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光盘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虽说是凑字数以上榜的,但也是发表在《I幻想》杂志5月号的作品,大家是可以读一读的。在杂志里,名为《致命光盘》 …………………… (一) 那张光盘就静静地躺在洗手台的边上,大概是光线的关系,两点马进入男生厕所的时候被晃了一下眼睛。 光盘的盘面朝上,被厕所顶上的灯泡一照,亮得如银般美丽,和那个又脏又破、白磁砖都变黑了的洗手台极不相称,让人忍不住想拿开。 “这是谁丢在这里的啊?不知道有用没用!”两点马系好裤带,一边洗手一边看着这张光盘,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拿了起来。 盘面太干净了,两点马小心翼翼地捏着光盘的两侧,翻过来一看,见光盘的反面是黄颜色的,一边画着两只卡通小猪,非常可爱,另一边用油笔写了四个红字“黄色光盘”。 两点马啼笑皆非,不知道这张光盘是因为什么才叫“黄色光盘”,是里面的内容是A片?还是只因为颜色而已。不过厕所里就他一个人,出于好奇心,他还是把光盘拿回了宿舍。 现在是寒假,宿舍楼空了大半,他们的八人寝室中也只有四个找到了实习工作的人留了下来,有王勇、朱子胜、孙岩和他。他名叫冯强,很普通的名子,不过同学们都叫他两点马。 “手里拿的什么?”朱子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光盘。 “肯定是盗版影碟。”在的孙岩抬起头来,“什么片子?周末正无聊呢,看看电影也不错。” “弄张碟多麻烦,还不如上网搜来看,咱们那台破电脑的光驱可有点问题,不一定读得出。”王勇从上铺探下身来。 这台电脑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出资买的,平时轮流用,一人一天的,今天轮到王勇。 “黄色光盘。”两点马晃晃手中的光盘,故作神秘地说。 “你看你笑得那么**,这盘一定不是好来的。”王勇立即跳下床,其他人也都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事,围到电脑前来。没办法,年青人嘛,荷尔蒙分泌过剩,难免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放入光盘后,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点马的心里却是一惊,生怕是病毒盘,专门引诱人拿回去,然后破坏别人电脑的。 “你这盘是哪里来的?”孙岩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两点马还没有回答,电脑中却传来一串单调的脚步声,屏幕上也出现了一缕光亮,好像是有一个人在一条空荡的长廊上走动,前方的光点就是出口,或者,是通向另一个地方。 这吸引了四个人的注意,盯着屏幕看。 只见这个场景持续了一会儿,但镜头摇晃得很厉害,显然片子的质量很差。最奇怪的是,他们渐渐的有了强烈的代入感,好像自己正随着拿摄像机的人在走动。 “不是恐怖片就是A片。”朱子胜说:“上回我看了一个韩国的A片,叫《校园艳事》,开始时就是在校园里长长的走廊中走了很久,后来到了浴室,有一个超级肥婆在洗澡。她的那个身材,哇靠――我怀疑那是故意让大家远离A片的另类公益广告,因为我看过那片子后,好久都对女人提不起兴致。” “快得了,你对女孩有兴趣,人家也得理你才是!”王勇嘲笑道,“现在的女孩子,全是有情无钱莫过来。就咱们这样的穷学生、穷光蛋……唉,谁不想不劳而获啊。” “那个……”朱子胜想接话,却把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这还真是学校的走廊。”两点马一直盯着屏幕,渐渐在昏黑的场景中看出了一点端倪,“妈的,弄不好真是你说的那个片子。”他骂了一句。 “不对。”孙岩一向细心,凑进了屏幕道:“这是我们学校,你们看楼梯拐角处的那个盆栽,上面的黄丝带还是王勇这个贱人系的,说是要为三年级的级花带去幸福。” 他一说,其他三个人也意识到了,或者学校的走廊会有相同,但那个独一无二的标志是不会错的。接下来,越看越像,当镜头照到一扇门上的号码,以及门上脱落的、状如人手的油漆时,几个人几乎同时意识到是这是他们的寝室,心脏都莫名其妙地揪紧。 “咣当”一声,四个人下意识地向门边望去,见寝室的门关得好好的,声音是从电脑中发出的。 “这是谁在恶作剧?”王勇的脾气较为暴躁,忍不住有些火大,但同时心里又感觉发毛。 “肯定是咱们宿舍楼的人,自已拿了摄像机乱拍一气,然后刻成光碟?”朱子胜犹豫着猜测,“听说学校剧社的那帮家伙要自拍电影呢。” “要拍也拍他们自已呀,拍我们做什么?”孙岩皱紧了眉毛,“如果被我查到,饶不了他们。这时寝室,乱拍的话是侵犯。” “别急,看下去就是了。都淡定点,说不定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的反应呢,可都别跌份儿哪。”两点马故意轻松地说,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一种不安。 大家不说话了,下意识的向四周看了看后,再把目光集中到屏幕上。 就在此时,电脑屏幕突然放亮,刺得几个人睁不开眼睛。等到恢复视力时,他们能看清影片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一直背着他们,而且只露出肩部以下的部位。 “这是什么意思?”王勇很纳闷,“看身材,很像老朱啊。” “别胡说八道,如果有人拍我,我怎么会不知道。”朱子胜有点发火,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孙岩双手下压,示意两个**争吵的人闭嘴,又瞪了王勇一眼。四个人虽然关系好,但他和王勇却有点不太对付。他不喜欢王勇的莽撞,而王勇嫌他凡事小心得过头。 “嘘。”两点马指指屏幕。 只见录像中的那个男人先是在房间的**摆了一把椅子,接着脱下了鞋子,蹲在地上细心的摆成了一倒一正的样子。 抽气声响起,同时,两点马、王勇和孙岩同时看向了朱子胜,因为谁都知道这是朱子胜的怪僻。他是个迷信的人,认为鬼魂会在半夜游荡,但只要这样摆鞋子,鬼魂就不会站到他的床边来。 “别看我,不是我做的。”朱子胜脸色惨白,看了看朋友,又紧张地回地头,盯着屏幕。 镜头晃动,看得人想呕吐,而随着镜头缓缓向上照去,他们看到屋顶上有一个绳套垂了下来,软软的,如一条蛇吊在那儿。 那个男人则爬上了椅子,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挂了上去。 咣当! 椅子被踢倒了,镜头中的男人痉挛着,蹬了几下腿就不动了,只有身体像一块风干的肉一样晃当着、晃当着,慢慢地、慢慢地扭转了过来,露出了他的脸! 四个人同时被吓得跳了起来,朱子胜更是大叫一声,把电脑的电源线都踢掉了,屏幕一片漆黑。 那个人,紧闭着双眼,舌头吐出很长,脸色发青,正是朱子胜本人! “妈的,是谁搞这种破玩意儿。”朱子胜扭曲变形的声音尖利的放大,“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让他不得好死!” 长廊寂静空旷,那句“不得好死”慢慢回放着,一波一波,远远传了开去! (二) 天色全黑了,两点马才磨磨蹭蹭的从工作单位往学校的宿舍走,希望他不是第一个回寝室的。昨天发生了那件奇怪的事情后,大家一致认为是有人恶作剧,忌妒他们在这么严峻的就业形势下,率先找到了好工作。虽然大家痛骂了一场,但不知为什么,两点马的心里总是有着强烈的不安。 如果这件事真是有人设计,他得说,那个人实在太懂得人的心理。因为他看得出来,寝室的四个人,表面上都装得无所谓且愤愤,其实都陷入了某种程度的恐惧。那感觉就像侵入了他们的影子,钻入他们的骨头,挥之不去。 这种吓唬人的方法很特别啊。听说,有人被这样挤兑得心理崩溃过。两点马叹了口气,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那感觉又说不上来。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宿舍楼门口。他特意抬头看了一下寝室的窗子,见有灯光亮着,不禁心头一松。估计至少有人已经先他一步到达,那他感觉好多了。他快步走进宿舍楼里,到门口时,还细心的偷听了一下,听到房间内有说话的声音,才放心地开门进屋。 “我回来了,大家都没事?”他轻松地喊了一声,一步跨入房间。 回答他的,是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有重物悬挂,绳子不堪重负的呻吟。 两点马下意识的抬头,率先扑入眼帘的是一双人腿! 这双腿悬在半空,不停地晃动着,脚上没有穿鞋。明明是死物,却给人活了起来,还要挣扎的感觉。再往上看,就见一丛黑乎乎的毛发,是一个人的后脑。而刚才听到的说话声是来自电脑中正在播放的电影。 此时,半掩着的窗子突然吹进了一股冷风,吹得上吊的人转过了身! 紧闭双眼,舌头吐出很长,脸色发青,正是朱子胜! 两点马吓得大叫一声,向后猛退,可是他退得太急了,一下把自己绊倒在地,正看眼前有一把躺倒的椅子,旁边有一双球鞋,一倒一正的摆着! “救命!救命!”他狂奔狂喊着,感觉走廊深处传来一个阴沉的笑声,一直追着他到宿舍楼的外面。 ………… 警察来的时候,两点马还惊魂未定,他站在宿命楼的门口,两眼死盯着楼门口的一个垃圾箱。那垃圾箱两天没人清理了,垃圾堆得满满的。在最上面,有一张碎成几块的光盘,像几柄匕首一样,插在垃圾上,在警灯的映照下闪着邪异的红光! 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个恶作剧。 那么,是巧合吗?是朱子胜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做过什么缺德事?第一次看到这个黄色光盘,朱子胜似乎**言又止似的,好像有问题。如果真是报复杀人,不管对方是人是鬼,现在朱子胜死了,光盘也被他毁了,那么就让一切快结束! 只是,光盘是他拿回来的,他不会被沾染上厄运?拜托,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到我身上来! “你和死者是同寝室的同学?”突然有个声音在两点马身后响起,骇了他一大跳,差点惊叫出来。 回过头,却是警察,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脸坚毅和正气。不知怎么,看了让人奇异的感到了安心。 “对不起,我被吓到了。”两点马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惊吓的。”警察伸出手,“我是张警官,负责本次案件。我是想请你谈谈关于死者朱子胜的一些日常情况……比如他喜欢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密切,有没有得罪过人,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 “他是被杀的吗?”两点马瞪大眼睛,语无伦次,“我……我叫两点……不,我叫冯强。” “我知道。不过,我们需要经过调查才能判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张警官微笑,“现在只是例行询问,请不要紧张。” 两点马想了想,“和朱子胜关系最好的就是我们了。这个人比较胆小,不会得罪什么人的,更不会欺侮什么人,最近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他用力回忆,眼睛无意中瞄到了那张光盘上,心头忽然一凛,想起朱子胜和他们另外三个人曾经……不,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他胡思乱想! “没别的了?”张警官又问。 两点马内心很挣扎,但终于还是决定不要说起光盘的事。那张黄色光盘是他拿回去了,万一让警察怀疑到他可怎么办?倘若是幽灵……他这样做会得罪好兄弟,自已要倒大霉的。 法医来了之后,警方初步认定朱子胜是自杀,但要求暂时先保护下现场。两点马、王勇以及孙岩不敢再住在学校里,哪怕其他同学的房间也一样。可他们都是穷学生,第一个月的薪水也还没有拿,自然没有钱住旅店,商量半天,只好一起来到两点马的公司。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心情,三个人各自找了个沙发躺下,开始时谁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直到半夜才昏沉沉的进入梦乡。然而就在这浅眠之中,突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声响叫醒了他们,就好像一只鬼爪的尖利指甲,刺到了他们心上最柔软的部分。 惊醒后,他们又听到了办公桌处传来“嗡嗡”的声音,而且桌面上也亮了起来,竟然是电脑自动开启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其他两人的眼里看到了难以压抑的恐惧。可又不知被什么所吸引,越是怕得要死,就却要看个清楚。 他们惊恐万状的人慢慢凑到了电脑前,只见电脑自动播放着一段视频,场景仍然有人在长廊上走着,他们宿舍楼的走廊,最后又来到他们的寝室。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就像是地狱之门开启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屋里出现了两个人。 镜头比较靠下,里面的人似乎是没有头的一样,只看得到脖子以下。两个人不知为了什么争执了起来,听不清说的什么,叽叽喳喳的,很诡异,像是鬼语。 然后,在两点马等三人拼命想听清屏幕中的人在争吵什么时,他们突然大打出手!一个身体强壮一些的人随手抽出一把刀,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狂刺! 一刀!一刀!又一刀! 血,猛地喷溅了出来,屏幕一片血红!那感觉太真实了,虽然是无声片子,但刀子刺入肉中的声响、被害者惨厉的呼喊、以及身体上被异物穿透的剧痛都能让人感觉得到,让三个人下意识地向后躲,两点马甚至还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看有无刀伤。 然而就在他们精神崩溃的边缘,屏幕中的屠杀停下了。一个人血肉模糊地躺倒在地,显然已经死了,另一个人不住的后退,似乎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退了几步,又冲上前去,拔起还插在死者身上的刀,尖叫一声,挥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咕咚”一声,王勇跌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此刻他已然死了。他瞪着电脑,在那定格的画面上,杀人者正是他自己,而因为拔刀的动作而带起来的尸体,面目奇异的转向了屏蔽,却是孙岩! “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杀我!”孙岩的脸色也变得灰白。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了下来。这简直是谋杀预演,让他们亲眼目睹自已的死亡,然后再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感到恐怖的事吗? “我们被诅咒了!”王勇突然叫起来,“被鬼魂诅咒了!不然,我们自已为什么演出了自已?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拍过这种东西!” “别吵,让我想想。”孙岩哆哆嗦嗦地说。 “还想什么?赶紧逃命!”王勇跳起来,却又腿软的跌下去。 “逃不掉的。”孙岩喃喃自语,“恐怕逃不掉的。” “那怎么办?要报警吗?”两点马哆嗦着说,感觉有一只手抓紧了他的心脏。 而他的话像一根救命稻草,王勇和孙岩立即响应。 “那当然!快报警!我听老人家说,警察全是煞气很重的人,只要他们出手,一定镇得住的。”王勇急忙说,伸手抓向桌边的电话。可他的手指还没有按到按键,突然有一个阴森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预言,你逃不了了!” 嘟-嘟-嘟―― 死寂一片的室内,电话那边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刚才――”王勇结巴了一句,脸上呈现出死亡的灰。 两点马和孙岩惊恐得连话也说不出,只是指了一下电脑。 王勇紧张地侧过身来看,只见屏幕上原来的定格画面变了,现在的画面是他那张大大的白脸,咧着嘴诡异地笑着。 “这是预言,你逃不了了!”一直无声的电脑又一次发出了声响。 “孙岩,明天我们千万不要见面,我去城西的朋友家去住。”恐惧的死寂空气中,王勇僵硬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三) “据初步调查,你们的电脑中了一种能够自动被激活的病毒,只要电源通畅,就会自动启动,并自动播放外链接的视频文件。”张警官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有谁在暗中操作这一切,还需要调查,希望你能提供线索。” 王勇和孙岩因为是预言中的下一对受害者,惊吓过度,已经各自离开了。正如事先的商量,王勇到城西的亲戚家去住,孙岩刚到城东的朋友家。两人还约定,要把自已锁起来,坚决不能碰面。只要熬过明天,死亡预言就不攻自破了。 两点马因为这件事而丢了工作,但因为表现还算镇定,就被留下协助调查。他思来想去,还是把黄色光盘的事情说了,然后带张警官到了宿舍楼外的垃圾箱处。 正在放假期间,校工经常偷懒,垃圾箱几天不清理是常事。现在也是一样,但奇怪的是,那张四分五裂的黄色光盘不见了。 可是有谁会偷一张碎了的光盘? “明明有!明明有的!”两点马自言自语,感觉快崩溃了。 “冷静点。”张警官安慰他。 “我怎么冷静!”两点马心里的恐惧突然暴发,“鬼!一定有鬼!有鬼缠着我们!”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有的只是设计精妙的谋杀。我会为你们申请司法保护,而且我也一定能找到凶手。”张警官抓住两点马的肩膀,帮他镇静下来。 “如果不是鬼,那些奇怪的现象怎么解释?如果不是超自然的力量,不可能这么神出鬼没,莫名其妙。”两点马哭了起来,“你没看到,真的是我们自已在预演我们自已的死亡。那些视频图像里,真的是我们本人!” 黄色光盘忽然消失不见了,外链接的视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张警官从没有看到过那可怕的一幕,所以他根本不能理解这种恐惧。 “难道你们所谓‘看’到的,不可能是幻觉吗?”张警官说。 两点马一愣,之后摇摇头。因为……不可能……那感觉太真实了,最初的时候,不可能四个人同时出现幻觉的,而且那么一致。 “我推测,你们四人人可能共同做过一件什么事,或者是无意中,但造成的后果却很惨烈,于是遭到了报复。”张警官分析道,“你仔细想想,大学四年,都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是能引起你注意的?又或者,只是他们三个,并没有你。” 两点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事,可不管理如何努力,都还是一片空白,想得多了,甚至头疼起来。 “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不管想起什么来,立即打电话告诉我。”张警官给了两点马一张名片,“这是一场高智商犯罪,对方了解你们的行为作息,知道你们心理的弱点,并利用得很好。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从你们共同认识的朋友中想起。并且这个朋友的存在感不强,否则你不可能想不起来。” 两点马心慌意乱地答应下来,然后采购了大量的食品,住到了一间保安情况非常良好的酒店中去,打算先躲几天再说。 杀人者是人还是鬼,他搞不清楚,只觉得恐惧渗透到他全身的毛孔之中。按张警官的提示回忆,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想。只觉得脑子里有一个地方阻塞了,总也看不清真相。 而且,一旦安静下来,他就觉得那个阴森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似乎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窗子边、墙壁上、门缝中、甚至马桶里,这一切让他坐立难安。 这是他的错!他不该因为好奇拿了那张黄色光盘。可发生的事情针对他们的吗?还只是杀人者随机的选定? 他越想越觉得惊恐,安静的环境反而给了他巨大的压迫咸。他坐立不安,不断的给王勇及孙岩打电话,以确定他们还活着。假如王勇没有杀死孙岩,就证明这个恐怖的预言就没有实现,那么他也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还好,王勇和孙岩一直都还平安。也许是太惊吓、太疲累,两点马不知不觉睡着了。猛然惊醒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他心中突然涌上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无缘无故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王勇,孙岩,你们没事?”两点马神经质的分别拔通两个朋友的电话。 但这一次,没人接听。 不安迅速上升为了恐惧,他紧张地拔通了张警官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周围。 “你的朋友王勇和孙岩今天莫名其妙的回了宿舍,后来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争执,等宿舍管理员赶到的时候,孙岩已经身中多刀死亡,王勇自杀。” 张警官后面说的什么,两点马已经听不到了。王勇和孙岩说好绝不碰头的,还分别把自已锁了起来,那又是什么让他们同时回到了宿舍?而当时看到黄色光盘的四个人中已经死了三个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两点马再也坐不住,急忙逃离了旅店,想去附近的警察局过夜。他太害怕了,以至于连手机都忘记拿走,当然也没能听到张警官的呼喊。 “冯强,留在原地,不要出去!经过排查,我们已经有了主要怀疑对象!你到底听到没有,千万不要出门。” “等待,我有电话!” “犯罪嫌疑人电话自首……他正在……” …… 夜深了,电梯里就有他一个人,屏幕电视不断播放着眼花缭乱的广告。两点马抹着额头的冷汗,期望快点到达一楼。而这时,电梯突然停住了,电视广告也同时停止。 他慌张而徒劳的按在按钮,同时大声呼救,但电梯外没有一点反应。 “先生,要黄色光盘吗?”一个女人慢慢地说。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两点马的心脏差点停跳,猛地向后大退两步,后背紧贴墙壁,此时就见广告电视又开始播放了。但屏幕中没有美女和鲜艳的颜色,而是一条黑暗的长街,在街尾的一盏昏黄路灯下,一个穿着土得掉渣的花布上衣,扎着同样花头巾的瘦小女人摆了个地摊,摊子上全是一张张的盗版光碟。 这是两点马上下班时必经的一条小街,经常有无照商贩在这里摆地摊,但他似乎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当镜头拉近,他才看清这个女人怀抱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看样子是一个婴儿,而她的脸上化着浓妆,惨白的脸,漆黑的眼圈,血红的嘴,模样就像一个死去多时的艳鬼! 一个男人的身影走进了视线,这女人立即上前拉住男人,“先生,买一张黄色光盘!” “不要!滚开!”男人骂,声音如此熟悉,竟然是两点马自己。 他,也终于出现在了死亡预演里! “先生,你就买一张!才五块钱!”女人不死心。 两点马冷汗如桨,裤子中也湿冷一片,若不是倚着墙壁,此时早就瘫倒在地了。就见屏幕中的自己奋力挣扎,却甩不脱女人,拉扯了半天后,不得已掏出钱来。 “不要拿!不要拿!不要拿!”他心里大喊着。 可屏幕中的自己却拿过光盘放入了衣袋,临走时还好奇地看了一眼女人说:“你把孩子抱反了,现在是脑袋朝下,会死人的!” 女人笑了一下,血盆大口向两边漾开,咧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已经死了,不信你看!”她说着掀开了一直盖在婴儿脸上的花布。 婴儿的头上长着一张成年男子的脸,瞪大的双眼直视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眼角流下了两行血迹,正是他自己的脸!就在广告电视的屏幕上,他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两点马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呼吸就要断绝了,只拼命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向身体内挤入一丝氧气。 同时,死亡降临的污浊感直冲脑海,冲破了他记忆的阻碍。 他认出了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或者曾经是个男人,更曾经与他住在一个学生宿舍里。可他(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之前一直想不起他! 等待!等待!会有人来救他!张警官发现他失踪,马上就会来的! 两点马处在被吓死的边缘,恐惧从头到脚贯穿了他。他缩在电梯的角落里,短促的抽着气,感觉自己就像在棺材里等死的人,一秒钟都像永远般漫长,但他只能在这种极度紧张中僵持着、熬着,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心脏急促地跳动着,每一下似乎都要冲破胸膛,落在地上! 一秒!一分!一个小时―― 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袭击了他,这电梯里不止是他自己,还有其他的“人”!循着感觉,他抬头望向电梯的顶部。 电梯顶少了一块一尺见方的板子,一个女人的头探了下来,花头巾,浓妆,惨白的脸、漆黑的眼圈,血红的嘴―― “两点马,给你一张黄色光盘!”一只细瘦的手从头侧伸了出来,手中捏着一张光盘,一滴血顺首那手指,滴落到两点马的额头上。 两点马又抽了一口气,但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一口气! (四) 张警官带人赶到的时候,电梯里有吓死的两点马和一个“女人”在等他。 “吴进军?”他问。 “是我。”女人的外貌,却是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反抗,很配合的让张警官铐上他(她)。 “自首是你计划的一步吗?”张警官再问。 “没错,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可是张警官也够聪明,循着我留下一点点线索,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他(她)笑了,“就算我不自首,不出三天,你一样会破案。”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谋杀,只要做了,就一定有破绽。”张警察叹了口气,“可惜我还不够快,否则那三个人本不必死,至少可以保住冯强。” “为什么要保住他?所有的人都该死,尤其是冯强,所以我让他最后才死,受尽了恐惧的煎熬。这件事由他而起,由他而终,多么公平!”他(她)还是笑,笑容中有无尽的无奈和绝望,让张警官也感到凉气森森,“带我去做笔录,我什么都告诉你。” …… “姓名?” “吴进军。” “性别?” “应该是个女人,可惜老天搞错了。” “职业?” “扮鬼杀人。” 审讯室里,张警官与吴进军对坐。 “为什么要杀人?”吴进军合作的态度令张警官仍然在意外。 “这是个很荒唐的故事。”吴进军苦笑,化妆成女人的脸上,有一丝怪异的感觉,“我和四名死者本来是大学同学,住在一个寝室里。平时,他们就叫我伪娘,因为我行动举止很女气,为此,我没少受他们的嘲笑。我不以为意,因为……我虽为男儿身,却从小就觉得,我其实就是个女人。” 张警官没有打断吴进军,也并不觉得惊奇。他是警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事了。这个大千世界,原本就应该容许任何个体的存在,只要他(她)不违反法律。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性别认知错乱,很受歧视的,就好像我是个怪物。”吴进军继续说着,“我很痛苦,小心翼翼地活着,只想着能做变性手术,然后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但是做变性手术不止是钱的问题,还需要很长时间的预备期,要长时间的意愿肯定和心理咨询,医生才能可以实施手术。” “冯强等四个人,在此期间伤害了你吗?”张警官插嘴。 吴进军点头,眼神里露出痛恨的神色,“就在准备的期间,我偷穿女装并化妆的行为被冯强无意中撞见了。冯强不但把这些告诉了同寝室的朋友王勇、孙岩、朱子胜,还逼迫我拍下了照片和影带,扬言要把这些放到互联网上发布,并透过我的真实信息。我本想手术后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可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的梦想就破灭了,如果被我父母知道,他们在老家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于是,我只好逆来顺受,忍受他们的侮辱、嘲笑和敲诈勒索。” “为什么不报案?”张警官气愤地问,“法律会保护每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这么聪明,想出这么绝妙的犯罪手段,却为什么不相信警方?” “我不愿意我的秘密再被其他人知道了,我觉得羞耻。”吴进军脸上滑下一行泪,冲化了沉重的眼线,蜿蜒成一条黑色的细流,“我从高中时代起就是电脑高手,全国排名十大的著名黑客,后来私下被一家公司招募。我就是凭借这个本事,赚取了高额的手术费用。可惜呀,全被那四个混蛋抢去挥霍一空。王勇、孙岩和朱胜文还好,只是抢我的钱而已。冯强这个混蛋,不仅拿钱最多,还不断用恶毒的语言肆意散布谣言,践踏、羞辱我的自尊。这个变态,更是暴打了我很多次。你别看他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却是个虐待狂,平时不但虐狗虐猫,遇到弱小的同学也不放过!” “然后呢?” “然后?”吴进军冷笑,“我还是没想杀掉他们。而现在我好后悔,假如不是我当初的懦弱,我的父母也不会这么早相继去世。那时为了摆脱他们,也为了我还能有做好手术,重新生活的机会,我退了学,还在学校范围内散布我病死的假消息。我以为,这件事终于可以了结了。没想到,冯强这个混蛋因为再也不能从我这儿诈取钱财,居然把那些照片和录像寄给了我父母。我们家乡的风气极端保守,我父母就是这样生生被气死。” 听到这儿,张警官再也没办法言语,而吴进军,更是泪流满面。 “我已经了无生趣,那就让他们给我陪葬!” “你不知道,这样也把你自已搭进去了吗?”张警官不由得有点惋惜。要知道,很多的犯罪嫌疑人,一开始都是受害者。 “无所谓了,我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死得无比恐惧,我就能感到很痛快,得到最后的、生的快乐。”吴进军很坦然。 “你是怎么做的?” “我说了,我是超级电脑高手,又很熟悉他们的生活习惯,要让他们上当,简直太容易了。”吴进军细致解释,“首先我找到那种野台班子的摄制组,说要拍个自编的恐怖片,再找到与他们四人外形相像的演员,通过化妆进一步相似化。然后按我的编排,用模糊和晃动的镜头拍摄他们的死状,给他们造成心理打击。他们这种人,外强中干,很容易吓唬的,绝对不敢细致的多看几遍。如果他们敢的话,肯定就能发现漏洞。最后,就是一步步引他们入瓮。” “具体步骤是什么?” 吴进军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太了解冯强了,他沉浸于那些下流的片子,不可自拔。那天在厕所,我就躲在一边,看他取走了我提前放在那的光盘。我为其起名为黄色光盘,就知道他一定会拿到宿舍,去跟另三个人一起看。情节就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惊慌失措后,行动非常容易被跟踪和掌握,后两次,我全是利用电脑黑客技术达到的目的。” “可是,你是怎么能让朱胜文上吊自杀,让王勇杀死孙岩,然后再自杀的呢?”张警官就是对这点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你之前拍摄过所谓预演,又是如何让他们照做的呢?” “催眠术。”吴进军轻笑起来,“先用那张黄色光盘给了他们强烈的心理暗示,之后催眠就更容易了。我没说过吗?我跟一位催眠大师学习过,他称我为百年难遇的奇才,除非意志特别坚定的人,否则很容易被我控制在股掌之间。我恨自已的,就是这一点。我本来无比强大,为什么从来不懂反抗?” “你本来也可以用合法的方式反抗。”张警官叹息,“你更应该用你的能力做许多有意义的事,你也更更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张警官站起来,走出门去。 当他回过身,透过玻璃窗看到吴进军瘦弱的背影,叹息更深。 一念之善,无论大小,也是善意。 一念之恶,如不善加引导。那么不管原因如何,最后一定会酿成巨大的灾难。如果每一个人都对别人抱有善良的念头,这个世界,会美好得多。 (完) </p></p> 楔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亮水、黑泥、紫灰道…… 石中玉摇摇晃晃地走在黑暗的江堤路上,念叨着民间谚语,努力不要走歪。 朋友大婚,身为伴娘的她负责挡酒,果不其然地喝高了。可恶的是,居然没找到男人当她的护花使者。谁不知道编辑部里女多男少,不,是狼多肉少,于是她只好自已辨认路径。 亮水、黑泥、紫灰道…… 顾名思义,夜色中发亮的是水面,黑沉沉的是泥地,呈紫灰色的,才是正确的道路。 可是……脚下怎么洒了一片碎银子? 石中玉一愣,被酒精麻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已经扑通一下掉进了微凉的江水之中。四面八方的寒意刹那间包裹、冲击着她发热的身体,令她立即清醒了。 然而,晚了。 她想呼救,她想呼吸,她想挣扎,可换来的,却是江水汹涌的灌入她的口鼻,呛入她的肺部。窒息,令她感觉胸膛里像被万根以上的钢针反复扎着,痛不可挡。同时,似乎有莫名的力量,把她拖到江水深处。 被那风雅的老爸逼着练习了二十年的书法和工笔画,怎么就没上过游泳课呢?哪怕只有一节!为什么要当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新女性呢?为什么不做个体力劳动者呢? 失去意识前,她无比后悔。 </p></p> 第一章 让箭再飞一会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哗啦一声,沉陷于黑暗与迷茫中的石中玉被拉出了水面。 她感觉落在了实地上,大量的新鲜空气急冲进她的喉咙,那滋味和落水没什么两样,还是胸口剧痛,无法呼吸。 而后,在她脑子还在发懵、更没有观察周围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抱进怀里。 “小玉对不起,哥哥连累你了!”醇厚焦急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可是你不跟着哥哥也是个死,只能赌一赌!” 咦,怎么回事?她是独生女,难道老爸在外面还有不明风流债?不过,为什么说赌啊、连累啊、死啊的话? 本能的,石中玉挣扎了下。 男人放开她,但却死抓着她的肩,还摇晃,“小玉,你没事?你别吓我,小玉,你说说话,小玉……” 石中玉很争气吐出一大口水在那男人的脸上,随后肚子舒服了,眼睛也就亮了,看清对面坐着一个滴着水的新鲜美男……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眉清目朗、颇有些书卷气的脸上,此时遍布焦急与戾气,显得很悲愤。 “我……我没事。” 应该没事?她模糊地想。然而当她看清身处的场景,她改变了想法。她有事!她绝对有事!她非常非常的有事! 眼下她坐在一只仅能乘两三人的小船上,周围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天上,阴云密布,星月无光。水面上,一阵紧似一阵的海风吹得小船东倒西歪。这还不算,就在不远处,有一只庞大无比的船和两只稍小的船纠缠在了一处,大船上四处火光冲天,船体已经歪斜,尾部也已经下沉,而另两只船上还不断有人跳过舢板,冲过去砍杀! 这是遇到海盗了?可这里到底是哪儿啊!她就算从渤海湾落水,遭遇科学奇迹,从索马里海岸上来,也不至于看到古代的木质帆船呀。 她转过头,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出口,那自称她哥哥的男人已经把一个包袱牢牢绑在了她身上,嘴里不住的嘱咐,“小玉,如今一切只能看天意了。哥哥对不起你,倘若……来世我一定好好疼爱你,再不让你受那般苦楚。” “那个……” “上岸后,你到太府都的披甲寺去。那边有一棵七宝树,你挂上只有你自已会编的双飞仙络子,我自会来寻你。”男人目中含泪,“如果哥哥死了,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身后却嗖的飞来一只羽箭,堪堪擦着石中玉的肩膀,狠命的钉在船舷上,箭尾兀自颤动,显得力量极大,吓得石中玉叫了一声。 向后望去,发现有一只八人乘六橹船正快速接近他们。船上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面,钢刀闪闪发光,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杀他们兄妹来的。 “小玉,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看到有敌人接近,男人的声调和神态却突然温柔了下来,好像在哄着妹妹,令人莫名的鼻子发酸,“只是下面的路,要靠你自已走了。记得,要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回去!” 说完,也不等石中玉回答,猝然回头,身子突然凌空飞起,黑沉夜色中有如一只枭鸟,先是在海面上的一段浮木上轻轻一点,随后借力降临追兵的船上。 银光闪烁,剑已出鞘。 石中玉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的“哥哥”看起来像个书生,打起来却像个武生,而且是武功超级高强的那种。此时她的大脑还在震惊状态下,完全不能思考。 但见在电光火石间,“哥哥”以一敌八,砍瓜切菜似的连杀六人。看着那英姿,石中玉有理由相信,再来十个八个黑衣刺客也没有用。只可惜,场地太小了,敌人太密集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与第七人互相把刀剑刺入对方的身体。 在两人互相扭着,落入海水前,“哥哥”回身望了石钟玉一眼。相隔那么远,石中玉却感受到那眼神中的不舍、不甘、不安、担忧,还有深深的歉意。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心头大痛,似乎整颗心都被一只野兽的爪子紧紧抓住般。而随着三声落水声,“哥哥”与第七人先后落水。顺带着,把第八人扫入海里。 卡啦! 天空中滚落霹雳,像一条银龙,直插入海。本来就不小的海风吹得更加强劲,波浪澎湃激荡,好像要把小船抛起,再摔落。 石中玉愣住,完全不知所措。她不过是醉酒落水而已,哪想到出水就遇到莫名其妙、生离死别的大场面。要命的是,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孤坐大海**,狂风掀起浪涛、倾盆大雨疯狂洒落。 真真是,谁敢比她惨哪! 就在迷蒙成雾的雨帘中,那大船渐渐沉没,像是就要倒下的巨人。而另有一艘船突然乘风破浪而来,杀气腾腾,就像幽灵船似的。船头,立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白袍男子,太远了看不清长相,却见他拉满了一张巨弓,瞄准了石中玉。 娘诶,想要我的命!石中玉暗骂一声。 逃生的本能令她慌张地试图控制小船,不管方向的乱划一气。就在这时,白袍男的箭已经出手。在雷声滚滚,雨声潇潇中,那箭竟然带着鹰击长空的尖啸声,压过了一切声音,撕破了空气和雨幕,敲击着石中玉的耳鼓和心脏,而后……钻入她身侧的水中。 让箭再飞一会,但靶子可以撤了。 石中玉拼命摇桨,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唯有逃命!逃命!逃命!可老天爱玩人啊,石中玉正在自我奋斗,老天爷他老人家却挥挥手,一个巨浪打来,小船翻了。 娘的,难道让我再溺一回?这也太欺侮人了!一事不二罚,法律上这么说的。她恶狠狠地想着。手却下意识的抱紧一根浮木,就算被海浪拍晕过去,也绝对没有松开手。 …… 石中玉花了一个早上才接受了事实。 作为网站的网文编辑,她看过太多想象类的小说,因而清醒的知道自已是淹死在现代,重生于详情未知的古代了。而且她还知道绝不可能再回去,所以尽管担忧老父,心如刀绞,可是却没有丁点办法,只希望父亲能忘掉悲伤,快乐的活着。又希望,这是一场灵魂互换,这具身体的原主会代替她在父亲面前尽孝。 清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已趴在沙滩上,旁边有两只小螃蟹忙忙碌碌的跑着。阳光下,一切显得那么清新美好,除了她自已。而未知的恐惧令她拖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来,躲到离海边不远的一片树林里才有时间思前想后。 这具身体有些瘦弱,大约一米五左右高,十二到十四岁的样子,因为才刚刚开始发育,胸前只微微有两个小鼓包,女性第二性征并不明显。皮肤很白嫩,手上没有老茧和伤痕,衣服用料讲究,说明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可是她那死去的“哥哥”却说她留在家里会遭罪,甚至可能会死,所以她不能冒然暴露身份,或者试图寻找“自已”的家。 以昨晚的情况看,想必是兄妹二人带着细软逃出来,可偏偏遇到海盗,结果细软没了,哥哥死了。不过,哥哥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说连累了她?兄妹二人又为什么被追杀?难不成只是海盗喜欢赶尽杀绝,杀人灭口? 随后她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几身男装、荷包里几块碎和少许铜板,另有一个油纸包和一个非金非玉非铁非石的奇怪盒子。摇晃盒子几下,里面半点水音儿和咣当声也没有,说明密封性非常好,泡了一夜海水也没有损坏,里面的东西也是固定的,假如有东西的话。 盒子上有细小精致的锁孔,石中玉觉得既然反常即为妖,这盒子一定很重要、很值钱,相应的,也会很危险。她可不想怀壁其罪,当然不能带在身上,可也得提防它万一有大用,所以也不能扔掉。 犹豫半天,她才把盒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埋在了一棵树下,上面又做了些伪装,仔细记忆方位,准备何时有用,就何时拿出来,为自已换取利益。如果没有用……就让盒子等着有缘人,谁爱挖走谁挖走。 做完这些,她晾在树干上的衣服也干了。比划了下,很合她的身量,明显是她的衣服。再加上她身上穿的原也不是女装,摆明她自出了家门就一直女扮男装的。 而那个油纸包里有好几张盖了官印的条子,她开始还以为是银票,很是高兴了阵,结果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是路引。据说古代人出门是要由官府开具路引的,那相当于后世的护照或者身份证,也是离乡证明。倘若被查出没有,是要问罪的。 可是为什么有好几张,而且姓名和地点都不同呢?这让石中玉感受到了危险,电影**际间谍都是有好几个身份的。她那便宜哥哥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翻拣了下,她发现有一张盖着江原府字样的路引,上面的姓名赫然是石中玉,与她本身的姓名完全重合,生于大燕光宗永隆十一年。 …………………………………………………… …………………………………………………… ………………66有话要说……………………… 新书上传,求大家多多照顾,收藏,推荐,点击,评论,全是书宝宝生存的食粮,大家多帮忙。 话说,看简介,觉得好玩不? </p></p> 第二章 姻缘也是前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同名同姓,难道这是她被卷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可她还不知道这个姓名是真是假呢。她对这个时代,对自已的新身体和新身份一无所知,也没有人能告诉她、帮助她。那她,要怎么办呢?她到底是谁?出生在哪儿?要到哪里去? 到晌午的时候,她决定不想了,饿得前心贴后背,没有过多的糖源供应大脑。不管现在她多么感到不安和恐惧,多么感到不可思议,为了生存,她也必须接受事实,并尽快融入才行。 辨别了方向,她一路向西,尽量远离东面的大海,走了一整天,经过几个小渔村,当她累得像狗一样,只剩下吐舌头的份儿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名为“古道”的小镇。 据她判断,这个镇子连接内陆和海口的必经之路,所以异常繁华,物质极为发达,面积虽然不大,但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甚至,她看到了水银镜子和几块玻璃,虽然质量并不好,镜子很小块,玻璃也不怎么透亮,但在古代毕竟是极稀罕的物件了。 “听说了吗?昨晚有一艘由熙海过来的大船遭了海盗,全船的人都给杀死了。好惨哪!” “这么大的事,镇上早就嚷嚷开了。如今官府已经派人去查,连水军总都督也惊动了。” “可不是,近二十年都没出过这样的大事了。官面儿上倘若处理不好,过几天传到皇上耳朵里,谁也脱不了干系。” “那群海贼也太狠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啧啧,熙海那样富庶,做什么营造活不了,非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倒是有被船上护军打落水的贼寇上了岸,现在黑白两道都在追剿呢,这天罗地网撒下来,想必那些缺阴德的跑不了!” 听到这番话,石中玉立即支愣起了耳朵。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独处赶路,多少有点引人注目。偏偏,新身体长相不俗,颇为清丽,笑起来的时候还很甜美,于是她只能尽量显得普通些,消灭存在感,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拿自已的高档长衫换来的粗布短打。 好的客栈不敢住,怕被怀疑。那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大车店更不敢住,怕有危险。考察许久后,她选了一间不显眼的小客栈住下。 在客栈外的街道上,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因而人多嘴杂,最好打听消息。再者,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在人群中,她感觉更踏实些。此时她正坐在一个卖馄饨面的摊子上,边吃边听八卦。 “有没有画影图形,有没有悬赏啊?”又一人问。 “傻啊你,昨晚犯的事,至今连正主儿是谁也不知道,几个小流寇,又哪知道是扁是园。” “那怎么抓捕啊?” “老样子,看着有嫌疑的,就统统逮回去问。” “这下军爷们又发财了,如果不出点血,就说你是贼人,还有地方喊冤不成?” “嘘,小声点!” 石中玉把剩下的汤喊完,低眉垂目、悄无声息的离开。 看来,她是从熙海过来的,现在离是非之地还是不够远。她无从知道黑白两道追剿的人是不是她,但小心些总没有错的。 那……明天一早就动身去太府都。 她打听过了,太府都是大燕的国都,也是哥哥要她去的地方,尽管哥哥已经死了,但至少证明那个地方有安全的机会。 太府都离这个小镇有三百余里,雇马车的话,就算天气情况好,走官道至少也得三天。不过,不管她多么节省,还冒险坐了十人同乘的大车,到达目的地后,身上的钱也没剩下多少了。 太府都城门外的两侧空地上,各色马车云集,有拉客的、有卸客的,右上左下,就像公交车总站。进城门时要交入城人丁税,好像高速公路收费站…… 石中玉尽量以现代的眼光看古代的事物,抵消心底的格格不入感。她还特地看了城门外的告示栏,没发现有抓捕海贼的告示,更没有她的画像,心下稍稍安定。这一路上,她小心打听过,也仔细观察了,基本上对这个世界有了些了解。 这个大燕,并不是五胡十六国的那个,而是一个完全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时代,可能是平行时空?不过皇室还是姓慕容,定都太府。现在,正是永隆二十四年,她十三岁。 整体上,大燕的民风是“相对”开化的、服饰是唐宋的,制度是明清的,环境是勉强和平的。虽北有强魏、西有大周,呈三足鼎立之势,但大燕最强,何况东南部还是大片岛屿,连接西方海外,商业发达。 熙海十三岛,是大燕的钱袋子,也正是“她”乘船而来的地方。而她现在用的、姓名为石中玉的身份,似乎是来自大燕以西的江原…… 简直,乱了套了! 进入太府都后,她精神恍惚的走在街上,很茫然,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而就在这时,她的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大约是成了惊弓之鸟的缘故,她立即隐起身形,偷偷向外观察。 就见不远处有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人一身白袍,浓眉大眼,容貌颇为英气,可是在上唇却留了两撇修剪精致的小胡子,衬得他有些风流嚣张起来。 那个在海上要射杀她,结果却射偏了的男人! 虽然那天没看清杀手的长相,但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男人,她立即就认了出来,吓得连忙转过身去,抑制不住的哆嗦。 她都尽量不引人注目了,为什么他还是追了上来?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啊!要命,这身体的本主连丁点的记忆也没留下给她,让她要怎么办呢! 这时,马蹄声停了。 石中玉吓得不敢转身,生平第一次祈求自已是个透明人。 然后,她的愿望实现了。 想象中那男人从后面拍她的肩膀,等她一回头,就连刺她多刀的情况没有出现。悄悄侧过脸,用余光观察,就见那胡子男正和两个很没公德的、停在路中心的、骑在马上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歪瓜裂枣低声说着什么,然后,扬鞭而去,很急的样子。 “还没找到那小娘们儿吗?”歪瓜和裂枣倒显得很悠闲,缓缓带马过来时,歪瓜问。 此时,他们正路过石中玉身边,令假装蹲在地上擦靴子的她听见了谈话。 “那小娘皮别看才十三岁,可油滑得紧。”裂枣说,“但你放心,这一回她插翅难逃。” “说起来,她长得也真是水灵啊。”歪瓜很猥琐地笑,“如果让我逮到,我先得尝尝鲜。” “老大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你碰过就不值钱了。”裂枣更加猥琐地笑,“了不起得了大笔赏银,正儿八经的去给她开苞得了!” 歪瓜和裂枣同时仰头大笑,恨得石中玉想把这一对混蛋骟了! 可是她不能冲动!她得想办法藏到黑白两道的爪子都伸不到的地方去! “记得,要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回去!”她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好,但却很快死去的人对她说的话,不禁心头发酸。 “小哥儿,测个字?”突然,身边有人说话。 石中玉吓了一跳,猛回头,才发出自已是站在一个测字摊前,刚才是借着人家的招子藏身。 “我没有钱呀。” “贫道今天还没开张,就送你几句,如何?”那道士一脸猥琐地笑,“倘若准了,你日后要送我黄金千两。若不准嘛,你来砸摊子好了。” 石中玉或者信星象,对测字算命什么的并不感冒。不过她怕纠缠久了,引人注意,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帛”字。 那测字的道士露出惊讶的神色,“小哥儿,你这字写得好啊!” “好在何处?” “呃,小哥儿抱歉,我是看你年轻小小,书法笔韵却如此清婉动人,故而失态。”那道士假模假式的捋捋胡子,“不过这个帛字也确实巧妙。此字可双拆,一拆白与巾……家中,有人才故去?” 石中玉一愣。 这测字,果然有点门道。只是她还没反应,那道士又开口,“但你笔上着墨不多,以至巾字虚虚实实,这丧事恐怕还未有定论。” 人被利剑刺穿了肚子,还掉到海里,如果不死才怪了。刚刚才有点兴趣的石中玉心中暗骂。 “第二拆呢?”她问。 “那就不得了。正为皇头帝足。”道士两眼放光,“小哥,你现在看似落魄,但将来会贵不可言。” “切,就会说吉祥话,我还没说要问什么呢。”石中玉表示鄙视。 “那就请小哥再赐一字。” 石中玉写了个“逃”字,问前程。 “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尔。” 石中玉又写了个“枭”字。 “枭:上宿鸳鸯之鸟,下生连理之枝。” 石中玉急了,“我问的是前程!” 道士笑得很赖皮,“姻缘也是前程啊。小哥儿,慢走慢走,记得应验后来付千金哪!” ……………………………………………… ……………………………………………… ………………66有话要说………………… 首先,求收藏、点击和推荐票。66冲新书榜,特别需要。 其次,本书是架空,所以,如果看到熟悉的地名和人名,请相信,那只是因为我喜欢这几个字,表和历史上的人物联系哦。吼吼。至于女主的名字嘛,和《侠客行》中的大粽子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这名字中性化,可男可女。而且,石中有玉,内有乾坤,正说明女主女扮男装哪。 第三,本书在公众版期间,一般是早上8-9点更新,有问题会提前请假。 </p></p> 第三章 低级家丁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三天内,石中玉又看到那个白袍胡子男一次,而且明显感觉到官府中巡街的人多了,还有奇奇怪怪的人四处游荡。 她不能完全确定这是在追剿她,但却觉得十之,于是更加有丧家之犬或者漏网之鱼的惶惶不可终日感。 她注意过,对她没有正式的通缉,因为她这瘦弱的模样,怎么看也不会是海贼。但怕的,就是她身上有什么秘密,于是遭到暗算。 不管什么事,只要能摆在明面儿上的,就还有挽回的余地,若只能藏在黑暗中,就……太可怕了。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新身体的原主及其哥哥有什么秘密,但也不能束手待毙。可是,哪里才是黑白两道的爪子都伸不到的地方呢? 夕阳下,打扮成小叫花子的石中玉溜着墙根儿,悄悄地走着,无比郁闷、一筹莫展。无意中,她走到人市附近,不由得心中暗叹。 她在现代时,家庭环境极其优越,工作也称心如意,从没有为吃喝拉撒住,以及花钱的事发过愁,更不用说如今连生命都没办法保障了。 不过是落水而已,生活的档次也下降得太厉害了。而这个人市,每天都蹲着很多人,家乡话名为“水猫儿”,是等着打零工的穷苦人。当然也有卖身为奴的,不过如今四海升平,这行生意并不兴旺。若真有需要,高门富户的管家什么的,会来亲自挑选。或者,直接去人牙馆。 她溜达到人市的最南边一角,看到几个小丫头坐在那里,等着卖进哪府里做丫鬟。这让她不由得又是一叹:百无一用是书生,何况她本质上还是女书生。她这小体格子,什么重活也做不了,又没有其他生存技能,想做生意,别说本钱了,她现在连生活费都成了问题。 难道,只有把自个儿买了才有生路? “娘,您别卖我!我以后少吃饭、多干活,再也不欺侮弟妹,您别卖了我!”正发呆,有一对母子从她身边扭扯起来。 “你懂个屁,活该像你爹,一辈子受穷!”三四十岁,身材成囧字形的娘骂道,“这回是裕王府招收家丁,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排不上号呢,你还给我嫌!” “再好也是奴才!”十三、四岁的少年犯了倔性,又往后缩了几步,差点撞到石中玉身上。 “呸,王府家的奴才,也比平头百姓矜贵!再说了,签的是五年活契,先给三两银子,之后每个月有一吊钱呢。你要是争气,别说裕王殿下、夫人姨娘,就是巴结好哪个管事大人,五年后当个掌柜,娶咱们村儿秀才的闺女也有可能。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当泥腿子吗?” 少年似乎被能娶秀才闺女的美好前景打动,不再挣扎,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娘,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张大娘不是说了,人家要十一到十三岁的,我都十四了。而且,我还不识字……” “你的生辰,我已经找保长改小了一岁,别人谁知道你多大年纪。”当娘的继续劝,“再说了,你不是会写自已的名字吗?怎么会不识字的。我告诉你啊,别再闹腾了,这消息娘花了一两银子的体己,张大娘才透露。要不是她无意中听到内管家说话,只怕你也轮不到这好事。” “娘……” “我不管!你若不让我赚回这银子,回头让你天天吃竹板炒肉丝!”说到这儿,那当娘地拎着儿子的衣领,转了一圈,回头间,突然看到在一旁竖起耳朵的石中玉,立即警惕地瞪了她一眼,拉着儿子就走。 石中玉没有动,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裕王殿下是哪位,她是不知道,但找个地方藏起来却是必须的。官府也好,也罢,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不太可能到王府抓人。如果被选中,她就会过一段安稳日子,若顺利,五年后还可以获得自由。虽然不愿意为奴,又怕被揭穿身份,但目前她有更好的选择吗? 按说王府这样的超级豪门,都有专门的人牙子侍候,不会自已到外面挑人的,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唱这么一出。但不管什么原因与她没关系,这个机会对她而言就像是那天在海里抱住的浮木,必须紧紧抓住! 在现代,某些大公司里连扫厕所的都是博士生,那么古代王府中要求家丁识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虽说是浪费了人才,但人家要摆谱,别人也管不着是不是?唯一的顾虑是怕王府规矩大,进门先验身。不过到底不是进宫,应该不会脱光光。万一那啥…… 到时候再说! 思想斗争结束,石中玉先跑到人市东头的水槽那里,抹抹脸,整整头发。虽然扮成了小叫花子,但她受不了满身污泥,所以全身上下只是外表的灰尘。这样一打理,立即变身为干净利索的斯文少年。 随后,她又回到人市的南边去。可一见之下,活活吓了一跳。这才半柱香时间,本来人丁冷落的生人活口买卖角,就像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凭空多出一、二百口子人。 哈,看来刚才那位囧大娘的体己钱白花了,裕王府摆明是故意透出消息,好让底下人赚点小钱的。不然,哪会有这么多合适的人来竞争?他们想找高素质的家丁,也得有候选人才行。 古代人教育程度不高,穷苦人家的孩子大多目不识丁,识字的,不是想走科考这条路以光宗耀祖,就是去做了学徒,除非迫不得已的,哪会来与人为奴?要知道入过奴籍,就算签的活契,以后讲出来也不好听哪。 石中玉捋胳膊、挽袖子,带着斗牛的劲儿(注意,她现在是牛)挤入了人群。笑话,以前为了显示不依赖家庭、不养尊处优,她自已去过人才市场找工作,还搭乘过北上广的地铁。这点拥挤程度,连给她塞牙的也不够! “来了,快别吵嚷,裕王府的老爷们到了。”也不知谁喊了一句,骚动的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空气中,还带着点紧张和惶恐。 喵的这是应聘家丁吗?整个一高考现场。 石中玉守在一边,静静观察,因为自家知道自已是女儿身,多少有点不安。在她身边,就站着那个想娶秀才女儿的傻小子。竞选家丁的孩子们都站在特意以木栏圈出来的一块地方,孩子家长都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期待而焦急的看着“待售”的儿子。 嗯,没感觉错,确实是高考现场。 缓步走来的一行人约有十个,但一脸狐假虎威的就八个,真正主事的,不过是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而已。 架子真大,不过是管家,或者是管事的来买几个家丁,就要跟着这么仆从,比普通官家或者富户的老爷还威风。石中玉腹诽着,但面上却半点不露,快速端详了前面两人后,立即垂下头去,站得笔直,显得教养极好。 当先的那个人五十来岁,面白无须,气质阴柔,行动举止都很轻缓,考虑到王府中也会有太监侍候,看样子是一位公公。不过他没有影视剧中太监的阴狠刻薄劲儿,神色略显得淡漠。 另一个人四肢粗壮,约四十来岁的样子,方头大脸,看似憨厚,但眼神扫过来时,有如一道冰线,让人心里硌得慌,肯定是特别精明厉害的人。 他略略落后于那位公公身后半步,脸上显得极为恭敬,让人半点挑不出错处来。 “这是王府的夏老管家和魏大管家,还不行礼?”一个仆从窜出来,倨傲地喝道。 宰相门前三品官,何况是王府里的?而人市上这些人,却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升斗小民,对权势的畏惧,令他们立即跪了下来。 石中玉没法子,也只好跟着跪。不过她注意到了一点,那仆从叫那位公公叫老管家,可叫那个姓魏的叫大管家。这里面,区别可大呢。说明前者有地位,可后者是有权势的。 魏大管家单名一个锁字,眼见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心情格外良好,谦恭地对老管家夏世雄说,“夏老,您看,没想到今儿有这么多人,倒省得咱们多跑几趟了,要不您给好好挑挑?虽说是在外院做粗活的,可也马虎不得,不敢叫底下人接手。” “你看着办就行了,不用问我。”夏世雄开口,声音并不尖细,不过低柔,语速缓慢,“我早就不大管事,若不是凡夫人看我的老骨头都生锈了,要我出来松块松块,我就不走这一趟了。” “那您老先坐下歇会儿,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若看得不对的,可要指点我。”魏锁并不推托,但也没有上前,只是对手下抬了抬下巴。他自已则亲自已搀扶着夏世雄,坐到一边早备下的凉亭里,恭敬地倒上茶。 那八名仆从吆喝着上前,赶牲口似的,把候选者大约分为八队,分别带到旁边的空地上挨个询问。因为王府势大,水猫儿们不敢靠近,只在远处指指点点,令石中玉感觉特别不舒服。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点击,推荐,而且我居然已经有了两个长评。幸福。 打赏的朋友们也谢谢,不过可以把打赏的钱留到下个月。7月我PK,大家把打赏的钱换作投PK票,也一样的,而且对66更有帮助。 谢谢了。 </p></p> 第四章 真正愁人的事来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我叫石中玉,十三岁,江原人。因父母双双病故,想到国都来找事情做。”轮到石中玉时,她口齿清晰地说,并奉上路引。 “十三岁了?怎么长得这么瘦小?”那负责这队的仆从检查过路引,不耐烦的哼了声,“到国都来讨生活?你真是异想天开。” “小子……小子生得是瘦小了些,但很有力气,也读过两年书。”石中玉低下头,真怕这个人拍拍她的胸脯,捏捏她的胳膊腿儿。虽说她才开始发育,胸前还绑了布带,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仆从犹豫了会儿,在石中玉的紧张心情中,终于向她挥挥手,让她到右边等着。石中玉松了一口气,她看得明白,到右边去的,都是初选过了的。 而这第一轮过后,候选人还剩下六七十个,天色也近午。可随后,那些人再不管他们,都聚到凉亭附近的阴凉处歇着,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初夏时节,早晚天气怡人,但中午还是很热的,特别是站在大太阳底下。很快的,就有人稳当不下来,或是左脚倒右脚的站着,显得极不耐烦;或是东张西望,心神不定;或者咽着口水,望向那些吃食、茶水;或是小声抱怨,露出不耐的表情…… 石中玉却仍然很规矩的站着,她知道那两位大管家看似在轻声聊天,实际上没有一刻不注意着这边,他们是在对候选者的服从力和心性进行考察。而她这具身体虽然柔弱,但精神上却顶得住的。大学军训时练习站岗,顶着烈日站过三、四个小时,没问题的。 约莫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当石中玉饿得快要昏过去时,那位魏大管家终于大发慈悲地站了起来,挑出包括石中玉在内的二十来个人,其余人都打发了。 不过,倒也没让那些小子们白站着,每人尝了一吊钱。这事做起来,没有一点王府仗势欺人的样子,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都饿了?来,先吃点东西再说话。”魏锁笑眯眯地看着剩下的人,吩咐手下发了每人一个肉夹膜,外加一粗瓷碗的白水。 石中玉饿得恨不能一口吞掉手中的白胖馒头和里面的咸猪肉,但为了给“考官”留下好印象,强逼自已斯斯文文的吃着,等别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她还剩下多半个。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也吃不下了,干脆把肉夹膜包起来,怀着虔诚的心,放在怀里。 她是真的虔诚,因为好多天没吃肉了。京城居之不易,她不敢浪费啊。 魏锁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两转,然后就移到旁边。他近距离观察每一个人,看得很仔细,好像连牙口也要检查一遍。等他终于做完这些,就挑出了十个人,并对剩下的人说:“天不早了,都家去,走之前到那边先领两吊钱,另馒头十个。” 石中玉心里拔凉拔凉的,因为她知道自已倒在了终点线之外。她,没有被被选上。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估算错了方向,可惜到落选的一刻才明白。 忽然记起前世听到的一个笑话,说一个富翁给了三位美女每人一千块,让她们按自已的想法布置房间,谁弄得最浪漫,他就选谁做女朋友。三位美女使出浑身解数,可最后,富翁选了胸部最大的那个。这个笑话告诉了世人:了解客户真正的操蛋需求是多么重要。 王府选低级家丁,是在外院干粗活的,不是给少爷选书童,虽说要求识字,选的也都是少年人,可毕竟身板强壮最重要。从初选到现在,一点也没考较读书识字,她刚刚的饮食礼仪表现得这么好,反倒给自已减了分。想想粗使家丁吃饭时,肯定像恶狗抢屎似的,她这样的吃法会先把自已饿死了,哪还有精力为王府服务。 失策了!真的失策了!待会儿领了钱和馒头就撞墙去,谁也别拦着! “慢着。”就在石中玉垂头丧气的抬步**走时,夏世雄开口,并伸手指了指她。 石中世愣住了。 魏锁快步上前,低声问,“夏老,您有什么吩咐。” 夏世雄淡淡地笑道,“你眼光一向很好,我本不该多嘴。不过,你为什么没有选那个瘦小的孩子呢?我瞧他举止进退有度,像个规矩的。” “我就是看他太斯文秀气了,怕吃不得苦。”魏锁看了石中玉一眼睛,陪笑道,“再者,咱选的都是外院干粗活的,他那身板……” “听说花把式那边要几个打下手的,我琢磨着,若是些粗手大脚的小厮,怕侍弄不起王爷的那些宝贝花。”夏世雄站了起来,“我不过提个醒,该怎么办,你自已拿主意。” 魏锁侧过身,让了夏世雄一步,低下头去时目光闪烁。片刻后,他最终还是对石中玉招了招手,“你,跟着一起回府。” 石中玉又惊又喜的瞪大眼睛。 说实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又出现了转机,但想来和那位夏公公不无关系,心中不免生出份感激之心来。 …… 裕王府地处太府都的北面。 这里,除了皇宫之外,尽是达官显贵的居处。与西面的富人区,以及各部衙门中枢连成一片,又被斜贯东北―西南的一条名为玉带的河分隔开。平民百姓到了这边,似乎连脚步也不由得放轻了,就连买卖铺子,酒楼乐所也比寻常的高级很多。 裕王府毗邻玉带河,占地颇大,但建筑结构却走大开大合的路子,不甚精美,没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是典型的四合连套式北方风格。建造王府所用的木料全是楠、樟、楸、柏等硬木,青石高台、磨砖对缝,浑然一股大气尊贵的气韵。 整个王府以中箭道为轴,分为东西两片。东边是主人起居之地,西边是戏楼、佛堂、小校场和一个极大的花园。东西两侧,由穿山游廊院相连,平时有专人看守。花园中,有引来玉带河水而形成的一方湖泊,两个阔大的水阁隔湖相望。再往西,则被连绵的花墙隔开,名为家丁院,是家丁、保镖和已经成家的家生奴才及大小管事们居住的地方。外账房,也设在此处。 石中玉当晚就是被带到家丁院的。 早有府里的账房等在那儿,和他们依次签了契约,等第二天再到官府报备一下,契约就算生效了。今后的五年,这些少年就成为裕王府的奴仆。 石中玉冷眼旁观,发现真正能看懂契约书的只有她一个。其他人,都是那种大略识得几个字的。其实契约完全没有问题,偌大个王府,犯不着和几个低等家丁耍花样。不过当她抬起头来,发现魏大管家目光正从她身上滑过去,也没见怎么,却不由得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晚,新招的小家丁们并没有住在王府,而是各自回去和家人告别。石中玉无家可归,但还是回了客栈,除了身上穿的粗布短打,她把几件衣料华贵的长衫都交了死当。反正,王府的人言明,要净身入府。 当时听到净身这两个字时,她还吓了一跳,以为要当太监。后来才明白,这是不让他们带任何东西进王府,嫌弃外面的东西肮脏。 第二天一大早,她结了房钱,又把身上所有的铜板拢了拢,一共半吊多,全仔细妥帖的缠在腰上,这才到王府后街的东角门外集合。所谓包里有钱腰杆硬,这可是她最后的财产了。 裕王府共五个门,正面是大门和东面的车马门。正大门自不必说,是王府的门面,在王府以南,不过府内人乘车马出府,都是走车马门,因为它格外宽大,而且没有门枕石和门槛阻挡。 后面的大门,也就是北门,是专为身份特别尊贵的客人而开的,因为王府的走势是北高南低,从后大门出入,表示对客人的尊敬和礼遇。不过放眼太府都,地位比裕王高的也没几个,偶尔来往的人也不会这么正式拜访,所以那道门长年不开。 而与后大门平行的,是东角门和西角门。东角门是府内下人平时出入的小门,西角门则不太吉利,妾室、夭折的孩子以及身份低下的人死了,从这道门送出。 “待会儿先按自个儿的身量到针线房领两套家丁所穿的衣服、鞋子,至于秋冬两季和春天的,到时候再按例发放。”集齐人手,重入家丁院后,一个管事的开始训话,“我会叫人带你们过去,然后都去澡堂把自已洗剥干净,换上新衣。中饭后要学三天规矩,王府不比别别处,若有半点行差做错,不是丢你们几条贱命就平得了的。” 切,不过是最低级的家丁,连内院也进不了,想犯大事也没机会,真是够唬人的。 石中玉腹诽着,但立刻就紧张起来。 来之前她充分考虑过,她这种低级家丁别说单间,标准四人间或者大学宿舍那种八人间也不会有的,现在天气渐热,和一群半大小子睡大通铺实在是非常不方便。但,好歹还有余地,了不起学学祝英台,晚睡早起,假装怪癖。 可现在真正愁人的事来了,虽然没有验身,但……洗澡、换衣……她要怎么避过? 十一个孩子中,就数她最瘦弱。若说她在女孩中虽不高挑,但也不矮了,可惜她现在是在男孩子当中,还都是发育很好的穷苦孩子。于是,衬得她那身板可怜的像小鸡子似的。这样的她已经引人注目了,如果再扭扭捏捏的,不被人怀疑才怪。 可肿么办哪! ………………………………………… ………………………………………… ………………66有话要说…………… 新书还是婴儿,但书评区气氛却不错,谢谢大家啦。 请大家继续点击,推荐,收藏。 </p></p> 第五章 比鸡胸脯还平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裕王府仆从众多,所以家丁们很搞笑的分为低级、中级和高级,以及传说中的无级。低级家丁一个月只有一吊钱,中级的一个月就有一两,高级的能达到三两之多。 三两银子是什么概念?经过几天的京城生活,石中玉清楚的知道,那可以让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过上两三个月。若是在乡下,能过半年的富农生活,另娶一个村花。 如果能做个管事,哪怕是最小的,月银就有十两! 天哪,不可仰望的高度,这还不算那些灰色收入。而传说的无极,另名为贴身亲卫,薪水是不得知的,主要是怕把人吓死,或者馋死。 所以,做王府家丁真的是很有前途的职业……高薪、高福利、混得好了,还可做那三五恶奴,和主人上街调戏良家妇女妇男,普通百姓敢怒不敢言的。 为了这美好的前景,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谁说内院女人斗争厉害,其实男人们斗起来也一样。虽然不够阴狠,胜在足够龌龊。 人多,家丁院也就有好几个,新来的十一个少年被分在家丁三号院。院子的正房,当然是几名中级家丁占据,听说高级家丁总共只有十六名,单独配了两个环境好的小院。而新来的同学们住在东厢房。一溜儿大通铺,一溜儿长桌子,一排摞着的小木箱。 其实除了那张大通铺,和条件差点的大学宿舍没有区别。 而所谓的澡堂,其实就是院子后面一间空着的大屋,里面放了十几只粗糙的大桶。谁想要洗澡,就自已从院子角落的井里中提水。除了冬天可以烧点热水外,其余三季全是自然水温。 一休说过:冷水擦身,锻炼身体。家丁们身体健壮如牛,才能像狗一样干活啊。 鄙视剥削阶级。鄙视裕王。虽说还没见过王府的主人,但想来一个外院的粗使家丁,也没什么机会可以一睹天颜。 石中玉猫在众人身后,脑子里想着主意,即不说话,也不抬头,所以就显得有点畏畏缩缩的,很是挨了管事的几个白眼儿。不过后来一个中级家丁带新人们去针线房领衣服时,石中玉突然积极起来,反倒是其他人显得土头土脑。 她个子小,眼色灵活,又有着现代人的狡狯,所以当那名中级家丁说明来意的时候,她一边仔细听,一边察言观色,同时挤到了最前面,神态仰慕地看着那名管事媳妇,兰望家的。 兰望家的穿着青色水绸掐花的对襟小褂,玉色水绸裙子,梳得整齐的后仰髻上,插了几只银簪子,耳环是小小的银花,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很有利落之气。 “昨天也没和我说一声。”兰望家的啧怪,“后厢倒是有往年剩下的衣服,但怕要找上一时三刻的,不耽误你的事吗?” “王爷奉旨清修,魏大管家忙着在内院建场子,昨天没有吩咐,我们也不敢多嘴。”那中级家丁陪着笑说,“左不过这群小崽子没事,嫂子慢慢找,不急的。最多我先做事去,反正这边离家丁院也不远,让他们自已顺原路回去就是。” 奉旨清修?这是什么意思? “那行,交给我,总不会让他们穿得破破烂烂,丢了王府的脸面。”兰望家的爽朗应下来,挥手打发那名中级家丁离开,这才转过身来。 “劳烦兰嫂子了。”石中玉立即大大方方的施了一礼,脸上挂着三分笑,眼神不退不缩。 像兰望家的这种爽利人,应该会喜欢别人也痛痛快快。如果像蚊子一样哼着说话,或者藏着掖着,恐怕会讨她的厌。虽说她只是个针线房的管事媳妇,但山不转水转,谁知道以后用不用得上呢?不是石中玉功利心重,实在是人海孤鸿一样活在这个世上,太需要好人缘了。 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为了生存而有限度地讨好迎合别人,多少有点可怜。不过像兰望家的这种年纪,对斯文俊秀的小少年总有些关爱,她嘴甜点会更有好处。 果然,兰望家的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石中玉,就笑了起来,“哎哟哟,小秀才似的人儿,说话倒是大方。可惜是外院招来的,不然跟我绣花只怕也成。来,嫂子先帮你挑一套合身的。” 石中玉不卑不亢的应着,心里却是窃喜。 她一直往前钻,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要她先拿了衣服,就可以先回去。趁着其他人还没回来,就能把自已的里外包装换一遍。 “嫂子,虽然我没什么用,但以后如果有跑腿的活儿,尽管支使我。”她笑眯眯地,卖萌。 裕王府的家丁衣着是制服制,不按身量定做的,故而有些库存。 不过,当她拿着最小号的两套衣服和鞋子出来时,无意中感受到了几道敌意的目光。怎么了?怪她讨人喜欢,出了风头?才半大的小屁孩儿也懂得职场争风吗?可她有什么办法,只能先顾着眼下的危机。 出了针线房,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到了家丁三号院的澡堂后,急急忙忙从井里打上一桶水,结果还洒了半桶。但就算如此,对她来说还是太重了,她没有力气提到浴桶那边去。看到左右无人,干脆把新衣服放在井台上,奋力举起那半桶水,当头朝自已淋下。 反正她个人卫生良好,现在只要做出洗澡的样子就行。幸好快中午了,身子热得很,冷水浇上,只激灵了一下,倒没感觉痛苦。 淋完水她立即跑到澡堂去换衣服,想想觉得不妥,又迅速扯下绑在腰上的铜钱,取出十几枚来,远远的抛到院门口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无人管束,肯定会沿着花园小路慢慢走过来,倘若再让地上的铜钱吸引……只要她够快,就会不声不响的渡过这一关。 拧干了旧衣服,以一只木桶为掩护,快速擦身换衣。等她把里外衣服全部换过,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娘的,和行军打仗似的,这种速度她一辈子也没有过。头发嘛,就湿着,这才像才洗过澡的样子。 石中玉长出了一口气,拿着湿衣服往外走。管事的说了,这些衣服要集中起来烧掉,弄得他们这群新入府家丁好像身上带瘟疫似的。 不过她才踏出门槛,就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仓促中还以为是哪个先回来的小子,抬头看去,却吓了一大跳。 魏大管家! 他怎么会在这儿?是才来的,还是来了很久了,他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石中玉在惊愕中脑筋转了好几个弯,蓦然间瞄到魏锁的鞋子,心头顿时松下来。 这个被当做澡堂的地方有些简陋,并没有像其他院子一样以青砖铺路。刚才她在淋自已水时,地上当然洒了不少。魏锁大约是从井边走过来的,脚上沾了泥,所以他一路的脚印只延伸到门边,窗子那边并没有。 而石中玉在屋中的擦身换衣的角度,从门边是看不到的,绝对的视角死角! “参见大管家。”这些心思转来转去,其实只用了一秒,石中玉马上行礼。 “你是谁?”魏锁问。 石中玉不敢抬头,只恭敬地说,“我是新来的家丁,奉命洗澡换衣,待会儿接受管事大人的教导,学学王府的规矩。” “我是你问叫什么名字?”魏锁逼近一步。 石中玉暗中皱眉。 她只是个低级家丁,像魏大管家这样的人,应该拿眼皮也不会夹一下。所以,应该……不是故意针对她? “我……小的……小的石中玉。”她心头警铃大作,不着痕迹地又连退两步。 要搁前世她那暴脾气,可能早就发飙了,不过形势比人强,她从不知道,自已的人品其实很有弹性,只要不触及底限,绝对能屈能伸。 “好名字,石中有玉,当个家丁还真埋设你了。”魏锁冷笑,听着很是不怀好意思。 “小的不敢!”石中玉垂着头,不禁纳闷。 为什么这个大管家似乎在找她的茬?难道只是因为那天她表现得太斯文了?还是因为她本来是落选,却为着那个姓夏的老管家说了几句不闲不淡的话,魏大管家才不得不收下她,于是怀恨在心?没这么简单?如果他连这点小事也放在心上,怎么能做到王府大管家的? 那,是为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么柔顺又惊吓的姿态,还有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片雪白粉嫩的后颈肌肤,都令魏锁突然生出一股邪劲儿来,突然伸手抓住她的一只胳膊,眼睛还在她身上瞄了好几眼,特别是在胸部处停留了数秒。 石中玉心中大骇,连抽了几次也没抽回手。 娘诶,这个大管家不是好男风?她现在可是标准的受气包小受形象啊,很诱人的。不然的话,她才发育的胸部还缠了布条,比鸡胸脯还平,他看个什么劲? “哎哟。”石中玉脑筋急转变,惨叫了声,一手按着肚子,整个人都弯下身去。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好,请大家继续点击推荐。MA。 </p></p> 第六章 少年人的解决方式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魏锁下意识地松了手。 石中玉连忙后退几步,憋住气,令自已的脸涨得通红,“大管家恕罪,小的该死,突然内急。小的先行告退了,别污秽了王府,以后再请大管家惩罚!” 在某些人起邪念的时候,普遍认为肮脏恶心的东西能浇灭别样心思。所以,她此时觉得对某些不要脸的人,应该以扔进粪坑来代替浸猪笼。好歹不伤性命,多么人道啊。 但她虽然这么想,心头火却拱上来了。只是她很清醒,知道这时候不能硬碰硬,不然十个她也不够死的。虽说签的活契,毕竟是奴才,而且还是没有家族亲朋的。就算有家人出头又如何?这可是裕王府,是讲理的地儿吗? 昨天她打听过了,裕王是皇上的第七子,是已故仁孝德皇后唯一的嫡出。全大燕国,除了住在皇宫的那一位和东宫的那一位,没有人比他地位更高了。 她还听说裕这位王殿下极为骄横霸道任性,皇上宠信的王贵嫔的亲爹、只因为在朝堂上羞辱了他,就被他当街击杀,事后还扬长而去。 可结果呢?王贵嫔破格提升任四大妃之一的淑妃,正好北魏扰边,皇上有心偏袒,只打了裕王同学一百军棍,没打死他就说是天意,让他到北缰戴罪立功,最后一桩轰动朝野的命案就因为他的大胜而不了了之。 在这样一个地方,遇到这样一个主人,讲理就是找死。她才没那么书生气,但是她也不会逆来顺受、坐以待毙,只是她现在不知如何是好,意外一桩桩的来,她只能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魏锁气极,但脸色不变,只是眼睛眯了起来。 石中玉正要再加把劲儿,她一心想避开的小家丁们进了院门,还热闹的议论着什么。 “这衣服簇新簇新的,平时过年时,我爹娘也舍不得给我置办呢。” “刚才我看到被褥也是新的。” “我还听说,顿顿有肉吃呢。” “真想一辈子当家丁啊……哎哟,魏大管家!” 终于有人发现魏锁,院子里呼啦啦跪下一片。虽然对一个管家行如此大礼实在夸张,石中玉却也跟着跪下了。她隐藏在廊柱之后,存在感极度降低,若不是有心人,还以为她是和其他人一起回来,一起下跪的。 魏锁没有说话,只深深看了石中玉一眼,又高傲的“嗯”了一声就走了,好像脚下的这群人只是尘土。当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石中玉才暗松了口气,慢慢站起来。 “石中玉,你速度真快,这都洗完澡,换完衣服了!”石中玉刚想偷偷离开,就被个眼尖且多嘴多事的少年叫住。 转过头,发现说话者正是当日跟他娘争吵,满心想娶秀才的闺女,结果被石中玉听到王府招收家丁消息的那个少年。说起来,他们母子对她是有过好处的,因而她微笑以对。 上午在管事训话时,大家自报过姓名和身家了,这少年姓屈,屠户出身,偏偏起了个风雅又拗口的名字……忽昀。 “真是人配衣服马配鞍,你本来就女孩似的,现在这么一打扮,还真漂亮哪。”屈忽昀没心没肺地笑说,闹得石中玉很尴尬。 和这些健壮的少年相比,她看起来就像个男童,如果魏大管家当真对男童感兴趣,她以后的日子就惨了。 “切,最看不上这种半男不女的二道货了。”另一个名为王老十的少年轻蔑地哼了声,大步走了过来,怒瞪着石中玉,“起开起开!好狗不挡道。” 王老十倒是真正庄户人家出身,但他娘有本事,生了十个牛犊子似的儿子。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乡下,有十个儿子、又几亩良田的人家是很可怕、很威风的存在,因而,王家虽算不上横行乡里,却也是无人敢惹的。石中玉在听到他的名字时还以为是王老实,后来才知道他是幺儿老十。 不过,儿子多,虽然壮门面,但半大小子,吃跑老子,还要为他们娶妻生子,老王家也有沉重的负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所以说王老十能进王府为奴,全家都很高兴。而王老十就像背负着家长和家族愿望进了大学,或者进了大公司的人一样,有着强烈地、向上爬的愿望。 “叫你起开,没听见啊。”一个白净、看着很有干巴劲儿的少年说。 他叫张秀才,不是有秀才的功名,而是名为秀才,跟王老十是一个村的,嘴碎得很,跟在王老十身后,很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石中玉能这么快就知道了王老十家的情况,全是通过他的话,外加自行推理得来。 “都是新来的,你怎么欺侮人呢?”屈忽昀为石中玉打抱不平,“你要洗澡自去洗,石中玉也没站在门口,叫他让什么道!” “老子喜欢在廊下走一圈不行吗?”王老十狠瞪了石中玉一眼,又上前一步,像要打她。 好嘛,全是刚才她讨了兰望嫂子的好,于是惹了祸。不过少年们和少女们不一样,他们不会说阴阳怪气的话,也很少使小绊子,看谁不顺眼就诉诸武力,这是少年人的解决方法。她虽然不是、而且也没当过男孩子,但她以前当过青少年杂志的编辑,很是了解。 都是荷尔蒙太旺盛惹的祸。在重生前,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容易走歪路的。 “喂喂,你这是不讲理喽?”屈忽昀一拉袖子,就想上前。 石中玉连忙跳到台阶上拦住,“屈……屈,不要闹事。万一被管事的发现,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的,一个别想跑,全被赶出去可怎么办?” 她特意把大家说成整体,很快平息了略有点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人想在第一天“上班”时就惹事,回头再让王府退货,一家子的指望就全没了。 “娘娘腔说得对。”一个块头大到不像孩子的少年,瓮声瓮气地说着,“快晌午了,洗澡换衣后好去吃饭!”大块头姓牛叫牛蛮,倒是人如其名。 吃饭二字,显然更加重了小家丁们的行动力。王老十哼了一声,转身走进浴房。张秀才狗腿的跟在后面,其余人也陆续进去。 石中玉松了一口气,摸摸额头,湿湿的,也不知是头发没擦干的原因,还是冒了冷汗。她都卖身为奴了,姿态低到不得了了?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烦心事! “我叫屈忽昀,不叫蛐蛐。”屈忽昀最后一个离开,有点不满的对石中玉声明。 其实刚才只是她结巴了,毕竟屈忽昀的名字十分拗口。但此时听他这么一抱怨,倒觉得叫他蛐蛐很不错。 “朋友间都有昵称嘛。”她笑说,“直呼大名显得多生分哪。你可以叫我小玉的。” 看着阳光下石中玉的笑容,屈忽昀愣住了,只觉得那张小脸整个生动起来,不是刚才那低眉顺目的死板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不喜欢就不喜欢,瞪着我干什么?”石中玉瞧见屈忽昀发愣的样子,不由得纳闷。 屈忽昀尴尬地抓抓头发,“谁瞪你了?你这人看着还成,就是长得太漂亮了。”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也跑去浴房了。 留下的石中世简直无奈,什么时候漂亮也是缺点了?那是天大的优点好不好? 半个时辰后,焕然一新的少年们一起到饭堂吃了中饭,果然有菜有肉,喷香的白米饭、胖胖软软的大白馒头。只是石中玉来得慢了点,等她挤到饭桌前,只剩下半个馒头了,也不谁还在上面咬了一口。 除她之外外,就牛蛮满脸愁苦地地站在桌前。不过人家牛蛮抢得狠、吃得快,这是想拿第二轮了。 “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吃了。”当她还在发愣,手中一空,那仅有的半个馒头被牛蛮抢了过去,三两口就消失了踪影。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反对。 周围传来一片哄笑声,她的傻样儿逗得小家丁们前仰后合。 “我就说这个娘娘腔是个没用的笨货。”王老十大声笑道,“连抢饭也不会,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干脆扎玉带河死去。” 在张秀才的带头下,众人又笑。 石中玉火顶脑门。 小霸王什么的最讨厌了,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家伙,如果不是她存心要收敛,还不信收拾不了几个小屁孩子了! “狗才会抢食!”她两眼喷火地大声道,“这里是裕王府,好歹讲点礼貌,你说出去不怕让人笑话,王府还要脸面呢。” 看着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的王老十和其他孩子,石中玉哼了声,扭头就走。但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把饭桌上掉的饭粒划拉划拉,凑成一口那么多,狠狠塞进嘴里。 也就是凭着这一口饭,她下午学规矩时才没有饿死过去。相反,饥肠辘辘的她今天格外清醒,加上经过了十几年的应试教育,背家规时又快又好,又招来王老十等人的仇视。 本来她不想这样表现突出的,但跟一群半大小子韬什么光,养什么晦啊。那样还不得给欺侮死?魏大管家对她还不知是什么心气儿,如果背后再总有人丢石头,她还活吗?本以为进了王府就能保命,到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简单。 当逃奴?那还不如死了。 所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想办法保住自已,在王府里好好生存下去。实在不行,再鱼死网破也来得及! ……………………………………………………………………………… ………………………………………………………………………………… ………………………………66有话要说………………………… 明天是周一,又得重新冲新书榜。 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在今夜12一过。 如果大家有睡得晚的,拜托推荐票投我,越多越好。 谢谢。 </p></p> 第七章 裕王的负面传言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男生宿舍、尤其八人间或者以上的那种,对正常人来说是地狱般的存在。当男生们挥汗如雨的回来,也不洗洗就死狗一样把自已扔到床上,那么多双鞋袜一起散发着某种类似于臭掉的咸鱼的味道…… 身处其中,简直生不如死。何况,还要长年住在一起? 所以,石中玉第一天和这群臭小子住大通铺就发誓:要尽快想办法弄一个单间住。至少也得是少于四个人的,不然她早晚得给熏死。她好心提醒他们洗洗再睡,还被全体鄙视,关于她是娘娘腔、兔儿相公的讽刺嘲笑更是片刻不歇。 娘的,老子就是女人好不好?一群有眼不识金香玉的家伙!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挨着她,就好像被她碰一下就会变成太监似的。她要有那本事早吃香喝辣的去了,居然能自动给人无痛净身,那是多么高超的异能啊,还会像现在这样当人家的奴仆吗? 其实她一直发愁晚上怎么和十名少年“同床”而不会被发觉,没想到根本不成为问题。她独占炕头一侧,就连对她很友好的屈忽昀,也只是睡在她隔壁,中间空了三个人的位置,还用几个枕头划出界限,真是让她睡得太宽敞了。 对横七竖八的少年半(全体只着亵裤),她倒没什么反应。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古代姑娘,前世在天气最热的时候,游泳池跟下饺子一样,放眼过去,一片白花花。有次事故,她还看到了很多中段的白花花,照样脸不变色心不跳,对着这群半大小子,就更没关系。 “我告诉你们。”她穿着长袖的中衣中裤,叉腰站在炕头宣布,“你们都嫌这边不通风,可是到冬天时,炕头最暖和,最好谁也别和我抢。不然……”她威胁性的哼了声,“我就钻谁的被窝!” 十名少年同时变了脸色,转过身去,睡觉。 石中玉邪恶的笑。 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机会,做不到人见人爱就罢了,还要弄得自已人见人厌,简直极品! 加上她共十一个低级小家丁经过了三天的岗前培训,第四天就开始了正常的工作。这几天她不敢放松警惕,用削尖的竹片做了竹刀放在身上,万一有躲不过的祸事就只好拼小命了。 至于后果,她知道承担不起,可是该守卫的,她绝对不会放弃。有时候,退一步是海阔天空,可有时候,退一步却是万丈深渊。她知道这不是好办法,但她实在找不到人帮助。 靠山这种东西,需要机会、需要时间、需要运气才找得到。 不过奇怪的是,不知是否魏锁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居然没来找她的麻烦,倒是外院管事范通总看她不顺眼似的。对她随意喝骂不说,还总派她干脏活儿累活儿。后来她打听到,范通虽然只比魏锁小五岁,却是魏大管家的亲外甥。 自已不动手,授意亲戚走狗折磨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低级家丁没有定岗定编,属于王府里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打扫院子这种轻松活儿是轮不上她的,倒是清理牲口棚、刷洗上级家丁的马桶、到厨房倒泔水这些活,必是她做。 她个子小、力气差、做粗活重活很吃力,可完不成就罚饿饭,几天下来熬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知道这身子正在发育,如果成长不好,将来说不定影响嫁人的,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蛐蛐,想不想多赚钱?”石中玉蹲在台阶上咬草根。难得休息,可她饿得两眼发花,都吃草了,多可怜哪。不过想想留在外面被追杀更可怜,还是先忍耐着。 屈忽昀咽了咽口水,又左右看了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菜包子来,“拿着,偷偷留给我你的。你也真是的,倒个泔水桶而已,你也倒洒了,结果大家吃中饭,就你一个人清洗院子。” 石中玉不说话,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不过那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片刻后,包子无影无踪。可她却感觉肚子是个无底洞,根本连一层也没铺上,更不用说填满了。 “不多拿几个。”她抱怨。 屈忽昀瞪大眼睛,“还给我嫌!你不知道范管事说不许给你留饭吗?我冒多大风险哪。” “谢谢你。”石中玉笑。 屈忽昀又觉得那笑容有些烫眼,哼着道,“下回你干活小心点不就得了。” “废话,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我力气这样小,怎么搬得动那么大桶的东西,挪了好久才出了厨房后门的。”石中玉叹了口气,又瞄了屈忽昀一眼。 这小子十四岁,却冒充十三,身高足有一七五以上了,看着不胖,可力气很大。这回选的新家丁除她之外,全是身体强壮的少年。牛蛮力气最大,虽然也是十三岁,身高却有一米九多了,石中玉曾怀疑他有巨人症,吃得一个人顶三个,干得也是一个人顶三个。而屈忽昀,在力气上能排第二。 “你得罪范管事了?”连这淳朴的小子都看出来了,可见石中玉的现状有多惨。 她耸耸肩,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再问,“你到底想不想多赚钱?” “那怎么不想?”屈忽昀笑说,“可是现在在王府做家丁,我赚得已经是我们家最多的了。” 他说得颇为自豪,石中玉笑着以胳膊肘拐了下他的肋骨,“娶秀才的闺女,那聘礼可非比寻常啊,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更多赚些才是。” 屈忽昀红了脸,嗫嚅道,“你可是说,去后园的工地上搬石头?可是……范管事已经派了牛蛮去,他力气最大嘛。听说哦,裕王殿下……”说到这儿,屈忽昀突然压低声音,“他在酒筵上调戏宗室贵妇,被皇上勒令在家修行,不许出门。后园那道场,就是给王爷修的。” 石中玉正在继续啃草根,听这话差点咬了舌头,“你打哪儿听来的,可别乱说,不然会被打板子的。记着,在王府里不要传闲话,听到没儿?”谁说男生不八卦?看在那个菜包子的份儿上,她免费奉送金玉良言。 在这种深似海的豪门里,少说话、装傻、不引人注目,是三大生存法门,这是多少穿越小说总结和验证过的。 “我就是跟你说了,别人都没提。”看到石中玉神色严肃,屈忽昀突然紧张。明明这个丫头似的小子比他年纪小、力气小,可有时候,却让他隐隐有些想服从她的感觉。 “但是……”石中玉话题一转,“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到石中玉的八卦目光闪烁,屈忽昀感觉很有知情者的优越感,低声道,“我是无意中偷听到范管事和一个高级家丁说悄悄话,这才知道的。应该……假不了。不过你别笑我哦,我不是有意的。” “以后有这种话一定要偷听,别被人发现才好。”石中玉嘱咐屈忽昀,半点没想到,她是在教坏小孩子,“大宅门里生存,虽然不要瞎掺和事,可也不能消息闭塞。不然,不真成傻瓜了吗?” 屈忽昀点头,却又怀疑的看了石中玉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是不是在富人家里做过事呀?” “小爷我生来就是侍候人的吗?”石中玉瞪了屈忽昀一眼,“我是识得很多字,看了很多书,自然就明白了很多事。知识就是力量,懂吗?” 屈忽昀眼睛一亮,“你能教我识字吗?我……我只认得自已的名字。” 石中玉笑起来,鬼头鬼脑地说,“是为了配得上秀才闺女?没问题,咱们好朋友嘛。不过我就是好奇……你说这裕王殿下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女人有女人,怎么行事就这么不着调呢?打死国丈,调戏宗室贵妇,亏他干得出来,皇上还纵着他,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石中玉抓着下巴,脑补着《红楼梦》里呆霸王薛蟠的形象。嗯,应该差不离就是这样的。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反正听说后园工地上赏钱可多了,因为要尽早完成,还不能有半点马虎不舒适的地方。王爷挑剔着呢,又是奉旨修行,可惜我去不了。” 总之,至今为止,关于裕王殿下的传言全是负面的。 而一提到钱,石中玉这才想起正事来,咳嗽了下,以同样的低声道,“我说的赚钱机会不是指那个。而是,你偷偷帮我做事,我回头把月钱分给你一部分。” 屈忽昀一愣,“我不是不想帮你啦,是范管事盯着,我怕惹麻烦。再说,就算我帮你,怎么可以要你的钱,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教我识字,也不要我束修银子。” 听他这么说,石中玉突然有点惭愧。在现代生活久了,倒忘记古代人身上有一些品质,在现代人身上完全退化了。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对面前的少年有所报答。说到底,他对她真的很善意。 “那好,朋友间,不讲钱。”她笑眯眯的,“不如我们等放假的时候,就拿这钱出去大吃一顿。府里的饭菜虽然也不错,毕竟不精致。” “你出身富贵人家吗?你爹娘……”屈忽昀吞吞吐吐地问。 …………………………………………………… …………………………………………………… ……………………66有话要说………………… 大人们,周一了,冲榜的关键时刻,大家点击,推荐,尽量扔过来。 还有,但凡你发500字以上的评,记得全放在长评的选项里,千万记得啊,那也是有积分,能帮我冲榜的。 谢谢啦。 </p></p> 第八章 杯具的月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我爹,在另一个世界。”石中玉突然就流下泪来,却又努力微笑着,“从前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也是被捧在掌心的阔小……阔少爷呢。” “你……你……别难过。”屈忽昀笨拙地安慰。 石中玉却狠狠抹掉了眼泪,“好汉不提当年勇,到哪儿就说哪儿的事。不过我会努力,一定重新过回阔少爷的生活!” “唉,你的工钱省着点花,过几年也要娶媳妇的。”屈忽昀苦口婆心地说。 “钱不是靠存的,要靠赚。”石中玉站了起来,突然觉得她应该很认真努力地活下去,就像她死去的“哥哥”所期望的那样。 她相信,以她现代的头脑,一定会找到赚钱的好办法。至于这份家丁的薪水,不如就用了。不对自已好一点,怎么有精神斗争啊。 还有,她得再拉拢几个人。毕竟靠山什么的,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但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她还懂。如果能交几个好朋友,在真正的危险到来时,不敢奢望能得到帮助,至少有人能帮她通风报信,或者传到外面好事者的耳朵里也是好的。 如今这种情况,她必须发挥鸡蛋碰石头的泼皮精神,撼不动你,也要洒你一身蛋黄! “蛐蛐来,我们商量个章程。”她重新又蹲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过得踏实多了,再也没有饿饭,因为她和屈忽昀利用暗号联络,总能够保证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由后者帮她完成一些她在体力上无法完成的工作。同时,她还成功地拉拢了两个人过来。 一个是牛蛮,她叫人家馒头。别的孩子以为牛蛮傻,总要占他点小便宜,只有她看出这孩子只是厚道,于是出头打抱不平几次,为此差点挨揍。牛蛮出手相救后,两人就成了战友,之后她又教了牛蛮正确的抢食方法,牛蛮就把她当成大哥看了。 “第一轮不要把碗装满。”她贼兮兮地说,“只装半碗。” “不装满的话,很多时候抢不上第二轮呀,那我不是更饿?”牛蛮不明就理。 “笨死了。”她点点牛蛮的脑门,偷偷把军训时的经验传授,“饭少,就吃得快,盛饭的频率也就加高一倍。当你吃完那半碗,别人却还在吃,此时你去抢第二轮,包管没人跟你争。那时你再满满来一大碗,可不就吃掉一碗半了吗?总比你先头盛得多,却往往只来及吃一轮要强?你自已算,吃一碗半好,还是一碗好。” “一碗半好。”牛蛮算数不错,咧着嘴冲她笑,大大的牛眼满是喜爱之情。 石中玉暗中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算是收服一个。 另一个叫康涵柏,爹曾经是秀才,但早死了,家道中落,不得不卖身为奴。这孩子总觉得自已辱没了斯文,做人家奴仆就算了,可身为秀才之子却不识得几个字,叫他实在惭愧。 拉拢他,石中玉没费任何力气。当他看到石中玉教屈忽昀识字时,先是偷师学艺,后来就自动自觉的就表示了归顺。石中玉喜欢他吹树叶和竹哨子都能吹出好听的曲调,索性就收了这个小弟。 男生们,向来喜欢拉帮结派的,好像这是男人天生的地盘本能,所以古惑仔系列电影才会这么红。于是在小家丁们的世界里,十一个人也分成两派。 一派以石中玉为首,团员是屈忽昀、牛蛮和康涵柏。 另一派以王老十为首,张秀才为副,团员多达五人。 虽然石中玉这派的人少,康涵柏的战斗力打折,她自已则是根本没有,但谁让排名第一第二的大力士在她手里呢?不管在哪个时空,不管在哪个朝代,竞争最激烈的是什么?人才啊! 偶尔的,两派人马会打一架,但不管有多鼻青脸肿,双方都不会对外说出去,因为知道让范管事知道,大家都要倒霉。一切,只在地下进行。当有一天,石中玉也受了点小伤时,让她很有了点“浩南哥”的感觉。 在少年们胡闹似的争斗和石中玉对魏锁日夜提防,然而后者毫无动静的日子里,时间就这么忽悠悠的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发月钱和传说中的休息日。 大家这个欢欣雀跃啊,跟过年似的。可是,当那幸福的一刻真正到来,每个人都发现自已的月钱被扣掉不少。王老十所得最多,也不过是半吊多点。石中玉就不用提了,钱少到令她以为是范管事好心帮她把血汗钱存进了钱庄,现在只是给她点利息。 “才五文钱?”她看着躺在掌心中的几枚铜板,讶然道。 在这个异世界的大燕国,一两银子可以换十吊钱,一吊钱是一百个铜板,串在一起很压手的,足有一斤重。可是现在……五枚陈旧的铜钱映着她开始有点劳作痕迹的白嫩掌心,显得可怜巴巴的,又似乎对她无情的嘲笑。 “给你五文就不错了。”范通冷哼,“你这一个月摔了多少东西,没让你倒赔都是王府仁慈。” “我只洒过一回泔水和两回马粪,那个也值这么多钱吗?”石中玉气不打一处来。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这五文钱是她累死累活干了一个月的月钱,不是什么利息。 “王府的马桶都比你家的饭锅金贵,赔多赔少是我说了算。你有意见?”范通斜瞪了石中玉一眼,见她气得小脸通红,黑褐色的铜钱衬得她小手白生生的,别有一番可爱,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她半晌。 那目光令石中玉好像掉进了毛毛虫堆,不禁往屈忽昀身后躲了躲。 不气不气!就当把月钱捐给这个大饭桶买棺材好了。她暗中对自已说。顺便,还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范家的女性亲属,上到八十岁,下至八岁的全没有放过,这才压下这口气。 克扣月钱,这事常有,可这也太离谱了?现在的她比被欠薪的农民工还惨,因为她连去劳动局说理的机会也没有! “那我呢?”屈忽昀看着手里的三分之一吊钱,都快哭了。他的秀才闺女啊,眼见着就离得越来越远了。 “你嗓门太大。”范通白眼儿一翻,“上回你在花圃那边嚷嚷,吓坏了王爷的四大贴身侍婢!” 屈忽昀哑口无言,不是没理,而是实在想不到范通如此无赖。还外院管事?呸! “我呢?”牛蛮伸出手。还好,他的钱不到半吊,可也差不多了。 “你个吃货,还敢过来问!”范通骂道,“没事长这么大个子,喘气也比别人多喘两口,挡院子里的太阳就算了,现在还给我挡风!” “我是吃得少、干得多。”康涵柏义愤填膺地道。 “你长得丑,丢了王府的脸面。”范通这回还人身攻击了。 “我的怎么说?”以王老十为首的人,等石派人员尽遭羞辱后,也终于上场。他们采取围攻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 范通大怒,猛甩着袖子道,“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所以这钱就扣了!不服的,都给我闹腾一下看看!不扒了你们的皮!这儿是哪儿?裕王府,就算打死你们,你们的爹娘还得来谢恩呢,由不得你们这群下贱东西吆五喝六!” 毕竟全是半大孩子,地位又低,此时被范通一吓唬,虽然还很愤怒,却没了反抗的勇气。 范通轻蔑地又哼了声,“老老实实的,还有口饭吃,不然让你们尝尝好果子!今天放你们一天假,要回家就赶紧,明天一早必须回来,不然就家法处置!” “走走,快点回家,不是说好午时初在东城的吉顺大街见吗?”范通一走,石中玉就催促她那三名手下。 “还去啊。”屈忽昀苦着脸。 “当然去!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石中玉情绪高昂,“一个月才休息这么一天,不痛痛快快的玩乐一番,怎么对得起大好年华。” “这叫荒废年华?”康涵柏小心的咕哝着,看到石中玉的眼刀飞过来,赶紧又补充,“享乐是要花费的,咱们……”他看了看手中那少于半吊的钱。 “我的钱不能花,已经少了这么多,回去我奶奶会揍我的!”牛蛮露出恐惧的神色,“幸好修道场的钱下个月会一起给,能补上这个月的亏空。” 傻小子,范通摆明是克扣大家了,下个月的钱仍然会少。只是今日不烦明目事,且看馒头这样高大了,他奶奶得什么形象才能把他吓成这样? 石中玉积极脑补,手上却挥挥,“说好了我请客的,不会让你们破费。” “你用五文钱请我们吃什么?”屈忽昀的眼,瞪得比牛蛮还大。 “少不了你的吃喝玩乐就是了,山人自有妙计。”石中玉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其他孩子全是有家的,所以卖身银子早就被家人领走了。而她的,却一直藏在身上,外加她那一吊,不,是八十几文钱,都揣在腰里呢。 卖身银子她不想动,打算一会儿找家钱庄存上,其余的,她想请小兄弟们吃点好的,再看场大戏,高高兴兴玩上一天。 当领导的,就得随时犒赏手下才行,这是联络彼此感情的好时机,古今一理。当然她也不能坐吃山空,既然她的月钱以后也指望不上,她就需要着看看府外有什么赚钱的好道儿。 于是,打发走屈忽昀等人后,她先逛到了东城。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点击,推荐,还有可爱又可爱的长评,令66爬上了新书榜的第一位。不过,这种日子还得过一个月哪,请大家继续支持。 大家猜猜,明天,咱家小玉会遇到谁? 谢谢。 </p></p> 第九章 规者去夫,见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住在太府都的北边和西边的人,非富即贵。相应的,店铺酒楼也都很高级。而所谓高级的地方,就是普通人去不起的,因而顾客就少,街面和店铺里都很清静,加上各衙门部署也都设在这里,所以总透着那么股子雅致和高傲、威严的劲儿。 但仅仅一河之隔的东南侧就完全不同了,市井之地,是大片普通百姓的居住区,店铺平民化、“娱乐场所”众多,茶楼酒肆虽然不及河对岸的精美,但也风味各异,极具特色。 因为草民的数量是永远比贵族阶级多得多的,所以,太府都的东南部远远比西北部繁华热闹,不仅平头百姓熙熙攘攘地生活在这里,达官贵人也常来常往。如果说西北部是太府都,或者说整个大燕国的心脏,东南部就是肺、肝、脾、胃、肾…… 裕王府家丁休假的那天,将近午时时分,石中玉正从东城的一家小钱庄气鼓鼓的出来,不住口中的低声咒骂。 “哼,还大燕国都呢,什么政治中心、经济中心,我呸!”她啐了一口,“三两银子不是钱哪,凭什么不收我的,还什么最低五两。在我们那儿,存一块钱银行也给存,只要你花得起工本费。等着,等老子将来就开钱庄,专门吸收民间资金,四处投资赚大钱,挤兑死你们!” 她愤愤不平了会儿,终于泄了气。 没办法,她跑了一早上,连最小的钱庄都嫌弃她的本金少,不肯收存。她再怎么不满,也只好继续揣着这三两卖身钱。 真的很不安全哪,在街上也好,在家丁院也好,随时会被偷的。可这三两银子,说不定是她发财大计的本钱。但她在这边没有家,钱庄又不收,谁帮她保管呢? 她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太阳,心中无比烦恼,感觉重生后的日子举步维艰,真的很难。又想起午时就快到了,那三个傻小子还等她请客,决定先去大吃大喝一顿再说。 刚才她已经吃了两个驴肉火烧,还觉得肚子是空的,可见经常体力劳动,胃口好了不少。 天气已近盛夏,她为了保护自身的秘密,还要在身上绑布条,相当于穿了两层衣服,走着走着就热得不行,于是花一文钱买了碗凉茶喝。 看着卖凉茶的爽利大嫂,她想起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选。虽说并不百分之百有把握,但她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觉得应该没有问题。干脆就这么办了,省得每天提心吊胆,万一被黑了,也只好怪她自己有眼无珠。 有了决定,步子就轻快许多。然而当她就要走到吉顺大街时,突然看到前方绣坊中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男的二十来岁,身材高大俊美,粗犷的帅脸上两撇邪魅嚣张的小胡子,身着一袭雪白绸衫,山水纹腰带上挂着块半圆形翠玉……天哪,是那个追杀她的胡子男! 这都一个月了,他为什么还没离开太府都,难道亡她之心不死吗?都怪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肯定是诸事不宜,还有血光之灾。 慌乱中,她四处乱瞄,希望有地缝可以钻,却看到偏僻的街角摆着一个卖面具的小摊,摊主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她连忙跑过去,随手拿起一个猪头面具罩在脸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暴露在危险下,低头看到小摊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桌子,上面铺了垂到地面的布幔,于是想也不想就钻到桌子下。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这么大条街,胡子男和半老徐娘往哪里走不好,偏偏在石中玉才藏好,平顺了呼吸后,走到了摊子前,停下。 石中玉捂住自己的嘴,连喘气儿也放到最轻最慢,眼看着两双脚出现在布幔下,有一双脚上穿着石青色素缎薄低靴,本能的认出是胡子男的,吓得她连心跳都恨不能停止。幸好这是街上,人声嘈杂,不然武功高手会听得到她的呼吸? “楚兄弟,真要走了吗?”徐娘低声问。 “为了这件事,我在此地耽误得太久,家里那边的风波要按不住了。”胡子男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沉稳力量,“还请大姐帮我留意。” “那丫头会不会已经死了?”徐娘问,“虽说太府都是国都,但以你的人脉和力量,连城里的每一块青砖下都能扫得清清楚楚,可却一直没有消息……” 胡子男沉吟了片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他们兄妹是在海上被人算计的。”徐娘道,“哥哥中剑,妹妹落水,茫茫大海,就算是死了……只怕也找不到尸体。唉,那东西跟着石沉大海也罢了,就怕到了那位的手里。” 几句话,石中玉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看来,哥哥看来是真的死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也没有消息。而且,那胡子男知道她是女的!他拼命找他们兄妹,连尸体也不放过,八成是为了那个奇怪的盒子。可那盒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呢?难道重要到让他逗留国都一个月,临走还要托人再寻找她!徐娘口中的“那位”又是指谁? “我查过,有疑似她的少年,一路到了太府都。”胡子男显得很固执,“消息到这里就断绝了。除非,那少年不是她,她是真的死在了海里。”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胡子男又道,“姐姐务必帮我留意。这是那丫头的画像,但她扮的是男装,不太方便辨认。” “放心,姐姐做这一行这么久,眼睛里不揉沙子,任她扮得再好,是男是女,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徐娘夸口。 可不么,说什么开绣坊,还不知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儿。想当初胡子男的两个手下还要帮她开苞哪。呸,她宁愿跳玉带河去死! “这就走吗?”徐娘收起画像,又问。 胡子男嗯了声,“我的人已经在城外等着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即刻动身。姐姐如果有什么消息,不管多么微不足道,都立即派人告诉我……”两人边说边走,渐渐远去。 石中玉暗松口气,又谨慎地等了约半盏茶的时间,才悄悄爬出来。 “谢谢惠顾,一共十文。”刚站直,就有人在耳边说,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十文?”她反应很快,看对方的样子像是摊主,立即反驳道,“我的东西滚到这下面了,我不过是找找,这也要收钱哪。” “面具。”摊主伸出手来。 石中玉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罩着猪头呢。不过,虽然听说胡子男已经离开太府都,但那个奇怪的女人还在,她不敢把面具摘下,万一碰到怎么办?于是转移话题道,“一个破面具这么贵啊,便宜点行不行?” “概不讲价。”摊主态度强硬,但脸上却笑嘻嘻的,纵横交错的皱纹使他整张脸就像绽放的菊花。 石中玉看着那张脸,不由得一愣。 这个人,居然是认识的,就是当日给她测字的神棍老道。 而她戴着面具,本来是遮住了表情的,那老道却看出她认出他,笑道,“小哥认识贫道对不对?也难怪,我经常在街上摆卦摊,这太府都里的人,大多认得贫道。” “你怎么又改行做小贩了?” “呵呵,惭愧惭愧。最近生意不好,少不得要做点别的事帮衬一二。”老道面不改色,“这面具的价钱是断不能减的,但既然我和小哥有缘,不如贫道免费给你测个字?” 石中玉心里有事,又与人有约,不愿意和他多纠缠,就付了十文钱,随意说道,“那就测个字好了……见,相见的见。” 娘的,没想到“见”到胡子男。如果能一辈子不“见”他才好。真是个倒霉的“见”字。 那神棍微微一笑,又摆出天机不可泄露的莫测德行,“见乃规字去夫。夫者,男也。哎呀呀,有男人离你而去。又因你不是手写此字,而是口说,且说了两遍,口舌者,是非。说明你会因口舌倒点霉,可到了,那男人会被踢到一边去。” “你简直不专业。”石中玉心虚,所以不服气地说,“总是解得那么早,我问的是……财运。” “财运嘛……”老道拈着胡子,“不知贵姓?” “石。” “石与见,砚也。小哥要发财,还得从笔墨上着手啊。” “谢了。”石中玉挥挥手,走了,心里根本不信老道的话。 他要真那么能算,怎么自己不去发点财?算命的兼职卖面具,已经充分说明他多么无能了。 她戴着猪头面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心知如果太鬼祟,反而惹眼。但分析一下刚才胡子男与半老徐娘的话,她忐忑的心平静了些。 第一,胡子男姓楚,看起来很有权势,但后方不宁,所以他不得不离开国都。 第二,她哥哥拿到了特别重要的东西,因而才遭到追杀。想要那盒子的人……很多。 第三,她当初拼命想进王府是对的,显然胡子男的手没伸进来。而那位绣坊的徐娘认为她八成已经死了,只要她再熬过一阵子不被发现,就会安全了。 小孩子面貌和身材变化大,何况她正在发育。过得两年,她的外形会大变样,就算依稀有旧时模样,辨认起来也难了,除非是亲人。 第四,她还是得想办法赚钱。她不想一辈在王府为奴,可改头换面、独立生活是需要钱的。 想到这儿,她脑子里突然冒出那老道测字时说的那几句话,但她很快又甩甩头,把那些全部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的点击,推荐和长评太给力了,66幸福。 顺便说一下书评区的管理,书评区的长评会随时替换。但因为66舍不得大家的墨宝,所以都存起来了,过些日子发到书里,就可以随时欣赏啦。 谢谢,请继续支持。 </p></p> 第十章 娈童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玉带河上共架桥七座,连接西北和东南两部,并以北斗七星命名。其中除天枢为皇家、天璇为重臣专用,有官兵把守外,余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五座桥,桥而宽阔,官民共用,随意通行。 天权桥,位于东城和南城的交界。桥边有一片很大的空地,由铺成井字型的青石板路分隔成九个部分。摆小摊的、打把式卖艺的、说书的以及野台班子,都在这里谋生。因为大燕国平时没有宵禁的制度,一到晚上,这里就热闹非凡。 可以说,天权桥边是太府都最热闹、最市井、也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石中玉带着屈忽昀、牛蛮和康涵柏在吃过午饭后就一直在这里闲逛游玩,然后在看了两场皮影戏、另一出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后,每人怀揣几个肉馒头和一包甘蔗糖,打算各回各家。 八十几文并不多,尤其带上牛蛮这个堪比饕餮的家伙。不过却足以让几个少年开开心心的吃了肉包子、喝了大麦茶、尽情的放松了一天。心情好自是不必说,彼此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突飞猛进。若不是石中玉怕回去太晚,进不去王府,几个人还可能再多玩会儿。 “不然你跟我回家住一夜呗。”屈忽昀热情邀请。不过石中玉只要一想到他那老娘,就摇头拒绝。 “今天晚上就你一个人,怕不怕?”牛蛮粗中有细。 石中玉又摇头。 有什么好怕的呢?尽管重生了一次,但她仍然坚信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不心惊的信条。再说院子里还住着其他人呢,只是东厢房里就她自己而已。那样更自在不是吗?晚上闩好门,可以放开她胸前的小白兔自由一晚。虽说它们还不胖,但老这勒着也挺痛苦的。 顺便,回去后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这些日子来,她每天都鬼鬼祟祟的随便擦个身,半夜里偷偷摸摸洗个头,浑身难受的要命。 “要不……我陪你回去。”康涵柏很仗义地提议。 石中玉三度婉拒。 康涵柏的爹死得早,家里就一个病病歪歪的老娘,一个月就盼儿子回去那么一天,她怎么好为了自己,耽误了人家的天伦之乐。 “好啦,蛐蛐、馒头、康康,别婆婆妈妈了,夏天戌时中(晚八点)王府就闭门,我若进不去,就只能睡大街。”石中玉拍了一下脖子,把企图吸血的蚊子吓走,“明天一早见,可千万别回来晚了。” 三人答应,彼此又嘱咐了一回,各自散去。 石中玉紧赶慢赶,终于在落锁的前一刻进了王府东角门。饶是如此,看门的婆子也老大不高兴,“真没见过你这么心野的小子,溜溜玩了一天才回。虽说戌时中闭门,可若不是你,天擦黑儿时老娘就没事了。这么爱待在外面,哪天让范大管事直接打出去,大家清静……” 石中玉连忙孝敬两个肉馒头,一壶价值五文的水酒,那婆子才闭了嘴。其实这点东西不值什么,那婆子原也不缺这些,可她们这路人吃拿卡要习惯了,不出点血,以后会受到刁难的。 回到住处,石中玉立即拿出换洗衣服,想了想,又摸出那柄竹刀带着,这才到浴房去。她很是谨慎小心,因为她的身份、她的身体,她不得不比别人更警惕些。所以,她仔细锁好了门窗,这才脱衣入浴。 水,是她一早就提好的,经过一个月的体力劳动,现在她可以提半桶水而不洒了。早上趁别人离开,她来来回回折腾了二十多趟。 自家事,自家知,身为女性,不能过度着凉,所以她可以冷水洗澡,却不能用井水。不然等初潮来临的时候,痛经也得痛死她,那时才叫有苦说不出。 夏日燥热的夜晚,因跑了一天而沾黏了汗水的疲惫身体,浸入到清澈的水里,舒服得令人叹息。昏暗之中,荡漾的水波、如豆的灯火映得她的肌肤像是蒙了一层莹光,格外美丽。她就像生长于莽草乱石之地的花儿,不管环境如何严酷,仍然不可阻挡从花枝中伸展出**放的花苞。 而就她近乎欢快的戏水之时,内帐房中的酒桌边,魏锁和范通正喝得酒意正酣。 “月钱……你是不是克扣得太狠了点。”魏锁满饮一杯后,斜睨着范通道。 “我的亲舅舅,这是惯例,往年都是这样。”范通又给魏锁倒上酒,“偏这批小子动不得吗?” “这批新来的小子中,有几个刺儿头,你就不怕他们把事情闹大?” “怕?!我除了舅舅,谁也不怕。”范通一撇嘴,“再说,他们能闹到哪里去?凡夫人只信您的话。王爷?那就是个甩手大掌柜,哪管过府内的事。” “说得也是。”魏锁失笑,“上位者,才不管低下发生什么事,只要不闹乱子就好。但是你不要忘记,我是内院管家,还有个外院管家孙福珩。他是王爷的人,跟凡夫不是一条心。你又是直属他手下……” “王爷要他管外院,不过图个车马方便、府卫安全,他不会把手伸向别处的。那是个聪明人,若他闹腾,就是和您过不去,和凡夫人过不去,到时候家宅不宁,王爷必定烦躁,他第一个吃瓜落儿!所以他来了两年多了,始终没触犯到别人。我的舅舅诶,您就放心。” 魏锁一听有理,也就嗯了声,不再问了。只是他才把酒杯拿起,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 “那个石中玉……” 范通谄媚一笑,“舅舅放心,我往死里折腾她呢。不过这小子有几分本事,居然硬熬了下来。今天发月钱时,我只了他五文,他一脑门子火,可也没敢发作。” “那小子是个精的,看那双眼,像包着一汪水似的,你别小看他,到头来让他算计了。” “舅舅,外甥多句嘴。那石中玉不过是个低级家丁,看不顺眼就打发出去,要不找人在外面做了他也行,何必分您的神呢?他没家没业,孤身一个……” “就是这样才奇怪。”魏锁哼了声,眼神阴冷,“来历不明的一个人,那个老阉狗怎么就肯为他说话?你是知道的,夏世雄为了避嫌,几年来都不发表半点意见,这回是怎么了?” “原来舅舅折腾那石中玉,是为了试探夏老阉狗。”范通恍然大悟,“也是,头些日子出的那事,王爷大怒,凡夫人也受了牵连,难免要小心。夏老阉狗……可有动静?” 魏锁摇了摇头。 范通想了想,突然露出猥琐的笑容来,“夏世雄莫不是喜欢娈童?说起来,石中玉那小子长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水灵鲜嫩,有时候我也……” 魏锁眼神一闪,露出豺狼般的笑意,“范通,你在外面又养了外室?” “见笑,见笑。嘿嘿,外甥就这么点想头,还让舅舅看出来了。” “你这点心思,是人就能看出来,只要别被你那凶婆娘发现就行。听说,你在墨色胭脂阁还有个小倌相好?姿色可入眼?” “那真是风姿秀雅。”范通咂咂嘴,“舅舅平时既然也调换口味,不如我把他介绍给您。” 魏锁摇摇头,“我的事你不用管。只是,到嘴边的肥肉,你怎么就放过了?” 范通一愣,随即贼眼亮起,“您是说……那个石中玉?不错不错,虽比不得墨色胭脂阁的几大红牌,但胜在鲜嫩可口哪。” “今天他们那院的低级家丁放假?”魏锁意的所指地淫笑,“他没有家,晚上只能回来住……” 范通腾地站起,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脖子灌进去,“您真是我的亲娘舅!天晚了,外甥就不耽误您歇着,先行告退。”说完,他脚步不稳的闯了出去。 魏锁望着关闭的门,和那被玲珑纱拢住的烛火,阴阴地笑,“石中玉啊石中玉,倘若你是夏世雄的人,这回就好好打打那老阉狗的脸。若你不是,就自认倒霉。” 正如他所说,石中玉果然是个倒霉蛋儿,为着根本不着边际的事就受了牵连。或者正因为背后被算计了,此时身在浴房中的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不会热伤风?没感觉水凉啊。”她自言自语,连忙从浴桶中出来,擦干身子头发。想了想,又把布条缠在胸上。她怕在院子里遇到其他人,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回到东厢房再解放小白兔好了。 等都收拾完,把头发松松挽在头顶,又检查了一遍,保证身上没有问题,她这才走出浴房,打算回屋。然而,她才走到院门处,迎面就撞过来一个人,吓得她连连倒退才没被挨上身子。 “范大管事!”当她看清来人,又闻到扑面的酒气,登时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我在东厢找不见你,就知道你在这儿。”范通打了个酒嗝,追着抓了过来。 石中玉吓坏了。 她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这个饭桶对她也有邪念。魏锁和范通甥舅两个,都好色无耻到了极点,男女都不放过的。 慌乱中,她迅速做出了判断:如今后院没人,浴房旁边有一条小夹道,也不知是通向哪里的。为了避免跑到更偏僻的地方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那条道。可出院门的路被范通堵住了,现在也唯有呼救一途。 所谓做贼心虚,她声音大点,指不定就吓跑这混蛋了。若是不行,如果能被前院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看也能解了围。 于是,她大叫起来。 …………………………………………………… …………………………………………………… ……………………66有话要说………………… 今天都30号了,明天66就参加7月的PK了。 可不可以请大家把小粉给我留着?呵呵。 还有,先不要打赏了,明天换成PK票投66好不好?效果是一样的。谢谢大家了。 </p></p> 第十一章 月下看妖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今儿王爷赐了酒席,前院没人。小宝贝儿,留着嗓子待会儿叫个够。”夜风吹来,范通酒气上涌,色胆更大,直接扑了过来。 石中玉仗着身形灵巧,左闪右躲,但她人小步短,两三下就狼狈不堪。 这时候,她又急又怕。尽管是来自现代的强大灵魂,这身子毕竟只有十三岁,而且非常瘦弱,倘若被抓到,她绝对没有反抗之力,今天就成了狼嘴里的羊,没有好下场!而她连番大叫后,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出现,让她明白今天只能靠自己了。 石中玉心念急转,假装一个踉跄,骗范通扑向右侧,自己则向左一拐,顺着那条夹道跑了出去。那夹道狭窄,她顺利穿过,范通却紧卡着身子,拼命挣脱着才走了出来。可是这并没有给她赢得多少时间,反而激起了范通的凶性,迅速逼近误入一片**的她。 感觉到身后的粗喘和酒臭,石中玉突然弯下身子,摸出那柄竹刀,狠狠后刺。可是她力量太小,速度太慢,居然被范通躲过了要害。不过,终究她动作突然,竹刀的尖端还是划破了范通的衣襟,割破了他的胸口。 范通大声惨叫、咒骂,“死小子,不想活了,敢伤了你大爷!” “你大爷的!惹急了老子,别说伤你,宰了你又如何?”石中玉知道今天难以善了,平日里受的窝囊气全发了出来,不等范通再回话,左一刀、右一刀刺了过去。 一夫拼命,万夫莫挡,何况范通受了惊吓,居然一时被逼得手忙脚乱。可两人之间的体型和力量毕竟差距巨大,片刻后石中玉就失了力气,只是咬着牙紧守,反倒被范通逼得步步后退。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经过花园?她闹出这样的动静,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石中玉悲愤绝望地想着,在范通就要抓住她的瞬间突然定住,一脚踹向范通的命根子,手上的竹刀却顶住自己的喉咙。 范通先是一愣,随后轻蔑地笑起来,“贱命一条,还敢拿来威胁人吗?今天爷还就不放过你了,有本事你死啊。不过你没死透之前,爷让你好好尝尝滋味!” “你就不怕?”石中玉怒瞪着范通。 其实怕的人是她!如果实在没办法,她真会自杀的。她宁死也不愿意被这种混蛋玷污,但就怕竹刀一时半刻要不了她的命,却还让她处于无法还手的境地。 怎么办?她不知道!但那焦急、绝望和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令她连呼吸也愉断绝了,却又不得不硬撑。 那感觉,比死还可怕。 “我怕,你怕玩得不够爽。”范通凶残地笑着,“你以为你是谁?今天你死了,一张破席包裹,直接扔到乱葬岗去喂狗!别说你还没有家人,就算有,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裕王府!裕王就算把天捅个窟窿,皇上也自会修补。王府里死个把下人,谁敢来问!” “你怎么知道没人帮我出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石中玉大吼回去。 本来她是说大话,能稳住一时是一时,脑子里在拼命想着逃脱的办法,也有点拖延时间的意思。但范通才和魏锁提过石中玉的事,怀疑老管家夏世雄与她有瓜葛,此时正让她问了个正着,不由得眼神闪烁。 石中玉此时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当然不会忽略范通眼神的小小变化。她意识到可能诈到这混蛋了,连忙抓住这一点不放,含含糊糊地放狠话。 “范大管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下安好,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可你若惹急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保证,若我死,你也不得好死!”说着,她咬牙把竹刀往喉咙下一顶,立即就感觉肌肤刺破的痛楚和热血缓缓的流下。 范通此时酒醒了些,倒真被石中玉震住了,甩了甩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眼看局势见缓,石中玉正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先把这饭桶吓唬走再说时,她悄悄向后退的脚却绊在了一块石头上。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向后摔去,手中的竹刀没拿稳,掉落在地。 正是情绪紧绷的时候,突然发生的意外格外刺激人的神经,令人丧失理智。 范通就是如此。 在石中玉倒下的刹那间,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舅舅魏锁本来就想找夏世雄的麻烦,那他先享用了这娈童,再掐死,到时候查不出是谁做的,看夏世雄会怎么办?想必,舅舅会高兴。 有了这个念头,他立即朝摔倒的石中玉扑来,抓住她有脚腕,一拧就把她整个翻了过来。 “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么鱼死网破!”他说着就要扯石中玉的裤子。 石中玉拼命乱蹬,一边扭转身去,双手在地上急急摸索,寻找竹刀的踪迹。 她宁愿死!她宁愿死! 眼看着竹刀就在手指前,可她却被拖了回去。 她抓了两把土扬过去,但是没有用,范通狞笑的脸在尘土中向她俯了过来。那一刻,她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然而,眨眼的工夫里,范通的身体像是违背了万有引力的规律似的,不但没降下,反而向上飞起。更奇怪的是,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除了落地的扑通闷响。 变化太快了,石中玉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本能地坐起来,向后不断的缩、不断的缩。然后她抬起头,看到他,月光下的他,身子有如通过一道电流。非常快,快到没有踪迹可循,好像只打了个寒战,就消失了感觉。 在瞬间,她无法判断眼前人是男是女,是妖是魔。 那人身材高挑、玄衣散发,赤着双足,轻踏着翠草繁花。夜风吹来,拂起他的长发,丝丝缕缕扫过他的面颊,随后,又垂落,妖异非常。 而他的脸比美人还美人,雌雄莫辨、五官深邃、完美得有如上天的杰作。明明全身的男性气质扑面而来,眉目间却给人艳媚的感觉。 偏偏,他的眼神格外纯粹……纯粹的邪恶。 尽管他好看地微笑着,颠倒众生,可那笑意丝毫达不到他冰冷的眼底。圆月清辉,洒在他肩头衣角。 他比月色温柔,如在身边,也比月色冰冷,遥不可及。 “这小家伙很烈性呢。”那人突然开口,声音好听到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出声,石中玉才警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在幻觉中。她被救了,可救她的人是谁?说是行走江湖的游侠,他却满身贵气。别问她具体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因为有个词叫“气场”。说是高官贵胄,他这一身不伦不类,倒像个道士…… 慢着,道士?! 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裕王殿下?他因为调戏皇室贵妇被皇上罚了在家清修,为此他还大张旗鼓的在王府内修了道场,他身上的袍子貌似道袍,听说道士在做法时,有的是会散开头发的且赤足的…… 当然,个别骚包的道士不作法时也可以这么打扮。 “参见裕王殿下。”她脑筋转得快,虽然还吓得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却连忙跪上行礼。 “你认得本王?”裕王慕容恪挑了挑那双入鬓长眉。 “小的之前没福气得见殿下。”石中玉努力平整心思,要给王府的大BOSS留个好印象,“但殿下天人之姿,非凡间所有,全身都是龙气,小的一见之下就心中安定。谢裕王殿下救命之恩。” 石中玉谀词如潮,狂拍马屁,肉麻话说得自己都要吐了。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 “本王还以为烈性的人都不会滑头呢,原来可以并存。”慕容恪仍然微笑,看不出喜怒。 “小的说的全是真心话。”石中玉硬着头皮说,也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可为了活着,人话鬼话都得说呀。 “是吗?但你不用谢我,本王只是不喜欢有腌臜事发生在远芳园里罢了。”慕容恪的声音突然淡漠下来。 石中玉低着头,不敢让慕容恪看到她的表情。 她在皱眉,很有些气愤。什么意思?不喜欢有腌臜事发生在远芳园里?难道说这种****男童的事发生在别处,他就不管吗?他还有没有点王府主人的觉悟?还是在他眼里,低级家丁就不是人?而且看样子,他应该目睹了范通意图侵犯她的全过程,可他竟然最后关头才出手! 哼,白长了一幅好相貌,心肠却是黑的,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怪不得做出了当街杀死大臣,调戏皇家贵妇的恶事! “你在不满?”正腹诽着,慕容恪突然问。 石中玉吓了一跳,感觉这位裕王殿下会读心术似的。果然妖孽啊!人长得妖孽,行事作为也这样妖孽! 茫然中,她抬头,见到月光下慕容恪的模样,心头又是麻麻的。 人都说月下看美人,顶不济也月下看美男。可她倒好,月下看妖孽,还不能流露出真实反应,实在太难了。 “请殿下做主。”仓促中,她只能以此来掩饰。可是,她确实也需要知道,这件事裕王会怎么处理。毕竟,范通只是被丢出去了,事情却还没有完哪。 ………………………………………… ………………………………………… ………………66有话要说…………… 昨天66自摆乌龙,居然忘记申请PK,就兴冲冲要参加。 幸好,现在终于补申成功。大家的小粉,PK票,统统扔过来。今天正好妖孽出现,请大家以票票砸死他! </p></p> 第十二章 王府水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孙福珩。”慕容恪轻唤一声。 立即,有一条黑影分开**,快步走了过来。显然,这位外院管家一直都在的,但慕容恪不出声,他就像不存在一样,默默守在一边。 “死了吗?”慕容恪问。 “肩膀摔折了,但还没死。”孙福珩恭敬地答,声音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绪。 “麻烦。”慕容恪轻叹口气,听起来就像吹落尘土似的,“明天你把那个没死的,还这个小不点送到凡夫人那里去发落。” “是。” 余音未落,慕容恪已经缓步离开了。 石中玉怔怔望着慕容恪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连走路也能那样优雅,明明是从**中穿过,却片叶不沾身似的。夜风,吹拂起他的三千烦恼丝,轻飞乱舞,让他有如从月中而来的谪仙人物,无论如何,这形象也与当街击杀大臣,调戏皇家贵妇联系不起来。 真的,是一个人吗? 难道都是月亮惹的祸,让她产生了幻觉? 身边传来一声咳嗽,石中玉连忙收拢变得发散性的思维,敛目垂首地跪在原地。 “你的名字?” “石中玉。” “范大管事摔得很厉害,但他一直没有开口叫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孙福珩话题转得非常突兀,“因为殿下不喜欢听烦杂的声音,所以封了他的穴道,让他不能动也不能说。” 石中玉神色微动,心里雪亮。 “小的明白。”她规规矩矩地说,没露出一点儿不满的意思,“明天得了凡夫人召见,小的自然如实禀告,不会多一句,也不会少一句。除此之外,今天晚上小的什么事也没经过。” 裕王殿下本身行事荒唐任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王府里也出现混乱。底下人不出幺蛾子是上位者最想见到的情况,而范通意图侵犯她毕竟是丑事,若传扬开,必定有不好的影响。况且裕王已经把这事交给凡夫人处理了,算是给她个台阶,如果她再闹腾,就成了她不识抬举。 而对于她来说,也不想这件事闹大。毕竟以王府中人逢高踩低的行为来看,必定会令她过得更不堪,同情她就不可能,说不定还会传出颠倒黑白的肮脏话。若她那三个兄弟一时按捺不住,为她报仇而闯出祸来,她不是又连累了别人吗? 有些事,必须哑忍。等明天看看凡夫人的态度,她才好制订下一步的对策。总之,她不会束手待毙的。为了保护自己和朋友,她可能会不择手段。 看着近乎蜷缩跪地的石中玉,孙福珩暗暗点头。 这小家伙是个聪明的,心思灵透,不用人多说,也很明白自己的处境,态度还很大方。只可惜男生女相,身板柔弱,不堪大用,不然若是身家清白,倒是可以栽培。 “你先下去。”他微微摇了摇头,“明天合适的时候,我自会找人叫你来。” “是。”石中玉应了一声,站起来悄悄退下。 直到回到房间,她才又怕又怒地发起抖来。刚才,只是凭一口气撑着而已。 她打了一桶水,锁好门窗后,几乎发狠一样把身上擦了几遍,又把衣服绞得粉碎,这才感觉范通的恶心气味全部被消除,疲惫之极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当屈忽昀他们回来,她没露出半点情绪,该干吗干吗。不过范通如预期那般没有出现训话,就连安排活计,也是由一个脸生的高级家丁代替的。 “听说范大管事昨天喝醉了酒,掉沟里跌折了肩膀,一两个月起不来床呢。”屈忽昀打听来八卦,说得眉眼乱动,特别高兴。 “活该,怎么不摔死他!”牛蛮为那被扣掉的半吊钱,恨死范通了。 “小声点。”康涵柏嘘了声,随即也是笑出了声,“小玉倒是得了好处,今天分派她到东厨房去帮忙,肥缺啊肥缺。” 石中玉笑了笑,表现得挺高兴的。 厨房分为东西两个,东厨房做的是内院的饭,自然精致美味。西厨房负责外院饮食,虽然王府伙食不错,但毕竟粗糙。 东厨房是范通的老婆管,听说那女人虽然凶恶,心眼儿却是不甚坏的。若做事不出错,总能混点好吃好喝,还能往回带。 往常,这种好活计轮不到家丁三号院的新晋低级家丁,就算有,也是王老十等人抢去。今天这美差摊到石中玉头上,令她不得不怀疑是背后有人做了手脚。如果是孙福珩就罢了,可能是一种怜悯,一种补偿。若是范通的手笔…… 他老婆人再好,也是他的人,倘若借机折腾她,她要怎么办?算了,到时候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活得不容易,担忧也没有用。 “哟,今天家丁院那边可开了眼,派来个干净伶俐的。”石中玉到东厨房的时候,被一群媳妇、婆子好一通新鲜,还有几个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捏了几捏,疼得她差点掉眼泪。却偏偏不能发作,嘴头还得甜着点。 她乖乖巧巧的哄得一群年纪不等的妇女们高兴,才能少被针对。 “可不是。”又一个婆子说,“平时来的那些杀胚,眼睛就盯着锅里,倒像八辈子没见过饭似的。范嫂子,您不如和家丁院说说,以后就让这个小子来好了。” 范通的老婆是个高大的女人,浓眉大眼的,看起来脾气很不好,但似乎是个直性子,不会掩藏情绪。石中玉小心观察了下,发现她对自己只是不耐烦,却并不特别恶意,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知道她今天的好运道,完全是孙福珩对她的补偿。 毕竟,外院是孙福珩的天下。 “做好你的事就得了,有什么人用什么人,这府里还时轮得到你挑捡?”范嫂子声若洪钟。 “呀,范嫂子今天心情不好哪。也难怪,你家老范摔伤了,心疼了?”又有婆子来多嘴多舌,“只不过是真喝醉摔的吗?是不是他又养了什么野女人,被范嫂子打了?”众婆子媳妇哄笑了起来。 范嫂子气得脸孔通红,把菜刀狠狠剁在菜墩上,骂道,“都闲得难受吗?快干活儿!倘若出了一星半点的错,我把你们的牙全拔掉,然后赶出府去!” 看她真的生气了,媳妇婆子们也就不再多说,各自干活儿去了。但她们似乎也并没有多害怕,只是规矩了下来。 石中玉暗暗摇头。 看起来,范嫂子只会一味的凶恶,却并震不住下面的人。她这样的直肚肠还能待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恐怕也是沾了范通和魏锁的光,再加上厨艺实在了得。 不过从这些闲话中,石中玉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范通很好色,经常在外面有女人。范嫂子知道这些情况后会大闹,还会伴随家庭暴力。 还有,范通也是个见机的人,昨晚的事他果真没透露半点。 “小玉子,去把那盆蒜剥了。”范嫂子粗声粗气地吩咐。 石中玉连忙照做,心里却有点不满。叫什么小玉子啊,听起来像叫小太监似的。 活计轻松,时间就过得快,等各院的午饭全打理好,厨房的众人也就歇下吃饭。看着碗里的食物,石中玉发现到东厨房帮差果然是肥缺,伙食实在太好了,居然还有羊肉烧卖。说是给内院剩下的,其实是多做了些出来,大家一起吃的。 石中玉吃得满口留香,又偷偷给屈昀他们包起来几个。范嫂子看到了,倒也没说什么。王府水深,情况复杂,人心的肮脏、自私,被触犯到利益时的残酷反应被放大了,但她目前和这些人没有利益冲突,倒没太被刁难和恶意对待。 只是才吃完饭,就有孙福珩身边的家丁来找她,说是孙大管家有事交待她做。她心知是要听候凡夫人发落了,多少有点紧张。 以前,她总以为低调做人,安静生活,躲过这五年时光就行了。最好,没有存在感。可通过昨天的事她才明白,她身处这个环境,就必须熟悉情况,不然只有吃亏的份儿。因而,早上她第一次支愣着耳朵听闲话,加上屈忽昀和康涵柏告诉她的信息,令她对王府的情况她好歹有了一丁点的了解。 裕王慕容恪是皇上第七子,先皇后遗留的唯一,皇上对他即纵容又严酷。纵容的是,不管他做了什么,皇上都想尽办法护着他。严酷的是,明明他十四岁就封王,战绩彪炳,在临近北魏的地方有大片封地,近年来却一直被皇上扣在京都,行动不得自由。 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可已经有了一位侧妃和三个妾室。按祖制,他本该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妾室不计的。只是多年来他的正妃之位一直悬空,听说最近在追求一位什么小姐。而侧妃本来是两人的,可是其中那位北魏的胡人侧妃因犯了忌讳,被贬为妾了。 现在,王府中馈是由唯一的侧妃,赵氏碧凡主持。但不知为什么,她不喜欢人家叫她赵侧妃,所以府里的人称她为凡夫人。 凡夫人与裕王年纪相当,她的父亲赵知信是三公之一的少保,兼着兵部尚书,她是正宗的嫡正大小姐。按理说这个身份和出身虽然不如王侯尊贵,却也不至于给人做妾。 可她,就是做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投的票,66全部看到,心中感激万分。正是大家的帮助,令66暂居新书榜第一名。 可是,慕容恪这个家伙在月光下扭过头来,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本王昨天出场,为毛没有听到书评区的议论?难道本王长得不够妖孽吗? 还有,小粉和PK票继续砸,帮66保持名次。 再另:关于咱家恪恪的身份年纪……呃,前面说过,他是有战功的,肯定不会十五六岁啦。 </p></p> 第十三章 内宅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一次进内宅,石中玉才深深体会到裕王府之大。 只那条通向穿山游廊院的甬道就贯穿了三座虎座门楼,门楼下均有三级石阶,按规制雕刻着花纹,寓意着步步高升。 石中玉眼尖的发现了石阶上万字不到头的纹路,觉得裕王殿下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致。如果她没记错,牛蛮跟她讲过,这种纹路只能是皇家寺庙和皇宫才能使用,他居然就明目张胆的雕刻在他家的台阶上。 这使她感到了遥远但又确实存在的危险,现在裕王殿下圣眷正隆,皇上也许不计较他诸般胡闹,可万一哪天失宠,让有心人参上一本,说不定他就抄家砍头。他死他活不要紧哪,可真是诛了满门,她这小小家丁也逃不过。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她是打算好好活一场,好对得起远在另一时空的父亲,怎么能随便被连累。还是想办法多赚钱,如果能早一点赎身,就可以远离事非了。她是为了逃避追杀才进的王府,哪想到和跳进火坑也差不多了。 “跟上。”孙福珩亲自带石中玉来的,见她有点愣神,不由得低声提醒。 石中玉连忙收敛情绪,继续向前。 穿山游廊院是连接外宅和内宅的院落,没有房间,也不住人,但却有身材健壮的婆子看管把守,见孙福珩带个小家丁过来,急忙上前行礼,略问了问就放了行。 接着,穿过了三道垂花门,全是垂柱状的荷花形,一为含苞待放、二为**吐絮、三为籽满莲蓬,可能是祈求高雅圣洁、多子多福的寓意。门前抱鼓石雕刻着宝相花和狮子滚绣球,就连门柱撑拱也雕刻着太平吉祥的图案。 这就是所谓低调的奢华啊!看起来整座王府方方正正,并没有亭台楼阁,只是普通的北方四合连套式建筑,但仅仅是一道门就如此精美讲究。更何况,石中玉惊讶的发现地面的边角居然还有相对先进的排水设施,而房屋顶上也有雕饰,细节处透着王族的气派。 按照男左女右的习俗,右边屋檐雕刻着凤戏仙桃图案的,应该是待女客的地方。而雕刻宝瓶中插着三只枪戟图案的房子应该属于男人的。只是裕王已经是两人之下,其他人之上了,他还要连升三级,这不摆明有不臣之心吗? “到了。”孙福珩带着石中玉进了一间极大的院落。 这个院落东南和西南角设有吉祥小门,与边院和甬道相通,整个院子四廊环绕,除由两尺见方的青砖铺设的地方,都种上了无花的叶绿植物,在盛夏时分走入此院,立感清幽,有一派与众不同的端庄感。 正房为双脊鸳鸯厅,面阔五间,进深两间,孙、石二人进院后,立即有知机的小丫鬟跑进去通传。片刻后,一个身段苗条、衣饰精致的大丫鬟走了出来,温文尔雅地道,“孙管家,凡夫人有请。” “多谢白芷姑娘。”孙福珩不卑不亢,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略施一礼,就带着石中玉进入。 连一个丫鬟也跟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似的,这位凡夫人好气派啊。 石中玉想着,立即低头垂目,表现得规规矩矩。但可能是有点紧张,她在台阶上稍稍绊了一下,叫白芷的那个丫鬟连忙伸手扶了一下,叫道,“小兄弟,小心。” “谢谢姐姐。”她道谢。 “不妨事的。”白芷微笑做答,深深地看了石中玉一眼,暗中摇头。 石中玉有所感觉,但作为外院家丁,就算年纪还小,也不能死盯着内院的丫头不放,只得加了小心,没再多嘴。 不过进了檐下她才明白,这还不是凡夫人居处,只是一间穿堂,迎面摆着黄花梨的雕花屏风,葫芦万代的样式。裕王至今膝下空虚,没有一儿半女,看来凡夫人很焦急啊,因为这种花样的屏风对于年轻的妇人来说实在是有点老相,但寓意很好……葫芦多子嘛。 屏风后,应该就是凡夫人的住处。屏风的左右两侧各一间大屋,白芷带着石中玉和孙福珩进了左侧那间小小的会客厅,随后悄悄带上了房间门,守在门外。 石中玉不敢四处乱瞄,但眼角余光看到地上跪着一个人,正是范通。此时的范通样子可笑又可怜,肩上定着夹板,骨折的伤势连带着脸都肿成猪头样了。 呼,看着真解气。 “小的石中玉,参见凡夫人。”孙福珩行礼问安后,石中玉连忙跪倒。 奶奶的,这些礼节在入府培训时已经学过了,但总是跪来跪去,真是麻烦得很。 “抬起头,让我看看。”一个清冷端庄的声音响起。 石中玉乖巧地照做。 可先入眼帘的居然是内院大管家魏锁,心头不禁一阵不舒服。 昨晚孙福珩已经点明她,此事不宜闹大。所以,今天凡夫人在中午时分召见她就可以理解了。毕竟,这个时候人少。如果早上来,那时等着回事情、领事情的媳妇、婆子一大堆,实在不是好时机。而魏琐虽为内院管家,毕竟是个男人,狗腿子一样守在凡夫人身后就罢了,居然还得知了内情,参与审理,这说明凡夫人对他的信任不是一般二般的啊。 会不会……有奸情? 想到这儿,石中玉的目光在凡夫人脸上一掠,随即假装害怕地低下头去,立即否决了刚才的无耻想法。魏锁想给裕王戴绿帽子,档次明显不够哪。 凡夫人算不得美人,但胜在气质出众。高贵典雅、书卷气很浓,偏偏还带着点管理者的威严和高高在上感,就像现代身处管理高层的女白领。 她的妆容精致无暇,梳着倾髻,鬓边一朵淡蓝色堆纱花、斜插镶蓝宝石莲花形金簪,联珠儿形的手镯。身上穿着玫瑰紫牡丹花纹对襟外裳,配着玉色素纹缎裙。因为是坐着,露出一双玫瑰紫花罗绣鞋来。 这般的华贵又不刺目的装扮,跟整座王府的气场很合,更衬得穿着灰色家丁服的石中玉好像一只胆怯懦弱的小老鼠了。 “你叫石中玉?”凡夫人淡然地问。 真是淑女的典范哪!无论坐姿、行为、态度、脸上的表情、说话的声音、都是那么恰到好外,增一分则过,减一分则不足,简直像教科书一样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可为什么,石中玉却觉得凡夫人厌恶她呢?或者,这仅仅是女性的直觉。 “回夫人,是的。”她提起万分小心。 “果然是个姑娘似的小人儿。”凡夫人似乎怜惜地叹了声,“昨儿晚上的事,你仔细跟我说说,莫要怕。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犯了错的,任他是谁,也要家法侍候。”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威胁的意思呢? 石中玉隐有不好的感觉,于是慢慢的、小声的,把一早上打的腹稿全说出来,尽量只描绘事实,突出范通的无耻和自己的无辜,而且没有提到裕王殿下。 凡夫人一言不发的听着,范通则是连大气也不敢喘,魏锁和孙福珩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寂静的会客厅内,只有石中玉的声音回响着,差成她极大的心理压力,后来差点说不下去了。她猜这就是凡夫人的意思?让她先胆怯三分,不那么理直气壮。 这摆明凡夫人是有倾向性的,这个叫赵碧凡的死女人并不想为她做主。 果然,她说完半晌,赵碧凡也不出声,令屋内空气更加压抑。但石中玉既然看出了一点端倪,自然就有对策。她故意显得跪立难安,流露出害怕和冤枉的双重可怜样儿。 这叫示弱。 要在王府里平安顺利的生存下去,在没有力量时最好不要挑衅,如果所有人都当她是窝囊废,就不会被特意针对了。触及她底限的时刻,她不怕鸡蛋碰石头,但如无必要,她还是想顺顺利利孵出小鸡来,最后上演一出《小鸡快跑》。 “这还了得了!”赵碧凡满意地看着石中玉的反应,终于出声了,“这里是裕王府,不是外面那些肮脏下贱之地,居然有人做出这种事来,传扬出去,王府的颜面何存?”明明是斥责别人,但她的声音依然优雅,只是那冷沉的感觉令人不由的心虚。 魏锁察言观色,立即上前,扑通跪倒,“凡夫人,昨天殿下奉旨清修的道场已经修好,殿下高兴,就赏了外院的下人们几桌酒。这范通,本是奴才的外甥,自以为修建道场有功,就多喝了几杯,结果遇到夜晚闲游到花园的石中玉,酒后无德,做出这种下作事来。奴才身为他的亲娘舅,痛之悔之,求夫人严惩此子,再求夫人降罪于奴才。毕竟奴才疏于管教,也是失职。” 石中玉在一旁听着,差点气炸了。 魏锁可真会说话,明明是范通无耻该死,他却说成是酒后失德。这罪,就轻了一大截。话里话外的,又说这酒是裕王殿下赐的,又说范通为修建道场辛苦,明着要求重罚,但暗里却指出,范通功大于过,引头还是上面赐的酒。若真打死范通,不是打殿下的脸吗? 再者,范通虽然是他的外甥,毕竟是外院的管事。他一个当舅舅的都出来领罚了,身为外院总管的孙福珩又怎么说? 最重要的,她石中玉那么晚了不在家丁院待着,却跑到花园去,不是自找苦吃吗?他令堂的,这不就是说,如果有****犯的存在,不是罪犯的过错,而要怪受害人出现在罪犯面前喽? ……………………………………………… ……………………………………………… ……………………66有话要说…………… 感谢两个长评和大家的讨论。大人们可能不知道,一个书评对作者是多么重要的鼓励啊。 明天是周一了,又要冲新书榜,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在今晚12点一过。请大家多多投推荐票,点击。 还有,500字以上的评请放在长评选项中,那个算冲榜积分的,欢迎大家多发言。 当然还有,小粉和PK票,也砸过来。 </p></p> 第十四章 上中下三策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早就知道讨不回公道,却没想到魏锁能拿着不是当理说。这件事肯定是他和赵碧凡商量好的,只来糊弄慕容恪罢了。就算以后慕容恪觉得不公,人家赵碧凡可以说:我这是顾着殿下的脸面和殿下的身边人哪。那孙福珩可是和殿下出生入死过的马倌,因受了伤,再不能从军,才当的外院大总管,若为着一个范通受了牵连,殿下心里只怕也不舒坦。 还有,倘若她不依不饶,连累得外院大管家和内院大管家都挨了板子,伤身事小,可若落了脸面,以后在王府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赵碧凡只斥责了一句,就让她只能选择息事宁人。果然,她这个连办公室政治都玩不转的人,和真正长年生生活在大宅中的精明人是不在一个段位的。 但那又如何呢?空间狭小,人多且杂,成天价关在一处,锻炼了赵碧凡这类人的本事,可是她有更宽的眼界,未必就没有活路了。 斗争,是必要的,却不是唯一的。 “外院管事是我,疏于管教的也是我,请夫人责罚。”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孙福珩再不表态就不行了。好在,他似乎早料到会如此,面上半分表情也没有。而且他不像魏锁那样口称自己为奴才,隐约流露出一种军人的刚硬气质。 据说,他之前在军中虽然只是个马倌,但却是亲自和裕王一起上战场的。看他年纪也有三十来岁,裕王却只有二十三,想必这老兵还对裕王有过诸多照顾,如今只当个外院管家,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看得出来,赵碧凡赵氏就更不用说了,因此连忙口称请起,又给魏锁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上前搀扶。 “夫人这是折杀我了。这事我本就脱不了干系,若不责罚,只怕难以服众,跟殿下那边也不好交待。”孙福珩嘴里这么说,却起了身,不然岂不是逼迫之态? “那是自然。”赵氏重新又坐回到椅子上,眉头轻蹙,“偌大个王府,岂能坏了规矩?” 她又看了一眼老实当人肉布景板的石中玉和做痛改前非样的范通,沉吟道,“好在石中玉也没有受伤,事情更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范通酒后失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一年月例银子,打六十板子。魏锁,你身为亲眷,管教不严格,也罚一年月钱。至于孙管家……略有失职,就罚半年的月钱。” 赵氏既然把这件事定性为“酒后失德”,这惩罚不可谓不重,让慕容恪也挑不出错。六十板子?女人们禁不住二十板,男人们被打四十板,命也得去了半条,六十板子就是被打死的数字。可是,也得分打板子和挨板子的人是谁?以魏锁在王府的权势而言,别说六十,就是六百板子也未必死得了。 而且,“无辜”的魏琐被罚得比孙福珩重,别人还说得出话吗?至于石中玉,不过是个低级家丁,人微言轻,谁也不敢得罪,赏些东西压压惊,哪敢说半个不字。到时候再为范通的挨打编个其他理由,这件事就轻轻松松压下去了。 既无异议,赵氏就赏了石中玉两盒子各色细点,外加一两银子,打发了出去。白芷亲自送她到了穿山游廊院,说是怕她迷路。其实王府的格局横平竖直的,她只要不去花园那边,再路痴也不会迷糊,身为赵氏贴身大丫头的白芷亲自送她,不过是做个安抚的姿态,嘱咐些背人的话,外加暗中观察她有什么不满的意思。 毕竟整件事中,胸中恶气不除的,只有她而已。 “劳烦姐姐送我。”走上甬道时,石中玉停下脚步,捧着两个点心盒子,“虽然姐姐见惯了好东西,但这是小玉一份心意,请姐姐尝几块点心。” “谢谢你了。”白芷笑眯眯的,“不过这几样点心,是凡夫人赏你的,平时倒也常尝给我们吃。你的心意我领了,就自己留着吃。” “多谢姐姐关照。”石中玉大大方方地收回手,也不扭捏。 白芷看在眼里,有几分喜爱石中玉的行为举止。又想着她小小年纪,就差点遇到那种肮脏事,颇多了几分心怜,因而,本是奉了凡夫人的命来吓唬几句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点拨,“看你识文段字的,倘若人家问起夫人的赏……” “夫人仁慈,小玉不过是偶然帮着跑个腿,就赏赐了这么些好东西。小玉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儿,为王府效力。”石中玉顺溜的回答,脸上还表现得有点诚惶诚恐。 白芷满意地点点头,“那快回。听说你如今在东厨房帮差,过一会就得准备晚饭了。范嫂子是个暴脾气,去晚了回头打你。” 石中玉脆生生的应着,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没忘记对白芷行礼,规矩又乖巧的模样逗得白芷很开心。 而石中玉见白芷回去后,却并没有直接回东厨房或者家丁三号院,而是跑去了针线房。路上,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前景不乐观。 这件事表面上是压下去了,实际上呢?别人尚且放在一边,她却是在泥坑中越陷越深。 首先这回她和范通、魏锁、甚至赵氏都结了怨。如今范通没死,等他身体恢复了,再回到工作岗位时,就是她的倒霉之日。 其次,魏锁显然也是会给她穿小鞋的。 第三,赵氏这么想把这件事的风声压下去,万一哪天出了谣言,说不定会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就算她守口如瓶,魏锁要除掉她时,也会故意放出消息,好借赵氏的手杀她。 而那位裕王殿下很快就会忘记她的存在,到时候王府里死个把低级家丁,根本就和死一只蚂蚁的感觉差不多。就算赵氏不会生出那样的歹毒心思,长期在魏锁和范通的手下也随时会有危险。这两个完全是小人,为了她受罚,范通还差点丢命,这仇,做大了! 所以,如果她当不成逃奴,就必须尽快找到靠山。尽快赚大钱是必须的,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可是找谁,才能对抗赵氏和魏锁呢?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脑海里闪现出了夏世雄的身影。 从竞选低级家丁那天的事来看,那位满面萧索的夏公公在王府中很有地位。不过这些日子来,她也没听过夏公公的消息,说明他是不管事、半隐居的。但这种人一般在裕王面前也有几分面子,如今想来是她唯一能投靠的人。 只是,人家为什么要保护她呢? 唉,从重生伊始,她就拼命逃离各种身边的危险,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可却总是才解决一个困境,就有另一个更大的困境就摆在她面前。 想来想去,她面前有三条路可以走。 上策:巴结到夏公公。 有他在自己身后,虽不至于过得如意,但小心一点,保住小命还是很有机会的。然后,她得想办法,经常在裕王殿下身边晃晃,让他别忘记府中有她这一号小家丁的存在。 中策:盯着范通。 范通在王府这么多年,克扣底下人月例银子是常事,指不定还做了什么贪污的事。只要能抓住他的把柄,甚至除掉他,等于断去魏锁一臂,她好歹就能有所倚仗。 下策:赚钱跑路。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虽然她还不熟悉大燕律,但想必对逃奴还是很严苛的。尤其她还要当裕王府的逃奴,只怕一辈子要当黑户,再加上那个姓楚的胡子男还在追杀她,所以这条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生死攸关的时候,绝对不能用。 心里想好对策,她的心倒安定了下来,正好针线房也到了,于是就进去找兰望家的说话。 “嫂子,刚才我给凡夫人跑腿儿,夫人心情好,赏了我两盒子细点。拿给嫂子一盒,给侄儿侄女们吃也好。”石中玉拉兰望家的到了僻静处,塞过一盒点心。 兰望家的一愣,笑着又把盒子推了回去,“嫂子承你的情了。不过既是凡夫人赏你的,你吃就是,别乱送人。瞧你瘦成小鸡子似的,可得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石中玉打听过,兰望家两个老人都病倒了,一对弟妹还没有成家,所以兰望虽然在庄子上当个小管事,夫妻两个是还不得不分居,兰嫂子还得凭着一手好针线在王府内做事,好帮补家用。再加上底下还有两个儿女,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从这方面来看,兰望想必也是个老实人。在外面庄子上当管事,居然还过成这样,八成是没有中饱私囊的主儿。裕王慕容恪是今上亲子,庄子也算皇庄,油水很大的。 这样的一对夫妻,是值得接近和结交的。虽然帮不上她的大忙,但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嫂子您跟我客气什么,难不成拿小玉当外人吗?”石中玉二度把盒子推回去,“不瞒嫂子说,我无父无母,又被迫卖身为奴,进了王府两眼一摸黑,都对我呼来喝去的。唯嫂子肯好心待我,我心里是把嫂子当亲人的。如今我给侄儿侄女一点吃食,嫂子还要阻拦吗?” 她这话,有七分假,可也有三分真,特别是想起远在异时空的父亲,眼圈儿就红了。 ……………………………………………… ……………………………………………… ………………66有话要说………………… 新周第一天,冲榜! 呵呵,点击,推荐、长评,PK和小粉来者不拒。 不来的话……招手。 还有啊,别说66不加更,66每章都是3000多字,其实算下来,不比一章2000字,随时加更的总字数少。甚至,还多些。 66实在的更,大家实在的看。 MA。 </p></p> 第十五章 送饭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兰望家的看她言辞真切,不由得感动,揽了她肩头,柔声道,“你既这么说,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她是个爽快人,当下拿过盒子,“那我就替我家那对儿皮猴谢谢小舅舅了。” 石中玉看火候刚好,说笑了一阵后又拿出三加一,共四两银子,交到兰望家的手里,连称呼也改了,“既是我的亲姐姐,我也不客气了。这是我的一点存性,姐姐帮我收着。我没个家业,放在身边总不是个事。” 兰望家的一愣。 她不过是心软,可怜这个没有亲人的小家丁,倒没想到人家这么信任她,连安身立命的银子都交与她存着。这样一来,倒把她感动了。 到这时候,她也不推辞,否则倒显得外道,直接接过银子道,“小玉你放心,银子搁在姐姐这儿,断少不了你一丝儿。” “干吗不少一丝啊?如果姐姐有用,只管拿去用。我若不信姐姐,怎么会巴巴的跑来依靠哪。”她满不在乎的笑说。 这句话又说到了兰望家的心尖上,不禁又是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没有三牲六礼的祭拜天地,但咱们也说话算话,吐个唾沫是个钉。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家就是你家,逢年过节的,再不会没有去处了。” 她说得真挚,石中玉也感动了,又觉得自已眼光好,能识人,一下就找到了帮衬。虽然不知道靠山的情况如何,她现在也不算完全没有自已人了,有几个兄弟,又有了个干姐姐,不由得高兴,和兰望家的又说了会儿闲话,这才离开。 这一耽误,回到东厨房就有点晚了。范嫂子大约是知道了范通所受的处罚,本来就心情不好,见石中玉迟到,更没好脸色,很是骂了几句,还踹了一脚。不过,这比以前她被范通折磨的程度轻多了,加上心中有定计,并且实施得还算顺利,她乐颠颠地跑去干活,没有半点阳奉阴违的意思。不仅范嫂子觉得古怪,她自已也觉得自己很贱。 不过算了,人至贱,则无敌。她肯定达不到至贱的程度,但脸皮厚点,容易生活。其实从高雅的角度讲,她这叫隐忍。 不过东厨房中其他人对她的态度也有点变化,想是看到赵氏赏了她点心的缘故。她这一盒子细点是留给屈忽昀他们吃的,自然不会拿出来孝敬厨房诸人。就那么点东西,她犯不着为了巴结人而亏待了自已的兄弟。 而东厨房和其他地方一样,人多且杂,人品也自分出高下。人品好的,自然也不贪图她一个小孩子的东西,该对她什么样,还对她什么样?人品差的,气人有,笑人无,你没有时尚可平静对待,你有了,就当场犯酸,说话夹枪带棒,再不像上午那般热情,里里外外就是说她不识抬举的意思。 笑话了。她虽然忍耐着生活,可也不至于没有骨头,谁都让着。她要被抬举,也不是几个厨房婆子能抬举得了的。 忙忙碌碌地干了一下午活儿,石中玉不卑不亢,倒闹得那些个婆子媳妇没脸,没多大劲头儿折腾了。不过临到晚饭的时候,她们又都蹦哒起来。 起因,还是那位裕王殿下。 他调戏皇家贵妇,没有被砍掉手,或者脑袋,或者传说中的第五肢,而是被皇上打发回家来,奉旨清修。所谓清修,照石中玉的理解,就是要清苦修行才对。可他老大人才好,并不修佛,偏要修道,而且居然在家里的那汪湖水边修了一个道场。 她没去过,听说很华美,仅用料就花了好些钱。 然后,在百日之内,他还要吃斋菜。 这斋菜,不是僧侣才吃的吗?原谅她孤陋寡闻,道士吃的素,原来也叫斋菜吗? 她感觉,亲爱的裕王同学,那个妖孽,根本就是胡闹。而皇上看起来非常宠爱他,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虽说父亲也有特别偏爱某个儿子的,但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古怪。 不过他是这府里的最大BOSS,他要吃什么,自然得给他做。没想到范嫂子看着五大三粗的,但手艺却精致,一道道斋菜做出来,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奇怪的是,没人愿意给裕王殿下送去。照说,这可是得赏钱的好机会哪。 “我的天,咱们那位殿下可是好侍候的吗?”赵婆子低声说,“我记得去年天气正热的时候,厨房给殿下做了冰糖莲子羹。那可不是普通的羹汤,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秘方,闻着就让人感觉清凉气爽,老钱家的想争这个先,抢着送去。结果怎么样,赏没落上,满口牙全被殿下敲下来了,说她那龅牙看着反胃。” “可不是怎么着。”孙嫂子接口道,“上回李妈妈被派去送饭,差点连手都被砍了。说她手脏,不恭敬。李妈妈是手脏吗?皮肤天生的黑好不好?要不是凡夫人拦着……就这么,还挨了二十板子,命去了半条呢。” “还有殿下身边那四大美婢,哪个是好相与的。那几个小浪蹄子……” “嘘,你小声点,找死啊。” 石中玉卖力刷碗,也卖力听着八卦。越听,对慕容恪就越讨厌。他这算什么,简直就是荒淫无度啊。还好他不是皇储,听说太子虽然已经死了,但皇太孙很受当今圣上的看重。如果这天下将来归了他,说不定又是一个秦始皇、周幽王、杨广…… 她自动脑补着历史上的昏君形象,却没料到突然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我瞧小玉白白净净,人又是个伶俐的,进内院跑个腿儿,都得了凡夫人的赏。”周婆子大声道,“不如让小玉去给殿下送饭,说不定得了殿下的欢心,咱们东厨房脸上都有光。” 娘的,老贱人! 石中玉心里暗骂,但面上半点不显,只表现出愕然和胆怯。周婆子就是人品极不好的那种人,坏话当成好话说,不就是想看她在慕容恪那里落不是,灰头土脸的跑回来吗? “小玉,就你去给殿下送饭。”范嫂子见真没人能派得出,干脆就坡下驴。她基本上是个没心机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奥特曼,有大无谓的精神。 “我?我怕送不好。”石中玉在围裙上擦擦手。 其实,她并不排斥这件差事。诚然,靠近那种喜怒无常,并且不拿人当人的家伙是危险的事。不过,她一直在危险中行走,不是希望经常在那妖孽面前晃晃,以增加存在感,减少死亡的系数吗? 只是在这王府里生存,凡事都得加上三分虚劲儿,不然有人看到没害怕了你,反而成全你了,又要出幺蛾子了。 “送饭有什么送不好的。”周婆子笑得小眼儿闪亮,“这孩子说话真有意思。” 有意思你妹! “行了。”范嫂子一挥手,“就是你送,别再多废话,不然饭菜变了味道,唯你是问。快去洗干净头脸,我这儿马上就起锅了。” 石中玉点头答应,瞄到以周婆子为首的几个恶奴心照不宣的笑。 她咬咬牙,反复安慰自已没什么好怕的。反正自从重生以来,她不断遇险,又不断逢凶化吉,相信这运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小心点,别多说话。”也有心眼儿好的婆子,偷偷递过话来。 这样一闹,她倒是紧张起来了,当饭菜都装了盒,她连吸了几口气,才迈动还细瘦短小的双腿,往内院湖边走去。 只是等饭菜装好后她才发现,所谓她去送饭,其实……怎么说呢……她是送饭队伍的送饭使,因为她走在最前面,捧着一个放着主菜的食盒,后面还跟着一长串提的人。慕容恪一个人一顿饭,居然有二、三十个菜,真是浪费遭天谴! 有人跟着,就有人指路,防止她找不到地儿。有人跟着,也让她的胆气稍壮了些。说句实话,听到那些传言,她的肝儿也是颤的,虽然她不是龅牙,皮肤也白嫩,可谁知道那个变态的慕容恪会不会找出其他的毛病来。 心里有事,就没觉得路远,很快就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小的道场。神奇的是,那小道场并不是修建在湖边的,而是在湖上! 裕王府很大,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没来过花园这边,不能够真正的惊叹。现在,她算终于见识到了。如果说东院住人,建筑走的是低调的奢华路线,西院的花园这边,就是走的广阔自然的路线。 那花园极大,正值夏季,一片片姹紫嫣红就不提了,只那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和湖边的娉婷垂柳就让人的眼睛都移不开了。简单的风格,但大而有物,另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扑面而来,并无空旷感,只觉得怡然。 真会享受啊。 她感叹,望着那小道场矗立于两个沿岸水阁中间,远远的,只看有轻纱拂动,亭台优美精致,好像是湖中仙境。 “走。”有人提醒她。 她深呼一口气,迈上通往道场的曲径栈桥。 …………………………………………………… …………………………………………………… …………………66有话要说…………………… 昨天抱歉了,断更了。不过是本本的错,都是它的错! 今天照常更新,明天会把欠的那更补上。 所以明天双更。 感谢大家的关心,书评区好多留言。 MA. </p></p> 第十六章 这下死定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脚步沉重,离得越近,她就越想掉头回去。不过有的路,踏上了就不能回头,于是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到湖心小岛,不,清修道场上。 近些时,她看到这样一幅景致,某个本该打坐悟道的人,懒洋洋仰躺在一张藤椅上,穿着大红绣孔雀纹蚕丝道袍,胸怀半敞着,那薄如蝉翼的衣料贴伏在身上,隐约描绘出衣服下年轻而矫健的身体。 她绝对绝对无意识地停下脚步,因为潜意识发出了危险的信号。那不是看到什么事实,而是女人天生的直觉。 这个男人不能太靠近! 他就像一头优雅的豹子,半眯着眼潜伏在丛林中,艳媚到极致,又强壮到了极致,那屠杀般的力量潜藏在光滑华丽的外表下,不狩猎时是融入天地的美景,倘若他饿了或者无聊了,任何人都不会逃过血淋淋的结果。 而他,不会有丝毫怜悯。 是的,她心里又用了艳媚这等字眼来形容慕容恪。因为尽管浑身上下充满属于男人的性感魅力,他就是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 可她这一停不要紧,后面的人还在按原来的步伐前进,猛然就撞在她身上,还踩到了她的脚跟。接着,再后面的人也是撞到前面。一个又一个…… 夸张的是,手中食盒摔在地上倒罢了,还把饭菜甩得满天满地。 多米诺骨牌,她很久没玩了,此刻她成了制造这场效应、并且被砸在最下面的人。 一阵慌乱惊叫后,七八个送饭的丫头爬了起来。不用说,饭菜洒了一地,还有……一身。 “殿下恕罪!”有伶俐的丫头立即跪下请罪。很快,呼啦啦就跪倒了一片。 石中玉连忙也跪下,心跳如擂,虽然知道不合规矩,还是情不自禁的偷瞄向大BOSS,观察慕容恪的表情。 这回死定了! 她就知道好运气会用完的,本想在某人面前多晃晃以增加存在感,现在存在感恐怕强烈到都抹不去了。以他从前恶劣残酷的手段来看……他不会……把她沉湖?! 慕容恪本来一动不动的扮雕像,此时被惊动了,转过头来。 他的头发还是散着,修长的腿伸直着,也仍然光着脚。他的脚相当好看,很大,形状却完美,脚趾修长。因为他要保持半转身的平衡,绷紧的袍子勾勒出大腿优美的肌肉线条。 一个男人,据说正在修道的人,却穿着一件大红的袍子,就像一团邪异的火。 石中玉连忙收回眼光,感觉自己正在鬼门关外徘徊,只等慕容阎王一声令下。 可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默着。 现场鸦雀无声,包括石中玉在内的所有人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似乎连夏日的微风也停顿了。 半晌,难熬得好像一万年那么长的半晌,慕容恪突然翻身站起,一步步走了过来。 石中手双手抓紧衣摆,想着,万一慕容恪要杀她,她就算逃不了也会做垂死挣扎,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那也太窝囊了。只是摔跤,毁了饭菜而已,罪不致死?恨这种没基本人权的异时空古代。 她生出一股鱼死网破的狠烈之心。 要不,死前花了他的脸? 那双大脚定在她面前,随后踢了踢了她,“起来。” 这时候,她应该跪着后退,并说点什么:小的惶恐、小的不敢、小的该死、求殿下饶命之类的话。可是她很讨厌慕容恪用脚踢她的行为,讨厌那种骨子里的被轻贱感,反正多半活不了了,她干脆豁出去了,性格里被死死按住的烈性涌了出来。 能扭转的局势,她会尽一切力量去扭转。可现在实力的差距好比重量级拳王和体重不足十公斤的幼儿对打……她本不是能受气的人,可自重生,为了活下去,她忍了太多。难道在死亡面前,还要继续低头吗? 于是,她依言站了起来。 “还是一匹烈驹。”慕容恪轻哼了声,“抬起头来。” 旁的丫头吓得瑟瑟发抖,石中玉却抬起了头。 没想到,慕容恪的眼睛是灰蓝色的!瞳孔上像是蒙着一层雾,好像没有仔细看人,但那目光却似穿透人的心一样,无处不在的感觉。 那天晚上果然没看错。他的眼神太纯粹了,纯粹的邪恶。 “谢过道长夸奖。”石中玉赌气地说了一句。 其实,她也有点提醒的意思,裕王殿下,您在清修呀,这时候杀人是不吉利的。 慕容恪一愣,很快就笑起来,声音好听到死,“是啊,本王暂时出家,不能杀生是不是?” 他一下猜透石中玉的意思,不禁感到有趣。 这个小家伙,敢于以行动顶撞他,表达不满,又时刻不忘记保着自己的小命,倒真是狡猾得好玩。有意思。 “只是你说,本王是什么样的修道人呢?” “妖道。”石中玉望着那大红的,上面还绣了孔雀的道袍心想。可不知是不是紧张了,居然以极低的声音咕哝了出来。 她也是个机灵的,当然明白慕容恪中那句话的含义。清修时不能杀她,但以后随时都可以杀。就是说,她随时面临生死危机。哼,她摔了饭菜是她不对,但打一顿板子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喊打喊杀?不,打板子也是不行的,那要脱裤子。 她有秘密,必须辛苦保守的秘密。但至少,不用立即血溅当地了? “倒是贴切。”慕容恪轻声道,又走近一步。 人被逼得没有活路的时候,会爆发出极大的勇气,但一旦有活命的机会,反倒会退缩。石中玉既然知道暂时不会死,热血之气登时下降,心思又活泛起来。 不过,慕容恪身上隐含的力量太强大,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再…… 第二步还没退出,慕容恪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拖着她向湖心道场的边缘走去。 她大惊,难道真是要溺死她吗?她不会游泳,如果会,也不至于因为落水而穿越了。那样窒息的感觉,她实在受不了再来第二次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极挣扎和惊讶,身子已经被抛进湖水里。死亡的恐惧,立即像湖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无边无际。 她张口**喊,可却突然又有新鲜空气冲进肺部。茫然眼开眼睛,水意又汹涌包裹过来。反复几次,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抓在一只大手中,因为怕滑脱,她的娇嫩手指与修长有力的长指交叉而握,紧紧纠缠。 如果她有骨气,应该可以摆脱。可是面对重生的宝贵生命,她选择没骨气的把另只手也加上去,死死抓住慕容恪方正的手腕。 这个妖道正把她当成一件衣服一样在水中洗涤,甩来甩去! 终于,慕容恪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提到水面上,用力一顿,身上的水滴滴答答。 石中玉双手抱肩,假装是冷的发抖,拦住胸部。其实这是夏天,浸浸湖水很是凉爽,冷个屁啊。幸好她早上绑了双层布条,衣服又是粗布的,不然非露相不可。 “干净了。走!”脑筋还糊涂着,人又被扯着走。 这一次,是来到藤椅边。接着,手中被塞了个玉杯,白色的玉质上隐有碧色山水纹,是天然的。杯中还有半盏残茶,淡黄色的茶汤透过薄薄的杯壁,在白天也映得晶莹可爱,就算她这纯粹的玉器外行,也知道这杯子是多么珍贵难得。 “摔了它!” 什么?! 石中玉瞪大眼睛,茫然看向慕容恪。 她的湿发贴在额头上,一脸惊惶迷茫和难以置信。阳光下,还没长开的小脸上,那层细细的绒毛虚化了她的细柔五官,淡而活泼的眉毛,令慕容恪心头升起一种酸酸的喜悦来。 “我说摔了它!” 啊?! 石中玉还是觉得她的耳朵听错了。 “本王的命令,你不听吗?”慕容恪声音变冷,“还是你想住到湖里去,夜夜在本王耳边哀哭?” 这人真古怪!石中玉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威胁要淹死她就罢了,还暗指她变成厉鬼,日夜纠缠他吗?什么变态爱好! “还不动手?”慕容恪催促。 石中玉一咬牙,奋力把手中玉杯向青石地面上掼去。 这玉杯是宝物,可反正不是她的,人家物主要摔,她有什么好心疼的? 啪的一声,玉杯跌落,碎成粉末。 四处全是抽气声,还有几个明显不是普通丫头的娇嫩女声更是发出尖叫,“殿下,不要啊!” 不过石中玉还没来得及看看是谁,就又有一个杯子塞在她手上,耳边慕容恪命令着,“接着摔!”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照做了。然后很快的,四只一套的杯子、玉壶、翡翠盘、各色盏碟碗筷都变成了一地碎片。而随着这种地为,她忽然感觉心中畅快起来,好像重生后一切的郁闷和忍耐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发泄。看那些每一个都值她几条命的器物碎在脚下,她爽歪了。 她呼呼喘着气,抬头望着慕容恪,见他微笑着站在那儿,黑色长发衬着火样的红袍,妖异非常,却又诱人非常。狭长的眼睛里,有一种痛快的神情闪过,虽然快,却被她捕捉到了,令她的胸口突然痉挛了下。 天哪,不管这位裕王殿下有多恶劣,但他真是美。调戏皇家贵妇什么的,那贵妇恐怕会很情愿? 突然,她想。 “这是皇上亲赐的玉杯,无价之宝。”慕容恪突然轻声说,“可是你摔了它。” 娘的,不是你叫我摔的吗?石中玉愕然望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心中悲愤。 这下,真的死定了。 ……………………………………………… ……………………………………………… …………………66有话要说……………… 第一更奉上。 第二更,我争取晚上十点。不过昨天66被老板召唤,紧急在北京出差中,不能完全保证,万一十点没更,那么就周六或者周日补上。 谢谢。 </p></p> 第十七章 皇子替罪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那套白玉茶具是大周皇帝送的礼物,极为珍贵,皇上转手就赐给了七子慕容恪,连皇太孙慕容长天也没给。那时,天下都在盛传皇上对慕容恪的极度宠爱。 今天,那套宝物就毁在她的手里。虽然是慕容恪那个家伙命令的,但以皇上对他的宠爱纵容程度来说,她就是皇子替罪羊。 他为什么要害她? 愤怒中,她瞪了过去。 慕容恪微微一笑,“本王打死个把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但是,你如果觉得打翻饭菜不是死因,那本王就给你找一个死罪。” 石中玉很无语。 得,如果她被杀,她会觉得自己的命很值钱。而且,今天她算亲自见识到了这位裕王殿下胡闹的程度。 为了给她这种低级小家丁一个应当被杀的无聊理由,他居然打碎了那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总感觉他的行为透着那么股子悲凉似的,难道有皇家秘辛?但是不管皇家有什么秘密,不管皇上对裕王的无条件宠爱有什么缘故,干嘛把她牵进去啊。 她选择进王府之前应该找个算命的算一算,是不是待在外面面对胡子男的追杀更痛快些。 想到这儿,那个测字假道士猥琐的脸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哼,一点都不准,她连什么时候熬出头都感觉很渺茫。 再说了,慕容恪是不是会读心术啊。她不过一念之间的想法,他怎么就知道? “殿下,您真是糟蹋东西。喜欢听响儿,不会砸点粗瓷杯盘啊。”一个女冠走了过来,豪不掩饰地责怪了句。 她身穿牙白妆花纱道袍,梳着元宝髻,头上只别着一支玉燕钗,皓腕上一只碧玉镯,虽然装扮极素淡,但长得却很明丽,特别是一双眉毛极有神彩,顾盼间英气十足。手里,拿着一柄金丝草扎的扫帚,说着就动手打手地上的碎片。 一个跪在一边的送饭的丫头眼神灵活,连忙上前要帮忙,那女冠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俏眼瞪起,“谁让你起来了,一边跪着去!我可用不起你们东厨房的人,回头再不小心打了什么干活的家伙,我还怎么侍候主子。”说着,就又瞪了石中玉的样子,性格显是极泼辣的。 “轻烟,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慕容恪淡淡地说。 轻烟立即垂下头,专心扫起那些碎片来,规规矩矩的。 石中玉心里不禁一抽。 慕容恪身边有风花雪月四大美婢,专门贴身侍候他的饮食起居、日常生活,据说还是有武功的。风,就是轻烟。花,名为解语。雪,叫做素裹,月,起名银盘。鉴于刚才摔玉杯时惊叫的不止一人,石中玉才分出心思来暗中观察,发现她们正散站在慕容恪身边不远处。 四婢是一模一样的打扮,那出尘的模样,倒比慕容恪更像是修道人。至少,人家四个美人绝对不是妖道。只是,虽然打扮一样,但还是能让人很清楚的分辨出各自的不同来。 轻烟看起来直率泼辣,神色温柔的肯定是解语。素裹,听名字就是清清冷冷的那个。至于银盘,就是那个一团和气的圆圆脸。 不过,虽然传说中慕容恪非常宠她们,但看起来规矩还是很严的。轻烟应该是最大胆的一个,可慕容恪淡淡的一句话,她就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这样看来,慕容恪虽然胡闹,可却并不糊涂。但他这是奉旨清修吗?明明是奉旨享乐,不仅专门修了湖中道场,致好吃的素斋,还有四大美婢扮成女道士的样子在身边侍候。 他也太会享福了? “殿下,要不要嘱咐她们不要多嘴?”圆圆脸的银盘上前道。 慕容恪摇了摇头,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阴沉。石中玉一旁看到,忽然觉得,他也许是想让打碎御赐宝物的事被传出去。但这种前景只怕不乐观,常在深宅大院生存的人,哪怕是她这种菜鸟,也懂的有些话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人家都要好名声,偏他要恶名,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奇怪又值得八卦的问题。 “你。”慕容恪指指石中玉,“打翻了本王的晚膳,就亲自去厨房重新做来。” “殿下。”石中玉有点为难,“小的不会做斋菜。” “或者你想挨板子?”慕容恪挑挑眉。 石中玉二话不说,立即躬身退下,识实务者为俊杰。 望着她瘦弱的背影像被鬼追似的逃走,慕容恪眯起了眼睛。 这个小家丁与众不同啊,胆子大、性子烈,偏偏能忍耐,可关键时刻又很狡猾,这些很矛盾的品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实在让人摸不透。不会是有特殊来历的?不会又是某些人派来针对他的?如果是,那倒好玩了,他被困在京都,不能回封地去,总不能太无聊啊。 “那个低级家丁叫什么来着?”他随口问道。 立即有知机的人上前回报。 慕容恪听了,没再说什么,而是躺回到藤椅上去。自有解语上前,打发送饭的小丫环们回去。然后又连同素裹和银盘,帮着轻烟把满地的狼籍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管粗活细活,只要事关慕容恪的,都是她们四个一手打理,从不假手于人。因为她们都知道,殿下不喜欢陌生人靠近,或者碰他的东西。尽管在这裕王府里,除了主子,就数她们四个地位最高。甚至,在信任程度上,连侧妃赵碧凡也不及她们。 不过,裕王似乎对那个叫石中玉的低级小家丁特别有兴趣,她们交换着眼色,却不说破。 而另一头,石中玉正走在回东厨房的路上,为做什么吃食而发愁。 她会做饭,并不像很多白领女性那样基本不做家务。她老爹是一个传统的人,于是她能烧一手好菜、懂得照顾老人和小孩子、能赚钱养活自己、算得上正派善良,长得也不错。悲催的是,就这样的五好新女性,重生前居然没有男人欣赏。 只是,她不会烧素菜,因为她是无肉不欢的人,现在那个“妖道”要吃斋,她实在没什么办法。除非炒两棵青菜,不过那样又显得太简单了。想来想去,当年为表姐的女儿做过婴儿辅食,虽然味道太淡了,但胜在样子好看,再来点小零食类的东西就可以了?再多的花样她真的想不出了。恨死了,当初为什么不考个厨师证书再穿越? “哟,怎么水淋淋的就回来了?”一进东厨房的门,就有眼尖的媳妇看到石中玉的狼狈样子,很夸张地大叫起来,刚好让整个厨房里的人都听到。 于是,呼啦啦跑出来一群女人,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石中玉。 “难不成掉湖里了?”心思正的人略带点同情和好笑的问。 “出了什么事?”还是范嫂子这当领导的正经些,直接问起工作情况。 “送给殿下的饭菜全被打翻了。”石中玉无奈地说。 身边,全是抽气声。 “你说你做点什么行?看着伶俐,可比猪还笨。”周婆子趁机骂道,一脸幸灾乐祸。那意思很明确:哼哼,还想要打赏?想在主子面前露脸?这下,不扒你一层皮就算祖上烧高香了。 石中玉懒得理她,只望向范嫂子。 “在哪儿打翻的?”范嫂子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在她看来,饭菜一定是还没到殿下的眼前儿就打翻了,不然现在不死也重伤。现在,石中玉是回来央她再补一桌的。她也不想石中玉死,可再做一桌这等水准的素斋,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再者,给裕王殿下装菜的盘碗筷碟全是上等瓷器,摔碎了这么许多,就是把整个东厨房的人都卖了,也赔不起。 如今,就算她能再补办一桌素斋也不能做。因为,这件事必须有人顶上。若她重做,就意味着她来扛事。她觉得石中玉可恨却也可怜,但是她按不下这么大的事,只能先自保。 “在殿下跟前儿打翻的。”石中玉面对各种目光,坦然道。 抽气声更响,有几个人甚至惊得打起嗝来。更有甚者,上来拉扯她的手,摸她的腰,看她是不是一缕幽魂。毕竟,闯了这么大的祸还能全息全影儿的回来,实在是个奇迹。 石中玉连忙上前几步,甩开那些不知哪里伸出来的手。她现在是男童形象好不好?一群已婚妇女这么摸呀摸的,太变态了。 “殿下怎么说?”范嫂子的眼睛也瞪得溜儿圆。 “殿下说,要我亲自做饭送去。吃得高兴了,就免了我的罪。”后面这句完全是瞎掰,但她估摸着,慕容恪就是这个意思。就算不是,她现在也要坚信是,不然她还做什么饭,直接弄碗砒霜粥毒死他算了。 况且,只有这样说,待会儿做饭的时候才支使得动东厨房的人帮忙,而且能令她们不暗中使坏。不然一层层追查起来,谁也担待不起。 果然话音未落,众人看她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至少,不再像看一个死人。 恰巧,这时其他送饭去的丫头回来了。范嫂子草草一问,和石中玉说得不离十,终于相信了石中玉的话。 “既然如此,就快些准备。”范嫂子说,“小玉,你要做什么,赶紧列出单子,让大家帮着打下手。若是殿下真的降罪,小玉活不了,东厨房的人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此话一出,本来诡异的安静的东厨房,瞬间吵嚷起来。有说石中玉害人的,但多是说周婆子就不该推荐她一个才进府不久的小家丁做这么重要的事的。 周婆子气不过,反驳道,“你们当时不是没反对吗?再说殿下不是还没发雷霆之怒?说不定这小子入了殿下的眼,根本就没事。你瞧他那样子,整个儿就是个小倌相!” “说谁呢?”众人还没反应,就有一个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 …………………………………………………… ……………………66有话要说………………… 出差归来,今天的更新送到。 明天会双更滴,第一更早上十点左右。第二更,下午两点左右。谢谢大家支持。 顺便,求票。 </p></p> 第十八章 同桌而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来人十六、七岁,穿着一件浅蓝色掐花对襟上衣,朱红色百褶罗裙,软缎绣花鞋,头上插着镂花金雀钗,看穿戴就是一等大丫鬟。不过,她虽然颇有几分姿色,打扮也华丽,却并不张扬,只神色间隐有严厉。感觉上,应该是赵碧凡的身边人。 范嫂子立即迎上去,“白芍姑娘,你怎么来啦?” 白芍?虽是以花为名,却也是药材,并有个白字,与白芷类同。果然。 “我们凡夫人说,今天那道鱼肉豆腐羹做得着实不错,赏一吊钱。不知,是哪位妈妈或者嫂子做的?” 周婆子立即欢欢喜喜的上前。这婆子人品差,但手艺却好,可见人的心和人的能力是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她接过赏钱,才想说几句巴结的话,遇到白芍冷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想退回去。 白芍却不让她走,问道,“原来是周妈妈,怪道有那样好本事。”她一语双关地道,年纪轻轻的姑娘,却看起来很有点阴险的感觉,“不过我刚听周妈妈说起殿下,还有什么小倌,我倒不懂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着,眼角光就向石中玉瞄来。 “周家的嘴不好,东厨房的人都知道的。她满嘴胡沁,白芍姑娘不必理会,何必脏了姑娘的嘴和耳朵。”范嫂子接过话来,语气很客气。 白芍却不答话,也不动弹,只看着周婆子。 