神雕侠侣系统这是把她扔进一个无边地狱么，连过多的记忆都不留下，只有一个陌生的住处，一个陌生的男人，嚷嚷着要去领证。 “这里，是哪里？” 厉沅沅对手机其他的内容毫无兴趣，相较于那个世界的懵懂无知，她更不想留在这个虚拟的世界。 “我们的家啊？你怀疑什么？”男人抿了口酒，放下杯子后，略带忧伤地问她。 从一开门的那个眼神起，他就知道她变了。 不再是那般天真可爱，对他的敌意也在无形滋长。 但他并不想勉强，从来都是最尊重她的意思。 包括要不要婚前……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直欲罢不能，他才解开了衣襟。 男人停滞了许久，片刻后才道，“没事，我可以等。” 说完话后，他头都不回地拿着一瓶酒上楼了，却走入反方向的卧室，“啪”地一声狠狠带上了门。 走了？ 好像有点生气。 厉沅沅竟然埋怨起了自己，是不是说话太直接，还是触怒了底线。 “喂！”她在下面吼了一嗓子，房间喝闷酒的男人依旧没有动静。 厉沅沅想不通，一个不存在的时区，还能有这么奇怪的—帅哥。 她看着大门敞开，阳光明媚，于是差一点就一脚走了出去。 也是鬼使神差的，在前一秒钟，厉沅沅触电似地收回了双脚。 这时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她又凭什么确定外面的世界很安全。 先去换衣服吧…… 厉沅沅还是很不争气地去了厨房，开始觅食的道路。 昨天的事情，她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最近的记忆，也都停留在神雕侠侣系统最后交代的任务之上：【笨蛋宿主，夺权啊！】 至于夺谁的权、去哪里夺，厉沅沅都已经忘了。 不过现在，饥饿感迫使她没办法专注回想。 民以食为天，她觉得没必要和美味过不去。 但是拉开冰箱门的时候，厉沅沅马上就后悔了。 这哪里是住家的冰箱，空空如也，只有瓶瓶罐罐的红酒、伏特加和威士忌。 别说蔬菜水果了，就连一颗鸡蛋都没有。 最尴尬的死亡就是被饿死了，厉沅沅可不想成为这样的鬼魂。 还好屋子里还有个活人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填饱肚子，厉沅沅没多想就上楼打扰了。 “帅哥？开个门呀！”厉沅沅掐着娃娃音，态度尤为诚恳真挚。 里头的人略有迟疑，不过还是忍住了第一次敲门。 “小哥哥？刚才，是我没睡醒，说的胡话。” 厉沅沅特别违心地说出这句道歉，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欧巴！” 第三次的软糯撒娇，里头的人再也控制不住了。 “吱”地一声打开门，迎上一个小脑袋，青丝如瀑的漂亮脸蛋，是他心尖儿的人。 “进来。”男人心中欢喜，但没写在脸上，镇定地像乌云一样。 “嗯……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厉沅沅听话地进门，也很老实地提出问题。 “你找我，是因为这个？”他居然天真地以为她真的知道错了，恨不得立马把人轰出去。 “嗯……不不不不，当然不止。”厉沅沅想了想赶紧否认，道歉得认真，要这么敷衍后面可还怎么办。 “错哪里了？” 果然他反过来教训人的样子，也很迷人，厉沅沅小鹿乱撞得不能自已。 “呃……”厉沅沅作出思考的样子，猛地一拍脑门说，“我不该拒绝和你领证。” “是这个么？”男人更生气了，她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才没这样小气。 而厉沅沅则是愈发疑惑，低声讷讷道，“难道……不是？” “是个锤子。”他气得来回踱步，小小的一只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继续办了。 办了又怎样呢？ 到底他俩都是会增进情感，却不见的会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啊……”厉沅沅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 她蹑手蹑脚地往后撤退，打算在他没发现前赶紧先回去。 只要我的速度够快，你就追不上我。 可笑的是，关于游戏角色的台词，厉沅沅始终没有忘记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欲盖弥彰的爱情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想走？” 他用力地抓过那不安分的右手，进了这间房，再出去可不会这么简单。 【Di g！白非墨，你不可以这样待她。】 神雕侠侣系统一直都在，只是这个时候的角色，成为了控制白非墨的一边。 当初，抵达乌有国边境后，白非墨未能找到草药。 是神雕侠侣系统提出一笔交易：它在原来时空寄宿她的身躯，只要他可以在约定日子内，让失忆的人重新投入他的怀中。 其中会有无数种变数和突发情况，比如这种她会忘记前一天的所有事情，会只记得来到东十三区之前的最后一天。 白非墨攥紧了拳头，闷声在心底问道：“她早晚都是我的，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如果用强了，她就永远被困在这个虚拟的地方。这是你我用灵力，强行打造的一处幻境，不可以，一定不可以。】 他不喜欢“一定不可以”，那双清澈的眸子，居然没有对自己的那份依恋。 说不伤心是假的，说无所谓更是假的。 “你……你想干嘛？”厉沅沅忽闪忽闪的眼睛，好像夜空的星星，明亮而耀眼。 “不干嘛，饿了不去吃饭？来找我做什么。” 白非墨很快消减了兴趣，抑制心头的疼痛只要一秒钟，她眼中的星辰大海，那样灿烂夺目。 他突然就觉得神雕侠侣系统很有道理，遵守游戏规则，那么他们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心甘情愿。 四个字也不是很难。 反正他觉得不能白白失去重新来过的机会，哪怕前路再艰难曲折也得撑下去。 “呃，下面空的。”厉沅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可不想找白非墨，可不想看他的眼色，更不想多说话。 陌生，很强烈的距离感，她本来就不善言辞。 “哦？”白非墨也是摊手表示爱莫能助，“那你看，这里也没有吃的。” 厉沅沅扫了一圈，这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副桌椅，还有一个衣架，一个禁闭的衣柜。 衣柜……不是吧。 厉沅沅转念一想，把吃的藏在衣柜里，这种行为和三岁小孩有什么差别。 看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衣柜，白非墨只好打开门请她来瞧个明白。 ……满柜子的黑白配，还有她最喜欢的白衬衫。 不过没找到吃的，可以顺走几件衣服不错的。 “你……这些衣服旧了，我拿去扔了。”厉沅沅还没等来同意，直接就上手，踮起脚尖开始下衣架子。 白非墨一脸懵逼地看她这一系列操作，读不懂也看不透。 “你……沅沅，你这么讨厌我的白色衣服吗？”白非墨以前可没发现她有这个癖好。 难道是因为还没婚后生活，是还没共处一个屋檐下，可……他细细回想了一遍厉沅沅的穿着，明明她很喜欢白色淡雅的风格。 这些较短的衣服，也是相似的风格。 怎么她会嫌弃呢。 “不是，我觉得旧了，得去买新的。”厉沅沅忽然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兴奋，对阿，把衣服都扔了，他没衣服穿不就是要去外面。那么到时候再说几句好听的跟后面，再瞅准机会，不就可以…… 哪知道这样的念头才开始，白非墨很快就打断了。 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划过她耳畔，“沅沅，叫我阿墨好么？” “阿墨？”厉沅沅拿着的衣服倏然掉在了地上，太熟悉了，一定是漏掉的回忆之中。 “对，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厉沅沅当然听不到他的画外音，也根本猜不透他是带着未完成的任务。 “没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有交代，不能对她透露一个字，如有违背，受惩罚的还是厉沅沅。 在什么都不改变的情况下，让厉沅沅在一个月内重新打开心扉。 各种想不到的情况：她突然遗忘，她突然发脾气，甚至是她根本不在乎。 当一个人失去了爱人的能力，那才是最遥不可及的。 “那我去扔了哈，或者你要不出去买几件？”厉沅沅开始诱导白非墨提出“逛街”，却不曾想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新衣服。 “不了，沅沅，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准备吃的。”白非墨就这样粉碎了她的小心愿，出门找美食不香么为什么非要在家做。 况且，她有一个直觉：阿墨肯定会把厨房给点着了。 “该不会是你要去做饭？”看他喝红酒的粗暴行为，厉沅沅完全有理由不信任他的厨艺。 当然咯，不是白非墨亲自动手。 他只是要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叫神雕侠侣系统准备一下。 【喂，我不是你的保姆和老妈子，是不是不能这么使唤人的。】 “我们有过协议，遵守规则，你也要兑现。” 神雕侠侣系统闷不作声，不禁后悔为什么答应的这样轻率。 做饭投喂厉沅沅，真是它有生以来最为不屑的举动。 它讨厌厨房，讨厌油烟味。 尽管在原世界自由自在，偏还要为白非墨牺牲闲暇。 “诶，垃圾桶在哪里？”扔衣服就得装得像一点，厉沅沅特意从睡觉的地方扯了一层床单裹住，其实那些旧衬衫早就被偷偷拿进去挂了起来。 “你随便。”白非墨一瞅厉沅沅快发现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搪塞。 在她不能发现蛛丝马迹的前提下，第一件事就是博取她的信任。 显然，白非墨目前的进展为百分之一都不到。 她只是因为肚子饿来敲门，不是为了别的。 手机没看么？ 白非墨更没想过，厉沅沅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 东十三区，架空现实的世界，只为了弥补心愿而存在。 “哦……手机我没看。”厉沅沅丢在杂物间的时候，她故意强调了这点。 东十三区是假的，手机的内容就更没必要看了。 厉沅沅更想知道真实的东西在哪里，是因衣服，是食物，还是人。 白非墨心中“咯噔”一下，她真的没看，这是大大偏离了计划。 “你不喜欢？”接着，白非墨更是问了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喜欢不喜欢的，干手机什么事。 厉沅沅很好奇，“喜欢手机？还是喜欢给我手机的—人？” “人呢？”白非墨想知道离完成任务还差多少距离，再要付出多少努力就可以。 “没感觉，你呢？”厉沅沅头一次这么轻松，对这个叫“阿墨”的人，半分亲昵的想法都没有。 “沅沅，你会有的。我等你，从一而终。”白非墨尽管知道时间不多了，仍不肯向现实低头。 一瞬间就够，且白非墨执着地认为只是缺少一个绝好的契机。 “要是等不到呢？” 爱情有什么好的，十有九悲。 厉沅沅游戏打多了，对红尘里的酸臭味愈发冷漠。 “不会的，我相信。” “相信你还是我？”厉沅沅突然对这个说喜欢自己的阿墨产生了点兴致，被拒绝还可以笑靥如花，确实难能可贵。 “你，和，我自己。”白非墨坚定的眼神不容她有半分质疑，这样笃定的感觉在她心底晃悠过很多次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终于，白非墨还是破防了。 这么快，厉沅沅就来问他。 只是要怎么回答，才能最好彻底打消疑虑呢。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九十二章 电脑是什么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肯定是不能告诉厉沅沅的，遂咬牙说谎骗她，“没有，你什么都没忘。” 忘了还不能说，白非墨感慨人生之多艰。 “真的？”厉沅沅还是不信。 没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很确定没有成功夺权。 像玄武门之变都没有发生，谈什么任务告成。 重点是：东十三区是个假地方。 好像这些，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 厉沅沅默默低下了头，看来想打破僵局，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了。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白非墨表示有理都没地方说道。 自己选的媳妇，只能自己受着了。 “有没有好处你心里没点数？”厉沅沅始终不信他心存善意，就这举止言谈足以断定不是一路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厉沅沅不由得深深疑惑，是那个世界欠下的孽缘，还是神雕侠侣系统给自己的洗脑。 可为什么连狗东西都不回应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我有没有数，你没有底？”白非墨也不是吃素的，惯着她是一码事，怼回去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吃吧。”白非墨背对着站在厨房里，过了一会儿端出几盘佳肴摆在面前。 厉沅沅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急着动筷子。 时区虽然是虚拟的，要是真吃到了有毒的饭菜，她觉着也是血妈亏。 “喏，一起吃。”厉沅沅转身就去拿了副碗筷，根本不由得他拒绝，夹了筷排骨就塞他嘴里。 “厉沅沅，你凭什么这么不讲道理。”白非墨很乖地咽下排骨的肉，从嘴里拿出骨头的时候，脸上挂满了“不屑一顾”。 可是，他心底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厉沅沅一点儿没变，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我就是道理，要讲什么？”厉沅沅拿筷子拨弄红烧排骨，直到确认食物没有毒。 “你……讲讲你的疑惑吧。”白非墨当然察觉到厉沅沅心头的千思万绪，只是迫于没有合适的机会提及。 看来共进晚餐，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你都能告诉我？”厉沅沅不认得他，冥冥之中却对他尤为信任和依赖。 “说说看，我把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白非墨动起了筷子，顺着她的意思挨个试菜。 神雕侠侣系统当即就慌了，生怕白非墨口不遮拦全给交代了：【白非墨，不该说的你要是说了肯定就没有然后了。】 尽管是来自心声的警告，厉沅沅还是捕捉到了白非墨的一点点异常。 嘴皮子不断嘟囔着，她竟听不到半分声响。 “诶，我还没有问你，怎么称呼？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后知后觉的厉沅沅，才想起来要问一下。 对方则是撇嘴笑道，“沅沅，我叫阿墨。” “全名，姓什么？哪里人？” “白，单名一个墨字，字北辰。你的心上人。” 最后三个字就像一记闷拳锤在厉沅沅心头，纯正的不能再纯正的土味情话，居然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浪漫的味道。 “呃，白？墨……好奇怪的名字，你爸妈是不是天生喜剧人？” 白非墨不解问，“此话怎讲？” 莫非神雕侠侣系统提到她不属于子虚乌有的世界，这竟是真的；似乎也和她自己说的那些听不懂的新鲜词语有那么点联系。 “你傻啊！白加黑不就是墨？”厉沅沅真觉得特别无语。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脸蛋，脑子倒是没发育好，缺了不少智商。 “咳咳，那你爹……爸妈是不是还喜欢几何图形？”白非墨也不甘示弱，抓住机会能打回去的就绝不可能错过。 “这话又怎么说？” 果然，厉沅沅的全部脑细胞都用在怎么抨击他的每句话上。 “你傻啊！圈圈圆圆圈圈，不正是圆形？” 好冷的笑话，厉沅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闷闷干饭。 饿死她了，而且这排骨，真是越吃越香。 仿佛罂粟一样，厉沅沅筷子都不想停。 而神雕侠侣系统在得知白非墨半真半假地应付厉沅沅后，内心极度厌恶地吐槽：【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说好的瞒下去，你倒都吐干净了。】 白非墨根本不愿多理会，难道她一直问，他还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么。 显然和他本人的性格大相径庭。 “下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厉沅沅刚说完这话，白非墨的一双眼睛透亮透亮的。 厉沅沅猛地意识到有所失言，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会一起在这屋子里。不是那一种意思。” 谁知白非墨厚颜无耻地接过话说，“没事，我不介意。因为宿命吧……” 如果什么都解释不清，那就索性都推给命运。 “宿命个锤子！”厉沅沅没好气地对美食丧失了兴趣，转头问道，“有电脑么？有网络么？密码多少？” 一连三问，可白非墨一个字都听不懂。 电脑是什么？ 网络是什么？ 密码又是个什么？ 就连之前摔的那个方块儿，也都是遵守神雕侠侣系统的吩咐做的。 【白非墨，那是这个时空的产品。特别厚重的大型长方形物体叫做“电脑”，打开“电脑”后可以登录上其他页面并获悉最新的新闻的渠道叫做“网络”，“密码”便是二者之间的桥梁。】 很明显，神雕侠侣系统一番自以为是的解释，白非墨依旧是懵懂无知的样子。 “什么意思？”白非墨故意低着头，装作狼吞虎咽的样子询问神雕侠侣系统。 【……对牛弹琴！】 神雕侠侣系统真想当场去世，为什么这个侠侣这么笨，不机灵就罢了，连推理都懒得去。 害……它忽然有点同情厉沅沅。 选了个比较不靠谱的侠侣，将会注定返回之路遥遥无期。 “你才是牛！” “啊？你没事吧？”偏不凑巧，厉沅沅刚好听的一字不漏。 她觉着这几个问题不至于这么大怨气吧，不就是问了电脑相关。 “不对你……电脑你自己找找，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要他一个古代人，来熟悉现代的科技产品，真是为难得不轻。 厉沅沅“哦”了声，遂放下碗筷直接上楼去找了。 她的房间里没有，瞥见他的那间卧室也没有，楼下客厅也没有……难道？ 厉沅沅突然想到还有个地方没去看，就是卫生间。 这屋子只有两个房间：除了已经肉眼可见的空荡，有且仅剩一个卫生间没打开看过。 但白非墨依着自己的领悟能力，觉着那个物品，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是在其他地方的。 在厉沅沅要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白非墨居然直接单手抱起了她。 一面儿稳当当地扔在沙发上，一面儿上楼去翻找。 厉沅沅迟疑了片刻，“你，认得吗？” 