周婆子很惊吓,要知道背后议论主子,而且还说得这么不堪,那可是死罪。她向来是个尖酸势利的,但脑子不够聪明,嘴巴又毒又快,却好运道的一直没被上面的人逮到过,今天被撞个正着,不禁吓得直哆嗦,挥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自言自语道,“让你满嘴喷粪!让你胡说八道!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也是用来混赖来编排王府中人的!”她抽得用力,几下就嘴角见血。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但石中玉等聪明人不禁都暗中闭上眼。自己愚蠢不是错,用来害人害己就实在太缺德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她不说话,难道就会死? “殿下啦,小倌啦,我只当没听到。但下次若再有这样的言语,莫怪我报知凡夫人。这里是裕王府,尊贵之地,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的。”白芍见周婆子的脸顷刻间肿得像发面饽饽,也见好就收。 她本只是无意间听到了一言半语,并无证据,但略吓一吓,周婆子就泄了底。不过这终究是风言风语,做做伐子还可以,却定不得罪的,更定不得被编排者的罪。不过,她还是深深看了石中玉一眼,转身离开。 这事,得先透给凡夫人知道。 等她一走,众人就先松了口气,因为事后再如何,可就与她们无关了,唯有石中玉暗暗叹气。这下可好,魏锁大管家和范通大管事都恨上了她,现在再加一个凡夫人…… 但,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我要做烤土豆条、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芹菜鸡蛋饼棒棒串。主食嘛,就是红薯饼和细米粥。”她一连气儿的报出菜名。 范嫂子一愣,“你要做这些?” “原料没有吗?”石中玉吓了一跳,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呀。 “有是有。”范嫂子迟疑的说,“但这都是些粗食,怎么能给殿下吃?” “范嫂子,您就听我的,时间紧迫,再不做出来,只怕要天黑了。”石中玉道,“反正是我的手笔,殿下要怪罪,我会一力承担的。” 她这样说,众人就松了一口气,忙碌着做起准备工作来。其实,这几道菜品只有红薯饼有点麻烦,细米粥也需要时辰来慢熬。不过人多力量大,饶是如此,也用了一个多时辰,范嫂子急得满头是汗,怕误了饭时,殿下终究会怪罪。 好不容易弄好了,石中玉就自己提着两个大食盒,前往湖心道场。范嫂子怕她人小力弱走得慢,特意亲自送她到湖边隐蔽处才离开。嘱咐的话倒一句没说,因为她觉得这回小玉小朋友一定会死的。这是什么饭食,居然做过殿下吃? 石中玉也知道这根本不行,但她不是大厨师出身,仓促间也只能做些小食,希望以新奇过关。正因为那个妖道平时不吃,偶尔为之可能感觉爽口清口。不过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都需要火候,尤其后者,平时做来至少要腌一天,虽然她用了暴腌法,但肯定滋味并不太好的。 而且,她拼着让慕容恪发怒,足耗了一个多时辰才再送晚饭来,就是想着“饿了吃糠甜如蜜”的谚语,指望正常的生理渴望,迷惑慕容恪的味觉和感官。 哪想到,慕容恪像是违背人类身体规律似的,并没有饿得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样子慵懒而优雅,似乎要调动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好品尝出食物的优劣来。 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看着,就见那四大美婢侍候着慕容恪吃饭,细心妥帖。基本上,慕容恪眼光在哪个菜上停留,就有一个人把食物夹到他的盘子里。而慕容恪,似乎对食物带着点微微的厌恶,又一点微微的享受,那矛盾的感觉令他连吃饭的样子也格外撩人。 咕! 连咀嚼声也听不到的安静中,石中玉的肚子尖叫了声。 她很尴尬,真的很尴尬。但她现在正长身体,还是体力劳动着,加之备受惊吓,却半天多水米未沾牙,怎么能不饿得前胸贴后背? 四大美婢、八只眼睛同时瞪了过来。尤其素裹,目光简直能冻死人。 石中玉很局促,随即又坦然了。假如慕容恪让她死,没有理由,她也会死。假如他想留着她,那么她再做什么也会无恙的。现在的她好比再走钢丝,关键不是做什么,而是她要努力保持平衡,并且钢丝不会断。 进了王府,甚至从重生那刻起,她拼命想把握自己的命运,却始终做不到。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看到她不好意思的神情变成豁出去的样子,慕容恪笑了起来。 “很饿吗?过来吃。”他招招手,多么温柔,就好像是个天使。但他,是个披着天使翅膀的恶魔。一个不如意,头顶上立即能长出邪恶的尖角。 石中玉不敢动,慕容恪的筷子就举在半空也不动。这僵持的感觉压迫得石中玉只能吸气却呼不出来,不得已,挪动着瘦小却沉重的躯壳,向慕容恪走去。 四大美婢互相交换着眼色,都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 除了皇上,殿下从不与任何人同桌而食。别说府内的女眷,就算是宴请高官名爵,也是自据一桌,遥祝他人美酒。别人知道他这个怪癖,宴请殿下时,客座也是如此安排的。如今…… 解语使了个眼色,轻烟、素裹和银盘立即悄悄退开,四处巡视附近有无他人看到此时的怪异情景。她们打定主意,绝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殿下看似活得肆意,但身边潜伏的危机从来没有断绝过。任何反常的事都可能成为攻击他的借口和契机,就算只有一头发丝的可能,也要斩灭! 石中玉却不知道这些。 她是低级家丁,若不是机缘巧合,她甚至连慕容恪的面也见不到,哪知道他身边的事。此时她只知道,“饿了嘱糠甜如蜜”这件事,真是有啊。 啪!也没见慕容恪动弹,石中玉的手背上就挨了一下,白嫩的皮肤上立即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疼得她嘶嘶吸气,可心里的怨恨和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这个是唯一味道好的,你不能吃。”慕容恪伸手抓起芹菜鸡蛋饼棒棒串,咬了一口。 娘的,那是真正的婴儿辅食,其实做起来相当简单,就是焯熟的芹菜叶和鸡蛋汁、面糊调在一起,加入调料,摊成的鸡蛋饼。只不过为了吸引宝宝爱吃,改变了形状,把鸡蛋饼卷起切段,串在竹签子上而已。 没想到竟入了这么大一个裕王的眼。这说明,他的内心只是一个大儿童吗? “别以为本王没吃过这些底下人的粗食,也别以为饿本王个把时辰,本王的舌尖就分不出好坏。”正惊讶,慕容恪冷哼了声,再一次拆穿石中玉的伎俩,“不过难为你总是剑走偏锋。为着你够狡猾……走,只是别以为从此就没事了。” 什么意思?暂时过关了?以后随时想起,随时再算帐? 一时之间,石中玉没能明白,但在慕容恪突然变冷的目光逼迫下,立即站起身,施了礼就尽快离开了。 裕王殿下喜怒无常,那双纯粹邪恶的眼睛盯起人来,简直让人逃不开,太可怕了,以后离远点,在他面前多晃晃的计划取消!否则,她会以十三稚龄得心脏病的! 慕容恪并没有看向石中玉的背影,而是盯了那盘红薯饼好一会才道,“银盘,去把这碟子东西给夏公公送去。就说……什么也别说。” 银盘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 ………………………………………… ………………66有话要说…………… 一更奉上,希望大家喜欢。 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请在书评区发贴。 谢谢。 </p></p> 第十九章 石中玉不能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这边为了慕容恪的晚饭折腾时,那边的赵碧凡已经吃过了饭,在和魏锁商量事情。身边只留了白薇和白芨两个心腹丫环。白芷话少,性子也温团,但胜在眼神伶俐,做事端正,所以照例派去管院子,免得闲杂人等闯进来。至于白芍,是个泼辣且能下脸的,和府内各色人等打交道,就交她去做。 “范通至少三个月不能管事,您看,要安排谁顶上他的位置?”魏锁低声问。 “那件事孙福珩那么上心,借着殿下的身份逼到我这里来,难道他没有好人选?”赵氏哼了一声,“他不就是想让外院全在他的掌控中吗?” “那就不能如了他的意。”魏琐咬着牙道。 他是内院的大总管,但如果不能控制外院,手中的权利就大打了折扣,办起事来也极不方便,这就是为什么他把自己的外甥插在外院的原因。范通办事一向利落,可这次,实在是不争气得很。 “可是,若还安排你的人去,不是摆明告诉他,我要插手外院事物吗?恐怕,殿下会不高兴。”赵氏沉吟道,“再者,这件事本来就应该他来安排,顶多来报到我这里就是。” “他今天不是说要请夫人做主吗?”魏锁目光一闪。 “他那是试探,我若开口,岂不正中了他的意?”赵氏又是冷哼,“那院的野人正想逮机会闹腾,想重新跟我平起平座哪。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失了势,不能再给她往上爬的台阶!” “那不如,选个即不是您的人,也不是孙福行的人做这个管事?”魏锁出主意,“既然控制不了孙福珩塞人,就找个谁也不能左右的。到时候范通大好了,再找个因由让他替上。这样做,就谁也说不出话了。” “你说的是谁?”赵氏眼睛也是一亮。 “兰望啊。”魏琐胸有成竹地说,“不瞒您,昨晚我想了一夜,才想到他是最合适的。兰望是憨直的性子,又死脑筋,当初就是因为他凡事不通融,断了很多人的好处,得罪了上下下下的人,这才被赶到庄子上。听说他在庄子上还是一样,挤兑得大小管事都没活路,庄上的收成倒是多了不少。” “原来是他。”赵氏想起了这么一号人,不禁点了点头,“我倒忘了,他确实是个好人选。” “用他,正是夫人一碗端平的表现,别人也没理由拒了。”魏锁接着道,“就算兰望这个人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可他这种木头楔子插在那儿,咱们虽说不能如何,别人却也动不了手脚。他两边不买帐,偏又找不出错。正好争取了时间,容夫人细细考虑下面的事。” 赵氏皱了皱眉,厌恶魏锁说话粗俗,可终究还是说,“就是他了。”自己得不到的利益,最好的办法是暂时让别人也得不到,自己找机会以图后利。 “夫人,如今兰望的爹娘都病着,老婆在针线房管事,连孩子都丢给小叔和小姑照料。夫人把他调回来,再多给点月例银子,实在是慈悲哪。”魏锁谄媚地道。 赵氏却摇摇头,“他那个人,多给他银子,他必不会要,何苦白当好人。府里管事的月钱本就比庄子上的高,平时再赏些也尽够了。凡事不可太过,不然倒令人生疑。”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你快去办这件事,免得夜长梦多。”赵氏挥挥手,魏锁就退下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白芍就回来了。 本来,赵氏派人去赏钱,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厨房是最人多嘴杂的地方,若在这些人面前施点小恩小惠,最后的所得可远远不止这些。不过只是寻常做的事罢了,白芍一脸郑重的走进来,赵氏倒是有些奇怪了。 “可有事?”她问。 此时赵氏已经转到会客室对面的小憩室去,正歪在窗边短塌上,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一件男人的护膝。冬天骑马,裕王戴着这个东西,膝盖就不会冷了。只是这夏天未过,她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顺带着想些事情。因为没外人,四大贴身丫头,倒都在一边陪着做针线。 “不过是些个闲话,但婢子以为还是告诉夫人一声的好。”白芍说着。 “你这丫头吞吞吐吐,到底什么事呀?”白芷好奇道。 白芍犹豫了下,就把厨房里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她的意思,殿下若有那等喜好,对那个叫石中玉的小家丁就不得不防。或者,干脆不能留她。殿下的名声已经坏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多一桩?将来裕王倒霉,夫人就跟着倒霉,她们几个也得不了好。再者,已经有那么多女人跟夫人争殿下了,如今再来个男人。不,石中玉还算不得男人,顶多算个少年罢了。可那也很麻烦哪。 还有,夫人的意思,将来她们四个心腹丫头,是要挑两个给裕王收房的。倘若这等好事落在她头上……自家的男人男女通吃,感觉上很难受。 等她一说完,房中的女人都吃了一惊。 赵氏皱眉沉吟。 她与慕容恪成亲七年,虽不怎么亲近,但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倒不知道他有这种爱好。因而,白芍的话,她只是半信半疑。毕竟,人是会变的。 当年她爱慕极了慕容恪的人才相貌,但如愿嫁了过来,才知道和一个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丈夫生活是多么辛苦。可是她不后悔。她觉得,只要能爬上他身边的那个正位,一切都值得。 就像对外院管事空缺的态度,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只要她离得够近,够耐心,总会比别人多得的。 只是那个低级家丁……让她莫名的有些不安。 “看你,什么话都往回说。”白薇看赵氏脸色不豫,责怪了白芍一句,“殿下可是哪般的人吗?那些个婆子存了腌臜心思,你不上去抽她两个嘴巴子就算了,还记在心里,快给我打嘴。” 在四大心腹丫头中,白薇排名为首,因行事做派像极了夫人,所以送给殿下收房的两个人选中死死占着一个,说话是很有些分量的。 白芍悻悻的轻拂了自己的嘴一下。 她不是没有私心的,若她表现得死忠于夫人,说不定那第二个收房名额就是她的。白芷性子绵软,不堪大用,收了房也帮不到夫人,只是弃子一只。但白芨的相貌要好于她,若她不在别的地方出彩,怕落了下风。 赵氏听白薇这么说,神色一松。 也是的,殿下向来不好男色,不会突然对个还没长成身量的男童有兴趣。不过,那个小家丁确实人如其名,玉似的小人儿。算不得多美貌,可看着玲珑剔透,有股子机灵活泼劲儿,倒确实是惹眼的。 “你可问清那周婆子为什么说这样的脏话?”她缓缓的问,面上半点看不出喜忧。 白芍一愣。 她急着回来表忠心,倒真的疏忽了。 看她低下头,脸涨得通红,白芨的眼里几不可见的闪过鄙视的光芒。但她沉得住气,并不开口,直到赵氏叫她,“白芨,这会儿晚了,明天你去,找别的婆子打听下原委。” 那周婆子嘴不好,存不住事,若问她,指不定这话又传到哪里去。有的人,是到死都要废话不止的。而好男色、养小倌这种事,在高官富贾之中并不稀罕,但都是暗中,明面儿上还全是正人君子的样子。 所以这种传言毕竟不好听,若夫人的贴身丫鬟出头,大模大样地问起,岂不是落了裕王的面子吗?关键是,那样会让旁人误以为一切都是真的。裕王的侧妃派身边的人查这种事,就算是假的,也给做实了。 第二天晌午,赵氏忙完王府里一天的安排,才吃了饭,白芨就回来了,把打听到的事,细细说了一遍。不仅有赵氏吩咐的事,还带来了更震撼的消息。 “什么?”赵氏惊得把茶盏带到了地上,上好的白瓷剔地飞凤牡丹杯就摔成碎片,“你说他打翻了殿下的饭菜,殿下不但没罚他,还惯着他摔了皇上赐的茶具,又与他同桌而食!”不仅赵氏,其他三大丫头的脸都白了。 这是何等的荣宠啊!没有人,从来没有人享受过!不过是一个低级家丁,他凭什么?慕容恪虽然胡闹任性,经常做些匪夷所思的事,但他是有底限的。可为什么,这底限变动了? “今天怎么样?”赵氏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震动。 “据咱们放在殿下身边的眼线说,今天很平静。殿下还是吃的东厨房的饭,却不是石中玉做的和送的。殿下也没召他去,一早上都在练剑。” “殿下许是一时心血来潮?”白芍插嘴。 赵氏不说话。 这不是没有可能,但这心血来得太不同寻常,她不能掉以轻心。若真是慕容恪一时爱上男色倒也罢了,了不起将来玩腻了,除掉了事。但摔掉御赐杯,同桌而食这两件事像两根巨大的刺,就扎在她心口正中了。 可惜,她不能动。那样,会惹得慕容恪生气。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或者说,她怕他,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能逃过他的眼睛,而他有多么冷酷无情,她深深了解。 不能为了这么个低级家丁,不能为了这件小事,废了她好不容易安下的眼线! 不过她不能动,却不意味着完全不动。她可以暗动,或者过后再动。 无论如何,石中玉是不能活的。 ……………………………………………… ……………………………………………… ………………66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第二更,终于补上了。呼。 虽然出差归来,但却是带了工作回来的,所以明天是晚上更新。唉,非常疲倦。十点。谢谢大家一直理解。 </p></p> 第二十章 又到发薪日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现在做什么?”白薇最了解赵氏的心思,替她问道。 “没做什么。”白芨哼了声,“殿下没吩咐她再去侍候,也没说罚她或者赏她,就那么悬着。害得东厨房的人不敢用她,家丁院那边也不好派她别的活儿。她倒好,整个王府里就数她闲在,就是东晃西晃的。” “她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赵氏用帕子擦擦指甲,掩盖眼中的阴沉之色。 “婢子跟了她半日,倒没看到她做别的。”白芨回道。 房间内一时寂静。 半晌,一直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的白芷轻声道,“或者他只是个想往上爬的低级家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殿下……或者也是一时好玩。” 赵氏嗯了一声,“远远的盯着就是,不要太着相了。若真有什么,只怕打草惊蛇。若没有什么,凭白让人笑话了去。白芷白芍,你们两个留心着些。” “夫人说得是。”白薇立即接口道中,“这偌大个王府,能有什么事逃过夫人的眼睛,且看看就是。小小的家丁,还能翻出天吗?” 而此时,白薇口中不能翻天的家丁,正看似没头苍蝇一样乱逛,实则是不露痕迹的打听王府及裕王殿下本人的事情。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如果说有一点生命威胁,她还会非常紧张,拼命想把悬在脖子上的刀挪开,可现在死的可能性蓦然增大,她倒坦然了。既然地位低到随便什么人都能辗死她,既然她不可能当逃奴,还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活得更好些,何必每天想着如何去死? 王府和慕容恪的事她原本不太有兴趣,但已经了解了环境重要性的她,当然要补课。她也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于是打听得巧妙,不着痕迹,让人抓不住把柄。 一来二去的,她渐渐对王府内的人际脉胳有了个大致了解,也听到了一些风传的黑暗小秘密,心里有了底。最好的事是,慕容恪自那天后再没召过她,其他人也不找她的麻烦,她又不用做活,很是轻松了一阵子。 但她并不会因此而糊涂,她知道赵氏对她的监视没有停止,她的危机也仍在,不过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那深深的水下,早晚还会翻出波澜来。于是她外松内紧,过着一名低级家丁应该过的没心没肺的生活。 一个月就这样慢悠悠过去了,又到了发工钱和休息的日子。自兰望被调回来,低级家丁们的待遇好了很多,相应的,那些克扣和欺侮惯了低级家丁的中高级家丁及小管事,就有点怨声载道。 兰望不为所动,这个月的月钱,大家都是拿的足额,全部高兴得不得了。于是石中玉又忽悠着屈忽昀、康涵柏和牛蛮一块儿出去玩。当然,还是她请客。 “石中玉,你来一下。”正商量得高兴,兰望沉着脸叫她。 她背过身,冲屈忽昀扮了个鬼脸,乖乖和兰望去了外帐房院的侧厢。 她当然不怕兰望,那是个难得正直又正派的人,虽然有点死脑筋,但人品极好,又尽管出身奴仆,却是有松竹之质的高贵人。何况,她认了兰望家的当姐姐,兰望就是她的姐夫。这两口子都是实心人,真拿她当弟弟看待。 只不过,为了怕将来犯事连累这对夫妻,她提议在外人面前不提及三人的关系,略亲近点倒是无妨,也不用特意瞒人,怕显得鬼祟心虚。她的理由是免得招人猜忌,所以兰望夫妇也就同意了。兰望对她和对别人没两样,成天板着脸。 “小玉,你也不小了,别见天价混闹,净惦记着玩。”屋里没有其他人,兰望摆起了姐夫的架子,“你没有父母,工钱不能随便乱花,得存着,将来娶媳妇。” 他真心为石中玉着想,石中玉心头一暖,嬉皮笑脸地道,“姐夫,就这一次,再让我玩一次,以后我把工钱如数交给姐姐,一分也不乱花。我保证。” 兰望叹了口气,“现如今你也没个差事,老闲着容易出状况。慢说别人会不服,暗中编排你,下绊子使阴招,就是你自己,老这么着也变懒了。下个月,我会派你做活,你给我小心些。” “什么活儿啊?”石中玉问。 “需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内弟就循私的。”兰望板起脸。 石中玉笑起来,“姐夫,你才不到三十岁,别成天像个小老头好不好?我那漂亮伶俐的姐姐,也不知看中你什么了,就那么死心塌地跟你过日子。” “小孩子家,别管大人这么多。”兰望的黑脸上隐出一点红晕,连咳了三声才掩饰过去。 石中玉借机想溜。 兰望家的,她的干姐姐叫萧易,本是个孤女。据说曾经有个弟弟,如果活下来,就是她这般年纪。这也是萧易很快就接受了她,并真心相对的原因之一?所谓移情,是很大的心灵力量。而他们两口子全不是家生奴才,与王府各派系中全无瓜葛,并不被重视。但兰望为人耿直是有了名的,当初被前大管前夏公公看中,萧易又是个办事利落干脆的,所以在府里也稍稍有点小地位。 石中玉本想借兰望这条线搭上夏公公,想想又没动手。兰望两口子待她真心,她除了不能对自己的身世讲真话外,不想再利用欺骗人家。人心都是肉做的,她还没那么冷酷无耻。 至于她闹着出去玩,其实并不是单纯想走出这个令人感到无比压抑的王府,而是关联着她的上中下三策。居安思危,她可没白痴到忘记自己的处境。下策自不必说,那是垂死挣扎、鱼死网破的招数,不必做什么准备,但上策和中策可都与外面有关呢。 首先是夏世雄。 她无意中听兰望说过,夏世雄夏公公以前是侍候皇上的,后来又侍候裕王。他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听书,所以时常到南城的德庆居茶楼去。那里有个说书的先生,据说口灿莲花,很有一批忠实的粉丝。 如果她能在那边与夏世雄相遇,指不定就能搭上关系。不过对方是老人精,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接受她的,但至少有机会是不是? 其次是范通。 这么多日子来,她没少明里暗里查探范通的情况。听说他有个外室,就养在东城。具体地址不明,因为范通怕老婆,这种事自然秘密掩盖。 她想,范通这么多年来克扣低下人的月钱,肯定也贪污过府里的银子。做过,就会有证据留下,那在王府里找不到,说不定在外面藏着。若她能抓到把柄,以后闹起来也是依仗。 这件事很是困难,可以说毫无头绪,没有暗中势力帮她,她也很难成事。但她目前能做的就这么多,哪怕有一丝可能也不会放弃。再者,她没点料子,谁会肯助她一臂之力呢? 反正她和魏锁、范通不能共存。她清楚,几个月后,兰望还是会被调走的,那时她还怎么活下去?魏锁不敢说,但她必须扳倒范通。这样,也许孙福珩会伸手? 第三,她还是得找赚钱的道!顺便看看胡子男拜托的那位风骚女还再寻找她吗?所以,那个猪头面具还是得戴着。 “你姐姐让你晚上家去。”石中玉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兰望的声音就传来,“今天她和我都在,她说全家吃顿饺子。” 石中玉心头又是一暖,笑嘻嘻的应了,满心打算把那一吊钱的活动经费省下些,给兰望的一对儿女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其实她很想多为那个家做点贡献,报答兰望夫妇对她的好,但知道兰望必定不受,只能在小孩子身上下手。 可惜这一天没什么收获。 不知是天意还是故意,夏世雄今天没出现在德庆居。而范通的外室,只听说是被安置在东城,没有具体地址。石中玉专到独门小院,富裕但又不扎眼的地界儿溜了半天,也没好运道的撞上。唉,只有找人时才知道太府都之大,但她必须耐心做这水磨功夫。她打算拿出现代警察排查罪犯的劲头来,又想着若是认识个管理户籍的小官员就好了。 但两件正事虽然没做成,这一天却还是开开心心地过了。她没发现跟踪她的人,就说明胡子男的人手并没有发现她,也说明可能已经放弃,她只有行事小心点就成。再过得两年,容貌变化,到时候就彻底安全。 晚上,她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玩具并几尺夏布来到兰望家。他家就在王府后巷的最外侧一间,紧邻大街,单独的院子虽然很小,胜在不用和别人挤,相对也没那么多是非。估计是兰望门神一样的性格,使得没人乐意和他住,倒因祸得福了。 “快洗手,一会儿吃饭了。”兰望家的接了石中玉的东西,就吩咐道。 她不跟石中玉推辞,石中玉正是最喜欢她的一点。大方、爽利,干脆。 石中玉往屋子里一探头,就见到兰望的弟妹,以及他一双儿女小宝和小佳。兰望家是低层出身,全家人只有兰望上过两年学堂,会写字记帐。因此,兰老爹给儿女起名字简直乱来。兰望是老大,他老人家期望再来一儿一女,所以给大儿子起名为望,望着后面的弟妹,而真正又生了一女一儿后,名字就叫兰妹和兰弟。 此时,兰弟正被簇拥着写着什么,石中玉立即来了兴致。从前,她最烦父亲让她每天练字画画儿,但重生以来,她连纸笔都很少见,手却痒了。 真贱! ………………………………………………… ………………………………………………… …………………66有话要说………………… 早上起了个大早,还是尽量上午更了。 明天又是周一,要冲新书榜的日子,请大家多多点击和推荐。顺便呼吁下粉红,有票的朋友,投了66。 谢谢。 </p></p> 第二十一章 当哥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写什么呢?”石中玉凑了过去。 兰弟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把手中的纸拿给石中玉看。石中玉凝神辩论了一阵,才模糊认出几个字。真不是她文盲,而是黑糊糊的一片黑豆子,很难分得清笔划。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的。”石中玉忍不住教导,“手腕那么用力,写出的字是僵的。” 兰望正好进里屋,听到这话一愣,“小玉,你会写字?” “招家丁的时候,都要识字的呀。”石中玉眨眨眼。 “识字,可和会写字不一样。”兰望好奇地走过来,“家丁里多的是认得自己名字的人,但若要他们写,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你写一个我看看。” 石中玉依言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写字也是一样,久没练习了,感觉有些生疏,而且石中玉还故意写得随意些。这字要让她老爹看到,非得抽她不可,她自己也看不过眼,兰望却吸了口气。 “小玉,你写得很好啊。”他吃惊的瞪大眼睛,“在家正经拜过先生?” 石中玉点点头,她在前生是父带师职啊。父亲平时很和蔼的,唯有督促她习字作画时,那真是一丝不苟。别人在玩时,她写字。别人看电视时,她写字。别人游泳时,她还在写字。 所以,她现在在这里。 “写得比我哥好。”兰弟一脸崇拜,“小玉哥你教我。” 一声小玉哥,雷得石中玉外焦里嫩,但也只能忍了。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当哥。 “那没问题呀,就是我姐得多包几顿饺子喽。”石中玉笑道。 “再写再写。”一边的兰妹催促。 兰妹与她同样年纪,兰弟比她还小着两岁,加上分别七岁、五岁的小宝和小佳,一群人围着她,好像写字就是个游戏。 石中玉也来了兴致,挥笔在纸上,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了一遍。高兴之下,名字旁边还配上线条简单的卡通图。她的画,天分有限,所以水平不高,不过却善于抓住人物特点,让大家猛一看去,绝不会认错自己。 “娘,娘,这个两包头是我诶。”小佳高兴的拿着一张纸,举给正进屋的兰望家的看,又拉着她到桌边,“这个是爷爷,这个是爹爹,这个是姑姑、这个是娘!每个人都有。图画旁边四四方方的,是我们的名字哦。” 兰望家的一看,顿觉有趣,又看到自己的丈夫在一边也摆弄着纸张,脸色温柔,不禁觉得好笑,“真是的,这哪像是写字,明明是都得了宝了。” “嫂子,小玉哥说了,只要嫂子多包几顿饺子,他就当我们的先生哪。”兰弟献宝似的喊。 “那我兄弟不是吃亏了,束修银子很贵的。”兰望家的开玩笑,“我弟兄就只值几顿饺子吗?” “值得值得很值得。”石中玉忙道,“姐姐的饺子包含了感情在里面,千金不换。”重生于异时空,兰望家毫不吝啬的家庭温暖令她分外流连,恨不能融入其中。 “不过……”她又转过头对着兰弟说,“纸墨怪贵的,不要浪费。待会儿我写个字贴,你以后和兰妹、小佳、小宝,每人找一块青石板,用毛笔蘸了水,先在石头上练着写。等差不多了,再用纸练习。”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兰望插嘴,“我没事时也可以练,我和兰弟的字都不好,就是舍不得用纸练习造成的。” “我要学画画儿。”小宝举手。 石中玉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先学写字!不许三心二意。”她是琢磨着,古代教育程度不怎么高,如果穷人家的孩子会读书写字,将来找工作要容易得多。画画儿这种怡情养性的东西,有钱有闲再来玩。 兰望少有的正派,自个儿的弟弟妹妹都到了能进府当小丫头和小厮的年纪,他却因避嫌不肯推荐,或者找找门路,一大家子就指望他和老婆的那点银子过日子,实在辛苦。 像兰望这样品格的人,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异时空还是**历史,都是极少见的。在她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高贵,总比那种吃香喝辣,却还处处胡作非为的人强。比如某王。更比那些瞒上欺下,伤害弱者的混蛋强一百万倍。比如魏锁和范通。 “你们好好练,过几年就和我一样厉害了。”石中玉毫不掩饰得色,“下个月发月银,我一人送你们一只毛笔。” 孩子们欢呼,唯有兰望家的打了她一巴掌,“别乱花钱!让你洗手去了吗?带着这几个小的一块儿去。兰妹,你去叫爷爷奶奶,这就可以吃饭了。兰望,你帮我捣蒜泥。” 众人依言而行。 兰望家的到了厨房,一边下饺子,一边对兰望说,“小玉这孩子,怕是出身不凡,落难了才流落到了王府。我虽不识得几个字,却也分得清好坏的。就他那笔字,我看大帐房的先生也写不出来。” 兰望嗯了一声,半天才问,“他没告诉你实情吗?” “这是能混说的吗?”兰望家的白了丈夫一眼,“但他实心对我,我倒是看得出。任他再怎么机灵,不过是个孩子,真的假的,咱们在这府里多少年了,心里全明白。” “是。”兰望点了点头,“小玉看着有几分滑头,但眼神很正,性子也烈,是个好的。你捡了这么个兄弟,算是你有福了。” 兰望家的不由想起自己早夭的兄弟,眼圈红了红。但此时锅要开了,连忙点了凉水,压下即将沸腾的开水。 “你明天要给他派活,不知道有没有轻省点的。”兰望家的又说,“她那身板,不是干重活的料。我不是让你循私,嫁给你那么久,早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前两天她闯的那祸,连针线房都听到了。但既然裕王殿下没有怪罪,东厨房也不敢用她,怎么安排,不是随便你吗?” “你是不是有好地儿?”兰望看着妻子。 兰望家的有点不好意思,“怕你说我拉自家兄弟,没敢说呢。本想让你把他弄到水局院去,反正夏老那边人少。但若不成……以前二门上不是有个专门传话买东西的小厮吗?后来不知怎么暴病死了,那个缺儿一直没补上。小玉识字,为人机灵,又是那等品貌,若不是那脏心烂肺的,是人瞧着都喜庆,正是合适的人选不是?再说他若在二门上,你来回照应着也方便。” 兰望不说话,只一下下捣着蒜泥。 兰望家的也不催他,一心一意煮饺子,当白胖胖、热腾腾的饺子出锅时,兰望才说,“夏老性喜清净,不好随便塞人。但我听说他手上有一个人要成亲了,会调到殿下在北地的庄子上去,到时候补缺,我若还在院里,就推举小玉去,倒也不算循私。夏老爱书,若是个不识字知情的,去了也解不了夏老的寂寞。反正水局院也没多大的事,陪伴夏老才是正经。这些日子嘛……就让他在二门上听差。” “还是我相公安排的好。”兰望家的高兴地夸了一句,倒闹得不时不苟言笑的黑脸汉子有些扭捏起来,逗得兰望家的哈哈直笑。 这顿饭吃得极其舒畅,虽然简单,只有杂菜馅的饺子,里面就是一星星儿肉末,但吃饭时气氛非常好,令人只想起四个字:天伦之乐。于是石中玉又想起在现代的父亲,不知道有没有人陪他吃饭,不禁一阵心酸,假借着抢喝兰望的酒,呛得落泪。 无论在哪里,贫穷会令人凶狠卑鄙,但贫穷也能体现出人性最高贵温柔的一面。幸好,她遇到了兰望一家人,让她在这个孤单的异时空,也有了家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死去的哥哥又是做什么的。不知道自己先前的“家”有多么豪富和有地位。但哥哥说过,留在那个家里就会死。想也知道,那是一种多么冰凉的感觉。所以现在的她,只想保护兰望的家,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了其中一分子。 当然她也不知道,无意之中,她已经离她的上策,又近了一步。 第二天,她被派到二门上当差,心里隐约有些高兴。二门上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她要抓范通的把柄,又多了一层胜算。在当差前,兰望带她先去见了孙福珩。孙福珩没说什么,只随意嘱咐了几句,就打发她出来的。 不过,她还住在家丁三号院,与屈忽昀、康涵柏、牛蛮等人并没有生分,还带有“浩南哥”的感觉,与王老十等人分庭抗礼。 “给我盯紧有关范通的一切。”她低声嘱咐几个小兄弟,又塞了三十来个昨天剩下的饺子给他们,这才到二门上岗。 她不是有福自己享,有难兄弟当的人。她倒霉时,可能与他们疏远,但她若发达了,一定拉兄弟们一把。以前,也许她只是利用兰望家的,利用屈忽昀等人,现在,她的心变真了。 然后当天上午,身着崭新低级家丁服的石中玉,兴冲冲到二门上差。 ………………………………………… ………………………………………… ………………66有话要说…………… 感谢朋友们的长评,还有票票。 重申,66虽然不加更,但不是每更只两千的小更,算起来一个月,不比加更的同学少更。大家就看个平均。 顺便说一句,看到书评,不管长短,66高兴啊。 再顺便:兰望家的,名为萧易的,是书友萧大叔易,扮演。 </p></p> 第二十二章 小厮会写字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在二门上当差,终于可以见到大量的女性同胞了,而且以未婚女性居多,石中玉心底这叫一个欢乐啊。虽说异性相吸,但身为穿越人士,她还是对同性更有亲切感。 因她女扮男装,年纪幼小,加之本来就长得清秀讨喜,嘴头甜,心思巧,姐姐妹妹大嫂大娘的一通叫,又懂得女好,彼此间很有共同话题,于是很快的得到了大量丫鬟媳妇和婆子们的广泛喜爱。 当然,也有讨厌她,总恨不能给她下绊子的。这种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甚至跟自己没关系也要踩三脚的变态,哪里没有啊?她根本不在意。人也不是钱,不可能人人都喜欢。 内宅有跑腿的差事,十之叫她去做,但那几个铜板的赏钱她却不贪,拿来买了糖啊豆啊,和同在二门的小厮们一块儿吃,所以同行中口碑也好。一时之间,众赞,她成为裕王府自建府以来,在下层人士中人缘最好的低级家丁。 除此之外,她还“开业授课”,在家丁院住着时,不仅屈忽昀、康涵柏和牛蛮跟她读书识字,后来连王老十那派的小家丁们也偶尔来偷听。她并不藏私,大方的解惑答疑,因为明白少年对知识的渴望,古今如此。 隔三差五,她还跑到兰望家里去检查兰弟等人的功课,顺便享受借来的天伦之乐,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若不是那几把无形的刀仍然悬在她的脖子上,她感觉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也是很舒服自在的。 人生,可不就是这样吗? 可惜,树**静而风不止,她可不会认为,她善良的对过往的龌龊事不追究,别人就和她一样的想法。所以在暗地里,打听和监视范通的事就没有停过,内有屈忽昀三人,外有兰弟与兰妹,虽说还没查到有用的东西,却终于找到了范通外室的住处。 她争着跑腿办事,也不过是为了把太府都和王府的情况摸个仔细。顺道想办法接近老管家夏世雄。再顺道探查胡子男在太府都的相好,那个绣坊的半老徐娘,有没有寻找她。再再顺道考察,到底有什么生意是无本买卖,并且是她身在王府也能做的。 三个月下来,天气由盛夏进入秋冬交界的萧瑟日子,她的安稳日子也到了头儿。原因很简单,范通个下流胚子回来了! 只是孙福珩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兰望也没有被调走。现在,外院在孙福珩手下共有三个管事,本来应该是两个的。 开始时,还算相安无事。一来,兰望正派忠厚,不是喜欢互别苗头的人,尽管他十分厌恶范通之人品。二来,范通才官复原职,也不会立即动手脚,以免太过显眼。三来,石中玉行事备加小心,连月来的人情攻势也使得她人际关系良好,范通就算想,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小玉,帮我写封信。”这天,石中玉正乖乖在二门候着,恩德院的苏叶来找她。 裕王府建府七年,媳妇婆子们有不少老人,但小丫鬟们都是赵氏当家后新近买的,就算是家生子也重新给起了名字,多半是以药材为名,可能是为了显得文雅。 恩德院,是裕王慕容恪的奶嬷嬷所居。如果说,慕容恪是这王府里的终级大BOSS,是公司董事长,那么赵氏和奶嬷嬷戚氏就是正副总经理。戚氏虽说是副的,大小事少问,但兼着副董事长,地位崇高。 另,慕容恪个大BOSS根本不管事。所以下人们真正的顶头上司,就是正副总经理。 据说,裕王与戚氏的感情非常好,不亚于亲生母子。所以,她能以下人的身份被请封了诰命夫人,在王府里是老太太般的存在,人称戚老太太。只是她为人低调,石中玉在来府很久后才知道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基本上,当家的赵氏也会让她三分。 她有个儿子,叫戚长贵,名份上是慕容恪的奶兄,目前在城门领手下做个正八品的外委把总。而且,他没有买宅另住,而是住在贴进外院的一处独立小院,名为恩绶院中。这情况,会让有心人猜测,甚至提防了。 城门领是京官,管理太府都内外共十六道城门,可以说负责着京畿的治安。戚长贵的职位很低,但身为皇子,而且是很受忌惮的皇子的身边人,却被插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中,恐怕会有人坐立不安?从另一方面讲,也太肆无忌惮了些。 皇上就不管管? 石中玉对朝中事没有兴趣,对官位及各方势力什么的也一知半解,因而听到戚氏母子的事后,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扔在脖子后面去了。当一个人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天塌下来也与她没什么关系,自有高个子顶,就算被殃及,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饱死鬼而已。 不过,跑二门上交待差事的,一般都是各院的小丫头,在得了主子或者大丫头的吩咐后才来。但有时候,也有大丫头们亲自来。由此石中玉也认识了几个上层白领,苏叶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又写家书啊。”石中玉笑嘻嘻的把苏叶迎进待客房旁最里面的一间。 出了二门,有一排倒坐房,是来客们稍事休息,等着内院来人迎接,或者等着叫进去回事情的所在。最里面那间比较清静,又正好对着进东院的甬道,把苏叶叫到那里去,既不会被人打搅,又人来人往的,不会让人说出闲话去。 大燕风气开放,但苏叶十七岁了,石中玉虽然才十三,但毕竟是个“男人”,不得不避嫌。 她的这番体贴心意,更叫苏叶感觉熨帖,笑着道,“可是嫌姐姐麻烦你了?” “姐姐使唤我,是我的福气呢。”石中玉奉承道。 “瞧你这张巧嘴,也不知哪天唬了我们丫头去。”苏叶捏捏石中玉的脸,只觉得入手细嫩香滑,比女孩子的还好。 石中玉也不生气,仍然好脾气地笑。 苏叶性格火爆泼辣,二门上的小厮没一个不怕她的,戚老太太很宠她,纵得她有点无法无天,人倒是不坏。石中玉最喜欢和这种直肠直肚的人交往,省心思,坏也坏在明面儿上。 此时,苏叶穿着类似于襦裙的衣服,弹花暗纹水色质料,头上梳着利落的半翻高髻,插着银质四蝶簪子、系以红绸,脖子上挂着青石坠儿,同质的手镯,全身上下虽不华美,但搭配着略显高大的身材,显得很大气爽利,似乎挽起袖子就能打人似的。 “姐姐要写什么?”石中玉铺开纸张问。 “就跟我哥哥报个平安。另外……”苏叶笑了笑,“就说我求了戚夫人,让我那侄儿进戚大人的院子当差,让他尽快收拾利落了,就把人送过来。记着,告诉他前来时和我吱一声,让我侄儿先在外院学几天规矩才去。”戚大人,是指戚长贵。 石中玉细细地听她说,然后想了想文词,就提笔写了起来。 她会写字的事无意中泄露出去后,内院的下人们想写信,就都求到她头上来。她从来不拿架子,也拿不起,当然来者不拒。她想过,她会写字,且写得相当不错这件事传出来,只怕她会招来忌恨,但同时也带来好处,再说现在她低调已经没用了,索性这风险,她就冒了。 平时下人们写信回家,要出府到代写书信的小摊上去的。写一封信,十文钱,字还不如她好。而她不要钱,顶多人家塞给她一两文钱买糖吃,她也不推辞,还会负责给送到驿站去,人家就乐得找她。 大燕的邮政系统相对发达,各州府驿站还负责传递信件,但不送信上门,寄信和收信都要自己去专门的地方取。在太府都,驿站就在南城的官斗局旁边,石中玉跑熟了这趟路,也喜欢这趟路,因为路程远,有时能跟着出府办事的马车走,有时却能在外面逛上半天,顺便帮小丫鬟和年轻的媳妇们买点针头线脑,额外的胭脂水粉什么的。 她重生前是网文编辑,对遣词造句这种事很擅长,于是一封信很快写好,又细心地给苏叶念了念。其实很多大丫鬟是识得几个字的,但大记帐还可以,写长信就困难。 “挺好的。”苏叶塞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给石中玉,“这是打南边运来的果子,这季节,咱这边已经吃不上新鲜的了。前儿有人送了戚老太太一篓子,老太太赏了我两个,送你一个吃。” “谢谢苏叶姐姐。”石中玉立即眉开眼笑。 虽然苹果在**有两千多年的栽种史,但在这个异时空大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想必是个稀罕物,不禁感到格外的亲切。 “你是个有福的,偏我要写信,偏昨天就得了这稀罕物。”苏叶点点她的额头,“还不快吃了?这果子听说放时间长了就蔫,那时就不好吃了。” “不要。”石中玉把苹果塞进怀里,“我要和家丁院的朋友们一起吃。” 苏叶眼光闪了闪,更觉得石中玉难得,长得好看,会写字,嘴甜心好,知道疼人。可惜年纪小了几岁,个子也小,不然…… 想到这儿,不禁脸红了下,赶紧低下头去。 石中玉却没看到苏叶的样子,突然想起西方关于苹果的传说,多嘴道,“我以前听过有关这种果子的故事,苏叶姐姐要不要听?”她不知道苹果在大燕叫什么,因而不敢直言。 “就你花样儿多,说来听听?若是好,回头我讲给老太太去,让她也开心下。”苏叶道。 于是石中玉讲了起来,没看到外面身影一闪,有人偷听。 …………………………………… …………………………………… ……………66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明天还是上午,因为公众版没有定时更新,所以时间不能特别确定,大约十点到十一点。 顺便,谁在偷听呢? </p></p> 第二十三章 他咬了一口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亚当、夏娃与蛇的故事,石中玉添油加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给苏叶讲了一遍,把这丫头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石中玉就是临时起意,倒没别的意思,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从怀里掏出红苹果看看,对苏叶说,“所以呀,在那个传说里,这种果子也叫蛇果,充满了**的意思。**人犯罪,失去最初的乐园……” 话才说完,手中突然一空。 接着,一个戏谑的声音道,“本王倒不知道,一个果子还有那么多奇怪的说法。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奇怪东西?” 石中玉额头上挨了一记暴栗,不怎么疼,但温热的指尖却传来一丝凉气,感觉还是很怪异。 苏叶立即就跪下见礼,头也不敢抬,但后脖子全红了,显然又羞又窘。石中玉对此非常理解,慕容恪这个妖孽长得实在是太勾人了,爱慕他是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整个王府里,对他没有绮念的女人只怕很少。 他今天穿着玄色挑丝蟒袍,青缎粉底小朝靴,头发全束在紫金冠里,因此脸庞全露了出来,愈发显得轮廓深邃鲜明。那双隐有灰蓝之色的眼睛,还是看一下,就让石中玉的心微微的痉挛。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别人也有吗?但也不好问别人呀。 “见到本王,怎么不跪?”慕容恪挑挑眉,那纯粹邪恶的眼神在石中玉身上打了个转儿。 石中玉如梦初醒,连忙跪下,“殿下风采逼人,小的被震住了。”她险得说,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句话,不过太肉麻了,终究没有说出口。 慕容恪笑了起来,声音听得人心里麻酥酥的,“本王听过太多人拍马屁,但你说的最是自然。石……什么来着。” “石中玉。”石中玉硬着头皮听这番话。算了,虽然是讽刺,但还是当夸奖听好了。人有的时候,很需要自我催眠,特别是为了生存只能厚脸皮的时候。 “这个传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慕容恪问。 石中玉心中暗叹,今天又是倒霉的一天啊。 从正门进王府东路,若留心的话,确实会看到这排倒坐房的最后一间。但她哪知道慕容恪这会儿会回来?通常,他老人家到了正门后,自有随从把他的马从车马门内带入府里,他则大马金刀的通过正门,向西直接进花园,然后到小道场去。他干吗今天改道?居然还偷听,这是皇子的所为吗? 不过这些她也就在肚子里想想,不敢有异议的,只能嘴里老实,但心里乱转着道,“没从哪里听来啊,就是……小的自己帮编的,逗苏叶姐姐玩呢。” “才多大点年纪,就知道哄骗姑娘了。”慕容恪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又不由得让人心里发毛,“这样,如果这个……蛇果好吃,本王就做主把苏叶许了你如何?” 石中玉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当场晕菜。 她是女的好不好?而且她才十三岁,摧残幼苗也不带这么玩的。再看一边的苏叶,不仅脸孔通红,身子都哆嗦了起来。可怜见儿的,多泼辣个姑娘,让这个慕容恪吓成这样。反正不会是对她有意,对……? “殿下,小的哪儿配得上苏叶姐姐。”这个雷太大了,石中玉被劈得外焦里嫩,又觉得慕容恪拿人不当人,当下有气起来,“再说不带殿下您这样的,拿了人家的果子,还要寻人家开心。”说完,她听到极轻微的吸气声。 略抬了抬目光,见是孙福珩。他一直跟在慕容恪身后,所有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没料到,这个低级家丁敢说话这样随便。裕王殿下喜怒无常,若一时恼了,这小家丁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不过,慕容恪却又笑了,很轻,就像在磨刀石上打磨宝刀,危险隐藏在温柔中,“顶撞本王,是要砍头的。且把这蛇果当做你的头,如果有一天它烂掉,本王会把你和它埋在一起。” “这是水果,早晚会烂的呀。”石中玉吓了一跳,连忙道。 “人,也早晚会死的,说不定死后会到达那个失去的乐园。”慕容恪的目光中闪过不明意味的光。随后,他在那个苹果上咬了一口。 他居然,咬-了-一-口! 苹果保存不好,很容易烂的,如果再被破坏了完整性,不是烂得更快? 石中玉瞠目结舌,忽而又感觉慕容恪的这种行为,仔细说来有点挑逗的意味。蛇果代表**,又代表她的头。他咬…… 她真的无语兼无奈,因为她看不懂这个人。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戏弄她?或者只是觉得好玩?就像猫抓老鼠,在杀死老鼠前,总要玩个够! 不过,慕容恪个死家伙没看过《猫和老鼠》,老鼠虽然弱小,但并不一定会输的。 “请殿下好好保管,小的还想活呢。”她突然想起有好多人想要她的命,那她就更要好好的活,于是就镇定了下来。 慕容恪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又是恐慌之后的平静,好像豁出一切似的。这种越是踩就越是反弹,死也不肯低头,一点不顺应时事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总让他残酷的心底,升出一丝不忍来。而且突然,他想找园丁来,问问如何能好好保存这颗果子,不让它烂掉。 不,蛇果,名字真是贴切得很哪。 他没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手中的苹果一抛一抛的,害得石中玉的心也跟着直上直下的,直到他挺拔的背影消失,才呼出一口浊气来。 “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 “我才要吓死了。”苏叶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我的娘,你居然敢和殿下那么说话。就算我们老太太,也不敢呛着殿下说的。” 石中玉抓抓头,很无语。 她只是再自保好不好?若她当时不来得邪性的话,难不成真的娶苏叶啊?到时候害人害自己,不如搏一搏,早死早托生。 “苏叶姐姐,起来,仔细地上凉。”她犹豫了下,上前拉起苏叶。 平日里,苏叶总喜欢捏她的脸,跟个怪阿姨似的,也没见怎么扭捏。可这会儿她才拉苏叶起来,苏叶的脸就红了,一双眼睛还水汪汪的,吓了她一跳。 苏叶不会真看上她?娘诶娘诶,快救救她,她可来不得女驸马那一套。 “姐姐的信,我会抓工夫送去的。”她连忙把话题导到正事上,“苏叶姐姐回,戚老太太一时片刻也离不得姐姐,若是在这儿耽搁了,就是我的罪过了。” 苏叶突然见了慕容恪,心中本就急切的喜悦,后来慕容恪与石中玉那番言辞交锋,把她捎带上了,不禁令她的芳心乱成一团,早把差事忘到爪哇国去了。此时经石中玉提醒,哎哟一声就往外跑。 小厨房里还给老太太炖着补品呢,过了时辰可就糊了! 望着苏叶远去的背影,石中玉哭笑不得。好半晌又想起那颗苹果和自己的头,只感觉人生颇为昏暗,前途根本没有光明。如果一个人连生存都无法保障,还有什么心情做别的? 她恹恹地在二门候着,头一回这么没眼力见儿,做事不勤快,好多人还以为她病了。可是却没人让她回去歇歇,因为王府里突然忙不过来了,没人替她的班。 她冷眼旁观,就见来拜访的大人物一拨又一拨,偷往内院看,见丫头婆子都不知道在忙什么,个个神情严肃。她本不想理会,但终于,她耐不住好奇,去打听了。 结果令她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慕容恪要走了! 今年北魏大旱,于是他们习惯性的打秋风季节到了。往年,也不过是抢点粮食,只要不大范围伤人,边军就睁一眼闭一眼,边民也习惯了。可今年不知哪个不省事的,居然在一次根本无意的两军遭遇时,把镇守北边的大燕最高统帅给误杀了,事后还拒不认罪。 皇上大怒,派皇七子裕王亲自领兵征讨。其实北魏没敢侵占土地,大燕此举明显是报复性军事行动。皇上毫不犹豫的派出慕容恪,从侧面说明,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杀人的好手且残酷无情。 这一来一回,可能得年底或者开春才回来?那她岂不是能安生好些日子。她高兴的是这件事,面上却不敢显出来。不然别人会当她卖国的,哪有打仗还高兴的道理。 带着这个美好的消息,晚上她睡得都格外香甜。可正当她和周公聊得很好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铜锣声,同时深夜中传来嘈杂声,还有人大喊着,“走水啦!久思院走水啦!” 石中玉腾地坐起来。 久思院?那是慕容恪的居处。他三天后就要出征,住的地方怎么会着火的?而且久思院和家丁三号院相距遥远,怎么连这边也听到动静了?慕容恪不会有事? “蛐蛐,醒醒!康康,馒头,都起来!”石中玉挨个踢他们几个。 现在,她仍然霸着坑头。虽然还没有烧坑,但那地方好像被她预订了似的。不过屈忽昀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她,还恨不能和她多亲近。没办法,她只好装傲娇,不管谁拉近,她就毫不犹豫地踹开,理由是,不喜欢挨着人睡。 “睡这么死。快起来!走-水-啦。”最后三个字,她喊得很大声。 ……………………………………………… ……………………………………………… …………………66有话要说……………… 今天66出去一整天,回来后看到分数反超了。又在投票纪录那里,看到很多朋友们的投票,衷心谢谢大家了。 还是那句话,PK票,请随意,毕竟要花钱的。但小粉红,66就老实不客气的伸小爪了。不投也浪费,就扔给66。 谢谢大家,你们太好了。 </p></p> 第二十四章 大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这一下子,不仅离她最近的屈忽昀,整个房间里十几口子全惊醒了。 接着,在静默片刻后,那恐慌有潮水,把十几个少年通通从床上赶下来。也来不及穿好衣服,只汲着鞋,抱着衣帽,急赤忙慌地跑到院子里去。 家丁三号院离久思院很远,他们又是站在地面上,根本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可是却见半边天有点发红,烟火味也飘了过来。 石中玉心里一惊……这火看起来不小啊。 “馒头,快把我弄到房顶上,我看看。”石中玉推推还不到十四岁,就快两米高,强壮得像大鲨鱼奥尼尔似的牛蛮。 牛蛮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子,但石中玉才踩上他宽厚的肩头,兰望就出现了,把她又拉了下来,“小玉,别胡闹。” “我是想观察下情况。”她后面没说。其实,是想知道逃到哪里最安全。 “不要惊慌,都穿好衣服,等着吩咐,看要不要帮忙去。”兰望沉声道,“火势是在王府东路,是些不省事的新进家丁嚷嚷到了这边。有花园阻隔,西路不会有事的。” 众人一听,登时平静了起来。 石中玉看了兰望一眼,知道他这话虽然有理,可也有不少安慰的成分。若真火势大到不可收拾,漫说一个花园,就是整个城市都有起火过的。再者,王府西路和东路虽然有花园和湖泊阻隔,到底还有风雨长廊连着,并不是绝对安全的。 兰望现今主管车马房那边的事,今天正好值夜,听到风声立即就跑到家丁三号院来,明显是放心不下石中玉,让后者分外感动。但她感激的话还没说,就听到孙福珩的声音传来,他命令各处不许乱跑,紧守门户,若有借机趁火打劫,不守家规的,会从重处罚。 除此外,还有府兵家将纷杂又沉重的脚步声。 本来,刚才那一通乱喊,家丁院各处都被惊动了。正人心惶惶的时候,孙福珩一番严厉的训斥有如定海神针,立即就把局面平复住了。他平时话很少,看着不好接近,而且木讷,身为外院大管家,存在感比内院大管家魏锁差远了。可如今看来,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略一发作,那种从腥风血雨中磨砺而来的威严,简直令人无法逼视,说的话也没有人敢违背。 他只不过是为慕容恪牵马的,就已经如此,若慕容恪本人在,会多么可怕呢?在这么紧张的时刻,石中玉想了些没用的。 “范通、窦永,你们两个把外院看紧,不许任何人闹事,还得提防外路。”孙福珩不歇口的吩咐,“兰望,你带几个人随我来。” 府内管事的家,都安排住王府后门附近的宅子里,仅隔一条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窄街,府内有事,他们立即就能知道。何况为着裕王殿下要出征,这几天管事们都留在了府里,因而此时都到了。 范通自然是负责家丁们,而窦永身为两大管事之一,协助孙福珩管理看家护院,府兵、侍卫、家将什么的,真正孙系心腹。而孙福珩虽是外院管家,但王府大火,他肯定要进内院看看的,所以外院的防卫就交给窦永了。 奇怪的是,石中玉发现孙福珩的毫不惊慌,似乎并不是因为军人的镇定,而是知道些什么内情,并且习以为常了似的。就连兰望,也有点身经百战的感觉。 “牛蛮、屈忽昀,王老十,石中玉,跟我走。”兰望想了一下,立即吩咐。 石中玉一愣。 如果说兰望带着牛蛮、屈忽昀,王老十,是因为他们身强力壮,可以参与救火,那为什么叫她呢?但略想想,也就明白了。内院起火,自有人来救,叫上这几个人是为支使着方便,并不是专门担任救火队员的。而她……如今正乱着,外院家丁交给了范通,兰望是怕她吃暗亏。 她这个姐夫,对她可真是好哪。 因她手脚麻利,又从来都是穿齐备了中衣睡觉,所以此时早就穿戴整齐,比起还在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的其他人来说,显得格外伶俐冷静,令孙福珩忍不住瞄了一眼。 石中玉和兰望的关系亲近,旁人不知为什么,可他又如何不知?眼见兰望这么个忠直的人都对他那么好,再想起殿下……这个低级小家丁不简单哪。 不过,他没有多纠缠这个问题,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从军时养成的雷厉风行的习惯,令他再不多话,立即带了人就走。 全体是身高腿长的男人,可苦了人小腿短的石中玉,拼了命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就这么辛苦,她还支愣耳朵听孙福珩和兰望说话,结果更加奇怪。 “夏老……”兰望问着,却用了断句,有点不言自明的意思。 “偏夏老今天喝得烂醉如泥,水局院那几个小子没人盯着,就借机偷懒,人影子也找不见一个,再加上秋季天干物燥,这火才大起来。”孙福珩的声音一惯的平板无情绪,但石中玉还是感觉到他没有流露出来的叹息。 夏世雄喝醉了?她可是听说,夏公公一向最是自律,每天的作息精准到能当时辰钟用,也不好杯中物的。为什么偏偏就在他喝醉的今天,王府大火呢? 水局院……水局院……有个水字,难道是专门救火的?王府里为什么要有个专门的消防中心?太奢侈且没有必要?难道,火灾的事经常发生吗? “殿下没事?”兰望问。 “据报,殿下不在久思院!”孙福珩松了一口气般的说。 不过,尽管石中玉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孙福珩和兰望却没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走着。等到了地方,石中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整个久思院都被大火包围了,甚至有了蔓延到其他院子的趋势。不过久思院外罕见的有两口大井,井边有专人打水,不少仆人和粗壮的婆子媳妇站成一排,依次传递水桶到最前面,再由等水的家丁们把水桶提走灭火。 石中玉略观察了下,发现水桶运到最前方比较顺畅,但空桶运回时就比较混乱,还时常造成空档,于是立即拉了屈忽昀等人,叫他们替下打水的婆子,因为他们力气大。随后,又叫因此多余下来的、身体略差点的小媳妇大丫头们帮着运送空桶。 她做这些事都是自然而然,并没考虑到自己的低下地位。而别人都有点慌神儿,倒也没计较很多,只孙福珩把这些看在眼里,更觉诧异。只是他也来不及细想,叫兰望道,“你去水局院,把那几台水龙拿过来。之前你跟过夏公公,总是会用的?” 兰望应了一声,急急拉住石中玉,低声嘱咐她不许冒险,然后脚下生风的跑了。石中玉做不了别的,但连月来的跑腿生涯锻炼了她的耐力,所以来回运送空桶的活儿倒做得不错。只是她正忙活得满头是汗,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猛一回头,正见到赵氏站在不远处。 这位暂时的当家主母离着火头比较远,算是遥控指挥。其实也根本用不着她什么,孙福珩行过军、打过仗,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就算火势没有渐小,但火路却给断开了。只有久思院旁边一个荒院还燃烧着,也没人去管。大约因为是没人住的,也没有贵重东西,毁了,以后再盖就是,甚至干脆改为花园,远不及久思院、裕王殿下的正居重要。 也正因为离得远,石中玉看不到赵氏碧凡的脸色,可却感觉赵氏的目光冷冷地注视在她的身上。就算赵氏被一群丫鬟婆子,另魏大管家包围着,那种凌厉感也让人如芒刺在背,分外不自在。 而在赵氏左右,还有几个华服美人站着,因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大约是从没谋过面的某恪的几位妾室。那四个衣着一模一样的,很容易被认出是四大美婢。石中玉一直以为四个丫头会贴身侍候慕容恪的,但这会儿她们在,那位正主儿却人影不见。 该不会是……这边烧得热闹,他那边却蒙头大睡?太不负责任了! 石中玉跑着又送了几回空桶,身上那种被一眼一眼剜着的感觉更严重了,害得她恨不得立即消失,还好这时兰望押了水龙前来。石中玉看过去,发现所谓水龙,其实是类似于气管子的装置,结实的硬木造,外围包以铁皮,前面连接着首尾相联的空竹管。 水龙的一头探入井水中,另一头对准火苗,当有人不断大力按压其中中空的装置,井水就在气压的作用下,吸入竹管中,再远远喷洒出去。 这就是简易形消防水龙,对于古代来说,真是先进得很哪。 石中玉赞叹着,却被兰望招呼了过去,“小玉,夏老酒醒,硬要往这边来。他现今腿脚不利索,你去接接。” 石中玉应了一声,抹头就跑。她哪知道兰望是想借此机会,让她在夏世雄跟前露个脸。 在兰望看来,这一次水局院闯了大祸,夏老因为以前那莫大的功勋不会有大事,但这顿罚却免不了。而水局院的家丁们,只怕全留不住了。再者,小玉细心,照顾此时的夏公公最合适。 然而石中玉在迎接夏世雄的路上,先经过了那所起火又无人理的荒院。鬼使神差的,她向里张望了一眼,结果看到有一条人影定定地站在火中,不动。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PK榜又暂居第一了。 其实说实话,66不介意最后的成绩,哪怕最后一天被踩出总榜也没有关系。但66很在意之前的一直领先,因为那意味着更多的朋友会看到。我要的,就是更多读者知道这本书。 感谢大家,让我现在保有这个机会。 <hr /> </p></p> 第二十五章 十指交缠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荒院的火,虽不及久思院那种要被吞没之势,但也熊熊燃烧,眼看就要房倒屋塌。 石中玉自认并不是个见义勇为的人,但她和普通人一样,有着基本的善良,要她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烧死而不施以援手,她也做不出来。 可那个人是吓傻了吗?为什么不动?是跑回久思院那边叫人,还是她自己去救?不到一秒种的发愣时间,她脑海里滚过好几个念头。而她才要张口喊叫,那人却转过头来。 火光,映照着他美丽而冷酷的脸。那每每看到,就让人心尖紧缩的眼睛里,盛满了灰烬一样的寂寞,还有……恐惧与倔强混杂的东西,令慕容恪像一头困在陷阱里的猛兽一样,身上充满着力量,却又被捆绑着,无处着落,可怕又可怜。 石中玉被镇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遍寻不到的裕王殿下居然会出现在这个燃烧的荒院里。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要自杀,那他为什么不逃?却好像是在和这大火对峙,看最后谁获得胜利一样。 最后她觉得,所谓妖孽,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物种。倒霉的是,她在看到慕容恪时,慕容恪也看看到她了。这时,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溜了。否则若慕容恪走出来,她就有了很大的罪过。而在她看来,那个死妖孽想走出来轻而易举,只是他似乎别着劲儿,不愿意这么做。 “殿下,快出来!危险!”她喊着,拼命招手。虽然不知道没什么用,可还是做了。 果然,慕容恪理也不理,嘴角微翘,隐现出若有若无的讥讽笑意。诱人,但是可恶。 太变态了! 石中玉几度想拔脚就走,可最后却一跺脚,拼着命冲入还算不得火海,但也差不太多的荒院中。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也顾不得什么地位,更顾不得什么男女尊卑,上前一把拉住慕容恪的手,二话不说,扯着他就往外跑。 慕容恪很被动,他并没有反抗,几乎机械的被石中玉强行拉着,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在极度的紧绷中突然放松了,又像是在死亡面前等了很久,终于盼到了曙光,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微微的幸福,还有……想要报复的快感。 如果那时候……他也能盼望到的话…… 第一次,他向天庭祈祷,如果有人可以出现在他面前,他要用一生报答,永远也不背叛离弃。可是,没有。第二次,他向地狱发誓,如果有人站在他身边,他愿意把生命和灵魂都献给那个人。可是,还是没有。而如今,他已经没有感恩的心了,却只想让拉住他的人好看。只是他不明白,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为什么眼前的人,只是个低级家丁? 这到底算什么?! 啪的一声,回廊上的粱柱断裂,向两人砸了下来。石中玉尽管机灵,但没有练过武功的身体无法快速反应。本能中,慕容恪挥掌横推,那着火的断木立即折断,向两边飞去。可飞溅的火星吓到了石中玉。以致她逃出荒院时,只知道自己的手和慕容恪的手十指交缠,却不记得是谁把谁拖出来的了。 反正,最开始她是救人者,应该算是主动方。 “殿下,殿下……您没事?”石玉玉挣了两下,手还是没能放开。 “你很忠心呀。”慕容恪笑得冷森森的。 这在石中玉看来,根本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倒像是怪她打扰他欣赏火焰之美似的。 她讪笑两声,却不敢回话。这位裕王殿下惯会鸡蛋里挑骨头,少说少错,宁愿装傻,也不能让他逮到机会借题发挥。只不过,为什么他还不放开她的手?! 慕容恪发现了她的挣扎,把两人相牵的手举高,一根根把手指拔出来,好像刚才都镶嵌得死死的一样。 他的手相当漂亮,大而修长,微微的干燥温暖,若用平常的形容,说手指像玉雕的,虽然贴切,却显得有些脆弱了,总之他的手很有力,很完美,是可以去当手模了。可他的动作总带着那么点暧昧,令石中玉突然脸红起来。 淡定!淡定!你现在是男人!不,是男童。不过握个手而已,怎么能这么扭捏?她不断进行自我心理疏导,可根本不太管用,心脏的跳速自从上去,就再没下来。 还好,这时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久居院相反的方向跑了过来,直接扑倒在慕容恪脚下。 “殿下,老奴有罪,请殿下责罚。”却是夏世雄。 石中玉连忙借机闪到一边去,只见慕容恪的面色立即恢复常态,傲慢中带点玩世不恭,“夏公公,后**王就要出征,府里的事,都是赵氏在管。你先起来。”那意思,是要夏世雄向赵碧凡请罪。 “是。”夏世雄应着,但奋力撑了几下,都没站起来。 慕容恪拿眼角光瞄了石中玉一眼,石中玉立即机灵的上前,扶住夏世雄。离得近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差点熏得她倒仰。 这是喝了多少哇,这位老爷子。 “殿下,水火无情,您回。”夏世雄站直后便劝道。 慕容恪“嗯”了声,深深看了石中玉一眼,转身离开。但他没有往人多的那个方向走,而是绕过荒院。因他用了轻功,整个人有如夜之枭鸟,神秘而优雅的消失在黑暗中。 夏世雄看到慕容恪的身影消失,才喃喃苦笑,“殿下,您就忘记那个日子。老奴……老奴记得就好。”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禁瞪了石中玉一眼。 他是真的醉了,不然以他的警惕,怎么会忽略身边有人?而一个老而昏庸的太监,目光却如此凌厉清澈,吓了石中玉一跳,连忙陪笑。 “夏老,您……我……兰大管事要我来接您。” “怎么和裕王撞上的?”夏世雄眯起了眼,藏起那骇人的精光。 夏世雄是看到慕容恪与她十指相连的场面了,只怕误会了什么。但她根本不介意误会,因为她并不想升职加薪,只希望能平安做满这五年而已,所以干脆忽略掉这一点,脑筋转了几转说,“裕王殿下前来观看火势,看到已经控制,就要离开。正好小的来接夏老,裕王殿下叫住小的,问了几句火情。” 夏世雄满意地点点头。 是个机灵的,知道有的话不该说,比如说荒院火中,裕王殿下徘徊不去的话。他认识石中玉,因为在招家丁时为他说过话,又在德庆居茶馆听书时见到过好几次。这孩子,大约是想巴上他,在府里立足。只是殿下已经不再相信他,他心灰意冷,不愿意再掺和任何事了,所以装作不知。不过这孩子倒也知机,看到他明显的拒绝之意,从不上前讨厌。 知进退,有分寸,关键时刻不糊涂,放得开,是个不错的孩子。今天相遇,是赶巧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他问。 “小的石中玉,在二门上听使唤。”石中玉不卑不亢地答。 “好,快扶我过去。”夏世雄把这个已经遗忘的名字在心中记忆一下,就吩咐道。 石中玉扶着夏世雄到达火灾现场时,久思院的大火已经完全被控制了。后来又足折腾了多半宿,天蒙蒙亮时,火势才全部扑灭。 虽然没做什么体力活,但石中玉还是累得够呛。好在参与救火的人都被特许放假一天,回去睡觉了。在大白天里,石中玉不敢大模大样睡在家丁三号院,而是跑到了兰望家。当然,出府门时很费了一番周折,不仅被强令封口,还限制出入。若不是她本来就在二门上当差,根本出不了府。 其实,她觉得王府所为很是掩耳盗铃。昨天晚上的大火,把整个久思院都毁了,王府外的人怎么会没有知觉?捂着盖着,不开放消息,最是滋生八卦的温床。 直到晚饭时分,兰望才疲惫的回来,兰望家的也跟在他后面。 “姐夫,情况怎么样?”看兰望家的和兰妹侍候兰望稍事梳洗后,石中玉急切地问。 “久思院是整个毁了。”兰望神态平静,“还好除了旁边的荒院,别处没有太大损失。而且殿下就要出征北边,有足够的时间把久思院重新盖起来。” “得多少钱啊这是。”石中玉肉疼地道。这些统治阶级太可恶了,要知道世上有很多人吃不饱呢。 “王府的建筑都是用的上等的木料和石料,工匠和雕匠也是一流的,确实需要一大笔的银子。”兰望仍然波澜不惊的样子,“还好,久思院从来不放贵重的古董宝贝,名书孤本也放在花园那边的书房里。” “这是什么情况?”石中玉不禁好奇。 久思院是慕容恪的正院,有好东西,应该放在那里?何必把藏宝阁和书房建在别处。 “你不知道咱们这位裕王殿下经常会放火玩乐吗?”兰望家的直言道。 石中玉非常惊讶! 居然这么变态的,胡作非为就算了,敢情没事还在家放火玩啊。慕容恪到底怎么回事?他心里住着个儿童,还是住着个魔鬼?可是,一想到昨晚他那满眼寂寞的死灰,又觉得他这样做是有原由的。难道,自己被他外貌所迷,情不自禁为他开脱了? ……………………………………………… ……………………………………………… ………………66有话要说………………… 再度求粉红票,因为又有一本书一夜之间窜上来了。 PK票,大家量力就好。 谢谢。 </p></p> 第二十六章 飞来横祸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兰望瞪了老婆一眼,怪她多嘴。 兰望家的不服气地道,“我兄弟还要在府里待五年,有些事虽然不大好宣扬,可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你瞒着他,改天他不小心撞上错处,岂不是害他。” 兰望一听有理,叹了口气道,“小玉,你知道就行,别往外乱说。水局院就是专门负责灭火的,夏老拿的不是府里发的月钱,而是皇上给的俸禄,就是保护王府的。所以水局院紧挨着久思院,而且水局院的小厮们不做府里的活,拿着很高的月钱,只负责救火。只是好多年没出大事了,不过是小打小闹。若不是昨晚夏老醉了,事情不可能发殿到这个地步,顶多修缮一下便罢了。” “那夏公公如何了?”石中玉又问。 看来,皇上也是知道自己这七儿子可恶的怪癖?只是为什么一国之君,感觉上还是很英明神武的,至少治理国家很不错,却连这样明显不合情理的事也放任不管? 兰望神色黯然,“夏老自请了四十板子,虽说打板子的人手下留了情,但当着凡夫人的面呢,也不好太作怪。再说,夏老年纪大了,近年来身子又不好,这一下子去了半条命。水局院那些小厮或打、或发卖、或打发,已经都处理过。而且这件事瞒不住,不比往常,满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唉……” “夏老身边没人侍候?”兰望家的突然说,颇有些担忧。 兰望还是小厮时就是这种油盐不进的耿直性格,若不是夏世雄提拔,早让人排挤掉了,哪有今天的日子。所以,夏世雄对兰望来说是恩人。但他也确实了解夏世雄,认为他是好人,这才能死心塌地的信任。 兰望皱皱眉,却没说话。 于是兰望家的就说,“要不我去侍候?反正我在内院行走,顺便照看就行。虽说夏老总想避嫌,不愿意与我们瓜葛太多,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说着,又看了石中玉一眼,“小玉毕竟是在二门当差的,不经传唤,不得随意进入的。” 她知道丈夫想让自个儿的干弟弟送到夏老身边,一来安稳,没人敢随意折腾,二来学些个本事,三来还能给夏老解忧。现在水局院的小厮正好都打发了,缺人,可夏老还伤着,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兰望想了想,点了头,这事就这么先遮盖过去了。 随后的几天,王府里忙乱异常,都是善后火灾的事。不过,慕容恪还是按原先的计划出征了,好像那火灾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再之后,皇上赏了笔银子,据说是自己的体己钱,让王府好好为他的宝贝儿子重修久思院。 石中玉依旧待在二门。 本来她以为,远离了慕容恪,她会过得很开心。但没想到,慕容恪才走,她就开始希望他能快点回来。这绝对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想念,而是石中玉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慕容恪这一走,王府就是赵氏的天下了。虽然他以前也不管王府的事,但他在,别人不敢太放肆。 赵氏也好,赵氏最信任的魏琐也好,范通也好,对她都没有好感。甚至,他们都很想好好修理她一顿。这王府里到处都是眼线,她只希望那天和慕容恪手拉手的样子没被赵氏的人看了去。本能的,她觉得赵氏极讨厌她。而以前觉得在慕容恪身边是羊在虎口,可现在,她才知道老虎也有保护的作用,保护那些豺狼啊、毒蛇啊,不会靠近她。 王府里的高层,如今只有孙福珩一人算是没有恶意的,但人家为什么要帮她呢?为了她一个小小的低级家丁,犯不着得罪赵氏碧凡。毕竟就算只是个王府,也是要保持平衡的。 于是她更谨慎小心的生活,范通几次想找茬,几次都被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去,而且她努力让更多的下层人士更喜欢她。这些人或者并不能帮助她,也不能左右上层的决定,但人和也是优势,至少让想害她的人不要太明目张胆。 慕容恪,你快回来。她每天在心里念着。作为救命恩人,他总不至于待自己太无? 然而,慕容恪并没有回来,听说他很快就打了胜仗,直打到人家北魏国都的百里之外,斩杀了那员惹事的北魏将军不说,还屠了人家几座城池。以至于在那些地方,提到他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若不是皇上连下了十二道金牌召他速速退出,他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大燕、北魏、西周,三足鼎立,大燕虽则最强,但北魏与西周唇亡齿寒,那两国若被迫联手,大燕也将身陷战争的泥潭。当今圣上是守成之君,没什么野心,更不是穷兵黩武之辈,自然不愿意进行旷日持久、劳民伤财的战争。 可慕容恪虽然退了兵,却似乎流连北境,在自己的封地里住了下来。回旨称受了重伤,移动不得,于是过年没回来,耽误到转年的春天,也没有回京的意思。 难道他就这么不回来了?所有人都怀疑。 而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石中玉渐渐受到府内大小丫鬟的追捧。古代人的身体发育虽然晚,但心智却早熟,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考虑起将来嫁人的事来。当然啦,在这种等级森严的时代,下人就只能配给下人,于是白净秀气,嘴甜心好、聪明机灵的石中玉俨然有了些大小丫鬟们梦中情人的意思。各个有女儿的妈妈婆子们,也把眼睛盯在石中玉身上。在她们看来,这样的小家丁早晚会出头的。用现代的话来说,是潜力股。 石中玉烦恼之余,认识到这种情况来源于慕容恪个死妖孽上回关于要把苏叶许给她的话,不知被谁传了出去。能得裕王殿下许婚,在很多人看来是荣耀的象征,也是她可能发达的迹象,所以她的炙手可热有自身优良条件的原因,还有外力推动。 只是这样一来,她不更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了吗? 只对付她,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躲也躲不开,心中有了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但她怕那些人对付她身边的人,因而经常嘱咐兰望夫妇和屈忽昀等三个兄弟行事要小心,可心里却总是不踏实。 “小玉哥哥,这个荷包是我亲手绣的,你看好不好看,送给你。” “小玉弟弟,你的鞋子旧了,我抓空做了一双给你,穿穿看合不合适?” “小玉,这种酥酪没吃过?我特地从东厨房偷拿的,没让我娘看见,你吃。”就连范通的女儿,范莉也来凑热闹。 石中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少女心事,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若收了她们的东西,就会偷偷去高兴,以为对方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不收,她们脆弱的小心肝不知要难过多久,伤春悲秋是免不了的。收,其他二门的小厮眼睛红得像大白兔了。不收,要她拿什么借口拒绝? 就只是一打愣的工夫,已经有人眼泪汪汪的说,“难道小玉哥哥只收苏叶姐姐的东西,我们的全是脏的、坏的?” 饿滴神哪!是人就想受欢迎,她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作为男性,受到众多小女生的追捧!可恶的是苏叶,过了年十八岁的大姑娘,总是用一种自己人的态度关照她,害她好像已经成为了苏叶的小女婿。另几个大丫鬟不服苏叶,跟着争风吃醋,倒把她变成了筹码。 头疼。真的很头疼。 这天,她正在二门上和一群小丫头闲嗑牙,给她们讲故事,潜移默化地告诉她们,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要为一棵放弃整片森林。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的绝对真理,屈忽昀突然跑了来,满脸惶急地叫她,“小玉,不好了!车马院出事了!” 石中玉陡然一惊。 车马院,是兰望所负责的地方! “蛐蛐,怎么啦?快说清楚!”她上前拉住屈忽昀地手。 大约因为体力劳动和经常跑腿,才半年时间,她的身子就像拔出牙苗的小树,茁壮成长了起来。长高了不说,胸前的蚊子包,已经向小肉包方向发展,要用力勒紧才行了。同时,她的手越来越女性化,这种奇异的变化,她在重生前从来没注意过。此时,一双软乎乎,但又骨肉停匀的小手抓在屈忽昀的大黑手上,尽管情况紧急,屈忽昀也烫到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今天范管事派我和王老十到车马院干活,结果正赶上凡夫人要出门。也不知是不是手法不对,我们套马车时,那匹从来都很温顺的枣红小母马突然惊了!”屈忽昀似乎心有余悸,瞪大了眼睛,“我离得远,还好些,王老十当场被踢得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兰管事为了救我和另几个人,腿……腿……被马踏了,车子还辗了过去!” 听屈忽昀说完,石中玉只感觉心头的血液都逆流了回去。这时候,她想不到这到底是意外事件,还是人为陷害,抑或是飞来横祸,她只想知道兰望,她的姐夫,在她重生以来给予她最初温暖的人,到底伤得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 ……………………………………………… ……………………………………………… ………………66有话要说………………… 那个,PK榜上的事,感谢大家的关怀了。 66无以为报,争取上架后能加更。 现在大约差七十分的样子,四张粉票就能重回榜首,请还有粉票的大人们,支持。 还是那句话,PK票,量力。 </p></p> 第二十七章 神医圣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兰望的左腿膝盖以下血肉模糊,似乎已经分辨不出骨头和皮肉了。人,昏迷不醒。血,也流得遍地都是,似乎他全身的血液非要流干不可似的。 车马院的侧厢里,围着很多人,却个个束手无策。 “请大夫了吗?”石中玉急问。 “范管事已经着人去请了。”康涵柏答,惊吓得脸色苍白。 先得止血。即便不能,也得减少流速。不然照这样下去,大夫还没到,兰望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石中玉手脚冰凉,忍着就要晕倒的感觉,拼命让自己迅速冷静。她是现代人,虽然不是学医的,虽然只是个网文编辑,但学过一点点急救术,总比古人有见识些。 “康康,给我找一根两尺上下长的结实布条,不要太窄,宽一点。蛐蛐,给我打找一根木棍来,不要太粗,但必须也要结实。快快快!别愣着。还有,谁给我弄点干净的布来!”她急着吩咐。 屈忽昀和康涵柏毕竟只是个少年,没见过多少世面,此时早吓傻了,被石中玉呼喝,反而有了主心骨似的,立即把东西找了来。又有人,麻利地找来了干净的白布。 石中玉把布条松松缠在兰望的膝盖以上,死死打了几个结,然后把木棍放在布条和兰望的大腿之间,一拉屈忽昀道,“你力气大,赶紧用这根木棍搅紧布条,尽量紧!” 屈忽昀照做。 石中玉同时撬开兰望的牙齿,把那块干净的布,揉成布团,塞到兰望的嘴里。他现在神智不清,若疼得自己咬断了舌头,就麻烦大了。 不知是布条勒腿的动作,还是口塞布团的动作,刺激了昏迷中的兰望。他醒来,却还不如不醒,疼得抽搐不止,惨叫闷在喉咙里,身上冷汗如浆。随即,又失去意识。 石中玉看到眼里,差点跟着昏厥过去。她虽然没有感同身受,但明白那种痛苦折磨简直是人类难以忍受的。而且她是晕血的,但她必须保持清醒,因为可她要救兰望,她一定要救下他! 此时再看一边的王老十,吐得胸口前全是鲜血,根本就没醒过,眼看也就要不成了。 如果今天这难过渡不过,就是两条人命啊! 一个,是她当亲人看的,绝不能眼睁睁着着他死。另一个虽然有矛盾,但少年心性,她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在意?王老十才十五岁,说起来人生还没有开始,难道也要陨落吗? “大夫来啦!大夫来啦!”有人喜悦地喊道。 石中玉连忙闪开床边,让出地方,看到牛蛮跑得气喘吁吁的,正是他把大夫一路背着跑过来,不然现套马车,再进入府里,恐怕还要耽误时间。 而他们身后,还跟着范通。 今天孙福珩恰巧有事出城,不在外院。内院又还没得到消息,只有范通主事。 那大夫被牛蛮颠得头晕眼花,但他很有医德,并没有抱怨,而是立即过来查看病人的情况。 “谁绑得这布带子?”他看了眼兰望后,惊讶地问。 “是我。”石中玉答道,“我看兰管事一直流血……” “这方法很好。”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夸奖。 “谢谢大夫,但是您快给我姐……给兰管事瞧病。”石中玉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大夫没再多说,立即诊治起来,但很快,他抬起身来,摇头叹息道,“这……伤得实在太重了,老夫无能为力,还是准备后事。” 他说这话时,兰望家的才赶过来,听到后立即身子一挺,向后晕了过去。幸好牛蛮就在她身边,一把捞住,这才免得她的后脑直接撞在青砖地上。 “大夫,您给想想办法。好歹两条性命,怎么会这样的?他们虽是奴仆,但裕王府一向宽待下人,不会少了您的诊金。”范通道。 他话说得好听,还面带忧色,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和痛快开心,还是深深地刺痛了石中玉的心,令她恨得牙关紧咬。而且他这话说的,好像人家大夫是因为钱而不努力救治似的,明显要激怒人的。 果然,大夫怫然不悦道,“范大管事,你不妨去打听,老夫是太府都最好的外伤大夫,若我说不行,只怕就没人救得了了。” 范通露出忧伤的神色,假意叹息道,“唉,难道这就是天意?可惜了的,这位兰管事还是我们凡夫人颇为看中的手下,现在这……英年早逝啊。” “大夫,兰管事虽然伤得严重,但却是外伤,能不能截肢……我是说,斩断这条伤腿,以保住他的命?”石中玉冲口而出。 在兰望即将消逝的生命面前,她顾不得保护自己的秘密和安全,一切,都要以挽救生命为主。至于其他,以后再。 “闭嘴,你懂什么!”范通呵斥她。 石中玉理也不理,只恳求地望向大夫,“我们裕王殿下是经常带兵打仗的人。听说在战场上,经常有人失去四肢,可也有人活下来,是不是?” “这位小哥所说,老夫也想过。只是这位兰管事伤得太重,若冒然行事,一来老夫没有令他失去知觉的药物,他现在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衰弱,只怕挨不过疼,直接闭气而死。二来小哥你可知,战场上失去肢体的人,死亡的有十之,活下来的不过是极少数吗?老夫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如今把握这样小,绝不做那杀人之事。” 石中玉愣了。 她确实记得以前看过,古代没有青霉素,医疗技术落后,截肢的死亡率高达九成以上。而这位大夫爱惜名誉,这么没把握的事是死也不会做的。他若真做了截肢手术,病人死掉,他一生的医名就完了。 越是年纪大,越是名气响的医生,就越是爱惜自己的羽毛。这个道理她懂,也就明白死求也是没有用的。虽说医者父母心,但看惯生死的医生,有时候往往是最冷酷的。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她急得团团转,满脸是泪,徒劳地反手抓住老大夫的衣袖,“您老慈悲,救救他。兰管事上有高堂父母,下有妻儿弟妹,如果真是……那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石中玉,你给我下去!”范通上来揪住石中玉的衣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石中玉情急之下,狠狠踩了范通的脚,疼得他一跳三丈高。其实她还有更暴力的方式,可是现在没心情陪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玩! “这个小哥倒是有情有义的。”老大夫见石中玉情真意切,不禁又是叹了一声,“但老夫是真的没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石中玉一听有门,立即紧张地问。 “除非能请动太医院院使,神医圣手才大人。”老大夫道,“听说当年他曾从军,在战场上救治此类伤员时,活下来的人有一半以上。” 石中玉瞪大眼睛,闪过一丝惊喜,但立即又黯淡了下去。太医院?御医!王宫贵族,肱骨重臣能请得动,可兰望只是裕王府的一名奴仆,怎么能有那样的脸面? 果然,范通这时顾不得杀猪一样的怪叫了,冷笑道,“石中玉,你快别烦人了。除了兰管事,这儿还有一个王老十生死不明呢!敢情他的命不是命吗?还什么神医圣手才大人?漫说是兰望,就是殿下,也未必请得动。我听说,才大人目前专门侍奉皇上,让皇上仙寿永康,保我大燕万世太平呢。” “你是咒殿下受重伤吗?”石中玉悲愤之下,恨不得立时掐死这小人,所以阴森森地说。 范通被这话噎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脸涨得通红,而后又惨白。谁不知道裕王殿下长得像神仙,可却狠得像阎王。裕王殿下现在正在前线,虽说已经息战了,可若听这种话,保不齐就有他的瓜落儿吃。到时候别说他舅舅魏锁,就连凡夫人都不敢保他。 杀了石中玉灭口?这屋子里好多人哪。难不成连这位大夫也杀掉? 他越想越惊,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那老大夫却说,“这位范管事说得不错,才大人身在宫中,钻研医术,已经多年未出。我说他能治疗这样的病症,却是实在难以请到他的。还是……准备后事。老夫可以给这位兰管事开一剂药,让他免受些痛苦。” “就是就是,这才是正理。”范通又插嘴。 这时候,兰望家的醒了,挣扎着扑了过来,抱着丈夫,只剩下痛哭。石中玉的心,本来就像被盐腌了似的,看到自己的干姐姐那么悲痛,心里突然升出一种近乎执拗的决心来。 她一定……一定要尽最大的力量,救活兰望!哪怕,只有最微不足道的希望。现在,她真的想过所有办法了吗?真的吗?不,没有!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芒,连忙按住兰望家的肩膀,“嫂子不要灰心,我还有办法。再让兰管事忍耐下痛苦,为了能活着,什么都值得!”在外人面前,她不能喊萧易为姐姐。 “真的吗小玉?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兰望家的拉住石中玉的手,那绝望中的渴望,看得她的心都绞了起来。 “无论多难,我也会试的!”她说着,转身对着老大夫,“请您开药行针,让兰管事别那么痛苦,然后诊治王老十,我去去就回。” 老大夫点点头,“但你要快,他坚持不了一天时间。” 石中玉点点头,飞一样跑出门去。 范通本能的阻挡,让石中玉生生推了一个趔趄,只甩下一句话,“蛐蛐、康康、馒头,看着兰管事和嫂子!还有,准备一辆马车,要轻便快速的!”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真给力啊。 昨天一天涨了不少分数,暂时第一了。不过差距不大,往后还有艰苦日子,大人们手中还有票的,想起来时记得投66啊。 兰望:亲们,我大出血啊,腿要保不住了,来点粉红色的。 66:(踹)最不喜欢这个“亲”字了,谁逮谁用。我虐不死你! </p></p> 第二十八章 进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她本来就是二门上的,年纪又小,偶尔会到内院回话,所以当她疯跑进二门以及穿山游廊院时,看门的婆子喊了她一声,见她根本不理,也就没有阻拦。她从没去过水局院,可却知道它紧挨着久思院不远,因为久思院现在正热火朝天的重盖,所以很容易找到。 “夏老,夏老,救命!”她几乎是冲进水局院的正房。 水局院空无一人,自然没有人替她回报。而除了兰望家的,也没有侍候夏世雄,石中玉闯进的时候,夏世雄正独自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石中玉,你怎么来了,起来说话。”夏世雄见石中玉直接扑倒在床前,脸上又是汗,又是泪,那份惶急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立即感觉事情不妙。 石中玉没起身,而是拉住夏世雄的衣袖,“兰管家在外院出了事,伤得很重,大夫说要请宫里的神医圣手才能救得了,求夏老成全!” “什么?”时间紧迫,她也不绕弯子,而她说得直接,夏世雄的反应也直接,猛得立起身子。但瞬间,他脸色苍白,身体抑制不住的哆嗦,撑不住的又倒在床上。这一番折腾大约牵扯到了痛处,冷汗也立即冒了出来 石中玉心头不由得一紧。 她没料到夏世雄伤得这么严重,就算她提前叫人准备了马车,这一路到皇宫去,他老人家那好不容易保下的半条命,只怕也要交待了。 “夏老,夏老,怎么办?”她急得要挠墙,“您是从宫里出来的,一定得想想办法。” 夏世雄又挣扎了两下,终究起不了身,只能铁青着脸,趴在那不动。 石中玉偷瞄过去,见他神色挣扎,眼神变幻不定,似乎很是为难,心中略有不忍。可和兰望的一条命比起来,其他事都有缓冲的余地,于是她连忙加了一把火,“夏老,如果请不到宫里的那位才大人,兰管事必死无疑。他那么忠厚正派的人,连点银子也没给家里留下,那一家子老小,难道一起给他陪葬吗?夏老,求您救救他。人命关心,什么事大得过一条性命!” 她这一说,夏世雄却似乎冷静了下来,抬眼看着她,“石中玉,兰望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私下认了兰望家里的做姐姐,兰管事,正是我的姐夫。”这时候,石中玉知道多一分真话就多一分希望,因而合盘托出,“我卖身在王府,要不是您,我连这口饭也吃不上。但如果没有兰管事夫妻,我早被范通和魏琐那一对混蛋嚼得连渣子与不剩。不管是您还是兰管事一家都是我的恩人,小玉无以为报,愿意冒最大的风险,只求一个机会!” 隐约中,她知道夏世雄与凡夫人和魏琐那派不合,却和兰望有着非比寻常的亲近关系。为此,她说话也没有顾忌,把对魏锁等人的不满和厌恶全表现了出来。 “虽说王府离皇宫不远,可我这身子,只怕耽误了大事。”夏世雄像下定决心似的,终于开口,并从枕下摸出一把钥匙来,“不过,我毕竟在宫里待过,有幸还侍候过皇上,蒙皇上恩典,还有着几分老脸面。你去那边,从顶柜的第二层格子里,有一个黄杨木雕的葫芦,你把它拿出来。” 石中玉一听有门,连忙拿了钥匙,搬了凳子,爬上去打开顶柜,把那个葫芦拿了出来,然后又递到夏世雄手里。 夏世雄神色苍然,却带着微微的笑,伸手摩挲了几下葫芦,似乎一下沉浸到往事中。但很快,他又坚定的把它塞到石中玉的手里,“从中间拧开,里面有一块腰牌。有此物,可以在宫中畅通无阻。但这腰牌会被拿走,收不回来了。然后,你找人带你到水华殿去,把这葫芦交给才大人。就说……什么也不用说了,他会明白的。” 石中玉拧开葫芦,果然发现有一块似铜非铜的腰牌,巴掌大小,轻飘飘的,上面的字屈里拐弯儿,根本认不出来,总之感觉这东西很有些年头儿了,不过上面遍是灰尘,显然很久不曾动过。 她也不多问,只深施一礼,立即往外走。 夏世雄却又叫住她,“小玉,你是个聪明孩子,要知宫里不比王府,规矩大。就算你有这块腰牌,行事也要谨慎些,明白吗?”他不在连名带姓的叫石中玉,显然已经不拿她当外人。 “小玉谨记夏老教诲。”石中玉又是回身一礼,“夏老您这么善良,一定会有福报的。” 望着石中玉飞奔而去的身影,夏世雄额头冷汗滴落,脸上挂着悲凉的苦笑。福报吗?他这辈子不指望了。如今他连保命的东西都交了出去,以后也只求不要辜负某个人的嘱托,再无其他念想与所求。对兰望,他仁至义尽。对那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那位并不领情。 而正当夏世雄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石中玉正满怀希望,飞奔在去皇宫的路上。范通当然不让她走,可她只使了个眼色,牛蛮就假装昏倒,生生把范通压在身下,再加上康涵柏大呼小叫,范通居然有半刻钟时间没有起来。屈忽昀就趁着这个机会,带着石中玉从车马门出了府。 赶车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做的。可屈忽昀的爹是车把式,他从小就坐在车辕上,有时还帮他爹赶上几鞭,此时做起来像模像样。 石中玉坐在车里,紧紧抱着那个黄杨木雕的葫芦,努力让自己的心镇定些。其实无论在现代还是在这个异时空古代,她为人一直很低调。可是,重生之始就遇到海难、接着是追杀,后来进了王府,现在居然要进皇宫了。人生的际遇,真是很奇妙的,而且往往事与愿违。 听夏世难的意思,有这个腰牌和这个葫芦,她应该很容易就请得到神医圣手才大人。可刚才她在惶急中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平静下来,就开始觉得有些害怕。 进皇宫诶。不是到别的地方,是皇宫!那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掌握着对她生杀大权,她好像一个小人儿进入了巨人国,随时都会有人一脚踩死她。可事到如今,容不得她退缩了! 她能感觉出,夏世雄帮这个忙,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只要人活着,将来总有机会报答。倘若死了,就一切都完了。 “蛐蛐,快到了吗?”她掀起车帘问。 “已经看到皇城门了。”屈忽昀答。 “王老十怎么样?”她忽然想起那个总跟她对着干,欺侮弱小,但其实并无大恶的少年。 “不太好。”屈忽昀也叹了口气,“被马一蹄子踹中胸口,肋骨断了好几根,刚才醒时吐了好多血,一直喊疼。” “怕是内出血了,唉!” “大夫也这么说。”屈忽昀手下催马,嘴里却说道,“还说就算他挺得过来,也得养上一年半载才行。他家穷,怕没办法长年请大夫吃药。要是那样,还不如一时片刻就死了。” “不,蛐蛐,一定要活着。听我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死了就没有希望了,而希望是这世上最美好和难得的东西。听到了吗?” “听到听到。”屈忽昀停下马车,“了不起以后咱们想办法帮帮他,留着他的小命好了。” 善良磊落的孩子。石中玉暗赞。她虽然一直有如行走在钢丝上,下面是万丈悬崖,可是着实有人缘,遇到了很多淳朴厚道的人。 “到了!”屈忽昀把马车稳好,伸手把石中玉扶下车,“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小心。” “有夏老的宝贝保护我,肯定没事的。”石中玉故意说得轻松,“我也是个有福气的,借这个机会也进一趟皇宫,你这小子这辈子也未必有机会。” “小心。”屈忽昀很担心,也很紧张,平民对于皇家,天然的就有畏惧。但他不太会表达感情,说来说去也只这两个字。 不过石中玉能感念他的关心,于是她笑笑,深深吸了几口气,压抑着如擂的心跳,控制着发软的手脚,一步步向着象征大燕权利顶峰的那座巍峨皇宫走去。 就当参观故宫了,里面的人全当成会动的蜡像好了。她不断做着心理建设,来到城门前。 他们并没有走正门。事实上,以大燕国的规制来主,皇宫的正门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人能走。皇宫共九门,前三后四,侧面各一。除中正门之外,皇宫正面的两个侧面是大臣们上朝或者高官贵胄走的地方,后四门按各自的用处开放,算是工作门。两个侧门才是宫人、或者私下召见的人出入的地方。 石中玉,就是走的东侧门。 而且,马车离皇城门还很远的地方就得停下。那也是有定制的,离得太近,人家说人意图不轨,杀了也白杀。这就叫特权,或者说皇族的威严。 “干什么的?”还离着有十来米远,就有一个守城门的侍卫对石中玉喝道,声音里有着皇权对草民的威慑和轻蔑,令石中玉这位来自现代,有众生平等观念的人也不禁一哆嗦。 她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要不要跪下回话,好像拦轿喊冤那样。她只是把那早揣在怀里的腰牌取出,高高举起。 ………………………………………… ………………………………………… ………………66有话要说…………… 呃,理解大家的心情,可66更新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不算太慢。上个月21号才发的,现在都九万字了。66可是一更三千哪。 但大家对我这么好,本书上架后会考虑加更的。 另,例行求票。有粉票的不要攒着啦,尽量投。66尽最大努力保持第一,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这几天,我一被超,大家就帮我夺回PK高地。简直一部现实版的兄弟连哪。呵呵。 </p></p> 第二十九章 阳光美少年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什么东西?走近点!”另一个侍卫说。 石中玉稳定的走上前,把腰牌递了过去。 “像是腰牌,可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啊。”那侍卫把腰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纳闷地说。 石中玉吓了一大跳。什么?不认得!怎么可能! “你打哪儿来的?”那侍卫翻了翻白眼,怀疑地问她。 “我是裕王府的人。”石中玉咽了咽唾沫,力求让自己的声音稳定而大方,“夏公公令我拿了此牌,求见神医圣手才大人。” “夏公公?侍候裕王殿下的那个?”一个侍卫凑过来说,显然是认得那二位大人物的,“要不拿去给张大人看看?他在宫里这么久,是侍卫长官,有什么没见过。”后一句,却是对拿着腰牌的人说的。 拿着腰牌的人也没多话,立即跑开了。 石中玉心急如焚,只怕多耽误一会儿,就降低一分兰望的存活率,又怕没人识货,把她打出去事小,再关进大牢,那可麻烦大了。 还好,过了有半盏茶工夫,那侍卫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急步走来。石中玉不会从服装上看官员等级,但想必这位正是侍卫们口中的张大人,连忙上前施礼。 “见过张大人。” “你是拿着这块腰牌来的人?”张侍卫长上下打量着石中玉,问。 “是。” “夏公公派你来的?”他又问,似乎有点怀疑似的。 “是夏公公亲自交到小的手里,让小的为他老人家进宫办事。”石中玉低头垂目地答,“这么重要的东西,若非夏公公亲手交予,小的根本无福得见。夏公公曾言,此牌交出,就不会收回。您看,裕王府的马车就在那边等着,请大人通融。” 她的意思很明确,这么重要的东西,若不是夏世雄亲手交给她,她怎么可能得到?关于交出就不能收回的话,若非夏世雄告诉她,她又怎么得知?而裕王府的马车上都有标记,普通马车也是一样。就算是她偷的腰牌,那马车也不能造假?有三重保险,这位张大人无需太警惕。 练武之人目力好,张侍卫长略抬眼一看,认出裕王府的马车。而且他瞧石中玉走路脚步虚浮,不像是会武功的,又一脸焦色,怕是真有急事,因而不敢耽误,只道,“既如此,我这就带你进宫。你且跟紧,不要东张西望的坏了规矩。若然惹出麻烦,我可救不得你。” “有劳大人。”石中玉连忙应道。 张侍卫长对众门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盯紧不远处的裕王府马车,自己带着石中玉往宫中走去。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带着石中玉进内宫,而是到了一处门楼,跟一名内监说了些什么,再由那名内监引着石中玉继续向里走。 一路上,石中玉一直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和前面带路人的袍子下摆,不敢有半分逾矩的行为。她不是来参观的,她是来救人的,不仅没胆子,也没心情。 走了很久,那内监才转头对她说,“水华殿到了,你且站在这儿等着,咱家去禀报一声。” 石中玉乖乖答应。 此处名为水华殿,其实并不是宫殿,而一个很大的宫院。不过大白天的大门紧闭,倒像个冷宫似的。但尽管如此,石中玉也不敢乱动,直到不久后那内监回来,把她带到宫院中,“才大人让你在这儿等着,他一会儿就来。” 水华殿的大门没锁,一推就开了。也不知什么原因,宫院中一个人影也不见,只到处晒着草药,倒像个名士隐居的地方。 “谢谢公公。”石中玉没钱贿赂,只能嘴头上甜点儿了。 她知道阎王好骗,小鬼难缠,可她身上确实没钱,一是没时间从兰望家的那里拿回自己存的,二来那不过是三两多点,在皇宫这种地方也拿不出手,还不如不给。但张侍卫长应该和内监说过了什么,对方应该不敢太怠慢才对。可是没想到,内监走了一个时辰左右,那位神医圣手还是没有出现,偌大的水华殿中,就她一个人杵着。 她在二门上当了好几个月的差,这腿力是锻炼出来了,倒不觉得辛苦,但心却像被放在滚油上煎炸一样,难受得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仿佛感觉得到兰望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耗。 “怎么还不来人哪!”焦虑中,她不禁喊了一声。 奇怪的,这一嗓子很有效果,居然有一个人从耳房后侧的长廊走了出来。 阳光正好,照在那个人的脸上。十七、八岁的少年,高鼻大眼,嘴唇略略有些丰润,让人看着就想去亲亲似的。他的身材像院中的小松树那么挺拔矫健,本该是英武的长相,却满脸书卷气,就算没有笑,眉梢眼角也似乎带着温煦的笑意。 总之,一个高品质阳光美男! “你是谁?”美少年问,态度温和,比张侍卫长的公事公办脸和内监的阴阳怪气脸强多了。 “我……我叫石中世,奉裕王府夏公公之命,特地来求见神医圣手的。”石中玉说着,快速瞄了一眼那少年的穿着打扮。 没戴冠,头发简单拢起,梳着当下男人们普通的发式。身上穿着石青色袍子,式样跟侍卫们的差不多,但没绣任何花纹,素净得很,窄袖束腰,虽是长袍,却甚为利落,更增添了他气质中的干净清爽感,分外令人觉得亲切。 “找才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美少年又问,听起来像盘问,却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 “夏公公病了,府里还有个人伤得很重,等着才大人救命。”怕兰望的分量不够,石中玉把夏世雄也捎带上了。然后想了想,又把别在后腰上的黄杨木雕葫芦拿出来,“夏公公说,才神医见到这个葫芦,就会立刻去裕王府的。” 夏世雄的原话是,什么也不说,才神医会懂的。不过现在情况紧急,石中玉不得不小小说一回谎话。临了,她还加了一句,“大人,夏公公等着救命,十万火急,麻烦您跟才神医说一声,请尽快启程。” 那少年一挑眉,眼睛里满是讶异,似乎没料到石中玉叫他大人,但那神色一闪即逝,他拧了拧眉,“事情这样紧急吗?你等着,我立即就来。”说着,快步离开,走的还是那条长廊。 他的眉毛毛茸茸的,拧在一起时特别生动,好看死了。 而片刻后,他又出现后,后面还跟着一个矮胖的老头,被他拉得跌跌撞撞的。 “老夏受伤了?怎么不早说?很严重吗?”那老头鹤发童颜,但却不仙风道骨,圆胖的脸红扑扑的,一脸欠揍相,“刚那小太监也不说清楚,只说老夏派人找我,我还当他闲着拿我消遣,打算晾晾他……”话说到这儿,他一眼看到石中玉手里的黄杨木葫芦,立即愣住了,脸色发白,随后几步抢过来,把葫芦夺走。 “到底怎么了?他居然把这个都送我了。”才神医喃喃自语,但很快就转向石中玉,脸色严肃地问,“裕王府出了什么事?” “救命的事!”这时候,石中玉也顾不得礼仪,又怕说出兰望的事,这位神医不肯走,只含含糊糊地说着,并上前拉住才神医的衣袖,“时间紧迫,神医您好不好快跟小的走,小的路上跟您说。” 才神医看了手中的葫芦一眼,只说了一个字,“好!” 石中玉高兴得拉了他就走,可他却缩回手道,“你这小子,急也不能不管不顾,老夫还得拿医箱。再者,出皇宫那么容易吗?不得打声招呼,还得备车呀。” “我有马车。”石中玉听说还要耽误,有点急了。 “我倒无所谓,坐什么马车都行,但这不合规矩,只怕出不了宫门。”才神医解释,“我是亲自侍候皇上的人,万一被有心人盯上,老夫死就死了,牵涉到皇上就不好了。你这小子没见识,哪懂得这些弯弯绕儿。” “那还要多久啊!”石中玉急得差点跳脚,“我等得,病人等不得啊。” “我去打前哨。”那美少年突然说,“老师准备好医箱,我这边就能准备好。” 才神医一愣,“你要跟着出宫吗?那可不行!” “没事的,从这里到裕王府近得很,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不是常出去吗?叫几个人跟着就是了。” 才神医犹豫不决,刚要说什么,那美少年食指贴近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也没等才神医同意,大步离开。 此时,石中玉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没注意这两人之间的交流,只听到才神医问她,“到底是内伤还是外伤,老夫得准备对应的东西呀。” “腿被马踏烂了,恐怕要斩掉。”石中玉仍旧不用主语,但想到夏世雄的伤,又道,“还有很严重的板子伤。” 才神医吸了一口凉气,“这么严重吗?不是要了人命!裕王殿下不在,谁敢动夏老?真反了!哼,我倒要去看看。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药。” “别忘记麻药!”石中玉多嘴。 “麻药?”才神医一愣。 “就是……麻沸散……让人不知疼痛的药。”石中玉费力的解释,“先前请大夫瞧过,说是那腿保不住了,要锯掉坏腿,唯有您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我不能保。”才神医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只能让他有一半活下去的希望,但是到底会如何,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说完,就不再理石中玉,小跑着进了正屋。 …………………………………………………… …………………………………………………… ……………………66有话要说………………… 等上架了,66会考虑加更的。 顺便继续求票,拉大距离,66才有安全感。 慕容恪:谁说是本王害小玉的?冤枉啊。本王远在北疆,除非有现代的通讯工具,比方手机或者联网电脑,不然哪能遥控京都。求粉票,PK票安慰。 66:滚,傲娇神马滴,最讨厌了。 </p></p> 第三十章 交换名字,就是朋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上来。”出了水华殿的大门,马背上的美少年向石中玉伸出手。 已经是下午了,春日的阳光却依然明晃晃的。石中玉抬头望去,见那少年的眼睛温润得像两颗浸了水的黑玛瑙,立即把她心头因为焦躁产生的火气驱散了开。而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却又冒出那双纯粹邪恶的蓝灰色眸子,总是让人的心会揪起来的目光,瞬间愣住了。 “怎么,不会骑马?”少年微笑,“没关系,我们共乘一骑,只要你抱紧我的腰,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夏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徒子徒孙!”才神医在一旁插嘴,轻蔑的意思很明显,他自己同时翻动矮胖四肢,利落上马。 “别怕,我骑术很好的。”少年仍然耐心地伸着手。 我根本不怕,只是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不该想的人,再者担心在皇宫骑马会不会被砍头。石中玉想着。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在宫内骑马是一种皇帝赐与的荣耀,现在他们这么做……算了不管了,救命如救火,哪有时间思来想去。 石中玉伸出手,放在少年大而稳定的手里,之后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落在少年的身后。下意识的,她抱紧少年的腰,随着一声轻叱,马儿已经奔跑了起来。 一路畅通无阻,令石中玉不由得对这少年的能力刮目相看,才这么短的时候,居然全安排好了。难道,才神医在宫里很有权势?这少年叫才神医老师的。 很快,一行三人到了裕王府。因屈忽昀要赶回空马车,自然落在了后头。 “直接进车马门。”石中玉建议。 一来,车马门可以直接骑马进入,二来兰望就被安置在车马院内。不绕正门的话,可以节省不少候诊时间。虽然这对才神医有点不敬,毕竟他身上还挂着正五品的官职。 但才神医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在路上,石中玉已经把重伤的是兰望,夏公公只是板子伤的事说了,并胡说八道说兰望是夏公公的义子,才神医这才没有发作。 不过石中玉冷眼旁观,发现才神医是个极有医德的人,他怪的只是她说谎,倒没有因为要医治的只是个家奴而觉得掉身价。 “你居然不听我的吩咐,私自出府!”才进入车马院,范通就迎面冲来,手中马鞭劈头盖脸的向石中玉打来。 两个多时辰的担惊受怕、心急如焚,严重消耗了石中玉的体力。她跳下马时双腿发软,本来就差点坐在地下,此时哪躲得开鞭子。 不过那鞭子并没有落到她头上,那少年准确的抓住鞭梢,轻描淡写的一扯,范通就直接摔了个嘴啃泥。又由为车马院铺的全是青砖地,范通嘴砖的下场就是牙齿跌落好几颗,登时抱着嘴哀号起来。 “你是谁?胆敢出手伤我,老子饶不了你!”他含糊着叫,“来人……” 他想叫家丁上来,把石中玉绑了,忽然看了一眼才神医,把后面的话,合着血和牙齿又咽了下去。虽然才神医穿的是便服,但他既然知道石中玉去请谁,当然明白人家是五品大员。有才神医护着,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能吆喝的,尽管,这里是裕王府。 “你死定了。”才神医突然笑起来,指着少年,“你知道他老子是谁吗?胆敢冒充,我看整个裕王府都得因你倒霉了。”说完再不理会范通,转过头来问石中玉,“病患在哪里?” 石中玉心中焦急不安,才神医的前半句虽然听到了,却没往心里去,只咬着牙,支撑着软成面条的腿,直接往安置兰望的屋子里跑。 到门口时,她无意中回头望去,正看到那少年负着手站在马儿的旁边。俊马帅哥,映衬裕王府高大的院墙,明亮的日光,就像一幅朦胧的画面,美丽极了。 还有,不知是不是才教训过范通的关系,那少年脸上的神色虽然仍然温和,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威仪,贵气十足,居然和慕容恪有几分相像起来。 接下来的情景很忙乱,才神医一进屋,就把不相干的人全赶出来了,只留下那位老大夫当帮手,还有兰望家的帮忙擦洗煮药。那老大夫年纪比才神医还大,但学无老幼,达者为师,他很高兴地给才神医当副手。 “才神医一定会救活兰管事,是?”在现代,截肢手术就是大手术,何况在古代,那需要耗费很多时间的。 因此,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石中玉和那少年坐在上马石边,心情忐忑地等候。那两匹神骏的御马,就拴在镶嵌在墙面内的狮头含环拴马扣上。 范通早就不见了,大约是回内院报信。其实兰望出事这么久了,消息早就全府尽知,二门上好多人来探头探脑。但听说赵氏今天一早就回兵部尚书府去,看望生病的母亲,魏大管家当然沿路打点,也跟着去了。 王府男主人不在,照说赵碧凡不会在外面过夜,算算时辰,这时候也该回了。 “但尽人事,且凭天命。”那少年回答。 石中玉皱紧眉头。 至少,兰望有一半的生存机会。她现在不应该想兰望活不下来要怎么办?她要考虑的是以后。她不后悔今天所做的事,但只怕会留下后患,让范通等人有借口对付她。她自身难保,还怎么帮人?还有,兰望就算活下来,以后的生活也成问题了。当了这么多年管事,他可是没贪一分钱,家里半点钱的存性也没有,这一大家子要怎么活呢? 她一直想着发财大计,可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如今感觉腰里没钱,很多事都不好办。要不要赖上才神医,保住她和兰望一家大小的生存机会呢?可照说,夏世雄既然插手,就应该会管到底才对。不过,刚才她已经托人去水局院报信儿了,夏世雄却并没有只言片语传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等才神医去找他? 有这么多事压在她的头上,只是,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不仅没有好主意,简直连下一步要如何做也没有底。 “这个兰望,是你的什么人?”少年好奇地问,“好像不是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了。”想到在现代的父亲,石中玉鼻子一酸,但她咬牙忍住,只道,“现在兰望一家就是我的亲人,他们于我有恩。” “石中玉,你是个忠诚的孩子。”那少年突然说了句,感觉很奇怪,何况,他还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如果不嫌弃,叫我小玉就行了。”石中玉笑了笑。 在她心中,等级观念不重,基本上属于没有,但她毕竟生活在古代异时空,人家毕竟是神医的弟子,若不愿意亲近,她也没有办法。若愿意亲近,也算她攀上一棵小树。 “小玉,这名字很像姑娘家。”那少年也笑笑,却又连着念了那名字几声,不像拒绝。 于是石中玉顺杆爬,一心要抱大腿,“你叫什么名字?不过你可以不告诉我,因为在我的家乡有个风俗,交换名字就是朋友。”在现代,交朋友很容易?虽然彼此的诚信间有点不足。 那少年愣了愣,似乎不习惯别人的亲近。 他给石中玉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很温柔的少年,接近后却发觉遥不可及似的。但那拒绝不是故意,而是与生俱来的,是最淳朴的。就好像他对别人好,只是因为……他比所有人都高贵强大…… “我叫长天。”沉吟半晌,少年像下定决心似地说,但接下来的话又有点伤人自尊,“你可以认识我,但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好,小天。”石中玉耸耸肩。 她这个人就这样好。不管是找靠山,还是攀大树,她不放过机会,但她从不强求,人家愿意自然好,如果不愿意,她不会死缠烂打。对夏世雄就是如此,之前几个月,她很多次在德庆居见到过夏老,但因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拒绝感,她从没上前搭讪过。 只是,她这一句“小天”,叫得少年一愣,好像很意外。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好奇似的,歪着头,看着石中玉玲珑的侧脸,不禁出神。 石中玉没有发觉,心想这棵小树只怕靠不上,但能混个熟悉,因而也不在多话,只盯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没有惨叫声传出,证明麻药有效。再看屈忽昀等人,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没一个有心情回去吃晚饭的。其余不相干的人,倒是走了个干净。所谓人情冷暖,有暖就应该珍惜,冷的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不说话,名叫长天的少年也不说话,但这沉默却并不尴尬,反而令人有点安心似的。好不容易,房门打开了,才神医一脸疲惫地走出来。 “怎么样?”石中玉蹭的一下窜了过去,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快的,居然把距离房门稍近的屈忽昀等人挤在了后面。 “锯断了腿,处理了伤口,稳住了他的心脉,暂时算没事了。”才神医叹了口气,“不过毕竟他没有武功底子,我来得又晚了些……我已经告诉她老婆要注意些什么,且看他熬不熬得过这三天。” ……………………………………………… ……………………………………………… ………………66有话要说…………………… 有可爱的读者大人猜这少年是皇帝,可是恪恪已经20多了,他爹肯定是大叔,甚至大爷了呀。 呵呵。 感谢大家支持,仍然还在第一,虽然艰难,但尽到最大努力。当然,要靠大家帮助。66感谢大家在书评区鸣不平,并声言支持,也不介意有人到书评废话连篇。 66只好好写,出好剧情,好人物,不让大家白支持我一回。 谢谢。 </p></p> 第三十一章 皇太孙殿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的心一揪。 古代医疗技术落后,术后感染是个大问题。但才神医既然被称为圣手,自然有好的药品和手段,如今只看兰望的造化了。 “现在带我去见老夏,别回头他干儿子活了,他却送了老命。”才神医又道。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兰望根本不是夏世雄的干儿子呀。 石中玉不管,硬着头皮前方带路。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见前面走过来一大群人。最前面是范通和魏锁,后面,被丫鬟们簇拥着的,居然跟着赵碧凡。 作为高高在上的裕王侧妃,她居然贵脚踏贱地,到二门外的车马院来了。表面上,看似是关心兰望的伤势,但实际上,是来抓错处,惩治人的。 好家伙,她不在家的时候,府里出了伤人的事就罢了,居然敢有人想去皇宫请御医?当然在她看来,那御医定是请不来的,一来夏世雄的腰牌和黄杨木雕葫芦肯定不足外人道,二来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有杀头的危险,如果知道才神医架到,她肯定不会这时候出来。 不过她的目光刚往石中玉脸上掠过后,就看到了长天,先是一愣,随即唬得脸都白了,急忙停住脚步,就地跪下。 “恭迎皇太孙殿下。”她的声音里有着震惊和不解。 但更震惊的却是石中玉,那个少年,长天,是皇太孙?已故皇太子的唯一儿子,越过诸皇子、皇弟而位居东宫,虽然很有争议,却被封正式储君,可自称孤的那一位? 天哪!来道雷劈死她! 她不是白痴,知道皇宫中卧虎藏龙,她还特意留意过长天小帅哥的服色来着,上面根本没有描龙绣凤,就是普通的侍卫服呀。料子也很普通,况且谁能料到皇长孙会拜才神医为师呢? 呼啦啦的,周围跪倒一片,石中玉就算在震惊中反应慢点,也跟着跪下了。因为她比较倒霉,所跪之处正好有个尖的砖角,这一下硌得她疼到不行,偏偏不能叫出声,只忍得眼睛横流。 “都起来,孤只是陪才大人来看诊。”说着,慕容长天还上前,虚扶了赵氏一把。 赵氏起身,恭敬地道,“皇太孙殿下,请入内奉茶。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用晚膳?” 慕容长天略略摇头,那优雅的风姿可惜石中玉没看到。她正趴在地上,疼得嘶嘶吸气,顺便想起前面才神医说的话。 这个范通敢自称慕容长天的老子,可不是不想活了么?不过,慕容长天像是根本没注意似的,可她却不能错过除掉范通的大好机会。想来,一个小人物的污言秽语倒不至于连累到裕王府,也不至于杀了他的头,但他肯定在王府待不下去了。关键是,这事谁也不提的话,她怎么才能让赵氏接下这茬呢?还有,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呢? 如果她这么做了,得罪魏锁和赵氏等人是肯定的。可她装孙子,人家就放过她了吗?已然如此,还不如等对方放马过来,看她有没有命活到最后了。 她在这边活动心思,那边的慕容长天却决定进王府去坐坐。大燕风气开放,内处宅之间规矩虽然严格,但并不是完全绝缘,特别还是彼此还是亲戚。而且从礼节上讲,他虽地位高,仅在皇祖父之下,但终究也是晚辈。如果没遇到王府的主人就罢了,现在长辈相邀,是不宜无故推辞的。 况且,他也确实想去坐坐。 不过在他应了下来,并抬步要走之前,突然瞄到石中玉在瑟瑟发抖,想起她给自己的那种干脆爽朗,并且不拘小节、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在权势面前也很自然自信的感觉,不由心头一软,转过头来说,“小玉,改天让夏公公带你到宫里玩。” 石中玉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满脸泪水。 旁人,只道她的发抖是吓的,她的泪水是受宠若惊,唯有她知道自己的膝盖肯定青紫,甚至出血了,不然不可能疼成这样。 但是,慕容长天的这话确实让她也惊得够呛,只是没压过那的疼痛罢了。 “谢殿下。”举院皆惊中,她垂下头去,似乎是唯唯诺诺的谢罪,其实是露出一抹奸笑。 皇太孙,好大一棵树啊。她刚才不过想跟正五品官职的徒弟有点联系,哪想到是正经皇子龙孙,比裕王慕容恪牌子还大。虽然她肯定攀不上人家,但慕容长天的一点善意,却足以让她狐假虎威了。 讨厌她的人会因此更容不得她?但深陷危险的同时,她似乎也得到了无形的保护。就像在一片怒海之中,她找到可以借力的点。尽管还有九成可能会掉海里淹死,但至少她有了点活命的机会。反正走钢丝嘛,重生后,她从平安的生活很快就适应了如履薄冰。看来,人的生存能力真是强大。 只是想起怒海的比喻,她又想起了重生的那一天,她和那便宜哥哥短暂的相处。 另一边,赵氏半侧身在前引路,一大群人卑微的簇拥着慕容长天,转回内院。范通留了下来,因为他想起刚才骂人的话,还有在赵氏面前添油加醋说的那些腌臜事,只觉得肩膀上那颗脑袋有点不稳。 他拼命向自己的舅舅使眼色,可是魏锁奴颜婢膝的跟在慕容长天后面,根本看也没看他一眼。而赵氏此时,眼睛里正挂着外人无法看到的微笑,更容不得他这种狗腿子。 一直想除掉石中玉这个小子,虽然她是最低级的家丁,可却如一根最微不足道的刺,因为扎在她最柔软的部分,而让她虽然不疼,引不起大碍,却极不舒服。可是自家男人似乎对这个低级家丁很有兴趣,她不愿意为着这样的小人物而引起夫妻不快,一直以来就默许范通下手。 可惜,范通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 好不容易今天来了机会,就算她做什么,裕王殿下回来也无话可说。偏偏,皇太孙出现了。 想到这儿,她心头阴阴的笑起来。 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吗?慕容长天不说那句还好,可是他说了,那么她就什么也不需要做了,裕王殿下自会处理这下贱的低级家丁。 一个奴才懂得什么朝堂政事?慕容长天坐的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裕王殿下的。他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文韬武略,放眼整个皇族,有谁比得了?所以,她的男人容得了任何事,却绝不能容忍自家人和东宫的人有瓜葛,还是这么暧昧难明的。再考虑到招收这批家丁前,王府里出的那档子事…… 石中玉啊石中玉,就算你是清白的,殿下也容不得你。你,基本上算是死人了。 而正当赵氏暗中盘算,并尽心招待皇太孙殿下的的时候,石中玉已经领着才神医到了水局院。一进门,见夏世雄已经穿戴整齐,正咬牙站在当地迎接老友。因为太勉强了,他的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老家伙,逞什么强啊。”才神医立即上前,一手搀着夏世雄,一手看似粗鲁的硬按,实际却是轻手轻脚的让对方歪在了床上。 “见了你,如何能衣冠不整?那岂不是又让你嘲笑上几回。”夏世雄淡淡的笑,可眼底那深深的悲凉却化不开似的。 “裕王殿下又闯什么祸了,连累得你如此?”才神医道。 “是我错,喝醉了酒。”夏世雄苦笑。 “王府大火的那个日子,你……你就忘了……你……”才神医说得有点痛心。 但夏世雄给了他一个脸色,见石中玉正忙活着摆开医箱,似乎没注意到二老说话。 二老对视,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到某些信息……这小子很机灵,又会看眼色,倒是个知情识趣的。若她此刻出屋,反而不好,倒是他们急于说话,着了相,好在含含糊糊的也听不出什么。 “别愣着,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让我也享受享受神医圣手的侍候。”夏世难催促。 “拿了你的葫芦,自然不会白拿。小玉,给我打盆干净水来。”才神医道。 石中玉应了声,麻利地跑了出去。 “刚赵侧妃看到皇太孙殿下了?”石中玉前脚离开,夏世雄就问。 “什么也逃不了你这老东西的眼。”才神医道,“可不是撞个正着?倒把小玉这小子吓一跳。” “你们一来,小玉就打发人来告诉我了。”夏世雄叹了口气,“我一听还有位少年公子,就猜是皇太孙。这些年,除了学文习武,他可不就缠着你这位药师吗?” “他跟我来,是还有别的想头。” “皇太孙殿下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不是他能主动登门,所有的事情就能化解的。”夏世雄又叹了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太孙殿下拥有所有助力,可就是有一点,他舍不下。” “切,你管那些干什么?这么多年,你受的罪还不够吗?”空气压抑了片刻后,才神医突然骂道,“你想着这个那个,倒不如保着点小玉。情深意重的孩子,偏偏撒谎都不眨眼,机灵又胆大包天,若真这么死了,多可惜啊。” 夏世雄被气乐了,“你这是夸还是骂?这孩子别的还好,就是发起急来不管不顾,顾首不顾尾的,只怕会生事非。” “最不喜欢你们这种明哲保身的人了,这叫热血懂不懂。”才神医挽起袖子,“不管是皇宫里还是深宅大院,你见过多少这样的人?不是谨慎小心才能活着的。还有,她胡说兰望是你义子,这件事你也自己解决。” 夏世雄皱紧眉头,半晌又松开,“你不说,这小子我也会保住。那天大火时,我看到裕王殿下……” ……………………………………………… ……………………………………………… …………………66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一早有事出门,怕晚上不知几点回来,所以明天的更新,今天晚上就发上了。(记得,这一章节是明天的量。) 继续求小粉和PK票。投过的,请无视我。 慕容长天:不管是哪位姐姐猜中了我的身份,或者猜中了边边,小生都这边有礼了。飞吻众姐姐。MA。 66:佛山无影脚!死开,谁让你来卖萌的!男主是谁还不一定呢,很多人竞争的! </p></p> 第三十二章 这样死得才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当天晚上,皇太孙殿下和才神医待到很晚才走,勉强赶在宫禁之前。 石中玉一直在水局院侍候,但自动待在院子里,不招呼就不进去,免得听到什么秘密。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要不怎么说“好奇心杀死猫”呢。 不过她折腾了一天,中饭和晚饭都没吃,天黑尽后饿得前胸贴后背。厨房当然不会给她留饭,屈忽昀等人不经传唤也进不了内宅,只托了穿山游廊院的婆子,给她带了一包红薯,很够朋友。 红薯生着也是能吃的,但不结饱,而且肚子会涨。琢磨了下,石中玉发现水局院的小茶房里有个铁皮炉子,忙生起火来,打算自己烤红薯吃。 吃过烤红薯的人都知道,这个东西吃着香,但闻起来更香,简直勾人馋虫。于是很快才神医就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银针,就已经抢走了一半去,说是和夏世雄同吃。剩下的一半还没到嘴,就有人又来了。 “啊,烤红薯!”慕容长天很惊喜。 石中玉很挫败。 天潢贵胄,不是应该没见过这种民间粗食吗?在她的意念中,慕容长天应该睁大那双有如黑玛瑙般漂亮的眼睛,茫然地问,“这是什么?”这样才对,是?电视剧里的皇子都这样。 可慕容长天不仅辨别出了这种可代替谷物饱腹的东西,还露出渴望的神色。 身为贱民,这时候当然应该双手奉上,人家想吃,是看得起你。何况以后还要借助人家的权势。石中玉的情绪不太稳定,有的时候很硬气,有的时候又很胆小。比如此时,她乖乖地把烤得香喷喷、焦黄黄的红薯送上,把自己的口水死死咽下去。 “我们凡夫人没招待殿下吃大菜吗?”看慕容长天吃得香甜,石中玉禁不住问。实际上她的意思是:殿下您吃过正餐了,可否留点红薯皮给我? 可慕容长天只摇摇头,好像吃得没工夫开口说话。其实他只是不知如何回答,平民无法理解,皇室成员,尤其是他,是不能随意在外面进食的。碍着面子,他略略尝了两口,这还是因为他的七皇叔不在家。否则,他绝对不敢吃一口。那位七皇叔敢做任何冒天下大不韪的事,毒死他倒不至于,但谁知道能埋下什么隐患呢?七皇叔与皇祖父之间已经是那般情景,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再生事端。 皇祖父的身体,实在大不如前了。 倒是裕王府这个小家丁,看似纯真,但又有点狡猾,看似老成,偏偏又没什么心机的小家丁做出的食物,他本能的敢于吃掉,而且是全部吃掉。 咕!当他吃下最后一口时,石中玉的肚子发出一声震天价的响。 慕容长天意外地看向石中玉,“你?” “没错,是我的肚子叫,因为殿下吃了我的午饭加晚饭。”石中玉并不觉得尴尬,她可以控制情绪,但胃臂摩擦的事不归她管。但此时胃里像被被强烈腐蚀着似的,她连忙站起,学着《天下无双》中粱朝伟和王菲的呼吸法,一边抖身子,一边夸张的吸气,把那蔓延的饥饿感勉强压下去。 慕容长天看着石中玉作怪,感觉又好笑又内疚,莫名其妙的心情好起来。 “孤欠你一顿好饭,回头有机会还你。”他笑道。 “谢殿下。”石中玉立即顺杆爬,“就是殿下身在皇宫,若是人多事忙,忘记了,小民可没地方找您呢。” 饭桌上好说话,如果以后有要命的事,自可赖在这位的身上,寻求保护。石中玉想着。但她忘记了,慕容长天可以直接赏一桌饭食给她,找太监来办就行,未必要亲自与她见面的。 “不会忘记。”慕容长天只觉得食物下肚,心口处暖洋洋的,连心情也好多了。 于是,石中玉也心情大好。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水局院外有人探头探脑,这才想起慕容长天既暴露出了身份,行动就不会太自由,总有人跟着的。想必,他是要来看夏世雄,赵氏无法阻拦,于是派人随身“侍候”。 那么,和皇太孙殿下肩并肩吃烤红薯的事,相信赵氏很快就会知道。虽然她只是陪坐,并没有吃,但应该能让赵氏对她刮目相看,以后再针对她时会掂掂分量了? 她想得美,但完全打错了算盘。事实上,她是是在向反方向推动着自己。 而等慕容长天离开时,虽然他坚持要求不惊动别人,赵氏还是带着府中上下重要人物,跪在前院恭送。慕容长天从皇宫带出来的几个侍卫,也连忙上前,显示出皇太孙的威仪。 但这场面,石中玉并没有看到。她以照顾夏世雄的名义,根本没送皇太孙殿下到前院,再说她一个低级家丁也不够资格。其实,她只是看中了夏世雄屋子里的一盘樱桃,当时眼睛也直了,脚步也挪不动了。饥饿令她的鼻子瞬间灵敏到狗的地步,发现了那红艳艳的春季第一果品。 “拿去吃。”夏世雄看到她的样子,温和地说。 “都给我吗?”石中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为低级家丁,能顿顿吃饱,还是在兰望来了之后。水果这种东西她虽然很爱,但基本上见不着。上回好不容易得了个苹果,还让慕容恪拿去,当着她的面还咬了一大口,害得心疼了很久。 慕容恪说过,苹果如果烂了就要她的命,现在过了这么久,苹果只怕早烂没了。最好是大火那天烧掉了,这样死无对症。 因为太饿了,想到慕容恪也没有影响石中玉的胃口。但她还是从樱桃中拿出至少一半,以帕子包好了,放在一边。 “舍不得吃吗?”夏世雄望着她,纳闷的问,总觉得这小家丁从第一回见面,就处处透着与众不同的地方。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就是感觉不一样。 “我给姐夫和朋友们留一点。”石中玉认真地说,“我姐夫伤这么重,醒来后需要吃点好的东西。至于我的朋友,他们没机会吃到这么好的水果,今天托夏老的福了。” 能在自己落魄时还想到朋友,克制自己的,这孩子不错。 夏世雄心中暗赞,但又叹了口气,“兰望……你觉得他活得下来吗?” “一定的。”石中玉用力点头,“他是那么正直执着的人,做什么都不愿意辜负别人,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家人?我不懂医理,但曾听人说过,人的心志是很重要的。才神医给了我姐夫一半的生存机会,他就肯定能握住不放!” “说得对,倒是我多虑了。”夏世雄微笑,又对石中玉说,“吃完了就去二门上等着,孙管家一回来,就请他立即来见我。” 石中玉一愣,“听说孙管家今天出城了,现在这么晚了……” 大燕的国都太府都平时没有宵禁,但城门还是会在天黑尽时关闭的。而且,夏老平时极为低调,但听他现在的语气,虽然客气,可骨子里透着那么一股自然而然的骄傲,哪里是请,明明是吩咐,仿佛孙管家是他的后进晚辈。 他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活着,尽量不招惹任何人,现在又为什么大张旗鼓的要找孙管家呢? “如无重要的事,孙管家不会滞留在外,你只管去等着。”夏世雄轻声道,“这里还有一吊钱,拿去给二门上的小子,让他们从角门出去。如果我没记错,离后门不远有一个卖馄饨的老汉,馄饨的滋味实在不错,你去买一碗吃。” 石中玉咕咚咽了下口水,“我可不以加鸡蛋?”想了想又补充,“加两个呢?” 夏世雄被她的样子逗得笑起来,“这一吊钱就赏你了,除了买通二门上的人,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石中玉高兴地蹦起来,拿了钱就走。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庸俗,可人在饿的时候,什么礼仪也顾不得,填饱肚子是第一等要事。 望着她的背影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夏世雄脸上柔和的线条渐渐变得冷硬。他累了,心中也没有希望,本不想再掺和任何事,哪怕是有人死在他面前。只是不知为什么,这次他的心突然软了下来,不想看着那几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皮子低下白白消散。 或者,他真的老了。老到,想珍惜身边仅有的一点好东西。 而此时,在赵氏所居的尚美院,魏锁正回话,赵氏则神色阴沉的坐在上位。 “正愁分量不够呢,她倒和皇太孙殿下同坐同食起来。这交情,不一般哪。”赵氏生垂下眼,拿帕子无意识地擦擦指甲,“她还真不知天高地厚,这样才死得快。” “夫人,要不要把这事宣扬……” 赵氏一挥手,打断魏锁,“作怪过了头,反倒引人怀疑。这件事不但不要宣扬,还要想办法管住下人们的嘴。” “夫人,若这样,殿下还如何得知?”魏锁心思一转,就已经明白了赵氏的意思,但他故意装作糊涂,好让赵氏显得聪明。这女人虚荣,他是兵部尚书府的奴才时,就已经明白了。 ………………………………………… ………………………………………… ………………66有话要说…………… 刚才在PK榜上没看到我的书,吓了一跳。后来才想起,是我两章更新的时间相差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呵呵,继续求票。 </p></p> 第三十三章 赵氏的思量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这府里,除非我真的有意隐瞒的几件极秘密事,还有什么躲得过殿下的眼睛?”赵氏哼了声,“你以为,孙福珩是留下来干什么的?殿下只是看着任性胡闹,其实精明得很,倘若他要插手什么事,有什么做不成的。如今他硬赖在封地不回来,皇上不是也拿他没办法吗?”说到这儿,赵氏突然感觉心都凉透了。 皇家事,权利事,都没有亲情可讲。皇上以为裕王殿下留下妻妾就是人质,但若真有点什么事闹出来,全王府的人都掉了脑袋,自个儿的那个男人,还是会我行我素,眼睛也不会眨。 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嫁给他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他的心是一块冷硬的石头,不会为任何人温暖的。 “白芷。”她喊了一声自己的大丫头,“去二门上盯着,看孙管家回来后都去了哪儿。” 白芷一直在门外侍候着,闻言应了一声就去了。这边魏锁心里明镜似的,却仍然问,“这事……跟孙福珩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盯着姓夏的那个老匹夫。”赵氏难得流露出情绪,“他既交出了府中的权利,就不用想再拿回去!” 魏锁吃了一惊,有三分假,倒也有七分真,“夏世雄想重掌府中中馈?” 赵氏露出轻蔑笑意,“他终究是皇上的人,和殿下不对付,仗着救过殿下的命,这才有份安稳日子过。他现在有地位、没实权,是殿下做给皇上看呢。皇上装作不知道,何尝不也是做给殿下看的?你当是他自己想放权吗?一个肢体不全的人,不过是人家的棋子,由得人家摆布。他想重掌王府内事?只怕先触了殿下的逆鳞。不过,明面儿上不能难为他,毕竟他担着双方的脸面。他和恩德院那位老太太不同。那边才是殿下信任的,暂时得供着。” “夫人觉得……东宫那位今儿突然跑来,和老阉狗有关?” “还有脸说!”赵氏哼了声,“紧着打听我哪日回兵部尚书府,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吗?为着给你们出一口气,我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哪成想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魏锁连忙低下头去,“夫人恕罪,我也没想到我那外甥是这么不成器的玩意儿!那个石中玉虽然可恶,却是个加倍伶俐的,自打殿下出征到现在,这都小半年了,硬是找不到她一丝儿错处,还让她府内府外混个脸儿熟,人缘好到不行。又有兰望盯着,不好胡赖着下手……” “所以你们就把主意打到兰望的身上?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低级家丁,怎么就容不得?就算他应该被惩治,身为内院大管家和外院大管事,也不用这么费劲。真是废物!” 魏锁讪讪地笑,却不接口,好像自己真是废物一样,其实他心里早就骂开了。 什么叫容不得一个低级家丁?明明是揣测到你的心意,才会这样心急,想趁着殿下回来之前解决了那个滑头的小子,不然,多咱收拾他不行?偏偏,又要顾忌到你的想法,维护你的贤名,不能让殿下发现蛛丝马迹,毁了你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的夫妻情分,这才明里暗里不好下手的。是你个臭娘们黑心还装菩萨脸,现在倒骂别人废物了? 切,空有姿色,却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心,如今连个少年人也要防着。虽然石中玉那小子确实诱人来着,可裕王从不好男风,至于这么紧张吗?这样,她这侧妃做得可有什么意思?居然还拼命想扶正! 而对付兰望,本来是要打掉石中玉的靠山,顺便要逼这小子做出点出格的事来。他早看出来了,石中玉是个重情的,要对付他,就得从“情份”二字上下手。兰望出事,他一急,指不定露出什么非被打死不可的把柄来。到时候,一切顺理成章。 第一,除掉兰望和石中玉两个眼中钉、肉中刺。 第二,顺了赵碧凡的意,以后大有好处。 第三,裕王殿下回来,也找不出什么错处。 只是没想到,本来天衣无缝的计策,误伤个低级家丁王老十也没什么,却偏偏把皇宫那位和东宫那位都扯进来了。 “夫人,您息怒,是奴才太没用了。”压抑着心里的不满,魏锁摆出世上最谦恭的模样。 “你这人,虽然才智差些,倒是胜在忠心,又是一员福将。”赵氏很满意魏锁的态度,气儿顺了许多。 在你面前,谁敢表现得聪明?但凡有一点超过你的,可不都被你毁了吗?就连敦修院那位侧妃,不也被贬为妾,病到现在也起不了床吗? 魏锁腹诽,脸上却依然忠诚。他这份心与面不一的功夫,也是很难修炼的。 “本来算计兰望的事让你们办砸了,好在错有错着,坏事变好事。如今慕容长天被牵扯了进来,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我操心了,殿下自会处理。哼,谁不好招惹,偏偏沾上东宫。” “那您说,姓夏的那阉狗也是个精的,这回怎么就……”魏锁咂了咂嘴,“难道……那阉狗早和那小子勾结,怪不得那天招家丁时,那老阉狗非要保石中玉。而且,石中玉哪里像一个当低级家丁的贱坯?那一笔好字……” 赵氏沉吟,因为她也拿不准。 照说,夏世雄几年来都没有动作,不会突然为人出头,把自己摆在风口浪尖上。若说石中玉是有目的而来的,年纪又似乎小了些,难堪大任。但如果石中玉是被派来以色侍殿下的,就有可能了。毕竟夏世雄从小跟着殿下,也许知道殿下一些不为人知的爱好……可殿下放浪形骸惯了,应该不在乎名声,用不着藏着掖着。 那现在这情况又怎么说?一时之间,她还真猜不透了。 正沉默着,白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有事回禀。 “进来说话。”赵氏正色道。 白芷挑帘进来,那俏丽温婉的模样,令魏锁差点流下口水。不过白芷不露痕迹的闪身到离魏锁最远,却最靠近赵氏的地方,低声道,“奴婢才到二门,就看到石中玉守在那儿,恰巧孙大管家也回来了。” “哦?”赵氏露出了然笑意,“石中玉可是引着孙福珩到了水局院?” “夫人英明。”白芷垂下头。 “你去水局院,帮我看看孙福珩和石中玉几时离开。”赵氏吩咐。 白芷规矩地应了声,转身走了。 赵氏看了看魏锁,端起桌边的茶盏道,“别看了,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魏锁连忙回过头来,那几分扭捏的样子,逗得赵氏嗤笑。 “你好好做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赵氏抿了口茶,“我这四大丫头,是会给殿下留着两个,剩下的嘛……你若忠心,我自不会亏待你。” “奴才身为夫人的奴才,拼出命也会听夫人命令和差遣的。”魏锁闻言大喜。 他垂涎白芷不是一天两天了,夫人这话明白,只要他当好她的狗,这口肥肉就是他的。虽然他心里轻视又厌恶眼前的女人,但在当姑娘时就认准要巴结她了,只要有利益,怎么会背叛? 赵氏满意地点点头,“太晚了,你先下去。记着,从现在起只盯着外院的动静,却不许插手。让他们闹腾,早晚有倒霉的时候。还有,找个因由,把你那外甥给我打发出去,越远越好。” “夫人!”魏锁一惊。 “不是我心狠,是怕殿下问到他头上。”赵氏冷笑,“他那嘴,实在不会说话。听说,今天他先是咒殿下会倒霉,然后又对皇太孙自称老子。我能装听不到,就怕别人会做文章。若让人抓了把柄,到时候跟着吃瓜落儿的是谁,不用我说了?” “奴才明白了。”魏锁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他快走几步,想追上白芷,哪想到白芷绕了另一条路到水局院外,手还无意识的捏捏袖子里的一个椭圆形物,禁不住微笑。其实她到二门上时,是被石中玉看到了的,那小子还笑眯眯的给了她一个热乎乎的煮鸡蛋,说怕姐姐夜了还跑腿做事,会饿的。 她对石中玉本来就印象很好,此时更觉得这少年很特别。她从七岁就跟着赵氏,尚书府也好,王府也好,哪见过有男人像石中玉那样,对丫鬟们心肠那么温柔的。怪不得苏叶那丫头连脸面也不顾了,恨不得拿石中玉当小女婿呢。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魏锁那毒蛇一样的目光,心里没来由的厌恶。而正当她患得患失的时候,孙福珩已经到了夏世雄的床前。自然,石中玉乖觉的退到院子里去,蹲在地上看星星。 “夏老,可有事吩咐?”孙福珩规规矩矩的站在夏世雄的床头。 他还没进府,外院的两大管事之一,他的心腹窦永就派人回禀了他,今天发生在车马院的事情。他有些恼火,也有些惊讶。恼火的是凡夫人偏偏在他出城的这天回府,于是后面发生的事就不难推断了。惊讶的是,夏老居然出手,东宫居然介入。 这是什么情况?就算夏老不来找他,他也是会想办法询问的。奇怪的是,老管家居然对他开了口,要知道,就算他老人家重伤,也不曾要求过一个字。而他碍着身份,也不好直接往水局院来。 ……………………………………………… ……………………………………………… …………………66有话要说……………… 有读者大人认为本文目前为止不太欢乐。那是因为咱家小玉(也有叫小石头的)等级太低嘛,不要急,往后慢慢看。就好像打游戏,刚开始在新手村时,全是血泪啊。 顺便,继续求粉红和PK票。 </p></p> 第三十四章 升职加薪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水局院的家丁全打发了。”夏世雄慢慢地说,“我这儿需要补上四个。不过,你之前问我时,我还没想好要挑谁。想着既然殿下不在家,这事也不急。如今我选好了,你帮我把人调过来就是。” “不知夏老看中了谁?”孙福珩问,但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家丁三号院的石中玉、屈忽昀、康涵柏和牛蛮。”夏世雄淡然说出四个名字。 “我整理整理,明儿就把人调过来。”孙福珩面上仍然波澜不惊,但心里却翻腾开了。 要石中玉,他在二门上看到这小子的时候,就料到了。但没想到,夏老居然把和石中玉相熟的家丁们也要了来,那这份面子就值得思量了。甚至……动机? “多谢小孙。”夏世雄微微一笑,略摆了下老管家的谱,“不过,我如今行动不便,能不能让他们今晚就过来侍候我?至于正式的征调,慢慢再办也成的。” “那有什么不行的?”孙福珩也微笑,“趁着穿山游廊院还没关,我这就去办。” 夏世雄点了点头,“还有,兰望是我的义子,以前没有说出来过,怕人家以为他借我的势力。如今我这样了,也不怕人闲话,算是知会你一声。你出去时,把小玉先给我叫进来,让他侍候我喝水。” “好。”孙福珩心下又是一凛,但却不多话,转身就走。 夏世雄轻声叹息。 有的人机关算尽太聪明,想装贤德,借裕王的手除掉石中玉。确实,裕王容不得自己府里的人和东宫有瓜葛。但是他知道以前那多起大火是为了什么,也亲眼看到那晚裕王望着石中玉的表情。所以,殿王不会杀这小子的。某些人自以为可以隔岸观火,其实是失去了拔出眼中钉的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任性寡情?真正寡情的人坐在金銮殿上。而任性?其实最是心重!但是,把石中玉和他在意的人带到自己身边,他有其它的考虑。 小玉,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怪老夫啊。他又叹了口气。 这时,石中玉走了进来,“夏老,您要喝水吗?” 夏世雄略略点头,就着石中玉端来的杯子喝了两口凉茶后,才问,“小玉,你可愿意来水局院当差?”说完,他隐隐有些不忍。 果然是人老了啊,心软了很多,以前杀伐决断,连眼睛也不眨的。他根本不是为了救石中玉,因为石中玉并不需要。他要救的,是别人。但这块小石头,骨子里有一股侠者气,知恩图报。虽然有些对不起,可他确实需要石中玉由衷的感谢。甚至,尊敬、顺服、听从。 而这小子虽然机灵,有时候不像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但毕竟没生在皇家,不懂得有一种手段叫要买人心、借刀杀人! 石中玉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地在原地给夏世雄磕了个头,很诚挚地道,“大恩不言谢,您万安。” 她不多说,但其实心理有底,并不像夏世雄想的那样无知。当然,这世界上肯定有施恩不图报的好人,比如兰望夫妇。但她重生到这个陌生时空,必须要小心。她运气已经很好,可不敢奢望到处遇贵人。只不过,就算将来要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她也只能先保住小命再说。 人,有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比方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种。 兰望的事出现得太突然,严格来说算是飞来横祸。她现代的灵魂可能眼界广博,但她毕竟长年生活在和平、且相对平等的社会中,加上家庭环境优渥,从小一帆风顺,这样的是事情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所以,从事发到慕容长天离开,她一直很慌乱。但她并不是愚昧又愚蠢的人,刚才在二门等孙福珩,冷静下来时,事情也就想明白了。 兰望,是代她受过。 有人要修理她,找不到她的把柄,自然要先毁掉她身边的护身符。只要兰望一死,就方便鸡蛋里挑骨头,最后一巴掌拍死她了。所以,愤恨之余,她很内疚。如果没有她,兰望顶多受人排挤,不会连命都差点丢了。也所以,她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因为兰望就算能保住性命,只怕差事也得丢了。兰望家的要侍候一家老小,又怎么能继续留在府里?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某些人不落井下石就怪了。 父亲常告诫她,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在那个现代社会,这原则已经成了一则笑话,就连小说都流行的冷心寡情,谁也不顾,只要自己爽了就行的主角。否则,就是你圣母。 但她想坚守,算是对身在那个时空的父亲有个交待。兰望一家给了她最初的温暖,现在她要把那个家扛起来!先前她一直担心会无法挣扎求生下去,现在有了夏世雄的保护,算不上太好的结果,至少她有了能抗争的基础。 她只是恨,她不过是想低调的活着,为什么有些人就是看她不顺眼,非除掉不可? “什么恩不恩的,快起来。刚好水局院缺人,我又看你顺眼点。”夏世雄定了定心道,“再者,水局院这回提了四个家丁来,除你之外,还有三个呢。” 石中玉才想问还有谁,屈忽昀等人带着铺盖卷儿就到了,牛蛮把石中玉的也给扛了来。在路上,他们已经听孙福珩说起调到水局院的事,都大为兴奋,见了面难免又是吵闹,又是谢恩。 水局院的家丁算中级家丁,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待遇好,工作轻松又有前途。他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下人,才当差不到一年时间就升职加薪,实在是太幸运了! 能和屈忽昀等人仍然在一起,石中玉也很高兴。她知道夏世雄是在照顾她,就更承夏世雄的情。但为着兰望的事,她心情始终好不起来,又看夏世雄面有倦色,就招呼屈忽昀等人先出了正屋,随便先打扫出来一间耳房,四个人先将就一夜。 第二天天没亮,她就把屈忽昀等三人叫起来,打扫院子和几间空房,把小茶房的水也烧起来。同时,她把水局院仔细观察了一遍。 水局院只两进,一进的院子倒像是一个演练场,两边的屋子摆了些救火的东西。其中,就有那个她看到的那个,相对先进的压水设备。此外,还有一间小茶房。 其实应该是小厨房,府内各院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若不愿意吃大厨房的饭,可以自己开伙单做。但水局院这个似乎长年不用,连家伙什也不齐全,别说食材了。 二进是住人的地方,正屋是夏世雄住着,两侧的小耳房西侧是个小书房,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就睡在这儿。东侧,却像是个佛堂,或者是灵堂。 门没锁,石中玉打开门略站了站,发现这房间纤尘不染,不像其他房间,因为家丁们被撵而没人收拾,落满灰尘。所以,她觉得这一定是对夏世雄来说很重要的地方,他受了伤也没断了打扫,不好随意闯进去,就又退了出来,并嘱咐其他人不要擅闯。 就是……奇怪的是……这佛堂里没什么神像,或者牌位,供桌上、香炉前,只放了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除此之外,就是地下摆了两个蒲团,材质特别的藤草编,大约因为常坐,显得很陈旧。 石中玉认为,是人就有秘密,何况皇家之人?于是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把这里的古怪很快扔到脖子后面去了,转而盯上东西厢一共四间厢房。 终于能自己住单间了!这是她唯一的想法。她现在的身体十四岁了,正在发育,最近胸前的小白兔在加快生长,每天都涨痛得无比辛苦。有了自己的房间,白天虽然还得让一对兔子受点委屈,晚上就可以放养了。 而且,说不定她哪天就初潮,那时能自己独处,换洗也方便。啧,老天待她不薄。 “康康,你手脚麻利,又轻柔,馒头嘛,力气大,搬动夏老比较方便,就由你们两个贴身侍候夏老。”当院落和房间都打扫完,天色大亮,并自作主张的分配好房间后,石中玉摆出办公室主任的派头,吩咐,“我亲自去取早饭,蛐蛐看守院子。” 昨晚她还为给夏世雄换药擦洗犯愁来着。虽然是老人,而且那个……但毕竟也是男人,她做这些事不方便。而且她的灵魂和精神仍然是未开垦的**地,如果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残缺部位,可能影响她以后的夫妻生活呢。 “就不能和你一起住吗?”屈忽昀仍然试图挽回,撅着嘴,“虽说一间屋只有一张床,但我可以把床搬到你屋里去啊。” 他一说,牛蛮和康涵柏也眼睛发亮。真不理解这帮小子,自己住多自在,非要弄成男生宿舍那样乱轰轰,臭哄哄。 石中玉不客气的给他一脚,“好不容易才摆脱那种大通铺,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些无理要求的。牛蛮,别忘记把浴桶也搬到我屋里一只。”屋子够大,她可以隔出一间浴间来。 …………………………………………………… …………………………………………………… ……………………66有话要说………………… 小玉渐入佳境,虽然危机仍在,但大家跟着高兴。 另,感谢这几天又很多小粉和PK票。 谢谢大家。 </p></p> 第三十五章 必须发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牛蛮不情不愿的点头,却又道,“住一块儿多好,可以晚上聊天啊。” “来了水局院,要好好当差,听说还要练兵,很忙的,聊什么呀。再说,我们不能晚饭后坐在院子里聊吗?聊够了再回屋就是了。”石中玉瞪眼。 “算了,你们都别劝了。”到底康涵柏是秀才家庭出身,明事理,“小玉从来不和我们挨着睡,也不和我们一起洗澡,肯定……有隐疾……大家好朋友,不要强人所难,何必放了他男人的面子。” 修正,康康这家伙不是明理!看他那一脸暧昧,石中玉真想给他一记天马流星拳。怪不得人家说,流氓不可怕,怕的是流氓有文化。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什么叫男人的面子?!可是她又没办法辩解,不然人家让她脱衣验证,她怎么说? “都别废话了,侍候夏老起了身,用了早饭,待会儿孙管家要过来正式分派差事。”石中玉无视那三只的同情神态,豪气地一挥手,“我之后还得去趟兰管事家看看情况。” 这话一出,屈忽昀三人沉默了。 能升职加薪当然是好事,但一想到从不克扣他们的兰管事生死未卜,少年们的心中都立即觉得,开心也是一种罪。因为,还有人正在痛苦之中。 不出石中玉所料,早饭才过,孙福珩就来了,自然是正式调他们四人到了水局院,然后又嘱咐小家丁们先好好照顾夏世雄。临走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石中玉一眼,偏巧石中玉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快速相对,令她心头不禁一跳,感觉莫名其妙。 孙大管家那眼神,为什么充满了探究和很复杂的东西,好像她是不怀好意的间谍。不会……得罪完魏锁又得罪了孙福珩?可她到底做了什么啊?如果说魏锁是因为垂涎她的“美色”而生怨,她和孙管家可没有过任何冲突。 不过算了,发生在她身边的事太多,似乎命运之手故意在暗中摆弄她一样,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熬过一件算一件了。 孙福珩走后,夏世雄果然要出府去兰望家。 石中玉命身强力壮的牛蛮小心地背着夏世雄,由康涵柏和屈忽昀一边护着,她则抱着夏世雄点名要带的一个黑漆船形的木头匣子,低调而沉默的由东后门出府。 兰望家气压很低,一片愁云惨雾,除了还在昏迷中的兰望外,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兰父兰母也因气火攻心,病倒在床上。兰弟兰妹侍候二老,兰望的一对儿女小宝和小佳还那么小,就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而兰望家的,萧易,则亲自守着丈夫,因为焦心和疲倦,哪还有平时清爽利落的漂亮模样,眼睛也红肿着,关键是那神色间的绝望,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似的。 看到这一切,来探望的几个人,没一个不心酸的。 “中间醒了一次,喝了几口药又迷过去了。”狭小逼仄的堂屋里,夏世雄因不得坐,扶着桌子站着,兰望家的站在下首回话,“夏老,公婆和弟妹在那间屋,因急病了,不方便给您过来见礼,您担待。” 夏世雄摆摆手,“夏兰两家是干亲,现在提这些话,不是外道了吗?” 兰望家的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夏世雄看了石中玉一眼,微笑着对兰望家的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落魄,放下总管大位。那时兰望突然找上我,要认我为义父。这孩子从来不会溜须拍马,更不会落井下石,心里念着我当年提携他,在我最倒霉的时候要结亲,我虽然没有答应,但心里记着他这份情。” 石中玉听到这儿,有点了然。怪不得夏老会用看起来很重要的腰牌和葫芦救兰望,原来前面还有这种因由。其实夏世雄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但这就不是石中玉能猜测得出来的了。 “您怎么不答应?兰管事多好个人哪。”牛蛮插嘴,在石中玉一眼瞪过去后,讪讪地向后退了几步,不敢插嘴了。 夏世雄看到眼里,暗暗诧异石中玉最小的个头、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把三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治得服服帖帖,其手段果然非常。但他并没有着恼,而是答道,“当年我正倒霉,何必要牵累别人,往后也不敢多联络。但这心里,已经把兰望当成自己人了。” 说着,又转向兰望家的,“昨天,你这弟弟嚷嚷出兰望是我义子的事,我今天若不认,你弟弟可要倒大霉了。于是我想,反正有这么个事,已经对孙管家说了。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是个身体残缺的人,从今后兰望就是我的干儿子,你就是我的儿媳妇,小宝和小佳就是我的干孙儿。” 兰望家的一听,立即跪倒在地上,“夏老,您这话可要折杀我了。能认您做义父,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现在我家里的生死不明,怕不但不能尽孝,反而拖累了您老人家。” 夏世雄脸一沉,“这话说的,我岂不成了无利不起早的人了?兰望当年不计较我落魄,我现在如何会计较他正病着?认干亲,图得是情分,难不成图的是利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兰望家的急着解释。其实她平时是个伶俐明白人,只是因为自己的丈夫生死不明,心全乱了,连带着也不会说话了。 “姐姐,还不改口叫干爹呀。”石中玉一旁提醒。 兰望家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按礼节磕下头去,又叫来小宝和小佳,认干爷爷。 夏世雄很高兴,真的有几分高兴。兰望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想他一个阉人,将来也有儿孙承欢膝下,有人养老送终,当然是件高兴事。以前他是不想牵扯上别人,如今为了能让石中玉帮上他的忙,他会尽量带连上所有与其有关的人和事。 人都有弱点,石中玉重感情,所以就用感情牵绊着他好了。 不过这小子真会顺杆爬,三两下就让兰望家的认下这门亲。可她自己却不上前攀故,却是个有分寸、懂得留后路的,只怕不好拿捏。 这边折腾完,夏世雄就由石中玉和兰望家的搀扶着,进了内室。因为怕扰了病人,屈忽昀等人都留在外面,在石中玉的示意下,还干起活来,打扫院子房间、劈柴生火、出门买菜…… 有小弟的生活就是非常方便的。 只是当石中玉看到兰望面如金纸,呼吸时急时缓,才一天时间就两颊深陷,倒有几分死态的时候,忍不住掉下眼泪。 “小子,别哭,是你说你姐夫一定会好起来的,要相信自个儿说的话,知道吗?”夏世雄站了半天,额上已经冒汗,可神态却冷静,令石中玉才软弱了片刻的心,又坚定了起来。 “对,姐夫一定不会有事的!”她用力甩甩头,问兰望家的,“姐姐,要不要再请个大夫?” 兰望家的眼圈一红,摇摇头,“昨天才神医吩咐过,那个跟着救人的老大夫会天天来看诊的。神医他老人家给了方子,说你姐夫三天后若醒了,就按方抓药,好生调养个半年,虽然不良于行,但终究会长长远远活下去。如果三天后不醒……” “一定会醒的!”石中玉打断兰望家的。 兰望家的看着石中玉的眼神,不禁生出几分希望,也重重点头,“弟弟说得对。早上那老大夫才回去休息,说你姐夫烧得虽然猛,但只要能退下去,就不会再有大碍了。” 石中玉上前,摸摸兰望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担心会烧坏兰望的脑子或者视神经,嘱咐了半天,要兰望家的不断以冷水敷额头和眼睛。 兰望家的不住点头,夏世雄却忽然道,“小玉,这几天你就和蛐蛐留下,等兰望身子好些再回去。” “这样行吗?”石中玉心里一喜,但随即又看到夏世雄的苍白脸色,摇头,“夏老的身子也是需要侍候。” “我有馒头和康康就行了。”夏世雄摆摆手,已经开始叫四名手下的别称了,“再说,别的我管不了,水局院的事还能说了算。我派两个人照顾我干儿子,还不信有谁说出别的来。”他淡淡的,眼中精光也未露,但此时,石中玉却瞬间感觉看到了那种左右他人的气势。 夏世雄,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哪! 为了不打扰兰望休息,三个人又转回堂屋,夏世雄就让石中玉把那个匣子递到兰望家的手里道,“你们夫妻倒霉,认了个穷干爹。”他叹气,“我在皇宫侍候皇上和裕王这么多年,手下才积了二百两银子,实在惭愧。如今你尽拿去,不管什么好药、好吃的,只管去买。人是最重要的,这些外物,以后再赚就是。” 兰望家没什么积蓄,连房子也不是自个儿的,正为医药费发愁,如今夏世雄雪中送炭,让兰望家的恨不得立即以死相报。她是痛快人,也没有推辞,只跪在地上用心磕了几个头,流着泪不说一个字。 石中玉看在眼里,心中生出一个坚定的信念。 必须赚钱!赚大钱! 这二百两银子虽然听着很多,但真要用起顶级的药材,只怕不久就用光。之后兰望还有很长的康复之路,这一大家子也得生活。就算夏世雄和她把月钱全拿出来,只怕也不够。 所以,她得发财!发大财!还得先来一票急财,然后再慢慢找其他出路。 怎么办?难道去抢钱庄? ………………………………………… ………………………………………… ………………66有话要说…………… PK最后一周了,大家手中还有小粉的,不投就浪费了啊。 帮66拉开距离。 另:大家猜得出小玉要怎么发急财咩? </p></p> 第三十六章 江湖手段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老天保佑,在兰望家的和石中玉等人不眠不休的照顾下,三天后,兰望终于退了烧,并清醒了过来。虽然仍然极其虚弱,但这意味着,他能活下去了。而只要能活着,不管多大的困难也能克服,这就是俗话说的:除死无大事。 与此同时,这三天里裕王府内还有一些变动,令下人们八卦着。 第一是石中玉等四个被提到水局院的消息正式公布,惹来无数的羡慕、妒忌、恨。自从水局院的四个家丁被打出府,就有很多人盯着这个位置。这么多日子来,更不知有多少人暗中活动,可是没想到让四个无根无基的人抢了这肥差。居然没一个是家生子! 第二是范通大管事因为车马院事件被撵出了府。这个惩罚举府哗然,毕竟车马院是兰望在管的,范通又是魏大管家的亲外甥,只是为事后处理不当而免职就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最后竟被打发出了府。 第三,兰望本是夏世雄干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令众人纷纷猜测,以上第一、二件事,与此有重大的关系。大家私下里说,以后可别小看老管家,夏老的情分与殿下毕竟不是同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若真惹了他的人,连范通这样的地位和背景也不能善了。 第四,凡夫人实在仁慈慷慨。按惯例,王府死了下人,不过随便打赏些银子,至多不过五两,因公殉职的也才二十两。可这回,凡夫人居然赏了各自回家养伤的兰望和王老十每人五十两。因为怕坏了规矩,却是夫人从自己的体己钱里出的。 一时之间,凡夫人贤惠心慈,忠厚持家的美名更盛。而同时,夏世雄却隐隐有些仗势欺人的名声传出。 夏世雄对此无动于衷,好像所有的传言都与他无关,可石中玉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赵碧凡那个女人很会借势啊,一死一残的局面,她毫发无损,只出了点银子,就硬让她巩固了自己的声名和地位,却把夏世雄推到了风口浪尖。当慕容恪回来,会做出什么反应呢?还是,他根本不会理?夏世雄已经与他有嫌隙了,这样下去,真的没事吗? 车马院事件,已经必成一件无头公案。那匹马当天就被宰杀了,说怕是疯马,会传染到别的马匹身上,而当事者之一的范通被责令即日回乡。就算慕容恪回来,心血来潮的想问这件“小事”,他这么没责任心的人,也不耐烦派人大老远去把范通找回来。 不过这件事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如果只是损失财物和面子,说不定这口气就咽下来。可是现在,才三十来岁的兰望就此失了一条腿,在这个年代算是丧失了劳动能力。至于才十五岁的王老十,身子完全垮了,如果不能好好调养,只怕是毁了整个未来。 而这一切,仅仅缘于几个贱人的私心!源于魏锁,或者他背后的主子赵氏对她的怀疑,以及魏、范舅甥两个对她的觊觎! 她石中玉就算再窝囊,再想忍辱偷生的活下去,也不能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必须有人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哪怕只是最微小的、财产上的、身体上的代价! 况且,她急需要钱。 三天来,她除了帮着她干姐姐干活儿,就是坐在角落里发呆。表面上,好像是为兰望的伤情而揪心,实际上,她是把这小半年来暗中所做的事梳笼了一番。 之前她为了能在王府中生存下去,制订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除掉范通,这件事似乎歪打正着的办到了,却不是她的手笔,付出的代价太大,且并不彻底。不过几个月来,她为这件事付出了很细致的努力,现在看来,那些情报完全是可以利用的。 中策是搭上夏世雄,这件事以前觉得做不成,没想到错有错着,算是做到了。 下策是拼个你死我活,争下鱼死网破。如今看来这一策没有必要,可她要完成上策,说不得要动用一些光棍的手段和方式,算是借用下策的气势了。 只是她不能急,必须安静的等。她知道不用等太久,因为她相信范通很快就会溜回太府都。 兰望苏醒的那天,范通离开了京都。因为范嫂子在东厨房的差事暂时放不下,也没人能顶上,所以她和女儿范莉都没有跟着走,还留在府里。不过王府上的人逢高踩低惯了,如今范通失了势,闲的、淡的话就一箩筐一箩筐的冒出来,平时都巴结的母女俩,现今没什么人愿意理。 而打那天开始,石中玉和屈忽昀轮流,死死地盯着范通外室所在的冬青胡同。 她借着侍候兰望的名义,一直没回王府,出行倒是方便多了。不过她很小心,在偶然发现有人监视后就更加谨慎,每回出门,都要兰弟兰妹配合,务必甩掉尾巴才行事。屈忽昀本来是个莽撞的性子,让她磨练得也变得机灵许多。没办法,一个篱笆三个桩,要做成她谋划的那件事,仅凭一个人是不行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兰望苏醒后的第五天,范通回来了。正在屈忽昀监视的时间里,他终于悄悄回到了冬青胡同。 “这混蛋比我想的能忍。”石中玉笑起来,“他必定认为事件平息了些,这才偷溜回城。蛐蛐,做得好!” 屈忽昀望着石中玉,搔了搔头,因为石中玉的夸奖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喜悦。 在他眼里,这个身材最瘦小、年纪也比他小的小不点,却像是他们几个的主心骨一样。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三个大个子就开始听这小不点的话,而且似乎没有怀疑,总是毫不犹豫的照他的命令去做。 此刻这小子虽然笑着,白嫩得近乎无暇的脸看起来那么漂亮,眼睛却亮晶晶的闪出一丝坏坏的意思来,特别想让人捏上两下。 信赖他,想靠近他!这想法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像现在,屈忽昀把掌心的汗在裤子上擦了擦,有点兴奋地问,“下面要怎么做?” “当然按计划行事。”石中玉一挥手,“你快把馒头和康康找来,各司其责。记得,不许自作主张,保证安全第一。实在不行,以后再想办法。另外,别忘记跟夏老说一声,就用老借口!” 屈忽昀应了一声就跑,石中玉拉回他,嘱咐他千万不能露了相,这才放他走。 关于执行这个计划的前期铺垫,石中玉早就做过。简单,利用“狼来了”的理论。因此像这样突然进府找帮手的事已经做过好几回了,现在暗中注意他们的人早已经麻木。反正是到兰望家帮着干重活儿,或者挪动床铺,好让卧床的兰望可以晒得到太阳嘛,最后还会在兰望家吃过饭再回。所以,当今天他们四个要真正从兰望家遁走,也没人再留意了。 “兰妹,上街多买点菜,记得买最便宜的。兰弟,再去抓一副药。小宝小佳,再多抱几趟柴禾。”她再吩咐,好布下疑阵。 兰望家的每天照顾丈夫、侍候老人,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四个小的全归石中玉来带。她比古代人更明白一个真理……永远别小看小孩子,他们是打掩护的最佳人选,大人们往往栽在那些“没用”的孩子手上。而这四个孩子对她更是完全信任,甚至都不问一声。 “小玉,你去哪儿?”石中玉才把那计划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打算进府,兰望家的正好从厨房出来,不禁问道。 “刚蛐蛐跟我说,夏老让我们进府一趟。”石中玉面不改色地撒谎,“今晚可能回不来,姐姐别给我等门。记得,也别出门,怕有人惦记着坏事。” 兰望家的现在正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下,自然也怀疑过降临在丈夫身上的这场祸事,因此倒没多说,只道,“你自己小心着点。就算你们现在是夏老的人,别人不敢明动,暗中可要绊子呢。你姐夫现在……保不了你。” 石中玉点点头,真的向王府而来。不过,她没去水局院,而是悄没声息地到了东厨房。 对于石中玉而言,虽然升职加薪了,但她仍然无权无势,只是暂时保障了生命而已,最低的人类要求。怎么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弄到一大笔钱?当然要靠非法的手段,比如……抢。那又如何算计别人?自然是利用那人的弱点。 而通常,要想达到非常的目的,又没有绝对实力,也只有利用一些江湖手段了。 范通养了外室,偏偏又怕老婆,于是冬青胡同那位当然不能明着带走。甚至,因为范嫂子这几天盯得紧,他甚至连去见一面儿的机会也没找着。 石中玉断定范通舍不得,一是因着那位的美色,二是……不算别的非法进项,只范通贪墨外院家丁这么多月钱,几年来也是一笔巨款。当然,那钱肯定有魏锁、甚至赵氏一份,他也挥霍了不少,养外室、逛妓院、去小倌馆……但剩下的也会很多。 范通没办法随身携带这么多钱,又不好放在家里,于是储存地就只能有一个……外室家。 这些事,全是小半年来石中玉不断的秘密探查才得来的。只是,先前她没办法得到这笔不义之财,也没动过脑筋,但现在……不同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木想到小玉同学要抢劫?哇卡卡。 昨天粉票和PK票真给力。谢谢大家。离本月结束还有五天,小粉滴,不投就米有用了。来。 另,这段情节平了一点,但必不可少,很快就会来滴。 谢谢。 </p></p> 第三十七章 等的就是今天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小丽妹妹。”看到范通的女儿范丽,石中玉连忙打招呼。 当初,范丽也算她的爱慕者之一,和她相仿的年纪,身材却比她矮小,因为父母都相貌普通,也并不十分漂亮,但因为随了范嫂子的浓眉大眼,看着倒也精神。只是此时,神情恹恹的。 “小玉哥哥,有事?”看到石中玉,范丽眼中闪过一道惊喜,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夏老这两天没胃口,想吃点凉菜开胃,叫我来找范嫂子说一声。”石中玉顺口胡编。 范丽哦了一声,就没再开口。 石中玉只好逗她说话,夸了她头上的溜银喜鹊珠花,又夸她脚下那双春枝梅的绣鞋。略聊了会儿,范丽就犹豫着道,“你还愿意理我?” “为什么不理?”石中玉瞪大眼睛,“就算你爹为人实在很欠揍,但他是他,你是你。身为他的女儿,也不是你能选的。”因为坦然,她对范通的评价并不客气,倒正合了范丽的心意。 以前因为范丽的爹是外院大管事,舅爷是内院大管家,这满府的小丫头,谁不巴结着她说话,可最近爹被撵,舅爷闭门思过,这天地就像倒了个个儿一样。别说不太有人愿意和她说话了,就算有,也时常冷嘲热讽。她知道自己的爹平时太坏,所以心里有苦说不出,也怪不得人。 “小玉哥哥,你最好了。”范丽眼圈一红。 “快别掉金豆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侮你了呢。”石中玉不着痕迹的让话题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虽说疏不间亲,但依我看,你不和你爹一块儿,说不定倒是福气呢。你和你娘辛苦赚钱,全让你爹便宜了外面的狐狸精。明明前几天就该走的,现如今还留在京都,如果被府里的人知道,一顿打是轻的,说不定还要受罚,连累你们母女……哎呀!” 说到这儿,石中玉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露出因为义愤填膺而不小心说溜了嘴的样子,“小丽妹妹你帮我带话儿给范嫂子,我先走了……” 范丽的脸色顿时变了,一把拦住她,“小玉哥哥,你好人做到底,刚才说的什么,跟我细提提。横竖,不能让我们娘儿俩吃了哑巴亏!” 石中玉露出为难的神色,“小丽妹妹,我只是个小家丁,就算如今到了水局院,若惹出是非,只怕夏老也保不住我。”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牵连进去的。只求小玉哥哥,告诉我实话。”范丽很坚决。 也难怪她。自己的爹是什么德行,她也是快十四岁的姑娘了,怎么能不知情?这丫头和范嫂子一样,是个火爆性子,虽不傻,但脑子不爱转弯,这也是石中玉拿她们母女当火药捻子的原因。其实,这也不完全算是利用,范通在外面的事,她们母女应当知情。不仅能借此看清范通的嘴脸,别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全紧着那混蛋,若能落些实惠,胜于最后哭泣着一无所有。 “你知道我前些日子一直在二门上当差,经常出府的。”石中玉斟酌着词汇,不想让范丽太受伤,因为愤怒才是她应该有的情绪,“有一回,我无意中发现你爹偷偷摸摸到东城的冬青胡同去,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一点,石中玉可没有撒谎。范通很疼这个外室,每回去都拿着很多礼物。再看范嫂子和范丽,就像乡下的婆子和丫头似的,哪有点王府管事家眷的派头。所以说,这范通是个真真的混蛋,在外边养女人花钱就已经很可恶了,还要克扣自己的妻女,实在不是人。 “冬青胡同的什么地方?”范丽咬着牙问。 “门前有棵大枣树的那家便是。” “小玉哥哥可曾打听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我怕眼花,看错人,倒是问过街坊四邻。”石中玉同情地说,是真的同情,“那个女的叫玉娇,原是芳草园的姑娘,后来从了良,对外说……对外说……夫家姓范。” 此时,范丽手中拿着的一棵大葱,闻言立即被揪成两半,好像那是她爹的脑袋似的。 “你说我爹现在还在京都?” 石中玉点点头,“刚才我给兰管事抓药,因少了一味贵重的,特意跑到东城,结果看到范管事他……”话还没说完,范丽就跺了一下脚,扭头跑走了。 范丽是去找她娘?现在已近午时,府内的中饭已经备好。以范嫂子那性子来说,必定要立即打上门去,什么也顾不得的。所以,她必须立即开溜,准备下面要做的事去。不然被范嫂子逮到,说不定会迁怒。而她要的,也是这个效果。所谓混水摸鱼,水混了才好办事。 想到这儿,石中玉一溜烟儿跑走了。 来到冬青胡同,大枣树人家的隔壁,才站在院墙下,墙头就控出半个身子,快速把她提进院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会轻功,一下子飞进去的。 “淡定!淡定!”石中玉整理了下衣服帽子,镇静地说。 其实她就是做做样子,心里也呯呯乱跳。因为为非作歹的事,在她短暂的两个人生中都没有干过。不过,现在她是给逼急了,可若连她也慌乱,其他三个老实人家的孩子就得加个“更”字。毕竟她的实际年龄本来就二十多了,还是从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为的年代来的,心理素质应该好些。而这件事本来就是火中取栗,讲究的是快速惊险,心态不好,很容易砸锅的。 “那混蛋还在里面吗?”她问。 “早上回来后就关门闭户的,半点动静也没有。”屈忽昀说,“我照你教的,在他们家门前的台阶上撒了细灰,回去报信后,那细灰上没有脚印,证明范通没出去。” 石中玉点点头。 她这招是和《潜伏》里的余则成学的,现学现卖,分外管用。不过天气渐暖,范通连房间的门窗也不开,难不成是在做些少儿不宜的事?那就更好了,现场抓奸,闹得会更凶的。 “都别着忙,待会儿听我命令行事。”她安抚性地看了三名小弟一眼,“范嫂子很快就会找来,你们眼要正,手要快,不要看不该看的,只拿应该拿的,听到没?” 屈忽昀等三人齐声应答,吓得石中玉跳起来,捂住嗓门最大的牛蛮的嘴,“小声点,当这是光明正大的事吗?康康,你先出去躲起来,待会儿别忘记混在人群里行事。” 康涵柏点了点头,要出门时又站定了,默念几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辈此行是劫富济贫,匡扶正义。” 听得石中玉真翻白眼。 她带着几个未成年人抢劫,心里也有压力的好不好?感觉在摧残大燕的花朵。但她不是没人可用吗?再者,不该给兰望和王老十公正吗?手段嘛,确实不正当了点儿,以后她会再把正确的三观灌输给这三个小子的。 而当康涵柏谨慎小心的离开,她就带着屈忽昀与牛蛮,蹲在墙根底下。 冬青胡同,住的全是家境殷实的小康人家,环境幽静安详。没有孩子们在街上疯跑,女人们一边干活,一边就站在自家门外聊天的贫民区风景。除了一早一晚,胡同内静悄悄的,很少有人经过。 玉娇家的隔壁,也就是现在他们所藏身的院子是一个衙门帮闲的祖产。所谓帮闲,有的是指文人类,也有的是指类似于城管一类的、非官府正式编制的协勤人员。吴帮闲属于后者,而且是独居,连条狗也没养,每天午时一过就上街去执勤,到晚上才回来。 石中玉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才掌握了这些情况,后来更意外的发现,这位吴帮闲不是个好东西。他知道玉娇的底细,又知道她男人其实是王府的管事,经常不在的,于是三番五次想趁机占点便宜,在两家相邻的矮墙下堆了不少东西。估计,是想勾搭到手后,翻墙方便。 玉娇嫌吴帮闲年老而穷,一直不上钩,可他的家、他所做的准备,正合了石中玉的意。所以计划的一开始,就是在午时行动,先潜入吴帮闲的家,当范嫂子打上门,他们再趁着乱乎劲儿,见机行事。至于康涵柏,是负责外面的接应,并在适当时机加把火的。他的样子长得很没有存在感,偏偏一旦注意又觉得特别忠厚似的,非常适合打掩护用。 “没动这里的一草一木?”石中玉问。 静坐了很久了,隔壁还没有动静。这令她不禁有点焦躁,只得找些话说,免得乱了心。 “没有。”牛蛮说,“你不是说了,毕竟是官面儿上的人,能不惹就不要惹,免得麻烦。” “孺子可教。”石中玉摸摸牛蛮的大脑袋,“民不与官斗。这就是吴帮闲家的院墙最矮,可是却从来没有小偷光顾的原因。” “南城贫民区那边也没有小偷的。”屈忽昀低声笑道,“他这样穷,偷他还得冒风险,哪个不长眼的会这么做啊。其实他不都不用锁门的,这样我们进来时,也不用馒头一个个从墙头上往里运了。” 石中玉一笑,还没等再说话,隔壁就传来如雷般的砸门声。 “来了!”石中玉精神一震,其实是心头一紧,“快准备起来。” 她的小计划虽然简单直白,但各方配合的小细节却很复杂,而且时机不好掌握。几个月的调查跟踪,连日来的配合演练,等的就是今天。 她觉得自己很有策划的天赋,只但愿不要出意外事件。 ………………………………………… ………………………………………… ………………66有话要说…………… 谢谢同学们,PK分都快五千了。 今天PK结束倒计时第五天,还有小粉的朋友们抓紧。 至于重要的人物,这几天会纷纷出现的。 谢谢。 </p></p> 第三十八章 行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金风玉露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八章 行抢 “阁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区区一个早已遁避隐世的小族,并强取豪夺宝物,不觉太有**份了吗,”绿肢族大长老,犹豫了好一会儿,仍不甘心的再说道。 “不用拿话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对我大有用处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侥幸之心了。我出声数试十下,再不将圣花交出,下面我就亲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却说出了让所有异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话来。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声查数起来。 虽然此女声音悦耳动听,但是落入四周异族人耳中,却如同追魂锣声,均都面色大变起来。 “前辈不用数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绿肢族大长老面上一阵灰白,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出了屈服之言。 “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只要将圣花交出来,本座自然对贵族不会在有丝毫兴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额头秀发,发出一声轻笑的说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简单之极了。金风玉露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八章 行抢 一各异族人在此族大长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峡谷中的绿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时辰后,当这名异族人一脸悲愤之色的将一只翠绿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时。 此女甚至没有打开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扫下,脸色却之一沉。黑袍大汉见此情形,丑脸一动下,也不禁再现出一丝狰狞之意。 这让对面的那些合体期的异族人,心中都为之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却冲黑袍大汉淡淡的说一个“走”字,随之足下粉红巨花一动下,就立刻化为一团红光的向远处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汉口中一声长啸,立刻化为n团黑气的紧随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从一干异族人眼中彻底消失了。 一干绿肢族人见此情形,才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宝,让他们本来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发的艰难,但总算避开了眼前的灭族大祸。 在那位大长老一声令下,一干绿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峡谷中飞去,开始收敛那些族人的遗骸了。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汉却已经在数万里之外的高空中了。金风玉露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八章 行抢(未完待续) “谁啊!”范通从屋里出来,衣衫不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根本没注意到躲在墙头偷看的石中玉。 他气冲冲打开院门,与范嫂子一照面,两口子都愣住了。随即,他的本能地转身就走,被范嫂子一把薅住衣领,生生又拖了回来。 “好你个混帐东西,果然在外面养了小的!”范嫂子气得浑身哆嗦,“老娘辛辛苦苦,为死为活守着这个家,你却把银子贴了别人,还留在这里不走,是想把我们娘儿俩个全害死,好给你那贱货腾地方是不是?行,今天索性就大闹一场,看那狐狸精能熬出几斤油来!” 范嫂子说着,就要往里冲。 范通连忙死死拦住,急道,“有什么事回家说去,在外面闹起来成何体统。若被府里人知道了,我死,你以为能落到好处?” “体统?你也知道这两个字吗?”范嫂子眼泪狂落,“好处?我还指望什么好处!干脆抱着一块跳崖去,死路上才好相见!” 范嫂子这是真的气极了。自己的丈夫有什么毛病,她不是不知道。严防死守的同时,她也用尽了心力去维持这个家。可是这个男人如今命也不要,家也不顾,还跑来找外面的女人,再看看这房子、这地方,比她省吃俭用操持的家强了许多倍,不禁又是绝望又是狂怒,生出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念头。 她红着眼睛要进门,范通死死抱住她的腰不放。这时,如果玉娇是个省事的,窝在屋里不出来还好,偏她是从娼门中出来的,而且是那种三流的地方,所以表面上娇娇柔柔,实际上性子最泼,又恨着因为范嫂子的关系,自己不能进范家门,此时竟想着干脆气死那泼妇,以后就能扶了正了,因而悠然步出了屋子。 石中玉敢定下这样的计策,除了时机和办法外,也考虑过他们各自的性格因素。只是此时看到范嫂子那么悲伤,内心有些忍。转念一想,又定下心,有了主意。 只见那玉娇穿着桂子绿的花棱抹胸,外面随随便便披着件暗粉蝶纹的外裳,下配月白水缎裙,露出腻白的大片胸脯。她头上梳的莲花髻半散着,被那赤金宝钗花钿一衬,自有一股媚人的风流来。只是这风流带着风尘气,一见就不是良家女子。 “姐姐这话好笑。”玉娇开口,“青天白日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若真舍得,自去跳了玉带河便了,又何必来此吵闹?姐姐不要脸面,乡下婆子一般,相公可是王府的管事,如何低得头来?” 她不说话,范嫂子已经快愤怒得失去理智了,她这一火上浇油,哪还控制得住的。 “呸!千人骑万人压的烂婊子!我若去跳河,一定拉你一起!”范嫂子说完也不犹豫,甩开范通,真扑向玉娇。 从体型上看,玉娇绝对不是人高马大的范嫂子对手,就连范通也会偶尔遭遇家庭暴力,不然他怎么会怕老婆呢。可玉娇胜在灵活,技战术也熟练,范嫂子还没打上她,她倒用那尖尖的指甲,在范嫂子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来,立即有血珠儿冒出来。 范嫂子何曾吃过这种亏,眼珠子都红了,一把抓住玉娇的头发,左右开弓连打了十几个大嘴巴。玉娇也没想到乡下婆子这么凶,但她却是一员悍将,眼冒金星中,仍然狐爪翻飞,狐蹄乱踹,竟不落下风。 范通在一边急得跳脚,不得已上前拉架,身上连挨了两个老婆狠狠几下不说,因为下意识的护着小老婆,令范嫂子的头发被揪下一缕来。范丽本来给吓着了,呆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见亲娘受了欺侮,脑子一热,哪还顾得孝悌伦常,一记无敌鸳鸯头,把范通顶了个人仰马翻,哼叽着半天爬不起来。 “来人哪,杀人啦!可不得了,亲生闺女要杀亲爹啦。”玉娇眼看要以一敌二,丝毫没有胜算,干脆扯开尖利的嗓子,吵嚷起来。 冬青胡同住得都是殷实人家,但却没有豪富,院子顶多就是两进,刚才这通闹腾,早就惊扰了街坊四邻。不等玉娇喊,大门外已聚集起很多人,议论纷纷。而墙头隐蔽的屈忽昀和牛蛮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屈忽昀还给牛蛮讲解,“范嫂子空有力气,可惜打法不对,如果是我娘的话……” 石中玉一人尝了他们一个爆栗,低声道,“戏看得很高兴吗?要不要一人给你们买一包瓜子儿,再一壶香茶?留神些,该咱们开锣唱戏了,武戏!” 三人一同缩回身子,各自收敛八卦之心,耳听范嫂子和玉娇不断争吵,还有院子中鸡飞狗跳的砸东西声,又隔了半响,一个陌生又熟悉,明显是捏了嗓子的声音道,“把这狐狸精拉到街上,让街坊们都看看她的嘴脸!” 又换了一种声音道,“好好的院子、屋子,打烂了可怎么办?” 都出自康涵柏。 他是石中玉放在外面搅乱局面的,好让事情的发展按照计划的方向走。这小子模仿能力超级强,虽然还达不到口技高手的程度,但现在大家的心神都被妻妾大战所吸引,再加上他长得绝对安全,根本没人注意是谁发话。 结果他这两句话,得了战斗双方的心。范嫂子一心要扒了玉娇的狐狸精皮,好让大伙儿看看她的真面目,而玉娇心疼东西,心想院子里都砸成这样了,若被那农妇进了屋,那还得了。 因而,倒没有谁先谁后,一个想寻求舆论支持,一个顾不得脸面,只想保着东西,两人扭着揪着就冲出院门。范丽紧跟其后,而范通则哎哟着爬起,追出来。毕竟他心里有鬼,这么紧张的情况,倒没忘记把院门给带上。 真是想吃饭,有人连桌子都给摆好了。石中玉暗赞自己运气好。 此时,院外的争吵撕打声一声高过一声,石中玉等三人却翻墙而过,积极进行着“幕后作业”。她坚信范通有财物或者其他东西放在玉娇这儿,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行抢并不容易,而且必须一次就成功,因为之后就再也难有机会。 其实她的计划相当详细周全,搜索工作怎么安排,谁来望风和拖延时间,遇到危险时怎么互相警告和跑路,她甚至把藏钱的地方,依据其可能性,由高到低的都排列过。 大约是嫌底下人碍眼,范通没给玉娇买仆役,只请了一对夫妻来侍候。这对夫妻的工作性质有点像现代的小时工,平时不住在此地,范通来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出现。但他们毕竟要在这里做活儿的,因此,除了玉娇的居处,想必其他地方都被划归在不安全的范围内,范通不会把东西藏在诸如米桶或者鸡窝这种地方。 所以重点,就是搜玉娇的卧房。 石中玉的原则是,尽量晚一些让范通发现家里被洗劫。所以他们动作虽然麻利,却没有大肆毁坏现场。当然,遇到有锁的地方就没办法了,屈忽昀手执一柄小斧头,把铜锁劈开,翻找后,石中玉再把锁头挂上,若不细看,很难发现锁是坏掉的。这一招,她早督促着屈忽昀练过很多回,如今运用起来非常得心应手。只是墨菲法则有云: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开始,你想找的东西,永远最后才被找到。 于是在至少过了两盏茶时间,石中玉急得冒了两身汗之后,他们才从床下暗格中发现了一人红漆描金的盒子。石中玉二话不说,抱起来就走。 “不看看吗?”屈忽昀低声问。 “不用。我能闻得到银子的香味。”石中玉忍不住一笑,“没听外面的争吵声弱了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三人又略整理了下房间,才顺着原路返回。屈忽昀麻利的把盒子包起来,缚在背上,牛蛮则把一块废砖立在院墙上,都不用人吩咐就各司其职。 而同时,外面的“战况”已经接近了尾声,双方都人困马乏、形容狼狈,玉娇更是差点被扒了衣服,披头散发,哪还有半分平时的俏丽。 范嫂子吵着见官,范通明知道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外,怒道,“胡闹,一点子家务事,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了,连个儿子也没给我生出来,就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不孝的。你还得理了,给我滚进来!再闹?再闹就休了你!” 古人重视儿子,此言一出就把范嫂子打击到了。范通趁机把妻妾女儿拉回到院子里,又把门死死拴上。他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家丑已经外扬,就不必再扬到更远的地方了。这样心情的他,也没有注意屋子院子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康涵柏本来正发急,看到墙头上出现的砖后心头一松,迅速躲到不远处的斜巷中。而那些街坊邻居又站在原地议论了会儿,就都带着意犹未尽的八卦感,各回各家去了。当冬青胡同归于平静安丁,康涵柏就又跑回到吴帮闲家门口,用力咳嗽了声。 很快,屈忽昀轻巧地跳了出来。接着,是石中玉,可她才踩上牛蛮的肩膀,双手扒在墙头上,就听到康涵柏急急的低声道,“不好,吴帮闲今天怎么回来了?” 石中玉吓了一跳,差点从墙上摔下来。 他令堂的,结果还是出意外了吗? 远远的,就见吴帮闲已经走得近了,幸好是低着头,没看到这边的情况。而隔壁,争吵还在进行中,只是改为了文斗。 出去的路被堵,到隔壁不可能,可留在这里也没有地方好躲,怎么办?! “蛐蛐、康康先走!”焦急中,石中玉咬牙道,“馒头蒙了脸,待会儿硬冲出去,我趁乱走!” 她吩咐着,又下意识地看向走进的吴帮闲。结果,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位吴帮闲走进,头将抬未抬之际,突然脚下踉跄了下,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咦,什么情况? ……………………………………………… ……………………………………………… …………………66有话要说……………… 因为兰望受伤事件,要牵连出很多人,很多事,所以不能草率结束,大家见谅。 谢谢大家的粉红,PK榜的距离正在拉开。 </p></p> 第三十九章 我要洗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金风玉露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九章 我要洗钱 “阁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区区一个早已遁避隐世的小族,并强取豪夺宝物,不觉太有**份了吗,”绿肢族大长老,犹豫了好一会儿,仍不甘心的再说道。 “不用拿话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对我大有用处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侥幸之心了。我出声数试十下,再不将圣花交出,下面我就亲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却说出了让所有异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话来。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声查数起来。 虽然此女声音悦耳动听,但是落入四周异族人耳中,却如同追魂锣声,均都面色大变起来。 “前辈不用数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绿肢族大长老面上一阵灰白,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出了屈服之言。 “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只要将圣花交出来,本座自然对贵族不会在有丝毫兴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额头秀发,发出一声轻笑的说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简单之极了。金风玉露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九章 我要洗钱 一各异族人在此族大长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峡谷中的绿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时辰后,当这名异族人一脸悲愤之色的将一只翠绿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时。 此女甚至没有打开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扫下,脸色却之一沉。黑袍大汉见此情形,丑脸一动下,也不禁再现出一丝狰狞之意。 这让对面的那些合体期的异族人,心中都为之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却冲黑袍大汉淡淡的说一个“走”字,随之足下粉红巨花一动下,就立刻化为一团红光的向远处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汉口中一声长啸,立刻化为n团黑气的紧随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从一干异族人眼中彻底消失了。 一干绿肢族人见此情形,才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宝,让他们本来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发的艰难,但总算避开了眼前的灭族大祸。 在那位大长老一声令下,一干绿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峡谷中飞去,开始收敛那些族人的遗骸了。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汉却已经在数万里之外的高空中了。金风玉露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九章 我要洗钱(未完待续) 从冬青胡同离开的时候,石中玉还特别留意了下吴帮闲。 他没死,因为有呼吸。他也没醉,因为没有酒气。可他就是这么伏倒在地……真的是很奇怪。只是她急着进行下一步,没心情也没时间细究。 他们先是找了家客栈,当大家看到那盒子里的一叠银票时,全部惊呆了。这是突如其来的美梦……两千两啊。 “都是吉聚成票号的。”屈忽昀的声音都有点发抖了,“妈的这下范通出血得出死。” 吉聚成票号是大燕首屈一指的大银号,全国各地,通存通兑,据说在北魏和大周也可以存取,实力巨强。 “康康,你去兑银子,再把这些东西买来。”石中玉压抑着那种中了彩票的喜悦心情,拿了一张二十两的“小面额”,又拿出一张单子来,“你们记得,这是不义之财,我们是用来帮人的,自己一分也不取。如果这番作为是为了自己,那我们成什么了?不是要走上贼路吗?”她趁热打铁,导正少年们的三观。这钱看着拿得容易,但毕竟不是正路。再者,他们也不是江湖中人,是良家子弟,不能养成这样的习惯。 “我们知道。”牛蛮憨笑,“不过是教训教训范通那个大混蛋,今后不会再做这样营生的。” 屈忽昀与康涵柏也点头。 石中玉很欣慰,自从计划、行动以来,心情第一次放松,不再为会怕带坏小孩子而揪心。 康涵柏办事利落,很快就把东西买了来,是两套簇新的衣服,其中一套还很华贵,另两件用布包着的棍棒。大燕铁器管制,没有特殊的批条,是买不到刀剑的,但因为太府都有很多武馆,棍棒等物倒是有的卖。 晚饭是石中玉用自己的钱请的客,坚决不沾那些银子的一点。天色将黑时,几个人就打扮起来,前往一间地下赌坊。 没错,她要洗钱。因为她一个小小的家丁,要拿钱给自己的干姐夫治病,再帮他谋划以后的营生,这钱的出处没办法说明白。 本来她想说是捡的。可在哪儿捡的?有谁看到了?她说不清。再者,大燕的国法对这种他人遗失物有没有特别规定,她也不知道。想来想去,只有洗钱一条路可以走。而洗钱,还有比去赌场更合适的吗?当然,最好是那种非公开的地下赌场。那种地方的人,什么钱都敢赚,而且不会多嘴多舌。 她不会赌,但她会谈判。她之前找过这家赌场的老板,宋爷,要庄家出千,确保她能赢一笔钱。然后她赢多少,自然是自己出。与此同时,她会给予对方同等数额的费用。 对方是做**买卖的,自然不管她的钱从哪里来的,只关心数目有多少。她怕对方不肯答应,说是至少会有一千银子的花头。让她光明正大的赢走五百两,回头她倒找人家一千。其实她并不确定范通那儿会有多少钱,只是估算,没想到数字超过了她预期的一倍。白花花的一千两送给别人,想想是有些肉疼,但这是范通的钱,她想得很开,以她的身份和地位来说,不拿钱买路,根本就走不通的。 有钱,得会花,不然也留不住,何苦来哉。 “馒头,你和康康就躲在这儿。如果我打呼哨,你们就出来给我打。如果没有动静,就一直等我过来。”在地下赌坊漆黑的后巷子中,石中玉埋下伏兵。 和**打交道,她不可能信任对方,完全不设防的。诚然,她手下的人还是少年,但有两个天生神力,一个狡猾机灵,还有棍棒武器,就算打不赢,搅乱局势,然后趁机逃走总行。 而她和屈忽昀则衣着华贵地进了赌坊,她扮作是少年公子,屈忽昀是年轻恶奴。她故意让人以为她拿了大人的钱来糟践的败家子儿,就差脑门上刻上“肥羊”二字了。 “小玉,你打扮打扮可真好看。”屈忽昀望着一脸纨绔相,但粉雕玉琢的石中玉,不由得赞叹。 他个子高,石中玉只得垫着脚敲他的额头,“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平时不好看?小爷我天生丽质,粗衣布鞋也难掩风采好不好?”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羞啊。”屈忽昀笑。 “实话实说是最美好的品质,有什么可羞的。”石中玉理直气壮。 两人这样笑闹,倒把紧张物气氛冲淡不少。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出来混,早晚是不是得还,尚且不知,气势上却不能先弱了。 接下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准确得好像用电脑算过。而那一幕,事后被京都的赌徒们八卦了半年之久。都说不知打哪儿来了一位富家小公子,本以为是个好糊弄的,哪想到长得比姑娘还姑娘,手段却老到,牌九、骰子、大小、单双,赌什么赢什么,才一个时辰不到的时候,就拿了庄家一千两银子走,简直赌神再世! 可这些人不知道,正当他们惊叹玉树临风小赌神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此人却正后巷中与赌坊的大老板交易。 “这是两千银票。”她把钱交到赌场老板宋爷手中,“全是吉聚成票号的,您点点。” 那宋爷看也不看,倒有点道上人的风貌,只意味深长地看着石中玉,“小兄弟,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多多关照啊。” “好说。”石中玉拱拱手,不着痕迹的和宋爷保持距离。 英雄莫问出处,当然这银子,人家也不会问,盗亦有道,各有各的规矩。再说她只是做这一锤子买卖,就不用套近乎了。而这位宋爷,身不动膀不摇,半点力气不费就赚了一千两,而且是没有记号的、大燕最大票号的银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石中玉要的只是这个人尽皆知的过程,证明她的钱是运气好,赌赢的,而且是从三两银子赌起。她只希望未成年人不要模仿,十赌九骗,这不是奇迹,是舍财求出路呀。 “小兄弟年纪虽小,人却豪气,不是人人都能割下这么大一块肉的。”宋爷见石中玉把两千两二一添作五,眉头也不皱一下,明显钱财来路不正,不禁心生贪念,想探探底。 石中玉暗皱眉头,实在不希望再节外生枝了。她琢磨着要不要把牛蛮他们叫出来,毕竟牛蛮那身材能给人以巨大的压力,但又怕这招有挑衅之嫌,正犹豫中,忽然听到一个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女声道,“宋兄弟,又发什么财哪?怎么黑灯瞎火的在这儿站着。” 这声音石中玉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因为那声音曾经威胁着她那不稳定的生命安全。说话者,正是胡子男托付的那位半老徐娘。 之前她在二门当差时,除了盯着范通的外室,以及试图靠近夏世雄外,也悄悄注意着那间名为**的绣坊。开始,她一直怀疑所谓绣坊,其实只是男人们爱去的娱乐场所的别称。后来才知道,那还真是一间绣坊,而且极其有名。那位和追杀她的楚姓胡子男很有交情的半老徐娘也真就姓徐,都叫她徐娘子。 据说她的绣工针行龙蛇,价钱相当昂贵,宫里的贵人都出来求,还有不少豪门大族想请她当针线娘子,教授自己府里的姑娘。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只经营着拥有十几个绣娘的绣坊,生意特别红火。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石中玉发现徐娘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真的四处派人打听她的下落来着,连秦楼楚馆以及乱葬岗子都去寻找过。不过没人想到她就藏身于王府之中,外面的触角是伸不进来的。所以几个月后,徐娘子已经放弃寻人。而且这徐娘子身份只怕不简单,很有点江湖背景。 “徐家姐。”宋爷很恭敬地,甚至惊喜地喊了一声,转身身去。 同时转身的还有石中玉,她向黑暗中隐藏得更深。 好家伙,好不容易摆脱了追踪,可不能这时候出状况。虽然她的打扮和身份全变了,但这位徐娘子吹嘘过,能一下子分辨出男女,所以在她完全长大成人,变了相貌前,还是不要出现在这女人面前的好。 不过,为什么这么冤家路窄?难道**绣坊和这间名为大三元的赌坊也有关系? 她没时间想,趁着宋爷和徐娘子说上话,赶紧溜之大吉。 看着她飞奔如兔的背影,宋爷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种拿着不见光银子的人都是这般遮遮掩掩的,他看得多了。因而当徐娘子问起,他只三两句略提了提,并没有引起徐娘子特别的注意。但在更黑的黑暗中,当所有人都离去,两个男人慢慢现身。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用了这么多江湖手段。即想得周密,胆子够大,也舍得下银子,倒是个能做大事的所为。”年轻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中年男躬了躬身,“殿下,要不要出手?” “为什么要出手?本王正看戏看得开心呢,好久没这么好玩的事了。嗯,你做得好。府里的事,本王没有兴趣,这个石中玉,倒是难得的会找乐子。” 中年男无奈地叹口气,“殿下,您早就回京都了,何苦躲藏身份,不如……” “人只有死了,才能看到好多生前看不到的事。孙福珩,你该知道本王是不能死的,所以只好装不在。”慕容恪的目光望着石中玉消失的地方,突然一笑,“本王隔空把那个什么帮闲打晕的时候,那小子的神情不是很好笑吗?”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过去,还有三天就上架了。 入V后有定时更新功能,希望可以准时让大家看到更新。 PK也还有三天就结束了,还有小粉的朋友,抓紧投。 谢谢大家。 </p></p> 第四十章 知识,就是金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章知识,就是金钱 石中玉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以为一切天衣无缝。 这件事谋划这么久,现在终于告一段落,回到客栈后,她只觉得非常疲惫。是累心,也是累身,还有累脑子。 眼见天色还早,她睡不着,就嘱咐牛蛮和康涵柏好好守着银子,留在客栈,自己则带着屈忽昀出来闲逛。 “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她安抚也想出门的牛蛮。其实她想单独待着的,可那三位不放心,于是只好把最熟悉东城和南城的屈忽昀带上。 不知不觉,两人说说笑笑的逛到了南城和东城的交接处,每逢晚间就热闹非凡的地界。由于两人换回了普通的衣服,逛了大半天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不过,石中玉打算回去时,却在街市上遇到一个熟人……那个测字的先生。 “你我也算有缘,本道免费帮你测个字如何?”那假士拦住她。 “又测?”石中玉简直哭笑不得了。 “开个张嘛。” “不是你?这都晚上了,快洗洗睡了,你还没开张?”石中玉惊讶地瞪大眼睛。 测字道士一笑,“测字这个东西,和卖古董是一样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我只要测对一票大买卖,就能得千两黄金哦。别忘记,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不过你已经帮我测了两次,没一个准的。”石中玉想想,记起是有这么回事,“第一次你说我会嫁得好,可我明明是个男的。你说我家死去的人还有机会,可他已经死了很久。第二回你又说我会从笔墨上发财,到现在我还一贫如洗。道长,这第三回您就省了。” “我测我测。”屈忽昀挤上来。连月来,他和石中玉识了不少字,虽然写得像狗爬,但总想逮到一切机会显摆。 “贫道以德。”测字道士笑眯眯地自报家门,然后又转向屈忽昀,“你不用测,你这一生的运数都在这位小兄弟身上,随他起伏涌落,不必担心。”他指了指石中玉。 屈忽昀一愣,石中玉却道,“先生,你这道士身份是假的?还起了道号?” “这世上本就真假难辩,你就当行行好,让我测一个字?”以德劝道。 石中玉被缠得没办法,提笔写了个“困”字。写完之后,她暗暗吃惊。看来所谓测字也是心理学的一种,因为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心态表达在文字上。最近因为兰望的事,她可不一直努力在困境中突破吗? 可是,以德却没这样解释。 “困字,外围内木。围着,庄户也。木者,水生。水者,财也。”以德摇头晃脑地说,“最近小兄弟肯定发了点飞来之财。” 石中玉心头凛然,第一次觉得这不管是真假的道士以德,真有点门道。不过,当她看到以德笑得无比猥琐、还带点谄媚和讨好的脸,这念头又被压了下去。 他一定是蒙的 “那怎么呢?”她模棱两可地问。 “好事啊,能怎么?”以德笑道,“就是被人发现,那贵人也不会多言的。但你要想保住这财,必要从外围处下手才好。” “我再测一个。”石中玉看以德神神叨叨的,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随后,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个“明”字。还在字外面画了个圈,表示强调。 以德看着那个,露出古怪笑意来,“这个字就有意思了,明字分日月,日月乃阴阳,难道有阴阳颠倒的事发生?” 石中玉吓了一跳,又觉得这道士高深起来。只是他笑得露出一口黄板牙,哪有半分仙气。 “其实阴阳颠倒不可怕,可明字……难道要被发现?”以德捻着胡子,好像也拿不准,“不过你在明字外划了个圈,像是铜钱的样子,只怕你最近还有财可发,但却是要劳心劳力,而且也与阴阳之事有关。” “越说越神了。”石中玉拿了两个肉包子出来,“因为不准,我还是不给钱。但你说半天话了,想必饿了,包子请你吃。” “多谢多谢,贫道不戒荤腥的。”以德不客气的抓过包子,“至于准不准的,要看你的前程才能作数。你才多大,好日子在后头呢。到时候准了,别忘记……” “黄金千两。”石中玉接过他的话,又抱了抱拳,“走了,后会有期。”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成想走了没两步就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是个胖胖的青年,可能被撞得疼了,狠狠瞪了石中玉一眼,在看到她身后强壮的屈忽昀后,才没有骂出声来。 “对不住。”石中玉还是很有礼貌的,同时走上前一步。 他令堂的,掉了东西也不捡。嗯,她没收了,不还这种没有礼貌和气质的家伙 石中玉弯下身,捡起小胖子掉的东西。是一本书册,名为《衷心词》。打开翻了翻,石中玉立即两眼放光。 “什么东西?”屈忽昀伸过头来。 石中玉把他的脸轻推开。 “小孩子家家,不许看这种东西。”她板着小脸,瓷娃娃一般的模样严肃起来,显得非常搞怪,把屈忽昀逗笑了,情不自禁捏捏她的脸。 石中玉哪肯吃亏,扑过去打,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渐行渐远。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慕容恪一身粗布衣裳,脸戴白色鬼面具,闪身而出。不过,即便是最低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透出那么一股子华贵飘逸来。若不是这里是街市,若不是每晚有人买了面具戴着玩,他一定会引起围观的。 “平日里总是动心眼儿,倒没见他这么没心没肺高兴过。”慕容恪哼了声,“跟他在一起的小子是谁?居然给我外宿不归。” “一起进家丁院,又一起进水局院的。”孙福珩也是平民衣服,低声答。 慕容恪没说话,因为面具,别人也看不到他阴沉下来的脸。刚才看到那个高个子家丁捏石中玉的脸,他突然很不爽,想把那几根手指掰断。他还没那样捏过呢,话说在裕王府里,什么好事,不都应该他第一个玩吗? 但转念又一起。切,不过是最低贱的家丁,他在意什么?他是看戏的,要看那块小石头怎么用这笔钱,怎么躲过府里的明枪暗箭。 石中玉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可怕的人当做取乐的戏子了,回到客栈后,趁着那三位都睡了,就把那本册子拿出来,挑亮油灯,细细看起。 没想到啊没想到,大燕居然有**小说啊 前生,她是网站的编辑,虽然她本身不喜欢,但确也看过大量的**小说,对此实在太熟悉了。此时在异时空看到这个东西,心里那个亲切啊。再看这本书,还配有春宫式的插图,装帧精美,反而还印着书局名字和定价。 西山堂书坊。书价五两。 妈**,一本**小说那么贵啊。如果她们网站的小说作者听说这个,还不得大批的想办法穿越哪。而且她看了看,文笔自然是好的,但故事情节性地不行。就这种书一本还敢叫价五两?作者的话,应该拿钱更多。 如果她来写的话……哼哼,后半辈子就只剩下数钱这种事了。她甚至不用自己构思,把以前看过的全内容默写一遍就成。至于画画,她的工笔虽然不太入流,但胜在网络发达,她看过的春宫多嘛。 所谓,熟看春图三百幅,不会那啥也会画呀。 而且跨越了时空,就不存在版权问题了。果然,知识,就是金钱。 她仔细想了想,欣喜的把书藏了起来,怕这种重口味的书带坏小孩子。然后,突然又想起以德道士。他说自己会以笔墨发财,发财又与阴阳有关,难道应在**小说上?不过写书发不了大财,千两黄金不必给他。那其他测字的结果,要不要听他的呢? 石中玉很不道德的想着,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几个人就回到裕王府。在此之前,因为银子不方便拿,她到吉聚成去,全换成了小面额银票。从钱庄出来,她那个扬眉吐气,虽然她只是过路财神,但之前她到最小的钱庄,她那卖身的三两银子也没有收,现在一出手就一千两,多豪气啊。 “这钱要怎么用?”康涵柏问。 “给我姐夫三百两治病。”石中玉早盘算好了,“给范嫂子一百两,昨天的事闹起来,只怕她在府里也呆不住了,再拿去给王老十家一百两。剩下的,等我求人留意,有机会就去城外买个庄子。”最后一点,是她昨天听了以德的测字真言,才决定的。 坐吃山空,何况这一千两听着挺多,也算不得是山。兰望是个硬气的,自从身子略好,就一直想要搬出王府。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为王府效力,就不应该再住属于王府的房子。就算他承认了夏世雄是干爹,但那也是为了给石中玉圆谎。在兰望的心里,自己有能力时,愿意认个干爹,好孝敬照顾。如今自己残废了,他倒不愿意拖累人了。 所以,他这样高贵品格的人真的很少见,特别还是从裕王府里出来的。石中玉为此格外敬重他,又因为人家夫妻给了她最初的温暖,她有一种雏鸟心理,谁第一个对她好,她就把那认为是自己的家和亲人,自然会帮助到底。 想到这儿,她脑海中又浮现中以德的模样。在用笔墨赚钱的事上,如果说应验是因为阴差阳错,买庄子的事,就属于以德的提醒了。那么,他测的其他字,那些个解释,对她的人生有指示作用吗?最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个阴阳被发现的事……不会……真的被揭穿? ………………………………………… ………………………………………… ………………66有话要说…………… PK倒计时第二天,谢谢大家投票。 </p></p> 第四十一章 不再是鸡胸脯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一章不再是鸡胸脯了 忐忑不安的过了几天,石中玉身份的秘密仍然保守着,甚至都没人怀疑。于是她觉得,以德的测字术未必那么可信,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而且,她已经回了水局院,现在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比以前方便和舒服多了。虽然已经春暖花开,夏天就在眼前,她也不怎么担心。她自己还发明了一种裹胸术,虽然那对小白兔渐渐长胖,但她把那种上桨过几层的粗布做成裹胸,侧面做成结实的搭扣,穿着方便,摸上去也硬邦邦的,完全感觉不到柔软。 这时候夏世雄身上的伤也好了一半,能自由走动了,就开始训练起水局院的四个救火小家丁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对屈忽昀等三人很严格,对石中玉却很放松,石中玉乐得清闲,当然不会自己加码努力。 她有别的事情要忙,而且是很多事。 范通违反王府的禁令,滞留在太府都的事情曝光了,被大义灭亲的魏锁亲自拎来,打了四十板子,去了半条命不说,连范嫂子和范丽都被驱逐出府。眼瞅着这是永无可能再进王府管事了,有范嫂子在也不能进范家门,玉娇干脆自奔前程,把房子细软卖了,卷款走人。 对于石中玉来说,这是意外之喜。 她火中取栗,拿走了范通藏在外面的私房钱,事先考虑过被发现的后果。就算范通因为这钱来路不明而不敢声张,就算她突然暴富是通过“赌博”得来,并且有充分人证,但这一切也太巧了,魏锁肯定会怀疑。 她做得手脚干净又如何?魏锁没有证据又如何?她这个眼中钉会更碍眼的。不过当时她是豁出去了,也想过事后要如何周旋,这是她在中级家丁这个地位上所能做的最好的打算了。现在玉娇把那个贼名全顶了去,她可就轻松多了。 想必玉娇也很憋气?只是她没办法和范通联络上,又怕范嫂子这一闹,她连那点小钱也保不住了,只好逃跑。别小看人家只是个从事低级娱乐事业的,这壮士断腕的情怀还是很伟大。 而石中玉所做的这些功课,都是为了应付王府高层调查的。高层不动,她当然也不会主动露白或者坦白,分脏的行动全在暗中进行。 给范嫂子的一百两,她只说是范通平日克扣家丁们的,就藏在外帐房中,被她无意中发现了,现在拿来给他们做回乡的路费。范嫂子自是知道自家男人往常的德行,却从没见过他往家拿过一分钱,早就猜测他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就是私藏了。此时自然不疑有他,很感激石中玉没有贪墨,还“物归原主”,感动得差点把范丽许配给石中玉。范丽自然是千肯万肯,却吓得石中玉连说自己在老家订了亲,就不耽误小丽妹妹了。 她没想到,在终于解决了她在王府的第一个敌人时,还伤了一颗如花少女心。看着那与年轻少女不符的哀怨眼神,她尴尬地选择无视,并转向范嫂子,面授机宜。 “嫂子你有那么好的厨艺,又在裕王府待过,只是被自家男人牵连而已。就凭这,不管到哪儿,都能有饭辙,而且没了你男人胡乱花用,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她这一说,范嫂子的愁眉苦脸有渐缓的趋势。 于是她趁热打铁,“一个家,掌握银子大权的就是老大。如今范通的腿落下残疾,嫂子撑着一个家,自然要硬气些。这男人嘛,手里没钱就不会折腾,嫂子往死里管着范通,他想吃饭活命就得听嫂子的话,这个家就安稳了。” 她没劝范嫂子和离什么的,古代女人,还是很有三从四德的意识的。但只要范嫂子照她说得做,这日子就能勉强安稳的过下去。而对她而言,既然斩断了魏锁一臂,就要让这臂再回不来,就像兰望的腿一样。范嫂子管死范通,范通就再也不能蹦哒了。 范氏一家走后,石中玉又给王老十家送去一百两。她不是圣母,如果自身没有钱,自然不会因为可怜对方而为难自己。可她既然有些不义之财,还是能帮就帮一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也无大恶,如果就此毁了,谁都会动恻隐之心。 这一次她是以夏老的名义,还有大家的捐款。王老十的父母不管其他,只千恩万谢,但王老十却一个字也没说。石中玉反正不是为了被感激才这么做的,自然也不介意王老十的沉默态度,把这件事很快就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而因为兰望的医药费还够,石中玉暂时没把那三百两拿出来。兰望两口子是真拿她当自己的亲人,又都是正派的,倘若知道她上了赌场,为了防止她以后学坏,总惦记不劳而获,说不定一分不用这个钱。她为此很为难,觉得要想个好办法,或者等兰望身子再强健些再说。 令她欣慰的是,屈忽昀等三人一点也没打这笔“巨银”的主意,每天该干嘛干嘛。发月钱那天领了中级家丁的一两银子,一个个乐得屁颠屁颠的。听说,各自在家里的地位也急增。 “蛐蛐可以向你们村秀才的女儿提亲啦。”她开玩笑,康涵柏和牛蛮也跟着闹。 倒是屈忽昀只红着脸,不出声。 以前,他觉得秀才的女儿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识文断字,长得漂亮。但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小玉更有学问,长得更漂亮,只可惜是个男的。但尽管如此,他感觉对秀才女儿的心,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 而就在这些纷纷扬扬的小事件中,传来了一个大消息:裕王殿下要从北疆回来了。 全府喜气洋洋,唯石中玉心思繁乱。 她不明白,慕容恪从来没给任何一个下人带来过福利,他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很自在,为什么他回来的消息会令人快乐。在她看来,这是个噩耗好不好?她很难忘记,她还有两条命攥在他手里,一是打碎了御赐的茶具,二是蛇果之约。如果她是猫,现在还剩下七条命,感觉完全不够被慕容恪算计的。 她现在只有盼望那位不靠谱、任性得近乎妖性的裕王殿下把她忘了。本来,她在他眼里就是取乐的**不是吗?如果他有了新玩具,就不会注意她了是不是? 然而,世事往往事与愿违,裕王殿下不但没忘记小小的石中玉,反而盯了她几个月了。用现代的观念来理解,石中玉就好像试验用的小白鼠,自己在透明的玻璃盒子里跑呀跑的,实际上所有行动全在人家的眼皮子低下。 “长天来过?和那小子一起吃过烤红薯?”慕容恪听到这话时,眉头立即皱起来,“为什么早没有回报本王?” “殿下,属下对您讲过啊。”孙福珩感觉冤枉,“只是没说烤红薯的事。属下以为,这无关紧要。” 慕容恪哼了声。 这很有关紧要,他的新玩具偷吃了东西,他怎么可以不知道?他那位身居东宫的皇侄来他的王府,他能够理解那种心态,但石中玉与慕容长天关系亲近就是另一回事了。 “以后事无巨细,通通回报与本王。”他突然笑了,觉得多了一丝趣味,“现在传本王的命令,就说本王要回太府都了,大军开拔。” 以上,就是裕王觉得不再躲在幕后看戏,而是票戏出场的原因。但除了孙福珩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一事实。虽然孙福珩隐约知道多事之秋要回来了,但裕王回府,他还是很高兴的。裕王是个极其我行我素的人,他藏身太府都的市井,身边连一个侍卫也不带。偏他平时得罪了太多的人,万一有人发现他的行踪,意图不轨,就算他武功卓绝,也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石中玉啊石中玉,牺牲你一个,幸福整个裕王的秘密近卫军,你就节哀。 而决定被牺牲的石中玉同学,并不知道自己的悲惨前景,她只是发愁,以后要怎么在慕容恪的眼皮子底下生存。她现在可是水局院的人,万一哪天那位老兄再放火,她就得去救,那时除非慕容恪忘了她,不然她是无法回避见面的。 几天来,她持续烦恼,晚上一直睡不好。这天半夜,她干脆起身,到小厨房做了碗酒酿圆子来吃,听说又能暖心,又能助眠的。而且,食物能慰藉心灵。 在她的张罗下,水局院的小厨房早就开张了,所以糯米粉、甜酒酿、枸杞、百合、芝麻都是现成的。又因为小茶炉长年不灭,起火煮熟也很方便。 她觉得自己手艺还不错,那酒酿的香味传出好远,闻着就勾人馋虫。为了防止被屈、康、牛三只饕餮抢食,她先把盛在青花白瓷碗里的美食端到自个儿屋里,然后又把厨房略收拾了下,这才又回去,反手还把门锁上了。 然而当她一转头,冷汗咻的一下全冒出来了。 她的酒酿圆子呢?为什么只剩下空碗了?是谁偷吃?难道到底没瞒过那三只饕餮?可是……她以为夜深了,房间里不会有外人,所以身上只穿着中衣。 最最可怕的是,晚上是放养小白兔的时间,她没有裹胸,衣服是柔软的夏布,此时顺贴在她的身上……还算不上曲线玲珑,但是男是女,一目了然。 要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鸡胸脯了啊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PK的最后一天。66虽然领先了一个月,但最后结果未知,因为昨天有书一晚上就几千分。 不过,66不介意名次,那是虚的,我只求大家喜欢,这才是实在的。并且真的真的很真诚的感谢大家投我这么多票支持我,这票没白投,因为你们,66对这本书充满信心。 明天,本书就要入V了,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订阅以后的章节。说过很多次啦,大家一个月才花两三块,可却是66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请正版订阅,别让66饿着肚子写字。 不是VIP的同学,请入V,虽然要交一部分钱,可那不是起点扣掉的,而是存在帐号中的看书钱。 拜托各位,拜托拜托。 还有,为了表示感谢大家,还为了下个月的新书月票榜,下个月会有加更的。但月初比较忙,有小粉尽管投着我,从五号开始加更还帐。 至于上架后更新的时间,如无意外,安排在10点到11点之间。按照惯例,有事会提前请假的。 啰啰嗦嗦说这么多,大家不会烦,好在这是公众版,不花钱的。呵呵。再次呼吁大家支持正版,并再次感谢大家这个月的支持。 咱家小玉和几个男人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还在继续,敬请期待。 </p></p> 第四十二章 酒后乱……摸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二章酒后乱……摸 第一反应,就是随手把瓷碗边的一本书抢到手里,抱在胸前。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册,但却感觉有了掩盖女性特征的屏障似的。 周围很静,静到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无端放大了。再转身四顾,房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别的生物。不,等等,床帐子什么时候放下来了? 石中玉理智的觉得,她应该悄悄退出去叫人。可那也意味着她女儿身的秘密有可能被更多人揭穿,还可能是同时的。但,那总比被贼谋财害命好?不过,这里是裕王府,普通的贼怎么进得来。就算进来了,为什么到清水寡淡的水局院来。难道是幽灵?动物?还是…… 她脑子主动的、飞快的转运,可脚上的动作却轻慢,而且无意识。当她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时,一切已经晚了。 她掀起了半新不旧的淡青色洒花床帐,赫然看到裕王殿下,慕容恪同学正坐在她的床上 几乎是本能的,她轻叫一声,抱在胸前的书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是本能的,她捂住自己的嘴,感觉那叫声在黑夜中是那么突兀。 可这能怪她吗?任谁看到半夜里,自己的床上多了一个男人,而且是应该还在回京路上的男人,就算天翻地覆、世界末日、人民全体疯狂的情况下也不应该出现的男人,都会惊吓得丧失一切自主行为能力? 她黑玛瑙似的眼睛对上那两道蓝灰色的纯粹邪恶目光,居然愣神了至少十几秒,完全呈石化型,不能动弹。 慕容恪半躺半卧床上,穿着通绣九蟒的单丝罗长袍,朴素淡雅的山茶灰色,却在腰间系了一根五彩丝绦,坠着一块血色玉佩,立即就被衬得妖艳贵气起来,因为身高腿长,把石中玉平时里很宽敞的小床占得满满当当。 要命的是,他的头发没有束起,也没有散开,就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下,垂下几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胸前,掩进衣领里。而他的衣领不知何时半敞开了,露出下面起伏强壮的胸肌和平滑晶莹的皮肤。那发丝的探入明明是静态的,却在观者心中活起来了似的,让人想探看头发伸展处看不到的肢体。 这什么情况?这么诱人,难道是自荐枕席?可是……反了?以两人的身份地位来说,做这种事的应该是她才对呀。 堂堂的七皇子,裕王殿下,据说还顶着天策大将军的名号,想为她这小小的低级家丁,呃不,她已经升职为中级家丁……为她献身?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石中玉混乱地想着,没提防就咽了咽口水。这证明,她完全被迷惑了。 “这是什么?”因为震惊而无故放大的十几秒种似乎拉长到很久,随后,慕容恪开口。 石中玉呆呆地顺着慕容恪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吓得连忙抱住双臂。 “没……没什么。”喵的那是她的小白兔好不好?但让她怎么回答。 “奇怪。”慕容恪直起了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石中玉的前胸,令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干脆把这死家伙打晕算了。 女人都有这种可爱的器官,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他那是什么眼神,也太色狼了,有这么盯着看的吗? 没想到的是,慕容恪是个行动派。他不仅看着,还伸出了手,看样子要摸摸。 石中玉连忙后退,但慕容恪手臂暴伸,动作奇快,死死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 呯的一声,天旋地转,石中玉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个什么过程,反正当她视线能聚焦,就已经仰面躺倒在了床上。慕容恪没有压着她,却伏在她的身侧,一只手已经拉开她的衣襟。 石中玉只感觉胸前一凉,两点失守,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她的小白兔,还没有长成就被看光了。她的身份,也被发现了她处心积虑的掩饰了这么久,现在这么容易就…… 石中玉又惊吓又绝望,再度石化,可慕容恪的反应却更奇怪。他直勾勾地盯着石中玉的胸前,神态疑惑又认真,倒不怎么**。照说他妻妾成群的人,不会没见过女人身体?可他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像是科学家研究不明生物似的。 随后,他的一只手直接罩上她的左胸,眼神空洞的傻笑,“这么小。” 石中玉忍无可忍。 虽然知道两人地位差异巨大,虽然知道慕容恪随时能要她的命,她也忍不了了她的豆腐不是这么好吃的,而且还是这么嫩的豆腐慕容恪没经她允许就动手已经很可恶了,居然还给她嫌东嫌西?先是侮辱她的尊严,然后又打击她的自尊,太不像话了 “那是因为它们还没觉醒”她大叫一声,弓起双腿,一个窝心脚,就把慕容恪踹到了地上。皇子又如何?她不能允许他摧残幼苗,何况还是她的 石中玉腾地弹起身,手忙脚乱的把衣服掩上。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正是从左胸处直接传来,那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士可杀,不可辱”慌乱中,她一把抓起枕头,打算自卫。关于被性骚扰,关于身份的暴露,关于努力活了这么久,最终还要躲不悲惨的命运,这时候像一团乱麻似的,突然一古脑塞进她脑子里,像一丛乱草,堵塞了她的思考能力。 然而慕容恪却没有反应,根本的、完全的、彻底的没有反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石中玉很聪明,她不上当。慕容恪这混蛋惯会骗人,以捉弄人为乐的,他一定是装死,好骗她过去,然后就地咔嚓咔嚓正是豆蔻的年纪,她宁死也不会让人辣手摧花 可是……他怎么还不动?以他那不容人冒犯的脾气,不可能忍这么久? “殿下……七殿下。”石中玉试探着轻叫,又往前挪了两三寸。 慕容恪仍然不动。 “您再不起来,我可喊人了啊。”石中玉又说了句,并向前蹭出半尺的距离。 慕容恪继续不动。 石中玉咬咬牙,干脆上前一大步,用脚尖踢踢慕容恪的肋骨。这种程度的侮辱,他一定容忍不了了。踢完,石中玉迅速后撤退,但是,慕容恪还是没动。 到这个时候,石中玉重新害怕起来。 裕王,不是……死了? 细想起来,他是有点不对劲儿的,平时的眼神多丰富啊。可刚才,好像魂不附体似的,很呆板僵硬,而且他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也很奇怪在这种情况下,她一脚正中他的心窝……如果他在外面中了毒什么的,本来就虚弱……现在由她这一脚结果了他……好多小说中都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要承担所有罪行? 可是如果他受了重伤,又怎么会跑到她房间欺侮她?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殿下七殿下您怎么啦?”想到这儿,她立即扑过去,跪倒在地,还把慕容恪的头抱在膝盖上,一通猛摇。 慕容恪无声无息。 石中玉脑筋转得飞快,她想到慕容恪到她这儿来有没有别人知情,想到了七七四十九种掩埋尸体的办法。碎尸、石灰、沉湖……她床下的地是青砖铺的,想撬起来似乎很难。她甚至想到了恐怖的把尸体砌在墙里,戚长发就是这么做的。府里还有个叫戚长贵的…… 她快疯了……可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甜酒酿的味道…… 这发现让她镇定了些,俯下头,先是把耳朵贴在慕容恪的胸口上。嗯,心跳稳定有力。再凑近慕容恪的唇边闻闻。果然有酒味、甜味、香味……大着胆子以指尖沾沾慕容恪的唇角,有点黏黏的,原来是他吃了那碗酒酿圆子啊。 但是,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水局院里,不会是属狗的,闻着食物的香味来的?可她也没下**、毒药与其他作料,他为什么晕倒? 现在,又要怎么办? “小玉,你没事?”正不知怎么办才好,门外突然传来屈忽昀的询问声。屈忽昀就住在她的隔壁,刚才她太紧张了,忘记控制音量,肯定让人听到动静。 这种状态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如果再连累了身边的人,可怎么得了?于是她拼命压抑着声音,一定要听起来很睡意、很慵懒,“啊,我没事啊。” “我听到你大叫,还有咚的一声响。”屈忽昀疑惑地又问,情不自禁向房门走了几步。 “那个……我做了噩梦,从床上掉下来了。”石中玉连忙道,“你别进来啊,太丢人了。快走快走” 屈忽昀听他这么说,不禁失笑。而两人这番隔窗对话,也令其他醒在黑暗中的人放了心。 可是哄走屈忽昀,石中玉又犯了愁。 人家酒后乱性,慕容恪酒后乱……摸。只是,他只是吃了一碗酒酿圆子呀。难道,他来之前就大醉了?如果之前就醉了,他醒后会不会记得刚才看到的某些事实?如果他不记得,就说明她仍然有机会继续隐瞒下去是不是? 见慕容恪睡得像天下间最美的死猪,石中玉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她枯坐了良久,却依然心乱如麻。而正在这时,窗户突然一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 ……………………………………………… …………………66有话要说……………… 当当当,新书开张上架,请大家多多惠顾,订阅正版。 另外,每月都有的月票大战开始,有保底小粉的,请投我。66每50票一加更,尽管先投着,月初有事,从5号开始补更。 顺便,PK终于还是第一的,谢谢大家人力财力的支持,奈叶08827和果果同学更是贡献了和氏璧,66拜谢。 一般开张大吉都要说点吉祥话,那66祝大家看得哈皮,心情愉快,大热的天,清凉一笑,解暑消气。 谢谢。 </p></p> 第四十三章 我是天阉的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四章 连升三级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五章 练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六章 男妾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七章 过过干瘾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八章 殿下,种树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九章 小倌事件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章 庄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一章 出笼的小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一章出笼的小鸟 “你要出门?”慕容恪皱了皱眉。 **,皱眉也这么好看,真是没天理。为什么坏人总是漂亮的? “送兰管事一家出城,统共就三天,两天在路上,一天在庄上。”石中玉的语气中带了点哀求,“兰管事夫妇对我有恩,我不能冷眼相送的。” “你对他们可也不错了。”慕容恪意味不明地说。 他当然了解石中玉的底,但始终不清楚石中玉和兰望间的真实情况,因为石中玉认了兰望家的做姐姐这件事,知情人都是身边人,外人是打听不出来的。可现在石中玉表现得急切,慕容恪甚至动了要派暗卫偷听他们说话,以确定他们关系的想法。以前,他可是完全不在意的。 而对于石中玉而言,慕容恪闪烁的目光令她心惊肉跳。其实,就算慕容恪知道她认了兰望家的做干姐姐又如何呢?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慕容恪了解她的事。或者,是本能的恐惧,对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力量,天生的恐惧。 “殿下,反正我手也没好,留在府里做不了中,不如就让我出门几天呗,求您了。”石中玉举起“熊掌”,可怜巴巴地望着慕容恪。 慕容恪自认一向心肠很硬,自从那年自火中逃生,他就不再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了。可不知为什么,看着石中玉黑润润的眸子,看着他小狗一样讨好的神情,仿佛在幻觉中还看到他身后还有一条小尾巴在摇,他居然点了头。 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他板着脸又加了一句,“本王派几个侍卫随你去。”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像是关心这小子的安危,于是再加了句,“万一你跑了怎么办?你可是卖身本王王府的家丁。而且,蛇果树连芽也没发,别说长出树来了。” “殿下,以后咱们把它叫苹果好不好?平平安安结出果实的意思。”总叫蛇果,石中玉实在有点别扭,干脆改口道,“而且我也不会跑的。殿下是什么人物,我还想保着小命,不敢做违背殿下的事。” “如果阳奉阴违算的话,你经常违背本王的意思。”慕容恪哼了声。 “那殿下是答应了,对?”石中玉顺杆爬,而且不等慕容恪出声就谢恩,又说,“至于路上的安全,殿下不用担心。兰管事虽然残疾了,还拖儿带口的,但夏老是兰管事的干爹,这庄子就是他买来养老的,自然会跟去看看。他带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家丁,还有车夫,只走官道的话,肯定会平平安安到达。” “本王不管你的死活,但你是本王的财产,倘若损失了一星半点儿,你给本王仔细着”慕容恪说完,甩袖而去。 石中玉暗松口气,并不理会慕容恪的威胁,接着就蹦蹦跳跳地去做准备了。出笼的小鸟是什么心情,她就是什么心情。虽然,也有点忐忑和害怕。毕竟她是从熙海那边乘船过来的,万一遇到熟人……可她就是压抑不住那种渴望的心……远离太府都、自由、还有一点点冒险犯难的感觉。她觉得她不会被认出来,毕竟那庄子还没到熙海,而且她会一直坐在马车里。 路上挺顺利,兰家没什么家资,庄子上又什么都有,所以三辆马车中坐的都是人。屈忽昀等人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反正神气兮兮的骑着三匹大马上在一旁护卫。大家托了夏世雄的福,鉴于他是裕王府老管家的身份,这样做倒并不算招摇。 庄子在太府都和熙海之间,经过半天的行程就到了。因为是平原地带,没有山坡什么的掩映,举目远望,一目了然。大片庄稼地中,坐落着四四方方的房子,外观朴实无华,典型的农家风格,是三进的四合院建筑。田地中间,还散落着佃户住的小房子,虽然临近官道,却给人悠然清静的感觉。 “这里的佃户有福喽。”跳下车,石中玉就嚷嚷道。 兰望是个少有的正派人,虽然有时候显得严格了些,但绝对公正厚道。 “我才是个有福的,认了你这么个好弟弟。”兰望家的从车上下来,笑着摸了摸石中玉的头发。 大恩不言谢,他们夫妇开始对小玉好,只是念在他孤苦可怜,没想到结下这样的善缘。她是爽利人,也不想婆婆妈**多说感谢的话,以后倘若用得上,这身家都押给小玉便是。她男人说得对,为小玉守着这份家业,过得两年,给他娶个媳妇,事事帮衬,就是一家人要做的。 “先进去看看,我都等不及了。”石中玉拉着兰望家的手,往庄子里跑,后面的兰望自然有兰弟照顾着,用不着她费心。何况本来她就是个急性子,这下哪里还忍得住。 院子共有三进,修建得并不华美,但宽大舒适。第一进是放车马杂物的地方,还有会客的地方。第二进兰望两口子住,并几间客房。第三进则是兰老爹夫妇带着小儿子、小女儿和孙子孙女住。庄上还早留下三四个婆子仆人,帮助兰望家的打扫、处置家事,也住在一进院。 给兰望治腿伤的钱,还剩下二三十两,再加上庄子里粮食尽够,再种点菜什么的,基本没有大的花销,石中玉也算放了心。再者,买下这庄子时带附带了一年的收成,这眼看没几个月就秋收了,全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夏老真是有眼光,会做买卖这简直是买一赠一。石中玉心里暗赞着。 兰望两口子都是勤快的人,庄子又是才腾空,之前的仆人们也打扫过,所以直接搬进来也就行了,有不合意的地方,以后慢慢收拾。而安置好石中玉和夏世雄,兰氏夫妇就忙起来。兰望不良于行,但由兰弟兰妹扶着,拄着拐杖,查点各处的东西,认真纪录,下定决心不给小玉损失一点。兰望家的则张罗着做饭,因为食材都现成新鲜,庄上很快升起炊烟。 石中玉心下欢喜,就坐不住,再度当起了孩子王,带着屈忽昀、牛蛮、康涵柏、小宝和小佳把庄上、田里都转了一圈。其实这里是普通北方农村的情景,也没有秀丽景色,但大家仍然逛得津津有味,因为,她及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地方。 晚饭的时候,大家也没分大小,直接围着两张大桌子吃饭,说说笑笑的,倒也快活。不知为什么,石中玉突然想起慕容恪来发。那个妖孽吃东西很挑嘴的,这些日子来因为范嫂子离开王府,又没找到好的厨子,天天吃饭时都发脾气,吓得底下人都噤若寒蝉。不过,他似乎对以红薯做的饭食倒还不那么挑剔。 “姐姐,庄子的地窖里有红薯吗?给我带回去点。”她扒了两口饭,又夹了一筷子清炒菜心,只觉满口清香,说不出的舒服。 唉,某些人成天价山珍海味,哪有这等清淡口福。 “有不少呢,回头给你带一麻袋。”兰望家的说,“可惜你们待不久,不然熟悉了庄子里的事,说不定也可以带点新鲜蔬果,时令鸡鱼什么的。” “王府里什么都有,倒是粗菜难得。”夏世雄也心情很好地说。 大家都点头,石中玉又看向兰望。 兰望话少,但他以前是在庄子上待过的。那么大的皇庄都管得起,这边的事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石中玉没什么不放心的,但有一件事,她得尽快提上日程。 “姐夫,你得帮我个忙。”她咬着筷子说,“苹果……不,草果,我一直叫它苹果,要怎么种,才能让它开花结果?烦姐夫给我找个种果树的老把式。最好,庄上还能种活几棵,不是平常的品种,是那种又大又红,从南边运来的那种。” “想吃草果吗?馋嘴猫儿?”康涵柏笑道。 “想吃又如何?大燕的南边能种,咱们也能啊,虽然有水土问题,但也许能解决。”石中玉道,又转向牛蛮,“馒头铁定没吃过,回头结了果子,我请你吃。” 牛蛮高兴地点头,“还是小玉对我最好了。” “那个要三四年才能长成的,哪那么容易?”屈忽昀道,“我们村子里有人种过,不过果子可酸涩呢。小玉,你想吃,回头我领了月银买几个送你,别折腾了。” 难道此地不易种苹果?还是种子不对?石中玉犯了愁。她高估了古代农业的发展,远不像现代这么发达呀。 夏世雄看着石中玉垮下的小脸,微微一笑,对兰望道,“你就给小玉留意着,此地连接南北,总能遇到真正懂行的人。” 久思院里推倒鱼池,埋下一个草果的事,只有屈忽昀那三个小子不会注意。有心人,谁没有放在心里?小玉此番作为,恐怕也与那件事有关的。 兰望认真点头。 于是夏世雄就又扯开话题,很快,饭桌上的气氛又热烈轻松起来。夏世雄心头感叹,曾几何时,当裕王殿下还不是现在这幅模样时,这情景也曾出现过啊。 而他心里念着的裕王殿下,此时正烦闷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低低咒骂,“一个当太监使唤的小家丁而已,横看竖看占不了多大地方,怎么他这一走,院子里显得那么空呢?” 正骂着,解语走了进来,低声道,“殿下,赵少保求见。” ……………………………………………… ……………………………………………… ………………66有话要说………………… 80粉票加更送上。 还有5票,到120的话,明天仍然会双更的。 另外,感谢大家查错别字抓虫。66不是不检查,66就是个马虎粗疏的个性,所以有时候检查两遍也避免不了,希望大家海涵。 谢谢。 第五十二章 说书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不见。”慕容恪想也未想,“直接带去后院见凡夫人。” “可是,他毕竟是殿下的……而且还带着礼物。”解语有点为难。 慕容恪挑了挑眉,唇角挂上嘲弄的神色,“哦?那定是赵少保爱女心切,听说咱们赵侧妃生病,特意来探望的。至于本王……你刚回报时,本王已经带人出城,去夏公公在郊处的庄子上散心了。” 解语一愣,但立即就点了点头问,“殿下要带人同行吗?” “侍卫会跟着的。” “到庄上住几天,没人有侍候怎么成?不如,殿下点我们四个中的一个随行……” “不是有小玉吗?”慕容恪打断解语,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心情很好的步出门外。 解语看着慕容恪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也快步出屋。不过她没有跟着慕容恪,也没有立即去前院赵知信处回话,而是先找到轻烟、素裹、银盘三人,把慕容恪的所作所为说了,四个人又商量了一番,这才去迎赵少保,亲自把他送到赵氏住的尚美院。 赵知信早就知道慕容恪不会见他,但被回绝得如此干脆,心中还是火大。再怎么是皇族贵胄,也是他的女婿,居然连半点面子也不给。不过,他并没有把怒意表现在脸上,还是显得非常大度,一脸关切地探望女儿去了。 “弟弟怎么样了?”见到自己的父亲,赵碧凡在病床上略见了礼,就问。 “死不了”赵知信沉下脸来,“说到底是他活该,也要受些教训才是。现在他四肢尽数折断,从上掉下来时又震伤了内脏,一年内是不会出来为祸了,倒也清静” “他怎么就是不改哪”赵氏掉了眼泪。 赵知信丢了个眼色,白薇立即带着人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赵氏父女二人。 赵碧凡的两个哥哥全是庶出,唯有这个弟弟赵了凡是一母同胞,自小是疼爱的,听说被裕王打到重伤,而且是因为那个石中玉,赵氏的心口疼旧疾又犯了一回,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幸好四大丫头是得力的,又有魏锁帮衬着,府内并没有因此乱套,她手中的权利也没有消弱。 “听说您还带了礼物?难道还要感谢裕王打伤弟弟吗?”说到这儿,赵氏心头不平,心口又是一阵绞痛,紧紧的气喘。 赵知信上前,轻轻拍了她两下后心,但没显出什么慈爱来,反而满脸严肃,“宫里递出话来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认为有伤官体国体,不日惩罚就会下来。你也知道,不管裕王怎么胡闹,除非他投敌叛国,或者有意抢夺东宫之位,皇上怎么也不会动他。这时我若不做出些姿态,到头来皇上连销带打,倒霉的又会是谁?只能,感谢他替我管教儿子。”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每个字都是从齿缝中冷冷逼出。 “只怕又是严厉斥责,然后罚了闭门思过?”赵碧凡冷笑,无奈中充满愤恨。 赵知信负着手,在房里走了两趟,“为父对你很是失望。你嫁入裕王府七年,无所出已经落人话柄,就是休了你,别人也没有话好讲。可是,你怎么在慕容小儿面前,连点脸面也没挣下呢?倘若他顾念你一分,也不会对你弟弟下那样的狠手。”始终,这小儿子是他的心头肉,纵然他很隐忍,此时在女儿面前,也不掩饰怨恨。 赵碧凡咬牙道,“父亲,不是女儿不争气,他有娇妻美妾一堆,只屋里的绝色丫头也有四个,可曾有人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你是说,他真的好男风吗?”赵知信瞪大眼睛。若真如此,他应该早动手才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想着怎么补救。 赵碧凡皱着眉,摇摇头,“我嫁过来七年,从没见他有过这种嗜好,和女人……只是一年前府里进了一个小家丁……当时我就觉得是个祸患,但没想到能令殿下如此。”她想说,慕容恪和女人在床上也强壮有力,但这种话怎么对父亲说得出口。 “我不管他爱男爱女,总之他喜欢什么,你就顺着他。”赵知信烦躁地说,“他不到你屋里来,你就多派些丫头去侍候,就不信他不动心的。适当的时候,也可以用点特殊的手段。催子香,不是给你弄来了?” “他武功卓绝,号称天下第一,人又精明,就算那香无色无味,也难保不被他发现。”赵氏苍白的脸色微红,因为所谓催子香,其实是**香,“父亲,您该知道,他对于背叛他、在暗中下手的人是什么态度。” 赵知信窒了一下。他亲眼目睹过那种残酷,就算狠毒如他,也有点不寒而栗。 “为父只是说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并没有逼你。可是你要知道,男人,总是对投其所好的女人,留着几分情面的。他喜欢女人,你不能妒忌,他喜欢男人,你也给他送。再者,你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侧妃。”说到这儿,赵知信突然心生一计,但身为父亲,不好和女儿说出,只能等下回他先说服了自己的夫人,下回来探病时,母女二人才好开口。 想到这儿,他心里一软,温言道,“别怪为父不给你撑腰,实在是……你也知道,在夺嫡这件事上,只要站了队,就没有回头的路。我们站在他这边,就由不得他不动。上回找的那个东西,从熙海那边就失踪了,带着它的人也死了。倘若永远找不到,我们就得想其他办法,逼得他和东宫对上。这不是我们一家的事,事关赵氏全族的性命啊。” “父亲,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再尽力。但裕王绝心绝情,不管女儿如何,他就是不为所动,我又有什么办法?”赵碧凡冷声道,心中也有怨。 那是她的丈夫啊,她给他送女人已经够了,难道真要连男人一起给他送?侧妃?那是好听的说法,其实不过是个妾,并不是他的妻。而讨好了他,她又怎么办呢?难道一辈子看着他近在眼前,却又如远在天边?难道要纵着他和别的人卿卿我我?她做不到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别忘了……”赵知信的神态也冷下来,“当初我疼爱你,也曾犹豫,是否让你嫁过来。但你为他的外表和赫赫战功所迷,自愿嫁过来,对否?” 赵碧凡垂下头,双手紧紧抓住被面,抓到指节发白。 是的,她自愿的,她以为裕王虽见惯美色,但只要她知书识理,能对他有帮助,就终能让他心里有她。到底,能坐上那个天下间最高的位子,是每一个皇族子弟的梦想。女人的美色会衰退,但一个有用的女人,男人就离不开。 但是,她错了。 他的心太强悍,也太深邃,根本探不到底。所以现在的她,看似稳当,实际上不知所措。 “他本就喜怒无常,不能以常理论之,为父知道苦了你了,可既然无法回头,也只能走下去。”赵知信看到赵碧凡的神态,又把话题扯松了些,“你前些日子在秘信中说,那个小倌是夏世雄拐弯抹角的送到他身边的,咱们不能不防,若真被拉拢了去,事情就无法挽回。若他真的好这口,不如除掉那个石中玉,换上咱们的人。至于生子,会有办法的……” “父亲放心,石中玉的事,女儿早就布局。”赵碧凡吁了口气,“只是暂时不能动,要一点点的,慢慢地把他从殿下身边推开,那时才好下手。现在动,不是戳了殿下的心尖子吗?” “你有算计就好。”赵知信目的达到,神态轻松的答。 而此时,远在田庄的石中玉正盘腿坐在炕上,口沫横飞地给除了兰老爹夫妇外的一大家子人讲《侠客行》,谁让那主角大粽子也叫石中玉呢? 夏世雄本就爱听书,但这却是石中玉第一回讲,所以连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本来兰望在记帐本,兰望家的在给石中玉赶着做一双鞋子,到后来也全被吸引了过来,更不用说屈忽昀几个小的了。 讲到大粽子和丁不四比武,丁不四打不过而耍诈,使用“举火烧天”的招式,骗大粽子双手上举,两人大眼瞪小眼时,石中玉更是跳起来亲身示范,逗得全屋人哈哈大笑。 不过,夏世雄却突然顿了顿,似乎仔细聆听了下,但却什么也没揭破。 “要死了,这么一把年纪,用这种招数骗小孩子。”兰望家笑得真嚷嚷肚子疼,“也亏你个猴儿,居然想出这个故事来。” “不是我,不是我,是一个叫金庸的老爷子,惯爱写这种奇闻异志,老有才了。不,应该叫他员外爷,他老有钱了。”石中玉笑道。 “他在江原?”夏世雄问,心中对这位金员外很是仰慕。而石中玉进府时,路引上写着她出身江原,且是男儿身。 “才不告诉您呢。”石中玉混赖过去,“告诉了您,您去找他,谁还听我讲呀。再者,金老爷子晚年信佛,散心家财,四处云游去了。” “接着讲。接着讲。”屈忽昀催促,“大粽子后来怎么样了?” “明天讲,我累了,要睡觉。”石中玉挥挥手。 “求求你,讲讲。”牛蛮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上前要把已经站起的石中玉拦腰抱回去。 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石中玉,一阵极细的破风之声穿透窗纸袭来,除了夏世雄,谁也没留意。牛蛮也只啊了声,把手缩了回去。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小粉投得给力,所以今天下午…多还有一更。 是120张小粉的加更。 谢谢。 第五十三章 你来侍候我就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三章你来侍候我就寝 “怎么了?”石中玉关切地问。 “没什么,就好像被小针扎了下。”牛蛮甩甩手,不解地道。 “给我看看。”石中玉说着,就要拉牛蛮的手,却让夏世雄给抢先了。 “没事,坐得久了,经络不通,身上不知哪里会抽一下,无碍。”夏世雄笑眯眯地拍了拍牛蛮的手掌,心中却想,如果今天小玉的手碰上了馒头的,馒头的手就怕保不住了。 可见,那一位对小玉很关注啊,追到庄子上不说,听到小玉说书到可笑处时,气息乱了一乱。若非如此,以那位的功力,他又如此发现得了?而现在,又禁止别的男人碰小玉。这是不是说,他这一宝押对了呢? 他这一生,永远是失败,也许最后一注,真的能赢。 “都散了”石中玉接过话来,“馒头这么壮,经脉像擀面杖一样粗都受不了,何况我这种像绣线一样的?再说了,我姐夫的腿伤才好,不能久坐的。” 大家一听,点头称是,然而才纷纷站起,屋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施施然走了进来。看到他的脸,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还是夏世雄率先跪倒,“裕王殿下” 接着,忽啦啦跪下一片。 石中玉心中暗骂不止,怎么就不能让人消停哪怕一天呢? “都起来。”慕容恪个子很高,重要是他的气场很强大,所以他一进门,本来挺宽绰的屋子立即显得逼仄狭窄起来。 石中主骂归骂,恼归恼,但还是第一个蹦起来,狗腿的上前搀扶慕容恪,“殿下,您怎么来了?怪黑的,有人陪您吗?您累了?吃过晚饭没?渴不渴?可惜这里没有好茶,只有农夫山泉有点甜……” “天下间,有本王不能去的地方吗?”慕容恪斜了一眼夏世雄。 刚才这老家伙拦着那个大个子,明显已经知道他在外面偷听,他若再不现身,倒失了风度。 “您这话跟没说一样。”石中玉习惯性顶嘴,她没什么,却把别人都吓了一跳。 裕王殿下出了名的俊美无双,但也出了名的任性残酷,敢在他面前无礼的人,坟头上的草早就齐腰深了,身在王府中的人都清楚这一点。小玉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结果,他们看到裕王殿下眉头也没皱一下,淡淡地道,“本王还没用晚饭。” 兰望家的一听,连忙告了个罪,想站起来去准备吃的,哪想到慕容恪却一指石中玉,“你去给本王做。看来,你手伤已经好了。” “乡下空气好,特别适合养伤。”石中玉厚着脸皮说。 昨天她请假时,手还包得很严重,似乎手掌都会烂掉似的,到了庄上一高兴,她早把绷带拆了。此时,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她这话差点把慕容恪气乐了,却也没有拆穿她,只道,“那还不快去?” “是是是,您坐着,我立即就去。”石中玉说着,一溜儿烟往前院的厨房跑。 慕容恪也不说话,抬步跟在后面。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蛐蛐、馒头、你们两个去庄子外。殿下出行,四大铁卫必是跟着的,你们去帮铁卫大人牵马喂马。兰弟、弟妹把前院的空屋收拾出一间,给铁卫大人们休息用。”夏世雄站起来,有条不紊的布置,说完又转过头来对着兰望夫妇,“你们俩这正屋要让出来,把新的铺盖拿出一套,茶具茶碗也换套新的。康康,你去多多烧热水。记着,去后院小茶房,别去前院厨房。” “干爹,殿下住这里,不是太委屈了吗?”兰望有点局促。 “没关系。”夏世雄摇摇头,“你本分的做你的事就行,殿下由我来招呼。不要以为咱们这位殿下是只能享福的,从小到大,他什么苦都吃过,尤其在战场上。只要干净,对他恭敬,看在小玉的份儿上,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兰望本来就是个踏实忠厚的人,只是因为慕容恪突然到来,有点手足无措罢了,被夏世雄一说,心下也就坦然了。反正他无愧于心,谁来了也一样。 “不知小玉应不应付得来?”兰望家的,萧易担心道。 “那小子机灵,瞧殿下对他也很随便,应该无碍,别瞎担心了,去把你来时新做的被褥拿来,虽然是粗绵布的,却从没用过。”兰望催促。 而那个被念叨着、被担心的人,此时正在犯愁,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给慕容恪吃。真是给人找麻烦,要来也通知一声,或者过几天,今天是才搬来,一切从简,到哪儿找好东西侍候他? “还不做饭,要去哪儿?”看石中玉往门外走,慕容恪板下脸。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殿下听过这话?”石中玉摊开手,“深更半夜,没地儿给您拔菜去,好在菜窖里有存货,我去找点来呀。” “敢给本王吃不新鲜的,哼,本王跟你一起去。”慕容恪一步跟在石中玉身后。 石中玉叹了口气,拿灯罩子拢住烛火,走出厨房。 她不明白慕容恪为什么来,又不明白他为什么兴趣这么高?她只但愿他没听到有关于“姐夫”的字眼,那样一切就穿帮了。不过,他应该在门外听了好久,怎么会漏掉那个细节?不管了,只要他不问,她就装傻。他问了,她死不承认,他能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菜窖,石中玉拿起一把晒干的小白菜和两条黄瓜,又到院中的井里提出吊桶。天气热,古代没有冰箱,吃不了的肉类怕坏掉,就放在铁桶中,浸在井水中冰着,很能保鲜。她记得今天剩了块猪肉来着,当下取出,打算和着那点很好吃的干菜,做菜肉馄饨给慕容恪吃。 她手艺不错,虽然只是家常级别,成不了大厨,但味道还是很可以的。至少,她在现代的老爹经常赞不绝口。而且仓促间,也实在想不出做什么给这位大爷吃,做馄饨的话还快点。再搭点爆腌小黄瓜丁,虎皮鸡蛋,灶上热两个馒头,就是牛蛮那样的饭量,也尽够了。 “这是什么?”回到厨房后,石中玉正忙活着做饭,慕容恪指着一个扎好口的**袋问。 “红薯。殿下不是爱吃吗?”石中玉顺道拍马屁,“出门一趟,想给殿下带礼物来着,可惜没有钱,这边也没什么好的,就想带点新鲜红薯回去。” 慕容恪先是一愣,随即就笑起来,“本王生平收过无数礼物,哪一个不是价钱连城,偏今天就你这麻袋红薯最是……凑趣了。”他本想说“最是珍贵”,却硬生生把话改了口。 东西不分贵贱,难得是这份心意。似乎,自从母后仙去之后,再没有人对他这样过。他并不爱吃红薯,此时却不禁感到心头暖暖,可惜说出的话还是很过分,“定下例也好,以后你不出门便罢,出了门,放了假,就必为本王带回礼。如果敢违背,你可以试试。” 石中玉低头揉面,掩饰自己上翻的白眼。 有的人,就是不能对他好那么一丢丢。她不过想带点红薯回去巴结他,下回出门方便。可倒好,定下了恶例,以后出门就得送礼,得花多少钱哪。算了,路边小摊上随便带点也行,反正他也没说要什么规格的。 她是家丁,送礼的规格低得很。 以前在现代时,她经常做家务的,所以手脚麻利,很快就煮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猪肉小干菜馄饨,没有鸡汤,只好用心调制味道,再多点上些香油,同时做好了爆腌小黄瓜,炸好了虎皮鸡蛋,馒头也热得软软的,放在一个木托盘中,摆在桌上。 一抬头,看到慕容恪还站着,知道他这娇贵的人嫌厨房不洁,连忙用自己的衣袖抹了一遍凳子,这才请慕容恪坐下用餐,“碗勺和筷子,我刚才用开水煮过了,殿下快吃。”再加上一个笑容满面的邀请。 慕容恪这才纡尊降贵的坐下,品尝之下,感觉味道还真不错。加上他从中午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也确实是饿了,居然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当厨师的,最高兴的就是自己做的饭被客人吃光。因此,虽然石中玉心中暗怪慕容恪打搅了她美好而短暂的假期,却还是很开心,面色也不觉柔和了下来。 烛光下,她温柔的笑意自然散发着清新之气,小脸儿似乎泛着珍珠般的光彩,慧黠的眼睛楚楚动人,因为干活太快,微微发汗,有几缕略湿的头发搭在额上,随着着手上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形成了一种最纯洁无辜和无意间的诱惑。 慕容恪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发热,他把其归咎于喝了太多热汤的缘故,至于那心头漏跳的一拍的情况,虽可疑,但他却自动忽略。可因为心里别着劲儿,他忽然看石中玉不顺眼起来,薄怒着道,“本王已经吃饱了,你还在干什么?” “殿下不是带了四大铁卫来吗?不也得准备点吃的啊。”石中玉敏锐的感觉到慕容恪的怒意,答道。心中却骂:这个人念完经就打和尚,吃饱了就骂厨子,太不像话了 “这与你何干?” “我这是为殿下想呀。”石中玉简直莫名其妙,“也不是以我的名义送饭,是以殿下的。” 慕容恪听她这么说,心情好了些,沉吟了下才道,“馒头和鸡蛋就成,不用弄馄饨。天气这么热,难道你想让别人都出一身汗。” “好好,这样我还省事了。”石中玉放下手出正包的馄饨,“您现在要歇下吗?” 慕容恪点了点头,“你来侍候我就寝。” …………………………………………………… …………………………………………………… ……………………66有话要说………………… 致歉,早上更新的时候,章节序号写错了。应该是五十二章,这章才是五十三章,抱歉。已经请求美女编,帮我改过来。 还有,加更的债终于还清了,谢谢大家支持。 66很开心,没有食言。另感谢荣光闪烁朋友的和氏璧。 第五十四章 美男入浴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四章美男入浴 石中玉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我就是随便问问。【 ]其实,您才吃了晚饭,要消消食才行,免得存了食,会伤胃的。” 慕容恪点头,“不错,本王骑马一路狂奔,出不不少汗,确实要先洗洗,你一并侍候了?” 啊? “饭后洗澡也是不好的。”石中玉慌了起来,“再说我手还没好,不能沾水。” 慕容恪纳闷地看着石中玉,眼神一闪。 这小子怎么推三阻四的?不能沾水?笑话,刚才还做了一顿饭给他吃,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如果说他身体有残疾,不愿意暴露身体,身为男人,能理解他的苦处,他的自尊,为什么连侍候人也别别扭扭的?一个少年,力气活做不得,做饭倒是很利索,像个女人…… “手拿来。”慕容恪摊开自己的手掌。 石中玉没办法,只得递上自己的手。慕容恪展开那只对于男人来说,明显略小的手,就见那手心有几道白痕,伤处显然已经全好,只要再抹些日子药膏,就会连伤痕也消失的。 “本王眼睛不好。”慕容恪冷声开口,“你来告诉我,伤口在哪里?” 他的右手抓着石中玉的手腕,右手指尖在她掌心摩挲着,令石中玉突然很紧张局促,好像有一把火从掌心一直烧起来,骇得她连忙缩回手。 “真的,饭后就洗澡,对消化不好。” “哦?在战场上,我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洗浴。” “殿下威武不过,我还是怕伤口还没全长好,手心粗,划到殿下您高贵又娇嫩的背就不好了。”她咬咬牙说,“殿下若不担心,侍候殿下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明白,慕容恪现在不怀疑她是女的,因为路引上她是男的,进府后她是男的,又因为天阉大谎,他认为她对身份的保护是正常的,她身体的异样特征也是正常的。但如果,她对其他男人的躯体反应过于排斥,他怀疑了什么就麻烦了。 反正是从现代来的,裸男虽然只见于网络、或者电影电视中,现实中,半裸男还是经常见的。君不见天气大热的时候,游泳池也好,海边也好,人多得像下饺子一样,男人的白花花占了一大半。 她并不怕男人**,只是慕容恪天然的让人觉得危险,她才紧张罢了。【 ]既然这样反应会令她有揭穿身份的可能,不如干脆大方些。 只是不知为什么,听了她的话慕容恪神色一变,低声道,“娇嫩的背嘛……”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抬步走了。石中玉不明就理,连忙跟上,努力做出一个好奴才的样来。 慕容恪踏入二进院,发现正屋已经腾空,夏世雄一早站在那里等他,见他到了,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殿下,已经给你备下了洗澡水,木桶是奴才亲自刷洗过几遍的,虽粗陋,倒也干净,屋里的用具也换了新的,就让老奴侍候殿下……” “难为你了。”慕容恪冷冷地道,“小玉侍候本王就行。”说完,进了正屋。 石中玉低眉顺目的跟在慕容恪身后,听到夏世雄的话时还有几分窃喜,但很快就又希望破灭了。也是的,她拿着三两的月例银子,哪能什么事也不错。算了,当自己是搓澡工,只不过在男澡堂工作而已。 不过,当她与夏世雄擦肩而过时,夏世雄连递了几个眼色给她,让她小心侍候。其实她也郁闷,好好的生什么气呀。这个慕容恪,刚吃东西进还很欢快哪。 二进的正屋一明两暗,迎面会客的地方还显得有些空落,右边是兰望夫妇的卧室,不久前还有一堆人坐在那里说笑、听书,现在已经收拾得干净整洁,就像没人来过似的。左边,原说要当兰望记账理事的小帐房的,现在只有一张桌子,于是浴桶就摆在这里。 石中玉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温度,心中暗叹。夏老不愧是皇宫出来的,平时不明显,关键时刻就看出心思的灵巧,时机的拿捏了。这水温,太标准了。 “殿下,要立即沐浴吗?”她转过头问。 慕容恪大张开手。 石中玉愣了下,才明白这是叫自己上前宽衣,急赤忙慌地照做,生怕又不知哪里惹到这个活阎王似的家伙。她还没这么侍候过人,有点手忙脚乱,连腰带的搭扣也找了半天。松了袍子还没脱,就又去脱慕容恪的靴子。她不想跪的,可跪姿却比较容易脱鞋袜。但是她脱掉慕容恪的靴子后,却没脱他的袜子,直到他把一只脚直接轻踩在她大腿上,提醒她。 是的,他的脚很漂亮是没错,但这个姿势……那脚掌传来的热度,紧贴在她大腿上,还是让她有点小鹿乱撞,也不知是气的、是羞的、还是别的什么。 怎么感觉被调戏了? 她恨得不行,快速扒掉他鞋袜,又站起来拉他的外袍,动作之急切粗鲁,令慕容恪好奇之后有点想笑。怎么感觉,这小家伙要把他推上床呢? 好不容易,把慕容恪的外袍脱完,石中玉伸手向里衣时,手指却打结,把慕容恪里衣的带子都绕瞎了。于是,她又用力扯。 “算了,本王自己来。”慕容恪看着都替石中玉累,“一看就知道,你没有侍候过人。” “小的是外院粗使家丁嘛。”石中玉无比委屈。 “没关系,以后多练习就可以了。”慕容恪轻描淡写。 石中玉欲哭无泪。 什么意思?以后这事要经常做?对了,她荣升为贴身小厮了,以后这种活计只怕不少,她不能时时露怯,那样可就危险了。镇定镇定对,可以脑海中丑化他。和尚遇到女色,总把对方的美貌想像成红fen骷,那她……就想象慕容恪便秘,想必坐在马桶上,面容也很扭曲…… 正脑补着,突然面前一白,接着一黑,是慕容恪脱掉了里衣,扔到了石中玉的头上。石中玉下意识的扯下蒙头物,正见到美男入浴的一幕。 而且是……全裸的。 慕容恪的身体,简直是完美的化身,比例均匀,属于那种穿着衣服是瘦高个儿,脱掉衣服就肌肉贲张、块磊分明的身材。平直宽厚的肩背、强健的手臂、发达却不夸张的胸肌、结实平滑的腹肌、肚脐下……修长坚实的双腿,粗细适中。 某些关键部位一定要略过,好女孩是不会看的。但是,还挺大。 石中玉觉得一股热血真冲上脸庞,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烧盘了,脸红得一定像某些动物的屁股。不过她很快就安慰自己:慕容恪的身体是艺术品,欣赏美丽的东西是高尚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鼓励着自己抬头,但慕容恪却转了身。哇,屁股挺翘的,看起来很有弹性。但是…… 看到慕容恪的背,她呆住了。 那背上的伤疤……丑陋、可怕、狰狞、似乎有恶魔在他背上凌虐他,并狞笑着…… 鬼使神差的,她走过去,拿起木桶边缘的手巾,沾了水,晾了晾,不那么热了,才轻轻地压上去。 慕容恪几不可见的一哆嗦,声音更冷,似乎有怒气就要爆发,“没人敢碰。” “碰得人早投胎了,都能上街打酱油了是?”石中玉接过话来。 慕容恪很奇怪石中玉没有害怕,而且说的话那么奇怪,什么叫上街打酱油?但鉴于这块小石头经常语出惊人,行事古怪,慕容恪不打算追究。而且这小子误会了他的意思,其实他是想说,从没人碰过那伤口,恢复时和恢复后,除了上药,从没有人碰过。 只是,石中玉的神情和动作为什么那么温柔,好像怕他会疼,那伤早就好了不是吗?而且这小子为什么不怕?所有人看到都怕,所以他就算在床上抱着女人时,也不会脱掉上衣。他洗澡也不用人侍候,都是自己来,连四大美婢也不用。今天,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或者是因为石中玉说自己的背高贵娇嫩,所以他故意展示给他看。 “烧伤?”看到那纠结不平的皮肤,石中玉轻声问。 “两次。”他淡淡的,仿佛那两场大火与他无关。 他以为石中玉会刨根问底,哪想到这小子突然绕到木桶的侧面,拉着他的手臂,随便擦了擦,就又去解他的头发。而当他的三千青丝倾泻而下,他感觉石中玉的小手往前推了推他。 不自觉的,他身子前倾,接着听到石中玉用一种赞美的声音说,“殿下,小的特别特别佩服您,您连烧伤都那么美丽,我觉得这纹路有点像一条腾飞的龙,不然纹个身怎么样?死了死了,简直帅死我了。” 慕容恪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惨痛的过去,让这小子说得倒成了一件好玩的事。奇怪的是,他忽然也这么觉得了。心头的恨与重压,虽然仍不能退却,却轻松不少。 “少废话,难道你就这样侍候本王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以怒气掩饰。 石中玉撅起嘴,“殿下,您不会还找人搓背这么老土?” 啊?死个澡还要讨论土不土?不知不觉中,慕容恪让石中玉带沟里去了。 ……………………………………………… ……………………………………………… …………………66有话要说……………… 最近的章节,大家有什么看法,欢迎在书评区讨论。 谢谢大家正版支持。 第五十五章 风骚奔放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五章 风骚奔放 美男入浴时,石中玉进行了高尚的审美活动。 ~ 美男出浴时,石中玉要帮着某人擦身,于是又近距离的高尚了一把。不过她实在没有帮人穿衣服的天赋,一件中衣的衣带系得七扭八扭,这让她产生了加快大燕服饰改革的想法,顺便再发点小财什么的。 但,还是慢慢来,她的发财大计很多,但现在一个也没有实施,因为实在腾不出空来。 “算了,我自己来。”慕容恪看石中玉笨手笨脚的,一把推开她。可能是太恼火了,居然没有用“本王”,直接以“我”自称。 “那殿下休息,我这就叫馒头……呃,牛蛮和屈忽昀进来,把浴桶搬出去。”终于要躲开这妖孽了,石中玉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放松和愉快,“您不需要人守夜,是?” “你很高兴?”慕容恪斜瞄了她一眼。 石中玉心头大叫糟糕,严重鄙视自己掩饰脸色的行为太弱。明明脸皮挺厚的呀,为什么那些情绪总是会透出来。或者不是她无能,是妖孽太可怕了。 “我看殿下很舒服的样子,当然高兴。”石中玉动作极轻微地向门边靠了靠。 没办法,慕容恪才洗过澡,一头比女人还要美丽的长发披散着,浑身散发着温热的湿润气息。那种气息……很容易让人沉溺,让人犯错的。 只是,她的脚才错后半步不到,眼前就一花,手腕被人抓住。接着,身子凌空而起。惊叫声中,屁股落地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室内,坐在屋顶上了,还很可耻地紧抱着慕容恪的大腿。再看亲爱的裕王殿下,一身白色中衣,在夏日乡间的夜风中稳稳站立,决战紫禁之巅的气势也不过如此。 他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很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以及,夜色的甜美。 “屋里闷气,哪睡得着?”慕容恪慢慢坐下,把石中玉两只小爪子从自个儿腿上拉开,“正好,你给本王继续说书。那丁不四与大粽子一战,到底如何了?” 石中玉这个囧,敢情慕容恪从头到尾都在偷听,现在还惦记着后续情节哪。 “殿下,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们以后慢慢讲好不好?”石中玉耐心地解释,突然有一种给残酷的君王讲《一千零一夜》的感觉,“不如,我给您唱首歌?” “你还会唱歌?唱来听听。”慕容恪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 于是石中玉清清喉咙……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难听死了,哪来的山乡俚曲换一个。” “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蓝衣,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大脸猫大脸猫长胡须,喵mimi喵mimi喵mimi。” “更难听” “腾云驾雾……追风逐电……一个跟头,哈哈哈十万八千……”石中玉一边闹腾,一边瞄着慕容恪,盼着慕容恪烦了,快点把她赶下去。 好,是女人就幻想过和男人、特别是慕容恪这么帅绝人寰的男人,坐在屋顶看星星,看月亮,特别是古代没有污染的天空,星河是如此之美,绝对让人迷醉。但就是迷醉才可怕,她只想快闪远点。何况,她不想把慕容恪一个大好真男掰成弯男,因为鉴于她自身的秘密,她负不起那个责任。 可是今晚的慕容恪很怪,虽然被她唱得直挖耳朵,却没有赏她一脚,把她踹下屋顶。相反的,他实在受不了了,只是反过手臂,把她的嘴给捂住。 据科学研究,月亮对动物的情绪有极大影响。比如狼,会对月嗥叫。比如狐狸,会对月跪拜。比如妖怪,会对月吐呐练丹。比如人类,会容易在月夜**。又比如石中玉,也许以前活得太小心了,心里压抑了很多情绪,今晚嚎了两嗓子,突然风骚奔放起来,类似于发疯,只想把胸中的郁闷全发泄出来,一把甩开慕容恪的手,就那么站起身,在屋顶上大唱起来。 大白菜 鸡毛菜 通心菜 油麦菜 绿的菜 白的菜 什么菜炒什么菜 喜羊羊 美羊羊 懒羊羊 沸羊羊 什么羊什么样 什么羊都喜洋洋 我们是一群小小的羊…… 慕容恪拦了石中玉两次也没有拦下,干脆由着她折腾,自己则慢慢躺倒,伸长四肢。 ~渐渐的,这曲调虽然不知是什么,可音乐却是能沟通人类心灵的,那积极乐观,欢快活泼的韵律和搞怪的歌词,居然把他也感染了,心下一片空阔,片尘不染似的。 于是在璀璨星空下,寂静的乡间,喜羊羊之歌响彻暗夜之中,不仅这个三进小院,连附近的庄户人家都听到了。而院中的每个人,不管是进了屋的,还是坐在台阶上,都静静聆听,然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因为石中玉,因为一首不着调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至少这个夜晚,所有人都很快乐。 “省点力气。”当石中玉唱得太用力,喉咙发干,咳嗽起来的时候,慕容恪把她拉得坐下,“别再吵了,本王容忍你,你可别得寸进尺。” 石中玉也确实累了,就势躺倒在慕容恪身边,呼呼喘气。今晚当了一回没麦的霸,她才知道唱歌也是力气活儿,说起来那些乐队巡演,又蹦又跳的,实在很辛苦。 “心情好多了?殿下。”她笑问。 “本王的心情本来就很好。”慕容恪板着脸,但侧过头时,唇角却抑制不住的上弯,“不过你说唱给本王听,结果方园百里的狼恐怕都给你招来了。还这个羊,那个羊……” “我们百姓,本来就是羊啊。不过嘛,我们也会让自己高兴点,这叫穷开心。殿下您从小锦衣玉食,不会明白的。”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明白呢?”慕容恪低声说了一句。 石中玉没接话,只叹了口气。 “小小年纪,有什么发愁?”慕容恪问。 “殿下说我嗓门大,可是,我希望一个人听到,他却听不到。”石中玉突然心头一酸。 “是谁?” “我爸……我爹。”石中玉笑着,眼泪却毫无预警地掉下来,“我希望他听到,然后让他的心情也好起来,不要……总惦记我。” “他去世了?” 石中玉想了想,点头。 这一生,再也不能在父亲面前尽孝,父女二人算是无缘再见了。唯有不停的期望,父亲过得好些,也许念力强大,就会如愿。 慕容恪无语,两人沉默了片刻,前一刻还愉悦的气氛,突然之间就冷了下来。而正当石中玉暗骂自己破坏情绪,慕容恪却半转过身来,手掌抚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眼泪轻轻擦去。 他突然的温柔仿佛一道从天际边散发的光芒,穿透星云,直落在石中玉的心上,令她不知所措,也没注意心底有悸动滑过。那感觉,就像春天有种子破土,微痛且微痒,偏又抓不着。 四目对视,半晌无语,直到空气都似变得粘稠时,慕容恪才开口。 “你要明白小玉,这世上,很多东西是抓不住的。”他低语着,又似叹息,那纯粹邪恶的目光里,第一次闪过伤痛、愤恨、还有对死的厌倦,对生的憎恨。 鬼使神差的,石中玉不想让他独自走在黑暗的边缘,所以脱口问出,“殿下的烧伤,是怎么造成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逾矩了、她过火了、她忽略了身份和地位,今夜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她以为慕容恪不会回答,甚至会生气,正想着怎么道歉,慕容恪却轻声道,“前后两次杰作。” 石中玉冷静下来后,就恨自己太得意忘形,因为她根本不想听这些皇家秘辛。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但是,很多事是由不得她的。就像她穿越重生,就像她进了王府,就像她现在这样…… “先皇后在本王四岁那年薨了。”慕容恪慢慢地说,好像故意要拉长痛苦似的,“本王五岁的那年的中秋,正好是她的祭日,身为她唯一的儿子,本王一大早就去她生前所居的凤翔宫拜祭尽孝。因为是大祭,仪式很复杂,需要整整的一天。到晚上的时候,本王突然睡着了,后来被生生烤醒,发现整座凤翔宫都起了大火,而本王身边侍候的人一个不见,包括夏公公在内。” 听到这儿,石中玉伸手扯住慕容恪的衣衫,想阻止他说下去。 慕容恪也奇怪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家丁说这些,可他既然开了口,就停不住似的,好像心头的千里长堤岸,毁于小小的蚁穴。 “当时,我很害怕。”他又把代表权势和骄傲的“本王”二字隐去,“四处都是火,我就像被扔在炼狱之中。我听得到宫外有人喊叫,可周围却奇怪的寂静,只有噼噼啪啪的火苗声。它们仿佛会说话似的,告诉我,我的死期到了。” 石中玉听到这儿,心里揪紧,很心疼可怜当年的小恪恪。 一个五岁的孩子要面对这些,那是多么残酷的事情,那对他的伤害又有多么大啊。怪不得人家说,孩子的问题,就是家庭的问题。慕容恪现在这么行为乖张,戾气霸道,甚至可以说不可理喻,和他的童年经历有很大关系的。 “那殿下……怎么逃出来的?” “是太子。”慕容恪露出奇怪的笑意,“已故的太子殿下救了我。” ……………………………………………… ……………………………………………… ………………66有话要说………………… 小粉已经到了160张.但66肩膀受伤,申请明天双更。今天,就先休息一下。 谢谢大家。 还有,66出名的马虎,所以有错别字,大家原谅。 第三件事,请大家不要投更新票给我,因为我更新是有定量的嘛,而投更新票要花钱的,结果全归网站了,心疼啊。 最后,感谢奈叶08827朋友送的九转莲花。。.。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五十六章 妖孽降世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六章 妖孽降世 石中玉心头一凛。 据说,慕容恪和慕容长天的关系不太好。可既然人家的老爹救过恪恪同学的命,他为什么不对侄子好一些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龌龊事?还是后来关系变了?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或者是求生的本能,一个人挪到火势较小的窗边去。”慕容恪继续沉浸在回忆里,“那时并没有人来救我,烟熏呛得我眼泪直流,除了火舌,我看不到东西也无法呼吸。我对天祈祷,对我的母后发誓,如果有人出现在我面前,我要用一生报答,永远也不背叛离弃。可是,没有人来,倒是梁上一段烧着的木头掉下来,砸昏了我。” “砸到你的背吗?”石中问。 她记得,表弟小时候身上被开水烫过,三岁烫的,可都大学毕业了,胳膊上也有疤痕。何况,是那么严重的烧伤。当时的慕容恪,一定受了很多罪,是那么小的孩子不应当、也没办法承受的。 可他活了下来,谁能理会其中的苦楚呢? “是啊,整块木头掉在我的背上。我到现在还纳闷,为什么我没有被砸死?那时我才那么一点大,只有些许武功根基,却绝没到可以自保的地步。而且天不绝我,当晚本是晴天,却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那火自然熄灭了。可是雨却未停,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太府都差点被大雨淹没。后来人家说,那是妖孽临世,天时有异。” “你怎么样?”虽然已经知道结局,但石中玉仍然禁不住紧张。 原来啊,很多人把他归到妖孽那类里,带着绝对的歧视感,所以对他又惧怕、又厌恶、又憎恨。但她说他是妖孽,只是因为他的容貌,他那无法抗拒的男性性感魅力,绝不会把所有的坏事都拜你推卸在他头上。虽然,有时候他是任性狂妄自私残酷无理嚣张自大跋扈可耻欠扁(此处不停气儿的连咒一万字)。 ~ “父皇亲手把我从废墟中挖出来,我的气息已经快断绝了。”慕容恪苦笑一声,突然转话题,“你知道吗?世人称本王是天下第一高手,但在十几年前,这个位置是夏公公的。他曾在百万军中救过父皇的性命,只是因为肢体残缺,不能封候列相。但他深得父皇信任,在那场大火后,更是命他做了我的伴当。之所以他丢掉了天下第一高手的美名,是因为他几乎耗尽了内力,存续了我的性命。现在他的武功,是后来重新练起来了,但因为失了先天无气,终究无法到达当年的顶峰。” 石中玉垂下眼睛,心里的震撼无法形容。 夏老、夏世雄,竟然有那样的根底怪不得他什么事也不管,赵氏却不敢动他分毫,怪不得他可以在紧急时出入皇宫,请得动专门为皇上服务的才神医。只是,说起来他对慕容恪有救命之恩,为什么现在两人之间如此冷淡?他有救驾之功,到头来,竟然只落得在王府当个没有权势的管家? 皇上为什么对他这样?裕王又为什么对他这样?这也是个谜啊。 但是石中玉不敢问,也不想问,因为她明白,那会让她越陷越深。她不是无敌穿越女,她没有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就连适应着活下去,都令她殚精竭虑了。 “可是殿下说……是太子殿下救的您。”见慕容恪突然停住说话,石中玉只好接过话茬。 他摆明今天要说痛快了,假如不给他个台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闹腾。 “那是因为,夏公公只是拼尽全力,保住我的气息,但并没救醒我。事实上,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慕容恪双手枕在脑后,仰望星空,“父皇为了救我,张贴了皇榜。可是那时城中被淹,百姓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管这些。第三天上,眼看我就要不成了,一个醉醺醺的道士揭了皇榜,却说他不能医人,却可以测字,指点迷津。 ~” 测字? 石中玉吓了一跳,脑海里突然冒出以德道士那猥琐的面庞来。不不不,不可能,以德虽然提醒了她以笔墨官司赚钱,但肯定是蒙的。怎么可能是他绝对不是太府都可不止他一个测字的,再说那些真正的高人难道不会测字吗?巧合,一定是巧合 “那道士叫什么?”她忍不住问。 “你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就是好奇。以后倘若我遇到,让他好好测测我的人生。” “这种世外高人,怎么会留下姓名?”慕容恪微微一笑,“就算是想要名誉地位,也得故弄玄虚一番才是。” 石中玉不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不是以德,就猜不会是以德嘛。以他的德行,能救了皇子,肯定臭屁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还能这么潦倒吗? 只听慕容恪继续说道,“父皇当场大怒,要凌迟处死那道士。只是我那大哥于心不忍,就说让这道士试试何妨?好歹,只要有救我的一线生机,就不能放过。我大哥生来性子仁慈,这一点长天倒是像足了他。” “然后呢?然后呢?”听到这儿,石中玉急切了起来。 “父皇心中悲痛,于是亲手写了个悲字。”慕容恪道,“那道士就说,悲字乃非心。是失了人心的人酿出这场祸事,却非要有心人才可以化解。而所谓有心之人,必是我的至亲骨肉,怀着诚心,方能解了我的灾厄。而且,父皇写下这个字的时候心绪不宁,写非字头的时候,手抖了几抖,结果写得弯弯曲曲,字体略歪,指着东方,于是那道士说,非字头恰似玉带河流,以及水漫的石桥。要我的亲人过河去东城,定能寻到名医。” “这么简单?” “这才是最难的。”慕容恪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刚才我不是说了?那几天玉带河水泛滥成灾,太府都被淹,河上的几座桥有的冲垮了,有的则没入水下,根本无法通行。就连皇上派兵过河,去东城和南城救助百姓,也不知被河水中的暗流卷走几多。而那时的我,只有一息之命,若不尽快找到所谓神医,必是活不成了。” “太子殿下……过河去求医了?”石中玉猜个**不离十。 果然,慕容恪点头道,“我大哥从小就待我亲厚,立即自告奋勇,当然有无数人反对,就连父皇也是不允许的。毕竟,他被立为东宫太子,是未来大燕的皇帝,怎么能冒这个险?而我其他的兄弟亲人却没一个肯主动前往,父皇指派的话,又失了诚心。可是我大哥坚持,还趁着父皇犹豫时,偷偷带人寻了一座只有桥栏杆浮在水面上的桥,腰上系着绳子,一步步的走地河去。我没有亲眼所见,但可以想见当时的凶险。而他才到了东城,就遇到了才神医。当时才神医还是个游方的郎中,正在东城无偿救治在水患中受伤的百姓。我大哥信足了那测字道士的话,也不问才神医的医术如何,只亲自背了他,又顺远路过了河。可是到河边时,他刚把才神医放到岸边,就被水卷走了。” 啊石中玉惊叫一声。 “幸好,他腰上系着长绳,被侍卫们捞了上来。”慕容恪说到这儿,别过头去,不想让石中玉看到他眼中的神情,“才神医果然不同凡响,不仅救活了我,也救活了落水的太子。只可惜,我因为年纪幼小,很快就完全恢复了。我大哥本来身子就孱弱,经过落水之难后,身子就更大不如前,以至于长天像我这般大时,他就……” 原来,已故的太子是这样死的。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不也有例外吗?太子就是一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石中玉不认为这是太子作秀,有谁会拿自己的命来施恩?何况当时他已经是太子了,还会怕一个亲生母亲故去的小孩子吗? 但是,请注意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石中玉不认为慕容恪是个奸险无耻的小人,虽然他是很坏没错,可他坏得直率高贵,不屑任何龌龊的行为。所以,他不可能忘恩负义到和有救命之恩的夏公公,以及故太子的儿子、皇太孙慕容长天的关系搞得这么僵。当然,也不太可能故意胡作非为,惹他那个疼爱他的父皇生气,更加不可能为了夺嫡争位而暗下黑手。 那种事对于他来说,是应该被看不起的?也许因为彼此间熟悉又陌生,石中玉忽然觉得自己很了解高高在上的裕王殿下,本能地相信他不会那么做。或者,还是女性的直觉。 那么,为了什么今天是这个局面呢?十之**,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以一种冷漠的态度对待那两个人,即不报恩,也不报仇。 而且那场大火很蹊跷呀。 从刚才慕容恪的描述上看,他没说当时的他困倦了,是说突然就睡着了。还说身边侍候的人一个不在,包括夏世雄在内。这件事的定论是他睡着时碰倒了烛火,那就更不对了。如果是他引起的火,应该先烧到他才对呀,为什么会被“生生烤醒”?火大到这个程度,从外面进不了人来救助,像是他被火包围了啊。最重要的,他没说这件事怎么解决的,肯定是以所谓的定论压了下来,处死一大批太监宫女了事。 皇上,为什么不追查?或者,为什么追查不到?这是皇上纵容自己这第七子的原因吗?觉得亏欠了他? ……………………………………………… ……………………………………………… ………………66有话要说………………… 为了给大家两连更的惊喜,66拼命一早上了,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更随后就到。 谢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五十七章 瓶中的魔鬼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七章 瓶中的魔鬼 “喂,你还想问什么?本王今天一并告诉你。 ~”因为石中玉的沉默,慕容恪突然恼火地问。 是你自己想倾述好不好?还要拿桥,要人问了才说,我才不想听哩。石中玉心头暗想,但又怕自己不开口,他又说出什么皇室秘闻来,加重她的参与程度,连忙扯开话题问,“第二回哩?殿下说你的背烧伤过两次。” “第二回嘛……”慕容恪冷笑,神态中有些轻蔑,“是我十四岁在战场上,我军中出了奸细,他们诱我孤军深入,然后火烧甘草林。不是种甘草的地方,而是名为甘草的树林。那一天我的亲卫全被伏兵杀死了,我一个人浴血杀出重阵,却被大火包围,冲不出去。这一次我向地狱起誓,如果有人能站在我身边,我愿意把生命和灵魂都献给那个人。可是,仍然没有人出现。” “你是怎么得救的?” “因我小时候曾受火之荼毒,父皇曾特意寻来一件宝物,据说是防火的外氅。当时连天也不助我,不但没有雨,反而狂风四起,火势更盛。我在地上挖了个坑,披着那件外氅,身子深深伏在里面,吸着土中的潮气,一直等到林毁火灭。那件外氅并没有传说中的神奇,虽然令我免于被大火烧成灰烬的命运,但它也化为焦炭,融在我的背上。后来用了一个月时间,才神医才将它从我的肉里剥离……” 石中玉伸手抓住慕容恪的衣袖,阻止他更细致的描述。这样的事,她只在电影里看过,专业的消防队员,救山火时被困在火海,也用隔热斗篷包着自己,伏在土坑里。据说,跟被关在烤箱中的感觉差不多,极为痛苦,而且能活下来的人很少。 这样的情景她只听着就受不了,何况当事人?他那时才十四岁呀,在现代,是上初中的小男生,应该打打小架,泡泡小妞,耍耍酷,跟老师家长闹点小别扭什么的。 ~ 可他呢?不仅走上了冷酷的战场,还要面对自己人带来欺骗与敌人奉送的死亡。当身边的手下全变成尸体,躺在脚下,当他一个人面对从小留下心理阴影的大火,那种恐惧和绝望,就算她明白,却也是不能深刻了解的。 心理上的伤害,**上的痛苦,都是他一个人独自承受,而且那时的他那么小,还在性格成长的期间,真的,很,令人,心疼…… “我知道一个故事,叫瓶中的魔鬼。”灵机一动,不想让他沉浸在过去中自怨自艾,石中玉突然说道。 “啊?”因为今夜的气氛,因为身边的人,慕容恪说出了本不想对任何人吐露的心声。可是那些往事,还有那些他说不出口肮脏秘密,令他多多少少有点微微的愤恨,此时石中玉话题一转,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殿下在火中的两次起誓,令我想起一个民间故事。不过不是大燕的,是海外之国的传说。听说熙海联通着更远的地方,我是听一个从熙海来的海外商人讲的。”石中玉起身,先做了个铺垫,不然慕容恪刨根问底就麻烦了。 “你知道的故事很多啊,讲来听听。”慕容恪哼了一声,表示他根本不感兴趣,让石中玉说出来是一种恩典。其实,他很好奇。 “一个瓶子从天而降,坠入大海深处,落在最黑暗可怕的地方。有一只魔鬼被法术禁锢在瓶中,寂寞又无助。于是他对天祈祷:若是谁救我出去,我会使他终身荣华。可是他等了一百年,终究是空。于是他又承诺:谁能救我出去,我将替他开发地下的宝藏。但又是一百年过去了,孤独依然没有改变。在第三百年,他想:谁要是能来解救我,我就满足他的三个愿望。可惜,始终没有人来救它。他绝望了,他恼怒了,他诅咒:如果谁救了我,我就立即结束他的生命,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殿下你看,你和那只魔鬼多么相像啊。” 她这个故事说的是《一千零一夜》中《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对于慕容恪来说,是很新奇的。所以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微恼,“石中玉,你胆子太大了,仗着本王纵容你,居然敢说本王是魔鬼那你把皇上置于何地?像你这样口出大不敬之言,就算剐了也平常。” “我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石中玉连忙赔笑,“再说这是人家海外之国的说法,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用咱们大燕的说法就是……人心中的恶念。” 慕容恪嘿嘿冷笑,慢慢也坐起来,扭过石中玉的下巴,纯粹邪恶的眼睛闪闪发光,以那伴随着夜风,显得格外性感的醇厚声音说道,“小玉,你还记得那晚久思院的大火吗?” 石中玉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但为了迷惑敌人,装傻道,“记得啊,怎么了?” “那天本王又被困在火中,当时就想,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本王呢?本王已经没有了感恩和祈求的心,只想让闯进来的人好看。如果本王没有记错,那天是你,硬把本王从火中拖走的。”他又恢复了自称,证明一时软弱的他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那个把任何人都不当人的妖孽。 不过石中玉脑子转得快,早料到他这么说,倒也不慌乱,“殿下是把自己的故事,套在瓶中的魔鬼身上对不?” “聪明。” “既然要套,就要套个十足十,不要四不像。殿下,应该是这样追求完美的人?” 慕容恪一愣,有点发觉自己掉坑了,但石中玉不等他说话,继续道,“可是,那个瓶中的魔鬼可是许愿了四次哦。殿下嘛,遇到我时才许了三次愿。而那个魔鬼的第三次许愿是:要满足救他之人三个愿望。所以我运气好啊,刚好得到了殿下许的三个愿望。” 慕容恪又是一愣,没想到他问罪的结果却是这样。不但没有修理了这个坏坏的小家丁,反而被他绕进去,还欠了他了。虽然这说法有点勉强,但若论起来,也确实是他自己主动上的套。 “殿下,您是人中龙凤,不会食言而肥。”石中玉咧嘴笑起来。月光下,露出一口小白牙,看起来特别恶劣,特别……可爱。 “本王想知道,那个魔鬼最后怎么样了?”慕容恪答非所问。 “一个渔夫捞到了瓶子,打开封印,解救了魔鬼。可惜却是第四次了,于是魔鬼想吃掉渔夫。”石中玉含糊地道,“但是永远不要小看小人物的聪明才智,渔夫骗魔鬼又回到瓶子中,重新把他封印起来。” 慕容恪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盯着石中玉的眼睛,害后者的心突然跳了起来,感觉两人之间的情形极为危险,好像有一根拉紧的弦,就拉在两人的心脏之间,随时都会绷断似的。好在片刻后,慕容恪放开她的下巴。 “本王不会吃掉你这条小鱼的。”他突然开口,但声音有些阴沉,似乎整个人都遥远了似的。本来,今晚的他就像妖魔降临人间,有了人气和人味。 “但是,本王若被骗了,再度被关进瓶子,再度被封印……”慕容恪慢慢地道,“本王不惜毁天灭地,也会报复的。” 这只是个比喻好不好? 石中玉感觉很无力。他是瓶中的魔鬼吗?她是解救他的人吗?她不知道。但她明白不能让气氛这样压抑下去,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 于是,她假装没听懂那语气中的威胁,笑眯眯地道,“殿下,您在顾左右而言他哦。我的三个愿望……” “许你”慕容恪咬了咬牙说。 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但对于石中玉而言却是金玉天音。 这可是意外的收获,天大的收获。慕容恪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算是死也会办到。她有着身份的秘密,她有太多生命的危险,有了这三个愿望,简直是三个护身符啊。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石中玉很高兴,或者太高兴了,一下子就忘乎所以地跳起来。可她现在是在屋顶上,有斜脊的屋顶,一跳之下就失去了平衡,身子向下倒去。 慕容恪眼急手快,长臂一揽。 石中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身扑向拉住自己的力量。就那么轻松的、突然性的、自然而然的,把堂堂裕王殿下压倒在屋顶上。而且叽一声,亲上了那诱人的嘴唇。 冤枉她不是故意的。可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对不?再说从技术角度来说,这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以及这个身体的初吻,也不会随便给的。所以她愣住了,贴着人家的嘴唇好几秒也不动,是正常的对不对? 火,似乎从身体的最深处烧起。 石中玉猛地用力,从慕容恪身上翻下来。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嘴,慌乱地道,“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我我我……”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整个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抛下了屋顶。但是她平稳落地,没有伤到一丝一毫。而当她的脚才踩实,立即就撒丫子跑了。 ……………………………………………… ……………………………………………… ………………66有话要说………………… 两连更送上,大家哈皮? 这是粉票第160章的加更。200票时会再加更的。 感谢flor同学送的和氏壁。 谢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五十八章 皇太孙的邀请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八章 皇太孙的邀请 她亲了殿王殿下何况她现在是男的这怎么是一个乱字,外加一个囧字可以形容的。 ~ 而屋顶上的慕容恪也很懊恼。 他是正常的男人,喜欢女人,讨厌同性更讨厌好男色的人因为他被强烈的恶心过。可是刚才,滋味颇为不坏。但是石中玉是什么意思?擦嘴?嫌他脏这简直不能容忍。但是,算了,他以后不能和这个小家丁太亲近,因为他不能让自己落到那种肮脏的境地。 绝不能 想到这儿,慕容恪感到心里有些纷乱,干脆也跳下屋项,回房间去打坐。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才平静下来,回复到原来那个样子。 第二天,石中玉等人仍在田庄里逗留,慕容恪却一早就回太府都了。为此,石中玉还暗中松了口气,总觉得现在见面会尴尬,如果暂时分开,时间长了,彼此间淡一淡再面对,就会自然多了。 不过,她干嚎了一曲喜羊羊之歌后,从王府出来的人都隐约觉得她和裕王殿下的关系不一般。倒说不上多亲近,却总带着那么点暧昧的意思。因为,从没有人在那位喜怒无常的殿下面前如此放肆,如此自由。这令大家都处于一种古怪的感觉里,不知道如何对待,不知那暧昧具体是什么?于是,干脆就都装不知道。就连最迟钝的牛蛮也有所觉察,犹豫半天,非要她教唱那首歌。当然,也没忘记逼着她继续讲《侠客行》。 石中玉被逼得紧,决定把那部书干脆写出来,虽然文笔修辞上她不能默写,但因为故事情节已经看得烂熟,以自己的方式讲出来还是可以的。 **小说要写,其他好看的小说也能写。钱嘛,哪有嫌多的道理。 而回到王府后,她感觉慕容恪对她一下子冷淡下来,不再把她带进带出,只让她在小道场那边的内书房侍候。不过她怀揣着三个愿望,又怕彼此发展出不应该的感情来,倒乐不得两不相见。回想起两人在屋顶上的相处时光,虽然短暂,却不能说她完全不动心。 她想念在现代的父亲,她落泪,而他温热的掌心,轻轻的触摸,那一刻眼里的温柔…… 还有,对着那样一个男人,看到他强悍外表下的软弱,是个女人就会产生异样感。 ~好在她的理智仍在,知道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发展,那就不如把那点小苗头掐死在摇篮里。她现在是个男人,就算是女人,两人的地位相差也太悬殊了。而她,是绝不会给人当妾的。 所以那晚的温馨,只是个意外。 她要牢记。嗯,要牢记。是意外。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多月,期间因为玉顺馆斗殴事件,皇上派人来训斥慕容次,并抽了三鞭子,并叫全府的人来观看行刑。 为此,石中玉远远地见到过慕容恪一次。当时来执行皇命的太监软绵绵的念斥责书,哪有半点严厉劲儿,不在意辞藻的话,简直和唱赞歌没什么两样。那三鞭子也抽得不痛不痒,别说威慑作用了,到头来所有的下人都明白,自家这位殿下只要不出大格,是万年无忧的。 除了这一次,慕容恪都没召石中玉去侍候过。进王府这么多日子来,石中玉头一回感觉尘埃落定……屈忽昀等人看起来比较有前途,兰望在庄子上努力,也一定会有回报。而她,终于有了空闲,终于可以提笔开始写一部**小说,取名为《深宅梦里人》。顺便,把《侠客行》也写上二十回,丢给屈忽昀他们自己去读。又因为每天独自守着慕容恪的内书房,笔墨纸砚随便用,倒省下了她的投资。 这天,她正写得带劲儿,在道场做洒扫的小丫头小紫在门外叫她,“小玉哥哥,二门上送来一张请帖。” 石中玉连忙放下纸笔,快速收好,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她写书的秘密。 “是宴请殿下的吗?”当她收拾停当,就走出内书房的门,对小紫笑得灿烂,“先交给我,待会儿我回久思院的时候交给银盘姐姐。” 小紫才十三岁,看到石中玉时,精致的小脸立即浮上红云,羞怯怯地说,“不……不是给殿下的。二门上的人说,是给小玉哥哥的。”瞄向石中玉的眼神全是爱慕。 ~ 若放在平时,石中玉定要说两句甜言蜜语的。既然当了慕容恪的刀,就算他不见她,她也会执行好自己的职责。作为少年,她符合这世界的一等审美,就是面如冠玉,文质彬彬。作为女人,她懂得女性心理,在现代时也见识过泡妞手段无数,俘虏大把小丫头是手到擒来。 不过此时她太纳闷了,只啊了声,就把请帖接了过来,面色凝重。 她只是个家丁而已。虽然已经晋升为高级家丁,可还是个奴仆。有人想找她,支会一声就行了,还用得着特意下请贴吗?再者,如果外人要带东西进内院,二门上不会随便放行的,还要登记什么的,很麻烦。 疑惑中,她发现那请贴竟然十分华贵,素兰雪笺,外面是压金海兽葡萄纹缎子面。这种程度的材质,她在慕容恪的内书房见过,是极为珍贵的,不是邀请特别重要的客人,不会用。 “小玉哥哥,谁请你啊。”小紫鼓足了勇气问。 石中玉总觉得请帖这么华丽,内容也必是重大的,所以没当着小紫的面打开,只笑道,“说不定是哪家的小姐看上我了,给我写的情书,那我可得保密。” 小紫看到石中玉的笑容,听到她的话,脸儿更红了。可当小紫明白这话的意思,不由得又是失望,急施了一礼就跑掉了。 石中玉见左右无人,这才打开请帖,结果惊讶的发现竟然是皇太孙慕容长天请她赴宴,就在明天晚上,申时末到太府都最有名的宝和轩。 什么情况?一时之间,她有点混乱。 因为是皇太孙的请帖,所以二门上不敢拦?但这么大张旗鼓的,恐怕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府。裕王殿下和皇太孙不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那么慕容长天此举是什么意思? 若他们叔侄两个角力,为什么每回都拿她当因头、当采头、当倒霉头? 去不去呢?去,怕慕容恪不高兴。不去,怕慕容长天不高兴。这两个人,她谁也得罪不起。相比起来,更害怕慕容恪一点,因为慕容长天看起来比较宽厚。但他毕竟是皇长孙,被驳了面子,能放过她吗? 关键是明天正好是休假日,她还没有借口不去。本来,她是打算去南城的西山堂走一趟的。 “谁这么客气,连本王的贴身小厮都高看一眼,居然下了贴子来请。”正犹豫,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 石中玉抬头,又那么一瞬的失神。 那张脸,她似乎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她居然感觉模糊。可他的一举一动,曾经说过的话却深深记得。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极不真实,可却发自心底最深处。 慕容恪穿着大红遍地金龙绣的蟒袍,白绫挑丝裤子,墨锻薄靴,墨色纱冠,腰横秋水连波的玉带,整个人像被一团火包围了似的。 很少男人能穿好红色,要么就显得土气掉渣,要么就滑稽无比,要么就娘娘腔,唯有他,容颜似乎把那红色全压了下去,令他仿佛是火焰花中的苍松般,挺拔夺目的美。 “拿来给本王看。”慕容恪伸出手。 他突然说话,吓了石中玉一跳。本能的,她想把请帖藏起来,可又不敢违背命令,手忙脚乱中,请帖好巧不巧地掉落在在慕容恪脚边。 慕容恪想也不想,一脚踩上去,然后就施施然进了书房。 他故意的?这么多日子没来内书房,偏偏皇太孙下请贴,他就来了?慕容长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激怒他皇叔?那能得到什么好处,结果还把她陷进去了。可是为什么,慕容长天会以为宴请她就会激怒慕容恪?难道外面的传言,慕容长天信以为真了吗? 她犹豫了下,还是把请帖捡起来,迅速放到怀里。把那请帖丢在地上是不敬,让慕容恪再交看到就会倒霉,她还真难做啊。 “殿下,今天怎么有空来书房?”她走进屋,给慕容恪倒了茶,讨好地说。 慕容恪眉毛也没抬,“本王有一批公文需要抄写,既然你会写字,就交给你办。” “很多吗?” “不少。” 好,明白了。他不想让她去,于是替她找了借口。那她不如就坡下驴,对皇太孙那边也好交待了。 只是她在悄悄动心思,言语和行动的反应上就慢了些。慕容恪以为她很想见慕容长天,不禁心头火起,冷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当小倌的料,除了赵了凡,又来了一个爱慕于你的人,地位还如此之高。石中玉,你了不得。做本王的小厮,岂不可惜?”这话,就有点侮辱的意味在其中了。 石中玉大为恼火,不过她却没有发作,只笑眯眯地道,“殿下,小的首先是王府里人,不管可惜不可惜,反正是你的下人。所以,自然要为王府做事。您要我抄写什么公文,尽管送过来就是了。” 她本来不想赴约,因为感觉得罪了慕容恪更可怕。但此时,她却赌上了气,非去见慕容长天不可。说她是小倌,这名声是谁造成的?这么多天不理人,一来就找茬,什么意思? 奴隶也是有自尊的 以为弄一批公文就能阻止她吗?以前为了应付父亲的检查,只要她不精心于字体,就是有名的快手。一手簪花小楷,能写得顺溜儿极了。 她暗中咬牙,却没有想过。她本不该反应这么激烈,这只能说明……她在意了。 …………………………………………………… …………………………………………………… …………………66有话要说…………………… 本章中,丫头小紫由超级群的紫墨苋月扮演。 还有啊,昨天我为了大家高兴,是两章连更的,结果好多读者跳订,只订了后一章,是没注意到吗? 如果是特意跳订的,66得说,不看前面的铺垫,后面会看不明白的。66精心设计的小情节,也就完全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放心,66的书不水,不会来个下人见礼也写写,每个物件和装饰也描写的。 谢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五十九章 诱饵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九章 诱饵 公文堆堆积如山,有不少上面还落着灰尘,摆明不知从哪里扒出来的陈年旧货,都一古脑的塞过来了。 ~ 石中玉犯了倔劲儿,活了两辈子也没这么认真过。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再加上运用了现代的统筹学,硬生生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公文抄写完毕,并整理归类。 慕容恪以为石中玉绝对做不完这些,所以根本就没有露面,于是石中玉张着两只堪比白兔的红眼睛,换上那身青年文士服,出门叫了马车,去往宝和轩。 她很准时,到达的时候正是申末时分,不过她很快发现对她的招待未免太隆重了些,宝和轩这座达官显贵最喜欢出入的酒居然被整个包了下来。 “石公子里面请,我们殿下有点事耽误了,怕要晚来片刻。”店小二和掌柜的也不在,倒是一个年轻的太监在一边侍候着。 不过石公子?这称呼还真陌生啊,令石中玉浑身不自在起来。 石中玉本来有点打退堂鼓,可有谁敢放皇太孙的鸽子?何况她已经来了,就再回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那太监进了酒。奇怪的是,并没有进三的包间,而是留在二。 偌大的面,能摆几十桌酒席,可此时只空荡荡的坐着石中玉一个人,场面格外奇怪,而且令人隐约的不安,连大声呼吸也不敢。只是她一个小民,别说等待皇太孙殿下一会儿,就是在坐等得烂掉,也是不能有怨言的。 这时候,她突然有些埋怨那个少年。她记得起,她为他烤过一次红薯,他承诺欠她一顿好饭,但那不过是个好玩的说词,再说至不济赐一桌御席就行了,弄成这样哪里还像感谢,简直是让她受罪好不好?而当时与慕容长天约定时,也不知道他和慕容恪叔侄关系这么差,不然她也不会多嘴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石公子,不然您先喝杯茶?”那年轻的太监殷勤地问。.YZUU点com “多谢公公。不过……皇太孙殿下日理万机,如果实在没空的话,小的在这边遥遥拜谢就好。”石中玉笑答,意思是让慕容长天别来了,她现在回去,这顿饭就算吃过了。 说话间,她已经从申末等到了戌时中,差不多三个小时了,约晚上八点左右,就算夏天里日照长,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酒内虽然灯笼挂了不少,照得亮如白昼,但空落落的仍然怪瘆人的,特别是那个太监不说话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就像个蜡人似的一动不动,悄无声息。 这让她想起《恐怖蜡像馆》,本来困得要死,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心中的埋怨不禁又深了一层。哪有这样的,还人家席,迟到一会儿半会儿的也没什么,怎么能让人干等一个半时辰? “石公子,咱家听吩咐办事,皇太孙殿下不发话,也只能是侍候您在这儿候架,哪敢自作主张?”那太监阴阳怪气地说。 石中玉语结,但她无意间抬头,瞄到那太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心头立即紧缩,直觉地感到无比危险,从麻木的等待状态下瞬间清醒,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处处透着古怪。 第一,虽然她和慕容长天并不熟悉,但感觉上,那应该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慕容恪不也说,慕容长天继承了他父亲、也就是已故太子的仁慈吗?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还席时,让别人等这么久呢? 第二,皇太孙请客,应该在三雅间才是啊,何必包下整个酒?本来他那种看起来很低调的人这么高调的下贴,就已经不同寻常了。话说回来,请帖确实是以皇太孙殿下的的名义送来的,送贴人也是东宫的太监,但这真的能证明,今天约她来的人就是慕容长天吗? 第三……她就是感觉不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合常理,而且被第二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如果这是个陷阱,是什么要针对她一个小小的家丁?赵碧凡?那死女人还不可能有这样的大手笔,也没胆子挑衅慕容恪。【叶*子】【悠*悠】 “这位公公,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是裕王的贴身小厮,如果在外面逗留得太晚,裕王殿下怪罪下来,我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您带我到皇宫外,我磕个头,拜谢皇太孙殿下。”虽然知道于理不通,石中玉还是硬着头皮搬出慕容恪这尊煞神来,希望能管点用。 哪想到那太监板着脸道,“裕王殿下嚣张跋扈,没想到连侍候他的人也如此无理。皇太孙殿下是国之正统,未来的君主,岂容你小小一个奴才怠慢?”一边说,一边往前半步,挡住石中玉的去路。而且他提及慕容恪时,语气相当无礼。 石中玉生长在和平社会,就算重生到这个地方就遭到追杀,也是懵懵懂懂间。但此时,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就好像小羊看到屠夫磨刀。那是无法形容的滋味,就是莫名其妙间,身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她微笑着听那太监说话,露出谦卑和惊吓的表情。但心里、还有身体却全绷紧了,脑子飞快的运转着。 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场鸿门宴了,只不知为什么找上她?这个太监明显是杀人的刀,那幕后主使人又是谁?而且,这个太监如果想要杀她,为什么这么久也不动手,在等什么?现在看起来,对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要怎么做呢? 拖延时间?她不知对方要什么,没有筹码。 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借机逃走,这个太监又像个武功高手的样子,她走不出十步就会血溅当地。 那么,既然躲不过,不如干脆挑明了说,左右是个死,不如来个痛快的。顺便,如果能刺激到对方,说不定还有机会呢?当然,也可能因为表现出知道对方的所图,死得更快。 可是,没人来救,她就相当于是个死人了。 等等……要人来救?这是这个死太监并不动她,是押着她等了一个半时辰的原因吗?难道说……她是个诱饵?那么是想让谁上钩呢? 慕容恪 她能想到唯一的人就是他虽然她又觉得不太可能,甚至是不可思议。堂堂的裕王殿下,怎么会为她一个小人物涉险?难道是因为外面传言,裕王殿下迷恋着一个小倌,所以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信以为真?以为慕容恪会不顾一切地来救她? 普通人以为那小倌是玉顺的戏子,但若有权势的人查一下,就会立即知道,裕王的所谓新宠其实就是她,新晋的贴身小厮。 只是,什么人要让慕容恪上钩呢?皇家的人?还是江湖人装扮?那家伙得罪人非常多,可怕的是送请帖的人是东宫的。但东宫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事吗?当今皇上,那是非常宠爱他的皇七子啊。天子脚下,明面儿上的国之正统,怎么可能随意出手? 乱了全乱了 石中玉从来觉得自己不是个聪明的,除了有点小狡猾,要理清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是有点脑筋不够用。她只是知道,这事十之**是冲慕容恪来的,而那个妖孽未必会上当。如果他不来,她这个饵就死定了,敌方不会放任她回去,然后泄了幕后人的底。 想到这儿,她把心一横。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她抢着上前进陷阱的,慕容恪还想办法阻拦她来着。虽然,慕容恪未必未卜先知,但却是她胡乱堵气造成的后果。既然如此,她有什么权利和脸面让别人承担?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不寻求一个痛快,只怕后面有巨多零碎痛苦,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公公,据我想,皇太孙殿下仁厚守信,不可能把我扔在这儿快两个时辰不管。”她笑眯眯的,右手悄悄抓紧凳子边缘。 虽然她坐的不是七种武器之首的折凳,而且实木凳子也很重,但只要拼命轮起来,也能防御或者攻击。也许只能延长她一秒钟的生命,但她绝不束手待毙。鸡蛋碰石头,死也要洒对方一身奶黄子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呢?”那太监冷笑着说。 “今天不是皇太孙叫我来的对不?你们想借我来伤害裕王。”石中玉心里怕得要命,但还是咬着牙大声说。 “那你再说说,结果会如何呢?” “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裕王殿下是不会来这里的” “也未必空,至少能捞到一条小小的死鱼。”那太监轻蔑地看了石中玉一眼。 “那又如何?你的主子要的不是小死鱼。”石中玉以冷笑奉还,“你们太高估我在裕王殿下眼里的位置,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放了我。” 那太监一愣,没想到前面石中玉说得那么硬气,后面却突然泄气。然而,就在他愣神的工夫,石中玉突然抄起凳子砸了过去,然后哧溜一下钻到一张桌子底下,打算等这个死太监打过来,就向窗边移动。 从二跳下去的话,也未必一定会死。 那太监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孱弱的石中玉,也知道她没有功夫在身,因而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暴起动手,居然差点着了道,肩膀上还被扫了一下。按照他主子的吩咐,再等片刻,就应该宰了这个裕王府家丁了,现在盛怒之下,也不在乎这片刻的早晚,杀机顿起。 …………………………………………… …………………………………………… ………………66有话要说……………… 眼看月票到了200,要加更鸟。 8过周末有工作要加班,所以周一为200小粉加更。 谢谢大家啦。。.。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六十章 火烧宝和轩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章 火烧宝和轩 这太监是从小训练的死士,石中玉是手无寸铁之力的家丁一名,两人的实力简直是天差地远。.YZUU点com不过石中玉仗着谋定而后动,又身形灵活,也堪堪躲过三四招。可是眼看她就要靠近窗子了,身后的冷风已至。 会不会穿越回现代呢?会不会见到父亲呢?这是她绝望中的唯一想法。 “啊”的一声惨叫,却是那死太监发出。 本能中,石中玉一回头,就见慕容恪站在她身后,手中长剑还滴着血,那个太监的右手连同右臂已经脱离本体,掉在了地上,看着恶心极了。 “别对人家说,你是我裕王府的人。”慕容恪侧过脸来,“没出息的东西,向敌人讨饶,让人家放了你。人家不放,你就跳吗?” “殿下英明,看出我的意图了。”慕容恪一到,石中玉心下放松,连忙大拍马屁。而这一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么害怕,冷汗瞬间湿了衣服不说,双腿一软,现在站也困难。 而且……而且……他居然来了为什么?她不敢自作多情的想,他是为了守护她。但那是为了什么?又怎么会现在才出现?但不管为什么,她心底有点小小的窃喜,发甜。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有点类似于跆拳道选手那种声嘶力竭的叫喊。那独臂神监是个狠的,竟然用尽力气突然跃起,揉身向慕容恪撞去。 慕容恪冷冷的笑着,一袭白衣胜雪,片尘不染,手中细细的长剑亮闪闪,好像银两发出的光芒。没有人能够,石中玉坚信没有人能够,连杀人也这般优雅美丽,气质超然,好像在花丛中舞剑似的。而当她眼前一花,那太监真成了死太监。 “别看。”慕容恪抬手,宽大的袍袖正好挡住石中玉的视线,挡住了那狰狞可怕的死状。 确实,石中玉很害怕。不管在现代多么见多识广,亲眼见到杀人也不是第一次,但她仍然会感到害怕,只不过硬顶着罢了。【叶*子】【悠*悠】只是,没想到慕容恪这样细心体贴。 “面朝墙蹲着,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许看。”慕容恪又吩咐。 “为什……” “快点”石中玉还没问出口,慕容恪就严厉的暴喝。 石中玉连忙照做。 就算她再迟钝也发现了,这酒里不止那死太监一个杀手。大红灯笼造成的光影中,有很多很多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慢慢缩小包围圈。 她太没有战斗经验了,应该提前就想到,对方既然做了圈套,放了饵料,就不会只布置一个杀手这么简单。慕容恪是谁,世人称的大燕第一高手,是随便可以杀掉的吗? 好,有这种绝世高手在身边,她怕个甚?干脆全心信任,不让动就不动,把自己当成众多凳子中的一员。 而另一边,约摸二三十个杀手正警惕又戒备的靠近慕容恪。他们没有蒙面,摆明今天不死不休,所以不怕露脸给人看。 若他们败,就死。 他们胜,慕容恪死。 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啧啧,原来传言是真的,裕王殿下果然好男风,放着娇妻美妾不要,为了这个小小的家丁,连危险也不顾了呢。说起来,我倒是不舍得与殿下相拼,毕竟是同道中人。”为首的是个白白胖胖的人,笑得满面春风,但眼如冰线,透露出残忍和疯狂。 慕容恪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持剑垂下,连话也懒得说。对他来说,这群人就是垃圾,都不配他看一眼的。 这傲慢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白胖子,他嘿嘿笑着,“裕王殿下,我知道您是咱们大燕第一高手,不过此次我青门精锐尽出,您想脱身是不可能的。何况,还带着您的小宝贝儿。 ~您是神仙一样的人儿,绝代佳人也没有您的美貌,何必做打打杀杀这么不风雅的事,损伤了您艳若花娇的脸,岂不是罪过?不如咱们两个送作堆,风流快活,也不知是您死在我身上,还是我死在您身上。至于您的小宝贝儿,看着青涩得很,不是我的菜,但我门中不少男女通吃的兄弟,送去享乐享乐,也亏不了他的。” 白胖子这话极尽污辱轻佻,而且yin邪,别说慕容恪是皇子身份,天生骄傲,换作平常的男人也会受不了的。当然这白胖子不是凭白的油嘴滑舌,刚才他在暗中看到了那太监的死法,心下有些迟疑不定,想激怒慕容恪。这样,己方的胜算更大些。 可是没想到,慕容恪并没有发怒,反而淡淡的笑了。那绝世的容颜令本就好男风的白胖子瞬间沉迷,很后悔自己看到那么多黄金的份儿上,接了这单生意。 “花蝴蝶,本来,死的只会是今天来的人而已。但可惜,你的话太多,本王誓将青门连根拔起。”慕容恪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还很疲倦似的,可他的话却令在场的人都心紧一紧。 其中一个人不由得叫道,“这妖孽没带人来,今天非要宰了他不可。不然,往后大家没有好日子过。上啊” 石中玉窝在墙角里,只听叮叮当当之声、惨叫声、武器刺入肌肉、砍断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血腥之气更是汹涌而来,害她差点吐了。好几次,她想回头,却都硬生生忍住。甚至,她感觉到有武器带动的风声袭向她,也死死保持着原姿态。 她帮不了忙,至少,她不要去添乱。 “宰了慕容恪的兔儿相公”一个人大喊。 是说她吗?石中玉愣住。接着,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击过来。 石中玉缩紧身子,却仍然不动,直到一个极低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并伴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后颈中。 在这种情况下,她像被烫到一样,蓦然转身。入眼的,是慕容恪咬着牙冷笑的脸,邪佞而俊美异常,合成了惊心动魄的美丽。他的右掌和手腕都被利器穿透,点点血花溅到他的如雪白袍上,凄艳无比。 为了救她,他受了伤。 “现世报,来得快呀。刚才你毁了那太监的右手,现在自己的右手完了,看你拿什么跟我们打。”白胖子身上带了几次伤,却咧着嘴狞笑,眼神中闪烁着变态的快感。喵的,看起来还是个M。慕容恪应该活捉他,一天抽个百八十鞭,说不定他更快乐。 “左手屠狗,就已经够了。”慕容恪笑笑,那双略显灰蓝的眼睛,此时更为深幽。他脚尖一挑,那长剑就落到了他的左手中。 “别看。”这句话,却是慕容恪二度对石中玉说的。 众贼再度围攻。 慕容恪的左手显然不及右手利落,但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残酷和无畏,杀气森森,长剑有如狂蛟,宝和轩二早已经遍地尸体,此时更是血流成河。 石中玉忍着要干呕的感觉,并没有闭上眼睛,心底里,生怕慕容恪再受伤。好在,那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很快,众多杀手有如被砍倒的庄稼,只有那白胖子一个人还站立在那里。 青门是大燕的杀手帮,以狠毒和悍不畏死而著称,所以价钱才高得离谱,朝廷也一直未能将其剿灭。但此时他们面对的不是分管治安的衙门中人,也不是江湖中的白道中人,而是从战场上、从尸堆中走出来的精兵悍将之王,怎么是同档次可比的呢?所以,那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头目,面对着杀神一般的慕容恪,终于懂得了死亡的可怕,已经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了。 “慕容恪,裕……裕王殿下,青门今天认栽。不过您若是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指一条明路出来。不然,大家一起死”白胖子色厉内荏地叫。 慕容恪也不说话,虽然微微笑着,但仍然杀气腾腾。 他看似闲庭信步地向前走着,白胖子则不住后退。但他人高腿长,那白胖子却却哆嗦着躲闪, 所以很快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接着,长剑一吐,贯穿那白胖子的心脏。 “死。”慕容恪轻声道,那语气里的嘲弄像一阵风,把那白胖子吹倒在地。 但白胖子在死亡的刹那间,眼神里闪过同归于尽的光芒,伸手按动了腰间的一个机关。立即,一朵小火花从精刚所制的筒子里射出,正中酒的窗棂。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眨眼间,嘭嘭声四起,火苗有如隐藏在暗处的凶猛毒蛇,一下子窜了出来。而且不是一点一线,而是连接成片。 火烧宝和轩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夏世雄还说过,慕容恪是火体,难道他命中犯火吗? “跟我走”这一刻,石中玉反应奇快,拉起慕容恪就往下冲。 从窗户,是断然走不出去的。因为火一燃起,火苗就迅速向里翻卷,违背物理常识,肯定有人在外面推波助澜,令出口处火势泛滥。虽然下肯定也会烧起来,但火是向上烧的,整个酒像个拔火罐,越往上走,火势越猛。而且,屋顶几乎同时噼噼啪啪响起,显然对方布下了火阵,现在的他们跟被扔在炉子里没什么两样。那么也只有向下,才有一线生机。 慕容恪没有反抗,就这么被动地被拉着跑。然而,下的情况不比上好多少,那火像是瞬间燃起,而且相当彻底,根本半点出路也不给。 本能中,石中玉把慕容恪拦在身后。她忽然想保护他,虽然,她并不能。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明天进行200粉票加更。 谢谢。。.。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六十一章 今晚,他输了一招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一章 今晚,他输了一招 火,越烧越大,偌大个宝和轩在大火中呻吟,摇摇欲坠。.YZUU点com 石中玉挡在慕容恪的身前,心里充满着恐惧。水火无情,她因为溺水而来,却因为酒醉而没有经历太多痛苦。但,这一刻不同。 听过慕容恪的往事,她曾揣测过被大火围困的绝望心情,可如今她身临其境,才能深深体会那种惊恐的滋味。不仅是炙热、是焚烤、是无助、还有被火焰带走的氧气,窒息令她快要发疯了。她忽然明白那种感觉,听得到遥远的救火声,可近距离处却死寂一片。如果这时候有人能来救她,她也愿意用一切报答。 而她,在死神如此临近时,是有人陪伴的,不像当年那个五岁的孤独孩子,也不像那个军中袍泽死绝的十四岁少年。 古龙说得好:不怕死,是不知道死的可怕。 现在她知道了,她怕得要命,惶惶无助中,她猛地反身,紧紧抱住慕容恪。人,在死亡面前需要彼此给予最微小的力量。 慕容恪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像一张弓那样拉满着,似乎在与什么对决。而当石中玉投入他的怀抱,他忽然彻底放松了。 是的,他怕火。尽管,他从不对别人承认,也不对自己承认。但是,他怕火。那是从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阴影,那是他少年时,从死亡中爬出来的胸口伤痕。所以他才经常放火,不是因为任性妄为,不是因为古怪恶劣,只是因为他不允许自己有弱点,他强迫自己面对。 可是,一直不成功。 每次看到火焰燃烧,虽然他硬逼着自己从容,不要惊慌失措,甚至立在火中不动,但内心深处还是渴望有个人来救他。上回石中玉冲到他的面前,而这一次,他明显感到这小家伙害怕得要死,他忽然从被拯救者变成了拯救者,从无助的人,变成了别人的依靠。也不知怎么,那心头压着的石头,一下就消失了。 他,不再怕火了。甚至,他觉得火是天下间最美的东西,变幻万状,摧毁一切,把生命中全部的力量都释放出来。.YZUU点com 于是他仰天长笑,极为快意,就像他生平第一次在战场打败敌人的感觉。他知道,以后他会一直胜利下去 “拿着剑。”他把握在左手的剑递给石中玉。 石中玉已经被他的大笑吓着了,以为在两人就要被烧成焦炭的时刻,他先一步疯了。可当她撞进他那双略带灰蓝的眼睛,那纯粹邪恶的眼神,几乎迷迷糊糊就照做了。而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放开了慕容恪,于是后者以未伤的左手牵住她,直接绕到柜台后面。 “我们逃。”慕容恪笑了起来,瞳仁被火光映得像红葡萄酒那样呈酒红色,闪闪发亮。 “啊?”石中玉愣了。 被慕容恪一闹,似乎死亡不那么恐惧了。但火势却更大,她感觉发尾都要灼得卷曲了。 慕容恪也不说话,伸手到还没有烧着的柜台后,不知用什么手法扭了几扭,地面突然露出一个大洞来。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地道口。 石中玉更惊,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笑眯眯的,看似心情很好的男人。 可是那男人却不解释,伸臂把她夹在肋下,另一掌向上打去,令本来就要塌倒的板直接砸了下来。 在石中玉的惊叫声中,慕容恪以极快地速度带着她跳入地道,并反手一挥,有石板迅速合拢,挡住掉落的、着了火的房梁顶。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黑暗中,石中玉目不能视物,完全靠慕容恪牵着向前走。那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真的很幸福,但也让她浑身无力。 “有密道你不早说”冷静了下后,她突然很火大,也顾不得身份地位,直接指责。 “本王救了你,两次。”慕容恪忽然放手,令石中玉有些惊慌,“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还给本王大声嚷嚷。.YZUU点com” “殿下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既然不想讨饶,又不敢硬气,只好转移话题。 “因为宝和轩的幕后老板,正是本王。” 石中玉暗吸了口气,倒不是惊叹宝和轩原来是慕容恪的产业,而是她又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也又令自己进入危险的境地。人活在世上,不该听的不听,不该做的不做,才能长命百岁。不过算了,她已经陷入一个看不到权利中心,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爱咋咋。 她感觉慕容恪没有再拉她一把的意思,连忙摸索着牵住他有衣袖。太黑了,她分辨不出哪只是他没有受伤的手,不敢硬抓。 慕容恪怔了怔,想把那只小手甩掉,但忍住了。 刚才拉着石中玉是紧急关头的不得已,可现在……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儿。他讨厌好男色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和这小家丁做出暧昧之举。但是,石中玉不会武功,不能在黑暗中视物……算了算了,就当体贴下属了。 两人沉默地走着,好在不久就看到了亮光。等石中玉被提上地面,才发现她是从一口枯井里出来的。不远处,火光熊熊,他们居然站在了宝和轩一街之隔的医馆的后院,名为生生堂。 这么说,这间在太府都最有名、并且全大燕都有分店的医馆药铺子,也是慕容恪的秘密产业喽?他每年俸禄这么多,打仗时还能顺便发财,更不用说还被赐了很多土地肥沃的皇庄,居然还做着生意。他到底要干什么呀?那么需要钱吗? “殿下,您没事?”孙福珩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紧张地问。 慕容恪摇摇头,也不多说别的,只干脆利落的吩咐,“第一,从今天晚上开始封府,任何人、任何消息不许传递出去,对外就说本王病了,但不找大夫,不提生死。第二,宝和轩的秘密不能被发现,重盖是必然的,但不能让人混进来,查出密道的事。第三,盯紧各方人马,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迹,明白吗?” “属下这就去办。”孙福珩应着,瞄了一眼慕容恪的手,“您的伤……”他们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有一点血腥味就感觉得到,不可能忽略裕王殿下手上的伤。 “无妨。”慕容恪对自己的伤很漠然,“四大铁卫呢?” “看到宝和轩着火,我们就猜殿下会从这里脱身。”孙福珩道,“四大铁卫在门外守着,待会儿掩护殿下回府。” 慕容恪点了点头,抬步就走,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他平时看起来就是一纨绔子弟,这时候才显示出军人的铁血凌厉的气质来,杀伐决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眼见慕容恪的身影消失,石中玉连忙要跟上,却让孙福珩拦住,“殿下的伤……” “为救我。”石中玉快速回答,“一个什么青门的白胖子,已经死了。”说完,就急急追去。 孙福珩看着石中玉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心道,“殿下不好男色,而且还很厌恶。可他对石中玉,总是那么不同,这回居然为了一个小家丁而伤了自己的千金之体,到底是怎么啦?” 且不说孙福珩这边百般不解,石中玉跟着慕容恪在四大铁卫的保护下迅速回到王府后,立即着手侍候他。因为他没回久思院,而是直接到了小道场去,四大美婢一个没叫着。 “殿下,您怎么会到宝和轩的?”石中玉迟疑地问。 “路过。”慕容恪没好气地说。 本以为,那些公文足能困住这小子,哪想到他这样快手快脚。发现后,他相当火大,本想不理这小子,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像长草一样不舒服、不踏实,所以才晃过去,并没有带着四大铁卫,感觉到异状时才发出信号通知。现在想想,真有点后怕,如果他晚一步,这小子就身首异处了。 人的生命,在他看来一钱不值,有如草芥。可一想到石中玉可能会早死,他忽然觉得生活中少了不少趣味,挽救,几乎纯出自然。 而最初,他只是不希望石中玉和长天太接近,却没料到宝和轩之约是个针对他的陷阱。是什么人这么胆大,敢直接刺杀他?他心里有怀疑,但需要证实,所以他吩咐孙福珩做三件事。 对方行动了,就会期待结果。假如结果不明,没找到他的尸体,却也不知道他的伤势,肯定就会不安,会有新的刺探行动。而动,就会有破绽留下,孙福珩方能顺藤摸瓜,查出问题。 只是这些天不能出门,不有做事,会很闷哪。好在,有石中玉…… “我命真大,殿下正好路过,救了我。”石中玉假装诚恳地说,心中却不以为然。 路过?也太巧了点。但若说为了救她,她不太敢相信。或者,是知道陷阱的事了? “记着你的命是本王给的就行,哪天本王不高兴,会讨回来的”慕容恪冷冷地说。 石中玉正在为他清理伤口,因为垂着头,露出雪白一片后颈,在烛火的照映下,那肌肤像是闪着莹光似的,害他差点伸手去触摸。这冲动令他非常烦躁,他可不想成为自己所鄙视的那种好男风之人,可这小子为什么总诱惑他呢?而且,总是会成功。 其实细想之下,就会明白暗杀他的人拿石中玉做诱饵,有很深的试探之意。刚才他冒然出手,足以证明他对石中玉的看中,除非以后他都不再管这小子了,不然石中玉就成为了他的弱点。他才摆脱了怕火的梦魇,身上却多了个软肋。 从某些方面说,今晚,他输了一招。 ……………………………………………… ……………………………………………… ………………66有话要说………………… 下午…左右,是200粉票加更。 还有,大家看书的时候,顺便把推荐票也投了,那个素免费滴,不投也浪费了。这两周推荐票有点少,上周都没上榜。。.。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六十二章 莺莺燕燕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二章 莺莺燕燕 往后要怎么办呢?抛弃这个弱点,不管某人的死活?他以为这样做对他是容易的,可他明显感觉到心底那丝不情愿。难道说,要把石中玉妥善保管好,永远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吗?一想到这个,他又很心烦,于是情绪变化剧烈。 石中玉并不知道慕容恪内心的挣扎,只以为他的喜怒无常是个性使然,也不以为意,只小心整理着慕容恪右手上的伤口。 两处全是重伤,虽然没有伤到筋骨,肌肉却被穿透,血染得整只手掌都红了。好在不知什么时候,他自己止了血,但那血肉模糊的伤处,仍然令石中玉心惊肉跳。 她拿着软巾,沾着温水,一点点洗去血污,然后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把金创药厚厚的敷上一层,再细细用干净的白布包裹。做完这些,她已经满头是汗,并不知道自己那心疼的表情溢于言表,令慕容恪看得心里又舒坦了起来。 “本王的手伤了,沐浴的时候会不方便。”他咧了咧嘴,露出一排雪白牙齿。 “殿下,我听说中医学的理论,洗澡太多会伤气的。”石中玉咽了咽口水,脑海中浮现出慕容恪健美的**,只好胡说八道以转移注意力,“江原的乡下有个老者,活到一百岁,就是因为他每年只洗四回澡,春夏秋冬各一次。还有个人,活到一百五十岁,是因为他每年只洗两次,上半年和下半年。有一回,他不小心掉河里了,也算洗过,于是当年只过年前洗了一次。” 慕容恪哈哈大笑,因为石中玉明明不想侍候他洗澡,却偏偏瞎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而这一笑,他心中的郁结和阴沉之气扫荡一空,心情格外好了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慕容恪怕过什么?多少生死走过来了,再说他已经做了那么万全的准备,就算不能赢,也绝对不会输。至于石中玉,他一定只是觉得这小子好玩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嗯,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那么,过几天舒服清净日子好了,要知道置身事外才能静观其变哪。 慕容恪是裕王府的天,他封府、称病,整个王府就是愁云惨雾兼之人心惶惶,好在他积威仍在,没有人敢暗中八卦或者传递小道消息。倒是小道场这边,因他心情多云间晴,没有阴天下雨,日子倒还好过,只是他老人家把王爷的谱摆了个十足,只可怜了唯一的贴身奴仆石中玉。 “小玉,给本王倒茶。” 茶杯就在手边,你自己不会倒啊。 “小玉,水果” 你没有手啊,干吗让人喂。 “小玉,本王要睡觉,打扇。” 小道场建在湖上,凉爽舒适,哼,让你受风,嘴歪眼斜。 “小玉,这道菜不错,晚上继续做。” 喵的,吃,诅咒你帅哥变胖子可恶的,为什么他吃什么也不胖 “小玉,帮本王研磨。” 左手也会画两笔破画有什么稀奇的。咦,怎么一个字不提? “小玉,陪本王沐浴。” 这个……呃……直接逃走…… 连日来,石中玉被慕容恪支使得团团转,可算是疲于奔命,焦头烂额。可有什么办法,偌大个道场里,只有她一个人近身侍候,四大铁卫充当了粗使杂役。除此外,只有孙福珩一个人可以出入,其他人全体立行禁止。 她的厨艺不错,但仅限于家常菜,可不知是不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慕容恪对她做的饭菜很满意,每天都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芹菜鸡蛋饼棒棒串,明明是小儿铺食,他却餐餐都要。 至于沐浴……小道场内有一眼地热温泉,其上修建了一个对于古代来说,设备先进的白玉池,慕容恪每天都要泡一会儿,倒不用特意烧水。至于陪浴,他也只是逗逗石中玉罢了,大约知道她有“残疾”,倒没强迫过。但是,帮他换衣梳发、叠被铺床什么的,石中玉是避免不了要做的,也难免有肢体的接触。 慕容恪还好,他催眠自己说对石中玉种种的情绪,不过是觉得这小家丁好玩,能哄他开心罢了。可石中玉明知道自己是男皮女心,天天面对着这么妖孽一般的美男,心里没想法才奇怪。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哪。心理是二十多的大姑娘,身体是快十五的小姑娘,哪受得了这般的美勾引,特别是,对方还貌似无意。 于是,这日子对她来说是度日如年。每天恨不能离慕容恪远一点,偏偏完全办不到。她死守着自己的心,不要它沦陷,但结果如何,她自己也说不清。最要命的是,她还要充当门神。 自慕容恪称病的那天起,外人自有孙福珩打发,但府内中人却只有她来阻挡了。而所谓府内中人,不过是慕容恪的那几个妻妾。至于慕容恪的奶娘戚老夫人,据说年前在佛前虔诚发过宏愿,要理佛三年,除了贴身侍女外谁也不见,所以现在只是派了大丫头苏叶来问候。 苏叶本来就对石中玉大有好感,后来因为慕容恪一句戏言,还真想把石中玉当她的小女婿了,只是后来府内疯传,殿下和石中玉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着实伤心了阵。她再泼辣,再想跟人抢,也是不能和裕王殿下抢的。 这次来问裕王殿下的伤势,是她过年后第一次见到石中玉,结果发现不管这清秀的小少年是不是裕王殿下的房里人,自己还是很喜欢他。 石中玉不知苏叶心中的念想,虽然不能放她进去,面见慕容恪请安,却甜言蜜语、腻腻乎乎地拉着人家聊了好半天。她现在女扮男装,心理很有压力,因而见到女的就高兴,无意中倒好像勾搭了大小丫头们似的。 “小小年纪,居然这般风流。”送走脸蛋红扑扑的苏叶,石中玉才转回屋内,就听到慕容恪讽刺的声音。 “不是殿下吩咐我对丫头们要亲切吗?”石中玉耸耸肩,“我这是奉命行事,殿下还来怪我,我多不容易啊。” “你越来越无理了。”慕容恪见石中玉不怎么怕,哼了声。 “这也是殿下允许的。这里就咱们两人,何必那么拘束呢是不是?”石中玉嘿嘿笑起来。 “你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跟谁学的,说得这么利落。”慕容恪看着石中玉的笑脸,又觉得刺眼,又觉得顺眼,矛盾得不行。 “天生的,因为女人天生值得赞美。她们是母亲、是姐妹,是心上人,难道不值得吗?” “你就是天生的登徒子。”慕容恪敲了石中玉的头一下,“最没出息的男人,就是你这样的。” 刚才,听到这小子和苏叶那丫头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说话,他心里不知怎么有点不爽,十分不喜欢这小子和别人接近。而此时,石中玉的言论颇新奇,但他却没有在意。他是封建社会的男人,受的封建教育,尊重女性这套于他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是泡妞高手。”石中玉反正不是男人,也不觉得被这样说有什么羞耻,反而有点得意洋洋,“殿下如果看上什么女人,又不愿意麻烦,或者不好意思,我可以代泡的。” “泡?” “就是追求。” “本王要女人,不用追求。她们自己会主动上前,求本王垂怜。” 石中玉干呕了下。夸张、自恋、恶心、大水仙 “你怎么了?” “没事殿下,我就是中午吃的没消化。” 慕容恪弹了石中玉额头一下,自己歪到塌上去,却对石中玉说,“本王要睡一会儿,你快出去,把那些莺莺燕燕给本王打发了。” 啊?又来了吗? 石中玉也很烦,垂头丧气的往外走,看得慕容恪心中暗笑。两人都没发现,因为连日来的朝夕相处,他们彼此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虽看似微不足道,却是很自然的亲近,仿佛外人插不进来似的。 “殿下还是不肯见我吗?”才到小道场的曲径桥,就看到赵碧凡带着白芍和白芷站在那儿。 武功高手的耳朵都比狗还厉害,离这么老远,慕容恪就知道有人来了,实在很神奇。 “凡夫人,抱歉,殿下他……还在静养。”这是官方说法,石中玉每回都拿这个挡架。 “殿下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凡夫人是侧妃,难道都不能看一眼吗?”白芍怒道。 “这是殿下的命令,小的不敢违背。”石中玉不温不火地说。 切,赵碧凡特意带了能叫的狗来,看来今天没这么容易打发。白芍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这个作用,所以叫得这么大声。可她怕什么,慕容恪下的命令,谁敢不从?就算赵碧凡也只能用这种手段?了不起她被打翻在地,让她们冲进去好了。 石中玉假装谦卑的低着头,偷瞄了白芷一眼。这个姐姐跟她见面虽然不多,但对她一直很好、很温柔的。倘若一会儿有冲击小道场的行为,她要想办法拦下白芷才行。 “殿下生病,我们侧妃连人都见不到,是好是坏,还不是凭你一张嘴说。”白芍表现得痛心疾首,好像真的关心慕容恪似的,“万一你侍候得不周到怎么办?我们凡夫人只是悄悄看一眼,又不会吵到殿下静养,你在这儿拦着,算怎么一回事。” 石中玉有很多道理可讲,但她什么也不说。倘若她回一个字,这些嘴仗就没完了。所以她不冷不热的重复说,“这是殿下的命令,小的不敢违背。” 喵的,赵碧凡会养狗,可她会学刺猬,让她们无从下嘴呀。 ……………………………………………… ……………………………………………… ………………66有话要说………………… 200小粉加更送上。下回,到240会加更。 顺便说一句,刚在女频的论坛看到我书迷群的管理员,我的朋友们发的贴,关于有读者看盗贴,还明目张胆的问题。 在这里,谢谢看正版的朋友们。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网络环境这么恶劣,朋友们还能正版支持,66真的感谢了。 有句不恰当的比喻,君子不欺暗室,是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也不做坏事。看正版的朋友,你们全是好人,会有福报的。 谢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六十三章 本王给你揉揉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三章 本王给你揉揉 白芍不说话了。 毕竟,她份量不够,一个妄图爬上慕容恪床的丫头而已,自动给赵氏当枪使是可以的,但也不敢踢到铁板。有的人,就连她的主子也得罪不得。 “既然如此,就请转告殿下一声。”赵氏很懂得适可而止,她估计里面的慕容恪听到了外面的情况,干脆把话带回来,“就说赵氏自得知殿下贵体有恙,心中担忧不已,茶饭不思,请殿下恩准一见。” “小的谨记。”石中玉规规矩矩的行礼,力图不被人抓出错来。 赵碧凡点点头,转身欲走,可身子却晃了几晃,似乎气力不佳的样子。白芍和白芷立即上前搀扶,白芍表现得非常夸张,还搭配着惊恐地叫了几声。 石中玉插不上手,就支愣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结果慕容恪什么表示也没有。而赵氏这番做态,似乎也不是为了引起慕容恪的注意。他们成亲多年了,如果连自己老公的冷酷程度也不了解,她真是白活了。 好像,她在等…… 果然,还没有片刻,又一个人影通过湖面上的曲径桥,走了过来,却是慕容恪另一个侧妃宗政弥也,后来因犯错被贬为妾的。 她之前也来过一次,但不像慕容恪的妾室卫氏和顾氏那样软语相求,而是在听说慕容恪闭门不见客后,高傲的哼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么,她现在干什么来的?赵氏怎么知道她会来?说是两人商量好的,又听说这二位水火不容。说是没商量,这也太巧了。 宗政弥也是北魏那边的胡人,最大宗族族长的女儿。年纪比赵碧凡还大两岁,却是四年前北魏大败时送来和亲的,被皇上指给了慕容恪,但只是个侧妃。她是北魏有名的美人,据说当年她很是受过宠爱,但因为恃宠而娇,惹恼了慕容恪,不仅被夺了侧妃之位,连半点面子也不留,还从此像打入冷宫似的。 从这一点上,更能看出慕容恪的冷情来。他的女人,可以宠,但绝对不能触到他的逆鳞。 和慕容恪一样,宗政弥也五官深邃,眼睛的颜色不是纯黑,一头浓厚闪亮的棕发。因为不是正室,不能穿她最爱的大红颜色,偏她又爱艳丽的服饰,所以此时穿着玫瑰紫的窄袖紧身胡服,腰束金带,高盘凤髻,两边各插一只云鬓花颜金步摇,正面的发上别着一朵极其逼真的牡丹状挑金丝绢花,颇有大唐女子的风范,艳丽逼人,还带着些许外族的野性。 慕容恪的妻妾还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啊。 石中玉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但很快被她忽略过去,因为宗政弥也快步走了过来,高傲的扬着脖子,谁也不看,问也不问,干脆直接就往里闯,见石中玉拦住,还推也她一把。 “你给我让开,下溅的东西”宗政弥也喝道。 本来,石中玉打算意思意思拦一下就算了。慕容恪让她打发他那些妻妾,她尽了力却阻拦不了,慕容恪也没话说,反正不是她失职就好。但宗政弥也骂她下溅,态度嚣张,令她有点恼火,于是快速往前一步,拦在前面,“宗政夫人请留步。”大燕王室成员的妾室,都是称为夫人的。不知道赵碧凡为什么自降身价,不自称侧妃,而是叫凡夫人。 “你还敢拦我?”宗政弥也瞪大漂亮的眼睛,又推了石中玉一把。 不得不说,这外族女人力气很大,石中玉这身体才十四岁多点,被她推了一个趔趄。但这举动让她犯了倔性,努力站稳,死死拦在前面,“不是小的拦您,是殿下的命令” “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不男不女的贱种而已,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哼,你不过是蛊惑殿下,当真以为本夫人办不了你吗?”她说着,第三度推向石中玉。 石中玉有准备,气沉丹田,力贯又腿,扎好马步。可是,她还是被推了出去。而且因为宗政弥也这回下了死力气,她被推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尾骨生疼,一时没能站起来。.YZUU点com 宗政弥也得意地看了看赵碧凡,又轻蔑地看了看石中主,哼了声,昂首阔步的向屋子那边走去。可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响起,一个物件以极快的速度从大开的窗子飞出来,掠过宗政弥也的脸庞,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不说,居然把青石板的地面砸出个小坑,可见这一掷是带了内力的。 众人大惊,从那物件的碎片上,看得出是一只茶盏。显然,屋里某位正在喝茶,他并没有说一个字,但这行为已经表明他在发火,让冒然前来的人别找不痛快,有多远滚多远。 他这一掷已经留了情面了,以他的武功来说,怎么会打偏?若那把地面都毁了的茶盏落在某人的脸上,结果不言自明。 宗政弥也蓦然站住,一张俏脸就像调色板,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发青。她是野性的蛮族女子,就像一匹烈马,但早就让慕容恪这个主人驯服,此时竟然不敢反抗,犹豫片刻后,一跺脚,转身走了。 赵氏的眼睛里闪过莫名的复杂光芒。 殿下对宗政贱人没有恢复心意,她很满意,但此举也说明他有多么护着石中玉,她又很纠结。事实上,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高兴还是愤怒。宗政弥也再也不是她的敌人,但她的竞争者中居然多了一个少年。是让自己的丈夫爱女人好呢,还是干脆爱男人? 如果殿下爱男人,那么她就极可能坐上正妃之位,毕竟他不能娶男王妃。但若真如此,她还能怀上殿下的孩子吗?而且殿下和一个少年在一起颠鸾倒凤,只想想就够恶心了。 她抬起头,挑衅的瞄了宗政弥也一眼。这贱人也不过如此,仗着是北魏大族长的女儿,就算被贬为妾,依然趾高气昂。但,大燕和北魏照打无误,她这个棋子根本没有效果,现在又失了殿下的宠信,还能蹦跶什么? 她的敌人,以后是石中玉了。可能,只有他了,因为她没见过殿下这么护着过任何人。 赵碧凡慢慢转身离开,一幅弱风扶柳的模样。而宗政弥也在接收到赵氏的眼神后,心中气愤不已,忍不住又转回来。 此时,石中玉才慢慢起身,冷不防宗政弥也突然凑近,吓了一跳。 她的新身体,应该是个高挑个子,但现在还没长成,就算长成,预计也不会超过一六八的样子,但宗政弥也足有一七五,现在两人离得近了,绝对居高临下。不过石中玉不卑不亢,没有半点退缩,腰杆笔直地站着,笑道,“宗政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给我听好。”宗政弥也咬着牙,低低地道,“跟本夫人抢男人,你会死得渣也不剩” 原来是为这个,看来她被坐实是慕容恪的兔宝宝了。 石中玉心头冷笑,脸上却还笑嘻嘻的,“夫人说得哪里话,在这裕王府里,一切都是殿下做主,任谁也折腾不出花来。再者,人的种性无分贵贱,王侯将相宁有种呼?但是,上赶着让人讨厌就是犯贱了。而犯贱,是贱中之贱。” 哼,刚才宗政弥也骂她的话,加倍奉还。反正自从她被认定为兔宝宝的那时起,她就是慕容恪全体妻妾的敌人了,她们欲除她而后快,若有机会,没一个肯放过她,那她夹着尾巴做人也没用,何不就嚣张了,就小人了 宗政弥也被气得哆嗦,可刚才慕容恪掷杯警告,她不敢有其他动作,只冷笑着点头,“好呀石中玉,本夫人记得你。” “谢谢夫人惦记。”说完,石中玉也不理宗政弥也,直接转身走回屋里。 “平时只知道你滑头,哪想到还伶牙俐齿的。哈哈,上赶着讨人厌是犯贱,犯贱是贱中之贱,这话说得真是毒啊。”一进屋,就见慕容恪笑眯眯地站在那儿。他的妾室被骂了,他倒好像看戏看得挺开心。 石中玉尾骨撞伤,很疼,再加上心头有火,就没好气地反驳道,“还不是为着殿下。我好好一个淳朴少年,生生变成奸邪小人,将来要找殿下讨回名誉损失费的。” “就知道你喜欢钱。”慕容恪坐在窗台上,一手托着腮,兴味地看着石中玉,“而且,本王就喜欢你坏。” 说后半句时,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毛毛的掠过空气,掠过石中玉的心尖,害她的心脏漏掉了一拍,好难受。于是她转过身去,借着在水盆中洗手的机会,平息突然乱了的呼吸。身后,却听慕容恪幽幽地道,“但是有些话,你只能在本王面前说。王侯将相宁有种呼?这话被有心人听到,会说你有反意。继而说是本王教的,到时候,你可就惨喽。” 石中玉一愣,心下突生悔意。 这个世界,与她所熟悉的毕竟不同。尽管她已经适应了一年多,却还是会无意中流露从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轨迹。以后,她要提醒自己更加小心,她明明知道慕容恪就站在一个漩涡的边缘,怎么还可以为一时痛快,给他惹事? 她转过身,想说些什么,可是忘记尾骨受伤这回事了,扭身之下疼得叫了一声。 “屁股受伤了?”慕容恪一脸诚挚,但眼神邪恶,“要不,本王给你揉揉?” “不用了。”石中玉突然涨红了脸,“我去看看给殿下蒸的鲜虾蛋羹好了没?”说着,她强忍疼痛跑了出去。 慕容恪望着她纤细瘦弱的身段,懊恼地皱起眉。为什么开那种玩笑?心头还隐约喜悦?难道真的喜欢男色了吗?不行,太恶心了绝对不行 ……………………………………………… ……………………………………………… ………………66有话要说………………… 刚看了下,小粉239张了,大家真厉害,才一天就逼得我明必须加更鸟。 那好,明天双更。今天哪位大人好心,把票票补齐了? 谢谢大家支持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六十四章 绝不能爱上他!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四章 绝不能爱上他! 就这么一连过了个把月,裕王府终于解除了封府令,“重伤初愈”的裕王殿下也走出了小道场。 ~ 那一天,众星捧月,举府欢腾,终于自由了的眼泪和八卦的唾沫齐飞。 而石中玉,则趁乱溜了。 这些日子她过得不容易,每天不停的侍候慕容恪不说,还要时时在自己的心防外加上厚厚的堤坝,以免失了心。倘若慕容恪表现恶劣就罢了,偏偏因为周围没人、或者日子清闲了的缘故,他流露出一些善良的本性来,一个邪恶残酷的人突然变得风趣多情,那反差…… 石中玉并不羞愧,因为她知道没有女人受得了这个。再加上慕容恪那近乎于妖的美貌,爱上他是一件超级容易的事。事实上她很自豪,因为她只是小心肝乱动,却真的没有陷下去。 不过日久生情这种事也要注意才行,慕容恪的性感魅力本来就具备令女人一见钟情的杀伤性,再加上长时间的相处,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后,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实在躲不了就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好了。 总之,绝不能爱上他 正巧,开府的转天是水局院的休息日,石中玉去看过夏公公后,就约了屈忽昀等人第二天去南城玩。其实,她是想去一直向往的西山堂书局,卖文发财的大计,她可是没忘。 到了水局院,看到那三个开始长胡渣并变声的少年,她的心情一下就开朗了。没压力真好啊慕容恪给了她太多心理压力,她都感觉透不过气来了。 “没写故事给我们看吗?”牛蛮问她。 她跳起来,毫不留情地打了牛蛮的头一下,“我天天侍候裕王殿下,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写故事给你看。” “是啊,小玉累瘦了。”屈忽昀关心地道。 “更像姑娘家了。 ~”康涵柏贼笑。 可能?唉,她总感觉等不到她五年出府,她的秘密就保不住了似的。前世的时候,她没有注意过身体的变化,这一世因为要格外小心,她也就格外留意。 说起来,女孩的成长真的像花朵一样。刚生出花苞的时候是那种很突然的变化,好像一夜之间都不认得自己了。然后,就慢慢伸展了开来……腰肢变细,臀部渐渐丰满,自然的线条优美柔软,就算那种五大三粗的姑娘也是一样,何况她这身体的底子本就纤柔高挑。 还有,她胸前的小白兔开始发胖,她自己亲手做的那个裹胸,每天早上都很难扣上。她打算再重新做一个,而且要吃胖点。不然怕胸部更丰满后,裹是裹不住的。如果,大燕的全年都是冬天就好了。 再说长相,男人和女人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皮肤细腻的程度。儿童时期男女一样,但到了少年期,就算再美的少年,皮肤和女孩子也不同。好在,她现在被认为慕容恪的兔宝宝,很多人认为她生理上一定有问题,所以倒没有人怀疑。 现在她的下巴尖尖的,五官线条柔和,眼睛不十分大,鼻子不十分高,嘴巴不十分小,眉毛不十分多情有,就是皮肤雪白雪白,眼神灵活闪动,倒生就一幅美人相。又因为外人只道她是男的,于是她名声更盛,因为裕王殿下“迷上了”个比少女还少女的“少男”。重伤在床也只放那小兔子在跟前侍候,妻妾全部不见,实在宠上了天。 “查清楚了吗?”正当石中玉在水局院与屈忽昀等人玩笑的时候,孙福珩正在久思院密报慕容恪。 孙福珩点了点头。 “东宫?” “东宫” 慕容恪笑起来,“那两个女人就是见不得本王活着。不过,本王倒佩服她们的胆量、决断力和谋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表面上东宫嫌疑最大,可所有人都认为不是她们做的,毕竟为了名声,为了皇上,她们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可偏偏,她们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这个心理。真真是了不起哪。” “殿下,此事没那么简单。对我们来说,是万幸,可也是警告。”孙福珩低声道,“赵尚书前儿来的书信也没说错,有的事不能退让,不然就没了生机活路。” “你以为这件事他没插上一脚吗?”慕容恪轻轻用折扇敲着额头,“本王把自个儿关起来一个多月,各方小丑才能跳出来。你想,猎物突然消失,打猎的能不急吗?本王问你,东宫可最缺什么?” 孙福珩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殿下说的是青门?” “没错,东宫的人脉和朝中势力都很深,加上又是所谓正统。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财力来支撑,只因为我那个太子哥哥不重商,那两个女人的手又伸不了这么长。”慕容恪冷笑,“青门要价那么高,一次尽出好手,其钱财花费之巨,东宫或许筹措得出来,但绝舍不得全扔掉。” “是赵尚书?”孙福珩难以置信。 “别忘了,他那一系的人马可秘密掌握着金矿,富可敌国。就连本王,在财力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为什么要刺杀殿下?”孙福珩不明白,“他是保殿下这一派的呀。若殿下有个闪失,将来东宫上位,他还有好果子吃吗?” “他想逼我做决定。” 孙福珩想了想,突然懂了。 朝中事说起来复杂,但简单解释,其实也就是站队的问题。这个队不能轻易站,因为站错了就万劫不复,就算后来转舵,也未必能得善终。所以,很多人一条道走到黑,赌的就是眼光。 赵知信选了裕王殿下,更把女儿嫁了过来,还因为要做七皇子派的先锋人物,狠狠得罪过东宫。倘若东宫最后入主那个最高的位置,依着那两个女人赶尽杀绝的作风,还有那两个女人对裕王的忌惮,他的倒霉日子就来了。 他女儿可以不受宠,但只要地位在、有个孩子就好。何况,他有财权,还有兵权,裕王必仰仗他不可。说白了,他是裕王这条线上的蚂蚱,裕王倒,他就活不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裕王得到天下。 偏偏,对于争位这种事,裕王殿下的态度不明确。于是赵知信急了,他需要一件事情来向裕王证明,东宫不会放过裕王,不争,就是死。 东宫策划了这场刺杀,或者只是为了试探和寻找裕王殿下的弱点而已。东宫知道,那个太监的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杀了裕王的,那太监也是明了死志的。而赵知信也深知就算青门倾巢而出,裕王殿下也能脱身,于是加了一把火,栽到东宫头上。 赵知信只是没想到,殿下为了石中玉涉险,差点着了道。 至于赵知信怎么知道东宫要动手,东宫又知不知道赵知信借刀杀人之计,皇上会不会看出端倪,如果看出来了,为什么根本不插手,只是赐了大量物品给“重病”的七皇子,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孙福珩想通了后就不再多嘴,“宝和轩已经开始重盖,那些尸体也处理得干干净净,世人只道宝和轩不慎烧毁,再无半点消息泄露。” “做得好。”慕容恪微笑夸奖,“本王还要沉一沉再说,谁爱急,谁就跳出来。别的……你把外院的事都交给窦永,情报来往的事交给戚长贵,你自己亲自保护石中玉,不要限制他的行动,暗中保护即可。” 孙福珩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待遇啊?这是给了石中玉等同于殿下的待遇殿下为什么对那小家伙那么好,难道传言是真的?殿下真的不爱女人,改为爱男人了,而且还这么珍之重之。 “为了本王的事,把他卷进来了。现在各方都知道他是我的人,只怕打鬼主意的不少。唯有你,才能护他周全。也好……看看是谁动的手。”慕容恪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可是他这样本身就很反常,因为他做事是从来不解释的。可这次,他解释了,还很仔细。 孙福珩心里五味杂陈。 他年纪比慕容恪大很多,却对慕容恪怀揣着崇敬之情,以这位殿下为主,把生命献给了殿下,认为殿下什么都能做到。就算是天下之主,也可取得。 但现在,他有点茫然了。倘若殿下真的改为喜欢男人了,那他要怎么办?殿下传宗接代的事虽然不归他管,可他也挂心着呢。难道,他要插手?不然,如何对得起已故皇后的嘱托? 陵王、宁王、建王可都孩子一堆了,殿下一直没有子嗣,固然是殿下故意的,但今后怎么办呢,可愁死人了。 “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见孙福珩不说话,慕容恪突然觉得别扭,开口问。 “去了水局院。”孙福珩知道殿下问的是谁,只得回答,心中决定先静观其变再说。 “他跟那边倒好,我记得有几个跟他同时进府的家丁,他们……关系很亲近?” “小玉才来时受欺侮,是那几个家丁护着他。小玉是个知恩图报的,因而倒处得像是亲兄弟似的。”看出裕王殿下有些不爽,似乎对屈忽昀等人很有意见,有可能随意处置时,孙福珩连忙解释。 果然,慕容恪面色一松,“这些天为照顾本王,小玉累得不轻。干脆连放他几天假,让他到兰望那里去看看。想必,他很想去?” 孙福珩心头哀叹:完了完了,从来不在乎别人感受的殿下,开始为人着想了。 反常即为妖啊 ………………………………………………… ………………………………………………… ………………66有话要说…………………… 第一更送到。 第二更请于下午四点半来看。 谢谢大家支持。。.。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cοΜ 第六十五章 初潮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五章 初潮 因为慕容恪没有说具体日期,孙福珩干脆自作主张,给石中玉放了十天假。孙福珩觉得让裕王殿下冷一冷也好,免得他对石中玉太上心。 说不定只是一直好奇好玩呢?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事情,以前殿下做过不少。石中玉那小子确实是男生女相,又天天和殿下腻在一处,加上殿下久没有找女人了,难免,难免。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的季节,慕容恪被皇上叫着,陪着去城外行宫狩猎了,因而也没顾得上管管石中玉的超长假期。而石中玉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光拿钱不干活,所以皆大欢喜。 不过首先,石中玉还是去了一趟西山堂。 西山堂门面不大,但装潢简单优雅,内间广阔,一进门就似闻到了书香。最近门处的架子上,摆的是一些文人学子们常用的书籍、诗稿、美文什么的,随后就是很多才子墨客、大家圣手的文集和书法贴子。再往里,有不少佛道经典和野史游记,最里面就是****类了,这其中就包括**。 若要春宫类的,就得向老板亲自购买,因为据《大燕律》,春宫类的书不能明典购买,而且如果卖给未及弱冠者,是要斩掉双手的。 从这一方面看,大燕的文化系统比较开明发达,毕竟**小说也可大行其道,春宫也可直接购买,至于年龄要求和贩卖要求,更彰显出人性化的管理。 西山堂书局的老板苏仪,是个美男,中等个头儿,皮肤微黑,质地细腻。五官中最突出的是那双眼睛,甚本上黑的多、白的少,玛瑙似的,看人的时候特别温柔小心,总似一眼一眼瞄你,又好像怕伤害你,带着很浓的风情。 看到他的那一刻,石中玉就知道他是个弯的,因为他让人觉得温暖舒服的外貌,因为他体贴的举止,还因为他表现出了对屈忽昀的强烈兴趣。屈忽昀这小子生得浓眉大眼的,这一、二年长开了身板,实在虎虎实实的很可爱,绝对的青壮一棵小苗。 ~ “这部书还没有写完,能快点后续吗?”石中玉把**书稿和《侠客行》的默写版交给苏仪后,又带着屈忽昀三人去逛南城了。等他们快晚饭时回到西山堂,苏仪就对石中玉说。 “苏先生已经看了吗?”石中玉有些惊喜,“感觉如何?” “如若不好,我怎么会催你?”苏仪笑道,“实话说,我开了这书局,看得书可不少,很少能入我的眼了,但小石先生的文风独特,瞧着颇为清新有趣。” 石中玉有点脸红。 在古代写书,她实在是小白中的战斗机,外加VIP。那本路上捡到,后来又失踪的《衷心词》,被她在小道场找到了。当日慕容恪因一碗酒酿圆子醉倒,她拿那本书挡胸来着,结果不但被摸光了,书也被他拿了。最惨的是,当事人还不知情,只剩下她一个人郁闷。 《衷心词》被找到后,她晚上睡觉前必会翻翻,发觉那书的情节不怎么样,但文笔着实华丽,而且还配着yin词艳赋。虽然她老爸从小子着写字画画儿,但她诗文的造诣很差,欣赏一下还行,根本写不了。不得不说,那些虽是艳词,却写得极佳,她在现代背的唐诗宋词则一律用不上的,文不搭题嘛。 现在说她文风独特…… “苏先生,我没学过吟诗作对,不过用寻常的话讲个故事,如果您觉得不合适的话……” “不,我说的是真话。小说嘛,自然以故事感人,文字只是工具。”苏仪认真地说,“你的小说看哭了我,这就是我要的。如果要文辞华美,那边有诗册和文集,何必看小说呢。不过嘛,这书中还是有些诗词的好,够唬人,你如果写不出,我可以来代笔,不另收你银子。而且,你的字写得相当好啊。” 石中玉一听就乐了,这位苏先生不仅诚恳,还没有酸儒气,没有看不起白话小说,加之风趣可爱,真是个好玩的人。【叶*子】【悠*悠】 “这个故事不长,十天左右我可以结稿。”石中玉想了想,“那本《侠客行》的话,可能要久一点,我没办法推算时间。”她明天就去庄子上,除了享受秋收的喜悦外,余下时间都可以写书,如无意外,时间很充裕。 “很好,五十两银子的润笔费,如何?”苏仪很直接地说出价钱。 屈忽昀等三人听到,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发过财,两千两,不过那是过眼云烟。而这五十两可是实打实的呀,他们三个的月例银子加在一起,也要快一年半才赚得到 小玉发财了 石中玉听到这个价钱也很心动,而且知道这里面没有虚头,讨价还价没有意义。但她还是不喜欢这种类似于买断的稿费标准,于是提出了现代的新主张,首印加版税制。她知道大燕的人比现代中国的人讲究诚信多了,至少不会吞她销量的。 一切都谈好,晚饭时间早过了。苏仪大约是觉得不好意思,请石中玉等四人上酒吃了一顿。大家都很开心,因为他们都没下过馆子,石中玉上回上酒,还差点被人烤了,这回总算吃了个畅快。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一行人的举动都被一个极美貌的男子看在眼里。而在这个美貌男子身后,还有一位孙姓大叔。孙姓大叔对美貌男子很好奇,于是违背了某位殿下的旨意,放下石中玉不管,追踪那男子而去。然后发现这男子是玉顺馆的头牌名旦,名叫张秦。 是,他跟着石中玉干什么? 而这些事,石中玉当然不知情。西山堂的事解决,她算是了一桩心事,第二天一早就往庄子上去了。夏世雄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叫屈忽昀和牛蛮护送她。 现在石中玉是有钱途的富婆一名,于是雇了一辆舒服的小马车,三人很快就进了庄子。 兰望一家子看到石中玉都很高兴,但兰望把石中玉叫到屋里,严厉的训斥了一通。大意就是要洁身自爱,如果有辱及人格的事,就算是裕王殿下也不要害怕,大不了他去拼命。 石中玉这才知道,她是慕容恪兔宝宝的事,居然传到了偏僻的庄子里,而且这庄子名义上是夏老的,真是奇之怪哉。什么人嘴这么欠,这么八卦 “姐夫,你不相信我的为人吗?”石中玉正色道。 “就是,我就说他是瞎操心。”兰望家的在一边道,“不过,你姐夫是心疼你年纪小,不懂事,被人骗了就不好了。” “这个人是指裕王殿下?”石中玉听到暗指说慕容恪不好,有些不开心,“其实殿下是个好人,不过大家都怕他、躲着他,所以他总要搞出事来让人关注罢了。姐姐、姐夫放心,裕王殿下虽然喜欢我,可我们很清白,裕王殿下根本不是好色的人,特别还是男色。这说是那些脏心烂肺的人胡说八道,别人不信我就算了,如果连你们也不信我,我真是委屈死了。” 石中玉哭了。 其实,不是因为生气或者委屈,而是听到别人冤枉慕容恪忽然很伤心,而且莫名其妙地肚子疼,小腹像是有东西在搅拧似的。大约,是气坏了。 “你看你,我就说是那些人胡沁,你偏当了真。”兰望家的看石中玉哭了,就埋怨起丈夫来,“我的兄弟,怎么会是那种腌臜人,你真是白担那份儿心。” 兰望有点尴尬的咳嗽了声,笨拙地摸了摸石中玉的头发道,“小玉别哭,姐夫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吃亏。那个王府,看似金碧辉煌,里面有多少恶心事呀。以后有什么情况,只管和姐夫说,虽然姐夫是个废人,但拼死护着你,还是做得到的。”他这话又把石中玉感动了,腻腻歪歪的撒了好一会娇才离开。 兰望夫妇在庄子里给她长备了一间房,离他们夫妇的住处很近,方便她随时回来住,也方便随时照顾。而因为肚子疼,身子又酸软无力,石中玉觉得自己可能是积劳成疾了,也没去找兰弟兰妹他们,直接回屋睡觉。 而她前脚一走,后脚兰望就叹了口气道,“小玉这孩子长得秀气,我以为大个一、两岁就会有男人的样子出来。这回回家,我怎么感觉她越来越像姑娘家了?” 兰望家的皱眉,有点明白丈夫的意思。再过几个月,小玉就十五整岁,虚岁十六了。可是他现在越来越娘娘腔,别是身体有隐疾?如果那样,将来怎么给他娶妻生子? “我去包饺子,小玉爱吃。”兰望家的不想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兰望愁了一会儿,最后想:有隐疾又能如何?若真如此,还有他们夫妇可以护着他、守着他。再不济,他的孩子就是小玉的孩子,绝不能让小玉将来受了委屈就是。 想通了,他也就不再纠结。那边兰望家的麻利的包好饺子,赶在下锅前,到石中玉的房间去,打算叫他起来先洗把脸。 石中玉睡得不踏实,满床乱滚。兰望家的进屋时,她正翻身。就见那上好的雪白里子绸面被子上,还有她的白色中裤上,各有一大片血渍。 兰望家的吓坏了,以为石中玉受了什么伤,得了什么怪病,吓得手中的铜盆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大响,把石中玉惊醒了。 而就在她醒来的一刹那,她感觉一股热流自体内冲出。 **,初潮了。 ……………………………… ……………………………… …………66有话要说……… 网络故障,结果让美女编帮我更的。 我看月票上280了,明天还是双更。 另:苏仪有书友尘月流心扮演 张秦由书友夏凝风扮演。.。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cοΜ 第六十六章 江原陵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之前她每天紧张,怕被发现女儿身,可大约是当了太久的男人,她几乎忘记女人会有一些麻烦事,加之这身体的初潮有点晚,刚才肚子翻拧着疼时,她根本没往那方向想。 ~ 也幸好有这么一回事,不然她可能发生性别认知错乱?特别是她还得奉命勾搭大小丫鬟。 “小玉,你……你……”兰望家的吃惊不小,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把门带上。 兰望家的刚看到那片血迹时,以为是石中玉受伤或者生病,但毕竟同是女人,直觉的东西是很奇妙的,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石中玉种种不像男人的举动,慌乱中,本能地想掩盖秘密。 “姐……姐姐。”石中玉也慌了。 纸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她懂,但她一直期望可以把这把火包到五年,不,应该说三年半之后。那时她恢复了自由,就算给兰望夫妇知道也不打紧的。但现在…… “脱了上衣给姐姐看看。”兰望家的短暂失神后,心中有了计较,咬着牙上前。 石中玉为了睡着舒服,是脱了衣服的,只穿着白色中衣中裤,此时兰望家的上前一拉她的衣襟,她本能地往床里缩。 兰望家的气得拍了她大腿一巴掌,“都这时候了,你瞒谁也不能瞒姐姐呀要是真的……” 石中玉愣住,说实话是有点茫然。初潮这种事虽然正常,可对她却是很有打击力的。 而就在她闪神的功夫,兰望家的已经眼疾手快地拉开她的中衣,露出里面的裹胸来,她的秘密第一次、瞬间的暴露了。 兰望家的盯着那裹胸,眼都直了,是吓的,是惊的,因为在她的意念里,这根本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好半晌,她回过神来,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你这个……你这个丫头实在太胆大包天了,你……撒下这弥天大谎,今后要怎么办哪如果被别的人发现,知不知道是死的罪过啊你” “姐姐……我有苦衷的……”石中玉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兰弟在外面喊,“小玉哥哥在?看到我嫂子了吗?我哥问饭好了没啊。” 见有人要来,两个女人都慌神了,到底兰望家的是此间的主人,所以胆气壮些,对着门外大声道,“让你哥等会儿真是的,我跟我兄弟说几句体己话儿也不行。快去厨房看看水烧开了没有,敢进来打断你腿” 门外的兰弟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家嫂子怎么这么急赤白脸的,应了一声就跑了。 两个女人这才松了口气,兰望家的看了石中玉一眼,“我就给你拿换洗的东西,你给我待在这儿,哪也不许去” 石中玉点头,心想这节骨眼儿,她能去哪儿啊。 兰望家的飞快拿来了很落后的卫生用品,是柔软的细布袋里装着草灰,然后,她又教石中玉怎么用。除此之外,她还细心的端来一盆热水,供石中玉擦洗身上、并换上干净的衣服。 “弄好后先出来吃饭,晚点儿你再给我说个清楚”兰望家的看着石中玉,又是气、又是恨、又是心里翻腾,“插上点门把被子先卷起来,回头我来拆洗。” 石中玉应了,兰望家的这才心事重重地走了。 接下来那顿饺子,本来是石中玉最爱的,却因为心里有事,吃得极其不是滋味。兰望家的极力控制情绪,但她的反常也被全家人感觉出来了。不过之前兰弟说过,石中玉“姐弟”在屋里说过悄悄话,所以大伙儿都以为是姐俩说呛了什么,也不敢插嘴。 就兰望借机拉了老婆一把,低声道,“你不是打听到小玉有什么隐疾?你真是,这种话叫男人怎么说出口?肯定伤了他的面子了。你给我老实点,当不知道算了。” 兰望家的嘴唇动了几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一边的石中玉看到他们夫妻的私下举动,一颗心跟堵在嗓子眼儿里似的,更加吃不下去了。 “回屋躺着,一会儿我给你送姜糖水去。”兰望家的以为石中玉又肚子疼,冲口说道。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小玉怎么了?”兰望纳闷地问。 “她……她受了寒,姜糖水不是暖肚的吗?”兰望家的支吾过去。 “我说小玉哥哥吃这么少呢?”兰妹小脸红红地笑道,“平时他一个人要吃一大盘的。小玉哥哥你放心,我给你多留几个,等你肚子舒服了再吃。” 石中玉勉强道谢,又告了罪,这才回自己屋。 过了会儿,兰望家的拿了两件簇新的衣袍找来了,其中一件的针线还没做完,显然是以此为幌子,其实是让她交待事实来了。 石中玉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因而也不用兰望家的多问就全部坦白,先争取个好态度。不过她没说海上被追杀,哥哥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只胡乱编造说自家在江原得罪了权贵,父母和哥哥都死了,自己还被追杀,不得已才女扮男装进王府避祸。 这话半真半假,所以听起来可信度高。开始时,兰望家的对她冒充男人的事还因为担心而生气,听到后来,只抱着她哭,心疼得一塌糊涂。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哪?”哭完,兰望家的又发愁。 “会混过去的。”石中玉很坚定,尽管她心里不是十分有谱,“这还有三年多时间,眨眼就会过去的。” “可是裕王殿下和你……” “我和裕王殿下真的没有什么。”石中玉违心地说,因为撒谎,心头小跳了一阵,“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不过裕王殿下看我机灵,使唤着得力罢了。还有,他不爱写字,让我帮着抄写公文。姐姐也知道,有些公文是不能外泄的,所以殿下就拘着我点,没别的事。姐姐想,殿下的哪个妻妾不是美人,好男风什么的,全是别人泼他的污水。” 但凡说起慕容恪,石中玉总不知不觉地带着点愤然,结果倒显得她的话可信度极高。兰望家的纠结了会子,就有了九成信,但随后又愁,“你今年十五了,再过三年多,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怎么找婆家呀。” “我不找婆家,我就跟姐姐、姐夫过了。”石中大撒其娇,“难道姐姐嫌我碍眼,要跟姐夫自己过小日子?” 兰望家的没好气地轻打了石中玉一巴掌,心下却有了计较。这个庄子其实是小玉的,他们夫妇本来就打算小玉出了王府,就把这个调理好的庄子还给她。既然现在这种状况,将来把庄子卖了,一家子远走高飞,到了别的地方,谁知道小yu女扮男装过,到时候找个家资差一点的人家,只要人好,懂得疼小玉也就行了。 弟弟变妹妹,说实话,对她来说更感觉亲近了些,而且怕小玉娶不上老婆的烦心事也解决了。刚才兰望还悄悄跟她说,小玉如果真有隐疾,就只能把兰妹嫁给小玉。