光是看他各种跟不上节拍，厉沅沅总觉得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白非墨一心虚，虽然神雕侠侣系统有粗略描述过，可似乎还是没有多少把握。 但，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面子一定不能丢。 于是便听见一个雄浑的声音，在屋子里徘徊：“放心，保证给你拿下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拿？ 就这一个字已经足以让厉沅沅鸡皮疙瘩掉一地，没准—拿下来的会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那找起来不是还一头雾水。 白非墨想起什么似的，把她没翻的搬砖递过去，轻声说，“不然，你玩一玩，给我多点时间。” “这上面？”厉沅沅也是忘了还有个手机，就是在手机上看见的“东十三区”。 不如试试看咯。 她记得手机QQ密码，记得上一次开机还是有信号的，只要话费够肯定能上网，只要能上网肯定可以联系朋友。 熟练地滑开桌面，先前所有的APP竟然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图库，以及零信号的右上角。 见鬼了！ 厉沅沅不认为自己刚才是在做梦，这个叫“阿墨”的家伙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真实地陪她吃饭，也是真实地上楼找电脑。 神雕侠侣系统捣的鬼？ “狗东西？” “狗东西，我知道你肯定在。” “狗东西，再不出来我就自杀了！” 厉沅沅实属无奈，只能再度拾起最嫌弃的态度威胁。 但这一次，神雕侠侣系统回应得十分漫不经心。 【笨蛋宿主，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第一，为什么我会在不存在的地方，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第十三个时区。” 【那是因为—】 神雕侠侣系统还没说完答案，厉沅沅下一个问题又抛了出来。 “第二，为什么他会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明显他本不该属于这里。他应该不是现代人吧？” 【这个问题，我……】 厉沅沅又是不留情面地打断下去，继续甩出问题：“第三，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任务没完成惩罚么？” 神雕侠侣系统这次学聪明了，特意等了一段时间才开口：【笨蛋宿主，我只可以告诉你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你想听哪一个。】 “为什么只能有一个？” 【正如你所说，任务失败了。所以，我破例给你一次机会。】 “其实也可以不给机会的，让我去死。”厉沅沅作势就去厨房拿凶器，哪知神雕侠侣系统居然没有一点儿紧张。 “你不该拦着我么？”她感到被忽视地很彻底。 【笨蛋宿主，我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言下之意，厉沅沅所有作为都是演戏。 再换句话说，神雕侠侣系统看多了都想吐。 “真的就一个的答案么？”厉沅沅试着撒娇卖萌，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的，仅此一个。】 从第一个疑惑，再到第三个疑惑，厉沅沅究其根源不过在于“为什么会来到东十三区”，一旦这个得到了解释，后面的各种疑难杂问自然也都迎刃而解了。 于是厉沅沅不假思索就选择了第一个问题，“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十三区？” 神雕侠侣系统似乎很满意她的选择，平静都告诉她：【因为你死了。】 厉沅沅顿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重重的在心头久未落下。 死了？ 厉沅沅为什么根本不记得这些，“我……那为什么还能感知到温度？” 她受了不小的刺激，自诩无所畏惧的人，也有一天一刻会被吓懵。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厉沅沅不停地摇头否认，死了的话神雕侠侣系统也是占据身体，她又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因为有个人，他求我给你一次来过的机会。】 神雕侠侣系统看见厉沅沅像霜打的茄子蔫儿，心底别提有多开心了。 它终于，也让她吃了一次哑巴亏。 “嗯哼？有个人……” 厉沅沅缓缓把目光投向房中劳碌的身影，是他么？不然为什么只有他出现在身边。 不管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好。 厉沅沅坚信在自己的坚持下，一定可以成功撬开阿墨的嘴。 严防死守是吧，那就撒娇到底。 说到撒娇，厉沅沅觉得前面的种种磨练还是多有提升的，尽管对阿墨没有那样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非分之想的，可只要一对视，这样的念头就再也没燃起过。 “阿墨！” 厉沅沅一边上楼一边叫他，却怎么都等不来回音。 “阿墨！我不要电脑了，你在哪儿？” 厉沅沅先打开自己卧室的门，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她赶紧跑到另一个房间去找人，幸好在柜子的角落发现不省人事的他。 “阿墨，醒醒！” 厉沅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人从柜子里面拖了出来。 “狗东西，你对他做了什么？” 【有助于睡眠，就在刚刚的饭菜里。】神雕侠侣系统从没想着瞒厉沅沅，哪怕是行为非常卑劣。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厉沅沅认为阿墨是无辜的，只是被神雕侠侣系统和自己当作工具人。 【等他醒来，你问吧。】 神雕侠侣系统也想放弃了，白非墨不论怎么努力，都唤不醒厉沅沅心中的爱意。 虽然才第一天，但七天要让她打开心扉，简直是异想天开。 “问什么？你把他弄醒。”厉沅沅就是个不讲道理的，谁造的孽，就得谁来还。 【我不，笨蛋宿主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神雕侠侣系统也的确没有过多时间和她消耗，毕竟那一片时空，还需要它好好运营。 在乌有国外面设下结界，本就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况且与结界有关的当事人，还都不在里头。 “我琢磨个锤子。”厉沅沅瞅准地上的一把锤子，还真就准备—用强了。 如果人连疼痛都感觉不到，那也是废弃了大半。 “Ｄｕａｎｇ！” 厉沅沅下手果然很重，重到没有半点知觉的白非墨猛然惊醒。 “草！” 他第一次爆了粗口，好像跟着厉沅沅学的。 “醒了！太好了！” 厉沅沅随手丢了锤子，紧紧地抱住他不撒手。 “还好你没事。” 厉沅沅手一直没放开，牢牢卡住他的腰。 白非墨迟滞了片刻，还是忐忑地伸过手环过去，也紧紧拥抱住了他的月亮。 好温暖，好惬意。 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最踏实的时候了。 “沅沅，我爱你。”他不知为何，就突然地告白了。 但，厉沅沅一个字也没听见。 声音太过低沉，音量又小到蚊哼，厉沅沅根本没想过会是“告白”。 “阿墨，你是怎么来的啊？” 抱过之后，那就是自己人了。 这该问的事情，厉沅沅也没打算放弃。 “跟着你来的。” 一抱，他就丢了魂。 一问，他就忘了干净，把神雕侠侣系统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厉沅沅几乎可以确定神雕侠侣系统口中的“一个人”就是他了，可他的出发点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跟着？我们以前认识么？” 厉沅沅再次灵魂拷问，白非墨才悠悠清醒。 不能说啊，这是神雕侠侣系统的要求。 要是他先打破规则，那么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不认识。”白非墨犹豫良久，给出了这么个违心的答案。 厉沅沅不信，继续逼问，“是么？一见面就喊我名字，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这么巧？” “是，都是凑巧。” 这谎话，连白非墨自己都觉得可笑。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和刚好，都不过是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的精心准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洛的碎碎念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神雕侠侣系统自霸占厉沅沅身躯后，在乌有国开启了一段自闭的日子。 各种术法的变化信手拈来，唯独不能够离开结界。 它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会不会哪一天习冠就找来了，又或是司马烬就闯入。 总之不论哪一方发现，对它、对厉沅沅、对白非墨，都是百害而无一益。 长途跋涉了四天五夜的习冠和洛，却阴差阳错没有在乌有国边境处察看。 因为幻翎，没有嗅到一丝关乎契主厉沅沅的味道。 她一定来过。 只是这一点，它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习冠透露。 厉沅沅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习冠宰割。好不容易白非墨帮着逃走了，它一个小小灵宠没有道理也没有资格再将契主置于险境。 况且，它早就开始有点喜欢厉沅沅了。 长得漂亮的，身材又好的，为一个雄性生灵基本的欲望。 这点冲动要是都没有，也实在枉为异性。 好比一只母鸡，如果不会下蛋，注定要被其他母鸡所嘲笑。 “洛，你家主子的味道，在哪里？” 习冠沿着秘道外围来到的乌有国，隐藏下真实身份刚落脚，立马就问起了它。 “我，不知道。”洛很霸气地昂起头否认，也不能说撒谎，是真的没闻到。 “你不知道？”习冠立马口气就变了，“还是你装的不知道？” “老子就是不知道啊！”洛也上了脾气，一拍桌子吼过去，“老子就算知道了，你有本事知道我知道的东西么！切！” “信不信我一掌灭了你！”习冠第二次被它惹毛了，几乎从凳子上跳起来，抄起个板凳腿就打过去。 “诶，我还就不信了。”洛仗着人生地不熟的乌有国，习冠总不会在无烟城那般跋扈张扬。 所以，幻翎没想过闪躲。 可偏偏，它就是什么都自以为是，习冠也就轻易得手了。 轻轻一铁砂掌，洛当即被一个踉跄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咳出满地的鲜血。 “草！你真敢对老子动手？”洛也是震惊不已，在习冠动手前，它可是一直觉得地位颇高且极具说服力。 “哼！”习冠翻了个白眼，冷冷说道，“这天下，还没有我不敢揍的家伙。” “有本事，那你去揍白非墨啊！”洛故意冲着他嚷嚷。 洛看不惯习冠，然而又干不掉他。 最好且最有行动力的解决方法，毫无疑问寻求白非墨的援手，才是真的靠谱且高效。 只是如今很遗憾的便是，那个能和白非墨有联系的努努，已经和这个世界永远说了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洛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真正的离开，真的是悄无声息的。 招呼没有，预告也没有，这才是诀别。 厉沅沅好像也是这样，尽管它有感到一丝丝不安。 但没见到尸体前，洛始终都相信她还好好儿活着。 起码，白非墨不舍得让她先走；或许，清辉夜凝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奇迹。 “别想了，那玩意儿改变不了人的生死。”习冠马上就看穿了洛的小心思。 他首先不会主动去招惹白非墨，一来他们没有直接的不和，二来他手里有自己的把柄。 习冠并不是不想要清辉夜凝，而是因为这个宝物早就成了灵起族多年的诅咒。 灵起族人，凡碰此物，灵源尽失，灵力尽散，即刻衰死。 是以习冠只能看着清辉夜凝如何上天遁地无所不能，而他却不能真正拥有它。 “她又不是个人……” 洛从没把厉沅沅当作一个真正的女人来看，谁叫她是穿越来的。 至于如何穿来的，为什么会穿来，那洛就不知道具体原因了。 “不是个人，是什么意思？” 习冠迄今，都不曾对厉沅沅的来历有过怀疑。 他觉得她不想认回亲娘是情理之中，可不认回生父的行为是举双手赞成的。 流珩根本不配为她的父亲。 习冠纵然觉得惋惜，没让她承欢膝下，另一面也留着私心，多少没遭流珩的不良影响，不至于一不小心长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没什么，她也许没有来。”洛突然想到她来到的就莫名其妙，会不会生命受到威胁后，她也就刚好找到方法回去。 可回去的话，它又怎么办。 不会再有人驱使了，可洛却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悲哀，洛觉得非常不科学，对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 厉沅沅回去了，它就不必再当灵宠。 可最该死的不过是：这个世界已经绑定的契约关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甚至可以说，如果厉沅沅能在原来的位置，经纬度标注的坐标继续进行或者召唤，洛都有想过没准就再相见。 “糟老头子，你听说过—穿越么？”洛开始试探着习冠的态度。 万一运气好，习冠也颇为好奇。 洛顿时觉得自己能见到厉沅沅，这后面的美好时光指日可待。 “什么是— 穿越？”习冠当然不知道，他只晓得厉沅沅通过了一次“涅槃”，他还知道厉沅沅已经没有使用资格了。 个中缘由，就连神雕侠侣系统都无法说清楚。 “就……从一个地方，突然闪现到另外一个地方。”洛一时间也无法作出最详细的解释，便换了个 粗略的方式阐述。 “这就是穿越？”习冠表示深深的怀疑，书读得少可不能由着灵宠这么笑话。 “哼，不可能。”习冠不信这就是“穿越”，因为只有“越”，没有“穿”。 “有什么不可能的？”身经百战的灵宠早已看破一切，其实习冠早就注意到厉沅沅了，只是他一直不想承认。 “比如—”习冠此刻更好奇究竟是什么可以让洛改了脾气，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厉沅沅。 她到底凭什么呢？ “比如，我现在就很欣赏沅沅。”洛丝毫不掩饰厉沅沅的强烈影响，从最初的相看两厌，到现在的纠缠不休。 洛自己都不敢相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厉沅沅不知不觉在他心中占了巨大的分量。 “哦？那是你眼瞎。”习冠逮着机会就回怼一句，洛纵使是嘴皮子不停也说不过他。 “你不也眼瞎？能看得上流珩，啧啧啧！”洛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前一句刚被压榨，后一句就报仇了。 他眼瞎，习冠得承认。 否则怎么可能，看上流珩，然后还叫女儿越陷越深。 “嗯，那又如何，人也死了。” “你杀了……流珩？”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歹和他共事十几年，也是这样无情，和震南的下场都没好哪儿去。 “不然呢？你认为那里吊死了谁？” 毫无疑问，习冠指的是无烟城府邸的那片灰烟，袅袅腾上青空，然后一个命令才提来一只灵宠。 洛隐隐感到身旁的极度不适，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谁叫习冠比它洛厉害许多，很多时候，洛也只能无奈叹息。 打不过就认怂，厉沅沅教它的道理。 “随便，你开心就好。”洛耸了耸肩，不对他们的举止采取点评。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开始查探究竟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东十三区。 厉沅沅还同白墨纠缠不清，为“电脑和密码”两大世界难题而头疼。 然而，厉沅沅始终就没落过下风。 阿墨听不明白没关系，那她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说明； 阿墨不想去找也没事，那她就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搜刮。 谁知厉沅沅在获取完许多废物信息后，白非墨竟是准备发起凶猛的攻势。 “我们只是凑巧认识了，然后我凑巧地喜欢上了你，沅沅，可以么？” “找电脑，再说。”厉沅沅当然还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可神雕侠侣系统听得真切。 【白非墨，我们说好不可以作弊的。】 它无声又弱小地辩驳，奈何某人直接无视。 反正不说出实情就好，白非墨是这样觉得的。 白非墨并没理会神雕侠侣系统的友情提醒，依旧慢慢靠近厉沅沅，等着她的后知后觉。 显然，他的耳朵都快和她的耳朵接吻，厉沅沅依旧不改声色地翻箱倒柜。 一定要找到电脑。 “找到了！”厉沅沅“蹭”地一下子，兴高采烈之际，跳得有小半米高，几乎要赶上房梁了。 厉沅沅欢呼雀跃的时候，还有个人一直愁眉满目。 便是白非墨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机会，可以立即吧自己推销出去。 却有点尴尬地被厉沅沅打断，可他显然不好意思再打断她的。 “什么找到了？” 很客气地那么一问，不仅得到了厉沅沅的呼啸而出喜悦，也刺激了神雕侠侣系统的神经。 “电脑，”厉沅沅很吃力地从衣柜顶里头找到一台大屁股的家伙，一看就是小学计算机课上的统一机器。 以前厉沅沅没觉得这大屁股很好笑，却是在看到样子的一刹那，忽然觉得可以点好多赞。 “电脑？”白非墨伤感的感觉骤然消失，取代的新鲜感和好奇心，充斥着他的内心。 “对，电脑呀！” 厉沅沅高兴的六神无主，手舞足蹈的样子并不是任何人所期望的。 首先白非墨不大支持，看厉沅沅这劲头，来了就得干出一番名堂。 只是较为可惜的是，就算她烧了这里，也不会有新的来替补。 “电脑……可以买菜？”白非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搭讪的，索性想起了厨房的艰难责任。 …… 二人陷入了长期的静默状态，一个疑惑“买菜”为什么要用电脑，另一个则是好奇“电脑”如何买菜。 过了半晌，厉沅沅轻声道，“就我所知、除了东十三区可以，其他都不可以吧。” “我是，不是，，，东十三区，什么意思？”白非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虚拟的意思是说地图上找不到么。 可白非墨还知道，所以地图上找不到的地点，不是被隐藏下去，就是官吏忘了去记。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厉沅沅还是怀疑，尽管对白非墨可以说撇清了嫌疑。 