这样做虽然对不起兰妹,可小玉于兰家有大恩,也只能委屈兰妹了。况且,兰妹似乎对小玉有了点小心思。 但转念一想,又有点发愁。这三年半的时候说起来很快,但一天天过下来,也很长呢。如果小玉被发现身份怎么办?那可是天大的祸事。裕王府那位殿下,从来不是个饶人的主儿。 心思纷乱之下,她又想起一事,把自个儿吓了一跳,“江原是陵王的封地,你们石家有那么大的冤屈却无处诉,不是得罪了陵王?” 石中玉低下头,心里琢磨着这个陵王是谁。随后想起陵王是皇三子,因为太子病故、皇二子早夭,现在诸皇子中陵王年纪最大,表面上是以他为尊的。 而她的沉默被兰望家的误以为默许,不禁更是心疼。被高高在上的皇子追杀,也确实只能躲进裕王府才行。毕竟,自家那位殿下是谁也惹不起的。 “姐姐,我求你点事。”石中玉想了想说。 “自家妹妹,说什么求?”兰望家的白了她一眼。 石中玉一摊手,“你看,这个称呼就错了,不能叫我妹妹,要叫弟弟。这个秘密只能咱们姐妹,不,姐弟知道,连我姐夫也不能告诉知道吗?不是我把姐夫当外人,可你知道姐夫那个直脾气,认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他若知道了我是女人,十成十会去裕王府,舍了这条命也会把我弄回来。” 兰望家的心里一凛,知道石中玉说得有理。可是,把她弄回来也没错? 石中玉看兰望家的犹豫,连忙抓紧她的双手道,“当时我卖身进王府时想,要避的那祸事不是一年两年能过去的,至少要四五年。再加上过得几岁,我的容貌会变化比较大,这样才能终究无事。若现在出了王府,只怕还是会危险,不如躲在裕王殿下的保护伞下。既然这事必须要经过漫长的等待,现在就告诉姐夫,让他白白担心受怕又是何必。我有姐姐疼我、知我,心里已经很轻松了。” 兰望家的想来想去,觉得石中玉说得有理,就郑重点了头。石中玉知道兰望夫妇都是说话算话的实诚人,略放下了心,又道,“还要求姐姐给我新做一个裹胸,这件有点小了,每天勒得我很疼呢。” “屋里没人,你先解下来,姐姐瞧瞧。”兰望家的说。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第二更下午…。 谢谢大家的粉票支持。 另感谢PDXW朋友的和氏璧。 谢谢。 第六十七章:联姻是个不错的方法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照做,兰望家的本来就是管针线房,手艺好得没话说,此时拿着裹胸看了看说,“还要多浆个几层,这样就如同硬壳般,万一被人碰到也不打紧。 ~现在天气渐凉了,明天夏天我给你做个细罗的,还要透气才好,不然不捂痱子吗?” 石中玉大喜,伸臂抱住兰望家的,“世上只有姐姐好,有姐的孩子像个宝。呵呵,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至于痱子什么的,她今年夏天已经捂不出不少了,刺痒得很。 “就会嘴甜。”兰望家的打下石中玉的手,瞪她一眼,“自己是个女孩儿家,没事别对我家兰妹眉来眼去,她看上了你可怎么办?还有,以后你每月的那日子又怎么办?” “嘿嘿,你弟圝弟我魅力无敌,男女通杀,最多姐姐假装无意的告诉兰妹,说我有了心上人了。少圝女怀春嘛,时间一长就过去了。”石中玉嬉皮笑脸地说,“至于大姨圝妈来嘛,我想办法回家就是了。” 她说的家是指庄子上,而她说的大姨圝妈经她解释,兰望家的也明白了那是代表什么。 “姑娘家家,什么都懂,也不知你是怎么长的心肝。”兰望家的笑骂道。 这天整整一晚,兰望家的都没回房,跟石中玉彻夜长谈。兰望家的自感知道了石中玉的秘密,就觉得更加负责她、保护她,而且自然的多了几分亲圝昵,要知道姐弟的感觉和姐妹的感觉是不同的啊。 兰望虽然觉得自己的老婆和异姓弟圝弟说了一夜的话有点不合规矩,但大家都是心底坦荡的人,庄子也没有外人,倒也没怎么太介意。 对于石中玉而言,她从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突然放松了下来,似乎身上的担子分给了自己的干姐姐一半似的。加上肚子疼了一天后,身圝体状况好转,就开始积极写书。 她很喜欢这种田园生活,身边是比亲人还亲的兰望一家子,早上在小鸟的叫圝声中醒来,下午散步时看到田梗上农忙的人们,晚上能看到满天星斗。最重要的是,没有压力,没有慕容恪。 如果说有什么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似乎......也是因为没有慕容恪。【叶*子】【悠*悠】什么时候,那个妖孽成为她生命中的常态了?她不知道,为此她很烦躁。 而此时正在围猎场的慕容恪也心里老大不高兴,因为这回随架的现皇后娘娘有意寻找名门贵女,要嫁给他做正妃。他那皇帝老圝子的意思是,他胡圝作圝非圝为,就睁一眼闭一眼装没看见,但他已经快二十五岁了,必须有一个正妃才行。不然,就扶正一个,反正不能这样下去了。 对于他那几个妻妾,他没有特别的想头,卫氏和顾氏的出身不够分量,宗政氏是外族,赵氏虽然合适,但他可不想让她那个爹做大。难道真要再娶一个?女人,他无所谓,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关系,可他真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若抗旨?他那皇帝老圝子会胡乱给他指一个硬塞过来。这种事不是没有过,宗政弥也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每想到身边要多一个陌生的女人,他心里就很不爽。其实以并不会这样的,最近有点奇怪。 难道,他真的好男风了?这想法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小时候那件恶心事,他永远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长天十八岁了?”他突然想起,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四大铁卫之首别军,“别的皇室子弟这时候应该也娶正妻了,可是长天似乎连屋里人也没有。” 孙军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这回找的人,都是东宫一系的。皇太孙殿下的婚事,只怕会用于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重臣。” 慕容恪没说话。 娶正妃也许他该答应,反正是摆在家里嘛。这样的话,东宫会放心一点,他行圝事就自如一点。而且,反间计也不错呀。 “长天在做什么?”他又问。 “被皇后娘娘叫去了,阵说要他陪着一起吃烤鹿肉。” “昨儿本王打的那只?”慕容恪微微冷笑。 皇后肠胃积弱,本来不该吃那不好克化的东西,偏偏把他打的猎物拿走,以这种方式示圝威吗?或者,他应该听取赵知信的建议,变得更强,别人才不敢乱动。 ~ 联姻,是个不错的办法。 “盯着点那边,但别着了痕迹。”慕容恪突然感觉有点疲惫,心里又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把石中玉打扮成侍卫的样子带来,有那小子抬杠拌嘴,日子会很好过。 想到石中玉,他的脸上不自禁地露圝出微笑。他自己没有注意,孙军却假装没看到,应了一声就去做事了。 而此时,在皇后身边的慕容长天,正沉默的跪在地上,被皇后训斥。 “那件事瞒着你,就是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皇后气得拍了拍圈椅的扶手,“不成器的东西,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皇家不是民家,讲不得你说的亲情道理!” 慕容长天不说话,但脸上的不满和气愤却遮盖不去。 皇后叹了口气,站起来,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就是四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着绯罗匙金利五凤长尾凤袍,发髻高圝耸,插着几只凤纹金暮并一只累丝嵌红宝凤头钗,举止华贵,威严迫人。 “天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因为你的身份,你注定和你的几位皇叔不能相得。”皇后慢慢开口,“你是君,他们是臣,你可以恩宠他们,却不能和他们讲情面,你懂不懂!” “皇祖母,那您也不能把七皇叔”慕容长天说不下去了。 “把他怎么?把他杀了是吗?这里没有别人,为什么你连说也不敢说!”皇后痛圝心圝疾圝首地道,“为什么你就随了你那父亲的温厚性子,不能狠一点呢?他有福早死,你知不知道你一旦跌下东宫之位会怎么样? 你那几个皇叔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慕容恪,他若真起了反心,十个你也不够他一口吞的!你嫌哀家对他狠?那是哀家要保着自己的孙圝子! 你要明白,有的路你走上去就退不得,因为身后就是万圝劫圝不圝复,就算你不是自动踏上去也一样。谁让你是故太子唯一的儿子,谁让你叫慕容长天!” “皇祖母!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可不可以光圝明正大的做?可不可以不要借助我一个小朋友的名义,设下陷阱!” “你懂什么?”皇后斥道,“你以为,身为天下间最高贵的皇家,所有的手段就都摆得上台面吗?告诉你,越是看似高贵的地方,桌子底下来来去去的事就越多。站得高,就要讲究体面,而体面,却是要靠暗地里的东西支撑的。皇家的体面,更是建立在血圝雨圝腥圝风之上。你只看到你皇祖母今天高高在上,母仪天下,你可曾见识过哀衣从十三岁进宫,是怎么熬过这几十年的吗?但凡有一点心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这样和七皇叔撒破脸,就有好处吗?”慕容长天仍然耿耿于怀。 皇后冷笑,“所有的证圝据都指向东宫,因为太明显了,反而没有人会相信的。至于利圝用了你所谓的小朋友,那个叫石中玉的......你要明白,坐在那个高位上的人没有朋友,何况他还是个下圝贱的奴婢、一个肮圝脏的男宠!当时你母妃说起你与那石中玉有约,又说起慕容恪宠信那贱奴,哀家就和你母妃订了这条计策。 “您和母妃是想试探七皇叔?” “你七皇叔冷酷嚣张,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的软肋。哼,毕竟年轻识浅,居然不爱圝女人爱男人,为了个贱奴,连命也要舍了。”皇后又冷笑起来。 她很想说,慕容恪不愧是那外族贱婢所生的孩子,天生妖孽,不遂人圝伦。可在自己的孙圝子面前,她要保持高贵端庄的形象,生生忍下了那句话。她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位置,绝不能让那贱婢的儿子取代她的孙圝子,得了这大燕的天下! “我懂了,您是在逼我。”慕容长天很沉痛,“逼我和七皇叔势不两立。因为我的关系,他差点被刺杀于宝和轩,今后,我与他之是就再没有转圈的余地。皇祖母,非是孙儿不孝顺,可这天下,非得一家子骨肉的血才能铺平吗?七皇叔一直没表现出反意,这不是摆明并非你死我活不可吗?” “你怎么知道他暗地做了什么?”皇后阴沉下脸来,“事关我们娘三个的命,事关我们夏氏全族和一众老臣的生死,哀家不能冒险。你七皇叔是你登位的最大绊脚石,必须踢开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的书全白读了!” “那我三皇叔陵王呢?是不是也要除去?”慕容长天闷喊一句。 他性格宽厚善良,从小就孝顺,没有一次忤逆皇祖母,可今天,心中翻腾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着实让他忍耐不住。 他还敢信任身边的人吗?他不过和那小小的石中玉有一饭之约,他只是想赐一桌御席给那小家伙,可就被人告诉了母妃,然后在瞒着他的情况下,被利圝用来做了陷阱,刺杀七皇叔。 幸好石中玉和七皇叔没事,不然叫他怎么能安心?没人知道七皇叔养伤的期间,他心里所受的煎熬。虽然只是一饭之恩,可他是未来的天子,也不能负人才对。 而且他听说那天的事,其后被化解的干干净净。所以他很怀疑不是那么简单,能让七皇叔受伤,刺客不会只是一人,最后连宝和轩都烧了。 这些,母妃和皇祖母难道不知情吗?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争执下去了,他心里只是充满着无尽的悲凉和无奈,真恨不得没有生在这世上过。他逃离了皇祖母,逃离了行宫,生平第一次任性的消失,随意跑到一个地方去。 他想静一静,却不知道这个小农庄,正是属于他的小朋友。 ..............................”..............”......................................”........................................66有话要说...................第280票加更送上。 谢谢大家支持。(未完待续,如**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八章 露营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九章 你是女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章 夜袭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一章 哥哥!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二章 其实,我有两下子的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三章 各自的心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四章 想歪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五章 家法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六章 给本王抱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七章 正妃的人选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八章 泡妞大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九章 回礼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章 桃花盛开,喜忧参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一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二章 直接崩断门闩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三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写一封信,给……金小姐。”慕容恪的语速缓慢,略歪过头,似乎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又似乎……有些其他情绪。 “殿下,这样做……恐怕不太恰当?”石中玉很吃惊。 虽然风气开放,但未婚男女私下捎带书信也是于礼不合的。何况,还是皇子贵胄与高门闺秀之间?当然啦,这位裕王殿下是一向任性妄为惯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做得出。但人家金小姐是个正常的姑娘,若感觉受到羞辱,生气是最轻的反应。若真的恼了,把她打出将军府并不允许她再进入可怎么办? 金家是不可能去找慕容恪麻烦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拿她这个裕王的贴身家丁出气。修理她就是打慕容恪的脸,这样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又不会太得罪人。 那她不是太倒霉了?其实,受点气倒在其次,以后再也见不到哥哥了怎么办?还有很多事情,很多秘密需要她一点点揭开。重生了,她不能稀里糊涂的活啊。 但是,她从没见过慕容恪这种迷惑的神情,那纯粹邪恶的眼神竟然掺杂了一丝脆弱,害得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差点冲破胸膛。 淡定淡定美色当前,就好比身处缺氧的地方,心跳不正常是正常的。她对自己说。 “你不用管,只写你的就好。”慕容恪的眉头皱得更紧,觉得就这么站在石中玉面前,呼吸有点不畅快。特别是石中玉才洗过澡,浑身上下透着那么鲜嫩可口,一头湿漉漉的柔发随意披散在细弱的肩膀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姑娘,令他想冲过去,抱在怀里。 不行啊,这样不行啊,还是应该少见面。不然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不能控制自己,做出那些让他恶心的事来。 至于还有那个金旖晨,娶进来会有诸般好处,可以说百利而无一害。据孙福珩禀报,金小姐与石中玉相处融洽,这样的话,石中玉以后就能长期留在身边了?金氏是正妃,将来掌管王府内宅的人,她和石中玉关系好,就不会伤害那小子。 ~他也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而且石中玉更不必离开王府,远离他的视线,到没有他保护的府外去生活。 而他有了正妃,那些觊觎他的、以及还没有站队的人就老实了。他得到金敬仕的助力,不管他动不动,反正东宫是不敢妄动的。还有,金小姐身份地位足够,赵氏会消停些。 看,娶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而已,就能得到这么多利益,太划算了。况且东宫也在为长天谋娶金旖晨,他怎么能输?只不过叔侄两个同求一女,说出来荒唐难听,一切全在暗中进行而已。但,他的骄傲仍然令他不愿意自己输给东宫。 只是不知为什么,明知道娶了金氏女有那么多好处,他的心里却还是不情愿,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总想着甩手不干,带着石中玉到那个城外的小庄子上,透口气。 所以,写信什么的,就算是试探金旖晨。金风玉露贴手打若她发了火,不愿意与他结亲就算了。那样他也算努力过,只是没有成功而已。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女人小心翼翼?笑话只要长天不娶金氏女,别人谁娶她还不都是一样。 至于助力,他自有别有方法。 再至于石中玉,有孙福珩暗中保护,没人动得了这小子一指头,就算在将军府里也一样。 “什么内容呢?”石中玉忍下心头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觉,犹豫半天才轻声问。 “情诗,会写吗?”慕容恪想背转过身去,却没有成功。 石中玉满头黑线,外加冷汗淋漓。私相授受就够可怕了,还情诗?这不是明显挑逗人家金小姐吗?好好的求亲,双方地位都高贵,成就了,就是一段佳话?为什么要搞得这么不光明正大,倒像要带好人家的女儿私奔似的。这个慕容恪,到底是什么口味呀。 ~ “我只会写字,不会做诗呀殿下。”她也没办法阻拦慕容恪,只得消极抵抗,“不然,您做好诗,由我来代笔。又或者,您自己写才见诚意,我帮着传递就好。”如果笔迹什么的全是慕容恪的,她受到的牵连就不会太大? 虽然她图画造诣差,但欣赏力却是足够,因此知道慕容恪画得一笔好画。事实上,大燕国求裕王殿下一画之人,多如过江之鲫。而且他满腹诗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兼之能过目不忘,实在是老有才了。可偏偏从没见他写过字。 难道,他的字比画更珍贵,一定千金,平时难得吗? “你写。”慕容恪简单的蹦出两个字。 平时精明狡猾,但关键时刻其笨如猪的石中玉根本没看出慕容恪有点不对劲儿,只得无奈的点头,“好,只要殿下不嫌弃我的字就行。但是诗,您得自己做。” 慕容恪垂下眼睛,看向盘坐在床上、很不守礼仪却还浑然不知的那个小家伙、那个扰乱了他的心的人。曾以为,自己的心脏位是空的,哪想到居然他的心还在,而且是被这个可恶的小家丁找到的。 诗?情诗?他望着眼前的小家丁,感觉胸中有一种没有规则的热流在四处窜,令他全身僵硬,大脑也僵硬,难受极了,真的想做诗抒发,可又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了半天口,仍然只是目光盯在石中玉身上,不能错开。 好几天……没见了? 石中玉默默等待慕容恪的诗作,可半天了,没听到一点声音,反而感觉他的目光像点火一样,把她全身都烧起来了。她好热,但又不能掀开被子,于是不自禁的有些烦躁,却又不能大口呼吸,而屏住呼吸的后果就是更加冒热汗,脸蛋儿渐渐红了起来。 “殿下。”她不由得催促。 慕容恪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往床前走了一步。 距离的接近惊吓到了两个人,慕容恪迟疑了,死死站在当地,力贯双腿,仿佛不这样,他就不知道自有意识的脚会带他到哪里。 “诗也你做。”他闷闷地说,甩开头,终于转过了身。 “可是我不会做呀。”石中玉暗舒了口气,感觉紧绷的空气松泛了些,“要不……我听别人背过几首情诗,如果殿下不嫌弃,拿来用用也未必不可。” “谁做的诗?” “没名气的人啦。”对不起李白、李商隐、还有杜甫、白居易、苏轼等等的老几位,金风玉露贴毒药文字整理偷了你们的诗词,还要诬蔑你们的名声。不过穿越女卖弄诗文是第一规则,没想到我石中玉今天也不能免俗。 “念来听听。”慕容恪的声音仍然很闷。 石中玉想了想,念了李白的《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一首念完,两个人都怔住了。所谓诗歌,就是有这种魅力,把人心里想说而说不出的那些个话,用最短的句子表达出来,然后每每念及,都百转千回。 其实这首诗与此情此境并不十分相同,却一下就动了慕容恪的心。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出了石中玉的房间。快踏出房门时,他的肚子咕叫了声,表明他晚饭,其实连中饭也没有吃。 石中玉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今夜的他特别奇怪。不过他人一离开,她感觉身上及心上的压力骤减,连忙掀开被子,发现身上都湿透了,澡也白洗了。 “歹命。”她叹了口气,先下床到门边,把断掉的门闩随便弄弄,把门抵好,然后到水盆边,拧了冷水手巾,抹去身上的热汗。 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突然就忆起那回慕容恪手掌覆上的感觉,心跳骤然加快,害得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又跑到书桌边录下《秋风词》,以转移注意力。随后,她心底升出一种渴望,想看看慕容恪的脸。 “都是《秋风词》闹的。”她自言自语,又想起慕容恪临走肚子的咕叫,暗道,“殿下似乎没吃饭,听脚步声似乎也没留在久思院。但他嘴巴这样刁钻,不知那边的小厨房会不会做些可口的饭菜给他?现在,有人在身边侍候他吗?” 又想了会儿,决定亲自到小道场去看看。一边走还一边还骂着自己养成了奴性,其实慕容恪饿不饿死,与她有什么相干呢?居然主动要去侍候。 贱真贱死了 天已经很晚了,各院都关了门,而她要去西院的小道场,很是与穿山游廊院的守门婆子费了一番口舌。还是念在她是裕王殿下的宠仆的份儿上,那婆子才打开了连接东西院的通道。 与此同时,慕容恪心里正堵得慌,只好在小道场的书房内,提笔蘸墨,瞪着桌上的上好宣纸,想把《秋风词》写下来。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他喃喃念着这两句,竟觉得整颗心都被这词句给熬干了,咬着牙,手哆嗦着,终于落笔。 石中玉跑来的时候,就是见到他这幅模样……满头大汗,手臂僵硬,一脸烦恼和戚戚然。 那纸上…… ………………………………………… ………………………………………… 第八十四章 裕王殿下的小秘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吾读 www.66721.com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全速更新小说金风玉露请继续关注 全是黑豆豆 亲爱的裕王殿下写在纸上的,没一个是能认出的字体,整篇的黑疙瘩 难道,他不会写字?堂堂的七皇子,天下间没有他不能做的事,一个天纵奇才,居然不会写字?可是,他读与画都没问题呀。这是怎么回事? 石中玉目瞪口呆。 慕容恪同样目瞪口呆,同时还很恼火,但更多的是羞愧和悔恨,以及无地自容。 长年习武,他的耳力不会如此弱的,但因为那两句诗,一颗心就像放在干锅里烧似的,居然没注意石中玉走近,直到他一直站到书桌前来。 这小子不好好睡觉,干什么来了?为什么半夜会跑来?这下子,那不能告人的小秘密,全被石中玉知道了。 两人就那么互瞪着,一动也不动,全震惊于这个事实之中。 半晌,石中玉绕过书桌,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从侧面、拦腰抱住了慕容恪,即细心而妥帖,又保证自己的关键部位不要被碰到。 慕容恪真的很可怜啊,为了自尊,苦苦保守着这个秘密。他是那么骄傲的人,这种情况一定让他格外鄙视自己,羞于启齿吧? 其实这只是书写障碍,发病率相当之低,是脑子中某根神经发育不好,明明知道字是怎么写的,阅读也没有问题,手脚四肢也正常得很,甚至还可能是文学奇才或动手强人,可就是落笔时,笔画无法成形。 这种病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进行有针对性的训练就可以克服,但在古代,恐怕又会被披上迷信的色彩,继而妖魔化。比方说慕容恪是妖孽,身为非人类,自然是不能写字的。也许,慕容恪本身对自己也有种种怀疑,那么他的心理岂不是更痛苦吗? “这样巴结也没用。”慕容恪突然开口,因为要控制颤抖,身子绷得笔直,“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必须被杀人灭口。”他强迫自己强硬,不然就无法面对这种突发状况。 他小时候写不出字,急得撞墙,以至头破血流,还因为苦苦练习,手指差点废了。他不是不肯努力,可就是做不到写出一个完整的字。于是,从小到大都只能以各种顽劣为借口,找人代笔。今晚,他太想把胸中那股抑郁之气发泄出来,结果……仍然如此,还被石中玉看到了。 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他自己,还有故去的母后。如今石中玉也知道了,他要怎么办呢?本来,不应该有任何人知情,否则他会倍感羞辱。 “殿下。”石中玉轻轻笑,却丝毫让慕容恪感觉不到嘲讽或者害怕,“我打破了您的御赐茶具;我们的蛇果之约到现在也完不成,那棵苹果树根本就没有发芽过;我知道您沾一点酒就会醉得不省人事的底细;现在再多一条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被灭口,我早死了八百回了。” “你以为,本王不舍得?”慕容恪语带威胁,却仍任由石中玉抱着。 “您当然舍不得,到哪找我这样贴心的好小厮,聪明伶俐、大方忠厚、诚恳好学、人品高贵、长相好、性格好、态度好的三好家丁哪。” 听石中玉这么大言不惭的夸自己,慕容恪被撞破秘密的慌乱和羞耻感降低了不少,冷哼了声道,“你这是同情本王喽?” 石中玉拥抱慕容恪,不过是一时的心疼,时间久了就陷入尴尬,继续抱也不是,放开也不是,此时借机跳步后退,摆出夸张的样子道,“殿下,我为什么要同情您,我羡慕还来不及呢好不好?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可您倒好,生的病都与众不同,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凡,我有什么好同情您的。您不知道,我多么想得点奇怪的病,好让我看起来也特别点,比如夜盲症或者先天性心脏缺陷什么的,就是一到晚上就看不到东西,或者受点刺激就昏倒,那有多凄美啊。” 慕容恪愣住,平生第一次不知要如何回答别人的话。 他盯着石中玉,企图看到石中玉流露出的一点儿轻蔑和嘲笑,可是根本没有。金风玉露贴吧毒药文字整理反而石中玉一脸的羡慕和惊叹,好像他这个毛病是多么了不起的本事似的。本来,这个秘密是压在他心里的山,可为什么让石中玉一说,倒像是他得到上天眷顾似的? 这家伙还说他自己不特别吗?他很特别了,特别的反应,特别的看待,特别的……让他的心底升起莫名的情绪来,又软又热,把他缠裹得动弹不得。 当初,这小子看到他背上的烧伤,没有害怕,而是惊叹伤口的美丽,还提议让他去纹一条龙。现在这小子没有鄙视他不会写字的事实,竟然妒忌得不行似的。 而他……居然相信了,曾经认为那么可耻的事,突然一下子就云淡风轻起来。 “你说,这是病?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还会医术?”因为略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慕容恪转移话题。 “嗯,我小时候听外国的大夫说过,但能得上这种病的人很少哦。所以殿下,您真的是很独特的人。”石中玉煞有介事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听说是脑子里有根筋不动了,如果想恢复,也不用急,慢慢训练就会好。如果是我,我才不要治好哩,缺陷让我与众不同。” “真的?”慕容恪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是不允许自己有缺陷的人。至于写字训练,石中玉懂这么多,以后就让他来侍候了。 石中玉用力点头,“骗您是小狗。再说了,我可以做殿下您的手,您想写什么,我来代笔就好,反正您那聪明绝伦的大脑是无人可取代的。写字,小技而已。” 明明知道石中玉在拍马屁,慕容恪还是很受用,因为不想流露出来,居然忍得很辛苦,假意板着脸道,“你不知道府里禁夜吗?无故不得外出,你这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我就是有故啊。”石中玉摊开两手。 无意中撞到慕容恪羞于见人的秘密,她只好一直插科打诨,就为了免得慕容恪尴尬,或者恼羞成怒。她真的对他抱有一种怜悯,深刻理解在他光鲜华丽外表下的创痛,所以她夸张搞笑,想驱散他心中的阴霾,真正高兴起来。 老天,这世上还有她这样的忠犬系姑凉吗? “殿下刚才从我那儿出来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继续说,“我担心别人侍候不好殿下吃饭,特意跑一趟的。您不赏我就算了,还责备。” 这话又熨帖了慕容恪的心,他的心防瞬间放下,抚了抚胃部道,“本王是有点饿了,你来得正好,金风玉露贴吧手打快去准备。” 石中玉应了声,转身就往小厨房跑。她觉得,应该给慕容恪一个独处以及消化的时候,被人家发现秘密自然会轻松很多,但也需要适应。 哪想到才走到门口,慕容恪却叫住她,“小玉。”他直呼她的名字,很少见。而他的突然温柔的声音,令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麻麻的。 “小玉,本王对你承诺。”慕容恪的声音很轻,但极为郑重,“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就护你一生,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石中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手扶着门框,却没有回头。 心底,不是不感动的,这类似于情话的语言从慕容恪嘴里说出来是多么难得,她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这承诺是多么有保证性。可是,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就算那棵苹果树不开花,她也必须要离开的。她又不是白痴,很明白她的“男人”身份,她的低下出身,她的爱情婚姻观点,都与慕容恪相距有多么远,要真以为穿越女可以为所欲为,那才是真的傻。 所以,这些温柔,这些真诚又有什么用呢?不是有句电影台词吗?不被别人抛弃的秘诀就是先抛弃别人。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这话,多好。 “您还欠我三个承诺呢。”她笑道,顾左右而言它,“裕王殿下一诺千金,我得好好想想要什么好东西。或者,要很多很多的钱。对呀,我还得给您泡妞哪,说不定那时,殿下又要赏赐我什么贵重东西也说不定。”说着,她跑了出去。 慕容恪低下头,看着四处是黑点点的宣纸,第一次觉得……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看。他心情无比轻松,暗下决心绝不让石中玉赚到钱。有了钱,这小子跑了怎么办?他总有感觉,石中玉可能不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他不能容忍这小子离开,也许,他该调查一下石中玉的来历。没有人是无根的,就算看起来无根也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记及石中玉说帮他泡妞的话,心里又阴暗沉重起来。娶金敬仕的女儿,真的是必须的吗?可不可以……虚着正妃之位,反正也不能娶小玉对不对?这世上还没听过有男王妃的。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烦躁地把那写字不成字的纸张撕碎了。 还是娶了金旖晨吧,就放在正妃位子上,并不碍什么事,还省得麻烦,也省得他再生出些娶个男人的可怕心思来。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 www.66721.com,66721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第八十五章 三足鼎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六章 该我上场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犹豫了。 ~ 就她本身而言,她很想去。试问,哪个人不想免费度假呢?可她是卖身给裕王府的人,某一位同学不点头,她不敢随意做决定。而那一位好几天不露面了,都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谢谢金小姐,可是我家殿下没有发话,我不能做主。”石中玉婉拒,说实在的,心里很遗憾。 “这没关系,我写封信给裕王殿下,就说把你借我用几天。他那样慷慨,怎么也不会拒绝的。”金旖晨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慕容恪派石中玉频繁来往于将军府,她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再说还有那些大胆到无礼的情诗可以说明问题。开始时,她也曾戒备,随后就发现与石中玉特别聊得来,也就放下心防。 本质上,她是爽朗大方的人,并不介意想娶她的人用手段。世间之事,想得到,可不就得用些法子吗?何况,石中玉小小家丁,受命于人,只要不做出损害金府的事,她不必小肚鸡肠的瞎猜乱想。而慕容恪既有心博得她的好感,就不会拒绝她的小小要求。 “那就多谢小姐给我这个机会,见识下皇家园林了。”石中玉一听就乐了。 虽说慕容恪本人为求娶金旖晨没卖什么力气,但两个多月来也没改变主意,这说明他是铁了心要结这门亲。那么,他应该会很愿意她多和金小姐接触。就算是这事办得不伦不类,让她一个贴身家丁代为泡妞,但现代有句话说得好:态度决定一切。 金旖晨见石中玉答应,立即兴兴头头地去写信,又打发人快马送到裕王府。这边厢,远行的准备也快速完成。既然太子妃的邀约不能推辞,玉带山之行在前几日就已经开始筹划,此时一声令下,随行者各就其位,约摸大半个时辰就万事具备。 “裕王殿下不在府中,但赵氏侧妃做主,允许石中玉陪伴金小姐。【叶*子】【悠*悠】”送信的人回话说。 慕容恪失踪了几天,石中玉知道,但是否把她借给金旖晨的事应该由孙福珩说了算啊,为什么赵碧凡要插一脚?石中玉心头略有不安,但很快也就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赵碧凡最近很老实,虽说对此不能大意,但想来赵氏是为了博得闲名,才客客气气对待金旖晨,那么,就找不出她的错来。其实想想,又觉得这个赵氏即可恨、又可怜,丈夫泡妞,她还要表现出大方、甚至是欢迎的态度,这样憋屈还没憋出病来,赵碧凡的身体还真是不错的。 “阿忘呢?”金旖晨一边系上玫瑰紫羽纱面、狐狸皮里子的连雪帽斗篷,一边随意问道。 “要阿忘哥哥一起去吗?”果果瞪大眼睛,“太子妃前儿交待了侍卫来,就在咱们家前面院子候着,再加上老爷分的一队私卫,人手尽够用了。再说,天就要下雪了,马厩那边需要人照料,小姐到皇庄上也骑不了马,带阿忘哥哥去做什么?” 石中玉心里一揪,继而生出些期待来。 这两个月,她不仅和金旖晨及其身边侍候的人混得很熟,更在她有心为之下,和阿忘,也就是她的哥哥相处甚欢。虽然这身体内的灵魂已经换了,但血缘这种东西分外奇妙,她自然而然地对阿忘产生依恋,一种最亲近之人的温柔心情,阿忘对她也比对其他人更好,更接近。偶尔有几天不见,似乎还怪想她的。 果果曾说,阿忘到金府很久,也不见他对其他人那么亲切自然,好像完全不防备似的。 她笑说这是缘份,人与人之间就莫名其妙的会产生各式各样的感情,白发如新、倾盖如故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那是剪不断、割不开的血脉之连。 但是她无奈的发现,阿忘确实失忆了,所以她还是无从知道自己的身世,真正的姓名是什么,为什么被追杀,那个她埋起来的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宝贝? 她很失望,不过当她无意间看到阿忘健美的腹部上那狰狞的伤口,瞬间就想开了。 ~她本来应该死了,上天却给她机会重生。她本来应该孤独的一个人,现在却有了个哥哥。金风玉露贴毒药文字整理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再不满意会遭天谴的。 忘就忘了?或者,这是老天让他们兄妹一起重新开始。 “恕小的多嘴。”石中玉见金旖晨有点犹豫,连忙插话,“马厩里也不是阿忘哥哥一个人当差,如今马儿都健康,不是少了他就不行的。倒是小姐,出门在外当然人手越多越好啊,阿忘哥哥武功那么好,自然留在身边是正理。”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金旖晨点点头,“虽说雪天不宜骑马,但皇庄中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若雪厚林密,说不定也可以骑一骑的。放眼全府,还有比阿忘更会侍弄马的吗?带上他去,叫他快准备。” 果果扑哧一声笑出来,“又不是小姐,那有什么好准备的,叫他一声就行啦。” “总得穿上点厚衣服。”石中玉抢着道,“霜前冷,雪后寒,万一着了凉就麻烦了。果果你好生照应小姐,我去叫阿忘哥哥。”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金旖晨,见后者略一点头,立即往安置在后院的马房跑。 果果看着石中玉的身影,目光一闪,凑近金旖晨,低声道,“小姐,小玉哥哥对阿忘哥哥是不是太热络了呀。” “你想说什么?”金旖晨白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一眼。当她做些胡闹淘气、不管不顾的事情时,这个丫头总和她在一处的。但论起心思灵敏,却也不差。 “奴婢听说,小玉哥哥和裕王殿下的关系……很亲近很亲近。”果果斟酌着词句。 “你是说,小玉是裕王殿下的男宠?”金旖晨一笑。 “嘘,小姐,您小声点,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果果差点跳起来,捂住金旖晨的嘴。 “别人做得,我就说不得吗?”金旖晨无所谓的摊开手,“上回不告诉过你,小玉不是那种人。虽然他提起裕王殿下时,神色总有点不自然,但我感觉,他们不是那种关系。这事,我也直接问过他。” “那说不定,是他爱慕裕王殿下,可裕王殿下不好男色。所以,他也有可能看上了阿忘哥哥……”果果不服气的道。 “你也总围着阿忘转,难不成你也看上他了?”金旖晨斜了果果一眼。 果果毕竟才十四、五岁,闻言大羞,跺脚道,“奴婢好心提醒您,您还来编排奴婢真真好人做不得了,哪有男人家对男人家那么热乎的?哼,奴婢不跟您闲磕牙,好多东西要带,奴婢看那起子小蹄子忘记了什么没有。” 金旖晨一直笑眯眯的,不露出半点异色,而等果果的身影远去后,却情不自禁地迈步到院门处,望着马厩的方向,若有所思,神色复杂。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大队人马从金府的角门处出发。 金敬仕自上朝后还没回来,好在此事是早就商定的,金旖晨不必重新回过。一行人共有四辆马车,金旖晨和果果,并另一个大丫头,叫做香玉的坐一辆。其他大小共四个丫头、四个婆子分乘两辆。还有一辆专门放置随身的衣物用度,以及零七八碎的土仪,那是用来谢谢太子妃的邀请的。 车辆前后还有两队共三十来个侍卫和私卫,这还仅仅是出了城就上山,并没有什么险恶之处,可见金府的排场和东宫对金小姐的重视。一路上,引来不少百姓侧目。更有人私下议论说这算什么,将来金小姐说不定用得皇太孙妃的依仗呢。 而石中玉因为是外府的小厮,就算再得金小姐喜爱也是不能同乘的,也不能和丫头婆子们挤在一起,只好穿得厚厚的,金风玉露贴手打把自己包成个球体,揣着手坐在车辕上。阿忘则亲自架了金小姐的马车,走在车辆的最前面。 到玉带山要出太府都南门,其间路过南城的地界。在那边,石中玉很巧的看到了苏仪和张秦站在路边。三个人,六只眼睛互相看到,但因为正在行路,也不方便说话,于是都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石中玉的第一本小说卖得相当好,再版了五次,她共收到二百两银子。为此,她跑西山堂也很勤快,把《侠客行》交付全稿的同时,还和苏仪商量第二本小说的内容,很热情的准备投身到写作大业中。也正因为这件事,她和书铺的常客张秦遇到多次,现在算是熟人了。 张秦的诗写得极好,后来石中玉才知道,她的大作中不少诗词,其实是张秦所做。苏仪有时候忙不过来,就请了他代笔。张秦和苏仪本是朋友,这给了石中玉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怪异感觉。兜兜转转,很多人都是认识的,就好像有一张网在身边慢慢编织。 她并不知道,张秦就站在街边,直直地望着队伍出了城,才慢慢收回目光。 “这小玉,身上就像放着光似的。”苏仪在一边赞叹,“穿得那么不称头,灰仆仆的下人模样,可偏偏在一行人中,第一眼就能注意到他。怪不得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张秦兴味地问。 “怪不得殿王殿下那么喜欢呢。” “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都没见过裕王殿下,可我就是这么感觉。”苏仪打量了下张秦,“去喝两杯?” “不了,有事。”张秦摇摇头,仍然望着城门的方向。尽管,车队已经不见了影子。 “什么事这么急呀?”苏仪有点失望。 “唱戏。唱戏。”张秦意味不明地笑笑,“该我上场了。” ………………………………………… 第八十七章 世上只有哥哥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八章 不好的预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十九章 大雪封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这场雪想象不到的大,足足一天两夜,鹅毛飘飞,似乎老天爷站在沉重的阴云之上,不断往下倾洒。【叶*子】【悠*悠】早上起来打开门,寒意凛冽,令石中玉忍不住吟了句王熙凤的诗: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 她清脆的嗓音在这同样清脆的早上响起,传入了金旖晨的耳朵,令还拥被而坐的金小姐不禁展颜微笑,“我就说嘛,那些情诗都是小玉做的,没想到他小小一个家丁,竟有那般天纵才情,世间无双啊。” 这话如果石中玉听到,估计会脸红。好嘛,她把中华文化五千年文明的集锦之诗做拿出来用,各种体式、名式都有,怎么可能不惊世骇俗,冠绝天下? “小姐为什么这么说?”果果绞了温热的帕子来,先给金旖晨抹脸,醒醒盹,“奴婢觉得送给小姐的那些诗作,一定是出自裕王殿下的手笔。整个大燕有谁不知道,裕王殿下是文武全才。他的画,寸纸寸金,就那样也一画难求呢。这哪是小玉哥哥早上乱吼几句可比的?” 金旖晨点点头,“我知道啊,我对裕王殿下的画作也很欣赏。不过有句话叫文如其人,画如其人,虽说书画可以作假,但到了绝对高妙的地步就如同心声,总能透露出作者的心怀。裕王殿下的画,就算是山水怡情、美人临月的内容,也总带着杀伐凛冽之意。这样的人,是绝写不出那么缠绵动人的诗句的。倒是小玉,心思灵透又温柔多情,每每我让他念及那些诗作之时都很动情。还有那笔字,我无意间瞧过,那些书信确实是她亲笔。话说回来,整个大燕,好像绝少有人见过裕王殿下的字。” “那说明裕王殿下的字比他的画还珍贵,那些书信不过是小玉哥哥代笔的。”果果不服气地反驳,“其实呢,写得不好的人才四处提笔。” “不对哦,小玉的字非常清隽,柔弱中带着风骨,那天我爹看到,还夸了好一会儿。 ~” 听说是老爷金敬仕的评语,果果绕开话题道,“那小姐总听过一句话?叫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裕王殿下军旅出身,担着咱们大燕的北面江山,画中有杀意也正常呀。可是男人家但凡喜欢一个姑娘,心就会变得温柔,写出那么抒发情意的诗,又有什么不能的。” 金旖晨一愣,随意了然的笑道,“你这小蹄子是妒忌了?因为我对小玉好些,所以你就不服气了是不是?再说你才多点大,也懂得男人啦,女人啦,喜欢啦。幸好我爹不在,不然定会叫人掌你的嘴。” “戏文里可不都是这样唱的。”果果撅了撅嘴,“跟小姐贴着心,才不顾羞耻地说出来,倒被小姐编排上了,奴婢冤枉死了。” “没大没小的,就会跟我顶嘴。”金旖晨笑骂道,“快帮我穿衣梳洗,咱们一直在南边,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雪,自然要好好赏玩赏玩。” “奴婢还不是一心为了小姐。”果果跑去桌边,把被铁皮烫斗温了半天的衣裳拿来,免得冬天早上穿衣时,还得用身子暖衣服,嘴里却还道,“小姐不能冤枉奴婢是妒忌小玉哥哥,奴婢是怕小姐眼睛偏了,看上不该看的东西。” 金旖晨一窒。 这暗示太明显了,果果……是怕她看上石中玉?不过石中玉给她的感觉是很奇怪的,他们彼此之间特别谈得来,她也觉得石中玉特别贴心,对着他的时候会很放松,感觉舒服,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因而,她特别喜欢和他在一起。若他几天不来,她身边就像缺点什么似的。 这是喜欢吗?她搞不清楚,活了十七岁,她还从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这也就是她这么爱看戏文的原因,那些才子佳人,虽然爹爹总是阻着她看,可她真的喜欢。也真的,希望这一生能有这样的缘分。 照说,每天想念石中玉,希望和他在一起,就应该是喜欢? 果果是个好丫头,她明白果果的担忧。爹爹虽说让她自主择婿,但那也有一定的范围。若出了这个界限,爹爹定然不会点头答应。 堂堂金家的大小姐,金将军唯一的女儿,是不可能倾心于一个奴仆的。那么,她是喜欢小玉吗?喜欢吗?不喜欢吗?喜欢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果果,你觉得裕王殿下很好?”金旖晨心里突然很乱,干脆抛开这些偏差,反问果果。 果果的脸上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低声道,“裕王殿下身份高贵,文武全才,长得又那样好看,怎么会不好?”她不愧是金旖晨的丫头,虽然也有少女的羞涩,但骨子里终究是大方坦率的姑娘。 “长得很好看吗?倒是的。”金旖晨陷入回忆。 两个多月前赶夜路,惊鸿一瞥,犹如谪仙,那天下闻名的美男子裕王慕容恪,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那种美,动人心魄,她却只能欣赏,并不太想靠近。 不像小玉,那么可爱细心,有平实的温暖感,令她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甚至,动过念头把小玉买到自己的府里。裕王殿下现在对她有求娶之意,这点小要求,应该不会被拒绝的。左不过一个家丁而已,她坚信小玉和裕王殿下间是清白的,完全凭女性的直觉。 不过显然,果果已经被裕王殿下迷住。也难怪,那样的男人,不喜欢很难。 “啊。”正想着心思,外面又传来石中玉的惊呼声。 随后,是一个浑厚淳正的男声道,“小心些,上面虽然是浮雪,可经过一夜两天,下面是结了冰的,滑得很。”是阿忘的声音。 “快看看是怎么回事?”金旖晨迅速套上衣服,嘱咐果果。 果果应了声,但还没有行动,门就打开了,是金旖晨的另一个大丫头香玉,提着包了棉垫子和厚盖子的木桶走了进来。同时冲进来的,还有一股寒风,冻得金旖晨打了个寒战。 果果连忙上前,把门关紧,又放下攒金丝弹花的棉门帘子,嘴里还不住口的埋怨,“香玉姐姐真是的,咱们小姐自小生在南边,见不得北方的风雪,要进门也不说一声,好得放下床帐子,免得让冷风闪着。” “是我不小心了,以为小姐还没起身。”香玉连忙道歉。 “哪有这么娇气。”金旖晨瞪了果果一眼,又转头问香玉,“雪停了吗?小玉和阿忘在院子里做什么?” “天都开始放晴了,就是还有雪沫子稀稀落落地飘。”香玉放下水桶,又摘下棉手套,但还是搓了搓手,并放在口边呵了呵气,然后才口齿伶俐地道,“这场雪下得特别大,听说近十几年没有这样的雪了,结果上下山的路被大雪封住,连山上的老松都给压断了不少。太子妃殿下今早下令,派出一批侍卫哥哥们去清理山路,内监和明月宫的仆众们则清理内庭。因人手不大够,除了果果和我侍候小姐,其余的人都由张妈妈带着,在外面扫雪呢。” 金旖晨一听,突然来了兴趣,汲上鞋子跑到窗边。毕竟是皇庄,很多窗子用的是玻璃,抹开玻璃窗上因为内外温差形成的冰棱花,金旖晨向外望去,就见石中玉拿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铁锨,正奋力把没了膝盖的积雪,推到庭院的**去。阿忘在一边,不时帮他一把。 “快帮我梳洗。”金旖晨跑回到床边,兴奋地道,“外面很好玩的样子,我也要去玩雪。” “遵命。”果果屈了屈膝,和香玉围着金旖晨忙活了起来。 这一切对金家大小姐来说是玩乐,可对于石中玉来说确是实打实的工作。幸好她做了差不多两年的体力劳动,身子虽瘦弱,但力气却并不小,好歹还吃得消。只是,金旖晨羡慕她在雪地里“玩”,她却羡慕当小姐的命好,只要坐在温暖的屋里就行,不必出来干活儿。 歹命,怎么没穿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来的?天天吆五喝六,再养一群面首。 不过她这个人惯会苦中作乐,反正哭着也是一天,笑着也是一天,那干嘛非得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再说,她重生前是长江以南的人,倒也真没见过这种大雪。 “这么多好雪扔在一边,真是可惜啊。”她停下手中动作,拄着铁锨,叹道。 因张妈妈带着四个婆子扫外院,扫内院及走廊的,只有四个丫头及石中玉、阿忘。几个人年纪都不大,玩心很盛,听了石中玉的话,倒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来。 “难道还搬回屋,煮茶来吃啊。”一个丫头道,“这么多雪,别说煮茶,把屋子都淹了。” 其他人闻言,哄笑了起来。 石中玉摇头叹息。 古代人的娱乐活动真匮乏啊,因为都不是生在北地的,就都不知道堆雪人,做雪灯,垒雪雕、打雪仗的好玩之处。这样大好的雪,白白等它们融化,本来就是暴殄天物么。 她想着,就扔下了铁锨,也不戴手套,直接团了个雪球,在那几个丫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得丢了过去。 第九十章 自恋到变态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十一章 隐约的甜蜜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贵族男女同室谈座,在大燕国是被允许的。 ~但前提是,必须各有侍女或者随从陪伴。金旖晨没有问题,身后就站着果果和香玉,本在前院扫雪的张妈妈得了消息,还亲自送了茶来,随后就缩在屋角“伺候”,其实就是有个老成持重的人守着,其余的丫头、婆子也都站在屋外。 慕容恪单身前来,于是只是石中玉冒充侍卫,立于他身侧。 进了屋,那件海龙皮大衣就披不住了,才一会儿,石中玉的额头隐有汗意。不过慕容恪说了,让她当衣服架子,她又不敢脱,情不自禁地原地“蠕动”。慕容恪一直和金小姐聊天,看也没看石中玉,但心中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她,最终忍不住呵斥道,“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殿下教训的是。”石中玉不满地道,但脸上笑眯眯的,除了慕容恪,任谁也听不出她的情绪。 慕容恪见石中玉跟他拌嘴,心情登时大好,语气却仍然冷淡威严,“去把外氅上的雪珠子擦干,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两人一冷一热,但内心又刚好相反,旁人不知内情,他们之间却别扭得没办法形容。也因而,好像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似的,心跳都有些不稳定,隐约的甜蜜。 “是,殿下。”在外人面前,石中玉一向装得十分谦恭,再说她总觉得气氛尴尬,所以乐不得离开这里。只是慕容恪话里话外没有让她出屋的意思,她只好暂时退到隔间里去。 金旖晨待客的地方是内院的东厢,房间面积大而通透,窗明几净的。在房间左侧,以八扇屏隔出一个小间,供不方便的人避客所用,里面床椅桌凳,应有尽有。不愧是皇家苑林,那八扇屏正反两面共雕刻着十六种花式,精美异常,中间充以细白薄纱,完全做到了内外相隔又相连,只闻其声,只见其影,但不见其人的风格。 ~ 所谓海龙皮,其实就是海獭皮。所谓天龙皮,其实是沙狐皮。而以慕容恪的地位来说,衣服的质地全是最高级的衣料或者皮毛。石中玉是绿色环保无公害人士,反对一切皮草衣物,但不得不说,这件外氅实在太暖和了。 来皇庄时,她一直坐在车外,可这身子就算锻炼得再强健,底子终究是不好的。到了明月宫之后,她就有严重伤风的迹象,若不是哥哥随后极力补救,又是烫脚又是烤石头,又是热茶汤又是加火盆,把症状生生压了下去,她现在躺在床上发高烧的可能性极大。 可刚才这么一冷一热,她感觉病势要反扑,连忙脱到外氅,保证自己只微微发汗就好。喘了口气儿,就拿着旁边洗手架上的白色布巾,轻轻擦拭那柔软的皮毛,顺便支愣着耳朵听外间的人说话。 她搞不清慕容恪为什么突然这样,事实上,相处这么久了,她还是觉得他捉摸不透,虽然她似乎触碰到了他的内心,却仍然迷惑于他的行为。此时细细听下来,不由她暗中撇了撇嘴。 装真会装这么会表演,怎么不去做戏子? 外面的慕容恪说话细声细气,温文尔雅,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时的任性无礼、霸道嚣张全不见了,简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慕容长天的那个级别。而且,口才好,谈锋健,知识渊博,用词风趣。如果他平时肯这么跟她说话,她也犯不着追着张秦问这问那了。 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会向对方展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她还真不知道慕容恪有如此之好的人品。不过她怎么感觉那么虚伪恶心呢?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个贱骨头,偏偏喜欢慕容恪又狠又坏,喜怒无常时的德行,怀念他纯粹邪恶的眼神。那漂亮又令人害怕,引诱人想冒险、想淘气、想犯规犯难、想当坏人的眼神…… 她的胸口微微地麻,就像手脚压迫时间长了之后,那麻木掩盖的刺痛。 ~不得不承认,她妒忌了,因为慕容恪从不为了她伪装,可今天却为了金旖晨这么做了。这说明,他是重视这段还没有成就的姻缘的。可是,笑话人人有权利妒忌,可她有什么立场呢? 坐在床边,狠狠擦着海龙皮外氅,石中玉又想起那棵从没发芽生长过的苹果树,决定等开了春,一定动些手脚,让那树好歹长出来。因为,三年后她一定要离开她已经没有把握不陷进去了,多日的分离反而拉近了她的心,她仿如站在悬崖边缘,再后退就万劫不复。 “皇太孙殿下驾到。”心里正翻腾,就听外间有人唱名。 这时候,石中玉非常感谢刚才慕容恪把她轰到八扇屏之后,免得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清楚自己女儿身份的少年。陪金小姐来皇庄前,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么多“熟人”。东宫求娶金旖晨的愿望强烈,她认为太子妃请金小姐的目的和她经常跑将军府是一样的,拉拉关系而已,怎么会想到正主儿都全部出现。 当然,宝和轩大火是东宫的手笔这件事,她并不知情,因为慕容恪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而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过问。所以,她没有意识到靠近太子妃是件危险的事。其实就算她知道,太子妃当着金旖晨的面儿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毕竟在未来的儿媳面前,太子妃不过表现过分,而金旖晨那种外表天真,但实则大胆的性格,也不会允许自己带来的人在外面出事。 最重要的是,她只是一个下仆。当下仆的好处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不会轻易注意到,那么她就可以和哥哥私下畅游皇家苑林,好好领略美景,只当是免费旅游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想到慕容恪与慕容长天同时出现在明月宫。慕容恪行事乖张就罢了,慕容长天以储君之尊,怎么会亲自接近金小姐呢?这只能说明,东宫急了,在这场亲事的争夺中一定要获胜,所以再顾不得脸面。 听说初雪那天的晚上,在金家的人入住冷香阁后,还有两批人进驻明月宫。她本来对此不感兴趣,现在却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谁知道还有没有意外的事发生,意外的人出现? “裕王殿下请稍候,小女去迎接下皇太孙殿下。”金旖晨不愧是大家出身,丝毫没有紧张或者慌乱,声音稳稳的道。 “请便。”慕容恪仍旧温柔知礼的样子。 而等金旖晨带着丫头婆子们涌出屋外,慕容恪的声音突然转冷,“给本王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切,稀罕吗?我才不愿意出来看你假惺惺哩。石中玉心里想着,赌气没有吭声。 慕容恪皱紧眉头,心火上升,可还没等他闯到八扇屏后修理那个不听话的家丁,金旖晨已经请慕容长天进了屋。 “七皇叔,您也在?”慕容长天看到慕容恪坐在椅子上,一愣,显然极之意外。 “嗯,早来了几天。倒不似你,初雪的时间算得刚刚好,是钦天监的手笔吗?”慕容恪讽刺慕容长天专为金旖晨而来,可语气中半点嘲弄的意思不露。 慕容长天有点尴尬,但转瞬就恢复了大方持重的储君风度,温和地笑道,“母妃近日时常胸闷,故而陪伴母妃到山间小住,哪想到正赶上初雪,倒是福气呢。” “雪后医百病,皇嫂的身体一定会好想来的。”慕容恪淡淡地道,听语气,好像有初雪落在他唇边似的,清清冷冷,却一点不让人讨厌,也一点听不出情绪,“怎么到冷香阁来了,难道金小姐这里有好药?” “我是代母妃来请金小姐的。”慕容长天的态度不卑不亢,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叔侄关系分外的好,哪知道他们的内心和眼神早就经过了一番较量。 “母妃酷爱听戏文,早就请了太府都有名的荣庆班来。”慕容长天转向金旖晨,“今日雪后天晴,母妃心情大好,想请金小姐一起用午膳,之后就在斐元宫后面的戏楼开戏。不知金小姐……” “臣女谢太子妃殿下垂爱,这等好事,定然会去叨扰的。”金旖晨笑得大方得体,“只求太子妃殿下别嫌我聒噪。”她开了句玩笑,屋内的气氛放松了下,但那只是表面。 慕容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带双关地道,“不知今天唱的哪一出啊?” “母妃爱听的,里里外外也不过那几出。”慕容长天答道,“不过是在女戏楼,七皇叔就算想看,母妃也不放您进去。就连我,也没有那个福分。” 这话说得就很明确了,只是女眷聚会而已,慕容长天不会出席。在大燕,男女可以一同进戏楼,但如果有男人在,女人就不能看戏,而是被围在屏风后,只能听戏。 “本王从不爱听那依依呀呀的东西,假的东西没有趣味。”慕容恪提议,“不如你我叔侄出庄看看,若雪路通了,就看看有无打猎的好去处。” “皇叔的话,正和我意。”慕容长天显得很高兴似的,当然,慕容恪也笑眯眯的。 两人雷厉风行,和金旖晨客气了两句就相携离开。 “若不是知道东宫与裕王府有隙,还以为这叔侄二人多么亲近呢。”果果拍了拍胸脯,长吁了口气道。 金旖晨狠狠瞪了果果一眼,嫌这丫头多嘴。她亲自送了两个姓慕容的男人离开,回屋时只带了果果一人。可果果忘记石中玉还在隔壁,因而口无遮拦。 第九十二章 女扮男装?!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十三章 凑巧遇到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十四章 你穿女装很好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他受的是正统的教育,尽管贵为王储,是可以称孤的人,仍然觉得深夜面见一位大家闺秀是不妥当的,是极为失礼的行为。若非母妃心血来潮的硬要他来,他肯定做不出这样的事。可人都来了,怎么能不等人家的下仆通报一下就闯进去呢?地位有高低,但毕竟男女有别的呀。 “七皇叔!”他唤了一声。 但慕容恪根本不理,于是他踌躇了片刻,也快步追了上去。七皇叔惯会乱来,他应该陪在一边看着点,免得有点什么,影响了金小姐的闺誉。 那边厢,阿忘进了内院后,吓了一大跳。只见除了几个婆子,满院的年轻后生,只有一个姑娘混在其中。那姑娘……那姑娘的眉眼极为熟悉,细看之下却是小玉。正目瞪口呆,金旖晨等人也正觉得阿忘的吃惊样子好笑,两位皇子皇孙却也先后已经进了内院。 只一眼,慕容恪就认出了石中玉。尽管她改头换面,尽管她混在一群女扮男装的姑娘们之间,他的目光还是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并再也挪不开。如果换现代的话说,简直跟装了制导系统似的。而他的心,就像被烧红的铁钎子穿透了似的,也不知是热是凉,还是疼痛。 很少有事情让他失态,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他经过太多的残酷磨砺,完全可以做到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这一刻,他的手居然情不自禁的松开,作为礼物的锦鸡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屏住呼吸。 喜欢,真挚的爱,这些感情他不熟悉,因而他弄不懂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知道,他心里放不下石中玉,日夜惦念来着。只是因为石中玉是男人,他像勒住暴烈的野马一样,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免得一冲之下,坠落悬崖,万劫不复。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石中玉的女装扮相让他恍然涌出一个荒唐极了的念头:这小子会不会是女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美丽可爱,好像他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 他有如雪雕,与那个石中玉雕出的魔鬼遥遥而立。同样的一动不动,同样的满身寒气。旁边的慕容长天觉察出他的不对,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但当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手中的请柬也一样飘落在雪地上。 慕容长天知道石中玉是女孩子家,这么多天来一直朝思暮想。他很奇怪,石中玉也不是顶顶美丽,并不比母妃帮他挑的,用来引导他人事的宫女们更迷人。可是,石中玉就像一枚无敌的暗器,死死钉在他的心上,拔之不去。 只是尽管知道实情,他也从没见过女装的她,所以这一刻,他同样的震惊和意外,胸口像被重物猛击似的,连气也喘不过来。 一对皇子皇孙,在即将大燕永隆二十六年的冬天,年前的时光,皇庄的雪夜,同时被一个穿越而来的姑娘震住,半晌不能言语。 其实,石中玉也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料到,只是想当一天的女孩儿,却怎么居然被三个与她有瓜葛的男人看到这一幕。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哥哥那边好解释,皇长孙殿下那边不用解释,但裕王殿下这边呢?他会不会揭穿她的真实身份?然后直接杖毙了事?他是容不得人隐瞒他的,那在他看来,等同于背叛! 最最重要的是,她见到他就慌了,因为她的秘密绝不能被他知道!知道了,她就必须要离开。可是离不离得开,怎么离开,她还根本没有想好!还有,她舍得离开吗? “裕王殿下,皇长孙殿下,您们怎么来了?”金旖晨先前也是吓着了,但随即也就坦然。 这是在她的院子里,她关起门和丫头们反串着玩,虽然是有点胡闹了,可与各种礼仪规矩并没有冲突。理论上,旁人是管不着的。 “阿忘,怎么也没有回禀一声。”转头,她责怪了声。 阿忘张了张口,但没有出声。心中却道:我想禀报来着,不是被里面的情景吓着了吗?再说,你们玩得这样高兴,半天没有理我啊。 “不知两位殿下有何吩咐?”金旖晨又问,姿态潇洒,确有几分英气。 而在金旖晨问话的期间,某位胆小如鼠的同学蹭呀蹭的,本能地站到了阿忘身后,遮挡另外某位仁兄的奇怪到令她浑身发抖的目光。不是害怕,她几乎从不怕他,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之,她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神经及其末梢都在发颤。 “我……呃……孤……那个……孤代母妃前来下贴。”慕容长天见慕容恪不说话,不得已地开口,说到贴子时,突然发现手中空了,低头一看,见那大红烫金,有如喜贴的请柬就落在地面上,格外刺目,连忙捡了起来。 “明天母妃要办一个赏雪诗会。”慕容恪的目光有些散乱,下意识的寻找那个身影,却突然发现不见了,不禁愣了一下,嘴里还得继续说,“因为后面的碧空园颇大,母妃希望金小姐这边的人都出席,留两个人看院子就好。” “一起热闹热闹吗?那敢情是好。谢太子妃殿下恩典。”金旖晨客套着,也感觉气氛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眼光略略一扫,正见到慕容恪眼睛中寒光四射,惊得心中突突乱跳。 一边的慕容长天讷讷着把请柬递给跑上来的香玉,眼神却在搜寻,好不容易看到藏在阿忘身后的石中玉探出小脑袋偷瞄,心头不禁喜悦。可还没等他决定要怎么办,行动力超强的某人已经率先动作,大步走到院中,直接来到石中玉面前,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彩衣娱人,你做得很好啊,本王有赏。”他笑眯眯的,可目光残雪还冰凉。 “只是……只是开个玩笑,大家反串玩嘛。”石中玉心虚地往后缩,自由的那只手,情不自禁的拉紧阿忘。 “是吗?”慕容恪咬着牙冷笑,“你扮女人还怪好看的,不如,以后在府里就这么打扮。” “殿下我错了!”慕容恪一用力,石中玉情不自禁尖叫出声。 她从来不怎么怕这位裕王殿下,可他一扮凶,她就总是表现得很挫,下意识地避他锋芒。 阿忘实在看不过眼,就算明知道身份地位的关系,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却仍然忍不住转过身,有意无意地把石中玉挡在身后,垂首道,“裕王殿下息怒,小玉玩得有些过了,但是……不过一笑而已。” 慕容恪目光移动,平视着阿忘,心口的怒火狂炽,特别是看到石中玉瑟缩在阿忘身后,十足的信赖,“本王教训自个儿的家丁,你又是谁,也配来插嘴。找死!” 所谓杀气,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感觉到的。但这一刻,石中玉明显感到慕容恪杀气腾腾,如果手中有刀,阿忘必被立毙于刀下。这让她非常紧张,可没想到阿忘却被这杀气击起了骨子里的傲性和血性,居然半步不退,目光更不回避。 这非常无礼。特别是阿忘只是个马夫,而慕容恪是个皇子。但慕容恪不怒反笑,充满了兴味。面前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以金敬仕的老奸巨猾和谨慎小心,怎么会把一个不知名的武功高手留在府里做事?而且这个人周身的气派,一看就明显不是出身寒门的。 恼怒中,他倒有三分敬佩,要知道全大燕,敢和他这么对峙的没有几个人。 “殿下,这全是我的错。”金旖晨这时反应了过来,白着脸上前请求,“若冒犯了王府的尊严,小女愿意一力承担。”她没想到一个反串的玩笑令裕王殿下这样生气,在她的理解里,肯定是让裕王的家丁扮女人,裕王觉得不尊重了,才会发脾气。可是,谁能想到这么晚了,这两位皇族中人不请自来,而且未经通报呢。 而在慕容恪眼里,此时金旖晨态度诚恳,身着男装,守礼中又带着一份执着,很难让人产生恶感。但他心下刚硬,唯一的软化还是因为看到石中玉那如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眼神。 “换下女装,立即给本王滚到不语轩去!”他的声音能把人冻死。但好歹,他没有立即追究,而是大步离开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石中玉,如果不是阿忘扶着她,她几乎站不住了。 “他平时就这样对你吗?”阿忘看着石中玉苍白的面色,心疼地问。 石中玉摇头,苦笑。 慕容恪大发雷霆时,她也未必会腿软,但刚才她真怕他会伤害哥哥。而且,她真不愿意惹到他炸毛。而她这表情令金旖晨和阿忘都误会了,以为她有苦难言,都对她产生怜惜之意。 慕容长天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手足无措。 他想上前和石中玉说话,因为想念了很久,突然相见的感觉让他很激动。但是,他又怕与石中玉亲近被母妃的人发现,以后对她不利。上回他跑到那个农庄上遇刺,母妃和皇祖母事后细细查过的,知道慕容恪的贴身家丁收留过他。鉴于母妃要逼他站在七皇叔对立面的决心,石中玉又是七皇叔的宠爱,母妃明面儿不要给金小姐好感,却说不定暗中下毒手。 他很挣扎,只感觉相见,却不如不见,脚像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石中玉抬起头,正见到慕容长天痛苦纠结的脸,情不自禁的温暖一笑。那一瞬间,慕容长天觉得雪地上开满花朵似的。 她恢复女儿身时,真好看。 ……………………………………………… ……………………………………………… ………………66有话要说………………… 此乃8月560小粉加更。 看到书评区大家的评论,我想说的是,请大家想想与男人三年同房的祝英台,女扮男装到了朝堂的孟丽君,远有花木兰,近嘛,听说有个女红军女扮男装,爬雪山过草原,解放后才被发现女儿身。 我的意思是,女人若想隐瞒自己,有的是方法,不是对方聪明就可以发现的。比方,大家把现在的某哥和清秀小男生放在一起,不脱衣服,大家分得出男女咩?况且咱小玉才十五岁。 所以问题不在表面,关键在于脱衣服。 至于什么时候脱,大家不要心急。66不拖文,但是也不会言之无物的。关键在于故事,66会按大纲写下去。 谢谢大家。 第九十五章 春梦了无痕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今天,他想醉死。醉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半晌后,石中玉磨磨蹭蹭进了屋。可是,仍然穿着女装。晚烟霞紫绫子云纹衫、娇绿湖缎裙、那小腰不盈一屋,那胸前的隆起曲线玲珑,活色生香。平时只见他唇红齿白,粉团儿似的娇嫩可爱,此时扮了女人样子,却凭添了一份说不出的艳丽与妩媚。整个人就像刚出炉的小点心,冒着热气和香气,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恨不得咬上一口。 慕容恪眼角一抖,忍着立即跳起来的冲动,怒道,“怎么还不去换了这身衣服?” “殿下,穿什么衣服有关系吗?”石中玉笑起来。 慕容恪坐直了身子,直感觉石中玉的笑容像一只无形的小手,挠得他痒痒的。偏偏,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痒。 “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他冷冷的,意图巩固已经溃散的权威。 石中玉不说话,而是慢步到塌前,认认真真地说,“殿下,其实我就是女人哪。难道你愿意我女扮男装,穿成个灰色小老鼠的样子?” “胡说八道,你明明是男人。虽然有残疾,可就是个男人!” “我真的是女人,殿下一直看错了。不信……您摸摸。”石中玉调皮的一笑,抓住慕容恪的手,覆在自己的胸上。 慕容恪整个人都僵住了,如遭雷击。 手掌下的感觉……那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品尝过此种滋味,可是却醉得忘记了。这一刻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模糊,令他想进一步证实。 手臂用力,慕容恪抱起石中玉,反手压倒在床上。面前,那如花笑魇激得他浑身发烫。他有很多女人,却从没尝试过这样的渴望,好像血管中的血液都要爆体而出。 想也未想,他覆上了那红唇,深深吻下去,双臂也加紧了拥抱。 她的身子真柔软,就像一团棉花,嘴唇上的触感以前有过,尽管他极力忽视,可却从没有忘记。只是为什么不管他多么加深,还是触碰不到最令人**的深处? 他用力亲了几下,可仍然只在红唇上磨蹭却不能更缠绵。而他的身子火热着,从没有过的火热,恨不能立即融于对方的身体里。 于是他有点恼了,手从那温暖有致的酥胸上离开,抓紧那衫子的领口,猛一扯。嘶啦一声响,漂亮的衣服完全裂成了两半。 石中玉就像一只蚌,蚌壳张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鲜嫩嫩的女体来。 从没有比这一刻还欣喜的感觉,慕容恪凌于上方,似乎长久以来的郁闷和纠结在此时全部得到了释放。 “你是本王的,谁也不要想抢走。”他哑着嗓子宣布主权,深深迷醉,还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快乐。然而,当他俯下身去,突然发现那少女的**变异了,变成一个老而皱,满是肥肉的男人…… 啊的一声,慕容恪从那肉身上滚落,直跌在床下。 随后,他惊醒了,发现自己吓得满身冷汗,歪在弥勒塌上。手边,没有酒,没有拆开包装的小美人,当然也没有恶心人老胖子。只有房间的门敞开着,明亮的灯笼照不到门外的阴影去处,冷风呼呼的吹进来。 原来,他只是在等。等着教训那个不听话的小子,总来扰乱他的小子。原来,刚才只是一声无痕的春梦。梦到了他内心身处最渴望的事,还有幼年时看到最恶心的事。 “石中玉,你快把本王逼疯了。”他喃喃自语着,露出无奈的苦笑。掀开盖在身上的暖和皮裘,看了看下体,又苦恼的重新盖上。 这时,嗒嗒嗒的声音传来,到了他房间的门口又停住了。接着迅速远了些,再接着又慢慢返回。很明显,外面的人在犹豫。 “给本王滚进来!”慕容恪忍不住喝道,坐好。 石中玉低头垂目,磨磨蹭蹭地进了屋,胡乱施个礼,“见过殿下。” 还好,已经换了男装,身上曲线平板,除了腰还是那么瘦。家丁帽盖住了秀发,脸上脂粉不施。慕容恪暗松一口气,“你可知罪?” “啊?罪?不知道,不敢擅领。”石中玉猛地抬头,见慕容恪头发和衣服都有点乱,脸上有些未褪尽的红晕,眼睛暴戾中带着温润,就像刚出炉的点心……令她忍不住吞了口水。 两人不约而同的用了同样的比喻,其中石中玉暗中还觉得自己猥琐来着。 “身为王府奴仆,未经主上允许,私自滞留他府。而且不顾本王的脸面,居然扮女人哄别人开心……是为男人,难道你就没有自尊心吗?”慕容恪数落道。 “殿下,您这是欲加之罪。”石中玉反驳,“到金小姐身边讨好她,我是为了殿下着想,殿下也是同意了的。至于滞留,明明是凡夫人答应了的,怎么说我擅做主张?至于扮女装娱乐他人……”石中玉紧闭上嘴,生怕自己说出:我喜欢穿女装,因为我就是个女人! “没话讲了?”慕容恪语带嘲讽,“你是本王的贴身小厮,本王什么时候让你听别人的命令了?凡夫人同意了,本王没有同意!你在明月宫见不到本王就罢了,见到了却仍然留在冷香阁里,你眼里还有本王吗?” “凡夫人是管内宅的,她没有那么大的头,就不要戴这么大的帽子,管不了的事,别瞎掺和呀。可若她有命令,我敢有不从?您也没赐给我免死金牌。”石中玉不服气地道,“待在冷香阁这几天,我也没断了跟金小姐说殿下的好话。殿下如果不喜欢,直接叫我回来就是,您什么也不说,我也不是您肚子里的虫,为人又向来是个笨头笨脑的,哪知道要怎么办?敢情好人都是您做,恶人全是我!” 慕容恪一拍床边,低喝道,“反了你了,敢跟本王顶嘴!” “殿下我错了。”石中玉低下头。她一向道歉极快,偏偏还能让慕容恪知道她不服气,令慕容恪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你是吃定本王不会把你怎么着了,是不是?”慕容恪咬着牙道,很想打石中玉一顿屁股。 应该……手感很好。 “小玉不敢,都已经承认错误了,殿下您原谅我?”话是这么说,但她语气里有半分请求原谅的意味,倒是充满挑衅。可是,她就恃宠而骄了怎么滴?她这样做,就是明知道慕容恪会纵着她。 “不许再穿女装!”慕容恪大声大气地说,“本王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哼,以后我离开你,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你永远看不到! “从现在开始就待在不语轩,非经本王允许,不许再到冷香阁。” 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跟金小姐是很投缘,最初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今天为什么要扮女装,就为了哄金旖晨一笑?”慕容恪语气一转,讽刺地道,“别忘记,是本王求娶她,不是你!犯不着,你为她去扮丑角。” 这话太伤人了。把她的女装扮相,说成戏台上鼻子扑一块白粉的家伙了吗?难道她女装不好看吗?说算在这妖孽面前,没有人敢自称漂亮,也用不着这么侮辱她。 石中玉初来时还有点情怯,可慕容恪就是有这种本事,几句话过来就让她头顶冒火。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摆出自以为很娇美的笑容,“殿下,您不必觉得失了脸面。我扮女装,全是自己的喜好,纯粹为了自己而已。” 慕容恪愣住,随即哼了一声道,“反串是戏子所为,你堂堂一个男人,不觉得这样很丢丑吗?为什么要扮女人?”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把自己扮成女人!”石中玉扔出爆炸性的话,没什么诚意的草草施了一礼,“殿下如果没什么吩咐了,小的这就告退。好歹要收拾一下,明天才好侍候殿下。” 慕容恪不语。 石中玉只当他是默认,又施了一礼,转身出门。 慕容恪面色阴冷,貌似平静,心里却和开了锅一样翻腾。 石中玉喜欢男人!这小子喜欢男人!而他就是个男人哪!他一直在为所谓好男色的事情而挣扎,如果石中玉喜欢男人,他不就危险了?他努力克制自己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石中玉主动扑上来,他真的很难把持得住。 可是,男人和男人……总让他想起小时候。那年他才六岁,长得粉雕玉琢,哪个皇亲国戚看到他,都总是摸他的脸。他很反感,更可怕的是他的一位叔王,有一次趁人不备,把他诳到御湖的龙船上去,脱掉他的衣服,要…… 幸好夏公公来得及时,拼着被杖责四十,也死命保下了他。郁闷的是,这件事为了皇家体面,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夏公公对他有多次相救之恩,若不是因为夏公公是父皇放在他身边的眼线,他对夏公公何至于此。 也所以,他对男色之事不仅是不喜,而是极度厌恶。现在轮到他自己身上,他真的怀疑这是慕容家的门风,以致他自己也是那种恶心的家伙。 妈的居然做春梦!连他都受不了自己了。 而且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斩断这不正当的情丝! 他烦躁地抓抓头,感觉要疯了! ……………………………………………… ……………………………………………… ………………66有话要说………………… 呼,上个月的更新债已经还完了,从今天开始还这个月的。 今天的第二更会早一点,下午三点左右。 谢谢。 第九十六章 唇枪舌剑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十七章 也惊才绝艳一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十八章 各种混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十九章 到底什么意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一百章 对他不好就是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一章 原本就是天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章 天黑才好干坏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章 求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章 小妹妹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章 殿下,请闭眼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章 谁点的穴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章 对男休的欣赏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传言是这样的…… 随太子妃殿下到明月宫小住的金大将军之女金旖晨,得了太子妃赏赐的雪雾茶,晚间前去太子妃潜心修佛的烈阳居谢恩,因喜爱那里极高之处的景色,在太子妃离开后仍然流连,结果不慎掉入井中。 为怕打扰太子妃清静礼佛,金小姐并没有带任何人随行,所以丫头婆子都不在身边。不幸中的万幸是,井口够大,而同在明月宫的裕王殿下正好路过烈阳居,听到呼救后英雄救美,把金小姐捞了上来。 大家都说,这下金家要出一位亲王妃是跑不掉的了。 至于事实,只存在于少数几个人的心里,其他人并不太关心。其实太子妃当夜确实出了明月宫正殿,但身边只带了一个心腹嬷嬷,具体到没到烈阳居,谁也不知道。至于另一当事人甘绍廉,他去谢恩时晚了,进了烈阳居后,发现太子妃已经离开,而他身后的大门莫名其妙的被锁上了。他心急着出去,以文弱之躯攀爬大门,结果跌下来撞到额头。 冬天的地很硬的,他当场就摔昏过去了,后面的事根本不知道。但为什么太子妃要他到烈阳居谢恩,只是她喜欢清静这么简单?他到达后为什么被反锁在里面?后来为什么传出金小姐落井的消息?这些疑问都只能放在肚子里。甘绍廉就算被称为甘呆子,但他的智商并不低,又生长在豪族门阀中,太明白有些话绝对不能多说,有事些只当看不见,一点也不能多嘴的。 不过,金小姐被捞出来后感染了严重的风寒,整条命都几乎丢了。金敬仕亲自哭求,皇上开恩,命才神医援手,才捡回一条小命。尽管如此,金小姐心肺受损,足足修养了半年多,到转年的的夏天才基本恢复过来。 当然,这是后话。 当时的情景是……金小姐被捞上来后进气儿少、出气儿多,看着就像马上要挂掉一样。石中玉急得乱转,慕容恪没办法,让四大铁卫之一的孙军把金小姐火速背回冷香阁。阿忘办事很靠谱,果然冷香阁的人全体睡着了,除了他自己外,院内静悄悄的,连鬼影子也没一个。 随后,落井之说在几个知情之间快速商定。再随后,阿忘把仆从们全叫起来,给金小姐换掉湿衣服,立即取暖。裕王殿下还“好心”地叫人通知太子妃,叫她立即派个随行太医来给金小姐看病。 这情况,令慈祥的未来太后当场就急得犯了心疾。尽管如此,还急着吩咐太医先去关照金小姐。当她知道金小姐只是落井,并没有其他预期中的情况时,不免失望,又想到慕容恪的插手,感到十足的恐慌,结果造成心疾更严重,当晚就要死要活的。 “皇太孙殿下会相信落井说吗?”被慕容恪强拉回不语轩后,石中玉问。 “长天很聪明,自然会怀疑。不过……”慕容恪的神态中有些怜悯,又有些轻蔑,“所谓厚道的孩子,总会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自动忽略事实。因为,事实很残酷的。何况,那是他的母亲。你要明白,人,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说这话时,他眼瞳中闪过一抹阴鸷。石中玉心头一跳,但知道他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因为事情紧急,石中玉的一口气始终提着,倒没觉得身体怎么样,现在闲下来,突然疲惫又无力,恨不得快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慕容恪知道石中玉心脉受损,虽不严重,但到底身体底子弱,不禁心痛。但他不愿意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道,“明天别起太早,本王今天晚上累了。往日,你一起床就折腾到鸡飞狗跳,影响本王的睡眠。明早再这样,仔细本王打你板子。” 石中玉恨不得三天三夜不起才好,对这种要求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可事实上,她才躺上床没多久,就又起来了,因为她很口渴。 她爬下床去桌边倒水,结果只倒出来几滴,正哀叹没好命让人侍候,轻烟就敲门进入,一脸没好气地道,“石中玉,你还真够摆谱。上回银盘姐姐侍候了你一回,现在殿下又叫我来服侍,不知石公子想要点什么?” “我要喝水。”石中玉举了举手中的空茶壶。 她知道四大美婢都看不上她,把她当成以男色迷惑殿下的恶心家伙。但银盘是比较有城府的丫头,就算心里讨厌,脸上却还是温柔守礼。轻烟就不一样了,是个烈货,有什么都摆在脸上。其实石中玉倒喜欢轻烟这个个性,相处起来不用动花花肠子,直来直去。因而她也不弄那套虚假的客套,同样冷着脸。 切,不过是个丫头,和她一样是卖身为奴的。侍候慕容恪就比别人高级?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也不怕折了寿。”轻烟低声嘟囔了一句,悻悻摔门出去。 石中玉根本不以为意。 虽然她的新生只有十五岁,过了年才虚岁十六,但的经验和阅历已经快三十了,怎么[聚书库]会和十六、七岁的丫头片子计较? 而那边的轻烟一边走一边气,到了小茶房一看,小甘大人留的茶还在,但因为隔水炖得太久了,炉火又旺,整蛊茶只剩下点儿茶底,其他全变成水气蒸没了。她讨厌石中玉被殿下那般爱护着,心中生出些恶作剧的心思,于是拿起旁边半开不开的一壶水,把茶蛊倒满,就这么给石中玉端了回去。 石中玉实在是太渴了,嘴里还有血腥味儿,当场也尝不出什么,把那温吞吞的整蛊茶全饮尽,然后倒头就睡。 轻烟看着越来越火大,可又不敢违背殿下的命令,跺跺脚又拿了两个炭盆子来,再给石中玉加盖上一床厚厚的皮毛被子,这才撅着嘴离开。 传说中被禁止的强力媚药“月下起舞”就这么进了石中玉的肚子,散播于她的血液中。不过这种药发挥药效很慢,名为月下起舞,就是要白天服,晚上起效。而她是半夜喝的,第二天下午才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她突然很热。 但那种热跟平常不太一样,仿佛是从骨头缝和毛孔深处发作出来的,令她难受到不行。又像身体发痒,但不知痒在何处,没办法抓挠,恨不能脱光衣服在粗糙的沙地上滚来滚去才快意。 无意中,看到四大铁卫正在后院练功,那男性的、健美的、因运动而热气腾腾的身体,令她无意中吞咽了一大口口水。那咕咚的一声,吓了她一大跳。 难道是药物的副作用? 早上孙大叔送给她一瓶药酒,因她昨夜被张秦害到跌伤了肌肉,肋骨处青紫了一大片,这药酒是让她搽来化淤散痛的。另外,孙大叔还说,这药内服可止内脏出血,昨天她被裕王殿下一吼而伤了心脉,饮之最为有效。 “但是,一次只要一小口,不然容易醉的。”孙大叔当时说,“酒里泡的是雪山顶上几百年一遇的圣药,为了化开药气,酒也是奇烈无比的。” 她明明连一小口也没喝,只是半口而已啊。难道,这就抵受不住了?酒是助色的东西,怪不得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至于对男体的欣赏,纯粹是因为对美的向往,和往常一样高尚。 这么想着,她打算回屋再躺一会,毕竟走几步路就心跳气喘的。可才转过身,就差点撞到轻烟身上。 “石公子,小心些,这院里还轮不上你肆意横行呢。”轻烟哼了声。 “轻烟姐姐,看你这话说的,好像这院里轮得到你骂东骂西似的。”石中玉软绵绵的顶上一句。死丫头,处处针对她。叫她石公子?假客气,她也会叫这丫头当姐姐嘛。 “哦对了,昨天姐姐你端来的茶蛊不是我屋里的,麻烦姐姐收起来。万一被我打碎了,裕王殿下又要骂我。”石中玉找补了一句,让轻烟明白,她现在可是慕容恪叫来侍候人的,别总当刺儿头。 轻烟咬着牙,压抑着愤怒,冷言道,“那是小甘大人昨天送来给你的,我到哪处去还?不如你自己收着,说不定还能卖几个钱呢。”内府的财务全是凡夫人在管,所以石中玉被罚了三年月例银子的事,全府皆知。 说完这话,轻烟等着石中玉反驳,可没想到石中玉的脸色蓦然白了,然后转身就跑。 “就算那茶蛊是官窑出来的精品,值几个钱,也没必要跑得像兔子似的。”轻烟鄙视地看着石中玉的背影,“眼皮子这么浅,亏殿下还拿他当宝贝” 轻烟不知道,石中玉是因为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这才慌慌张张跑掉的。 昨天晚上,她也曾经提出一个疑问,既然太子妃想把金小姐和小甘大人送作堆,为什么只给金小姐一个人下药呢?到时候如果小甘大人反抗,金小姐想成事也不是那么容易?为什么小甘大人没有茶?可这事,没人能回答,又哪敢去甘绍廉或者是太子妃那里去问?一问,不就把这事扯开了,扯到天下人面前了吗? 轻烟说昨晚拿给她喝的那茶是甘绍廉送过来的,昨天甘绍廉很正常,可她现在却是这个反应……天哪,不会无意中中招了 想想,这样完全可以说得通。甘绍廉是个文痴,自从她显摆了那几乎千古绝唱,又推说是慕容恪做的,这些日子甘绍廉一直巴结她,想多求几首来鉴赏,好东西送了她不少了。她正大肆受贿得高兴,而那雪雾茶据说是极其珍贵的贡茶,甘绍廉拿来孝敬她是非常可能的。 怎么办? 浸井水还是找人叉叉圈圈?不然,她先回屋靠定力来渡过难关兴许,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就是喝药酒造成的发热。 ……………………………………………… ……………………………………………… ………………66有话要说………………… 因为出差的时间改了,又因为月票到了240,所以明天会加更的。 第八章 小玉凶猛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章 低药效反应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章 酒醉后遗症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一章 为什么是平的?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二章 人皮胸部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殿下……”有人轻呼。 声音来自门边,绝对不是石中玉。 喵滴,慕容恪改名慕容克算了,这么流年不利的。但凡干点坏事,一定有人闯进来。而且照理说,这在平时都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石中玉仰躺在桌子上,慕容恪双手扯着她的衣襟,她的“胸膛”全露在外面,惊得来者,也是就赵碧凡差点昏倒。跟在她身后的白薇手里端着汤蛊,更被这**场面吓得双手一抖,那汤蛊直接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汤汁四溅。 “臣妾失礼。”赵氏呆愣了片刻后,连忙垂首裣衽,意图退出去,可脚下一软,若不是白薇扶着,有可能跌坐在地上。 “夫人不必惊慌,本王正要找你。”慕容恪直起身来,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石中玉连忙跳下桌子,慌忙包裹好自己。之后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请殿下吩咐。”赵氏略一愣神,终究是善于掩饰感情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 往年的小年,殿下在家的话,就会和妻妾们一起吃个饭。可今年,他先是进了宫,之后连晚饭也没传。她一是来探探风声,二是来表示贤良温柔。若殿下高兴,去她那住一晚……那送子汤,她已经喝了很久了。 金敬仕突然出现,让她的正妃之梦再也做不下去,那么有个庶长子也算圆满。说起来,已故的太子不就是庶长子吗? “你也看见了,这个石中玉是本王的新宠。”慕容恪语出惊人,令赵氏好不容易维持的端庄差点破碎。 自家的男人喜欢男宠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她一直半信半疑。信的是,她看得出裕王有多宠这个家丁,为此她还弄了些手段,虽然没有成功。疑的是,裕王的兴趣转变太突然,太不合常理。可刚刚看到那一幕,让她恶心又震惊。 原来是真的!自个儿的男人喜欢男人,这事是真的!她再怎么骗自己,那真实的场面也是抹不掉的。 而一边,石中玉和其他人同样吃惊。她不知道,慕容恪到底要干什么。 “殿下请吩咐。”赵氏掩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指尖把掌心都扎破了,恨意才没有透露到脸上。她从不争辩,一切以殿下的意愿为旨意。不过有一天,她要收回值得的结果。 “之前本王戏言,罚他三年月例,从今天起,此事作废。”慕容恪慢慢地说,好像每一个字都很郑重,但每一个字也很艰难。 赵氏听出慕容恪的隐意,问道,“按什么规矩发他月银呢?” 慕容恪闻言笑了一声,像是苦笑,却更像是自嘲,“他是个男人。”他的目光和石中玉的对上,看得石中玉心头抽痛。只是太快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本王不能娶一个男人为妾,也不想他被误以为是本王的玩物。”他继续道,“那你说,该给他什么待遇呢?” “超级家丁,这名义好不好?”石中玉插嘴,咧开嘴笑,因为怕哭出来。 妾?果然是当妾?男妾也是妾啊。这不怪慕容恪,这是形势,可是她不愿意! “不错。就超级家丁。”慕容恪点头。 “那是……怎么个份例呢?之前并没有过先例。”赵氏忍着气说。 明明是应该对着她说话的,在吩咐她不是吗?可那两个人,居然眼波一直绞在一起,当着她的面表现恩爱吗?哼,看那姓石的贱人能得意到几时! “只他一个,没有先,也不会有后。你看着办。”慕容恪的眼睛仍是看着石中玉,就好像要分别之前,那种恋恋不舍。 “就以妾室的资格。”赵氏道,“同样的月例银子,同样派几个丫头侍候,就是这住处……” “上回烧的那个院子,就在久思院和水局院中间的那个,不是重新翻盖了吗?可还空着?” 慕容恪一问,石中玉立即想起那次她把他从大火中拉出来的事。那片地方本来说要盖花园的,可最后仍然起了一座院子,比原先小不少,玲玲珑珑的一个小四合院。 “空着。”赵氏答,“殿下若觉得还好,那院子已经晾晒收拾了多日,家具什么的也都是现成。等妾身布置一下,两三天就能搬进去。” “很好。” “不过那院子还没有匾额。” “醉醒院。”慕容恪终于收回目光,“令人酒醉清醒的地方。” 石中玉暗松口气,只觉得被慕容恪的目光盯在原地似的,连呼吸也差点断绝,“谢殿下和夫人恩典。”她心痛着道谢,“但是不要派丫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那哪里行?一个人住着怪冷清的,再说,府里自有规矩,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场面。”终于忍不住,赵氏暗刺了石中玉一句。 “我真不需要人侍候。”石中玉推辞道,“如果要照规矩来,不如……把水局院的人调过来两个,反正哪边有事就哪边跑,岂不省人力?”靠,她可不要赵碧凡的人,那不明摆着要安插眼线吗?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太多,绝不能让外人横插一杠子。 赵氏本就是做的这个打算,但她才想再劝,慕容恪却点了头,恨得她牙痒痒。就连殿下这边,她都有本事搭上线,可水局院夏老阉狗那儿,却始终插不进一根针。如今石中玉也不要丫头,那她还怎么控制和刺探?张秦事败,她到现在也不敢动弹,难道今后就任那贱人逍遥? “对外要怎么说呢?”压抑着心头火,赵氏再问。 “就说,石中玉被本王派去,为已故元后抄经祈福。记得,不要限制他的自由,做什么都随他去,其他比照份例即可。”慕容恪说完,眼神终于落在赵氏身上,“碧凡,你主管王府中馈多年,精明能干,一向没出过错处,本王很欣慰。本王把小玉交给你,若他有个什么闪失,别怪本王问你失职之罪。” “谢殿下夸奖,这本是妾身的份内事,不过落个辛苦罢了,精明哪谈得上?”赵氏听慕容恪夸她,难得自得。可当她略一抬头,撞上慕容恪的目光,又是心惊肉跳,又是双腿发软。 慕容恪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看似亲切淡然,但却令她浑身发冷。殿下知道了!她一直祈祷能瞒得过去,看起来张秦突然失踪,不是没有理由的。也正因为张秦生死不明,她不敢对苏仪下手。如今看来,她走错了一招,但又补救了回来。不然,她今天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儿! 殿下……这是在警告她啊。 警告她不许再打石中玉的主意,不仅自己不能,还得阻着别人,不然石中玉掉一根头发丝儿,都得算在她的头上。殿下,就这么迷这个半男半女的妖精吗?而这口气,她不得不咽。 “那妾身先告退,还有很多事要准备。”她低眉顺止的说,再也掩饰不住心绪,嘴唇哆嗦了一下。 慕容恪嗯了声,赵氏带着白薇,急急忙忙退下。当房间内就剩下慕容恪和石中玉两人,气氛立时就变了。 石中玉看着慕容恪,忽然有一种感觉:他在安排她的生活,然后把她屏蔽于他的生活之外。 而慕容恪不说话,她也不说。沉默,就像一把很钝的刀子,不断切割着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直通心脉的联系。 “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在本王面前出现。”终于,慕容恪冷冷开口,“因为……你会让我疯狂。” “那殿下,为什么不直接赶我出府?一个卖身银子才三两的人,殿下想必不会为难。”石中玉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咬了一下似的,于是,还是只能微笑以对。 “苹果树还没有发芽。”慕容恪冒出这个借口,咬着牙说,“所以你不能离开王府。” 刚才孙福珩来,报告调查的情况。石中玉的底正常极了,也许太正常了,像是有人仔细抹过。在江原,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三哥、陵王慕容楚。所以他怀疑,小玉是三哥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本不该试着去揭穿小玉的身份,可他居然没能控制住! 当他看到小玉那属于男人的、细瘦的胸,他发现他根本没有高兴,而是绝望,于是他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干脆就着赵氏在,把小玉打发得远离他。 只是,他始终接受不了不知道小玉在哪里的情况。现在这样最好,知道小玉在府里,可是却不必被他看到。 “那好,就如殿下所愿。”石中玉梗着脾气,生怕哭出来。 不是总是躲开他,怕被发现身份吗?现在终于做到了,怎么心里却特别难受呢?不过她咬着牙,拼命不露出情绪,走到门边时又转回来,“殿下,可不可以为着这最后一面,答应我一个请求?”她说得残忍。 “讲。” “伪装张秦的死亡,帮助他和心上人远走高飞?” “给本王一个理由。” “我收受了贿赂。”石中玉的直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苏仪把西山堂给了我,我想要那个书店很久了。殿下,可以答应我吗?就算您最后送我的礼物。” “行。” 听到答复,石中玉再没多说什么。而一跑回房间,她就急着把身上的特殊衣服脱下来,因为她要哭,也要以自己真实的身份。 那是一个人皮胸部,张秦请他的朋友,一个有秘技的人做的。人皮面具既然都有,人皮胸部做起来更容易。她只要死死勒住胸,外面系上这个东西,然后在非日光下,对方再不仔细看和摸,就很容易被蒙蔽双眼。 她他妈的是天才,江湖上流通少量的人皮面具,但人皮胸部?多伟大的创意。怎么被她想出来的?她太佩服自己了。看,眼泪都掉下来了。 ……………………………………………… ……………………………………………… ………………66有话要说………………… 请记得,66是一个一心构建和谐社会的有为青年,真不是后妈。 呵呵。谢谢。 第十三章 陵王进京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大燕永隆二十六年的上半年,太府都异常平静。 唯一的一件大事,就是皇上要在已故元后的祭日举行隆重的大祭礼,表达怀念。为了八月未央的那一天,先是太子妃从年后就进入皇庙礼佛颂经,不问世事,不见外人,后是皇后娘娘因思念元后过度而病倒,眼看到了七月流火的季节仍然没有大好。还有,各有封地的亲王都奉旨进京,参加大祭。 元后故去多年,虽然每年都会有祭奠,但从未有过这样大的排场,百姓们都说,是因为当今圣上有了春秋,人年纪大了,心中难免惦记亡故的发妻。为此,皇上此举得到了民间和文人墨客的赞颂和支持。只有少数人心里清楚,对于这位实际上寡情又偏偏喜欢兼顾控制的皇帝而言,他只是想安两个人的心……他自己和皇七子慕容恪的。元后陈氏屡屡入梦,圣心难安。而皇七子慕容恪的行为越来越乖张暴戾,在太府都到处惹事生非,需要一点事来压压他的性子。 裕王至孝,为了母后的冥辰,会消停好几个月。 同时,他还要警告两个人,后宫的皇后和东宫的太子妃。他还没死呢,不能容忍两个女人为保着未来的路而使手段,在本朝还没过去的时候,就为来朝作算计。从七子的口中,他得知了金氏女生病的真正原因,当即就决定把这件事瞒起来,但把太子妃发到皇庙中,并逼皇后夏氏因“病”不出,窝在凤仪宫。并且,切断她们一切与外部的联系。 女人不再兴风作浪,男人的事就好办多了。如果这两个女人还不老实,为了长天,为了大燕能世代相传,他不介意在魂归大位那天,带着她们一起走! 他这番复杂心思,民间自然不知。百姓有如蝼蚁,每天忙忙碌碌的过着自己平凡又幸福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天,真像下火一样,可都立秋了呢。”七月的一天,牛蛮蹲在树荫下,一边扇风,一边仰头抱怨。 “心静自然凉,你这么折腾,怎么不热死你?”屈忽昀笑骂。 此处,是西山堂的后院,小小的四间一溜儿的大瓦房,有三间用来库存书籍,一间当作帐户和谈生意的会客所,石中玉并没有安排休息间,反正做为裕王殿下见不得光的“男妾”,她不能外宿,不管再忙,也要回到裕王府去。 因为知道慕容恪什么都知道了,赵碧凡半年多来都极为老实,即不敢再做小动作,对石中玉也一丝不苟,完全依照慕容恪的吩咐做,充足的月例银子,充分的自由。 虽然,从表面上看,慕容恪从没踏入过石中玉所居的醉醒院,但那个小院就在久思院和水局院之间,慕容恪行踪又不易觉察,谁知道呢? 赵碧凡觉得现在是关键时刻,在没确定石中玉失宠前,她不会轻举妄动。好不容易殿下开恩,宿到她院里几次,可是送子汤还没起作用,她还得继续努力。 男人,总是喜欢听话顺从的女人? 她不知道,这半年多来,慕容恪是真的再没和石中玉见过面,他心里受的什么煎熬,无人得知。但石中玉却在感觉孤凉的同时,过得意外的自在。她的目标是赚大钱、养面首嘛,现在赚大钱的计划正在进行中,而且格外顺利。 差不多六七个月,她**小说共写了三部,速度快,质量好,每一部都造成洛阳纸贵的情形,刺人眼的银子哗哗地往书局里流。她这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在大燕,**小说是很发达的,大燕的腐女非常不少,而且男人们对这种小说也很欢迎,态度相当开放。 除此之外,她还亲手画了春宫图刊印,尽量向艺术性靠拢,居然屡屡卖断了货。不仅要婚娶的人家买给孩子压箱底,一些文人也买来“欣赏”,可以说即有口碑,又有票房,双赢。 可以说自重生以来,这段日子是她最想过的。虽然她忙到脚不沾地儿,但忙才好啊,忙就有钱赚,忙……就不用想起某个人了。 “小玉,你不热啊。”屈忽昀突然问。 大热的天,石中玉仍然里外三层,看着是很华丽,但就是……看着都替她难受。 “我不热。”石中玉违心地说,顺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又拉拉因为汗湿而贴在身上的衣裳,“再说了,才神医说我身上有寒毒,胎里带的,能捂死也不能受凉。” “受凉?这种天气?”牛蛮看向石中玉的目光,满是敬佩,“小玉我服了你了。” 石中玉不说话,笑着回书房,猛扇扇子。 她虚岁十六了,离卖身契到期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可是……真的很难熬啊。如果不是银子流水般进入腰包,她几乎无法忍受。不知道某人在哪儿,或者天各一方就算了,可近在咫尺却不能去看看他,每天都像有小耗子在心口上挠,于是她只有让自己更忙。 幸好有屈忽昀和牛蛮。 把他们俩个划拨给她使唤后,本来她并没有在意。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半大小子被夏公公调教成难得的人才了。那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算得清帐目,打得过流氓,谈得来生意,搬得动库房,成为她做图书生意最好的帮手。她只是教了教屈忽昀九九乘法表和一些基本的记帐方法,这小子就很快上手,而且跟人谈生意是,脸皮又老,耐心又足够,一点点谈到对方恨不能把裤子脱了也卖给他。而牛蛮,集搬运工和保镖、门神于一身,还特别忠诚。 当然,她对他们也很慷慨。前生,她最讨厌小气的上司,今世,她就做最大方的老板。最最令她贴心的是,这两个家伙极其粗心,或者是过于信任,所以尽管她行事古怪,经常把自个儿关在屋里,还鬼鬼祟祟的,他们也从没有怀疑过她。 不过这里毕竟是太府都,做生意的话,不管地面上,还是官府里,没打点好是不行的。可她还没来得及做这些功夫,黑白两道就摆出了合作而且绝对不插手她的事的态度,令她不得不怀疑,某人还在关心她,在背后为她撑起了保护伞。 “小玉小玉,快出来看!”正扯开衣领,向里面扇风,牛蛮突然在外面吼起来。 石中玉连忙跑出去,“怎么了怎么了?如果来订《相爱的艺术》,告诉他们要等纸刊印,下个月才能出货。”那本春宫图,被她起了个又雅又酸的书名。 “不是,陵王殿下进京,仪仗正好路过咱们这条街,大家都跑出去看了。”牛蛮又急切又八卦,这会儿也不怕热了,“你要看不清,我扛着你也行。” “不必了,我没有兴趣。”石中玉说着就往屋里走。 每天出入市井,倒也听到了一些事。当今圣上一共生了十一个儿子,但活下来的,不过只有三位,皇四子宁王慕容慎,封地在在庆北。皇五子建王慕容廷,封地在明镜。皇七子裕王慕容恪,封地在极北之地的北元都,也是其母,已故元后的娘家。但只有裕王,是皇上长年召在太府都的,不让他在封地久留。其他皇子,全是在小时候就夭折了,太子则是英年早逝。 至于三皇子陵王慕容楚,实际上并不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子,而是圣上兄长的儿子。只因为当年夺位时经历了腥风血雨,皇上的兄长为了保他,以致满门全灭,唯一留下了这点骨血。皇上感念兄长大恩,把其独子算在自己名下。因而,陵王殿下备受皇上宠爱和信任,又毕竟因为不是今上所出,没资格继承大位,所以地位超然。他手握西部雄兵,但为人一向低调。 “来看看热闹也好,小小年纪,跟小老头儿似的。”屈忽昀拉住石中玉的衣袖,“再说你穿得这么漂亮,不出来让人赞叹几声也怪可惜的。”他不敢碰石中玉的手,上回无意中碰到,身子难受极了,生生麻了半日,也不知为什么。 “有什么好看,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石中玉兴趣缺缺。 “不是哦,我听说陵王殿下是有名的美男子呢。而且他还没有娶妻,连侧妃也没有,只有几个侍妾。大家都说,他来了京都,裕王殿下求娶金小姐的事只怕不那么顺利了。”牛蛮个子很大,将近两米的巨人,可一颗八卦心就如小女生似的。 石中玉心头一动。 金旖晨养了半年的病,如今终于大好了,再度活跃于京都贵女的圈子。当然,她和石中玉私下也联络频繁,现在真的像好友一样。不过,在她的婚姻之事大热之后,现在几乎冷寂了下来,很是古怪。有人说,其实金小姐的婚事已经内定了,旁人不敢多嘴半句。 石中玉知道慕容恪因为金小姐和阿忘哥的事,可能不会再求娶。可是,皇家的事,谁说得准呢?现在又掺和进来一个陵王,还真是乱。 “好好,看就看,你们俩个干脆改名,一个叫七大姑,一个叫八大姨好了。”石中玉敷衍地说,心中突然对陵王产生了一点点好奇。 不过,要她承认那是因为关心慕容恪所致,她是无论如何不肯承认的。 有屈忽昀和牛蛮这哼哈二将护着,石中玉站在街两边人山人海之中,倒也不觉得挤,何况身后的房屋还遮出一大片阴凉。 “来了!来了!”随着百姓们兴奋的低呼声,石中玉向长街尽头望去。 重重华盖下,一人白色锦绣蟒蛇,胯下极神骏的白马,乌发以玉冠高束,神情飞场,体态端正,全是军人的模样。好一个白马王子,不过这王子那一抹修剪得极为性感优雅的小胡子…… 那一夜,那重生的一夜,他也是这般模样。 天哪,冤家路窄! ………………………………………………… ………………………………………………… ………………66有话要说…………………… 我看小粉是318了,如果明天到320,就按时加更。 顺便说一下,昨天那章,大家反应比较强烈。就人皮胸部的技术性问题,66不解释了。大家拍我也好,骂我也好,身为作者,这是应该承受的,何况还有那么多鼓励和支持我的,何况我知道这是大家爱之深,责之切,喜欢这本书,才会这么激动。 但是呢,昨天朋友发现好几帐号的书架上没有几本书,也没看过我的书,是很陌生的人不断顶贴,怕是有极个别的人借机捣乱,如果导致大家吵起来就不好了。所以,66锁了贴。大家再有意见,重新发贴讨论就是了。 谢谢。 第十四章 我是你妹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急忙转身离开。 恰在此时,慕容楚感觉有异,向石中玉的方向望来,只见一个瘦小少年进入一间店面。抬头看店家的匾额,上面写着:西山堂三个字。 原来是太府都有名的书局! 他虽然身在封地,长年不入京,但那只是表面上的,而且也不意味着他对太府都完全不关注。他有自己的情报网,自然了解京城里的一草一木。不过,他并也没有往深处想,身为皇子,出巡时受到注目是常事,他早就习惯,因而把这一幕忽略到了记忆的垃圾堆中。 而对于石中玉来说,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却是令她极为震惊,或者说是恐惧的。曾经的噩梦以为已经过去,却原来它只是沉睡。 两年多了,她的面貌有些些变化,毕竟她不再是一个孩子了。而这两年,因为藏身于裕王府,又顶了个男宠和贴身家丁身份的关系,她没有面临过任何被找到的风险。她本来已经渐渐淡忘那危机,可转眼,它却又转到了面前。 白袍胡子男,不是江湖客吗?在她想象中,应该是什么总瓢把子一类的身份。当初还有两个猥琐的江湖喽啰,说要把她先奸后卖来着。再者,他不是姓楚吗?她明明听到那绣妨的徐娘叫她楚兄弟来着。难道不是姓楚,而是名楚? 石中玉又出汗了,但这一次是冷汗。她把自己关到帐房里,花了半天时间才冷静下来,思索自己要怎么做。 她是可以继续装死,反正慕容恪那把大伞在她头上撑着,顶多她小心些,不让慕容楚见到就行。再忍得两到三年,她远走高飞,到时谁还认得她? 可是,哥哥出现了! 失忆的人,有如一张白纸,谁曾对他好,谁是他的亲人,他固然不记得,谁要杀他,谁是他的仇人,他也同样不知道。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样的人面临着最大的危险,因为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太府都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偏金小姐又喜欢骑马出行于街,万一哪天和慕容楚遇上…… 如果真像百姓们议论的那样,陵王殿下也有心要求娶金小姐,那么他见到哥哥的几率就很大。现在金旖晨到哪儿都带着两个贴身丫头果果和香玉,以及……马夫阿忘。石中玉还听人说起,那些夫人小姐们的身边人,还把阿忘评为太府都最英俊的男仆。她的哥哥,很是获得了不少丫鬟的芳心。或者,还有小姐们的。要知道,受到的礼仪教育是一回事,少女的春心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陵王是追杀他们兄妹的元凶,那她还好说,哥哥就相当于暴露在狼口下,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杀。他武功卓绝又如何?相对于高高在上的皇族,他简直弱势到不能再弱势了。对此,她岂能坐视不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命运让危机再度出现,也只有小心周旋。再者,兄妹同心,其利断金,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自保之道! 想好要怎么做,石中玉从容换上女装、戴好帷帽,走出帐房。不过还没下台阶,屈忽昀和牛蛮一左一右走了过来。 “小玉你又扮女人,要去将军府吗?”牛蛮问,“刚才看陵王的仪仗,好好的干吗自己跑回来。” “因为想起一件急事。”石中玉转头对屈忽昀道,“蛐蛐,还得麻烦你驾车送我。” 慕容恪与金氏女的婚事淡了下来,身为裕王殿下家丁的她,也没借口总晃去将军府,可她又得经常见到哥哥,于是干脆换回女装,跟人家说是扮女人,以商家女儿的身份,经常送些小玩意儿给金小姐。 金旖晨以为她是太监,还在那尴尬羞耻的一夜为自己包裹过衣服的,所以并不把她当男人看,反而会诉说不少心事,一来二去的倒真成了朋友,也默认她以这种方法出入,在角门那边还安排了自己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石中玉每回都叫屈忽昀驾车接送她,她自己躲在车里,把知情人控制在最少的范围内。而屈忽昀则根本不考虑她与金小姐私下接触有违理法,也不问她去干什么,只一味听从命令。 屈忽昀驾车又快又好,所以石中玉到达金将军府的时候才是日央时分(也就是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她从头到脚全捂得严严实实,又闷在轿子里,虽说是凉轿,见到阿忘的时候也是一头汗了。 “小姐被永乐候的女儿请去参加什么芙蓉宴了,要晚上才回来。”阿忘体贴的拧了凉手巾给石中玉,又倒了碗凉茶来,趁着石中玉猛灌的时候,拿了把大蒲扇在一边给她扇风。 石中玉感觉心头妥帖。也只有亲人,才会那么细心的疼爱她。血缘是奇怪的东西,能让人自然而然的产生亲切和信任感。 “哥,我是来找你的。”石中玉夺过扇子来自己猛扇,“你该知道,我经常来找金小姐,其实大半是想来看望你。” 阿忘笑了笑,没直接回答这句话,而是说,“小玉,你穿女装倒似乎比男装更舒服的样子。”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姑娘家。”一咬牙,石中玉直接道。 开始时,阿忘还微笑着,以为石中玉开玩笑,但很快,他发现石中玉的表情异常严肃,脸色不禁一变,“小玉,有些事不能乱讲的。” “我说的是真话。”石中玉无比诚恳,“你是我第一个主动承认的人,因为你是我哥,我亲生哥哥。” 听到这一句,阿忘更惊。他简直难以置信,可他又坚信石中玉不会拿这种事骗他,一时之间,内心纠结不已。 石中玉不说话,等着阿忘消化这些事。这就是她的决定,以前不和哥哥相认,是怕影响他的情绪,毕竟一个人什么也记不起来时,你对他突然灌输太多东西,他恐怕接受不了,可能会更痛苦,不如让他一点点回忆。 可现在事情紧急,她必须和哥哥坦白一切,好让他有所防备,不要被陵王害到。所谓的兄妹同心,至少得让哥哥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那么,我们姓石?”好半天,阿忘长出一口气,问道。 他没有惊慌,因为沉着、高贵与不屈,是他骨子里的气质,不管是不是当了马夫,都不会变的。所以,他才会显得与众不同,赢得不管地位多高的姑娘们的喜欢。 石中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也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只记得落海前后发生的事了。”石中玉选用了这拙劣,但却有效,而且是唯一可行的借口,“只是我身上带着路引,那上面说,我们是江原人,我叫石中玉,哥你叫石中珏。” 阿忘本身就失去了记忆,所以能很快相信和理解她。而江原,正是陵王的封地。 话说,为什么要伪装成仇人属地的百姓呢?看样子,伪造的路引及身份都很完美,可在敌人的地盘上这么做,应该更困难才是。难道,只是因为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或者,他们兄妹本来就姓石,本来就在江原。但是,又为什么会在熙海那边出事? 乱了,太乱了! “所以,你一直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妹妹,因为你也想不起过去了?”阿忘皱着眉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可是你一说,我似乎……是有个妹妹。而且一起到这些,我很疼。”阿忘捂住胸口。 “因为我们兄妹生离死别啊,怎么会不心疼?”石中玉说,突然心酸了下,眼泪就冒出来了,“我不告诉你事实,是不想让你为了想不起过去而难过。” 阿忘本来对石中玉就不曾怀疑,见她如此,就更加相信,伸臂握了她细弱的肩道,“你都知道什么,现在全告诉哥哥。还有……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和我相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别害怕,有哥在,哥来帮你顶。” 自重生来,石中玉一直很辛苦的在各种夹缝中生存,后来虽然有了慕容恪保护她,但她怕的其实却正是他。现在,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她心头的感动和温馨怀疑泛滥,当下也不犹豫,把所知道的、所经历的事都说了一遍。 只除了,和慕容恪那番感情纠缠。那是她的秘密,她痛并快乐着的源泉。 “这么说,追杀我们的人有可能是陵王?”阿忘皱紧眉,“我听说今天陵王进京,你看到了他,怕他无意中撞见我,于我不利,所以才说出事实的对不对?” 石中玉点点头,对阿忘的分析能力和异常冷静的头脑很佩服,“我不确定,但当时他确实拿箭射我,还找人追查我。对不起哥,我虽然告诉了你一些事,但最重要的部分,我还是想不起来。”她是根本不知道,必须靠阿忘恢复记忆才行。 “没关系,至少我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了,我有妹妹。”阿忘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石中玉的头发,动作和表情都极其自然。 或者,他可能记不起一些事,她也没本事去刺激他的记忆,但很多东西是心里的,不是脑子里的,所以永远都会在。 “你放心,我会小心避开陵王。”阿忘神色转冷,“他是贵人,不会注意我一个马夫,只要我故意隐藏的话。再过两年,你的卖身契到期,不管我记不记得起过去的事,小玉,我都会带你离开的。” 听说身背着那样的仇恨,他很想立即找陵王问个清楚明白。可他不能冲动,因为……他有妹妹。现在带妹妹走也是不明智的,他虽然是自由人,可小玉卖身给裕王府,大燕对逃奴的处罚是很严厉的。而不管是裕王还是陵王,不管谁下决心要找他们,他们兄妹都没处跑。 现今之计,唯有一个字:忍。 “那个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你把它埋在哪里了?”他突然想到个关键问题。 …………………………………………… …………………………………………… ………………66有话要说……………… 明天评,有读者猜到这情节。赞。 第二更下午三点到四点,谢谢。 第十五章 救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六章 恢复记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七章 逃避不是办法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八章 秘密承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我是在找她,这么多年也没停过。”慕容楚道,“但这小丫头真会躲,我觉得她应该就在太府都,可却连她半点行迹也寻不到,后来我甚至怀疑了自己的判断。当时我以为你死了,心知小玉是你最在意的人,一日不得到她的确切消息,一日就不会停止寻找,就算是大海里捞针也没有关系。可是我要卖她?这是从何说起?” 叶明闻一直注意慕容楚的脸色,真的半点也没发觉异常,却只看到了诚实和恳切,令他不由得怀疑妹妹的说法。小玉当时还是个孩子,可能吓坏了,也可能有两拨人在寻人,她误会了也未可知,因而才以为人家要卖掉她,吓得躲起来。 他若没恢复记忆便罢了,如今想起过往,就觉得楚兄的话很有可信度。毕竟,那一箭射偏就不可能,何况楚兄贵为藩王,无圣旨偷偷回京是大罪,若只是为了追杀小玉,派人私下进行就好,犯不着亲自出马。 除非……楚兄真的是想找到小玉,妥善安置。 再者,就算楚兄带手下偷偷进京,也必带自己的亲卫,免得人多嘴杂,走漏消息。楚兄的亲卫统共不到三十人,当年江湖相交时,他全部见过。回头,他要仔细问问小玉,当年声称要卖人的那两个混蛋是什么相貌,对比一下即知。 慕容楚看着叶明闻犹疑的脸色,有心想问小玉在哪里,可又怕兄弟的心结没有解开,冒然开口倒惹人怀疑,因而站起来道,“我不知你有什么打算,但你既然藏身在金府,就必有你自己的考量,为兄先不干涉你。不过,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和我说一声。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若想堂堂正正的回去,给小玉一个好生活,并且再也没有人敢动你,就只能接受我的帮助。” “楚兄,当初我们相识,你有目的吗?”叶明闻凉凉地问。 “有。”慕容楚直言不讳,“有很多目的,但相信我,我从没想过害你们兄妹,你我这份交情也不假。说不定……将来你我的关系会更深,现在我不方便说,到时候你自然明白。” “我不想回熙海。”叶明闻别过头去,就算在黑暗中,就算对方曾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他也不愿意脸上厌恶的神色被看到。 “明闻。”慕容楚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不由得你作主。我知道你的想头,可是……你还年轻得很,今后人生的风雨会更多、更大,逃避不是办法。该你的,你放了手,那些人也未必会放过你。不然,那场海难要怎么说?” 叶明闻被噎住,半晌无语。 慕容楚站起身,拍拍叶明闻的肩,“我先走了,你想好要怎么做之后,就私下到陵王府找我,拿着我的腰牌。记着,提防金敬仕。”说完,把腰牌抛到叶明闻怀里,趁着夜色离去。 叶明闻萧瑟的坐在黑暗中,心潮滚滚。 是啊,逃避不是办法。当年为了不让母亲为难,他远走他乡,游历各地,扔弱母幼妹在家若熬。可等他回来时,一切都晚了。之后他本想带着妹妹离开,可人家还是不肯放过。想来想去,对不起母亲已经很可恶了,对小玉呢?他更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小玉在家时,被人欺侮轻视,连下仆也敢不敬。好不容易小玉出来了,堂堂大小姐,居然不得不女扮男装,卖身为奴。他这个哥哥怎么当的?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逃避,难道他以后不该为了妹妹,为了母亲的在天之灵,夺回属于的一切吗? 以前,他做不到。因为他软弱,因为对方有个大靠山,他斗不起。但现在不同了,他死过一次,更知道活着的可贵,而且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找到更大的靠山 陵王、楚兄、值得信任吗?从前,他们肝胆相照。现在为着小玉,他要小心做出决断。 叶明闻握紧那块腰牌,掌心细细感觉着上面清晰的纹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男子汉大丈夫,做出决定就不要犹豫,绝不婆婆妈妈的瞻前顾后。但是楚兄,给我一个必须相信你的理由。”他喃喃低语。 与此同时,在金旖晨的绣楼,金敬仕也在和女儿单独说话。 “身子可还有不舒服?”金敬仕微微叹了口气,“要不,为父明天去求皇上,请才神医再来帮你看看?” 第十九章 禽兽不如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章 赐婚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一章 拒婚,石中玉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二章 是男人也没有关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离元后大祭礼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石中玉犹豫良久,还是选在早朝没退的时候,抱着一大摞册子,来到久思院。那是她半年来抄的佛经,虽然慕容恪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把她打发到醉醒院去,但她却真的认真做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写一个时辰,之前还要焚香洗手,就算她忙起来连觉也不够睡,但却从不间断。 她觉得,慕容恪一定想为母亲抄写佛经。可是,他不能写字,心里肯定很难过。她懂得他的心,于是,她替他做。 “银盘姐姐,好不好把这些抄好的佛经交给殿下。等元后娘娘大祭礼的那天,方便让殿下焚于灵前。”石中玉笑眯眯的说,直感叹自己运气好,遇到了温柔大方的银盘,而不是泼辣的轻烟,或者冷淡的素裹。 “小玉怎么不自己交给殿下?”银盘笑问,虽然并不接手,但语气间很客气。 石中玉和自家殿下之间的情形,外人不知,就连凡夫人都怀疑殿下私下与石中玉会面,不然为什么单独拨个院子给他?但四大侍婢却是清楚的。 真的是半年多不曾相见,好像殿下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可是,殿下的脾气一直很坏很暴躁、还很阴沉,时常会坐在屋顶上,望着醉醒院的方向发呆。这让人看得很明白,殿下是恼了石中玉,可心里却放不下。 这样的石中玉,她们谁也得罪不起。毕竟侍候了殿下七、八年,她们从没看过殿下这个样子,足以说明石中玉的重要。但是,石中玉和殿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她哪敢冒然收下他送来的东西? “我要潜心抄经,只有这时候才能出来。偏偏,殿下没有下朝啊。”她每天泡在西山堂的事,大约除了几个有心的人,不会被觉察,因为她一直行动隐秘。 “小玉不知道吗?殿下好些日子没上朝了,你干脆放下东西等会儿,殿下这会儿该从湖边练剑回来了。”银盘笑盈盈的。 石中玉却心头一凛。 就是要避开他的,哪知道他没上朝还不敢来呢,这不是事与愿违吗?。他说过,不让她再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他会疯狂。而疯狂的他,她招架不住。 “算了,抄经的吉时到了,我还是先走,待会儿叫人送过来吧。”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然而一回头,门边的一条身影就撞进她眼瞳的最深处。 那人穿着血红色紧身短打劲装,一丝绣迹也无,除了一块九龙佩,身上也无半点饰物,墨色长发高高束起,衬出他高大矫健的身材,偏偏视觉上还那么修长。大约是才练剑归来,汗水浸透了上等的丝绸料子,贴在他隆起的肌肉上,形成特别的阴影…… 石中玉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很久不见,偶尔想念时,似乎连他的相貌都模糊了,但再见到的这一瞬,却发现原来他的影子深深刻在心里,只是刻得太深了,深到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看不清而已。而这突然的相见就好像心底发生了十级大地震,整颗心都翻转扭曲,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之于慕容恪而言,更为强烈。 他对自己真的很狠,半年多来真的逼着自己没见那小东西一次。虽然有时候,他期望石中玉不要那么听话,最好像以前一样反抗他、违背他,突然跑来找他。而此时骤然重逢,那感觉格外新奇,就像胸口被洞穿,所有的坚持都流失得一干净。 银盘在一边,看到他们二人诡异的对视着,似乎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似的,干脆开溜,免得出了什么事被波及。 “你来干什么?”半晌,慕容恪开口,嗓音低沉得好像呼吸不畅似的,“本王说过,你不许出现。” “我不知道殿下会在。”石中玉连忙解释,手一软,那些抄好的佛经差点掉到地上,“我立即、马上就消失。”说完,她有点慌张地往外跑。 该死的,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听话 慕容恪的眼睛近乎贪婪的锁住那条娇苗条的身影。可能因为急、可能因为累,也可能因为别的,石中玉的脸上飞起两朵红晕,在这美妙的夏日时光,说不出的动人。 “站住你违背了本王的命令,难道想逃脱惩罚吗?”慕容恪喝了一声,身影晃动,片刻就拦在石中玉面前。 石中玉紧急刹车,这才没有撞到,但两人相对而立,中间只隔着那些经文册子。 她低垂着头,等着那惩罚的命令。可她只听到头顶上细细的喘息声,然后面前的身影倒退了一步,“你……走吧。”声音矛盾,鼻音浓重。 “殿下不责罚我了?” “本王说了,让你走”慕容恪微微有点发怒。 “那殿下,请您收下这个。”心里百转千回,却只出口这一句。 纸张是很重的,尽管她经常搬书,锻炼了臂力,抱着这么一堆东西到现在,双手也开始发酸,额头也微微见汗。 而慕容恪眼光下,正是她饱满的额头,因阳光的角度问题,令人看得见一层绒毛,可爱得想让人吻上去。 “这是什么?”略翻了翻,那一笔簪花小楷,跟眼前人一样秀气中带着风骨,圆润中有着倔强和不屈服。 “我为元后娘娘抄的佛经。”石中玉恭敬地说。 慕容恪冷冷一笑,“扔着吧,为元后做这些的人很多。京里那些夫人小姐,为表哀思,大多写上十几二十本。其实,有谁是真正怀念元后的,要的,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我是真心的。”石中玉听他冷漠的语气中带着悲凉,心头和眼眶都是一热,急道,“我知道殿下心念元后,所以以殿下的心意来抄写,每研一次墨,都要滴上指尖血,以表锥心之痛。” 慕容恪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捉住石中玉的双手。精心抄录的佛经,忽啦啦掉了一地,像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雪似的。 石中玉想躲,可慕容恪的力气太大,掌心太热,似乎把她因突然相见而惊得冰冷的小手全部粘连住了。任他近乎于懵懂的看着那十指的指尖,然后贴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她的指尖上,全是针孔,看得他的心都抽紧了,“你抄经文时想着本王吗?” “是。”她迷迷糊糊地就回答了。 “你真心哀悼元后,我的母后?”他同样迷迷糊糊地问。 “是。” “为什么?” “因为我感谢元后,全身心的感谢。”石中玉的眼前景物有点模糊,“感谢她生了殿下。” “谁在乎呢?我的出生。” “我在乎啊。殿下对别人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殿下,我一定不能平安活到现在,过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慕容恪哆嗦了下。 不该触碰她的,因为一旦碰上,就再放不开手了。好不容易,他困了自己半年,可只用了不到半息,所有的努力全部瓦解。而当他望着石中玉的泪眼,听着她发自内心的话,他感觉整颗心都柔软了下去,向着一切他曾拒绝的信念投降 他伸臂,把石中玉扛在肩头,一路向小道场飞奔。 久思院让他压抑,唯有那个湖边的居所才是他感觉真正安全的地方。大白天的,他穿房越脊,因为武功高强,一路上的下仆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没有人看到这府里的天,最大的主子,眼睛发红的扛着石中玉,直入小道场的最深处。 “殿下,你要干什么?”最初的迷惑和不知所措后,石中玉惊问。 所说的全是真话,只是不该出口。她确实想念他,也确实想要为他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付出代价也无所谓,因为她知道他对她的好,却没办法报答。 “本王要你。”慕容恪咬牙切齿地说,若非如此,他胸中和身体中的一股热流,就要喷涌而出了。哪怕,这是大白天的。 他直接带石中玉到了后面一间冥思室,那里什么家具也没有,只地上铺着上好的草席,柔软干燥又凉爽。然后,直接把石中玉压倒在地上。吻,倾刻而落。 不见,是个最差的办法。令他的心像被关起来的猛兽,甫一释放就无法阻挡。 “殿下,殿下你……啊,冷静点。”石中玉拼命推拒着。 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只是等时机而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生纠缠?所以尽管她被雨点般落下的吻闹得全身酸软,却仍然把双手挡在胸前,尽管躲避。 一晌的贪欢就会铸成大错,若她走不成了,难道就不明不白的当个妾室吗?哥哥又怎么办呢?难道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要哥哥落在危难之中吗?还有对那未曾谋面的母亲的承诺,那个有可能是慕容恪护身符的盒子还没找到,她要看着他陷入朝局,不能自拔吗? 她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理智,想的那么多。而且,她明白所有事还不到告诉慕容恪的时候,否则以他的脾气而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殿下,我是个男人啊。”情急之中,她大叫。因为她知道,这是慕容恪心头的坎儿,过不去的坎儿。 果然,慕容恪停下了,却没有放开他,就那样俯视着,也是平视着她,眼里的两簇黑蓝之火似乎要吞噬一切。 “是男人,也没有关系”慕容恪瞪大眼睛,仿佛自己也震惊于这句话。可一旦把藏在心头的这句话说出来,他感觉无比的轻松。 “小玉,我喜欢你。就算你是男人,也没有关系。”说着,他深深吻下。 ……………………………………………… ……………………………………………… ………………66有话要说………………… 不是故意卡在这儿哦,是正好到这儿。 还有,28号月票双倍活动了。同学们,再忍一天,明天27号,别投,后天爆发吧。记得,后天投哦,不然吃亏啦。 谢谢。 第二十三章 死就死了吧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四章 新婚之夜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五章 终于露馅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六章 色女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七章 恩爱夫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八章 私奔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九章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章 做人要高调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一章 靠,是一种语气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二章 见不得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三章 秀才遇到兵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五章 贱人来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五章 美丽的凶器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六章 小黄书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七章 每种都试试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八章 相思刻骨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九章 订亲的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章 亮相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一章 怎么遇见他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二章 烂桃花的发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三章 故意?巧合?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www.66721.com第四十三章故意?巧合? 熙海是海洋气候,chūn天来得早,才进了三月,就已经是“忽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huā开”。大燕永隆二十七年,石中yù十七岁,也正如这关不住的chūn天一般,以不可阻挡之势,成为了待字闺中的窈窕淑nv。 不过这淑nv没闲着,又把好好的寒山园按照自己的喜好修缮了一遍,气得姜姨娘天天在屋里挠墙。可是,石中yù也在挠墙,因为还是没找到那把钥匙。然后她发觉笨办法也不都是有用的,打算在府内也开始一下人际jiāo往,当年与娘亲关系密切的人,应该都与她们好好谈谈,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那把开盒子的钥匙,她一定要拿到。 之前她的努力也没有白废,哥哥在族老们的提议下,已经开始chā手一部分家族生意,虽说只是一些外围的小买卖,但毕竟走出了第一步。这其中,石中yù功不可没,她抛弃了叶府嫡宗的隐约傲慢,运用了现代的人际关系,硬把“故事会”变成了宗族贵fù小姐们定期聚会的小活动,虽说nv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也有个别龌龊事,但总体上,她的人缘好到冒泡。这样的枕头风一吹,只要不是事关原则和其他人的本身利益,哪有办不成的事。 令她奇怪的是,陵王慕容楚在正月十六那天冒了一回头儿,就再没有出现过。她跟哥哥提起这件事,叶明闻却说,他那个义兄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鉴于藩王到了封地之后,无故不得外出,慕容楚这样神秘行事也有情可原。 可是,熙海和陵王的封地江原一西一东,横跨整个大燕。说起来,比慕容恪的封地北元都还远,他为什么要到熙海来呢?如果说是江湖行走,原因未免牵强。另一方面,自从听说慕容恪又和北魏对上了,石中yù忍不住偷偷打听过那边的局势,据说有小规模战斗,但胶着着,并没有大打起来,只是裕王还镇守在那边罢了。 也不知道他好不好? 这个念头一直盘踞在石中yù心里,令她恨不能跑去北地边疆看看。只是她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她即离开了,就不能再见慕容恪,就算可以见,现在哥哥正在最关键的时候,她怎么可以离开? “小姐,快晌午了,要不要找家酒楼歇歇,顺便吃点东西。”大满在一边提醒有点发呆的石中yù。 哥哥才chā手生意,忙得不得了,石中yù闲极无聊,就出来逛逛街。现在他们兄妹在叶府里可算是独立的存在,到处被排斥,这大约是叶仲普和姜氏的反击,不明面儿着招呼,但在琐碎的细节上,处处下绊子,制造困难,算得上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不过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什么。石中yù也没去拉拢二房和三房,因为现在局势还不明确,何苦拉人下水?这时候表现得太急切,别人会提防,以后就很难收买人心了。 叶明闻天天在外,她则不和府中的任何人有深jiāo,到现在连本房和各房的兄弟姐妹也没认全,除了挖空心思寻找钥匙,就是往外跑。她这样的态度,令那些观望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没有bī人家做出选择,大家都乐得看风向,对她和叶明闻也增了好感。好在熙海的大家闺秀也经常上街,而且不用坐轿或者围得严严实实的,很是自由。 “就海月楼吧?”石中yù没什么兴致地道,“改天咱们出海玩玩,天一岛都逛遍了哪。” 海月楼是天一岛,乃至整个熙海最有名的酒楼,菜sè好,占地大,装修华丽,二楼和三楼全是雅间,很是方便。而石中yù今天也没有骑马坐轿,不过她每回出mén都有六个随从之多:那一组重新配对的贴身丫鬟,今天是大寒和大满,屈忽昀和牛蛮,叶明闻的四个shì卫分出两个给她,因而别说危险,就连个寻常百姓也靠近不得。 听了她的吩咐,大满拉了屈忽昀去打前站,石中yù则带着其他人慢慢溜达着往前走。海月楼前后共两个mén,后面专mén辟来方便nv客们直接上雅间的,为的就是清静。可石中yù却注定不得清静,她才踏上台阶,就听后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让开让开”的娇喝,一匹马飞速闯过来,快到石中yù面前时,那匹huā斑大马的前蹄扬起,若踢到谁的脑袋,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不过大寒是小高手,并不慌张,而是从容抱着石中yù后撤,不知是不是眼huā,石中yù觉得那马蹄踏在青石台阶上,竟有火星溅出来似的。这下,真够狠的。 抬头一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居然是叶明珠。 叶明珠十三岁了,不过发育tǐng好,看起来有十四、五的样子,面目随了她的娘,yàn丽的美感,身材倒像是叶仲普,高挑个,就是肩膀有些宽,明明很苗条,却显得有点壮实。 “我当是谁?原来是痨病鬼。”叶明珠早就见到石中yù,所以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此时却装作才发现似的,“好狗不挡道,你要进就进,为什么阻我的路,伤了我的桃huā马,你陪得起吗?” 石中yù还没发话,她倒先嚷嚷了起来。 现代的所谓太妹,说的就是这种人吧?真是欠教育。回叶府快五个月了,石中yù一直“闭关锁国”,除了定期的跟宗族贵fù及正牌小姐们开“故事会”,并不与府内他人来往,但叶明珠却是个例外。 同在屋檐下,难免有个打头碰面的时候,每回遇到叶明珠,这脑残又嚣张的丫头总要主动挑衅,两人之间磕磕碰碰的事多了。不过石中yù懒得理她,多不发生冲突,也许这令叶明珠产生了错觉? “把她给我拉下马来。”石中yù吩咐大寒。 话才说完,身边影子一闪,叶明珠已经尖叫着掉下马背。好在大寒给她面子,让她还好好站在地上。而石中yù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清清脆脆甩了她一个耳光。 叶明珠懵了。 从小到大也没人敢打她,因为她在叶仲普面前会装乖巧,受尽宠爱,而她娘更把她当成心肝ròu一样疼,捧得像个活公主似的。可今天……今天那该死的丫头,气得她娘总犯心绞痛的丫头,居然打了她 “你敢打我?”她尖叫,也不怕引来楼上的客人观望。 “打你如何?”石中yù冷笑,“虽然我羞于承认,可我却毕竟是你的姐姐。你纵马行凶于前,恶语伤人在后,打你?打你是好的不然,咱们找族老们评评理,看是不是要关你跪祠堂” “你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管我吗?我……我跟你拼了”叶明珠气疯了,张着爪子就往前冲,被大寒一掌又bī了回去。 叶明珠出mén并没带太多的随从,为了追求鲜衣怒马的侠nv范儿,身着骑装,手持马鞭的她只带了两个同样做飒利打扮的丫头,一个是上回跟她街头遇险的茉莉,另一个叫香草。这两个丫头也习过拳脚,可跟大寒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 眼前自家小姐就要吃亏,茉莉和香草连忙下马,拦住叶明珠,香草还朝石中yù的两个shì卫及牛蛮那边瞄了一眼,低声道,“小姐,咱们人少,好nv不吃眼前亏,回头再想办法收拾她” 笑话,她们人多就奈何得了石中yù吗?手下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叶明珠不过一时气愤,其实看对方的实力,心里也后悔。刚才她也就是脑筋一热,心想直接踢死那个叶六得了。就算事后追究,顶多是个事故,现在看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怪不得娘和哥哥一直不让她轻举妄动呢。 可眼下吃了亏,也不能就这么忍了,还得自己找台阶下,骂道,“叶明yù,你就嚣张霸道吧,有你哭的时候。怪不得你母亲死得早,生了你这样的祸害,早死早清静。” 这话,说得多么恶毒,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说得出的吗?石氏不是她的亲娘,她听着还生气得很,若是亲生的,这话简直是诛心。 “我娘是去了,就是让某些不要脸的贱人害的。你给我记着,欠的,迟早要还。”石中yù冷笑,“你这样无理取闹,你母亲却还有脸活着,倒也奇怪。哦,对,姜氏不是你母亲,是姨娘。” “你……”叶明珠气得又张牙舞爪。 石中yù根本不理,抬脚就要进店。 笑话,她才不会为了这些恶心人的而败了自己的兴致,更不会因为叶明珠在而换地方。要换,也是叶明珠换。不过她也想好了,叶明珠如果再敢扑过来,她就叫人暴chōu那丫头一顿。真是的,跟她废什么话啊。她当嫡姐的教训到处闯祸庶妹,说到哪儿都有理。再说这里是公众场合,跟这种贱丫头吵,没的失了身份。 “两位姑娘莫吵,不如一起上来,喝杯水酒如何?”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醇厚好听的声音。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抬头。 怎么又是他?慕容楚。他为什么总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是故意,还是巧合? ……………………………………… ……………………………………… ……………66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今天是国庆长假最后一天,月票双倍最后一天,也是承诺双更的最后一天。 因为66这个月接了比较繁重的工作,所以不能保证多少票双更。 做不到就不承诺,不然实现不了就不好了。 我只能说,大家月票尽量投,书评也尽量发。66但凡有点工夫,一定会有加更报答,只是说不清什么时候,见谅。 最后,希望大家明天上班时jīng神抖擞,等待chūn节长假吧。阿mén。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 www.66721.com 第四十四章 媒妁之言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www.66721.com第四十四章媒妁之言 “恩公”一边的叶明珠却欢喜f大叫了一声,连脸上的疼痛也似忘记了,“上回您救了我们主仆,珠儿想报答,恩公却消失不见了。天可怜见,又让我遇到您,可报救命之恩了。” 恩公?珠儿?呕纯粹huā痴。 虽然对慕容楚的突然出现很好奇,石中yù还是淡然转身,往店里走。在后mén大堂招呼的全是nv小二,因为石中yù算是常客了,那小二问也不问,直接带她到那间她喜欢的、可以看得到海景的房间。 叶明珠“噔噔噔”的在后面跟着,当然不是为了石中yù。两姐妹一前一后到了楼梯口,正巧慕容楚笑眯眯地迎了下来。 石中yù暗暗皱眉,且不说慕容楚要了临近后巷的雅间,明显行动不yù为人所知,加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暴lù,他怎么能冲过来说话呢?太明目张胆了。 哪知慕容楚一开口,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样子,这位陵王殿下想在熙海待些日子,而像这种孤悬海外之地,见过他真容的人相当少,那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由出现。可若他想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们兄妹,或者叶家,就必须有个理由。他外表一派风流潇洒,如果表现出窈窕淑nv,君子好逑的样子来,那他这个外乡人的举动就可以解释了,甚至,某些人会忽视他的存在,轻视他的行为。 登徒子,谁会当成威胁?只要他风流不下流。 “这位是叶六小姐吧?”慕容楚好像没看到叶明珠似的,对石中yù微笑道。不得不说,风度翩翩,充满着成熟男子的魅力,就算石中yù心里头戒备,也一点不觉得讨厌。 “我认识公子吗?”没办法,陪他做戏吧。 “在下楚天阔,是来熙海做生意的。正月十六那天,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慕容楚温文地说着,和石中yù之间保持着陌生人之间舒适的距离。而这话也表明了他的意思,他现在的身份是商人。这个人,外表粗豪,内心却细致妥帖啊。 “当时小姐沉着若定,那番英姿,在下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相请不如偶遇,不知小姐可否赏脸……” “小nv身边没有长辈,多有不便,先谢过公子了。”没等慕容楚说完,石中yù就截住了他的话头。话中的隐意也很明确,希望在背后支持就行,直接lù面反而不好。要真有事要谈,找她哥就行。 说完,她裣衽为礼,也不多说,直接向楼上走。经过慕容楚身边时,慕容楚退后一步,又侧过身子,十分守礼。但就在错身的一瞬,他低低地对石中yù说了句话,只有她能听见。 石中yù脚步一滞,接着若无其事的走开了,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楼梯底的叶明珠目光怨毒的盯着她。真冤枉啊,叶明珠有英雄美人的情节,关她什么事,妒忌也妒忌不到她身上,这可好,活活给捎带进去了。 她不知道后面叶明珠和慕容楚有没有再多聊几句,有没有一起吃饭,她虽然表现得和往常无异,但心里却开了锅。老叶终于要下黑手了啊,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几天后,叶明闻带着石中yù到姜姨娘的院子去。 因为石氏夫人早就失宠,叶仲普把姜姨娘的院子当成了正院,一个月中倒在半个月住在这边,其余半个月像巡房似的,在各妻妾那边留宿。 他们兄妹到时,姜姨娘正一脸喜气地给叶仲普捏肩。 叶仲普也满脸神清气爽,完全是即将重新掌握回大局的那种志得意满。 “你们怎么来了?”看到叶明闻和石中yù,叶仲普陡升戒心。不是他紧张,而是这对兄妹自从重新出现,行事不按常理出手,已经带给他很大的麻烦。前两阵,全输了。 “我带妹妹来给爹请安。”叶明闻神态平静地道。 “哟,真不愧是三少,还真是孝顺守礼哪。头回来姨娘这儿吧?今天的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的?”姜姨娘笑道,语气里讽刺的意思明显。 她的院子不比寒山园小,而且因为得宠了二十多年,景致和摆设比寒山园还好,她之所以拼命想住到那边,不过是为了点意思,叶家人都知道,寒山园才是主母正院。 此时她刺了叶明闻一句,本以为那哥俩得着恼,可人家好像没看到她似的,理也不理,直接对叶仲普行了礼,之后就站在一边。这情形,又把她气得够呛。 真正的看不起人,是看不见你。这是轻蔑的最高境界啊。 “有事?”叶仲普冷冷看着这对儿nv,问。 “只是陪妹妹逛园子,顺道来给爹请安罢了。”叶明闻仍然语气淡淡的,“不过,刚才进mén时看到个面生的fù人出去,看样子是个媒婆。” 叶仲普先听说是顺便来请安,心里就很不爽,又听提起媒婆,不自觉的和姜姨娘对视了一眼,干脆直言道,“你来得正好,才要与你说起这件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孙子都给我生了。最近铺子里的生意比较清闲,借这个机会,爹给你订了一mén亲事。” 叶明闻吃了一惊,连忙道,“大燕男子,二十五、六岁没有成亲的也比比皆是。我才跟着学着做生意,身为嫡子,指望能为家里分忧,婚姻事不急。” “正因为你是嫡子,为我叶家开枝散叶才重要。”叶仲普摆出威严公正,一幅“我全是为你好”的样子,“再说,成家立业也是你的责任。” “可是爹,之前您怎么没有与我说过,这事也太突然了。”叶明闻上前一步,显得恼火而且紧张。 “婚姻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忙着学做生意,就不用自己cào心了。”叶仲普很欣赏叶明闻的反应。快半年了,这个小兔崽子一直占上风,现在又如何?哼。 “我还不想成家。”叶明闻很反抗,“就算是父母做主,爹也得问过我的意见才是。” “放肆,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怎容得你胡闹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叶仲普一拍圈椅的把手,“我看最近纵得你是不成样了,不过为国立了微末寸功,就狂成这样。别说你只是个白身,没有功名,就算你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臣,我还是你爹” “我就是不愿意”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刚才媒婆来,我与你未来岳父已经把事情谈好,jiāo换了下定的文书,容不得你反对。否则,你就滚出叶家,从此后与叶家两不相干” “爹,我不娶”叶明闻急了,“我有喜欢的人,不能随意被你安排成亲。现在那媒婆还没走远,我立即就追他回来。” “你敢”叶仲普大喝一声。 就像是暗号似的,伍先生和另一个保镖出现在mén口,看那样子,哪怕用武力,也不会让叶明闻出去。而叶明闻和石中yù来“请安”,身边并没有带着shì卫。 石中yù眯起眼睛。 哥说有喜欢的人,是推脱之词,还是心里话呢?而老叶,这算盘打得jīng啊。如果哥哥答应了婚事,以后就倒霉不断,如果不答应,就逐出叶家,还真是两头堵,不让人有活路呢。 那边,叶明闻已经红了眼珠子,看样子要往外硬闯。 “三少,你可是最疼你妹妹的,我看六小姐要吓得昏了,你就别闹腾了。”姜姨娘凉凉的开口,“你爹是为你好,你何必这样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识好歹。” 叶明闻颓然向后连退两步,看样子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外面的nv人?亏你说得出口”叶仲普嚷嚷,“不三不四的野nv人,你也放在心上,敢往家里带吗?一点世家子弟的样子也没有,太不像话了” “姜姨娘可也是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一直沉默不语的石中yù说。 这是呛人肺管子的话,叶仲普脖子上的青筋当即蹦出老高,姜姨娘的脸也瞬间涨红。 世家?哼,说得好听。宠妾灭妻就算了,这姜姨娘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哄得叶仲普不要脸面,要把个贱妾扶正。哪个世家大族能做出这种事?若不是他把持了叶家,连族老也管不得这种家里的sī事,于情于理,真的合吗? 叶仲普一挥手,把桌上的果盘茶盏全扫在地上,指着石中yù道,“这还是个大家闺秀说出的话吗?子不言父之过,何况这上一辈的事,你知道什么?” “你做得,我就说不得了?而且今天这事,你就一定占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歹跟哥商量一下,才是为人父的道理。这样盲婚哑嫁,就是为了哥好?怕是姜姨娘在背后做了什么小动作,要借机毁掉我哥吧?”石中yù干脆挑明了说,“好啊,定了亲事是为我哥好。那你就说说,给我哥定的是哪家姑娘,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你你你……居然对我说话直接用‘你’字这就是你的孝?”叶仲普本来算计得tǐng好的,此时也占了上风,却几句话又让石中yù气到了。没办法,这种当家作主惯了的人,就是有这些情绪弱点,别说顶撞,就连反抗也接受不了。 “父母慈,才能子nv孝。你做过什么,心里想必有数。也没有外人,何必藏着掖着?”石中yù半步不退。这年代的人普通比较含蓄,她这样直来直往,倒叫人没办法应付似的。 随后,她转过身,轻声安慰叶明闻道,“哥,稍安勿躁,且听听给你说的是什么人家。” ……………………………………… ……………………………………… ……………66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放假归来。 我瞧着有人在月票双倍期后,月票一早上能涨一百多,考虑是不是好多读者回归的缘故,因此,也再求一下。 虽然暂时不能加更,但顾着脸皮伸手了哈。 还有,关于恪恪,大家不要急。也给别人一点戏嘛。至于他为máo来晚了,后面会有情节解释的。 谢谢。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 www.66721.com 第四十五章 将计就计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www.66721.com第四十五章将计就计 “说出来也好,明明是mén好亲么。”姜姨娘知道叶仲普下不了这个台阶,因而接口道,“咱们叶家是熙海,乃至大燕的首富,普通人家的nv儿怎么配得上我们叶家大房的唯一嫡子?就算放眼世家大族,除非京里的,也难找mén当户对的小姐。普通的小官小吏,只怕也不般配,你不知道为给你大哥寻mén好亲,你爹废了多少心血。”最后一句,是向石中yù说的。 “说重点。”石中yù冷冷地道。大家彼此早就知道对方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不必明着撕破脸皮,却也不必惺惺作态,很恶心的。 “本来,老爷和金将军jiāo好,打算做儿nv亲家的。可惜那金家小姐骄纵,老爷怕明闻以后受气,就没答应。后来听说,金小姐被裕王殿下纳了去做正妃。”姜姨娘拿腔做调的说,却没料到这句话在石中yù和叶明闻心里都像重重锤了一下似的。 金旖晨、慕容恪,是他们兄妹心中最隐秘的伤痕。 又说什么金小姐骄纵,摆明是金敬仕早打算攀龙附凤的,叶家虽然富可敌国,却只是金敬仕的钱袋子和助力,他怎么肯将唯一的nv儿嫁给商人之家?说谎也得靠谱,姜姨娘真不知是白痴,还是总拿别人当白痴。 “咱们是正经商户,族内又没有人出仕,若与小官小吏结亲就罢了,高攀了重臣,只怕好好的生意做不成,还被卷进朝政。这样于叶家并没有好处,也带累得你受气。嫁nv,自然要高于吾家,娶fù,却要不如咱们家才好。” 适时的,叶仲普又表现得“慈父”了一把,把姜姨娘吹到天边的话拉回来。喵滴,这对老贱人怎么这么喜欢做戏呢?难道不装13就会死?而且老叶这个观点好熟悉啊,《围城》里男主的爹,也说过类似的话。 “是啊,于是你爹千挑万选,这才定了权家。”姜姨娘道。 “权家?这姓氏很罕见,我记得熙海没有权姓大族,就连海对岸的州府也没有。”叶明闻皱了皱眉。 “并不是熙海人士,不是早说了,熙海哪有配得上叶家的姑娘?”姜姨娘用帕子按了按并没有汗水的额角,对叶明闻说,“叶家长房嫡子的婚事,自然要家世般配,还能对叶家和你自己形成助力。当然啦,对方小姐的品貌德行,也要是顶尖的才好。不然,怎么做得了当家主母?” 你这品行,不也削尖了脑袋想做当家主母吗?石中yù想着,却没说出来,只皱眉道,“权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权家祖籍熙海,自太上皇开了海禁后,权家就做的是海外之国的买卖。后来生意越来越大,主要又集中在外边,干脆就飘洋过海,到海外之国生根发芽去了。放心,你爹都派人打听清楚了,权家在海外之国也是望族,跺跺脚,就连海面都抖三抖的。” “不过毕竟身在异地,还是想落叶归根,因而想把nv儿嫁到熙海。”叶仲普接口道,“和权家结亲,通过他们的协助,叶家的生意就能做到海外,这不仅对叶家,对你也是极有好处的。” “关键是权家小姐可是少有的好姑娘,身为嫡正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模样、xìng情都是极好,今年与明yù一般大,正是huā朵样的年纪呢。” 叶仲普和姜姨娘一唱一和,说得天huāluàn坠, 其实,不就是一个海外华侨吗?石中yù心头微微冷笑。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表面上,这mén亲事非常好,而且叶仲普行事全占在理上。身为叶家长房嫡子,就和皇族中的皇子一样,有着联姻的责任。叶家在熙海已渐成垄断之势,不好再进一步压榨别人的生意空间,不让会引起众怒,也会引起朝廷的重视。江湖上,管这种行为叫光棍之道,不管bī人到哪一步,也要给人家一条生路才行。 在这种情况下,开拓海外市场是必然,由叶明闻去承担这责任也天经地义。叶仲普还抛出这样的yòu饵:有了老婆娘家的背后支持,以后叶家家主就是叶明闻的。 当别人傻子吗?这种话有谁会相信水火难容的父子,仇敌般的面对,只是表面上维持着和平,老家伙恨不能把儿nv全nòng死,这种好事会轮到哥哥身上?若他们说的全是真的,姜姨娘肯定bī着她的儿子叶明识休妻另娶,还能便宜别人? 可若这么反问她,她必定说,人要要嫁的是嫡子啊,我的儿子哪上得了台面? “姨娘又没见过权家小姐,怎么知道她品貌皆是上佳?”石中yù避重就轻,“就算真心为着哥哥好,也要打听清楚才行,不然岂不误了哥哥?而所谓眼见为实,眼见为虚,隔着一条街的人家都不能了解,何况隔着个海?” “你爹与权家多有生意来往,岂会不知?那权家小姐,画像我也是见过的。”姜姨娘道。 “画像怎么做得了准?若我把姨娘画成个丑八怪,你还真是丑八怪不成?”石中yù不客气地顶回去,“至于权家小姐的人品行止,自然更要谨慎了解了。姨娘说得好,哥哥的妻子是未来叶家的当家主母,当然要慎重再慎重。” “闭嘴我还能给他亏吃吗?”叶仲普终于忍不住发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哥哥的婚事哪由得你说三道四,成什么样子?还是cào心你自己吧还是那句话,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你们别再多说。我已经看好了,下个月二十四是黄道吉日,婚礼就定在那一天” 矮油?拿她的婚事来做文章吗? “这么急”叶明闻吓了一跳,从现在起满打满算,也还有不到四十天。 “除了这天,好日子就得排到年底了。”叶仲普沉下脸,“恰好权家小姐随父亲来探望母族的亲戚,正在熙海。若非你们姜姨娘与人家的亲戚夫人熟识,这等好事还轮不到明闻呢。权老爷打算把这回带来的满船货物当成嫁妆,咱们家物力人力尽够,忙上一个月,定然能办得风风光光。” “是啊,寒山园这么大,明yù一个姑娘家住着不太合适,太孤凉了。我看你们兄妹这么亲近,调换下住处就行了,反正寒山园依着明yù的意思,过了年又翻修了一遍,断不会委屈权家小姐的。” 这哪里是要害人,明明是要杀人,连刀也磨好了啊。哼哼,让她换到哥哥的石泉居去?那边紧邻外院,只隔着一道墙。如果从后mén走,经过一片竹林,通过一道月亮mén就是护院男仆们的住处,如果她真去了,指不定哪天又传出有损她闺誉的事。直接找男人污辱了她,她看姜姨娘也是做得出来的。 狠毒,还能比这个更甚的吗? “原来权家小姐已经到了熙海了。”叶明闻突然笑了声,也没用人说,自己坐到下首的椅子上,似乎是要看好戏似的。 叶仲普心里打了个突。 什么路数?这对儿nv如此聪明,他和姜姨娘虽然说了半天好话,但想必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已经打算好牛不喝水强按头了,反正这事说到哪儿也是他有理,明闻的军功也好,身边的强人也罢,谁也阻止不了。现在……明闻打算接受吗?不可能吧。 啪一声清脆的拍掌声响起,吓了叶仲普和姜姨娘一跳。 “明yù,你干吗?”叶仲普沉着脸。 “请恕失礼,我是突然起起件事来。”石中yù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呼,装得好辛苦。 “什么事?”姜姨娘问。nv人的直觉,令她开始有点不安。 “权家小姐身在熙海这事,我们是知道的。”石中yùlù出悄然大悟的神sè。 “什么?” “你怎么知道?” 叶仲普和姜姨娘同声问,脸sè全变了。 “我最近经常出mén嘛,无意在富安街那边看到个权家的暂居处。因为发生点小摩擦,我实在气不过,叫哥哥帮我打听过。”石中yù也找个椅子坐下,“不知为什么,他们还隐瞒了自己的姓氏,说是姓赵,见不得人似的。” “都打听到了什么?”叶仲普目光闪烁,lù出狠意。 打听到什么?哼,叶仲普果然不是人。以前听到他的事迹,石中yù还没有真实感受,这一次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哪有人会这么害自己儿子,搭上叶家的脸面也在所不惜,简直丧心病狂。 那天在海月楼遇到慕容楚,他悄悄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是告诉她,老叶在哥哥的亲事上做了文章,叫她通知哥哥在老地方见面。 最近叶明闻提防在生意上被陷害,一直很忙碌,慕容楚大概就是通知不了哥哥,于是到海月楼去傻等她。因为,她最近常去海月楼的。所以,一切不是巧合。 于是她将计就计,和哥哥商量好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最后关头才要反击。并且,要让老叶和姜贱人都吃个大亏。 打听权家小姐的事,也动用了慕容楚的力量。他身在江原,却似乎在熙海经营多年,有很多暗藏的眼线。就连叶仲普给叶明闻说亲这种秘密事,她还没听说,陵王殿下却知情了。 而那权家哪里是海外华侨,根本就是大燕南方,叫庆州的地界一个完全败落的士家。也不知道姜姨娘打哪找到的媒人,本事大得很,千山万水的竟然联络上了。之所以找离得那么远的人家,就是为了方便做手脚,掩盖真相。权家的家世暂且不说,那位权小姐在家乡是闺誉尽毁的人,行为说好听点叫大胆,难听点叫放làng,而且极为泼辣难缠,从十三岁起,亲事就被别家连退过三回了,年纪也已经有二十二。 所谓的一商船嫁妆,全是叶仲普提供的。所谓的海外富商,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伪装得像模像样,看来有官面儿上有人帮助叶仲普,具体是谁,用脚趾头也猜得出。 ………………………………………… ………………………………………… ………………66有话要说…………… 很多疑问,朋友们在书评区提出来,但是原谅66不能解答,因为全是后面的剧情,不能剧透啊,大家慢慢看。 还有,感谢奈叶08827打赏的仙草,昨天忘记说了。 谢谢。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 www.66721.com 第四十六章 圣旨到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六章 圣旨到 若不是陵王提醒,叶明闻肯定得陷在里面,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压死他,而且没地儿说理去。他不要?好啊,逃婚就是,那就等于被开除出叶家,还得把石中yù独自扔在这吃人的深宅大院里。那时,叶仲普就拔了这颗眼中钉,rou中刺。 屈服?那就更好了。等成了亲,找人泄了这权家小姐的底细,叶仲普顶多就落个“没有查实”的过错,再做场戏,假罚一下姜姨娘,真正丢的是叶明闻的脸面。就算休了权家小姐又如何?叶明闻就不用想接手叶家了。叶家的家主是不能有污点的,就连叶仲普也是在稳稳坐上家主之位后,有些事才敢做。再过个十年八载,他们兄妹折腾出的动静小了,还不随人怎么欺侮? 总之,一件婚事却一箭双雕,两边堵住叶明闻和石中yù的去路,实在轻巧得很。 听石中yù把权家小姐的真实情况合盘托出,又毫不留情的揭1ù了叶仲普和姜姨娘的阴谋打算,那二位面色铁青,实在精彩。 “那又如何?媒人已经走了,就算这事情和想象有出入,可这婚事势在必行,不然,叶家岂非言而无信?”姜姨娘强辩,“再说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石中yù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这姜姨娘是上了条的机器人吗?只会说这八个字。真正若反抗,尤其在大燕这种风气开放的年代,孝之一字虽大,在父母这么不讲理的情况下,也有情可原。 还是老叶够光棍,被人揭了底,阴沉着脸一言不。 媒人走了又如何?这事捅到族老那里去,婚事就成不了。明摆着被骗的,怎么还可能把自个儿的脑袋伸进套里?说到底,老叶的一番心思被戳破后,就再也形不成威胁,若他非要强买强卖,他们兄妹拼着大闹一场,到头来吃亏的是他自己。WWw.YZUU点com 叶仲普肯定不明白,他在幕后势力的帮助下,这件事已经安排得算是天衣无缝了,怎么会被现的。他拼着自己的脸面受损,也要陷害儿子,为什么就没成呢? 他并不知道,金敬仕势力大,但陵王殿下虽然不掌握熙海,但又是好对付的吗? “爹不必担心,那媒婆我叫人拦着呢,还没出府。”叶明闻这时才cha嘴,“亲事既没成,咱们叶家的名声不会受损。就连那权小姐是个泼的,我也已经想好办法对付,不足为虑。” 到此时,叶仲普才明白,原来他再一次被自己的儿女算计了。而且这一招只能用一次,下次再用同样手段,他的儿子会以此为把柄,让他在族老面前抬不起头来。原来,他还是低估了那逆子的能耐。下一次他会更狠些,再动手就得是绝路,若有回头的缓步,他就拿不回主动 “既然你想得这么周到,爹也不管你了。我累了,还不快走?”叶仲普神色疲倦,但并没有流1ù出愤怒。 嗬,老家伙升级了,果然逆境锻炼人哪。 石中yù恶劣地想,瞄了一眼哥哥。正巧,叶明闻也正好看来。兄妹两个眼神一对,都暗暗地道,“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慌张地喊道,“老爷老爷,有圣旨……圣旨到。” “什么?”叶仲普腾地站了起来,本能的向自己的儿子望过去。 叶家远在熙海,上头还有金敬仕这把保护伞,圣旨什么的,与整个叶家一文钱的瓜葛也没有。如今突然有圣旨下,肯定是这对儿女做的妖。 “明闻,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都有点凄厉了。 “接了旨不就知道了。”叶明闻也站起身,掸掸衣袍的下摆。 石中yù低着头,抿着嘴乐。(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她这个哥哥,要论起装腔作势,其实也tǐng行的。 一边的姜姨娘看到叶仲普惊慌,脸都白了。她不过是在后宅兴风做1ang的女人,大是大非面前就含糊了。看到她的小家子气样,石中yù更加鄙视叶仲普的眼光。她的娘,一定是很有担当的大家闺秀,不然怎么会死守着一个天大秘密,到死也没有泄1ù呢。 叶仲普想拉住叶明闻问,可后者却迈步走了出去,他也只好紧跟在后面,心中忐忑不安。 接圣旨,不是谁都有资格的。今天叶家三老爷不在,只有叶仲普带着嫡子女,叶二老爷带着于氏,三房只有程氏,急急忙忙来到正院前,跪倒。除了石中yù兄妹,一家子都提着心,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等圣旨宣完,除了叶仲普外,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明闻真是孝顺。”于氏甚至掉了眼泪,“为大燕立了这么大的功,自己还是白身,不要任何赏赐,却给大嫂求来了诰命。虽然只是个五品宜人,可也是我们叶家莫大的荣耀,祖上都没有过的。” “就是就是。”三婶娘程氏很势利的,她敏感地觉察出大房的嫡子行情看涨,立即表现得很亲热,不像平时不远不近地总吊着,“大嫂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说来咱们叶家家大业大,底气却总有些不足,有这么个五品诰命镇着,才有世家大族的气派。而且明闻没做官,倒也不必搅和进朝政中,多好。” “唉,咱们明yù是个有福的,有个追封诰命的娘,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将来不知要嫁什么样的贵婿呢。”于氏牵着石中yù的手,“只是这丫头长大后很投我的缘,我都舍不得了。” “二婶娘不必担心。”石中yù扬着一张笑脸,“当年我哥离家匆忙,我娘七期未到,照理丧仪不算完成。他心中内疚,觉得亏欠了母亲,可忠孝两难全,为了大燕,不得不忍痛离开。皇上恩典,体谅他一片孝心,圣旨中不是说了嘛,准许他重新为我娘cao办丧事,风光风光多做几场法事呢。” “是啊,明闻和明yù两个,要正经从重新cao办大嫂丧仪的日子开始守孝三年呢。”程氏脑筋转得快,解释道,“按咱们大燕律,如果早就订了亲的,三年后就能成亲。如果没订亲,孝期哪能谈婚论嫁?这不就是说,明闻和明yù这三年内不会离开叶家,就连议亲也不可能的。” 于氏一听就明白了,不禁喜悦,但立即又耷拉下来眉mao,“三年后明yù都二十了,岂不成了老姑娘?” 石中yù笑笑,根本不介意。反正她是没打算嫁人的,但该享受的“xìng福”也不想错过,因此早订下了“赚大钱、养面”的目标。再说了,大燕和中国古代不同,二十岁虽然是有点老了,但这时候嫁人的也不是没有,而且并不少。 “就咱明yù这样貌、这人品、这xìng格、这才学,还是富之家的诰命夫人之女,别说二十岁,就算再在娘家多待个几年,求亲的人也得把门槛踏破了。明闻就更不用急了,咱大燕二十五、六才成亲的男人不是很多?如果要早有子嗣,过了年收个通房就是了。” “哪有媳fù还没进门,就先生个庶子的?”于氏白了程氏一眼,但后面半句却也生生咽了下去。要知道,他们的大哥,叶家的家主可不就是这么做的吗?当年大嫂才进门不久,他出去做生意,回来后姜姨娘的肚子都老大的了。 说起来,他们这位大哥的sī宅事真的做得很不地道,不过他做生意是把好手,连族老们也睁一眼、闭一眼了。但如今明闻给叶家挣了大脸,看以后谁还敢欺侮大房的正宗嫡支。 “明yù,走,到二婶娘那去,爷儿们们可能得忙活一阵,顾不上你,今天晚饭就在二婶娘那里吃。你喜欢吃什么,告诉二婶娘。”于氏拉着石中yù就走。 程氏几不可见的撇撇嘴,紧紧跟上,笑道,“不行,我也得凑凑热闹,谁不知道二嫂家的米都是放了仙草的,香得很。” 三个女人自顾自地离开,一边叶仲普可不好过。他心里恼得不行,却还得照应感谢宣旨的人,又张罗着开祠堂、拜祖宗、上香贡圣旨。接着,听闻这消息的叶氏宗族中有头有脸的都跑来恭喜,他要笑容满面、与有荣焉的招待亲朋,说无数的客气和谦虚的话。 折腾到晚上,他疲惫地回到姜姨娘那儿,这口恶气才放在脸上。三年,至少三年他不能再用婚事算计那两个兔崽子了。本来他也没打算用同样的招数,但他不做是一回事,他不能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还好,明yù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那时,明闻能如何?哼 叶仲普猜得很准,这道追封诰命的旨意,其实在他们离开太府都时就已经准备了,当然是慕容楚的主意。不要小看这个虚衔,关键时刻很能唬人的,至少能站得更稳。不过重办丧仪什么的,确实是叶明闻的想法,毕竟他觉得愧对母亲。只是石中yù提仪圣旨不要太早下来,因为好牌不要一次全揭开。 所谓圣旨,并不是皇上亲封,由某个部门上报,皇上准了而已。甚至皇上都不用看,封个五品宜人这件小事,大臣就会代办了。所以执行起来的话,有陵王的指示,流程中的各衙门州府就慢悠悠耽误时间,然后冷霄楼县令和来如风师父又扣着不办,直到这个关键时刻。 这样做,一来是绝了三年内,叶仲普cao纵他们兄妹婚姻的念头。二来,可以沉重地打击某些人的贪念,为死去的石氏出一口气。 想必,姜姨娘这会儿正绝望的撞墙吧。梦想破灭的滋味,恶人也应该尝一尝。 ……………………………………… ……………………………………… …………66有话要说……………… 例行求票,小粉滴,投吧。 还有,最近没有恪恪,大家表急,龙套和配角也是有尊严的。要加戏啊要加戏。 谢谢。 第四十七章 现世报,来得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七章 现世报,来得快 《大燕律》规定,正室夫人身有诰命的,就算故去,后人也不得其位。(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这就是说,石氏永远是叶家大房的夫人,叶仲普就算续弦,后来人也是妾室,原来的妾室想扶正,那是门也没有。 姜娘娘听说石氏受封诰命后,立即就晕了过去,之后缠缠绵绵的病了好几天,保养得极好的容貌,已经像老fù方向展,再加上天天对叶仲普哭闹,连带得老叶不爱往她院里去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多年的梦想,费心费力的谋划,眼看哄得叶仲普连脸面也不顾,要扶她为正室了,却横出这么一杠子。梦想的彻底破灭,那滋味可不好受。不过当初石氏活着时,她利用掌握府内中馈和叶仲普的宠爱就克扣及虐待石氏,如今也算是现世报,来得快。 当年石氏虽不得宠,但为人温良贤淑、shì奉过翁姑、还儿女双全,根本找不出错来废掉她的正妻之位。如今,人家有一个好儿子挣来了体面,又把姜姨娘死死踩在了脚下。姜姨娘忽然感觉,这一辈子不管她如何挣命,也永远不能和那个死去的女人平起平坐,更别说胜过了。那怨恨,令她恨不得吃了石中yù兄妹的rou,喝尽他们的血。 “娘你何必这样,难道就由着那贱丫头和她哥哥得意不成?”叶明珠恨恨地道。她娘不能扶正,她就不能成为嫡小姐了,如何能无动于衷? “娘有什么办法?”姜姨娘歪在病塌上,“如今他们兄妹风头正盛,就连二房和三房都向着他们,你爹又不能为着咱们娘俩让全族没脸。”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哭没有用,还不如多用些心思。”叶明珠冷哼了声。 姜姨娘有一瞬间的闪神,因为她这个女儿一向胡闹任xìng的,像个没心眼儿的。怎么如今看来,忽然有点阴沉可怕的模样呢? “你有什么办法?”姜娘娘问,“可别说利用亲事什么的三年内,这番心思动不了。三年后,他们兄妹翅膀更硬了,能轻易动得?再说了,你爹说了,明yù的亲事他来做主,娘cha不上手。说起来那对兄妹,明yù才真正是最可杀不可留的。” “那就杀” “我的珠儿,你怎么这么幼稚呢?”姜姨娘叹道,“那丫头身边如今有两个高手,是能动得了的吗?我这还没出手,就先被她整治死了也说不定。” 叶明珠突然笑起来,“娘,亏了您在后宅斗了一辈子,全不知道转弯。难道杀一个人,非要用刀吗?”她这话意有所指,姜姨娘先是愣住,随后就坐直了身子,那利索劲儿,哪里像个病人。 “你是说……”她毕竟使了一辈子心机,立即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脸上也1ù出阴狠笑意。 是啊,老爷把着那丫头的婚事,也许是想拿那丫头换取某种利益。但为了得利大,自己的货物也得保证良好是不是?对买家也要求够一定资格。那么,货物要是烂了,还有谁要?对女人来说,大燕的风气再开放,名节也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至于那丫头身边的帮手,就不信会一直守着那丫头不动,没有半点松懈。而如果叶明yù出事,叶明闻的脸面也丢尽了,还怎么做家主的继承人,还不得乖乖让给她儿子。这件事办得好了,实在是一箭双雕啊。 “还是我的珠儿聪明。”她立即感觉神清气爽,张罗着下地,“不过这事不能cao之过急,要想打倒别人,得趁着别人不备的时候。你最近给我老实点,别去招惹那贱丫头,让你爹多看看你名门淑女的样子,回头有好亲让了给你,岂不是好?” “说整治那贱丫头,又提我干吗?”叶明珠低下头去,心里突然滑过一道身影,白袍、小胡子,身姿tǐng拔、浑身上下掩不住的贵气,绝非寻常之辈。 可是再转念间,眼前就浮现出那天在海月楼的情景。楚公子拦住那贱丫头,满眼睛里都是倾慕,根本没有看到她似的。虽然后来她还是做东,请楚公子吃了饭,但他话里话外只是打听叶明yù,把她叶明珠当成不存在似的。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病病歪歪,活了十几年也像小耗子一样没人注意的丫头,病好后居然变了个人一样,光彩夺目。凭什么别人都说那贱丫头比她更美,明明她才是最漂亮的。凭什么那贱丫头占着嫡女之位,让她总差着一截。凭什么她好不容易喜欢了一样东西,那贱丫头却挡在她面前 “您要干吗?”看到姜姨娘坐在镜子前梳妆,叶明珠收回自己的心思,问。 “我把你爹哄回来。”姜姨娘拢了拢头说,“你要记着,不能让男人mo着你的心思,更不能一味的软或者硬,要时软时硬,还得故意受点委屈给他看,再放下身段去哄。那时,他就会比以前更宠你的。” 叶明珠没说话,心道:娘有这些手段,可爹为什么还一房房往家里抬妾呢?更不用说有姿色的丫头都沾了个遍。如今她娘受了这么大的气,也没见她爹有多么心疼。 这么想着,又看她娘忙活着找饰,无奈又烦恼地道,“娘您最近气色不好,还是保养几天再去找爹吧。”不然,只怕效果相反。 姜姨娘听女儿这么说,愣了愣,又凑近镜子细看自己的脸,随后又气又惊,把镜子一把扫在地上。那镜子是水银镜,价值不菲,而且并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可现在摔了这贵物,也比不上她的心疼。、 镜子照得人纤毫毕现,她只看到一个老女人皮肤松弛、没有血色的脸,眼角都是皱纹,眼下青黑一片。她气的是,一个死了的女人把她折腾成这样,惊的是,如果她美色不在,那个无情无意的残酷男人,还能凡事都顾着她吗? 而此时在叶府的外书房,姜姨娘心目中的烂人,正在和头号保镖伍先生以及头号心腹、大管家叶贵商量事情。 “麻烦叶管家把金将军派来的人悄悄找来,我需要他们帮我一把。”叶仲普冷着脸说,“伍先生,你去查查明闻身边身后还有什么人物。这小子必定还有其他人帮手,不然单凭那四个shì卫和两个傻小子,他做事的时间、机会,不会把握得那么恰到好处。” 伍先生和叶贵都应下。 想了想,伍先生又劝,“老爷,还是那句话,切忌不能急。夫人才封了诰命,如果这时候出事,说不定就有人疑心到老爷身上。” “但也不能动手太晚。”叶贵cha嘴道,“正在风头上出事,打击才够大。” 叶仲普闻言,沉yín着点了点头,“反正着手布置也需要时间,两个月内,我让那小子栽个大跟头,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 伍先生和叶贵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均有怪异之感。虽然他们是叶仲普的心腹,但父子之间闹成这样,父亲想置儿子于死地而后快,不得不说,真的很违背人伦纲常。老爷就算对石氏夫人有恨,也不至于这样对亲生子女啊。 叶仲普看到两名心腹的小动作,解释道,“他既然是我的儿子,养活他到老也没什么。只是我不能让他挑战我的权威,我得让他知道,叶家,还是我说了算” 叶贵心思转得快,闻言连忙转移话题道,“那……六小姐那边?” “她非要占了寒山园,又天天折腾,不仅是大兴土木,连地也挖开了,要换种hua草。这个样子……难道是要找什么东西?”伍先生皱了皱眉。 叶仲普心里打了个突。 石氏手里掌握着一件可以颠覆天下的东西,详情他连这两名心腹手下也没尽告诉。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是金敬仕透1ù给他,让他抢夺的。 在石氏弥留之际,他的耳目隐约听到那东西jiao托给了明yù。而之前明闻说那东西掉到海里了,他认为可信,毕竟当时那生死关头,这对孽子女能活下来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了,还能保住东西?如果那东西还在,为什么明闻不以此威胁他? 但现在伍先生一说,他忽然有点拿不准了。 生意场上,他面对什么阴谋诡计都能识破,唯有这对子女,也不知怎么,对着他们,他就1uan心,很多明摆着的事,他也想不到。明yù这么折腾,也许未必是要找那件东西,也许就是为了给他添堵,毕竟当初他们兄妹离开,不可能不带着这么重要的物事走。 但,不得不防啊。 “她那院子轻易近不得人,姜氏那边的人也安cha不进去。”叶仲普有点为难,“伍先生不是说过,那对双胞小丫头年纪虽小,但实在很难缠、很警觉的吗?” “如果要探查一番,可以选在六小姐出门时。”伍先生想了想说,“那对丫头只剩下一个的话,寒山园又大,我亲自*进去,应该还没有问题。” “好,那伍先生务必小心。”叶仲普点头道,“不是我信不过伍先生的功夫,但凡事都有意外。回头我给伍先生一样东西,就说是我派你送过去的。” 就把姜姨娘拿走的石氏的饰还给六丫头一部分,她心里肯定jī动,那时也顾不得别的。所以虽然没派丫头,而是派个大男人送东西到女儿的闺房有点于理不合,但强词夺理只怕可以。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抱歉了。 听说今天是萝莉节诶,我的读者中有萝莉咩?那祝萝莉们快乐。 其实吧,我觉得,装嫩是王道。所以大家都要把自己当成萝莉啊。 谢谢。 第四十八章 有色画册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在叶仲普和姜姨娘计划算计石中yù的同时,她却正从“故事会”上回来。(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一进屋,她突然感觉有点异样。那是一种直觉,好像她屋里有人悄悄来过,还放下了东西。 目光四处巡视,她蓦然在梳妆台上现一本书。 不,应该说是画册。 她的西山堂出品的,一本很畅销的有色画册。 她大吃一惊,立即把画册塞到枕头底下,然后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大寒,“今天有人来咱们院子吗?”今天出门带的是小寒和小满,看院子的职责就是大寒和大满的。 “没有啊。”大寒连忙迎上来道,“咱们院子的大门一直关着,小姐不是说了,让咱们没事不要出去逛,这府里到处是盯着咱们的眼睛,连小丫头我也拘着呢。”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离开?” 大寒摇摇头,看石中yù一脸严肃,不禁有点紧张,“没出院门,就到小厨房给小姐做炖口去了。小姐,出了什么事?” 石中yù又摇了摇头,没办法和大寒直说,难道跟几个小姑娘讨宫册?转念间,看到大满走过来,于是把先前的话又问了一遍。 “奴婢一直在廊下纳鞋底,要给小姐做双新鞋子。小姐不是说,脚下的鞋不够软和,走时间长了硌脚吗?因为赶着做,一直没离开啊。”大满也有点惊惧,不知小姐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看两个丫头好像犯了错似的,偏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石中yù心念急转,缓和了脸色笑道,“瞧你们,紧张个什么劲儿,我不过是问问。” “小姐,真的没事?”大寒不太相信。 “也怪我说话语气不对,主要今天太累了。”石中yù露出疲倦的神色,“我之前说过,笔架要摆在书桌的右前方,约半臂多的距离,这样写字时,取笔方便。WWw.YZUU点com我临出门前放好了啊,回来时现位置变了,所以想知道有没有进过我房间。”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有点勉强,看大寒和大满似乎不完全相信。不过紧急之间,她也只能想到这个说词了。 “是奴婢去打扫的。”大满露出惭愧的表情道,“小姐,奴婢下回会注意的。” 看到大满的神色,石中yù有点过意不去。是她反应太激烈了吗?但任谁看到一册不应该出现的画册被摆在明面儿上,都会惊到的吧?何况,她根本没带这本书到熙海! “不碍事的,本来是我心情不好,有点大惊小怪。你这样道歉,小姐我不落忍了。”石中yù挥了挥手,“我是真累了,先回屋眯一会儿,别来吵我。还有,谁来也不见,包括我哥。”说完,她就进了屋,还随手带上了门。虽说三月中了,但白天歪一会儿,还是会有点冷。 大满和大寒面面相觑,不知道石中yù这是怎么了。这位小姐与众不同,外人看起来,好像端庄文静,私底下却是个活泼爱开玩笑的xìng子,一脑子的主意,又不搭架子,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主人了。尤其大满,经历过六小姐之前的沉闷,又被扔到外院担惊受怕了三年,虽然重回六小姐身边有点不适应她的变化,但总体来说,更喜欢六小姐现在的样子。 “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嘱咐小丫头和婆子们,别大声笑闹,吵了小姐补眠。”大寒到底沉稳些,对大满低声说,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再去向小寒和小满打听一下,小姐今天是不是遇到不高兴的事了?” 大满应了声,走了。 大寒拿来大满的针线笸箩,坐在廊下,有一针没一针的帮着纳鞋底。她身负上乘武功,自然耳聪目明,于是听到房间内有翻书的声音,不禁纳闷:不是累了吗?怎么又看起书来了?可是又不好去问,只好静静守护在外面。 而房间内的石中yù越翻那宫册,就越是心惊rou跳。 这不是西山堂出版的,因为原册是她画好,再刻版印刷的,这本却是纯手绘,而且比原册要厚上许多。刚才她太惊讶了,所以没有注意到。 书册的前几页,与她的原画差不多,似乎是临摹,但笔力刚健,分明是男人的手笔。再往后,石中yù不禁耳热心跳,脸涨得通红。因为……因为……画出人物的眉目…… 好宫册,连人物的神态也要细细描摹的,她画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某两位她喜欢的男女明星。反正隔着时空,也不会对人家造成影响。 可是现在,画中人变成了……她,还有慕容恪! 考虑到慕容恪那笔丹青的名声,这本加量并变质的画册出自谁的手笔,还用说吗?而且她得承认,这本画册的艺术造诣比她高得多,那意境和用笔,构图和线条都分外优秀。最重要的是,她似乎能从静态的画中感受到浓浓的爱意和热烈的jī情,这不是普通画家能达到的水准。 这本画册不是用看的,而是要用心去聆听。听那个人在倾述、在诉说、在脾气、在温柔款语、在咬牙切齿、在告诉她,要把这些这些都照着再做一遍。 她吓坏了,立即跳下床,四处寻找,总觉得有人藏在附近。她白痴似的看了床下,又打开能藏人的大柜子,还绕到屏风后面的净房去。当然,没看到任何身影。 她只好又回到床上,继续翻看,于是在最后的部分,她仿佛看到自她进裕王府,和慕容恪见面的每一个场景重现……花丛中的巧遇、砸掉御赐的茶具、冲进满院的大火中、在宝和轩遇袭、在屋顶上无意中初吻、明月山庄的热烈相拥、被赐婚那天的差点走火、她被现女儿身…… 只是这一幕幕,都只有她一个人,好像作画人的眼睛一直在画外,深深的凝视着她。 石中yù落泪了,因为最后一页上,全是一个个黑疙瘩,还有愤怒的横划竖划,那是不能书写的某人那说不出的刻骨相思和无能为力。 她哭倒,把脸埋在被子里,怕哽咽出声。 他来了是不是?可他为什么不出现呢?他又是怎么找到她的?她以为,有陵王善后,他就会很久也找不到她。慢慢的,她会在他记忆中变浅,然后消失。最终,相忘于江湖。 可她太低估了他的执拗和实力,以及他的聪明和力量,才半年多他就找上门来。只是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她?是很生气吗?想想也难怪,她欺骗他,冒充男人,在他现她真实身份的那一天,却打晕他,跑掉了。而他,是绝不允许别人背叛和反对的。 他说:小yù,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逃不掉的。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可他做到了。但他不露面……以他的脾气不可能这样,就算已经厌恶了她,也会站到她面前,亲自把她捏死。难道他并没有来,而是派人送来的这本画册? 大燕和北魏的边界的局势还很紧张,他应该chou不出空来。那他……这是什么意思?要警告她还是要威胁她?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这一次,她不能逃。叶家是她的家,将来要jiao到哥哥的手上,她无法这时候离开。 而他找到她又能如何?别说她受不了他的三妻四妾,就当只他已经娶了正妃,而那人却是她的朋友,哥哥的心上人这一点,他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他还来纠缠什么? 想到这儿,石中yù双手用力,想把那画册撕掉,可是却用了半天力,也无法下手。于是她只好把画册藏到箱底那只有三道锁的盒子里。那是哥哥送她的,叫她珍藏心爱之物,可没想到第一个躺进盒子中的,却是一宫册,女主角还是她!太丢人了! 