白非墨使劲摇头晃脑，强烈地否认，当然不知道a，我们到时候可以救你。 “那你不知道过来个人真没意思，我对这种姿色，迷糊到神智不清也不至于。” 厉沅沅越发地糊涂，张口闭口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的意思。 “电脑，可以传递信息。” “嗯。” “电脑，可以宣传作品。” “嗯。” “电脑，还可以关注时事。” “嗯？”白非墨一想有问题，“是什么给你的胆量？” 【不是我，你放心。】 神雕侠侣系统破天荒地说了很温暖的话，然后一个没防备就把厉沅沅摔下楼。 “沅沅！”白非墨大声呼救，除了房门，哪里都能去。 厉沅沅滚下来感觉到头晕目眩，脚底无力，浑身酥软，不能走路。 “你……你……” 厉沅沅这破身体状况日渐下降，只是被轻轻推下了楼，此刻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Di g！笨蛋宿主喜欢这个小惩罚么。】 久违的神雕侠侣系统再次上线服务，还小惩罚？厉沅沅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对劲。 “狗东西，我显然不喜欢，你为什么才出现。” 别的不说，厉沅沅的厌恶排名—神雕侠侣系统。 【我刚才不俗还给你选择的机会？】 神雕侠侣系统故意挑战厉沅沅，岂料她还是个二十四真金不怕火炼的驭灵师。 而且，厉沅沅还记得。 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绝望的眼神看向白非墨，似乎有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要交付。 “选这个鬼，狗东西你缺德的很！”厉沅沅索性也不选了，随着它爱咋咋地。 【笨蛋宿主，我的缺德不及你的千万分之一。】 她缺德么？ 厉沅沅一回想，最多自己形容俩字，“善良。” 神雕侠侣系统也陷入了沉思，这宿主还会看人面相呢，似乎不会是什么好事。 【善良个JB，笨蛋宿主能不能找清自己的行为，不然回去就要被割喉放血了。】 神雕侠侣系统冰冷的声音在提示，但厉沅沅和他一直不在一个频道上。 “我不善良？还能是你，狗东西？”厉沅沅才不信没有其他人嫉妒。 想她貌美倾城，不管去哪里，绝不会少于过客的回头张望。 而神雕侠侣系统，则是非常不情愿地回来看，这位相传世上第一白非墨，也刚好下楼。 她怎么双双又—“装晕”，他也是无可奈何。 和厉沅沅怎么说都是徒劳，所以他也不强求什么了。 神雕侠侣系统给他布置的交易，很大程度上完成后也只是入门阶级。 “沅沅，没事的，起来吧。” 白非墨一瞬间的失神，后一秒马上恢复了平静。 这里，厉沅沅所有的事情伤痛（除了死亡）都可能真正实现，而那些若有似无的感知，只是力气太大的缘故。 厉沅沅早就醒了，从楼上摔下来还和平地里感觉一样，拿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拜谁所赐。 “阿墨，我们不在这里好么？” 厉沅沅电脑也找到了，出去随便找个有网络的多好，一面看看世界，一面找找真相。 白非墨讷讷地摇头，“不行，这是规则，没有人可以打破。” 什么规则，被限制在一间屋子里，哪儿都去不了，连吃的都没有。 厉沅沅觉得甚是荒唐。 神雕侠侣系统不止是眼前的狗到极致，还是长久的狗到巅峰。 她不得不服，他也不得不从。 “那，要是我强行打破了如何？” 厉沅沅仍旧不肯死心，被牵着鼻子的日子已经都过去了，现在她的人生势必要自己做主。 “那，我们，共赴黄泉。”白非墨坚定的眼神不容置疑，厉沅沅终是犹豫了。 人有事没事，干嘛非得找阎罗王算清楚，这不是自讨苦吃。 她好不容易从任务下捡到一条命，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感受还是挺丰富。 所以，一起下地狱，厉沅沅怎么也不肯。 “不了，这等美差我就不凑合。”厉沅沅断言拒绝，没有一定点儿的犹豫。 【笨蛋宿主，怕死可不行，后面还有……】 神雕侠侣系统目前只可以剧透到之类，厉沅沅也依着规矩，照旧签了份口头协议。 【Di g！恭喜笨蛋宿主，喜提新郎一枚。】 厉沅沅纳闷，什么时候阿墨成了新郎官，突如其来的惊—惊吓啊。 第二百九十六章 醋坛子翻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当神雕侠侣系统告诉她要嫁给陌生人的时候，厉沅沅心中千万般不愿意。 阿墨确实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的确有助于提高后代的颜值，只是—人品先撇开吧，性格和经历都没有，她可不认为以后的夫妻生活能琴瑟和鸣。 【Di g！不和谐的话，就可以生个孩子维系一下。】 神雕侠侣系统居然提出这么下流的家伙，厉沅沅要不是找不到实体，一定给它轮了千百次。 “嗯？怎么看着我发呆？”白非墨不解地看向她，似乎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没什么，我们玩游戏吧？” 厉沅沅转了个话题，起码不抗拒阿墨，那就从最基本的互相尊重开始吧。 第一步，学会坦诚。 “嗯？可以，不过我不擅长，你教教我。”白非墨也很欣喜，她终于舍得放下戒备，对自己打开心扉了。 “嗯，好。”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我们都要说实话。”厉沅沅认真起来，白非墨都默默羡慕。 总归是差不多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她不识却真心，爱情的萌芽竟可以悄然滋长。 “好，你先。”白非墨很温柔的语气，厉沅沅好几次都失了神。 “你有过女朋友吗？” “女……女性朋友？”白非墨不明白她的概念，只好依着自己的想法去推敲。 厉沅沅当然不想知道“女性朋友”的数量，有没有那种方面的才是重点，“不止。包括对你有想法的，对你没想法的；还有对你兄弟有想法的，还有对你身边的女子有想法……” 白非墨越听越觉得离谱，赶紧打断说，“没有。我此生，就爱过一个人。” “谁？”厉沅沅一颗炙热的心，因为他的坚定，刹那凉到了谷底。 他居然那么深情，真是意外。 厉沅沅还以为所有长得好看的，都是花心大萝卜。 “呃，真的？” 厉沅沅还没准备好，白非墨的生死一问就来了。 “嗯，换我了。你有几个……男朋友？” 依葫芦画瓢这招，白非墨学的很快。 “呃……我想想。” 这事儿确实要好好掰扯：要是算网恋的话，厉沅沅一个月换一个；要是不算的话，身边搞暧昧的也不少；要是只牵手的话……她想了想居然只有三个。 怎么有点失败的感觉。 厉沅沅可不想被他笑话：活这么久还没几个追？他会不会怀疑她哪里有毛病。 不过显然，这都是厉沅沅一个人的自怨自艾。 白非墨根本不感兴趣。 “嗯？我先记下，换你问了。”白非墨举一反三的能力，就和他的灵力天赋一样，高深莫测，厉沅沅完全不是对手。 “我……好，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厉沅沅对他的答案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得改变了战略。 他只爱一个人，那这个人怎样她得弄个清楚。 果然得到了一个心动的答案：“你这样的。” “你喜欢我？”厉沅沅当即就列为了渣男语录，一上来就说喜欢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是混蛋。 不用多想，厉沅沅掐死了继续了解的念头。 “你可以……试着喜欢我么？”不等厉沅沅通知他可以提问，白非墨自己主动出击。 “什么？你开玩笑的吧。”厉沅沅有那么瞬间的彷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千万，千万不要相信帅哥的一面之词。 因为他一旦不喜欢你了，什么都得不到。 厉沅沅果断放弃了对他的贪恋，更是想结束这个游戏。 “沅沅，上一个问题，我想听你的答案。”白非墨却心心念念着关于她有几个男性朋友的问题，给足了思考时间，也是该要个说法了。 “什么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厉沅沅忘的一干二净。 这才眨眼的功夫，她完全不记得他有问过什么了。 “你有几个—男朋友，包括爱过的、暗恋的、被暗恋的。”可白非墨的耐心极好，虽然只是在厉沅沅面前特别好。 毕竟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白非墨就像着火的房子那样，火急火燎地往外冲。 “一个。”厉沅沅才懒得仔细数一遍，哪里晓得被暗恋的几个，暗恋的倒是好几个，但要是说出来，阿墨肯定醋缸子都要翻了。 为了以后生活可以平静点，厉沅沅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我不信，你说过坦诚相待的。”白非墨直觉告诉他，厉沅沅肯定欺骗了自己。 “我没有骗你，真就一个。” 厉沅沅觉得某种程度上自己没说谎，男朋友嘛，可不就是那个无疾而终的初恋。 毕竟后来有了游戏，恋爱显得毫无地位。 “一个你喜欢的，还是一个喜欢你的，还是一个……你爱过的。”当白非墨问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心里突然没了底气。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问她爱过谁。 这答案大概率不会是他，何必要自己给自己难堪。 白非墨觉得自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呵呵，痴心绝对，不过是一厢情愿。 有那么一刹那，白非墨真想放弃这段看不到结局的感情。 【白非墨，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回报吗？】 神雕侠侣系统又是一问，打碎了他坚持多年的信仰。 一定要回报么？ 一定要回报吗？ 答案不言而喻，白非墨闭着眼睛也知道是否定的。 【既然回报不是一定的，你又何必那么难过。】 这不是废话，白非墨无时无刻不在幻想，有朝一日能听见厉沅沅发自内心的“我爱你”三个字。 “怎么了？”厉沅沅也不是真正地浑浑噩噩，一旦说出这个答案，阿墨肯定不高兴。 可她更清楚，一旦说出其他答案，阿墨肯定会更不高兴。 “你想听什么答案，我都可以给你。”厉沅沅破罐子破摔了，左右他不高兴，还不如来个干脆的。 “厉沅沅！”白非墨吼了她的名字，“我要的不是这个东西。” 很快他的强硬态度又不见了，似乎对她一严厉，自己马上就后悔。 “那你要的是什么东西嘛！”厉沅沅更感悲哀，她都看不透他，一点儿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厉沅沅都快哭了，明明是开开心心玩真心话大冒险，为什么接二连三地追问要逼疯她。 “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白非墨这会儿异常清醒，丝毫不理会厉沅沅的哭唧唧。 眼泪要是有用，那还要武器干嘛。 白非墨虽然不会用武器屈打成招，但也更不会被她泪汪汪的可怜颜值，瞬间就心软了。 “那你说我装什么糊涂嘛！” 对喊就对喊，厉沅沅一点儿不虚。 “你真不喜欢我？”白非墨直奔主题，厉沅沅有点招架不住。 有点喜欢呢，还是非常喜欢。 反正没有“不喜欢”的想法，于是厉沅沅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阿墨，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还应该多了解一段时间。” 不是不喜欢？ 白非墨先前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原来心情变得愉快只需要厉沅沅一句话。 她是喜欢的，只是因为多少顾忌，才没好意思诉衷肠。 白非墨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上扬的嘴唇，都可以挂好几个油瓶。 第二百九十七章 床上不风流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直勾勾看着白非墨，好个俊朗的小伙子，可惜她有点喜欢也没办法。 因为东十三区根本不存在，她就算现在在一起能怎样。 厉沅沅可不信梦境能变成现实，十个梦有九个都是反的，还有一个是噩梦。 “沅沅，你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呢？”他真挚的语气，让厉沅沅实在不忍心拒绝。 “可……万一我俩不合适，到时候还得一个屋檐下，不是很尴尬？” 这就像在同班找男朋友，一旦分手，还得低头不见抬头见，也太为难了。 谁知白非墨很厚颜无耻地说，“不会的。白天你就做自己的，晚上我们在一起睡觉。” 睡觉？ 厉沅沅脑子“嗡”地一声，好家伙，才认识没多久，真的就要越雷池。 这个虚拟世界真可怕。 一言不合就开车，一开就超速了，一超速还没警察催交罚款。 “阿墨，我觉得这法子不妥。”厉沅沅本着人和人之间的基本信任，条件反射性地推开他。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白非墨这次很强硬地抱起她，很温柔地把她放到床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下颌，“沅沅，对不起了。” 厉沅沅还没反应过来，白非墨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靠！ “狗东西，你怎么没说他想生米煮成熟饭！”厉沅沅疯狂地在心底呼唤神雕侠侣系统，不是说只要做样子就好了，它可没说要来真的。 【咳……笨蛋宿主，他我管不了啊！】 神雕侠侣系统也感到无奈，虽然和白非墨达成协议是做样子的，但是没有限制条款说他不可以用强。 “草！你管不了就牺牲我么？” 厉沅沅感到十分不甘，要不是神雕侠侣系统整自己，哪里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一个帅的活人，连只蟑螂都没见到。 【笨蛋宿主，蟑螂肯定有，只要你开口，他能给你抓一箩筐。】 “大可不必，你自己消受。” 厉沅沅帅气地扭头无视，却并不妨碍白非墨的循序渐进。 “沅沅，我要开始了。” 白非墨忽然出现自己的面庞，无情又深情的眼眸，厉沅沅除了骂爹别无他想。 “沅沅，你不行？” 触及底线的一个问题，厉沅沅不想回答。 真是的，她肯定行啊，可这个还要证明吗。 厉沅沅只觉得特别特别的无语。 “阿墨，其实你不行，可以不用勉强。”作为回击，厉沅沅绝对不会隔夜。 因为隔夜就失去了报复的意义，厉沅沅喜欢快刀斩乱麻，说干就干，不拖泥带水。 “沅沅？你再说一遍。”白非墨胜负欲被激起，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他绝对不允许，在她面前没光。 不行那就多几次，总有一次，会叫她永生难忘。 “再说又怎么了？还能怀孕不成？” 厉沅沅铁了心地和白非墨开车到光速，不就是相互打嘴炮么，还怕了不成。 “不能，但等一下可能会。” 白非墨话音才落，一个深情炙热的吻在厉沅沅的锁骨落下。 她产生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生理反应。 想……想和他，一起体会快乐。 “阿墨，”厉沅沅把脸钻到了胸口，低声祈求着，“能不能……能不能……” 白非墨并没有听懂，一本正经地问她，“能不能什么？说来听听。” 说什么说……厉沅沅对这种羞耻的东西，是最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先动手的是白非墨，为什么先开口的会是她。 厉沅沅自己都不敢承认，到底是她的些许欲望很烈，比干柴还要刺激上百倍。 “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直男式，加渣男式语录，厉沅沅不止一次地想去翻阅典籍。 她很感兴趣，是不是多年前的古人，也是和阿墨一样厚颜无耻。 “我要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么？” 白非墨一边在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一边轻轻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见过装傻充愣的，可没见过这么实在的憨批。 “没有，你说来听听。”白非墨折腾了很长时间，发现厉沅沅没有一点儿愿意的念头。 他顿时感到十分无趣加沮丧，活好是谁骗他的，为什么她没有一点耐心。 “我说，你想进去的时候，我答应了？” 比起不要脸，厉沅沅觉得自己也可以。 “……沅沅，我……”白非墨老脸一阵通红，还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直率的。 为什么心底有阵莫名的恐慌。 【笨蛋宿主，你真不要矜持了？】神雕侠侣系统也深感意外，厉沅沅撒疯起来，连自己脸都可以不要。 好歹是个女孩子，为什么就……这么奔放，和草原上的骏马有一伙儿拼。 “狗东西，身子都没有了，要脸能重来？”厉沅沅无声的抱怨，白非墨只觉得环境更压抑了。 白非墨不禁懊恼，怎么就没控制住呢，在厉沅沅没首肯的情况下，他就上了。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能惹厉沅沅。 女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永远不会告诉男人她为什么生气，以及生气后要怎么去挽回。 至少，白非墨在后半段事情上，经验还可以。 “沅沅，你是不是后悔了？” 白非墨很小声地问她，嘴巴咬着她的耳根，可厉沅沅没有半点羞怯。 她愈是心平气和，他愈是惶恐不安。 “没有，命运如此。”其实厉沅沅根本不信命，只是东十三区的事情，真假与否谁又说得清。 不论现实还是幻境，厉沅沅对他的情，也就止于唇齿。 不爱的时候，身体再亲密的接触，也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 “终究是我一厢情愿……”白非墨默默低下头惆怅，神伤不已却无处宣泄。 在厉沅沅心中，他早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你情我愿，一个巴掌拍不响。”不知为何，厉沅沅不想听见他对自我埋怨。 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才有机可乘。 要是她当时就拒绝，估摸着他也不会这么自然。 “沅沅，是我勉强了。” 他穿衣服的速度远远要慢于脱光，一件又一件，白非墨极不情愿地从地上捡起来，一步一步地沉痛离开房间。 床上生无可恋的厉沅沅，一直没有吱声。 【其实你没有后悔，对么？】 神雕侠侣系统试着打开厉沅沅的心结，但是它也不敢追问。 到底没拦住，它多少有责任。 “也许吧。” 【这里是东十三区，很多感觉也并不真实，笨蛋宿主不要放在心上了。】 厉沅沅静悄悄地流泪，神雕侠侣系统居然从没察觉。 感觉能证明什么呢，她不过是觉得人生原来也可以这样绝望，看不到一丝希望。 跌落谷底的绝望，是厉沅沅最深处的恐惧。 “如果有一天，我选择自杀呢？” 厉沅沅忽然想到最糟糕的方式来终结在东十三区的故事，最令神雕侠侣系统意外的是，竟然是在这种事情发生过后。 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这过程这么短都…… “短？那你试试？”厉沅沅觉得很讽刺，要不是败这个破系统，宁肯游戏永远晋级失败，也不要堕入地狱。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事后的上午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浑浑噩噩的一天又过去了，白非墨对神雕侠侣系统的承诺没做到，厉沅沅也没有。 二人心知肚明有些生灵必然不会给他们好眼色看。 翌日清晨，一张有点褶皱的床单上，两个脑袋一前一后地睁开眼睛。 “沅沅，睡得好么？” 明知故问，厉沅沅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他最晚出去又发什么疯，喝了好多酒来折磨她，霸占她的睡眠时间，比XX还XX。 “那就是还行了。”白非墨擅自代为回答，只要厉沅沅不戳破，他就可以继续。 “阿墨！”厉沅沅不戳破不代表不会生气。 第一次如果是意外，第二次就绝对不允许再发生。 “怎么？”白非墨过于宠溺的声音，顿时让厉沅沅无处着手。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这第一次，也太劲爆了。”厉沅沅如实吐槽他的蛮横，谁能想到大半夜出去折回来的，举止不但没有温柔，反而更为粗犷。 果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名副其实的斯文败类！ “那，我今夜试着轻一点。” 厉沅沅心头一紧，轻一点和重一点的区别，不过在于时间的长短。 可她宁愿短痛，长痛的话岂不是腰都断了。 【Di g！笨蛋宿主，昨天放纵过度，今日即将接受惩罚。】 厉沅沅有点苦闷：“狗东西，他先动的手，我都没有反抗的地步啊！是不是得听一下被告的辩词？” 谁知神雕侠侣系统二话不说，对着头顶正上空的水晶吊灯一击，而她的身子根本不能动弹，生生被砸的血液四溅。 白非墨也在一旁看得揪心，这场意外，他竟然没有上去挡的资格—神雕侠侣系统在惩罚落下的一瞬间，同时控制住了两个人。 “狗东西，待我飞升之日，第一件事情就要剥了你的皮！”厉沅沅咬着牙狠狠道，谁知被白非墨听的一字不差。 “沅沅，你都记起来了？” 他起初有些惊喜，后面又有些忐忑。 大概率是没有的，只记得神雕侠侣系统罢了。 不然，他就碰了她，也不至于那么大反应。 “我忘了什么？”厉沅沅还想着他多少能提到只言片语，不想是连毛都没沾到。 “没什么，我去做饭。”白非墨轻轻掀开被子，轻轻穿上拖鞋，外套都没披就下了楼。 为什么会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厉沅沅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被阿墨的翻云覆雨所低头。 谈不上讨厌，但要白头到老，她觉得这期间的道路漫长且艰阻。 厉沅沅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砸，居然无动于衷。 “臭男人，得了便宜就忘形。”厉沅沅对着早已不见的背影骂道。 神雕侠侣系统看不过去便缓缓道出：【笨蛋宿主，其实他也快没时间了。】 “什么意思？”厉沅沅知道他出现在东十三区绝对不是偶然，却并不知道其实他也是帮凶。 【意思就是—这个人和你的性命，本来就是一件事情。】 “拿我的命？换他的？”厉沅沅惊掉了下巴，为什么神雕侠侣系统还是这么狗。 动不动就拿她在乎的东西威胁，比方最先时候的晋级赛。 害，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神雕侠侣系统轻蔑一笑：【笨蛋宿主，当然是他拿自己的命，交换你的阳寿。】 厉沅沅的心忽然疼了一下，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有段差不多的记忆。 但是，她却根本不记得那段模糊的日子，那个模糊的背影，那张看不清的面庞。 会是阿墨？ “狗东西，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神雕侠侣系统默然，并不打算回答。 “告诉我，是不是……那个人是不是他？” 【如果不是呢？】 神雕侠侣系统可没这么好心，一旦戳破，或者被厉沅沅发现，那么白非墨的这笔买卖，就宣布彻头彻尾的失败。 而在于那个世界，神雕侠侣系统便可撤开结界，正面迎战来找茬的习冠。 “不是……怎么可能？”厉沅沅脱口就是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最为精准。 【有什么不可能，你外公还想干掉你呢。】 神雕侠侣系统也是好心提醒厉沅沅实在没必要太相信男人，尤其是对自己特别依赖的。 毕竟，无烟城城主习冠，就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外公？”厉沅沅其实不记得无烟城的事情了，最新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乌有国皇宫，似乎司马烬对她很不一样。 有一种—情敌的错觉，然而厉沅沅却怎么也记不起那模糊的样子。 【外公也忘了？】 这倒是出乎神雕侠侣系统的预料，白非墨这是做了什么事，居然把她的记忆都给抹干净。 “我该记得？”厉沅沅也是不解，和神雕侠侣系统一直不在一个方向上。 【你……算了算了，不记得没什么大碍。】神雕侠侣系统一想，要是习冠都不知道，看来无烟城的这段可以直接掠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让我当你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厉沅沅自然也感到几分尴尬，有话想倒出来，却哪儿哪儿都不合适。 神雕侠侣系统决定试探一下厉沅沅的记忆：【那，习姬呢？】 “袭击？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是不是就在袭击中受了伤，脑子才不大清楚？”厉沅沅的接连发问叫神雕侠侣系统几乎当场崩溃。 看来桃花岛的记忆也不怎么连贯性，神雕侠侣系统一个大胆表达：【封尘记得吗？】 厉沅沅悻悻点头，“记得，一个地方的。” 【就只记得老乡？】 神雕侠侣系统没记错的话，习姬的出现离她认识封尘都在两三天内，怎地一切发生了史诗级的变化。 “不然，还得记得？他乡的？” 这逻辑理解，神雕侠侣系统真是不想给满分。 谁叫她要记得他乡的人和物，还不只是想确信她停顿在什么时候。 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厉沅沅显然此刻看不透彻，神雕侠侣系统只能采取最低劣的手段。 先下手为强，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怀疑你在套我话，说—这一次，要拿什么威胁我？”厉沅沅机敏地嗅出神雕侠侣系统的潜台词，摆明着要给她祖坟都挖出来。 【我没有。只是确认一下，东十三区，和子虚国的时差，有多大。】 这话听上去为什么那么假呢。 “大和小，敢情决定你的传送速度？” 神雕侠侣系统一本正经地拿时差说事儿，而厉沅沅一脸严肃地质问它。 谁知质问的时间不过数十分钟，某人在楼下噼里啪啦的声音都快把房子给炸了。 厉沅沅头瞬间更大了，无暇和神雕侠侣系统追究下去，套了衣服光脚就跑了下去。 讲道理，某些程度上，厉沅沅可不想被一氧化碳毒死。 这里能不能出去不知道，她不想真的死了面目可憎—谁叫她曾亲眼目睹过煤气中毒的惨状。 那模样，简直不是个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孽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果然在下面的厨房，展开了一场世纪般的大战。 他自诩天赋异禀，唯独在做饭这件事情上，笨到发指。 距离从房间到厨房，白非墨也仅仅呆了一两个小时，浓浓黑烟就已经掩盖了整个第一层。 “阿墨！你这么急着烧屋子干嘛！” 厉沅沅捂着嘴巴，咳着嗓子骂骂咧咧下楼。 当看到不忍直视的厨房，她第一时间就后悔了。 为什么不看着点？ 为什么不拦着他？ 为什么要相信他？ “你……”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道，出发点挺好的，是怕她饿着；谁也没想过，一个不小心就把厨房给点了。 【咳咳，笨蛋宿主，终于在一件事情上有占了上风。】 神雕侠侣系统也是看不下去，白非墨的厨艺简直是糟糕透顶了，简直比那些手残党还要再手残。 厉沅沅却不觉得神雕侠侣系统在赞美，和这么个垃圾比较厨艺，这也太丢脸了。 “沅沅，我……我也不知道。”白非墨默默耷拉下脑袋，所有的自信瞬间都不知去往何处。 “你特么不知道来做什么饭！” “不对啊？”厉沅沅忽然一想，他前天不是才做的大餐，怎么一个早餐能点了大火。 “谁帮你的？” “什么？”白非墨在下楼后就后悔了，后悔没有提前和神雕侠侣系统打好招呼。 山珍海味送不过来也就罢了，他自己也没想过做饭居然这么艰难。 他以为……打破天堑变已经是人生极限了，哪里想过原来厨房才是一生所恨， 他讨厌油烟味。 “谁帮你做的饭？你是不是养了个小三？”厉沅沅并未联想到神雕侠侣系统，似乎在她的记忆中，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没谁……”白非墨一说谎就心虚得不行，眼神疯狂闪躲，根本不愿意多和厉沅沅相视。 “没？那一个上天一个下地，是我做的？”厉沅沅真的服气，他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也可以坚持谎言。 “这，是个意外。有妖风刮来，火苗就跑了。” “阿墨！”厉沅沅真的生气了，给过他机会解释前因后果，岂料人不仅不勇于承认错误，而且变本加厉继续撒谎。 “是真的，我挡不住风。” 哪里有什么风，只是白非墨不会使用天然气，一度将这玩意儿当作生火的灶台。 “这又不要加柴，上面圈圈一转就好啦。”厉沅沅无奈地做出手势演示给他看，但隔着浓厚的炊烟，他除了能看见依稀的身影，什么都看不清楚。 “也没柴……这东西可以转？”白非墨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没多想直接扳到了最大，果真又飘来一阵妖风，狂肆的火苗在厨房卷起，眼看就要吞噬他了。 厉沅沅赶紧冲向他，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只觉得这个人她不可以失去。 紧紧一个拥抱，白非墨受宠若惊。 他痴痴地盯着后脑勺，熟悉又有点泪目，却始终不敢伸出手揽过她的后背。 这个时候是第一选择，还是只是愧疚。 白非墨这个时候突然没了底气，在爱情里面，一直不敢迈出第一步。 “对不起，是我多疑了。” 过了一会儿，厉沅沅忽然这么对他说。 “呃，是我不好。”白非墨还是有些错愕，对突如其来的关心不敢回应，生怕只是梦中的幻想。 “不，以后厨房还是交给我吧。”厉沅沅牢牢抱着他说，略有烧焦的发丝儿味，居然也有些可爱呢。 “嗯，好。”白非墨依着她的意思。 只要厉沅沅可以重新爱上自己，那么他们就还可以回到乌有国，可以重新在那个世界归隐山林。 【咳咳，果然—是一场孽缘，哎！】 神雕侠侣系统对厉沅沅的反应显然没有什么太意外，却是对白非墨的反应有些吃惊。 思念多久的姑娘，重新奔向，他居然没有拴在身上。 不巧的是，这句话他们二人都听见了。 白非墨可不喜欢“孽缘”，厉沅沅却不理解何谓“孽缘”。 他们不知抱了多久，厨房的烟慢慢散开，留下原地互相对视的男女。 “你，也听得见？”厉沅沅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似乎前面的所有讨好都是蓄谋已久。 但白非墨这会儿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柔声贴耳道，“沅沅，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不信，”厉沅沅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他的束缚，但是他抱得更紧了。 “沅沅，你看着我，问问你的心，真的不对我心动么？” 白非墨愿意相信，看见起火的瞬间还可以不顾一切冲来，这一定是那个厉沅沅。 “我……”厉沅沅试着为莽撞冲动寻找合适的借口，但怎么都找不到一个最佳的。 她只好支支吾吾地点头摇头，不断以身体动作和眼神表达着心底的声音。 “嗯？”白非墨很满意她的小娇羞，谈不上多欢呼雀跃，至少神雕侠侣系统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离重新相聚，不过日夜而已。 “我很开心，你记得我，你在乎我。”白非墨爱抚地摸着她的脑袋瓜，深情地凝望她的眼眸，还有那张永生难忘的面容。 厉沅沅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刻在他的心房上，一张极美的面庞烙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曾消去。 “阿墨，我真的只是忘了你么？” 厉沅沅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后，不再抗拒对白非墨的感情，但也没想过放弃寻找丢失的记忆。 以她对神雕侠侣系统的了解，这记忆自己找不回来的话，它是不可能出手援助的。 “是，你只是忘了我。” 白非墨知道她忘了多少个细节，刚好每一个细节都有自己的身影，所以这么告诉她再合理不过了。 “那……我外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可问倒了他，要残忍地揭下习冠丑陋的一面么，白非墨觉得对厉沅沅未免太残酷了点。 厉沅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白非墨顿时心就软了想和盘托出。 但，理智及时制止了这个举动。 白非墨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厉沅沅，因为他没有把握，现在的她可以有面对一切真相的勇气。 别说是厉沅沅，就连白非墨，在很多真相面前，都很长时间缓不过神来。 “没多少，他很爱你。”白非墨咬牙抹去习冠的不良行径，尽可能维系一个长辈在晚辈心中的美好形象。 “哦……那我娘呢？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为什么他们都说厉家明在外面****？”厉沅沅对生母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子虚国那会儿。 而她对生母的刻画，也还停留在太子的时候。 “她，很漂亮，也很专情，天赋奇高。” “所以正正得负？我就是个小垃圾，最不争气的了，诶。”厉沅沅听完白非墨的概括后，愈发觉得自己的差劲首屈一指。 “不，你不差。一个家里，有一个人可以保护好另外一个人，那就够了。” 白非墨从来不希望厉沅沅能修炼到多厉害的驭灵师阶品，只盼着她日日开心，生活幸福。 第三百章 神雕侠侣系统揭面了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完全没有Get到那个点，很不解风情地说，“那怎么行，万一你不在了，我不得饿死。” 饿死也是夸张，厉沅沅对神雕侠侣系统的信任还是在的。 即使在一个虚无的空间，它也必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神雕侠侣系统莫名被喂了一嘴狗粮，难以下咽且几度哽咽。 【笨蛋宿主，最后两个小时，抓紧呐！】 不过既然白非墨阴差阳错完成了它交代的事情，神雕侠侣系统也是时候兑现承诺—放他们回去，自己则是永远离开她的世界。 虽然，神雕侠侣系统也觉得这赌注大了点。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它绝不会赖账，也不会推却。 反正厉沅沅已经是它所寻找最厉害的背景宿主了，固然不确定性也是最大的。 可她带给它的惊喜也是接二连三。 “饿死不至于吧……”白非墨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关于炸厨房这件事，实在无力反驳。 “是，不至于……大不了双双被熏死。”厉沅沅实话实说，密闭空间的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饿的话，我们去—睡觉吧。”白非墨居然不知道哪里听的话，如果感到饥饿你就去睡觉，而刚好厉沅沅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狗东西，你说男人是不是没一个好的。” 【或者，他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厉沅沅还没回过神来，某人一把拦腰抱起，稳当当地放在了床上。 可被子还没盖上呢，厉沅沅和白非墨就同时见到了神雕侠侣系统的真实面容： 那是一张和白非墨一模一样的脸，俊美非凡，举止优雅，唯独那临风的气质，无可比拟。 “怎么会……” 她和他不约而同发出惊叹。 朝夕相处的两人，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身份。 【厉沅沅，还记得我吗？】 这声音，也和白非墨一样。 厉沅沅讷讷问道，“阿墨，你有死去的同卵双胞胎兄弟？” 她根本不知道期间各种因果。 白非墨茫然：“没啊……鬼魂不成？” 神雕侠侣系统又换了副面容，这次是厉沅沅第一个心动对象—索隆。 “敲！要是你真长这样，我也不回去了。”厉沅沅突然就特别没出息地承认美色无法自拔，更是没追求地想留下来。 不过，任务完成，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白非墨，你记得我吗？】 “你不是叫’阿墨‘？你骗我！”厉沅沅马上变脸，先头的亲昵瞬间不复。 白非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发自内心不是故意的，既然都这个时候了，遂不顾的什么颜面，赶紧指着神雕侠侣系统解释道，“沅沅，是它逼迫我的。它要求我在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告诉你真相，反正什么什么都不能和你说的前提下，一个礼拜的时间你选择我。” “选择你然后呢？” 相较于神雕侠侣系统，厉沅沅更倾向于白非墨。 虽然两者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起码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大活人，总不至于为了做饭烧屋子。 她感觉得到他的在乎。 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 很多段感情，厉沅沅知道一开始先说出口的人会输的很惨，而像她这种一不小心就破防的，谁知道最后结局有多悲怆。 “然后……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子虚国？” 其实白非墨这样的慌乱反应才真实，倒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他对很多东西都不理解。 电脑、手机、还有冰箱。 其实都是神雕侠侣系统在一旁“指导”吧，不然那顿晚餐怎么会那么好吃。 “狗东西，你到底要什么？