她像是把自己的心意全藏起来似的,锁好箱子后都虚脱了,感觉像埋起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何时会爆。 他为什么不来?他什么时候会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倘若见了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行动?他亲自送来的画册,还是叫别人,比如四大铁卫什么的帮的他?以他的身手,趁大寒去小厨房时,晃过大满是很可能的。如果是别人送的,那人没看过画册吧?天哪! 石中yù心中无比纠结,偏偏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到晚上,直到听到大满轻轻地敲门声,问她摆不摆饭时,她这才无精打采的起床。小满麻利地进屋,帮她重新梳头,又换了件衣裳。 大寒对小寒使了个眼色,叫妹妹做事仔细些,因为她在外面听了半天,感觉小姐肯定有烦恼的事,所以根本没睡着过的。如今看小姐心不在焉的,更证实了她的想法。不过陵王殿下把她们姐妹送过来时曾有言,不管小姐信不信任她们,她们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不必再忠于陵王殿下,只为小姐做事。 陵王殿下是那么磊落的人,她们绝不是殿下派来的细作,可惜小姐并不了解,似乎还有所误会,连提也没提过殿下一次。偶尔三少提起时,还有点冷淡。唉,陵王殿下真可怜哪。 石中yù并不知道这两个顶级保镖级的丫头心中所想,只是把这种提心吊胆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奇怪的是,自那本画册出现,她的生活中再没有异常。某人没有来找她,她身边也没再生怪事。这令她不由得想,难道一切只是出于她的幻想?但打开衣箱底的那只木盒,眼睁睁看到画册好好的放在那儿。 然后她又怀疑自己精神分裂,用簪子扎了自己好几下,疼得她呲牙咧嘴,证明她没有幻视。最后她又想到,那本画册,是他送来表示了断的吗? 很好,这样也好。可虽说这么说,为什么又会期待和心疼呢?或者,他是想折磨她,惩罚她离开他的过错。如果是这样,她干脆什么也不管了。 他爱来便来,不爱来打倒! ………………………………………… ………………………………………… ……………66有话要说……………… 感谢锦衣夜行蒙面墨镜人打赏的财神钱罐,昨天忘记说了。顺便说一句,这名字好有个xìng啊。 大家猜恪恪为mao不出现? 第四十九章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章 毁容的妖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章 毁容的妖孽 离开天顺和时,掌柜的把一个盒子送到马车上,“您订的簪子。【叶*子】【悠*悠】” 石中yù有点纳闷,因为她这回没买东西,但又不好在街上推拒,就先收了下来。马车动起来时她打开那只精致的林擒鹂鸟剔纹锦盒,先是看到一张兰hua素笺,是慕容楚写的。 他的字刚劲有力,刀斧般凌厉,却又内敛如山,真是字如其人。那么慕容尾恪呢?他根本写不出字来,可是那黑疙瘩也带着股执拗嚣张的劲儿。如果把这哥俩个的字比如成兵器,一个是威风的铁锤,一个是绝世的妖刀。 又想那个人?不想不想 石中yù甩甩头,用力过大,差点把头撞在车壁上。好不容易定下了神,看明白信笺上的意思后,不禁略略吃惊。 这簪子是慕容楚送给她的,可是好端端为什么送礼物给她?即不是她的生日,也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簪子只是银质,似乎价值不高,但是工艺十分精巧,俏皮的草头虫样子,很有古代的卡通感,一看就不是天顺和这样的饰铺子做得出来的。更高级的是,簪头那颗龙眼大的珍珠、是罕见的黑珍珠。因为这颗珠子,这只簪子的价值就高了。甚至可以说,太贵重了些。 石中yù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收是不收?不收吧?似乎驳了慕容楚的面子。黑珍珠在这个时空和年代虽然极其珍贵,但堂堂陵王还是拿得出手,若推辞,倒似看轻了人家似的。收吧?他们兄妹与陵王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说实话陵王已经付出太多,却还没得到什么。如今无事献殷勤……她怕有一天需要偿还的时候,她还不起。 算了,还是等熬过老叶的新阴谋后,和哥哥商量商量再说吧。 他们兄妹做事,从来都是一肚子坏心眼儿的她出主意,由她那行动力强,可外表却不温不火的哥哥来cao作执行的。其实她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计划相当简单,不就是被贼惦记上了嘛,那就让他们得逞呗,只要不伤害叶明闻的利益就好。【叶*子】【悠*悠】 之所以定下这一计,是基于熙海天一岛的港口杂1uan而无规划的布局,才灵活运用的。现代城市中的规划,要么是棋格式道路,要么就是环行,而天一岛港口的货舱区却是纠缠成一团的蛇形,除非日日来往于此的脚夫,其他人走进这地方,总是会晕头转向。当初她到货舱这边来参观,足足在mí宫似的通道中走了一个多时辰。 能让陌生人区分道路的,是无处不在的路标。当地人尚且觉得地形hún1uan,外岛来人可不就更糊涂吗?为了掩人耳目,相信要踩点的人也不可能经常出现,仔细研究和辨别。而某些事做起来必须在月黑风高的时候,那样只要稍稍在路牌上动手脚,把东大角指到西大角,再nong几个巡夜的误导,其结果不言而喻。 好一招借刀杀人哪借他们的刀,杀他们的人。虽然有点风险,但等尘埃落定,想想老叶那精彩绝伦的脸色,冒险也是值得的。 鉴于兵贵神的原则,对方的人既然来了,就不可能长期埋伏,于是石中yù和叶明闻这边也积极准备,等都布置得差不多了,石中yù才闲下来,又泄似的去万昌绸缎庄兼成衣坊订了一大堆衣服,这才回到寒山园。 天气已经热了,她在外面逛得一身臭汗,回家时虽然已经是傍晚,仍然吃不下东西,于是吩咐先洗澡,再摆饭。反正为了提防姜姨娘那边的人下毒,她早就开了小厨房,连食材也是自己人去采购的,而且绝不在一家买,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吃,无论吃什么,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都去歇着吧,我想多泡一会儿。”她吩咐丫头们,“最好你们先吃,回头好腾出时间shì候我。”如果不这样说,丫头们不敢在她前面吃的。 不过逛街购物真是力气活儿啊她身子乏得很,恨不能融化在水里才好。而且她仍然不习惯被人shì候着洗澡,在现代时她连公共澡堂都不去,就算在女人面前1uo1ù身体,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寒山园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因而都乖乖退下,反带上了门。厨艺好的小满去厨房帮她做些清爽开胃的小菜,大满仍然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前,提防她万一使唤人。大寒和小寒自去巡院,锁门,招呼小丫头和婆子们在外进的院子吃饭,不要吵到她。院内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石中yù在木桶中泡了很久,差不多快眯着了的时候才起身,也没擦干身子,只包了块很吸水白色厚棉布,头上还在滴水,就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呼,洗个澡就是又凉快又舒服。 她光着脚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擦头。这面镜子是哥哥送给她的,有两尺见方,在这个年代是很贵重的。可怜叶明yù身为熙海富的嫡女,之前只能用黄铜镜子,可见这身体的原主人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擦了头,又慢慢梳顺,就那么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虽然古代女人的长很麻烦,但好在古代女人也不像现代白领那么忙碌辛苦,自我打理的时间还是有的。 她拉住身上那块上只盖了半xiong,下还不到膝盖的白布,正想扯掉它,好方便擦上从海外进口来的,类似于精油的护护油,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懒懒的声音,“本王要是你就不脱,不然就什么都被看到了。” 石中yù这一惊,连心脏都似乎爆烈了,呼吸也瞬间断绝。 那声音……那声音…… 即使看不见人,即使不用转身,她也知道那声音属于谁。因为在梦里,她多少次听到这声音再呼唤她……小yù,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逃不掉的。 她不能动,就像那句话像一句奇妙的定身法,把她死死钉在原地。 她瞪大眼睛,看着镜子。 慢慢的,一个人影清晰的浮现在镜子中……藤青色道士袍,散着,游方道士的装扮。其他的看不到。但是那张脸……那张绝世倾城的脸……皮rou纠结扭曲,呈暗暗的紫红色,丑陋无比,似乎被严重的烧伤了。唯有那双眼睛一如她当初所见,纯粹的邪恶。可也,纯粹的寂寞。 石中yù被解了定身咒,因为他的伤刺痛了她的心。疼痛,令她恢复神智,而且不再有任何顾虑,转过身就扑到慕容恪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她哭。 “这么说,你在等本王?”慕容恪直tǐngtǐng地站着,没有反抱。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叹息,又那么不真实。 石中yù不说话,因为有些话是不用说的。她抬起头,想mo上慕容恪伤痕累累的脸,慕容恪却侧过头,闪开了。 “本王都这幅模样了,你还认得?”慕容恪的语气中有些嘲nong的意味,听着更令人心疼。 “你化成灰,被风吹散了,落在海里,我也认得。” 慕容恪轻轻的笑,听起来倒似有几分愉悦,“好像……你很恨本王。” “恨死了。” “为什么恨本王?” “我喜欢我高兴我爱,要你管” “好吧,恨吧。”慕容恪又笑了一声,一点也不为毁容而感到悲伤似的,“只是本王现在这幅样子,你不怕吗?” “我喜欢殿下这样。”石中yù死死抱住慕容恪的腰,“殿下变得丑了,就不会有其他女人跟我抢殿下了。如果殿下没钱没地位就更好,那样,殿下就是我一个人的。” 慕容恪怔住,伏在他xiong前的石中yù听到他的心漏跳了一拍,之后就跳得很快。 “本王还没听过哪个女人说甜言蜜语比你好听的。”他试图用嘲讽的语气,可嗓音却说不出的暗哑,掩饰不住浓浓深情。 “只是……” “只是?” 石中yù直起身来,坦然面对那张丑陋无比的脸,“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要给本王报仇?”慕容恪笑得有点轻佻,可这就是他本来妖孽的模样。 “是。”石中yù说得咬牙切齿。 谁敢伤她喜欢的人,她就要让那人付出天下间最沉重的代价 “嗯,那可怎么办呢?”慕容恪好像很为难似的,还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因为是本王把自己变成这样的。” “啊?”石中yù愣了,不自禁地放开抱着慕容恪的手。 他好像……瘦了不少。不过,哪有人丑成这样,还笑得那么魅huo人的?妖孽就是妖孽,毁了容还是妖孽。 慕容恪定定看着石中yù,然后抬起手,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面具后,还是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只是看起来憔悴、苍白。一缕头垂在他脸侧,令他看起来有种朦胧而脆弱,却又十分危险的气质。 石中yù傻了,眼珠动也不动的盯在那张脸上。 慕容恪皱紧眉,似乎受不了石中yù的目光,略侧过头去,低声道,“你看好了没有?” “你居然骗我”石中yù有点火。 “你女扮男装,骗了本王多久?还有那个人皮xiong部,这张人皮面具又算得什么?” 小气的男人,原来他这样做怪,是为了报复来着 石中yù怒从心头起,用力踢了慕容恪的小tuǐ一下。可她忘记自己是光着脚的,这下不踢疼慕容恪,自己却哎哟了一声。 “小姐,你怎么啦?”大满在外面问,声音关切而紧张。 …………………………………… …………………………………… …………66有话要说…………… 小粉终于到了9oo,咬手绢,谢谢大家。 恪恪也终于出来了,大家也咬手绢吧。 第五十一章 坚决保住第三点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一章 坚决保住第三点 “没事,我不小心踢到桌子了,你不要进来”石中yù连忙道。 大满本来已经走到门边,听这话,又把要推门的手缩了回去。她感觉今天小姐有点奇奇怪怪的,可因为小姐平时就不喜欢让人shì候洗澡穿衣,不喜欢让人值夜,她疑huo了片刻,也就没有在意,只问,“小姐洗好了吗?奴婢叫婆子们把水抬走,顺便摆饭吧?” “我心情烦躁,别叫人来吵我。待会儿把饭送进来,记得要多多的,最好三人份……我非常饿。”石中yù隔着门板吩咐,听到大满应下,脚步声远去,她才松了口气。 娘诶,**真是考验心理素质。虽然她这不是**,但感觉是一样的。 正想着,突然身子腾空,又差点惊叫出口。 “你要干什么?”她死死抓住围着身子的那块白布,动作有点捉襟见肘,往上扯怕1ù出大tuǐ,往下扯又怕*光外泄。 “不是脚受伤了吗?”慕容恪抱石中yùg上,“再说,虽然是夏天了,也不要光脚站在石板地上。” 都站了半天了才现,哼,一点不体贴。 石中yù想着,才要说话,身子忽然又是一麻,“干嘛点我穴?”她压低声音哼,心里着实慌张了一大把。 他不是……他不是要强了她吧?两人的体力相差这么大,她根本反抗不了的,何必要限制她的行动自由。如果要限制,也应该点哑穴,让她不能出声才对啊。唉,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别1uan来啊,我的丫头一会儿就进来。”她连忙找话说,“其中有两个武功很高的,你未必打得过。” “武功高吗?”慕容恪角挑起傲慢的笑容,“两个加在一起是不好对付,但也不是本王的对手。若一个的话……本王来了两次,她们谁现过?” 慕容恪说着就满屋1uan转,倒让石中yù有点纳闷:怎么?他还不开动?不是要重口味的虐恋吧,看样子他在找东西啊。 “你找什么?”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害怕,但她羞于承认的是,她似乎……并不排斥他跟她亲热。虽然理智上她觉得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而且她真的不喜欢被点穴。 “找酒。”慕容恪回答得奇怪,然后又g。 酒?他疯了他沾一滴酒都会醉的。 “本王得保证,你再也不能暗算本王。”慕容恪咬牙切齿的,邪气十足。 石中yù眨巴两下眼睛,有点明白了。 之前两个人有过几次纠缠,对她而言,全是酒解的围。而对慕容而言,却是酒坏的事。最后一次,她被看个半光,但终结者却是一个瓷枕。现在他就是找凶器,不过她没用瓷枕,用的是冬天柔软的枕头,上面包着海外进口的一种枕席,不是竹子的,但极凉爽,且不沾皮肤。 他是要确定屋子里没有酒,没有硬得可以敲晕人的枕头,才觉得安全吧。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刺jī人,只咬紧bsp;  但她不知道,她这模样却像一种youhuo,更何况她身上只包着一块布,胳膊tuǐ儿全部1uo1ù在外,身上优美的起伏曲线、湿漉漉的长…… 慕容恪站起来,慢慢俯下身去,两手就撑g沿上,在石中yù的身体两侧,近乎把她环抱在怀里,却并没有肌肤的触碰。他的脸渐渐凑近,mí门g起双眼,从她的头顶一直虚滑过她的脸颊、g前停留。 石中yù紧张得呼吸急促,xiong部起伏不停,更显mí人。 “以后不许再逃跑了。”慕容恪仍然咬着牙,因为拼命克制自己,声音被压得极沙哑,“你再敢来一次,本王就让你尝尝最可怕的后果。不信,你试试。” 石中yù不动,事实上刚才慕容恪的手指轻指,已经令她能自由活动,但是她不敢。慕容恪似乎很想ěn她,可都是在距离她零点零一公分处滑过,似乎只是闻闻她的味道,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似纠缠在了一起,汗mao都互相压到似的,但却没有真实触碰,惹得她也心火上升。 她抬起眼睛看他,疑huo。 “我不能碰你,因为会忍不住现在就抢你走。”慕容恪忍得辛苦,喉咙处有一个吞咽的动作,“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没办法做我的王妃。可你是个女人,本王要留到你到成为我王妃的那一天。所以,别再来勾我的火,我也许不能保证做到。”说完,慕容恪猝然转过身去。 “明明是你闯进人家的闺房,怎么是我yin*你了?”石中yù不岔,深呼吸了几次,平息因为意外重逢和慕容恪那种**xìng举止带来的心灵悸动。 “你活着,就是yin*本王。”他又端起架子来。 而且,极不讲理 石中yù放g帐,迅穿上衣服,其中还真怕慕容恪会突然钻g。他以前对她,很有些把持不住的意思。而他现在不碰她,虽然有点点那啥失望,但心里却很甜蜜。 这证明,他太过重视她了。 只是他们之间,有未来吗?身份的差异,立场的不明,还有他的金王妃……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找话说,不让自己多想。 “午时。” “那你岂不是……岂不是看到我洗澡?”他来得太突然,所以这显而易见的问题,她却是才想到。 “唔,模模糊糊吧。”他忍不住逗nong她。 其实隔着屏风,他根本看不见。但他若想看,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很想看,却不敢。直到她着装清凉的跑出来,他那yu火……有谁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多大的定力才克制得住。 他要留着,他不会把她当成随便什么女人,要留到她正式成为他的,才慢慢地、细细地品尝,把那画册中的事轮着做起来。 石中yù听他这么说,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虽说之前半开放过,虽说她的小白兔被他mo过亲过压过,但坚决保住第…,应该是一个姑娘家的底限了吧?何况,他看了她,可她还没看过他,岂不是不公平? 她气呼呼地跳g,也不管身上的衣带还没系整齐,伸手一拉慕容恪身上的道袍。 他又做道士打扮,什么意思啊? 天气热,慕容恪的道袍下只穿了kù子和薄薄的丝质中衣,风sao得很。而她扯得突然,他xiong膛处一片dong开。 然后,石中yù惊呆了。再然后,心疼就像无边的海水,瞬间漫过她的头顶。 “怎么伤的?”她都不敢碰那贯穿了整个前xiong的伤口。 从左肩一直到右腹,足有一尺多长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但仍然新鲜着,那么狰狞可怖。谁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说这话的人,没看到伤在自己所喜欢的人身上。现在她只剩心疼和恐惧,她甚至可以想象,当时他躲得晚些,眼前温热的身体,可能已经被斜斜劈开,喷洒火热却又冰冷的血液。 怪不得他显得很憔悴,普通人,这么重的伤都很难活过来吧? “北魏刺客。”慕容恪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 石中yù这才想起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北地啊,为什么会跑到熙海来?边界那边没有关系吗?他这伤又是怎么回事?他孤身来找她,还是有其他shì卫跟着? 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慕容恪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杂1uan的脚步声,显然是送饭的丫头们来了。 石中yù示意慕容恪藏身到屏风后去,自己拼命平息着纷1uan的心绪,指挥丫头们把饭菜摆在桌上,然后推说要想些事情,让丫头们都到外间院去,不许留人,也不许出声响。 能进屋shì候的丫鬟就是大满小满和大寒小寒,四个丫鬟深深觉得今天的小姐很古怪,大寒和小寒还警惕地四处望了望,但石中yù一脸不耐烦,慕容恪藏得tǐng好,似乎连气息也缩了起来。 打走丫鬟们,慕容恪从屏风后走出来。石中yù还向他比划,直到慕容恪确认里间院绝对没有其他人时,石中yù才松了口气,拉慕容恪坐下。 想到他从午时就过来等她,未必吃过东西,石中yù就先压下心中的疑问,先照顾慕容恪吃饭。慕容恪见石中yù帮他装饭,给他夹菜,又为他端汤,就差喂给他吃了,心头暖意连连。 不是没被女人shì候过吃饭,实际上很多人愿意shì候他,但那些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断关注他的喜好,想讨他的欢心。小yù不同,只恨不得一古脑把吃的全给他,也不想让他喜欢她,只想让他舒服、吃饱。 虽然还没有娶到她,虽然还没有把她变成他的,可所谓夫妻,就应该是这样子,不是吗? 要跟她在一起,生生世世。慕容恪暗暗的,用力点头。 “都是为了来找你。”慕容恪扒了口饭说,“北魏蠢蠢yù动,是我放出的风声,因为到了北地,我才得自由,能跑来熙海。”他心情好时,就我我我的,不自称本王。 石中yù目瞪口呆,之后又很有点臭屁。 她知道得意是不对的,大家都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在某种程度上是贬意,红颜也是与祸水同意,但身为女人,谁不梦想有朝一日能成为那个红颜呢? “没想到叫我误打误撞,北魏真的在秘密行动。”慕容恪很平静的样子,“只是我现得太晚了,也疏忽了,于是就受了点伤。他们派对了五个顶尖刺客,没有一个活着回去。” 受了点伤?没一个活着?都这情况了,他为什么还会骄傲? “本来,我出了正月就会到。结果,养了这么久的伤。等急了吧?”慕容恪突然伸手,捧住石中yù的脸。 ………………………………………… ………………………………………… ……………66有话要说……………… 这几章走温馨路线,大家喜欢咩? 还有,工作太忙太突然,更新时间不稳定,对不住大家了。 谢谢。 第五十二章 贫道逍遥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二章 贫道逍遥子 石中yù受不了他的灼热目光,把头偏开了。 “那殿下现在偷偷跑到熙海来,没有关系吗?”她有点担心,“孙大叔跟着殿下吗?” “你问的是孙福珩还是孙军?”慕容恪继续吃饭。 石中yù甚至是用带点mí醉的目光看他,因为他在王府时似乎从没这么香甜的吃过东西,除了那回bī她烤红薯。似乎在外面时,他连呼吸也格外畅快。裕王府离皇宫很近,那应该是他感觉到精神压抑的。 “当然是孙大管家啊,孙军还很年轻,怎么能叫大叔?”她嗤笑。 “这么说,你觉得孙军年轻?嗯,他还很忠诚,武功很高。那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慕容恪停下筷子,大吃没有来由的飞醋。 为了不伤及无辜,石中yù笑得眉眼弯弯,“殿下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和殿下比起来,任何男人都如尘土。”她大肆吹捧。 “我三哥也是尘土吗?”慕容恪目光一闪。 起初,石中yù没有意识到他三哥是谁,想了想才知道那是指陵王殿下。自慕容恪出现,她身体里就像流淌着一团又软又热的气,令她的心分外柔软,大脑则完全塞住,很多事都要迟疑片刻才能想到。 是啊,他偷偷到熙海来,从上回送画册到现在,已经很久了。这说明他在暗中观察她,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陵王也易了身份,滞留在他们兄妹身边呢? 不过想到画册,她心里突然一热,脸也不受控制的烧起来。 “想到什么了,为什么脸红?”慕容恪很敏锐,便却想歪了。他以为,石中yù是想到三哥慕容楚才会有那种表情。 “殿下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石中yù有点羞恼,“哼,居然送来那么不正经的东西” 各种念头在慕容恪心里都打了个转儿,最后他意识到石中yù说的是那本画册,先是笑得像一只jian诈的狐狸,随后又板起脸来,“我还不是照着你的画册画的?以为我不知道西山堂是你的吗?利用了张秦和苏仪,又从我这讨了恩典,结果给自己置下产业。【叶*子】【悠*悠】小yù,你很行嘛。这也就罢了,姑娘家,哪里知道那么多……坏事?”他本想说姿势,到嘴边,话又缩了回去。 看着石中yù半侧着的脸,那曲线柔和的五官和忽闪的睫mao,他突然有些心痒难挨,用力克制之下,把手中的碗给捏破了,饭粒落了一桌。 石中yù吓了一跳,“伤到没有?”她拉着他的手看,现没有划伤流血,气呼呼地道,“殿下的脾气还是那么坏。” “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哼,又搭架子。石中yù心道,可知道某人是顺mao驴,除非真想气他,不然就得顺着来。 “我……我是以前无意中看到过一册,然后随便想象了一下,才画出来的。其实只是为了赚钱,当然,也是为了艺术。” 慕容恪不知道“艺术”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却不禁的恼火,“姑娘家,为什么看这种东西?” “都说无意的了。”石中yù有点赌气 ,“再说了,谁说姑娘就不能看这些画册?出嫁的时候,不是还有类似的绣品啊、枕头啊、荷包啊压箱底吗?我不过提前看了几年罢了,有什么关系。再说,很多人买来,就是要给女儿当陪嫁的。饮食男女,人之大yù,有什么可遮掩的,本来就光明正大得很。” “你还说” “殿下不讲理” “好吧,反正你是要嫁给我,做我的王妃的。”慕容恪邪笑一声,“提前警告你,以后你给我统统做起来。” 啊?不要吧。有几个动作,她觉得是人类无法达到的极限,扭成那样,就算瑜珈大师只怕也难以支撑。 石中yù低下头去,不让慕容恪看到她瞬间烧红的脸。不过她这样扭捏,在慕容恪心里,自然又是一番动人,禁不住拉住她的手,“小yù……” “殿下,你已经有王妃了。【叶*子】【悠*悠】”石中yù突然说,身子也骤然冷了下来。 “休掉。” “你不能。” 石中yù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对石中yù而言,金旖晨是被哥哥喜欢过的人,是她的朋友。金小姐已经嫁给了慕容恪,若真被休掉,只怕要孤独一生,甚至青灯古佛,寂寞终老,因为金敬仕不能容忍女儿再嫁,而条件好的男人也不会娶她。 而对慕容恪而言,他虽然任xìng妄为,虽然无视礼法,但他的婚事是皇上御赐,想休掉金旖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金氏的名字上皇家宗谱的事他一直拖着没办,就是怕小yù以后的身份不好解决。小yù可以不在意,可他却要给她最好的。 所以,两人都知道前途渺茫,走出任何一步都是不容易的。 “我能办到。”半晌,慕容恪认真而坚定地说,“只是,你要等我。” “我不嫁人。”石中yù沉yín了下,说。 她心里爱着慕容恪,却又不能跟他成亲,因为她即不愿意伤害金旖晨,又不愿意面对慕容恪的几个妾室及四大美婢,更不愿意带着爱情,却嫁给别的男人。金旖晨如果是个坏女人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有心理负担。幸好她虽穿越为古人,却是生活在一个风气开放的时代,又生在经商之家,而女人只要手里有钱,心里有爱情,成亲不成亲,在她看来是无所谓的。 慕容恪再一次误会了石中yù的话,他没听出来,石中yù是说谁也不嫁。他以为,这就是承诺会等他的意思,心里像突然照进一道光明似的。 “我送了画册就消失,自然有理由。”他心情愉悦,立即转移话题,“在你的褥子底下有一个信封,里面的东西,你和阿忘,哦不,我总是忘记他是你亲哥哥叶明闻,反正对你们是极有用的。小yù你记住,如果你需要人帮助,你的身后就是我,不必去找别人。” 他说的别人,就是指他三哥慕容楚。石中yù怎么听不出来?事实上,她对慕容楚也不十分信任,虽然最近的相处,她的女xìng直觉告诉她,陵王是个磊落的男子,就算对他们兄妹、对叶家、甚至对整个熙海有图谋,也不会卑鄙无耻的伤害到哥哥的。 但是,慕容恪和慕容楚毕竟是兄弟,或者…… “陵王殿下帮我们兄妹,必定是要我们付出代价的。”她直言不讳,“殿下你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吗?如果我能了解,这比其他的帮助都有效果。” “我这个三哥,城府很深。”慕容恪略皱了皱眉,“他虽然是东宫党,但是……我拿不准他是皇上的人,还是皇后的人。你要知道,这两者区别大了。” 石中yù沉默,但心里很明白。皇上和皇后都是要皇长孙慕容长天得到天下,继承大位,但皇上想让慕容恪今后还能好好活着,可皇后却想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皇后为什么那么对待慕容恪?失了母仪天下的尊贵不说,还显得阴毒小气。仅仅因为慕容恪太强大,是对江山社稷的威胁吗?为什么她感觉皇后的态度中有一种莫名又刻骨的恨意呢? 还有,皇上要让自己的七儿子以后有所倚仗的活下去,为什么不放他回封地北元都,而是非要把熙海给他?如果回到封地,慕容恪无需任何经营,就能站稳脚跟,还能成为北魏和大燕之间的天然屏障。那时,裕王殿下偏安一隅,不能惹了大燕而腹背受敌,而大燕要裕王保住北疆,也不会伤害裕王的利益,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别人不知道,慕容恪也没对她明确说过,但她感觉他并无反意,因为他是傲慢得连天下也不放在眼里的xìng子。对别人来说是奋斗的目标,终生的梦想,他却根本无所谓,他所做的一切布置和安排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局势会变得如此复杂,甚至影响到了她,影响到了叶家这种远在海岛的商户之家? “殿下不怕陵王殿下撞见你吗?”很多事,牵扯得东西太多,石中yù不愿意介入太深,而且慕容恪又没主动说,她便不问。 “他也是从封地偷偷过来的,大家半斤八两,谁怕谁啊。”慕容恪突然笑了声。 “那殿下什么时候离开?”石中yù问,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 “你希望我走?” 石中yù努力笑,却掩不住无奈和伤感,“殿下离不离开,与我的希望没有关系是不是?这里不是太府都,也不是北元都,不是殿下该待的地方。” 慕容恪却也没反驳,只沉yín着道,“我得看到你绝对安全,然后就去办自己的事。我舍不得你,可我不是想跟你相守一时,而是一世。” 一世吗?好遥远啊。在她看来,这一时也无比珍贵。 “殿下,在熙海的时候,你不能总是偷偷mo进叶府里来。”石中yù想了想说,“我们以后在外面见面好不好?” 女人,每个月总有几天是情绪多变且烦躁的。反正算算日子,大姨妈就要来访了,所以她今天举止古怪些也没什么,丫鬟们都理解的。如果以后经常这样,慕容恪就难保不被大寒或者小寒现。她倒不是怕羞,只是不想让哥哥知道了担心。她继承了叶明yù的身体,得到了叶明闻掏心掏肺、不求回报的疼爱,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呢? “你是我未来的王妃,就想我想你,却又怎么会常来常往,毁你闺誉?”慕容恪温柔地momo石中yù的头,忽尔又是一笑,“贫道逍遥子,这些日子,偶尔在天九岛的若水道观里说道法呢。不要看不起人,本道很受教众欢迎。” ……………………………………… ……………………………………… ……………66有话要说…………… 顺便说一句,本文不是纯种田宅斗,但小yù毕竟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难免会有类似情节。不过怎么说呢,用俺们北方话讲,本文中的斗争讲究的是嘎崩利落脆,快刀斩1uan麻,不会磨叽的,大家放心。 谢谢。 第五十三章 蒙面美男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熙海十三岛中各岛的名字,是以面积大小命名的,却并不是位置。 所以,天九岛虽小,却离天一岛最近。两岛相通的路共有两条,一是从岛北坐船过海,毕竟两岛的堤岸才相距不足一里远。二是从岛南登鱼嘴山,因为两岛有峭壁相望,中间以粗缆绳铺以木板,形成吊桥。 普通人都会乘船过海,因熙海富庶,百姓们并不差这点船钱。为了方便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夫人们过海,海边还配有专门独租的小船。只有生活在最低层的人和穷苦的岛外人才舍不得钱,要从免费的吊桥那边通过。当然,也有不少为了欣赏风景的文人墨客选择这条路。 天一岛和天九鸟两侧的山,一为鱼嘴,一为鱼尾,远远看去,好像一尾鱼正在腾跃,鱼身还在海中,鱼头和鱼尾却翘出水面。两座小山虽算不上雄奇,但也清翠葱茏,搭配着广阔的海面和远方的海平线,景色颇为不错。 石中玉到天九岛去,就是走的这座吊桥。 吊桥嘛,走上去会略有摇晃,特别是有很多平民急急赶路的时候。大满惊得双手紧拉着桥栏,小脸都吓白了,大寒毕竟是练家子,神色还算从容,只有石中玉兴高采烈的。 重生前,她老家的河上有一座小小的吊桥,她从小就每天过桥去上学,早习惯了,这时候不但不怕,还颇有些兴奋,好像回到了现代,回到真正的萝莉时光。屈忽昀和牛蛮紧紧地跟在后面,看到她的模样,不禁也跟着开心起来。 这两个小子进叶府的时候,被算作叶明闻的侍卫。叶明闻疼妹妹,总怕叶家有人使坏,所以只要是石中玉出门,必定派两名慕容楚送的真正侍卫跟着。后来他那边事多,石中玉又多去公共场合,就点了屈忽昀和牛蛮保护她。 这两人与她算得上是老交情,她绝对信任,而且他们虽算不得武功高手,等闲三五个流氓也进不了前的。若真出事,这两个小子护着她快速离开,后面大寒完全可以自己断后。再大的场面,老叶绝对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制造。 屈忽昀本来对石中玉有点小心思,只是傻乎乎的,从没想过她是姑娘家,也没有明确觉察自己的心意。后来得知她是女孩,一颗心就陷了下去。不过他生性豁达,淳朴憨厚,又深知两人地位差异太大,想小玉在叶家再不受宠,也是千金大小姐,他自己都觉得自惭形秽,所以满腔爱意化为了忠诚,只觉得这么经常能看到她,就很幸福。 简单的人,简单的感情,简单的表达,其实倒映出所谓爱的真谛。 距上次慕容恪偷入寒山园,已经又过去了五天。石中玉估摸着老叶快动手了,于是格外配合。他们表现得懈怠,对方才能下决心。毕竟,海龙帮的人不能长期潜在岛上。当然,也不能完全没防备似,外紧内松,多疑的叶老狐狸才会安心。 借这个机会,她决定到慕容恪隐身的道观若水观去瞧瞧,对外只说去烧香,求平安符。省得她总不露面,那人又不知何时再摸到她的闺房。他虽然说不娶到她就不碰她,但有时她看他那样子,真怀疑他是否做得到。 其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她对自己也不太有信心。 后来她得知,因为慕容恪在京里还有很多事要做,也有很多线索要收集,所以孙福珩大叔留在了太府都。四大铁卫是属于裕王在哪里,他们在哪里,如今化身为四名火工小道士,陪伴在他们主子的身边。 而若水观是慕容恪多年前认识的一名道长所有,那道长和他是忘年之交,看样子也深得他的信任,只是喜欢四处云游,两人多年不见了。据说道观已经闭观很久,道长年前才回来,香火就一下子旺了起来,也正好给了慕容恪落脚之地。 “若水观的观主算命可灵了,不如今天小姐就算算姻缘吧。”一个小丫头撺掇她的小姐说。 若水观建在一个与鱼尾岛相连的小山坡上,背山面海,风水倒是不错。而鱼尾山和鱼嘴山一样,满山都修了木栈道,走起来很是方便。石中玉一行才过了吊桥,就见行人多了起来。想想,也不是什么道教重大的日子,这么多人只能说明香火真的很旺。 弯弯曲曲的栈道旁,隔上一段路,就修建着一个个凉亭,男左女右,错落而建,巧妙地以山石树木隔开,设计很是贴心,方便香客们歇脚。石中玉穿越伊始是体力劳动者,把叶明玉糟糕的身子锻炼得很结实了,不过才回熙海半年多,总端着小姐的架子不方便乱动,体力直线下降,勉强上个鱼嘴山,过个吊桥还可以,下鱼尾山时就顶不住了,只好也进凉亭歇息歇息。而屈忽昀和牛蛮二人,与别家的小厮家丁一起,坐在亭下的石头上等候。 唉,果然是生命在于运动啊,以后要重新锻炼起来。 由于人多,几家的女眷占了一个凉亭,彼此间说话声音大些,前后左右都听得到。 那小姐见自己的丫鬟这么口无遮拦,登时羞红了脸,只狠狠瞪了那小丫头一眼,也不敢接话,倒有个看起来泼辣伶俐、做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笑道,“观主算命虽灵,以前也只有重要的日子香火才旺。现在哪,好多人可是冲着逍遥子道长来的。” 那小姐显然没听到这种说法,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若水观来了新道长吗?” “据说是观主的旧识,也是四处云游的仙道,这次是应观主之邀,要在咱们熙海多留些日子。”那少妇掩着嘴笑道,“逍遥子道长以前讲道时,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却讲得极好,声音也好听得紧,好多人专门为他而来。五天前我恰巧来给婆婆祈福,见逍遥子道长居然现了身!” “难道是神仙般的品貌?”那小丫头多嘴道,两眼发亮,一看就是上品八卦人才。 “可真是谪仙般的人物。”那少妇脸上浮上一朵可疑的晕红,“虽说始终蒙着脸,不欲与凡人结缘,但却乱了好多人的道心呢!” “这才五天,就已经引来这么多香客了吗?”那羞涩的小姐终于开口问。 “可不是。”那少妇赞叹了声,“可惜逍遥子道长清清冷冷,除了讲道,不肯与人多说半个字。就是讲道,也不是日日进行的,行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今天运气如何,能否听上一回呢。那边的妹妹,可是为了逍遥子道长而来?” “我只是想给哥哥请个平安符而已。”石中玉见人家问到自己,也只好虚应一句。心中却骂:死妖孽,都装上道士,算是出家人了,还惹得女人们趋之若鹜。 看那少妇的花痴模样,这还没见到他的脸呢就这样了,若真见了他的真容,博他一笑,还疯了不成?大燕风气本就开放,熙海因为常与海外诸国来往,得加上个“更”字,又想起大唐时期好多深闺怨妇,包括公主妃子的喜欢泡和尚,这慕容恪显然成了熙海的头号大众情人哪。 蒙面的馊主意是她出的,因为那天她听说慕容恪说,那种毁容的面具一是为了报复她,二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他那倾世的美貌,走到哪儿都是女人的祸水。可她当时说,那面具也太惊悚了,做怪过头比长得帅还引人注目。又想起《火影忍者》里永远也不摘掉面罩的卡卡西塞塞,于是…… 看来,她低估了慕容恪的性感魅力。也难怪,她毕竟是现代来的,虽然现代男人气质上比古代男差了不少,但绝世美男也是有的,而且什么半裸露那啥的照片看太多了,她的免疫力强大。不过看到这么多女人惦记那个妖孽,她没来由的有些不爽,稍微客气了两句,就提前离开了凉亭。 “小姐,咱们也看看逍遥子道长吧?”大满听得有些兴奋,提出要求,一边的大寒也很好奇的样子。毕竟,她们才真正是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怀春少女啊。 “有什么好看的,咱们是来给我哥求平安符的,拜三清爷爷才要紧,心不诚不灵的。”石中玉的不爽加剧,心中暗说:白给我,我都不看。哼。妖道! 骂完又担心,原来所谓黑暗中的萤火虫真有啊,到哪里都会被人注意。就像慕容楚,已经很低调了,还扮成普通客商,但叶明珠那种眼高于顶的,还不是一下就看上了? 慕容恪本来是想不被人关注的,哪想到事与愿违。可他干吗要讲道?他根本就假道士,平时多读了几本书罢了,仗着聪明胡诌了几句,居然能迷惑人。从这方面来看,也怪不得皇后和太子妃这么忌惮他。就他这个号召力,什么也不提了,眼泪哗哗的。 她本来是来看慕容恪的,但这个时候突然纠结起来。以慕容恪的被关注度来说,他们还能私下会面吗?就算可以,能不被人发现吗?老叶现在憋着逮她的错处,若被人知道叶家未婚的门小姐泡了外来的蒙面美道长……这丑闻会令她死得很快,而且会拉哥哥下水。 想到这儿,明明已经跨进道观的大门,她脚下却不禁放慢了。 “这位小姐,测个字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很突然的在她身侧响起。 …………………………………… …………………………………… …………66有话要说…………… 感谢书友PDXW前几天打赏的财神钱罐,您还经常打赏平安符,连同其他送66平安符的朋友们一起感谢。另感谢书友SHIAKI送的和氏壁。 谢谢大家了。 第五十四章 名节什么的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别提多吃惊了。 那老道士一脸贼兮兮,化成灰她也认得。 “以德道长!”她惊呼一声,全然忘记之前见面时,她是小兄弟,现在变小姐了,怎么能表现出是认得以德道长的样子。 而以德令人琢磨不清的目光望来,似乎能穿透她帷帽上的垂纱似的,惊喜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正好,来来来,帮我开个张。既然是故人,给个一文钱意思意思就行,有个好彩头嘛。” 到这时候,石中玉才悚然一惊,压低了声音道,“道长你……你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看人不能看表面,贫道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会看人的气场的。”以德眯着眼睛笑,看起来很和气讨喜,“你修个几年道就会明白,人的头上都有气晕,是男是女,一望便知。而且人和人的气晕不一样,会看的就能辨认。小兄弟……不是……叶六小姐与贫道颇为有缘,多次照顾贫道的生意,贫道怎么会忘记呢?再说了,贫道给叶六小姐测的第一个字,当初可是说好,若应验,就要付千金。你想,债主哪能忘记欠债的人,比亲人之间还要想念呢。” 石中玉在此地见到太府都的故人,本来应该回避,也应该感到不安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以德无害,只是有点神神叨叨的而已。 又想起以德测的字,她总觉得那是他胡说八道,或者施展了江湖骗术,但隐约间,却有好几个应验了,准确得很。比如她当初测了“帛”字,以德说白加巾是家有白事,可当时她没有蘸饱了墨,字写得不清,以德说家中有人故去的事有转机,后来,哥哥可不是死而复生了吗? 以德还说过,枯木逢春,她有乱桃花,事实上,和慕容恪那档子事,算是吧?还有测出她会以文发财,后来她确实得到西山堂,成为大燕出版商了啊。 只是她测的那第一个字,那个“帛”字,以德又说是有两解,第二解是皇头帝足,将来她会贵不可言,再测的那个“逃”字,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意,说什么姻缘也是前程。这些东西将来是肯定不会应验的,因为她不打算嫁人,也不会掺和到朝中权贵的事,哪来的贵呢? “来来来,快说个字。”以德在旁边撺掇,“也怪了,每回贫道都要靠叶六小姐开张,之后就财源滚滚呢。” 石中玉看看以德,见他不似平时的破落样子,身上的道袍簇新,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居然还戴着紫金八卦道冠,很有点仙风道骨的做派。果然,人靠衣装啊。 “那就又字吧?”石中玉道,取两人“又”见面了的意思。 以德抬头望天,嘴唇蠕动,似乎念念有词,却又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半晌,他皱起了眉头,微微摇头道,“这个字不好。” “怎么呢?”石中玉不禁有点好奇,无意中瞄了瞄随行的两个丫头和两个保镖一眼。 她和以德说话时,那四个人已经退到了一边。大寒虽然耳聪目明,却不会故意偷听,所以不管以德批些什么不好的话,也不会引起恐慌。 “这个‘又’字上平下交,似乎是家宅内有刀兵之相。”以德以指虚点,在空中写字,“这些日子你记得门户要关紧,下面的叉有力,上面那一横像房梁似的就不会倒下。不过你千万别忽略右边这个小小的点,凶气全在这儿呢。” 以德说得认真,石中玉就算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心头也微微打了个颤。又字的简体和繁体不一样,古代大燕当然用的是繁体字,“又”字上面那一横,确实像屋顶,下面的叉确实像是刀剑相交,而左边,也确实有个尖,好像有什么要从缝隙间钻进来似的。 “不过小丫头你也别太害怕,贫道看叶六小姐红光满面,必是吉人自有天相,小心些就是了。”以德打了个哈哈,一会儿叫石中玉小丫头,一会儿叫她叶六小姐,称呼极其混乱。 可是她的帷帽还是没摘,他打哪儿看出她红光满面?石中玉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自己是被这神棍吓到了吧?才想再说点什么,从不远处走过来一行人,正是她在凉亭见过的少妇及容易害羞的那位小姐,还有她们身边侍候的人。 见到以德,那少妇和小姐立即上前几步,口称观主,施礼道,“无量寿佛。”甚为恭敬。 石中主大为吃惊。 观主?以德是若水观观主?!他不是个神棍? 她一直以为他这个道士是假扮的,和慕容恪一样,以前他还默认过,就是为了给人算命骗钱方便嘛。想不到他居然真是个修道的人,而且还是一观之主。 “这道观是您的?”等那少妇和小姐离开,石中玉立即问。 “多年前,有个大人物把鱼尾山送给了贫道,又有人帮着贫道建了这个道观,算是……贫道的吧?”以德仍然笑嘻嘻的,装神棍的时候就这模样,当观主的时候还是这个模样。 “您认识慕容恪?呃,我是说裕王殿下?”石中玉又问。 以德眨眨眼睛,看着很茫然,但目光中却满是狡猾之意,“裕王慕容恪?谁啊?贫道不知啊。不过贫道多年前在太府都相交小友一名,看他颇有道骨,想引入我道门,去去他身上的乖戾之气和凶煞之心。可惜,始终不能说服他。于是就让他记名在若水观,起名逍遥子,这些日子他居然跑来了,贫道甚为欣慰。” 石中玉背上冒出冷汗。 她太大意了!慕容恪从北缰跑到熙海,是绝对的抗旨,就算北元都那边他有安排,消息透不到太府都去,就算皇上再宠他,这种出外带兵却私自擅离的事,等同于谋反,和他那三哥无旨离开封地江原是一个性质,同样杀头抄家的罪过。 而以德的表现说明,他知道慕容恪是谁,逍遥子又是谁,他是用话点给她,是让她不要放松警惕,祸从口出啊。 “希望逍遥子小道长尽快脱离苦海,回头是岸。”石中玉行了个道礼,转身就要走。这话是佛家的话,意思很明白,叫慕容恪快离开,别再流连熙海了。 以德却拦住道她,“丫头,没给测字费啊。再说,若水观闭观很久,观中道士全凭观中私产生活,现在本观主回来了,怎么也得攒点香火钱对吧?” 石中玉一听,立即招手叫大满过来,拿了五十两银票一张外加一文钱,双手奉给以德,“观主,小女出来的匆忙,捐资不多,贵在心意。这一文钱,是测字费。” 以德笑得一脸春花灿烂,连忙收起道,“好说好说。叶六小姐是信人,别忘记千金之约就好了。对了,叶六小姐不听逍遥子讲道吗?” 旁边的大满一听,立即满脸希冀之色。 石中玉却道,“不了,今天能见到观主就是三生有幸。”挥手叫失望的大满离开,石中玉又低声问,“裕……逍遥子小道长知道您和我认识吗?” 以德的迷茫之色装得炉火纯青,“算起来,逍遥子勉强算是贫道的记名弟子,师傅的事怎么会告知弟子呢?这关系……颠倒了吧?” “那您之前在太府都做什么?” “云游啊。”以德眨巴两下眼睛,卖萌。不得不说,居然很成功。 “人家云游不都是寄情于山水,往灵气充足的地方去吗?您怎么偏往繁华污浊的地方跑?”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嘛。” 石中玉一愣,不知道以德到底是中隐还是大隐。她记得慕容恪跟她讲过,当年他因宫中大炎差点死去,最后是一个道士揭了皇榜,令他的太子哥哥找来才神医,这才救活了他。那个道士,是以德吗?以德身上透着古怪,虽然没有恶意,但真的神秘莫测。又像仙人,又像尘世中最凡俗的人。 “您怎么又回熙海了?” “云游嘛。”以德还是那三个字。 石中玉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转身欲走,结果又被拦住了,但这次却不是以德,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火工道人,孙军孙小道。 幸好四大铁卫从来都是暗中行事,见过的人很少,不然先让屈忽昀和牛蛮认出来,她的隐秘事就越来越公开了。不过她这帷帽以后不用戴了,反正隔着帽子,谁都能认出她。 “逍遥子道长有请。”孙军还打了个稽首,神态一本正经,差点把石中玉逗乐了。 “我不去。” “逍遥子道长说,如果叶六小姐不到,他就亲自出来来请。”孙军把那个“请”字说得稍重,威胁的意思明显。当然,威胁她的不是孙军。 他是吃定她了!吃定她顾忌良多。 石中玉有点生气,他任性妄为,她却不能陪着。不然不到今天晚饭的时候,叶六小姐被云游的道士逍遥子强行扛进丹房的事就会传遍熙海十三岛。名节什么的,她能毁得半点不剩。 “观主,若水观没半点规矩吗?”石中玉做垂死挣扎。 “叶六小姐,贫道也是没办法。”以德一脸苦相,“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贫道讲道,没人爱听,逍遥子讲道,咱们道观香火就极旺。当然这香火银子……是吧?呵呵,哈哈。其实本观后殿的花开得极好,又不对外开放,清静得很,叶六小姐不妨一赏。” ………………………………………… ………………………………………… ……………66有话要说……………… 好多天没要粉红了,今天顺便喊一喊。 第五十五章 如果这还不算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五十两还我!”石中玉气得伸出小手。 以德倒退两步,“银子到了贫道手里,是绝对再拿不回的。不过……”以德的手在怀里摸了半天,取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咒,塞到石中玉的手里,“对付妖孽,躲避不是办法,你按仙咒行事就行了。” 吩咐屈忽昀等四人在外面等着,石中玉以求符的借口,和孙军进了若水观的后殿。 哼,她就不信了。慕容恪改在道观里把她吃了,**这种神圣之地! 不过越往后走,她越有点拿不准。慕容恪此人,就是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主儿! 想到这儿,她放缓了脚步,拿出那张符咒,拆开了来,结果气得直跺脚,因为符咒上只写了两个字、非符咒型文字:降妖! 以德,你狠! “叶六小姐,这边请。”孙军见石中玉脚下慢了,客气的催促,并且不时上下打量她。 这姑娘,以前是个可爱的少年,和他们四大铁卫天天混在一处啊。不过裕王殿下可真够笨的,他们不知道她是女的就罢了,裕王和她天天在一处,居然也没发现。 “我不姓叶,我姓石。”石中玉心里没好气,而对方是四大铁卫之首,说话随意起来,“叶仲普个人面兽心的,不配做我爹。外人称我为叶六小姐,军哥你还叫我小玉就行。” 这一声“军哥”,石中玉是常常叫的,但今天的孙军很是受宠若惊,而那声“小玉”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再叫出来。小玉是姑娘家,殿下那点心思就再明白不过了。 为了小玉,殿下不惜谎称边关告急,然后绕路到熙海,拿国家大事做借口。殿下那样绝顶聪明的人,却轻易受了伏击,还不是因为心里记挂着熙海吗?殿下那么重的伤,如果不是他们拼死拦着,可能带伤就过来了。以殿下有仇必报的作风,却连幕后主使也没来得及亲自查。 孙大管家带了窦永在太府都“清扫”局面,追查伏击裕王殿下之事,只有侍卫长孔元俊再做。就算现在,殿下那伤也没全好。即便这样,还下了大力气,帮小玉得到叶仲普的罪证。 如果这还不算爱,那天底下就没有女人是受宠的。 小玉就算做不了王妃,但以后被殿下独宠是必然,要知道还有个侧妃位没定呢。加上殿下一直没有子嗣,将来石侧妃生下小世子,什么金王妃,什么凡夫人,什么宗政大美人,全得往后排,没一个入得了殿下的眼。 所以,他要恭敬着点啊。 两人一前一后,越走越偏僻,又经过草木繁盛的花园和一个像是钟楼的八角亭,这才到了后院。大约因为慕容恪身份特殊的关系,整个后院居然没有别的道士,石中玉只看到除孙军外的另三大铁卫,林特、赵路、朱立。当然,她的摘掉了帷帽的女装打扮受到了三个人掩饰的注目和惊叹。 “我就说嘛,身为家丁,小玉实在是太漂亮纤细了些。”林特不禁赞叹,却挨了朱立和赵路同时出现在他后脖子的一巴掌。 废什么话啊,大家都知道,可却不能说出来。裕王殿下那么宝贝小玉,哪容得人议论! 石中玉没看到这小动作,只是才站到一间很大的正房面前,再回头时,四大铁卫已经闪人不见了。这突然让她有一种送羊进狼口的感觉,站在原地没动。 “还不进来?”慕容恪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点恼火。 石中玉没有办法,磨磨蹭蹭进来。可她前脚踏入房间,后脚就飞来一道掌风,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怪热的,有必要关门吗?”她回过身,想把门再打开。身后却伸过一只手,把她带到怀抱之中。 “心静自然凉。”慕容恪的声音响起,因为低沉,石中玉总感觉有**的成分。 “或者,你怕我?”慕容恪补充了一句,轻笑的声音和喷在石中玉头顶的气息,让她浑身发麻。 “殿下,我从来没怕过你。”石中玉挣扎。 慕容恪倒也没死拉着她,所以她轻松就摆脱了那个拥抱。 “来看我,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慕容恪的眼睛在石中玉身上划过,非常轻浅,就好像她是个幻像,一碰就会消失似的。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纯粹邪恶的眼睛里,奇怪的化成一种极温柔的感觉,令石中玉的心跳猛然加快。 “回北元都吧。”石中玉轻叹了一口气。她对两个人的前途,感觉非常迷茫。那么,不如别在眼前晃啊晃的,晃出事来就麻烦了。 “你怕我。”慕容恪盯着石中玉的眼睛,不让她逃,“正如你所说,你从没怕过我,可是现在你怕了。” 是啊,怕,怕陷进去,无法自拔。 “殿下给我的东西,我看了,我和我哥商量过,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她转移话题。 “有用吗?” “非常有用。” “比我三哥在熙海布置多年,又耗了这么些时日还管用对不对?”慕容恪提起慕容楚,很有些得意,“他不是我父皇的亲子,但办事瞻前顾后这点,倒是像足了父皇。” “陵王殿下有顾虑。”石中玉就事论事。 慕容恪喜欢随性而为,直截了当,很多事在他眼里只有本质。慕容楚则不同,他更加“凡俗”,考虑事情也复杂。这并不能说他们谁好,谁不好,只能说,慕容恪更可爱,也更犀利。 “你这是帮他说话?”慕容恪立即不乐意了。 “殿下,你在这里实在危险,还是快点走吧。你放心,有了你给我的那东西,足以置老叶于死地了。”石中玉坏心眼的不解释。爱吃飞醋是吧?酸死你得了! “你叫他老叶?”慕容恪似乎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他不配为人父,宠妾灭妻,戕害子女,那么我何必尊敬他?” “不配为人父吗?”慕容恪苦笑一声,目光悠远,好像穿透了墙壁,穿越了空间,直接望到那金銮殿上似的。说起来,他的父皇又如何呢?原来,小玉竟然与他有同样的遭遇。这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怜意,上前拉住石中玉的手。 “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拉着石中玉走进内间,指着床上一个两尺长的盒子道,“这可是我亲手设计制作的,我不在你身边时,就当它替我陪你。” 石中玉上前,打开盒子看看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谢,心中却说:哪有人把自己比做武器的?可想想,他还真是武器,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让别人爱,想据为己有,却又怕,毁之而不及。 “殿下什么时候走?”她收起盒子,又问一遍。 慕容恪脸色很不好看。 “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他说,“因为我三哥?” “他只是我哥的义兄,又不是我的。”石中玉有点生气,但抬头间,看到慕容恪表面上是找茬,实际上紧张的模样,心又突然软了。可是,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让他走,因为他待在熙海太危险,太容易被发现。他和陵王不同,陵王有周密的安排,可他来得匆忙,难保没有纰漏。现如今她帮不了他,那把钥匙一直找不到。那么,她不希望影响到他的安全。 “看到你哥在叶家站稳脚跟,可以完全保护你的时候,我会走的。”两人沉默半晌,慕容恪突然开口。 石中玉低下头去。 明明希望他快点离开的,可当真听到他这样说,又那么舍不得。遇到慕容恪的事,她总是会这样。明明想得很好,计划安排得也很好,考虑得最理智、最清醒,可是当那一刻真的来了,又完全做不到似的。患得患失,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吗? 慕容恪伸出手,包住石中玉的整个左边面颊,并微微用力,让她抬头。 “我走,是为了以后永远把你留在身边。”他认真地说,“你答应过等我,一定要做到。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只是必须等我。” 石中玉不说话,怕声音哽咽。这悲伤突如其来,前一秒没有任何预兆,听到他说要走的时候立即就出现了,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慕容恪只感觉一颗心像被放在温柔的海浪里似的,起起伏伏,完全不能自主。他慢慢俯下头,尽管心里喊着:不要这样做。可嘴唇,还是落在石中玉的唇上。 能够速燃的东西往往能爆出最强烈的亮光,两个人的吻就是如此。慕容恪告诫自己只能亲一下,可随后他又补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每回,都比上一回长久,然后就胶着,分不开。 他自诩不好女色,以前怀疑过自己好男色,现在终于知道这一切是石中玉的原因。 两人的吻越来越热,不过他们是坐在床上的,中间隔着那个盒子,那个武器,当慕容恪情不自禁的把盒子划拉到地上,那响声也令他恢复了短暂的清醒。 “说要留到洞房之夜了,你怎么非要引诱我?”他站起来,背转身去,掩饰他情动的证据。 石中玉浑身酸软,气喘吁吁,“明明是殿下定力不够,还怪我?” “告诉你,再出现这种情况,可就怪不得本王了!”慕容恪哼了声,大步走了出去。 石中玉一个头两个大。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来看他的,进屋前很犹豫,进屋后很理智,还要求他离开。可他真说会走时,她又难过到不行。那个吻不在计划之中,但吻起来却恨不得彼此融为一体,可吻之后又互相指责。 简直一对神经病! ……………………………………… ……………………………………… ……………66有话要说…………… 大家脑补过恪恪的道士形象没? 第五十六章 醒着的才好玩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睡得极不安稳,天气还没有暑热到那个地步,却因为翻来覆去的折腾,浑身都让汗浸透了。而就在这种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似乎隐约听到有喧哗声从远处传来。 叶仲普动手了吗? 她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因为她屋外并没有人值夜,倒没惊动旁人。 可是,叶家离码头很有点距离,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听到动静的。难道是进入半梦半醒时,会有神奇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凝了一会儿神,只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好像有隐约的慌张和不安,于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先擦干汗湿的身子,然后把衣服穿好,犹豫了下,还是到西厢房,把大寒和小寒叫了起来。她拿不准今晚会不会有行动,可万一有点什么事,她必须给哥哥最有力的支持。 主仆三人没有回房间,而是上了屋顶。叶家老宅的选址颇讲究,位于风水宝地不说,地势还很高,正处于天一岛中心的位置。从高房大宅的屋顶向四处望去,除了不远处一座十三层的玲珑宝塔外,视线几无遮挡。 那宝塔据说是起定海神针的作用,熙海十三岛毕竟是海岛之地,台风和大海潮什么的,偶尔会有发生,那塔中什么也不供奉,外围雕满了不知名的文字和符咒,内里中空,檐角上雕有镇海神兽,两侧开窗,寓为保证四海的水气、也就是财气亨通。有专门人每天打扫宝塔,除此外,没有人随便进入。 “小姐,他们好像动手了。”大寒突然说,声音压得很低,但在紧张中还略带兴奋。 要坚信女人的直觉啊,她就觉得今夜不正常,果然! 石中玉不似大寒小寒身有武功,目力强劲,但仍然向码头的方向望去。过了会儿,只见漆黑一片中,隐约有桔色的光芒闪现。渐渐的,那光芒越来越大,连成了一片火海。 “小寒,你去看看。记着,别露了形迹。”石中玉到底是在现代和平环境中长大的,表面虽然镇定,但手脚已经冰凉。 这一次兵行险招,虽然她坚信以哥哥的谨慎作风、聪明的大脑、凌厉的行事,计划会顺利的进行,但凡事有意外,她仍然不放心。 陵王不好直接出手,他的人却借出了十个,有的盯紧海龙帮的人,只要那边有动静,安排在码头的人就会更换路牌,把去东大角的路,改为指向西大角。老叶那边安排接应和指路的人都会被杀掉,替换成自己人。甚至,会有人伪装成更夫和巡夜人,万一对方问路,也不至于出差子。倘若海龙帮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上当,那么就要保证东大角不会被烧。 烧掉那么大的仓库,需要搬送大量火油、炸药、引信,所以对方要通过的关卡要放水,而且还不能太经意了。所有事情都要拿捏好火候,要知道对方是有名的黑帮,不会菜到完全无法感。而石中玉只管出坏主意,但她毕竟是叶六小姐的身份,又没有武功,所以执行时没有亲自看到,这时候难免不安心。 小寒领命而去,石中玉又在屋顶上站了一会儿,发现府内开始有打着灯笼的人影跑动了起来,知道是有人来“报告”了,不方便再待,就回了房间。然而还没坐稳,小寒就回来了,低声急道,“三少在码头,不知怎么除了海龙帮的人,又多出一批刺客,此时双方正在交手。” 石中玉腾地站了起来,心一下子扭住了。 叶明闻在现场指挥是正常的,但突然出现预料外的人就不正常了。老叶果然不是白菜,除了指使海龙帮烧东大角货舱,他还留有后手。这个禽兽不如的,居然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派人行刺,这不是太变态,太不是人了吗? “情况怎么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寒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就算主要任务是保护她,但叶明闻那边出了状况,小寒肯定不会撒手不管。而她却回来了,这证明什么?证明那边情况一时不会危急,但也绝对不好,她是来搬救兵的。 “应该不是海龙帮的人,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小寒急急地道,“对方的身手很高,而且有十几个人。陵王殿下的人手分散开了,三少那边很吃紧!” 石中玉心里咯噔一下,像有根弦崩断了似的。 叶明闻不能出事!并不是石中玉要倚仗他,而是她和他已经处出了真正的兄妹感情,何况这身体里流的血,本能的就会与叶明闻产生共鸣。 “大寒,去找陵王殿下搬救兵。”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声音的颤抖“小寒,你立即过去帮忙,能撑一时是一时。” “是。”双胞胎姐妹答了一声,双双往外走,却又双双停下。 “小姐,您一个人行吗?”大寒担心地说。 “这是内宅,叶仲普还不敢这么明着来。引贼人入府,这是天大的罪过。”石中玉坐在床边,镇定地答。其实,她双腿已经发软,再不坐下就会软倒。而且她不怎么能确定老叶的行为了,此人丧心病狂到了无法理解的程度,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她并不真的安全。 不过,叶明闻命在旦夕,她顾不得许多。并不是她认为哥哥的命比较重要,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叶明闻那边,明显更加危急。 “我会把院子里的人全叫起来,有她们陪着,不会出事的。就算有事,也会闹起来,引来府里的其他人。你们快去快回,别耽误时间。”见大寒小寒还在犹豫,石中玉命令道。 大寒小寒对望一眼,终于咬牙离开。 石中玉先是把大满和小满叫起来,对惊慌的二人说,大寒巡夜时看到有人急急忙忙到老爷那院去了,恐怕家里出了点事。虽然一切和寒山园无关,为了提防临时出状况,让她们叫大家都起来,穿好衣服等着。 “不要慌张、不许自乱阵脚,都在院子里坐着,任谁来了也不要随便开门,更也不许大声喧哗。”为了镇定所有人的情绪,她厉声道。 大满小满只是普通的丫头,虽然这些日子来经常和石中玉出门,很是见了点市面,但毕竟是没经过大事的。她们很害怕,但见到石中玉冷着的脸,甚至是有点凶狠的眼神,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有了依靠,居然忍得住没有细问,麻利地直接去办事。 石中玉转回屋,心里惦记着叶明闻那边的事,根本平静不下来。蓦然间,她想起了以德道长给她测的那个字,那不安感瞬间升级,立即盘算起要怎么办。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大满小满却仍然没有回来复命,侧耳细听,院子里静得像没有人似的,情况明显不对头。 “大满,小满,给我倒点水喝。”她高声叫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她慢慢站起来,先把门窗全部锁死,还找了东西顶上,又走到桌边,把灯吹熄,然后摸黑坐到了床上。 老叶真的会引贼人入府吗?那样做得太明显,就算除掉了他们兄妹,他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再宠妾灭妻,再戕害子女,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的! 还有,刺杀哥哥的,是老叶的人手吗?老叶手下的高手,他们兄妹从没有忽略,一直派人暗中盯紧了。这些日子那些人根本没有异动,至于海龙帮,他们的斤两也就是放放火,下下黑手,正面相抗,不是叶明闻及他身边四个侍卫的对手。 可那边的情况居然到了要小寒来叫救兵的程度,说明对方至少有十个超一流高手。老叶何时有这么大手笔了?他再有钱,不过是一个商人。难道,是金敬仕的人?或者,还有其他人? 感觉威胁来临的时候,石中玉反而清醒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见门响,开大门的响声,关大门的响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的传来。接着是脚步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向她的房间走来。 不是武林高手! 她感觉背上有冷汗冒出,浑身的汗毛也尽数竖了起来。她没有武功傍身,但身边却尽是高手,所以她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走路。如果是强人,脚步声不会那么虚浮,也不会让她听到。 她静坐在黑暗中,只觉得心跳如擂,若不是拼命克制,只怕早就跳起来尖叫了。终于,对方终于找到大寒和小寒都不在她身边的时机了,她要靠自己! 那脚步声走到她的门前,却停住了,似乎有些迟疑。 “不是说起来了?”一个男人问,声音压得低,可屋里的人却听得到。 “是起来了,不然怎么会叫醒丫头婆子们?”一个女人答,虽然她显然心虚,说话含含糊糊,石中玉还是一下听出,她是张婆子,春芽的妈,姜姨娘安排的人。 最近太顺利了,大占了上风,而且张婆子母女一直很安份,令她疏忽了。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不管老叶知不知情,针对她的事,绝对是姜姨娘的手笔!怪不得大满小满没了动静,肯定是着了张婆子母女的道。那么院里的其他人,只怕也指望不上了。 “怕什么,醒着的才好玩。”另一个男人说。 “若这好事办砸了,拿她的女儿顶杠,那小模样可也是个俊俏的啊。”第三个男人肆无忌惮的淫笑,好像再无需顾忌。 ………………………………………… ………………………………………… ……………66有话要说……………… 最近书评好少哦,是情节平淡咩? 第五十七章 杀戮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嘭的一声,有人砸门。 不过石中玉之前用东西顶上了门窗,一时不那么好开。只是这也坚持不了多久,她咬紧牙关,控制发抖的双手,缓缓拿起武器。 砰砰嘭嘭的声音不断传来,因寒山园占地大,离别的院子又远,他们根本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动静。之后也就砸了十来下,门就像被卸掉一样躺倒在地上。 “别慌,别慌,慢点。”石中玉对自己说。 因为大门打开而吹拂进来的夜风,轻撩起了床上的鲛绡纱帐,令石中玉看到三个男人闯了进来。月光正好,但对于才进入到幽暗室内的人来说,却有短暂的视觉盲点。石中玉没练过射击什么的,但手中的武器操作简单,三个**熏心的人走得太近,目标又太大了,于是她果断扣动扳机。 噗的一声响,半尺长的铁箭,没入了第一个扑过来的男人的前胸,速度快到那猥琐的家伙根本没有反应,嘴里还嚷嚷着,“咱也尝尝千金大小姐的滋味。”然后他轰然跪倒,就像要对他意图侵犯的姑娘深深忏悔似的。 “软脚虾,现在还不到跪下的时候。”第二人淫笑得更加恶心,“叶六小姐哪,先让爷看看是不是镶了金……” 弓弩发出了同样的声响,但这第二个人却敏感得多,或者因为太近了,铁箭从他两眉之间穿过,疼痛和死亡的来临令他大声惨叫,而他的身体更是扑到了床边。石中玉如果不躲开,肯定会被抱个正着。 本能中,她慌忙往床内缩,但这样一来,架得稳稳的弓弩就歪了,第三只箭擦着第三个人的脸侧飞了出去。没中。 那人被同伴的突然死亡、色心及被许诺的金钱刺激着,呆愣一下后竟被激起凶性,伸手向石中玉抓来。 石中玉奋力推开弓弩,一直缩到床的最里面,抽出塞在枕头下的匕首。码头那边出现了第三方的人是不可预料的意外,这边有人向她动手,是她疏忽了。不过,既然知道如此,她怎么会只做一重防卫? 弓弩可以三连发,但再装箭就需要时间,房间小,缓冲余地也小,她唯有贴身肉搏。实在不行,唯死而已! 那下流坯子抓住她的脚往回拖,她忍受着浑身发麻,像掉进毛毛虫堆里似的那种强烈的要呕吐感,假装吓得昏了,而当那人的第二只手伸过来,撑在床上时,她突然抓着匕首,奋力向下刺,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伴随着长声惨叫,那只爪子被匕首穿透,生生钉在了床板上。 石中玉觉得手腕传来尖锐的刺痛,可她来不及查看伤势,只按照事先想好的那样,一闪身跳下了床,向外跑去。 只要出了院子,跑进花园,她就有机会逃脱。 然后脚下一绊,前两个男人的尸体软软的横在地上,令她狠狠摔倒。但她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仍然冲到院子里。 “六小姐,天这样晚了,你到哪里去?”哪成想,迎面就碰上张婆子。那女人心知今天的事绝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她们母女就活不成,因而狰狞着脸色扑过来,一把扭住石中玉的手臂。 石中玉反手抽了她一个大嘴巴,也不多说,奋力挣扎。 张婆子常年做粗活,手劲奇大,但石中玉也不是娇小姐,而且一夫拼命,万夫莫挡。张婆子生生被她拽了个趔趄,惊得大叫,“春芽,春芽,快来帮忙!别让这小蹄子跑了!”她根本就没料到,之前病病歪歪,现在娇滴滴的六小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春芽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拦住石中玉的去路。石中玉挥舞着巴掌,待春芽张牙舞爪的要与她对抓,她却声东击西,一记窝心脚,把春芽踹倒在地,飞快的向外跑。 此时,屋里那个贱坯终于把匕首从自己手背上拔了下来,那彻骨的疼令他咬牙切齿的发誓,把石中玉碎尸万段。他跑出屋子,恰巧张婆子和春芽母女也爬了起来,三人一道向外面追去。 寒山园就算大,就算周围没有其他院子,但在暗夜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府内巡夜的家丁也不可能完全没反应。除非……有人把巡夜的人调开,这边根本就没人过来。而张婆子给外来人开了大门后,又紧紧的关上了。石中玉好不容易跑到外间院,却发现那门闩很沉重,加上她这番拼斗,几乎脱了力,根本就打不开门。 一只手抓上了她的肩,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石中玉只感觉恐惧从最深的心底翻上来。死亡和绝望就已经很可怕了,但对于女人来说,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她拼死挣扎,又踢又打,尖声大叫,似乎要把肺里所有的空气都挤出去,可那人却牢固的圈着她,不放手,温柔的环着她,同时耳边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是我,是我。”带着绝对的安抚力量。 不过石中玉太惊吓了,就像当年范通意图侵犯她和今天那三个男人的恶意叠加了起来,恐惧令她短暂的丧失了理智,直到好半天后才听清那熟悉的声音,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臂膀和怀抱。 她抬起眼,聚焦。 从没有这一刻,她觉得那张脸是那样亲切和温暖,仿佛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喜、她的忧、她的愁、她的苦、她的悲伤和恐惧,都在那张双心疼她的眼睛中感受到了安全,绝对的安全。 整个面对敌人的过程她都没有哭,眼泪不是给敌人看的,也容不得她有丝毫软弱。但现在不同了,他在,她可以想怎么脆弱,就怎么脆弱。 她紧紧抱住慕容恪,恨不能挤进他的身体里,那样就不会再独自面对。她哽咽得像要断气了般,身体哆嗦得秋天就要掉下枝头的树叶。 他来了,她才感觉到刚才自己有多害怕! 慕容恪单手把她抱起,胸中充满着两种极端的情绪:极度的心疼和极度的愤怒。他侧过头去,张婆子母女和那幸存的男人刚巧赶到,被他的目光一扫,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全体呆呆立在原地。 不是不能跑的,但身子仿佛被冻住了。又像卑微的东西,遇到猎杀他们的猛兽之王,那本能的恐惧令他们完全动弹不得。 “过来。”慕容恪右手还怀抱着石中玉,左手却伸出食指,向春芽勾了勾。 像受了蛊惑似的,春芽缓缓走近。 在她肮脏而无聊的一生,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英俊得不似人间人物,在这充满着阴谋和无耻算计的夜晚,他的脸竟然像世上最美的烟花,明亮、绚丽,但瞬间后就是灰烬样的冰冷。 为什么很多神话故事中,魔鬼都其丑无比,像个怪物呢?真正的魔鬼一定是美丽的,美得不寒而栗,才是真正的可怕。 春芽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慕容恪的手就扭断了她的脖子,无声无息结束她的人生。张婆子惨号一声,瘫倒在慕容恪脚下。 “谁派你们来的?”慕容恪的声音冷得冰封,这样才能掩盖其下的暴怒。 敢伤他的女人,而且用这种无耻下流的方式,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 张婆子的吓得神智都涣散了似的,只一个劲儿的喃喃低语,“姜姨娘……姜姨娘说要抬了春芽做姨娘,只要今天的事成了……姜姨娘……” 她没说完,慕容恪一脚踢在她肋侧,断骨刺入心脏,令她立即消声。 呆站在一边的流氓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温热的尿液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下来。要说他在帮里也算个人物,参加过很多场残酷的杀戮,见过无数凄惨的死状,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倾城倾国的道士,却让他怕得心胆俱裂。那种从战场上,从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气质,怎么是他一个下流混子所能面对的? 他转身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慕容恪抽下头上盘发的木簪,三千青丝倾下,随风飞舞飘扬。那样的美景,却是死亡的前奏。木簪像暗器一下飞了出去,那流氓甚至不知道身体的哪个部分被刺穿,整个人就已经死透了。 “别看。”慕容恪左手连杀三人,右手却始终温柔的怀抱着石中玉,不让她感觉到半点害怕。现在她要抬头,连忙把她的头又轻按在他胸膛上。 “那什么姜姨娘,住在哪里?”他沉着声音问。 杀人,他从来不在乎。特别是伤害小玉,那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不管这事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管要怎么处理善后,更不管有多少人会受此牵连,他只要给他的小玉出一口恶气,以及平息他自己的愤怒。 石中玉这时候恢复了一些理智,摇了摇头道,“先别去!” 她不是圣母,也不同情这些人。在她看来,如果姜姨娘直接派杀手来杀她倒更好些。用这种无耻之极的手段对付女人,实在死有余辜。 不过,现在的权力斗争错综复杂,不仅是叶家,还反映到了朝堂,她不经过三思,就不敢冒然行动。何况,她很怕传出什么风声对慕容恪不利。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姜姨娘那边的事暂时要放放。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带我去码头。要快。”她哀求,“我哥可能有危险!” ………………………………………… ………………………………………… ………………66有话要说…………… 在写到那几个流氓时,我本想用狗爪子来形容那人的脏手。 可是我家肉包就在我身边趴着,小狗爪子毛茸茸的好可爱,于是,弃用这种形容词。呵呵。 谢谢。 第五十八章 意外相见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终究心思细密,先快速把寒山园中还醒着的人全点了穴道,又检查了大门,把尸体都丢进一间空房,然后背起石中玉,跃出墙头。 事有轻重缓急,在没解决事情前,底细不能让人先翻了。 石中玉从来没被男人背过,前世今生,两世皆是如此。头一回伏在慕容恪的背上,心里感觉分外踏实、温暖。初看上去,慕容恪是个瘦高个儿,但他的背却宽厚结实,肌肉贲张,趴上去非常舒服。 如果这一生,想让他背时,他就在,该多好啊。 “殿下怎么会来?”赶路中,石中玉问。 “若水观地势高,离码头也近,我半夜看到火光,怕有人趁乱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就来了。”慕容恪心中后怕。若他晚来一步,小玉会如何? 刚才,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惊恐。只差一点点,他就会失去她。而他,不能失去她。 “谢谢殿下,若不是你给我的弩箭,我可能……” “不许再说了!”慕容恪打断石中玉。 他以为,有叶明闻护着,在这深宅之中,凭借着小玉的机灵、小狡猾,完全可以应付。那只连发弓弩,只是送给她防身用的,没想到真的用上了。这些内宅的手段他知道,却没放在心上过,没想到那姜姨娘如此狠毒,同样身为女人,这样的招数也想得出来! 今天,幸好,幸好。 他说过,那武器陪着她,就好像他陪着她,可如今看来,他不能离开。他真恨不能把自己的胸膛全挖空了,腾出地方,把她变成他的心脏,好好的妥善保存,秘密又温暖的,只关在他的胸膛里。也只有把她贴身放着,他才能放心。 他要想办法,他要好好想个办法,尽快把她留在身边,再不会离开。 两人沉默着,不过拐过两条街,慕容恪牵出了拴在一片阴影中马匹。在短距离内,上乘轻功比马的速度要快,但长距离的话,一直飞来飞去是不现实的,何况还背着个大活人。 把石中玉抱在怀里,慕容恪策马急奔。漫天大火,还在燃烧,可他们一路之上,居然没遇到一个官府的人。这样看来,金敬仕的势力是脱不了干系的。叶仲普想摆平官府,没有金敬仕点头,只怕没这么顺畅。要知道天一岛的县令冷霄楼和师爷来如风,并不是金氏一脉的人。又要成事,又要瞒过父母官,这能量,不是一般二般的。 至于百姓,熙海人都心思灵活,遇到不明的事,只有关门闭户,龟缩不出,断然不会为了好奇而惹祸上身的。 不过这种时候,石中玉也不希望有官府的人和百姓出现。一切全是水面下的东西,叶明闻被困在失火现场不远处,如果被人反咬一口,这大火就烧得不明不白了。 说到底,进行刺杀的第三批人是意外之数,事后要认真查查。 只是当他们到达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那是在西大角仓库附近,没有民房,不远的大火仍然在烧,热浪促使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但地上的尸体并不多,显然对方见大势不妙就迅速撤离,而己方的人也正准备离开。 陵王慕容楚即便是在暗夜的袭击中也一身刺目的白袍,现场人影纷乱,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而他同时也看到了慕容恪和石中玉,看到石中玉与慕容恪同骑,看到石中玉坐在慕容恪怀里,看到慕容恪把石中玉从马上抱下来,紧紧牵着她的左手,不放开。 两位殿下在此时此地意外相见,显然都有点没料到。慕容恪虽然知道慕容楚在熙海,却不知道他会亲自插手这件事,而慕容楚根本没想到慕容恪会突然出现,就像从天而降。 “三哥。”慕容恪冷冽的目光扫过去,脸上却挂着微笑。 “七弟。”慕容楚也微笑,惊讶之后即刻恢复沉稳的模样。 两人的目光在这凄冷、甚至有些不祥的明亮月光下相遇,溅出旁人无法觉察的火星,而且谁也没有后退半分。 一边的石中玉却并有没关注这场皇族兄弟,特别是都不应该在此,都犯了等同于叛国罪的两人之间的情形。她的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就发现大寒和小寒站在叶明闻身边。不对,应该说是架着叶明闻,否则后者就要站立不住了。 “哥,你没事吧?”石中玉心头揪紧,向叶明闻跑了过去。 慕容恪只觉得手中一空,心头跟着也是一空。本以为抓紧了,为什么她可以轻易挣脱? “受了点小伤,无碍。”叶明闻试图微笑安慰着妹妹,可他的脸太苍白了,就算在月光之下都看得出来,何况虽用尽力量压抑,身子却还在发颤,显然伤得不轻。 “怎么回事?到底伤在哪儿?”石中玉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慕容楚走了过来,从大寒小寒手中接过叶明闻,“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官府和叶家的人很快就会赶到。事不宜迟,立即兵分两路,离开此地。” 石中玉知道自己慌了神,听了这话,连忙点头。不过她现在脑子混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楚沉着地道,“我会带明闻离开,找地方妥善安置,这里也会‘打扫’干净。你赶紧回到叶府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怕天不亮,叶仲普就得去找你。大寒小寒都受了点伤,却都不重,那四个侍卫会在寒山园暗处保护你,不要怕。” “我不怕。但是我哥……” “交给我,尽管放心。”慕容楚知道石中玉很机灵,只是此时乱了阵脚,连忙递过安抚的眼神。这丫头见机快,是个忠厚善良,但狠起来绝不手软的性子。虽然不放心,但他信任她。 “有劳楚大哥了。”石中玉深吸了几口气,决定暂时不提姜姨娘借叶仲普动手的乱局,找人试图侵害她的事,而是即刻返回,处理善后。 “哥,你不能有事。”对着叶明闻时,她声音都差点哽住。 “为了小玉,哥一定比所有人都活得久。”叶明闻淡淡地笑,为了能让妹妹不掉眼泪,今后不会凄惶无助,受人欺侮,不管什么困局,他都走得出来! 石中玉怕当场哭出来,猝然转头,快步离开,因为心里太乱、太难过,居然没和慕容恪说话,就那么擦身而过。 慕容恪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像陌生人一样,被隔绝在所有人之外。 他心里很不好受,胡乱地疼着,但他更见不得石中玉难过,连忙牵着马三两步赶上去,仍然抱她上马,自己却没有上去,而是招呼大寒小寒,让三女共骑,绝尘而去。 而他自己则对慕容楚拱了拱手,随即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在场的全是慕容楚的亲信,不用他吩咐,就快速清理现场,尸体抬走,断刃捡起。为了大火不殃及码头,他们早准备了救火的东西,此时迅速冲刷地面上的血迹,过个片刻,这里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除了此事的参与者,幕后的主使者,有谁会知道,这里才发生过惨烈的厮杀,有几条生命在此地消逝,有多少人受了重伤? 另一边,大寒和小寒带着石中玉跃入寒山园时,不禁交换着眼色。 她们不认识慕容恪,但刚才那男人的美貌,举手投足间高手的风范,贵族的气质,特别是陵王殿下称之为七弟,就算再笨,也猜得出那人是谁。 裕王殿下怎么会出现在熙海,不是听说北边正在打仗吗?而且,他为什么那样自然地抱着自家小姐,牵着自家小姐的手,而自家小姐也坦然受之呢? 什么情况?两个丫头一点谱也没有,但转头间见到石中玉满头冷汗,立即吓着了。 “小姐,怎么了?”大寒问。 石中玉指了指不能动弹的右手。 那只手在把第三个淫贼的手扎在床板上时,因用力过猛,伤了手腕和手肘,后来又因摔跤而挫伤,情绪紧张时还不觉得,在慕容恪马上时就钻心的疼,刚才检查了下,发现抬臂都很困难,肿得像小腿那么粗了。她感觉,应该没断,但绝对伤了骨头。大寒和小寒架她进院时,她就疼得几欲昏过去,但咬着牙忍耐,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天哪,怎么弄的,是从马上摔下来了吗?”小寒瞪大了眼睛,心疼。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裕王殿下是谁,怎么会让小姐摔下去。难道,是小姐自己跑出院子的时候摔到的? 想到这儿,脾气有点暴的小寒心头火起,低声骂道,“大满小满呢?两个死丫头,我们不在时,她们怎么照顾小姐的!” 她有话没说,是觉得满院子的丫头婆子,不应该让小姐跟一个男人跑到外面去。幸好,那边没有别人,否则小姐的闺誉就全毁了。将来,怎么嫁个好人家?就算嫁过去,也会成为夫家一辈子的把柄,永远抬不起头的。 “你们的伤没事吧?”石中玉垂着胳膊问,“我想只是伤了筋骨,找个跌打大夫看看,再养些日子就可以了。” “奴婢受了一掌,很轻的内伤,打坐几天就行了。”大寒见石中玉在意她们,心里有点感动,“小寒腿上挨了一刀,刀口也不深,已经用陵王殿下的外伤圣药敷过了,不过三五日也可愈合,让小姐担心了。” “那你们听好,你们走后,咱们寒山园也出了点事,现在那边空房中有五个死人,必须尽快处理掉。” 石中玉说起这些,脸孔不禁发白。 而大寒和小寒则大吃一惊。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快乐。 可怜66木有假期啊,唉。 谢谢。 第五十九章 自甘下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简单说了说发生的事,并再三强调自己没受其他伤,还亲手杀掉了两人,大寒小寒这才放心,顾不得自己也受了伤,一个扶着石中玉先到她们的房间去歇着,另一个则按石中玉的吩咐,把被限制了自由的其他人救起,并带到她面前。 “今天晚上,寒山园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石中玉严肃地巡视着低头站在下面的人,“都记得,我们在睡觉,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待会儿有人来砸门,小姐我受惊,从床上掉下来,伤了胳膊。” 大满小满对她忠心不二,其他的丫头婆子是在叶明闻那处落脚地侍候的,也是自己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她们都知道怎么做。只要做足了心理准备,别让人威逼出实话就成。其实,她们自己心里也明白,今天晚上的事倘若露出半句,寒山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活不成。叶仲普会打着爱护女儿的名义,打杀发卖了她们,好换上他自己的人。 至于这件肮脏事,只能暗中讨回公道,不能放到表面上。若把事情挑明了,就算石中玉没有被侵犯,这话也好说不好听。毕竟,有三个下贱的男人闯入了叶六小姐的闺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太大的余地叫人诟病和诬陷,传播恶意的八卦。 石中玉本身是不在乎这些的,可她毕竟生活在古代,风气再开放,有些事也是绝对不能沾上的,否则这辈子也摆脱不开。 简单嘱咐完,石中玉就分派手下人打扫现场。她屋子里乱成一团,血流了一地,外院靠近大门处也有血迹,都要清理干净。还要四处搜查一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留下,更要把每个人的房间全弄成睡了很久的样子。这些,都必须在开亮前处理完。 因为人手不够,她把大寒小寒也派去帮忙,自己则抱着受伤的手臂,坐在后园花藤下的长椅上想着,后面要怎么办?又担心叶明闻,一时之间,脑子里像塞了乱麻似的。 如果说姜姨娘知道今天叶仲普要火烧东大角,宁愿损失叶氏大笔财产,也要把他们兄妹从叶家铲除,所以才借了这个乱局,找流氓来对她动手,姜姨娘又是怎么拿捏时辰的呢?就算张婆子和春芽两个人做内应,偷偷开了寒山园的门,那三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也过会两下拳脚而已,根本不是大寒和小寒的对手,他们怎么敢?话说,姜姨娘不会连这点也想不到吧? 正疑惑着,大寒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根像吹管似的东西道,“小姐,你看看这个,但是不要凑近了闻。” “什么东西?”石中玉左手拿过吹管,仔细看了看,脑海里突然闪现中影视剧中的某些镜头来,“难道这个是吹迷香的?” 大寒赞赏地看了石中玉一眼,“小姐真是见多识广,正是那类腌臜玩意儿,江湖上最下三滥的手法,连有点品的采花贼也不用的。”说到这儿,脸上一红,很有些羞恼。 “原来咱们寒山园的人都睡得死死的,就是这东西作怪。”石中玉哼了声,“是从张婆子和春芽的屋里搜出来的吗?” “正是。”大寒恨声说,“这两个白眼狼,虽说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亲信人,到底也没有虐待欺侮过她们,怎么就一门心思自甘下贱,非得攀下那根老枝呢?还做出这么杀千刀的事!每个房间窗纸都被捅破了,现在大满小满正带人急着换呢。” 石中玉无语。 寒山园的正房全用的是昂贵的玻璃,不然,只怕她也得中了迷香吧?那样就惨了。 都是女人,不管怎么争斗,使尽卑鄙无耻的手段,甚至性命相搏也没有关系,却怎么能为奸污这种事提供便利?那可是比杀了对方更残酷的办法,良心真的让狗吃了,一丁点廉耻也没有了。这种人,遭遇到多么严重的报复也是活该,她根本不会心软! 姜姨娘做得够狠,绝对是想把她就此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叶仲普没想到慕容楚察觉了他雇佣海龙帮、火烧东大角的计划,没料到叶明闻能偷天换日,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人不成终害己。而姜姨娘也没想到,她放心不下哥哥,半夜叫了大寒和小寒上屋顶去,后来又把这对双胞姐妹支使走做别的事,所以大寒小寒才没着了道。 从这个角度看,姜姨娘做这件事,叶仲普应该不知情。她如果提前告诉了老叶,老叶再丧心病狂,也绝不会同意她这么做,因为如果石中玉真被污辱,他也很丢脸。二来,武功高手这个概念,姜姨娘了解得并不清楚。如果张婆子和春芽吹迷香时,大寒和小寒真在屋里,她们捅破窗纸的声音以及故意放轻的脚步声,还是会被发觉。这事老叶若知道,定然明白不成,断不会让姜姨娘出手。想必,姜姨娘打算先斩后奏。因为姜姨娘太了解那个男人,只要他面子和利益受到了威胁,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任何人。那么,石中玉的下场会更惨。 “大满和小满是怎么着的道?”石中玉问。大寒小寒走后,她把那两个丫头叫了起来,吩咐她们叫醒别的丫头婆子。可她们,这一去就没回来。 “奴婢问过。”大寒道,“她们悄悄去叫人起来时,被张婆子迎面洒了些粉末,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看来对方准备很充分哪,可惜张婆子和春芽母女被暴怒的慕容恪杀了,没办法再审问。 “那五具尸体怎么办?”大寒问,“其他的还好说,就是那些不好处理。” “扔到叶明珠的房里去!”有人说,却不是石中玉。 石中玉和大寒同时在吃惊中抬头,见到慕容恪快步走了过来,把手中提着的一个人,丢到了石中玉脚下。 那人一落地就连滚带爬的扑上前,看样子想抱住石中玉的脚,但才一动,就让慕容恪一脚踢飞,喷出两口血来。 “六小姐,六小姐饶命,不关老奴的事!不关老奴的事!”那人叫着。 石中玉仔细一瞧,却是姜姨娘的贴身管家婆子,超级心腹任婆子。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慕容恪道,声音冷得能结冰,就算石中玉听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何况这个心虚的贱奴,平日坏事做尽、助纣为虐的爪牙! “好好,老奴全说,老奴全说,求六小姐饶老奴一命。”任婆子说着,叩头如蒜。 “快说!再说些没用的,我们小姐就不听了!”大寒骂道。她本来很规矩个孩子,自家小姐不吭声时,绝不会开口的,但今天是气极了。 慕容恪悄然出现,她没有发觉,本来感觉自己失职。好在她知道慕容恪是谁,不然肯定先动手打一架,才不管打不打得过。 “全是姜姨娘的坏啊,这种损阴德的事她也想得出来,老奴劝也劝不住。”任婆子推卸责任兼落井下石,只为把自己摘出来,“姜姨娘和九小姐两人商量好,逼着老奴叫的人。那些该死的玩意儿是海龙帮跟着来运东西的,姜姨娘许了他们每人二百银子,让他们来……来……”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石中玉问,此时倒平心静气了下来。 “这样的缺德事,姜姨娘怎么可能让太多人知道?除了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就是老奴知情。”说完这话,任婆子突然哆嗦了起来。因为她想到,既然她是三个知情人之一,会不会立即被杀死?只有死人,才是不会乱说的。换平时,这点心机她怎么会没有?但是她被那位比美人还美的爷给吓破了胆。人若是害怕,心思怎么还转得起来! 姜姨娘正志得意满的打算要带着她,再捎带上二太太和三太太在天亮时去寒山园,抖落开六小姐被三个男人轮着睡过的事。那位爷就闯了进来,天仙一样的相貌,却比阎王还可怕。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姜姨娘的大好头颅就在脖子上被拧了三圈。 之前,那位爷只说了一句话,“六小姐没事,但九小姐就备不住了。” 当时她看到了姜姨娘临死之前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再加上那身子朝前,但脑袋朝后的死态,她吓得当场差点昏死过去,还尿了裤子。姜姨娘苛待死了石夫人,又要用对女人来说最惨的办法害六小姐,自然知道自家女儿会有什么下场。姜姨娘那么疼九小姐,当然明白那是比自己死还可怕的事! 想到这儿,任婆子砰砰磕起头来,用力极大,片刻间就满额是血。 “别让她磕了,留着她还有用。”石中玉心中明镜似的,对大寒使了个眼色。 大寒上前,把任婆子拉下去。 石中玉叹了口气。 这件事叶明珠有份,她不会放过。不过她不会也派人去意图侮辱叶明珠,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她做不出来。但类似的后果嘛,对不起,叶明珠得担着了。 “你让姜贱人死得太痛快了。”她对慕容恪说,“你怎么找到她住的地方?还有,殿下没露出行迹吧?”她可不想他蒙上污名。 “除了你的贴身保镖丫头,看到本王的人都会死。”慕容恪唇角带着残酷的笑意,偏偏又性感到不行。 “大寒,叫所有人都别进后园。”石中玉连忙喊了一声。 好家伙,万一大满小满进来,估计他也会痛下黑手的。幸好她们被点穴时,全是晕着的。 ………………………………………… ………………………………………… ……………66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说加更的事,66最近实在太忙,等工作不那么紧张,66会努力加更,谢谢大家的。最近,请大家原谅,但66会保证不断更。 另外,更新的时间,确实来11点到12点之间,省得我晚了,大家还要等。对不起了,有个缓冲时间吧。 谢谢。 第六十章 正骨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对于大燕第一高手而言,叶府虽大,想要找个地方还不容易?逮个巡夜的家丁问问路,也很方便。以慕容恪的能力,对方还没看清他的身影,他想要问的事情就已经会有答案了。 “姓姜的必须得速死。”慕容恪神色冷静,“不然,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会宁愿承认罪行,也要把你扯进去。虽然你并没有出事,虽然很多人不会相信,但她连口也不能开,人言可畏,多少会玷污你闺誉。” 听他这么说,石中玉心里软软的。他爱她,她感觉得到,可他处处为她着想,那更令人觉得贴心。就像他们彼此之间的相处,如果他由着平时任意妄为性子强要她,她很可能不会强烈的拒绝,反正她也不打算嫁人,没有为谁守贞的问题。但他选择了压抑自己,只为给她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飘渺未来。这些,她看在眼里,不是不感动的。 “殿下介意吗?我说的是我的闺誉。”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问。 “你是什么样的人都关系,反正你根本是我的。”慕容恪想也未想,因为所谓的家世、名声、地位甚至更严重的条件,他都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希望她不要不开心,姑娘家还是在乎名声的吧?不过,看小玉那样子,似乎浑不在意。他就说嘛,他喜欢的女人肯定与众不同。 石中玉并不知道她这么浑不吝,看在慕容恪眼里都是优点,只问道,“殿下打算怎么对付叶明珠?”其实她心里有计较,但既然他想为她出气,不如就装作完全没计划好了。 “把那三个死掉的男人丢到她的闺房里,她院子里的人全部点倒。你不是留了刚才那个婆子的命吗?死丫头,脑子转得倒真快。”慕容恪捏了捏石中玉的脸。如果不是那三个臭皮囊还有用,他会把他们挫骨扬灰的。尽管如此,海龙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任婆子是个精明人,只要她想活命,明天就会“无意中发现”有三个男人死在了叶九小姐的身边,并嚷嚷得到处都知道。叶仲普丢不起这个人,叶明珠的结局已经注定。 姜姨娘本想害得石中玉如此悲惨,落得个比死还难受的下场,慕容恪此举,就是让这报应落在叶明珠身上。毕竟设计石中上班族的事,叶明珠也有份。而且他在姜姨娘死前,让姜姨娘明白自己的女儿会有什么结果,想必姜姨娘死都死得不安,看似死得痛快,实则痛苦无比。 “张婆子母女呢?”石中玉问。 “看到那贱人被杀的,也只有任婆子。”慕容恪无所谓地说,“好好的一个姨娘死了,总得有点因由。为了免得你麻烦,把那对母女扔到那个姓姜的那儿。说起来,妻妾之间争宠,杀人的手段又算得什么呢?” 石中玉点点头,喊来了大寒小寒,让她们弃尸时不要忘记布置现场,比如,身上有点容易被人发现的刀伤之类,屋里有点挣扎打斗之类,叶明珠还得衣衫不整什么的。 这样很好,一箭双雕,两边死了人的事都轻易摆平了。姜姨娘的死会被率先发现,没有知情人。在外人看来,是她许了把春芽抬姨娘,可却打发春芽和张婆子到了对头人的院子里当粗使的下人。为些,张婆子母女怀恨在心,当天晚上来理论时,双方错手,结果全部死光光。至于叶明珠那边,她怎么解释都在其次,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的她的话,叶仲普也不会让她多说。 叶明珠说得越多,叶家的脸面丢得越大。毕竟她不是姜姨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惹上这种事,扯不出别人,只会死死印证在她身上。 叶仲普对这两件事肯定会怀疑,毕竟证据太表面化了,糊弄外人还可以,怎么能瞒得了他呢?但怀疑又有什么用?从他那儿就不敢、也不会查下去,因为会损害叶家和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他只能把这事死死的捂起来。而且内宅的事让他焦头烂额,他攻击叶明闻的力量就会分散了。 以老叶的性格来说,惯会反咬一口。他想烧东大角,结果中了算计,烧了他那庶长子叶明识的西大角,他愤怒失望之下,肯定会想办法栽到叶明闻身上,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城。自己已经损了一千,要让对手也损失八百,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干得出来。 幸好,叶明闻在现场的事没人发现,现在又被陵王带走了,叶仲普很难抓到把柄。只是不知哥哥的伤如何,要找什么借口解释他今晚不在,而且还受伤了的情况。 “在想谁?”石中玉只愣了一点神,慕容恪就敏感地发觉了,而且脸色不太好看。 他没料到会在今晚遇到三哥,而看到三哥和小玉兄妹的相处,他感觉自己被排斥在外,人家才是一起的人,让他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他有一种直觉,他的三哥对小玉有绮念。可他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小玉,谁也不行! “想我哥啊。”石中玉白了慕容恪一眼,“也不知楚大哥给他治伤了没有?” “楚大哥,你跟他很熟?”慕容恪摆出找茬的样子,伸手拉了下石中玉的右臂。 石中玉右手一直垂在袖子里,不想伤势被发现的,可此时没有提防,直接痛叫出口。 “怎么了?”慕容恪吓得立即缩回了手,心也立即揪了起来。 右臂一直隐隐作痛,石中玉本来就咬牙忍着,现在再不掩饰,疼得眼泪直掉,“刚才摔倒了,可能是挫伤。” 慕容恪二话不说,轻轻拉起石中玉的袖子,看那纤细的手臂肿胀得厉害,心疼到不行,伸手轻抚了上去,遇到关节处就很轻的捏着,询问她疼不疼。那爱怜、那小心,令石中玉有一种被捧在手心中呵护的感觉。 “骨头没断,但有点错位。”他皱着眉,恨不能自己能替代石中玉,“我帮你正过来,会有点点疼,忍一下。” 石中玉嗯了声,把头埋在慕容恪的肩窝里,命令自己放松。她感觉慕容恪微凉的手指在她的手腕和手指处流连,温柔极了,以致瞬间传来的刺痛也不是不可忍受,她只闷哼了声。 “好了,不疼了。”慕容恪轻轻放下她的右臂,轻声哄着,“不要用别人的药,我立即去找以德配。” “以德道长会医术?”石中玉很惊讶。 “他的药比普通大夫的药强得多。”慕容恪哼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屑,又有点得意,“等着我,很快的。” 石中玉的左手连忙抓紧慕容恪的衣袖,因为受伤,她似乎很脆弱,不想让慕容恪走。这种依赖瞬间到来,连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 慕容恪目光一柔,伸手捧起石中玉的脸,吻印在她的额头、鼻尖上,然后压在唇上。 “等我,很快。”他呢喃着声音,无限眷恋,也不知他说这四个字是指现在的情况,还是以后的未来。 石中玉迷糊了,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她就怕这个,如果有预兆,她很能保持理智,就怕慕容恪给她突然袭击。每一次出现突然的状况,她会比他还任性,只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上回中了过期媚药、送佛经那回差点走火、还有他突然出现在熙海时,她都是行动快于大脑,直接本能的反应。 于是,这次她情不自禁地回吻了一下。 于是,慕容恪身子僵住了,连吸了几口冷气。 于是,四目交投。很奇怪,彼此间好像深深的认识,又好像从来没见过面一样,近乎贪婪的目光胶着,惊讶的想把对方的样子印在心底。 于是,来报告情况的大寒和小寒就看到这样一幕:自家小姐和裕王殿下互相凝望,谁也不动。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却让两个丫头看得红了脸,心跳如擂。 “等我,很快。”慕容恪第三度说,声音暗哑。 他听到了脚步声,虽然恨不能立即把石中玉抱在怀里,却终究得忍着。 石中玉回神,眼前那男人的身影像风一样消失。不远处,两个丫头的脑袋都垂到胸前了。 “都办好了?”她问,也有点不好意思。 “办好了。”小寒急促的回答,显然被一对有情人给惊得不浅。 到底大寒稳重些,仗着夜色深沉,红扑扑的面颊不会被人看到,回禀道,“证物都送到了地方,家里也都打扫干净了,就是您的屋子还有点血腥味,大满正在熏香。不过,奴婢们外出办事时,看到府里已经有了动静,老爷带了人向三少的石泉居方向去了,说不定过一会儿就到咱们寒山园来。” “他找不到我哥,必然来针对我。”石中玉冷笑,“不怕,照计划来。只怕天一亮,他就顾不得我了。”这一回不让他气死,也得让他心疼个半死,再窝火个半死。 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也得叶仲普和姜姨娘那对儿女尝尝了,总不能吃亏的总是他们嫡子嫡女,还有故去的石氏夫人。 大寒小寒听了吩咐,立即到外面望风,并和隐藏着的四名侍卫联系。大满和小满则扶着石中玉回房,擦洗干净身上的泥土灰尘,又散了发,换上中衣,摆出一直在睡觉的样子。然后石中玉又吩咐丫头们各自回去照做,只留大满在身边,当做值夜的人。 才做好这些,大寒小寒跑来报告,说叶仲普气势汹汹朝这边来了。 “你们也回去‘睡觉’!”石中玉很镇定,“把大门掩上,但不要锁,今天咱们要好好唱一出戏呢。”大门如果锁着,张婆子和春芽的不在寒山园的事就圆不过去了。 …………………………………………… …………………………………………… ………………66有话要说……………… 貌似很久没求粉票了。呵呵,因为单更,不太好意思。 谢谢了。 第六十一章 公开露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当大门被无情的推开,叶仲普带着一众丫头婆子和刘姨娘闯进来的时候,石中玉的房间内传来“惊慌失措”的哎哟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接着,石中玉花容惨淡,在大满的搀扶下,披着长发和斗篷,抱着伤臂,走出屋门。一众丫环婆子也都像是从被窝里才爬起来的,有的婆子还光着脚,丫鬟们鬓发凌乱。 “出了什么事?”石中玉问。 叶仲普见她在这种时候都不肯叫一声爹,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跳。 一切,他计划得很好。至少他以为是这样,这么多天留意着明闻,他坚信明闻根本没有注意到海龙帮的行动。当大火烧起来,映红了半边天的时候,他还隐约中有些得意,以为终于在那对嫡子女回来后,扳回了一城。哪想到伍先生来报,东大角安然无恙,明识的西大角却烧得片瓦不留。 这说明什么?说明明闻和明玉有人帮助,得了消息后,狠狠的摆了他一道!是谁在帮他们,他不知道,他只是在痛心愤怒之后,立即想到,这损失得让明闻来承担,他必须反咬一口,不能在损失了生意和财务的同时,还要失掉人脉。 “和三少斗在明面儿上,是两败俱伤啊。”伍先生提醒他。 他当然明白,可是他骑虎难下,若不反扑,就等于一败涂地了。明闻和明玉折腾了这几个月,一个从外事入手,一个从夫人小姐们那入手,叶氏族老本来就开始对明闻另眼相看,这件事后,他们肯定再不会给明识机会,若再牵连出他,料想不出一年,明闻就能事实上接管叶家。 石氏所出的这对兄妹,以前又温又钝,他从来不放在眼里,可经过那次海难,却锋利得像杀人不见血的刀。他不是没有抵抗,他在叶家深厚的基础和人脉,但结果他发现,他居然面对不了那刀锋,他花了半辈子辛苦建立起来的华厦,脆弱到在半年内就岌岌危矣。 只要栽赃成嫡子妒忌庶长子受重视,因而放了这把火,那么局势还是会反转过来的。总而言之,谁放的火,谁就会被叶家彻底抛弃!至于底下的手段……海龙帮好打发,其他明的、暗的线,金敬仕的人会帮他。 想到这儿,叶明闻使了个眼色。 刘姨娘连忙上前,对丫头婆子们一伸手,“去看看六小姐的屋子。”这刘姨娘是叶仲普的另一个宠妾,不过段位比姜姨娘差远了。姜姨娘晚上要做坏事,特意哄着叶仲普到了刘姨娘那儿歇着。这刘姨娘自以为得了威风,有点趾高气扬。 哼,叶仲普好歹还要脸,没让男仆和家丁进寒山园的内院。石中玉想着,上前一步,拦住如狼似虎的丫头婆子们,眼神轻蔑地看着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话却是对大寒小寒说。 “谁敢近一步,给我往死里打!” 叶仲普气得差点暴血管,没想到都这个情形了,这死丫头还这么硬气,“我发的话,谁敢违背不成?”他气咻咻地叫,“在这府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儿呢。倘若忤逆,就罚你到家庙里好好修身养性,学学为人子女之道。” “这倒奇怪了。”石中玉不闪不避,“叶家家大业大,百年望族,讲究的是一个规矩。身为人父的,天还没亮就搜带人女儿的卧房,可有什么天大的道理?” 叶仲普如何不知道这事做得不地道,可他没有时间犹豫。他听报码头那边有过很激烈的打斗,怀疑海龙帮的人和明闻动过手。他才又去过石泉居,又发现明闻并不在那里,于是他更加断定明闻可能出了状况,极可能是藏在寒山园。这是绝好的栽赃机会,他不能放过。 黑灯瞎火的,明闻跑到码头那边去,当然是去误导海龙帮烧掉西大角。但在他有心的布置下,明闻就是西大角大火的主使者。不然,为什么明闻不好好待在家里? 若逮到明闻的把柄,就能让明闻有若说不出,他要么自认倒霉,要么就得解释,为什么明知道有大火却不阻止?为一己之私,损害家族利益,也是叶氏宗族也不容的。 “你哥可能闯了祸。”叶仲普阴下脸,“但他毕竟是我亲子,我会帮他的平息。” 石中玉不怒反笑,“这话更奇怪。首先我哥是谦谦君子,叶家的后辈人中没人比得上他行为端正,他是连朝廷都下旨褒奖的人,怎么会闯祸?而且闯了祸还逃了?其次,他就算逃,又怎么会深更半夜到亲妹子的院子,还进了闺房。您可能做得出这事,我哥断不会。说起来,这算不算坏竹出好笋?” 叶仲普大怒,恨不得上前把这女儿掐死。可大寒小寒两个丫头像门神一样站在石中玉的身后,他不敢妄动,只咬牙道,“在与不在,让你刘姨娘看看便知。都是女人,又能如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石中玉扬着下巴道,“今天我若让人搜了我的闺房,明天就有人不知编排出什么来。所以,我-不-许!” 她的房间里当然没有叶明闻,不过他要给哥哥争取时间,所以在这儿瞎折腾。而她越不让人搜,叶仲普就越怀疑。 刘姨娘在一边看到局势僵住了,一门心思想立功,在叶促普面前挣脸,于是走上前,拉了石中玉的手,笑道,“亲父女两个,何必这么急赤白脸的?我说六姑娘,你就让姨娘看看你的屋子呗。老爷原也不是怀疑你,不过有小人进谗言,如果不让大家心明眼亮,说腌臜话的人才多呢。说起来,老爷这是疼你,堵了那些人的嘴。你人小,可不懂得这里边的弯弯绕儿。” 啪地一声脆响,刘姨娘的话嘎然而止。她捂着脸站在当地,眼前全是金色小星星,过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挨了叶六小姐狠狠的一记耳光。 “你……你打我?”她瞪起眼睛,面色狰狞,简直难以相信。 这是那个窝囊胆小,病病歪歪的叶六吗?就算听说她病好之后像换个人似的,可哪想到会这么厉害。不,简直是凶! “打的就是你。”石中玉微微冷笑,如果不是用左手,她还能打得更大力。正好,现在别的院子的丫头婆子多,她才好杀鸡给猴看,好好想泼辣一次,刘姨娘偏巧就送上门了。 “你是什么东西!”她朗声道,气势逼人,手指着叶仲普,“你不过是那个人的玩物,也敢用你的手来碰我!大满!” 大满应了声,怀抱着石氏的牌位走了过来。 “我娘的牌位在此,还不给我跪下!”石中玉喝道,“在我娘面前,还有你站的地方吗?” 上回,叶明闻为石氏挣了诰命,还重新隆重的办了丧仪,现在就算是叶仲普,在追封了五品宜人的石氏面前,也得低头。她早知道仅凭自己挡不住人,若真用了大寒小寒又怕站不住理儿,只有请已故石夫人了。 刘姨娘一见,立即跪了下去。 那众丫头婆子也跟着跪。她们今天是看明白了,今后绝不能惹六小姐,简直疯了,连老爷也撅得一愣愣的,谁敢再说什么? “反了!反了!”叶仲普跺着脚骂道,“你个不孝女,忤逆父亲就罢了,还让地下的母亲灵魂不安。哼,今天你别讲国法,我先给你讲讲家规。一切为着你着想,才纵着无法无天,今天若不压下你的性子,倒是我害你!来人!给我把院子里的人全绑了!” 石中玉心头一紧。 叶仲普这自然不是叫内院的丫头婆子,而是守在外间院的手下。这老混蛋当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要从他手中拿回叶家的控制权,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样,他现在已经不顾脸面。顶多事后把下人们全打死,这样他这个当爹的叫男人搜自己女儿闺房的事就不会传出去。从这一点上看,他的心肠有多么狠毒啊,为了自己,任何人都是可以牺牲的。也许,还包括姜姨娘所出的、一向为他所宠爱的叶明识和叶明珠。 而他手下有不少高手,单只伍先生和大管家叶贵就够大寒小寒喝一壶的。那时,再来几个粗壮的婆子押着她,寒山园还不由着这老混蛋为所欲为吗? 怎么办? 敌强我弱,她人手不足,只怕要吃亏。难道要把那四个侍卫招进来?那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闺誉也保不住了。她是不在乎,但她得顾忌叶明闻的脸面。现在,他们兄妹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叶仲普一旁看着自己这个向来软弱,最近却极为烈性的女儿面露犹豫和慌张之色,心中隐约有些畅快,但……伍先生和叶贵怎么还不进来? 他略侧过头,突然听到外间院有打斗呼喝的声音,接着,内院的大门处走进来一个人,长身玉立,风姿俊雅,比年轻时的他还要更胜几分,却是叶明闻。 “哥!”石中玉惊喜地叫了一声。 叶明闻来得太及时,正好解了她的困。从外表上看,除了一脸倦意,竟似没受伤。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雪白的衣袍,魁梧高大的身材,略带痞气、有风流倜傥感的小胡子,就算从暗夜中静静的走来,也让人无法法忽略他的存在。 陵王慕容楚!为什么他要公开露面,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 ………………………………………… ………………66有话要说…………… 求粉红,求正版订阅。 谢谢。 第六十二章 乱成一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小玉别怕,凡事有哥哥。”叶明闻神色温柔地说,令石中玉心头立感妥帖。 然后他转过身,虽然神态恭敬,但语气却生硬,“爹找我什么事,天还没亮,怎么闯到妹妹的院子里来?” “你怎么会……”叶仲普没料到叶明闻会突然出现,并且不是在石中玉房中,一时有些错愕。再看到慕容楚正站在叶明闻身后,不由愣了一愣。 不知为什么,或者是出于女性的直觉,石中玉觉得叶仲普在见到慕容楚后,并不是普通的反应,而是有点震惊似的。似乎……他们早就认识。但这感觉只是瞬间划过脑海,并没有引起她的太大关注。她的右臂只是正过骨,还没有用药,疼得很。而且刚才和叶仲普硬抗一回,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 “妹妹是我们叶府大房的正经嫡女,千金之躯,她的院子可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进来的吗?”叶明闻不理叶仲普的问话,微带怒容道,“就算叶贵大管家和伍先生是府里多年的老人,又是爹的贴身亲信,也不能随便乱闯。” “你做了什么?”叶仲普心头烦乱,但很快镇定了下来,至少表面上如此。 “没什么。身为府中老人却不懂规矩,找人教训教训他们罢了。” “他们是奉我之命!” “爹可是糊涂了?”叶明闻冷冷的,“爹怎么会不顾妹妹的闺誉、叶家的脸面,做出这等事来?若真是亏了名声,叶氏族老那边怎么交待?” 叶仲普语结,毕竟这事他做得不占着理儿,因为他急眼了,因为他总是错估这对兄妹,结果步步皆输。明闻应该受了伤,藏在明玉的房里才对,为什么从外面回来,还带着那个人…… 不过,他耳听外间打斗声正剧,心知伍先生和叶贵都是高手,就算吃了亏,也尽能全身而退,因而转移话题道,“你去了哪里?三更半夜不归家。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了大事!” “铃铛阁。”叶明闻吐出三个字。 叶仲普立即重重哼了声,“不学好的东西,居然跑到那种地方,还夜不归宿,我看你那圣贤书是白读了!” 铃铛阁是熙海最有名的烟花之地,石中玉天天往外跑,自然是知道的。但那个地方的老板即有眼光,又有脑子,把个卖笑之地硬撑成高雅又高级的所在。在熙海,商人们谈生意,官员们秘密接待海外访客或者朝中官员,大多会到那里去,找一两妓倌做陪,说说笑笑,风雅风流的就把正事办了。当然,余兴节目,个人随意。 出入铃铛阁,并不是伤风败俗的事,而是生意场上的约定俗成,叶家的三位老爷也好,年轻一代中似乎会接任家主之位的叶明识也好,也经常会到那里去,但很少过夜的。叶仲普这时候指责叶明闻,就是指责他这一点。 “我是和这位楚爷谈一笔大生意,结果相谈甚欢,喝醉了,这才耽误到现在。”叶明闻没什么诚意的解释,指着慕容楚给叶仲普介绍。 “叶老爷好。”慕容楚上前两步,“在下江原楚天阔。” “楚先生,有礼。”叶仲普抱了抱拳,看着有点心不在焉。两人之间,像足了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礼貌又疏远。 不过慕容楚并没有执晚辈礼,淡雅温和的微笑中,有些莫名的傲慢意味。但这情况没有人发觉,唯石中玉略有所感,似乎……叶仲普有点怕慕容楚似的。 “怎么好劳烦楚先生送你回来!不成器的东西!”转过头,叶仲普又板起脸,表现出他那早就被无视了的为父尊严。 石中玉略皱了皱眉,感觉古怪。 她的院子连府内老人都不许进,为什么哥哥要带慕容楚直接闯进来?难道是太急切,所以疏忽了?奇怪的是,叶仲普好像没发觉似的,就那么站在那儿说话,也没赶慕容楚,更没呵斥她进房,好像都忘记好她这一号人存在。 而老叶,不是应该会抓住一切机会找茬吗?为什么熟视无睹? 这么想着,她就慢慢退回到房里去,尽量不引人注意。不过,她看到慕容楚的目光掠过了她,没有停留,但关切的感觉却传递了过来。 隐在门边,只听叶明闻道,“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是看到码头那边大火,才赶回来的,貌似是咱们家的货仓位置。” 叶仲普脸色青白,甩袖道,“到外书房去说,怎可怠慢了楚生生。”说完,也不等叶明闻回答,率先向外走去。 叶明闻转头看了石中玉的房间一眼,知道她必在偷看,立即绽放出一朵安抚的笑意,跟了出去。当然,慕容楚也不能多呆。 石中玉看到叶明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四脚有些僵硬,慕容楚不着痕迹的扶了一把,心里立即紧张起来,有点明白为什么哥哥和慕容楚都不顾礼仪,直接进了她的内院了。哥哥的内伤肯定很重,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只是咬牙硬顶着而已。慕容楚在他身边,是为了防止意外,另外也要隐瞒住叶仲普。 想到这儿,她的心疼起来。 “小姐,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小满低低的问,指了指还跪在原地的刘姨娘等。 “让她们都滚。”石中玉挥挥手,“态度不必客气。” 小满领命出去,石中玉又吩咐自个儿院子里的人赶紧洗漱收拾,然后又吩咐小寒到外面去打听情况。算算时间,姜姨娘的尸体,还有叶明珠房里藏着死男人的事要发作起来了。她多想看看叶仲普精彩无比的脸色哪,可惜她是所谓的深闺中人,这种混乱的场合是不能出席的。 大满和大寒重新帮她梳了头发、换上衣裳,因为折腾一夜,大家都饿了,又在小厨房煮了红枣细粥吃。直等到日上三杆,小寒才回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外面都乱了套了。”小寒兴奋得两眼冒蓝光,“依奴婢看,老叶撞墙死了的心都有。” 此时房间内,只有两个满和两个寒,说话无需顾忌。因石中玉平时称呼叶仲普为老叶,她的贴身丫头们也有样学样。 “事发了?”石中玉拉小寒坐下问。 “可不是。”小寒道,“老叶把三少和那边的大少,还有伍先生、叶贵及好几位大管事的都叫了去,说西大角大火的事,嚷嚷着要查出凶手,说什么有内贼。看情形,就差指着三少的鼻子栽赃了。三少不温不火,一句句都顶了回去。” “楚大哥呢?”石中玉有点急,特别担心叶明闻的身体,“在我哥身边吗?” “家内议事,楚先生只怕不好列席。”大寒提醒了一句,当着大满小满的面儿,不敢直呼陵王殿下的称号。 关心则乱,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石中玉因为揪心叶明闻的伤,居然一时没想到。 小寒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楚先生去了石泉居候着。小姐放心,三少受的内伤虽然重,但只是不宜走动,奴婢偷看到他一直坐着回话,应该不会有碍。” 其实这是她的推测,因为伍先生和叶贵都是高手的缘故,加上书房外还布了岗哨,她就算擅长轻功和隐身,也没办法凑得太近,知道得并不十分清楚。事实上,若不是外书房那边有几棵大树,书房的窗户又开着,她根本没办法看到书房内的情形,也听不到只字片语。当然,当诸事皆发,整个叶府都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冲到院子里时,她探听消息就容易多了。 “后来呢?”石中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后来,码头那边的人忽啦啦来了好多,应该是报损的。”小寒道,“老叶和他的狗腿子正焦头烂额,任婆子就杀猪一样的又喊又叫,报了姜姨娘、张婆子和春芽的死讯。老叶这儿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人吵嚷,说九小姐屋子里昨晚进了三个男人,早上全死了。九小姐据说衣衫不整,从屋里出来时都吓傻了,一问三不知。巧的是,二房和三房的两位老爷和太太正因为西大角大火的事,匆匆往外书房赶,看了个满眼。这事,根本就捂不住的。” 任婆子办起坏事来,真是有能力啊。她为了保自己的命,可算是卖力得很。但慕容恪只怕不会饶了她,顶多给她个痛快。这叫什么?害人不成终害己,多行不义必自毙!姜姨娘的魂魄如果没有直接下地狱,估计这会儿要死不瞑目。她信任的背叛了她,她全心爱着的,被她害得这般下场。只是叶明珠也要明白,身为女人却想出那样的毒计,是要付出代价的。 玉心头满是报复的快感。 “老叶没直接气死,心脏还真是强壮,脸皮也真是厚。换成别人,估计干脆去抹脖子上吊了。”她微微冷笑,自从回到熙涨,这是心情最畅快的一天。 “小姐说得是。”小寒也笑,“叫他害小姐,叫他害三少,叫姜姨娘和九小姐想出那样狠毒不要脸的主意!不过,老叶确实是给气晕了的,外面正吵吵着请大夫。” “这么个乱法,闭府了吧?”大寒问。 “正是呢。”小寒点头道,“所有人都不许出入,大小管事排着队等示下,就连族长派人来问大火的事,都给挡了回去。” “那可怎么办?”大满发愁,“小姐的手也要看大夫才行。” “要不,我去找二门上的管事,叫他们给小姐请个跌打郎中。”小满眨眨道,“刚才老叶闯进咱们寒山园,小姐可是‘摔’伤了。” 正说着,外间跑来个小丫头,说小寒姐姐叫人请的大夫来了。 “我没请啊。”小寒纳闷。 “先叫进来吧,就在外间院的会客厅等着。”石中玉道,很怀疑大夫的身份。毕竟,慕容恪说给她拿药,已经走了两三个时辰了。 …………………………………… …………………………………… ……………66有话要说………… 预报:接下来的几章,就要发生一件大事啦。 谢谢正版订阅。 第六十三章 疗伤的行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所谓大夫,竟然是以德和一个面生的中年道士。 迎他们进了外间院的小会客厅,石中玉打发大寒小寒守在门外,单独和以德相对。其实这很不合规矩,不过这是她的院子,丫头婆子们也都是自己人,传不出不好的流言,她也就没那么讲究。 “上回测得字,可应验了?”以德先不问病,倒问起别的。 石中玉站起来略施一礼,“多亏了道长解的那个‘又’字,小女才能逃过劫难。” “没事,回头诊金多给点就行了。”以德笑得市侩,但石中玉如今却不敢看轻了他。 不管他是未卜先知,还是运气太好,正蒙对了,总之不是以德的提醒,她可能不会早早架起那只弓弩,破了姜姨娘的毒计。不过面对以德这种游戏风尘的态度,她也不会变得恭敬,那样大家不自在,因而笑说,“一码归一码,上次测字的银子已经给了,诊金嘛,自有定例。” “丫头,贫道可是老神仙呢。” “神仙都不食烟火,回头我供奉您一餐斋饭,提银子多俗气。” “好吧,按定例。”以德似乎知道石中玉说到做到,于是连忙说,并从怀里掏出一青一红两个小瓷瓶,放在桌上道,“红的内服,青的外敷。说到早饭,贫道还真没吃,叶六小姐叫丫头给贫道备点,倒不必是素的,贫道所修,并不忌口。” 石中玉忍不住想笑。 这位以德道长,丁点便宜也要占,有吃的就不会让嘴空着,哪点像高雅清逸的道长呢?可偏偏,他经常一语成谶,名义上还是慕容恪的师傅,真让人琢磨不透。 “去吧咱们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好好招待以德道长。”石中玉吩咐了大寒小寒去侍候以德吃东西,如今府里正乱,也只有在小厨房自己做了。 “好说好说。”以德笑眯眯的离开。 而他前脚才走,一直站在一边不吭声的中年道士就走了过来,滴青瓶中的药液于掌心,覆住了石中玉的手臂。 药液并不象想象中的冷,而是微温,显然是以火热内力化开,便于药力渗透。 “叶六小姐,您竟然允许随便什么男人摸你的胳膊?”那中年道士突然开口,声音古怪。 “病不避医,道长不是大夫吗?”石中玉盯着他笑,“再者,跌打伤,不按摩怎么行?” “大寒小寒全是练家子,也可以给叶六小姐揉药酒!” “道长愿意效劳,我何乐而不为?” 中年道士手上略停,看样子气得头发全竖了起来,深呼吸好几次才问,“你认出本王来了?” “我要说没认出来,殿下是不是要斩断我手臂?”石中玉假意叹道,“什么道理,让男人摸了手说要砍掉,怎么不砍掉男人的狼爪子。” 她这种奇怪言论,慕容恪听得多了,不过听她的话音,是知道中年道士就是他,这才允许肌肤触碰的,心里不禁又有几分得意,因而好奇道,“本王哪里露了行迹了吗?这人皮面具可是少有的精品,连表情也会有,你怎么看透的?” “殿下个子这么高,气质这么好,往人堆儿里一站,就是鹤立鸡群,很容易辨认的。”石中玉借机吹捧,“其实之前我还想建议殿下扮女人,反正殿下长得那么美,可女人这么高,不也太惊悚了嘛。”现代社会虽然有模特这种职业,但女模长成男模的身高,也很可怕。 恭维话,慕容恪听多了,可若由石中玉说出来,他就感觉大不同,忍不住心头暗喜,却故意冷哼道,“你就是嘴甜,该干的坏事,从来不手软。” 石中玉嘿嘿笑,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我和你之间有莫名的电流,只要你出现在我身边一百米之内,我就会心有所感吧?如果这样说,你还不乐疯了? 男人,不能太宠的。 慕容恪不说话了,专心为石中玉搽药酒。石中玉打发会武功的大小寒走,就是为了和慕容恪说话方便,免得有人听壁角。不过此时却突然不知说些什么,于是也沉默。 不交谈,两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那条伤臂上。开始还没有什么,纯粹是疗伤的行为,但当石中玉的胳膊越搓越热,情况就不大对头了。 慕容恪的动作越来越慢,按摩变成了抚摸,眼神也渐渐专注,不过盯的却是石中玉的眼睛。 不过是摸摸手臂罢了,也不是拥抱,也不是亲吻,为什么会心跳加快,脸也发热?石中玉暗骂自己不淡定,想抽回手臂,却发现被握得死紧。略一用力,疼得轻叫出声。 她的呼疼,令慕容恪清醒,轻轻放开手。他要想办法尽快娶到她,不然他得被自己的心火烧死。原来,喜欢一个女人可以到这种程度的,吃不下,睡不香,一天到晚总是想着她。才片刻不见,就思念得要命。 “这个药一天要搽两次。”慕容恪突然站起来,“记得,无论如何,大寒小寒都不要离开你身边,除非我来了。”说完也不等石中玉应声,就这么突然走了出去,仿佛多待一刻,就可能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行似的。 石中玉也感觉心头不稳,倒没拦着。这时候大寒跑了来,看到石中玉神情的异样,也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中年道士面生得很,小姐虽然平时不太关注男女大防,但也不会随便和陌生男人独处一室。 而且这中年道士身姿飘逸,脚步稳而轻,一见就是高手,那双眼睛细看起来,更是掩盖不住的风华。裕王殿下跟自家小姐是什么关系呢?小姐不说,她也不好问。只是听说,裕王殿下已经有正妃了。不过自家小姐是商家女,嫁给裕王做侧妃也是高攀……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大寒甩甩头,把胡乱的心思扔掉,报告请以德吃了餐好的,还付了诊金,现在两名道长要离开,说就不特意来别过小姐了。 石中玉这一夜兼一早上,经历了太多事,心里不能平静,还有点特殊的感觉,因而也不多说,吃了红瓶中的药粉,就回屋补眠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了申时,醒来后还没吃东西,叶明闻就到了。 “哥,你的伤如何?”石中玉就关心这件事。 叶明闻知道瞒不过,也知道石中玉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倒也不乱安慰,只微笑道,“内伤挺重,但性命无碍。只怕要将养上三、五个月,但一切值得。” “什么人半路插手?”石中玉皱着眉问。 叶明闻摇头,“不像老叶的人。如果不是金敬仕动的手脚,就是另有其他势力。话说金敬仕明明认识我,却仍然让失忆的我待在金府,可见他所图不小。只怕,与娘留下来的那个盒子有关。” 一说这个,石中玉就沮丧。她不是叶明玉本体,所谓丧失的记忆根本是没影儿的事。可若她的笨办法真的不能找到钥匙,恐怕盒子的秘密就永远湮灭了。 叶明闻看到妹妹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道,“小玉,现在那群突然冒出的刺客不详,你最近不要随意出府,免得受伤。那群人都是高手,若非大寒小寒和楚兄来得及时……”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确了。 石中玉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想:一群高手?普通人连一个高手也见不到,能动用一群高手的,得需要多大的力量。那么,到底是谁要置叶明闻于死地? “哥怎么跑铃铛阁去了?”她转而问。 “楚兄在那边安排了人,老叶追查起来……会发现一切和我说的相同。”叶明闻略有些羞赫,毕竟这地方不该由妹妹这样的大家闺秀提及。 不过石中玉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觉得陵王在熙海的势力很大,几乎无孔不入,显然绝不仅仅是喜欢熙海这么简单。想必,叶明闻也有所觉察,最近其实对慕容楚有点疏远。不过慕容楚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毫无隐瞒,这对他们兄妹来说,未必是好事。 兄妹两人虽然从昨晚到现在见过好几次,却没有彻底互相说明个自的情况。此时说了半天的话,两下里明白。石中玉听说冷霄楼县令和来如风师爷昨天一早就被海对岸的知府叫走,摆明那知府是金敬仕的人。 而当叶明闻听到石中玉的遭遇,虽说现在姜姨娘已死,后果又由叶明珠担了去,仍然忍不住勃然大怒,恨不得先去找叶明识拼命。 石中玉死命劝住,叫他稍安勿躁,等着看叶仲普怎么处理这事。现在正乱,可不能让人抓住一点错处。无论如何,姜姨娘和叶仲普这对父母,实际已经把叶明珠和叶明识的前途毁个彻底。一个怕再难嫁给好人家,另一个也再不能触摸叶氏一族的权柄。 “老叶是想趁着我不在家,想把火烧货仓的事嫁祸到我身上。”叶明闻忍了半天才平静下来,冷笑道,“可惜他抓不到我的把柄,现在内外事都一起发作,他焦头烂额,还不知要如何平息,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若对咱们有一分宽仁,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 石中玉点头称是。 叶明闻看妹妹仍有倦意,加上手骨受伤,也就站起来告辞,让她好好歇一阵子,外面的事且不管,自有他来承担。 “只要不动武,不用力,我的伤就没事。”临了,他安慰道,“我听说明珠那头已经看管了起来,哭闹了半天也没人理,她的院子也封了,不许任何人出入,连她想去看看死了的娘也不行。等有了具体结果,我自会来告诉你。” …………………………………… …………………………………… …………66有话要说…………… 各位,我说有大情节,是最近几章哦,不是一下子就到的。反正大家会吃惊的。 另,感谢果然多的妈妈打赏的和氏壁。 谢谢。 第六十四章 陪睡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晚上,石中玉噩梦连连。 她没有叫人值夜的习惯,一来秘密多,二来好不容易不再和少年们睡大通铺了,她就恨不能独处。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毕竟这房间才死过人。 杀人,在现代时绝对没见过,但穿越初始的海难,她死里逃生,宝和轩大火,她看到慕容恪大开杀戒,乃至昨天晚上,张婆子母女死在自己面前。可不管什么,都不是她亲自动手,也没有那么近距离听到武器刺入**的声音,感觉到鲜血喷溅的温热,看到生命在眼前消失。 现在她只要闭上眼睛,就好像漆黑的夜里有东西在飘浮着向她逼近,向她讨命。她知道那几个人死有余辜负,可她仍然很害怕,却又因为倔强着,不肯叫丫头们过来陪伴。于是她就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然后被吓醒中徘徊。 其实,因为寒山园很大,空房间多,又因为她本来的房间血腥味还没褪尽,她已经换到别处住了,可惜仍然有心理阴影。 “六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你还奴婢的命来!”春芽伸出血爪,向石中玉扑来,因为颈骨断了,脑袋呈现出诡异的角度。 石中玉转身就跑,可春芽紧紧跟在她身后,身体更是变化出无数分身,把她包围其中。接着,张婆子和那三个男人,还有姜姨娘一起出现,变成几只大蜘蛛,吐出无数蛛丝,把她粘在蛛网中心。蛛牙闪光,淌着恶心的黏液,向她狠狠咬噬了过来。 “慕容恪,救命!”她大声喊着,可声音只闷在喉咙里。那一刻,恐惧如此真实。 “来了。我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好像阴暗黑沉的天空中穿过一道暖和的阳光似的,照得那些魑魅魍魉尖叫着消散,随后一只同样温柔的手,抚上了她冷汗淋漓的头。 石中玉蓦然睁开眼睛,慕容恪俊美无双的脸庞立即映入她的眼底,以及,心里。开始,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想着:这个梦还不错。但随即,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然而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叫,而是身子往床里下意识地挪了挪,好像她的床空白着半个,就是等他占据。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她闷在胸中的呼救? 慕容恪轻手轻脚躺在石中玉身边,伸臂把她抱在怀里,并没有欲念,只是爱怜横溢,“睡吧,有我守着你,什么恶鬼也不会来的。” 石中玉哽咽了声,并不说话,只枕在他胸口上,任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发,安心地调整了个位置、再没有噩梦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发亮了。 按往常的习惯,再过一会儿丫鬟们就会起身,收拾好自身后就各司其职,打扫院子、准备热水,当所有事情就绪,大满小满再来侍候她起床。 可是今天,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正侧着身,以手肘支着头,另一手拦在她腰间,小心控制着她的伤臂,笑眯眯地看着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还没走?”她问。很过分。很打击人。很得了便宜还卖乖。 慕容恪的脸色瞬间由温暖的春天变成严酷的冬天,“没见过比你更过河拆桥的人了!”他捏起她的下巴,“就这么对待陪睡的人?” 石中玉涨红了脸,“什么陪睡?说得那么暧昧。不就是……并排躺了一夜吗?”不过这让她有个错觉,她的人生目标就是赚大钱、养面首嘛,眼前这情形还真有点像诶。 “听你的意思,好像本王应该做点什么才不枉了这两个字?”慕容恪把石中玉往怀里带了带,纯粹邪恶的眼睛这时候看起来颇有点惊心动魄的感觉。 石中玉坏心顿起,反捏慕容恪的下巴,“爷,给妞笑一个吧。” 慕容恪先是一愣,随即眼里刮起风暴,返身就要压上。石中玉早知道说怪话会遭到残酷镇压,所以准备充分,迅速缩到床角,正色道,“不要闹,让丫头们听到就坏了。” 慕容恪僵住,倒真的没有再动作。 石中玉很感动,因为她知道,慕容恪那么藐视礼法世俗的人,却为了她压抑了自己的本来性情,说明他珍视她甚于自己,所以才会努力保护她的闺誉。而他的“陪睡”,是知道她第一次杀人,会害怕。这样的体贴的心意,谁也没有,唯有他。 只是,她怕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 想到这儿,她安静了下来,很后悔刚才的**行为。既然没有未来,为什么要招惹呢?为什么要撩拨呢?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表现。 而慕容恪的目光却渐渐深幽,轻轻落在石中玉的身上。 昨夜只想着安慰她入眠,只有温柔的心疼,后来见她依偎在他怀里睡去,完全不提防也不拒绝,心中就软成一片,只觉得只为了这信任,他做什么也值得。哪怕她躲避他,哪怕她不肯真心承诺,他虽然全明白,可却完全不在乎,也不曾说破。 因为她说过: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为着他的心,并且不介意他周身黑暗妖孽的人。 因为……其实什么也不为,根本没有理由,她就是动了他的心,他磐石一样坚硬的心。 此时,看她身着中衣蜷缩在床角,他看眼里,疼爱的心变得火热起来。真想,把她按在怀里,深深而彻底的占有。只有那样,好歹他的心才能平息片刻,不要总是不上不下的吊着,无处着落。更不必每天都有隐约的恐惧,好像她到头来会属于别人。 如果那样,他不知道怎么办。以前没有她,他活得很肆意。有了她,却突然软弱了,再也不能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过来,给本王亲亲。”他伸出手,哑着声音说。 “我……我……我早上还没刷牙呢。”石中玉把枕头抱在胸前。 一起睡了多半夜,她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中衣。太危险了,如果他昨晚要开动,她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听说男人早上很容易冲动……但她在他面前不管穿什么都很自在,这算什么? “殿下说,娶我做正妃的那天,才会碰我。”一咬牙,她搬出这句话。 慕容恪笑了。 石中玉不知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笑了。 那一刻,就好像雪地里,所有的花都开放了。又寒冷又温暖,极端的感觉,却那么美丽。 她很迷醉,差一点就本能的去到他身边,幸好她还残存着理智。 “我会加快那一天的来到。”慕容恪身子倾前,突然伸出手,摸到石中玉的脖子,拇指轻轻按在她的脉动上,感受它有力而急促的跳动。 多么脆弱,他能轻易就杀掉她,可她却成了他的生命。 “而且本王只是那么希望,并没有承诺。你要记清这一点,敢再给我提一次看看?”见惯了她顶撞他,反抗他,偶尔看她那么局促,拼命想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真可爱。 “我不敢了。”石中玉立即承认错误,“但是殿下,您该走了吧?我听到丫鬟们起来了。” “你的耳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慕容恪哼了声,对石中玉赶他走,很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天亮了,他不宜多待,于是从床上起身。 大寒小寒保护小玉,他很放心。但是有时又觉得,放两个武功高手在这儿,他行动多有不便。比如昨天他偷偷摸进来,可是费了一番力气,就连说话也要很小声,免得被她们发觉。听说,这两个丫头是三哥送给小玉的,不会有监视之意吧?那么,三哥应该知道他和小玉很亲近了吧?他会不会报告父皇呢?三哥从来不是多嘴的人,但事关父皇……那可就说不准了。 看样子,他得加快进行迎娶小玉进门的计划。但偏偏,这边他又放不下心。一是怕有人再害小玉,二是怕三哥有图谋。怎么办呢?真恨不得能分身! “别忘记吃药。”他看了看石中玉垂在身侧的伤臂和肿着的小手,猝然转过头,走了。 石中玉松了口气,却又感觉有些失落。她试着抬了下胳膊,回忆慕容恪这大半夜一直小心不弄疼她的伤臂,一直保持一种姿势不动,心里有点内疚。他身了子怕都麻了,她这么赶他走是不是很无情?可他再不走,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就那么坐在那儿患得患失、纠结、矛盾、长吁短叹,直到大满小满来侍候她起身,直到整整一天就恍惚的过去。直到半夜,某人又来陪睡了。 “殿下,您真不用来了。我已经克服了心魔,不再害怕了。”石中玉很诚恳地劝,“天气越来越热,若被大寒小寒发现就麻烦了。” “睡觉!”慕容恪就两个字。 坏丫头,难道她不知道这么近距离的陪着她,他忍得有多么辛苦吗?还不是怕她半夜做噩梦,怕她梦中乱挣扎,影响伤臂的恢复? “殿下,您现在成了我的新心魔了。”石中玉被按在床上时,赌气地说。 “唔,那你不用克服。”慕容恪的手掌按在石中玉的眼睛上,“快睡觉!” 还好,这次他并没有抱着她躺下,而是倚坐在床的另一端,看着石中玉翻来覆去的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一连十几天,慕容恪夜夜来陪石中玉睡,居然没被人发现。但在石泉居,慕容楚却同叶明闻谈起了他。 “小玉……怎么会认识我七弟?” ……………………………………………… ……………………………………………… ………………66有话要说………………… 月底了,投小粉了! 另,在书评区,看到大人们讨论小玉和恪恪的感情。 我是认为,恪恪的爱是纯粹的,是任性的,是不顾一切的。他本就是个直接的人,看问题和做事都面向本质。所以他认定小玉,就勇往直前。很动人。很勇敢。 但小玉,不是不爱恪恪,是她有太多顾虑,她放不开。 所以两人才会纠结,才会不同步。 想起一首歌,和恪恪的感情很适合。张芸京的《偏爱》,大家搜来听听。我这里贴一点歌词,因为我说的这些话不足一千字,免费。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人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靠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第六十五章 外人不知道的关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西大角大伙那天,石中玉和慕容恪携手出现,其实不管是叶明闻也好,慕容楚也好,心里都存了疑问和疙瘩。只是那场大火另叶家损失重大,加上姜姨娘和叶明珠连续出事,叶明闻强抑着内伤,忙着处理善后,在叶家族老面前表现出超强的能力,加分不少。而慕容楚暗中平息海龙帮的问题,还要调查当日突然冒出的刺客,同样忙得脚不沾地,这件心事就暂时压下了。现在就是重提,叶明闻却垂下眼睛,也没有说话,因为他既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 说自己不知道吗?那妹妹随便和男人夜行,成什么人了?可是他虽然知道小玉和裕王殿下之前的关系,也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牵不清、扯不断的感情,却对慕容恪来熙海的事不知情。 至于之前,要他如何开口呢?说到底,一切都是他的软弱和逃避造成的错误,如果他早和那个禽兽不如的爹争锋,木琴就不会早逝,妹妹就不会流落京都,卖身为奴。至少,她们母女不会过的那样不堪。他愧疚、心疼,因而更加舍不得妹妹受半点委屈,或者,被人看轻。 “小玉是否当过我七弟的家丁?”见叶明闻不开口,慕容楚问。 叶明闻抬眼望过去,并不吃惊。有很多线索,以前被忽略了,也许是根本没有注意。但只要有了怀疑,稍微留心,就能推断出来。 “首先,我之前听说我七弟很是迷恋过一个家丁,那是,我还一笑置之,以为是谣言。因为我这七弟虽然任性妄为,但却没有这个嗜好。”果然,慕容楚轻声说出他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而且,我知道他小时候的遭遇,对男色这回事是很厌恶的。但那天他突然出现,看到他望着小玉的眼神……” “什么眼神?”叶明闻插嘴。 下意识的,他非常不喜欢吧自己的宝贝妹妹和那个有名残酷无情的妖孽联系到一起。何况以朝局来说,裕王的未来很不平安,而且他还有了正妃。 “那眼神……就好像全天下就只有小玉在哪里。别的人、别的事,他全看不到<金<.风<玉<.露<贴<.吧<手<.打。”慕容楚脑海里出现那天的细节,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第二,我七弟冷酷的得很,自从元后故去就是如此了,没有人能进到他心里。”慕容楚微微摇头,继续说,“可一旦他心里有了人,就不会再为第二个人敞开。所以我猜,那个家丁就是小玉。第三,有了这个怀疑后,我打听过,那个家丁名叫石中玉,而我帮你弄得的江原路引,就有一张持有者名为石中玉。所以,虽然难以相信,但我知道,三年前的小玉肯定女扮男装进了裕王府。” “楚兄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问?”叶明闻闭上眼睛,长叹一声,“那时我重伤失忆,不然我怎么舍得让小玉那样挣扎求生?至今我想起来,还心疼不已。” 这会,轮到慕容楚无语了。 他知道真相,但他还想知道确定的答案。小玉如果就是七弟心心念念的人,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从杯底跑到了这海岛上来。只要不是与朝廷有关,就是好消息。但是为什么,他心里会很不舒服?难道……因为他和小玉有那样一层外人不知道的关系? “小玉,心仪我七弟吗?”这话才一问出口,慕容楚就万分后悔。 这不是他的风格,他应该云淡风轻。他应该冷讨厌旁观。他应该波澜不惊。以前小玉对他来说,只是个面目模糊的小姑娘,后来虽然颇为入眼,颇为心动,可现在却居然左右了他的心情。 “楚兄,你是自己人,自然之道小玉不是普通的姑娘家。”叶明闻斟酌着语气,“她很有主见,就算我是金*风*玉&露&贴%吧%手#打#当哥哥的,也无法左右。但她是知书达理的闺秀,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慕容楚听叶明闻似乎略有不满,悔意更深,连忙道,“明闻,我知道小玉是个好姑娘。只是……只是……关心。他是你妹妹,也是我的……” “裕王殿下此时应该在北疆,他来熙海是违旨的,楚兄如果能让他离开,想必也是帮了小玉的忙。”叶明闻打断慕容楚。 他也好,楚兄也罢,都该明白,不管小玉的心意如何,至少她选择离开,选择不合裕王殿下有瓜葛。不然,他不会逃出太府都,裕王也不会偷偷追了来。而从楚兄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很怀疑,楚兄对小玉生出了爱慕之心。 这是什么孽缘?为什么自己当成心尖子一样的宝贝妹妹要和皇族中人纠缠不清?先是裕王,有事陵王?从他本心来说,他不愿意妹妹嫁入皇族,那虽听着荣耀,却并不是好事。皇家内斗严酷,自家在熙海是望族,但终究是商户,放眼全京城,更如蝼蚁一般。 娘家给不了助力,妹妹在皇家如何生存?另外以叶家的身份,不管是陵王还是裕王,都不会取小玉当正妃的。 他宁愿把妹妹嫁给寻常的书香人家,只要夫家对她好,离他近些,他就能照顾她一声。不过,若真有一天,必须在陵王和裕王之间做选择,他会力主选择陵王。 因为他甚至楚兄豪雄的性情,身为男人的好品质,知道楚兄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善待小玉。甚至可以为小玉取到侧妃或者干脆正妃之位。楚兄可是连侧妃也没有,只有几个姬妾在身边的。这些,裕王比不得。 “明闻,你应该明白,我在熙海的处境也是见不得光的。”慕容楚酷肖,“我七弟正式明白这一点,才并不怕我。不过,那天的刺客查出了写线索,似乎……是北魏的人。” “北魏?”叶明闻吃了一惊。 他叶明闻在熙海有利益关系,更有人恨不得他死。但北魏,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难道是为裕王殿下所来?”他立即想到一种可能。 “那天么为什么要对你下手?”慕容楚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金.风.玉.露.贴.吧.手.打.认错了人,那群刺客也太愚蠢了,根本不可能,至于说跟他有关,就更不可能了。他与北魏,没有半分瓜葛。 情不自禁的,两人都皱紧了眉,半天没有说话。很少见的,慕容楚心乱得很,思绪也乱得很,干脆告辞离开。 “你不要送了,派个人带路就成。”慕容楚说。 叶明闻心中有事,也没多客气,只是叫了屈忽昀来。在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屈忽昀和牛蛮留守石泉屋,虽然也被折腾了起来,却不知道诸多细节,因而没有生事。不然以他两对小雨的忠诚度,很可能会不肯干休的。 “在我没查出北魏刺客的更多底细之前,你和小雨不要随意出门。就算出去,也要带足人手。”慕容楚嘱咐了一句就离开了,深觉自己婆妈。 明闻就算了,毕竟是结义兄弟,肝胆相照。中燃因为阵营的关系,他们被迫彼此利用,但兄弟情却不是假的。可小玉呢,他这么担心她,记挂她,如果这还不说明问题,他就白活了三十多年了。 总觉得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就算关系更进一层,也是可有可无。但不过短短的三年时间,那种蜕变就让他刮目相看。甚至可以说,眼前一亮。她独特的慧黠与大方,还有逼急了后的那股狠劲,都让他心折。 不过她和自己的七弟……他感觉得出那种爱意。小玉的态度虽然暧昧不清,但至少,七弟的心思他全明白。他为了长天而和七弟争天下,现在又要和七弟抢女人吗?话说回来。、,事实上是七弟夺了他的,以后也可能夺了长天的。 这两样,他都不能容忍。 天色黑沉,慕容楚沉默的跟在屈忽昀的后面,心思百转千回。经过花园小径时,前方突然闪过一条人影。屈忽昀只是普通保镖,没有发觉,可他心中却是一动。 蛐蛐,你回吧。穿过花园就到二门了,我想一个人惊惊。”慕容楚停下脚步。 “请先生慢走。”屈忽昀没多想,反正这些日子楚先生常来常往的,早就是熟人,因而施了一礼就离开了。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慕容楚背着手向前踱了几步,来到一片花木葱郁的隐蔽处,轻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前方树影晃动,伍先生走了出来,“我家老爷想请问楚先生,之前的约定可还算数?”倒真是开门见山。 “楚某一言九鼎,倒是叶老爷……”慕容楚冷笑,“若小玉三年前葬身大海,他打算如何让陪我?” 伍先生面色难看,“天性,六小姐还活着,姜姨娘却死了。” “叶老爷不会以为死无对证吧?”慕容楚哈哈一笑,“叶老爷智珠在握,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做了很多天理难容的事,还以为能纸包着火吗?他可是吧别人都当傻子?这些年他当家做主习惯了,自我膨胀到了一定程度,不然在么会衰败得如此之快?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楚先生什么意思,还请明言!”伍先生硬生生地说。 “认识论,好多事仍然能揭出来,叫他别打错算盘。”慕容楚沉下脸,“有些事,我不会容他反悔。我不会食言,他食言也必要付出付不起的代价!” 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草莽板起脸,浑身上下竟生出一股威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这个楚天阔真是江湖人吗?看来,他要回去劝劝老爷。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老爷已经被三少压了下来,再不能因急着报复而损失。伍先生心想。 ………………………… ………………………… …………66有话说…… 大家周末快乐,66还要努力工作,奋力更新。 感谢有朋友的三四章小粉 谢谢! 第六十六章 丑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外面发生的这些事,石中珏都不知情。 好不容易,她劝住了慕容恪继续陪睡的打算。不然照这样下去,某人不变狼人,她也会化身女狼,在美色当前时,忍不住开动的。但慕容恪只答应不会深夜摸来叶府,偷进寒山园,却不肯离开熙海,神神秘秘的不知干些什么。 “小姐,要不到花园里转一转吧?”小寒提议。 石中珏本不想去,却仍然点了点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手臂虽然没有断,而且在以德的好药和慕容恪亲自内力按摩多天之后,恢复很快,但仍然不能用大力。不过在大寒和小寒这种练家子的眼里,多多走动,舒筋活血对伤势有帮助。偏偏在北魏刺客案之后,她不好轻易出门,只能在府里溜达。 带着小寒和小满,石中珏趁早上流快的时候,在花园转了转。天气已经进入夏季,她向来怕热,以前在袼王府,多热的天也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吝服,现在终于解放了,基本上太阳一出来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可惜冤家路窄,逛了半个时辰后,她才要往回走,远远就看到六、七个婆子柙着叶明珠和她的贴身丫鬟茉lì走了过来。叶明珠布吝木钗,脂粉不施,才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已经瘦得脱了形,但那对酷似姜姨娘的大眼睛却射出凶狠不甘的光芒。 石中珏想躲,并不是怕她,而是烦了跟她面对。 但叶明珠却眼尖,指着石中珏大叫道,“贱丫头,你给我站下!” 石中珏脚下不停,停了不就自承其贱了吗?不过她并不是逃走,而是稳稳地向叶明珠走了过去,也不说话,就站定在她面前,神色冰冷的看她,腰杆挺得笔直。 叶明珠本来气势汹汹,却被石中珏的目光逼得瑟缩了一下。 “你……你要干什么?”她色厉内荏。 “我来看你落个什么下场。”石中珏挥了挥手说。 小寒立即上前,从背后按住叶明珠的肩,提防她暴起伤人,小满则看住了茉lì。那几个粗壮的柙送婆子都是知机的,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姜姣娘院里的任婆子不就死得不明不白吗?因而,立即退到听不到主子们说话的地方。叶家三少如日中天,六小姐作为三少的命根子,更是惹不得。 “你高兴了?”如果眼睛能咬人,叶明珠早就疯狗似的撕咬石中珏了。 而石中舌“老实,地点头,“不是高兴。而是非常高兴。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惩恶扬善以及报复的快感。” “你小心遭报应!”叶明珠吼。 “这世上,如果好人遭难,坏人得意,也就没有什么天道了。”石中珏不生气。她是胜利者,她可以俯视,叶明珠再恶毒也好,都不过是垂死挣扎。她若急赤白脸,岂不失了风度? “你害得我娘和我如此之惨,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的!”叶明珠张口,欲吐唾沫到石中珏脸上。小寒伸手一拍她后颈,她的。水没吐出来,反而呛得剧烈咳嗽。 “叶明珠,你真会颠倒黑白。”石中珏轻蔑地冷笑,“我本不屑与你理论,但你好歹是从叶家出去的,我要让你死个明白。凡事自有因果,你娘以贱妾的身份,却妄想主母的位置,仗着叶仲普的宠爱,苛待我娘,令她抑祁而终,又害得我兄妹九死一生。那时,你们可想过报应二字?此前,我娘可曾欺海过你娘?我们兄妹可曾伤害过你们兄妹?你们一家三口,抢夺本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为此不惜使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若你哥不想火烧东大角,若你和你娘不想毁我闺誉,怎么会让这一切落到自己身上?这是你们自找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怨不得谁!” 哈,把自己想彖成受难者?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就是要无情的揭穿。谁让叶明珠不好好反省自身,还要来招惹她呢? 之前她已经听到消息,叶府出的这三件大事都有了了断。叶明识管理不善,导致西大角大火,叶氏族老会认为他不再适宜接管叶家的生意,已经迫叶仲普剥夺了他的一切职权让他在家闭门思过。这等于斩断了叶仲普的半边臂膀,而且绝不可能让叶明识再咸鱼翻身。 姜姣娘之死,对外说成张婆子和春芽母女见财起意,要偷窃她的珠宝首饰,被她撞见,争抢中三方毙命。为此,她贴身的任婆子死了,她心腹的丫头都被发卖。最后还被二太太于氏和三太太程氏在查点物品发现,姜氏贪墨了好多石氏的嫁妆、首饰,那些本来是留给叶六小姐的。 东西,当然还了回来,姜姨娘死后还落了污名,连带着叶仲普也落个不识人的若声。他宠爱的妾室和庶长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何况他最爱的小女儿叶明珠,居然房里进了男人!而且一进就是三个! 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就算此事最后被美化成有歹徒闯进叶九小姐的院子,叶明珠和贴身丫鬟为保清白而杀人,仍然有很难听的话传出来,毕竟叶府这么大,为什么歹人不进别的院子呢?还不是叶九小姐平时在外在招摇所致?于是,叶仲普又加上了管理家宅不利的恶名。 一起连环事件,把叶仲普打得抬不起头,他平时因为垄断生意,得罪了不少人,而叶明闻却是极力拉拢那些人的,并许以共同利益,因而名声此消彼涨,人家不对叶仲普落井下石都算厚道了。叶仲普花了半辈子时间爬到叶府的最高位,却只用了半年就衰落到底。 不过,他终究保住了叶明珠的命。叶明珠没有被逼着自杀以示清白,而是被送到家庙去带发修行。 “叶明珠,虽然你还是花样年华,但人不害我,我不害人。既然长了蛇竭心肠,还是让我佛熏陶一下的好,弃恶向善,也是功德一件。说起来,我还做了件好事。”石中珏说完,施施然离开。 叶明珠看着石中珏的背影,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可是她不成。她是备受宠爱的叶九小姐时不成,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更是不成。 “小姐,您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茉lì突然掉了句书袋,然后凑到叶明珠耳边,趁着小寒和小满放开她们,而婆子们还没上来,低声说,“奴婢可是听说了叶六的一件事,可以好好做点文章,至少臭臭她的名声。那时,熙海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小姐和大少爷再求求老爷,从族老那边使些银钱,不是又能回叶府了吗?” 叶明珠眼睛一亮,怨毒的目光中闪出一丝狡诈和算计。 很好。她娘还给她和大哥留了大笔金银在秘密处。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进了家庙,没人注意,反而更好纤事。她这一辈子已经算是毁了,所以绝不能让叶六好过!更可恶的是,那个男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居然是叶三的好发,她大哥和父亲事败的最大变数。楚先生为什么要帮叶三?有没有可能,叶三要把叶六嫁给楚先生呢?那样的话,她更不能容忍!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在暗中搞出些事来。就在这次碰面后不久,岛上开始有流言传出,说叶六小姐喜欢修道,和若水观的美貌蒙面道士逍遥子的关系很是不清不楚。叶六小姐年纪老大不小,却还不说亲,据闻就是为了逍遥子。 那逍遥子道长是云游到此地的,平时深居简出,等闲不见人,仅讲道几次就深得夫人刁、姐位的喜欢。所以这谣言之所以以飞一般的速度在岛上传播,完全是各位崇道的夫人小姐们因为不岔叶六小姐的独占纤为而引起。 不管在哪里,未婚小姐泡出家人,都是丑闻一桩,即有辱门风,又令人们津津乐道。和惯例相同,石中珏是全岛最后一个听说这件事的人,啼笑皆非之余,又为慕容恪担心。以他目前的处境来说,似乎不应该如此引人注目。再者,自从答应不再陪睡,他一直再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消灭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它。”石中珏安慰叶明闻,“我明天就增若水观求签,大大方方的,谣言不攻自破。” “我陪你去。”叶明闻不放心,而且分外气愤。 “哥还是查查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吧?”石中珏说,心里有点点虚。 她和慕容恪真的清白吗?虽然还没有那啥,但抱、亲、摸,甚至挨在一起睡都有过了。这在古代,她绝对算是慕容恪的人了。恐怕,慕容恪也这样想,才会很笃定她会嫁给他。而且她冠冕堂皇地说什么破谣言,其实内心深处,难道不是因为想念吗? 是的,她被关了许久,她想慕容恪了。 “哥若跟着我,倒显得做作。”石中珏见叶明闻还在犹豫,连忙劝,但很没有底气,“哥你放心吧,我和袼王殿下没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的。” 真的……吗? 她自己也怀疑这种说法,但现在真的不能让哥哥和慕容恪见面。 叶明闻没说什么,只是发愁。他知道无法左右和强迫妹妹,可也真不放心。偏偏,他当哥哥的,毕竟不是姐妹,更不是母亲,实在没办法和妹妹讨论感情姻缘事。袼王从京城追到熙海来,冒着犯下欺君之罪的危险,对小珏的感情肯定不是普通的。若照楚兄所说,果真是一往情深,小珏可以摆脱得了吗? 想来想去,也许可以求楚兄帮忙。至少楚兄可以跟着小珏,把妹妹从裕王的手中夺回来。 还是那句话,如果妹妹一定要嫁入皇家。他宁愿那个人是楚兄,陵王殿下。 ……………………………………………… ………………66有话要说……………… 还有两天,本月就结束了。 没投小粉的朋发,不管您投哪本书,请抓紧,不然浪费了。 第六十七章 我也可以为你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八章 提亲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九章 先盖个章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章 未婚夫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一章 正妃之礼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二章 好吧,那就等吧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七十三章 自由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一章 被绑进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章 奉旨出家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章 刺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章 都赶一块儿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章 贬嫡为庶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接到那封折成纸鹤的信,是在进入太府都的城门外。 按照惯例,皇上会亲自迎接凯旋的裕王殿下,在群臣面前表现自己对这个儿子的钟爱。然后,这些消息会传到民间。百姓们会不胜唏嘘。摇头叹息着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多么任性不听话的儿子,爹娘还是爱的。至于裕王殿下多年保护北疆的功绩,很多人习以为常,早就忘记感恩。 不过今次,因为皇上还在皇观中以浩一真人的身份清修,所以派出皇太孙出城相迎裕王殿下以及北军。这行为也强烈的传达出了一种信号:太孙监国,将来就是铁定的新皇。 慕容长天在接近慕容恪的时候,拉住了慕容恪的手,说:七皇叔辛苦。其亲近之意明显。 慕容恪愣了一下,随即就把手缩进了袖子中,死死捏着慕容长天悄悄递过来的东西。 他们两个,一个是战绩彪炳的期望,一个是堂堂皇储殿下,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单独相处或者私下见面。只能以这种方式交流,加上彼此了然的眼神,一切就尽在不言中。 这是不是皇家的悲哀,慕容恪不想评论,但他却深知,因为已故的太子殿下,他和长天都对对方没有恶意,可却一定要表现出恶意来,很多人才能舒服安稳,不然就会被怀疑有什么阴谋。用小玉的话来说:是在太变态了。 迫不及待的回到家,纸鹤已经皱成一团。 本能的,慕容恪知道那是关于小玉的消息,所以手有些发抖,因为生怕把纸撕破了,好不容易展开,却发现只有短短两行字。 第一行:很好,勿念,小心。 第二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认识小玉的字,因而心就像瞬间感受到了四季变化,一会儿温暖、一会儿**、一会儿萧瑟、一会儿又寒冷彻骨。 小玉这是怕他莽撞,结果牵连到自身哪。可小玉不明白,事关她的安危,他不敢有丝毫的冲动和焦急,虽然他确实焦急的很。WWw.YZUU点com 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他想了个通透。很明白皇上这样做的意思。小玉是他的把柄,以前皇后可以利用,来了一个火烧宝和轩,皇上为什么不可以?况且,其中还牵扯进了三哥。他那个父皇,最忍受不了事情失去控制。 三哥于父皇而言是最忠诚的棋子,如今却受到别的影响,父皇怎么能无动于衷? 但是,父皇暂时不会杀小玉,因为害怕他会疯。 他跟自己保证,如果小玉出事。他会的!而他发了疯,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天下?没有尝过权利的滋味,或者沉溺于权力的人,或者还有喜欢改变天下的人才喜欢。他?哼,从来不稀罕,他自私冷酷,只在意自己的心。 而过了快三十年,他找到了他的心。 “长天,本王会念着你这份情。”他望着夜空,喃喃自语。如果说太子的命是抵掉了他的母后,长天的名就是抵掉小玉的,不管将来如何,他会保长天平安。 第二天,他就进宫找人了。 父皇也好,其他人也好,一定以为他会费尽心思在皇宫中安插人手。那些人可也太小看了他,他既不需要揣摩上意,又没有阴暗心理,何必那么做?可现在他很后悔,因为宫中没有他自己的人,找小玉就很不方便。 这个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林林总总的人加起来也有上千。若父皇有心在其中藏匿一个姑娘家,找起来真如大海捞针一样。这从小玉给他的信写的那样匆忙就可以看出来,她不得自由,而他也不会去找长天打听,问小玉到底关在哪里。长天不会说的,他又何必浪费时间。 不过一连半个月过去了,他踏遍皇宫也没找到一丝线索,就再难镇定下来。每天脾气暴躁到整个裕王府都战战兢兢,生怕他一怒攻心大家都得丢命。 “殿下,关于军务……”都不敢说话,孙福珩只得硬着头皮来。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必须要处理了。 “丢着别管。【叶*子】【悠*悠】”哪想到,慕容恪却这样回答,而且语气不善。 孙福珩缩了缩脖子,想告退,却想起一件事,“殿下,夏公公在院子候,要属下转告殿下一句话:虽说皇上在清修,但殿下身为人子。还是要请安的。” “皇上没召见我,是给本王下马威,本王又何必……”慕容恪冷哼了声后,却突然心头一凛。夏老此言,话中有话啊。 确实,皇宫他都翻遍了,唯独没有去过皇观。这么浅显的事情。为什么他看不见?是一叶障目,还是事关小玉,他的智力就降低了? “转告夏公公,多谢。”慕容恪吩咐了一声,立即就冲出房间,也不管现在天色已晚,他不应该这么随意进宫去面圣。 而当他硬闯皇宫,植入皇观时,却发现皇后也在。 “皇上,您要宠老七也有个限度。”皇后气愤地说,“他从北地回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功绩。身为武臣,保家卫国不是应该的吗?在这,他的封地北元都紧邻北魏,皇上不着(看不清)战事,他自己也得顾虑封地里的属民。可他倒好,长天去迎接,他连个笑脸也没有,急匆匆回了自个儿的王府,之后满宫乱转,却没有拜见皇上。臣妾好歹也算是他的母亲,他也没来问候一声。臣妾也不求别的。这点皇家礼仪总要顾忌吧。可皇上看他,这像话吗?” “老七从来就是不守礼法的性子。你何必强求于他?”皇上很宽容的笑笑,“他这是和朕赌气呢。去年朕给他赐得婚,他不满意,跟朕闹脾气而已。” “金王妃的家事、相貌、品格都是上佳,真不明白他到底要什么女人。”皇后冷哼,“都是皇上不好。当初要听臣妾金风!玉¥露#贴&吧*叮#当#步@摇*手!打~一眼,把金敬仕的女儿指给长天,皇上现在连重孙都有了。这样还害了人家金小姐,听说老七都不进正妃的房门。话说老七都快三十了,连个子嗣也没有。不如再赐几房妻妾给他吧。” 慕容恪站在门外,听到这里时,就知道不能在隐身不现,不然不知道又被皇后折腾出什么麻烦事来。而他无意中一回头,骇然发现有个老太监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而看到他的目光扫过去时,前辈至极的弯了弯身。 慕容恪只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号称大燕第一高手,纵然有军事上和身份上的加分,但武功确实超一流高手。可是,那老太监在他身后不知站了多久,他甚至没有发觉。虽然这也有他分了心的缘故。那老太监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 “你抓的小玉?”他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奴才奉旨行事而已,但没有伤到叶小姐一根头发。”谭公公以同样的声音回答,态度依然谦卑。 ,入库的心思顿了一顿,脸上没露出任何疑惑的神情。 刚才那一问,不过是试探,但没想到老太监居然直承其事。这说明,父皇知道他会推测到小玉在皇宫。而且断定他会来找。 而就耽误了金~风!玉@露#贴¥吧叮¥当&步*摇(手)打!这一点时间,他已经听到屋里的皇后说起某位大臣的女儿。真当他当傻子,当沉迷于美色的窝囊废吗?他身边的妻妾,有哪一个是目的单纯的?虽然皇后知道这些妻妾奈何不了他,但后宅不宁,也能牵制他的精力。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迟疑,在外面朗声道,“儿臣求见父皇。” 里面的人明显吓着了,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很快,皇上愉快的声音就响起,“是老七吗?你这孩子是不守规矩,大晚上的跑来干什么?” 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最快更新 慕容恪稳步上前,推开了门。 “一直怕打扰皇上清修,故而没有拜见。不过今天想起父皇,干脆就来了。”慕容恪神情清淡地道,“儿臣从来率性而为,还请父皇恕罪。” “老七一片赤诚,其心可嘉。”回话的却是皇后,“不过天色这样晚,都公斤了,老七还能来去自如,可见确实是面生心切。那些侍卫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没有回报一声。” 她语带双关,意思是提醒皇。慕容恪能随意入宫而不惊动侍卫。若真有二心,只怕皇上老命不保。当然,她自己也心中惴惴。 “皇后不知情,朕赐了老七御用腰牌,可在宫中畅行无阻的。”皇上温言道,冷厉的目光却在慕容恪身上扫了一眼。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腰牌。 皇后哼了声,起身道,“既然老七来陪皇上说话解闷,臣妾就要先回了。” 皇上点了点头,“你企鹅坐片刻。朕让天真奉了茶,然后代朕送你回去。” 皇后见皇上在慕容恪面前给她长脸。心下稍微舒服了些,转过头去道,“天真,快给裕王殿下敬茶,之后陪本宫回宫。” 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声音答了声是。 只一个字,慕容恪却心头剧震! 那个声音,他日思夜想,从没有一刻在脑海中消失,每天在心中温存。好像她从来不曾离开过,而但他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这才发现这屋里不止有皇上和皇后,还有一个小道士。 枉渴的相思,却在这一刻发现梦中人就在眼前,慕容恪拼劲全身金.风.玉.露.贴.吧.叮.当.步.摇.手.打.的力量,才使得双脚牢牢钉在地上,没有跑出去,直接把那个把他的心生生摘走,而且拒不归还的人抱在怀里。 他特别想。但绝对不能。皇上就罢了,若连皇后也知道什么,结果不堪设想! 请记住我们的网址:最快更新 “裕王殿下,请用茶。”石中玉低着头向前,捧着茶盘。 纵使相逢应不识……她突然想起这句诗来。 …………………… …………………… ………66有话说… 出差中,困且累,牙疼上火,总之各种痛苦 第七章 白衣、散发、女鬼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八章 吻也可以这样的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章 解毒的条件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章 洞房花烛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一章 一晌贪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二章 给我孩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三章 *乱宫闱的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四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五章 J夫Y妇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六章 兄妹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金旖晨上了停泊在熙海边的一艘客船上后,陵王慕容楚就到了。 “金小姐,有礼。”身为皇室子弟,慕容楚与慕容恪不同,举止大方稳重,彬彬有礼。 金旖晨好奇地望着他,“我装小玉,不像吗?” “外形上毫无差别,我七弟手下的异人,造出的人皮面具真是鬼斧神工。”慕容楚有着魁梧的身材,却能笑得温文,这两种感觉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冲突,反而透出一股子略带江湖痞气的优雅来。 “只是,小玉的眼神不同,是谁也学不来的。不过金小姐放心,除了与她极亲近的人,发现不了她的各种特质。” 寥寥几句,金旖晨心里就明白,陵王殿下也喜欢着小玉。一个身处高位的男人,也只有在提起自己心上人的时候,才能笑得这样柔和。还有那不经意的语气,都说明他是深入了解过小玉,并打心眼儿里喜爱的。 可惜,她知道裕王已经和小玉在一起,只能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裕王和小玉之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排斥着一切人的进入,陵王殿下真的好可怜。而一想到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阿忘,也就是叶明闻时,她的心又乱跳过不停。 “开船吧。”慕容楚吩咐了声,就退出金旖晨的舱室。 熙海岛与大陆相距不远,没有险恶水道,因而夜航颇多。摇摇晃晃地缓行一夜,第二天清晨便到达了。叶明闻早就得知前因后果,又要瞒着叶仲普,于是亲自来接船。看到金旖晨的一刻,他心里充塞莫名其妙的情绪,看着那张妹妹的脸,却知道面前的是自己喜欢的人,那感觉相当怪异,又不知所措。而当他扶“妹妹”上马车时,两人肢体接触,全身顿时又像火烧一般。 金旖晨早在船上就换了陵王的侍卫服,此时要和陵王及叶明闻挤在一处,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叶六小姐失踪,对外仍然声称是旧病复发,由丫头冒充着,天天躺在屋里。现在金旖晨来了,自然由她代替。这样一来是为了石中玉的名声,毕竟一个未嫁的姑娘不能玩失踪,于闺誉有损,二来为了方便金旖晨藏匿,免得被有心人发觉。正是为此,慕容楚才亲自前来。 名义上,石中玉是慕容楚的未婚妻,他去寒山园探望,身边跟足了人手就无不妥。这样能借机把金小姐带进叶府,顺便还要隐约的示威,表明叶三和叶六有强硬后台,让还是不安分的叶明普老实点。 石中玉被捋,两三个月音信全无,叶仲普是知道的,这个惯会见风使舵的衣冠禽兽最近又不安分。他在叶家掌权惯了的,虽然被一对儿女压制到不能抬头,暂时服软,但心里肯定极是不甘。现在打量着叶六再也利用不上,陵王也好,裕王也好,再不会给叶明闻撑腰,他当然又想蹦跶。 不过,他的“嫡女”突然回来了,离开期间的事只字不与他提。而人总是对不明确的事心怀某种畏惧,加上陵王明显的行动表态,相信他会规矩很多。 这么久以来,叶明闻稳扎稳打,叶家这边的局面比石中玉离开时还好些。只是叶明闻一直心系妹妹,不能专注,还没有彻底拔掉叶仲普的烂根。这回金旖晨来,就是要帮他。 不过金旖晨毕竟不是石中玉,慕容楚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叶明闻借口送慕容楚,也没有多待。金旖晨这边忙着和大寒小寒见面、沟通,商量以后要怎么配合,又注意些什么东西,那边叶明闻和慕容楚已经到了石泉居。 “叶明识和叶明珠怎么样了?”慕容楚问。 “小玉之前给了叶仲普暗示,他要巴结楚兄,就会抛弃那两个人。不过小玉失踪,他以为楚兄可能不会要小玉了,于是拖着不办。”叶明闻冷笑,“现在‘小玉’回来了,估计这两天就会有动作了。” “你这个爹真是够狠。”慕容楚不禁齿冷,“以前轻忽你们兄妹就了,叶明识和叶明珠也算是他宠爱了十几、二十年的儿女,他也下得了手。” “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叶明闻很漠然,因为已经对叶仲普失去了最后一点希望,“为了保住自己,他连亲生爹娘和儿女都可以出卖。我真替我祖父母庆幸,去得那样早,省得看他的恶心嘴脸。” “你要把他怎么样呢?” “不动他,是怕金敬仕那边有反应,继而影响到皇上。”叶明闻叹了口气,“现在金敬仕倒了,水军的军权分布大洗底,他自知失了唯一的靠山,不知又要去攀附谁。不过若皇上不关注小小的叶家,我会让他安享晚年的。”说到“安享”二字时,叶明闻微微咬牙,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吃喝是不用愁的,也不会虐待他。但是,不要再想为任何一件事做主了。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明闻,这已经是很厚道的结果了。” “并不是我心软。只是损了我的阴德便罢了,就怕灾祸会降临到小玉身上。”叶明闻眼中突然流露出痛楚之色来,“我只有小玉一个妹妹了,为也她,我宁愿去死。” “她在宫里,虽然还出不来,但我父皇不会伤她,只是拿她来威胁老七罢了。”慕容楚苦知,“外人不知我父皇对老七的忌惮,必要的时候,老七是个很可怕的人。他就是那样,爱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全天下,把自己的命也给那个人。若恨一个人,就是那个人的地狱。” “无论如何,请你尽可能保护她。”叶明闻突然掉了眼泪,“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帮不到她的忙,却要她事事操心。”他太明白,小玉把金旖晨弄来,也是为了他。 其实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也很清楚……不管石中玉最终选择了谁,叶明闻都希望慕容楚不要介意,尽可能善待自己的妹妹。其实,叶明闻心里也知道,小玉,始终爱的是裕王殿下,从来不是他这位慷慨豪迈的义兄。 慕容楚心里也明镜似的,只是他到此时才懂得,所谓放下,其实是最放不下的。 他出现在小玉的生命里太晚了,假如那一夜他射出了神箭,也能找到她的人,结果会完全不同。可是错过的,再也无法重来。 “如果她不能做我的正妃……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半晌,慕容楚闷声说,“只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不是交换,是请求。” 叶明闻想也没想答应,为了小玉,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两人又密谈了一个多时辰,闻讯赶来的叶仲普到了。慕容楚不愿意和叶仲普多说,就借口有京中有急事,只休息了半天就离开熙海。其余的,自有叶明闻来应付。 果然,叶仲普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没认出来,顺利接受了金旖晨。不久后,身在皇宫的石中玉得知一切安好,好歹略松了口气。 “只希望我那未来嫂子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对我哥太热情。”慕容恪不在时,她没有人说话,就只能自言自语,“不然人家以为叶氏兄妹搞兄妹恋,那可糟了。男人嘛,在那种事情上的定力本来就很差,如果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更加把持不住。” “什么把持不住?”没想到背后不能说人,她这才咕哝几句,慕容恪就进来了。 她扑过去,扭股糖似的在慕容恪身上一通缠,惹得某人心头火起,当场就把她抱上床,好好解释了一下什么叫“把持不住”,令她后悔到死。晚上的时候,某人又比平时更狂热些,要不够似的,令石中玉心中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 “殿下要离开?”她拉过他披散的长发,蒙在自己脸上问。 “就几天。”慕容恪吻吻石中玉**的肩膀。其实,他想带她一起,现在他已经无法忍受与小玉超过一天的分离。可是皇上不准,大约是怕他借机跑掉,就此造反。 不管怎么说,父皇就是不信任他。 “要回一趟北元都。”他又解释了一句,“我的暗哨已经全部撤掉,必须妥善安排,才能让他们不受父皇所害。虽然皇上富有四海,但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北元都,就是他看得到却够不到的地方。这也就是他宁愿把富庶,可算得处是大燕钱袋子的熙海给我,也不肯让我回封地的原因。” 复杂的政治思维啊!石中玉在心里感叹,却没有再多问一个字。 其实她是担心的,太府都和北元都两处的暗线是慕容恪的心血,也是自保的力量,就这么为了她而撤掉,她真不敢想象万一皇上反目、违诺…… “你放心。”慕容恪也没多说,只三个字。 有些时候,很多话不用说明,彼此心里懂得就最好。那感觉即不多,也不少,而是刚刚好的妥帖和温柔。人不能控制命动之手的拨动,但至少可以平静面对。 “我画了藏宝图,明天早上你拿着。”石中玉缩起身子,在慕容恪胸膛上一下下的吻,“借着离开太府都的机会,把盒子找出来吧。虽然没有我亲自去,会麻烦些,但我已经尽量回忆得清楚,也图面得明白了。我总觉得,拿到盒子才能安心,等不及我自己去取。” 慕容恪的回答是一声呻吟,因为石中玉正轻咬在了他的腹部。 石中玉媚笑,一下跨坐到慕容恪的身上。 “今天我来侍候殿下。”她咬着唇,笑得邪恶,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离愁。若这一次分别得久,她要让他不断忆起今晚的火热,就像她一直在他身边。 ………………………………………… ………………………………………… ………………66有话要说…………… 我错了,我伤了大家的心。其实我不是说小粉某些珍贵,某些就普通,对我来说,任何支持都特别珍贵的,真的真的。我昨天那样说,只是因为两天没有票,只看到一位读者的名字摆在那儿不动,我有点绝望罢了。大家别误会,所有的票,所有的打赏,我都看得到。只是不方便一一感谢,那样,我的废话会更多了。 集体感谢大家一回,昨天太给力了,还有专门从微博那边跑来打赏的,66汗颜。 第十七章 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第二天天没亮就走了。 他们彻夜抵死缠绵,石中玉累得昏昏沉沉地睡去,不愿意也没力气亲眼看到慕容恪远去的背影。之后她噩梦连连,每一回都是在滔天的洪水中被冲走,明明看得到慕容恪,却始终不能靠近,更不用说抓到了。 人的预感说起来是一件可怕的感觉,你明明很不安,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好像明知道要被猛兽吞噬,却只能留在黑暗里,等着灾难的降临。不过一连好几天都很平静,石中玉暗暗嘲笑自己草木皆兵、杞人忧天。 身为皇子的慕容恪不能在皇帝内宫布置高手,却也留下了赵路和朱立。另一方面皇上自然要提防皇后坏事,所以映春宫内外高手环伺,加上她很听话的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再寂寞无聊也不踏出半步,所谓危险,其实只是自己的想象,是……吧? 另一边,慕容恪因为急着回北元都,更因为要掩人耳目,并没有亲自到熙海边去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盒子,而是派了头号心腹孙福珩暗中进行。 为了甩开各路明的、暗的监视者,孙大管家像往常一样,没有随裕王殿下远行,而是乖乖待在王府里,一派守护后方的模样。过了差不多三四天,他才以巡视产业的名义出了门,半路脱身,秘密前往熙海。 为了方便寻找,石中玉绞尽脑汁回忆细节,藏宝图尽量画得很细致了,可孙福珩还在在附近转悠了一整天,到晚上时才确定了几个点,深夜开挖。 古代没有路灯,遇到星月无光的时候,简直算是漆黑一片。可这种天气和照明条件正是孙福珩所喜欢的。他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本就高于常人,此时全神贯注,虽看不大真切,但也足够了。关键是,这样行动起来,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他之前确定了四个位置,和普通规律一样,不管怎么选,东西绝对是在最后一处。而当年埋下盒子时,石中玉是在逃命的关口,也不知这个盒子的重要性,因此埋得并不太深。加上这片海边树林人迹罕至,那个事关朝局的东西居然安安分分的待在树下的泥土中。没有人发现或者想到,那个掀起滔天巨浪,差点颠覆整个天下的重要物事,曾在脚下躺着,冷冷又安静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以及波澜诡谲的风云。 “找到了。”取出那个盒子时,孙福珩不禁欣喜。其实他并不知道盒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殿下这么郑重的嘱咐,想来必定十分要紧,所以当他完成任务,自然十分高兴。 他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出了树林,打算连夜回太府都去。这次的任务很奇怪,可能是他出过的任务中最重要的,而且总让他感觉有点心惊肉跳。 他拼尽了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到了自己的秘密落脚地又换了快马。熙海到太府都的官道畅通无阻,只要他回到太府都的裕王府就安全了。毕竟,还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是皇上插手。 心里这么想着,孙福珩一门心思向前冲,可就要看到太府都城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不对劲儿,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跨下马哀叫嘶鸣,轰然倒下,把他远远抛了出去。 毕竟是武功高手,孙福珩身子凌空而起。也就在这连眨眼也来不及的时间,他心头悚然一惊,知道自己是被暗算了。最可怕的是,这种手法和手笔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的行动被发现了。 蟑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般小心,结果还是被盯上。 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不容他细想,甚至不容他落地,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几道凌厉掌风夹杂着数道刺目寒光就全招呼在他的身上,招招致死,显然要杀人灭口。 他失了先机,人又在空中,闪躲不及,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仍然中了一掌,一件暗器也钉入他的后腰。两处受伤,令他直接跌落在地上。若不是翻滚得快,那把直刺入地面的剑,就会把他穿个透心凉了。 “什么人!”他咬破舌尖,令自己保持清醒。 “不愧是裕王殿下的心腹爱将,咱家在此处等你许久,在你体力耗尽,内力不继时出重手偷袭,还动用了机关袖箭,居然让你逃了死关。”昏暗的月色下,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慢慢踱了出来,似乎是收割人性命的恶鬼,“不过孙福珩哪,你终究是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死得快还少受点折磨。偏偏,你就不不肯死,少不得咱家要给你点苦头吃。” 孙福珩眯起眼睛,力图把来人的脸看清楚。 那人有恃无恐,竟然走得近了,令孙福珩惊呼出口,“谭福!” “正是咱家。”谭福啧啧有声,充满了假惺惺的叹息,“你看看你,又把自己往鬼门关里头推,咱家这最后一点恻隐之心都让你给瞪没了。要知道认识咱家的人可不多呢,要不是老夏爱惜你,带你进过宫,今天说不定你不必死。说起来,倒是老夏害了你。” 孙福珩不开口。 他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经过无数风浪,也知道谭福是故意打击他的信心。他现在气力不济,自知难逃毒手,但若不拼一下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不是裕王府中众暗卫死士的风格! 在他年轻的时候,夏老带他进宫,教了他几手绝学,那时无意中见过谭福。夏老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因而什么也没说过,但他知道,谭福是皇上身边的影子,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绝对是一等得皇上信任的人。难道,今天这事真是皇上的手笔吗? 殿下说过,若出了什么状况,那个盒子宁愿毁了,也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他喘息着,感觉腰上的伤口处,血迅速涌出。若再用一分内力,只怕不被杀死,也将因血液流尽而亡。殿下,只怕属下再不能追随您。陈皇后,小的也不能完成您的嘱托了! 想到这儿,他把心一横,身形倏地腾起倒退,同时右手猛然击向自己的前胸。 那盒子就藏在那儿,在谭公公那等高手前,想要把盒子拿出来再毁掉是来不及的,唯有以自戕的方式,与盒子同归于尽! 这一掌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在他的预想中,自己固然会胸骨尽断,内脏破碎而死得苦不堪言,但那盒子及里面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 可惜事情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他重重摔在地上,心口凉凉的,右手腕却是一热。低头看去,见自己的心口插着一柄铁剑,而右手的手掌已经脱离了手腕,胸前和手上的血喷洒到他自己的头脸和眼睛上,染红了眼睛,整个漆黑的世界似乎也变成血红。 潭福上前一步,手高高举起,那个被抛上半空的盒子,准确万分的落在他手里。 “小孙啊,你真是个狠角色,咱家佩服。”潭福的尖笑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快意和志得意满,“慕容恪那小子有你这种手下,真是福气。你居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只为毁掉这么个不知为何的东西。” 