身体你拿去就好，何必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厉沅沅暂且不追究白非墨骗自己的事情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神雕侠侣系统身上。 【宿主，呵呵……】 神雕侠侣系统突然发出几声冷笑，淡薄的眼神擦过他们眸底。 等等…… 厉沅沅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难道是任务没有完成的惩罚么？ 所以才会在东十三区，所以他要拿命去交换？ “我……”厉沅沅发现什么似的指着自己问，“是不是死了？” 她还没有记起来“涅槃”早已回归体内，只因为蓝耗不足无法激活。 “不，你没死，你好好儿活着。”不过厉沅沅没想到，会是白非墨抢先一步回答问题。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舍地看着她，缓缓道，“沅沅，我们就这样一生一世。” “就这样浑浑噩噩？”厉沅沅铁了心地要翻个明白，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不，和我一起，看遍山川河流，尝遍人间美味，可好？”可白非墨不想让厉沅沅继续查下去了，因为后面的每一步，可能都是她和自己的一场诀别。 “白非墨，你骗了我，现在还好意思和我提要求？”厉沅沅觉得好笑，谁给他的勇气说这些。 荒唐至极！ “为什么不可以？”白非墨厚着脸皮，就是一本正经，又让她无法拒绝。 那是她喜欢的人啊！ 哪怕是……他前一秒才说的谎言，而她还没有得到准确的认证。 “你……” 【他当然可以，只是你，任务失败了。】 神雕侠侣系统之所以变化做索隆的样子，某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害怕厉沅沅真就一个拳头挥过来。 “……失败，晋级赛……不是还可以再赚取积分？”厉沅沅始终对神雕侠侣系统有所保留。 游戏里面都有免费赠送一次胜场的机会，怎么可能在神雕侠侣系统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愣是不信。 【不可能的。】 神雕侠侣系统冰冷地否认，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神穿透她的内心世界，厉沅沅除了感受到无尽的绝望和无助，不剩下其他任何情感。 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不就是永远回不去了。 “狗东西，我回不去，你也得不到身体，图什么呢？” 厉沅沅仍旧不肯死心，拿完美容器诱惑它。 哪知神雕侠侣系统就是不上当，冷冷道：【厉沅沅，祝你们百年……不，十年好合。】 厉沅沅和白非墨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似乎都在问询对方的态度。 只有十年，是真还是假？ 要是真的，还有回去的必要么？ 至少在东十三区，时间是永恒的。 “我可不可以不回去？” “不可以。”但阻止厉沅沅并不是神雕侠侣系统，反而是冷静思考的白非墨。 只听那坚定的话在耳边响起：“沅沅，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只有十二个时辰，我也心满意足。” 可厉沅沅不这么认为，白非墨把自己的命交付神雕侠侣系统，到头来也只换的他们二人的十年相守，真的值得么。 “值得么？为我。”厉沅沅蓦然低下了头，她可真谈不上合格夫人，很多事情不会做，很多时候都比较懒，白非墨要是有一天后悔找自己算帐怎么办。 “只是你，都值得。”白非墨粲然一笑，冲着神雕侠侣系统咧嘴，很霸气地摁着厉沅沅躺下来，一点一点靠近那片薄唇。 “沅沅，我爱你。” 轻轻一个吻落下，就像她爬出棺材板时候的，极其迅速，饱含深意。 第三百零一章 还有十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对不起。】 【厉沅沅，祝你好。】 神雕侠侣系统一一对两人道别，在乌有国的岁月不过半日都不到，可偏偏要这个时候消失。 它自己不想也无奈，说出去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也接不住。 “什么意思？”厉沅沅自然是读不懂神雕侠侣系统背后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什么闭了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白非墨的音容笑貌。 白非墨懂了，它在做告别，也在慢慢带走一些东西。 “你，当真不再出现？” 【我说过的话，你不该有怀疑的。】 “她回去后，不会有生命危险吧？”白非墨还是不相信神雕侠侣系统肯打破底线，违背天下之大不Wei，也要还给宿主一份健康体魄。 【身体大可放心。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有没有其他人的追杀。】 神雕侠侣系统并不珍惜和厉沅沅同体的日子，那样心惊肉跳的生活，绝对不是它想要的。 虽然明显离开厉沅沅，更不像是它心中所求。 但是，谁叫白非墨对赌的时候，它抱着十二万的决心，她一定做不到。 却硬生生被“孽缘”截了胡。 “其他……”白非墨发现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无烟城城主习冠，还有身边的无数黑衣蒙面人，个个身手了得，灵力超群。 况且，他是照着流珩给的地图走的秘道，不言而喻，习冠也一定知道这条路。 一旦被习冠发现了，白非墨很确定自己现在的实力，被捏碎的概率有九成。 到时候别说保护厉沅沅，怕是自己这条小命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在这儿了。】 神雕侠侣系统很喜欢和白非墨像个男人似的作告别，没有什么泪眼婆娑，只有属于男人的方式。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白非墨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大致梳理了一下它的交代，确实还漏了不少细节。 显然，就是漏下的这些细节，白非墨就根本不可能连在一起推敲。 【再见，再也不见。】 白非墨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顶着索隆的脸，在原地自燃，烧起的浓烟，快赶上他烧菜那会儿，眨眼连同整个屋子一起，他们已经离开了东十三区。 这就回来了？ 白非墨还是在结界中，睡着的厉沅沅尤为迷人。 他伸手轻叹鼻息，均匀的呼吸，想来是真的没事了。 “呼……” 白非墨难得地的放松了许多，呆呆地看着厉沅沅，这么好看的女子，到底该准备个什么样子的婚宴呢。 “阿墨！” 厉沅沅刚从梦中惊醒，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关于东十三区的事情，她也就只记得一个叫“阿墨”的人，曾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可口的晚饭。 然而，重新回到乌有国的白非墨，很鬼使神差地忘记了。 厉沅沅也只记得一个背影，还很模糊，看不清轮廓和身材。 “沅沅？”白非墨轻声喊了她，厉沅沅手指微动。 “沅沅，起来了，城门要关了。” 城门？ 该不会是通往天堂的大门吧，厉沅沅赶紧原地跳了起来。 “等等我，给我三分钟，马上到达战场。”厉沅沅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睁眼对“城门”特别敏感，总以为有一扇门通往地狱。 地狱是有恶鬼的。 她很害怕。 厉沅沅坏事多少也做过不少，唯独都是败由太子的旗号，这才能在子虚国横着走。 “沅沅，你差点……死了。”白非墨很是丧气，或是说装作特别没精神的样子，只因为厉沅沅醒来后都不看自己一眼。 好歹作为她身边的唯一活物，她究竟怎么做到目不斜视，心里还记挂着其他人。 这醋劲儿来得强烈，一时间还散不开。 “死了？”厉沅沅脑袋忽然疼的厉害，许多无关紧要的、缺失的许多记忆，都像潮水一样，顷刻涌入心头。 无烟城是什么—原主的外祖家。 流珩又是谁？ —原主的亲身父亲，因为母亲畏于族规，在外面生下后就交给了挚友。 那习姬呢，似乎这个美貌惊人的女子，在厉沅沅的回忆中，片段甚为稀少。 “白非墨，我爹娘呢？” 厉沅沅十分痛苦的样子，被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记忆，灌输得浑身无力。 到底是多么苦大仇深，又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居然可以让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对亲生女儿不管不问二十多年。 毕竟，是习姬自己说的。 “死了。” 白非墨每次说一个“死”字，一颗心上就默默被划了道口子。 尤其是厉沅沅的亲人，即使她看似没心没肺。 但她对父母的思念，白非墨并不是不清楚，这就像他最好的灵宠似的。 世上没有什么替代品，他就是要逆羽霞。 正如厉沅沅一样，她也只要亲生父母。 当然有一小部分原因，一个微弱的***，便是厉家明的犀利言辞。 加上商家这个毒瘤，厉沅沅觉得更没必要去回味、去感恩养大自己的相国大人。 “怎么死的？” 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非墨对习姬的死讯还是略知内情，可对流珩就不清楚了。 他只是偶尔听到，有人提起无烟城灵起族族长被谋害，灵起族抓个紧找到最合适的接班人。 厉沅沅本来是毛遂自荐的，哪里晓得被驳回的速度更要超乎想象。 “天堑变。”白非墨不得不拾起最难为情的理由，把一切不好解释的、不能解释的，不想解释的，都推到桃花岛那两个鬼地方。 一个是天堑变，而另一个则是凉月榭。 鉴于厉沅沅对凉月榭较为熟悉，白非墨果断选择了前者。 天堑变本来就是个有去无回的牢笼，只有最强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当然还有清辉夜凝认可的。 “她去那里做什么？”厉沅沅记得自己也进去了，但最后好像是白非墨拿什么东西打破了那个世界。 “为了救你。” 白非墨终于说了句实话，确实为了厉沅沅，习姬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缓缓压下了这桩旧事。 “怎么说？有你在，还有人打我主意？” 厉沅沅对白非墨的青睐，还是一如既往的笃定。 “有啊，就是我。”白非墨毫不掩饰当时的不满，谁叫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封尘和索隆，谁叫他过了许多年还等不来她的回应。 白非墨急了，习姬更着急。 才从水下解封，立马就追到天堑变讨个说法了。 哪里晓得清辉夜凝拿到的时候，是他的另一副精魄干的好事儿。 就这么不出意外地打碎了天堑变。 连着白鹤都好几天不敢睡觉，生怕第二天看不到太阳了。 “你……杀了我娘？” 厉沅沅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这个爱她如命的男人，居然也可以心狠如麻，她好像不认识了。 “是个意外，你能原谅我么？” 他和她只有十年了，白非墨不想再拿谎言去换取这些欢愉。 偷来的快乐，早晚有一天会变成噩梦。 那倒不如，从交底开始。 第三百零二章 又见习冠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十年不过弹指一瞬。 白非墨比谁都清楚这时间有多么短暂。 “沅沅，要不我们先去找吃的，走了这些路也饿了。”白非墨悄悄撤去了周边的结界，神雕侠侣系统很久很久没有出声了。 厉沅沅也隐隐感到了不对劲。 任务没完成，系统就消失。 那……后面就这么平安么，可她不这样认为。 “白非墨，我心里总是不安，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厉沅沅找不到第二个诉说的人，也就只能把倾诉对象转为白非墨了。 “没了没了，吃饭好么？”不得不说，白非墨撒娇起来，厉沅沅还真拒绝不了。 “嗯。”厉沅沅提着裙子，跟在白非墨边上，摸着条小路正式步入了乌有国国界。 碰巧的是：白非墨和厉沅沅才走到第一家酒楼，便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是习冠和洛。 “白非墨，是不是现在跑有点晚了？”厉沅沅望着洛就不舍走，对自己收养的第一只灵宠总是有那种特殊的情愫。 白非墨则是轻声道，“他不敢动手。” 论自己这张脸，在司马烬心中的分量，一整个乌有国都奉上，怕是人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城主，别来无恙。”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掌心的汗如大雨般挥下，却始终对着一双寒冷的目光，来自习冠表面的威吓。 “这话该我来说吧，白岛主。” 习冠对二人的关系只是略有耳闻，只是思忖着在吃饭的地方动手，未免动静过大。 毕竟，离她中毒已经过去了几日，可良好的气色和红润的脸颊，习冠不得不产生怀疑。 从来没有生灵可以不受封喉草的摆布，越是灵力充沛的人，所遭受的反噬会越强烈。 莫非厉沅沅真不是个人？ “那就有缘再见。”白非墨巧了也不想多生事端，带厉沅沅来填饱肚子才是第一要事。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不过都得等吃完饭了。 “别啊，是不是，我的契主大人！”然而，偏偏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横插一脚，洛就在他们快正式告别的时候，依依不舍地看着厉沅沅，视线久久都挪不开。 “洛……”不知为何，厉沅沅丢这灵宠只是怀念，但近距离接触又没有了那种感觉。 一刹那，她不知是自己变了，还是因为神雕侠侣系统的消失。 厉沅沅低头呢嫩，“它不在了，我为什么还做不了自己。” 她想成为个没有牵挂的人，奈何有个人在名字已经深深刻入了骨髓，再也难以磨灭。 “那个声音的主人呢？” 不愧是心意相通，幻翎洛立马就读懂了厉沅沅的弦外之音。 什么什么东西不见了，也就是说这具身体万幸还没被被人侵占，也就是说它还有解开契约的机会——皆大欢喜啊，这是。 “你是指——我也不知道。”厉沅沅怎么都不相信神雕侠侣系统可以什么都不要，然后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这好运气无异于晋级赛遇到都是福利局。 （注：福利局是指在一局游戏比赛中，对面有玩家未进入游戏比赛，或者经常无故送人头给己方，最终己方轻松取得胜利的比赛局面。） “沅沅，别嘀咕了，手千万别松开。” 因为她若是松开的话，习冠更有了绝佳的理由带走厉沅沅。 “白岛主，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她算我的半个外孙女，就这么不和家里人打招呼，似乎并不妥当吧。而且，桃花岛那里的长老，似乎对这桩婚事不甚满意。 谁料白非墨轻蔑笑道，“是我娶妻，又不是那些糟老头子，城主大人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习冠却没当回事儿，桃花岛里外做主的人家究竟是谁，他可比谁都要清楚。 纵然白非墨在岛外怎么呼风唤雨，但凡到了岛内，最有话语权的还得看白鹤。 “习城主，这儿可是乌有国，你最好收敛些。”驳斥习冠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亲外孙女厉沅沅，不在外人——死对头面前，直接把他的面子碾碎了踩在脚下。 “厉沅沅，有你这么和外祖父说话的吗！” 习冠最要面子的，特别是在女儿和外孙女面前，哪里容得被其他男人比下去。 厉沅沅也不甘示弱，还惦记着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二话不说直接就下毒，招呼都不打就抓走她灵宠，确实方方面面都称不上“亲外祖父”的身份和地位。 “那你呢？有这么对待外孙女的？吃个饭、喝个酒、点个菜什么的，直接就下毒？习冠，我不是习姬，我比她要干脆决绝的多。” 当听到那个在心房深处的名字时候，习冠有那么瞬间的彷徨。 是啊，习姬才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姑娘，可厉沅沅的成长他根本就没参与过。 “那是你母亲！” “其实你知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厉沅沅鹰一样的目光扫在他的脸上，习冠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片子，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 习冠得承认，厉沅沅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有时候像是和流珩的德性一样，风流倜傥，没一点着调的；有时候又像是习姬的活泼好动，聪慧貌美，经常惹是生非。 可仍有一丝隐隐的气息，厉沅沅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并不知道灵起族肩负的重任，也并不知道招惹桃花岛意味着什么，更不可能对生身父母这般冷血无情。只是那真正的，生长于厉家明府上的娇蛮大小姐，究竟去哪儿了呢。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习冠可不想在白非墨面前再丢了脸面，好容易竖起来的权威，被厉沅沅几句话给敷衍过去。 “习城主，不知可还方便？”白非墨忽然叫住了习冠，好像有叮嘱的话要说。 “怎么，白岛主要和老夫切磋一下？” “我实名制同意！”抢先看戏的是幻翎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脾性从没变过。 还在遐想着如何应对白非墨的挑战，却没料想他会要求自己去传个信。 “那就烦请习城主，在回去的时候绕个路，通知一下白鹤——岛主我退了。” “什么？”厉沅沅还以为成为桃花岛岛主夫人，这样就可以天天在他的保护伞下了。 可没想到，白非墨这退居二线来的也太悄无声息了。 “白非墨，你退了她怎么办？” 不光是厉沅沅忧心不已，为灵宠的幻翎洛也出声鸣冤。 那可是厉沅沅剩下唯一的保护伞了，一旦白非墨不再是桃花岛岛主，无疑所有的隐藏杀手都会陆续浮出水面，同样意味着她要和他一起踏上逃亡的一生。 “没事，在乌有国，比哪里都安全。”白非墨信誓旦旦对厉沅沅保证，好像把往后生命的每一分钟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可厉沅沅却没有接下的勇气。 这可是白非墨，那个在高高在上的桃花岛岛主，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权位，当真被辱骂最多的还不是她一人。 都说红颜祸水，奈何厉沅沅就没觉得自己是个红颜，瞧那蹩脚没出息的太子长安，眼中一直就只是那些风月场所的花柳，从没正眼瞧过原主一次。 “可在乌有国，我觉得最不安全。”厉沅沅显然不赞成这个决定。 退隐山林固然向往，但在乌有国，肯定是终日都要被司马烬监视，一举一动，哪怕是吃喝拉撒，她都能想象有那么个线人站在皇位下面，卑躬屈膝地汇报。 “厉沅沅，我觉得挺安全啊！”洛并不知道司马烬的小心思，也不知道在千岁府的那些纠纷，自然是认为契主的想法愚蠢至极。 厉沅沅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怒声低吼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就是不安全，我不去，我要回家。” “你有家么？”习冠也轮到了看热闹拍手称快的时候，竟还贪恋着她能回无烟城。 “呵，”厉沅沅嘴角微扬，挑眉道，“相府啊，不然是哪里？”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屡屡出现在她的话语间，比习姬呵流珩还要频繁。 习冠如何能痛快，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给厉家明一个教训。 不过不劳习冠先想，白非墨已经做好了打算，顺着厉沅沅的话说道，“也好，夫人想回娘家，我便陪着。住腻了，便去索隆那里几天，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他知道只剩下十年了，默默收起了要孩子的心思，全都以厉沅沅的开心为第一顺位。 第三百零三章 厉沅沅的选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子夜。 晚风与星星嬉戏，月亮羞怯地躲在云后，洒下银白色光芒，一对善男信女徜徉在街头。 女子长发如瀑，婀娜多姿，步步生莲。 男子执扇而立，遥望远方，脚下生风。 一步三回眸，他始终不舍得离开她的视线。 “白非墨，好好走路。” 好不容易对付完习冠，厉沅沅才和白非墨落了个清净。 可惜，灵宠还是没有抢回来。 习冠承诺：“时候到了，它自会出现。” 虽然真假难分，但目前她和他的实力，大概率是打不过习冠的。 既如此，倒不如先舍一下，毕竟他不会动杀心。 如果说世上还能有厉沅沅牵挂的，那么除了白非墨，大概就剩下一个灵宠洛了。 不过习冠也很放心，厉沅沅尚且不知道幻翎一族的真正力量，灵起族恰好可以全部继承它们的灵源和天赋，换言之就是灵起族人可以免费获取新的天赋和灵源。 “我常常在想，有一天我们走散了，还会不会再遇见……”白非墨的口气突然忧伤了起来，突如其来的伤感，伴着乌鸦的哀嚎荡在旷野。 “瞎说什么呢……”厉沅沅啐了口唾沫，狠狠揪着他耳朵，说，“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诶，我可不想成为男鬼……”白非墨说着说着就笑了，鬼魂夫妇，听上去也有点意思。 只是不知道，成为地下两只鬼后，阎罗王还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么。 毕竟，他自己生的好看； 而她，也是姿色不平庸。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白非墨这会儿莫名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情景，明明都是他不该产生的想法。 “白非墨，讲真的，你怕死么？”厉沅沅手缓缓垂下，凝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 四周一片寂静，寂静得只听得见两颗心跳的声音。 白非墨摇头，轻声言，“不怕。” “那成为男鬼很丢脸？”直女厉沅沅果然听不懂白非墨的意思，她还以为他怕死才嫌弃鬼魂。 不过不是这个原因，又是什么原因。 “我怕，失去你。”白非墨很快给出了答案，一个她心疼的回复，或许这个时候她更希望他可以少一点在乎。 一旦没了软肋，离开这个世界才不会感到疼痛。 譬如现在的厉沅沅，现在努力收起对白非墨的感觉。 她慢慢学会遗忘，早晚可以什么都不记得。 虽然这个行为，对一个人来说，太过残忍。 “失去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停滞了片刻光景，厉沅沅还是选择咬牙不去面对。 真心也好，真情也罢，她知道自己再也要不起了。 如果真的只有十年，又何必要贪恋呢。 不值得。 厉沅沅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从醒来后就默默压着情感，极力克制对白非墨的依恋。 每多看他一眼，她的心就会痛一分。 “你胡说什么呢？”白非墨并不理解她的出发点，时间漫长也好，短暂也罢，只要有她，须臾也是一生。 “我说，白非墨，明天我们各奔东西吧。” 当她听见他要放弃桃花岛之后，厉沅沅心中终于做了决定。 放手嘛，她决定好了。 不再给他添麻烦，大不了再回无烟城，顶着习姬遗孤的身份，想来习冠也不会拒绝。 一个好面子的老头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沅沅，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到底怎么了？”白非墨也是诧异，习冠与洛离开的时候，厉沅沅还和自己如胶似漆呢。 一吃完饭，一睡了觉，她怎么就翻脸不认人。 而且一般这种风骚操作，也都是存在于男子。 可厉沅沅不想回答白非墨这个问题，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紫色的瞳孔，满溢温柔，她很难忘却。 白非墨，我也曾幻想过地老天荒。 但现在，如果做不到，就没必要开始了。 厉沅沅的眼眶渐渐变红，泪水在里头直打转，指甲疯了似的往肉里抠去，仍旧冷静道，“我说，之前种种，都不作数了。” 要断的彻底，厉沅沅只想到这个最笨的法子。 白非墨的心中仿佛掉下一口大钟，沉重地砸在他的胸口，不住地徘徊着钟鸣。 她这是在告别么。 是不是担心十年后，自己会忘了这段深情。 也不能全怪了厉沅沅，白非墨也没有什么底气。 喜欢一个人许多年不难，难得是可以再喜欢许多年。 白非墨自己都犹豫：要是厉沅沅还不答应他，是否还有继续坚持的必要。 爱一个人不求回报，但不是说一定要在一起。 现在的状态就是，她不是给他不可了。 “你，不喜欢我了？”白非墨依旧抱着希望，渺茫的都看不见尽头。 厉沅沅的心揪得老疼，却没办法冷静下来。 因为她更清楚，一旦选择接受，最后会更难舍弃。 “白非墨，”那清冷的声音响起，白非墨根本不想听。 “别捂耳朵，你看着我的眼睛，十年而已，你一定可以忘了我。” 厉沅沅找不到神雕侠侣系统了，那么还有个办法能找回它重新交易。 幻翎洛是她唯一的希望，也就是为什么习冠肯给他们一些二人世界。 “我喜欢你，整整十三年。”白非墨比她还要镇定，一段感情不可能由一个人单方面做决定，所以他不同意分开。 “白非墨，十年时间，慢慢忘记这些日子吧。”厉沅沅不愿让他以后面对失去的难熬，长久的陪伴做不到，她与其从未拥有。 “厉沅沅，你的命都是我的，凭什么，凭什么叫我忘了，就不能记得？”白非墨搬出棺材板里捞她起来这事儿，他一直记得那天真无邪的表情，苏热似火的一吻，身体仿佛被掏空。 “当我欠你的，下辈子吧。”厉沅沅没办法给他任何承诺，就连往后余生都是一场吹嘘。 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生变故，厉沅沅牢牢地攥紧拳头，清醒的头脑在和白非墨交谈。 “我只要这辈子。”白非墨不肯放开她的手，尽管那样的依偎好像瞬间消失了。 “白非墨，这辈子，我们到此为止了。” “呵呵，我不同意。”白非墨决定像个男人一样，用男人的霸道方式，完完全全征服她。 但由于某些限制，他根本无法放倒她。 似乎只要她不乐意，白非墨就没有任何办法。 “那也没用，就这样吧。” 厉沅沅甩开胳膊，被扯下半片衣角，泪痕依旧挂在脸上。 “沅沅，你真的……放弃？” 白非墨当然知道时间肯定是最主要的原因，只是仍旧不愿意相信她会这么禁不起考验。 十年，和十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重逢前，他哪一天不都是在煎熬中。 无间炼狱天堑变，****桃花岛，白非墨早就无暇顾及关乎外面的社交和政治。 白非墨却又不大想，心尖儿的姑娘，也要和自己一样，饱受那份煎熬。 “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我就彻底消失。” 白非墨要在离开前，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 “嗯，你说。” 然而厉沅沅并不知，这大事便是成亲。 第三百零四章 夜色很美伊人泪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古人成亲，是对一段爱情的告别。 白非墨虽然真正和厉沅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是有无数个瞬间，他都觉得认识她好多年了。 她还是从前那个女子，温婉明媚，知书达礼，执着又张狂，美名誉满子虚全国。 不过，也就仅仅白非墨可以不介意她的过去。 连生死挚友索隆也不止一次劝说他，应当早点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可没办法，白非墨卯足了劲儿要给实现了。 “白非墨，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 白非墨坚定道，“只这一次，你不能成全？” 厉沅沅有点为难，确实不好意思推却，再则她也有小私心。 穿一次嫁衣给喜欢的人，十里红妆，摇曳生姿，着最美的衣裳，扮最美的发饰，为的他此生难忘。 “嗯，不过你得抓紧。最多七天。”厉沅沅纵然满足私心，但也不是无底线的。 与其说给白非墨最后七天，倒不如说给自己最后七天。 七天后，该如何就如何。 她不愿再贪恋旧时光。 那些美好，就此藏在心底。 “不能再……”白非墨想试着多争取些时间，但瞥见她的冷淡，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得点头答应，“好，明天就去采办吧。” “……好。”扭扭捏捏的，厉沅沅还是同意了。 就七天，她不断告诉自己，那么短，肯定不会影响什么。 只是她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七天居然会那么快。 “回去吧。” 白非墨没等着她点头，直接就拽上了回客栈的路上。 如何在七天内操办一场举世瞩目的大婚，毫无疑问—白非墨得去请教一下司马烬了。 乌有国的国土上，要想横行霸道，皇帝就是最好的幌子。 厉沅沅一躺下就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们的各种画面。 从第一眼，轻轻一吻，无意识的撩拨，厉沅沅不知何时已经被白非墨占据了内心的每一处角落。 现在居然没有一点儿空隙让其他事情加入。 白非墨，白非墨，白非墨…… 厉沅沅反复念叨着他的名字，仿佛过几天就会全部遗忘。 神雕侠侣系统消失才整整一天一夜，她都要抓狂了。 一个陌生的国度，唯一的引路人，居然不知不觉彻底消失不见。 她怎可能不慌不忙，又怎可能甘于现状。 十年后，他又会在哪里呢？ 厉沅沅不敢想象，也不愿意去想象。 “怎么还不睡？” 不知什么时候，白非墨居然悄悄摸了进来。 厉沅沅眉头一低，不禁怀疑起自己，“我记得闩门了，他穿墙的？” 随着声音的渐渐靠近，那似火的温度也慢慢在靠近。 不出一会儿，厉沅沅觉得边上多了个人。 —还真是白非墨，穿着里衣，光着脚就钻进了被窝。 厉沅沅赶紧扯过大半被子，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装什么，又不是没睡过。”白非墨对这几天的时间，想的可谓面面俱到。 厉沅沅最不喜欢做什么，他倒偏要带她都做个遍。 只是要她记得，永远地刻在骨子里，怎么都不会遗忘。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厉沅沅嗔怪道。 “就七天，要脸能改变吗？”白非墨闭着眼睛继续耍无赖，左右是厉沅沅先开口，他并不介意多添点堵。 多堵一下，没准儿她就心软了。 “并不能。”厉沅沅粉碎他人愿望更要简单粗暴，丝毫不给白非墨回嘴的机会。 “那不就行了，先睡吧—”白非墨故意顿了一下，一脸坏笑道，“呵，不然我要你整夜失眠哦？” 厉沅沅头“嗡”地一声炸裂，论起没有节操没有道德，白非墨当之无愧的第一。 “白非墨，君子之交淡如水—难道你真要那个孩子没有爹娘么？” 最后的三个字，像丧钟一样，敲在白非墨的心口。 原来其实她知道。 白非墨就更心疼了。 明明两个人都知道等待对方的结局是什么，而他和她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厉沅沅选择了放手，而白非墨的执着也在这会儿顷刻崩塌。 可要是不放手，难过和痛苦交加的他们，势必会抱着这样的遗憾，慢慢熬过那十年。 “因为这个么？”白非墨缓缓开口，他似乎犹豫了许久。 那是厉沅沅心底的深处，也是白非墨一直不敢触及的软肋。 “也不完全是。”厉沅沅更担忧的，便是是否会因为她的任务失败，然后对这个时空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 万一真有蝴蝶效应，那么最先遭殃的肯定是白非墨。 而她，更不愿意。 “别瞎想吧，太晚了。” 在外头的漫步，看迢迢星河，他是她遥不可及的那片汪洋。 “不晚，还有六天多。”白非墨没再追问下去，厉沅沅既然不想说，勉强为之并没有好处。 昏沉沉的夜，有一双眼眸始终未阖上。 翌日。 “厉沅沅！” 当白非墨从床上醒来，发现身边空了。 他赶紧冲出房门四处寻找，找遍每一间客房，被摔了无数次枕头，翻了每一处角落，可连个衣角都没瞧见。 在后院的小厨房，耷拉着脑袋，顶着菜叶子和鸡蛋壳，有气无力地走在长廊上。 路过的客官，一个两个地捏着鼻子连连摇头，纷纷戳着后背说“哪里来的精神病”。 精神病被骂又怎么样，白非墨根本都不放在心上。 重点是，一觉睡起来，厉沅沅丢了。 同时，白非墨的魂都丢了。 没有魂的人，和死了没两样。 客栈里没有，白非墨那就出去找。 连鞋子都没套上，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等待着他的依旧是烈阳高照。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大概这么高，啊？” 白非墨逢人就比划着厉沅沅的笑貌，但唯独女子除外。 甚至有好几个年纪尚长的妇人，带着自家妹妹，或是女儿，多次经过白非墨眼底。 谁知刚想上前探探口风，立即便被白非墨巧妙化解。 “公子啊，我倒是有瞧见你说的姑娘。” 终于有个妇人按耐不住了，朝着白非墨疯狂挥手后，总算是得到了他的回眸。 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掷地有声，“哪里见过？什么时候见的？去了哪里？” 若是寻常人问这三个，妇人必定张口就来。 可白非墨的样子，叫人看得不由得一惊。 无神的双目，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才经过沧桑的洗礼。 “没……她兴许是去买东西了，朝着那间铺子走了。” 所幸妇人也是身经百战，阅历颇深，面对失魂落魄且咄咄逼人的白非墨，还可以淡定从容撒谎搪塞。 白非墨此时也没想什么真假，认为这妇人定是被吓坏了才哆嗦，赶紧松开飞一样地冲向东边。 等到白非墨身影消失，妇人身旁的小厮咧嘴笑道，“小娘子，你这是惹事儿咯！” 那妇人不解，“是他问的，我答了。” 小厮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扬，好似在布一盘很大的棋局。 第三百零五章 “偶遇”司马嫒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城东的某间铺子。 一个浑身充满杀意的男人，衣衫不整地夺门而入。 不偏不倚，这是家卖珠宝首饰的银楼。 铺子里的买家和卖家均是吓了一大跳：这么好看的少年公子，怎么脑子不大好。 “厉沅沅！” 只见白非墨疯了似的在扒拉货物，任凭多少人上去拉劝，都是无一例外地被他重重甩开。 “快去通知黄大人。” 但令白非墨没想到的是，这个冤家路窄的画面，比预想中要来的早一些。 不仅厉沅沅没找到，反是招惹了一个麻烦。 如今黄之娇便是代千岁大人执掌千府，而千雪也遵旨嫁了过去。 至此，乌有国上下，除了司马烬，谁人碰到黄之娇，那腰杆都得折几分。 “厉沅沅！你去哪儿了？” “厉沅沅！你给我出来！” “厉沅沅！” 白非墨每次的叫喊，都像极了点燃屋顶的样子。 白非墨每摔一次东西，是像极了登堂入室的打劫。 白非墨每吼一嗓子，更像极了血洗满门的杀手。 “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我滴个天爷，黄大人什么时候来啊！”掌柜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四处窜逃的小厮和客人们，一个个捡着个值钱宝贝拔腿就跑，哪里还有人管店铺如何。 好在掌柜的提前派了个心腹去往千岁府，就是不知道心腹什么时候能请来。 “黄大人？” 似乎终于有一个名字可以取代厉沅沅，白非墨沉寂的神经突然被唤醒。 一双冷眸像剑一样扫到门口尽头，白非墨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不禁纳闷：自己才到乌有国的第二天，是习冠传出去的消息，又或是第三人。 —一个人名出现在脑海：黄之娇。 就是那个曾经重伤他的家伙，就是那个让厉沅沅哭得稀里哗啦的罪魁祸首。 也是，到了乌有国，该去会一会这个老朋友了。 毕竟找了这些时候，厉沅沅还是下落不明，倒是可以打个时间差去 “黄之娇，在哪儿？” 白非墨觉得自己灵力大有精进，加上做足准备的话，也肯定能打得黄之娇跪在地上叫爷爷。 “千……来这儿路上。”掌柜的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要是黄之娇晚到岂不是明摆着打自己脸么。 谁知道心腹说了没？ 谁能保证他一定会来呢？ “多久？”白非墨目光所及处，偶然瞥见一件如谪仙般的长衫，还有一支绝美的发簪。 趁着铺子也被他打扰的没有生意，白非墨显然不介意再多些无心之过。 从前黄之娇欠下的，他今天都要讨回来。 哪怕是以十倍、以百倍，白非墨不会让黄之娇活着走出这扇门。 可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白非墨换了身装束的时候，掌柜的居然也不知去向。 他一低头轻嗅，觉得有什么人在跟踪。 “谁？” “这么快就忘了？” 那暗处的人倒也没掩饰，白非墨一问就回了。 “千—司马嫒？”白非墨刚想说“千雪”，又一想以黄之娇的控制欲，断然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外出。 而能随心所欲在乌有国内晃悠的，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女子，除了司马烬最宠爱的小公主，并没有其他可能性。 “不错，白非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这语气，似乎不是早有预谋，更像是蹲错了对象。 白非墨嘴角一勾，“那你呢？嫒公主不在皇宫逍遥快活，什么时候想着出宫体恤民情？” 在白非墨的认知里，司马嫒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而司马烬就是惯着她为非作歹的皇帝哥哥。 “我在找一个人，或者你认识。”司马嫒早在白非墨和厉沅沅上次离宫后，就派了数十个眼线沿线跟踪。 最后一路跟踪到了桃花岛便没了踪迹，至于有消息说在无烟城有见过，她也没放心上。 从没有外族人可以活着走出无烟城，司马嫒不觉得白非墨会玩这么大。 