孙福珩疼得浑身冒冷汗。 右手被生生砍掉,胸口被铁器洞穿,这极致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悔意和恨意。为什么他会大意了,让谭福占了上风和先机?他早该料到,对方布好了陷阱等他,谭公公的武功连殿下也不是对手,何况是他? “这盒子的材质特殊,除非以火焚烧,不然是毁不掉的。可是用火烧,里面的东西也就保不住了,谁也舍不得。”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孙福珩感觉生命在迅速流失,他无力回天,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笨蛋。”谭福的冷笑在浓重夜色中显得特别阴暗,“咱家要跟你,你还能发现吗?而且你拿了东西,必定是要原路返回的,咱家在此守株待兔,岂不省事?何必跟你跑来跑去的做苦工呢?若不是你疲累之极,又心急火燎的,就算咱家身手高过你,又岂能轻易得手?再者,慕容恪还没有出宫,咱家就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小玉那死丫头保管。预先就料到的事,咱家先挖个坑在这儿,也不难吧。小子,来世千万要记得,凡事不能着急,等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孙福珩颓然。 不是他大意,是裕王、小玉姑娘、他、所有人,都被算计了,都被当成了棋子!只是,他仍然觉得对不起殿下。可惜,他没有机会当面对殿下请罪。 心里一空,孙福珩再也支持不住,倒地,失去全部的意识。血,自他身下流出,把漆黑的地面染得更加黑沉。 谭福身子不动,只挥挥手。掌风令插在孙福珩身上的剑再偏上半寸,令其彻底失去了一切生机。他故意把剑偏离孙福珩的心脏一点点,说完了话再送这小子上路。他这样隐忍,若不让孙福珩死前明白,胸中可气闷得紧呢。 慕容恪?哼,若不是那场变故,他和这位骄狂的裕王殿下本是一样的人。 掂了掂手中的盒子,潭福笑笑,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而他前脚离开,后脚就从路边的庄稼地里,钻出一个人来。 ………………………………………… ………………………………………… ……………66有话要说……………… 广告一则 作品:妾本贤良 书号:2152759 简介: 慈祥明理的婆婆 贤德淑良又恭顺的小妾 心底良善的妯娌 性子温和、身体柔弱的书生丈夫 这么好的一家人 偏她是第三者插足,恶妇一枚; 呃,和离虽然路漫漫 为了幸福光明的未来她也要奋斗不是? 第十八章 突然暴病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九章 努力活下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章 盒子的秘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一章 毁掉它!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出皇观的时候,正是月黑风高。WWw.YZUU点com 还没踏出大门,观外的花丛中就闪出一个人,谭公公手中提着的灯笼一举,正巧让石中珏看到那人的模样。那人身上穿着太监的服色,但看神情举止却绝不是太监,中等身材,像是行武的出身,可惜挺有官感的脸上却隐有酒色之气,让人望之生厌。 他见到谭公公,立即就急切地迎上来。 石中珏离得远,只看到谭公公低声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就皱着眉向她望来。黑暗,距离远,就算有这双重妨碍视线的情况,石中珏仍然感到那目光就像刀子,恨不能把她绞碎。 看来她挡了人家的路啊。又说明,这个人和谭公公是一伙儿的,而且彼此不信任,所以一个来抢钥匙,另一个想必保管着盒子,只等万事俱备,一起见证历史时刻呢。怪不得,谭公公能痛快答应她,因为只要她拿出钥匙,盒子立即就能打开。 她盯着那个人看,怕因为第三者的出现,令她和谭公公谈的条件有变,可细看之下,那人却好似见过的,仔细想了想,猛然记起那人就是兵部尚书,赵碧凡的亲爹赵知信赵少保!这老家伙去过裕王府几趟,有一次她无意间看到过。 这时候见到赵知信,石中珏心头即刻照进一道亮光。原来谭公公不是皇上的人,不是皇后的人,而是和外臣勾结!那慕容恪,岂不是他们想要借助的刀?所以他们才那么想得到那个盒子,赵知信也才把女儿嫁进裕王府吧。 殿下,你可千万要清醒。不管那盒子里放着什么,不要被两个不怀好意的老混蛋利用! 她心里紧张地喊着,却见赵知信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而谭公公则回过身望了望她,抬步前行,去的正是往映春宫的方向。她不敢怠慢,连忙跟上,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一路上,她小心地张望,却连一个人影子也不见。这证明赵知信并没有走,而是提前清理现场去了。这关口,宫里正乱,他们倒不至于杀害无辜的人,无意叉的暴露自己,但让人昏迷或者昏睡,只怕是做得到。 石中珏知道老太监被她气得处于爆走的边像,外加一个心思难料、人影不见的赵知信,她不能有半点行差做错。那感觉就像走钢丝似的,随时可能跌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于是她很配合,一半点花招也不要,直到看到映春宫的大门时,才停下脚步。 谭公公就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似的,石中玉停,他也站下,尖声道,“开着门窗,让咱家能看到你。”他面容僵硬,想是忍气忍得卒苦,“看你也是个聪明的,那就别触犯咱家的底限。你要明白,你是绝对跑不了的。” 旁边的赵知信也是同样的模样,目光好似利箭,要在她身上射几个透明窟窿。 是因为她有恃无恐,态度悍不畏死;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把此事闹大;是因为他们急于打开盒子,又不能真的掘地三尺,让皇上和皇后发现;更因为他们认为她是笼中鸟,跑不了,所以她才争取到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 她只有这么点筹码,就要充分利用起来,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慕容恪落入陆阱! “公公和赵大人尽可放心。 ,见谭福说话的声音根本不收,就知道映春宫众人也都陷入“沉眠,,她也放开嗓子道,“公公夸我聪明,就该知道我出了皇宫死得更快,就算你们请我跑,我也要赖在这宫里不走的。” 谭公公哼了声,并没有说话,只走向后退子几步。 赵知信与谭公公同进退,但在错后时伸手入怀,拿出一件物事,向石中珏抛来。 石中珏本能地接住,入手时不必看,仅凭手感就知道正是那个盒子。因为它材质特别,不仅在大燕,在现代时也没有见过。像是最旧的木头,却又坚固万分,严丝合缝。据说,只有火焰才能消灭它。 “别耍花样。”赵知信加了句威胁。WWw.YZUU点com “你很愣嗦。”石中珏不客气地反驳,“不过我要提醒二位,那钥匙有两把,还要配合开锁的口诀才能打开盒子,不要想着我取出钥匙,你们就治住我。到时候若激得我若服了毒,有钥匙也打不开那盒子的。毕竟,我只是想看看什么东西害死了我,大家都没必要铤而走险。”她又编出对方不能抗拒的理由感胁,然后小心绕过他们的武力攻击范围,直奔自己的房间。 房门和窗子都大开,谭福、赵知信比毒蛇还阴冷的四目紧盯着那条小小的身影走进屋,不慌不忙的点燃了烛火,还拿了把大剪子,然后爬到床上去。 “她要干什么?”赵知信紧张地低问,“她不会要毁了那东西吧?” “放心,是人就爱惜自己的性命。赵大人和咱家在这儿,她掉那花枪就会掉脑袋,如果她没毛病,怎么会自寻死路?” 赵知信松了口气。 是他太着意了。谭公公武功高强,比之号称大燕第一高手的裕王慕容恪还要强大,那小贱龘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他把目光转向屋内,见石中珏有条不紊的动作,心中感觉怪异,却不知石中珏的背上一层层冒着冷汗。 她从那张让她渡过很多幸福夜晚的床上站起来,把床顶上的层层纱帐一通乱扯,又拉出垂在床柱子边拇指粗细的漂亮宫绦,拿出剪子,用力剪下绑着巨大花结的两段。接着,她抱过被子,把那盒子置于被顶,再重坐回到床上,开始拆宫绦及花结。 “她又要干什么?”赵知信问。毕竟有一段距离,就算武功高,目力强,也看不太真切。 “真聪明啊。”谭公公感叹,“若她不是慕容恪的心上人,咱家倒真想给她一条活路。”说起慕容恪的时候,谭公公竟然直呼其名,伪装的尊敬也抛掉了。 “怪不得她说就算咱们挖地三尺也找不到钥匙。”他继续说道,“因为,她是把钥匙编在了床帐绳子的花结里。这么蹊跷的地方,有谁会注意到呢?” “她这是再拆第二段?”见石中珏从第一段宫绦中拿出个东西,转头又动手拆第二个,赵知信问。 “果然那钥匙是有两把的。”谭公公点、头,“之前我看过钥匙,也研究过盒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现在看来,她没有说谎。” 为了取信于他们,石中珏的话自然是半真半假,让人分辨不出,不然两个老狐狸哪那么好骗?而那把钥匙根本就合在了一起,现在所谓的拆出第二把钥匙,纯粹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她动手脚。 她很害怕,双手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因为她知道这花招用出来,她必死无疑。她死过一次,知道死亡的可怕。可和慕容恪的命比起来,她的命竟然不算什么了。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倾心相爱,那真的是顾忌不到自己。 不是伟大,而是这世上,总有人会比自己更重要。 她一边貌似手忙脚乱地拆着第二条宫绦,一边借着乱糟糟的被子的拖护,把钥匙扣在盒子的凹槽上。她以为,这盒子长年不开启,又在地下埋了好久,必定是不好打开的。哪想到居然润滑得很,钥匙上的花瓣形状与锁眼对齐,轻轻一按就发出咔的一声。 幸好,几乎在同时她咳嗽了声,埯盖了那声音。接着,“心慌意乱,的她把盒子碰到了被子下,当她再把盒子摆回原位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她拿出来了。 她以前为了公司的新年活动,学过变魔术,手法还是挺快的。 盒子里的东西是一张纸,她压在膝盖底下,手上则紧张的继续“寻找,第二把钥匙。她“太急切,了,甚至用剪刀剪破了手,疼得咝咝吸冷气时,她抓着床单胡乱擦手上的血,顺便把那张纸打开。 寥寥数字,加盖着两枚印章。其意,确实可颠覆天下。 她在裕王府混日子好几年,期间还当过袼王殿下的文书,自然比寻常百姓眼光高,认得出那是不是御笔亲书,认得出那印章是不是玉玺。而另一枚印章颜色略黯淡些,是亲王印,封号正是皇上未夺嫡之前的头衡。 而那纸上语言古朴严肃,信誓旦旦,其意诚诚,大致的意思说是:吾若为帝,皇后必为陈氏之丽华,而丽华之子,是为储君,即未来大燕的天子! 原来! 在当今圣上立下太子之前,对元后、对陈氏一族、对天下有过承诺!看日期,是三十多年以前,以石中珏对朝中大事的那点了解,应该是元后还没嫁给皇上的时候。 这就是说,皇上以立后立储做为条件,换来了陈氏的倾力帮助。之后,他背弃了誓约。为了雅护脸面,也因为怕外戚功高震主,他借机诛杀了陈氏一族中有知情权的大人物。而后,又纵容别人害死元后。 其实元后嫁给皇上后多年无子,看起来并非是正常的。但如果始终没有,也许不会死。可偏偏,她生下了慕容恪,还是惊才绝艳的慕容恪。 只是,当时她为什么不帮儿子争取帝位呢?那手谕,为什么又到了石氏的手中? 这些,石中珏来不及细想,也没时间深究。那就,让她把疑惑带进坟墓里去吧!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握紧锋利的剪刀,一手把那张纸……放在了烛火上。 元后死得太早,所以她不能预料到,这亲笔手谕若落到自己的儿子和老公手里,确实能保儿子的荣华富贵,即便不是天子,也能做未世的富贵闲人。可若落到别人手里,就是逼自己的儿子和老公兵戎相向、两败俱伤! 而有人,就想利用这一点。所以,她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毁掉它! ……………………………………………… ……………………66的有话要说……………… 大家玩过变魔术吗?对手快的要求确实很高啊。 的手笨,从来没成功过。杯具丫。 第二十二章 一网罩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三章 盒子的夹层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四章 几十年的毒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出皇观的时候,正是月黑风高。 还没踏出大门,观外的花丛中就闪出一个人,谭公公手中提着的灯笼一举,正巧让石中珏看到那人的模样。那人身上穿着太监的服色,但看神情举止却绝不是太监,中等身材,像是行武的出身,可惜挺有官感的脸上却隐有酒色之气,让人望之生厌。 他见到谭公公,立即就急切地迎上来。 石中珏离得远,只看到谭公公低声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就皱着眉向她望来。黑暗,距离远,就算有这双重妨碍视线的情况,石中珏仍然感到那目光就像刀子,恨不能把她绞碎。 看来她挡了人家的路啊。又说明,这个人和谭公公是一伙儿的,而且彼此不信任,所以一个来抢钥匙,另一个想必保管着盒子,只等万事俱备,一起见证历史时刻呢。怪不得,谭公公能痛快答应她,因为只要她拿出钥匙,盒子立即就能打开。 她盯着那个人看,怕因为第三者的出现,令她和谭公公谈的条件有变,可细看之下,那人却好似见过的,仔细想了想,猛然记起那人就是兵部尚书,赵碧凡的亲爹赵知信赵少保!这老家伙去过裕王府几趟,有一次她无意间看到过。 这时候见到赵知信,石中珏心头即刻照进一道亮光。原来谭公公不是皇上的人,不是皇后的人,而是和外臣勾结!那慕容恪,岂不是他们想要借助的刀?所以他们才那么想得到那个盒子,赵知信也才把女儿嫁进裕王府吧。 殿下,你可千万要清醒。不管那盒子里放着什么,不要被两个不怀好意的老混蛋利用! 她心里紧张地喊着,却见赵知信身影一闪就不见了,而谭公公则回过身望了望她,抬步前行,去的正是往映春宫的方向。她不敢怠慢,连忙跟上,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一路上,她小心地张望,却连一个人影子也不见。这证明赵知信并没有走,而是提前清理现场去了。这关口,宫里正乱,他们倒不至于杀害无辜的人,无意叉的暴露自己,但让人昏迷或者昏睡,只怕是做得到。 石中珏知道老太监被她气得处于爆走的边像,外加一个心思难料、人影不见的赵知信,她不能有半点行差做错。那感觉就像走钢丝似的,随时可能跌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于是她很配合,一半点花招也不要,直到看到映春宫的大门时,才停下脚步。 谭公公就像脑袋后面长眼睛似的,石中玉停,他也站下,尖声道,“开着门窗,让咱家能看到你。”他面容僵硬,想是忍气忍得卒苦,“看你也是个聪明的,那就别触犯咱家的底限。你要明白,你是绝对跑不了的。” 旁边的赵知信也是同样的模样,目光好似利箭,要在她身上射几个透明窟窿。 是因为她有恃无恐,态度悍不畏死;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把此事闹大;是因为他们急于打开盒子,又不能真的掘地三尺,让皇上和皇后发现;更因为他们认为她是笼中鸟,跑不了,所以她才争取到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 她只有这么点筹码,就要充分利用起来,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慕容恪落入陆阱! “公公和赵大人尽可放心。 ,见谭福说话的声音根本不收,就知道映春宫众人也都陷入“沉眠,,她也放开嗓子道,“公公夸我聪明,就该知道我出了皇宫死得更快,就算你们请我跑,我也要赖在这宫里不走的。” 谭公公哼了声,并没有说话,只走向后退子几步。 赵知信与谭公公同进退,但在错后时伸手入怀,拿出一件物事,向石中珏抛来。 石中珏本能地接住,入手时不必看,仅凭手感就知道正是那个盒子。因为它材质特别,不仅在大燕,在现代时也没有见过。像是最旧的木头,却又坚固万分,严丝合缝。据说,只有火焰才能消灭它。 “别耍花样。”赵知信加了句威胁。 “你很愣嗦。”石中珏不客气地反驳,“不过我要提醒二位,那钥匙有两把,还要配合开锁的口诀才能打开盒子,不要想着我取出钥匙,你们就治住我。到时候若激得我若服了毒,有钥匙也打不开那盒子的。毕竟,我只是想看看什么东西害死了我,大家都没必要铤而走险。”她又编出对方不能抗拒的理由感胁,然后小心绕过他们的武力攻击范围,直奔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五章 慕容恪的孩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六章 小玉,我来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七章 夹层里的东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八章 疯狂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九章 最低贱的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章 轮回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一章 剧变(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二章 剧变(中)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三章 剧变(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四章 不相问,不相疑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五章 日与夜的距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没有月色,但不知哪里的火光,映着白雪,使得视线明亮。 石中玉慢慢走着,有如游魂,往日的一幕幕就像漫天雪花,扑面而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泪流满面。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有多好,她和他,犯过太多的错误,若能重来,肯定不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 她一路来到穿山游廊院,从那里可以直通慕容恪的久思院,不过才看到大门,就听到里面似乎有响动似的,她怕是流兵或者歹人,又或者是不良的下仆,趁乱来偷东西的,连忙又闪身撤回,掩身在遮墙后面,借着阴影,偷偷往外看。 片刻,就见五条人影出了久思院的大门。当先一人,身材很高,身穿玄色盔甲,被雪色映出乌沉沉的光。他的步履之间间有一种优雅的气势,没来由的向四周施放着威压。后面跟着的四人,则穿着大燕北军的军装,身手矫健,其中两人抬着一口很大的箱子,里面也不知放了什么,看起来很重的样子。另外的两个人,护卫着那名当先者。 石中玉用力看过去,就在雪光映照下,赫然发现那五人,正是慕容恪带着四大铁卫。 奇迹!老天给了她奇迹 惊喜之下,她竟然有十几秒的空白定格,即不能动也不能说,似乎被巨大的惊喜和意外定住了身形。而当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这是唯一挽回慕容恪的机会,立即要站起来大叫。 可是,她没能动弹得了,也没能发出叫声身上只一麻,她居然只能像冰雕一样,仍然被阴影覆盖,眼睁睁的,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恪带着四大铁卫迅速离开,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融入黑暗之中。 什么叫咫尺天涯?什么叫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像白天与黑夜交替的瞬间,就像身处两个世界,隔了一层敲不碎的玻璃,能看得到,却永远无法触摸。 从没有什么时候感到如此绝望,仿佛亲眼看到心被生生撕成了两半,可是却无能为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力眨眨眼睛,幸好这个动作还能做,想把那亲爱的背影牢牢记在心里,印在脑海中。刚才她还感叹老天的仁慈,此刻却发现老天在玩她,而且玩得残忍。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让她看到他? 殿下,回来 哪怕你回头,往黑暗中看一眼,只一眼就好。 可是自从知道她的“死讯”,慕容恪心如死灰枯槁,只剩下要报复的愤怒,再也不会回头了。于是在这唯一的机会中,他们就那么,无奈的,擦肩而过。 石中玉悲从中来,哭得气息哽咽,虽然无声,却几乎背过气去。过了不知多久,身后终于有了动静。她身上又是一麻,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 她知道慕容恪必会快速离开太府都,她怀着身子,在雪夜里根本追不上他,更追不上他的马,只能愤怒的转过身去,瞪视着眼前人。 奇怪,是个年轻姑娘,面生得很。可以说,从没有见过。 “你干什么?”石中玉近乎尖叫着责问。 “本小姐救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那姑娘回瞪着她,好像她是天底下最不识抬举的烂人,“那是反王慕容恪知道吗?你个死小子趁着兵荒马乱,跑到他家偷东西,让他撞到,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妖孽降世” “他不是恶魔,也不是妖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而且我也不是来偷东西,我正要见他”石中玉气得哆嗦,恨死这个多管闲事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毁了我最后的机会” “你是反贼一路?”那姑娘突然跳起来,抽出腰间宝剑,指着石中玉,“怪不得你哭成这样,如丧考妣般。说,你到底是谁?潜入裕王府,到底有什么阴谋?” 她没丧考妣,可她的宝宝可能出生时见不到父亲石中玉愤怒地想,突然意识到她正坐在雪地里,连忙爬起。不管慕容恪在哪,不管慕容恪做什么,她要生下孩子。这样,她就与他割不断联系,早晚有重见的一天。 “站住,你去哪儿?”见她抬脚要走,那姑娘又喝道。 “离我远点,伤了我的宝宝,你陪不起”见那姑娘可能动武,石中玉忙说,并下意识的护住肚子,又见那姑娘露出惊诧之色,恨声道,“看什么,不知道有女扮男装这回事吗?” 说完,她转身往久思院走,想看看慕容恪叫人抬走了什么东西。要知道,这场兵变是为了能让他顺利逃走,而此时大队的南军已经出城,他却冒着生命危险,带着四大铁卫偷偷回到裕王府。到底是什么,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只是才走了几步,她就发现那个姑娘还跟在她身后,立生警惕,“你是谁?”她停下脚步问,“你到裕王府干什么?难不成,你才是贼?” “我们甘家的人,才不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那姑娘也生气了,“裕王是反王,你对他是那个情形,说不定是个奸细,我要看着你” 石中玉吓了一跳,“甘家的?甘老公爷……” “是我祖父”那姑娘突然流露出悲伤的神色,还有点绝望,好像离群的小鸟,看起来有点可怜。 不过石中玉却更惊,“你是……哪一房?分支的,还是……” “我叫甘泉,一等勇毅公甘铎是我的祖父。领内侍卫大臣甘敏之是我的亲生父亲。前科状元甘绍廉是我的嫡亲兄长”那姑娘说起家世时,突然发狠似的,隐约中,有着不能磨灭的骄傲和说不清的悲愤。 慕容恪能逃,就是因为甘铎突然发力,算得上临阵倒戈,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作为甘家子弟,正支的嫡女,应该和甘老公爷一起离开了太府都才是,她怎么三更半夜跑这里来了? 等等,她好像还是定给慕容长天的皇太孙妃的人选。如果不是这场兵变,应该会在年后嫁了长天。说到底,她现在应该是新皇后了。当然,出了这种事,已经再不可能。 “走,快跟我躲起来”想到这儿,石中玉上前,一把抓住甘泉的手。 甘泉想甩脱石中玉的手,却顾忌到雪天路滑,她又是个孕妇,没有敢用大力,因而没有甩脱,口中却道,“还说我多管闲事?你才不要多管闲事” “你到底怎么回事?”石中玉有点发急,“难道是掉队了?整个甘府,怎么会遗下你一个人?” 不是她闲心大,是因为甘老公爷救了慕容恪,她心存感激,所以不想让甘铎的后人受到伤害。如果甘泉是和家人失散了,她要帮这丫头躲开朝廷中有心人的针对,安全离开。这样,也算是帮了慕容恪。 “我故意要留下的”甘泉瞪着石中玉,突然大哭起来,“我甘氏一门忠烈,如果不是因为反王慕容恪,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让世人如何骂我祖父,说我的父亲,鄙视我的哥哥?” “所以呢?”石中玉瞠目结舌。 “所以我要留下来,等着朝廷杀我的头,全了我甘家的忠义” “白痴”石中玉最不爱听人家说慕容恪不好,听到甘泉这么说,转身就走。这丫头自己要那个忠义的虚名,她就不拦着了。 可没想到,甘泉却跳到她面前,“你别往里走了,别耽误我的事,我要一把火烧了裕王府” 石中玉这个气啊。 这个王府是慕容恪的,别说他还没死,就算他死了,也该由他的孩子,她肚子里的宝宝继承,凭什么要被这个不知怎么窜出来的疯丫头毁了?再退一步,这宅子被朝廷封了,没收,也轮不到别人来破坏。 “你真的是为了祖父、父亲和哥哥着想吗?”石中玉冷笑,“你爱的是那个名声吧?或者还暗中爱慕着皇太孙,哦,不,应该叫皇上,怪你祖父的选择,害你失去了当皇后的机会?” “你胡说”甘泉神情激动,很委屈,不像是做假,“我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不过石中玉说话不留情面,故意刺她,“胡说吗?未必吧你又是什么意思?如果换作是我,我的家人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我不管他们是神是魔,是好人还是恶人,只要是我的家人,我就不会背叛。” “我愿意为他们一死,以示清白” “甘氏已反。”石中玉继续冷笑,“他们的清白如何……我说句刺耳的话,不是你一个女人能担得起来的。我该说你愚蠢还是天真?你留下,只能让自己成为朝廷要挟他们的把柄,到头来害了你一家。而且,你这样做更彰显他们所谓的叛国甘小姐,你是要成全自己,还是甘家?” 甘泉呆愣住,神情间也无半分做伪,显色绝对没想到这一层。 石中玉心中长叹:整个一深宅大院脑残女,被所谓的正统教育折磨得一根筋了甘泉看样子也有十五、六岁了,古人早熟,她怎么能不懂事到这个地步。她就不想想,她突然失踪,正向南方撤退的甘老公爷会如何心痛? ………………………………………… ………………………………………… ……………66有话要说……………… 写到元后陈丽华与甘铎那隐约的感觉时,66这心哪,拔凉拔凉的。至于虐待了小玉和恪恪,我不能剧透,但请大家相信,66在后**表象下,确实有一颗亲**心哪。 谢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吾读 --】【小说-网】阅读,地址:www.66721.com 第三十六章 慕容恪带走的宝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六章 慕容恪带走的宝贝 “原来我错了。.76zw.com ”甘泉愣了会儿,承认错误倒快,脸都哭花了,“我以为只要我被正法,就全了甘家对朝廷的忠义,我毕竟是正支嫡女,可以代表甘家。可是……你说得对,我彻底做错了,不能全了甘家的体面,还害得祖父、父亲和哥哥担心。如今,我唯有一死……”说着,突然要提剑自刎。 石中玉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仓促间扭了腰。那疼痛令她胆寒,还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半晌后才发腰部肌肉扭痛,不禁大为光火,“你脑袋怎么长的?你死了,消息传到你祖父的耳朵里,被有心之人一加工,就成了朝廷逼死你,你是想让你的长辈伤心死,还是让他们更恨朝廷?好,你要死就随便,我不管你了。为了你,伤了我的宝宝,才是最大的不值!” “那我怎么办?现在也追不上了。”甘泉哭道。 “现在哭有屁用,做这些事之前,怎么不动脑子想想!”石中玉越说越气,就连因为见到慕容恪却没能跟他说一句话的痛苦,那撕心裂肺的感觉,都被甘泉的突然冒出而冲淡了。 不是传言甘家小姐贤良淑德,聪慧过人吗?可见传言信不得,媒婆的话更信不得。幸好长天没有娶她,不然她会成为史上最乱来的皇后。 “算了,把甘姑娘交给我。”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什么人?”甘泉持剑而立,还不忘记挡在石中玉身前。 这姑娘心地不坏,还知道保护孕妇。而且不愧是将门之女,居然武功不错的样子,刚才点穴,现在又摆出挺唬人的架式。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点。石中玉想着,侧头向暗处望去。 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中,夏世雄慢慢走过来。 “夏公公!”石中玉惊讶无比。还以为裕王府中没人了,没想到遇到了一拨又一拨。 “小玉,别站在雪地里,仔细着凉。”夏公公道。 “您没有走吗?”石中玉愕然。 “走?我到哪里去?”夏公公苦笑,看起来有些凄凉,“殿下要我去留自意,我不能背叛先皇,可也不能伤害殿下。眼见着满府的仆役跑个干净,就由我守着这地方好了。”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心头升出一种希翼,“他还会回来吗?” “老夫不知,但我对先元后有过承诺,守护殿下,唯死方止。”都这个时候了,夏世雄说话倒也不瞒人。 石中玉心中激荡,不知该如何形容前朝的元后,慕容恪的母亲,她肚子里孩子的祖母。那是什么样的女人,久做深宫,青春早逝,却能让那么多人愿意为她忠诚。元后,从没有看错过人,也从不怀疑自己的托付,就这份心志的坚定,以及识人之明,就没人能比得上。 当时,她从盒子的夹层中找到木簪,并看到上面刻的名字时,也非常惊讶和意外。只是一切太苍促,她在以为必死时把簪子托付给了小猴子。她认同元后的安排,也知道密诏是假,甘铎才是真正能保护慕容恪的人。后来她昏迷了太久,醒来时小猴子不见了,到现在也找不到。 最令她痛恨自己的是,长达一个月的昏迷和毒素损害了她的记忆,木簪那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全没有印象。就在刚才,从慕容楚那里听到甘铎帮助慕容恪逃了的时候,她脑子里就像闪过白光,才把这事想起来。 可是晚了。 如果早一点记起,她当然不会把这件事报告给慕容楚,以免断了慕容恪的退路,逼得他做出更疯狂的事。她也不会直接去找甘铎,因为她不确定甘老头还会不会遵守承诺,绝不会自投罗网。但她会想办法去甘府守株待兔,亲自把慕容恪拦回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不管多么努力和谋划,到头来还是挽救不回来。怪不得有句话说,所谓命运,就是该发生的事,总是会发生,就算你推得偏离,最后它仍然会回到轨道上。 “天太晚了,外面还有流兵,小玉跟老夫回去歇一宿,我自派人到陵王府去送信儿。”夏公公慢慢地道,“甘小姐养在深闺,少有人识。这时候出城去追自家人也不妥当,不如就委屈一下,当是这府里没有逃走的婢女,只有要不抛头露脸,待时机成熟时,再想法子。” 石中玉点点头,也觉得仓促间这么安排很妥当。看了看甘泉,她刚才还一心求死,这会儿又完全一幅没有主张的德行了。这提醒石中玉,孩子生下来不能娇养,不然出身再好,教育程度再高,心智上像个草包,也没得救了。 “夏老,先容我到久思院看看成吗?”石中玉轻声问,带了点恳求。 “他已经走了,看有何用?”夏世雄叹了口气。显然,他来得稍晚,并不知道慕容恪之前叫人抬了一口大箱子走。 石中玉也不说破,只望着夏公公不说话,难得的是甘泉也没多嘴。夏世雄以为石中玉是小儿女情怀,也就点头应下,走过两步,小心翼翼搀扶着石中玉,好像知道她怀孕了似的。 看到石中玉疑惑的目光,夏世雄微笑,“你和甘小姐的对答,老夫听到了。”说这话时,他神情中满是真诚的欢欣,显然很为多年无嗣的慕容恪开心,“好好养身子,有心爱的女人和自家的娃儿牵着,是男人就跑不远的。” 甘泉在一边听着,似懂非懂。 石中玉本来悲伤得不能自已,夏公公一句话,就令她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中。 对啊,现在追自个儿的男人是来不及了,阴差阳错也好,命运的捉弄也罢,总之他们注定要有分离的苦难。那么,她就要把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生个健康活泼的宝宝出来。慕容恪和宝宝,她暂时要保住一个。都说孩子是未来的希望,于她而言,于慕容恪而言更是如此。 等慕容恪逃得远远的,等他的身体恢复健康,等他一手掌握大局,不会闭塞视听,只从旁人口中得知各种消息的时候,她还活着的事再经大肆宣扬,他还会不知道吗?一切,只是暂时的。她劝慰自己。虽然总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的不安感,但却让她平静了下来。 很快进了久思院,才到内间院的大门,夏公公就咦了一声,就连甘泉也很纳闷。 慕容恪主屋的阶下,挖了一个大坑出来。那大坑边缘整齐,不像是乱掘的,好像是连着泥土,从地下取出了什么东西。 “难道殿下有什么宝贝?”夏公公很疑惑,“小玉,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说!石中玉望着那个大坑,差点掉下眼泪。 那片土地上,种着一棵风干的苹果。她早就忘记了苹果树之约,可他却还深深记得。他说过,如果苹果树发芽、成长、结出苹果来,他就放她自由。否则,就永远不放开她。可这么多年了,那种子从没有发芽,而且永远也不会长出果树的。那他带走它做什么?就因为是他们共同种下的,所以也舍不得吗?还是只有要这块土地一直没有收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她不会离开他,哪怕是死了,魂魄也属于他慕容恪? 原来,这就是比他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好可怜,似乎只有这个微小的象征,才能让他有勇气活下去。 “走。”她什么也没再说,和夏公公回到旁边不远处的水局院。 第二天一早,已经是昌庆二年。 旧年留给大燕京师的,是遍地结成冰的红雪、来往的官兵、惶惶不安的心情和全体窝在家中,不敢出门的百姓。 大燕在群敌环绕中太平得太久,就算三代皇帝的交替都伴随着腥风血雨,但毕竟是与百姓们没有太大关系的,所以,普通民众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这番乱局,让他们感觉天就像要塌下来一般。 宫中也是如此,陵王慕容楚熬得眼睛通红,紧急和新皇慕容长天,以及几位手握重权又值得信任的内臣研究商谈,看要如何应付现在的乱局。 “唯今最重要的,是平稳。”慕容楚说,“不宜追杀慕容恪和南叛军。”现在,他不能再叫慕容恪为七弟,或者裕王的头衔,只有能直呼其名。 意外的变故,打破了他所有的盘算。本来可以和平解决的,但没有人相信新皇会放过随时能祸乱天下的妖孽慕容恪,也没有人相信他不会趁机灭掉一切可抗衡的力量,自家独大,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更没有人相信,老七从没想要占取大燕天下,可所有的力量都在逼他往那条路上走。 人心之贪婪、黑暗,可是湮灭一切,包括最强大的善意。 “什么?”太子妃吴氏也列席参加了,闻言在珠帘后都坐不住了,“你可知道那慕容恪的能耐有多大?如今放虎归山已经铸成大错,若让他有时机疗伤,以后就再制他不得!” “叛军有备而去,想那甘老公爷一生戎马,深机兵法,沿路必有埋伏。”慕容楚虽然心里厌恶太子妃,面上却不带半点情绪地道,“他们人虽少,却胜在占了先机。而本朝新立,若为此损兵折将,太府都必将不稳,那不更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了吗?太后,大周和北魏可都蠢蠢欲动着。” “三皇叔说得对。”慕容长天终于开口,“先安抚军中、朝中和民间百姓之心,再派人去北元都和西部边境,稳住这两方势力,夏氏的东军和三皇叔的西军,一路佯追慕容恪,一路护卫京师。只有要太府都不乱,大燕就还在!” ………………………………………… ………………………………………… ………………66有话要说…………… 我虐或者不虐,剧情就在那里,不远不近。 大家骂或者不骂我,书就在那里,66还会好好写下去。 呵呵,谢谢大家的书评。如果真看得窝火,要不存几章再看?一气呵成,可能会好些,就会觉得一切顺理成章。因为我想通了所有情节,只有是写得慢,对不住大家了。 世事没有一帆风顺的,熬过去就是晴天。66就是这么认为的。 第三十七章 石中玉必须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的心肝宝贝就养在陵王府里,何不绑出来,送到前线去,包管那慕容恪乖乖束手就擒,任人宰割。”太后吴氏阴阴地道。 慕容楚闻言,双拳一紧,又强迫着自己松开。幸好他低头垂目,手也掩在袖子中,没让太后看到他的神色,只声音平缓地道,“慕容恪一向意气用事,此番一路南逃,根本来不及掌握住全局,而他的手下断会把咱们传出的消息阻隔,以免他回头。那样,杀一个女人有什么用处?” “这种祸水杀了干净。”吴氏道,“要不就干脆丢到北魏去,北魏人那么恨反贼慕容恪,借他们的手杀了那个女人。到时候北魏和反贼打起来,大燕就可坐收渔利。” “太后,恕臣直言。”慕容楚厌恶吴氏的狠毒,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既然知道慕容恪珍视那个女人,我们就当好好保护她才是。那样,既能把她当人质,牵制慕容恪,又能留有一丝善意,将来事情好有转圜。战争,永远是最后的手段。若不然,才正中北魏与大周的下怀。” 众大臣纷纷点头,互相交换着眼色。 当北魏人是傻子吗?若北魏君主只有这个程度的智慧,也不会屹立多年不倒了。丢了慕容恪的心上人到那边,只是把仅有的筹码拱手送人。反贼是慕容恪,那是多么强大的武力,就算现在被追得如丧家之犬,掌握的军队也太少,但谁又知道以后呢? 能不打,还是不要打。要打,也不要逼得太急。若是割地可以解决,其实也是可以的。 “北魏和大周?哼,借口吧。”吴氏冷哼了声,面子有点挂不住。 “太后,您要知道。不管是谁伤害那个女人,只能让慕容恪更恨我们而已。他是天下第一强手,打仗是什么样,不用臣多说。真的,要和他硬碰硬吗?”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把那个女人交出来罢了。”吴氏见慕容楚的意思是说她不懂军政大事,不禁恼火,拂袖道,“你先是不让追反贼,现在又不交出那个女人,是何居心?难不成你是为了一己之私?还是你对那个女人也心存……” “母后”慕容长天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吴氏。 三皇叔对他如何,对大燕如何,长了眼睛就看得到。大燕风雨飘摇,如果不是三皇叔硬撑着,此时早就呈了乱相。这时候说出怀疑的话,简直是诛心之举。再者,他也绝不会对小玉动那样的歪脑筋,就算三皇叔所做的人质之说,他和三皇叔也彼此心照不宣,只是个保住小玉生命的借口而已。 “皇上切不可一时心仁,毁我大燕的基业”吴氏站了起来。 “立国之本,在于仁德。”慕容长天道,“以一个女人胁迫反贼,让我慕容氏有何颜面站在大燕百姓面前。而天下之归,自有正道,母后不要太担心了。” 他这话说得客气,却有斥责之意。吴氏心头大怒,但又明白,自己的儿子不再是那个言听计从的忠厚孩子了,而是一国之君,就连她也违背不得,于是也只好压下心中火,起身离开。 吴氏一走,在场的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先皇后这样,新太后又是这样,大燕的后宫为什么总不能安生呢?所有人都这么想。若有政治智慧便罢了,偏偏一味瞎搅和,只希望新君别太随和,不然大燕后面还有难呢。 而吴氏回到自己的寝宫后,才肆意大发雷霆,摔了屋里的不少东西不说,又借个由头把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差点打死。 她心里憋屈的慌,嫁给了太子,却没当上一天皇后,太子死后又小心翼翼侍候先皇和先皇后,生怕一不小心,夺了自己儿子的大位。偏偏,长天很不热衷龙位的事,凡事不管,倒让她操碎了心,做尽了恶人。现在好不容易,头上的两座大山全翻了,她成了全大燕最有权势的女人,却还要受慕容楚的气,连石中玉一个最低贱的东西也不能随意处置 “太后娘娘息怒,小心伤了凤体。”太后寝宫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气儿,唯有吴氏身边最近的人,当年她的陪嫁丫头,现在人称张嬷嬷的敢上前。 就像每个皇后身边都有个容嬷嬷一样,这个张嬷嬷也是太后的绝对心腹和一等打手。当然了,她并没有武功,可是心思狠毒,偏又愚蠢。有这样的低智商恶奴在身边,好让人也给带坏了,何况自私残忍,没有底限,拿人命当草芥的吴氏呢? “不孝子”吴氏又砸了个青花釉里红雕花的盖罐,骂道,“哀家一心为他,他在臣下们面前却半点面子也不给哀家留” “太后,皇上还年轻,大婚又太晚,难免容易受女人的迷惑。”张嬷嬷劝道,“本来订了甘家的女儿,可这还没正式迎娶呢,又出了这档子事。少年情怀,那个不知道是石中玉还是叶明玉的贱人又颇会些狐媚子招数,皇上之前就心有所向,这会子**辣的怎么割舍得下?” “真是留不得的祸根”吴氏又骂,突然想起那年在皇庄时,长天就几次三番回护那个贱人。但现在石中玉已经是慕容恪的人了,皇上要还惦记着,若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天大的丑闻还有她那位三小叔慕容楚,显然也对那女人有意。 想到这儿,吴氏悚然一惊,杀气更盛。 “当然留不得。”张嬷嬷在一边加料道,“想那慕容恪是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就因为她差点被烧死,居然连先皇后……”张嬷嬷没有说下去。当时还是太子妃的吴氏在场,做为心腹的她,当然也在场。诛杀皇后的事太过匪夷所思,现在想来,她心里还砰砰乱跳。 “况且,咱们派去盯着陵王府的人来报说,虽然陵王府铁桶也似,根本渗透不进去,但府里却有人到外面的药铺子抓了奇怪的药。”张嬷嬷动了动眉,眼睛中冒出莫名的光。 “什么药?”吴氏也感觉出了异样。 “安胎药。” 吴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的压低声音,“你的意思,会不会是……不可能吧?” “我的太后娘娘。”张嬷嬷冷笑道,“您忘记了,先皇驾崩后,才神医就被陵王请回了自家的王府,好像成了他的供奉似的。陵王的姬妾都不在身边,那府里有什么下人有孕,还用得着才神医坐阵?用得着买那么贵重的安胎药?” “可是慕容恪成亲这么多年,那么多姬妾美婢都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怎么跟那个女人在一处没多久就能成?” “这就叫孽种”张嬷嬷撇了撇嘴,“再者那阵子,慕容恪可是天天往映春宫跑。那女人既会狐媚之术,在肚子里留个种有什么难?” 吴氏呆愣了片刻,突然露出坚定阴狠的样子来,咬牙恨声道,“你说得对,是孽种就不能留如果只是那个女人就罢了,哀家犯不着为了一个贱人和皇上明着撒破脸。可现在不同,不能让慕容恪有子嗣,那样,大燕的江山早晚让他夺回去石中玉必须死” “太后要怎么做?”张嬷嬷略带兴奋地道。 天下间,她这种人最是可恶。别人争斗,还有点理由。就算谗臣佞臣,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张嬷嬷这种人,以忠诚为名,行极恶之事,对自己未必有多大的好处。实际上,她就是享受那种害人的快乐。如果石中玉形容的话,一定只有三个字:死变态 “事不宜迟。”吴氏想了想,站了起来,“刚才有御书房和皇上、慕容楚为了那女人争了几句,若后动,他们知道哀家对那女人深恶痛绝,只有怕就有防范。还是……先下手为强” “太后英明。”张嬷嬷阴笑道,“她一介民女,太后赐死,她敢不死吗?” 吴氏点点头,但又有点犹豫,“皇上,会不会为此恼了哀家?” “老奴说句僭越的话。”张嬷嬷后退一步,显出谦恭之色来,“为人娘亲的,只有为孩子的未来着想,至于孩子的一时误解,哪顾得了这许多?” 吴氏本就杀心占上风,唯有的一点犹豫被张嬷嬷推翻,当即就摆架陵王府。此时的慕容长天和慕容楚还在御书房议事,不到半夜是结束不了的。吴氏又怕被发觉,居然悄没声息地出了皇宫,连排场仪仗也省了,倒像是微服私访。 但陵王府中的人毕竟训练有素,太后的车马才进了巷子口,就有人报信到石中玉这儿。因为陵王吩咐过,若他不在家,府里以石姑娘为尊。 石中玉自从怀孕后胃口大开,一天要吃五六顿,这时候正在喝才神医特意下料的保胎药膳粥。可能是之前昏迷了一个月,饿得身上没有半两肉,最近一通大补,身子还是瘦伶伶的,只是不再皮包骨头而已。此时她听报,立即站起来问,“没有太后仪仗?之前陵王也没叫人递过信儿?” “没有。”来报的人说。 “立即叫几个人,悄悄送我从后门出府。如果太后问起来,就说我一早就带着几个人到庙里上香去了,现在未归。若问去了哪个寺庙,直接说我没告诉你们。”石中玉想了想,快速吩咐,临离开屋子前,还没忘记喝下最后一口粥,又叫人收拾干净,免得露了形。 太后那个人一向爱现,这么轻车从简的,必定憋着坏呢。要猜出也不难,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那死女人定然是知道她有了慕容恪的骨肉,这是来送她们娘俩个上西天的。 喵滴,你让我去西天,我就去?小爷惹不起可躲得起就让你扑个空 …………………………………… …………………………………… …………66有话要说…………… 话说网络的更新和移动是同步的,所以我的废话,移动的读者大人们也看得见。同样感谢你们的支持,至于我说投小粉票什么的,是网络这边的票。移动的朋友,给鲜花好了。 呵呵,谢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吾读 --】【小说-网】阅读,地址:www.66721.com 第三十八章 无媒苟合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出了陵王府,石中玉直奔裕王府。 也不是没想过,新任太后扑空后,会想到来裕王府找。但一来裕王府已被查封,只留夏公公和一个婢女,其实就是甘泉小姐看管,二来仓促间,她也想不出更安全的地儿来。至少,夏公公深谙宫廷斗争之道,会保护她的。再者,才神医如果不在陵王府里猫着,就一定是来裕王府找夏公公聊天,她可算是为自己加了双重保护。 不过裕王府被查封,她是走不了正门的。但西角门是进出死去姬妾、下人和夭折婴儿的地方,大不吉利,她宁愿多走路,从东角门进了府。她当家丁时,常从这边来回,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 她本来并不迷信,但太宝贝肚子里的孩子了,有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 进了水局院,真的看到才神医在这儿,正与夏公公下棋,甘泉在一边观棋。几个人听石中玉说了突然前来的原由,都不禁皱紧眉头。 “皇上如果不让他母后安生些,太燕早晚要毁得一干二净。”才神医说话没有顾忌,当场就气得嚷嚷。气了两下又转过头来,叫石中玉坐下,先让他诊诊脉。 “你这丫头,不知道有孕早期,容易滑胎吗?”才神医说。 石中玉从后门急急溜出陵王府后,因为怕露出行迹,被太后发现,所以没敢乘轿,而是离府一段路后,雇了一辆小马车。外面的小马车自然比较简陋,跑得又快,才神医怕石中玉身子有损,不禁责备起来。 “我保证下回不再犯错了。”石中玉顺着才神医话音儿说,不想惹恼老人家,毕竟都是为了她好,“您也不用太担心,妖孽的孩子也是妖孽,小妖孽嘛,哪那么容易出事?”这样说也是为了安慰自己。 刚才事情紧急,她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她必须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不仅要平安生下孩子,还要让孩子活得好,活得安全,不然她觉得对不起慕容恪。 其实太后的筹码并不多,因为新皇和手握重权的陵王在保护她,她只要想办法不让太后的手伸到她身边,太后就算恨死她,也拿她没有办法。而等慕容恪在南方安顿下来,大燕昌庆朝也稳定了,她活着的消息就不会再被隐瞒得住,只有要慕容恪和她见了面,还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吗?所以熬过这一段就行了。 不过她也很清醒,知道一切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关系到大燕国,新皇和陵王再怎么想帮她,再怎么愿意给慕容恪机会,也不会随便让步的。新皇和陵王对她不错,可根底上,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算得上是人质。 若慕容恪不肯低头就范,不肯和平解决正统龙位的问题,新皇和陵王不至于杀她,不至于苛待她,甚至会让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着,还帮她养孩子,但她想和慕容恪见面也不大可能。 这些年的经历,好像是下棋。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是棋子,包括造成这所有悲剧的先皇,只不过是被命运之手拨弄,到了今天这个局面。要想恢复,必须各方努力,或者,推倒重来。 “神医伯伯,怎么样啊?”为了有利于孩子的发育,这些天石中玉都拼命让自己高兴,把所有的悲伤、痛苦、思念和不安都强行压制,所以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色。 “好得很。”才神医收回手,又瞄了一眼她的肚子,“还不到显怀的月份啊,怎么你肚子有点大?” “可能是我的宝宝特别强壮。”石中玉笑道,隐约中也有点担心,但很快又抛开心头阴云。 才神医帮她算过,生产的日子在六月中。她没有经验,孩子爸爸又不在身边,难免有点疑神疑鬼,但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为身体增加负面能量,绝不想不利的事情。 “总之你给我小心,有任何不适的地方,都要立即告诉我。”才神医又嘱咐。 石中玉微笑点头,也为慕容恪感到欣慰。 他是被世人惧怕和误解,被某些人诅咒和算计不假,但也有很多人真心对他,只是这傻蛋从小生活在皇宫中,总是接触先皇、先皇后和现太后那些人,性格偏执张狂,被黑暗蒙住了眼睛和心灵。 先皇后暗害了他的母后,他屡次被大火攻击也是先皇后的手笔,而皇上默认、甚至纵容这些事的发生。但,太子为了赎罪,为救他而陨命。为着这一念之仁,他不曾伤害新皇,可新皇也处处为他留了余地。更不用说元后、陵王、夏公公、才神医和他那群忠诚的手下了。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富有,需要她来帮他发现,让他明白。 “你的孩子是谁的?”一身婢女打扮,但完全没有婢女的自觉性,一直坐在一边喝茶看下棋的甘泉突然问。话一出口,又闹了个大红脸。毕竟,没成亲的姑娘家问出这种问题,实在也是很过份的,特别是还有才神医与夏公公在。 两老对视、暗叹,都觉得甘家小姐的性子太愣,实在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又怕石中玉尴尬, 才想着怎么打圆场,哪想到石中玉大大方方,满脸幸福地道,“孩子的父亲是裕王殿下。” “你们没有成亲?”甘泉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在她的意识中,只有yin妇才未婚而有子。不过她与石中玉见过两三面,心中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实在鄙视不起来,仅剩下惊讶。 “我们成亲了。”石中玉突然灵机一动道,“只是不那么正式。但我想,彼此有情真心,祈告了天地,有证人为媒就可以。” “真的?” “真的”石中玉很认真地点头,“证人就是夏公公和才神医,他们可以证明,我是裕王殿下的正妃。”虽然因为前面金旖晨的赐婚,她只能算是填房的正妃,不过她给自己安上这个头衔,往后很多事情就容易办了。 她一个女人,没征得男方的同意,自个儿就把婚事办了,而且说办就办了,多么强大无敌 夏世雄和才神医又对望一眼,震惊于这个消息之余,以为石中玉是怕在甘泉面前抬不起头来。说到底,这丫头这样……算是无媒苟合的。再者,为了不让裕王的孩子顶上私生子的不好名声,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子也必须是证人。 于是,他们双双点头,煞有介事。不过,就不开口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在,甘泉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倒没有细问。 “泉儿,作为你的救命恩人,还有主人,你可不可以去弄几个炭盆来,本妃有点冷。顺便再烧点水沏茶,跑了一路,怪口渴的。”石中玉又说。 甘泉愣了下,才明白“泉儿”是叫她。她本不想应下差事,但石中玉确实救了她的命,现在她的身份也确实是裕王府婢女,所以也没反驳,别别扭扭就走了。 石中玉对她很满意。 甘家的家教虽然不太成功,使得甘泉的iq和eq都不太高,但这个丫头的品性不错,不搭架子,没有臭毛病和不良习气,属于可以挽救的失足青少年。 而等甘泉离开,石中玉笑眯眯地望向夏世雄和才神医,“您们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 “为什么?”两老同声问。 “因为我就是要成为裕王殿下的正妃。不对,我已经是了。就差一个婚礼而已。”石中玉说,“记得哦,你们是我的证婚人,待会儿咱们研究下细节好了。至于三书六礼,以后再补也成。现在的关键是给我个身份,还有给我孩子的名份。” 两老第三度对视,最终夏世雄先明白了过来。 他到底是经过政治斗争的人,心思比单纯的医者才神医通透,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脸上不禁带了点喜色,“小玉,你是想回到裕王府来?好计,好计,一举数得。除了刚才说的两点,只怕你还有算计。” “什么算计啊?”才神医问。 “一来,光明正大地躲开太后伸长的手,占了裕王府,还可以在自己身边布置保护者。二来,裕王正妃的名头传出去,可是大事件,那边的人想捂着消息,只怕会更困难。三来,先定了名份,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名正言顺了,那些暗中下手的就等于被剁了爪子。” “果然好办法。”才神医听得明白,笑道,“没错,老夫正是你和裕王殿下的证婚人,和老夏一堆儿的。” 石中玉挑挑大拇指,“上道” 她自己也挺高兴,刚才还为怎么躲开太后的迫害而为难,猛然间就想出这招,简直天才啊。 只是,慕容恪个死家伙虽然求过婚,可她还没有正式答应呢,这么稀里糊涂把自个儿嫁了出去,如果以后见了面,他会如何得意?之前还为他有侧妃和姬妾而在意,现在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宝宝,什么也顾不得了。 果然当母亲的就是这样,为了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样做也免得皇上的为难。”夏世雄微微点头,“反王的王妃,不能随便动,倒是要好好对待,以彰显仁德。将来……裕王要回头,这台阶也做得恰到好处呀。” “那,夏老能当我裕王府的新任大管家吗?”石中玉得寸进尺,“就算质子府,也得有个章程和样子是不是?” ………………………………………… ………………………………………… ……………66有话要说……………… 昨天也算是加更了,粉票可否投两张? 顺便,感谢锦衣夜行蒙面墨镜人打赏的5888--吾读 --币。 还有pdxwww.66721.com 谢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吾读 --】【小说-网】阅读,地址:www.66721.com 第三十九章 孕妇最大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陵王府有人来报信儿,说太后走了,不过留下了张嬷嬷,说是照顾石中玉的身体。 “丫头,怎么办?”才神医问。 “哦,天色也晚了,吃晚饭呗。”石中玉好整以暇,又对夏世雄说,“麻烦夏老帮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她们爱等就等。顺便,晚上可以研究下要如何重新建府的事。”话是这么说,石中玉仍然叫那个来报信的侍卫想办法通知一下陵王殿下和皇上。 裕王府被封,就算是太后,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搜查,所以哪怕太后找到这里,偌大个府邸藏她一个小女人也绰绰有余了。不过太后整整等了她一天,心里的火只怕顶上了脑门儿,她不得不防着太后狗急跳墙。 “小玉是个有口福的。”夏世雄笑道,神色里一片慈和。不知怎么,看着夏世雄带几分长辈宠爱晚辈的表情,石中玉心里一酸。或者是孕妇的多愁善感吧,令她突然想起已经埋在记忆深处的父亲,差点掉眼泪。 “怎么啦,不会是饿得要哭吧?”夏世雄开玩笑道,“还是想到好吃的,就感动得不行了?” 石中玉伸手,抱住夏世雄的手臂,“您是我干姐姐、干姐夫的干爹,说起来也应该算我的干爹,不然今天我认了您,今后也有人疼了。” 夏世雄一怔,愕然中,心头涌上暖流,但片刻后却又苦笑着摇头,“小玉是裕王殿下的正妃,老夫一个肢体残缺的人,怎么受得起?” “怎么受不起?”才神医抢过话来,有点不服气地说,“你也不是幼年就做了太监,不过是因为当年在夺位大战中救了先皇,伤了身子才当了公公罢了。再说,慕容恪小时候遭得那些三灾六难,哪一次不是你挡着?就算是亲爹,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如今他成了反王,人人避之不及,你还留在这儿给他看着王府,你对元后的承诺做到这般地步,一声干爹却是当得的。” 哦?这么多隐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哪。石中玉心头暗暗吃惊。 怪不得夏公公总带着股超然事外的感觉,神情中也总带着忧伤无奈。怪不得皇上对他有些恩德,有信物让他随意出入皇宫,却又并不宠信、不信任。怪不得慕容恪明明不信任他,却仍然对他保持冷淡的尊敬。 最让她意外的是,夏世雄也对元后陈丽华有承诺,那又是怎样一份感情和忠诚? 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做为夏氏族人,而且是主宗正支的子弟,他怎么会当进宫当太监?却原来是救驾受伤所致。 “老家伙,你提这些干什么?”才神医的话一出口,夏世雄也愣住了,没想到心里的种种秘密被才神医一下暴露了,不禁有点尴尬。 石中玉却就坡下驴,小心跪倒道,“我这个正妃还没录到皇室宗谱中,没那么高地位,就让我先拜干爹一拜,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她这么做是有点私心的,因为她要为慕容恪守着王府,留着后路,太需要夏世雄给予的帮助。但更多的,是因为刚才那父亲般的感觉击中了她的心。也许,她还可以多做些事,为慕容恪赎罪。这样一个对慕容父子都有深恩的人,却窝在裕王府的角落里,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小玉,你这……”夏世雄很为难。 从骨子里,他是自卑的,或者说是凄苦的。他只想静静的度过人生残年,为了当年的承诺悄悄安排,从没想过别的。他是夏氏族人,但他最高的梦想就是忠君,先皇去了,这么多年他里外不是人,算是全了君臣之义。现在,他只是想忠于元后而已,就算她早就去了。 “你这人,这辈子活得太累,顾忌太多。”才神医插嘴道,“你就不能硬气一点吗?要依着我说,你不欠慕容家什么,是他们爷俩个儿欠了你。现在小玉丫头有这份心,她也确实需要亲人在身边照顾,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 说着,又转过身对石中玉道,“丫头,别小瞧了你干爹。想当年,他可是大燕皇宫的禁军总教头,就连你相公的那身武艺,还是他给打的基础。不过那小子后来有奇遇,自己又有极大的天份,这才站在大燕第一高手的位子上了。” 才神医噼里啪啦一通说,石中玉开始时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明白才神医口中所谓的“你相公”、“那小子”、“大燕第一高手”是指慕容恪,又见他挤眉弄眼的瞄她的肚子,立即明白自己的宝宝也需要保障,于是死赖活挨的非得认干爹不可。 夏世雄被磨得没办法,只得点头。可是点头之后,心中却也被一种陌生的温暖充塞着。曾以为自己会这么孤单一辈子,晚景凄凉,但眨眼中,毫无预兆的,他就有了女儿,将来还会有外孙…… “快别废话了,饿到我女儿,老夫跟你没完。”为了掩饰眼中泪光,夏世雄站了起来,拎起才神医,对石中玉道,“太府都封了城,这点新鲜野味是我当年的军中手下送来的,皇宫也没得吃。这老小子闻着味跑来,还带了不少可做佐料的珍贵药材,今天就是他下厨了。” “才神医会做菜?”石中玉很惊讶。 “人家勾栏院里的妞是色艺双绝,这老小子是医厨双绝,可惜外人不知情,能有口福的人至多不超过五个。”夏世雄心情大发,忍不住开了玩笑。 才神医倒也不恼,显然对自己的厨艺比医术还要得意,笑道,“小玉丫头肚子里的肯定是儿子,这才多点大,就撺掇着他娘大吃特吃,一点不忌口的。人家孕妇见不得荤腥儿,她可倒好,无肉不欢。孩子将来生出来,只怕也是跟他爹是一样霸道任性的主儿”话是这么说,人却一溜烟儿跑到厨房去了。 夏世雄才认了干女儿,有点局促,不知要如何和石中玉相处,也跟去了。片刻后,就听到才神医训斥甘泉的声音,骂她连水也烧不好。不,是连灶上的火全弄灭了。还有甘泉辩解的声音,夏世雄劝架的声音,一时之间,令石中玉恍惚觉得一切变故从没有发生,平凡的家庭生活就应该如此。除了,慕容恪不在她的身边。 孕妇最大,这从这顿在凄风苦雨中难得的温馨晚餐中看得出来。饭桌上有菜有肉,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而石中玉面前的盘子里,各种菜堆得满满的,新任干爹夏世雄,恨不得把别人都踹走,好东西只给他干女儿一个人吃。 石中玉也不客气,只记着孕妇吃太撑不好,不然可能连桌角也啃下来了。吃了饭,又喝茶消腻,期间才神医和甘泉不断吵嘴,最后愣是一人弄了一盆冰凉的井水来,把头浸进去比赛闭气,夏世雄则借这个机会悄悄带着石中玉来到旁边的书房去。 石中玉觉得才神医是故意装疯卖傻,好方便夏世雄找她单独谈话。 “女儿你说,裕王殿下会回来吗?”夏世雄问。 这话,本来石中玉想问的,但被夏世雄抢了先,令她生出无奈之感。对未来,所有人都没有把握。可是,她不能丧失信心。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太府都,但我坚信他会回到我身边的。”石中玉道,“我只怕,这个疙瘩越系越紧,不好松开。” “赵知信跟着裕王走的,裕王那边无法得知你的消息,孙福珩一人还不能隐瞒,赵知信定然下了不少工夫。”夏世雄叹气道,“你别怪小孙,在他心里,裕王殿下的命比整个天下都还要重要,裕王的安危永远要摆在第一位。只有当他确信你活着的事对裕王没有威胁,他才会透露过去。他这样做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甚至可以说是以命相搏。你知道裕王的脾气,若他知道一直被蒙在骨里,那万钧雷霆,普通人受不住。” “我并不怪他。”石中玉诚恳的道,“这世上好多事甚至没有对错之分,完全关乎每个人所处的位置,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如果我能见到裕王殿下,我会为孙管家求情。” 她一直以为孙福珩死了,后来从城外的兰望那里传来消息,说孙大叔还活着,她特别开心来着。其实,隐瞒她活着的事实,就算孙福珩不做,别人也会做的。慕容恪的消息来源现在全从手下们那里得来,说到底,他与她是隔绝的。 这场变故,源于最不思议的原因,造成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还有很多人被她牵挂着。慕容恪占据了她大部份心神,但远在熙海的哥哥和金小姐,蛐蛐、馒头和她的贴身丫头们,近在城外的兰望一家,不知何所踪的以德道长和小猴子……天下的混乱,带来太多的别离。但愿,她能够弥补。 “一分厚道一分福气,好丫头,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头的想想。多积福,你的孩子,我的干外孙,就不会像他爹那样受到诸般苦楚了。”夏世雄叹了声,看了一眼身后的红漆小木供桌,伸手把供在上面的卷轴拿了下来。 石中玉有点微微的吃惊。 自从她进入裕王府,就见过这卷轴供在夏世雄的书房里。这样珍而重之,到底是什么? ………………………………………… ………………………………………… ………………66有话要说…………… 正常更新来啦。 最近几章比较温馨吧? 谢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吾读 --】【小说-网】阅读,地址:www.66721.com 第四十章 往事如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夏世雄也不多话,走到书桌前,把卷轴展开。 石中玉以为,卷轴上一定画着一幅画面,相信十个中人得有十一个是这么想的。考虑到夏世雄对元后的承诺,石中玉觉得这卷轴一定是张美人图,元后的画像。 然而,那卷轴却是空的,只在中间部位贴着一块薄薄的绢。绢上有几点淡淡的红色圆点状痕迹,看起来……像血。因为年代日久,已经呈现紫黑之色,在雪白的绢上,在绣的那一从淡绿色小野草的映衬下,有点凄凉的感觉。 这是一方绣帕,就算石中玉的女红奇差,但她毕竟在裕王府和大燕首富之家混日子,眼力还是有的,看得出这绣帕的质地和绣工都极佳。只是,女人的绣帕多会绣些花啊、蝴蝶啊、小鱼小鸟什么的,谁会喜欢绣上一丛普普通通的草? “这是?”石中玉忍不住问。 “这是元后的绣帕,上面是她为我流的血。”夏世雄凄然一笑,“往事如烟,三十年前,我对着这块绢立下誓言,在不背叛先皇的情况下,以生命回护裕王殿下的安全。裕王殿下从不肯谅解我,可我确实是出于一片真心。” 他这话说得饱含深情,却坦坦荡荡。石中玉本以为老一代的感情故事不会轻易说出,但也不知道夏世雄是因为她是干女儿,还是因为压抑太久,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理由,所以直接对她讲了出来。 她觉得那一定是夏世雄心底最深处的痛,本不想听,可却又挪不开脚步。而夏世雄的神色那么直率自然,光明磊落,好像蒙尘的夜明珠,终于有机会大放光华,倒让人生出一种钦佩之心来。 “当年先皇是众皇子中最没有夺位机会的一个,老皇嫌他为人阴沉,办事算计太多,不是天子之龙性。”夏世雄坐在椅子上,伸指触摸着那绢帕,神色悠远,“可是,先皇却很会经营人脉,若论起人缘好,却是谁也比不得的。” “干爹,那是因为您……忠厚。”石中玉本来想说“傻”字,终究不太恭敬,于是临时改口。而且她对慕容恪的爷爷有了点好感,至少,他对先皇的评价是十分之正确的。 夏世雄微微摇头,“你不懂的,小玉。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能守着本心不变的人毕竟少之又少。皇上年轻时并非如此凉薄,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为他甘愿抛洒热血?只是他得了大位之后,心境变了,想要守的东西太多,于是变得冷酷无情。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说呢?” “他贬嫡为庶时,可还不是皇上呢。”石中玉对先皇没有半点好感,因而说话不客气。 “亏待了夏皇后,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点责任。”夏世雄苦笑,“当年先皇犹豫过,不想辜负结发之妻,是他身边的忠士谋臣大力劝谏。小玉啊,你以为这些人是谁?有甘老公爷、有宁山王、有当今陵王的父亲、还有我。” 石中玉心里凉丝丝的。 她能理解这群人的心态,在争位的关键时刻,牺牲一个女人,在这群封建社会的、心怀雄心的男人看来是必要且无关紧要的。他们没人料想到这决定对女人的伤害,更没料到夏皇后经此打击后,变得如此变态。 现在,有没有人在慕容恪面前也做着这样的事呢?告诉他,死了一个石中玉没有关系。男人,不能丧失的只是雄心壮志,不是儿女情长。 想到这里,她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生出乐观的情绪。有人进谗言又如何呢?这其实也是对两人感情的考验,如果熬不过,那就不是真感情。相反,真金不怕火炼。 “先皇对不起的,其实只是陈氏一族,还有丽华。”夏世雄直呼元后的闺名,继续说,“夏皇后虽与先皇青梅竹马,但夏氏和夏皇后本人,也确有攀龙附凤之心。而丽华,却是真真正正被卷进这无妄之灾中。若不是遇到我们几个人,也许她会嫁得很好,如今儿女成群,安享天伦。” 咦,元后与他们几个人都认识?看样子在嫁给皇上前就有故事啊。石中玉暗想。 “那年老皇派先皇到北元都去办事。”夏世雄完全陷入了回忆,脸上似乎闪现着光彩,显然那段回忆对他来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说是办事,其实是和北魏谈判。那时北魏也正在闹宫变,无力侵边,于是与大燕签了很脆弱的停战协约。不过北魏人从无信义可言,这趟差事着实有些危险,众皇子没有一个接这差事,唯先皇和宁山王愿往,我与甘老作为侍从随行。” “在北元都遇到元后了?”石中玉问。 夏世雄点了点头。 正当石中玉以为会听到世家小姐遇难,过路皇子搭救,因而结下孽缘的那种浪漫又狗血的桥段时,夏世雄却说,“陈氏是当地望族,在京中也有势力,我们到达北元都后,立即微服前去拜访,看能不能得到助力。你也知道,大燕风气开放,北元都更是如此,我们和陈氏当时的族长宗主相谈甚欢,晚上共宴时就见到了当时才十六岁的丽华。” 说到这儿,夏世雄脸上突然流露出极其温柔的神情,看得人心都跟着软了,显然那影响了他一生的情景,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眼前、他的心底。 “裕王殿下和元后长得很像吗?”石中玉又问。 以前有人这么说过,鉴于慕容恪的相貌比绝代佳人还佳人,可以想见元后的绝世姿容。 夏世雄点点头,“很像,就像一个模子是刻出来的。只是裕王一看就是个男人,而元后则多了种动人心魄的柔媚纯真。你想,那是怎样一番天生丽质,神韵天成?丽华是北元都第一美人,求亲的人能从她家大门外排队到边境。甚至,因为丽华的祖母是北魏贵族出身,也有北魏的王公前来求偶。” 这就是先皇不放心把北元都给慕容恪的原因吧?只因为他血液里八分之一的北魏血统多么无聊的担心。若慕容恪肯通敌北魏,何至于打得北魏人不敢冒头,被北魏人恨之入骨? “不过丽华的父亲,也就是那位族长和宗主对他唯一的嫡女爱若珍宝,只觉得什么人也配不上女儿,所以丽华十六岁时仍未定亲。”夏世雄叹了口气,“这就是命。陈氏族长见了我们之后,又与先皇密谈了几日,也不知为何,认为先皇必夺大位,就把宝押在先皇的身上。而他坚信这大燕只有他的女儿才配做皇后,于是才有了婚约。事实上,也不能怪他这么想。丽华不仅风华绝代,而且文采斐然,胸中气象不输男子。而先皇,知道陈氏掌握着一个大秘密,能助他夺位,因而也有此联姻之心。” “秘密就是那个密道?” “正是。”夏世雄点头,“不要小看那个密道。当时各皇子角力,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逼宫兵谏,造成即位的事实是最好的夺嫡办法要,相当于把利刃直刺心脏。有了那密道,可说是不废一兵一卒,就得到了正统。虽说打开宫门后仍然免不得一番腥风血雨,但占了正位就占了上风,最终由最不被看好的先皇惨胜。” 夏世雄说得轻描淡写,但石中玉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极其残酷。权利,尤其是至高无上的权利,总是伴随着死亡、牺牲和斗争。这一点她没有经历过,却仍然很明白。 “密道的事也不知陈氏是如何得知的,那本是皇上和皇储才应该知道的秘密。”夏世雄又说,并微微摇了摇头,似乎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干爹,秘密从来是守不住的。您看,后来谭福和赵知信不也知道密道的事了吗?”石中玉插嘴道,“新皇已经派人封上密道了。不管这密道是谁挖的,是要留什么后手,事实上它一直起的是坏作用。还好,现在它已经没了。” “没错。身为皇上,不能给自己留退路,哪怕亡国,百姓可以跑,大臣可以降,皇上却一定要和皇宫共存亡,因为那是身为皇上的责任。那密道就不知是哪代皇上为自己留的退路,结果却成了被人攻击的弱点。”夏世雄也道,“而先皇那时就有了性子多猜疑的倾向,于是陈氏为表忠心,秘密把丽华送到了太府都这是非之地。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们几个人轮流做她的守卫,陵王的父亲、我、定山王,还有甘老,结果……却都爱上了她。” 就知道是这样石中玉暗吸了一口凉气。 “爱上她,是很容易的事。”夏世雄神色凄凉中夹杂着无比的温柔,似乎全身的感情,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刻上了元后的影子,这一种刻骨铭心不像慕容恪那样表达得暴躁,狂野,但深刻而隽永,令人闻之就欲落泪。 “那时,我的年纪最小,身体也没有残缺,虽然明知道她是未来的皇后,却仍然忍不住心向于她。有一次刺客来袭,我腹背受敌,丽华那么娇弱,却扑过来为我挡。这绢上的血,就是她喷溅而出。当时我想,只要她能伤好,能活下来,我这条命就是她的,要为她守护最珍视的东西。她可以不看我一眼,但我心里不会放下她一日。”夏世雄的眼睛上蒙上水雾,“她并不想嫁给皇上,她太聪慧,早就看透了一切,可是父命难违。当时我若够勇敢,就应该放了她。因为,经过多日的接触,经过那么多生死与共,她真心爱上了……甘铎。” ………………………………………… ………………………………………… ……………66有话要说……………… 有读者说,男女主不碰面不好玩。 剧透一下,再有两三章,男主会出现。 但两人见面的话,会把政变的情节全理清,局势定在一个阶段之后。 再有一个大情节,就会触底反弹的。大家继续看吧,光明就在前方。 其实这些情节非常必须,没有的话,后面情节就看不懂,或者没意义。 谢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吾读 --】【小说-网】阅读,地址:www.66721.com 第四十一章 光杆王妃(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的心肝宝贝就养在陵王府里,何不绑出来,送到前线去,包管那慕容恪乖乖束手就擒,任人宰割。[http://.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dukankAn.com)”太后吴氏阴阴地道。 慕容楚闻言,双拳一紧,又强迫着自己松开。幸好他低头垂目,手也掩在袖子中,没让太后看到他的神色,只声音平缓地道,“慕容恪一向意气用事,此番一路南逃,根本来不及掌握住全局,而他的手下断会把咱们传出的消息阻隔,以免他回头。那样,杀一个女人有什么用处?” “这种祸水杀了干净。”吴氏道,“要不就干脆丢到北魏去,北魏人那么恨反贼慕容恪,借他们的手杀了那个女人。到时候北魏和反贼打起来,大燕就可坐收渔利。” “太后,恕臣直言。”慕容楚厌恶吴氏的狠毒,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既然知道慕容恪珍视那个女人,我们就当好好保护她才是。那样,既能把她当人质,牵制慕容恪,又能留有一丝善意,将来事情好有转圜。战争,永远是最后的手段。若不然,才正中北魏与大周的下怀。” 众大臣纷纷点头,互相交换着眼色。 当北魏人是傻子吗?若北魏君主只有这个程度的智慧,也不会屹立多年不倒了。丢了慕容恪的心上人到那边,只是把仅有的筹码拱手送人。反贼是慕容恪,那是多么强大的武力,就算现在被追得如丧家之犬,掌握的军队也太少,但谁又知道以后呢? 能不打,还是不要打。要打,也不要逼得太急。若是割地可以解决,其实也是可以的。 “北魏和大周?哼,借口。”吴氏冷哼了声,面子有点挂不住。 “太后,您要知道。不管是谁伤害那个女人,只能让慕容恪更恨我们而已。他是天下第一强手,打仗是什么样,不用臣多说。真的,要和他硬碰硬吗?”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把那个女人交出来罢了。”吴氏见慕容楚的意思是说她不懂军政大事,不禁恼火,拂袖道,“你先是不让追反贼,现在金风玉露贴叮当步摇整理又不交出那个女人,是何居心?难不成你是为了一己之私?还是你对那个女人也心存……” “母后!”慕容长天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吴氏。 三皇叔对他如何,对大燕如何,长了眼睛就看得到。大燕风雨飘摇,如果不是三皇叔硬撑着,此时早就呈了乱相。这时候说出怀疑的话,简直是诛心之举。再者,他也绝不会对小玉动那样的歪脑筋,就算三皇叔所做的人质之说,他和三皇叔也彼此心照不宣,只是个保住小玉生命的借口而已。 “皇上切不可一时心仁,毁我大燕的基业!”吴氏站了起来。 “立国之本,在于仁德。”慕容长天道,“以一个女人胁迫反贼,让我慕容氏有何颜面站在大燕百姓面前。而天下之归,自有正道,母后不要太担心了。” 他这话说得客气,却有斥责之意。吴氏心头大怒,但又明白,自己的儿子不再是那个言听计从的忠厚孩子了,而是一国之君,就连她也违背不得,于是也只好压下心中火,起身离开。 吴氏一走,在场的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先皇后这样,新太后又是这样,大燕的后宫为什么总不能安生呢?所有人都这么想。若有政治智慧便罢了,偏偏一味瞎搅和,只希望新君别太随和,不然大燕后面还有难呢。 而吴氏回到自己的寝宫后,才肆意大发雷霆,摔了屋里的不少东西不说,又借个由头把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差点打死。 她心里憋屈的慌,嫁给了太子,却没当上一天皇后,太子死后又小心翼翼侍候先皇和先皇后,生怕一不小心,夺了自己儿子的大位。偏偏,长天很不热衷龙位的事,凡事不管,倒让她操碎了心,做尽了恶人。现在好不容易,头上的两座大山全翻了,她成了全大燕最有权势的女人,却还要受慕容楚的气,连石中玉一个最低贱的东西也不能随意处置! “太后娘娘息怒,小心伤了凤体。”太后寝宫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气儿,唯有吴氏身边最近的人,当年她的陪嫁丫头,现在人称张嬷嬷的敢上前。 就像每个皇后身边都有个容嬷嬷一样,这个张嬷嬷也是太后的绝对心腹和一等打手。当然了,她并没有武功,可是心思狠毒,偏又愚蠢。有这样的低智商恶奴在身边,好让人也给带坏了,何况自私残忍,没有底限,拿人命当草芥的吴氏呢? 第四十二章 光杆王妃(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二章光杆王妃(下) 第二天,陵王联名几位重臣上疏,请求册封裕王妃,并以裕王府为质子府。朝堂上,君臣一番你来我往的表演,反复论证了此举的利弊,然后当场敲定了石中yu裕王正妃的头衔,并下旨重开裕王府,待遇上却以质子府为标准,府内众人不得随意出入太府都。 现在的慕容恪是反王,所有还留在太府都的、与他有瓜葛的人都恨不得撇清关系,唯有石中yu在这个时候高调的以裕王正妃的名义,隆重地进入裕王府,引来了百姓们的纷纷议论。可见不管在什么时候,哪怕战luàn将临,哪怕皇权更替,都阻止不了人类的一颗八封之心。 “皇上此举高明啊那反王再怎么蹦跶,老婆孩子留在太府都,他到哪儿也不是正统。” “你们说那裕王妃是不是傻啊,人爱避还来不及,她这不是把自己往刀口上送嘛。” “兴许是有真情在。” “唉,那些皇亲国戚心里哪有真情?” “话不是这么说,皇亲国戚也是人嘛。听说,这位裕王正妃是反王当年si娶的呢” “si娶也是娶,正经的王妃,不是姬也不是妾。” “就是就是,上了皇册,等同于皇家承认了的,身份尊贵。” “切,那有什么用。反王已经南逃,留下孤儿寡母的,还不是朝廷的人质?看着风光,反王若有异动,说不定就杀掉王妃母子祭旗呢” “我看没什么用。那反王是个妖孽,有名的祸国殃民,拿人命根本不当回事的。听说还喝人血呢,完全没人xing,哪会顾着妻子儿nv。以前的金王妃,过mén没多久就给折磨死了。” “听说哦,这位裕王妃还是熙海首富叶家的唯一嫡nv。唉,可怜哪,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不成,偏在京里给关进府里。nong不好,连娘家也连累了。” “是啊,生在富贵人家有什么用?倒不如我家三丫,穷苦日子穷苦过,到时候找个有手艺的小伙计,照样生儿育nv,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等等。这么说,裕王妃有孕了?” “你消息真闭塞,这也不知道啊。皇上特意派了才神医到裕王府为她保胎,大内珍贵yào材流水价送过去。要我说,咱们的新皇真是仁慈,一个质子,用得着这么关心吗?” “那也未必有用。那妖王年纪有三十了,膝下也无一儿半nv,这就是天谴。现在就算那位傻王妃有了身子,孩子也未必能成活。妖孽嘛,自然不容于天。”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这种议论到处传播,尘嚣直上,所流传的话也每天huā样翻新。这一天,太府都最繁华的市场上,大家悄声的闲聊竟然引来无数人参与,一个小圈子越围越大。 “还有更奇怪的,你们听说过没?”突然,有一个浓眉大眼的高个子年轻人道。 “什么奇怪的?”立即有人反问。 “那裕王妃以前落魄的时候,曾经nv扮男装,卖身到裕王府当家丁。”那俊气的年轻男人说,“当年有传言,裕王好男sè,其实裕王那时对现在的这位裕王妃就有情,碍于皇上指的婚事,没能成就。但裕王痴心不改,终究是追到熙海去,把人家叶六小姐娶取了手。” 人群中爆发出嗡嗡声,因为这样新鲜的八封资料,从没听说过。 “你怎么知道的?”有人问。 那年轻男人从怀里chou出一本书,“这是西山堂最近出的话本小说,名为《从家丁到王妃之路》,说的就是裕王和裕王妃当年的事。其中还解释了,为什么裕王妃明明是熙海首富的叶家嫡nv,正经的叶六小姐,在皇族宗谱上登录的叶明yu的名字,可她却坚称自己名为石中yu,要随母姓?以及部分皇族秘事,王府内幕……” 有人心急,伸手就yu取那年轻人手中的书册。那年轻人却一闪,把书又放在怀里,“抢我的书干什么,去西山堂买一本不就得了。不贵,才一两银子。” “一两?”一个nv人瞪大眼睛,“够我们一大家子人吃上一个月的菜了。这么贵” “诶诶,这么多秘密的故事,咱们小老百姓,这辈子也未必听到一回,一两不值吗?”那年轻人又说,“我姐姐在裕王府里当针线房的管事,我姐夫是内宅管事,我打听过,那些事十之**是真的,当年他们亲眼所见的。既然有依有据,当然要买来细读一番,可比那些帮luàn编造的才子佳人故事好看多了。” “我买了”围得越来越多的人群外围,有一个巨汉突然叫道,“好奇死我了,不就一两银子吗?西山堂是吧?我还不知道那书局重开了,我这就去”说着,大步流星的就跑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再者那年轻男人说得故事太过youhuo,很快人群迅速散开,倒有大半跑去西山堂的方向。剩下的小部分,研究着凑份子买一本,反正书又坏不了,你看完我再看呗。 那年轻男人见状,轻吁了口气,快步离开。 他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才站定,那巨汉也到了,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那巨汉个头虽然大,超过两米的身高,脸却年轻,正是牛蛮。而那俊朗的年轻男人,却是屈忽昀。 裕王府重开不久,他们两个和石中yu当时的四个贴身丫头就被从熙海召了回来。本来,他们正为处于hunluàn中心的太府都,以及家人和小yu担心,听到消息立即赶到。同行的,还有叶明闻和他的“贴身丫头”,名叫小金子,其实就是金旖晨的。 他们到王府后,发现兰望一家子也在,夏公公还做了大总管,正把过去府里的老人,选可靠的叫回府里来。所以,虽说局面上显得很压抑,但其实他们却是多年后重逢了,心里感觉ting踏实。 各自回家见了家人,奉上丰厚的银子后,他们被派去重开西山堂。王妃亲自执笔,写下话本小说,并付印出售。今天,他们两个是出来宣传的。王妃说,他们是“托儿”,他们做的事名为“病毒营销”,先传染一部分人,然后传染得全太府都,甚至全大燕,包括北魏、大周和反王控制的地方都人手一册。 “去下一个市场吗?”牛蛮ting兴奋。 “还是去宝和轩酒楼吧。”屈忽昀道,“用王妃的话来说,也吸引点高端客户。咱们那本《从家丁到王妃之路》还有很多jing装版哪。” 蛮表示同意,又抓抓一头luàn发,“蛐蛐你说,王妃为什么把自个儿的故事写成书卖呢?难道,咱们王府缺钱?” “王府怎么会缺钱?虽说表面上,王府和质子府的待遇等同,连仆人的人数都限制,一个王府空了半个,府里的钱全被赵氏那死婆娘带走了,但是皇上si下给的赏赐那么多,叶三少又这么疼王妃,哪会让王妃受了委屈。” “对哦。叶家已经让三少完全控制在手里了,那钱还不是由着咱们王妃随便huā。” “可是王妃说,能自己赚钱就不要麻烦别人。重要的是,这些事让百姓们传来传去,最终就会变味了,不如自己写出来,又能发一笔,还省得被人胡luàn编排。这叫什么?官方解说。” 牛蛮听得连连点头,对石中yu的佩服真的有如yu带河之水,连绵不绝。 “蛐蛐,你家给你说亲了没?”两人一路走时,牛蛮问,“我nǎinǎi说要给我娶媳fu。以前小yu……不对,王妃不是总说你喜欢你们村里秀才家的闺nv吗?” 屈忽昀停下脚步,心里闪过一种扎扎的感觉,不太疼又有点酸涩,怅然若失,可又心满意足。他很有眼光,他喜欢的人姑娘终于成为了高贵的王妃。虽然他不能拥有她,但守在她的身边,做她忠诚的手下,他很欣慰。她根本就不是他能配得上的,但他们之间有小时候的珍贵jiāo情,还有现在的充分信任,她说她所有的产业将来都jiāo给他、馒头和多年未见的康康来管,他此生再无所求。 “都多大年纪了,人家已经嫁人了。”他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不过王妃说会帮我找个好姑娘,我等着就是了。倒是你,别总想着娶媳fu,先把西山堂的事引入正轨再说。王妃不是说了,越是世道luàn的时候,人们越需要话本小说、戏文什么的,我们西山堂要抓住机会哪。” “嗯嗯,我也等王妃给我找老婆好了。”牛蛮脸上红了一红,“我瞧着大满不错。”说完也觉得燥得慌,大步走开。 屈忽昀笑笑,紧紧跟上。 此时,刚刚出了昌庆二年的正月,裕王府外面一片寂静,但府内却忙碌非常。王府这么大的规制,破坏起来容易,要重建就麻烦多了。幸好有夏世雄在,石中yu又把能信任的人都招了回来,王府才能保持忙而不luàn的场面。 渐渐的,一切上了正轨。 王府的大总管,自然是王妃的干爹,夏世雄夏公公。外院管家是王妃的干姐夫兰望,内院管家是王妃的干姐姐箫易。四个贴身丫头是大寒、小寒、大满、小满。至于甘泉,现在成了夏公公的贴身丫头。 王妃自己有产业,就jiāo给了屈忽昀、牛蛮和康涵柏三人。 万事尽好。除了,这王府里没有王爷。虽然这就像没有脊椎骨似的,但至少裕王妃石中yu不再是光杆王妃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忙起来,赚大钱,不悲伤,快乐的生下孩子。等待,那个人知道她的消息,能够回头。 她是个没有王爷的王妃,没有举行婚礼、没有新郎就嫁人的nv人。可是没关系,只要他们一家几口能够团聚。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愉快。 可怜没有节假日的我啊。 第四十三章 忘了她(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三章忘了她(上) 在遥远的南部,慕容恪、甘铎早已经率部进入明镜,隐藏在群山怀抱、并有据岭雄关保护的主城中。 此地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加之大燕的兵马为了提防北魏和大周借luàn生事,又要维持风雨飘摇的国内安定,不敢调动主力军,因而追击反王的人马到了明镜地界,只得全数撤回。此时,大燕的分裂之势已经形成,好在明镜只是贫瘠的弹丸之地而已。 “太府都传来消息,新皇册封了熙海叶氏六小姐为裕王正妃,还把裕王府重开了。”除了做慕容恪的贴身护卫,因为人手不够,现在的朱立还分管情报事宜。但是,之前的消息都好搜集,进入明镜后,道路难通,关卡严密,情报自然也闭塞多了。外面发生的事,要很久才能传递进来。 孙福珩一愣,咳嗽了数声。 他身子还没大好,心脏虽然没有伤到,肺部却受损。而且连日连月来,他们一直南逃,事情又杂luàn,他哪有时间好生修养,所以病况就缠绵起来。现在他正带着四大铁卫,进行每天早上例行的会议,闻言大感意外。 “这是什么意思?”赵路皱眉道,“难道是拿小yu当了质子吗?” “幸好之前有消息说小yu还活着时,我们没告诉裕王殿下。如今看来,摆明是you饵、是陷阱了。”林特愤愤不平。 “也未必。”孙军沉yin道,“我却觉得,朝廷有招安示好之意。只是情况还不明朗,事关裕王殿下的生命,不能草率下判断。孙总管,我觉得得多派人手到太府都去探听虚实。最好,能联络到小yu……或者现在应该叫王妃了。” 孙福珩点了点头,“正该如此。”犹豫了一下又说,“就算找不到王妃也没关系,只要能让夏公公开口就行。夏老不肯跟我们来明镜,但他绝对不会坑害裕王,我猜,他也有留在京中做暗楔之意。” “夏老真的可靠?”林特怀疑。 “多事之秋,不能轻易信人,尤其我们保着殿下的安全。”孙福珩道,“不过,也不能谁都怀疑。先皇就是如此,谁也不信任,结果如何?” “我信夏老。”孙军道,“这时候需要慧眼慧心,而且夏老实在没有坑害殿下的必要。” “还有……”朱立chā嘴道,“据说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如无意外,今年六月中,就会为裕王殿下诞下王子……” 呛啷一声,孙福珩手中的茶盏掉落在了地上。 从军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孙福珩本来已经能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sè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立即失态。除朱立外的三大铁卫,也全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也不能怪他们,裕王殿下年过三十,膝下别说儿子,连nv儿也没一个。为此,孙福珩暗中不知急了多少回,总觉得愧对元后的嘱托,现在乍闻喜讯,简直难以相信。 “可信度多少?”孙福珩压抑着颤抖的声音问。 “还未经证实,所以我刚才没有直接说。”朱立沉yin道,“此事太多突然,若是假,朝廷灭殿下之心昭然若揭。若是真,自然是殿下大喜。我猜,殿下会立即向朝廷投诚吧。” “一切看殿下,他要我们生,我们就生。他要我们死,我们就死。”赵路道,“关键是,这事要不要立即禀报裕王殿下?” 这一问,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孙福珩心头发苦,分外为难。在太府都窝着时,就听说过王妃没死的消息。偏偏,那消息是陵王和新皇放出来的,显得很刻意,让他如何能相信?那时,殿下没有一点退路,承担不起半点疏忽,加上赵知信一力劝阻,他隐瞒了这个消息。如果朝廷有招安之意,而且消息全是真的,那他就是犯了个大错误。 但他不后悔,让他重新选择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做。事关殿下的生命前程,所有的险都不能冒,哪怕是最微小的。 而殿下是沾酒就醉的,可打被从宫里救出的那天,却每天灌自己一坛烈酒下去,日日半梦半醒,总有多半时间是不清醒的,造成背上的伤至今没有愈合不说,身子也差了很多,瘦得风一吹就会倒下般。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殿下,那个嚣张跋扈、任xing霸道、视天下于无物的人,随着心上人身死的消息,似乎变成了行尸走rou一般。若非如此,以殿下之能,这一路南行,怎么会只逃不打? 殿下如今就像个病入膏肓的人,虚不受补,若猛然把小yu还活着,被朝廷册封了王妃,并怀了他孩子的消息告之,只怕他离崩溃不远,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殿下为小yu疯了,再也不能承受疯第二回。假如外面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他必须想个好办法,慢慢把消息透给殿下,不然那后果…… “孙总管,我看不如和宁山老王商量一下。”孙军想了想,率先开口道,“殿下这样子,老王爷也很痛心,气得都避到副城去了。” “也好,老王爷说的话,殿下总是会听的。”孙福珩点头。假如在殿下清醒状态下的话。 “另一边也别闲着。”他又吩咐,“朱立,立即派最jing锐的手下去太府都,探听这消息的准确xing。必须联络到夏老,最好还能查探到新开的裕王府里的情况,还有王妃……可曾受罪?” 立应了声,立即出去了。 “赵路,你随我到副城去。”孙福珩站起来,又转头看向另两个人,“林特,赵知信那边的人和事要盯紧,别让他趁机动手脚。还有,宁山王把明镜的权利全jiāo托给了殿下,孙军你千万把握住明镜的治安和军权,现在表面上平静了,luàn事却在水面下,放松不得。” 军答道,林特心中却有点为难。 赵知信是赵侧妃的父亲,就算盯得了老的,也难以盯住小的。毕竟内宅的事,他一个男人是不方便介入的。照说,赵氏不会伤害殿下的,毕竟殿下倒,他们父nv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而这边孙福珩等人按计划行事的时候,那边的赵知信正在宁王府内宅,找到赵碧凡说话。 “什么?”听到父亲说的话,赵碧凡猛然站起,脸上毫无血sè,也不知是气是惊。 石中yu个贱人,居然有了身孕绝不能,绝不能让她回到裕王身边。好不容易,殿下在诸般事情的推挤下走上了夺取江山的大道,她父亲还有底牌没呈献,怎么能让石中yu来搅局?就算最后裕王殿下还是要夺位,那nv人本来就受宠爱,若生下子嗣,以后还有她的活路吗? “爹,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暗杀了那贱人?”赵碧凡咬牙道。 “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想着争宠?”赵知信沉着脸说,也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爹你该知道那贱人对殿下有什么影响。而那贱人和新皇、陵王都一向jiāo好,若给她见到殿下,必说动他回太府都。那时,爹你还活得了吗?赵家还活得了吗?”急切之下,赵碧凡尽管一向怕赵知信,却仍然语带威胁。 “目光短浅,心xiong狭窄,真不知我是怎么教育你的”赵知信哼了声。 赵碧凡冷笑,“听爹这么说,难道我要大开中mén,迎接那贱人,然后奉她为大,还替她养儿子不成?” “她肚子里是男是nv还说不定呢。”赵知信道,“你根本没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并不在于那个nv人,而是绝对不能让裕王知道这个消息。道法上言: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只有一个变数,却有着无穷力量。我谋划多年,隐忍不发,原可以一切顺利,没想到冒出石中yu这个变数。她若能死,自然万事大吉,偏偏皇后那贱fu的大火都烧不死她。唯今最重要的,反倒不是她的命,而是裕王殿下的心。” “他的心,从来就在她那。”赵碧凡凉嗖嗖地说,恨意像滔天洪水,瞬间就淹没了她。如果天下间有一种东西能让殿下和石中yu分离,她宁愿死后入无间地狱也要破坏。 “méng蔽了他的心就行了。”赵知信说,语气里有一种yin险的意味。 赵碧凡蓦然回头,望着她那毒蛇一般,已经被权利的yu望吞噬干净的父亲。 是的,石中yu还活着的消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裕王现在每天酩酊大醉,倘若他有半分清醒的机会,他们父nv筹划多年的愿望就会全体落空。父亲再也得不到权利,她也永远失去了那个男人。 “爹有什么好办法吗?”她问。 méng蔽裕王殿下的心?那是很难很难的。可看父亲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了办法。 赵知信志得意满的一笑,上前几步,低声对nv儿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塞给她一个yu瓶。 “真的可以吗?”赵碧凡惊喜万分。 “这事若成了,裕王就成了你我父子手中的棋子,让他如何便如何。” “不会伤了他吗?”赵碧凡又有些担心。 “放心,只是让他别牵挂那么多罢了。”赵知信道,“别哄着他喝,跟他把话讲明白,他不是那么好骗的。不过他那么痛苦,一定会接受。只要,你在太府都的消息回来之前办好这事。” ………………………………………… ………………………………………… ………………66有话要说…………… 算计错了,恪恪明天出场。 我说过,剧情很快就触底反弹,所以,明天……触底了。 谢谢大家送的感恩节礼物。 第四十四章 忘了她(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四章忘了她(下) 亥时两刻。 赵碧凡身边一个丫头也没带,娉娉婷婷地走进宁王府后宅正堂。 “酒呢?”还没进mén,一个漠然的声音就传来。 那声音如此冰冷,好像人间的烟火气都消失也个干净,令她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尽管为了接近他,每天的酒都是她送的,可她却还是怕他。大概,是因为知道他对她很无情的缘故。 可是今晚之后,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赵碧凡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台阶。 抬头望去,那个男人半躺半倚在chuáng上,一头如墨乌发散着,脸sè苍白,chunsè淡到几乎没有颜sè,偏那双眼睛黑得骇人。他那么瘦削,身上那件淡青sè挑丝长衫似乎都撑不起来,四肢李软弱无力的垂着,可看上一眼,仍然令人心生恐惧的寒意。 “酒呢?”慕容恪又问,心里满溢的痛苦达不到眼底,只有自己痛彻心扉,连动一动,都觉得骨头碎成齑粉,无边无际的苦楚把他没顶。 小yu,你为什么不回来?明明,那棵苹果树没有发芽开huā,依照约定,你不得自由,为什么连入个梦也不肯?日日沉醉,睡上大半天,只想哪怕梦中一会,可却……不行。 “殿下,您吃点东西可好?”赵碧凡问。除非会饿死,不然慕容恪连一口东西也懒得吃。 “酒呢?”慕容恪三度发问,隐有怒意,那双眼睛闪过血红暗光,像要杀人似的。 老天恨他。若然不允许他拥有,为什么曾经让他幸福?他和小yu彼此承诺,要为对方活下去,所以他不能随她而去,那老天却连死亡也不肯成全。把他的命拿去吧,他根本不稀罕。 “殿下,一醉方休不能解决问题。毕竟,您还会醒来。”赵碧凡咬牙壮胆地说。 “哦?”慕容恪笑了,毫无血sè的脸上,眸sè就如浸在血水中的上等墨yu,美,却邪恶得可怕,“那你是要彻底解除本王的痛苦吗?不愧是本王的好侧妃,贤良淑德,全心为夫。” “殿下……” “小yu死了,这世上的事对我毫无意义。”痛楚的神sè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但他却仍然笑着,拉开xiong前的衣襟,“那来吧,只要你一刀从这里刺进去,就真的帮了本王。或许,本王会念在你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对你有一丝怜意。” 赵碧凡不说话,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在了rou里。刺痛,令她勉强保持理智。 石中yu是殿下的命 这认知她早就有,但心里明白和亲耳听到,感觉是不同的。妒忌像世上最毒的蛇,啃噬着她的心,竟令她生出一种近乎于撒泼的勇气。本来在犹豫,现在却突然想不顾一切。 “臣妾不需要您的怜意,只想要您完成愿望。”她雪白着脸说。 “什么愿望?本王倒不知。”慕容恪冷哼一声,看向赵碧凡的眼神,就像看一片尘土。 赵碧凡忍着心中的屈辱感,抬起头,直视着慕容恪道,“您的愿望,难道不是得到天下?” “那是你们赵氏的愿望。”慕容恪慢慢坐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种无形的威压在屋内鼓dàng着,“太多人想坐到最高的龙位,可于本王而言,那就比如粪土浮云,根本不在本王眼里。” 赵碧凡只感觉背上冷汗滚落,却仍然咬牙道,“殿下难道不想让大燕为小yu妹妹陪葬?不想她成为大燕至尊的nv子,哪怕只是死后尊荣吗?” 慕容恪的眼睛眯了起来,杀气顿起。 他是这么打算的虽然因为生与死,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可他终究是想把他所能给的最大的礼物送给小yu。只是,他每天每夜的痛,那心痛让他受不了了。 思念、悔恨、绝望,醉了陷入黑暗,却连个梦也没有,他真的被折磨得无法忍受。到这个时候,死都成了一种奢望,让他如何面对那何时是尽头的人生 “你找死?”他轻轻呼了口气,就像羽máo落地一样轻飘无声,正是他怒极的反应。 到这时候,赵碧凡反而豁出去了,上前一步,大声道,“殿下,好多事是死也放不下的。” 慕容恪一愣。 是的,就算死,他也没办法放下小yu。那永生永世的痛苦,要他怎么办? “怎么办?”他不禁轻喃出声,从出生那天起,就从没有这么脆弱过。 “忘记。殿下,请您忘记。”赵碧凡又上前一步,you哄道,“只有忘记才不会再痛苦,才有力量做别的事。忘了小yu妹妹,才能为她复仇。难道您要让她白白死去,灵魂难安不成?” 这话,可谓毒之又毒。 石中yu的“死”,是慕容恪的心魔,战胜不了的心魔。处在这种情况下的他,看似仍然强悍,其实内心mi茫脆弱无比,非常容易被误导。此时,他的恨被赵碧凡ji发,心里涌上一个无比执拗的念头: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小yu讨个公道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万劫不复哪怕……因此而遗忘。 “怎么忘记?”他问。 赵碧凡被狂喜和恐惧两种情绪控制着,哆嗦着手,从怀里取出一只小yu盒,双膝下跪,把yu盒高举过顶,“这里有个东西叫断情蛊,是从未开化的蛮地而来,极为神异。把这个蛊通过血液种在心田里,就可以忘记一切。直到……死的那天。” 慕容恪屏住呼吸。 那yu盒就好像you人的魔鬼,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太痛了,没有办法形容的痛。那痛让他的心沉入地狱,身体却没办法死去。那么也许,他要把自己的灵魂和心灵全部封闭,只等着他和小yu可以相见的那一天。小yu既然已经离开他,他的记忆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让一切毁灭,包括自己 想到这儿,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把那个yu盒拿起,打开。 yu盒中,有一个粉红sè的小点点,rou眼几不可见那蛊虫的面貌,只闻到一种令人头晕的腥香之味,还有仿佛黑暗的气息。 他犹豫片刻,指风掠过,自己右腕的脉mén就裂出个血口子。血液的温度和气味引得那蛊虫兴奋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爬上他的手,随着伤口,进入他的血脉。 忘了她忘了她空气中,似乎有人在告诉他。 “小yu,我不会忘记你的。我怎么能忘记?”慕容恪惨笑,极度的绝望和极度的温柔hun在一起,动人心魄,“只是等一等,等一等,等我做完我要做的,我们黄泉路上见”说完,他只感觉心中一阵强烈的刺痛,就好像什么东西断了似的,把他拉进无边的黑暗。 赵碧凡看着慕容恪倒下的身体,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扑上去检查他的气息。感觉到慕容恪的呼吸很微弱,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这真是什么“断情蛊”吗?会不会是父亲要杀掉裕王殿下却没机会下手,于是哄骗了她?不不,不可能。父亲虽然还有底牌,但终究不是正统,而且要借且殿下的武力,不然只以yin谋诡计,如何能夺得天下。父亲不会的那为什么殿下会这样?难道是他的身子和那蛊不能相合? 她越起越心惊rou跳,干脆爬上chuáng,把整个脸都贴在慕容恪xiong膛上,倾听心跳。可还没贴上他的身子,就有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直接把她拎到地上。 她忍住惊叫,抬头看去,却是宗政弥也。 “你”她更惊。 “你什么你?”宗政弥也冷笑,“你nong这个怪,都不通知我一声,还算是同盟吗?” “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断情蛊吗?”宗政弥也轻蔑地望着赵碧凡,“你不信任我,我难道就能信任你?你和你那个狼子野心的爹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这几天你以血养蛊,岂不知其中也有我一份的。” 赵碧凡瞪着宗政弥也,气得连话也说不出。 “收起你那幅贱样儿来。”宗政弥也怒道,“殿下心中、眼里只有石中yu,联手之说是你提起的。石中yu就是叶明yu的事是我查出来的,熙海刺杀虽然没有成功,但折损的也是我北魏的人手。你什么也没做,现如今有了好处就想抛开我吗?”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赵碧凡反驳,眼sèluàn瞄,飞快的打着主意。 宗政弥也甩手道,“我想的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只是断情蛊是北魏以北更蛮荒之地的巫蛊术,我却是比你还清楚的。此蛊难得,耗费岂止万金,你的爹倒真是下血本。而且下蛊之前以自身之血养之,那么中蛊之人以后就全听那个人的。你想让殿下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那是做梦” “血养是我亲手做的,没有假手任何人,你是如何chā了一脚?”到这时,赵碧凡稍冷静了下来,态度也开始强硬。 “你就算把yu盒揣在怀里,可也是要睡觉的。”宗政弥也瞄着眼睛yin笑,“这几天,你难道就没觉得自己睡得特别熟?” “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我的屋……”说到这儿,赵碧凡的脸sè变了,“难道是……” “对呀,你提防着白芍,却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白薇背叛了你。”宗政弥也假叹息,“说来也怪你,说好联手,你却想抛开我。说好让白薇收了房,却让她蹉跎年华。你自己是nv人,应该知道nv人为了男人,那可是什么疯事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呢?” 宗政弥也冷笑,“殿下醒来后就如同一张白纸,所有的过往全会忘记。因为蛊虫的缘故,只会相信你我二人的话。若我们各自为政,殿下的认知发生hunluàn,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来。所以我们也只能合作,平分了殿下的恩宠,看谁有本事先生出孩子来。你若聪明,就不要再耍手段。” “好”赵碧凡咬牙应下。 “算你识实务。”宗政弥也突然叹了口气,“看到殿下收蛊时的脸sè了吗?若不使这些下作手段,你我就是活一万年,也得不到殿下的心。他的心里,就只有石中yu那个贱人而已,谁也挤不进去” ………………………………………… ………………………………………… ………………66有话要说…………… 好吧,这是底了。 虽然不会突然转喜剧,以后的情节就像chun暖huā开,慢慢往好的方向走了。 今天这章的字数还比较多,算我安慰大家的。 顺便,有粉票的朋友投几张吧,现在不管什么书都往我脸上踩了。大家帮帮忙呀。 谢谢。 第四十五章 双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五章双生 明镜城中,宁王府好像一个沉睡的怪兽,在黑暗中显示着它的坚强和顽固。 内宅正屋内,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在等着中了蛊毒的人醒来。那个不顾一切的男人,此时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沉睡,渐渐的就像一张白纸。 而屋外,一个小小的黑影以极缓慢的速度挪动着,生怕惊动了屋里人。几丈的距离,却蹭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还要借助屋檐亭廊的阴影和院中植物的遮挡。 好不容易,他脱离了危险的范围,立即潜回到自己住的偏远小房间去。幸好他是太监,总是能听到好多内部的秘密,而且住在内宅之中,不用躲避巡夜的府卫。但天黑后内院的大门全锁着了,不到天亮开府,他出不去。 小猴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静静坐在黑暗中,想着要怎么办? 他的喉骨被无意中捏碎,若非他强烈的求生意志和以德道长妙手回春的医术,可能就活不下来了。不过在裕王南逃之前,以德道长接到道观送来的消息,急急回去了,他则被带着一路南下。主管内部事物的赵碧凡以为他是裕王在宫中的内应,居然容他养好了伤,还在内宅闲居。 刚才听到的事是天大的事,他必须回到太府都,告诉玉主子。他不会说话,又不识字,更与其他人没有过交集,不能信任,只好……逃。 但目前明镜城戒严,出入都不得自由,所以他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却要提前把路线和盘缠都准备好。明镜远在南缰,朝廷大军听说已经撤退,那么再有个三五日,城门就会开放,只要他伪装得好,就能离开这里,回太府都去。 玉主子,你可要等着小猴子啊。裕王殿下疯了,非得您亲自来救不可。 小猴子焦急的想着,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的天空。 而此时在太府都的裕王府中,石中玉大半夜的突然惊醒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心里空荡荡的。她以为是肚子饿了,自从有了宝宝后,她一直很能吃,于是就起床,叫上值夜的大寒,和她一起到厨房弄点吃的。 她不喜欢有人值夜,但现在有了身子,所有人都不放心,她也就不再坚持。 “你说,这都出了快三月了,裕王殿下该知道太府都的消息了?”看着大寒忙活着给她煮着鸡汤馄饨,她突然叹了一声,又摸摸自己的肚子。 宝宝已经五个月了,加上她肚子比平常的孕妇大,身体格外笨拙。 “那边山高水远的,可说不定。”大寒愣了一下,安慰道。 石中玉没说话,其实心里有点点绝望的感觉。如果说她还活着的消息能瞒一时,但这么久过去了,慕容恪如果还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太正常了。但若他知道,为什么不回头?就算不屈服于朝廷,至少也得派个人来联络她才对啊。 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 她心里不安,才要说什么,却又感觉到了胎动。那神奇美好的感觉,令她浮躁的心又沉了下去。天大地大,现在孩子最大。不管孩子他爹出了什么事,她要平安生下宝宝再说。 “才神医说不要王妃吃太多,怕分娩的时候会困难。”大寒手脚麻利,但端汤碗给石中玉时,又有些犹豫。 “我只喝汤好了?”石中玉勉强笑道,看着鸡汤氤氲的热气,又轻声吩咐,“明天你去趟陵王府,看陵王得空的时候,能不能来一趟。” 大寒点头,侍候着石中玉吃东西,掩饰着心事重重的眼神。 这一去,陵王慕容楚却十几天后才来。他的神情在坚毅镇定中含着些忧虑和疲惫,但见到石中玉的一刻,还是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落了座,看了茶,石中玉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问。 慕容楚犹豫了一下,目光在石中玉的肚子上滑过,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免得石中玉胡乱猜忌,对身体反而不好。 “七弟……在明镜起兵了。” 石中玉瞪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简直难以相信。他起兵了?难道他不知道她和孩子现在是人质,如果起兵,会影响到她们的生命安全吗? “谁主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问。 “据探报,是七弟亲自主事。”慕容楚暗叹一声,感觉无能为力。该做的,他都做了,可是局势还是向着最不愿见到的样子发展。看来,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石中玉站起来,愣在当地,一时之间无法相信。 慕容恪亲自主事,证明他会掌握全局,那么她还活着,被册封了王妃,并且有孕的消息就不可能瞒过他。那他既然知道却还要搞对抗,是怎么回事?奇怪的,她不怀疑他的感情,那么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看着石中玉紧蹙的眉,慕容楚欲言又止。 他想说,慕容恪的人接触了夏公公,说明七弟完全能了解到太府都的事,可是他终究没有开口。夏公公说得对,宁愿让小玉怀疑,也不能让她确定七弟的无情。毕竟,她肚子里还有没出生的孩子呢。 “殿下觉得形势会如何?”石中玉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问,“这一仗是输是赢?” 她表面平静,其实心有点乱了,这话问得不伦不类。到底是谁输谁赢?她所期盼的又是什么?军事上的事她不懂,只隐隐有些不安。 慕容楚沉吟了下,“小玉,希望你明白,这场仗不是很快能结束的。综合实力上,七弟兵少将寡,只是倚仗着明镜天险之地偏安一隅。但他明白,如果等朝廷缓过力来,必定不能容许明镜脱离在大燕国土之处,所以要先下手为强。而他虽然兵弱,后备也不足,可他自己的战力卓绝,不仅是武力,你不明白他的兵法有多么可怕。不然,以北魏这么强大彪悍,为什么自他掌握了北军,就一直不敢犯边呢?” 慕容楚又看了眼石中玉,见她并没有很激动,又道,“朝廷中没有像七弟那般惊才绝艳的帅才,但胜在天下归心,兵多将广,而且后援粮草也充沛。这种情况下,若真对上阵仗,必不是一月两月,甚至一年两年能结束的。” “是持久战,而且结果未知。”石中玉终于明白了,“北魏与大周也会借机生事,对不对?” 慕容楚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朝廷腹背受敌,无力兼顾,又失了精锐的北军和南军,而七弟那边资源不足,他再强也难以短时间内一统天下,只怕有一段时间内,是四分天下之局。” “他以什么名义起的兵?”石中玉缓缓坐下,问,心里有点发苦。 不是“清君侧”?如果是那样,大燕虽然是异时空,倒与大明朝时期类似了。叔侄争天下,最后……她不能接受那种结局。新皇也好,陵王也罢,对她是有恩的。那么……难道……她要为此有个态度?如果她能帮得上忙,她要帮哪一边? 石中玉甩甩头,把这念头从脑海中清除。打仗的事她不懂,事实上好多事她都不懂了,她心中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是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要查查慕容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人替你坚强。她现在是个准母亲,所有的事,她要自己承担! “小玉,现在这个情况,为了装装样子,你也不能再出府了。”慕容楚为难地道,“府外还会有官兵把守。但那明着是看管,暗中却是保护。七弟起事,会有更多人想你死。” “我明白,我配合。”石中玉点头,“皇上和殿下为了我和孩子已经做得很多,我不会再添麻烦的,也不会冒失冲动的跑去明镜千里寻夫。殿下放心。我活不活的放一边,我的孩子不能受损失,我不会那么愚蠢。” 听石中玉这么说,慕容楚放了心。 他就是喜欢小玉这一点,关键时刻不糊涂,永远懂得什么最重要。这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勇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小玉这样的女人,七弟得了去,为什么不珍惜? 而接下来的几个月,正如石中玉所承诺的那样,她约束王府中人,绝不踏足外间一步,也能忍住不打听外面的消息,一心安胎待产。 六月中的一天夜里,她准时在预产期阵痛,面临着分娩。产婆是早就找好的,所需要的东西也早就预备齐全了,还有才神医带着皇上赏赐的无数珍贵药物坐阵,再加上石中玉一直很好的锻炼着身体,保持着产妇的乐观情绪,所以除了生产中必要的痛苦,还有分娩第一胎的漫长折磨,一切都很顺利。 六月二十二的清晨,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裕王府,接着又是一声。石中玉穿越而来,找到了爱情,现在诞下了双生的爱情结晶。 “男的女的?”她浑身像水涝出来一样,居然还有力气大声问。 “恭喜裕王妃,是两位小世子,身子健康得很哪!”产婆连声道。 屋外,夏公公和才神医面色焦急地并排而坐,身后站着叶明闻、兰望夫妇等人,还有两个等着到皇宫和陵王府报信的小太监,大寒小寒、大满小满则里外忙活着。当大家都听到了产婆的话后,个个露出喜色。 慕容恪多年无子,这一下就是两个,真是幸运哪。 可是刚刚荣升为母亲的某人高声大骂道,“慕容恪你个王八蛋,小爷给你守屋子、给你生孩子,你死哪去了?小爷发誓,不让你脱层皮,从此以后我石字倒过来写!” 声音,再度响彻裕王府上空。 ………………………………………… ………………………………………… ………………66有话要说…………… 统一回答问题:有读者提出慕容恪的行为有很多BUG,并从他的性格身份和行为分析了很多,感谢大人的评,您说得也对。 可是,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是旁观者,而慕容恪身在局中。再聪明睿智的人,陷入疯狂中也没有理智了。大家考虑得都对,就是没考虑到慕容恪此时的状况。凭心而论,人没了理智,什么傻事都做得出?现实生活中,不是如此吗? 所以大家说恪恪的爱不真,我却以为,他爱得太深,所以疯得彻底,于是放弃了一切。 第四十六章 不抱别的女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六章不抱别的nv人 是夜。圆月高照。 明镜,宁王府。 慕容恪伏在桌上,睡着了。本来,他在写字。然后他安现,他不会写字。这让他烦躁,又觉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似乎应该有人明白他的那些黑疙瘩。他努力想那个人,突然感觉心头被什么刺中了似的,而且那刺还拔不出来,游鱼一般深入心底。他站起来,有点mi茫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痛苦,最后也抓不到那个感觉,脚步却慢慢移动着,仿佛要走到哪里去,可最终,只能像困兽一样luàn转。 他按住xiong膛。 好多天前,他忘记了一切事情。他不记得为什么会这样,却感觉xiong中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了,似乎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那感觉令他疼到了骨头缝里。这不是很奇怪吗?没有心的话,为什么会心疼呢? 正琢磨着,就听到轻俏的脚步声响起,略抬头,看到一个丫头挑着宫纱翠羽灯走过来,见了他,脸上带着三分娇羞,低声道,“见过裕王殿下。” 他记起,这个丫头是他的侧妃赵碧凡的贴身之人,名叫白薇。没来由的,他只觉着眼前的jing心打扮的美人分外令人厌恶,遂皱紧了眉头,冷声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白薇一个哆嗦,强忍着心中的失望和恐惧道,“凡夫人准备了yào汤,说是对殿下的身子有好处,请您移驾前往。” “知道了。”听白薇这么说,慕容恪心中不喜,却也应下了。 白薇低眉顺目的在前方带路,心中暗恨。早知道,在那断情蛊中也加入自己的一点血,她暗恋裕王殿下不是一天两天了,耗到今年她今年都二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现在赵碧凡没有动她,只是因为宗政弥也而已。而宗政氏也不是好心,保她只为牵制赵碧凡。那么,她自己也要打好算盘才行。她算看出来了,不管大燕打不打得下来,裕王殿下的宠爱是必要的。前些日子殿下身子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赵碧凡就忙不迭地要求欢了。 想到这儿,她手下用力,差点把宫灯上那香螺木的杆折断。但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要急,如今太多的nv人惦记裕王,谁先胜,谁先倒霉。赵氏也好,宗政氏也罢,都不会落后于人的。 或者她还能看好戏? 那两位都想让殿下住到她们的院子去,还想争个平妃的名头,就是两位全是裕王正妃。可明明裕王殿下什么都不记得了,偏偏非要自己单独住个院子,并不许任何丫头靠近,只留了两个小厮而已,说是心烦。并且,对王妃之说相当反感,又说听到这个名号就讨厌,于是那二位统称为夫人。对她的主子来说,倒降了一级。 想到这儿,她有点幸灾乐祸,更别提赵氏和宗政氏连番密谈,研究是不是那个蛊出了问题了。照理,裕王殿下中了蛊,应该凡事听那二位的话才对。可裕王殿下却没有全部受控制,虽然相信了那二位编造的很多谎言,比方相信了身为元后唯一的嫡子,本应该是太子,但被篡夺了大燕皇位,现在要争下大燕天下的话,并重用赵知信。但在最关键处,殿下的心却似乎被铁板包着,根本无法腐蚀。 殿下不记得任何人了,但对四大铁卫、宁山王和孙管家等从前的心腹和现在的恩人,却绝不许赵知信伤害,亲自派到了军中闲职处。宁山王很生气,因为殿下宠信赵大人,可在无能为力之下,也只好隐居到副城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人的心是不能彻底被méng昧的,也许是裕王殿下的心太深,没有东西可以触到底。这让白薇有一种期待,想知道在赵碧凡的jing心准备下,殿下会临幸赵氏吗?她白薇不能沾边的,她希望那两个假模假式的nv人也吃憋。 裕王住的院子离赵碧凡的不远,就在白薇的小心思中,两人已经到了地方。才踏进内院的大mén,就见赵碧凡已经迎了出来。 赵碧凡今天特意打扮过,穿着烟霞银罗huā绡纱衣,下系火红绫纱长裙,金丝缠枝的云头绣鞋,头上挽着云鬓蓬松又huā式高贵的牡丹头,chā戴着赤金镶翡翠的头面,脸上还jing细的施了脂粉,眉梢眼角,尽是chun意,把她只六、七分的姿sè,倒衬出十分来。 “殿下快请进,外头热,屋里镇了冰块,倒爽利得很。”赵碧凡娇笑着说。 白薇低下头,掩饰下撇的chun角。 她跟在赵氏身边多年,从来没见她摆出这样的颜sè举止。明显,赵碧凡今晚是下定决心要让裕王殿下留宿这里,并留下殿下的种。 “去换了那条裙子。”哪想到,慕容恪突然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 “殿下不喜欢?”除了白薇,赵碧凡身边的白芷配了人,此时白芨和白芍都在,她神sè一僵,有点下不来台。 “颜sè不对。”慕容恪皱着眉,“本王的正妃才能穿正红sè吧?” 赵碧凡jing心修饰的脸差点崩溃,从没想过慕容恪会注意这些细节。当然,她心理是有几分这个意思的,此时被指摘出来,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臣妾这就去换,不如殿下先喝了yà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慕容恪迈步进mén。 赵碧凡连忙对丫头们使了个眼sè,随后跟在慕容恪身后,把mén也紧紧关上。 那三个“白丫头”都不想离开,尤其白薇,很想知道裕王殿下真的会疼爱赵氏吗?可是她身为丫鬟,不能不听主人的吩咐,也只好怏怏离开。过了片刻,又悄悄溜了回来,不敢贴近廊下,但远远地看着,看着那窗纱上映的烛火。 此时,屋内的赵碧凡已经服shi慕容恪喝下一碗yào汤。那汤被煲得不凉不热刚刚好,但慕容恪还是有点不耐烦,低声问,“什么东西?” “对殿下的身子大有补益。”赵碧凡表现得温婉可人,“可能会帮殿下记起以前的事。”她这话纯属试探,因为她绝对不想慕容恪能想起从前。 而慕容恪并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汤喝完了,本王走了。” “殿下,臣妾还有事。”情急之下,赵碧凡拉住慕容恪的衣袖。 慕容恪略侧过身,回头。 因为已经办完了政事,他身着便装,雪白的纱罗袍,腰系紫yu带,一头如墨长发只被一只如意yu扣松松拢在脑后。快七月的暑天里,他的身上却似乎冷凝了一层冰霜,绝没有以前那妖孽的神态,却有另一种摄人的神sè。 赵碧凡chun情dàng漾,想起当年自己还是少nv时,对慕容恪不顾一切的爱慕,似乎看到少年裕王纵马长街,嚣张跋扈,为所yu为,把她的全身心都吸引了。 如今……她想要的更多。 一咬牙,赵碧凡收起矜持。在她看来,石中yu得到慕容恪的宠爱,一定是因为下溅。不然的话,为什么未婚而有孕,并且在太府都自封了什么王妃?那么,她可以做得更下溅,就算不能得到殿下的心,得到他的身也好。 “殿下,今晚请您留下吧。”她娇声劝道,一伸手拉下了自己的绡纱上衣,lu出粉藕似的手臂和半个**来。 就算知道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她日常并没有断了保养。如今烛火摇曳,更添媚态,何况她还在那汤里加了料。她就不信,都这样了,殿下还不与她共赴巫山?甚至,她的喉中还溢出了一丝勾人的呻yin。 慕容恪看着赵碧凡作态,感觉胃里经由那碗汤,有火在流动,并流窜到他的四肢。他动了一下,倒不是想要把面前的nv人拥入怀中,而是觉得目光朦胧,想拉她进些,看清她的脸。因为,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面容,令他的心喜悦起来。 可是,他的手才碰到赵碧凡,赵碧凡的整个人就倚到他的怀里来,呢声道,“殿下,更深lu重,我们……歇息吧?”说着,纤纤十指抚上他的xiong膛,身子还在他怀里蹭了蹭。 他是正常的男人,又吃了那yào汤,对眼前的nv人虽然没什么喜爱的感觉,可也有发愣。但就在这个时候,很奇怪的,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再跟别的nv人睡,就不能跟我睡。哪怕只有一次,你就试试。 这话说得粗俗,似乎是个nv人的声音,还有些景象有脑海里闪过。他僵直了身子,拼命想捉住,好像本能的有一丝酸涩的感觉,缠绕着他,让他痛,却也让他舍不得。 只是,那就像天空中划过闪电,根本无法掌握。但,终究是让他心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来。不敢,他不敢违背,因为那种失去,他承担不起。他有唯一,只是不知道那唯一在哪里。 “殿下……让我给您生个孩子。”赵碧凡已经把持不住,身子炎热,更贴紧慕容恪,好像那碗加了料的汤是她喝下云的。 也不知为何,之前赵碧凡的很多话,慕容恪都觉得正确,偏偏此时心生极大的厌恶,恨不能把这个nv人掐死才爽利。 心动手动,他一把推开赵碧凡,毫没有怜香惜yu的心,虽然身体在yào物的作用下,愈发的火热,心动冰冷僵硬。 他不能抱别的nv人 这认知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心弦断了也无碍它提醒他。他忽然觉得,他对眼前的美sè完全提不起兴趣。他的心空了,等着有谁来重新填满。 赵碧凡“啊”的一声,因为没留神而直接摔倒在地上。 惊愕中她抬起手,试图让慕容恪扶起她。但慕容恪却转身离开了,连背影都没给她留下。 ………………………………………… ………………………………………… ………………66有话要说…………… 天飞朋友提醒我,这个月29号,有月票双倍活动。所以,手中还有票,且愿意投给66的,请等本月29号时投,我会提醒大家的。 另外,感谢不管怎么生气骂,还是订阅的朋友。还有在这种时刻还打赏及投票的朋友。 66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四十七章 密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七章密谋 在慕容恪回到空无一人的主院同时,另几个人正悄悄潜进副城的宁山王居处。 “你们不该轻举妄动。”宁山王看着孙福珩和孙军二人。 “属下有罪,令殿下变成了那幅样子。”孙福珩跪下,那样面临生死都没皱下眉头的铁打汉子,瞬间,泪流满面。 “殿下是怎么了?为什么谁与不认得,只听那赵老贼父nv的话?”孙军也难过得不行。 宁山王苦笑,“今天,就在你们来之前,赵知信拜访过我。” “他来干什么?”见宁山王没叫他起来,孙福珩依旧跪在地上问。 “哼,向老夫示威罢了。”宁山王冷哼了声,“老夫答应过,要为老七做三件事。第一件是帮他去求亲,虽然没有做成,但毕竟出了手。这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韪,等同于随他反了,甚至把兵权全数jiāo与他,落得个空爵的地步。结果,我又做错了,虽然是信任,但忽略了老七的情绪已经失控。现在老夫还欠他一个承诺,只希望还有机会还他。” “老王爷,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军一向沉稳,此时却急道。 “他中了蛊。自然,是被人yin山王叹道。 孙福珩和孙军同时吸了口冷气,简直难以相信。 “赵贼居然和老王爷直说吗?”孙福珩恨得牙也要咬碎了,“这么有恃无恐” “因为老七中的是奇蛊。”宁山王缓缓落坐道,“那蛊给让人忘记一切,只听之前以身饲血之人的话。那个人,还必须是yinxing血脉。” “nv人?”孙福珩明白了。 “nv人。赵碧凡。或者还有宗政氏。你们也知道,那两个nv人暗中有勾结的。”宁山王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离开太府都时,殿下急着回王府挖土,赵知信借机带走nv儿就算了,宗政氏也死乞白赖的跟上,那两个nv人偏偏不许四大美婢跟着,原来早有原因。”孙军也恨恨的,“当初就该死活拦着,不然也不至于给了她们可乘之机。” “那时候虽说是老甘的南军跟着老七,但赵氏控制的人马也不在少数,你们如何阻止得住?”宁山王道,“别说傻话,关键是以后。” “现在又怎么办呢?”孙福珩急道,“老王爷有主意吗?若有,哪怕拿了属下的命去,属下也甘愿。” “赵知信就是认定老夫没有办法,才敢来跟老夫说实话,而且有威胁之意。”宁山王脸上闪过一丝怒容,“老甘年事已高,为了救老七,舍了里子面子,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加上长途奔袭,到了明镜就一直病重不起。他的儿子……哼,谁能想到赵知信能隐忍这么多年,暗中织下了多么大一张网。赵知信虽然不知道老甘是元后留下的暗棋,但他在朝中秘密结赏,其中包括老甘的儿子。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明白吗?我的人全给了老七,等同于尽在赵贼之手。南军的统领现在是小甘,也等同于被赵贼控制。在这种情况下,我要强来,武力不足。我要强行解了老七身上的蛊……却又根本不行。” “为什么不行?”孙福珩和孙军同声问。 “那蛊名为断情蛊,是北地荒蛮的秘传,赵知信应该是早就nong到了,不然不会这样凑巧就得到。而所谓断情,就要断心,若咱们强行解蛊,或者强行令老七记忆起事情,老七的心脉就会受损,也就离死不远了。” “可是殿下似乎还记得我们。”孙军小声道。 “他是被悲痛控制了情绪,所以不管不顾起来,但他本心中的意志强悍,所以虽然忘记了所有事,但冥冥中总要保护一些人。不然,你我早就死在赵知信之手。赵知信敢对我坦承这件事,是警告我不要有异动,免得伤了老七的xing命。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不想老七死,否则就没人替他去打这huāhuā江山。老七这孩子,唉,好像是一柄神器,若在合意人之手,就宝光内敛,可若到了宵小之辈手里,就成了凶器。老七不是不知道自己,也不是看不清局势,他只是……因为小yu的死而破罐子破摔,再没有什么想头了。” 说到这儿,孙福珩再度匍匐于地,沉声道,“这是我的罪行,请老王爷责罚。” 宁山王沉默了半响,才慢慢地说,“若事情再来一次,你还会如此吗?” “会”孙福珩满脸悔意,却又坚定不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能信任陵王和皇太孙殿下传出的消息。就算不躲藏起来,能亲眼见到小yu……王妃本人,难道不会是陷阱吗?天家争夺,有谁能顾念亲情?而事情只要沾上王妃,殿下就失去理智。那时他重伤未愈,我若不隐瞒消息,他定然不顾死活,直接冲上金銮殿。所以我宁愿拼着事后殿下杀我的头,也不能置他于险境。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愿意承担代价”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你能承担的了。”宁山王又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当初的决定,也不能说你错了。越俎代庖,也是不得已为之。你虽忠诚,却少了分智慧。事实上,老夫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心里不想对不起我那皇弟,偏偏又想帮助老七,于是贪心对两边都仁至义尽,明明知道老七情绪不稳,还把兵权丢给他,自己落个心定心静,结果……也罢,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埋怨也没有用。留着我的老命,你们的小命,尽力把事情扳回吧。你有什么罪,等老七清醒时自会裁决。” “老王爷,要怎么做?”孙军问。 “没听到老王爷说吗?保住小命。”孙福珩痛悔之中,有一种豁出去的神sè,“现在殿下糊涂了,我们又不能强行解蛊或者想办法令他恢复记忆,那也只有忍辱偷生,力图再回到殿下的身边去。哪怕殿下不信任我们,不听我们的话,有我们在身边,总有转圜的余地,能寻找到治愈殿下的机会。” “赵知信不会放过我们的。”孙军担心道。 “幸好老七心里残留了一点感念,不许别人碰你们。你们只要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别chā手大事,重新做回忠仆。我这边暗中聚起军中的力量,再把你们之前解除的太府都和北元都的人马暗中重新整合起来……至少,等老七清醒的一刻,他要有人可以用。还有,想办法把四大美婢找回来。那四个丫头身上有功夫的,咱们chā手不了内宅,自然要放出能搅和的人来,哪能让赵氏和宗政氏两家独大。” “这样……就可以了?”孙军还是担心。 “这一次我们都犯了严重的错误,即小看了赵知信的能耐,也小看了老七难过的程度,到头来输个彻底。不过常言道,除死无大事,只要活着,就有办法。慢慢来,先示弱吧。”宁山王道,“但也别太顺从了,做戏做全套。不让赵知信欺侮得咱们死去活来,咱们时时反抗,又回回被压回去,赵贼如何能放心?” 孙福珩和孙军对视一眼,点头。 “可是……”孙军继续担心,“这样也不能解了殿下的蛊啊。” “咱们能做的,只是别让局面再恶化,而且为老七积聚力量,等着大翻盘的那一天。至于其他的……”宁山王板紧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纹,“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就算奇诡如断情蛊,也未必完全无敌。岂不知剧毒之物,七步之内必有解yào。千万沉住气,一年也好,十年也罢,蓄势待发就好。这老天,想必自有定数。” “怎么想办法让王妃知情才好。”孙福珩皱眉道,“我亲眼看着她和殿下之间的相处,总觉得她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宁山王微微一笑,“老夫虽jiāo出了全部兵权,但好歹还有点人脉。守城官告诉我,有个小太监离开了明镜,想必会回太府都吧?” 小猴子 孙福珩和孙军三度对视,愤懑而郁结的心底,终于燃起了一点小小的希望之火。 而在他们的密谋中,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小猴子,却因为战luàn突起,不会说话又没有盘缠,折腾来折腾去,三个多月后才到达太府都,形象已如乞丐一般。 太府都的城mén进出都严格盘查,若不是遇到陵王府的一个shi卫经过,他甚至进不了城,还可能被投入大牢之中。 恰巧这天,是石中yu的双胞胎儿子的百日之期。 一百天来,石中yu一方面托人打探明镜那边的消息,一方面积极恢复体力。冥冥中她感觉有辛苦的事要做,身体一定要保证最佳。并且,因为慕容恪举起了反旗,朝中对她的监视非常严格,就算她心里急到死,也不能轻举妄动。新皇和陵王对她实在太好,能保住她们母子三人的命就很不错了,她不能再去给人添麻烦。 等待,才真是诛心哪。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个道理。 反王之子过百岁,自然不能大肆铺张,但在夏公公的安排下,一家子最亲近的人全凑在一处,倒也其乐融融。该有的程序、欢笑、长辈的礼物和祝福一点不少,但却都小心的不提及孩子的父亲…… …………………………………… …………………………………… ……………66有话要说………… 忘记和大家说了,《姐姐有毒yào》已经出版,在当当网上69折,两大册才三十几块钱。想买吾读∷小说上搜书名就行了,如果有当当账号的,请发个评。买书的朋友买书后再发评,记得打五星哦。谢谢。 第四十八章 为了孩子们的爸爸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虽然司马皓月落入燕军之手,魏军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对燕军发动攻击,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山南军内部有其他将领会醒悟过来,宁可担下误杀司马皓月的罪名,也要全歼燕军,所以燕军撤退的极是迅速。/http://.beijingaishu.com/(请记住我们的网址.dukankan.com)燕军之中,对这片山区比较熟悉的自然就是朱小言,此前不少燕军将领对朱小言颇有怀疑,认为燕军陷入包围是朱小言带路的原因,甚至觉得朱小言有可能是军中的内奸。 但是在战场上,朱小言浴血杀敌,那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切,所以撤退之时,依然由朱小言在前引导撤退之路。 燕军兵将并不擅长山地作战,在山地行军也是昏头转向,若没有指引,在这群山之中,只怕也难以走出去。 到的次日正午时分,燕军上下已经是筋疲力尽,行进迟缓下来,而身后的魏军步步紧逼,双方不过数里之遥,只要魏军那边一有攻击之令,魏军便能够在顷刻之间攻杀上来。 韩漠在途中早就感觉到王思宇的身体十分沉重,心知这位燕军大将已经离开人世,心中悲怒,眼见得燕军将士行进缓慢起来,更是心急如焚。 他知道魏军的眼睛可是始终盯着自己和手下将士,他们迟迟不动,无非是投鼠忌器而已,可是一旦燕军疲乏无力,被魏军看出燕军无力再战,魏军之中未必无人不动心思。 魏军阵中,此时所缺的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只要稍有威望将领站出来号令攻击,形势只怕大为变化。 正心急之间,朱小言却从前方折返回来,向韩漠禀道:“前面便是一线谷,只要进了一线谷,我们大可脱身了。” 韩漠顿时微松口气,当下传令全军坚持向前。 也便在此时,从后方传来魏军阵阵的呼喝声,韩漠心知不妙,朱小言已经道:“他们恐怕猜出我们要进入一线谷了,进了一线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是不想看到我们就此离去。” 魏军果然是加快了速度,他们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弓箭手开始突前,向燕军连出箭矢。 燕军后队早有一批盾牌手举盾抵挡,整个队伍听说前面便是一线谷,又见魏军在后发动攻击,本来疲软的身子顿时紧绷起来,在将领的呼喝声中,迅速向一线谷挺进。 一线谷,顾名思义,乃是群山之中一处极其狭窄的山谷,狭窄弯曲,两边俱是陡峭高山,从山谷中仰望天空,如同一线之天。 燕军撤退之时,朱小言心中就思量过,想要从群山之中走出去,没有个三五天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如果不能尽早摆脱魏军,一直由魏军如同恶狼一样跟在后面,迟早要出岔子,所以他在撤军之时,脑中却始终想着该如何摆脱魏军。 思来想去,终究是被他想到了这样一个所在。 一线天入口也极狭窄,堪堪只能三匹马并行而列,再也多不出位置挤下一人,同时进入,也不过一次能行四五人而已。 魏军已经迅速追击过来,燕军后队却已经与魏军交上手,且战且退,危急时刻,燕军前队终于瞧见了那一线天的入口处,韩漠已经高声呼道:“弟兄们,快快入谷,不要耽搁!” 燕军也知道形势危急,后队凭借地形阻挡魏军,前队却已经开始入谷。 朱小言上前来,向韩漠道:“你快些走,我来断后!” 韩漠摇头道:“你认识路,快些去带路,我来断后,弟兄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那就要全靠你了。” 朱小言微一沉吟,后队的厮杀声隐隐传来,他知道不能耽搁,也不啰嗦,向韩漠拱手道:“保重!” 韩漠淡然一笑,也抱拳道:“保重!” 朱小言驰马过去,进了一线谷,韩漠则是握着血铜棍守在谷口之外,看着燕军兵士往里面进去。 后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清晰,韩漠已经瞧见大批的魏军向一线谷冲过来,当下将身后的王思宇尸首往上托了托,平静道:“王兄,看来咱们还要大杀一场了。”当下抖擞精神,催马迎向了魏军。 …… 朱小言领着燕军将士在狭窄弯曲的一线天向前挺进,这一线天地面倒也平坦,可是两边却是陡峭的山壁,往上看去,就像两块大石板将众将士夹在当中,而且真如传言所说,在这山谷看向天空,只能看到一线天,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一线谷。 只是行走在这山谷之中,众将士却感到了一种压迫感,总让人感觉两边的闪避随时都要倒塌下来,将众人压死在这山谷之中。 而且这山谷之中,极其的阴暗森冷,深邃的山谷,光亮极暗。 不少人心中更担心,若是在这山谷两侧的山顶上埋伏有魏军,此时他们只需要从上面向下扔下巨石檑木,又或者乱箭射上一通,只怕大家谁也不能幸免。 逶迤前行,这一线谷非但狭窄,而且极其漫长,朱小言身边便有一名燕将轻声问道:“咱们这般走,要多久能走出去?魏军会不会寻路从出口拦截我们?” 朱小言摇头道:“你不必担心,他们要绕到出口,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可能到达,那个时候,咱们早已经走出一线谷。” 众人这才放心。 没过多久,后面上来一名兵士,向朱小言道:“将军,大将军吩咐你带着弟兄们尽快走出一线谷,出了一线谷,该向什么方向撤离,由你来定夺!”他看了朱小言马背上已经晕死过去的司马皓月,又道:“大将军还说,尽量留下他的性命,他还有用,如果大将军没能及时跟上,让你回到大军之后,将司马皓月交给韩总督!” 朱小言一直以面具示人,众人也只知道他是韩漠的亲信,在风骑之中地位极高,但是却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朱小言在沙场血战,更是两箭射死两名魏军大将,虽然不如韩漠那般光彩夺目,却也是闪耀着灿烂的光芒,燕军将士钦服万分,所以这名兵士不知如何称呼他,只能称呼一声“将军“。 “大将军现在如何?” “大将军率领五十名弟兄守在了一线谷入口,用大石块堵上,魏军想要进来,十分苦难。”那兵士道:“但是时间若长了,魏军迟早会想出办法攻进来,所以大将军才让小的过来传话,不要耽搁,尽早脱身。” 朱小言点点头,招手道:“大伙儿都快些,魏军随时可能追上来。” 虽然大家疲累加饥饿,体力匮乏,人几乎都要崩溃,但是形势使然,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这阴暗森冷的山谷中继续前行。 …… 一线谷入口往内不到十米处,已经堵上了数块巨石,这处也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韩漠只带着五十个人留下断后,但是魏军一时间根本无法进谷来。 巨石后面,五名个头高大的燕军兵士持着盾牌,密不透风,而五名盾牌手之后,则是五名长枪手,其后更有弓箭手。 韩漠则是身处中心,骑乘在绝影马上,手提血铜棍,冷视来敌。 此番燕军后队断后与魏军厮杀,又死伤了好几百人,活着进入一线谷之内的,已经不到两千人,也就是说,此次调来截击司马皓月的燕军将士,已经折损了一半。 在一线谷的谷口,无数的时候横七竖八地躺着,魏军最后的突然攻击异常凶猛,双方死伤也都极其惨重,当最后一名断后燕军倒在血泊之中时,山谷内韩漠已经领着五十名勇猛的战士构筑了又一道一夫当关的障碍。 一线谷狭窄的很,魏军虽然兵力如云,在一线谷外密密麻麻遍处都是,可是这一线谷一次只能并进四五人,根本发挥不了兵力上的优势。 燕军虽然只有五十人,但是却凭借着一道小小的障碍,将上万魏军挡在了一线谷之外。 一线谷外的魏军将领也都在紧急商议着,一个个神色都极是焦急,却又极是愤慨。 司马皓月被擒之后,他们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军突出重围,而魏军只能紧随其后,实际上那个时候,魏军将领们都是一个心思,既不敢下令攻击,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让燕军安然撤离。 不敢进攻,自然是担心伤了司马皓月。 司马皓月毕竟是皇室宗亲,在魏国地位尊贵,若是谁轻易下令发动攻击导致司马皓月被杀,那么全族被诛肯定是逃不了的。 正因如此,上万魏军,数十名魏将,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直到洞悉燕军要利用一线谷撤退,魏将之中终于有人醒悟过来。 燕军若真是凭借一线谷撤离,而且活捉走司马皓月,这将是山南军有史以来最耻辱的遭遇,了解司马皓月性情的人知道,若真是如此,司马皓月宁可死去,也不要山南军背下如此奇耻大辱。 万般无奈,数名山南军高级将领聚在一起,商议过后,终是下达了攻击命令,即使导致司马皓月死去,想必也比活着被燕军抓走要荣的多。 那巨石屏障之前,已经堆积了不少魏军兵士的尸首,巨石后的燕军长枪手长枪如毒蛇,只要魏军靠近,便毫不留情地刺过去,很是凶悍,转眼间又有几人被扎死,一时间后面的魏兵不敢冲上前来。 如此僵持许久,猛地听到魏军那便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准备!” “射!” 第四十九章 天字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九章天字 “帮我找改颜蛊”石中yu拉住以德,摆出一幅死赖的模样,“如果能办到,您要我以后做什么事都可以。” “慕容恪那小子好歹是老道我的记名弟子,我不管他谁管他。”以德瞪了石中yu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你把我也看得太势利了。 可还没等石中yu高兴,他又找补了一句,“你没忘记吧?以前我给你测字,说道你以后会贵不可言。如果应验,要给我千两黄金的测字之资。如今,你已经贵为裕王妃,也算**不离十的应验了吧?金子,什么时候给我?” “我现在是人质啊。”石中yu指着自己的鼻子,“都不能随意出府一步的。虽说顶着王妃的名头,可男人却是个反王,指不定哪天被拉出去,一家大小砍头祭旗。而且,反王大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这也算贵不可言?” 以德抓抓头,“好吧,是差了一点,不过依贫道看,你的气运才刚刚开始呢。反正,总而言之,你那测字之金,要说话算话。” “您先帮我nong改颜蛊。”石中yu看两人的jiāo谈有跑题的可能,连忙拉回到正事上。 “我说了帮你啊。”以德一摊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石中yu吃了一惊,“您什么意思?讲讲清楚” “你看你,急什么,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以德后退一步,“看着怪吓人的。” “说话不要总是半截,这不是‘天机不可泄lu’的时候。”石中yu很焦急,她的心也受不了这么七上八下,在失望与绝望之间游走了。 “贫道刚说了,断情蛊、改颜蛊都极为难得,不是大路货sè,有钱就能买到,更不是随意就炼制出来的。这么神秘难测的东西,可以说是逆天改命的玩意儿,想得到也得看机缘。”以德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赵氏得到断情蛊,肯定是老早就备着的,不然临时上哪抓去。同样道理,你要改颜蛊,破了断情蛊,救回你孩子的爹,也是可遇不可求。” 听这话,石中yu的心凉了半截。 原以为有希望了,可这希望却如此渺茫。但,无论如何,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虽说要听天命,可也要尽人事才行。 以德冷眼旁观,见石中yu先是深受打击,不过很快又lu出坚定的、甚至是咬牙切齿的神情来,心怀大慰,小声地说,“你也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我年轻时游历到北蛮荒之地,结识了两三好友,其中就有制蛊大宗师。如果找不到现成的改颜蛊,我可以求他炼制。只是时间上……恐怕会有些长……不然,你说个字我测测,看这回会不会顺利。你别瞪我,免费,免费。” 石中yu很无力。 她知道以德看似不靠谱,其实做事很周全。他这样吞吞吐吐,只怕那改颜蛊,不是一朝一夕能得的。他惹得她几度要发火,也是为了减少她抑郁的情绪。她承情,可很难释怀。 想到这儿,她勉强平静心绪,走到书桌边,提笔写了个“天”字。她想问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在这个地方,遇到她两世生命加起来都很爱的男人,又为什么总让她折腾,不能平安幸福? “寻人。”以德给她测字很多回了,她从没有一次能提前说起自己所求,今天,是第一回。 “天字,可拆为二人,也可拆为一大。”以德看了看石中yu的字,“你想要两个人,最终成为一大家子人就不要着急。凡事自有定数,贫道观你之气,早知你非这个世界的人。此举也是逆天而为,老天可小气了,对逆天事,要不折腾你掉几层皮,哪容得你快活?”似乎知道石中yu心头的不满和责问,以德说。 可他这话却吓了石中yu一大跳。 亲密如慕容恪,亲爱如叶明闻,她也没说自己的来历,可没想到,以德居然怀疑。不,应该说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对她这么有兴趣,时时出现在她身边吧? “道长……”一时之间,她不知说些什么。 以德一挥手,“修道之人,眼界开阔。再者,这世上神异之事太多了,如若什么都觉得不可能,都觉得怪诞不可理解,还修得什么道,求的什么长生?奢望什么成仙?放心,贫道今天只是点给你,叫你这丫头心平气和,并不会再对第二个人说这话。你要明白,时机到时,一切才能水到渠成。我那记名弟子杀戮太重,虽说老天也负过他,活该他也是有劫难的。” “好,我等。”石中yu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深吸了几口气后,终于这么说道。而这三个字,也确实是她的心意,片刻中,她做了决定,压下浮躁的心思。 “知道等,就有办法。”以德微笑道,“咱们还说你写的这个天字。你写字时,心思luàn得很了,于是写这一捺时手哆嗦了下,中间断开,最后像是点了个点,对不对?” 石中yu上前细看,还真是如此。 “何解?”她问。 以前她总怀疑以德是神棍,没想到人家是神医,还可能是神人。她早就收起轻视和怀疑之心,全心相信这个像是风尘异人的老道了。 “你刚才说要等。岂不知,‘点’是等字最后一笔。”以德叹了口气,“丫头,只怕这蛊你要等上几年才能得啊。” 早预感会如此,石中主心底虽然失望透顶,却仍可接受,又问,“等待不难,但最终结果呢?这个字上,能不能测出?” “你随我来。”以德招了招手,并率先走到院子里。 石中yu跟上,见以德抬头望天。她不明就理,也照做。 如今是十月金秋日,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天高云淡,万里晴空。欣欣然,令人心xiong蓦然开阔,只觉得什么困难也能克服,生出一种豪情来。 “您是让我放开心xiong,坚定信念吗?”她问。 “别胡闹,这测字呢。”哪想到以德很严肃,一脸专业jing神,只是眉目间贼腻兮兮,让人无法产生庄严之感。 “测字为什么要望天?”石中yu很纳闷。 “你不是写了个‘天’字,心里又抱怨老天欺侮你,那为什么不抬头看看?”以德道,“天空晴朗是好兆头。丫头,你写的字表示,虽然会长期等待,但早晚是晴空一片。” 听到这儿,石中yu终于松了口气,lu出喜容来。 以德道长可能在别的地方胡说八道,但测字时绝对不会,铁口直断嘛,自然也不会凭白安慰他。这就是说,她长久的失望,会换来一个美好的希望成真 “谢谢道长”她喜悦万分。 以德却又挥了挥手,“不忙谢。你可知,这改颜蛊要怎么用?” “愿闻其详。” “要有情人亲自种在自己身体里,去到那中了断情蛊之人的身边。当两蛊彼此感应到,中蛊的两人要双双见血,那蛊虫才能破体而出,而后死去。”以德道,“你可知道,要做到这些条件有多么难?” “就是说,得到改颜蛊后,我得亲自到明镜。”石中yu想了想说,“还得hun到裕王殿下的身边去,就算他不喜欢我,也得让他身上的蛊虫喜欢到我身上的蛊虫。最后我还得捅他一刀,再自残肢体?天哪,这是很难。不,是非常难,比登天还难” “那你做不做?”以德笑道。 “做事在人为,刀山火海我也去。我得让慕容恪个死家伙清醒过来,让他知道他欠我有多少情份,让他一辈子受苦来还债”石中yu被以德的神情ji得发了狠。 “那不就结了?” “您先帮我nong到改颜蛊” “那是自然。”以德好整以暇,“吃了晚饭,你给我准备点盘缠,明天一早我就走。喂,你又瞪我,贫道是出公差,难道要我自己出路费?还有,你知道改颜蛊的本xing吗?” “您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石中yu气得咬牙。 这师徒两个,一个比一个惊才绝yàn,但也一个比一个欠扁。 “饭要一口一口吃,话也要一句一句讲嘛。”以德连忙往旁边走了几步,怕石中yu暴起咬人,“断心改颜,意思就是心不记得所爱之人了,面目也改变了,纵使相逢也互不相识。你中了改颜蛊,容貌就会发生变化,直到两蛊互克身死,才能恢复。贫道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明白,若你真能到明镜去,不要担心有人会认出你。当然,慕容恪别说失去了记忆,就算还认得些人,那时也绝对认不出你了。” “这样行事不是更方便?明镜之地,虎狼环伺,唯有的几个值得信赖的人还被赵氏父nv打发走了,没人认识我最好不过。”石中yu往好处想,“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嘛……谁也不能预料。” 石中yu点了点头,再没有细问,张罗着给以德置办一桌好酒好菜,以及大量盘缠和衣物。 她等,并不意味着她不急,以德早走一天,她就早一天接近希望。虽然心中还不安,但测了那个“天”字,不知为什么,她倒淡定了下来。 纵使相逢应不识?没关系,不记得了,不认识了,重新认识,重新记得就是。她毕竟是从现代来的穿越nv,现代nv人,哪一个不在学校和职场上mo爬滚打,和男人竞争?所以这点顽强的心理素质、乐观和永不放弃的jing神,她坚信,她比大燕国的所有人都强。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有米有想过,以德这个人物虽然戏不多,但实际上很关键?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谢谢。 第五十章 画女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听到这世上还有两个人和自己一样受到相决的眷顾,周文不由得心情滂湃,竟然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叶*子】【悠*悠】这感觉非惊非妒,非悲非怒,只是宛如一道蜿蜒曲折的河流淌过心间,泛起了无数的沙石。 南华老仙创造了九本相决,难懂就是为了让这世上有三个不受束缚的人? 周文脑中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他没有继续深思下去。这个时候终究是欢喜压过了疑惑,周文全身心很快被这股兴奋给占据了,他明白自己已然成为了那三人中的一个,再也不会受相聚的束缚了。 “周文,这世间可能有三个和你一样的人,你不会心忧吗?”,风不凡察言观色忽然说道。 周文奇道:“心忧?我为什么要心忧?” “这可是相决啊!”,风不凡盯着周文的眼睛,“拥有相决的人,都有可能将你的相决给你夺走,进而学的你的道术,你的一身本领。” 周文哈哈一笑,说道:“能够在人类妖界之中成为三人之一的我,还有什么可以心忧的呢?这本来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再说了,即使是有心忧的事情,暂时也不会轮到我了。” 风不凡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他叹息道:“这本来就是两个视线的方向。同样的一件事情,我首先想到的是另外两个可能存在的威胁,但是你却会想到三人之一的荣耀。这便是你和我的不同了,这也便是你和其他人的不同了。那老人倒是说得对,这相决并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也不是人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叶*子】【悠*悠】你能凑齐三本相决,看似运气,却是性格使然!” 周文嘻嘻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间觉得飘飘然了。” 风不凡却不是开玩笑的模样,他转头朝欢喜的白依依说道:“恭喜你,依依,这次你可是找了一个好男子!” 白依依脸色微红,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紧紧握住了周文的手。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欢喜的神色,眼睛漆黑却是透着亮光,却不是风不凡以前所认识的白依依的印象了。 风不凡暗自叹息了一声,想起了春离。 想当初他们或许也如这般欢喜,只是后来他成了一无是处的风不凡,而春离则成了四大公子之一的春公子。即使是现在他的一身本事更胜往昔,甚至比春公子更胜一筹,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眼前的这个周文,却是要比他幸运的多了。 周文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了南华老仙的下落,忽地问道:“那后来你一直没有见过他吗?那个老人家!” 风不凡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怎地,他和我相处了几天之后,便神秘的消失了。我再也寻找不到他的痕迹,那个花木空间中没有了他丝毫的味道,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要不是我身上的道术已然奔腾不息,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简直是做了一场梦。” “那他说过他是谁?”,周文问道。 风不凡摇了摇头:“我也曾问起,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看小说就到叶 子·悠~悠 www.YZuU)我风不凡不知何德何能,竟然有幸得到这样一位前辈的指点,真是三生有幸!” 周文听得心中也是好奇,不过他好奇的却是那南华老仙的下落。他肯定那人定然是南华老仙,否则也不会让风不凡去找寻翠鸟的下落了。但是周文奇怪的是,以南华老仙的能力,想要找到翠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何还要巴巴的设计了一个考验,费了这般力气让风不凡这等人物去寻找? 这其中必有深意了。 风不凡叹息道:“他传给我的道术,我现在才感受到它的威力。借助于它我才能突破先天的束缚,跻身了所谓的道门精英。” 前牙终于从打坐的状态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道门精英?人类道门都是靠先天来判断的吗?要是这样的话,妖界的精英却是数不胜数了。” 风不凡说道:“前辈说的原是不错,妖怪们的数量似乎要更多一些。只是同为先天境界,人类的先天高手总是要比妖王们强大一些,不是吗?” 前牙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却是背身对着风不凡,一身强健的绿色肌肉缓缓跃动,将他一身的能量展露无遗。 说到对妖界的了解,怎么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呢? 现在的妖界虽然处于弱势,不过是因为一盘散沙的状态。在青原和帝释天相继崛起以后,妖界的大势已经有所变化了,只要能够形成统一之势,与人类相互抗衡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以妖界之广,数目之多,在先天高手的数量之上甚至占有一些优势。 鹿死谁手? 此时的他或许已经不想和风不凡有这些方面的争论了,他的目光从马车之中射出外面,落在了无尽的平野之上。风吹草地,多少妖魔就这般隐身其中,等待着一个振臂一呼的领导者! 不过马车中的众人却是不知道此时前牙的想法,他们更在意风不凡的经历。 矮小的风不凡已经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他接着说道:“不过我成为先天之后,便对那老人的条件更加好奇,也更加期望了。一个九曲黄河道术便已经让我脱胎换骨,如果我找到了如果我能够寻找到那片行踪不定的沙漠,找出那只消失不见的鸟儿,实现了他的开出的条件,我又能获得多少好处呢?”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希翼的神色,显然是期待甚重。 周文微微一笑,说道:“这我哪里知道……” 刚说到这里,他脸色大变,忽地坐到了地上,噗通一声吓坏了众人。 “周文,你怎么了?”,白依依惊叫一声。 她刚要扑上去,却见前牙一伸手拦住了她,只见周文浑身抽动一下,从他的胸口之处透出一丝火红的颜色,瞬间脱离出来一道灿烂而炫目的火光。那火光滴溜溜的转动着,在马车正中央舒展开来。 先是一双极长极长的翅膀,带着旋转地羽翼轻转曲折,随后便是翠色的坚爪从四个方向伸了出来,两个头颅一上一下在这光团其中轻轻伸展,变成了翠鸟展翼的模样。 一股极热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发,照亮了整个马车。众人都在惊讶这家伙是从哪里出来的时候,它却发出了一声奇异的鸣叫,用清脆的声音喊道:“那些符箓在哪里?” 风不凡原本是半躺在那里,此时却忽地站起身来,惊骇道:“翠鸟!你是翠鸟!” 那翠鸟两个脑袋同时点了点,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翠鸟。” “可……可你不是在一片沙漠之下吗?而且你是在石板之中,却不是像现在这样……你这是什么形态,这身体是真还是假?”,风不凡有些语无伦次。 “我已经出来了!”,鸣有些不耐烦,它忽地一动,宽大的翅膀朝风不凡掠去。就在刚刚触及风不凡的时候,花花绿绿的符箓从风不凡的身上涌出来,如花雨一般朝翠鸟身上蜂拥而去。符箓在空中翩翩而动,宛如花样的蝴蝶绕着翠鸟盘旋。不时有附录落入到了翠鸟的身上,燃起了明亮的火花。 每一个符箓落下,翠鸟便明亮一分,它的色彩便鲜艳一分,随即空中产生一道道涟漪。这些涟漪也不知是精气还是妖气,弥漫开来却是异样的清香,众人闻得心旷神怡,伴随着涟漪的扩散竟然心头颤动。 就在众人有些痴迷之际,翠鸟一声大叫石破天惊。 “主人,我重生了!”,火一样海铺天盖地,翠鸟从中而出,朝着远方高声吟叫。 第五十一章 禁书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一章** “啪”的一声,慕容恪正提笔做画,轻烟的怀中却掉出来一件东西。 慕容恪皱皱眉,本来想让轻烟出去。不知为什么,他很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哪怕是四大美婢,也只勉强接受罢了。可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轻烟慌慌张张的把掉的东西捡了起来,快速塞到怀里,看起来很是鬼祟,令他突然有点好奇。 “什么东西?”他丢掉笔,问。 “王,没什么,就是奴婢闲时看的书。”轻烟回答,脸sè却变了,有点害怕的样子。 自从慕容恪举了反旗,自封扫北王,手下的人和明镜臣民就称他为“王”了。这是赵知信的主意,因为“裕王殿下”显然与大燕正统朝廷还有联系,而换个称呼能显示夺取天下的决心。 “拿来给本王看。”慕容恪伸出手。 轻烟却突然跪下,哆嗦着说,“王,饶了奴婢这一遭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慕容恪有点不耐烦了,但他却不再说话,只把冷冷的目光定在轻烟身上。 轻烟立即感到莫大的压力,立即如实道,“是……**。” “本王不记得颁布过什么*容恪眼神一闪。 “是赵……赵侧妃禁的。”轻烟吞吞吐吐地说,“禁止王府里的任何人看西山堂的书,违者要家法处置的。” “西山堂?”慕容恪眉头一动,感觉这三个字特别熟悉似的,可又想不出为什么,不禁又是一阵烦躁,“难道是太府都的书局?” “正是。”轻烟的声音压得极低,“奴婢不是故意要看敌人出的书,只是这书不论及朝政和实事,不过是话本小说而已。奴婢平时就爱听故事,忍不住买来翻阅。王,您饶了奴婢吧。如果要被赵侧妃知道此事,奴婢不死也得脱层皮” “本王倒不知,赵侧妃的家法如此严厉。”慕容恪冷哼了声,“本王连民间和太府都的si下jiāo易来往都没有明禁,何至于连无聊的书也看不得。” 一想起赵碧凡,还有宗政氏,他就心头烦闷。奇怪,他好像身体分裂了,脑子总是无比相信那两个nv人的话,可心里却排斥,那感觉太别扭了。 “起来说话。”他岔开话题,“那什么西山堂的小说话本,真的那么好看吗?” “请王先恕奴婢无罪。” “不要讨价还价,讲。” 轻烟慢慢站起来,低着头,掩饰眼中闪过的得逞之sè道,“西山堂以前只是小有名气的书局,总铺在太府都,近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大燕、大周、北魏都设了多间分铺。他们的话本小说层出不穷,讲的故事新奇好玩,都是百姓以前没听过的,所以很受欢迎。听说西山堂的老板说过一句话:越是luàn世,人心越需要安慰,文字生意才越好做。” “luàn世吗?此人倒是jin容恪轻叹着说,脸上闪过轻蔑和厌烦,却又问,“你这书册从哪里得来的?” 轻烟犹豫了下,才咬牙道,“咱们明镜明面儿上没有大燕的东西,这书……自然是黑市上才有的卖。王,奴婢知错,下回再也不敢了。”说着偷瞄了一眼慕容恪,继续道,“其实……奴婢也只是好奇而已。” 慕容恪不接腔。 轻烟见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不舍得放弃,硬着头皮道,“西山堂在这几年间,靠着卖书册就大赚而特赚。这样的手笔,却是出自nv人之手。” 慕容恪还是不说话,但目光却令轻烟后背发冷,想停嘴也停不了似地说,“那nv人是太府都一位亲王的正妃,平时足不出户,只在内宅指点江山,却做大了生意。实在……实在令人佩服得很……” “你想说什么?”慕容恪突然截住了轻烟的话头。 “王……” “别在本王面前耍huā样,从你的书掉出来,本王就知道你是故意为之。”慕容恪身上涌出寒意,“直说,别bi本王杀了你。” 轻烟真正的哆嗦了,再不是假装。原来,果然什么也瞒不了王,除了他的记忆。 她们四大美婢被带回明镜王府时,王已经忘记了一切,不认得她们四姐妹,不认得孙大管家、四大铁卫和宁山老王,甚至不认得戚老夫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却知道王现在最信任的人是赵碧凡和宗政弥也。而这两个nv人编造了王的过去,令王深信不疑。 不是没有人试图对王说起以前的事,可王不相信。那些人被赵侧妃知道后,最后都死得很惨。更严重的是,哪怕偶尔提起裕王府,提起裕王妃,王就突发心疾,差点死掉。几年来,这样的事发生了多次,到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提一个字了。 可是,她眼看着她喜欢的那个人每天为了王而焦急不安,就想铤而走险,再次尝试。 只要不提具体的事、具体的人和名字,就应该引发不了王的心疾吧?她确实冒险,也可以说鲁莽,但希望能有点用处,哪怕只有一点点。 “王,奴婢是听说,那位亲王妃很聪明。”轻烟豁出去了,“还听说她与大燕的陵王sijiāo很好,有几次王的计划受阻,正是她给慕容楚出的主意。说起来,她算是王的敌人。” “哦?”慕容恪终于关注起来,眯起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你是如何得知的,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告诉本王?” 还不是因为那个nv人是不能提起的?轻烟心道,嘴里却不敢这么说,只重新跪下道,“奴婢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有时近身shi候前来回事的各位大人,无意得知。至于为什么没人对王提起,可能……觉得nv人的事不足挂齿吧。” “你为什么拐弯抹角的说出来呢?倒是泼辣敢言。” “因为奴婢也是nv人,知道nv人小看不得。”轻烟打定主意,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如果王发怒,也绝不牵连到那个人身上,“奴婢是内宅贱婢,本不该chā手大事,但奴婢不想王忽略任何一个敌人,所以自作聪明,请王责罚。” “你是怕本王再输给那个nv人?某亲王妃,西山堂的幕后老板?”慕容恪微微冷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说的最好是实话。若被本王证实是真,跑不了你的大功。” “奴婢对天发誓,绝无一字虚言。奴婢也不求有功,只是……”轻烟放缓了语气,带着恳求,“请您不要透lu是奴婢多的嘴,不然,奴婢真没有活路了。” “下去吧。” 慕容恪只说了三个字,但轻烟却暗松一口气。因为,这证明今天这番话不会被除王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个府里,赵氏只手遮天,宗政氏另有蹊跷,别人不敢说也不能说的事,她今天冒死说了出来,只为了那个人。王知道了太府都那个光杆裕王妃的事,自己查问起来,赵氏父nv就怪不得别人了。就算为此犯了心疾,也与她无关。 她这样做,连那个人也是不赞成的吧?虽然他天天等待那好像永远也不会到来的真相。所以她连那个人也要瞒着,但愿她胡luàn行事能打破那团无边的黑暗,解了他的忧愁。 轻烟这么做,有自己的考虑,但她若知道慕容恪是不能被强行召唤记忆的,知道慕容恪下一步要怎么做,她肯定会后悔。可是她不知道,此刻的慕容恪竟然产生了很荒唐的一个念头。 亲自到太府都去,深入敌人的心脏,看看那个会赚钱,能看破他的军事布置的nv人是谁? 两国对峙,双方都各自派了无数细作,打探对方的消息。可是,轻烟说的话,却是慕容恪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他对这种隐瞒很生气,本来想立即发作,找来负责情报的人,大加惩罚,可忽然又想到,到底有没有更多的事他是被méng在鼓里的呢? 仅仅一册书,几句话,令他从不怀疑赵知信的情况发生了逆转。而且不知为什么,他的念头突如其来,并一下占据了他的神魂。 这当然不明智,更不理智。 身为扫北军主帅,他不能轻易涉险,更不能做这种看似很无聊很白痴的事。可他忽然想为所yu为的,想行事只凭一个念头,狂放肆意。而这样决定时,他心里还很畅快。他已经不介意战争的输赢,只想万事随心。他倒要看看,他在敌巢来去自如,能是怎样一番情形? 若是他只身把那个nv人掳来,对大燕朝也是一种侮辱吧? 他越想越高兴,几年来似乎从没这样兴奋过。于是立即留书一封,jiāo待手下,自己要出mén些日子,不必寻找,还要隐瞒他不在的消息。然后,连夜乔装打扮,离开了明镜城。他武功卓绝,又很容易得到各种通关文书,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实在太容易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石中yu终于等到了一直等待的人……以德道长。 “改颜蛊得了吗?”她揪着以德的衣袖,紧张地问。 “没良心的丫头,贫道一走四年多,你都不先问问我身体如何?”以德哭笑不得。 石中yu看了看眼前的老道,见他的相貌根本没有什么大变化,就是黑瘦了些,也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道长jing神矍铄,一望即知,我何必来那套虚词?先回答我问题,回头还要好好报答感谢您呢。” “问的是废话,若不成功,我就在北荒地成仁了,哪敢回来?”以德哼道。 石中yu先是愣住,好像被巨大的惊醒击中,又好像愿望实现刹那的懵懂。随后,红了眼圈。 终于,等来了能扭转乾坤的好消息。 ………………………………………… ………………………………………… ………………66有话要说…………… 给大家介绍一本好书:主站的《活sè生枭》,作者是豆子惹的祸,我们亲切称之为豆子。《搬山》看过吧,简体繁体电子三丰收的好书,就是豆子写的。而这本新书也非常的好看,讲一个“偏心人”的好玩故事,我在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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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海那边,叶仲普早就被架空,对叶家已经完全没有发言权,每天苟延残喘的度日。叶明识和叶明珠在被亲爹抛出,顶了叶氏走si之罪后,不知所踪。 裕王府,不,现在应该叫质子府里,夏世雄自然是大管家,凡事都能做主,兰望和箫易夫fu分管内外宅,兰弟兰妹也各找了差事。小猴子伤已大好,并学会了写字,现在就跟在夏公公的身边,虽然不能说话很是遗憾,但终究过得比在宫里提心吊胆的日子好多了。 对于石中yu来说,另两个重要的人是慕容长天和慕容楚。慕容楚倒是时时见面的,他经常会来裕王府坐坐,也不多说什么,随口聊些闲事,偶尔吃个饭就走。他已经年过不huo,虽然有姬妾儿nv,却始终没娶正妃。这么多年来,很多王公贵族看中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地位,钦佩他豪雄忠诚的人品,想把nv儿许给他,但都被他婉拒。好像,他留着某个位置在等着某个人。si底下,也有传言说他与前朝的裕王正妃有染,这才不肯娶妻。为此在坊间还有不少野史话本流传,加上石中yu从不出府半步,神秘感更造就了小道消息的繁荣。不过当事人都无所谓,也没心思去澄清。 慕容长天身为昌庆帝,不可能中宫空虚,早就娶了大周的公主为妻。这也就是大周肯鼎力相助的原因之一。联姻,是最好的联盟,加上巨大的利益,大周目前是大燕的坚定盟友。只是石中yu身为反王之妻,待罪之身,不能面见天颜,虽然新皇时而命慕容楚捎信给她,却始终没有见过面。 以德回来的当天,正好慕容楚前来。石中yu也不隐瞒,把自己的打算和慕容楚说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敏感,如果突然消失,有可能牵出好多事来。她不能只顾自己痛快,却无视府内众人的生命安全。吴太后一直找她的茬,若不是皇上和陵王多方回护,指不定生出多少事来了。 再说,她不能带孩子去明镜,石左左和石右右的生命安全,早期教育,管理成长,都需要认真安排。 “真要去?”慕容楚听完石中yu的话,叹了口气问。 “嗯。我要救他回来,然后他要还我的债。”石中yu强迫自己笑得轻松,“有个圣人说,唯nv子和小人难养也。他得罪了我,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要走多久?”慕容恪瞄了一眼石中yu,看似随意轻快,但目光却细细描摹了她的眉眼。 快五年了,她的样子几乎没有变过。**的成熟风韵只偶尔显lu,大多数情况下还宛如少nv般率真,有些古灵jing怪,还有些爽利的男子气,回回令他……心折。 也只有这样的nv人,才能在困境中很快乐的活着,而且活得很好,完全没有怨fu幽nv身上那种死气沉沉的怨怼气。以至于他每回进了这个本应该yin沉的王府,却好像身上被温暖明亮的阳光照着一样。而罪王的家眷下人们每天笑嘻嘻的,那两个难缠聪明的小鬼头也生活得毫无压力和悲伤,成长得自信又骄傲,实在难得。 “其实……以德道长说过,人不死,蛊不亡,要想确切地知道多久才能让两蛊相容,根本是不可能的。也许,三五天就好,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到。”石中yu想了想说,“但我不打算给他那么多机会,只一年。一年内如果他仍然执mi不悟,我就……放弃他。”说完她笑了一下,是告诫自己,也是给自己压力和决心。但有谁知道,她说出“放弃”两个字时,心有多疼。 说到底,她不容许自己放弃,也不能放弃。她等了这么久,不是没缘故的。也就是在古代罢了,如果在现代,这个年龄还正要谈恋爱呢,她才不会因为换了生活的地方,就丢失生活的理念和自由,以及爱情。所以她哪怕用尽手段,包括各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也要把慕容恪带回来。 身为nvxing,不能没有心上人。身为母亲,她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就算强行恢复记忆会令慕容恪心痛致死,她也要让他死在她的怀里,埋到她的坟墓中。放弃之言,是给自己的目标 “一年?”慕容楚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产生了很坏的念头。他希望一年里,他的七弟不能醒来。那么当小yu彻底放弃,他就有机会了不是吗?然而,当他看到小yu坚定的神情,又觉得她一定可以做到。 放她走?不放她走?帮助她?还是破坏她?这两个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挣扎。 “左左和右右怎么办?”他犹豫着说,“他们才不到五岁,很需要娘亲在身边。” 石中yu心头一揪。 她怎么舍得下孩子呢?可这……不是没办法吗?两边都痛,她只能暂时割舍一边。 她自己涉险,是不能带着宝宝们去的。好在这两个小子从小就**得很,三岁开始就跟干外公夏世雄习武,一年前又由才神医亲自开méng授书,每天吃饭睡觉、习武背书、上树逮鸟、下湖捞鱼、挖地捉虫,疯玩淘气……似乎忙碌得很,她这个当娘的离开一段时间,也许并不会让孩子太痛苦。幸好,当初她一生就是两个,他们兄弟间也有个伴儿。 “疼他们的人很多,我做了安排。反正只要一年……”石中yu说着,可心里纠结着,分外不确定,“也请楚大哥多多照拂。”相处多年,她早就在慕容楚的强烈要求下,不再称他为陵王殿下,而是改称更亲近的称呼了。 “一年啊。”慕容楚又念起这两个字来。 “楚大哥一定要帮我,这是我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石中yu见慕容楚犹豫,赶紧加强了语气,“你也想他早日回头是不是?这么大小战事不断,对百姓、对社稷都没有好处。只要他降了,就解除了心腹大患,国家必定长治久安。咱们大燕,还应该收回北方的失地,让大周岁贡称臣。” 慕容楚沉yin了。 于si,他不想让小yu离开。可于公,这似乎是非常好的办法。不战而屈人之兵,上策。 可是…… “小yu,你要离开王府,远行明镜。一来太过危险,值得商榷。二来必定要把消息瞒得密不透风,所以你得容我和皇上商量一下才是。要走,也要布置好一切,预备好后路。不然,被有心之人发现,又是一个风bo。你也知道,夏氏一族已经借吴太后上位,这么多年担着半壁江山,皇上……不得不怀柔的。” “这个我明白,知道并不能抬脚就走。我有计划,保证万无一失。”说到这儿,石中yu突然笑了下,“记得楚大哥问我,虽然我们母子三人是质子,但皇上并没有严格禁止我外出,为什么我却五年来不出府mén半步,就像把自己关在监牢里一样呢?” 看着她慧黠的微笑,慕容楚突然懂了。 原来,小yu早就在做准备。她关自己五年,是让所有人放松了警惕和戒备。这样当她离开的时候,只要把府里的人管住,外人就绝不会怀疑,更不会知情。 原来,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任何人也无法阻止。 ……………………………………… ……………………………………… ……………66有话要说…………… 昨天的章节中有bug,多谢读者大人提出。 就是慕容恪不会写字,当然也不能留手书,只能留口信。 为了防止和今天更新发生hun淆,我今天晚上会改一下上一章的内容。 谢谢了。 第五十三章 有JQ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三章有jq 不知慕容楚和慕容长天怎么说的,反正慕容长天答应了石中yu的请求。并且,五年来第一次离开皇宫,微服到质子府si访。 石中yu见到慕容长天的时候感到很惊奇,曾经温厚明朗的少年,短短五年时光,就被雕塑成一个威严的君王,眉宇间隐有些忧sè。虽然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看得出他很不快乐。 权利,不是人人都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假如当初先皇允许慕容长天去学医术,允许慕容恪回北元都,把这个天下给了慕容楚,今天也许会天下太平吧? 一瞬间,石中yu有点心痛。就好像一个可爱的弟弟,曾经希望他过得开心,可他富有了四海,却失去了最初所期望的纯真和幸福。 “见过皇上。”她跪下去。 慕容长天没有说话,而是亲自把她扶起来,心情一时jidàng,仿佛回到少年时光。 大周公主,温柔美丽。可是他总觉得心里少点什么,尽管站在了权利的顶峰,可他却以为自己的人生充满着遗憾,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 “si下里,小yu不必多礼。”慕容长天笑笑。 石中yu的个xing很大方,既然皇上这么说了,也不矫情,亲自奉了茶,两下坐下说话。闲谈几句后,慕容长天进入正题,“小yu要做什么,我想自有道理,也不拦你。但是,你不能孤身前去,那样无论如何,我也是不放心的。”他连“朕”字也不用,可见是存心论jiāo情的。 “多谢皇上关心。我本想带着大寒和小寒的,她们两个武功都很高强。可是,为了隐瞒我还在府里的事,她们不能随我去。”石中yu道,“如果皇上真不放心,那我就讨个恩典,请皇上或者楚大哥派两个暗卫跟着我。不必太接近,也不必经常联络。但若我有急用,直接出面就是。” 她理智的想过了,真要她自己独自前往明镜,在这luàn世里,她自己也觉得不安全,所以对带人前去并不抗拒。但是,如果贴身跟随,就又不方便,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长天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慕容楚,后者微微点头。 “那好吧,就依你。”慕容长天下定决心似的道,“另外,我还有别的礼物给你。” “啊,是什么?”石中yu脸lu喜sè,直觉的,知道是与她这次远行有关。 慕容长天伸手入怀,取出个巴掌大小的锦盒来。石中yu双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不太光鲜的小铁片,但雕刻很jing美,有扑拙之意,看起来有些年月了。 “还不谢谢皇上。”慕容楚见石中yu不认识这两个半园形的黝黑铁片,提醒道,“此物乃黑金锻造,是大燕朝开国太祖命人特制的,一共有十块,现如今只余这两块了。” “这么珍贵?”没来由的,石中yu心里扑通luàn跳了阵。 “论起来,左左和右右是我的表弟。他们长这么大了,碍于明面儿上的那点事,我不能多给赏赐,免得倒给了们招来祸事。”慕容长天道,“你这回去明镜,肯定会不放心他们,有了这两块铁牌,就没有人能碰他们。至于暗地中的那些手段,我相信三皇叔自会解决。” “这到底是?” “免死铁券。”慕容楚道,“有了它们,别说左左右右只是孩子,惹不出翻天的祸来。就算真如何如何,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动他们分毫。” 石中yu一听就明白了。 慕容楚哪里说得是皇上,而是宫里头那位太后。这么多年来,太后亡裕王府之心不死,只是慕容长天及慕容楚叔侄护着,她又守在孩子身边,日夜提防,太后党下不了手。可几天后她要离开,孩子有那么多人照顾,料想不会出状况,就怕太后又出yin招。而有了这免死铁券,明枪易躲,暗箭也好防 “谢皇上恩典”石中yu大为感动、惊喜,再度跪拜。 这一次慕容长天并没有阻止,只微笑道,“不必多礼。于si,他们是我的皇弟,是你生的孩子。于公,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那七叔就再难回头,岂不断了和平之路?说实话,这么多年来,七叔没能一统天下,不是大燕有多强,是三叔苦撑,是以钱粮和国土哄住了大周和北魏。还有,小yu你几次三番对七叔行兵的正确判断。我这是示好,因为大燕再打不起了。” 慕容长天说的,也是轻烟告诉慕容恪的话。石中yu不懂军事,但却好多次准确猜破了扫北军的行兵的意图,并告之慕容楚。那是因为,慕容恪虽然断了心,可石中yu的没断,似乎有感应似的,总是莫名其妙就能断定。 她和他们一家,欠了大燕,欠了皇上和陵王,她以这种方式偿还。说到底,慕容恪是输在她的手上,没什么冤枉的。而她不能让他一统天下,那样她也借不到力,把他抢回来了。慕容恪现在就像个失足青年,mi失的孩子,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却像大海上的孤舟,需要引领。 而慕容长天的这个礼物,实在太珍贵了,令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家里有干爹,外面有哥哥照应,暗中有陵王保护,现在还拿着免死铁券,她的宝宝安全无虞。 兴高采烈之下,她亲自下厨,做了家常小菜,和皇上及陵王把酒言欢,夤夜方尽。慕容长天偷偷回宫时很高兴,印象中,这样的快乐还是在很年轻的时候,虽然他现在也并不老,但是心,已经回不到少年时光了。 “咱们在明镜的人手,可以动用。”他对慕容楚说,“派去跟着小yu的暗卫和死士,就劳烦三皇叔了。” 慕容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个皇上,就算再为国着想,就算再念着那份旧情,如此做法也有些过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上和他同样是可怜的人,心里惦念着那个永远也无法得到的幸福。他还好些,皇上却要把所有的情感全埋在心里,就算是想想,也成了罪过。 两国jiāo兵,会各自想方设法在对方建立情报网络,这些事情往往是最机密的,所以就算皇上有心,刚才也不能对小yu明讲。但这样一来,有暗卫悄悄协助,又有大燕在明镜的细作组织做后盾,小yu此行会相对安全得多了。 “她会成功吧?”慕容长天又问。 “臣不知道。”慕容楚纠结地答。 “那她什么时候走?” “明天。”慕容楚望着高高的宫墙,感觉有些东西就像这宫墙一样,不管多努力,也跃不过去的。 而这两个大燕最有权势的男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此时,与皇城遥遥相对的太府都南城客栈中,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普通,一双眼睛掩饰了凌人之意的男子正窝在房间里,考虑明天晚上夜探质子府。 他随意半躺半卧在chuáng塌上,粗朴的衣着,毫无特sè的相貌,搭配着简陋地室内摆设,简直没有任何让人注意地方。可眼bo略略流转,却生生流lu出一种惊yàn的美来。那懒洋洋的姿态像极了美丽野兽,似乎凡事都不经意,可又似乎就能决定一切的生死。 不过此时的他,却手捧一本小书册,百无聊赖的看着。枕边,还放着一册chun图,几本诗集。 慕容恪今天早上到达了太府都,觉得一切都那么熟悉亲切。他并不意外,毕竟他从小生长在这里,只是后来被侄子篡夺了皇位,这才被bi到明镜,并因为受了重伤而失去了记忆。 当然,这些全是赵氏和宗政氏告诉她的,莫名其妙的,他根本对这样的说法并不怀疑。只是他在太府都转悠了一天,好像百姓对现在的昌庆帝颇为赞许,对他的扫北军反而怨言极多。 看来,他的侄子很会安抚人心。也是的,百姓才不管谁做皇帝,只要能过日子就好。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一统天下,内心深处,他很厌倦,可又总生出一种念头,想要破坏了大燕,想要杀死很多人,心里才能平静。 他想不出这是为什么,于是干脆不理。 不过,当时轻烟没有对他说那个亲王妃到底是什么名号,住在哪里。好在他知道那nv人是西山堂的主人,就干脆过去看看。 西山堂分内堂、中堂和外堂三个部分。外堂都是些经史子集,还有些无名氏的诗作,但诗句都惊才绝yàn之极,也不知这书局的主人从何处得来。其实那全是石中yu背的古诗词,跑到这边刻印,深受广大才子以及学子的欢迎。 中堂里放的都是些通俗的话本小说,角落的书架上还有些男男之间的****以及chun图之类的画册。这边专mén有伙计看管,未成年人不肯卖的。 至于内堂,单独有侧mén出入,招待的是nv客。他无意间听客人说,内堂还有卖给小孩子看图识字的图册和故事书,价钱高低不一。富商权贵买得起,还有专供穷苦人家的简本。据说最近流行的是一套名叫《安徒生童话》的玩意儿。也不知这姓安的,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人,他听都没听过。 不过,这些事都让他感觉新奇又亲切。他从没看过有人这样经营书局,可又觉得这种事很正常,好像他心灵深处知道会有人这么做似的。 心情奇怪之下,他买了两本无名氏诗集,一时手痒,又huā高价买了一册jing美的chun图册。之所以入手这种东西,并不是他想看,而是觉得那册子里的画……很熟悉,似乎他也画过。 只是他现在手里的看的书,并不是西山堂出品,而是在外面的小摊上买的野书。书中故事文笔烂,情节夸张,书页制造粗糙,错字也有很多。他之所以买,是因为摊主说,这是关于西山堂的背后主人,裕王王妃的隐秘si事,有关她与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陵王的jiān情。 ………………………………………… ………………………………………… ……………66有话要说……………… 因为分章的关系,这章节有点多,下章会略少,但都在3000到3500之间。大家知道jq是什么意思吧,怕被河蟹了章节名,用拼音了。 谢谢大家正版订阅。 第五十四章 地球是个什么球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四章地球是个什么球 原来那个nv人的封号是裕王妃。 这个名号他以前似乎听到过,还很让他不舒服来着。但现在,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他离控蛊的赵碧凡远了,所以听到从前的真相,才不至于心痛yu死。 另一重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在战场上总给他带来麻烦的陵王,和那个屡次坏他好事的裕王王妃,居然互相之间有特殊的关系。那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整个晚上,他都在津津有味的读那本野书。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特别生气,想把陵王掐死。这又让他产生新的纳闷,jiān夫yinfu嘛,就应该全憎恨,为什么他只恨男的,却对nv主角没有反感呢?反而有点……心酸? 怪了。 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双掌用力,把那册书捻成粉碎,丢在炭盆里。 已经入chun,不过太府地理位置较偏东北部,还是有点chun寒。他虽不怕,但不想显得特立独行。这天晚上,他连做怪梦,想起好多事,可醒来后却什么也记不得了。白天的时候他到裕王府外转了圈,看了看地形,发现王府的牌匾是空白的,又有些纳闷,好奇心更重了。 晚上,戌时中(晚八点左右),他潜入裕王府。 明月高照,他看得清楚。 府内外的巡逻守卫很严密,明的暗的府卫有很多,以他的军事眼光看来,安排布置很相当妥当。这让他对nv主人又佩服了一分,对裕王妃和陵王有jiān情的相信度也加了一分。区区一个没了丈夫的nv人,不可能有这种能力。这说明什么?说明此处说不定是陵王的外室,所以才保护严密。而他之所顺利进入,凭借的是他卓绝的武功,还有……他对这个地方相当熟悉,几乎想也未想,探也不探,轻车熟路的就在各处探查起来,轻松躲过好几拨巡夜的。 难道,这是他以前在京里的宅子,后来被夺走,赐给什么裕王了?还是,他以前和这个死掉的裕王关系很亲近,常来常往。他没有打听裕王的事,但他的王妃有了别的男人,想必这倒霉蛋儿是死了的。 古代人睡得早,这时候各院都落了锁,再过一会儿就会睡下了。慕容恪穿房越脊,逛得不亦乐乎,什么也没惊动,更不急于逮个人,问清裕王妃的住处。当走到穿山游走院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两个小小的黑影溜过来,拿出小铁铲,很高兴地挖起地来,一边挖还一边低声说话。 那是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长得粉雕yu琢,雌雄莫辩。不过从衣着,还行事举止中的气质来看,是男孩无疑,带着点野xing和说不出的贵气。