为一个被弃之敝履的女子，司马嫒觉得不值。 但白非墨觉得厉沅沅才是他的全部。 如果生命有颜色，那也一定是她给他的。 “我认识？”白非墨细细回想结交的男性好友，一一排查过后，怀着忐忑问道，“封尘？只是你们怎么可能认识？” “有什么不可能的？”司马嫒略感欣慰，白非墨果然认得封尘，那么下落和去向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 “请我上岛，我都告诉你。”司马嫒不知道白非墨决定留在乌有国，更是想用厉沅沅来胁迫他就范，“而且，厉沅沅在我手上。” 虽然，司马嫒的确抓到了厉沅沅。 只是有个小插曲，厉沅沅又自己跑路了，迄今皇家公主的手下，仍未找到她。 “不可能。”白非墨的冷静让司马嫒意外，她觉得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为什么他就是不信。 “白非墨，她大清早在街头游荡，我的人刚好看见，难道能放过？” 白非墨眉头微挑，“你说什么？” “乌有国不允许谁来，还要我说么？”司马嫒可不怕白非墨，或者就因为对他没有念想，才可以言谈举止肆无忌惮。 不允许……要是这么说，白非墨大概抿到了这个国家的现状。 危矣。 看来司马烬的环境，也是危机四伏。 这对白非墨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哥呢？” 白非墨知道要想在乌有国一生平安，需要抱紧的大腿只能是司马烬。 可现在，要拿到话语权，他又不得不解救司马烬。 司马嫒果然瞒不住白非墨，三言两语就都交代了：“好了好了，我承认，是黄之娇逼我的。他说只要我抓到你，他就放了我哥。” “哼，真是兄妹情深。不过，嫒公主也太天真了，以那样的人品，还真不苛待司马烬？”白非墨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的关心。 但也不妨碍他自己的私欲。 “我觉得比你好，就是可以相信的。”司马嫒天真得没有怀疑过黄之娇的企图，因为乌有国除了国玺和兵符最具有权威，一个皇帝的名头不过和布衣一样，一文不值，任人践踏。 “带我去见他，我也有话要问问。” 白非墨对厉沅沅的突然失踪始终有芥蒂，但过于纠结于此也是于事无补。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儿拍个板定下来。 “真的？” “君无戏言。” “我哥才是君，你别自恋了。”司马嫒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和身材，还真样样都更出众。 白非墨则是淡然一笑，“他对我夫人做的事，我也不可能给他好看。” 这毛骨悚然的笑容，司马嫒明显觉得氛围更为阴森。 “那，跟我走吧。” 虽说司马嫒等来白非墨是个意外，但黄之娇俘获厉沅沅都在计划之中。 千府禁地，关押着一男一女。 男的是被软禁的司马烬，女的却是才被扔进来的厉沅沅。 “大人，听说嫒公主找到了。”下人匆匆来报，千雪碰巧在门后听见。 人？ 继父亲逝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那个人名了。 白非墨……千雪马上想到了另一个人“厉沅沅”，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例外，那么必然就是子虚国厉相的嫡长女。 千雪也想看看，白非墨可以为爱人，牺牲到什么程度。 第三百零六章 千府谜团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白非墨在进门前又强调了一遍，“嫒公主，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与其说是孤注一掷，不如说是为爱付出。 厉沅沅可能真在司马嫒手上，白非墨此时并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出了事我负责。”司马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白非墨心底闪过一丝阴霾。 怎么总觉得这个女人在骗他？ 而且他还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竟然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小委屈。 贼船都上了，白非墨现在后悔也晚了。 步入千府的后一刻，白非墨听见所有的出口都被拴死了。 看来，黄之娇是铁了心要一拼死活。 白非墨有一瞬间的迟疑，赢或输，厉沅沅是否能看见。 如果再也见不到呢…… 他不是怕打不过，只是不想让她看到凶残的自己。 白非墨体内蠢蠢欲动的封印，一旦打破，别说和她长相守七天，连七个时辰都没有。 变成非人非灵的样子，才是白非墨最嫌弃的自己。 “怎么，不走了？” 司马嫒往前走了好几步，都没有听见后方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男子，正在暗自低头神伤。 “没什么，好吧。” 一个人只要选择了一条路，那么就不该回头反悔。 “嫒公主，这里不适合你。” 司马嫒还想问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蒙面高手，直接捂住嘴巴带走她。 “黄之娇，你到底要什么？” 白非墨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黄之娇从里头走出来也抖了抖。 这个白非墨，没有软肋么？ 黄之娇记得上一次可不是这样，难道真是侥幸得手的不成。 他对桃花岛的人一向都很忌惮，特别是白非墨和白鹤这种。 “怎么，我又不会背后捅刀子，有什么不敢露面的？” 黄之娇越是不出声，白非墨越是拿话酸他。 只要没看见活的厉沅沅，白非墨就还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天下第一。 不幸的却是，司马嫒被关进笼子的时候，刚好看见兄长被装在另一个笼子，还被一行人抬了出去。 “哥！” 司马嫒的喉咙都哑了，拼了命地锤着笼子，然而那个笼子昏倒的人根本就没听见，只有另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作响。 “你……怎么来了？” 厉沅沅出来太久，肚子空空如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在保持头脑清醒。 “厉沅沅！” 司马嫒这才意识到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定是黄之娇派去跟踪的人，抢先一步找到了厉沅沅。 她唯一的最大筹码，就这么眼睁睁被人拿走了。 那可是一张王牌，一张可以令白非墨俯首称臣的底牌。 就这么白白被黄之娇截胡，这让司马嫒感到莫名的恐慌。 人和物，黄之娇都有。 司马嫒愈发看不见解决成功的希望了，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白非墨可以干掉黄之娇。 “呵，公主……殿下，别来……别来无恙。”厉沅沅对着司马嫒，实在难以挤出笑容。 在乌有国的日子里，司马嫒可没给她多少好处。 最大的好处，也都是拜白非墨的光。 “你刚被抓的？” 厉沅沅被抓了两次，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前有追兵后有杀手”，她生生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黄之娇的人居然毫不留情地一半在悬崖下面收尸，还有一半就在悬崖之上等着她送上门。 然后，厉沅沅就很不争气地送人头来。 左右都要去见阎罗王，厉沅沅以为多浪费些粮食，或者多浪费些时日，便可尽快让自己忘却感情。 “嗯……那你呢？” 厉沅沅无精打采地问司马嫒，好歹多个同性陪着自己受苦受难，还是一名当朝公主，她觉得这个排面属实不错。 “唉，其实我把你男人带来了，就在外面。” 隔着牢牢的铁笼，司马嫒指着外面的方向。 厉沅沅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白非墨终究还是来了。 不过，厉沅沅没想通为什么白非墨会和司马嫒在一起，她可是天还没亮就出来了；而天才刚刚亮就被第一次抓走了，那些人拿个麻布袋蒙着她的眼睛。 谁知道才逃出上一个地狱，第二个陷阱又在等着她。又是一群黑衣人不留情地绑住手脚，塞住布条，扛着她到了这里。 “他，来做什么？”厉沅沅明知故问，仍旧抱着一丝幻想他不是来找自己的。 但心中的感应不会骗自己的，厉沅沅没办法再骗下去了。 “你当真还要装么？”司马嫒不得不承认，她是羡慕厉沅沅的，羡慕有人为她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羡慕有人为她遮风挡雨不计得失，她更羡慕那段真挚纯粹的感情，是司马烬多次提及而眼神有光的。 司马烬从没给过司马嫒十分之一的关爱。那些百姓人人相传的掌上明珠什么，不过是在权力范围之内。可那些权力覆盖不了的事情，司马烬也不会准许，甚至会禁足、会挑断筋脉，也不会同意她去尝试。 厉沅沅不想回应，好容易下决心的遗忘，偏偏被个外人给激起了回忆。 美好的岁月，成为心底深处的秘密，一人独赏，一人回味，也没什么不好的。 “怎么？难道他在你心中那么不堪？还是说，你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 司马嫒放下公主架子和厉沅沅说话，哪里知道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还得不到一声回应。 这要是在皇宫，司马嫒肯定二话不说要拿剑砍她脑袋了。 过了许久，厉沅沅才缓缓开口，“如果你和他注定不得善终，甚至过几天就要永别，还希望再相见么？” 司马嫒听罢，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封尘的执念，也只算作此。 会有好下场么，司马嫒不认为司马烬会点头。 两个国度的人，司马烬一定是否定的。 “那又如何呢……其实两个人喜欢的话，哪怕只有一天，也是幸福的。”但安慰人肯定得换个法子，司马嫒就是违心说道。 厉沅沅何尝没有想过，只是越多一日的贪恋，此后便是日复一日的折磨。 “如果不能白头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厉沅沅望着没有空隙的禁地，满目疮痍，心却在滴血。 白非墨，多希望你没有来。 厉沅沅当然也记得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只是她可以救他一次，那第二次呢。 “涅槃”也丢了，她不知万一…… “我们，或许还有别的选择呢？” 司马嫒安慰人的方式一套接一套，上一种方式是敷衍的话，那么下一种就是诱人深入。 “别的？” 以前神雕侠侣系统还有任务交付的时候，厉沅沅想过不止一次的谈判。 但事实摆下眼前，这个能掌控大局的神雕侠侣系统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块灰都没留下，她拿什么去改变选择。 十年时间，她争取到最后一天，也是要面临分开。 况且，厉沅沅也不知道等待的会是什么残酷刑罚，是生离死别呢，亦或是相互折磨。 “是，别的。你们—私奔到天涯海角，或者就乌有国，哥哥肯定会保护你们的！”司马嫒其实最想说的就是要帮司马烬留下白非墨，也许是真的为了哥哥的幸福，也许是为了她自己的幸福。 厉沅沅也正是想到了这点暂时没有离开乌有国，只有确认白非墨真的死心，她才能放心去无烟城。 那段小路，没出意外的话，洛肯定留下了记号。 再说，习冠，好像也很需要她的样子： 灵起族的纯正血统，年轻一辈的，厉沅沅算是拔尖儿的。 第三百零七章 两个女人的唇枪舌战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诀别诗的书写，通常都是血泪交织。 你忘得了他么？ 白非墨这三字，无形中成为她不可磨灭的烙印。 “你只是个外人。”厉沅沅冷冰冰地无视司马嫒的安慰，愈发地拒人千里之外。 “狗咬吕洞宾。” 要知道，司马嫒能对嫉妒的人安慰，那可是灯笼打破了也找不到的次数。 可厉沅沅的不识好歹，却是彻底激怒了司马嫒。 本来她就不待见这个女人，一个被冰山捧在手心的，明明曾被玷污的，凭什么能比她还要受宠千万。 厉沅沅却发出几声冷笑，被玷污的身子……还不都是太子放出来的***，他一次都没有碰自己，原主也都是自欺欺人。 而唯一一次的破例，也是借着微醺，心情复杂了点，才意外交付给了白非墨。 “厉沅沅你都不回嘴吗？”司马嫒感到甚是无趣，本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谁料对方根本不放在眼中。 “回什么……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厉沅沅不知不觉竟哼唱起来梁静茹的情歌，倒是和她的心境颇为般配。 “什么？”司马嫒愈发觉得厉沅沅脑子有问题，不仅问话答非所问，而且自言自语都是听不懂的。 司马嫒不禁想起，那些在子虚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厉沅沅被鬼魂附体，什么厉沅沅诈尸重生。 究其种种，唯一的最好的解释就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厉沅沅了，而是一个崭新的人。 “厉沅沅……你，是不是？” 可她也不敢问，毕竟人要真被鬼魂附身，那遭殃的不是只有她自个儿。 这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我死过一次，现在是另一个人了。”厉沅沅主动说了，反正觉得十年匆匆，索性都说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况且，厉沅沅不觉得白非墨可以赢过黄之娇。却是也是她忘了，那次离他救下自己不到两日，白非墨的灵力还未恢复，加上被偷袭，肯定是败方。 死了一次…… 司马嫒倒吸一口凉气，果真如她所设想的那样，此厉沅沅非彼厉沅沅。 差不多呆滞了有半个时辰，司马嫒才继续问道，“他，知道？” 厉沅沅不假思索答道，“嗯，当然。” 这样的答案对司马嫒来说，比晴天霹雳还要震撼心灵。 白非墨居然都知道，也就是说在一切露骨的事实面前，他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厉沅沅。 司马嫒开始有点相信爱情了。 连那个千夫所指的女人都能得到一个人的珍视，还是个罕见的优质伴侣，她自觉也能得到相似的爱情。 “白非墨……他是傻缺么？” “嗯，确实。”厉沅沅也感到不信，白非墨什么都知道，可什么也都愿意去牺牲。 传说中最伟大的爱情吗？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她这个时候居然有些可惜，和他说的那些狠话，这么快就后悔了。 “……唉……” 司马嫒靠着笼子叹了口长气，居然……又感动又想哭，好心好意帮这两人解开误会重归于好，不但被塞了满嘴的狗粮，而且还被充斥着酸涩。 妥妥的大当！ “别唉声叹气了……你哥不错，他挺有福气的。” 怎么听上去在内涵呢？ 司马嫒愈发觉得迷茫，她口中的那个字是指男还是女，指男的话……可，虽然她也清楚司马烬对白非墨什么个想法。 只是这样直白，真的合适吗？ “厉沅沅，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可以走下去的。” 其实司马嫒也是存着私心的，白非墨一旦选择厉沅沅，首先她哥肯定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 不论从哪个方面说，白非墨和厉沅沅在一起，对乌有国，对他们二人，对司马嫒，都是天大的幸事。 “因为司马烬么？”厉沅沅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那个贼心不死的皇帝，公主肯定不甘心。 男男在一起，别说是古代了，就是现代社会，也是处处遭人白眼。 “是，我不喜欢他俩在一起。” 毫无疑问，司马烬忌惮只有厉沅沅一人的存在，那么她一放手，正中他的下怀。 这会儿轮到厉沅沅给司马嫒上课了：“其实你对换一下身份，把……把白非墨香香成为一个美女，只是不能生孩子而已。可以和司马烬把酒当歌，共谈人间理想……” 厉沅沅才起了个头，司马嫒就打断了。 “停停停停！” “我还没说完呢，还有就是……”厉沅沅仍旧努力想给她洗脑，但眼看就胎死腹中了。 “就是什么啊就是！”司马嫒本来就不待见白非墨和厉沅沅，谁承想厉沅沅居然推销起来白非墨了，简直是给她好几记响亮的耳光。 “你不希望你哥幸福快乐？”不过，厉沅沅继续寻找突破口。 “我当然希望咯！” “那就好啦，白非墨可以给他带来快乐和幸福，可以每天陪着你哥做喜欢的事情，还可以……” “厉沅沅你有病吧！”司马嫒真生气了，劝和失败还能反过来被洗脑，这样的破事儿真没运气了。 “是啊。”厉沅沅卯足了劲儿要洗脑成功，没有她撮合不成的情侣，只有不肯向事实低头的当事人。 司马嫒顿觉天都要塌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大奇葩，言谈举止都格格不入，甚至能认同超过手足的感情。 天杀的！ “白非墨确实挺好，但我看不上，他也配不上我哥。”司马嫒理了理思绪，决定拿这最简单的去搞定厉沅沅。 “他值得啊！”厉沅沅虽然和白非墨没办法长相守，但也受不住有人诋毁。 好歹是她看上的人，也是神雕侠侣系统都服气的人，怎么可能那么一无是处。 甚至于她觉得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是绰绰有余。 “值得个狗屁！”司马嫒翻了个大白眼，就恨不得吃了厉沅沅。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男人？”厉沅沅本来是波澜不惊的，硬生生被她的挑衅觉得很在乎了。 “哟？前一秒不是无所谓，他的死活，他的名声，他的以后，和你有关系么？” 司马嫒发现厉沅沅的软肋后，铁了心地要一针一针戳到她的心窝子里。 谁让她不快，她就要千百倍的报复。 何况是那个男人的女人，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睡过嘛，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厉沅沅咬着牙笑道，其实心里早就在悄悄滴血。 从她选择离开的时候，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也就仅仅靠着血液循环在支撑跳动。 “哦？睡过了？”司马嫒像是很吃惊的样子，好像白非墨是个很能把持底线的人。 “我就这么没魅力？”当厉沅沅自我怀疑的声音响起，司马嫒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第三百零八章 未果的尽头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还说不在乎，这不就暴露本性了？”司马嫒的性子也怪调皮，厉沅沅仿佛看见了最初的自己。 那个时候刚认识白非墨，带着他回相府，还捉弄厉家明和商九芄……也进宫明确打脸了太子，甚至还玩弄了司马烬……然后是桃花岛，凉月榭，桃花岛，再到无烟城。 他们每一个走过的地方，每一处呼吸的空气，都像烙印似的刻在骨子里，再也难以忘却。 “太难了……嫒公主，以后你也会遇见一个这样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像是见证过很多生离死别的样子，厉沅沅的内心焦灼又煎熬。 她哪里肯舍得不担心白非墨，只是强撑着罢了。 前面院子里的打斗，说白了她还不够资格，而另一个有资格去观战的，刚好有幸见证了奇迹。 论起实力，黄之娇这些年的磨练，并不在白非墨之下。 因为是乌有国，还在如铁桶般牢不可破的千府之中，白非墨自是无法娴熟无伤运功。 可若以巧计取胜，白非墨也自知黄之娇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最要人命的便是，他隐隐觉得，厉沅沅就在这里。 如果他杀死黄之娇，会不会有个死忠的勇士去谋杀他的女人。 如果他没杀死黄之娇，会不会连面都见不到便要天人永隔。 不论是上面哪一种可能性，白非墨都不想冒险。 或者说，现在的他，没有这个权利去冒险了。 他和她只剩下六天了。 婚礼，必定是要壮观浩荡； 婚宴，必定是要珍馐美馔； 婚服，必定是要鸳鸯锦绣。 “白非墨，你这个防御术，倒是很不错。有空教教我？”黄之娇三番五次的进攻，都被白非墨巧妙化解。 黄之娇的多次主动出击，多次用尽全力，多次奋身一拼，人早已筋疲力竭，没什么大的力气，喘着粗气提刀杵着半天没动过； 反观守方白非墨，一直拿着把折扇，不论黄之娇的刀法和步法多出人意料，他始终以不变应万变，手执一柄扇，风雨不再飘。 “大可不必，继续。”白非墨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因为厉沅沅不喜欢血流成河。 来之前白非墨确实有想把黄之娇的脑袋拧下来踢皮球，但一进来，又一眼瞄到暗处的司马烬就明白了—黄之娇这是在软禁司马烬。 但白非墨以为，司马烬这只小狐狸，呵呵，明着演不说，直接是深入敌营直取首级。 可惜这样的心狠手辣，白非墨现在再也做不到。 “你在侮辱我？”黄之娇感到一丝不快，上次白非墨是重伤未愈，加上还有个拖油瓶，他这才得手。 但今时今日，一个孑然一身的桃花岛岛主，一个驭灵能力巅峰的王者，怎么可能一直不出手。 除非，除非他另有所图！ 黄之娇后知后觉往后院撇去，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司马烬已经挣开了看守的侍卫。 想来，司马烬应该会发现不一样的惊喜。 关于司马烬的喜好、黄之娇也是略有耳闻。 要想留住白非墨，必须解决厉沅沅。 “白非墨，呵呵，你和那狗皇帝，还真是有默契。” “过奖了，叛徒。”所有罔顾桃花岛规矩的人，白非墨一律统一概括为“叛徒”。 而黄之娇，恰好是这些乱臣贼子的一员大将。 “不过岛主，你说，夫人的下场会如何？”来之前，黄之娇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么，白非墨死在他的刀下；显然，这场搏斗僵持不下，没有以谁的牺牲画上句号。 要么，他不敌白非墨，跪地求饶；显然，这不是他能做得到的举动。 夫人…… 还是应验了。 白非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厉沅沅被他抓住，还被司马烬抓住。 “他不可能动她的。”白非墨说这话的时候，底气确实快干了。 其他人都还好，偏偏落在司马烬手里。 “你确定么？” “我……”白非墨突然胆怯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很有可能因为他的自大和傲慢终结，心突然像割刀子那样生疼。 “是不是，你害怕？白非墨，这里最大的恶魔并不是我，而是司马烬。只要我们联手……” “咻”地一发穿云箭，准确射中了黄之娇的喉咙，他再也没有挣扎的空间。 白非墨回头看去，有点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是司马嫒拉的弓。 司马烬才不可能给黄之娇一个痛快，那么做杀手的只能是司马嫒了。 “不用谢。” 但白非墨一一扫过所有细节，却发现根本没有厉沅沅的身影。 白非墨又慌了，两眼无神地开始游走，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人的声音。 “厉沅沅！” 司马烬藏起了她，如果这是厉沅沅的决定，哪怕背上骂名他也会成全。 因为只有以一个再正当不过的方式，白非墨才有九成希望留在宫中。 “北辰，是我啊！”司马烬日日夜夜思念的对象，总算能活跃于他眼皮子底下了。 “人呢？”白非墨很肯定就是司马烬做了手脚，这里的人，谁敢违背他的意思。 “她不想回去，我尊重她。”司马烬也没想瞒着什么，如实告知一下而已。 厉沅沅不想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勉强。 可笑的是，从前白非墨产生过这样的奢望，最后也将永远成为奢望。 “可笑，凭什么你有这个资格替我做决定！”白非墨眼中燃着一团烈火，就要吞噬了所有人。 司马烬依旧云淡风轻，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呢，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厉沅沅根本没和司马烬谈天论地，只是说了句“照顾好他”，就头都不回地拖着疲惫走了。 司马烬不是不想拦，而是那一瞬间都理解了。 其实相爱未必要相守，相知相许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很可惜，厉沅沅自己亲手葬送了这段幸福。 “说好的六天！她为什么这么狠心！”白非墨都要去找司马烬帮忙了，可厉沅沅一天的时间都不肯给他。 某一瞬间，白非墨有一种心死的错觉。 万念俱灰的时候，他何尝不想浑浑噩噩。 但那个身份下，白非墨就不可能这样下去。 他是桃花岛的希望，也是厉沅沅最后的期盼。 若是她盼着的，他都会去做到。 这，方可称为“承诺”。 第三百零九章 司马烬的退让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怎么，满意吗？”司马烬虽没盼着白非墨赞许，但心头多少也是不甘的。 这男人，眼瞅着都是来找厉沅沅的。 而他自己，就是倒贴上门，白非墨都可能不瞧一眼。 “我找你有一件事。”白非墨即使不想和司马烬有牵连，但考虑到厉沅沅的要求，不得不找他寻求帮助。 短时间内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无疑是海底捞月。 放眼乌有国，除了司马烬，别无他人做得到。 “说。”尽管司马烬知道自己就是个工具人的角色，仍旧压着火气问道。 谁叫先动心的是他呢，最开始就输了。 “要一片场地，几家银楼，几个裁缝，并几个做饭好吃的厨子。” 司马烬听得有点懵，白非墨要是想办生辰酒，大可直接说，为什么这么弯弯绕人。 忽而又听到，“还要两拨人，一拨负责场地的安全，另一拨则要在酒桌旁伺候。” “为她贺生辰？” 毕竟司马烬是以为她生气了耍小性子，根本没有想过是两人分开前的最后一场仪式。 白非墨否认，“不是。” “那是什么？” 钢铁直男的心肠很直，直到司马嫒都用手比划，气得直跺脚都没法儿疏通。 白非墨却没吱声，朝着远方看去，缓缓道，“你说，她穿嫁衣好看吗？” 司马烬最不想看见和听见的事情还是来了，又是和厉沅沅脱不了干系，他早该想到的，不然白非墨不至于这么失魂落魄。 “你说我？” 不知为何，司马嫒很希望司马烬可以放过这对苦命鸳鸯，准确说是放过厉沅沅。 一个都准备跑路抹去踪迹的女子，司马烬能不能心软都看白非墨的意思。 然而现在的白非墨，竟然亲口告诉司马烬，他要迎娶厉沅沅。 “回去!”司马烬当然知道司马嫒是在故意打马虎眼，可显然白非墨青睐的是他人。 “哥，白非墨既然想跳火坑，你拦得住么？”司马嫒一针见血，明知道司马烬最在意了，偏生不叫他心安理得。 “司马嫒，你僭越了。”司马烬本来就很火，哪里想到亲妹妹也要拂了面子。 “嫒公主，在下和你兄长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多话。”白非墨的训斥也是意料之中，可护犊情深的司马烬不这么想。 这个妹妹只能他欺负，任何人都不能说一个不是。 “白非墨，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捧在手心里的就是宝贝，我的就不是了？” 要不说男人的胜负欲很该死，司马嫒无论如何都没想要在白非墨面前要了脸面。 “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你不管管？”白非墨也乐意看到司马烬发毛，毕竟这是在乎她的表现。 而厉沅沅就不会，哪怕和黄之娇在一对一，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看来她是真的下了狠心。 “来人，把公主带走，没有我的手谕，不许放她出宫。” 话音刚落，暗处的几个皇家侍卫，就十分娴熟地“请走”司马嫒。 “哥！你打不过他啊！” 而司马嫒关心的重点就不一样，生怕白非墨会把司马烬怎么地。 “带走！”司马烬为了妹妹的安全，只好高声对她怒吼。 “急什么，我又不会杀了她。”白非墨确实痛恨被欺骗，但反手杀死也不至于。 “你不会么？厉沅沅没消息，你当真不会把仇恨都撒到我妹妹身上？” 尽管司马烬没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但和司马嫒一起来到千岁府，用脚趾头也能推出缘由。 “呵呵，司马烬，你想多了。” 要是以前，白非墨肯定不多说上手就拧了她脑袋，也绝不会和黄之娇周旋到最后，像是被司马嫒救了一样。 这份恩情，白非墨不认。 “北辰，厉沅沅凭什么……你忘了她，我许你天下。” 堂堂乌有国皇帝，居然当着臣子的面，公然声称：要求一个男人的薄面。 司马烬也为自己捏了把汗：如果白非墨真心有求于自己，那么此刻不可能拂了这面子；如果白非墨只是开个玩笑，那么他也不得不中止这该死的执念。 他得不到的人，当然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在皇宫那会儿就是这样，要不是这俩人消失的不声不响，怎么现在至少有一个躺在冰冷的棺材板里了。 “司马烬，你痴恋我这么久还没清醒么？不要装了，其实你只是嫉妒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白非墨又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见她，但在这儿之前，替我找到她，办好这场盛宴。”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恳求，司马烬也听出来了。 只是，这是婚典啊！ 桃花岛岛主白非墨要在乌有国所有民众的见证下，迎娶子虚国的相府千金厉沅沅。 他日，若有心人揪着这件事不放，司马烬竟不知是忍着委屈，还是该追究下去。 “北辰，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司马烬也不愿意背上“挖墙脚”的罪名，俗话说：宁拆九座庙，不毁一桩婚。 婚典可以有，但规模可缩减。 司马烬可不想日子一久，百姓记得的都是他如何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也就罢了，还是夺了个男人。 光是想想，司马烬都能预见如潮水般的骂名。 肯定不是件好事，那么要让步么？ 司马烬开始动摇了，白非墨满意其实他也开心，但是厉沅沅回来他肯定不开心。 真是件两难的事情。 “司马烬，要么你帮忙，要么我自己来。”谁知白非墨性子执拗，向厉沅沅以外的人低头是不可能的，除了神雕侠侣系统这个不确定因素，他还就没服过谁。 “北辰！”司马烬也脾气来了，可还是咬牙应了，“我答应你，尽快找到她。” 至于白非墨需要的外在嘛，那可有的搞了。 司马烬的小九九，在白非墨眼中，比嗷嗷待哺的婴儿还要明显。 却听得那掷地有声的话响起：“司马烬，三天，就三天。找不到，我还是自己来。” 厉沅沅给白非墨也就七天，现在还有六天不到，无疑给司马烬的限制只会更多。 司马烬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北辰，你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第三百一十章 遗憾的落幕 - 金牌驭灵师不可能这么怂 - 慕璃笙 “厉沅沅也这么说，我有点累了。” 白非墨淡淡地说，一步不回头地朝外走。 “你去哪儿！” 司马烬没想过他竟然都不肯为自己停留一天半日，才允诺找人办事，立马就翻脸。 “去该去的地方。” 哪里有什么该去和不该去的地方，只有白非墨想去和不想去的。 而他和她的那些记忆，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地方。 厉沅沅却不如白非墨所想的那样，依然是孤身漫无目的地闲荡。 忽然厉沅沅想到一首歌，叫做“明明就”，不自觉地哼着歌词，更是感到幽怨满怀。 方大词人的每一个字节都透着悲伤，而周大歌手的每一句吟唱都含着无奈。 厉沅沅联想到自己和那个人，十年以后注定要分开，何必要贪恋七天的温暖。 有点小后悔，一个冲动没忍住就答应了。 厉沅沅，你清醒点，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厉沅沅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个残酷的“真相”，却不知此时此刻的她，才是最吸引白非墨的。 喜欢就是喜欢了，他没办法控制； 想念就是想念了，她也没办法否认。 愿你我，不负来生吧。 厉沅沅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脑子里的知识告诉她：这是昆仑山。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是只要在昆仑山之巅，对着近距离的苍穹许下心愿，神祇一旦听见，便会许诺一个愿望。 不信鬼神的厉沅沅，在看见昆仑山的一瞬间，心里的所有防线都溃破了。 为什么，上天还要开这个玩笑。 其实她不想尝试，可也不舍得放弃。 这是一次机会，那么难得的机会。 厉沅沅又不想放弃，尽管希望还是渺茫，但试一试总是没错的。 昆仑山却不是人间的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 差不多走了三个时辰，厉沅沅才发觉许愿并不简单。 说好听是虔诚的祈祷，说难听就是爬山找罪受。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厉沅沅不禁后悔是不是该下山了。 但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卖。 而且这昆仑山也着实古怪，每上一级阶梯，下面的石板就少一块；若是原路折返，那么向上的阶梯会瞬间不见。 简言之，昆仑山一旦踏足，就只能往前走。 厉沅沅走着走着又想起了家中的时光，虽然会发脾气，会和爸妈闹点小别扭，但也有朋友，有游戏的陪伴，每一天也过得很充实。 起码不曾有现在这样无依无靠。 为了打发爬山的无聊，厉沅沅只得开始数数。 “一、二、……一百、……一” 每到一百级阶梯，厉沅沅都会从头开始计算。 走到第九百九十九级阶梯上的时候，忽然那个思念的声音再度出现： 【笨蛋宿主，我等你很久了。】 来自神雕侠侣系统的呼唤，厉沅沅却不敢相信。 “等我？” 【是的，我就在昆仑山颠，快来吧。】 好似海妖的歌声，余音绕梁却又难以捉摸，牢牢摄取了她的半颗心。 “真的，只有十年么？” 厉沅沅想着如果早点得到回复，或者去昆仑山的路不会这般煎熬。 然，神雕侠侣系统看穿了一切。 【笨蛋宿主，是你想太多。】 “想太多？不会就几天吧……” 一想到神雕侠侣系统之前的各种骚操作，厉沅沅不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加油吧，顶点在向你招手。】 “十年……或者延长一下？” 厉沅沅商量着，却转身看到一级接着一级的阶梯，眨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逼着要她攀登顶峰了。 厉沅沅望着漫漫山路欲哭无泪，除了平顶山，海拔约三百零一点四米，何时攀登过这么高的山峰。 “狗东西，你怎么舍得……” 【那你怎么舍得他？】 听神雕侠侣系统的口气，好像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几乎都是她的责任。 可厉沅沅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互换灵源还不是为了救他，为什么连相厮守的大半生都不可以拥有。 “我……长痛不如短痛，也许这些年，他真的可以忘了我。” 【那你知不知道，再不登顶的话，司马烬就要来炸穿这座山了。】 神雕侠侣系统的警告这才叫厉沅沅慌了神，炸穿昆仑山？这等壮观景象，她并不想错过。 “我，是不是可以围观？” 【成为孤魂野鬼，你去地下围观吧。】 冰冷的声音令她心碎，搞了半天自己早就和山融为一体了。 那岂不是说：昆仑山就是神雕侠侣系统的实体？ “狗东西，你居然是座山！那不是可以……” 厉沅沅后面还没说呢，神雕侠侣系统很无情地打断。 【厉沅沅，时间不多了。】 随着神雕侠侣系统的声音渐趋模糊，耳边同样传来了成群结队的打杀声，其中还有她的名字。 谁找来了？ 真要烧山不成？ 可她身在半山腰，此刻就算嗓子喊哑了，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 厉沅沅不得不继续攀登下去，前方荆棘丛生，后方已无退路。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万万没想过任务失败的结果，会这样凄凉无助。 而他的名字，却无意中成为她的精神支柱，照亮她继续前行的山路。 白非墨，请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突然她最开始的狠绝，慢慢换了念头。 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旁人的死活，她又何必要关注。 可司马烬还是找到了她，似乎是用灵力在传声：“厉沅沅，我知道你在上面，别跑了。” 司马烬也是没有路可以上去，他更清楚昆仑山有去无回，唯一的下山就是从山巅纵身跃下，只是若无灵宠作帮手，谁种生灵都会粉身碎骨。 白非墨叫他来找人的，可不是来找尸体的。 “不跑，还能去哪儿？”厉沅沅在心底问道，司马烬这说的什么风凉话，不继续爬山，难不成摔下去。 “也不是不行……他要疯了，你心不疼么？”司马烬不禁也为白非墨感到惋惜，那样珍视的姑娘家，狠心起来真是要人命。 “疼啊……” 厉沅沅内心的煎熬，在内外交织下，终于放弃了抵抗。 她放弃了攀登下去，脚步慢慢地，慢慢地，一脚踏空，手一撒开，一个纤细的身影直冲冲从高空坠落。 司马烬顿时呆滞，竟也忘了叫手下去党肉垫。 可最不幸的便是，厉沅沅的脸愈发清晰的时候，白非墨就站在不远处目睹了全部过程。 “沅沅！” 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司马烬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他。 “北辰，不是我……”可又觉得解释都是徒然，厉沅沅就死在了他眼前。 “沅沅，沅沅，沅沅！” 三声响亮的嘶吼，白非墨同时形神俱灭。 没了她的存在，要这躯壳做什么，倒不如一起陪着她看看另一个世界。 厉沅沅，来生，愿你平安喜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