而且,他们是双胞胎,绝不像是下人的孩子。 情不自禁的,慕容恪隐在yin影里靠近,观察两个小家伙。 只见两个小子年纪不大,手劲却着实不小,吭哧吭哧地挖了一阵后,其中一个突然停了下来,把头低下去,差点都贴到土堆上了。 “石左左,你哭了?”另一个小子也丢下铁铲问。 “我才没有”石左左怒道,但没忘记压低声音,“你又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是你哥哥目无尊长,回头叫干外公罚你” “才比我早出生一下下,摆什么哥哥的谱啊。再说,娘那么马虎的个xing,是我先出生的也说不定,肯定她nong错了。”石右右不服道,接着又小大人儿叹口气说,“娘说过,哭不丢人,不敢承认才丢人。你舍不得娘,哭就哭嘛。现在你不承认,我也不好意思跟着哭了。” 石左左倔强的不说话,又拿起小铲子来,狠命地挖。 石右右呆了一阵,突然哽咽了几声。石左左忍不住,于是两个小子抱头痛哭。 慕容恪本来很讨厌小孩子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对双胞胎哭天抹泪,不禁觉得好笑又玩,放着“正事”不做,等着听他们说什么。 “娘为什么扔下我们不管呀,是不是我们平时太淘气了?”石右右呜咽着说。 石左左小大人儿似的一摆手,“不可能。上回咱们扮泥人,把身上涂满了黄泥,还滚了陵王伯伯一身,娘也不过罚我们抄了一百遍三字经,打手板五下。” “对呀。”石右右也回过神,“我们在湖那边的小道场炼三味真火,娘气极了,也只是打了我们一顿,哭了半天罢了。” “那不同的。”石左左摇头,“听干外公说,那个小道场是爹和娘特别珍贵的地方,平时不许人进,咱们差点烧了房子,挨打是应当的。男人嘛,敢做就敢当。” 他ting了ting小xiong脯,“我想了一天了,也没想出最近咱们做了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所以我猜干外公没骗我们,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暂时离开几个月。” “那你还哭?”石右右鄙视。 “你不也哭了?我只是一时舍不得娘而已。”石左左反鄙视,“舅妈说了,我们在娘不在的时候要努力习武学文章,等娘回来,咱们就比一比,看谁能赢过谁。” “一定是我赢了。”石右右嚷嚷道。 石左左连忙把手指放在chun边,嘘了一声,“小声点,娘说了,她离府的事绝对不能说,你小心隔墙有耳。算了,虽然娘才走半天我就很想她,可我决定要乖,等她回来会知道我有多么听话,肯定会很开心的。”说着,石左左拿起小铲子继续挖。 “你到底要挖什么?”石右右不明就理。 “你不知道就跟着我玩?” “反正我们是兄弟,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且一定要比你好” “好,一起,别说我不关照你。”石左左冒出一句很江湖的话,是平时石中yu说的,“你记得吗?上回娘说过,我们都生活在地球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王府下面有个球,叫地球的球。我要把它挖出来,等娘回来送给她。” “哦,是那件事”石右右恍然大悟,之后又很兴奋,“那快挖吧,就算很深,我们拼上一夜也能挖出来。反正干外公和nǎi娘、满姨、寒姨他们都睡了。” 两人同时哈哈一笑,高兴地挖起来。 童言童语自然很幼稚,但慕容恪听得津津有味,而且明白了一些事。 这两个小子衣着华丽却没有暴发户家的俗气,小小年纪就流lu出了骨子里的气质,对话里又显示出平时在王府中称王称霸,还叫陵王为伯伯。综合想想,他得出结论,他们是裕王妃的儿子。来的路上听到过,这位裕王妃有一对双生子,年纪快五岁。之所以他刚才以为这两个小子有五、六岁,可能因为他们比普通同龄孩子高大些,想必有习武的底子。 他这回来,就是要会会那个能看穿他军事布置的nv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时机这么不巧,裕王妃有事出mén了,而且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他做事纵然随心所yu,但也不能在这里等太长时间,一来身有要务,二来没有什么nv人值得他等。 他不知道裕王妃身为nv子跑出去干什么了,也没有兴趣知道,只是觉得他大老远来这么一趟,要不给予裕王妃一点教训,要不闹出点大事来,很不划算,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所以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把这两个小子nong回明镜去。他当然不屑以两个小孩子为人质,在战场上获利。但裕王妃破坏自己这么多次,也该尝尝焦心的滋味。 其实,他本心里觉得这两个宝宝很好玩,想带回去玩几天。但这种心绪被他忽略掉了,根本没有加以注意。 眼看着两个宝宝挖得起劲儿,浑身都似乎冒了热气儿似的,他慢慢走出yin影,轻轻蹲在旁边,问,“地球是个什么球?” 石左左和石右右小孩子心xing,虽然尽量小声说话,以免引人注意,但挖起土来就不再注意周边的事,因而慕容恪一问话,连头也没回地说,“球嘛,自然是圆的。” “如果是圆的,还有什么稀奇,也不必送给你们娘亲了。”慕容恪嘲讽道。 石左左听这话,终于回头,一脸纳闷的道,“你是谁?不是我们府里的。府里的人,我全认识。” 石右右本来比哥哥心眼儿就多,闻言立即就戒备起来,不过还没等扯开小嗓mén喊人,慕容恪左右两手的修长食指,就分别点在了他们的眉心。动作很轻,却轻易让他们动弹不得。 “不能叫哦。”他笑得邪气,“男人在战斗时是不能呼救的,宁战死,不低头。”不知不觉中,他带上了教训的语气,“还要审时度势。比方现在,你们倘若发出一点声音,我就会杀了你们的。” “你不敢”石左左把弟弟挡在身后。 “我劝你不要尝试。”因为两个孩子的模样太可爱了,慕容恪忍不住改点眉心为捏他们胖乎乎的脸蛋儿,而且莫名其妙的又加上一句,“要记得,这世上只有你们的娘才永远不会害你们,对别人不要太有信心。嘘,别出声,不然我不仅杀了你们,全王府的人我都要给宰了。” 他说得笑眯眯,可两个宝宝却都相信了,因为他的气场能令人产生动物对危险的本能。 石左左和石右右不敢说话,不敢稍动,趁慕容恪不备,悄悄对了个眼神儿,大眼睛团团luàn转,表达着兄弟间才明白的意思。 ………………………………………… ………………………………………… ………………66有话要说…………… 29号了,月票开始双倍,虽然我没能双更,但大家有票的,投了66吧。 忍了好多天没敢求,今天求一下。 石左左和石右右伸出小胖手:帮66姐姐要粉票。(卖萌) 谢谢。 第五十五章 绑架亲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五章绑架亲子 石中yu下午离开,晚上她的双胞胎儿子就丢了。这消息令整个裕王府都开了锅,第二天一早就连身在皇宫大内的慕容长天也知情了。 发现石左左和石右右失踪的是大寒,这两个小子从小被石中yu培养**xing,三岁起就自己睡觉了,不像富贵人家的孩子,七八岁还有nǎi娘贴身shi候,身边丫鬟婆子跟了一堆。所以,值夜的大丫鬟只在半夜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踢被子什么的。结果发现,他们人影不见。 开始时,也没有那么恐慌。两位小世子淘气的huā样繁多,偏偏裕王妃不许他们出府,所以玩失踪,意图冲击王府,想跑到外面世界去的事情屡有发生。有一次,甚至把陵王殿下偶尔讲授的兵法知识也用上了,带领府内众小童声东击西,差点成功突破。 因为次数多了,也就有了点狼来了的感觉,直到大寒发现穿山游廊院地面被挖得坑坑dongdong的,两把小铁铲丢在一边。松软的浮土上,似乎用脚尖写着几个字:有人,走了,勿寻。字迹虽然模糊,仔细看下也就清楚了。 这下,大惊失sè的大寒立即把情况上报。夏世雄震惊,一边派人保护现场,一边着人去四处寻找,一边叫人去通知陵王。 “是不是他们又搞恶作剧,藏在哪儿睡觉吧?”甘泉已经二十岁了,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随便许人,又不能显lu真身,也成了老姑娘,开始在府里当闲差,后来怕人多嘴杂,总抛头lu面的不方便,就说成是石中yu的表妹,现在是表小姐的名头。 夏世雄眉尖紧皱,摇摇头,“这两个小子虽然顽劣,但知道分寸。” “可是……昨天yu姐姐才走,他们也许是故意找些事来,表达他们的不满。”甘泉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左左和右右出事,因而拼命寻找各种可能xing。 夏世雄心头一动,多希望正如甘泉所说,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那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却被小yu培养得很讲道理。就连小yu要出mén一年,也跟这两个孩子好好说过,正经的商量,表现出充分的尊敬,好像他们是能担当的男子汉。两个孩子虽然不舍,可既然点了头,就不会再胡闹找事的。 而且,在土堆边上有两个男人的脚印。极浅淡,显示出自绑架者高强的身手。 果然,等了两个时辰,王府内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两个淘气包的身影时,夏世雄心里突然有些绝望感。 “是谁绑了他们?”他喃喃自语,“偏偏在小yu离开之后才动手。照理,这消息府外的人不会知道,难道,我这么小心监控,却还是有内jiān吗?” “到底是谁?查出来,我把他碎尸万段”甘泉咬着牙道。 石左左和石右右虽然顽劣得连狗都嫌弃,见了他们,掉头就跑。但是,他们其实是王府中人的心头宝,这下子突然不见了,就像剜了所有人的心尖一样。 夏世雄沉重地又叹了一声。 他的两个干外孙虽然鬼灵jing,从小就显示出了超人的天赋,但毕竟是孩子,不知道世上凶险,也不是绝对懂事。那六个字,别人或者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却看了个透。因为一直在皇城根下,又是质子的身份,两个孩子长到了五岁,都没走出过王府一步。虽然小yu尽量让孩子开阔眼界了,他们也爬上墙头看过外面的世界,却始终不能真正融入,这也就是两个宝贝总想方设法要冲出王府的原因。 现在不知什么人绑架了他们,目的也不明确,可能态度比较温和,两个孩子意识不到真正的危险,却以为这是出mén的好机会,肯定还很配合着离开。不然的话,就算对方是高手,可两个孩子熟悉王府,鬼心眼儿又很多,能在地上留下字迹,肯定也能留下线索。而现在,最后两个字居然是“勿寻”。 他们知不知道会有xing命之忧啊一定是以为能借机出去玩,觉得到时候再回来就行,还体贴的留了字。到底是孩子,想法太简单了。而且因为生长在王府,虽然小yu尽量进行了什么“挫折教育”和什么“反恐演习”,但孩子们终究不了解世上那些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事。 “夏老”正想着,慕容楚赶到了。 夏世雄也不多礼,直接带慕容楚进屋说话,还没落座了就问,“情况怎么样?” “事情发现得早,城mén没开。”慕容楚满脸忧sè,“我已经下令封锁城mén,说有反军的jiān细hun入,并派兵四处搜查。只要绑匪没带着孩子离开太府都,就跑不了。” “也别bi太紧。”夏世雄担心道。 “我明白,自然不会bi得对方狗急跳墙,要伤害孩子。”慕容楚点头,又有些yu言又止。 夏世雄悚然一惊,“陵王难道怕对方半夜就离开了吗?可是城mén没开,要想爬城墙,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行,到底人不会飞,还要提防巡城官兵……” “对方既然冲着绑架孩子而来,就该知道如果等到天亮会被发现。而且对方等小yu一走就动手,显然谋划多时,不可能没有退路。若真的出了城,就很难办了。就算要派兵去追,也不知道他们走的哪个方向。不过……”慕容楚沉yin了下,“对方绑架两个孩子,自然是对我们有所要求,暂时不会伤害孩子,只等着他们提出的条件就是。” 夏世雄本来心急火燎的,此时听慕容楚一说,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皱眉道,“绑匪定然是个高手,王府的守卫不可谓不严密,他居然来去自如,还准确的知道左左和右右的情况,这一点,不得不防啊。” 慕容楚也觉得对方来头不小,而且图谋也不小。毕竟,绑架两个年幼的质子有什么用?除非对方知道小yu和两个孩子对他、对皇上都是极重要的人。而能知道这么秘密的事,可见对方有多可怕了。还有对王府地形的熟悉,对巡罗守卫的了解…… 其实,他和夏世雄分析得都对。但他们没有想到,这世上有个东西叫yin差阳错,其实石左左和石右右的被绑,只是一个男人的一时心意:偶然想见识屡次破坏自己的人,偶然秘密来到太府都,单枪匹马,偶然想把两个小孩带回明镜去玩玩。 有时候看似复杂的事,其实动机和过程都很简单,简单到令人难以相信也无法想到。不过是失了记忆的父亲,绑架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已。 而此时的皇宫里,皇上慕容长天正和吴太后说话。慕容长天很怀疑,这件事是吴太后派夏氏族人做的。毕竟,他想不出有谁有那个动机、那个实力、那个可能去针对两个无辜的孩子。 或者是他昨天微服出宫,被太后发现并利用了吧? 绕着弯子说了半天,太后终于听明白了,不禁又喜又怒。喜的是,自己想做的事不知让何方神圣抢了先,怒的是,皇上对她说的话,居然有质问之意。 “皇上是什么意思?”她猛拍了下小几,怒道,“现如今为了个不守fu德的nv人,就要来顶撞哀家吗?” “母后,无论如何,孩子何其无辜”慕容长天有点发急。 他这模样落在吴太后眼里,就剩下了冷笑,“皇上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事不是哀家叫人做的。若是哀家动手,早就宰了那两个小崽子,何必还绑出来那么麻烦” 慕容长天一惊,没说话。 吴太后继续冷笑,“皇上登位以来,行事稳健妥当,睿智机敏,如今却连这一桩事情也想不明白,可见是关心则luàn。哼,就冲着这,我也希望那两个贱种死了” “母后,您母仪天下,何必口出恶毒之言?”慕容长天略恼。 “好好好,现在都骂开哀家了。”吴太后紧紧盯着慕容长天,“皇上,哀家劝你收起那份心思。那个nv人别说已经是残huā败柳,就算是真正的金枝yu叶,哀家也容不得皇上心里半点念着她。而那两个小的,是慕容恪的贱种,必须要除掉。不然,又是给这天下留的祸根” “母后” 吴太后挥挥手,“皇上日理万机,还是下去吧,别在这儿徒惹闲气。总之,这对哀家来说是个好消息,衬得哀家心情也大好,要到御huā园中转转呢。” 看太后的样子,慕容长天终于相信绑架案与太后无关,当下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太后寝宫,回到书房去听消息。 他一走,太后就幸灾乐祸得哈哈大笑,对身边的心腹宫nv说,“找夏氏的人,给哀家盯紧了质子府。那贱人隐忍了五年,若然这次敢出府一步,立即找人参她,非让她脱层皮不可。哈哈,但愿她的孩子被人宰了,一了百了。那两个贱种,就不应该生出来。还有,找几个心向咱们的老臣出来,如果皇上和老三敢为了那nv人动用国力,必让他们不能如愿” 答应。 太后又笑了一阵,可能是乐极生悲,呛得咳嗽了半天,晚间就犯了心疾,卧chuáng了。 而被她恶毒诅咒的石中yu,此时正在前往明镜的路上。她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太府都中,好多人翻天般的找寻她的儿子。也不知道那个命里注定的男人,正带着她的心头rou也往明镜赶。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粉票,真给力啊。 已经30号了,还有两天本月及本年结束。 厚颜继续求票,请大家抓紧投吧。 谢谢。 第五十六章 肚子比胸大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六章肚子比xiong大 不出慕容楚所料,慕容恪连夜离开的。慕容楚没想到的是,慕容恪并不是从城mén离开太府都,当然也没那个本事带着两个孩子爬城墙,避巡卫。他武功再强,毕竟是个凡人,有力与智的穷尽时。 慕容恪走的是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地方……yu带河。 yu带河贯穿整个太府都,源头是城外的yu带山。换句话说,顺着河道能出城。但这是连通城内外的地方,官兵不可能不防,在临近出城口的地方有巨大的铁闸,还有重兵把守。但yu带河在城内的地方有一小段分流,正好绕过裕王府,然后在城外与主流再度融合。 这道分流因为极其狭小,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偏偏河水还很深,水流飘忽湍急,并没有专mén人看护。毕竟外敌入侵,若一个个游进来,等于大鱼上钩,任人宰割。所以这边只在水下安了铁栅栏,以慕容恪的水xing、指力、闭气的功夫而言,自然可以游个来回。 慕容恪虽然自信实力,可也明白裕王府丢了孩子,只怕很快就会发现,并且会封城进行大搜捕。他单枪匹马,很难对付,于是带了两个孩子出来后,直接准备出城。 他没想到两个宝宝不吵不闹,相当配合,神sè间还有些兴奋似的。他甚至没点两个小家伙的xue,先是下水破坏了铁栅栏,然后一个一个带他们游出了城。饶是如此,左左和右右也没跑掉,令他莫名其妙、不可理解之余,又感觉十分好笑。 还好正值chun旱,水面离头上的顶壁有半尺多的距离。慕容恪潜在水下,两个孩子却可把口鼻浮出水面,保持呼吸。而他自己没用水平靠,却把两个宝宝包裹得严严实实,免得被初chun的河水冻到。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可以为两个从不认识的孩子这么细心体贴。 天还没亮,他就已经出了城。而等慕容楚全城搜捕了五天,引来无数参他的奏折之后,才终于想到有这么个地方。当然,dàng然无存的铁栅栏充分说明了结果。 “绑匪往yu带山而去,却并不一定就是走的这个方向。他有可能在城外取路,绕到任何一个地方去。”慕容楚很自责,为什么早没有想到这个蹊跷的出城处?他现在亡羊补牢的加强了守卫,可是已经晚了。 “对方为什么没有提出条件?”才不过几天,夏世雄就急得老了仿佛十岁,“他们不会是只为了抢孩子吧?左左和右右,可还安全?若说是拐子拐走的,可也说不通。有谁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进府来拐小孩?”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者,对方是想bi我们发急。又或者,只是折磨我们罢了。”慕容楚沮丧万分,“不过我派人从各个方向都细细搜寻过,都没有发现可怕的痕迹,而且对方还在兜圈子。我想他们既然这样小心,应该不会随意伤孩子的。” 夏世雄知道,慕容楚所说的可怕痕迹是指杀伤人质的可能。听到这个分析,虽然并不能放下心,好歹松了中气。只是,那绑匪的目的太奇怪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吃饱了撑的?损人不利己? 他实在想不出,犹豫了半天才道,“这事,要不要告诉小yu?” “她是孩子的娘,应该知道。”慕容楚心里不是滋味,一来自己很喜欢那两个孩子,二来觉得辜负了小yu的嘱托,就在她离开的当天。 夏世雄点了点头。 “她走了好几天了,我会派人追上去,告诉她情况。”慕容楚道,“想必她会立即赶回,我们这边也不会放弃寻找的。” “朝里不是有话说?”夏世雄担心地问,“殿下若再有大动作,可以吗?” 慕容楚哼了声,“是太后想借机斩草除根,所以扯后tui罢了。没关系,动不了官兵,还有si兵。而出了这太府都,太后的手就伸不了这么长了。夏氏上了位,难道我西军是白吃饭的?” “陵王殿下。”沉yin了片刻,夏世雄由衷地说,“您对两位世子的情份,小yu会感ji的。” “我只怕她会怪我的。”慕容楚心里发苦,内疚万分,只盼着孩子们真的会没事。 而此时孩子们的娘,距离明镜已经很近了。 种下改颜蛊时,石中yu并不觉得太痛苦,只是疼了一下,然后身上麻了半日。最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圆圆脸、白嫩嫩、二十岁上下的青年nv子。相貌算不上美,不过很讨喜。大约是王妃当久了,相jiāo的不是陵王就是皇上,气质上很大家闺秀,也算令人见之忘俗了。 那改颜蛊毕竟不是魔yào,事实上有这种神奇的功效,已经很逆天了,以石中yu现代人的思想来说,简直无法想象。镜中的人,连她自己也不认得了,可惜这蛊不会改变身材和xing别。 现在的她,不仅是身量彻底长开的问题,而是生了孩子并亲自喂nǎi,是个成熟的nv人,身段很丰润,很难再改扮成男人。除非每天用高级易容术,再扮成个肚子大过xiong的胖子,但那不能长期坚持。还有,到底要怎么接近慕容恪呢?他在明镜是天一样的存在,不是平头小民可以企及的。她心里没有一点计较,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单身nv人上路,毕竟不太安全,她只好涂黑了脸,装成个臃肿的乡下fu人,一路上倒没有人多看几眼。何况她有后盾的,出mén没多久,她就发现有三个往明镜去的男人一直与她同路。一个给人办货的、一个访亲的、一个要去明镜讨生活,看来全然不搭界,只是结伴行路而已。然后某天晚上,她收到了一张扬张条,上面有慕容楚的独mén秘语,于是她知道他们几个是陵王派的暗卫,心里踏实不少。 不一日到了明镜城,她发现明镜的防守和太府都差不多,城mén口自然是严加盘查,却不是严禁出入的。进了城之后,她很“顺利”地找到一家虽然破旧但却干净,地点偏僻,生意半死不活的客栈。“巧”的是,那个讨生活的年轻小伙子被客栈收了当伙计。办货的那个人,正是为隔壁的茶叶铺子工作,而那个访亲的,居然就住在对街的民居中。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慕容楚和慕容长天不仅派人保护了她,还把明镜城中的暗桩给了她用。他们那么信任她,她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大燕也要把慕容恪抢回来。 “不知夏姑娘来明镜,要做什么营生?”客栈的新伙计借着送饭的机会,问。 改了颜,自然还要换姓。不能姓石,不想姓叶,只跟了干爹的姓。而对那三个暗卫,她心中称之为伙计、帮办和宅男。 “我想先四处看看。”石中yu道,虽然不怕隔墙有耳,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和三个暗卫还是装作不认识,“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急着找事做。” “不如我帮姑娘找个人带路。”伙计说,“明镜不大,却是十万大山掩护下的城池,有主城和副城两地,很容易mi路的。” 石中yu点头应了。 虽然是变了脸,终究一个陌生的单身nv人太刺眼了。好在之前她做的功夫足,冒充了nv先生的身份。大燕所谓的nv先生和中国古时的某些朝代是一样的,是指给内宅fu人小姐们说吾读∷小说络编辑出身,看过很多的网络小说和传统文学作品。其次,她是西山堂的幕后老板,对文化事业这块,很有心得。第三,她以前在熙海时,为了给哥哥拉人脉,开过故事会。再加上她之前跟个nv先生学过些工作窍mén,胜任起来很轻松。 就是不知道,赵碧凡爱不爱听书呢?她若能进府成为那种常驻的nv先生,就能够接近慕容恪了。说起来,她这也算是到深入敌营,真正的“潜伏”。 不过明镜封闭,之前她不太了解这边的情况,确实应该先熟悉下环境再说。 她的“导游”是宅男投奔的亲人,据说是姑表姐,熊氏,干净利落的nv人,笑起来的样子大方温旭,说起话来却轻声细语。连着好几天,她带着石中yu把明镜城的主城和副城都转了个遍。石中yu这才了解到,原城主,宁山老王爷现在不大管事了,就在副城荣养,偶尔才到主城来,和扫北王见面、议事。 “谁都知道,除了扫北王,这明镜说话最管用的是赵知信赵大人,扫北王的岳父。”熊氏假装八卦地道,“可惜啊,赵氏只是个侧妃,年纪不老小,膝下却空虚。别的nv人到了她那个年纪,大约都要给儿nvcào办婚事了。” 石中yu想笑,心头却纷luàn不堪。 赵氏没有儿nv,宗政氏也没有。从这几年传的零星消息来看,慕容恪也没纳别的nv人。她知道他的心没有背叛她,可他的身呢? 只是这些内宅秘闻,外人是不足道的。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的孩子还是唯一。 不,唯二。 军营,她进不去,离老远就被赶开了。所以,她没见到四大铁卫的身影,还有孙管家。宁山王更不用说,是她接近不了的,但她还是让熊氏带她到了主城的王府外转转。 然后,就在这个地方,她见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 ………………………………………… ………………66有话要说…………… 要见面了要见面了 还有今天是2011的最后一天,希望大家旧日子丰收,明天迎接2012吧。 呵呵,别忘记粉票,不然明天就米用鸟。 谢谢。 第五十七章 相敬如冰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七章相敬如冰 两个小人儿 一瞬间,石中yu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眼huā了吧?到底是当娘的人,嘴里不说,心里却惦记,这些天想得厉害。于是,出现了幻视也说不定。 她使劲rourou了眼睛,结果眼前的情景告诉她,她没有看错,她的两个儿子确实正在从一辆马车中下来。而随后跳下车的那个男人,令她的心有如重锤,瞬间就失血过度,无力跳动。 幻想过很多次见面的情况,真实的遇见却总是在最出乎预料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他们父子三人怎么会在一起?到底出了什么事?慕容恪究竟知不知道这两个宝宝是他的儿子?他这是要干什么?宝宝们跟他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意外的遇见,意外的看到儿子,令许多念头一下子涌进石中yu的脑海、心头,严重阻塞了她的思维。她无意识地抓紧熊氏的手臂,用力之大,指甲几乎要掐进人家的rou里。 熊氏以为她是骤然看到慕容恪,吓倒了,忍痛轻轻扳开她的手,低声道,“那便是原来的裕王,现在的扫北王。”为了保险起见,石中yu的身份只有伙计、帮办和宅男知道,熊氏等在当地的暗桩只得到命令要全力协助石中yu,但具体要怎么做,石中yu到底是什么来头,人家全然不知。所以现下,还画蛇添足的给她解释。 而熊氏略一摇石中yu,她这口气才喘出来,不然可能生生闷死自己。 “虽然是敌对的,可扫北王真是天下少见的美男子呢。”毕竟是nv人,熊氏忍不住八卦了一下,目光欣赏的投向慕容恪,“若他要征服的是nv儿国,只怕早就得手了。” 他那样的人,就算在黑暗里,也会被人注意到。从他跳下马车的一刻,那绝代风华,就紧紧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视线。他已经三十几岁,可风霜不但没有减损他的美貌,却更淬炼出成熟中的冷酷感。他的身姿依然健美ting拔,他的眼神仍然邪恶得纯粹,他的风格仍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整个人就仿佛阳光下的死神,让人害怕,却又无法不mi恋,无法不仰望。 所谓妖孽,是无法复制的。 情不自禁的,石中yu的脚步带着她往慕容恪身边走。 熊氏连忙拉住她,急道,“别被他的外表mihuo,这个人很是残酷,从没听说他对任何一个nv人假以辞sè的。听说他以前在太府都时,有好男sè之名,所以他才没有孩子吧?” 谁说他没有?他有,而且是两个。 石中yu僵硬的回头,看着熊氏,“那两个孩子是什么人?”她当然认识自己的孩子,她只是仍然不能确定,她眼睛看到的真相。 “从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哎呀呀,扫北王从哪里找来的宝贝,粉雕yu琢的真是可爱啊。”熊氏赞叹着。而她的话,有力证明了石中yu确实没有产生幻觉,是左左和右右真的被他们爹带到了明镜。 “好奇怪。”熊氏又说。 “哪里奇怪?”石中yu紧张地问。 “这两个孩子不怕扫北王诶。”熊氏眨巴了下温润的眼睛,“在扫北王身边的,哪个不是噤若寒蝉?可你看这两个宝宝,居然去扯扫北王的衣服,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 是吗?是吗?是吗? 石中yu也感到很惊奇,其实她不应该有这种念头,可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机械的做出各种反应。 一边的熊氏见她两眼发直,连忙拉她离开,生怕引起注意,带来无妄之灾。无论如何,一个低贱的平民这样看向一个贵族,看明镜的天,都是极失礼的。以扫北王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个xing来说,若被他感觉到,只有一个死字可以解决了。 事实上,慕容恪感觉到了两道灼热的目光。不过他正被两个孩子缠着,当他回过头去,街边的人已经都垂下头去,没什么异常。 明镜的王府建在一个三岔路口上,并不像太府都那样,直接在贵族区,所以大mén口人多眼杂。平时他总是下了马就进府,今天是第一回在mén外逗留了片刻。 自从进了明镜,他就改乘了马车,也脱去了易容的伪装。他本来还能早回明镜,但一路上两个小魔星对什么事物都好奇,生生拖慢了他的脚步。他几度想发火,可这两个小东西极其聪明,居然看得透他的心,ji他道,“你是胆子小,怕我陵王伯伯追上来吧?就知道你打不过我陵王伯伯的,说不定连我干外公也比不上。” 他当然看得出这小小诡计,偏偏他非要上当不可,因为他不能在两个ru臭未干的小máo孩儿面前丢脸,于是就依了他们。后来他才知道,这两个小子快五岁了,却没出过王府,心中不禁有了点怜意,就更随他们去。 这感觉也是很古怪的。不知为什么,虽然两个宝宝有时烦得他想杀人,却没想过要杀他们。 之前有一度,他对裕王这个人产生了兴趣。既然妻儿在京都为质,肯定也是反王吧?可是他没听过除他之外还有哪路反军。那么这个裕王到底是谁? 然而还没等他打听到什么情况,就已经离了太府都。问两个孩子,才知道他们叫石左左和石右右。大燕王朝的国姓是慕容,既然这两个孩子姓石,他们的爹裕王,肯定是外姓王候,他也就失了打听的兴趣。 过去的事,他想不起来,但皇权的争夺从来不只是几方,而是多方。说到底,反王有可能很多个,只是没成事罢了。而既然败了,具体是什么人,就没有关系了。 “你们的爹死了吗?”他只问了这么一句。 结果,得到了两个孩子的共同瞪视,甚至是仇恨的。 “我娘说,我爹只是丢了。”石左左很生气,“我娘说会把他找回来” “你要再敢诅咒我们的爹,我们就要向你宣战。”石右右的脾气显然更坏一点。 慕容恪不理会两个宝宝,但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妒忌。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个孩子很不错。只可惜,他不能接近nv人,似乎有什么在心里牵着他,令他厌恶一切nv人的接近。没有nv人,又怎么能生孩子?其实,他是根本没有那种yu望,好像生命和热情全都不存在了似的。 说到底,左左和右右只是可怜的孩子,因为他们的爹一定是死了,所以他们的娘才会这么骗他们。不然,哪有这么大个人会丢的呢? 一个死了的反王之一,而且是没成事的,没动静的,他就更没兴趣了解了。并且越是临近明镜,当他想起裕王两个字和太府都的事,就开始心悸、疼痛。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临近控蛊之人的原因。 “殿下,您怎么会变脸的?”挣脱了四只小爪子的抓挠,慕容恪才想往大mén里走,好奇心格外旺盛的石右右就问道。 路上,他们问慕容恪是谁,慕容恪只告诉他们,“叫本王殿下就行了。”所以他们这么称呼。 此时,王府mén里mén外的仆役、家丁和shi卫跪了一地,都等着主子进mén。也另有人把王回府的消息报去二mén,军府衙mén,以及王自己的院子去。 可慕容恪却停下脚步,哼了一声道,“没见识的小子,这叫易容术。” “殿下能教教我吗?”石左左见缝chā针,“我要学会了,以后回去跟娘捉mi藏。” 慕容恪眉头chouchou。 易容术也是很难学习的江湖技艺,却没想到在孩子们的心中,只是哄娘开心的小道。不过他懒得再解释,慢慢走进王府。 石左左和石右右的身材虽然比同岁的孩子看起来大些,毕竟人小tui短,王府的mén槛又高得有点变态,两人几乎是爬进来的。 慕容恪看在眼里,不禁觉得有趣。不过他仍然是板着脸的冷漠模样,只挥了挥手指,自有伶俐的仆役看出王很在意这两个孩子,立即把他们抱起来,以跟得上慕容恪已经放缓的脚步。 石左左和石右右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对王府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喜欢。毕竟,他们从出生就在裕王府内生活。而明镜的王府比之裕王府,无论面积还是建筑,都差得远了。加上路上兴奋过头,疲惫得不行,现在被人抱在怀里,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他们这样没心没肺,不管是在路上的荒野中,还是破旧的客栈,还是此刻的仆人怀里,都能放心大胆的睡觉。慕容恪只觉得他们的娘亲对孩子教育太失败,完全没有危险意识嘛。可是又不由得羡慕,这样才叫童年是不是?他不记得自己的童年了,但略想想就很不痛快,想必是过得极差的。 还有,这也是孩子们对他的信任。虽然这信任没有来由,他还是更没来由的有点暗喜。 “王,您回来了?”还没到主院mén口,得了消息的赵碧凡就迎了上来。 不远处,宗政弥也正往这边赶。 虽说对外隐瞒了慕容恪出走的事,但府内及府外的核心人物还是知情的。赵氏最近一直提心吊胆,因为听到调查说,慕容恪去的是太府都方向。她很怕慕容恪会想起什么,当初的yào效不如预料的好,她已经很担心了。 “嗯,没什么事,你回吧。”慕容恪神sè间淡淡的,似乎还有点微微的厌恶。但那种情况只有赵氏切身感觉得出,外人只见到两人相敬如宾。 或者,相敬如冰。 赵氏温顺地点头,却一抬眼看到两个孩子。 不知什么原因,她心头突地大跳,脱口而问,“他们是谁?”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 抱歉,元旦没有休假,不能双更。所以大家不要投催更票了,làng费钱。对不起,对不起。 另,有读者问,小yu会不会当nǎi娘hun进王府?其实,书中有暗示的,大家仔细看就会猜得出。 谢谢。 第五十八章 王的贴身家丁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八章王的贴身家丁 她的声音很大,而且突然尖利,像是一时失控,把两个宝宝吵醒了。 年幼的宝宝都和小动物一样,对危险和善恶有着本能的感应。而尽管他们胆大妄为,被石中yu培养出了极自信的个xing,却毕竟是孩子,远离母亲和家庭的新鲜劲儿过后,又来到陌生的环境中,敏锐的感觉出了恶意,立即大感委屈,小嘴一扁,眼泪就盈满眼眶,chou答了一声,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赵氏,退下”慕容恪低喝。 再看左左和右右,小脸蛋儿雪白,大大的眼睛又黑又湿,满是mi茫和无辜,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令人心疼又心软,立即有些隐怒,若不是被蛊毒控制,可能会当场发作的。 然后,他又对两个宝宝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那哭哭啼啼的小nv儿之态”语气虽然也严厉,神sè也冷淡,但任谁都看得出,那眉梢眼角带着些安慰和关怀。 左左和右右感觉到了慕容恪的回护之意,立即吸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那脆弱中带点倔强的模样,深深拨动了慕容恪的心灵。好像,这模样他见过,并篆刻在了心底,只是被黑雾掩盖,看不清楚了。 情不自禁的,他的心像针刺了一般,疼得他下意识的按住xiong口。可那突然涌出的温柔和酸涩,却经久不散。 曾经,一定曾经有一个人…… “是臣妾冒失了。”赵氏变脸很快,又换上温柔谦恭的模样,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就算相敬如冰,至少还有个相敬,没想到王为了不知哪里来的小崽子,居然在下人面前给她没脸 “是臣妾见这两个孩子可爱,不由得问上一句。”她补充道。 “本王在路上捡的孤儿。”慕容恪不耐烦地答,又给了左左和右右威胁的一眼,叫他们不许说出真实来历。 两个宝宝对视,随后同时垂下眼去。 慕容恪很满意,甚至,隐约有些莫名其妙的得意,认为自己的威慑力连小孩子也是不能抵抗的。其实这只是父子连心,缘于血缘这种阻不断的奇妙联系,是天xing使然。慕容恪和两个宝宝只在路上相处了不十几天,但彼此间却极为默契,加上左左和右右本来就鬼灵jing,居然就这样沟通无碍。 “王打算……”赵碧凡又问。 她装温柔贤淑很多年,照理这时候见丈夫外出方归,应该嘘寒问暖的。但左左和右右的出现令她大为震惊和不安,居然忘了伪装,就这么拦着,死追活问起来。她无儿无nv,看到仆人的孩子在眼前晃,都恨不能掐死,何况王很明显喜欢这两个小东西。 “不劳你费心。”慕容恪神sè缓和了些,“他们年纪已经不小,可以做工了,就留在本王的院子里养着,当个跟前的小厮好了。” 五岁的小厮?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中讶异。虽然也有年纪很小的家丁类奴仆,但至少也得六、七岁,还是陪伴更小的少爷的。他们这个年纪,给王做贴身家丁??? 不过,说话的是明镜的天,也可能以后是大燕的天,谁敢反驳?他就是说ji蛋全长在树上了,也有人立即去给他摘。 赵碧凡也不能直接反对,因为早有共识,她虽然管着内宅,但王自己的院子,明着伸不进手去。这和在太府都的裕王府时一模一样,是让她郁闷的情况之一。因为不管到哪,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她仍然无法掌控眼前的男人。 “你回吧。”就在她愣神的时间,慕容恪对她说,“等空了,本王自去看你。” 赵碧凡只得躬身后退一步,让开路径,任慕容恪带着两个宝宝离开。在外人看来,王对赵侧妃还是礼遇有加的,毕竟温言告诉她,会去看她。但只有赵碧凡明白这话的潜台词:现在没空,别来烦我。 “臣妾恭送。”赵碧凡极优雅地垂下头去,掩饰眼中的恶气。 而这时,宗政弥也正好赶到,只来得及望见慕容恪的背影。她倒也干脆,虽不明面儿上给赵碧凡难堪,却直接跟去了赵氏的院子,随后屏退左右,问道,“姐姐有何话讲?” 赵氏冷哼,“哪有话讲?你就这么跟了来,倒也jing乖。” 宗政氏笑,“现在我和姐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突然失踪这么多天又突然回来,姐姐必有事与妹妹商量的。” “小心点别以为你拿住我的把柄,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赵氏突然暴怒,完美的面具直接碎裂,lu出狰狞的样子来,“现在你已经是反王之妃,北魏如今与大燕结盟,你母亲家的势力用不到。所以你给我老实点,别bi我杀你” “当初你我结盟,也不是凭我娘家的力量。”宗政氏以袖遮嘴,递了个挑衅的眼sè,“石中yu是个nv人,这消息还是我从熙海查到,特意透给你的。若没这个消息,后面的局,你也做不成,何必急着过河拆桥?再者,我早说过,我宗政氏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要么和我分享王,要么我就nong死他,大家一拍两散。你知道,我早安排了秘密人手,若我成了弃子,就会让那人you发王的心疾,让他什么都想起来,然后再生生痛死。”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意虽然狠毒,脸上却始终挂笑,更觉yin险。 “刺杀石中yu和她的哥哥,害得王和陵王差点殒命,难道动用的不是你北魏的刺客?”赵氏冷哼道,“王若知道,你在熙海曾经想置他的心肝宝贝于死地,后来发现那贱人是nv的,由此引出那泼天的事件来,只怕临死之前,也要将你碎尸万段,死后追到地狱也不肯干休的。” 这话,令宗政氏的面具也粉粉碎,再维持不住幸灾乐祸的样子。但宗政氏是个辣xing,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笑道,“你我本不是敌人,何苦自己折腾,姐姐且说,王究竟有什么事?刚才我看他身后怎么有两个家丁抱着小孩子?” “王为什么突然离开,去了太府者,这话我可问不得,问也没有答案,何必讨嫌?”赵氏也平静了些,“至于那两个小崽子,王说是路上捡来的。” “说不定哦。”宗政氏挑了挑眉,“如今兵荒马luàn的,战事的沿涂,多有孤离之家。王膝下空虚,姐姐这儿也不喜,王见到人家小孩子一时心喜,随手带回来是可能的。” “我生不出孩子,妹妹不也生不出?”赵氏反chun相讥,语言粗鄙,毫无形象。 “生孩子这事吧,得有男人才行。你我费尽心机,*yào什么的也给王下过,结果还不是没有用处?就连姐姐想借腹,美貌的丫头、伶人送到王院子里,也没见他开过封。我想,是不是那蛊出了怪,让王做不了男人了?”宗政氏说得更加lu骨,“依着我,到宁愿王从此不举,也不愿意他去宠爱别人。我说过了,我宗政弥也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怕只怕,王得的是心病,心里就算不记事了,却还惦记着石中yu那贱人。王那个人,要么不要,多美多好的宝贝放在他面前,他看也不看一眼,傲xing得很。但若要了,就永远不会变,专情到海枯石烂。所以说,如果你把石中世nong来,丢到他屋里,他可能早就轻怜蜜爱了。只可惜你我二人白忙活,不过享受一下石中yu那贱人也不得快活的趣味罢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赵氏皱眉,但一想到大家抱着一起死,自己痛苦,石中yu和慕容恪也跟着痛苦,心中就有几分舒服,“关键是,我看那两个小崽子未必是王捡来的。我怎么瞧起来,他们跟王的面貌有七分相似?虽然年纪还小,没有长天,但那眉眼……算算,京里那位的双生子,可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她这么一说,宗政氏也吓了一跳。 在宗政弥也那变态的心里,她过不好,大家就都别想快乐。可如果赵氏说的是真的,那两个孩子是王的子嗣,而且肯定是石中yu生的,她所期盼的一切就打破了。 慕容恪不知道太府都的事,因为提起裕王什么的,就心痛,其他的也记不起了。可她们却是知道那边的消息,从前的裕王殿下,现在的王有了双胞胎儿子,是她们心中最深的刺痛。 “那两个孽种不能留”她咬牙说道,面容气愤到扭曲,看起来很是可怕。 “若真是王随意捡来的呢?”赵氏有一丝犹豫。不是她心善,而是出手就要冒险,她对慕容恪却总是有几分畏惧。尽管,那断情蛊令王只会相信她的话。 “这个险不得不冒。”宗政氏脸sè青白,“姐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那就得尽快。”赵氏想了想,决然道,“夜长梦多。两个小崽子若是石中yu那贱人故意送到王手里的,只怕还有后招,那麻烦就大了。” “而且时间一长,王留了意,只怕难以下手。” “你以为现在容易下手?”赵氏突然很烦躁,“王的院子,除了四大美婢,旁人要chā手虽然不至于完全做不到,但若想顺顺当当的,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动动那枚暗棋不就得了?”宗政氏笑起来。别人不了解赵氏,她可是清楚得很哪。 而就在这两个狠毒的nv人密谋害死左左和右右之时,这两个宝贝的娘亲,石中yu正急得满屋luàn转,拼命要想出一个办法,尽快在儿子身上罩上保护伞。 ……………………………………… ……………………………………… ……………66有话要说…………… 为母则强,大家猜小yu要如何为了保护儿子斗恶fu? 感谢tashidelek朋友打赏的和氏壁。 感谢天山晴雪朋友打赏的财神钱罐。 顺便,大家的保底小粉从了66吧,从现在到七号,一票顶两票哦。 谢谢。 第五十九章 四皇叔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九章四皇叔 石中yu非常需要立即进入扫北王府。 但理智上,她明白她做不到。那么,她就要先给孩子找个靠山才行。她并不知道赵碧凡和宗政弥也起了杀心,她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不想让自己的宝宝暴lu在狼群里。 bi自己冷静下来后,她向熊氏仔细打听了宁山老王的情况。自从慕容恪选择遗忘,四大铁卫及孙福珩的消息就断了。在没有电话和网络的古代,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府都,很难迅速且事无巨细的了解到明镜的情况。何况孙大叔和四铁卫属于暗中的势力,边缘人物,打听了好几年,才知道他们并没有死,却降了职位,hun在扫北王府中当低阶仆役。 据石中yu想,这几个人应该是赵氏父nv的眼中钉、rou中刺,能一直存活下来,除了自身的力量外,肯定慕容恪也给予了相当的保护。冲着这一点,石中yu要解开断情蛊的信心才建立了起来。慕容恪忘记了大部分事,却本能的要保护亲近之人,说明他没有完全mi失灵智。 “明镜毕竟是宁山王的封地。”熊氏解释给石中yu听,“就算当年宁山王把所有的权利都jiāo与了扫北王,现在已被赵氏把持,宁山王的根基也还在。” “就是说,他没有实权和实力,但却有人望和人脉。”石中yu听明白了。 “对。而且他老人家说的话,只要不涉及根本的,谁都要给三分面子。”熊氏继续道,“要知道明镜苦荒之地,是当初宁山老王一手一脚建立起来,就连山里的十三蛮族,对宁山王也是尊敬有加。” “能连夜送我入副城的宁王府吗?”石中yu问。 熊氏吃了一惊。 为了防止赵氏的人动手脚,副城宁王府的防御是很严密的。如果要送个人进去,还是没有武功的大活人,非常困难。但,京里的顶头上司说了,不管眼前这位夫人要做什么,他们都要照办…… “夫人要做什么,我本不该质疑,但是连夜要进副城的宁山王府,一点准备没有的话,恐怕会有危险。”熊氏斟酌着词句。 “我知道这实在是强人所难。”石中yu歉意地道,“不过突然有特别紧急的事发生,我不得不如此,还请一定帮忙。”本来,她想打听清楚明镜城的情况,再慢慢想办法。毕竟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可她没料到两个孩子会突然出现,这打luàn了她全部计划和步骤,令她不得不仓促行事。 而今,她就算不能立即进入扫北王府,也要尽快才行。这样的话,她就需要与慕容恪相关且与她为善的人出手帮助。当然,还需要说话有些分量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宁山老王可以伸出援手。只要左左和右右的真实身份不曝光,宁山王再暗中加以回护,别人就算要下手也鲜少机会。等她进了王府,就算拼命,也会保护两个孩子的安全。以及,他们的爹。 来明镜之前,她绝没料到要这么快表明身份。因为她此行太秘密、太冒险,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机。她本打算在关键时刻才以真容示人的。可现在,一切都要提前。 “我这就去和明镜的主事人商量。”熊氏也不是婆婆妈**人,见石中yu面有难sè,却又十分坚决,当下也不多说。 而她前脚离开,后脚“伙计”就到了,报告给石中yu太府都失踪儿童事件。如果这消息早来一天,石中yu肯定惊得连眼珠子也掉地上,心也得生生裂开。但刚才她已经亲眼所见,到底“平静”多了。她只是暗暗咬牙,不知道慕容恪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绑来敌营。结合当时她看到马车内就只他们父子三人,很可能还是慕容恪亲自动的手。 他不是知道左左和右右是他的儿子了吧?不太可能啊…… “回报陵王殿下,就说我知道那两个小子的下落,请他不要再寻找。”石中yu想了想,“千万把风声捂紧,最好外人不要知道宝宝们失踪,就让别人以为他们就在裕王府中最好。”这样的话,说算有心人怀疑两个孩子是扫北王世子,在太府都那边也打听不到什么。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伙计应了一声,就下去安排了,也不多话。等晚上宵禁时辰才到,熊氏就带了人来,由一名潜伏在宁王府的人带路,伙计、帮办和宅男亲自动手,送石中yu进入明镜副城的宁山王府。 一路上千钧一发的凶险自不必提,幸好这三个都是绝顶高手,危之又危的把石中yu带到宁山王内宅后,石中yu就立即打发他们离开。他们是奉命保护石中yu的,自然不肯,但石中yu分外坚持,又加以严厉的命令,这三人才勉强同意暗守在宁王府外,若听到里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再冲进来救人。 此行的结果无法预测,石中yu不想全部人手都失陷。她倒霉就罢了,若没个人知情,谁救孩子?再说了,和宁山老王的话,不宜更多人听到。 铤而走险而已。她安慰自己。自从重生,好像老天不能让她凭白捡条命,不想她随便就能重活一次,bi她铤而走险的事,实在太多了。 回忆了下事先背过的地图,她悄悄mo到宁山王的书房外。据内线透lu,宁山王每天都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去睡,身边并不用姬妾儿nv或者仆役shi候,只余一个心腹内shi。不过当她见到书房的摇曳灯光,也同时见到书房前站岗的shi卫。 幸好,帮办给了她一个类似于手弩的东西,很小巧,里面装满细如牛máo的麻醉针,shè程足有两百来米。所以在还没惊动shi卫那灵敏的耳朵的距离,她的牛máo针已经shè了出去。身处内宅最核心的人又有点疏忽,竟然让她一击成功。 “什么人?”shi卫倒地的声音,引起了书房内的警觉。接着,那名内shi窜了出来。 宁山王能在赵知信的势力下五年多安然无恙,身边的守卫自然不是盖的。石中yu清楚这一点,她做手脚也没想彻底瞒过所有人,不过要简略掉前面的盘查和程序,尽可能减少知情人而已。毕竟,她不能暴lu身份,要和宁山老王爷暗中合作。 “石中yu求见宁山王。”她跪倒在书房台阶处,上来先报上自己的底,声音却轻,只让屋内人能听到的程度。 宁山王“咦”了声,听起来很间意外,又有点难以相信似的。 “带她进来。”宁山王吩咐。 那内shi目光如炬,早看出石中yu是个不会武功的,而那小巧的弩箭机关,又被她扔在地上以示绝无恶意,当下也不多话,虽保持着高度警觉,却还是依言把她拎进书房。 “抬头。”宁山王见跪在地上的nv子,头都要垂在地上了,命令道,语气威严。 石中yu抬头。 宁山王看了一眼,就见眼前的nv子相貌清秀,身段玲珑,虽算不得美人,但气质高雅,那双眼睛似乎隐隐散发光华似的,亲切自然,很给人好感。他心中疑huo,却略皱了皱眉头,随后嘲讽的微笑,“本王就算是老了,可也没到老眼昏huā的地步。那石中yu是大燕的裕王正妃,本王见过,可不知何时变了样子?” “四皇叔,人的脸是会换的。”宁山王是慕容恪的四皇叔,虽然她是自作主张,自己请封当了裕王正妃,但好歹身份在,这声“四皇叔”叫得合情合理。 宁山王使了个眼sè,那内shi立即上前扭石中yu的脸,手劲儿实在有点大,疼得她差点掉眼泪,可她的脸上也并未被揭掉什么人皮面具来。而且,人家下手黑不是没缘故的,是要看重捏之下有没有痕迹,要知道人皮面具是不会变得青紫的。可此时的她,两眼含泪,白嫩嫩的脸上一个青紫指印,摆明她的脸是真的。 “亲戚认得倒快,可惜你不是她”宁山王沉下脸,“半夜三更跑到此处,身上连自保之力也没有,你是疯了,还是消遣本王来着。长德,把她给我扔出去,明儿一早送去司衙问斩。” 内shi应了一声,上来就要拿石中yu。可石中yu的嘴比他的手快,连忙道,“四皇叔,当年您见了我,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喜欢我们家老三呢,还是我们家老七?” 宁山王愣了。 石中yu紧接着又道,“您问我要怎么帮裕王殿下。当时侄媳说,我不帮他,因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四皇叔,人的眼睛会骗人,可经历过的事是不会欺骗人的。” “小yu?”听到这儿,宁山王又惊又喜,却也还不能完全放心。 那句诗意境高远,那天只有他听到了,若非石中yu本人,他想不出有谁能准确描述当时的情景。不过他身处虎狼之地,加上眼前人和印象中的差别太大,不敢轻易信任。 “长德,在外面看着。”他想了想,吩咐。 长德有一瞬间的犹豫,要知道保障宁山老王的安全,他是最后一道防线。 宁山王看出心腹手下的心思,傲然道,“去吧,老夫半生戎马,杀人无数,等闲高手也不放在眼里,难道如今衰弱到连小小nv子也对付不了?” …………………………………… …………………………………… ……………66有话要说………… 昨天有个bug,自己发现的,特意说明一下。 太府都到明镜,正常走,也得将近一个月,十几天是到不了的。呵呵,时间上错了,对不起大家。 感谢大家小粉的支持,因为7号双倍就结束了,66再啰嗦一句求票。 谢谢。 192A级任务,出发!(一更)求订阅,求推荐票,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娲皇宫前,七佛正和轩辕黄帝、炎帝神农以及五名圣盟中的合道境大能相斗。(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www.Dukankan.com) 五位圣盟大能都保持着混沌魔神的本来特色,或者头上有角,或者面门有鳞,虽然整体上九成九都是人形,但是他们总会有意的留下一些特殊的特征以宣示自己的根源。 眉心有一根螺旋状独角探出,周身明光隐隐放出无量热力的,是混沌魔神‘光祖’。 背后有一对黑色羽翼,每一片羽毛都是由黑色火焰构成的,是混沌魔神‘炎乌’。 貌美如花,周身清香四溢,每一击都能在虚空中荡出无数竹影的,是魔神‘竹青’。(www.dukankan百度搜索读看看) 面容丑恶,脸上生了一条金色长鼻,嘴里有两颗獠牙弹出来的,是魔神‘达蒙’。 只有一颗头颅看得清,披头散发,身体是一条极长的彩色光瀑的,是魔神‘棍梧’。 这五位合道境大能,光祖又号‘明圣’,生性好动,最喜欢惹是生非,若是天庭重臣或者佛门佛陀出门游历,不小心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却找不到罪魁祸首,一般都是他下的毒手。 炎乌又号‘大羽神’,在圣盟十八圣中,他最是孤家寡人,没有一个亲眷族人,也没有一个门人弟子。他最喜欢就是东游西荡,今天到这个朋友家里住几个量劫,明天到那个朋友家混几个元会,他甚至连固定的老巢都没有一个,整日里扑腾着翅膀乱飞。 竹青又有‘青母’的称号,她性格高洁,心肠最好不过,时常化身千万去周天游走,若是有小猫小狗之类的弱小生灵受伤或者被人追杀,她都会出手救治,此刻的她就是慈母一个。但是哪个倒霉蛋敢仗着实力招惹到她,她会立刻让你明白有一头母老虎做娘亲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她会治理得你万世轮回后都不敢忘记这次的悲惨遭遇。 诸圣都叫达蒙‘力君’,这家伙的本体是混沌内出生的一头六足六牙金鼻比蒙兽,天生神通就是强得令人绝望的庞大力量。如果单纯较量*力量拔河的话,七佛九道这十六位老怪物捏吧捏吧凑一块儿都没他的力量大。他性格单纯,最喜角力,周天世界中谁敢以‘大力’为号,他就会立刻找上门去将人一顿毒打。曾经佛门有诸般友力金刚、大力天王之类的封号,但是自从那些倒霉鬼被达蒙打断了浑身骨头后,历代佛主干脆将‘大力’二字从佛门的封号中悄然撤销。 至于棍梧,他的本体就是一团彩光,内蕴各种驳杂之气,他自号‘怜花君’,最喜种植各种奇花异草,他的老巢就是一片汪洋花海,他虽然不收徒,但是他的老巢中各种花木修成的精怪都事之为父母,要说圣盟十八位圣人之中谁的门人弟子最多,自然非棍梧莫属。 五位合道境大能,配合轩辕黄帝和炎帝神农两位新晋的合道境圣人,七人正和七佛缠斗成一团。只是到了合道境这个层次,拼斗时不似普通修士那样拔剑就上,而是分别站立在虚空中,各自以神通秘法相互攻击。像七佛修炼的佛门神通已经到深不可测的境界,他们出手时甚至没有一点儿光影,倏忽往来,稍有不慎就中了他们的法咒。 第六十章 戚老夫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章戚老夫人 “四皇叔英明神武,寿与天齐。”石中yu连忙吹捧了一句。 看到她慧黠的目光,奇特的言语,宁山王忍不住动动,只感觉又信任了一分。不过在长德走出书房后,他又详细问了当日相处时的细节,一一对照,反复推敲,直到确信并无异状,这才全然接受事实。 “你这是……”扶起石中yu后,宁山王问。 “四皇叔,您既然知道七殿下中了断情蛊,想必也打听过解法。”石中yu问。慕容恪已经不是正经的裕王,她又不愿意叫他扫北王,只得以排行论之。 “改颜蛊?”宁山王大喜,“你竟得了?”五年了,他不能稍有异动,只得韬光养晦,可并不是只干等,什么也不做的。只是改颜蛊难得,而且要种在有情人身上,所以他虽然知道解法,却没有能力和办法。 “为这个蛊,我等了快五年。”石中yu苦笑,“如今这蛊已经种在我的身上,我再等不得。” “小yu快起来。”宁山王亲自把石中yu拉起来,差点老泪纵横。 不是没忍过,这一辈子走过来,需要隐忍的事多了去了。可是他老了,总怕等不到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现在希望突然迎面扑来,叫他如何能心定? 他没有看错,老七幼年凄苦,小小年纪就得在无数死亡和争斗的yin影中度过,却是个有后福的。有了小yu,老七这辈子,足矣。 “只是苦了你了。”他叹息,心疼眼前的姑娘。 “不苦,哪有人嫌讨债苦的。”石中yu说得咬牙切齿,“慕容恪个死家伙,欠我的要用一生慢慢还呢。我发过誓,要让他永远为我受罪。” 宁山王笑了,老怀大慰。小yu那明朗如三月*光的xing子真是好呀,总能变坏事为好事,让人凭白就生出无尽的勇气,对未来无尽的期待。 “你莽撞了。”冷静下来后,宁山王轻声说,“虽然等了五年,但也不急在这一时。你知不知道,你冒险闯入老夫的王府,中间有多少变数?虽说侥幸成功,可若万一有个什么,哪怕只是有人怀疑你的身份,而且来找了我,就算没人知道你是谁,你也再难以接近老七,无法完成计划。甚至,把老夫这么多年来的布置连锅给端喽。” “铁幕啊。”石中yu冷哼了声。 “铁幕?”宁山王眉头微挑,“这词用得好,真好如今在明镜,表面上正常,实际上危机重重。赵知信yin险毒辣,这五年可没闲着。他是打不了仗,又没有正统的身份,这才不得不倚仗老七,不然,老七也早被他架空了。可若老七这方、或者我有异动,bi得他铤而走险,我们将处于很不利的地位。明镜虽说不上他只手遮天,终究也是他的地盘。” “我知道。”石中yu神sè一正,点头道,“可是四皇叔,我有不得已的情况,非要冒这个险不可。否则……我宁愿此生与七殿下分离,永不相见”石中yu想到孩子的脸,咬牙道,可是说这话时,心里好疼啊。 她真的很爱很爱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好像她的重生,只为与他相遇一样。可是不管她的爱情多么重要,也不能牺牲左左和右右。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诗,不是只念来听听的。心里爱着他,其实可以……不相见。甚至,不相知。 “出了什么事?”看到石中yu脸上的惨然和说不出的坚定,宁山王吃惊。 “您该知道,我给七殿下生了对双生子。”石中yu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今年六月初六,他们就满五岁了。可是我下午接到消息,说他们……他们丢了。” 宁山王没有接腔,而是瞪大眼睛,期待的听着石中yu的下文。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不过……我今天亲眼看到七殿下把左左和右右带到扫北王府了。”石中yu艰难地说。一想起儿子,心又揪了起来。 宁王的手放在塌上的几案上,本来正要端茶,闻言手一抖,茶盏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因为是夜里,脆响声传出很远。 长德的身影鬼魅般jishè进来,见到宁山王脸sècháo红,ji动得不可自抑,顿时愣住,不知该不该对石中yu下手。明显,宁山王失了分寸,可看起来又不像受伤。难道,是mi心术? “长德,退下。”宁山王稳定了一下声音,“老夫这是喜的,这丫头可不会对老夫动手。” 德又退出屋去。 “左左和右右,是两个孩子的名字?”好半天,宁山王咽了口唾沫,干涩着嗓子问。 “r中yu点头,“因为他们的爹不在,虽然开了méng,却没起正式的名字。而且,他们暂时跟我姓石。因为……我没把握找他回来。”说到最后一句,不期然,她哽咽了声。 宁山王微笑着伸出手,抚了抚石中yu的头发,慈爱的安慰,“苦了你了,以后让老七加倍偿还。”说着,竟又笑出了声,“我说老七怎么前些日子不见了呢?原来是去太府都抢儿子了。” “您说,他会不会知道了?”石中yu提出疑问。 宁山王想想,摇头,“他不会知道。如果他知道,怎么会想不起往事,想不起你?我想这就是所谓的yin差阳错,父子天xing使然。老七那个xing子,老夫可不认为他是能和孩子相处的。除非,他发自心底的喜爱。”说到这儿,宁山王又笑起来,极其畅快,“好啊,真好啊,隔不断的天xing,任那赵知信手眼通天,千算万算,却怎么能断得了人伦?小yu,你有功。我想丽华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ji保佑你的。” 他老人家这样说,石中yu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马上又想起当前的危局,愁道,“可左左和右右这么突然出现,却增加了变数。他们太小,没办法自保……” “老夫明白了。”宁山王一挥手,“后宅由赵氏把持,那个宗政氏也不是好鸟,老夫可不能让两个宝贝侄孙子处在危险中。那两个nv人至今未有一出,若老七不喜欢两个孩子倒罢了,若他lu出一星半点的喜爱,妒恨之下,两个贱人指不定会做什么。” “侄媳担心的就是这个。”石中yu皱紧眉头,恨不能立即飞到左左和右右的身边。 在皇族高官,或者豪mén大户的内宅,一碗甜甜的蜂蜜,都可能是毒xing的砒霜。在那huā团锦簇、欢声笑语中,就可能置人于死地那种地方连她都应付不来,何况两个孩子?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到时候,我们后悔都来不及。”宁山王很清楚时间的紧迫xing。 “您能尽快到扫北王府去吗?”石中yu问。 宁山王却摇摇头,“扫北王府来了两个小孩子的事,我‘必须’最后一个知情。我若第一时间lu面,只能证明那两个孩子无比重要,会使更多的人想杀他们。再说,那是内宅,我一个当叔王的,怎么能随意chā手侄子的后院之事?” “那孙管家和四大铁卫呢?” “他们现在职位低下,受尽白眼儿。要不是一心为忠,只怕早忍不下去了。再说他们身在王府外院和马房,若强行闯入内宅,连老七也保不得他们了。” “那怎么办?”石中yu焦急起来,“要不,您给条明路,我去把孩子偷出来?” “看来老三给了你不少助力。”石中yu恨不得撞墙,宁山王倒好整以暇似的,“居然把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丫头,直接给运了进来。不过嘛,你手下的人虽然本事,却也很难轻易出入扫北王府。那儿可与我这儿不同,养着兵呢,巡防何止严密十倍?还有老七,他可不是我这老迈之人,有个风吹草动的都感觉得到。这几年他禁了nvsè,功夫更胜从前很多。”他早就想告诉石中yu,慕容恪虽然不记事了,却并没有宠爱其他nv人。但他一个当叔叔的,怎好和侄媳开这个口,此时借机说出来,还假装无意中透lu,倒自然得很。 石中yu自然明白,也不点破。但她看宁山王的神态,心中有了希望,喜道,“四皇叔,难道您有更好的办法?快告诉我吧,我这心跟放在滚油上煎炸一样,难受着呢。” 宁山王xiong有成竹地端坐着,问,“小yu,你既然敢闯我的王府,必定事先做过功课。那你可知,我这府里还住着什么人?” 石中yu哪知道这个时候还被宁山王考较起来,急得团团luàn转。她感觉她忽略了一件事,可一时哪想得出是什么?干脆跑过去,摇了摇宁山王的手臂,“四皇叔,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 “老七的nǎi娘,戚老夫人。”宁山王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石中yu呆住了。 她怎么忘记了这样一号人物?戚老夫人从不出内院,专心理佛,数年如一日。从她进裕王府的那天,就知道这位老夫人的存在,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她老人家……” “老七忘事,可是并没忘记情份。”宁山王叹道,“就像他对老夫、对孙管家他们,虽然不重用,也不肯听从我们的话,可绝不允许别人明着伤害。加之我们暗中提防,这才让赵知信没办法下手,令这老贼凡事也不能随心所yu的。” ………………………………………… ………………………………………… ………………66有话要说…………… 大家都忘记戚老太太了吧?呵呵。 大家也不要急,小yu的战争开始前,总要找几个同盟嘛。 今天4号了,大家已经上班了吧?那么这两天没看更新的朋友,来看吧,顺手把小粉也投了。 谢谢。 第六十一章 老帅哥出马,一个顶俩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一章老帅哥出马,一个顶俩 石中yu立即就懂了。 慕容恪对他们尚且如此,对戚老夫人一定更尊重。以前在裕王府,就听说戚老夫人像是老太太一样的存在。虽说只是nǎi娘,赵氏却要如对待正式的婆婆一样恭敬。也就是说,现在就算戚老夫人在慕容恪心里不算什么了,但只要她老人家开口,住进扫北王府,并在内宅中享受权利,甚至是些许特权,还是做得到的。 哈哈,原来赵氏父nv看似占尽上风,其实事事不尽如意啊。就好像,他们下着一盘胜势很大的棋,但其实处处都有钉子,起出一颗,就是威胁。很好,看来能帮她,能帮慕容恪的人着实不少,只是潜伏着不动声sè。若真动用起来,确实是不小的力量。 “不过戚老夫人就算要回扫北王府,也不可能很快吧?”她想到另一个问题。太急,容易让人生疑。而且戚老太太要回那边去住,必然要经过慕容恪同意的。这一来一去的,都需要时间。可若太慢,赵氏和宗政氏对孩子下手了怎么办? “嗯,说得有理。戚老夫人回府之前,必须得有人暂时顶着。”宁山王点头,神sè间却仍然没有焦虑之sè,显然早有计较。 果然,他沉yin了一下又说,“轻烟可以用。” “什么?”石中yu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四大美婢,没一个对她有好感,这个轻烟尤其是。 “这事,老夫办不得。但是有一个人,不管他说什么,轻烟都会照做无误。就算掉脑袋的事,也会分毫不差的执行。” “谁啊?”石中yu非常意外。 宁山王笑起来,“你这丫头古灵jing怪,却也肯定想不到,老七身边的人,倒有个会用美男计的。” 石中yu怔住,但随即了然。 对啊,陷入爱情的nv人是没有理智的,只有火烧样的一颗心,愿意为对方做出任何牺牲和奉献。只要有那点点爱意,就似乎有了活命的粮食。好像她,论起条件,似乎陵王慕容楚更是个丈夫的好人选。跟着慕容楚,她不会受这么多苦楚,不会惹这么多麻烦,肯定会平平安安过一生吧?但她扭不过自己的心。有个电视剧里说得好:爱我的人,可能有很多。我爱的,却只有那一个。于是,怎么也舍不得。 那么,到底是谁占据了轻烟的心呢?论起来,四大美婢的年纪都不小了,在古代绝对可以划入剩nv的行列。可四大美婢却都没许人,除非有死等慕容恪的心,不然对爱情的渴望都会很炽热吧?这样的nv人,一旦爱上,更会为了爱不顾一切。 宁山王绝对谨慎,他老人家都说轻烟可以信任,说明轻烟已经牢牢被掌握了。谁有这个本事?论起来,四大铁卫全是帅哥,只不过因为待在慕容恪身边而失了光彩。话说回来,只要是男人,只要站在慕容恪身边,哪个还会引人注意? “猜不到吧?”宁山王见石中yu很茫然,揶揄道,“也有你这丫头想不明白的事。” “好四叔,您就告诉我吧”石中yu撒了个娇。自从认了夏世雄为干爹,撒娇这种事她经常做,似乎老人们都很受用。 果然,宁山王慈爱的目光扫来,说出一个令石中yu目瞪口呆的名字。 孙福珩孙管家孙大叔 “平时看他似乎很木讷,行事一板一眼,哪想到四十多岁的人了,头回纵身huā丛,居然魅力无穷,把个轻烟mi得死心塌地。”宁山王lu出点啼笑皆非的笑纹,“轻烟可是个辣xing的,不好拿捏,年纪又比老孙小上二十岁。这般功力,就连你四皇叔我,年轻时也自叹弗如。” 石中yu已经完全没有话讲了,因为结果太出乎她的预料。若说是小孙、四大铁卫之首的孙军把轻烟mi倒就算了,毕竟年轻身材好,五官又帅气,没想到竟然……真是老帅哥出马,一个顶俩 不过他们谁也不知道,当初轻烟ji走慕容恪,令他远走太府都,最后把左左和右右劫持了来,算是犯下错误,却是没敢对孙福珩说过的。如今这始作俑着来承担首次保护之责,冥冥中也自有定数。 “我这就找人联络孙福珩,连夜就去。只要他递个话儿,轻烟就会回护两个孩子。现在老七那院子,外人轻易chā手不得,包括赵氏和宗政氏之内。四大美婢,看着是丫鬟,但实际上很有权利的。只是她们中有jiān细,轻烟还要防内鬼的。” “是哪一个?”石中yu吃惊。 “除了轻烟,其他三人都有可能。老七从前的事,从久思院中泄lu不少,可见那jiān细早就是赵碧凡的人了。就算是宗政氏,手下也不可能干净。” “那就更要当心,最好孩子的食宿由轻烟一手包下。”石中yu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但好歹心里有了点底,想了想,又嘱咐道,“左左和右右是七殿下亲生子的事,不用告诉轻烟吧?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的好。” 最后两人商定,只让孙福珩和戚老夫人知道。至于其他四大铁卫,以及慕容恪的nǎi兄戚长贵,如今在宁王府领的是闲差,也不让知情。就算他们会怀疑,这边暂时咬定消息。要知道所谓秘密,自然是越少人清楚越安全。 “我要不要提前见见戚老夫人呢?”石中yu又问。 宁山王否决了她的想法。因为jiān细无处不在,就算在宁王府,就算经过五年的清洗,事关这么重大,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我会和戚老夫人递上几句话,好歹把你想办法也nong进扫北王府去。”宁山王拍拍石中yu头,让她安心,又开玩笑,“虽然我没当过娘,却知道当娘的人,非要孩子看在眼前才能踏实。” “谢谢四皇叔。”谈好了细节,已经是半夜了。虽然明镜府有宵禁,但若天亮再走,更会引人注目,所以石中yu告别了宁山王,惊险万分的回了客栈,谁也没有惊动。 不过回去后她却睡不着,一直提心吊胆着,唯有脑袋里拼命想着宁山王的话才好受些。 “老夫还等着两个小子叫我四皇爷爷呢,绝不会让他们有事。” 第二天,在宁山王的安排下,石中yu化名梅小芳,向已故的京剧大师梅兰芳致敬,以nv先生的身份,在客栈旁边的茶楼里客串说书。为了配合宁山王的动作,她特意说了老太太和内宅nv人们爱听的段子,反正就是才子佳人、悲欢离合那种。 一段《孔雀东南飞》,令“正巧”去主城的金成寺上香,路过此地,到茶馆歇脚的戚老夫人泪流满面,为了听下面的结局,立即把这个游艺到此的民间nv艺人带回了副城的宁王府。 身份及路引,石中yu早在太府都时就已经备好。因为是慕容楚亲自chā手的,就算有心人要查,也找不到一点破绽。想当初石中yu的假身份就是慕容楚nong了,第二回这样,自然更有经验。 第三天,听了一天书的戚老夫人想起了扫北王慕容恪,顿时觉得心疼,只怕太疏远了,再过得几年便yin阳相隔,无法见面,于是命自己的儿子戚长贵去和慕容恪说,要回到王府居住。 慕容恪对这位老夫人心怀亲切,虽不记得她是谁了,但却不忍拒绝,当下就点了头。戚老夫人命人收拾停当,耐心等着赵碧凡命人收拾院子,第五天上进了扫北王府,就住在主院对面的彩云居里。 除了随身携带的东西,戚老夫人还带了四个丫环,四个婆子,两个管事媳fu,外加nv先生一名。大家都说这nv先生由宁山老王雇佣,知道的故事多,只为了给老太太解闷的。 “人老惜子,虽然扫北王不是我亲生,到底是我nǎi大的,心里惦记他。”当赵碧凡和宗政弥也依例来请安时,戚老夫人抹着泪道,“我可不敢倚老卖老,你们又毕竟是侧妃的身份,也不敢劳动你们来看我,人手我自己带了,必不麻烦你们才是。” “您不用这么客气的。”宗政弥也似笑非笑地道,“王虽然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记不得事了,可他之前那么尊敬您,世人谁人不知?我们身为他的nv人,哪能不顾忌他的名声?” “侧妃您这话说的。”两个管事媳fu之一,身材高大的张家的接口道,“倒好像来看我们老太太是为了面子上的事。您这么说倒罢了,可是把赵侧妃捎带里头了。赵侧妃敬老爱幼,为人是极好的,谁不知道?” “住嘴一个奴才,居然要为所yu为吗?”宗政氏大怒。 她本来对戚老夫人就殊无敬意,但因为赵碧凡要在慕容恪面前装贤淑,她不得落后,才巴巴的赶来,心中老大的不乐意。而她为人尖刻,又有北人的脾xing,不耐烦掩饰,所以才指桑骂槐,期望戚老太太羞愧,立即离开。那句奴才,说的也是戚老太太的nǎi娘身份。 其实戚老夫人因为是先皇元后的亲近,又nǎi了当时的裕王,早被破例封了三品诰命,虽然是前朝的,但毕竟慕容恪也没自立称帝,反军打的又是“清君侧”的旗号,而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只是侧妃的身份,档次上比不上戚老夫人的。 …………………………………… …………………………………… ……………66有话要说………… 职业正式揭晓,小yu进王府是以nv先生,也就是说书人的身份,大家有多少人猜到了呢? 其实,前面早有暗示,而且很明显,大家看更新的时候,不要一下子跳过去,看认真点嘛。前几天,把熙海刺杀案的谜题也破解了,大家注意到了没? 谢谢。 第六十二章 打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二章打探 宗政弥也这样撒泼,就是想让老太太脸上不挂。若平时,老太太都不爱理这个野蛮无礼的nv人,今天为了左左和右右,别说这点小场面,这点根本让人少不了一块rou的羞辱,就算闹将起来,伤及自身,也是绝不会走的。 而这个张家的媳fu,却是石中yu的老相识,正是当初她还是少年身份时,对她有点绮思的那个苏叶。后来嫁了个张姓的管事,成了管事的媳fu,却还在戚老太太身边当差。她是个莽xing子,看宗政弥也yin阳怪气,忍不住顶了一句。 “放肆,谁允许你chā嘴多话的?”戚老太太骂了一句,“越来越没规矩了,正主儿还没说什么,你倒来瞎咕咕?还有没有点老少尊卑?给我拉下去,掌嘴十下哼,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么不懂事。” 说完,又转过来对宗政氏,和蔼地笑说,“你也别跟她计较了,是我老婆子疏于管教,冲着我的面子吧。” 她先罚了人,宗政氏和赵氏就没机会再借着由头折腾。而且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像那些正牌的夫人,还要装着大度,顾忌又多,反而说的话也是夹枪带bāng,听得人心里痛快。不仅骂了宗政氏没大没小没规没矩,还特意提到孩子,让那两个nv人立即就像被戳透了心窝子一样,头也抬不起。 “老太太,您何必为这点子事动气?”赵碧凡忍着怒,笑道,“要是人手不合用,从我那边拨几个来就好。王虽然不记事了,可王与老太太情同母子,我们当媳fu的,没有不孝的道理。” 戚老太太瞄着眼笑,活菩萨一样,心中却暗骂:要不是恪儿心里留着情份,你们想在他面前讨好卖乖,还有我老婆子的活路吗?不管,一定死赖在这里不走,不然恪儿的两个孩子怎么办?谁来保护 她年轻时的xing子本来就是敢说敢做的,又出身于底层,拉得下脸来。只因为脾气急,爱得罪人,这才礼佛多年,修身养xing,现在修炼得绵里藏针,并不是好相与的。 “本来我就不是正经的老太太,仗着点旧功在这儿作威作福,哪好意思麻烦人?不过是为了我这一片心,想常常看得见恪儿罢了。我还能活几年?身边的人用得顺手,就不换了。再说了,你把这彩云居腾下来给我,老婆子我已经无福消受了,再不敢劳动人。”戚老太太说,心中却明白,哪里赵碧凡舍得把这个与主院隔着huā园相对的院子给她,还不是慕容恪发了话? 而赵碧凡和宗政弥也从这个信息中得知,慕容恪很看重旧情,这才维持表面上的尊敬。好啊,有怕的才好。就怕两个贱人没有怕的事。 赵碧凡也知道暂时chā不进人手,也不硬来,心想反正在这院子里,早晚要拿捏起来还不容易?只要不闹到慕容恪那里,让他厌烦了她就好。若宗政氏想闹,她巴不得。 可宗政氏虽然粗野,倒也不傻,发作了一回也就住了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些闲话,赵碧凡突然问,“听说老太太身边带着个nv先生,说书可好听了,我这好奇着呢,能不能出来一见?” “是宁山老王的好意,倒和我老婆子的心。有了小芳,最近倒不闷气了。”戚老夫人微笑着说,这话倒是十分真实的。 自从知道了慕容恪的双生子到了明镜,而且可能有危险,老太太把一切都抛诸脑后,打算拼下老命,也保住慕容恪的根。本来就觉得石中yu自己生了孩子,又当爹又当娘的带到了五岁大,就有于慕容家功,见了本人后相处了两天,石中yu那直来直去中带点小狡猾的脾气,更是得了她的喜爱。 “叫小芳吗?”赵碧凡道,“听起来年纪不大。” “呵呵,这话说得没理。小芳就算八十岁了,名字可也不会变的。她今年二十五了,庆北人。”戚老太太故意叹了口气,“男人是个唱戏的,偏还早早没了。她身边也没个一男半nv,流落到咱们明镜来,在客栈说书为生,想多存些钱养老傍身,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想想,也真是可怜。大名嘛,叫梅小芳。” “俗气死了。”宗政弥也低声嘟囔,表示不屑石中yu的化名。 赵碧凡也不理会,只道,“庆北啊,是十一皇叔的封地呢。听说那边的日子难过,也怪不得她跑出来讨生计。现在她人在哪?” “就在外面,帮着收拾东西呢。”戚老太太道,眼神示意身边的另一个管事媳fu,闺名叫苏木的,让她把石中yu找来。 石中yu正在廊下,表面上整理箱笼,实际上偷听里面的人说话。正暗赞戚老夫人上道,不是一味哑忍,听到要她进去,连忙整理了一下心情。 赵氏和宗政氏狡诈,虽然她的模样完全不同了,也要小心谨慎,不给她们怀疑的机会。 “草民梅小芳,叩见两位侧妃。”不得已,她行了跪礼。其实倒也没什么不舒心的,对待敌人,就得能屈能伸才行,哪能计较这些表面的东西。若她真如以德所说,将来是贵不可言的命格,这两个nv人无福消受,将来倒了霉,也怪不得她了。 “抬头给本妃瞧瞧。”宗政弥也摆出贵fu范儿来。 石中yu抬头,正式看到两个……她们还不配称为宿敌,却像是赖落在脚面上,咬不死人,各应死人。 而她不敢多多注目,赵氏和宗政氏却把她从头到脚看得通透。随后,两人略一对眼sè,都暗松了口气。 慕容恪去了趟太府都,带回来一对双生子。看年纪,与自封的那个裕王妃所产之子并不太符合,好像略大了些。这是因为左左和右右身体素质比一般孩子好,又因为三岁开始习武,身子要高大些,看起来像六岁了的缘故。 当然,这原因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并不知道。但赵碧凡觉得两个孩子与慕容恪长得有七分相似,于是暗派了人去太府都打探,如今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王的nǎi娘就突然回府来住,让两个yin险的nv人有点坐立不安。 来探望老人家之行,一举数得。在慕容恪那里买好,在世人面前装贤良,还要借机探探戚老太太的底子和口风。那些丫头婆子和管事媳fu是早就了解的,唯有这个nv先生是变数。如今见石中yu面生得很,脸上一个还有个发黄的指印,显然是几天前被捏伤了,能证明并没有戴面具什么的,顿时就略放下了心。 “这脸……是怎么回事?”赵氏“温柔又怜悯”地问。 石中yu低下头,羞愤的哑声道,“民nv漂泊江湖,又做得开口娱客的营生,若遇到不良之辈,些许小伤难免的。”喵滴,这演技,绝对影后级,这个委屈,这个弱势。幸好在现代时没进演艺圈,不然就是观众的大幸,全体演艺人员的不幸。包括男演员和nv演员。 “可怜价儿的。”戚老太太已年近六十,不仅身子硬朗,脑筋也快,接口接得自然,“小芳你尽管放心,我若去了便罢,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用再抛头lu面的讨生活,只shi候我就够了。” “我们戚老太太最是怜老惜贫,你可是个有福气的呢。”宗政氏以扇子掩嘴,假笑。 “今儿我才搬过来,有点累了,改天你们过来,我让她给你们说一段书,好听着呢。以前在宫里时,都没有听过。”戚老太太说,满脸倦意。 这话,一来是送客,二来让这两个nv人再放宽心。若石中yu真正书说得好,她们就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怀疑。虽说此番突然进府是有点奇怪,可为了两个宝宝的安全,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可既然来了,能不被盯上,就不被盯上的好。 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听戚老太太这么说,不好再坐着,立即又客套了几句,起身离开。两人到了小huā园,都停住了脚步,让丫头们远远跟着,貌似“赏huā”,实际上低语起来。 “我就说姐姐太小心了,一个老虔婆,能闹出什么动静来?不过是瞎搅和罢了。她身边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连那个nv先生,头两天我查过,完全没问题。”宗政弥也道,“你看她长得姿sè平庸,一口的庆北口音,声音还有点沙哑,天生的下九流相。” “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赵碧凡皱眉道。 “姐姐是太担心了,草木皆兵。”宗政弥也冷哼,“就连你说那两个小崽子长得像王,我也并不觉得。小孩子,还不都那圆圆团团的样子?再说了,男孩像母亲,要说长相,应该比较像石中yu那个贱人才对吧?” “总之,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哪里就凑巧捡了孩子回来,而且王要把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置呢?”赵碧凡仍然不放心,“王这些日子都没出院子,我们想把那个小崽子除去了事也下不了手,而且听我的暗线说,王把看护孩子的任务给了轻烟。轻烟那贱婢可能怕出事会受到连累,细心妥帖得很,想动点手脚也不容易。现在戚老虔婆来了,她那双老眼贼着呢,就算孩子不是正主儿,王要认了干儿子什么的,戚老婆子也会当成宝贝,到时候再要做什么就更难了。” “左不过两个屁大的孩子,捻死还不容易?” “要他们死容易,要瞒过王呢?”赵碧凡瞄了宗政弥也一眼,就像看一个白痴,“除非你也想死,不然就紧盯着彩云居和主院吧。” 说完,赵氏甩袖就走。宗政氏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朝反方向离开。而她们这边貌合神离,另一边的戚氏和石中yu却心往一块想,劲往一起使,打发了下人们出去,商量要怎么把左左和右右nong到彩云居来。 ………………………………………… ………………………………………… ………………66有话要说…………… 已经进了府,很快就能见面的,大家不要急。 谢谢。 第六十三章 重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三章重逢 “小芳你快想个法子。”戚氏很不庄重,甚至有点抓耳挠腮了,“你这当娘的沉得住气,我可再忍不得一刻了。快点把两个小祖宗带过来让我瞧瞧,肯定稀罕死个人。”为免穿帮,明知道石中yu的名字,仍然叫她的化名。 “您别急,我叫了青蒿和青黛去廊下挂风铃。”石中yu心里也很焦急,但仍然微笑道,“那两个小子最爱听风铃的声音,又耳力极好,不出片刻就会跑来的。” 这次戚氏带了四个粗使的婆子,巧得很,就姓赵钱孙李。两个管事媳fu,是当年的贴身丫头苏木和苏叶。而四个丫头,全是以青字打头的名字。两个小点的丫头青枫、青柳忙活外间的事,青蒿和青黛是贴身的丫鬟。 如今已经近六月,古人是以农历为准,四五六为夏,明镜又处南地,如今已经热得很,正适合挂风铃。夏夜之中,微风轻拂,风铃声阵阵,听着就消暑。 “是个新鲜物,是太府都流传过来的?”戚老太太问。 石中yu微笑不语,只点头。因为其实……风铃是她在这个时空推广的,用的是西山堂的名义,赚了第一桶金后,民间仿造的多起来,她就不做这个生意了。 “你说,那两个nv人被瞒过去了吗?”戚氏想了想,有点不放心地问。 “我变了容貌,每天饮以德道长的强身yào茶,让嗓子沙哑,还学了五年的庆北腔,说起话来硬邦邦的,她们若连这也能看破,我干脆认输算了,因为她们太有智慧了。”石中yu打趣道。 “难为你。”戚氏叹息了声,对石中yu的心疼又多了一分。 未婚而有子,顶着压力自请封妃,拉巴孩子到了这么大。为了今天能来救郎君,用了五年的时光做准备,细致到每一处细节,还不惜中蛊。恪儿那孩子到底积了什么德,能有妻如此。 皇后啊,您可以放心了。有了小yu,恪儿这辈子就有了着落。 石中yu看老太太感伤,也不多说,亲自泡了茶来。而茶还没冷,就听到外面有小小的、娇嫩的声音嚷嚷道,“这个院子住人了?好姐姐,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石中yu手一抖,差点把茶盏摔到地上。这声音她日思夜想,天天担心,所以虽然隔着还很远,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两个小魔头来了。 “哟,哪来的小公子呀?”爱笑多话的青蒿的声音传来,“长得这么漂亮。” “我们是王的贴身家丁,听到好听的风铃声才过来的。”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相似,但石中yu是当娘的,怎么会分不出这是那个好奇心旺盛的老2所说。 “这么小的家丁,倒是第一次看到。来,姐姐带你们进去看风铃。不过我们老太太最喜欢小孩子了,你们要先请安才行。”青黛笑着说。 “请姐姐前面带路。”这个小大人似的声音是老大左左。 石中yu站在那儿,身子都僵了。从现代重生到异时空古代,她不管见什么男人也没这么紧张过,贵如新旧两任皇帝,强大如号称妖孽或者豪雄的陵王殿下。可此时面对两个自己生的小男人,她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是自己幻听了,动一动力,这场景就会破灭。而且就算这一切全是真实的,她也要克制自己,不能流lu半点感情。毕竟两个孩子还小,要想在这府里完成千里救夫的任务,并带着孩子顺利离开,她不能暴lu身份。 “是……他们吗?”戚氏年老,到此刻才听出点动静,不禁也紧张起来。 石中yu点点头,故作轻松地笑骂道,“听这‘姐姐’叫得那叫一个甜。待会儿老太太可别叫他们哄了去,他们很会卖萌装乖呢。” 戚氏不懂卖萌是什么词儿,料想和撒娇的意思差不多。不过人老了,总是爱孙辈,自从知道慕容恪的双生子到了明镜,老太太就忍得特别辛苦,说是度日如年也差不多,现在听到左左和右右来了,恨不得立即拉到眼前来,好好疼爱一番。 “快带进来”戚老太太若不是碍着身份,可能自己就蹿出房mén了。 好在青黛的动作算快,片刻间,一大两小,三条人影就出现在mén口。戚老太太的手都哆嗦了,石中yu虽然也ji动得不行,但好歹还能控制。她真庆幸赵氏和宗政氏都走了,不然非得lu出马脚不可。 “见过老夫人。”左左和右右两个家伙一向会讨老人喜欢,在家时,干爹夏世雄和才神医都被他们哄得团团转,现在笑眉笑眼的出现,戚氏只觉得心都快化了。 不过……贴身家丁?喵喵滴,她当过那个死家伙的贴身家丁不说,现在两个儿子也是这种待遇,太气人早晚有一天,这债要那个死男人加倍偿还 “快过来给我瞧瞧。”戚氏招手。 左左和右右乖巧的上前,路过石中yu时,突然停住了,一人抓住她一只袖子,放到鼻端去闻,动作整齐划一,半点区别和不和谐也没有。 石中yu看到两个孩子进来时,本来心情就jidàng万分,怕不得把他们抱在怀里,亲一亲,咬几口,捏几捏,现下被左右夹攻,就像遭了雷劈似的,心中hunluàn不已。 “这是……这是做什么?”戚氏好奇地问,又转头问石中yu,“你身上戴了什么香?” 石中yu茫然摇头。 在现代时,她就不喜欢香水,在异时空古代大燕,她更对熏香敬而远之,只是夏天带点驱虫的香包而已。 “梅姐姐身上不是带了好吃的吧?”青蒿打趣道,“瞧这两个小东西,像小狗一样。” 石中yu低头一看,忍不住想笑。可不是像小狗嘛,四只大黑眼睛茫然无辜,就专mén让人心软心疼,卖萌得好处的。 “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叫人去拿。”戚氏微笑道,一脸爱到不行的样子,因为屋里没有外人,倒也没有掩饰。 “谢谢老夫人。”左左和右右终于放开了石中yu,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左左接着道,“不过我娘说了,饭前不许吃其他东西,不然就吃不下正经饭去,然后长不高,然后将来没有姑娘喜欢。” 这下,青蒿、青黛、戚氏都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唯石中yu有点尴尬。她的原话更不堪:不长个子将来娶不到媳fu儿 戚老夫人欠了欠身子,把左左和右右拉到怀里,好一番疼爱,嘴里还说着,“那要不要吃点松子儿糖?恪……王小时候可爱吃了。” “我也很爱吃。”右右兴奋地道,“但我娘还说了,别人给的东西,不经大人允许,就不许随便收下。” “你母亲说得对。不过我不是别人,让你们收着就收着。”戚氏假装唬着脸,但任谁都看得出一脸宠溺,“就算你们的娘在这儿,也没有拦着的礼儿。” 听到这话,左左和右右几乎同时望了石中yu一眼,然后才点头,齐声道,“谢老夫人。” 戚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又问了些诸如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认得多少字,平时有没有吃饱吃好,身上有没有穿暖之类的,听得石中yu啼笑皆非。 这是扫北王府,轻烟又得了暗示,怎么会饿到宝宝?而且这是夏天啊,穿什么暖呀?不过左左和右右一直风度很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口齿也清楚明白。打从进屋开始,他们就很有礼貌,举止间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落落大方,行姿优雅。 戚老夫人忍不住看了石中yu一眼,神情间满是感ji和欣慰。两个孩子,小yu照顾得好呀。 “在王跟前,都做些什么?”终于,戚老夫人问到石中yu一直想问的话了。 “吃饭、睡觉、溜马、写字给王看。还有……打架给王看。”左左说。 “打架?”戚老夫人惊道。 “大约是看他们练武吧?”石中yu连忙chā嘴。 “是练武。”右右接口道,“只是老夫人,我们得走了,王很快就回府,而且我们背着轻烟姐姐跑来这边的,若找不到我们,她会着急,王也会生气的。” “小小年纪就会体谅人,好孩子。”戚老夫人夸奖道。其实,无论左左右右说什么、做什么,在她老人家这里就只有优点和好处,别说这两个小子真的算懂事了。 “去吧,记得明天来这里玩儿。这个……”戚老夫人指指石中yu,“这位姑姑会说好听的故事,回头我再叫人做点蜂蜜点心出来。这个啊,也是王小时候最爱吃的。” 左左和右右又看了石中yu一眼,齐齐点头。 左左又说,“去之前,我们能看看风铃吗?” “送给你们啦。”石中yu冲口而出。 两个宝宝高兴的应下,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出了mén。而他们的身影才消失,戚老夫人就落下泪来,“小yu啊,你对恪儿有大恩。这么好的孩子……你不知道,跟恪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就是xing子不像恪儿幼年时那么yin郁,不爱搭理人。” 石中yu想到慕容恪小时候的样子,只觉得可怜,又觉得肯定没有她的宝宝那么yu雪可爱的。 戚老夫人又说,“不行,我得想办法把孩子养到咱们院子里头。轻烟虽然上心,终究是个没生养过的,双拳又难敌四手,万一有个照顾不周,看顾不到怎么办?不像彩云居,全是咱们自己人。外人想干什么,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也正有此意。”石中yu连忙道,“但要逮个好机会,亲自和七殿下说。” ……………………………………… ……………………………………… ……………66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左左和右右认出娘亲了吗? 还有,今天七号,月票双倍最后一天。同学们,投吧,勇猛地投吧。 谢谢。 第六十四章 娘亲的味道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虽说儿子和男人都近在咫尺,却不能接近,令石中玉心里极端不舒服,她还是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压抑着心思,帮手收拾好东西,早早睡下了。 感觉生命中最珍贵重要的三个大小男人就在王府花园的对面,这一夜她破开荒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她感觉精力特别充沛,别说只一个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外加一个断情蛊,就是再多几个,她也照样对付得了。 天色还早,借着给戚老夫人上街买新鲜蔬菜,在小厨房单独开伙儿的由头,她出了彩云居的门。一边走还一边细细回忆昨天和儿子们的相见情景,只觉得两个孩子表现得比较奇怪,好像认出了她似的。 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她模样变了,声音变了,两个宝宝再鬼灵精,也不可能发现什么。再者,若真发现了,他们还那么小,怎么忍得住不相认?想来,是母子连心?难道只许慕容恪父子天性吗? 这么想着,就放下了心。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她就被花园里的情景迷住了眼睛。 一个男人在练剑。 那身影她看过很多次了,是在太府都裕王府的湖边。无论寒暑,每天早上他都要进行这项运动。穿着单薄的白色丝绸外衫和裤子,被金/风/玉/露/贴//整/理/汗水打湿后,衣料贴在他贲起的结实肌肉上,线条之美是性感的典范。还有他如墨的青丝随意拢在脑后,在清晨的阳光上像是渡了金光…… 那些年月,很多丫鬟偷偷在湖边小树林里观看这美景。某人自己可能不知道,他给了无数女孩心中最初最美的梦想,尽管,那梦想遥不可及,可仍然是令人迷醉的。 他心无旁骛。 她看呆了。 时光仿佛凝固,从没有流失过一样。还是那年,还是那刻,还是那两个人。 只是,花丛里钻出两只小精灵,拉着石中玉就跑。 石中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动的跟着,直到慕容恪的身影再看不到,她发现她已经被左左和右右拉着蹲在一块大假山石后。 “娘,您是来找我们回家的吗?”还没等石中玉开口,左左就开心地问道。 石中玉吃了一惊,“娘……” “您不是我们的娘吗?”右右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仿佛如果骗他,就是天大的罪恶。 J 可是,石中玉觉得自己不能揭底。孩子太小,不适合斗争,万一漏嘴说出什么,对母子三人,甚至一家四口来说,绝对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我和你们的娘长得很像吗?”她忍着心里的刺痛,笑眯眯的问。 左左和右右一起摇头。 “那么,是我说话的声音像?” 仍然是摇头。 “所以啊,我不是你们的娘,我是梅姑姑。”石中玉劝哄道。 左左和右右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张开手,抱住石中玉的腰。 右右有点兴奋地说,“娘一定是变脸了,我们见王做过那种事,可好玩了。娘,教我!教我!我如果变了脸,就和左左有点不同的,不会好多人都分不清楚我们。” “哦,你们说的是江湖上的易容术。”石中玉被两只小肉球挤在中间,手臂微拢处只觉得柔软可爱,心头软软的,“可是那样的话,脸上会有破绽。你们捏捏,看我的脸是真是假?” 石中玉本来是蹲着,两个孩子站着,此时她更是把头略低,给两个孩子靠近。于是,四只小手在她脸上摸啊摸的。只是左左和右右很贴心,怕扯疼了她,根本不用力,害得她只觉得发痒,忍不住轻笑出来。 “您就是娘!”左左突然加大了声音,把头埋在石中玉的颈窝里,小狗一样又嗅又拱,“有娘亲的味道,甜甜的。” 石中玉的眼泪差点急速涌出,幸好她站了起来,略背过身。她感觉这样诱哄不是办法,两个孩子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就像他们的爹,若认准的事,死也不会回头的。若一味不认,可能更会出大事。“我是梅姑姑,不是你们的娘!”她努力让自己严厉一点,但声音却压得更低。 左左和右右闻言,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两个小身子紧紧挤在一起,就像寒冬中,两只孤单的小动物彼此取暖似的,还同时扬着小脑袋,瞪大无辜的眼睛,望着石中玉。 石中玉强忍着不说话,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为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可是当那四只眼睛开始蓄起晶莹的泪水,她实在控制不住了。 有句话说得好,你能理智,说明感情还不够强烈。母子连心,看到孩子这么难过,哪个当母亲的能硬起心肠?可是她不能行差做错一步,因为这不仅仅是关系到她自己的命。 两难,让她仿如被撕烈了般,禁不住热泪滚落。 “娘不哭,您是梅姑姑!您是梅姑姑!”左左一向懂事,见石中玉如此,慌忙出声安慰。 右右有点吓着了,手足无措。 石中玉在他们面前只哭过一次,就是当他们才懂事,问起爹爹的时候。若说他们这两个小魔头在这世上有什么怕的,那一是怕娘真生气。二是怕娘亲哭。三是怕娘不理他们。 想了想,石中玉见四处无人,干脆坐在草地上,伸出两只手。左左和右右立即扑过来,贴紧她的身子,还分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们很爱你们的娘吗?”她含泪微笑,打算以另一种方式安抚两个小东西。让他们伤心难过,她可舍不得呢。所以有的险,要不……就冒上一点点。但,不能太超过。 两个宝宝齐齐点头,用力到小脖子都要折断的地步,以表示绝对以及不容质疑的爱。 “那你们的娘一定很好喽?” 更用力地点头。 “你们的娘会不会像天下间所有的娘一样,讲故事给你们听?”说完,石中玉托着两个小下巴,“不要这么大力,会扭到颈椎的。” “每天睡前都要讲的。”左左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们的娘有没有讲过,如果到了敌人的地盘,要怎么做?” 左左和右右极其聪明,甚至到了小妖孽的地步,不愧是某大妖孽的儿子。而石中玉身处动荡的权利纠葛中,很有危机意识,所以对孩子进行过很多挫折教育,从小就灌输给了宝宝们相当的防绑架以及危难脱困的知识。此时她这么一说,两个宝宝立即明白了。 右右话多,又爱现,连忙压低声音道,“娘说过,在敌人面前,绝不能泄了自己的底。否则,就不能出其不意地反占上风了。所以……娘是梅姑姑。放心娘,我们在任何人面前也不会叫错口的。” “记住,没有娘,只有梅姑姑!”石中玉板起脸,来个不承认也不否认,和两个孩子心照不宣。她怕隔墙有耳,小孩子的注意力本来就不足够,哪天叫错称呼,可就有大麻烦了。 左左和右右想用力点头,但突然想起娘说不能太用力,又连忙刹住,一时僵在那儿,像个木偶娃娃,可爱至极。 “只有我娘才会说‘颈椎’这种话。”右右窃笑,但被左左一瞪,立即改口,“梅姑姑!” 石中玉一窒。 不能小看孩子啊,尽管他们只有五岁。她自认瞒得天衣无缝,居然在孩子眼里有这么多的破绽。先是身上的味道,然后是说话用词。 “梅姑姑以后说话会注意,你们也一样。这样,咱们比赛好不好?谁先露出马脚,谁就输了!”毕竟是孩子,要以这种方式才能更好的沟通,“还有,我们来扫北王府,是做一个很大很久的游戏,直到结束前,每个人都得扮金/风/玉/露/贴//整/理/演好自己的角色,明白吗?谁先暴露真实身份,也算是输了!”她想起一部奥斯卡获奖电影,里面的犹太父亲告诉被关进集中营的孩子,所以发生的事全是游戏,在残酷的环境中保护了儿子幼小的心灵。她也想照做,因为这样更好。 左左和右右因为是双生子,虽然彼此比普通兄弟更亲近,但从在母体中就有竞争,所以养成了事事绝不服输的个性。现下听石中玉这么说,立即来了兴致,发誓绝不露出马脚,争取最后的胜利。 母子三人又讨论了一阵“游戏”细节,两个小的才跃跃欲试的停止纠缠。 “快走,你们跑出来这么久,王知道会生气的。他最会乱发脾气了,是不是?”石中玉看时间不早,花园附近的人多了起来,虽然舍不得,也只好催促孩子道,“说话要小心,到处是间谍偷听哦。”临了,她不忘记提醒。 两个宝宝应下,手拉手离开,蹦蹦跳跳的,很开心的样子。他们再怎么聪明,掩饰情绪这种事也是不擅长的。好在他们是宝宝,情绪异常也很普通。 不过走出没几步,两人站下商量了几句,又跑回来。 “梅姑姑。”左左很认真地道,“我们被王带出来的时候,心想着正好出来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因为……因为……娘都不让我们出门的,所以就没叫人。后来我们很想娘,很想家,可只要一提回去,王就很生气。我们想,再玩几天没关系。那……姑姑说,娘会不会生气?”说完,眨巴着大眼睛卖萌。` 第六十五章 暖床妇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五章暖chuángfu 好小子,居然用这种方式打探她的心意 石中yu啼笑皆非,脸上却板起来,“你们不见了,不仅你们娘,你们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很着急,你们没想过他们多难过吗?做事顾头不顾尾,这么任xing,这么不负责任,你们娘一定会生气的” 右右听这话,立即打了个嗝。他紧张的时候,或者办了坏事怕惩罚时,就会如此。 石中yu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又道,“但是……若你们游戏玩得好,一直没有输,你们娘会很高兴的。两下相抵,左右无事吧。” 两个小子闻言,高兴得击掌,“我们一定会赢的” 望着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huā丛中,石中yu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以两个小魔头的鬼jing程度来说,这个游戏很大机会不会穿帮。正好,她也解了母子三人间是否相认的难题。 搞定了孩子,石中yu心里舒服不少。又加上母子间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她有些莫名其妙的快乐,倒把一件本来该辛万苦的事扭转到颇有些甘之如饴起来。 而戚老夫人更夸张,自从见了宝宝们一面,简直坐立难安,恨不能时时把左左和右右看在眼里,搂在怀里。 “你不知道,咱们大爷虽然早就成亲了,可孩子都没保住。”已经成了管事媳fu的苏叶和做姑娘时一样爱说笑且八卦,也一样对石中yu有莫名的好感,“也不知造了什么孽,最大的一个才活了不到百日。后来大爷冷了心,大娘子也身子受亏,就再没提子嗣的事。” “怎么回事?”石中yu倒是第一回听说,不免吃惊。 大爷是指戚老夫人的儿子,慕容恪的nǎi兄戚长贵,曾做过正八品外委把总,在从四品城mén领下当差。这位nǎi兄和戚老夫人一样行事低调,却对慕容恪有恩德,当初慕容恪顺利逃离太府都,戚长贵是做了很大贡献的。自然,大娘子是说他老婆。戚长贵此人厚道,只娶了一妻。 “都说是因为当时的殿下膝下空虚,老天爷看不得下人们占了先。”苏木是个软绵敦厚的xing子,此时一边做针线,一边听石中yu和苏叶聊闲篇,忍不住chā口道。 “不可能啊。”石中yu轻斥,“王府里这么多下人,难道个个没有孩子的?” “可唯有咱们大爷算是半主半仆的,而且领着差。”苏叶叹道,意有所指。 石中yu没再接口,免得言多语失,lu出马脚。可是她心中有疑huo:这别是赵氏或者宗政氏缺的德吧?否则哪有这样倒霉的?戚长贵夫fu都是农家出身,身体好得很,生了几胎孩子,哪能个个保不住?想来,下人们就算了,戚长贵好歹算是有身份的,人家儿nv成群,岂不更衬得赵氏和宗政氏孤冷?如果为这种虚荣心,她们就灭人子嗣,那真是应该先人道主义毁灭了她们。 “所以啊,咱们老太太才那么喜欢左左和右右。”苏木打破短暂的沉默道,“今天念叨了一早上,跟我说要赶紧收拾好彩云居,好想办法把孩子接到这里来住。” “人老惜子,咱们老太太也惜得太厉害了,就像对自个儿的亲孙子似的。”苏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她们两个是嫁了人的,那四个婆子却是当地人,四个丫鬟是卖了死契进府,没有家了。所以跟到这边来的,还有苏木苏叶两家人,算是两房下仆。不过所有人都是老太太自己掏钱养活着,没用扫北王府里一分银子,而石中yu算是宁山老王给薪,赵氏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两个宝宝确实可爱,我还没见过比他们更聪明的孩子呢。”石中yu毫不吝啬的夸自家儿子,反正现在的脸是改颜蛊作用下的假脸,也不是她本尊,不用脸红的。 三人正说着,就听nǎi声nǎi气的声音响起,“梅姑姑” 循声望去,真是说曹cào,曹cào到,左左和右右正奋力迈动四条féi短的小tui,向院内奔来。 彩云居只是个二进的小院,苏木和苏叶的家人都被统一安排到府外巷的一片房子中,她们两个白天当值,晚上会回家。现在正是午后,她们是在外院做活计,石中yu坐在一边帮着描huā样,院mén半掩着,因而一眼就看到了。 石中yu立即放下纸笔,快步迎上去,宠溺中又忍不住责备,“你们怎么来了?身为王的贴身家丁,不能仗着年纪小就luàn跑知道吗?”她的本意是:外面危险,离开慕容恪,说不定半路被谁劫了去。虽然,彩云居与主院距离最近,隔着huā圃相望,但能做手脚的地方还是很多。 “梅姑姑,王跟着一起来的。”见到母亲,左左很自然的欢乐,大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对呀,王说我们昨天带回去的松子糖很好吃,就来看看戚右的小手往后一指。 石中yu下意识的抬头。 那个日思夜想,相思成狂的人啊,正抬tui进院。身上穿着孔雀绿丝绸长衫,在家时一贯的散发,松松拢在脑后,腰间一根淡黄sè丝绦,整个人有如一枚完美的翠yu,在这炎炎午后,令人观之有如冰沁,冰爽得那样舒服,渗入肺腑。 以及,灵魂。 尽管心中有怨怼,但石中yu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活了两世,见过大明星和品味最高的皇族中人及才子名将,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穿衣服像慕容恪那样,随意到了极点,但不管是yàn丽的、还是淡雅的,都能穿出些许妖气来,令人轻易沉mi且yu罢不能。 她的心脏瞬间强大地跳动,把血液压到全身的各个角落和末梢去,偏偏回流不过来,致使她发呆的蹲在地上,片刻间竟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 只是,慕容恪并没有特别望向她,哪怕她那样望着他的神情在刹那间泄lu了些许秘密。nv人如痴如醉的看他,他早就习惯了,还有些微微的厌恶。于是他目不斜视的走过她身边,衣袂拂到了她的脸上。 好,不理我是吧?你给我记住 石中yu不讲理地想着,忽略慕容恪早已失忆的事实,还有他对除她外的任何nv人都不假辞sè的“优点”,在心中的债务上又记了一笔。 幸好左左和右右没有抛弃她,一边一个,奋力将她扶起。他们本来还要说些什么,但想到在这个游戏中不能让“敌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王的耳朵又特别好用,离很远也什么都听到,明明张开了嘴,却又硬生生死忍下了说话的愿望。 石中yu暗暗挑了挑拇指。 对孩子要不吝鼓励,这样才能培养他们的自信,游戏也能玩得彻底。而左左和右右见到了娘亲的肯定,分外得意,拉着她跟在慕容恪后面,向院里走。 那边,苏木和苏叶已经慌了神,一个上前迎接,另一个连忙亲自进了内院,向戚氏报信。 慕容恪进内院的时候,戚氏正从屋里出来,见了慕容恪就要行礼。戚老夫人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没有半分恃功而骄的酸气,一派大方。而慕容恪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倒从旁人嘴里得知这位老太太是自己的nǎi娘,而且心中有自然的好感,因此抢上两步,拦住了。 “méng王恩典,许老身到王身边住着。本来想明后日过主院那边去讨嫌,哪想到王竟亲自来了,倒让我老婆子受宠若惊。”戚氏笑容满面。看得出,对慕容恪是真心疼爱,真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慕容恪嗯了两声,没有说话,显得有点尴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是两个小东西吵着往外跑,他假装发脾气也没用,于是就跟了来,看看彩云居有什么勾魂的东西。哪想到进了这个院子,心里感觉很舒服,就像累了之后,有个地方可供安心休息一样。 “快给王看茶,小芳,你去。”戚老夫人使了个眼sè。 石中yu也不客气,立即领命去了小茶房。她必须要让断情蛊和改颜蛊相互感应,以德没告诉她要怎么cào作,因为这是顺乎本心的东西,要自己体会。她无从体会,但想来要多接近是没有错的。而左左和右右想跟着她,被慕容恪一声咳嗽,生生钉住了四条小胖tui儿,双双嘟着小嘴儿,站在慕容恪身后,就像两条小尾巴。 慕容恪爱喝的茶和别人不一样,是那种略带草青味的、种在南面山坡的天池茶,而且候汤和择的炭都有讲究。石中yu当过他的高级家丁,这一套是做惯的,所以当她用莲huā型琉璃茶盏奉茶的时候,伟大而臭屁的扫北王终于纡尊降贵的瞄了江湖艺人、下九流的nv先生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态度间还有点疑huo,因为他的口味一向不为外人道。 “若是喜欢,在府里时就常过来喝盏茶。”戚氏忙道,“茶品也是人品,不是人人都合得了心意的。再说,小芳说的故事好听得不得了,你也可以听来解闷。” 石中yu低下头,简直啼笑皆非。 老夫人哪,您急,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呀。再说,人扫北王能像您吗?爱听说书的?而且这话说得暧昧,好像要把她送给慕容恪当暖chuángfu似的。 幸好,经过最初的震惊与mi茫,她现在冷静了下来,尽管内心仍然翻滚,却可以从容面对慕容恪了。在职场上mo爬滚打过的nv白领圣斗士就是不一样,心理素质强大得很。若是换做本地nvxing,这时候得哭天抹泪了吧。 …………………………………… …………………………………… ……………66有话要说………… 感谢pdx 第六十六章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六章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容恪只说了一个字,神情间却不置可否。 石中yu敏感地觉察到他有些不自在,不知说什么好,却又没有要走的意思,真是别扭得可以。幸好戚老夫人亲切多话,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加上左左和右右凑趣,居然没有冷场。 不过,慕容恪的xing格有点变了,变得很yin郁,不似当年的飞扬跋扈。想到这里,石中yu微微有点心疼,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可怜,一直被méng蔽在真相之外,自我陷于痛苦之中。 而当茶泡过三遍,戚老夫人终于进入正题,温言道,“听说左左和右右,是王在出巡的路上捡来的?” 容恪点头。 石中yu暗翻白眼。 捡孩子?而且一次两个?而且这么可爱?捡个大宝藏还更容易些吧?真敢这么顺口胡说。 “不过王这么忙碌,这两个孩子年纪尚小,怕不能好好照顾,不如养在彩云居如何?离王的主院又近,随时可以来看。”戚老夫人笑眯眯的,一脸关切。 慕容恪一愣。 石中yu的心却揪了起来,生怕他一口回绝。可慕容恪只是犹豫了片刻,方道,“他们是我的贴身小厮,还是留在身边教导为好。” “话不是这么说。”戚老夫人之前和石中yu详细商量过,所以慕容恪有前言,她后面就跟得上后语,“他们毕竟还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若现在照顾不好,将来就不大能强壮,到时候是不堪重用,岂不làng费了王的一片栽培之心?虽说王的院子里有四大美婢,毕竟她们都没生养过,哪懂得摆nong孩子?习武嘛,老身掺和不了,但这日常的吃穿用度、行事规矩、甚至习文断字,还是我这边方便些。王身上担着一国一家,就让老身帮王分忧吧?” 慕容恪轻蹙了眉头,心中明白把孩子放在戚nǎi娘这儿是正确的,可……有点舍不得。当初把左左和右右从太府都掳来,只是一时起意,一时心喜。然而慢慢相处下来,他居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想守护他们,想看着他们长大,想把他们留在身边。若真是哪天不见,心中竟然还怪想念的。回到他的院子,若没有那两个小胖身子跑来跑去,就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不知道。当然,他也不肯对自己承认。而虽说主院和彩云居相隔很近,他几个腾跃,就能转眼即到,他却觉得孩子被抢走了,分外不甘愿。 沉yin中低下头,看到两个宝宝正望着他,眼睛里满是……祈求?期盼?他心里突然很是恼火。甚至还有……妒忌?不禁暗骂,两个没良心的小家伙,他从没对任何人这样好过,他们居然还不知足,要离开他,到彩云居来住这边有什么好? 再细看,发现两个小家伙的目光流转,又瞄着那个说书的nv先生,心下了然:原来是要听故事呀。到底是小孩子,喜欢那些没用的胡话。 不行小小年纪,不能纵着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他张口yu回绝,可是……为什么忍不下心来让孩子们不开心?为什么那个“不”字就是不能说出口。 “王不说话,老身就当是默许了。”戚老夫人见石中yu冲她猛使眼sè,连忙道。 慕容恪心头打了个突,仿佛记忆的最深处,以前也有人对他这么无赖过。很多事就是说呀说呀的,他若晚回答哪怕半刻,就算是默认了。 “谢谢王。”记忆中的小无赖还没有想起是谁,眼前的两个更小的小无赖已经谢恩了。 慕容恪忽然有点疲倦,不想再争辩,干脆点头道,“就算今后养在彩云居,到底是主院的人,若犯了错处,必不轻饶你们。” 左左和右右小ji啄米一样点头。在他们小小的心灵里,离开慕容恪也分外不舍,毕竟父子天xing是不会因为相不相认而抹杀掉的。但和娘亲比起来,所有人都得靠边站。 “王,我们一定好好长大,变得特别特别厉害,当王的并列第一护卫。谁要敢伤您,我们就杀谁”右右嘴甜,立即发誓道。 慕容恪心里一暖,脸上就要现出微笑来,但考虑到周围有好几个nv人,生生忍住,只冷哼了一声道,“本王倒要睁大眼睛看着,看到什么时候还需要你们两个小家伙来保护我。” “等你变成老家伙时,就需要我们啦。”左左很认真的道。 戚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慕容恪的为人是极骄傲的,从无人敢忤逆半句、违抗半句、现在两个孩子当着nǎi娘和诸多下nv的面给他下不来台,甚是可恶。但又见到他们小脸上的诚恳,那种一定要保护他的强烈愿望溢于言表,他的心蓦然就软了。 可是这种感觉居然并不新奇,似乎以前也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那就等本王变成老家伙时再说吧。”他想不起什么,回忆宛如被黑幕所笼罩,于是干脆站了起来,对戚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此就劳烦您了,待会儿我叫人把他们的东西送过来。” “小芳,老身tui脚不利落,快送送王。”戚老夫人又忙着吩咐。 可能是石中yu心里有鬼,总觉得戚老夫人的所作所为,暗示xing明确,特别lu骨,所以有点心惊rou跳的。反观慕容恪倒是很淡定,或者,根本没把眼前的nv先生梅小芳放在眼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轻烟就过来了,手里拿着个很大的包裹。打开一看,只有左左和右右的一身小衣服、一对小鞋子,做工还比较朴素。剩下的,是一大包吃的,还她自己的衣物。 “这是做什么?”戚老夫人微眯着眼,冒充老眼昏huā。 “他们自从到了王府就是跟着婢子,怕一时不习惯,王叫婢子过来跟两天的。”轻烟恭敬的道,但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是你自己硬跟来的吧?”戚老夫人干脆闭上眼睛,“王那个人,老身最清楚,哪耐烦这发婆婆妈**事,定是你huā言巧语了。也好,到底护主一片真心,我不为难你。苏木,去安排个屋子给轻烟姑娘住。两个孩子嘛,到底要睡在我屋里头,谁也别想着ch太太一句话中有松有紧,先把轻烟的打算全堵了回去,后者只得点头答应。 石中yu心里明白得很,老太太这是欣慰。孙福珩一句话,轻烟就执行得这样彻底,不仅吃的穿的,还盯得孩子死紧,算是尽了心力。冲这,才对轻烟有好脸sè。其实,石中yu也暗暗感ji,虽然之前她和轻烟之间并不对付。 轻烟拉住两个宝宝又紧着嘱咐,什么东西不许吃,什么东西不让用,还特意当着戚老夫人的面。戚老夫人装听不到,当苏木把轻烟带走,屋里没别人时,才笑道,“给我老婆子上眼yào哪,告诉我这些手段她都懂。哼,丫头片子,有本事跟孙福珩顶去啊。” 石中yu失笑,忙活着给两个宝宝洗澡换衣服。青黛、青蒿、苏叶都想帮忙,让戚老夫人阻止了。她老人家知道内情,愿意成全母子三人团聚的时刻。 “把轻烟拿来的衣服鞋子都扔了,一看就是外面买来的东西,哪及得上自家人做的jing致贴心。”临了,戚老夫人还吩咐道。 早在知道石中yu及左左右右的真实身份之初,戚老夫人就按照石中yu提供的身量,叫针线上最好的苏木和青黛等人赶制小衣裳和小鞋子,如今都有好几套了,比轻烟拿来的不知强上多少倍,而且透着股低调的奢华。虽然式样简单,面料也选舒适而非华丽的料子,但那刺绣、针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穿的。 石中yu对此表示过异议,怕太招摇,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虽说顶着贴身家丁,捡来的弃儿之名,到底是恪儿身边的。所谓宰相mén前七品官,何况就算引人注目也不怕,到底不能委屈了孩子。说起来,左左和右右还是正经龙种呢。”戚老夫人如是回答,石中yu也就作罢了。 有的人,不管再低调也会被人针对,就像她当初那样。所以与其隐忍,不如积极防守。 给孩子洗了澡,换了衣服,在轻烟的虎视眈眈下又督着他们吃了饭,石中yu只觉得幸福满足,要是那个男人在身边,简直就是完美了。 左左和右右被训练得非常**,不像有的富人家的孩子,七八岁还不会自己吃饭穿衣。从这一点上,说他们是出身于民间草根也可信。除了他们身上那种死随了慕容恪的气质,清华高贵,绝非池中物的样子。 因为多少日子来,左左和右右第一次被石中yu亲自哄着入眠,又听了睡前故事,所以睡得格外香甜沉重。石中yu得了空,见天sè已经全黑,院mén却还没关上落锁,心情突然发闷,就到huā圃里略站了站。 蚊子ting多,但她配了以德给的香包,香味很淡,就像青草的清新味道,但蚊子离她三尺就跑开了。 她也不懂huā草,可蓦然就想起,当初她和慕容恪的第一次见面,就在huā丛之中……身材高挑、玄衣散发,赤着双足,轻踏着翠草繁huā。他好看地微笑着,颠倒众生,可那笑意丝毫达不到他冰冷的眼底。圆月清辉,洒在他肩头衣角。 他比月sè温柔,如在身边,也比月sè冰冷,遥不可及。 “这小家伙很烈xin是他一次对她讲话。 那夜,月亮很不错呢。可是今天…… 抬头望去,天有些yinyin的,星月皆无踪影。而身后就是彩云居,令她突生感慨,心中微微酸涩,轻轻念出一句诗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伴随着,幽幽叹息。 那时候,多美好。 而话音未落,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毫无征兆。 随后,听到旁边的huā丛响动。 那人,缓步走了出来。 一如,当年的模样。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月票双倍最后一天,感谢大家前面的支持,吊在11名了。再加一把劲儿,就能进前十。 因为没有加更,其实要票时总不好意思的。(真的,chou打自己),但自己强拉了理由:一,这章字数较多。二,男nv主si下相见了啊。 好吧,不满的朋友表打我,尽量投吧。 谢谢。 第六十七章 做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七章做寿 “你做的诗?”慕容恪问。 “奴婢哪有那个本事?”石中yu略侧过身,快速擦干眼泪,“一介下九流,哪有那种风雅情致?不过读过西山堂出品的一本诗集,如今明月不在,彩云居就在身后,自伤身世,念个一句半句,应应景罢了。” 又是西山堂慕容恪略皱了皱眉,心中对裕王妃更是好奇。但现在他已回到明镜,只要想到相关的事情,心就突然痛起来,令他抛开些许怀疑的念头,不敢深思。 夜凉风轻,他是无意中到huā圃逛逛的,哪成想遇到了这位nv先生。本来他并没有多留心什么,可略一低头,就见这nv先生被月光朦胧的侧脸,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此nv算不得美,也已是fu人打扮,但面目清秀,隐约的气质高华,不卑不亢,那份从容倒是难得,衬得那张脸也动人起来。 而石中yu本来采取回避的态度,虽然她很想立即就唤醒慕容恪,但知道不能太急,至少不能表现得太亲近和无理。但慕容恪的眼睛盯着她,她还是感觉到了,壮着胆子凝视回去,两人的目光碰撞,心头都是一悸。 “本王见过你吗?”慕容恪突然问,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出口的。 面前的人,其实他很确定,根本没有见过,哪怕是在那散失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nv人的脸。只是……她的眼神为什么如此熟悉?就好像在前世里…… 想到这儿,他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撕成了两半一样。饶是他定力足够,却也情不自禁的按住xiong口,闷哼出声。脸sè,也是变了,瞬间就惨白。 石中yu本来被慕容恪的神态mihuo了,完全说不出话来,此时见状,吓得立即上前扶住慕容恪,嘴里不断反驳着,“没有见过。奴婢从来没有见过王” 还是她太急了吧?她要找回他,可不是杀了他 “旧心疾而已。”慕容恪甩开石中yu,讨厌自己在下人面前表现软弱。再低头看这个突然跑出来的nv人,见她真切的焦急,眼中似有泪光,或者……心疼?不禁又感觉怪异。 “怎么倒像是你在疼似的?”他嘲讽地笑。 “奴婢……奴婢是吓的。”石中yu慌忙收敛心神,低下头,恭敬地道,“王,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奴婢也要走了,院mén马上就关,可不敢犯了府规。” 慕容恪嗯了声,看到石中yu快步离开,却差点跟了过去,直觉得特别怪异,在huā丛中又站了半晌,才慢慢回到主院去。 只是这一夜,他睡得极不踏实,好像有多年前的梦魇汹涌而来,一团团,像mi雾般将他包围和笼罩。他看不真切,不禁心中万分焦躁,第二天一早干脆跑去军营训练士兵,还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在暑季对大燕发兵。 与此同时,石中yu也不好过。两人就像缠在一起的死结,拼命想理顺,反而越缠越紧,解不开似的。而当她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时,左左和右右特别惊奇和关注。 早饭后,无人处,石中yu告诉他们,自己是前天晚上喝浓茶喝多了,结果睡不着,不用担心,今天下午补眠就好了。 “可怜的娘。”左左抱住石中yu的脖子。 右右却猛一拍手,“哥,你犯规了你叫了娘” 只一瞬间,左左就明白目前还在“游戏”中,伸出小胖手,捂住了嘴,后悔得不行。 右右立即来卖乖,倚着石中yu道,“要扣他分哦。还有啊……梅姑姑……”他差点也叫出娘来,不过及时忍住,虚虚的笑说,“您还记得六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六月初六,两个小坏蛋的生辰嘛,我怎么会忘记?”石中yu轻轻拍拍右右的脸蛋,又把左左揽了过来,“不过呢,你们不要得意忘形,别忘记这是在游戏中,不是在咱们王府里,还有……”她面向右右,“哥哥出了错,你怎么能还开心?要明白你们是兄弟,比世上的任何人都亲,甚至比娘还要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人输,就是两个人输,要互相帮助和提醒才是。所以扣分的话,你也要扣,因为你做错了事。” 两个孩子本来感情很好,又聪明得近妖孽,石中yu一说,立即就明白了。左左觉得自己连累了弟弟,而右右觉得自己辜负了哥哥,都很不好意思。 石中yu见孩子懂事,很是欣慰,才想要说什么,就见轻烟走了过来。她连忙站起,挥了挥手道,“轻烟姑娘,正好,我要回老夫人那里,麻烦你带左左和右右回屋去。” 轻烟很怀疑地盯了她一眼,又见左左和右右像霜打了的小茄子似的,以为石中yu对两个孩子做了什么,当下就很不满,“你是nv先生,原不是戚老夫人的人,也不是府里的,我说不得你。不过你也别太势利了,这两个孩子是王的贴身之人,就算做了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石中yu一愣,随即觉得轻烟这么尽心尽力的为孩子着想,心中感ji,因而也不着恼,只笑着说,“早饭后怕他们存了食,带出来逛逛的。现在太阳升得老高,又怕他们晒到,这才催促着回去。” “你倒好心,只是以后把这些事jiāo给我就好。”轻烟哼道。 “轻烟姑娘不是想长期留在彩云居吧?”石中yu啼笑皆非,“这两个孩子可是要长年养在戚老夫人这边的。” “我自会托付苏叶。”轻烟冷冷地道,“你虽然嫁过人,到底没有儿nv成双的苏叶会shi候。” 苏叶是个泼辣的,以前就和轻烟的xing子,又知道她一向没什么心眼儿,轻烟早就琢磨,如果非要把孩子留在彩云居,只能求苏叶留心了。 石中yu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为孩子好,也不多争辩,笑笑就走开了。两个孩子听不懂大人间的chun枪舌剑,但感觉得到大人间的情绪,立即有点不满。左左有点生气地说,“轻烟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梅姑姑不好啊,我喜欢梅姑姑。” “就是就是。我要梅姑姑,不要苏叶。最好就睡在梅姑姑的屋子里。” 轻烟气得跺了下脚,“两个小没良心的,姐姐看你们这样仔细,倒不如一个新来的nv先生” 左左和右右想反驳,又想起这是在一个很大的游戏中,不能被扣分,也不能输,生生忍住了,乖乖和轻烟回屋里玩去。 而那边,石中yu悄悄对戚老夫人说起两个孩子的生日。她知道现在不比在家里的时候,但生日对小孩子来说有多重要,她最清楚,不想委屈了两个宝宝。 “这事,我想着呢。”戚老夫夫笑眯眯的,“到底他们是裕王世子,不能轻忽了。我也正想要大办,去去这府里的晦气。不过他们的身份现在不宜揭lu,要有个由头才好,不然给两个小家丁过生辰,岂不让人怀疑?” “我也是念着这一点,很犹豫来着。”石中yu叹道。 大人倒霉就算了,连累了孩子的快乐童年,她有犯罪的感觉。她把这场斗争说成是一场游戏,暂时稳住了左左和右右,可别的事怎么办?其实她想过要把左左和右右偷出府,送回太府都去。但一来慕容恪现在对两个孩子很用心,若是孩子丢了,只怕一时半刻他就发现,再追击出去,吓到宝宝或者伤到宝宝怎么办?二来,她觉得这两个小子未必配合,只怕会死黏着她不放的。于是,也只好带在身边冒险。再说了,如果要找回真正的慕容恪,左左和右右说不定能起大作用。 “我早算计好了,就说给我做寿,到时候咱们关起mén来,外人知道什么。” “可是,您的生辰是……”石中yu很惊讶。 “我的生辰还要三个月才到,算算离六月初六正好有百日,这事倒瞒不得。”戚老夫人xiong有成竹,“回头你去找个算命的先生,许他重金,随便编个什么由头,让我提前百日做寿就行了。不过这算命的先生最好找游方的道长,做了这事就离开明镜,免得被有心人查。其实就算被揭穿也不怕,老婆子我发疯,硬要提前做寿,别人管得着吗?” “这个办法倒不错,就是委屈了您老人家。”石中yu想了想,笑道。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有几年好活,两个小世子才重要。”戚老夫人突然微笑着叹气,“不过,苏木是个厚道的,苏叶却是大大咧咧,青黛和青蒿虽然仔细,却年纪还小,咱们要热热闹闹地做寿,只怕是有人要趁机捣luàn,你千万要帮着看紧。大人便罢了,小孩子不能疏忽了。” 石中yu点头。 大宅里的内斗,多是借机撞伤啊,东西掉落砸到啊,推湖里啊,下毒啊这些手法,还真翻不出huā样来。而事关孩子的安危,她当然绝对会认真对待。 戚老夫人也是为人母的,自然知道石中yu豁出命也会保护孩子,多少放了点心,兴致勃勃地跟石中yu研究起请客的单子来。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月票还有打赏。在双倍结束时,终于挤上了月票榜前十。咱们是大家帮助下的真实的前十,感觉开心。 对大家这厢有礼啦。 第六十八章 验毒试剂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八章验毒试剂 “老身不过是nǎi娘,méng王恩典,才有半主半仆的地位,不宜太铺张。”戚老夫人说,“宁山老王算是有点子jiāo情,可以请来。还有从前在裕王府里,在老身跟前转悠过的小辈。比如:孙福珩和四大铁卫。我儿子儿媳自然要到,别的人也就不麻烦了。” 石中yu认真地记下,明白戚老夫人这是以做寿为名,cào的另一份苦心。她老人家是让该知道左左和右右的人都知道、都认了他们,以后方便保护,以及追随。 算一算离生辰会没有几天了,石中yu也不客气,指挥着丫头婆子和媳fu们忙活起来。都是内宅的人,就算再不张眼,也看得出戚老夫人对梅小芳姑娘的倚重,最有资历的苏木和苏--吾读#小¥说&网--,一老2小,倒很是其乐融融。 石中yu算计过,客人不多,就现在的人手,完全是应付得了的。苏木针线好,人又细心敦厚,就让她守着戚老夫人和两个宝宝就行。而苏叶别看大大咧咧的,却做得一手好菜。这样的话,再从宁山王府借个帮厨,整治几桌酒席就够了,反正两个小丫头打下手。青蒿和青黛就负责内院的各种杂事,四个婆子虽然也跟着戚老夫人日久,却终究是容易被收买的一类人,还是留守四处比较好。一来院子再小也要看护,二来这责任不重不轻,刚刚好。 总之,一切不让赵氏和宗政氏chā手,也不让主院的人掺和。提前做好防备,就算别处要硬塞人,也没有地儿了。至少,没有重要的地儿了。 安排好人手,她亲自上街采购,为了提防人做手脚,她考察了好几家菜rou摊子、米铺油坊之类的,准备提前一天的时候随机选择,这样就算赵氏想收买,或者使坏,都无从下手。顺便还借着买东西的幌子,和随她而来的三个护卫透了点消息,研究了以后联络的方法。这些让她感觉自己像个细作似的,没来由的有点心惊rou跳的感觉。 然后,她就在街上luàn逛,想着怎么完成戚老夫人关于找一个游方道人的任务。其实她觉得这事还是有点不靠谱,毕竟收买来的人无法令人完全放心。正犹豫着,就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大姐,测个字吧。” 石中yu心中又惊又喜,脸上却半点不lu,转过身去,神情淡定地道,“这位道长,我不测字,是我们家老夫人想求封问卜,不知道长擅长吗?” “擅长,擅长不管是测吉凶还是前程,老道都铁口直断,擅长得不得了。”以德赔着笑答,又装出了猥琐样子。若不是石中yu了解他,可能掉头就走的。 “那也就请道长跟我回府一趟,见了我们老夫人再说。”石中yu礼貌中带着疏淡,表面功夫做个十足十。 这是在公众场合,谁知道yin暗角落里有没有藏着赵氏或者宗政氏的人监视?小心行得万年船,出来做间谍的工作,自然安全第一。 而且“遇到”以德,还有一桩大好处,就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和慕容恪的关系,他又是自己人,不管做什么局,有他参与都是绝对安全的。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以德道长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明镜来,一定有事情。 因为赵碧凡持家,mén禁很严。石中yu先带着以德道长到了mén子那儿,跟现代时到人家大公司mén口要登记似的,也录了名。狗眼看人低的mén子又问了好一番话,好在以德有大智慧,装这种游走江湖的小人物特别得心应手,半点破绽没lu。 “正好。”快到彩云居时,石中yu低声道,“mén子去报了赵碧凡,往后戚老太太再做什么也有因由了。” “丫头,要装像就装到底,进院子再说。”以德道长点头哈腰,一脸谄媚,话却严肃,“小心隔墙有耳,这内宅可比外面凶险得多呢。” 石中yu点点头,怪自己有点急切了,于是又摆出正经的样子,朗声道,“道长且在这里站一站,我进去回了我们老夫人,再请道长进去。” “大姐请便。”以德继续巴结似的笑,演技堪称影帝级。 而且,虽说只是一个叫法,但小姐变大姐,又是一个貌似很糟,其实半点不糟的老头子喊出来,还真是别扭呀。 石中yu快步进院。 戚老夫人那儿倒好说,关键要嘱咐左左和右右。他们是见过以德道长的,若一不小心就漏了嘴,就算在院子里,难保那几个婆子和两个年纪小点的丫头那儿不出问题。 都安排妥当了,还请轻烟把两个宝宝带去后面的小huā园,石中yu才带着以德道长进了戚老夫人待客的屋子,外面由苏叶守着,屋里就戚老夫人、以德道长和石中yu。 “这位是……”戚老夫人问。 石中yu不知道以德愿不愿意暴lu真实身份,只得含糊道,“老夫人放心,这位道长是我的故人,绝对信得过。而且道长是真有本事的,不比外面的假道人,胡说八道来骗钱。” 一提到钱,以德立即眉开眼笑,“丫头没忘记钱的事,倒让贫道很欣慰。来,贫道给你点东西,算是报答你心里边记着承诺。”说着,在怀里mo呀mo的,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瓷瓶来。 “这是什么?”石中yu好奇。 “这是贫道炼制的一种草yào液,只要一滴,融入水中,就有大效用。”以德有点得意洋洋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炼此yào,就是为拯救生灵的。” “道长是要我做善事?”石中yu疑huo接过瓶子,不知道以德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 “莫以善小而不为。”以德道,“内宅之中,桌面下的手段多,万一测个毒什么的,就是拿小猫小狗下手。虽然不能以人试毒,但小猫小狗,甚至小ji小耗子也是生灵,岂可随意荼毒?” 石中yu明白了,心中不由得大喜。 不是她滥好心,但为了防毒,在没有科技手段的古代,就是靠“尝试”。以前当网络编辑时看到各种宅斗小说中,随意就拉来条狗,抱来只猫就喂毒,善良的nv主们还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恻隐之心,虽说是没有办法,但终究有些令人不忍。皇宫中,试毒的更是人类。现在赵氏和宗政氏对彩云居虎视眈眈,难免哪天会出状况,就算是小动物,让她随意杀掉,而且还可能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也很痛心。可有了这yào液就不同了,这不就是现成的试剂吗?而且是非化学的。 “谢谢道长。”她施了一礼。 “不必客气。”以德摆摆手,笑道,“有善念,得善果。孩子还小,老夫人年纪又大了,广积福德,必受庇佑的。” 戚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自然明白这道长与小yu是关系极好的,当下也不隐瞒,把给两个宝宝过生日的事说了。 以德xiong有成竹,“待我给您批一卦,必让您的寿日提到六月初六。不过贫道提醒一句,孩子嘛,太重视会招天妒,不如老夫人借着做寿认亲,他们生辰的事倒不必提。最近有人上太府都窥探,而全太府都的人,谁不知道两位世子的六月初六出生?” 戚老夫人和石中yu对视一眼,都有点暗惊。 她们都是nv人,对孩子的宠和爱,令她们在看问题时有疏忽了,幸亏以德道长提醒。有人到太府都打听左左和右右的事,就证明赵氏怀疑了什么。若这时候给两个宝宝过生日,岂不令赵氏疑上加疑?她不确定左左和右右是慕容恪的孩子还试探着伸手加害呢,若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的要伤害宝宝们 早知如此,戚老夫人的生辰也不必提前,悄悄在院子里给孩子庆个生就算了。可现在已经放出风去,再回头就来不及。慈母多败儿,她一心怕孩子委屈,却给孩子带来危险了。 “老夫人认了两个孩子做干孙子吧?”石中yu想了想道。 “那怎么行?老身毕竟是奴仆出身,哪里配得起?”戚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阻止。 “话不是这么说。”石中yu诚恳地道,“左左和右右现在是七殿下贴身家丁,有您老的身份撑在他们身后,外人倒还多看顾几分呢。再者,您的深恩……七殿下醒来,必会明白。” “就是。”以德也道,“孩子还小,又流落在外,气场上很弱,借了老夫人的运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戚老夫人不是扭捏的xing子,加上把慕容恪当亲子看待,自己又没孙子,想了想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石中yu也松了口气,她两个没爹的孩儿,有干外公和干祖母,也算是略有补偿了。 “这样也好。”戚老夫人又道,“之前我还郁闷着呢,有好东西要给孩子却没有借口。这下得了,我认干孙子,送多贵重的东西,谁管得着?想必宁山老王也是开怀的。” 石中yu微笑点头,并没有客套。 又和以德及老夫人商量了下细节,就亲自把以德道长送出mén,“道长,您住在哪里?打算在明镜待多久?除了那yào液,难道没有其他好东西给我?那断情蛊,到底要怎么感应啊?”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了,抱歉哈。 还有,感谢pdx 150章 入城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苏云骋的感激程度直线飙升。虽然这话说得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如我的演技那么棒,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我圆谎,要他跟我一样说出那个“Honey”,可能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于是我见好就收,冲他笑得比蜂蜜还甜:“差不多了。”又冲着姚银珠林蕾甜甜一笑:“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聊吧。”然后,不给姚银珠任何反对的机会,转身挽着我的“Honey”的手款款走出花园。 不过,是我太美了还是我的“Honey”太帅了,为什么我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目光一直在热情地追随着我? 直到上了苏云骋的车,我才摆脱了那些热情的目光。 “奇怪,刚刚那些人干嘛一直看着我们?”我拉下车窗上的镜子照了照自己,嗯,妆容还算精致,玫瑰之心衬得我皮肤雪白,又看了看苏云骋,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尤其是刚才他的英雄救美,更让我觉得他气度非凡。“我们长得很正常啊,虽然俊男美女的组合是有点过份惹人嫉妒,也不至于这样吧?” 苏云骋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用他的沉默表达了他已经不想陪我演戏的态度。于是我收起我的嬉皮笑脸,认真地跟他说:“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居” 苏云骋没有看我,冷漠的侧脸线条僵硬:“算是对刚才的过失的补偿。”他说的是礼服和鞋子的事情。我连忙点头:“我知道。你放心,这件事绝对就此为止!我不会要你再赔我的礼服和鞋子的!”为了表示诚意,我从包里掏出他的名片,小心地给他放到一边。 苏云骋瞄了一眼,没有说话。 切,装什么酷。我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忽然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哪,于是连忙把公寓地址报上,然后双手合十笑容甜蜜:“谢谢啦!” 话音未落,保时捷稳稳停住。苏云骋转过头:“下车。” 我愣:“啊?” “对不起,我并没有要送你回家的意思。这个地方很好打的,下车。”冷漠的嘴角勾着一丝不耐烦,说完之后就再也不看我赭。 当下,我真的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忍住没有朝他骂一句“Fuck”。 开门,下车,关门,下一秒,保时捷已经无声无息地从我面前滑走,我在车子的尾气里朝那远去的影子默默地“呸”了一下。什么东西嘛,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开辆保时捷了不起啊,这城里一抓一大把! 稀罕! 车子掉头,渐渐驶离我的视线,直到消失。初夏的风轻轻拂过,还是带着点凉意。习惯性地去摸一摸耳垂,然后-- “啊!耳钉呢?” “不会吧,方悄悄!你居然把那耳钉掉了!那可是J的最新设计,马上就要开品别会了!”林嘉琪在电话那头狂吼,“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借来的吗!我千保证万保证绝对不会损伤一分一毫,结果现在!你给我把它掉!了!” 我苦着脸:“对不起啊嘉琪……我……”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马上去找啊笨蛋!”嘉琪快急疯了,“J会炒了我的!” “可、可……”我要怎么找啊。在上了那男人的车子之后她还照过镜子,两只耳钉都还在,所以说一定是掉在那车子上了。可是!她只知道他叫苏云骋,其他的一概不知,那串电话号码我只瞄了一眼,哪里记得住啊! 这到底是多么悲催的一天啊! “我不管,许悄悄,你要对我负责!如果我被炒了,你要养我!你要负责给我找老公,你要负责帮我养孩子……” “好,我负责……”我无力地低下头,一边迅打的往回赶去。他刚刚掉头应该是回光华酒店吧?现在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拦到他。 虽然希望渺茫,但死马当活马医,我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赶到酒店,然而到哪里去找却是线索全无,去前台大厅有没有一位叫苏云骋的客人,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前台小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只能先到酒店大厅去等。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却还不见那苏云骋的身影。他该不会已经走了吧?我的心里忐忑不安着,可也只能选择继续等下去,因为除此之外,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 第六十九章 命中还有一女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九章命中还有一nv “老道我从来没有计划,但是打算见了你就走的。”以德道长低声道,“正好我来明镜好几天了,再走的话并不突兀。临走前奉送你一句名言:贪心不足蛇吞像。你这丫头,拿了我独mén秘制的验毒液还不够,又惦记什么?那瓶yào,可是皇宫大内也没有的” “道长,您身上的宝贝不止这些,就再施舍两件吧,何必小气呢?”石中yu没大没小地笑道,“我将来可是您的大金主,不能得罪的。您趁早主动些,不然我可亲自动手搜了。青天白日的,多不庄重。” “你这样明抢就庄重了?”以德瞪眼,ting直腰杆,但很快又塌下去,唉声叹气的从怀里mo了mo,掏出两枚象牙白的骨珠来,“nv大王,这个送给您好不好?” “什么好东西?”石中yu问着,手里却先把东西拿了过来。 “算你识货。”以德恋恋不舍地看着骨珠,又咽了下口水,“这回老道去蛮荒之地,除了改颜蛊,还得了这两个宝贝。你也知道,蛮荒之地多毒物毒气,那边的高人就擅长制毒防毒。这两枚骨珠可是稀罕物,怎么炼制的我是不知道,但只要你把这两枚骨珠缝在孩子的衣带里,虽不能百毒不侵,却有大益处,至少毒虫毒物不敢靠近。若不幸中毒,把珠子含在嘴里,可暂时吊住xing命,容你有时间找人解毒。” 石中yu一听,赶紧把骨珠塞到怀中暗袋里。但想想,突然有点不安,求道,“那您可不可以不走?就留在宁山王府,万一有什么事……” “丫头,人各有命,命而由运。贫道不能守在这儿,等着有事发生,你得靠自己。”以德难得的正sè道,“不然存了只护着自己的si心,反而于德有损,对孩子们,对逍遥子,对你及身边的人都是不利的。还有那对蛊,本是为有情和无情人所制,只有种下蛊的人才能慢慢体会其中的滋味,老道可没有法子教你。若真问起来,只两个字:莫急。” 石中yu愣住,体会到自己的自si。可她是害怕,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为左左和右右。但她明白以德这话说得对,又回忆了片刻,才想起逍遥子道长是慕容恪,不禁苦笑点头,“谢道长教诲,是小yu糊涂了。只不知,道长今后要去哪里?” “游方而已,遇到不平事,为难事,就出手相救。修道之人,应当如此。”以德道。 “晚两天再走吧,我请您吃顿好的。”石中yu恢复心情,脸上笑着,真诚的邀请道。 以德摇了摇手,“多给我点银子,贫道自己什么好东西吃不了,何必碍眼的要你请。实话跟你说吧,贫道今天不走,晚上就得让赵氏的人抓去问话,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你可别小看那个nv人,惯会拿人当枪使,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自己出面的。” 石中yu微感讶异,没想到以德道长从没进过裕王府,却那么清楚赵碧凡的为人。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若真是对上阵仗,十之**不容易抓到对方把柄,得慢慢磨。毕竟,纸包不住火。 想到这儿,石中yu掏出身上带着三两散碎银子,送给以德。因为之前戚老夫人已经付过卦资,这笔不大不小的外财令以德心huā怒放。 “无量寿佛,大姐一定会有福报的。”他收好银子,稽首。 石中yu眼角余光无意间一瞄,看到一个nv子身影迅速隐在街角,心中了然。当下又装模作样的说了些客套话,表示感谢云云。 “不如测个字吧?”以德不忘自己的老本行,“算是临别奉送。” 中yu脱口而出。 安,平安。她太爱这两个字了。只有在动dàng中,才明白平安有多么可贵。此一字,为了自己、为了亲朋、为了那个男人,也为了要远行的某道长。 “屋顶下面一个德捻着胡子沉yin,“说明只要你把宅内的事情梳理好,摆平那些nv人,大家自然就能平平安安。另一层意思……你命中还有一nv,只要……只要你把那人带进屋里头,必中。”说完,以德的人影嗖的消失在人群中。 可能,后半句话说出来有点尴尬吧?什么叫带进屋里头?叫她勾引慕容恪? 但是…… “道长,我还没说我问的是什么”石中yu气急败坏地喊,脸孔有点发烧,也有点懊恼。每一次都是这样,测个字,没有问求的是什么,以德就给luàn批。可到头来,都差不多被他说中。 望着熙攘的人群,再也找不到以德的背影,石中yu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只在他想出现的时候出现,是不会依着人的想法而行的。她也只能叹口气,往回走。 一转身,却又见那街角监视她的身影隐没。她心头一动,觉得那nv子的背影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了。 六月初六,眨眼就到。 戚老夫人今年命犯太岁,而是人就知道,太岁是能敬不能克的,只能顺应其势,把生辰改为双六之期,以图大顺。 消息传出,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动静,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而生辰宴也并没有请多少人,也不大事cào办,只在自家院子里热闹一回,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扫北王府里,全是赵碧凡和宗政弥也的人,所以尽管人人知道扫北王尊敬戚老太太,但也没人明面儿上赶着来巴结,回头再得罪自己的主子就得不偿失了,只暗暗送些不显眼的礼物。 至于赵氏和宗政氏,平时可以摆出尊老爱幼的样子来,好传到慕容恪和世人耳朵里,要买人心,但这种正式的场合就不能像拜正经婆婆那样出面。特别是在戚老夫人的诰命身份是前朝所赐的情况下,何况人家彩云居拟请的人里并没有她们。 只是人家彩云居懂事,不给她们添麻烦,她们却也不好装作不知情,于是自己不登mén,也派了心腹的丫头来,送上重礼。又因听说戚老夫人要收了王的两个贴身小家丁做义孙,自然还给两个小的备了东西。 戚老夫人来者不拒,通通送到石中yu那儿。后者,仔细检查过,确认吃的无毒,用的无害之后,才都jiāo给苏木,分收起来。 这时,以德给的验毒液就起了大作用。 石中yu叫人打了一盆清水,滴入一滴yào液,然后所有入口的东西都在里面浸一下。依照以德的嘱咐,发现变sè的就是有问题。然后,对所有送来的小衣服,全被细细mo一遍,边边角角也不放过。以前看过太多书,听说有人用天huā病人的衣服做百衲服,送给小孩子穿,害宝宝染病,一命呜呼,还有在衣服里藏尖利物,藏毒虫或者虫卵的。不管多么荒诞的理由,以安全第一为标准,石中yu全部检查。至于小金银饰品和玩具类,也经过处理,才肯送到孩子手中。想来,没有人会以这种方式害戚老夫人,所以给大人的礼物倒没有经过荼毒。 其实照常理说,这种时候应该没有人明着做手脚,毕竟若此时动手,嫌疑太过明显。不过身在敌营,宁可杀错,绝不放过 情绪紧张了好几天,可以说如临大敌,六月初六那天却一直比较顺当。早上关起彩云居的院mén来,自己一家子吃了喜面。作为重头戏的晚上,宁山老王亲自驾临后,孙大管家和四大铁卫也跟着来了。 孙福珩看到左左和右右时很ji动,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四大铁卫méng在鼓里,他可是深知内情的人,虽然并不清楚梅小芳就是石中yu,却明白两个孩子是他的小主子。乍逢初见时,眼圈都红了。幸好宁山老王警醒,三言两语就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其实孙福珩一早就想过来,但他是外院的男仆,宁山老王不到,他就没有资格进内院里。而宁山王也是第一回见侄孙子,可到底姜是老的辣,除了在背人处,手指有点微微颤抖外,并没有显lu出异样。 石中yu见到孙福珩和四大铁卫也很ji动,不过人家认不出她,她一个nv人,不对,应该是寡fu,也不好跟一群大龄未婚的男人太近乎,只在奉茶递点心时比较关照,倒得了几个人不大不小的好感。 左左和右右人来疯,连午觉也不肯睡,迈动四条小胖tui,一刻不闲的跑动。男孩子嘛,到了这个年龄,似乎更喜欢成年男人,于是这天高兴得连“娘亲”也顾不得理。而宁山王等人对他们两个也格外喜爱,于是一院子老中青幼四代男人凑成一堆,跟上演男人帮似的。就是孙福珩总跟怨fu一样,动不动就ji动得要哭。 轻烟这时候还没离开彩云居,知道孙福珩要来,特意打扮得huā枝招展。可惜,孙大叔满眼往下看,只盯着左左和右右,轻烟有点不开心之余,联想到孙福珩特意让她关照两个孩子,就有点怀疑孩子们的身世,围在一旁也悲一阵、喜一阵的。 那情形,怎么是“诡异”二字可以形容的。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这边正忙着开席,那边慕容恪居然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之前并没有人喝名通报,好让大家去迎接。彩云居的粗使婆子单独得了席面,留守在大mén处,当然酒水不会太多。可大mén没开,人却进来了,说明扫北王同学保持着他以往的恶劣习惯,爱走墙头,到哪儿也不愿意敲mén。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别急着让男nv主解蛊,好多渣要修理呢。 那个……还差一票,我就可以再进一名了。当然,前提是人家不涨票,嘿嘿。 谢谢大家了。 一百一十章 善良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一章 气得你丫内伤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一章气得你丫内伤 拿慕容恪的衣服,是因为上面洒了宗政弥也的汤。而宗政弥也此来到底是什么目的,石中yu不能视若无睹,必要查个明白才行。 当天晚上散了席,她就在众人审视而八卦的目光中淡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那长衫的衣襟浸在了yào液里。结果,变sè了。很渐很淡,并不十分显眼,看来毒xing不大。可惜以德道长已经离开,没办法检验这毒液的成分。但想来,不至于让人立即横尸当地,却可以让年纪一把的戚老夫人事后生病,然后慢慢死去。 宗政这个nv人,实在太yin狠了 她借机闯进彩云居有两个目的:一是博得慕容恪的青睐,看有没有shi寝的机会。二是让彩云居全体上下不痛快。这个院子里的人,说到底是以戚老夫人为尊,她害了戚老夫人,可不就等于把彩云居所有的人全赶走了吗?其实戚老夫人一向低调,与她无冤无仇,可她为了一点子小事就下得去黑手,可见这人完全丧心病狂,外表虽然生得美,心肠却极坏。若说赵碧凡因为要斗心机,做事时还得装装样子,有所顾忌,宗政弥也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疯狗般四处咬人。 这样的人必须早点除掉,因为是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老夫人,您的寿宴本来就没张扬,这时候还席也不好。不如,由我代替您老,各院子送些小礼物,表表心意就得了。”第二天早饭时,石中yu向戚老夫人提议。 戚老夫人吃饭一向不用人特意shi候,只要苏木或者苏叶在身后端个茶、递个水罢了。大约年纪大了的关系,喜欢热闹,石中yu母子三人来了之后,就陪着戚老夫人同桌而食。左左和右右虽然年纪小,但餐桌礼仪极好,戚老夫人为此对石中yu的喜爱又深了一层。 娘亲自带的孩子,父亲不在,又出身于王府,孩子难免骄纵些,若没有年长的人盯着,还有可能染上小家小户的习气,没有规矩。可左左和右右被教育得相当成功,平时顽皮淘气是有的,甚至hun世魔王一样让大人头疼,但大关节处却一丝不苟,皇族世家的气派自然显lu。 食不言,寝不语,姿态优雅,小口小口的吃,可毕竟人少贪玩,饭量也不大,此时早就吃完下了桌,被青黛和青蒿领到隔壁间喝茶消食去了,摆饭的小厅里只剩下戚老夫人、石中yu和一边shi候着的苏叶,石中yu这才方便开口。 戚老夫人不知道石中yu到底要做什么,却明白她此举是有目的的。她老人家也不细问,只想了想道,“你不怕人说?” 石中yu的脸微微有点发烧。 她摔倒在慕容恪的怀里,并嘴对嘴亲了高高在上的王之事,只怕昨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王府。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了,王府里人多嘴杂,也不知有多少人会生出肮脏的心思,鉴于她下九流的江湖地位,多么龌龊的话只怕都会传出来。 不过,到底是从现代mo爬滚打过的,石中yu只略臊了一下,就淡定了下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的嘴,咱不管,自个儿做好自个儿的事就是了。” 戚老夫人点头,“也是,正根就是正根。有句话说得好,树根不动,树梢白摇晃。”她老人家意有所指,石中yu哪会听不出来。虽说吧,当众亲昵有点那啥,但毕竟是正经夫妻。而且当时是宁山王下的绊子,戚老夫人人虽老,眼却不huā,与宁山王又很默契,应该看得明白。 “苏叶,我那点老底子向来是你和苏木打点,待会儿挑点合适的东西出来。即别让人小看了去,可也别当冤大头。”戚老夫人放下碗筷,脸上突然lu出笑容,“小芳自去办事,待会儿我去主院那边转转。听说王今天开始给左左和右右授业,还把孙福珩当陪练的把式。哈哈,这下可有人高兴了。” “高兴的人只怕很多吧?”石中yu也笑了起来。 “可不是。”苏叶chā嘴道。她不知道太多细节,甚至没看出轻烟对孙福珩的心思,但她想到左左和右右来了之后,戚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多了,心里也跟着高兴。 饭毕,大家各自做事去。 戚老夫人高高兴兴的由青黛和青蒿陪着,和左左右右前后脚去了主院。苏木和苏叶则带着石中yu进了库房,拿了jing致的嵌yu棕竹盒几套,双耳银壶两套,几样东西即不太贵重,可也拿得出手,尤其两套银壶,工艺相当jing湛,送给赵碧凡和宗政弥也足矣。 “我陪你去。”苏叶是个仗义的,别说外院里,本院的几个婆子就有说三道四的,到底怕石中yu听了闲言碎语,脸上不挂,因而自告奋勇。 她当姑娘时就因为身子高大,手上有把子力气,寻常小厮家丁也不敢惹,这时候更是捋胳膊、挽袖子,似乎一言不和就大耳刮子要chou人了。 石中yu心里感ji,脸上却笑道,“我一早央了轻烟,就不麻烦苏叶姐姐了。不过咱们院子里可得看严实了,篱笆扎不牢,蛇虫鼠蚁的就都会窜进来。那时再赶,就费事了。” 苏木一听,点头道,“小芳说得对,咱们院子里一定得有咱俩之一守着。再者轻烟是王的人,谁敢废话,怕不传到王的耳朵里,真不想活了吗?” “小芳聪明,我怎么没想出这个办法来?有王的贴身美婢在,哼,看谁还多嘴”苏叶恍然道,“轻烟这丫头也是,之前都赶不走,今天早上不声不响收拾小包袱就回主院了,看来真是喜欢咱们左左和右右,到哪儿都护着。” 石中yu但笑不误。 轻烟哪是因为左左和右右回去的,是因为孙大叔嘛。不过孙大叔被调到主院去了,左左和右右身边又多了一层保障,只要吃喝方面多仔细着,就不会有危险的。宝宝们平安,就好像她的后院安定了,她就能腾出手来收拾那些个贱人,顺便收拾某只种了蛊的死家伙。 而她带轻烟去送礼,满王府这么一转,倒不单为堵住那些流言蜚语,还因为她要到宗政弥也那儿去。那是个疯nv人,万一文的不行给她来点武的,她得有人保护。四大美婢都是会武功的,虽然本事最好的是素裹,但有轻烟在,她就没问题。 古代人起得早,因而在早饭后折腾了半天,石中yu去各院转时,时间还是ting充裕。她先是到几个无关紧要的人那里答谢,都是略坐坐也就走了。而因为轻烟在她身边跟着,在王府里遇到不管正主儿还是仆役丫鬟们,看向她的目光虽然古怪、探究、鄙视、不以为然,到底没有人指指点点,或者指桑骂槐。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也清净,她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好。只是到了赵碧凡的院子,赵侧妃忍耐不住,假装无意地问道,“听说昨儿晚上,王在你们那被烫伤了?” “回侧妃,是奴婢的错,脚下一滑,把汤洒在王的身上了,还不小心……不小心撞了王一下。”石中yu摆出害怕的样子,低头回答。 心中却道,撞?嗯对,拿嘴撞的。咋滴吧? “不过那汤是宗政侧妃带去的,当时不凉不热刚刚好,王并没有受伤。”她补充道。言下之意是:当时宗政侧妃都在,你为什么不lu面?装矜持?还是早就知道内情,只等着看好戏? 话说回来,当时若不是左左和右右眼尖,谁知道宗政弥也在胡nv的指套上做文章。这样的下毒法即能害人,还能把自己摘干净了。想想啊,当时汤是从一个汤蛊中盛出来的,众目睽睽之下用的是彩云居自己的碗,若戚老夫人着了道,哪牵连得到送汤人的身上?只能笑戚老夫人身份低微,无福消受罢了。就算真毒死,也找不到真凶,倒能把彩云居内众人折腾掉一层皮。 赵碧凡耳目众多,若事先不知情,怎么肯让宗政氏一个人去卖乖讨好?自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所以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呢。只是她没想到,石中yu横chā一杠子,借机还非礼了王。 现在,她一定是很后悔吧? “王府不比外面,怎么这么没规矩,领了罚没有?”赵碧凡沉下脸,好像就事论事,其实不过是妒恨jiāo加。好家伙,她都不能随便碰的人,怎么叫个跑江湖的nv先生给得了手? “我们戚老夫人本来要打奴婢一顿,让奴婢好好长长记xing,可王宽宏,饶了奴婢。”石中yu小小声的说。 这样可怜楚楚的模样,她在慕容恪面前都不屑做,嫌rou麻恶心。但她明白这番装模作样的德行,看起来像示弱,其实是示威,能气到赵碧凡,所以忍着一身ji皮疙瘩,做了。 她现在是人在荆棘丛,不动即不伤。可是她担心夜长梦多,那只好想办法让别人先动。 “既然王这么说了,本妃也不好多事。”赵碧凡一脸平静端庄,“不过这内宅毕竟是本妃在管,下回再出类似的事,就算你是戚老夫人的人,就算是宁山王给请来的,王府也不容你。” 呀?想赶我走?还把丑话先说在前面?哈哈,忍吧,明明气个半死还装淡定,最好憋得你丫内伤吐血才好。不不,不够毒。她这年纪,最后气得更年期早到吧 ………………………………………… ………………………………………… ………………66有话要说…………… 重感冒,所以更新稍晚了些。本来,应该在11-12点之间的,晚了几分钟。抱歉了。 这几天有寒流,大家保重身体,别像66这么倒霉。 另感谢锦衣夜行méng面墨镜人大侠,打赏的和氏壁。还有感谢其他朋友的平安符等待。 谢谢。 第二章 很多熟人哪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章很多熟人哪 石中yu低眉顺目,让赵碧凡有劲没处使,鉴于轻烟就站在一旁,也不好再说得过火,当下摆摆手道,“回去谢谢你们戚老夫人。本妃是晚辈,回礼可当不起,就当老夫人疼我,送个小物件玩玩,改天本妃亲自去道谢。” 赵碧凡这是想借机往彩云居走动,石中yu哪能不明白。不过她还怕赵碧凡不出dong呢,多碰碰面正和她意。当下也不着慌,又行了礼,这才和轻烟退出来。 两人路过白薇身边时,只听到了冷哼一声。 轻烟本来就对赵碧凡的贴身丫头们很不待见,于是立即有点不乐意了,冷笑道,“白薇姐姐有什么不满,只管说出来。我是直肠直肚的,你这样夹枪带bāng,冷笑热哈哈,我可全不明白意思。若是下回再犯什么错,怨不得我愚笨。” “我又不冲你”白薇气得跺脚道。 “那你冲谁?直接点了名多好,也叫那些没规矩的,下回知道高低深浅”轻烟直眉瞪眼的。其实她也不喜欢石中yu,不过对左左和右右倒是产生了点感情,这时候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白薇却并没有回答,只斜了石中yu一眼。 她的个xing与她的主子赵碧凡极为相似,隐忍,爱装端庄大方,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过她多年愿望落空,如今一把年纪仍待字闺中,给稍有头脸的管事、低阶军官们当填房都不大配得上了,更别说良配。再者,她还痴心妄想着慕容恪,心理上难免有变化。若换往常,她心中再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但那传言,她心中伟大而光芒闪闪的扫北王被个跑江湖的nv先生给玷污了的传言,令她再也无法扮演淡定娴静。 玷污,多么严重的词啊。其实不过是亲了下,但在那些对慕容恪怀有绮念的nv人心里,就已经是天大的事,石中yu也已经犯下天大的罪过了,个个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不用点名那么直接了,说出来怕脏了我的嘴。”白薇没说话,身后却传来白芍的声音。 白芍比白薇更不堪,好歹白薇还是赵碧凡真正的心腹,白芍就一直在外围吊着,不上不下的。说起来赵碧凡的四大丫头如今只有老实安分的白芷过得最好,早早配人生子,还被赐了自由身,如今仍在太府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有夫有子,有房有田,万事皆足。石中yu曾在太府都无意中见过白芷,念在以前对她的一点恩情,她还暗中帮助白芷的丈夫渡过了一个小难关。白芨也曾想嫁给慕容恪为妾,不过她为人寡情多变,看出形势不对,前两年自行择配了,如今算是退出王府的视线。唯有白薇和白芍执mi不悟,耽误到现在,心理难免扭曲。 话说回来,人家穿越古代,遇到的都是十四五岁就成亲的人。她倒奇怪,身边的人全体晚婚晚育,上至皇上,下至奴婢,包括她自己,无一不是如此。这叫什么?物以类聚? 她思维跳跃,自想着事情,根本不理会白芍的挑衅。可这些落入白芍眼里,反倒觉得石中yu是挑衅,愈发生气了,骂道,“梅小芳,姑nǎinǎi说的就是你,别给我装聋作哑梅小芳” “不是怕脏了你的嘴吗?那还叫?”石中yu笑眯眯的,但眼神里满是轻蔑和怜悯。 白芍于是更怒,跳过来拦在石中yu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叫,“好好一个王府,就怕你这种外来的腌臜东西给拐带出歪风来哼,打量着姑nǎinǎi不知道你的算盘?不过是用那些下溅下流的手段,想攀在高枝上罢了。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那下九流的身份也配以为凭着下三滥的狐媚子功夫就行?别说我没提醒你,留神爬不上去,再跌得粉身碎骨” “下九流怎么了,有什么可羞耻的?”石中yu仍然不急不躁,从两人说话的架式上就看出气质的高低,“难道当丫鬟的不是凭自己的劳力吃饭?还是你想凭别的?至于是不是跌得粉身碎骨……我愿意。”最后三个字,气得白芍和白薇都哆嗦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石中yu也不理,步子平稳地向外面走去,那气势就像当家主母一样,而且非常自然。经过白芍的身边时,她略停了停,轻轻说,“你攀、或者不攀他,高枝就在那里,不来不去。还有啊,狼多rou少,大家各凭本事吧。”她说得很小声,但又保证能让一边的白薇,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小丫头们都听了去。相信,很快王府里的人就都会知道,她确实像大部分丫鬟一样,想爬上慕容恪的chuáng。有了她这种威胁,再bi得急些,狗才会跳墙吧。唉,最近她经常用狗来比喻某些人,实在对不起狗,因为狗其实是很可爱的动物嘛。 轻烟怪异地望着石中yu,但保持着沉默,出了赵碧凡的院子很久后,才上下打量着石中yu道,“不用这么毒吧?” 石中yu一笑。 轻烟本来不傻,又早断了对慕容恪的心思,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孙福珩,这才看得明白。所谓,当局者mi,旁观者清嘛。石中yu刚才那么说,就是要ji得某些nv人心急,好及早动手。那样的话,十之**会惹火了慕容恪,令他自动清除向边不必要的huā草,省了她的麻烦,也减少了她行动时的种种障碍。 “心正,自然不会上当的。”石中yu轻描淡写地说。 “你的心正吗?”轻烟哼了声。 “你洗干净眼睛看着吧,我的心正得不得了,正得没法儿再正了。”石中yu微笑,说得半真半假,“白芍就是赵侧妃手中的枪,她自己也知道,才乐于这般撒泼。刚才她那架式,比街上对骂的泼fu也不如,还提什么高低贵贱?不过她把赵侧妃不能说出口的话全说了出来,赵侧妃想必在后面听得很痛快。” “就怕你其他的话也传了过去,那时你要怎么办?”轻烟突然很好奇。 这个nv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又为什么,偶尔会让她觉得这个nv人应该是坐在高位的人呢?而且,梅小芳才来王府没多久,怎么知道白芍是赵侧妃的枪?她真是……无目的地进府吗? “不怎么办。凉拌。”看到轻烟疑huo的表情,石中yu含糊地道。 通过昨天和今天的事,王府内府的水开始浑了吗?水浑了好,比较方便mo鱼。她的优势在于,不管是戚老夫人还是宁山王,都会死保她的。还有,她太了解慕容恪,知道现在他正对她疑huo着,暂时不会伤害她。所以,她能稍微做得过火点,只要拿捏好分寸就行。寿宴上宗政弥也的举动令她有了紧迫感,她要动作快点才行,不然孩子们在种种威胁中生活,她不能放心。 “你好自为之吧。”轻烟忽而叹了口气,又压低声音,“算我多嘴提醒你,王,这几年禁绝nvsè,你若是想……” 轻烟突然停口,石中yu自然也不问,两人就这么突然沉默下来,一直走到宗政弥也的院子。 这府里的怨fu们都得不到那唯一的男人,自然也没有争风吃醋一说,于是闲着没事,干脆就自己明争暗斗,几年来都历练得耳聪目明。所以,石中yu和轻烟一路慢慢走来,宗政弥也早就得了信儿,摆出了严阵以待的阵式来。 不过到底做贼心虚,而且也还没听到石中yu对白芍的挑衅之语,宗政氏除了言情刻薄、让石中yu在地上多跪了好半天之外,倒没喊打喊杀的。当然,她把院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了出来,在院里列阵似的,好像要以此衬托自己的高地位,并打压石中yu这种小人物。随后,宗政弥也问轻烟的话,倒比问石中yu的多,总之是旁敲侧击,打听慕容恪昨晚有没有太生气,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而已。 石中yu没想到以为最难应付的宗政弥也居然没对她怎么样,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当时她正被故意“忘记”,还跪在院子的角落里,纳闷之中,借机四处观瞧,没想到却有更大的意外。 就在那列队相迎的两排丫鬟婆子间,有一个人,居然是她的旧识,而且是与这个身体有着血缘关系,她以为此生都不会见到,都不会再有jiāo集的人……叶明珠 认出那张脸的瞬间,石中yu心头一跳,恍然记起那天送别以德道长的时候,有一个监视她的身影极其熟悉,但她当时没有想起来,现在才明白那是叶明珠。 她变了脸,叶明珠肯定认不出来,但叶明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成了宗政弥也的丫鬟。不对,叶明珠现在是已婚fu人的打扮。记得她的便宜老爹叶仲普为了自保,把叶明珠和叶明识都赶出了家mén,这二人从此下落不明。那叶明珠既然在扫北王府,叶明识呢?他们兄妹二人有什么图谋,还是只想找条活路而已? 石中yu此行万万没有断到,在这扫北王府里,居然有很多熟人哪。 ………………………………………… ………………………………………… ………………66有话要说…………… 66感冒发烧,很难受啊,请大家注意身体。 还有,这书的情节进展已经很不慢的,再快的话,就跟写大纲也差不多了。很多人物要jiāo待的,不能太仓促,请大家不要着急。 谢谢。 第三章 难听的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在宗政氏那里意外见到的叶氏见妹,令石中玉马上行动了起来。(读看看小说网) 如今最方便的是,她可以随意出王府。虽说要在仆人们出入的角门那边登记,但彩云居的人属于客居,倒也没怎么受到刁难。虽然被人跟踪是一定的,但她假意没发现,大大方方的该干嘛干嘛。反正之前她早就安排好了,无论何时与慕容楚给她的三个护卫见面,通过他们动用朝廷在明镜的暗线,从表面上看起来都很正常。比如:买东西。和客栈的小二客套两句,在街上撞到人…… 她考虑过,若她想顺顺当当的赢回慕容恪,首先要把几块挡道的石头搬开。而这些石头之中,宗政弥也是要被率先踢开的,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个女人是恶性囘病毒,性情极不稳定。什么混横的事都拉得下脸来做。软硬不吃。是块滚刀肉。泼得很。对这种人要以牙还牙,一次就打得她不能翻身才行。赵碧凡和宗政斗了这么多年,不可谓不用尽心机。但最后也没把宗政打趴下。还被迫与她联手,就是因为做事拖泥带水的缘故。属于秀才遇到兵的情况。 据石中玉猜。宗政弥也听说那天“扫北王被亲’,事件后。忍不了多久就会对她下黑手,所以她要提前做准备。为迎战这种局面,她出手的第一招就是盯紧叶氏兄妹和胡女。 时间紧,任务重,她没办法收买宗政院子里的人。也打听不到最有用的消息,就只能从外围下手。宗政弥也是侧妃的身份。不能随意行动。若做什么事,自然是要自己的爪牙跑腿。只要详细了解这几个爪牙做了什么,就能分析推断出这个疯女人要做什么。 在府内时,孙福所和四大铁卫会轮流盯着他们,看他们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若他们出府。就是石中玉安排在外面的人接手。一般的宅斗,都是找丫鬟们接集情报,像石中玉这样,手下全是男人。而且完全不去管宗政内院情况的。可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孙福所还不知道梅小芳就是石中玉,但宁山王有令。让他绝对服从梅小芳,他自然一丝不芶的执行,丝毫没有懈怠和犹豫。从这一点上看,孙大叔的品行真的是万里挑一,就算年纪大了些。却真值得女人去爱。轻烟的眼光很不错。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半个多月。眼见进了七月。入了秋,不管是朝局还是内府。看似都很平和。战事好久未起。大燕和打着“清君侧”旗号的叛军都没有大的动作。赵知信急得不行。不满足于只得大燕半壁江山,但慕容恪不动,他一点法子没有。而慕容恪对内政事务又向来是个甩手大掌柜。不打仗时就闲得很,天天窝在院子里。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指点左左和右右武功。 两个宝宝从三岁时就开始和干外公夏世雄习武了,虽然只是普通的武学底子,但基础扎实,手脚比一般孩子灵活有力,身体也强壮。加上天赋极高,令慕容恪颇为得意,好像是他无意中捡到的宝似的。若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他的。还不得狂上天去? 总之,他对这两个孩子愈发上心。相处下来也更加亲密,父子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特别投缘。孩子们对慕容恪的感情节节攀升。虽说还不至于超过对石中玉的爱。却足以令她感觉妒忌了。 3 她都有这种感觉,何况别人呢?现在全扫北王府的人都知道。王对两个贴身小家丁,戚老夫的干孙子那是疼爱到不行。一向不拿人当人的王。现在可宝贝那两个小东西。虽然脸上还是冷冷的、淡淡的、但任谁都知道,得罪那两个小祖囘宗就等着死。而孩子是最敏感的。既然知道自己受宠,就持别的飞扬活跃起来。不知害得多少人眼睛里都生了疗疮。 ‘,要我说,王耳能收那两个野种当义子呢。王对戚老夫人虽不怎么亲密,却始终敬爱。现在收戚老夫人的干孙当干儿子,很正常哦。”。 “王都三十多岁了。至今膝下空虚,那两个小家伙又粉团似的。持别招人爱,也难怪王会另眼相看的。’, ‘,我听说哦,王从来不去两位侧妃那里过夜,卫氏和顾氏两个妾室那边都绝了足。这样怎么会有孩子?喂,你们说,王长得那么好看。但是不去……那方面不行啊……” ‘,嘘,小声点!这话要让人听了去,你不想活了?你们不是从太府都跟来的。很多事并不知情。咱们王怎么可能不行?那身板、那相貌、那本事,当年那可是一笑倾城,满大府都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没有不迷咱们王的。恨不能嫁给他,当妾、当通房丫头也愿意……啧啧 ‘,现在也是这样。你们没见王一出门。有多少女人犯花痴吗?…… ‘,可惜啊。王好男色,当年在太府都。为了个贴身小厮,连赵侧妃的亲弟弟都给打残了……” “啊?是吗?我就说,大好年纪的男人。别人都三妻皿妾,吃不了。嚼不烂也往屋里划“拉着。哪能像王似的,根本不近女囘色的。” ‘,不是?没见王身边有什么清俊的男人哪n圭院里除T四大美婢,就是几个粗使的婆子丫头,连个贴身家丁都混有…… ‘,你们不知道,咱们这位王其实是个大情种。当年那个贴身小厮据说死了。之后王身边就再没有过别人。唉。堂堂的王。居然这般长情。也是难得了…… ‘,切,男人哪有长情的。肯定是没找到再入眼的罢了。要我说,主院里那两个孩子。会不会去……,…… “瞧你说的,真是作死。那也太禽兽了。左左和右右才多点大?就是喜欢小童他们也太小了点。” ‘,也是,那再长个两三岁可保不准喽。现在先放在身边养着,将来再受用。只可怜的两个孩子,那么小就被当成玩物了……” 切。得到王的宠爱,这辈子就不愁了。我是老了。还是个女人。不然我就愿意!…… ‘,哎哟你咋I不知羞的,回头告诉你们家老王头去!。” ‘,说来说去说到底,那两个小家伙必会飞黄腾达的平时巴结着点。什么赵侧妃。宗政侧妃,还有那两个都让人忘记的卫氏顾氏。以后都得靠边站!…… 众婆子蹲在井边洗着衣服嘴里不停的八卦。说着说着也不知谁小声提了些肮脏龌龊的事。几人眼神交汇下。哄然大笑起来。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那边赵碧凡僵直站立口气得脸都青了。 “奴婢去抽她们耳刮子!……白芍怒道。“几个洗衣婆子。在府里乱嚼舌根。这还了得了!”, 白芍说着就要冲出去。白薇不等赵碧凡眼色就急拦住白芍道。,“你别添乱了!好好的姑娘家还没嫁人。你听了这话去都是罪过难道还用脏话去回吗?以后还做不做人了?’,说着,瞄了赵碧凡一眼。 她这是为赵碧凡好,却把责任往丫鬟们身上拉。毕竟,这话她们底下人听到就算了若被人知道当家主母偷听下仆满嘴喷粪,传出去实在难听。她们一行人是要去彩云居的。因为赵碧凡心里燥不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去,这才走的偏僻小路哪成想就听到这么一番议论。 赵碧凡听白薇这么说。生生咽下一口气。就坡下驴道。“还是白薇严谨。不然没的坏了你们的名声。”她低低叹了口气,环视着身边。 除了白薇和白芍,还有两个二等丫头。四个小丫头。若她立即发作。实在不好收场。有心人会问。赵侧妃为什么发作了几个最低等的婆子?婆子们到底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一来二去的,这点丑事就全明镜尽知了,她的脸还要不要了?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若不然这种话以后会越传越凶。怎么得了? “今天的事,你们都给我把嘴闭紧了。不许下去也乱说乱传。”。她小声道,面色突然严厉起来。“本妃与宗政侧妃共同管理扫北王府。自然会有计较……”说着,她蓦然转身,没事人似地向彩云居走去。再不多说一个字,却对白芍使了个眼色。 白芍立即会意,偷偷绕到花园矮墙的那边,把几个婆子的相貌模样记在心里。然后就到花园里闲逛去了。 毕竟当了这个多年大丫头,纵然她不如白薇在赵侧妃眼前得心。有很多事也不需要吩咐就懂得其意。赵侧妃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这几个婆子不能留,但却不要亲自动手,想办法捅了宗政氏的马蜂窝就行。 她们在宗政氏那边安插了人,宗政氏在她们这边也同样埋了眼线。刚才的小丫头中。就有一个是宗政氏那边的,赵侧妃持意没有揭穿,就等着那丫头往那边送信儿呢。现在只要她在花园里溜溜,遇到宗政氏的手下,随便透点口风,比如刚才看到有哪个婆子在井边说闲话,回头那小丫头再详细说一遍,不愁灭不了那几个下囘流东西。 这一招借刀杀人。赵侧妃屡试不爽,不是宗政氏这么多年都看不出来。是她没有耐性,根本忍不住,以她那个不许人占一点上风的狂性来说,明知道是当。也要出这个头! 呵呵。她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戏。 依宗政氏以前的狠辣作风来说,那几个婆子固然是活不成了。只怕那两个小死崽子也一样下场。宗政氏和赵氏都生不出来,亲自抱养一个还差不多。怎么能让来路不明白的孩子占了自己的位置?至于戚老夫人……。虽说是那两个小崽子的干祖母。但看在王的面子上,宗政氏不敢动。但戚老夫人的手下。比如那个很得宠。还偷亲过王的女先生。只怕要倒霉啦。 ………………66有话要说……………… 抱歉了,刚才弄账号手机认证,折腾了半天,结果耽误更新了。比承诺的“一口点。晚了十几分钟,对不起。 还有,过年期间虽然不能加更,但情节应该很爽,希望大家满意。 谢谢。(未完待续)【本文字由启航唯一直男@小屁飞提供】。 第四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赵碧凡到彩云居去,本想多坐一会儿,好歹刺探点消息,可没想到女先生不在,说是出去给戚老夫人买小说画本了。 “年纪大了,就爱听那些奇闻野史,虽说小芳本身就是说书的,老身到底还想听点新鲜有趣的,就叫她多买来杂书,念给老婆子我听听。”戚老夫人和颜悦色地道,“老身的出身,赵侧妃也知道,做不了大学问,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您这辈子哺育王有恩,侍候母后有义,现在有了春秋,自然是要享福的。”赵碧凡笑着说,口中的母后,自然是指元后陈丽华,“我就是过来看看,也不怕讨您的嫌,您若有什么缺的,只管和我说就是了,不必总让人出去买。”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道,“您那两个宝贝干孙儿呢?这两个孩子浑身长着让人爱的肉,谁看了都爱上心。这不,连我都想他们了。” “被王一大早就提溜儿到主院去了,可怜的,连个懒觉也不得睡。”戚老夫人提起两个干孙,眼神里满是笑意和温柔,真心的疼爱是掩饰不住也假装不了的。 赵碧凡眼中闪过妒意和苦涩,脸上却还是笑着说,“得王青睐,如此看重,是他们两个的造化,将来必得大用的。” “是啊。”戚老夫人给她来个干脆承认,“老身年纪大了,还有几年好活?如今他们得王的喜爱,老身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您何必说那不吉利的话?” “人生大道理,不用忌讳。”戚老夫的摆摆手,“人活不过百年,什么争啊抢啊,动心眼子啊,到头来都不过一场空,倒不如享享天伦之乐,看着孩子有未来,老身就知足了。最近王一直亲自教导两个孩子武功,最近又开始学骑马了。老身的儿子是个没用的,连孙子都没给我保住一个,倒是驯马的手段一流,王昨儿把他调到了本府的马房当个总管事,让他亲自挑两匹小马驹给左左和右右骑呢。” 这番话有意无意,却让赵碧凡心中涌出百种滋味。关于争权夺利,关于子嗣的有无,戚老夫人话中有话。而关于王调人进府,都没跟她支会一声…… 不过戚长贵的孩子之事,她心里有鬼,这时候突然冒出个念头:在石中玉那个贱人出现之前,王偶尔会到她屋子里去,但她不管吃什么补药仙药,用尽手段也怀不上孩子,难道真是报应?宗政弥也得过宠爱,身上却也始终没有喜信儿,或者也是太过狠毒的原因。 一瞬间,她有点后悔。所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并不知道慕容恪的姬妾都没有孩子是因为慕容恪用了避孕香,不想要孩子的缘故,此时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但转念又想到昨晚她那狼子野心的爹找人递过来的话:两个孩子必须除掉,绝不能留。 她明白爹的意思,只怕王对左左和右右太过喜爱,万一收了义子,活得有了目标,心里有了看重的人,雄心再起时,就是他爹和他们赵氏失势的时候。王的本事,她比谁都清楚。他不要时,就视一切为草芥,哪怕是天下人都渴望和追逐的权势地位、金钱荣耀。他要时,总是能力挽狂澜,得到想得到的。 这让人又妒又恨,可是没有办法。有些人,天生就是骄子,天生凌驾于万人之上,令上天恨他怪他,却又极度回护眷顾于他。纵然设下万种障碍,却还是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她爹的另一层意思是:她年纪大了,王又五年来没碰女人一下,只怕她这一生很难再有孩子了,那么可以从赵氏族中过续个儿子,绝不能在此之前,让别的孩子夺了王的心。 所以,左左和右右必须死!只是她连日来多方注意,发现那两个孩子被护得周全至极,根本没办法出手。不过……刚才戚老夫人说的那番话中,让她窥到了一个机会…… 赵碧凡心里有事,就没再多坐,客套了几句就回去了。与此同时,石中玉正在一家杂货铺子中挑选货品,因为她想要的东西要去库房中找,于是她就跟了进去。然后同三大护卫中的“帮办”,在库房中进行密谈。 这些天,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叶明识和叶明珠兄妹在这里的名子叫姜珍珠和姜大郎,身份依然是兄妹,用了他们的娘亲姜姨娘的姓氏。看起来叶仲普把这两个害人精丢出叶家之后,他们就流落到了明镜。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外出的宗政氏。宗政氏觉得他们可怜,就带回府做了自己的仆役。这兄妹长得好,为人机灵,举止又没有下层小民的粗鄙,很快得到了宗政弥也的赏识,如今一个做了贴身的管事媳妇,一个做了外管事的。 叶明珠是妇人打扮,据说丈夫死在了战乱之中,如今和石中玉一样,对外是寡妇身份。具体如何,暂时查不出来。但石中玉相信,宗政弥也那种人,骄横狠辣,目中无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同情所谓“可怜的人”。她与叶氏兄妹之间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早就相识的,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不过,叶氏兄妹被宗政弥也看中,是不争的事实。大约除了胡女,就只有他们兄妹就受宗政氏的信任了。 “这些日子,胡女、珍珠和姜大郎频繁往外面跑。”帮办细细向石中玉解释,“开始时,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们三人只是做些琐事杂事,而且表现得很不警惕。” “正常。宗政氏虽然爱撒泼,却不是傻子,她和赵碧凡斗了这么多年,此时的势力范围比不得赵氏,凭白又多出戚老夫人这一支,自然知道会有人监视,做事也自然会谨慎些。”石中玉微微冷笑,但心里也明白,做事不管不顾的宗政氏如此小心,所图必定不小,她更要注意。 “是。”帮办点头道,“这些日子,他们三人的活动开始不同寻常起来。胡女的动静大,但却是打掩护,真正做事的,是珍珠和姜大郎。” 石中玉听了,又是一笑。 胡女和叶氏兄妹,以及他们背后的主子自以为聪明,却不知她的人全是专业人才,哪里是几个耍小聪明的小人所能抗衡的? “他们做了什么?”石中玉问。 “珍珠找了个走江湖的郎中,好像是看病似的。至于姜大郎,出没于赌场……娼寮,结识了几个地痞无赖。” “这是什么路数?”一时之间,石中玉没明白宗政弥也叫叶氏兄妹这么做的目的。 帮办低声道,“属下派人日夜不停的跟踪他们,终于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哦?他们要干什么?”石中玉兴味地问。 帮办的脸上露出一点可疑的红,看起来似乎感到羞耻,又觉得愤怒。他上前一步,低低在石中玉耳边说了几句,石中玉立即怒不可遏。 真不长进哪!这么多年了,用的招数来来回回还是那几个,连点新鲜的花样也没有!也难怪,招数不怕老,管用就行。这是她提前知道了,不然也可能着了道的。 “属下把那几个人做了吧?”帮办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石中玉摆摆手,“容我想想,明天我再过来。” 她回到彩云居后,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把从帮办那里听来的消息,结合孙福珩和苏木苏叶打听到消息,里里外外,想了个通透。 怎么办?好办!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而已。 别怪她狠,有句电影台词说得好: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所以,宗政弥也,等着被本妃一巴掌拍死吧! 这么想着,她立即提笔画了个物件,又注明需要特别留意的细节,然后仔细放好,打算第二天就送到帮办那里,务必在十天之内完成。 当她才做完这些,就听到院子里有胡女的声音响起,“十日后是我的生辰,本来我们当下人的,也没有资格做这排场,不过我们侧妃好热闹,想借着我的生辰玩乐一番罢了。我可是特意来给苏木、苏叶两位姐姐送请帖,还有小芳姐姐的。你们一定要到,成全了我的面子,不然我们侧妃可能来亲自绑人的。”胡女说着,银铃般地笑了起来,“到时候还要小芳姐姐说一段书给我们大家听听呢。说到底,我们侧妃就是想听故事,借着可怜的我,找个由头而已。” 来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只不过宗政的你借口找得到是巧。 石中玉躲在屋中,暗笑,又叫一声好险,随后却松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和胡女当面说点什么,就听到左左和右右奶声奶气,却又清脆嘹亮的声音响起,“干祖母!梅姑姑!王送了我们一人一匹小马哪,你们要不要看?” 听到儿子开心的叫声,石中玉把胡女抛到脑后,立即出了房门。还没站稳,两只小泥猴就扑进她的怀里,兴奋的连比划带说,“两匹小马哦,就那么高。”两人同时伸出小手比了比。不愧是双生子,动作一模一样,可爱至极。 “不怕摔吗?”石中玉逗着他们。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怕摔?”左左一挺小胸脯,“再说,王骑术精湛,我们跟王学骑马,怎么会摔下来?” “就是就是。”小跟屁虫右右说,但立即转移了兴趣方向,“两匹小马一白一黑,梅姑姑您说,我要哪一匹?” “应该全是黑的,这样才跟你们相配。看你们,都脏死了,浑身泥水,先去洗澡吧。”石中玉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左左和右右的额头。 一旁的胡女看着这一幕,只感觉特别怪异。这两个小的,对梅小芳也太亲了! ………………………………………… ………………………………………… ………………66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出现了个小BUG,经由读者大人īсē鮭鮭提出,已经修改过昨天那章了,就一句话的事。就是宗政亲眼看到小玉亲恪恪,而不是听说的,特别感谢īсē鮭鮭大人。 另外,感谢毒毒大人打赏的和氏壁。谢谢您了。 第五章 我的扫北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宝宝们的笑容是天使的笑容,能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可惜,在某些心肠都黑了的人眼中,那纯真的笑是那么刺目,直恨不得要全部抹杀掉。不过他们也只是搞点小动作罢了,因为孩子们的爹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怔在那儿,神情复杂。 而他看的可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半跪在地上,和孩子们甜蜜相拥的女先生。石中玉舒展的眉眼,还有那爽朗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瞬间有如一道强光,照射进他黑暗的心底,虽然只是刹那闪过,随即消逝无踪,却足够拨动了他的心。 他感到很奇怪,因为自从第一次相见,他就对梅小芳有种说不出的情绪,若即若离的,似乎跟她很熟悉,却又特别的陌生。那晚的误亲事件后,他就绝足彩云居,一心铺在教导左左和右右的武功上,脑海里根本没出现过梅小芳的身影。可刚才那一眼,为什么他发觉这些日子来……他好像从未忘记…… “见过王。”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终究有人发现了慕容恪。而发现者,赫然是白薇。她是以向苏木讨要花样子的名义来的,实际上是得了胡女来送请帖的信儿,特意来打听消息的。为了避嫌,她还拉了一帮子别院的丫鬟同来,弄得像同盟姐妹会似的。 见到慕容恪的那一刻,她真是又喜又怒。喜的是,可以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眼,哪怕他不看她。怒的是彩云居到底有什么魔阵,怎么让王又来了呢?她们赵侧妃的院子和宗政侧妃的院子,一年到头里,王也去不了几次。卫氏和顾氏这两个人,更仿佛被彻底遗忘了似的,被冷落到连赵侧妃都没心思去修理她们,只由着她们自生自灭去了。 白薇心里混乱地想着,人已经拜了下去。其他丫鬟婆子们也发现了慕容恪,立时忽啦啦的跪了一地。石中玉本来就半跪着,怀抱儿子,那两团小肉身子都软到她心坎上了,此时倒方便得很,直接低了低膝盖,就全跪下了。 只有左左和右右没跪,扬着小脸对慕容恪笑。 两个孩子本来长得就极好,粉雕玉琢似的,虽说五官还没长开,但隐约已经有了慕容恪的绝色模样,不过因为爱笑,小鼻子小眼儿的总是灵动非常,鲜有人注意到他们与扫北王之间的相似之处,到现在还没惹出什么麻烦罢了。 为此,石中玉认为慕容恪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她最感谢的就是慕容恪的遗传因子,他的DNA,是他给了她这么珍贵的人生礼物。 而以她的现代语言来说,左左和右右这两个小子最会卖萌,这会儿嘻嘻笑着,就算他们真的淘气到把王府烧了,慕容恪也生气不起来,就连维持那张板紧的脸都有点困难,只得迈动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跪满了人。慕容恪没发话,也没人敢起来。但大家垂头低目,看似谦恭,却每个人的眼睛都似长遍了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注意到她们的王的一举一动。唯有石中玉,是真真切切只看着膝盖前的一小片地方,没有眼角余光乱飞。 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看到有一片阴影慢慢笼罩在她身上。接着,有一双穿着细结底夏穿洒鞋和清水布袜的大脚,以及天青色长衫下摆出现在她眼前。不用看也知道,院子这么大,慕容恪哪里不好走,偏偏拐上侧廊,站到了她的面前。 很好,这下子王府里又会绯闻四传了,算是在她架起的火上又添了一勺油。 不过既然走到这儿了,好歹说句话啊,我的扫北王?何必就那么干站着,让气氛尴尬万分的,倒带了些欲说还休的暧昧出来。石中玉腹诽着,直感觉衣领后面,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皮肤特别敏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院子里,诡异的沉默着。众人大气儿也不出一口,而石中玉的手无意识的抓紧衣角,以克制要跳起来跑掉的冲动。可就在这时,她的颊边伸过来一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指仍如五年前一样好似玉雕般完美,让人很想柔软的亲吻上去。那手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好像能带电一样的,沿着她的鬓边,滑到她的下巴处,托起她的脸,令她全身在瞬间麻木。 被动的抬头,被动的被锁进深处无底的眼波,那纯粹的邪恶感因为沧桑而弱淡,却生出别样的动人心魄来。怪不得那些女人为他着迷、发狂。她可不也是一样,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原谅他的一切吗? 你确定,我们之前没有见过吗? 慕容恪没有说话,但石中玉却明白他要问的是什么,因而微微摇头。这令慕容恪感到特别惊异,因为这个平凡的女人居然懂他的意思。 他们两个人,就好像中了毒,双双迷惑于对方的眼神,一时就那么僵在那儿,沉浸在虚无的世界中,根本没有意识到,但满院子的人正为这一幕而震惊。都不是傻子,王和女先生之间的情形,不正是男女有情时的样子吗? 怎么会?! 难道只是亲了一下,就勾搭到了王?早知如此,她们就该也这么做。这年头,果然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们在王府中娇养得连普通官家小姐也比不上,却输给一个下九流的、等同于戏子样的女先生。 白薇和胡女等人愤恨又后悔地想着,彩云居中与石中玉亲厚的、诸如苏木、苏叶等人却略有担忧。在这府里,被王看中的人还没有过。但普遍的经验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被王放在心上时尚好,万一哪天王失了兴趣,还不得被赵侧妃和宗政侧妃残害致死啊。 “梅姑姑长得美吧?”就在气氛绷紧到要爆炸时,左左突然笑问,语气里还有几分得意。 “不愧是王,有眼光啊!”右右接过话去,认真地夸奖道,“我们兄弟一直就是认为,全王府,不,应该说全天下,梅姑姑是最美的女人。” “梅姑姑长得好像我们的娘亲。” “反正我们的娘没了,不如我们认了梅姑姑当干娘吧?” “干娘!” “干娘!” 左左和右右眉开眼笑的叫了两声,特别高兴的样子。 “别胡闹!”慕容恪斥责了一句,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刚才是怎么了?一向厌恶与女人亲近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有那种举动,和一个下女肌肤接触。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不适的感觉。 “没有胡闹啊。”左左挺委屈,瞄了弟弟一眼。 两个宝宝人小鬼大,太想把那声“娘”叫出口了。可娘亲说,这个游戏要好长时间才会结束,他们又不能犯规,退而求其次不行吗? “就是就是,我们有干祖母,为什么不能有干娘?”右右皱着小眉头沉思,“难道有爹才能有娘?那我们再认个干爹就行了。” “再多话就罚你们加练一个时辰。”慕容恪对自己当众对个下女举止失常而有些恼火,“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让你们看了小马,你们就跑回来了,违背本王的命令已经是犯错,还要在这里歪缠吗?成什么样子!”不知为什么,想到要为“干娘”配个所谓的“干爹”,他心里很不舒服,也不希望两个宝宝和别人太亲近。 而此时的石中玉却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往常这个时候,左左和右右都还没“放学”,今天是看到小马,兴奋到无以复加,直接“逃课”,跑回来说给她听。至于干娘什么的,一定是突发奇想。 石中玉心里微微发酸,明白两个宝宝憋得狠了,眼见着母亲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心里一定很难过。毕竟他们还那么小,才过了五岁的生日,太难为他们了。所以她要快点行动,不能让宝宝们再陷入这个“游戏”中,时间长了,怕对他们的心理发育不好。 就她现在的样貌来说,顶多就是清秀佳人,算不得美。而左左和右右却那样夸她,听在别人耳朵里可能会觉得可笑,她却觉得特别窝心。果然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哪。 “快回去练武吧。”她微笑着轻推了两个宝宝一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要听王的话哦,长大了才能成为大英雄!” 左左和右右懂事后问过她,他们的爹是谁,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家?她告诉儿子说:他们的父亲是个大英雄,但是受了很重的伤,丢了。但早晚有一天,娘会把爹找回来。 因此,两个孩子对“大英雄”三个字极之向往,此时石中玉这么说,立即乖巧的点头,手拉手站好,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逗得慕容恪不禁抿了抿唇角。 心情大好之下,他又做了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石中玉,而且做这个动作时特别自然,似乎想也没想,似乎是本能,似乎做过很多次。可就在两人手掌相触的那和刹那,他的心突然抽搐了。那疼痛如此尖锐,疼得他放开了手。 石中玉本来已经半起,这下又跌坐在了地上,看样子就像是被慕容恪推倒了似的。但自家事、自家知,她眉心狂跳,也顾不得别的,伸手按住。 两人又是一愣。 慕容恪是不明就理,不知道为什么接近这个女先生会令他心疾发作。而石中玉是彻底明白及确定了,要想两蛊感应,解了这诅咒,真是需要身体接触才行。 她得想办法,尽可能的制造与慕容恪独处的机会才行。说不定强了他,一下就能解蛊。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打赏的炮竹和压岁红包。 明天就除夕了,66借机再求一下粉票吧,不然过年期间不上网,来不及投多可惜呀。 谢谢了。 第六章 劝酒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走后,所有人都各怀心事的散了。不出所料的,当晚女先生当众勾引扫北王,王迷惑片刻后,推开女先生的桃色新闻再度在王府内传开。 赵氏和宗政氏都气愤不已,想到后来王推开了那个下贱的女先生,心中又有几分高兴。觉得王到底高贵,不过一时迷惑于外头女人的“野趣”罢了。 “这两天,彩云居和宗政氏那边有什么动静?”赵碧凡歪在塌上,一幅病西施的模样,怏怏的问一个给她捶腿,一个给她打扇的白芍和白薇。 白薇聪明的没搭腔,把机会让给爱现的白芍。 果然,白芍犹豫了一下,还是抢先说道,“最近胡女很活跃哪,先是宗政侧妃要给她摆生日酒,请了好多丫鬟去,说要好好热闹。可能是心情大好,那跟她主子一样泼辣的性子转了似的,很是怜老惜贫的。” “怎么说?”赵碧凡非但没有睁开半阖的眼睛,反而全闭上了。 “二门上的婆子,还有王府西南角门的看门老张头,最近得了胡女很多好处,又是吃食又是衣物,还有不少银钱呢。”白芍意有所指地说,“还偷偷摸摸的,做了好事不欲为外人知。” “胡女真是长进不少。”赵碧凡突然笑了一下。 “要不要找二门上的婆子和老张头提点几句?有的人哪,就是分不清好歹。”白芍见赵碧凡轻轻摆了摆手,就停下了美人锤,压低了声音问。 赵碧凡没再回话,似乎睡过去了,白薇早习惯赵碧凡如此装腔作势,立即佯嗔道,“你个糊涂的丫头,没事少瞎掺和,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事是正经。宗政侧妃虽然不大管府里的事,毕竟和咱们侧妃是平齐的地位,若要有个什么举动,要你这丫头来多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到时候闹上门来,不是给咱们侧妃找麻烦吗?” 白芍立即会意,低笑道,“我就是个笨的,从来都要白薇姐姐多提点才行。”是啊,她们的人要是堵了胡女趟出来的道,宗政侧妃的事就做不成了。事情不成,彩云居怎么会有教训?这府里怎么热闹得起来?又怎么让她们主仆坐山观虎斗呢? 说起来,这宗政侧妃还真是个妙人儿,就算别人不把她顶到前面,她自己也忍不住当那个出头鸟,真是霸道得很。可惜这里是明镜,不是她的家乡北魏,不然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一晃十日过去,胡女的生辰到了。 因为她是宗政弥也的贴身婢女,算是有头有脸的,请的也是各房各院的大丫鬟。不过就算宗政氏恩典,许她做一日寿星,不用侍候着,别的人却都领着差,轻易脱身不得。于是生辰宴是定在申中时分,就在宗政氏那个大院子的前院里摆了七八席。虽然胡女客气说寒酸了,招待不周什么的,但比起戚老夫人,她的排场还更大些。 主院风花雪月四大美婢来了两个,风之爽利泼辣的轻烟和花之一向温柔低调的解语。本来今天正好是轻烟和月之银盘当值的,但素裹为人清冷高傲,不喜欢热闹,轻烟又得了孙福珩的暗示,想就近关照石中玉,因而和素裹换了班,抢着来了。 赵氏那边的人除了白薇和白芍,还有四个二等丫头来了。卫氏和顾氏两个隐形妾室那边也来了大丫头,还有赵氏几房重要的亲戚住在府里,也都派了人来。至于彩云居,除了苏木、苏叶和青黛、青蒿外,还有石中玉。再加上本院的大小丫鬟,七八席坐得满满当当。 石中玉是生面孔,又因为前些日子闹出的那两档子事,众人对她的关注超过胡女。好在胡女似乎并不介意,石中玉也装傻到底。 俗话说,三个女人相当于两百只鸭子,几十个丫头在一处,又没有主人拘着,那动静简直比锣鼓喧天也不惶多让。大家都分别送了礼物,胡女挨桌致谢并敬酒。石中玉送的是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算不得贵重,但鉴于她和胡女没什么交情,这礼物算是很拿得出手了。 “谢谢小芳妹妹,你能赏脸来就好。不过这东西嘛,姐姐我也收着。”胡女是宗政弥也的贴身婢女,宗政氏在北魏做闺女时她就是近身的丫鬟,本来要来打算送给慕容恪做通房的。一般陪嫁的丫头,相貌好的都是这个出路和作用,但慕容恪不好女色,后来更是禁欲了,胡女干脆发誓一生不嫁,只侍候宗政氏。 所以胡女的年纪已经三十出头,在宗政氏的院子里,小丫头们都叫她姑姑。以她的年纪来说,称呼石中玉一声妹妹,还是当得的。 “姐姐喜欢就好。”石中玉微笑道。 “我怎么瞧着妹妹有些拘谨?不怎么说笑,也不怎么吃喝呢?”胡女亲热的拉起石中玉的手,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挤走了白芍。 “我这是第一回到明镜,竟不知此地的气候特异,这都入秋了,还是很闷热。昨儿贪了些凉,这时候胃口不舒服呢,吃不下什么东西。”石中玉推辞。 “那你要尝尝这道凉绊鸡丝,又麻又辣又爽口,最是开胃的。”胡女连忙夹了一筷子菜到石中玉面前的碗里。 这道菜之前大家都吃过,胡女又是用早摆在桌上的公筷夹的,石中玉没有推辞,小口吃了菜。胡女看似没有心机的又笑道,“明镜闷热潮湿,夏日极长,所以本地菜大多麻辣,为了驱赶湿气,就算妹妹不习惯,也要吃起来才好。” 她这么说,众人都纷纷应是,石中玉也只得点头。 胡女又想起什么似的说,“说起来外地人到明镜,肠胃总会有一阵子不适,好巧不巧,我们宗政侧妃会酿一种果子露,最是妥帖身子的,不如我求了来,大家都尝尝如何?” “别来这套杀鸡问客的招数,你要找你们侧妃求来就尽管去,问个什么?”白芍接过话来道,“今天我们大家沾你的喜气,承小芳妹妹的情,十坛八坛的拿来,怎么也尽够了。” “呸,馋嘴的丫头。还十坛八坛?只一坛就金贵得不行,又经我们侧妃亲手酿造,能喝上就是好大的造化呢。”胡女笑骂道,扭着身子去搬。片刻回来,抱的却是一只硕大的鎏金舞马衔杯银壶。 白芍立即笑道,“哟,就这点子,可够谁喝的啊?你们侧妃也太小气了!” “你歇歇嘴吧,又不是请你喝的。”白薇温雅地笑道,“你在明镜都五年多了,何必跟着新来的妹妹争嘴。” “就是。”胡女接口道,三人本来属于两大阵营,此时没经训练却配合默契,互相借话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也少不了你的,小芳妹妹也吃不下这许多,最后尝你几盏就是。” 她这样说,就有几个不明就理的丫头起哄,嚷嚷着“我也要!我也要!” 胡女只是不理,亲自倒了一杯给石中玉道,“小芳妹妹快喝,不然这好东西就不知落在哪个馋嘴猫的嘴里!” 石中玉欠了欠身子道,“我做的是走南闯北的贱业,身子早就习惯不同的环境气候,倒并不需要多加补宜。既然这东西这么珍贵,小芳无福消受,还是给其他姐妹们喝吧。” 这壶以及其内的酒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虽说到头来可能很多人会喝,毕竟来路不明,石中玉当然不肯轻易喝下。 “理她们作甚,我今日与你投缘,还怕这起子小蹄子忌恨不成?”胡女笑靥如花,放下手中银壶,把酒杯端在手里,恭敬的递给石中玉。 这下,石中玉两难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旁边的苏叶见状,伸手把酒杯拦过来,抢到自己手里道,“胡女姐姐真是强人所难,我家小芳不会饮酒,你灌她,回头她醉了,丢的还是我们彩云居的人。人家送你生辰礼,你倒为难起人来。” 胡女哼了声,点了下苏叶的额头,“都是管事媳妇了,说话还是这个呛人肺管子。我是好意,倒让你说得不堪。这是果子露,根本不是酒,哪有醉不醉一说。” 苏叶不管不顾,一仰脖儿把果子露喝进肚,倒让石中玉心里揪紧。好在苏叶没什么事,放下酒盏,没心没肺地道,“味道还真不错的。” “别介,回头再中了毒去,我可怎么赔得起?”胡女又哼了声。 她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苏木连忙道,“姐姐知道她是个直肠子的,别跟她计较。” “她不过是想骗着吃了好东西罢了,你这也看不出来,亏了你还是宗政侧妃身前的顶事人呢。”轻烟也帮口。 “合着倒是我的不是。”胡女就坡下驴,又满满倒了一盏果子露,笑眯眯地双手递到石中玉面前,“小芳妹妹,这下可放心喝了吧?真的不是酒。” 石中玉一时骑虎难下。 入肚的东西最容易让人动手脚,就算别人吃了没事,目标人物也会中招,这事可一点不少见。递东西倒酒,过程中有太多机会玩手彩,不然,魔术是怎么回事?只要手快,就能骗过眼睛。那天胡女的指套就是一个陷阱,今天虽然她手上干干净净,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像做不出妖来,但谁又知道她没在其他地方动手脚?偏前面苏叶解围心切,莽撞的先尽了一杯,这下就更逼得石中玉没有了其他借口,不得不喝。 面对着胡女殷勤的劝酒之举,她丁点办法没有,只得缓缓举起杯子。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兔年最后一天,66祝大家除旧迎新,除夕夜快乐。 谢谢。 第七章 醉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很多事不必明说,虽然局外人不明就理,但局内人都知道大事不妙。 胡女拼命劝酒,而石中玉推托着不喝,如今却再没有借口,轻烟看在眼里,恼在心头。眼见那杯子就要沾到石中玉的唇,轻烟敏锐地看到胡女唇边一丝算计得逞的冷笑。 周围的丫头们都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有的说着吉祥讨好的话,有的则调侃石中玉没见过世面,还有的低声议论石中玉在王那里露了脸,如今连宗政侧妃的身边人都巴结起来,更有的夹枪带棒、阴阳怪气,根本没人注意轻烟捻了一颗花生米在手心,趁人不备,弹了出去。 轻烟武功不错,但离高手的境界还远,好在今天她和石中玉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手上这点距离和力度还是能掌握的,所以石中玉的酒杯才递到唇边,手就一抖,整杯果子露都泼在了自己的前襟上,引来阵阵惊呼。 卫氏的一个丫头还嘲笑道,“胡女姐姐莫恼。小芳姐姐才进王府不久,哪见过这等热闹场面,心下紧张也是有的。” 另一个却说,“以前纵然是见识过富豪权贵之家,一来比不得咱们王府,二来只怕不能上得席面,要在下面说书吧?”极尽讽刺之能事。 胡女面色一变,很不好看,似乎生气了似的,甩手道,“我本一片好心,小芳妹妹不领情就是了,直接说我没这个脸面多好,何必糟蹋东西!这可是我从我们侧妃那里求来的,等闲人闻上一闻都难得,这般暴殄天物,是要拆我的寿吗?难道心里防着我,以为我没安好心不成?这里这么多姐姐妹妹,谁都睁大眼睛看着了,我若真坏心,也犯不着当众打脸!” 有其主必有其仆,宗政弥也是个混横不说理的,胡女身为婢女,虽然收敛些,性情骨子里却也是一样。 “这话说得可重了,小芳姐姐怕是不小心的。好歹是你的好日子,说这些多没意思。”轻烟忙拉过话题道,“许是真的无福消受,你何若强人所难?来来来,给我吃一盏。说来我可是王的婢女,这点口福还应该有吧?” “就你个小蹄子嘴刁,好话都让你说了,好人都让你做了。就我们笨,好心还让人当成驴肝肺!”胡女强行改换面色,露出微微气恼,但并无针对的模样来。她模样生得好,和她的主子一样是个美人,虽说年纪大了,这样一番做作,倒也令人生出好感来。 “来来,我要你的好心。”轻烟站起来,就要把酒壶拎过去。 胡女抢上一步,不让她拿,正愁要怎么令石中玉喝一杯,就见宗政弥也扭着那高挑的玲珑身段步出房门,走了出来。 “真是的,让你过生日,本是让你好好玩上一回,哪想到你上不得台面,寿星酒都让人拒了,实在很丢人哪。”宗政弥也指桑骂槐的道。 她一来,众丫鬟们都站了起来,欲行礼却被她拦住,“都坐下,好歹我也放下王妃的排场架子,跟你们坐一会儿。其实我早就心里长草,一个人坐在屋里看书也怪没趣儿的; 她这么说,别人怎好反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直接坐到石中玉的身边,那本来是胡女所坐,见了她之后早就让开了。 “胡女,倒酒。”她微笑望着石中玉,却对身后的胡女说。 胡女立即取了干净的杯子,倒了多半盏果子露出来,递到宗政弥也手上,又示威似的瞄了石中玉一眼。 “我这个人呢,我自己也知道,最爱掐尖拔上的。倒不是置这个气,就是怕人不服,所以今天小芳姑娘定要喝这露不可,非要你赞一句好呢。”宗政弥也知道自己的名声,故而也不装成知书达理的样子,“小芳姑娘毕竟是戚老夫人的人,还是宁山老王亲自聘约的,架子大,我们胡女不配敬这杯,那么本妃呢?” 别人代饮,有人拆台,酒水倾洒,几招都用过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下侧妃亲自敬酒,摆明不喝不行的。而且,没办法玩花样。比如:假装喝酒,其实倒掉。 不过劝酒变成了强灌,说出去并不好听。而且若由此出了什么事,宗政弥也也容易受到质疑。但一来这果子露好多人都会喝,二来她根本不介意别人怎么议论。到时候只说气不过石中玉却酒不饮,任性了起来,也说得通。 那天戚老夫人做寿时她玩了汤中下药一招,让石中玉搅了。如今看来她也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用同一招,想让石中玉着道。 “那小芳谢宗政侧妃的赏。”石中玉一直没有多话,看着众女唇枪舌剑,此时态度不卑不亢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她刚才百般不愿,现在干脆利落,倒让众人都很意外。 宗政弥也瞳孔猛缩,掩饰着喜悦和惊讶,“这丫头,倒好像是是我欺侮人了。也罢,还是你们玩吧,我在这儿,你们都拘谨。但我要听小芳说一声,这露可好?” “我不懂酒水的东西,但喝下去很是舒爽,想必是极好的。”石中玉“诚恳”地赞道。 别人只当她是没办法了,这才装豪爽,岂不得她要真不想喝,只要当场装晕就是,难道宗政弥也还敢堵着她的鼻子强灌?说起耍赖,她可是骨灰级的。当初某恪与她打赌,从来没有赢过呢。这一回合她示弱,自有道理。 “算你有眼光。”宗政弥也很高兴,又似乎得到别人的承认心情很好,叫胡女拿了几壶果子露来,于是在坐的丫鬟们每人都喝了一大杯,全体尽兴。 虽说已经入了秋,但明镜夏日长,大约申时中开的席,果子露事件后天色也还亮着,并没有掌灯。不过毕竟快入夜了,气温下降,空气凉爽了起来,众人坐在院中吃酒说笑玩游戏,都更为惬意。只石中玉一人,酒气上涌似的,脸红气喘,说话时舌头都大了。 “果然是不胜酒力。”白薇掩嘴笑道,“那果子露倒是好喝,也没有后劲儿,可惜两杯水酒下去,咱们的女先生就现了原形。” “我看,我还是送她回彩云居吧?”苏叶站起来,很是担忧。 胡女压着她肩膀,让她重新落坐,“说好戌时中散席,那时候各院差不多全要落锁了,再走不迟啊。” “小芳醉了,待在这儿不是给你添堵吗?”苏木也帮口,“让苏叶送了她回去,麻利的再赶回来不是一样?” “你们走了才给我添堵呢。”胡女道,“你们彩云居是不是对我们院子有不满啊,一个一个的惹我不高兴。在我家乡,寿宴上有人提前走,那是很不吉利的。” “那她……”苏叶为难地看了石中玉一眼,又轻轻推她,“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 “很热啊,想躺会儿。”石中玉口齿不清地答。 “送到后院的空屋去歇歇吧。”胡女想了想道,“过会酒醒醒,你们也好走回去,不然她这东倒西歪的,让人看去也不成样子。” “这……方便吗?”苏木问。 胡女嗨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后院是粗使丫头们的屋子,这会儿正空着。再说满院子全是女人,前后门都落了锁,不过就是略躺躺,只要她不吐得到处都是,就没问题。” “那好吧,我陪她去。”苏木伸臂在石中玉腰上,想扶她走。 胡女却又拦住了苏木道,“都说了,客人离席不吉利的。再者,在我们院子还用得着你侍候吗?当你的大爷去,我叫珍珠侍候小芳,你又不熟悉地面儿,又不会煮醒酒汤,坐着你的吧。” 苏叶和苏木,外加一边的轻烟都觉得胡女说得话无可辩驳,又想想确实没什么危险,虽然还有点不放心,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所谓珍珠就是叶明珠,一直坐在角落里那桌酒席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此时听到胡女的招呼,立即过来,把石中玉扶到后院去。 因为所有人全在前面的寿宴上,后院空无一人。又因为是给粗使丫头和婆子住的,旁边就是厨房,一进院就能闻到特有的烟火油腥味。 “我倒碗水给你喝,然后你就睡会儿吧。”叶明珠扶石中玉走到一间屋子里,随手从桌上拿来一碗水,送到石中玉面前。 “你真会找屋子,怎么桌上正好有一碗水呢?”石中玉笑说,明明话里有话,却听起来像醉言醉语。不过,她还是把水全喝光了。之后就再站不住了,倒在床上便睡。 “梅小芳!梅小芳!”叶明珠喊了两嗓子,见石中玉根本不理,轻蔑地一笑,转身离开屋子,也没回前院,直接溜到宗政弥也的房间。 “怎么样了?”宗政弥也问,略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已经倒了。”叶明珠讨好的笑,“胡女姐姐的时间算得刚刚好,等到戌时中的时候,药劲正好发作。” “她也算是个难缠的,不愧走过江湖。”宗政弥也冷笑道,“她大约知道行事张扬就要遭算计,可她不知道那果子露没事,胡女在给她夹菜时洒的药粉也没事,但加了料的菜和果子露混在一起能让人轻易醉倒。而刚才你那碗水,才是今晚的主菜呢。哈哈。” “侧妃神算。”叶明珠拍着马屁,但暗中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头。或者,是那个不要脸的女先生醉得太快了!这种酒量,真不知是怎么在江湖上混的。 ………………………………………… ………………………………………… ………………66有话要说…………… 大家龙年吉祥,心想事成,合家欢乐,金玉满堂,年年有余…… 吉祥话不断循环中。  总之,希望大家一切都好。当然,要爱我的书哦。呵呵。 大年初一,66给大家拜年啦。 第八章 秽乱内宅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外面都安排好了吗?”宗政弥也又问。 “侧妃放心吧,奴婢的哥哥做事向来稳妥,绝不会辜负侧妃好计的。”叶明珠安慰道。 “你们放心,这事若成了,让本妃除掉那个下贱的货色,必不会亏待你们兄妹的。”宗政弥也目射寒光地道,“你现在去后院看着,散席前,梅小芳绝不能醒来先走。” “她不会醒的,那碗药她可是喝得一滴不剩。”叶明珠笑起来,“不过奴婢确实要去厨房一趟,侧妃的赤雪果也该蒸上了。胡女姐姐今天事多,已经吩咐奴婢来侍候侧妃。” 宗政弥也点了点头,叶明珠就又悄悄出屋,回到后院去。 那赤雪果是一种极难得的果子,颜色赤红,果肉有如雪沙,有拳头大小,故而得名。是北魏雪山特产,一枚果子就要二两银子,而且没有门路也买不到。这种果子是养颜圣品,宗政弥也保养得这般好,就是靠每天晚上吃一枚赤雪果的缘故。 这种果子极易保存,外皮坚硬,宗政弥也每三个月就通过她与北魏大商的关系,购入百来枚,吃时洗净果皮,在顶部挖一个小洞,放入上等冰糖,隔水蒸上半柱香时间,然后从顶部用小银勺挖着吃果肉。 不管慕容恪看不看她的花容月貌一眼,这么多年来她都坚持受用这美容圣品,大约心中总是对慕容恪不死心。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就算到头来是一场空,能耗到赵碧凡变成老太婆,而她仍然保持如花美貌,她心里也舒服得多。自己不幸福,但只要别人更不幸,她就能感到满足。 不过嘛,入口的东西容易被做手脚是共识,所以宗政弥也的厨房管得非常严格,长年有心腹之人守着,这会儿因为要设计女先生,后院不方便留人,厨房的门窗就都上了大铁锁。 叶明珠到了后院,先是看了眼石中玉,见她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还似热得很难受似的,不住翻滚身子,不禁露出阴险的笑意,随后就去了厨房。 她掏出腰间的钥匙打开门锁,隐约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却又看不出什么,不禁暗嘲自己疑神疑鬼,当下再不多想,从竹编的箱笼里拿出一枚赤雪果,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没有问题,这才洗净,装入粉彩百花白瓷碗,放在笼屉上开火蒸。 做完这些,她走出厨房,绕过花园矮墙走到那条偏僻夹道上去,站定在一个宝瓶状的墙窗前,低声叫道,“哥哥,你在吗?” 话音未落,叶明识的脸在窗外一闪,以同样的低声说,“院子里的事还顺利?” “有点麻烦,那女先生警醒得很,不肯乖乖就范。不过侧妃亲自出马,这天大的面子,姓梅的哪能不接?”叶明珠顿了顿,“哥哥快到时辰去接人了吧?” “还不到时候,太早的话会惹人怀疑。”叶明识嗯了一声道。 “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把梅小芳诱出来,丢给外面的流民乞丐不就得了?”叶明珠不以为然,“费尽心机,只为了个**,多不值得。” “你不懂,出手当然容易,别牵进去自己,或者就算牵进去也能安然脱身,最后还能引火到别人身上才是正经。”叶明识道,“你这丫头做事就是不想后果,不然也不会” “哥哥倒是隐忍多年,什么事都三番五次的考虑,可结果呢?”叶明珠冷笑。 “你我倒霉,遇到过没有一点人味儿的爹罢了。”叶明识的语气很平静,淡漠的似乎不是说自己的事,“不过宗政侧妃不同,她好歹还要在王府立足,跟赵侧妃还堵着一口气,呛着一股劲儿,看谁先倒下,出手自然要有讲究的。” “她这番做作,别会未必不会怀疑不到她身上。”叶明珠皱眉道,“她死她活,本与咱们兄妹无关,可毕竟还要在王府里讨生活,少不得这个靠山。以前那种日子,我绝不要再过了,好不容易争得能向上爬的机会……”事实上,她从千金大小姐沦落到与人为奴,心中早埋下无比的怨恨,认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欠她的。只要自己能好过一点,她什么事都愿意做,也做得出。 “所以,我们要尽力让宗政弥也站得高、站得稳。”叶明识的声音阴冷下来,“明珠,别再奢望回到从前的生活,但若经营得当,往后也未必没有好日子。” 叶明珠嗯了声,又平息了心中怨气,才悄声道,“这事的经手人这么多,我怕会出纰漏。” “放心吧,如今的知情者只宗政侧妃、胡女和你我兄妹,其他沾了手的,包括卖了你那下流药的游方道人、胡女贿赂的二门上的婆了和看门的老张头、我找来的那几个地痞,都别想活着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叶明珠明显吃了一惊,“什么?” 叶明识仍然是那种淡漠无波的语调,“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对那些人来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是贪图着那点钱财美色,怎么会上这种当呢?那游方道士只以为你是要迷住家中丈夫,才找他买那种缺德的药。二门上的婆子和老张头,以为胡女私相授受,放进外人来也不过是点子风流韵事,或者偷运些财物,不会有大麻烦,这才放心贪墨。那些地痞以为我欠了赌债,无法偿还,就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偷入府来,玩玩王府里的美貌的丫鬟。他们都想着贪之一字,被小利和包天色胆蒙了心智,哪知道死到临头了?而对宗政侧妃来说,害了那个姓梅的女先生,难道还能留着办事的人不成?杀人灭口,向来就是做那阴私之事的最好了局。你不想想,府里出了这种肮脏事,肯定要由赵侧妃来查审。赵侧妃是什么人?耳目遍王府,二门上的婆子和老张头的异动,她会不知?她明知道,却不查问,摆明是让宗政侧妃放手做事,到头来还能捉到宗政侧妃的错处。” “宗政侧妃却反将赵侧妃一军,对吗?”叶明珠突然福至心灵,想通了这些事,“府里的下人行事不端,放进来了外人,客居那边的人秽乱王府,说到底全是赵侧妃的错。毕竟,整个王府内宅是她管的。不说别的,她这个管理不严就是大错处。到时候赵侧妃明知道是宗政侧妃做的手脚,却因为死无对证而有苦说不出。任她在王那边多有脸面,以后也要打个折扣了。哈哈,让那姓赵总想着讨巧,做坏事还要当好人!真是活该啊活该。” “你看通透了就好。”叶明识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这就是为什么宗政侧妃要修理一个女先生却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本来她就想着一石二鸟,灭了想勾引王的女人,还顺道让赵侧妃里外难受。梅小芳在咱们院子只是醉了,出事却在院外,不然宗政侧妃的脸上也不好看。外男进内宅,也不能进了她的地盘。席上,酒是所有人都喝过的,菜是所有人都吃过的,唯这两样一起,并被胡女加了料的,只梅小芳一个,他人又怎么得知?真正要命的药,可是你在后院喂她的那一碗呢。到了时辰,药性发作,府内各院又快落锁了,办事的地方没有人……只要宗政侧妃能拖住轻烟和解语。那两个可是会武功的,若跟彩云居的人一路走可麻烦了。” “宗政侧妃必有办法,只是哥哥你要小心。”叶明珠道。  “放心,我领了人埋伏好就离开。至于‘照顾’那游方道士、老张头和二门上的婆子、那几个牡丹花下死的贱痞,宗政侧妃都有安排。她这么多年在王府屹立不倒,虽无明权,但暗中很有几个死士为她办事,否则赵侧妃为何动不了她?就连待会儿发现那肮脏事的府卫,也是她的人。” “那我们……会不会被她过河拆桥?”叶明珠突然担心地问。 “这一点,哥哥怎么会没想到?”叶明识冷笑,“你且放宽心,她以后还要用我,自然不能把你我如何。至于今后,我自然会抓到她的把柄,让她不能动我们分毫。就像……她现在威胁赵侧妃,让赵侧妃无可奈何一样。” “好,我信哥哥。” “那就去吧,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也办事去了。” 两条人影,隔着花园的矮墙,一里一外,悄无声息的离去,就像两个见不得光的幽灵。 叶明珠回到后院,耳边听到前院传来模糊的欢笑声,嘴角不禁撇了撇。她先去了安置石中玉的房间,见石中玉仍然在睡,也仍然睡得很不安稳,连胸前衣服也半扯开了,露出半片莹白的胸前春光,只觉得心中舒服多了。再想到这个得了王青睐的女先生,待会儿要经历女人的惨境,以后不仅王会厌恶,更会生不如死,她的心情极度愉快。 她和叶明识被赶出叶家和熙海时是分开的,手上没钱,身边没人。她先是被迫嫁给了一个走船的帮会头目,而后被那杀千万的贱痞在赌桌上输给了一头恶心的肥猪阔佬做妾。在那还不如叶府一半大的所谓豪宅里,她忍着恶心,百般侍奉讨好肥猪,却还是受他大老婆的打骂和虐待,更被那死女人赏给管家享用了数日,最后又差点被卖到娼寮里去。 若不是这时候哥哥找到她,一把火烧了那肥猪的家,宰了那肥猪的大老婆,一路逃到明镜来,若不是哥哥与宗政弥也有旧,她还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呢! 她曾想,她后来种种倒霉,会不会是以前要找男人玷污叶明玉的报应?为此,她也曾后悔过。可现在知道有人会比她更惨呢,那感觉……真好!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这几天打赏的炮竹和压岁红包。 今天是姑爷节,北方地区应该是女婿回岳父岳母家的日子。 不知南方习俗如何? 谢谢。 第九章 事发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九章事发 宗政弥也吃完赤雪果,胡女的生辰宴也终于散了。 众丫鬟们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就纷纷离去,眼见着戌时中即到,各院要落锁了,脚步都不禁加快了些 ` “不知小芳在哪里,快叫了来,我们回彩云居了。”苏木一把拉住送客的胡女道。 “她酒量那么差,醉得那么厉害,不如就睡在我们这儿,明儿一早打发她回去得了。”胡女假意挽留,明知道苏木和苏叶必不会答应的,还要摆出留客的样子来。若今后事发,她就能把自己摘得更干净。 果然,苏叶急道,“那怎么成?没有戚老夫人的话,彩云居里的人不能外宿,太不合规矩了。再说我们是客居,若你们院中出点什么事,哪说得清?不行,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背着她走就是。” ‑ “就你这丫头心眼儿多,人家一片赤诚,偏你那么多提防。”胡女白了苏叶一眼,刚要说话,宗政弥也就在叶明珠的陪伴下,走出屋来。 “珍珠,你带着苏叶去后院,把小芳扶出来吧。不然,明儿戚老夫人得打上门来,说我教坏她的人呢。”宗政弥也开玩笑道,但怎么听着,都觉得她话里带刺儿似的。 而且胡女说一向直肠直肚的苏叶心眼儿多,听起来就感觉怪异。 叶明珠应了声,带着苏叶和苏木往后院去了。而宗政弥也转脸见到轻烟和解语站在原地不动,又巧笑道,“二位可是要留,还是要本妃亲自送哪?” “哪敢当宗政侧妃这话,是成心让我们当奴婢的坐立不安吧?”轻烟嘴上一向不饶人,于是立即回道,当然也是以开玩笑的口气。 “宗政侧妃别理这嘴刁的丫头。”解语温柔笑道,“主院和彩云居相邻,奴婢们想和苏木她们结伴回去呢。” “那本妃又要做坏人了。”宗政弥也对解语和轻烟招了招手道,“本妃亲手给王做了几件衣裳、几双鞋袜,林林总总两大盒子,正好你们给搬回去。” “侧妃何不自己自己送去?”轻烟道,“不是奴婢懒,总是亲手奉上,才见心意嘛。”&shy; “王的性情孤冷,若非传召,我还是别去讨嫌了。你们进来,我还有话儿嘱咐呢。”宗政弥也的语气中有点苦涩,但她很快掩饰过去,转身进屋。 &shy; 轻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一时又想不出关键处。倒是解语轻轻一拉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道,“好歹她是侧妃的身份,她的吩咐哪能不听?快进去,拿了东西好离开。若在外面耽误久了,回头又要挨素裹的冷言冷语,何必呢。” “可是小芳……” “她不过是醉了,有苏木和苏叶扶着就行,不劳你帮忙。再说,现在各院都快落锁了,从这里到彩云居虽然挺远,到底是在内院,能有什么事?”解语说着,又拉了轻烟一把。 轻烟略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跟着解语进了宗政弥也的屋子。 而此时的后院,苏木和苏叶正手忙脚乱的把醉成一摊烂泥似的石中玉扶起来,快速帮她整理衣裳和头发,因她完全没有醒转的意思,嘴里还不知呢喃着什么,根本无法站立和行走,身材高大的苏叶只好背着她。偏她还不停扭动身子,伸手又要把才整好的衣襟拉开,折腾了半刻才被背在背上,还没出屋门,就折腾得苏木和苏叶一身汗。 “你们院里是什么害人的酒啊,把个好好的人喝得人事不知。”苏叶一手抹了下额头上的细汗,不满地道。 “是小芳姐姐酒量不好。”叶明珠笑道,“满院子的人都喝了同样的酒,就小芳姐姐一个人醉得不省人事,怪不得酒的。” 苏叶想回嘴,苏木连忙掐了她一把,转头对叶明珠温言道,“总之劳烦你了,我们这就走了,以后有时间到彩云居玩去。” 叶明珠点着头,嘴里却又道,“从后院到前院,要绕一大段路。小芳姐姐这样不安稳,苏叶姐姐背着她得多辛苦呀?不如,我开了后院小角门,你们从那里出去,穿过花园,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主院那边了,还避开了赵侧妃的院子,免得有人看到问东问西,可好?”  因为石中玉不断微微挣扎,苏叶背得确实很累,而叶明珠指得路虽然偏僻,却真是近了一大段距离,也真能避开赵碧凡的院子。苏木和苏叶对视了一眼,就点头应下了。 叶明珠见三人入瓮,心下暗喜,连忙取下腰间的钥匙,前面带路。她是得宗政弥也信任的管事媳妇,又要经常帮宗政弥也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前后院的钥匙除了胡女外,就是她保管。 目送苏木等三人离开后,叶明珠假意关门落锁,却在等了片刻后重新打开角门,悄悄跟了上去。 天气晴朗,月色明亮,但因为前方是一个花木茂盛、假山林立的大花园,阴影连片,所以远远的并看不真切。只有模糊的黑影,还有苏木手中挑的灯笼散发出的温暖黄色光芒在前方隐现,陡升出一种诡异和阴谋的感觉来。 叶明珠不敢跟得太近,不知为什么紧张起来。突然,她听到前面传来两声惊叫,听起来像是苏木和苏叶的声音,接着就再没了声息,只花丛一阵乱动。 成了!她心想。虽说之前坏事恶事做了不少了,还有命案在身,此时却不知为什么脚软起来,几乎站立不住,也不知是喜是惊。只得定了定神,匆忙原路返回,向宗政弥也报信。 当她走到主屋廊下时,见宗政弥也正亲自送轻烟、解语出屋,后二者手上各捧着一个大盒子,心下顿时放松。那边已经得了手,轻烟和解语从院前门走的话也和苏木等人不同路,暂时撞不到那好事。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没有半分的差错 梅小芳啊梅小芳,你出身比我叶明珠不知下贱多少倍,却得了王的青眼,而我则差点被卖入烟花之地,这也算贪心不足的报应!老天果然还是有点公平的。 叶明珠变态地想着,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叶家六小姐,那处处压她一头的正宗嫡女叶明玉来,不禁又是暗恨一阵。 “那边如何?”耳边宗政弥也的声音响起,听着平静,却透露出紧张。 “侧妃放心,好戏正上演哪,您就等着……”叶明珠住了嘴,因为差点说出“捉奸”二字。 “嗯。本妃今儿也乏了,你进来侍候本妃歇下。”宗政弥也很满足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手却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衣领,抱怨道,“这都秋天了,就算有秋老虎的天气,好歹也要有点秋天的意思,晚上都这么热。明镜这地方,本妃真不喜欢。”说着,进了屋。 叶明珠有点纳闷,觉得宗政弥也这话说得怪。明镜确实天气炎热,但晚间的秋意却是很浓厚的。那为什么宗政侧妃说热,她却觉得有些寒意?难道因为她们一个是北人,一个生在熙海? 她甩了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开,也跟进了屋。 不知不觉间,月上中天。 宗政弥也的屋里,外间小塌上守夜的胡女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今天为了给石中玉下套,她各桌劝酒,虽然她酒量大,到底架不住对喝的人多,这时候沉眠着,就算是屋子着火,大概也是醒不了的。 而内间,尊贵的宗政侧妃却辗转难眠。不知是不是惦记着她设计的事,她睡不着,而且感觉屋里越来越热,令她恨不得扒光了衣服才舒服。更奇怪的是,骨头缝里像是爬出了很多蚂蚁似的,搞得她全身麻痒,却又不知抓哪里才是 心里、身上正闹腾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那声音包含的人的叫喊、示警用的铜锣声、传讯用的敲鼓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兴奋得宗政弥也立即坐了起来。隐约中,似乎听到有人叫:有刺客! 刺客?!和计划中的不一样。但没关系,事发了就好。 “来人哪,外面出了什么事?”她匆忙穿上衣服,好在她本来身上就穿着中衣,头发半散着,这会儿倒不用特别装扮。 回答她的,是胡女的呼噜声。 “死丫头,总是关键时刻给我使不上力。”宗政弥也低骂道,自己开门,走到门外。 这时,叶明珠“慌慌张张”地跑了来,衣着不整,很像是从床上给惊醒的。当着好几个冲出屋子的丫头的面,她对宗政弥也道,“回侧妃,奴婢听到似乎是府里进了刺客,府卫们正紧着抓人呢。” “拿本妃的剑来!本妃要去看看!”宗政弥也大声道。 “不可啊侧妃,太危险了!”叶明珠假意阻拦。 “本妃不是那弱不禁风之女,快去拿剑!”宗政弥也大义凛然,“府里有刺客,八成是冲着王去的。身为臣妾,本妃哪能偏安不动?” “是!”叶明珠跑了,片刻就拿了宗政弥也的剑来。 “你们守好院子,非本妃前来,不得给任何人开门。”宗政弥也此时已经挽好头发,吩咐被惊醒的丫鬟婆子们道,“不许惊慌,不许生事。本妃的人,自然要守着本妃的规矩,都给我镇定些!”说着,抓着剑就冲出院去。 叶明珠紧随其后。 她们布置了这许久,当然要亲眼看到那场景才快意。但是一主一仆这场戏演得好,倒像真的为了慕容恪连自家性命也不顾了。只盼着能把这事传到王的耳朵里,买点真心好处。 ………………………………………… ……………66有话要说……………… 这章紧张不? 另回答毒毒朋友,铁杆群暂时不收人,现在大家加的全是超级群,我也经常会过去。群号在《姐姐有毒》那边的简介里。不过入群要回答有关书的问题的,有专门的管理员,我说话都不算数的。呵呵。欢迎加入。 再另,大家初三快乐哦。今天是俺弟的生日,希望他一直特别健康。不然的话,我奴役谁去呀。 第十章 狗男女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一出院门,就见前方灯火闪闪,人影憧憧,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慌乱。 宗政弥也登时很兴奋,抓着剑往花园那边冲去。可是才跑出没多远,就有一名府卫斜刺里抢出,拦住她道,“前面危险,侧妃请回。” “出了什么事?”宗政弥也压抑着高兴得要发抖的声音问。 “府里进了刺客,属下等正在捉拿。还请侧妃速速回院,以免被伤。” 那府卫回答得正经而焦急,令宗政弥也一愣。真是有刺客吗?不可能吧?明镜在赵知信的严苛治理下,没有人敢随意生事。这么多年来也没发生过刺客事件,偏偏今晚就冒出来了?不不,一定是要掩盖丑事才这么说的,毕竟王府内宅出现淫秽事件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可她,非要亲眼看看梅小芳的狼狈样子才能快意。 “有刺客来袭,王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用管本妃,快去保护王!”宗政弥也这时候还没有忘记演出“忠诚贞烈”的戏码,随后傲然一笑,“小小刺客,本妃又有何惧。”说着,横冲直撞的走了。 她昂首挺胸,不管不顾,那府卫以及后来几个想阻拦的府卫不敢触及宗政弥也的身子,就这么被她闯了过去。叶明珠举着灯笼,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先后进入花园之中,陆续看到地上有三四具尸体,都是面生的男人。 宗政弥也看了叶明珠一眼,叶明珠抬高灯笼,照到那几个男人的脸。她杀过人,但此时见那几张死不瞑目的脸孔,那扭狰狞的模样,还有那布满鲜血的眼睛中的恐惧,令她突然感到战战兢兢起来。 “是他们吗?”宗政弥也悄声问。 叶明珠点了点头。 地上躺着的,正是她哥哥叶明识结识的那几个地痞。别人或许不认得,她却是见过的。表面上,是叶明识欠了这群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混蛋的赌债和嫖资,实际上,他们是被诱来做工具的。完成了使命,自然被宗政侧妃安排在府卫中的人直接杀掉灭口了吧? “正主儿哪去了?”宗政弥也又问,心中略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捉奸捉奸,得找到狗男女才行。现在办事的男人全死了,梅小芳不是应该被捆绑着,扔在地上吗? “侧妃,这种事……杀了外男,女人就应该捉拿起来,直接看管,然后叫人审问吧?不可能都晾在这儿。毕竟,说出去不好听。”叶明珠道。 宗政弥也一听有理,暗恨自己还是来晚了,没有亲眼看到那场景。不过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她也只得吩咐道,“那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明儿一早就去赵侧妃那里探听消息。若真是抓了人来审,一定是她经手。王就算生气,也是不会理这些内宅龌龊事的。” “是。”叶明珠别过头,似乎要避过空气中的血腥气,“侧妃,咱回吧?就算刺客已经被解决了,人来人往的,侧妃站在这儿终究是不好。” 宗政弥也点头,但一转身,就见有人从花园中急掠而过,见到她后站定,蹙着眉看她。 那人身着雪白的中衣,上衣的纽襻没有系好,露出健美强壮的胸膛。宽阔的肩膀因为力量而绷紧,被风吹紧的丝绸衣料贴伏着,勾勒出极男性的线条来。偏偏,那人的一头乌发散落在身后,于刚硬中现出柔软之感,那被吹拂的发丝间绝色的脸,更是动人心魄。 他并没有横剑当胸,而是单手倒提着一柄长剑,可那份随意和慵懒,却流露出绝杀霸道之气,那绝世高手的绝代风华,那坚毅之中的妖异之感,有什么刺客能够靠近和伤害,有什么女人不去仰视和迷醉? “王!”她呢喃出那个人的称呼。 慕容恪的眉头却皱得更紧,并没有同宗政弥也说话,而是略侧过头,对跟随上来的亲卫低声道,“送她回去。”语气里很有些不耐烦。 “王,请您保重!”宗政弥也又叫了一声,故意让慕容恪看到她特意摆出的、嬴弱中带着英姿的模样,期待得来一许关注。 慕容恪略点了点头,身影迅速消失于黑夜中。 宗政弥也愣住,不知那点头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她?在赞扬感动,还是随便的敷衍。而在她发愣的时候,两名扫北王亲卫已经跑了过来,拱礼道,“奉王令,送侧妃回院。” “本妃自己会走!”不知为什么,宗政弥也心里很燥,怒斥道。 她想追上王,她又想去探听事情究竟如何了?她向来是最没有耐心的。可是,她不敢违背王命。她嚣张惯了,偏偏遇到那个男人,总是会生出些恐惧来。在那个男人身边,敢于肆意妄为的,怕只有那个石中玉。每想到这里,她就更恨。为什么王只纵容宠爱那个女人,别人都不行!哪怕以为那女人死了,又中了断情蛊,却还要为她守身?! 而不管她态度多么恶劣,两名亲卫还是不声不响的跟在她后面,直到她进了院子,关紧了院门才离开。谁也不知道,就在宗政弥也遇到慕容恪的时候,住在二门外院落的男仆叶明识也得了“有刺客”的消息。他寻了个由头,跟着府卫们混进了内院“捉贼”,但还没到事发地点的那个花园边,就被人从背后打晕,嘴里还被塞进了什么药丸,之后就人事不知。 这边宗政弥也回了院子,很是生了一回气,回到屋里见胡女仍然呼呼大睡,掐了两把也没见醒,更是恼火。 她进屋,脱衣上床。心才略静了下,就发觉身上热得很,把盖在身上的薄被掀起,衣服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还是感觉有把火在烧。那种遍布肌肤每一寸的酥麻感,还有骨头上似乎有蚂蚁乱爬的感觉又来了,而且格外强烈,就像潮水将她吞没似的。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才王的英姿模样,心头更是火热,恨不能王就在眼前,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死死抱住他。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很快,她明白她这种反应是想要男人了。以她的年纪而言,**正是很强烈的时候,何况她经过慕容恪那样的绝品好男人,所以时时会有各种“花样想头”。 可偏偏,慕容恪不碰任何女人,老僧一般禁绝了女色。而她,又看不上除慕容恪之外的其他男人,于是只能就干在内宅之中。 好在这世上奇淫技巧的精致玩意儿很多,胡女帮她买了一个,只要绑在脚上,自己也可以行那种人事。不过,到底比不得相亲相爱,肌肤相贴,轻怜蜜爱,比不得被抱在怀里,软语轻言,共赴巫山**。可此时,她突然欲火中烧,恨不得立即颠鸾倒凤。她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看到王,所以不能自持了吗?身体里那火一旦被勾起,就扑不灭似的,非要得到欢悦才会做罢。 她爬起来,干脆脱得一丝不挂。正趴在床角,找那物件,突然觉得身后有冷风袭来。伴随着,强烈的男性气息。 猛回头,就见叶明识站在床前,脸色红得不正常,一双眼睛正在她的身体上打转,好像用眼睛不停的爱抚。 她吓得一激灵,胡乱抓过被子,半掩住身体,怒问,“半夜三更的,你怎么跑到我屋子里来了?快滚出去!”话出口,声音上沙哑,哪有半分恼意,倒好像是撒娇求欢似的。 “我……我……”叶明识结巴了两声。 他模糊的记得自己被打晕了,然后被喂了什么药。不过现在他不确定了,好像……他就应该在这儿,要和宗政侧妃享那鱼水之欢。 踉跄着,他向床边走了两步。 宗政弥也一反平时的强势,慌乱的向床角略缩了缩,幅度不大,却露出大片肌肤来。她本来长得就很漂亮,这时候更增丽色。 她瞪着叶明识,突然很想和他……叶明识的性情虽然阴郁难测,但因为继承了叶仲普和姜姨娘的容貌,本来就是个美男子。这院里的适龄丫鬟和媳妇们,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就连宗政弥也,也偶有遐思。这时候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来,到本妃这里来!抱着本妃。”宗政弥也终于发出邀请。 叶明识咽了咽口水,理智已经完全被药物和男性本能所控制,向床上扑去。 宗政弥也只略挣扎了下,弱弱地叫了两声胡女,声音就全被堵住,变成了呻吟。她本来就脱得光溜溜了,这下倒省了叶明识的事,三两下就滚成一团。 只片刻,屋子里的空气就似被燃烧了似的。两人轻车熟路,你情我愿,宗政弥也被莫名的情绪控制,更是毫不掩饰,大声叫喊起来。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因为刺客的事还没解决,都不敢去睡,或坐或站在廊下。那**的叫声如此尖利,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间或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嫁了人的媳妇和婆子固然明白宗政侧妃在干什么,就算没经人事的小丫头,也由于人性的本能,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禁面红耳赤,走又不是,留也不是,只恨不能堵上耳朵。 众人心中除了羞涩和尴尬,更有一个可怕的疑问:屋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没见到王进院子啊!如果不是王,宗政侧妃这不是通奸吗?而且就算是王来了,也不必要叫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着?这也太……太……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有人暴喝道,“刺客在那里!往宗政侧妃的院子里去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这章有点重口味,大过年的,不好意思了。没办法,情节正到儿。 还有啊,有个年度PK大赛,因为投票是要花起点币的,66没好意思求票,就连年前的庆典活动,66也没开口要票,虽然读者大人们还是给了,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嘛,看到大家打赏了我好多炮竹和压岁红包,请问可不可再打赏时换成PK票呢? 谢谢啦。 第十一章 捉奸在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一章捉jiān在chuáng 很快,院外传来杂luàn的脚步声和砸mén的声音。院内,众丫鬟婆子全体被吓住,即没人敢去开mén,也没人敢进屋去查看情况,完全不知所措。 到底一个婆子经的事情多些,咬着牙来到正屋的窗外,急声道,“侧妃侧妃外面嚷嚷说咱们院子进了刺客,马上就有府卫来搜。您快起身,好来主持大局” 回应她的是,是狂làng的yin哦。说实在的,还不如不应的好。 那婆子急得恨不得撞墙,犹豫着要不要干脆闯进去。她不知道胡nv为什么没有动静,却知道如果被人发现宗政侧妃偷人,这一院子的人都得跟着吃爪落,不会有好下场,毒打发卖算是好的的,只怕连命也保不住。可是如果她冒然进屋,侧妃逃了这劫也不会原谅她。毕竟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早晚也是一个死。 自己死还是大家死,这念头在那婆子心里打了好几个转,终究她还是不具备舍己为人的伟大xiong怀,没有闯进屋。不过就算她想救人来也不及了,院mén虽然没有人打开,但某位号称扫北王却惯于飞檐走壁、而且绝对没有敲mén习惯的人已经跃墙而过,仗剑向主屋走来。 忽啦啦的,满院的人跪了一地,全部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症似得,甚至有人压抑得chou泣起来。 王来了宗政侧妃这是要被捉jiān在chuáng啊那她们,全体都活不成了 “宗政侧妃呢?”慕容恪感觉不对,皱着眉头问。 “回……回王,侧妃睡得沉,这会儿还没醒。”那个站在窗外的婆子抖着声音答。 她多么希望宗政侧妃能消停会儿啊。王向来冷漠,很少到这院子里来。如果王认为侧妃还能睡得香,是因为刺客没到这院子里来,继而快点离开,这危局就解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宗政弥也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那痛快淋漓的感觉,只要是超过正常年龄的正常人类,都会明白意味着什么。 这时候,院mén被跃进墙内的府卫打开了,大批府卫冲了进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孙福珩和四大铁卫,随后跟着轻烟与解语。本来孙福珩和四大铁卫都在外院当着低等家丁,最近被慕容恪提拔当了左左和右右的陪练师傅。不过晚上,他们还是要住在二mén外的家仆居处。只是今晚闹了刺客,很多有从军经历的人都快速组织起来帮忙拿人,孙福珩等人就进了内院,守护在慕容恪身侧。 另一边,住在后厢的叶明珠也听到动静,觉得情况不对,跑了出来。但见到慕容恪就站在当院,立即跪在角落中,心中升出莫名的恐惧来。 这种辱人清白的事,她出过两次主意。第一回,不但没有收拾了叶六小姐明yu,还搭上她的名声和她亲娘的xing命,并导致了最后她和哥哥与嫡正一脉争权夺利中绝对失败。这一次故技重施,本以为会顺利成功,为什么现在感觉心惊rou跳,似乎还是害人不成终害己呢? 不过,出了什么情况? 就在叶明珠的迟疑中,慕容恪皱紧眉头,大步向屋里走。孙福珩紧跟其后,但走出一步就停下,对身边的轻烟使了个眼sè,后者立即跟上。 他是最忠诚的卫士,虽然现在还没有复职,但保护慕容恪几乎成了他血液中的本能。不过他的理智还在,很快意识到王可以闯侧妃的屋子,他却不可以,只能让轻烟随行。 可是轻烟才进屋眨眼的时间,就尖叫一声跑了出来,脸sè又白又红,又是羞愤气恼,又是惊慌失措,那样子……假如院中没有旁人,就会立即扑到孙福珩怀里求安慰了。 孙福珩等人不知道先前的情况,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迟疑不定。而院里的丫鬟婆子却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面如死灰。 “什么情况?”孙福珩忍不住问轻烟。 轻烟还没回答,就听屋里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接着,在众府卫怀疑王出了什么事,就要冲进去的时候,慕容恪面sè铁青地走了出来,长剑的剑尖上有鲜血滴落。随后,屋内传来宗政弥也的惨号。 “王”孙福珩只叫了一声就顿住了声音。 因为轻烟趁人不备,颤抖的小手捏了他的手掌一下。那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千万不要多嘴。不要多事。一切听凭王的处理就好。 而慕容恪怒不可遏 就算是不在意宗政弥也,可以说他现在不在意任何nv人,甚至,因为五年多的禁yu,他隐约觉得这样对不起人,早对妻妾们言明,她们可以自请和离,他保证给予最好的安置,大笔的钱财,也可再行嫁人。但是,没有一个妻妾答应,还集体闹自尽以示决心来着。他也就没有强迫,尽量让她们衣食无忧,安全无虞就是。 但是再怎么样,名义上宗政弥也是他的侧妃,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被公然戴绿帽子。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明镜的天,天生骄傲的人 只是他的愤怒是因为公然受到侮辱,并不是妒忌心和占有心,所以片刻就冷静下来,冷冷地道,“没有刺客,只是想偷窃的蟊贼,误入宗政侧妃的院子,已经被本王杀了。你们再去巡查,看有无余孽。这里先封上,把丫鬟婆子全关在一处,不许走掉半个人。” 然后,又对轻烟道,“去把赵侧妃请来,此间的事全由她处理,只告诉本王结果就行。刚才见到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 烟战战兢兢应下,转身离开时,脚都软了。 孙福珩心中大疑,上前一步道,“王,还不知院中是否清静,而此去赵侧妃的院子又距离颇远,不如由属下护送轻烟姑娘,好歹有个照应。” “也好。”慕容恪点了点头。 孙福珩领命,跟着轻烟走了。他们前脚才离开,后脚宗政弥也的屋子里就冲出一人,yu扑上前,抱慕容恪的tui,却被慕容恪一脚踢翻。 “王,求您宽恕”那人大声哭叫,却是好睡沉沉,这时候才清醒的胡nv。 “有缘由的有缘由的”她拼命挣扎着坐起,满嘴都是血腥,“我们侧妃是被害……”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早有解语上前,点了她的昏xue。 院里的情况透着诡异,只要有点机灵劲儿的,都隐约猜到些什么。有些事是不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的,胡nv糊涂了,解语可明白得很。 “屋里的事,你一并处理好。”慕容恪对解语说了声,之后再不管屋内保持死寂的宗政弥也和院内吓得不住哭泣颤抖的丫鬟婆子们,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意思很明确,让所有人都闭嘴,无论主仆,然后让赵碧凡查个清楚明白。他懒得管这些事,但他的尊严不容侵犯 一边的叶明珠被府卫拉起,关到后院的空屋中时,心下冰凉一片。完了,事败了。不管是哪个环节出的差错。她再一次,再一次跌倒在自己设的桃huā局里。 就这样,全扫北王府在惶惶不安之中,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赵知信得知扫北王府被刺客偷袭,不,确切地说是有不长眼的贼人偷窃,天才亮就带明镜守备军赶了过来。只是慕容恪虽然不大管事,但王府的守卫却是一直自己安排的,赵知信的人只到了mén外,就被打发了回去。当然,他们得到了几具蟊贼的尸体。 后经辨认,证实此几人是明镜黑道上的hun子,经常欺男霸nv,横行乡里的,缺德事干了不少。他们的死,可以说大快人心,根本没人来鸣冤什么的。百姓们反而暗中嘲讽,说这几个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偷王府。但也有人说,他们敢这样是因为有内应,现在王府的正查着呢。大家有了合理的解释,就把此事当成八卦谈资,很是热闹讨论了一阵,随后就淡忘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辛苦求生中,谁管你那么多 而在王府中,这件事才是刚开始处理。头疼的,自然是赵碧凡。 至于石中yu,早从轻烟处得了消息。虽然没能亲眼看到自己导演的好戏上演,谁让她是nv人,不能随便在府里luàn走,亲临现场呢?但却也终于松了口气。这一仗,打得麻烦,好在大获全胜,除了宗政弥也这个祸害,以后赵碧凡面前就失了遮挡,她也不用腹背受敌,会轻松很多。 这一招将计就计,玩得漂亮。她没想到她当叶六小姐时,就有叶明珠想要找外面的男人污她的清白,她现在是nv先生梅小芳了,那帮子人还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她。 有首歌,叫nv人何必为难nv人。可事实上,对nv人最狠的,往往也是nv人。她厌恶捉jiān这种事情,可别人要这么害她,对不起,她也只好以牙还牙了。 “你到底是怎么布置的?把宗政那个泼fu玩得团团转,害人不成终害己。”得了真实的消息后,戚老夫人问石中yu,“不过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事先瞒了我不说,又步步行险。现在起起来,我这心里还luàn跳呢。” “您放心,为了左左和右右,我断不会伤到自己的。”石中yu笑道,“事情是这样的……”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破五。 祝大家破了一切坏的,一切好的全来。 也祝自己。 不破不立,大吉大利。 谢谢。 第十二章 去主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二章去主院 以前在军事报道中读到过一句话:现代战争靠的是什么?是信息 其实古代也是一样,并非只有战争,深宅的斗争更是如此。只有掌握了情报,再能妥善的安排细节,克敌制胜是必然的。 宗政弥也输在,她以为自己对付的是身为江湖下九流的nv先生梅小芳。而实际上,她斗的是正牌裕王妃石中yu。而裕王正妃的手中,还掌握着王府内被排挤的jing英孙福珩等人,及其“家属”轻烟,反赵氏势力的中坚宁山老王派系,以及陵王慕容楚将给她使用的,大燕朝廷潜伏在明镜的整个细作暗桩。 说白了,这些力量是宗政弥也斗不起的,虽然只能暗中进行,但只要石中yu合理运用,宗政弥也的失败也就是必然。 首先,慕容楚给她的那三大护卫派上了大用。正是这几个人,盯梢叶明识兄妹和胡nv,mo清了他们的行动,她才能从种种迹象中推测出,对方是要雇几个流氓污辱她,还由叶明珠向一个游方的野道士买了强力媚yào。这让她动了真火,决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目标对准了幕后主使的宗政弥也和叶明识。 然后,三大护卫中的“宅男”易容成了那几个sè胆包天的地痞中的一个,亲自由叶明识接进了府里。二mén上的婆子和看守仆役出入角mén的老张头,早就让胡nv收买了。叶明识按照约定的时间把几个人安排在huā园里,然后回到二mén和角mén处,毒杀两个知情人。而“宅男”,则借机杀掉其余的地痞,并故意让巡逻府卫看到,引起了“刺客”风bo,并留下种种线索,指向宗政弥也的院子。其实当王府内的府卫开始搜查“刺客”时,“宅男”已经离开王府了。 第三,再说说石中yu这边。她既然知道宗政弥也要给她下强力媚yào,然后找人jiān污她,又有胡nv过生日这出戏,自然就知道对方是想在这一天下手,所以提前服了解yào,也做了详细又完备的布置。事实上,她还真不知道宗政弥也什么时候会下yào,因而处处小心,而且故意让宗政弥也和胡nv发觉她的警惕,ji得她们焦急起来。至于酒醉什么的,当然是装的,到后院里叶明珠喂她喝了那碗yào,她更装得chun情难捺,在酒醉中还要扯开衣服。如果她不表演一下,对方怎么能放心动手呢? 然而在叶明珠离开的空隙里,她悄悄开了厨房的mén,把存放的赤雪果的上面几枚,全用针管把媚yào打入果rou中。所以中媚yào的不是她,而是爱美成狂的宗政弥也。又因为那媚yào经过加热,在宗政弥也身上发挥得特别快速高效。 这么做当然不是无地放矢,她事先通过孙福珩和轻烟等人,得知了赤雪果的事和宗政弥也厨房的位置,以及看管的严密。还断定宗政弥也为了掩人耳目,当天必然不在厨房所在的后院留人,而是锁上。叶明珠也必然在给她灌了yào后,要回去禀报。 巧的是,三大护卫中的“小二”对锁艺很有研究,身上有一把类似于万能钥匙的东西,可以打开非绝密锁之外的所有锁。 至于针管和针头,石中yu十天之前就派三大护卫中的“帮办”找能工巧匠来做了。这东西看似简单,但做起来特别麻烦而且废事,幸好那匠人不分日夜,实验失败了好多次,终于做出勉强能用的。虽然还是不够标准,但因为赤雪果的外壳坚硬,只要不打破,小小针孔是不会被发现的。不会被发现,果子就会被做给宗政弥也吃,她着了道也就神不知,鬼不觉。 这也就是当时叶明珠觉得厨房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被人打开过,还在赤雪果上做了手脚。不过,叶明珠到底什么也没发现就是了。 另一边,“宅男”在离开王府之前,把跑进内院的叶明识打晕并喂了强力媚yào,扔到宗政弥也的屋子里。其实叶明识不来内院,“宅男”也会去找他,再依计行事。他自己送上mén,倒省了“宅男”的事。而胡nv睡得这么熟,开始是因为酒醉,后来是“宅男”又小小让她闻了点mi香。 三大护卫既然是慕容楚亲派的人,武功自然是极高,又各有特长。“宅男”轻功绝佳,设下诸般陷阱并搬送叶明识时,没有惊动任何人,然后在府卫们搜来前,飘然离去。 当然,之前叶明珠跟随“酒醉”的石中yu和苏木、苏叶,听到的惊呼声确实是苏木和苏叶发出。但并不是她们和石中yu被地痞们拖进huā丛,而是被“宅男”点了xue而已。随后又快速解开,让突然清醒的石中yu带着她们迅速回到彩云居。 这一切非常复杂,要安排得细之又细,并且在脑海中演习过几个来回才能定下来。期间的配合,无论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很jing巧,还要熟悉院里府卫的巡逻情况,有一项没达到,计策就不能成功。不过万一出了差错的话,石中yu也安排了后招,可以完全、彻底,说撤就撤,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就是了。而且参与她计划的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点事,没有人能掌握全部。 这是提防泄密。 所谓秘密,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但现在既然已经事成,就没必要瞒着了。现在石中yu告诉戚老夫人,之后所有参与者都会知情。 “难为你那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戚老夫人听得惊喜几番,最后叹道。 “我也是没办法。”石中yu也觉得头疼,“我不能暴lu身份,府里咱们能用的人都是被排挤的,现拉拢收买都来不及,又要害人的人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只得借力打力了。” 死了我多少脑细胞啊她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过几天还要好好感谢一下三大护卫,尤其是“宅男”,昨儿个一晚上,就数他就最忙活,来来回回跑了好多次。 “这个宗政氏也着实可恨”戚老夫人咬牙道,“就算恪儿对你有些个不同,她使什么yin招不得,非要坏人清白。要知道对nv子来说,这是死也不能洗涮的。这么狠毒,也活该有那个下场。”想到宗政弥也被设计得和叶明识通jiān,戚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也不禁老脸一红,又替他们羞臊,又觉得可恨异常。 “不知道王对此有没有伤心?”石中yu低下头。五年不见,虽然慕容恪没碰过nv人,但他身上的蛊,宗政弥也也以血饲养过。难道,真的没有影响? “男人嘛,生气是有的。伤心?反正我看不出来。”戚老夫人笑道,“一早就拉了左左右右去练功,还说下午到校场骑两圈小马,该干什么干什么,丁点反应没有。倒是那赵碧凡,老身还真好奇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当家主母,哈,哪是那么容易当的。” “她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和宗政弥也一样。”石中yu轻蔑地哼了声。 “她们是没长好心眼儿。”戚老夫人啐了口,“一个成天价想着怎么害人,自己得不到恪儿的宠爱,就恨不得别人比她还惨,她才快意。另一个就想着借刀杀人,难道宗政氏买通二mén和角mén处的人,赵氏半点都不知情?这话说出来,连小狗也不信。可是啊,她倒忘了一宗,有宗政氏在,她做什么事还有人在前面给她挡,现在宗政氏再翻不了身,她倒被孤立了起来,凡事都要打头炮,放在明面儿上了。” “她是没想到宗政氏害我不成。”石中yu笑道,“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咱娘俩就等着看乐呵吧。再说了,宗政弥也还没死,她死前能不咬点什么人吗?这话说出来,小狗还是不信。” 戚老夫人跟着也笑起来。 宗政弥也费尽心机,以血饲蛊,现在她能让赵氏独享成果吗?她会怎么做?赵氏又会怎么做?宗政弥也肯定在王府待不了了,她和赵氏会达成什么默契吗? 石中yu心里突然涌出几个想法,觉得现在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提防着后果。还有,是不是要想办法见到关押的叶明珠,打听一些过去的事呢?比如,他们怎么和宗政弥也勾搭在一起的?现在的叶明珠一定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叶明识赤身luo体的享受他人生中最后的欢愉后,已经当场被慕容恪一剑杀了。和他的亲娘一样,虽然做了恶,死得倒是很快的。而叶明珠只剩下了自己,心理防线正是脆弱的时候。 还有,宗政弥也会不会留有后手,伤害慕容恪?毕竟她是那种,我得不到,宁愿毁了,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变态个xing。 想到这儿,石中yu心中一惊,也不敢和戚老夫人说,怕吓到她,直接就跑出了院子。她先到后院的小厨房随便拣了两块点心,然后打着给孩子送吃食的名义,第一次去了主院。 很奇怪,主院的大mén也没人看,就这么大开着,好像随便出入似的。一时之间,石中yu倒不敢进去,在一边观察了会儿,发现并没有人来往,这才咬牙踏上台阶。 或者,是因为没有慕容恪的命令,没人敢接近主院,所以干脆也没人把守?那她这样自己就溜进来了,会不会被罚?她犹豫了,于是进了主院的大mén就站着不动,左右看了看。 ………………………………………… ………………………………………… ………………66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枯燥,而且需要细看,因为是解释小yu将计就计划的细节,必须解释清楚。 希望大家明白了这个复杂的连环套,jing彩还在后面。 谢谢。 第十三章 死妖孽如此猴急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既然是主院,自然比一般院子要大。但是,院子里四处透着一种孤凉,明显是因为仆人太少的缘故。这个石中玉倒是知道,除了几个粗使的洒扫婆子,就四大美婢住在这院里。按说她们也是大丫头了,身边也没有小丫头侍候,凡事都是自己动手。好在慕容恪从来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围着,轻烟等四人平日里也不算辛苦。 那她,是进,还是不进? 正犹豫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石中玉心头大跳,因为不用回头,她也熟悉那脚步声是来自于谁。她强行克制着回过头去的冲动,故意做出东张西望的样子,嘴里还配合着询问,“有人吗?轻烟妹妹在吗?” 奇怪的是,慕容恪停在她身后几步处,并不开口回答。两人诡异地站到那儿,气氛压抑沉重,却又有些痒痒的,最后到底还是石中玉绷不住了,蓦然转过身去,然后挺假的轻呼,“奴婢见过王。”没办法,还是得跪下。不过她动作比较慢,姿势摆个十足,期望慕容恪说声免礼什么的。没想到慕容恪理也不理,她终究还是得膝盖沾地。 这死男人! “你不知道未得通传,主院是不得靠近的吗?”慕容恪缓步上前,问。 “奴婢不知。”石中玉表现得诚惶诚恐,并不知道因为她骨子里对慕容恪的感觉,使得她无论摆出多么敬畏的样子来,慕容恪也觉察不到普通婢女应该对他的畏惧和尊敬,爱慕和仰视。 这感觉令他有点不爽,但也很奇特、很熟悉。甚至,令他有几分喜欢。 “来做什么?”他又问。 “今天我们戚老夫人说,左左和右右要去骑小马,担心他们两个年纪那么小,体力上吃不消,特意派我送几块点心来,好歹垫垫饥。小孩子嘛,自然少食多餐的好。” 慕容恪微皱了皱眉。 这个女先生无意中自称“我”,显然不是经常处于低位的人。而且“少食多餐”这四个字虽然普通,但鲜少有人说过。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人经常会冒出些奇怪的词汇。 是谁呢?是谁? 想到这儿,他又感觉心脏处那尖锐的疼了,无法描述,就像一根明亮的光针,直直刺入他心底的黑暗之中,有畅亮的感觉,却又让他痛到似乎接近死亡似的。他并不是个脆弱的人,算起来,他的意志和肉身还比常人要强悍得多,但每当此时,他却要死死咬住牙关才不痛叫出声。 之后,他疑惑万分,本来有如永夜的漆黑回忆中,又像蒙上了层层迷雾般。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并不可怕。让人牵心挂肚的是……看不清。 这个女先生到底是谁?如果是跟他从来没有过交集和关系的人,为什么他与她略亲近些就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这女人又不漂亮,虽然气质出众,尽管她极力隐瞒,仍然掩饰不住那自身的光华。但他身边的美人多了,不可能就些沉迷,何况他近几年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先生吸引,而后又疼得他恨不得死了。 他不是白痴,他只是五年来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尽管活着,却和行尸走肉也差不多。除了战争之外,没任何事能让他费心多想想。而他自己也安于这种现状,只觉得人生在世也没有多少趣味,生死于他而言,不过是过场。不过现在似乎隐约有什么不同了,而一旦注意了周遭的事,他心里就涌出诸多疑点。 为什么明明不喜欢赵侧妃和宗政侧妃,他却总是相信她们所说的话?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疏远的人,比如宁山王和最近调到主院的孙福珩等,却让他觉得心里很舒服稳定?为什么他近来时时觉得丢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女先生梅小芳不是常人,必定是与他的过去有关。 不过,他告诉自己不能急,免得惊了那种叫“真相”的东西,令自己再抓不到。而且他失忆之后,身边就没有可用的人。那些所谓的贴身侍卫,四大美婢,府内的近侍,他都不能真心相待。就算对赵碧凡和宗政弥也,只是莫名其妙的相信她们的话,也没有那种非常珍贵的、可以以命相交的“信任”。 没有可信任的人,就没人帮他查证很多事实,他得慢慢来。可五年来第一次对人生、对自己及身边的人产生了兴趣,蠢蠢欲动地想要挖掘出什么,令他感觉很好,似乎从死亡中苏醒了过来一般,又似乎种在心底的一棵枯树开始重新长出了新芽。 从前,他自我放逐于混沌之中,不去怀疑,不愿怀疑,也没兴趣怀疑。现在,大不同了。 “你觉得,本王会饿到左左右右?”压下心中涌动的、又很难忍受的疼痛后,他冷声道。 “奴婢不敢。”石中玉感觉慕容恪在找茬,当下不卑不亢的答,“是我们戚老夫人关心干孙的一点意思罢了。您也知道,老人家嘛,就是爱瞎操心。再说,我们彩云居的点心很不错,不然王也尝尝?” “你不知道,本王不入口主院之外的吃食吗?”慕容恪退后两步,坐在走廊的木栏上,兴味的问。此时的石中玉低眉顺目,看起来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可他却注意到,这女人的脊背挺得很直,随时可能跳起来跟他对吵。 “奴婢是新入府的,好多事不懂,请王恕罪。”石中玉恨不得跳上去掐死故意让她跪着不动、故意刁难她的慕容恪,却还是得规规矩矩的答。 “怎么罚你呢?”慕容恪沉吟着,似乎在想什么,可目光却停在石中玉的红唇上。 五年了,第一次被女人亲却是在那种情况下。算是偷亲吧?而且没经过他的同意。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女先生太无理了,当晚就应该杀掉。他乃堂堂扫北王,怎么能被“普通女人”占了便宜?可这时候他突然想再…… “起身。”他微微一笑,“过来亲本王一下,就恕你无罪。” 石中玉吓了一跳,顾不得礼节,猛地抬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太想念面前的这个死男人,所以产生了幻听。但一瞧见他脸上虽没有笑容,眼神中却含着一丝纯粹邪恶笑意,就明白他是说真的。以往,他跟她**时,总是摆着一本正经的面孔命令她。 再看慕容恪,身上穿着一件金红色绣龙纹长袍,腰系黑色挑翠的玉带,头发上束,戴着白玉雕龙小冠,两条墨色飘带系在他的下颌处,一双桃花眼,无意中施放高达十万伏的电波。 喵滴妖孽,这样瞧过来,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石中玉心头暗骂,这死家伙头上再插两根长翎,干脆去演吕布算了!同从前一样,她真的没看过哪个男人打扮得如此花哨,穿得如此艳丽精美却丝毫不俗气土气、丝毫不女相、丝毫不做作,在这凉爽的秋日里像团火那样,却又毫无温度,遥远得令人想拼命捉住。 “愣着干什么?难道本王的话在这府里不算数了?”慕容恪催促,脸上虽然不甚在意的模样,可心里却突然漏跳一拍。本来是想测试自己的感觉,可现在却期待起来。 “王,奴婢卑微,不敢靠近。”石中玉嗓子眼儿发干,开始谀词如潮,从前哄他时是挺管用的,“王的光芒有如天上太阳,非我等小人物可以仰视。还有王的威严……” 可没等她胡编完拍马之语,慕容恪一抬手,虚空一抓,她已经伏在慕容恪的脚下,头仰得高高的。 四目对视,火花四溅。 他又利用自己武功的优势,把她吸过来吸过去,完全不顾及她的意志和愿望。尽管,其实她喜欢慕容恪的提议,也有几分乐意他搞突然袭击。 而慕容恪的举动令她的手一松,竹篮掉落于地,里面的小点心滚得到处都是。 这场景……慕容恪又疑惑了,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个人被他吓得把手中东西丢在地上,还对他说,“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这话,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此时,他却迷惑了,或者说,被蛊惑了,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刹那,两人都震惊到无以复加,动也不动,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从对方的瞳孔中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这个女人,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来明镜,来到他身边有什么目的?他要亲自查! 慕容恪心里的念头,五年来第一次雪亮。随后,他试图加深这个吻。但当两人的舌尖才一接触,那温暖和湿润的感觉才一到来,两人就同时感到剧痛的袭击。慕容恪是来自胸口,石中玉是来自眉心。那痛是如此深刻彻底,闷声惨叫中,两人又同时晕了过去。 虽然,那意识的失去与空白只有短短几秒,但足以令他们摔落在走廊的地上,滚做一团。 “这个女人会让我疼。”慕容恪模糊的想。 “死妖孽如此猴急!”石中玉隐约地暗骂。 ………………………………………… ………………………………………… ………………66有话要说…………… 初七鸟,欢迎大家归来。 大家归来,恪恪也归来了。 对了今天是28号了,还有小粉的,抓紧投啊。 呵呵,谢谢。 第十四章 当那啥还立牌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不过晕倒只有片刻。 很快,一声适时的惊呼令两人从那痛楚的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因为最后的动作定格是:慕容恪在下面当肉垫,石中玉则呈大字型,整个人趴在……或者说,很不雅观的跨趴在慕容恪的身上,所以石中玉只需要抬头,而慕容恪却要扭转脑袋,才看得到两张被惊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素裹和白芍!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视,一时僵住。到底还是慕容恪率先反应过来,从容起身……连着石中玉一起。还没忘记扶她站好,之后才问道,“何事?”似乎还有些不满,态度很冷漠。 “回王,奴婢才从赵侧妃那里来。赵侧妃叫白芍过来讨王一个主意,看那件事要怎么解决才好。”素裹低下头道。 不过,石中玉没有忽略素裹眼里闪过的一丝鄙视和……愤怒?而所谓“那件事”就是“刺客事件”,两院的心腹丫鬟都知道事情与宗政侧妃有关,但具体细节并没有扩散,又当着石中玉的面,只能隐晦提及。 另一方面,白芍既然是素裹带进主院的,就不算擅闯,和石中玉的行为完全是两码事,因而慕容恪没有发火,只冷冷地对白芍道,“告诉赵侧妃,让她自己看着办。处理完事,你来通报一声吧。” 白芍低头应着,心里又怒又喜。怒的是又看到梅小芳这个下贱女人勾引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席地幕天。喜的是,王叫她之后来报信,不是有机会再见到王一次吗?王从来没叫除四大美婢外的其他奴婢做些什么,说不定是王觉得她办事伶俐,她若做得好,以后就能调她到主院来侍候了。 慕容恪吩咐完,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再看石中玉一眼,就那么转身离开,留下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白芍的嘴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辱骂。毕竟,这里不是赵侧妃的院子。而素裹的脸色由白转红,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对石中玉以及她刚才行为的厌恶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在说:梅小芳你太下贱了! 石中玉假装没看见,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点心重新收进竹篮里。 “你在干什么?”素裹上前一步问。 白芍没走,站在一边看热闹。 “没看见?我在收拾掉落的东西。”因为素裹态度不好,石中玉心头有气,也不客气起来。 素裹更怒,冷声道,“你以为,堂堂扫北王府的主院里,就没有人做洒扫活计的粗使下人吗?要你抢着赶着来做?真是天生的贱命。”这话,有点指桑骂槐了,明显是为刚才的事,而不是捡几块点心那么简单。 石中玉也不拖泥带水,神情轻松地把手中的竹篮往地上随便一丢,刚捡起的碎点心又滚落了出来,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不侍候了,劳素裹姑娘费心。”说着,目不斜视的抬脚就走,因为本来就在院门里面不远,很快身影就消失了,透着一股子傲慢来。 素裹气得够呛,险得追出去动武,只死死地忍住。 白芍在一边挑拨道,“这个梅小芳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青天白日的做那种事……生生把个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真这么纵着,也不知道最后闹成什么样儿!” 素裹哼了一声,“内宅之事,说到底是你们赵侧妃管着,她都没办法,怪得别人么?” “你这丫头,我不过多说一句,你也这样呛我。”白芍伸指点了点素裹的额头,“我不过是看不过眼么。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姿色,当狐媚子可也没资格,就是外面学得野路子,引着王觉得新鲜罢了。”她早知道跟着赵碧凡,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近王,更别说为王做妾了,于是心心念念的想调到主院来,所以并不敢得罪素裹。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明明一个男人是不可征服的,但她们却总会觉得,自己出手,也许就会大不一样。 素裹“呸”了声,“你快别说了,刚才看到那样……已经倒了八辈子霉,看在眼里都拔不出来了,你还要再说,没的污了我的耳朵。快走快走,既然得了王令,别在这儿耗着了。我还得找人打扫了这地方,冲上几遍水,还要关上大门。” “最好以后都这样,不然猫啊狗啊都自己跑上门。”白芍说了声,径自回去,心里揣度着要怎么把今天所见告诉赵碧凡。她一个奴婢,怎么除得了戚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儿,还是得让赵侧妃动肝火才行。 不过她回到院子里后发现赵碧凡并不在,立即知道赵碧凡是去审宗政弥也了。那件事的事实是怎么样的,知情人很少,就连她,算是赵侧妃的心腹,也只知道宗政侧妃和闯进府里的刺客大有关系,说不定沾点桃色的边,但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本以为,给王传话时会打听到些什么,谁知道王根本不欲插手此事,她自然也无从推测。而宗政侧妃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困在院子里,根本不许出来,也没有人进得去。消息,算是全封锁住了。 她知道的只是,宗政侧妃被关在府里东北角的一处无人院落中,有人秘密看管着,闲杂人等不能接近。赵侧妃处理这事时,身边只带着白薇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是赵知信送来的,姓宋,看样子身上有功夫,有点女保镖的意思。平日里只在后院闲着,喝酒耍钱,没人敢惹,关键时才会跟在赵侧妃身边。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些个腌臜事,不清楚也罢,白薇知道得虽然多,未必就落了好去。赵侧妃此人看着温柔慈和,实际上心狠手辣,不肯轻易给人占半分好处的,惯会让人看到希望,却永远也得不到实惠。只不知赵侧妃要如何处置宗政侧妃?若事情是不能轻罚的,借此整倒了宗政侧妃,虽然少了个强劲的敌人,看似占了便宜,但既然王不近女色,这胜仗又有什么意义?反倒是没人挡在前面,赵侧妃以后做事就失了迂回,做不成端庄贤淑的“好妻子”了呢。 果然不出白芍所料,此时的宗政弥也正对赵碧由同样说着。 “最看不得你那明明干了坏事,还要装贤良淑德的浪样儿。”宗政弥也不顾形象的爆粗口道,语气凶狠,“你这叫什么知道吗?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其实只要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怕警告你,你若借机灭了我,以后就没人替你顶恶名了。”她披头散发,才一天时间不到就容颜憔悴,像老了十几岁似的,身上胡乱套着一件衣袍,上面还有叶明识的血。 “你若这么明白,以前何苦事事冲在前面。不过是你自己忍不住罢了,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义凛然呢?”赵碧凡心里一抖,其实已经意识到宗政氏倒台的不良后果,但气势上,她不能被压住。 也是怪她了,当初她太想找梅小芳的晦气,又顺便让宗政氏吃憋,所以明知道宗政氏买通了二门上的婆子和看角门的老张头也没有制止,还暗中推波助澜,但没想到宗政弥也这么塌台面,事情没办成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搭里头了,现在让她难做。 “呸,说什么大义,不过为着一个男人,为着自己成为人上人罢了。”宗政弥也的性子一向光棍,大约也知道自己落不到好处了,干脆直来直去的说话,“我不像你,想要什么,想拿什么还绕着弯子。别以为我是傻得,或者是乐意给你当枪使,若然这事没有败,这凌厉手段成了气候,以后就没你的立足之地了。摆在明面儿上,自然有摆在明面儿上的好处,总躲在人家背后,吃屎也赶不上热的!” “可惜,你败了。”赵碧凡叹气,也不理会宗政弥也言语粗鄙,倒是真觉得惋惜。一来梅小芳没除掉,二来她的挡箭牌保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宗政弥也梗着脖子问,眼神里的恐惧和不甘一闪而过。 “这是我能打算的问题吗?”赵碧凡苦笑,“事情惊动了王,你是死罪难逃,把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过是走个过场,再收拾收拾那些知情的下人。最多,看在多年同盟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被人陷害的原由,一个痛快的死法儿。或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也可以帮你完成。” “我死?哈哈。”宗政弥也突然高声大笑。 赵碧凡皱了皱眉,无意中瞄了眼身边的宋婆子。那婆子就站在她身边,泥胎木雕般一动不动,但若宗政弥也有异动,必然能护她周全。当初她爹把这婆子送来,就是提防宗政弥也这个疯女人来硬的。 而把宗政氏关到这个无人前来的废院,就是怕她大喊大叫,惊动了旁人,自揭了丑事。庭深院广,最外围有心腹守着,屋外有白薇看着,屋里有宋婆子盯场,不怕宗政弥也翻出天去。 不过,这疯女人得意洋洋,难道还有后招? “我若死,自然会找人垫背。”宗政弥也阴森森地说,“此生王不属于我,他也不能属于别人,就跟我一起赴黄泉吧!” ………………………………………… ………………………………………… ………………66有话要说…………… 是这样,不要投年度PK票给我了哈,别浪费钱,实在有心就换成打赏吧。话说这几天又收到炮竹、平安符和打赏红包了,这里统一谢谢大家。 还有,章节名本来是《当biaozi还立牌坊》,但怕被河蟹,于是用那啥二字代替了。 谢谢。 第十五章 她哥哥就是J夫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赵碧凡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就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喽?可我看不出来,你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了,还怎么能伤害到王?” “我自有我的法子。”宗政弥也丝毫不退缩,冷笑道,“其实你何必在意?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王的,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爱他。你呢?你已经不爱了是不是?你有的只是恨。除我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冷落成这个样子,所谓的爱也磨没了吧?” 赵碧凡闻言愣住。 现在的她,对王是什么感觉?她已经说不清了。恨吗?不知道。还爱吗?或许。绝望和怨怼?绝对有。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底限,保不住男人也得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爹有野心却没有实力,不靠着王,不靠着那只蛊,很快就会被朝廷消灭,就算他夺了军中大权也是一样。 可笑又可悲的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权利是不顶用的。 所以,她必须要控制住慕容恪,就算永生也得不到他的爱也一样。她爹有权位,至少她还可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必须。她很后悔年轻时的选择,让她一步步走过来,强求那个男人的爱怜,结果再回头也没有路了。但奇怪的是,假如给她重新再来的机会,她大概,还是会想嫁给他。 “那又如何?你若想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提起太府都的往事,让他心痛而死。现在你都关在这儿了,还以为有机会见他?”赵碧凡突然感觉悲凉。 其实,她和宗政氏一直抢夺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的东西。 “别忘记我安排了人手,我出不去,我的人会接近他,跟他提及事情的真相!”宗政弥也咬牙道。 这下,轮到赵碧凡笑了起来,“宗政,你到底要唬我到何时?不错,以前我确信过这招会管用,所以被你挟制住,生怕一拍两散。不过后来我明白了,必须以己身之血养过蛊的人对他提起往事,他才会心痛致死。换做是别人说,只能令他痛苦万分,却不会致命。若你想用刺杀的办法,你该知道他武功多高,除非你把整个北魏王庭的精锐带入府,否则就奈何他不得。何况,我不许你害他死!” “你!”宗政弥也的脸色白了。 赵碧凡站了起来,“宗政,别挣扎了,你不累吗?命该如此也没有办法。谁说后宅的斗争比不得战场的?根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你败,就不能再活下去,不然的话,岂不是王的耻辱?如果你做了别的事,我或者还可以留你一命,偏偏,你让王戴了绿帽子,这是死罪!” 宗政弥也本来街头鄙妇一样席地而坐,满脸的泼相,听到这话时仍然硬挺了片刻,随后面色灰败的颓然瘫坐在地上。又见赵碧凡要走,立即滚爬着向前,抱住赵碧凡的小腿,大声哭叫道,“让我见王一面!让我见王一面!” 宋婆子上前半步,打掉宗政弥也的手,把她和赵碧凡分隔开。 宗政弥也却并不甘心,继续拦在前面,嘶声喊叫着,“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只要他知道我是被陷害,他一定可以饶恕我!把我打发到庙里去,把我送回北魏,总之我不想死!” “别再骗自己了。”赵碧凡冷冷下视,满眼的怜惜,也不知是自伤心事,还是同情宗政弥也,“他没爱过你,也没爱过我。于你我而言,他的心是冷硬的石头,只为那个叫石中玉的贱人融化过。他爱的只有她!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现在,即便他中了蛊,爱的也只有石中玉。而且说实话,他给过你我活路走,有好几次,可是你我都放弃了。所以,为自己的执念承担后果吧,你也醒醒吧!” “不!他既然给过你我活路,就还可以再给,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 赵碧凡摇摇头,“我不可能这样做,即便他肯让你活,我也不肯,因为你活着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处了。其实事情早就已经确定,审审你,不过走个过场。放心,黄泉路上会有无数人与你为伴。你院子中的人,一个也活不成,王府的丑事,绝不能泄露。”她语气温柔,神情就像平时一样端庄得体,可宗政弥也看着她隐现皱纹的脸,却突然打了个寒战,再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看她走了出去。 赵碧凡离开,宗政弥也匍匐于地,干嚎了好一会儿,真是不甘得锥心泣血。但很快,她却慢慢坐起,整理妆容,脸上露出几分狠毒而绝决的笑意来。 “赵碧凡哪赵碧凡,你还是小看我宗政弥也了吧?难道你以为我只会胡闹吗?”她轻声呢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的她,幸好没有被石中玉看到,否则一定会感到恐惧。因为,美丽的脸一旦变得扭曲狰狞,就会格外的可怕。 而赵碧凡走出关押宗政弥也的院子,脸色立即沉下来,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婆子送她进了屋,立即就退出,只有白薇沉默侍候她在塌上歪着,又捧上香茶水果,随后就侍立一边。 半天,赵碧凡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白薇,你可是觉得我太狠?” “侧妃无能为力。”白薇斟酌着字句,脸上半点情绪不露。她知道赵碧凡是要和她说些事情,但不是要听她的意见,而是找个听众而已。只有她不表现出态度,才是安全的。 “我哪里是无能为力,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赵碧凡又叹了一声,“宗政氏的结局也不过是如此了,但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王是根本不在意,若他有半分心思,就会知道宗政氏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把宗政氏给掀倒?” “照说,宗政侧妃要算计的是那个女先生梅小芳。”白薇适时插嘴,完全顺着赵碧凡的意思来,“所以跟宗政侧妃对着干的,也只能是梅小芳,别人犯不着这样。” “你觉得,一个江湖下九流有这等本事反败为胜,还治得宗政氏再无翻身之机?”赵碧凡双眼微微睁大,射出凌厉的目光来。 白薇心中一抖,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不由得惊疑地看向赵碧凡,“侧妃,您的意思是?” “宗政氏要害人,结果却被那个应当受害的人反噬,这说明什么?说明梅小芳必定不是常人!”赵碧凡冷声道,“或者,是王在后面支持她。想来,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那到底是哪一种?”白薇冲口而出,有点失态。 赵碧凡咬着牙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当然希望是前一种,也觉得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后一种,对她来说就是绝望的结果。那证明王身上的蛊解了,只有解蛊,他才可能帮助别人这么处置了宗政弥也。另一方面,王是暴戾的人,不屑阴谋手段,他的强大实力就是他的保证,他若想灭了什么人,犯不着这么麻烦。 而这种麻烦,充分说明反击的人没有明面儿上的绝对实力,但暗中的力量却不小。梅小芳来历不明,虽然身份证件滴水不漏,却只能更说明她背后势力的强大。 会是谁?谁要来到王的身边?又有什么目的?王中蛊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不是泄露出去了?毕竟王平时的失忆表现是瞒不了人的。何况,记得当年有个小太监失踪了,一直以为是卷了金银逃跑,现在却让她突然觉得是她大意了。那小太监大概叫小猴子,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再想想,自从梅小芳来到明镜,好多事依次发生,那女先生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她派去明镜的细作回来了,说裕王妃五年来足不出户,费尽心机的打探,得到的结果却是裕王妃还在裕王府中窝着,那对该死的双生子也还在。而在全大府都,也没听说过两位裕王的世子,也是朝廷质子的小孩子不见的消息。若真丢了孩子,不可能不找对不对? 前些日子,她相信了这个情报,但今天忽然不确定起来。怎么会那么巧,王出门一趟就捡到了一对双生子?看起来年纪略大些,可小孩子的事本来就说不准。这些日子细看那两个小崽子的容貌,越看与王越像。除了王,谁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小东西?而且很快,女先生梅小芳就上门了,左左和右右对她格外的亲,尽管叫的是姑姑,可那感觉……冷眼旁观,是大不同的。 还有,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是反赵派,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看中梅小芳,而且突然和王亲近了起来,戚老夫人更是搬回到府里住,认了左左右右当干孙?接着,孙福珩等人都慢慢回到王的身边了呢? 要扳倒宗政氏,得有很多眼线才成,知己知彼,才能反败为胜。而且,那行事的手段如此诡异飘忽,根本让人无迹可循,却又如此配合巧妙。宗政氏是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她连夜查问过那院中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毕竟,她的哥哥就是奸夫。 …………………………………………… …………………………………………… ………………66有话要说……………… 一环扣一环,一环扣一环,66说过后面会更精彩滴。 另外,今天是1月最后一天,大家小粉没投的,抓紧。就算不投我,也去投了喜欢的作者,浪费了多可惜。 谢谢。 第十六章 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六章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那珍珠倒是个明白的,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所以她已经理顺事实,知道宗政氏中了媚药,必定从赤雪果上而来。 ~但那些果子,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据珍珠说,宗政氏一向小心看管厨房,唯一只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是梅小芳醉倒的那刻。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料想梅小芳定然是没有醉倒的。珍珠还说过,当时她尾随其后,听到苏木苏叶的惊呼。可是查问苏木苏叶,这二人只说绊了一跤,并没发现异状。如果苏木和苏叶说谎,也肯定是向着梅小芳。 梅小芳!梅小芳!梅小芳! 以前她没有注意,但通过这个事件,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指向了梅小芳一人,令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突然出现的孤身女人……双生子与她如此亲密……接近王……王莫名其妙的接受……宁山王和戚老夫人的支持……太府都消息的封闭……那些强大的暗中力量……大燕朝廷的缄默…… 最大的可能,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只有她才有最强烈的动机! 只有她才有如此行事的可能! 只有她才能拥有一对年纪相似的双生子,并且轻易就俘获王的心! 因为梅小芳和石中玉的面貌和声音完全不相同,她忽略了一些东西。但这世上奇淫技巧这么多,连断情蛊这种东西都存在,谁知道那贱人耍了什么花招? 如果不是石中玉,那个对其他女人绝情,却对一个人痴情无比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本能的就对一个女先生感兴趣?! 是她大意了!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对那个冷酷男人麻木得太久,对断情蛊的效用相信得太久,令她大意了!宗政弥也也大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石中玉能隐忍五年不发,一发就击中要害! 想到这儿,赵碧凡腾地站起来,脸白得血色全无,吓了白薇一跳。 ~ “怎么了侧妃?是哪里不舒服吗?无错小说网。”白薇急问。 赵碧凡身子晃了两晃,反手抓住桌角才稳住。 这推测对她是个绝大而绝对的打击!若说她对石中玉是恨,倒不如说是怕。石中玉好像是她的天敌,只要石中玉出现,她的一切都会被毁灭。何况,她现在拥有的是如此脆弱! 可是,断情蛊是可解的吗?当年她父亲也是意外得到,从此再也打探不到别的消息,因为他们无法与西南蛮荒有所交集。照理说,这样的奇蛊断无可能解开。但若没有把握,石中玉怎么会大胆前来? 不,等等,等等。她只是推测。梅小芳真是石中玉吗?她不能断定。可是,她同样不能冒险。不管她猜得对不对,梅小芳以及那对双生子都不能留,必须得死! “宗政氏的事先放一放,继续盯着主院那边。”赵碧凡想了想道,“王不催问,咱们也不报结果。另外,派个人把我爹找来,就说我病了。” “是。”白薇应了一声就要走。她就是这样好,不该问的,不该说的,永远分得很清楚。 但赵碧凡叫住了她,“不,你自己亲自去请我爹,就说我气火攻心,昨晚连夜做事又染了秋寒,病得急,叫他立即就来!” “是。”白薇看出赵碧凡的急切,快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生病”的可不止是赵碧凡,还有戚老夫人。 因为,在赵碧凡揣测梅小芳的身份时,石中玉在屋里闷坐,心里却像划过闪电似的,突然就意识到她虽然压倒了宗政弥也,却也暴露了自己。对方又不是傻子,有可能从她的种种举动中怀疑她的身份。加上慕容恪和左左右右的行为,很容易联想到他们四个就是快乐的一家。虽然改颜蛊的事对方可能不知道,她的面貌声音也变了。但对方却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人的行为模式啊! 赵碧凡对她的诸多猜测,也是她同时意识到的自己的漏洞。这两个为敌的女人,在不同的地点却想到了一处。而石中玉思考的结果不像赵碧凡那样要杀人,却是要保护自己和孩子。 尤其宝宝们! 真是福祸所依,赢的同时又使自己陷入更深的绝境陷阱中,她要用更大的力气爬上来,还要保证左左和右右安然无恙! 她发现赢了宗政弥也的同时,又暴露在赵碧凡的魔爪之下,急得冷汗直冒。她自身的安危倒罢了,宝宝们是绝对不能受半点伤害的。而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后,她脑海中灵光闪闪,终于想出一个权宜之计。 那就是……立即到慕容恪身边去! 因为,只有靠近他,才不会被赵碧凡伤害,毕竟姓赵的女人还不敢公然在慕容恪眼皮子底下行事。只要慕容恪暂时撑起保护伞,她就可以争取时间做更多的布置。 现在是SOS,慕容恪求救时间!虽然她还担心宗政弥也对慕容恪不利,但他们一家四口必须身在一处才能互相支持,不管这种支持慕容恪明不明白都一样。 没想到,倒了一个宗政弥也,却似乎少了一个缓冲地带,矛盾瞬间就尖锐对立起来。 “您得装病,立即。”她跑到戚老夫人房间,正好身边没有丫头们,于是开门见山地说。 “好。”戚老夫人应得干脆,“但是你好歹告诉老身是为了什么?” “宗政弥也要害我,我反让她吃了苦果。”石中玉苦笑,“可是我忘记了,那会让赵碧凡怀疑我的身份。我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没意识到更大的危机来了!” 戚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也是吃了一惊,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是啊,老身为什么也没想到?这事做得不严谨,看着占了上风,其实露出破绽来了!你年轻,经的事少倒罢了,我怎么也老糊涂了!” “所以,我们母子三人必须立即搬到主院去。因为不知道赵碧凡会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一定要快上加快。”石中玉握住戚老夫人的手,以肢体动作给予安抚,“我们只要缠住王,赵氏就有所顾忌,然后我们才好加紧布防。” “可是主院不是说进就进的呀。”戚老夫人发急道,但随即就明白了石中玉的意思,点头笑道,“所以老身会生病的!老身病了,不能过了病气给左左右右,王这么疼他们,必定接到自己院子里去。而你,就是我派去看护他们的。小玉,好计啊!难为你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露了马脚,您还夸我。”石中玉惭愧道,“只是您这么大年纪,装病很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一咒十年旺。我这装病,说不定还能添寿呢。”戚老夫人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下挥挥手道,“嗯,我得了伤寒,不能见风见人。这样赵氏就不好硬闯进来,为了保险起见,我立即叫苏木去宁山王府,把宁山王惯用的老大夫叫来,就住在咱们院子里。生病了嘛,自然得有个样子。还有,叫苏叶来嚷嚷一下,门窗紧闭,底下人都用白布蒙上口鼻,这样才够唬人。你呢,就亲自到院门口堵着。这个时辰,左左右右快回来了。” “好。”石中玉转身要走。 戚老夫人拉住她的手道,“到了那边,好生看护着孩子,还有……恪儿。”说到这儿,不禁老眼通红,似乎就要落泪。 “您看您,两院离这么近,我还得探您的病呢,有消息会亲自来说。”石中玉心里也有些发酸,“再说了,那两个小子还有大作用呢,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你又想什么鬼点子?” “您就瞧好!”石中玉眨眨眼,快步走出去。 片刻,生病现场就布置好了,苏木去请大夫,苏叶制造紧张气氛,院里的人除了石中玉等三人,就连青黛青蒿这两个老太太的贴身丫头以为戚老夫人是生病了,急得不成。满院子人心惶惶的感觉,外人见了,瞧不出半分做假来。只半盏茶的时间,连窗户门上都糊了厚厚的窗纸。 那边,石中玉远远见了轻烟带着左左和右右而来,立即抢上两步,就守在彩云居大门的门廊处,脸上的焦虑倒不是假装,而是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怎么了这是?”轻烟见状一愣,“刚我听解语说,在二门处碰到苏木。她虽然一向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爱多说少道,但也不至于听到解语的招呼,却理也不理就跑到府外了。” “我们老夫人身子突然觉得不好。”石中玉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两个宝宝,一手拉一个,暗中轻轻捏了捏他们的大拇指。这是他们母子间的暗号,那意思是:有内情,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多嘴。 两个宝宝听说干祖母生病,本来急着就想扑进院里,但此时接到娘亲的暗示,立即机灵的对视一眼,依偎在石中玉身侧,大眼睛不住的往院里瞄,却没有缠人闹腾。 “出了什么事?”轻烟大吃一惊。 石中玉叹道,“这不,事情全赶在一块儿了。我虽然不是大夫,但好歹知道点常识。昨儿咱们去给胡女做寿,老夫人这边就青黛和表青蒿两个侍候着。两个丫头毕竟年岁小,一时没看住,由着老夫人贪嘴多吃点黏米面做的团子,还喝了半温的茶。谁想晚上又闹出那档子事,老夫人内里失和,心中担忧,又外受了风寒,看样子病势来得很猛。” “请了大夫没?” “戚老夫人原先住在宁山老王那里,有个极好的大夫是用惯的,苏木急着去请了,这时候大约快到了。” “我去禀报王。”轻烟转身就要走。 …………………………………………… …………………………………………… ………………66有话要说……………… 矛盾激化了哪。 欢迎进入2月,那个保底小粉红……嘿嘿,抓头,不好意思。 谢谢了。 第十七章 住得近些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七章住得近些 石中玉连忙拦住,“禀报王是应当的,但还请王不要踏足彩云居。 ~王龙体贵重,现在正是戚老夫人病势沉的时候,若来探望,过了病气就怕不好了。” “这个我省得。”轻烟急忙点头,又看了一眼孩子们,“你守在这儿,是为了阻拦住左左和右右吗?无错小说网。” “正是如此。孩子太小,更容易被传染上,所以院门也不让他们进。”石中玉正色道,“还请轻烟跟王请示下,要让他们两个住在哪里?”说着,又轻掐了孩子的小胖手一把。 左左右右鬼精鬼精的,虽然不知道娘亲唱的是哪一出,但考虑到游戏中随时都有意外,立即会意,又回扑到轻烟身边。 左左拉住轻烟的上衣下摆,仰头道,“干祖母生病了,我们可不可以和王住在一起啊?我们好喜欢王哪,恨不能天天在一处。还有轻烟姑姑,我们也爱和你在一块儿待着。” “就是就是。”右右拉住轻烟的手摇晃,他在两兄弟中是心眼儿比较多的一个,因而演技也比较好,这时候大眼睛时还包了两泡泪,更是夸张地哽咽了声道,“每天回彩云居时,我就好想念王哪,如果住得远,我可能会睡不着的。” 女人都有母性,何况这两个小妖孽的欺骗性相当强,轻烟一听这话,心都化成水了,本来也有此打算,此时就更摇不了头,只蹲下身子温言道,“放心,你们的话我会带到。王那么疼你们,必定是愿意的。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轻烟姑姑禀报了王,这就来接你们。” “谢谢轻烟姑姑。”左左右右齐声道,更奉献湿吻两枚。 此处的湿吻,是指他们沾着口水和些许鼻涕的吻,印在轻烟的脸上。搭配着小鹿般无辜温润的眼神,愈发惹人爱怜。 轻烟摸摸他们的头,快步回主院。石中玉见轻烟人影消失,对两个孩子挑了挑拇指,又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 左左和右右奔过来,双双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连亲了十来口。 “这是做什么?”石中玉纳闷。 左左见四下无人,低声道,“补偿给娘的。我们对别的女人都不爱,就爱娘一个。刚才亲了轻烟姑姑,怕娘不开心,这就补回来。” “就是就是。”右右猛地点头,犹豫了下,轻轻叫了几声,“娘!娘!娘!” 石中玉见两个孩子每天见到自己却不能太亲近,一声娘也不敢叫,此时憋得狠了,才小小声的叫两句,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可他们对自己这样爱,又颇为受用安慰。 于是不禁暗骂:慕容恪你个死家伙,欠我们母子的太多,以后让你全部加倍补偿!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理智,轻声嘱咐两个宝宝,“记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待会儿到了王跟前,一定要想办法跟他住得近到不能再近。还有,要让娘,不对,要让梅姑姑亲自照顾你们!” 左左和右右一听,很欢乐的应了下来。 跟娘一起住诶!跟王离得好近诶!都是他们喜欢的。 母子三人正说着悄悄话,那边轻烟已经快速返回,对石中玉道,“王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形,叫你带着左左和右右先到主院里去!孩子们和你的东西也不必拿了,回头添置新的就是。” 啊?! 石中玉确实是想借机混进主院,但她还没提出要求,慕容恪就答应了,倒让她感觉很被动很可疑。不过这时候也轮不到她说个不字,当下说了几句得体的感谢话,拉着左左和右右的小手就去了主院。 “不知王安排我们住在何处?”才进了院门,石中玉就试探地问。如果安置在后罩房,跟粗使的婆子们住在一起,安全保障就要大打折扣。毕竟如果赵碧凡下了决心要杀掉他们母子三人,只要派出武功高强的刺客,等慕容恪听到动静赶过来,她的尸体早就冰冷了。 主院的整体是“回”字形建筑,占地很大,但中间的“口”字型院落中间,以一道矮墙相隔,倒像个“日”字,前面是四大美婢的住处,比较小,后面是慕容恪独居,除了几间屋子就是一片大空地,倒像是演武场。整个回字型外围空着,只后面住几个粗使婆子。 说到底,主院空着一大半,人气冷清。入夜后,慕容恪的内院就他一个人,旁边的厢房和耳房全空着。石中玉中意的就是那几间厢房,当然如果不能够入住其中,那么和四大美婢住在“日”字型的前半个院子住也将就了。 “刚才回禀得仓促,王还没有示下。”因为孙福珩的关系,现在轻烟对石中玉态度好了很多,“你且在这里略站站,我这就去问。” 石中玉规规矩矩地点头,手上却三度捏了捏左左右右。 这两个小子反应奇快,这边轻烟还没动,他们两个已经挪动小胖腿跑得飞快。大约平时就这么无法无天的习惯了,轻烟居然没有阻止,任他们直接跑到内院去,一路跑还一路欢叫,“王啊……左左和右右有大事……找您商量!” “这两个,又玩什么花样?”轻烟笑道,“我去看看,你别随意乱走。王虽然说孩子需要照顾,叫你一起过来了,到底规矩不一样,还是小心些。” “轻烟姑娘请便。”石中玉欠了欠身子,轻烟就走了。 轻烟才来到内院,就见王正站在射箭用的靶子前,一边把上面的箭只拔下来,一边听左左和右右说话。 两个宝宝仰着头,一脸崇拜地望着对他们而言有如高山般的慕容恪,软语求道,“可不可以让我们住到内院呀?反正好多空房子嘛。”左左突然抱住慕容恪的大腿,看那意思是如果不答应,他就赖着不动了。 “就是就是。”右右说着他独特的开场白,还煞有介事的皱着小眉毛,“王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得有多寂寞呀。我们的娘曾经说,一个人最可怕的时候就是寂寞无人懂。” “你们的娘?”慕容恪反问了句,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但没抓住。 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他比谁都清楚,哪里是捡的孤儿,明明是绑架的大燕质子,裕王妃的心头肉。不过奇怪的是,这两个孩子除了路上闹腾过回家外,之后一直没提过任何要求。而他是一个从生下来就高高在上的人,好多正常的逻辑他根本不会注意,除非有特别的提醒。 他本来是对那位裕王妃很好奇的,为什么把孩子带回来后就好像忘记那个女人了? 为什么很自在的享受左左和右右围绕在身边?就没想过两个孩子才多点大,怎么可能不想家?最重要的是,虽然线报说陵王慕容楚暗中再寻找什么,但一个女人丢了孩子这么久,怎么还能稳如泰山?他平时的心思都没往这方面走,顺理成章的享受自己想要的东西,如今突然想起来,就觉得疑点实在太多。可同时,他的心脏有如灼烧般痛苦,不禁令他按住胸口。 五年来,他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完全不感兴趣,甚至不去追究,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就像自我放逐、自我放弃。除了打仗时让他感觉到热血,其他时间他似乎喜欢沉浸在黑暗中。他为什么会如此,他也不愿意去想。但太府都之行后,他的心灵就像沉睡了很久,终于慢慢苏醒。 他开始思考,开始好奇,为什么一提起太府都和裕王有关的事,他就心痛如绞?如果是没关系的事,不会如此?而左左右右是裕王之子,为什么跟他相处这么好,他的心里为什么自然就那么喜爱他们呢?喜爱到,这两个小子可以触犯到他很多底限,而他不忍责罚? 现在,两个宝宝突然提及家事,他对裕王妃的兴趣突然回来了,并且放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跟他……有关系吗? “我们的娘是世上最美最美的女人,虽然脾气不大好,还经常会想出怪主意整人,我们还是很爱很爱她。”左左骄傲又认真地说。 “就是就是。”右右照例以这四个字开头,然后道,“等王把我们放回去,我们可以介绍王认识我们的娘,她很会讲故事哦,身上又香又软。” “但咱们谈话的重点不在这儿。”左左拉回话题。 “就是就是。”右右附和道,“王,您到底同不同意我们住在这里,离您近一些?” “王每天自己吃饭好可怜。” “王每天自己睡觉也好可怜。” “王没人说话好可怜。” “洗澡时没人给王擦背也好可怜。” 慕容恪抬起手,阻止他们再说下去。低头望向那两张小脸,他竟说不出半个不字,尽管他不愿意任何人离他太近。但是……似乎……也不太反感。 “戚老夫人病好了,你们就得走。还有,不许到本王的书房乱翻。非经许可,也不许到本王的卧房去。”他冷着声音约法三章,看着比较凶,但他的行为却是妥协。 ……………………………………… ……………………………………… ………………66有话要说………… 真相逼迫。 之前很多读者诟病本文,说是漏洞多多,我早说让大家耐心看下去,就像剥洋葱,一层层会揭开。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比方恪恪,他习惯什么事都理所应当,所以不去怀疑,但当他真正怀疑,离真相就不远了。 再唠叨一句恪恪忘记小玉的初衷,我觉得真正的伤情不是撕心裂肺,而且是绝望。所以恪恪不会的尸体啊,什么掩埋了立坟哪。请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而不是咱们自己的哈。 谢谢大家一直还支持我。 第十八章 食色性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十八章食色性也 轻烟走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些话,不禁大为惊讶,而后面的话却令她完全震惊了。 “那梅姑姑呢?”左左道,“她一直照顾我们的。” “就是就是。”右右趁热打铁,“每天晚上她不讲故事,我们睡不着的。吃不到她做的好东西,我们可能会饿瘦的。” “那好,她也可以住进来,”慕容恪点头道,“只是你们要保证她不会犯以上三条错误。” 左左拍手道,“交给我们啦!” 右右难得的没说“就是就是”四个字,而是一撇小嘴儿,“王想把她要到主院里来,我们还不给哩。” 轻烟怔住,一时不知进退。 王到底还是喜欢孩子的,那些妃妾们又不能生,留在太府都的自封裕王妃虽然生了双胞胎儿子,王又不能知情。所以,王才会答应左左右右的要求。之前,没有人能在晚上还留在内院之中呢。 太府都中裕王妃的种种消息,朝廷并没有封锁,而扫北王就是原来的裕王之事,明镜也尽人皆知。可是上位者就有这种苦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就偏偏被蒙在鼓里。外人只道裕王无情,为了天下连老婆儿子都抛下不管。可她却明白,内宅由赵氏和宗政氏把持,谁和王提一点太府都或者裕王妃的消息,王就心疼得死去活来,哪有人敢造次?就连宁山王和她的心上人都不敢强来,只等机会罢了。 上回她冒险引着王去太府都,是瞒着孙福珩的,之后很后怕,也不敢再做了。可是王那么喜欢孩子却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真的很可怜,这对捡来的双胞胎也许是上天对王的补偿。 她不是没把左左右右与裕王的亲子相联系,毕竟她知道王是从太府都回来的,而这两个孩子又恰巧是年纪差不多的双生子。不过她偷偷私下打听过,在她看来,小孩子哪能守住什么秘密的,可两个宝宝坚称是路上被捡,她也就放弃了原想法。她认为小孩子不会骗人,可其实她正是被小孩子所骗。 正发愣,慕容恪却发现轻烟进来了,转头吩咐道,“你把梅小芳叫来,帮她收拾出一间大屋,就由她侍候左左和右右进食和晚上入寝。”顿了顿,又说,“教她些规矩,犯了府规,本王可不轻饶。” “是。”轻烟低下头去,心中却升起怪异之感。 王不近女色,但对梅小芳似乎很不同。先是戚老夫人的寿宴上被误亲,后来听素裹说,王和梅小芳在主院的前院还发生了点不清不楚的事。现在,这位女先生又成为了首位能住进扫北王内院的女人。 太奇怪了! 不过她心里想着,脚下却没停,忙活着去办事。那边石中玉听了消息,心头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因为她终于可以真正的……接近了慕容恪。 天擦黑的时候,在轻烟的大力帮助下,石中玉带着两个孩子入住了主院的内院。她选了西厢的房子,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西厢正中的两间大屋是打通的,母子三人住在一起也很宽敞。 左左和右右都要乐疯了,毕竟在太府都的裕王府,自从他们懂事起,兄弟两个就分了个小院另居,身边只有丫鬟婆子们,并不和母亲同住。现在在他们的小小心灵里来看,简直算是因祸得福了,高兴得什么似的。何况,能和娘亲同睡一张床诶,这以前只在过年时才有的待遇。 “娘啊,您能不能亲自做饭给我们吃?”左左小小声地道。 石中玉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声,“叫梅姑姑!这个游戏还没完呢,下午允许你们犯规,那是因为服务器整修,现在恢复运行,都给我小心些。” 她经常说出些现代词汇,但两个宝宝早就习惯了,虽然半懂不懂,却还是连忙点头,右右还发誓道,“梅姑姑放心,我们一定会完成这个游戏,绝对绝对不会输的。 ~” 石中玉欣慰又心疼的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看着他们小小的讨好神态,不忍心拒绝他们的要求,于是微笑道,“你们先去洗手,乖乖在屋里等着。我去看看小厨房空出来没有,若得了空的话,就帮你们做点好吃的。” 左左和右右欢呼一声,立即跑去外屋的盆架旁边。架上的铜盆中有水,旁边有皂角粉,雪白的面巾搭在一边。两个孩子从小被石中玉教育独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所以不慌不忙的先搬了才尺高的束腰鼓腿彭牙小方凳,然后站上去洗手,举止稳重,连水也没有溅出来。也正因为他们没有皇家贵族子弟事事让人侍候的习气,所以很多人没有把他们同裕王世子联系起来。 毕竟,在许多人眼里,裕王世子如此金贵,又是爹不在身边的孩子,裕王妃还指不定怎么个宠法呢,大约连衣带也不会系,哪想到他们会像平民家的孩子一样凡事自己动手的。 “坐下自己玩一会儿,梅姑姑去去就来。”把两个宝宝抱上坑,石中玉出了门。 慕容恪就在主屋的书房内,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变相的做了宝宝们的保镖,她这才放心到后面的小厨房去。 之前打听过,慕容恪的饭食是大厨房的专门人做,端进来后银盘会亲自试毒,然后才送到慕容恪面前。但偶尔,他在校场操练兵将的时间太久,回来得晚,小厨房这边会给他单做宵夜点心,还是由手艺最后的银盘动手。而且四大美婢身份不同其他仆役,也会自己在院子里开小灶的。 “小芳姐姐怎么来了?”一进厨房的门,银盘就迎上来,友好地笑道。 风花雪月四大美婢中,轻烟是小辣椒型,素裹是冷美人,解语以温柔且善解人意著称,但若说脾气好,人缘佳,平易近人,就属团团脸,身段略有丰满的银盘了。 “左左右右人来疯,住到王的院子里已经是天大恩典,居然还在那儿给我点菜!”石中玉笑着抱怨,“我想着,主院里人少,平时也没准备小孩子的吃食,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了,我自己亲手来做就成。”说着,她略打量了下主院的小厨房。 说是“小”厨房,但毕竟是主院,面积却不小,一应器物、食材、佐料应有尽有,而且收拾得分外干净,因为没有厨娘及打下手的小杂役,显得还格外清爽,看着就令人舒服。 “不知,可以吗?无错小说网。”她加问一句。 “主院的小厨房平时里除了我,是谁也进不来的。”银盘还是笑眯眯的,就算是拒绝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不过王吩咐下来了,小芳姐姐是戚老夫人的人,来主院就算是客,左左和右右更是戚老夫人的干孙,所以小芳姐姐要做什么,都要我们全力配合。这小厨房和里面的东西姐姐尽管用,只是那些粗使婆子都有点刁,不好使唤,就由我打下手如何?” 所谓病从口入,内宅的厨房向来是重地中的重地,任谁都会看得紧紧的。若不是宗政弥也的厨房出了疏漏,让她在赤雪果中做了手脚,她还反克不了那个泼妇呢。因此,石中玉很理解银盘的意思,不就是变相监视她么?话说回来,就算在太府都的裕王府里,那个没有宅斗的地方,干爹夏世雄也专门派了小猴子,这个绝对信任的人看管。 于是她假装受宠若惊地道,“那可要劳银盘妹妹了。妹妹是专门侍候王的,左左和右右这下子有福气了。”银盘见石中玉挺上道,也没再多说。又见天色晚了,炉火烧得正好,就问石中玉打算做什么菜,她准备食材。 石中玉想了想,一一报上菜名,“烤土豆条、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芹菜鸡蛋饼棒棒串,主食是红薯饼和细米粥。”说完,她心头**辣的,继而有点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为慕容恪做饭时的菜单。 那时,他故意刁难,还纵着她摔了御赐的一整套茶盏。这些事似乎已经遥远,但今天想来却似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那么鲜活,她根本没有忘记,或者,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之所以做这几道菜,是她想借此慢慢唤起慕容恪的记忆,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她和慕容恪肢体接触时,两人身上的蛊就有感应,这说明必须肌肤相亲,才可破解这奇特的蛊毒。可上回慕容恪在前院亲了她一下,结果两人疼得晕过去片刻。这说明硬来乱来直接来,都会十分冒险。所以她本来想干脆强了他,以唤醒他记忆的做法就值得商榷了。 至少,让他先慢慢适应一下。至少,让他对过去产生点模糊的怀念。然后,试试勾引…… 现在他们都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还两个萌物般的小东西伴在身侧,她很有机会大展拳脚。所谓食色性也,所谓饱暖思那啥,想来那什么什么……应该先由美食开始。 “倒真是给小孩子们吃的菜式。”银盘点了点头,最后一点疑虑也淡去。 梅小芳冲口说出几道菜来,显见平时就给左左右右做来吃的。而菜的用料也符合两个孩子的身份……食材不算精致,却足够娇生惯养的做法。 银盘并不知道,这几道儿童食品,当年堂堂的裕王殿下是很爱吃的。她甚至忘记了,曾经她也在裕王府的小道场侍候,却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 ………………………………………… ………………66有话要说…………… 咳咳,又要不好意思的要小粉红了,大家有保底月票的,多投点,让66在月初占个好位置。 66保证,这个月的更新,会解决好多问题,而且会精彩激烈的。 金风玉露txt 第十九章 争食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章 最危险的地方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章最危险的地方 “是我。”白薇低声答,然后推门走了进来,“赵大人,侧妃,奴婢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讲!”赵碧凡心里打了个突,有不祥之感。 “奴婢听说,戚老夫人突然生病,已经请了宁山王常用的大夫来,还封了院子。因为怕过了病气给那两个孩子,由梅小芳带着他们搬到主院去住了。就住在……”白薇不敢抬头,小声地说,“就住在王的内院。” 叮的一声,赵碧凡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而她的脸色,比鬼还要苍白。 赵知信也是一惊,但镇定得很快。 他挥了挥手,白薇巴不得这个命令,立即退了出去,连摔碎的茶盏也没有管。当她的身影消失,赵知信冷声道,“不用查了。梅小芳就是石中玉,那两个孩子就是两个孽种!” “为什么?”赵碧凡猛地抬头。 “你推测出那女人的种种疑点,她自己也必定意识到了。你能装病,难道那戚老婆子不能吗?不然哪有如此巧法。”赵知信目光凶狠,但眼神有点不安,“梅小芳若没有动作,身份就还说不定,但她这番做怪,必是知道你我不能容她活着,这才去找保护伞。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是石中玉又是谁?如果她和两个孩子没关系,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何必如此紧张?也不会想到这一步!” “那怎么办?咱们已经商量好找个高手进来做事,今晚就行动,保证干脆利落,但又让石中玉抢先了。如今她带着两个野种住在王的身边,处处警惕提防,我们若想不惊动王就杀了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赵碧凡本来还有侥幸心理,此时心全凉透了。还有……莫名的恐惧。 “没办法也得想办法!”赵知信露出狰狞之色,“百密一疏,我就不信她能防得了多久!” “我担心的是,时间太长,那贱人会解了蛊!”赵碧凡使劲揪着帕子,“这个蛊是您无意中得来,后来不管再怎么到西蛮荒去打听,也没得到什么相关的情况。可是,谁知道这个蛊能不能解?要怎么解法?若真解了,王会知道所有的事,那我们……” “那就想办法不让她解开!或者,就算解开,还要慕容恪为我们所用!”赵知信恶狠狠的。 “怎么可能?若真到那时,他不将全赵氏一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就算是发慈悲了。” “怎么不可能?你别忘记,慕容恪有多宝贝那个女人。为了她,竟然痛苦得无法活着,于是自愿忘记过去,那样骄傲的人,却自愿行尸走肉。”赵知信突然又笑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天下第一的情种,自我惩罚到这个地步。他有这样大的弱点,我们何不利用?” “怎么讲?”赵碧凡疑惑。 “大燕朝廷能利用质子,我们就不能吗?无错小说网。” “您是说,那两个小崽子和那个贱人,必须要留下一个?为我们以后做打算?”赵碧凡恍然大悟。 赵知信却摇摇头,“不绝对。但你要把握时机,当机立断,若能一举全除,自然是好,那样的话,那蛊就不会被解,我们也就可以高枕无忧。可若失了手,或者我们动作慢了,那蛊竟解了,而那母子三人还没全死,你就必须留下至少一个,并且控制在手里,成为要挟慕容恪的棋子。有他的心肝宝贝在,就算让他当场自尽,他也会听从。他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成为我的威胁。总之,事情紧急,你要尽快下手。无论你要人要物,为父都会支持配合。实在不行……”赵知信招了招手,在赵碧凡耳边低语一阵。 赵碧凡边听边点头,随后冷笑道,“这么说,我手里的筹码并不少?” “你可要好好利用,别浪费了。”赵知信看了女儿一眼,“我先走了,有任何消息都立即通知我。为了提防万一到了那地步,为父也要好好做准备。” 赵碧凡点了点头,目送赵知信离开。 只是当赵知信的脚步声远去,她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她真的很愚蠢,真的太大意,她早就该想到,王只会对那个女人有感觉。当梅小芳入了王的眼,她竟然浑然不觉。而她的疏忽,给了梅小芳,不,石中玉太多可乘之机,以至于现在的她被动不已。 母子三人,要先除掉谁?照理,石中玉最危险,她死,王的蛊就可能解不了,否则她不必亲自涉险。石中玉冒险来,就证明那蛊非她解不可。但是那贱人太机灵,很难下手。到底,还是没什么力量,又比较容易蒙骗的小孩子更脆弱些。 想到这儿,她露出阴险笑意,开口叫白薇进来,密谈了半天,好好设下了杀人陷阱。 第二天一早,慕容恪去了军营,还带上了左左和右右。由于他亲自照顾孩子,还带了孙福珩和身为马夫的四大铁卫,石中玉很放心,早上打扫好房间,就去了彩云居。 为了阻拦赵碧凡以探望为名前来找茬,彩云居封了整个院子,而石中玉为了做样子也不能进去,只隔着大门,从门缝中和苏木苏叶说话。表面上,她是关心自己的雇主安危,实际上由苏木苏叶在她和戚老夫人之间传话。 “如今就连饮食也在院子里自己解决,小芳你只每天来请安,即全了心意,有什么事也自然能一并通报了。”苏叶道,“你且放心说话,我和苏木一起来,没有能凑近偷听的。” “那抓药和买食材要怎么办?”石中玉问。 “咱们老夫人说了,只怕你经常要出门办事,正好顶了这个名,每天早上来这里拿药材吃食单子,出去做什么,自然就随你了。”苏木道,“不过药材还是要买,好歹装点样子。” 戚老夫人想得周到,石中玉心里感动,不禁愧疚万分,“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整天闷在屋子里,对身子不好……你们放心,我必会很快解决外面的事,让‘老夫人的病’快点痊愈。” “咱们老夫人早猜到你会这么说,要我告诉你,她礼佛时能三年不出院门,谁也不见,如今为了干孙好,三五个月也不成问题,叫你千万别急,若乱了自己阵脚倒是麻烦。”苏木说。 石中玉没回答,虽然觉得戚老夫人说得对,到底夜长梦多,这种权宜之计是不得长久的。 “有没有想过,到宁山……”苏叶只说了半句话,想来是苏木阻止了她,但石中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能那么做。 把左左和右右送到宁山王府,虽一时能保平安,但却是祸水东引,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连累了宁山老王。离慕容恪远了,只能令赵碧凡父女放开手脚,宁山王府的守卫再严,也抵挡不住手握明镜军权的赵知信的武力威胁。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杀手高手轮番上阵的话,早晚会找到漏洞。但在慕容恪身边就不一样,赵氏怕惹得他深究,行事会顾忌。这就是常言所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不过,她需要见宁山老王一面。 又说了几句话,石中玉就拿了购物单子,到二门上说明以后要经常出入,帮彩云居购买所需物品。各门的守门人都顺利放行,还躲得她远远的,生怕会传染恶疾似的。戚老夫人的“病况”被苏叶嚷嚷得夸大了很多,府里的下人都传言王对戚老夫人恩典,居然这样也没被赶出府。 石中玉先去药铺子买了药,然后就去了菜场,在熊氏摆的菜摊子上,她挑捡了半天,菜买了不少,另两尾鲜鱼,还把要传达给三大护卫的命令通知了熊氏。 第一,分出一个人来,每天守在王府角门外。只要她出门,就远远吊在后面。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要在外面对她下手。她尽量不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因为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去保护孩子和男人,保护家。 第二,暗中联络宁山老王,安排见面的事。 第三,打探明镜军中的消息。 转天她出门时,如约看到了“帮办”的身影闪过,远远的护卫她。然后在买菜时,熊氏告知她,“宅男”负责与大燕潜入明镜军的细作联络,刺探赵知信的情况。而“小二”已经和宁山老王联络好,约定明天晌午时分在城东的细水桥见面。 她很欣赏三大护卫的办事效率,又在街上逛了一阵,迷惑跟踪者,然后打道回府。眼看就到府门了,一匹拉了一车柴薪的老马突然惊了,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拉的大车上,大火熊熊地烧着。 惊叫声中,石中玉随着惊慌的百姓们躲避到街道两侧,可那街边店子的房檐也不知怎么就掉了块“葫芦万代”雕刻式样的青砖来,好巧不巧地砸向石中玉的头顶。 尺长的青砖,密实沉重,别说人的头,就算是石彻的台阶只怕也得磕掉一个角来。石中玉避无可避,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在紧急中只觉得膝盖处被什么东西撞到,身子上前扑倒,那青砖险之又险的落在她的脚边,引来惊呼一片。 再看前面,那老马狂奔中撞上了墙壁,以至脑浆迸裂而死。 石中玉一阵后怕,继而愤怒。 后怕的是,幸好她见机得早,安排人保护她,今天若没有“帮办”暗中援手,她就死在外面了,还死得不明不白。愤怒的是,为了除掉她,赵碧凡不顾无辜百姓的生死,还有那匹可怜的老马。它也是生命,却成为恶人手中害人的棋子。 她一定,要那些幕后黑手付出代价! ………………………………………… ………………………………………… ……………66有说要说……………… 感谢果然多的妈妈的万点打赏。 金风玉露txt 第二十一章 和宁山王会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一章和宁山王会面 在现代时经常看到堵车,在古代时遇到过两回堵轿,而且全是在桥边。本书实时更新667218com 第一次在熙海,慕容楚出现。 第二次在明镜,石中yu在“小二”的引领下,快速穿过一条无人小巷,上了一辆停在巷口的马车。车子是普通富贵人家的马车,人,却极不普通,是明镜的前城主……宁山老王。 “四皇叔好手段。”石中yu才坐下,就大拍马屁。 “你这丫头就是嘴巴甜,哄得我们一众老家伙为你们一家四口连老命也豁出去了。”宁山王笑道,爽朗中带着慈爱,“当初老夫答应为老七办三件事。第一件是保媒,要求娶叶家的六姑娘,也就是你这个丫头。可惜,老三横在那儿,事情没成。这第二件,老夫自作主张,要帮着老七恢复神智,说不得,什么事都得chā上一手半手了。” “多谢四皇叔。” 宁山王摆摆手道,“一家子骨rou,不说这个了。不过为了免得被怀疑,老夫才叫人制造hunluàn,把细水桥堵个水泄不通,马车停在这儿一两个时辰也没人注意的。” “其实就算我和四皇叔不说话,赵氏父nv也知道我是您的人。”石中yu笑道,“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见了面,那样的话,他们就有了提防。” “什么我的人”宁山王哭笑不得地道,“属猴子的呀,鬼jing鬼jing的,又会顺杆爬。左左右右两个小子就随了你的xing子,尤其是右右。可惜现在不能相认,老夫我只能看着眼馋,抱一下亲一下两个宝宝都不成的。” “他们是您的侄孙,那还跑得掉吗?”石中yu讨好地道。 “少废话,告诉老夫,您把老夫约来,要说些什么事?” 见宁山王发了话,石中yu也不再啰嗦,当下把如何对付宗政弥也,但同时暴lu了自己,恐怕以后要和赵碧凡直接对上,自己和宝宝们更要保证安全的事情说了。本书实时更新667218com 宁山王本来得到了这些消息,戚老夫人装病时,也明白石中yu恐怕无法再隐瞒身份,更清楚到头来méng在鼓里,最后一个知情的,又是他那个任xing、行事极端,痴起来没边儿的侄儿。 但他老人家仍然听得认真,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等石中yu说完,轻轻皱皱眉头道,“丫头啊,你可知明镜的一切,是建立在谎言之上,所以那说谎的人,必会拼命让这个谎言维持下去。结果就是,要么你不动,只要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必须想好后面几步,甚至几十步的棋才行。你,懂吗?” 石中yu认真点头,“这就是我要见您的目的,我需要您的帮助”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四皇叔,内宅的事,有戚老夫人帮手,外面还有陵王给我的人,不需要劳驾您。”石中yu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若是要安排人手入府,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依我说,有多少水,就活多少泥,只要劲往一处使,赵碧凡?哼,我还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丫头,有魄力。”宁山老王赞了一声,忽而想起当年在熙海第一次和石中yu见面时的那番对答。老七和老三都看上这个丫头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确是与众不同,那股子自信,还有平时糊涂,大关节处却清醒的劲头儿,实在让人心喜之。 “我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石中yu搬出máo主席的名言。 宁山王一听这几个字,更对石中yu刮目相看,又为慕容恪感到高兴,心叹若不是那解蛊难求,这五年的时光也不至于荒废,大燕天下又何必风雨飘摇呢? “如何重视呢?”宁山王问。 “赵碧凡猜到我的身份,就能推测出我是为解蛊而来,不然我何至于亲身冒险,还搭上了孩子。??5????阅读本书最新章节”想到左左和右右,石中yu就算知道yu不琢、不成器的道理,磨练对男孩子来说,更是一件好事,但毕竟是慈母心,鼻子不禁有点发酸。 但她很快克制住,又说,“我要解蛊,赵氏必想方设法的阻止。但我担心的不是她,而是赵知信老贼。解蛊的千难万难,我不怕,也有信心解决各种相关问题。我怕的是,当这蛊解的那天,就是赵知信狗急跳墙之日。人的心坏起来,可比蛊毒厉害多了。那时,四皇叔要帮我想个办法,保住一众人的xing命。双拳难敌四手,慕容恪那死家伙武功再高,也没办法对抗明镜军队。我听说,虽然打仗时三军用命,但那是赵知信要倚仗他,其实真正握着兵权军权的,是赵老贼。” 宁山王年事已高,一生中大风大làng经过无数,什么宫廷政变,什么边疆战事,什么争权夺利,都看得清楚明白。因而,话说到这儿,他就明白石中yu要他做的是什么事了。 “老夫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正是这个意思。”他点了点头,“我们好像被困在水下,虽然喘不过气来,终究还是有办法的。你放心吧,老夫就给你家丫头看着背后。” 宁山王这么说,石中yu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又凑近了些,鬼头鬼脑地道,“四皇叔,我已经叫人请示过陵王,得到他的首肯。大燕朝廷在明镜的力量,您可以动用。” “老三这么信你?”宁山王挑了挑眉。 “他是信您,信我家那位。” “朝廷这是招安之举吗?”宁山王又问。 “四皇叔,làng子回头,千金不换。”石中yu诚恳地道,“就算是国家大事,也是可以jiāo托信任的。再说,我家那位是受了méng蔽,才让事情百转千回,真正的害虫是赵氏父nv。说句不好听的,大不敬的,这还不是先皇留的遗患?当初他若公平些,肯给一点信任,能认清好坏人,事情何至于此呢?” 宁山王“唰”的收起扇子,敲了石中yu的头一下,却没有回话。他知道石中yu说得对,但他的封建观念根深蒂固,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质疑先皇的话的。何况,先皇先皇,人都死了,再说别的也没有了意义。 石中yu只不过是发发牢sāo,见状吐了吐舌头,也就点到即止。 车厢内沉默一阵,宁山王才再开口道,“怎么才能让老七醒过来呢?五年来老夫不是没有试过,真的是只要提到与他过去相关的事情,他就会犯心疾,疼得死去活来,所以我们只能先隐忍着,谁也不敢说出真相。” 石中yu很明白这种心态,就像动画片《一休》里的桥段,两个nv人争孩子,都说自己是母亲,但让两个nv人拉扯孩子,谁抢到就把孩子判给谁里,反倒是松开手的nv人是亲生母亲。因为……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舍不得,才会不忍心,也才会狠不下心。 “我还在试探、m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想尽快完成,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大。只是有时候yu速则不达,我现在开始用一些过去的事,比如吃食,或者经历的事情来慢慢让他适应。四皇叔,我真的说不准要到什么时候才成。” “别急。”宁山王伸出手来,轻轻拍拍石中yu的头,“天意自有定数,有时候机会会突然到来,你只要抓住就成。你只管做事,其他的,叔王给你担着” 若不是古代人不擅长表达感情,石中yu差点给宁山王来个大抱抱。她没有说谢谢,大恩不言谢,何况是一家人。如今她的后顾之忧解除了,真的要放开手脚斗斗赵碧凡。如果身份没暴lu,她可能还采取稳守反攻的策略,现在事已至此,她要转守为攻了。 “还有,我听说老三还没娶正妃。”宁山王犹豫了一下又道,“小yu,有时候希望并不是一件好事。当断则断,否则伤害更大。” “四皇叔……”石中yu有点发窘,想了想,才艰难地道,“若老天不怜惜我,让裕王殿下就此没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在我看来,nv人没有男人也能活,我一生对他专情,为的只是我的心。陵王……知道的,只是他自己的执着,我决定不了。” “老夫只是可怜他死心眼儿。”宁山王叹气,“老七心里有事,会发作出来,不顾任何礼法世俗,所以人家才叫他妖孽。而老三,看似磊落大方,盖世豪雄,其实心事都自己承担。今天老夫多嘴,也是疼惜于他。不过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罢了。” “您别担心,等咱们救醒了我家那位,再给陵王说媒好了。”石中yu不想宁山王担忧,连忙把话题揽回来,“他是一叶障目,等有了好姑娘爱他疼他,他就会放开心xiong的。” “说的也是。”宁山王眉头终于舒展了开。 一老一少又研究了下以后联络的细节,石中yu就偷偷溜下马车。而此时,桥面上也疏理通了,怨声载道的百姓们纷纷离开,石中yu夹裹在人群中,快速回到王府。 进府后,她有意四处逛了下,想从府内众人的反应中探听一些“风向和气味”,不过却没有什么大发现。只是当她往主院走的时候,看到白薇的身影在huā园的夹墙处一闪而过,还东张西望的,看起来有些鬼祟。 她连忙躲进huā丛,等白薇走远后才绕到夹墙那边去,悄悄往墙那边看,结果发现是一个洗衣婆子在井边洗衣服,并无旁人。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希望大家今年的日子像元宵一样,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谢谢。 第二十二章 王很奇怪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二章王很奇怪 那洗衣婆子心不在焉地撩着水,工作十分不认真。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白薇是赵碧凡的心腹,在这府里的nv人中,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宗政弥也也得给她三分面子,她怎么会屈尊和一个最下等的洗衣婆子说话?若说只是路过吧,她那神情又明显不对。 石中yu一边想,一边悄悄离开,没让那洗衣婆子看到她。 虽然不用草木皆兵,但现在她身处虎xue狼窝,本着安全第一的jing神,对任何有一点点不自然的事都要注意,所以白薇的活动她不能小觑。 “苏木,你还是想办法出院子吧,让大夫发句话就成。”石中yu当天给戚老夫人在院外请安时,对苏木说,“我有事要你帮忙,别人我信不过。再说,左左右右不在王身边的时候,得有人盯着,我有时候分不开身。” 之所以叫苏木,是因为她办事稳重,存在感弱,不像苏叶那么咋咋呼呼的。因此,若由苏木偷偷注意那洗衣婆子,是最好的选择。当初慕容恪由甘家军护卫着南逃,除了贴身仆役,扫北王府现有的下人全是在明镜新找来,彼此间没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比较好控制,有时候拿钱就能买通。而宁山王府来的老大夫就住在了府里,随时能开yào方并决定谁可以出mén活动的。 苏木应了下来,石中yu就回主院去了,准备两个孩子的晚饭。昨天慕容恪说了,要把孩子的饭跟他摆在一起,石中yu在菜式的选择下,颇费了一番心思。即要美味,还要保证宝宝们的营养,即要刺ji慕容恪的记忆,还不能做得太明显,引起四大美婢的注意。 四大美婢中肯定有赵碧凡的人,不然主院好多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透出去,她要当心。 犹豫良久,她选了香酥rou松、时蔬烤ji翅、yu米面发糕三道宝宝餐,盘边的配菜用胡萝卜雕刻成的小兔子形状,特别能刺ji宝宝们的食yu。??5????阅读本书最新章节之后又选了金蒜生炒排骨、脆皮虾卷、枸杞木耳炒山yào三道chéng人菜。 其中第一道是慕容恪爱吃的,第三道是养胃的菜,特别适合秋天进补。第三道正和了慕容恪的怪异口味,那就是比较低龄化,好像自动想弥补幼年时缺乏爱与温暖的生活似的。这道菜外皮是炸得酥脆的馄饨皮,里面包的是绵软可口的土豆泥和鲜嫩的虾rou,再蘸点提前配好的酱料,有特别的风味。慕容恪比较爱吃酸甜中带点微辣的味道,她比谁都清楚。 他对吃的方面不很在意,四大美婢料理他的一日三餐虽然jing致,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所爱。 照例,她在厨房忙活时,银盘也在,而且银盘得了指示,说以后要把王与宝宝们的饭摆在一处,就更特别注意了些。 “两个孩子才多点大,吃得了这么多吗?”银盘怀疑地问。 菜式一共六道,另一碗鲫鱼汤和放在竹编盒子里的雪泥豆沙当甜品。这在大户人家中并不算多,何况左左和右右还是戚老夫人干孙的身份,与王又那么亲近。关键是,石中yu用了石榴huā配飞鸟纹的上等白瓷大盘装菜,菜量颇大。 “吃饭不饱,不如活埋。”石中yu笑笑,“左左右右正在长身体,又与王去了军营整日,肯定又累又饿,宁愿让他们吃剩,也不能不够的是不是?”其实,是怕某个无良的当爹之人抢食。 她这么说,王府又不是供应不起,银盘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眼见这几道菜都做完了前期准备,就等着慕容恪带孩子回府,他们洗澡换衣的时候,再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方便及时摆饭又不会令饭菜冷掉的时候,慕容恪带人回来了,而且情况不对。 两个孩子看起来还正常,只是有些不安紧张样子,而随行的孙福珩等人的脸上则布满担忧之sè。本书实时更新667218com再看慕容恪,脸sè苍白,像生了一场重病似的。虽然仍然ting直着脊背走着,虽然还是那骄傲又冷漠的神sè,那妖孽异常的脸也同样夺目,可却掩不住憔悴之感。看到下人们前来迎接时,他还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石中yu一眼,令后者突然有点心惊rou跳。 “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恪拒绝解语的搀扶,自己回到卧房后,石中yu立即把左左和右右拉到一边,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左左的小眉头皱着,“早上王带我们又去了军营,今天轮到我和王同骑一匹马。然后就是孙大哥带我们去骑小马,还看了士兵们shè箭,什么事也没发生里的孙大哥是指四大铁卫之首,如今是马夫之首的孙军,而不是寸步不离慕容恪的孙福珩。 “就是就是。”右右点头,有点沮丧似的,“不过王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的帅帐里,一直也没有出来过。到回家的时候就变成这样子了,还是孙大叔扶上的马。” 两个孩子因为担心,有点语无伦次。而且他们毕竟还小,再鬼灵jing,好多事也不会注意到本质,更因为年幼好动,会忽略掉细节。 不过有一点疑问石中yu从他们的话中捕捉到了:慕容恪待在军帐中没出来,这种情况证明他在做些秘密的事。从他这几天的行动来看,怕只有孙福珩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别怕,大人们有时候会心情不好,并不是生病了什么的。”石中yu微笑着mo了mo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先自己回屋去,骑了一天小马,不是总说屁屁痛吗?洗了手脸就在chuáng上趴一会儿,待会晚饭做好了,娘来叫你们。”她小声的自称娘,知道这个简单的字对孩子们的心有极大的抚慰作用。 果然左左和右右神sè一松,虽然还是担忧的看了看慕容恪的房间,到底还是听了石中yu的话,乖乖回屋去了。 他们两个躺在chuáng上小声研究王的异常不表,这边石中yu守在廊下,见轻烟从主屋的卧房中出来就立即上前,低声问着情况。 “像是受了内伤。”轻烟有点发愁,“不过王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回屋躺着了。” “我看王心事重重的样子……”石中yu拼命掩饰着过度的担心。 “王的心思深。”轻烟叹了口气,“从前还好些,心里有火总会发出来,虽然行事有些荒诞嚣张,好歹不憋着。可自从来了明镜……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在厨房待命,也许王一会儿就传饭了。” 石中yu点了点头,再没多嘴,转身就走了。不过她没有到后院的厨房去,而是跑到院外去守着。过了一会儿,见孙福珩和四大铁卫出来了,立即现身上前。 孙福珩虽然还不知道眼前的nv先生梅小芳就是石中yu,但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加之宁山王千叮万嘱说这位nv先生是自己人,凡事听从她的吩咐,凡事不得隐瞒,见她迎上来,立即对现为马夫的四大铁卫挥挥手。 四大铁卫训练有素,就算多年的不得志,也没有磨灭他们的忠诚感和纪律xing,所以得到孙福珩命令,连一个字也没问就迅速执行,快速散去。 “王那边,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吗?”石中yu上前几步,低声问,“轻烟说像是受了内伤,难道……有人刺杀?” 孙福珩摇摇头,“没有刺杀事件,倒是王很奇怪。” “怎么奇怪?”石中yu好奇中有点紧张地问。 “王在去军营的路上,命令我们偷偷抓了十来个百姓,打扮成王府shi卫和马夫的模样,带到主帐去。” “什么?”听孙福珩这么说,石中yu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百姓干什么?你确定那些只是普通人吗?” “我肯定。”孙福珩神情认真,“王根本没什么计划,就骑着马在街上luàn走,抓的人也都是随意点的。有几次我听王问起左左,哪个人长得奇怪,有几个根本是左左点到的人。不过对于后来的抓捕行为,孩子们并不知情。” “那他……那他抓了那些百姓是做什么?”石中yu只觉得怪异非常,咽了咽口水。 “我不知道。”孙福珩流lu出苦恼难解的样子来,“王叫我把那些百姓安排在军帐之外,然后听他的命令,一个个送进去,再一个个送走,还尽量不要惊动其他人。” “人来人往的,怎么可能不惊动别人?” “因为在路上,王故意nong污了衣裳,到军营中就说要沐浴。那十几个百姓装的小兵,不断提热水进帐篷,虽然每次人都不同,有点怪异,但不会有人注意这些小事的。再说,我们把赵知信的人隔在外围了。” “怎么我感觉像王是要审问事情?”石中yu按了按眉心,“你就没听到什么?” “王叫我守在帐外五丈之地。”孙福珩正sè道,“但就算我就在附近,也不会偷听什么。他是我的王,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心愿。” 又是这愚忠啊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字,她和慕容恪五年的分别也许可以避免。可是,能说这是孙福珩的错吗?只能说,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献给主上,没有了自我人格。 “那然后呢?”她话题一转,“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受了内伤?” “并不比左左右右早。”孙福珩叹了口气,“快回府时,我去帐篷内接王,就见他歪在毡子上,通体都让冷汗浸透了,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我在想,那些百姓走后,王独自在军帐里待了很长时间,是不是练功走火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昨天吃元宵了吗? 话说我不知道元宵和汤园有什么区别,大家知道否? 谢谢。 第二十三章 天大的好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三章天大的好事 好好的,怎么会跑去军营练功?还练到走火? 石中yu暗中摇头,否定这个猜测。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她本想问孙福珩,有没有问问那些抓来的普通百姓,帐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孙福珩既然不肯违背慕容恪的意愿,自然也不会多这个事。另一方面,慕容恪既然放了那些人走,肯定也会威胁什么“不能说出去,不然杀全家,灭九族”之类的话。鉴于慕容恪在明镜的绝对权威,那些百姓恐怕打死也不会说出实情。 怎么回事呢?慕容恪到底做了什么?她真的一点也猜不到。想了想,干脆不管了。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慕容恪对她们母子是最没有威胁的,他的举动虽然古怪,但他只是mi了心,却并不糊涂,所以不用她来多管闲事。 或者,是慕容恪犯了心疾?在他的身体状况下,在没有动武的可能xing下,除了他那因蛊而形成的心疾,似乎没有什么能把他折腾成那样。 孙福珩离开后,石中yu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可为什么呢?他那心疾,只有在提到他的往事之时才会you发呀难道,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去,并且着手调查了? 话说回来,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为什么会对曾经深信的、曾经厌倦的、曾经不想回顾的过去产生了怀疑?又采用了什么办法解疑?难道因为断情蛊的作用,除了赵碧凡和宗政弥也,他信不过任何人,而今又对那两个贱人的说法有了疑问,结果在找不到可信之人的情况下,就随机找几个普通路人来询问他的来历和身世? 这样说是说得通的。 他是明镜的扫北王,威胁大燕的唯一力量,他的情况就算普通人知道得不详尽,大概总有个了解。既然身边没有信任的人,那么从普通人的话,就更能接近真相。甚至,为了防止坊间的传言太过偏离本来面目,他连找了十几个人,分别审问,听取各种可能。 而只要提及过去,慕容恪就会心痛得死去活来。本书实时更新667218com这事,王府中的人都知道,所以孙福珩等人宁愿被误会、被贬到低等家丁的地位,被威胁到生命,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可是普通百姓不知道,当这些人毫--吾读小说--络订阅的朋友,只要订阅超过了十块rmb,(或者五块?我忘记了)就有一张评价票。那票是投不了别人的,只能是订阅的本书。于是我希望大家看看自己有木有这票,如果有,投了我吧,不然也làng费。 如果跳订的,不够消费数就木有,于是也不必投我,千万别特意huā钱。 我就是提醒下,有的别làng费而已。 谢谢。 第二十四章 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四章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他身上有夜的气息。 凉如水,又带着几分清爽和神秘。 有那么一瞬间,石中yu有些恍惚,仿如又看到那片huā丛,那个玄衣散发的妖孽男子,赤着脚,戏谑的笑容,眼神里纯粹的邪恶。可是,那么动人的心。 然后,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半截手臂和脚腕,连同随意套在绣鞋里的双足都暴lu在外,实在算得上是衣冠不整。 再看慕容恪,也是着中衣,上衣的纽襻只系了腰间一个,光着脚,连鞋子也没穿,头发半散着,就是没束冠,但头顶上扎了起来,其余发丝倾泻垂下,绝sè的脸因为神sè随意,透lu出一种无形的youhuo来。 喵滴,这是来引人犯那不道德的罪吗?话说半夜三更,他怎么穿成这样,闯到nv人的房间里来?他不是不好nvsè吗?是的,以前他闯她的房间从来不敲mén,还轻轻松松飞过墙,但她现在是梅小芳,不是石中yu好不好? 联想到此处是西厢,难道他要上演大燕版《西厢记》?可若是唱这一出,不是应该她自荐枕席才是吗?好好的两夫妻,nong得像偷懒,造化也太nong人了。 “王……”她嗓子眼发痒,因为从心底认为慕容恪就是她的,属于她,两人连孩子都生下了,还长那么大了,自然也没什么道德约束感,此时多想了点,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可是,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她心思转得向来很快,刚才还在有sè思想上转,这会儿又严重怀疑起来。岂不知在慕容恪的眼里,她的态度一会儿热烈,一会儿又mihuo,编织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令他根本无法自持。 五年来,他的那些nv人和不是他nv人,但想成为他nv人的nv人,想尽各种办法youhuo他,甚至还有人下媚yào,行媚术,可他都无动于衷,好像本能的要守住什么。但是为什么,对着梅小芳,他就那么冲动,似乎那无形中的控制失效了?这不得不让他再度加深了对梅小芳身份的怀疑。甚至,梅小芳是裕王妃的怀疑也重现了。 可是从理智上分析,那是不可能的,身为裕王正妃,赵氏和宗政氏都会见过呀,怎么会不认识,放任她进入王府?如果她对他是重要的,他们这间是什么关系?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亲她一下,或者肢体有接触就会感觉心痛呢?至于易容什么的,他可以肯定梅小芳的脸上没有面具。还有,他到底是不是裕王,他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现在要他怎么说? 他只是睡不着,强烈的想来看看孩子,然后连理智也似乎不见了,直接下了chuáng就来了,没留心衣服,也忘记梅小芳肯定会在屋里。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做吧。他本来就是行动派,内心深处没有世俗观念,此刻心动不如行动,他一伸手,就拉住了石中yu的腰,自然而然地往怀里带。 石中yu一惊,双手撑在慕容恪的xiong口上,低声急道,“有孩子” 她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有孩子 这三个字大有学问,意思是她不介意和慕容恪发生点什么,只要没有孩子在场的话。而她的手推拒着慕容恪,却因为后者的衣服没系好而直接按在他赤luo的xiong脯上。 秋夜微凉,她的手也微冷,碰到那火热的皮肤,令慕容恪一个ji灵,yu火腾地窜上来。 孩子们都睡了,而且很香很沉。 石中yu恨得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但她还没这么做,慕容恪已经代劳。他突然就én廊处亲她一下,她怎么会也晕?而能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人,断不会因为羞涩或者紧张而失去神智。如果她也疼,就说明他们之间有更奇怪的联系。 今天晚上,慕容恪来得太突然,问的话,做的事更突然,又加上石中yu被男sè袭击,脑筋有点转得不太灵活,所以一时之间没能回答上来。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尴尬为难,两个宝宝救了她。不愧是她的儿子,在老**危难关头,突然翻身,还说着梦话。也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恪怎么了,这点响动居然让他像做贼一样,“唰”一下就人影不见。 石中yu站在当地,一时之间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啼笑皆非的上前,把被两个宝宝蹬开的被子重新盖好,又在他们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上,各自亲了一口。 她对慕容恪感觉强烈,她绝不会否认的。她这个从现代来的nv人,对慕容恪的感情和身体都非常专一。那不是因为贞c观念,而是因为她获得了真正的爱情。有人说过,真爱不是人人能遇到的,所以她一定会拼死保护。 披上外衣,石中yu来到屋外,没想到慕容恪也没有回屋,正站在自己的卧房之外。她一时之间怔住了,不知是该回去,还是站着不动。 夜sè已经很深,凉意沁人肌肤,满天的星斗,在现代是绝对看不到的。 慕容恪仰头望天,似乎没看到石中yu,却对她轻声道,“不知为什么,本王似乎记起,曾经上屋顶看星星。可是这种无聊事,本王怎么会做?” “越是无聊的事,做起来越有意思。”石中yu意有所指的道,听起来像**。 “你说话很有意思。”慕容恪没有收回望天的目光,“不过,本王一定会nong清楚你是谁的。” “其实,你只要肯信任我。” “你要对本王说什么?” 石中yu摇摇头。 她不说,今天慕容恪已经知道得太多。说实在的,他迈出了很坚实很大的一步。早晚,他会自己发现,她若说了,反而不会让他相信。这又是基于了解,慕容恪是个别扭的人,某种程度上只相信自己。 毕竟,蛊还没有解。而她,还在寻找方法。 yu速则不达yu速则不达她拼命告诫自己,阻止自己扑上去,告诉他:我是你老婆,你给我快点清醒,带我和儿子回家 ………………………………………… ………………………………………… ………………66有话要说…………… 恪恪出手了哇,真相可期待了哇。 大家表急,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嘛。 谢谢。 第二十五章 挡我者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五章挡我者死! 强行抵抗蛊力,从百姓中听到另一种说法,又强行和石中yu亲近后,慕容恪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养好jing神和体力。看来,那蛊对他的伤害很大。 而他的身体才好,就又恢复了早上督促左左和右右练武,早饭后就带着他们去军营,一去就是整天的作息习惯。有时,下午到郊外去骑小马。 晚上,他还开始给孩子们讲兵书,因为他把兵法融合于他常年的军旅故事中,男孩子又天生喜欢打仗游戏,有英雄崇拜情结的,所以左左和右右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天天缠着慕容恪聊天,倒省了石中yu每天晚上的睡前故事。当然,两个小子睡前兴奋的把当天的做过的事跟娘亲说一遍的程序仍然还在。 还有,慕容恪现在一天三顿都跟孩子们一起吃。 由此,石中yu更断定慕容恪是知道了自己就是裕王,左左和右右是他亲生儿子的事。可能他理智上还不能确定,但心里却相当接受了。因为他的行为,完全是父亲对儿子的塑造,父亲对儿子的管教,虽然外表上看是更严苛了,甚至严肃得没有当初的宠爱与纵容,但那份良苦用心,倒像是让宝宝们熟悉军中情况,掌握他所会的一切技能,将来好接他的班似的。 所谓严父亲慈母,就是说得这种情况。 这令石中yu更加紧张,因为她看得到这些,赵氏父nv自然也看得到。就算他们猜不出左左右右的真实身份,也断不能容忍有人在慕容恪面前有如此的重要xing。尽管慕容恪不动声sè,但现在全明镜,谁不知道扫北王到哪儿都带着戚老夫人的干孙。再联想到王没有子嗣,民间甚至传出王会认这两个孩子当义子的传闻。 而赵氏父nv若怀疑了她,就不可能猜不出宝宝们是谁。 于是,在这些日子里,石中yu很紧张的戒备着,生怕赵氏父nv发大招,结果局面却平静到让人不安。 同时,戚老夫人的“病”略有好转,虽然彩云居还是继续封院,到底里面的人能偶尔出来走走了。尤其是苏木,承担了石中yu一半的买yào买菜任务。还领了那位老大夫的命,煮了大锅的yào水,在彩云居外喷酒喷洒。其实,她是帮石中yu盯着那洗衣婆子去了。 上回因为在背后嚼舌根,议论扫北王的家事,粗使的婆子们被打发了一大批,与白薇勾勾搭搭的婆子姓李,就是个新来的。因为粗使婆子都在外院工作,很多有家室的人,定期会出府回家。石中yu不仅叫苏木盯着李婆子在府内的行动,还动用了潜伏在明镜的大燕细作,打听李婆子家里的情况。 李婆子是个寡fu,家里有三个儿子,分别十五、十一和八岁,她和王府外院的一个管事沾着远亲,托了人才进了王府工作,家里有个身体还硬朗的婆婆帮着管家。所谓半大小子,吃跑老子,三个儿子中只有老大在一家饭馆当小伙计,却又到了快说亲的年纪,家里更无余田,经济情况很紧张。 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被收买。可是白薇想要李婆子做什么呢?李婆子连内院也进不了,更不用说接近慕容恪、左左右右和石中yu了。若不是石中yu无意中撞见白薇与李婆子鬼鬼祟祟的说话,她甚至无法注意到李婆子这个人。这算什么?天意?邪不胜正? “我盯了李婆子几天了,还请了与她相熟的几个婆子吃酒,根本没打听出什么。那李婆子平时话少,也不爱吃酒赌钱,做得活也简单,就是洗衣打扫而已。而且,打扫的是仆役们的院落,洗的也不是内院的衣服,是那群家丁府卫的。”这天,在石中yu例行请安时,苏木隔着大mén对她说。 “谢谢苏木姐姐,继续盯着她吧,千万不能松懈,只怕她们就等着机会呢。”石中yu嘱咐道,但自己心里也十分没谱。 “我省得。”苏木低声应着,又说,“唉,我们老夫人就可怜了,天天在屋里装病,轻闲倒是享了,但想左左和右右想得什么似的,那天差点爬上墙头,就为着看一眼他们和王回府。” “我对不起老夫人。”石中yu很内疚,“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她老人家不再憋屈在院子里。” 苏木啊了声,好像很自责,“看我,跟你胡说什么。我们老夫人要知道我这样说话,肯定要chou我耳刮子。我可不是抱怨,就是……就是也想那两个小祖宗了。” “没事,我知道苏木姐姐的心。”石中yu微笑,“他们今天跟王去城外骑小马了,这才出去不久。还说要比赛,赢了彩头回来送给干祖母。苏木姐姐把这话递过去,包管老夫人高兴。” 苏木一听,在大mén内连嗯了几声,之后又道,“那马和马夫可要看管好,孩子太小,若从马上跌下来……呸呸……你看我说些什么,今天一直颠三倒四的,小芳你别怪我” “放心吧。”石中yu当然不忌讳苏木的话,“四大铁卫正分到马房当马夫,我嘱咐他们分成几班,那两匹小马和王的骏马日夜有人看管,绝不离开视线,草料啊,鞍辔们也特别注意了。” 生于现代的人,没那么多讲究,也不会觉得话不吉利,现实中就有倒霉的事发生但是自从和赵氏、宗政氏斗起来,她从没疏忽过宝宝们的安全。大人再怎么样都可以,孩子绝不能受到伤害。谁敢对左左右右下手,她杀了敌人,吃其rou,喝其血的想法都有。 对骑马的人动歪心思,无外乎从马匹上做手脚,让马儿吃坏了肚子,或者在马鞍上下利器,让马儿受伤受惊。再或者,从远处shè箭伤马伤人。这几方面她早就想到了,也安排好了人手。再者,慕容恪又不傻,他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不小心爱护? “那就好,那就好。”苏木长出了一口气,“我就怕那李婆子和白薇暗中做了什么,是咱们没想到的呢那个赵碧凡,死不是个东西,yin心眼子让人猜不透。唉,不说了,小芳你快走吧,主院的事多着呢,以后有时间再和你聊。” 中yu应着,转身要走。 可是才走出一步,她又停下了。 哪里不对劲她心头突突luàn跳,莫名其妙,而且没有来由。刚才和苏木说话,似乎有什么地方疏漏了似。又似乎母子连心,一想到左左和右右的骑马安全,她骤然紧张起来。 照理说,各方各面都想到了,不会出状况。可是白薇和李婆子的事透着古怪,她至今猜不透,于是就觉得有地方她没想明白。李婆子是外院的人,对内院的人动不了手,那么也只有从外下手。总之,白薇不可能凭白结jiāo一个最鄙下的仆fu,而且谁都知道白薇对赵碧凡有多么忠心耿耿,为赵碧凡做了多少暗事。 但,在哪里呢?哪里不对呢?疏忽在哪里呢?石中yu苦思冥想,就觉得脑子里有一个黑点,明明看得见,可却抓不着。 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素纱绣huā裙的裙边脏污了一处,正懊恼才穿上就要洗,脑海中突然就像打了个霹雳似的,强光照到了那黑暗处。纵然只是一瞬,却让她抓住了。 李婆子是洗衣fu,还会兼之缝补。下等男仆的衣服是她浆洗收拾的,若做点手脚…… “苏木姐姐,马夫的衣服,可是那李婆子洗?”她连忙转回身问。 “正是呢。怎么了?”苏木一时没明白。 可石中yu却来不及对她讲解了,撒tui就跑。二mén上的婆子依例询问,让她登记出入,她却理也不理,一路闯过,还嚷嚷着:挡我者死那气势,居然吓得众人呆了,看她跑得一溜烟儿,人影也不见。 到了外院马房后,她也不跟人打招呼,抢了一匹正要套车的老马,不管有没有鞍辔,骑上就跑,在院内闹得人仰马翻。车马mén处的mén子见状就要阻拦,石中yu毫不留情的一马鞭甩过去,chou得那人脸上鲜血直流。 “梅小芳可不是疯了。”婆子家丁们凑在一处,跳着脚叫骂,“仗着王对她几分颜sè,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 “少废话,快叫人报告给赵侧妃。别在后面嚼这舌根,到头来自己倒霉” 府里一通luàn,石中yu却根本不管。谁伤害她的儿子,她就要那人的命有些草yào能令马儿发疯,她只注意草料和平时的看护,却忘记那些yào物若戴在人身上,就算马儿无意间闻得久了,效果也是一样比起人的嗅觉来,动物的远远更敏锐。 李婆子负责马夫们的衣服浆洗缝补,若在衣角处或者腰带中暗藏点东西,那可是防不胜防而四大铁卫虽然忠诚,却可能无意识中穿了加料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赵碧凡个贱人实在太yin险,这样的招数也让她想得出来绝对绝对不能原谅 之前赵氏一直没动手,肯定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可今天呢?但愿她不要晚一步宝宝们告诉过她,他们今天要去哪儿,好必须赶在马儿发疯前,把孩子救下来 ………………………………………… ………………………………………… ………………66有话要要说………… 本来是求不huā钱又投不了别书的评价票的,但小粉月票涨势也很喜人。虽然名次没有冲上去,但至少没落下,方便月底冲榜。还有,收到好多读者送的情人节玫瑰huā,谢谢大家啦。 第二十六章 把肉麻当麻药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六章把rou麻当麻yào 石中yu骑马的技术并不好,何况没有马鞍,她只紧紧抱着马脖子,抓紧马鬃,一路拼命夺奔,不知撞倒了多少街市的摊子。 可她顾不得。 如果能让宝宝们安然无恙,她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而她这番举动甚至惊扰了明镜城的守军,派了军士拦截她。一个母亲的潜在力量能有多大呢?直到这一刻,石中yu才清楚的知道。她居然在手无寸铁之下,横冲直撞的冲散了围过来的明镜兵丁,在城南mén关闭的一刹那,纵马跃了出去,根本不管身后luàn箭齐飞。 她真怕来不及这三个字对于渴望守护着什么的人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出城后也不知奔出多久,终于远远的听到呼喝和欢笑之声。石中yu心头一喜,随后又是一紧,向着出声的地方而去。她瞪大眼睛,顾不得风吹得眼泪直流,才看清围在两匹小马身侧的四个马夫身影,就用尽一切力量狂叫,“四大铁卫,速离小马” 她叫得锥心泣血,嗓子都破了,那尖利而惊恐的声音令在场的几个大人都吓了一跳。 今天出城,慕容恪只带了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在近身,外围还有百来个jing兵守卫,负责类似于清场和排查的工作。林中空地上,左左右右在四大铁卫的陪伴下,玩得正开心。慕容恪心里有事,引马于二三十丈之外静思,孙福珩陪伴在他左右。而四大铁卫也好,孙福珩也好,慕容恪也好,全是武功高强的人,耳力自然不同寻常,听到石中yu的叫喊,并认出她是谁之后,同时愣住。 但他们到底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训练有素,应变能力超强。四大铁卫虽然不明白石中yu这话的意思,却在愣了片刻之后,立即向后疾退,离两匹小马远了些。 与此同时,慕容恪已经扬声吩咐道,“让她过来,不得阻拦。”他内力充沛,这一声,令外围jing兵们听得清楚明白,石中yu也得已冲进空地。 左左和右右才五岁多,玩心很重,注意力容易分散,这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两个人还纵着小马在空地上跳跃腾挪。 石中yu望着两个孩子,继续前奔,恨不能立即把他们抱在怀里才安心。 二十米……十米……五米…… 眼看着距离宝宝们越来越近,她忽然感觉到,真的是感觉到,因为以她的目力和耳力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看到听到的,在她身后的树顶,有一条黑影跟踪而至,迅捷、轻飘、隐蔽如一朵yin云,突然就笼罩了过来。接着,一支带着风声的铁箭,闪电般出击。目标,左左 石中yu大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还差了有三米多远,她竟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整个身子都横飞了出云。扑不到孩子身上,却足以当一个rou质,挡在铁箭与左左之间。 此时的慕容恪也发现有刺客出现,不过他距离孩子们有点远,来不及救助。情急之下,随手扯下头上的王冠,向着那凛冽的风气袭去随后,身形飘起,向空地中心而来。 叮噗咕咚三声响几乎同时响起,石中yu像个破碎的布偶一样重重摔在地上,一只铁箭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刺入旁边的土地之中,兀自颤颤巍巍。在铁箭旁边,有一只被斩成两半的紫金冠,正是慕容恪今天出mén时所戴。 石中yu几乎感觉不到疼,只有焦急和不安。她奋力翻过身来,仰望着左左和右右,见两个孩子虽然吓傻了,但安然骑在马上,一颗心顿时松了下来。 “你,怎么样?”一团yin影伏在她身体上方,因掷冠以挡开铁箭,三千青丝如瀑般飘散下来,发梢拂在她的脸上,好痒。 死妖孽,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让她永远也不会责怪他,一直一直爱他呢?还有此刻他眼睛里的心痛和紧张,丝毫不是伪装出来的。这么说,就算那个蛊阻隔了他们之间的jiāo流,他的心底,爱的仍然是她。只是,他不知道,不记得了。 “王真可怜。”鬼使神差的,石中yu抬起手,抚在慕容恪的脸上,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眼神里满是心疼。她虽然痛苦愤恨,可她的心是满的。他呢?心底全是空的,想想就替他难过。 慕容恪一怔,心头突地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xiong腔。他mihuo了,可正在这时,左左和右右终于反应了过来,同时跳下小马,同时围到石中yu身边,哭叫道,“娘” 娘? 这一声,震惊了所有在场的人。情急之下,左左和右右忘记了游戏,也顾不得输赢,心里记挂着,担心着的,只有他们的娘亲。他们怕娘会受伤,怕娘会受苦,怕娘会死,于是,那一声纯出自然,撕心裂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幸好,周围只有慕容恪、孙福珩,再远些,是四大铁卫。 “娘没事,就像上回右右从槐树上掉下来。”石中yu微笑着安慰,想抬起另一只手,却疼得差点昏死过去。她怕孩子们会害怕,强忍着那痛楚,冷汗立即冒了出来。 “孙福珩,抓住那个刺客,死活不论”慕容恪率先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吩咐,“你们四个,带人把此地围住,不许任何人出入” 孙福珩连那声“是”字也来不及说,人影“倏”的瞬间不见,追向那刺客逃走的方向。四大铁卫也不多话,配合极好的向四个方向而去,组织jing兵们布防。 慕容恪则随意把长发一拢,俯身下去,扶起石中yu。 到这个时候,石中yu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尤其腰胯,膝盖,左侧肩膀,手臂更是一碰就疼得钻心。 “嘘嘘,忍一会儿,很快就好。”慕容恪的下巴贴在石中yu的额头上,轻声呢喃着。他那种强势的妖孽突然温柔起来,就显得特别动人心魄。石中yu此刻虽然由于身体上的痛苦,产生不了别的想头,但到底心境得到了抚慰,疼痛减缓不少。 “我们娘怎么样了?”左左和右右的眼睛似乎接了自来水管似的,眼泪落个不停,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泪水。 “都转过身去。”慕容恪神sè间略有严厉,“要保护你们的娘,只会哭有什么用。给我戒备四周,不得再让你们娘再担心你们” 左左和右右从小缺乏父爱,就算慕容楚和夏世雄百般爱护,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些日子以来,和慕容恪相处极好,他们崇拜王,又自然心生亲近之意,慕容恪说的话,他们总认为绝对正确,自然就服从。 左左唰的chou出腰间的小竹剑,狠狠抹了一把泪道,“娘你放心疗伤,若有人敢接近,左左替您杀掉他” 右右难得的没有废话,也同样chou出小剑,那恨不得把敌人嚼碎了,吞到肚子里的模样,已经很说明他的决心。 石中yu很安慰。不愧是妖孽之子,绝对是两个小妖孽啊。才五岁而已,就已经懂得保护娘亲,遵守命令,尽快从伤心中站起来,并且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拖泥带水、哭哭啼啼。而他们才转过小胖身子,慕容恪的手就伸进了石中yu的衣襟。 纵然知道慕容恪不会在这个时候调戏她,纵然疼痛令她断了其他念想,但男人的手,尤其是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手mo到身上,还是会有点不适应的。只是她身子才一僵,头顶上的男人就严肃地说,“别luàn动,本王要检查你有何处断骨。摔得这样重法,没死就算你命大,再这样luàn动,难不成想残废吗?” 这里是城外,就算nong来辆平板车把她送到城内的医馆正骨,她也要多受苦楚。只是,这么只隔着一层内衣,他的手就在她身上捏来捏去……要是重手法倒罢了,偏偏轻心轻脚的,她的疼就几乎全变成了痒。 抬头望去,见慕容恪到一脸正sè,直到他把她从头到脚mo了个遍,才低声道,“此地野草丰厚,土地松软,你只是摔伤腰骨,扭伤膝盖,左手臂骨折,左肩脱臼而已。伤不重。” 这叫伤不重?她快死了好不好?等等,慕容恪又是干什么? 石中yu才反应过来,慕容恪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领口,俯下头,咬上她颈侧的动脉。重伤之中,她都感觉身上麻酥酥的,好不受用。正要骂慕容恪趁火打劫,左肩处却传来一阵短促的剧痛,咔的一声,脱臼的左肩已经回位。 他这是拿rou麻当麻yào啊有这样疗伤的吗?偏偏,慕容恪一脸正经,没有半分**的感觉在内,倒显得石中yu的思想极为不纯洁。 然而,这一bo麻yào的劝儿还没过去,慕容恪放在石中yu肩膀上的手突然下移,握住了她的……她的小白兔……不,现在是胖胖的大白兔了 这样对待重伤患者很不人道,石中yu只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这身体五年多来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除了母ru喂养时的左左和右右。此时异常敏感,虽然还隔着一层里衣,却足以让她眼冒金星了。 但在这个时候,她左小臂处的剧痛再次令麻意和火热退散。她骨折的左臂也瞬间就正骨接合,随后她腰间一松,腰带被慕容恪捏断,chou了出来,连着慕容恪靴筒里的短匕首,全固定在了她的断骨处。 ………………………………………… ………………………………………… ………………66有话要说…………… 感谢锦衣夜行méng面墨镜人大人打赏的和氏壁。 感谢大家送的火玫瑰,也祝大家桃huā多多。 谢谢。 第二十七章 夫妻之间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王!虽然肉麻的行为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减轻了她的疼痛,让她在不知不觉间进行了初级治疗,但石中玉仍然感觉难为情。为了她的敏感,为了她的反应。 可她单了这么多年是谁的错?性是很美好的事,并不羞耻,只要跟对了人,用对了心,就一切ok。她又不是那些只追求**片刻欢愉的荡妇**,不然,她也不会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为的,可不就是一个他,一份穿越两世的真心吗? 可在这种情况下亲近了,她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火。 “有什么问题?”慕容恪摊开手”“你不是左左右右的娘吗?本王不正是他们的亲爹?夫妻之间,有什么好怕?” 石中玉目瞪口呆。 怀疑过他知道了,月才左左右右冲口而出的真言也知道必瞒不过,但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说了出来。是啊,夫妻之间有点什么亲昵举动,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你相信?”石中玉心又涌上希冀。 但慕容恪却冷酷地摇头,“本王知道了,也觉得应该相信。可是,抵不过本王自己的心。” 那该死的盅!石中玉咬牙切齿的想。若不是那个盅,这时候他们定能一家团聚,欢欢喜喜回太府都了。此盅不除,她就回不到从前,不能继续走她深爱的那条路。 “是真心的话,早晚会明白的。”她凉凉地道。 “本王记不起你是谁了。可是“”慕容恪停下话,深吸了一口气。 石中玉见他满脸冷汗,面色苍白,就知道刚才他虽然看似轻薄她,实则是为她疗伤,但因为两相接触,他就会被盅噬心,真的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她曾急躁的想,干脆强了他”以毒攻毒算了,但现在她不敢了,万一她用强的,那盅伤了他的心脉怎么办?就算他保住了命,难道她要他后半辈子都是个心脏病患者吗? ,“真心的话,早晚也会记起的。王不必着急,我既然来了,就有的是耐心。现在,且说要怎么安置我们母子吧?”她安慰,无法意间的温柔细语,动了慕容恪的心。 刚才看到有人要杀掉孩子,他又急又怒。 但见到这个梅小劳,或者说裕王妃,他的正妃飞身救子的时候,他心胆俱裂。心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啃着他心脏的感觉,不是没有过”最近还很经常,但没有一种痛像冈才那样,让他觉得整今天地都黑暗了。 他一定和他的正妃有过不同寻常的过去,只是他记不起来,井以在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蒙蔽了心,而且拯救出自己之前,他不愿意多说,也不愿意表露出真正的情绪。只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总对她有感觉,不是他对女色有特殊口味,而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以后你还是梅小芳,左左和右右也还是戚老夫人的干别,没有变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否则刚才的刺杀只会更多。但你放心,我慕容恪的东西,别人休想伤一下,两个孩子还有你,再不会遇险。” ,“好。”石中玉点头。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就连他不会忘记她这件事,就算他中了天下奇盅,不也还遵守着谎言吗? “不冤枉?”堂堂的裕王正妃,两名正牌世子的亲生母亲,就做个女先生,下九流? ,“觉得冤枉的话,我就不会来了。”石中玉傲然一笑,“本妃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会抬着头,理直气壮。” 慕容恪没回话,只觉得面前女子平凡的脸都闪现着光华。他想,假如不是他的王妃,他也许也会纳了她在身侧。因为,她不一样。呵呵,居然在他面前,自称本妃。够狂。他喜欢。 于是他绕到石中玉的正面去,一伸手,拉掉她的裙子。刚才腰带已经捏断,所以石中玉的素纱绣huā裙一下子就被扯到了脚腕处,露出勉强到膝盖的白色中裤和两条雪白小腿儿来。 慕容恪眸色一黯,此情此景,动心之极,但接着,锥心之痛如约而至。 一边的石中玉被他这举动吓住了。怎么?要野合?但孩子们虽然没转身,有了动静就不同了。而且,四大铁卫和百来精卫都在外围,随时会过来。别福珩“飞”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飞”回来?再者她是重伤患者啊,这时候是不能行房的。 正脑筋短路,慕容恪的掌心已经落在了她有膝盖上。温热和微冷,适度的男性粗糙和绝对的女性细腻,两相碰撞,火huā四溅。 石中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缩紧,有些差点失禁的感觉。 天哪,这简直是酷型,十大酷型中她认为最可怕的就是明明想吃,却吃不到嘴,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呀爬的。在这一瞬间她认为,其实女人比男人更色,只不过被所谓〖道〗德礼法束缚住了。她很佩服慕容恪的宝力。或者她该感谢那个盅让他保持着理智,令这行为最终演化复位扭伤的膝盖。 “非要这样吗?”她克制着哆嗦的声音,问。 “你以为本王愿意?”慕容恪的冷汗滚落,有心痛造成的,也有强行克制造成的,“本王不是大夫,又怕送你回城或者把大夫召来耽误了最佳时机,只能就地疗伤。不过本王只是在战场上,同袍泽兄弟间互相治疗过,隔着衣服就拿不准部位。” 好吧,正确的理由。忍了! 幸好慕容恪动作很利索,大约也是怕很快有人会来,令“他的王妃”泄了春光,快手快脚地正了膝骨,又撕下她裙子下摆当腰带,扶她站起,系好裙子,保住春光。因为石中玉腰胯也扭伤了,整个人都倚在他怀里。 “王,附近没有敌人!”第一个跑回来的是右右,后面跟着左左。 他们看了石中玉一眼,对娘亲和王之间的亲昵举止完全没反应,好像天经地意似的。但他们想上前,却又忍住,可怜兮兮地像两只小狗狗一样,令石中玉和慕容恪的心都软了。 “娘没事,就是扭伤了,过几天就好。”石中玉小小声地说。 右右连忙狂使眼色,“梅姑姑,游戏!游戏!” 石中玉啼笑皆非,还没说话,慕容恪就唬着脸道,“自己泄露了军事机密,这时候再掩盖也没有用。你们说,犯了军规要如何?” “军法处置。”左左低下头去。 “对,罚你们一月之内不得接近你们的娘。”慕容恪道,“还有,再不可在外人面前称她为娘,泄露她的〖真〗实身份。” 左左和右右对于情急之下喊出石中玉的〖真〗实身份,其实很内疚,此时连忙点头表决心,表示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但听说一个月内不准接近石中玉,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石中玉微笑道,“是因为娘身上受了伤,一个月内碰不得。若碰了,好得更慢。再说,私下里,当着王的面,你们也可以叫我娘呀,有得必有失,你们要笑着面对不如意,知道吗?” 左左和右右一听是这个理,这才痛快地应下。 慕容恪站在一边看着,忽然生出一种感激之情。他不在身边,他的王妃却把孩子教育得这般好。冲这,他也要对她好些。之前他身边的女人,没一个令他有冲动的感觉,也从没有人让他感觉到家庭的温暖。所以,虽然他心里隔着层什么似的,但他的脑子却越来越有倾向性了。 他觉得,他的不正常,必和赵氏父女脱不了关系。今天的刺杀,也是一样。 “左左右右,转过身去。”他突然又说。 “为什么?”两个宝宝同声疑惑。 “军令如山,何需多言?”慕容恪皱了下眉,两个孩子还真就再不多嘴,依令行事。 石中玉大为讶异,没想到两个这么难搞的小家伙,到了慕容恪这儿就服服帖帖。可见,他的军事化管理还真有效果。嗯到这儿,心里有小小的甜蜜。自己的宝宝和他们的爹关系好,她当然乐见其成。 而片刻后,她也明白慕容恪为什么要叫宝宝们转身了。因为别福珩已经回来,手里很彪悍的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王,属下前来复命。”别福珩沉声道,“这个,要怎么处理?”还好,他念在石中玉是女的,并没有把人头举起来。 “丢给赵知信。”慕容恪唇角挂上一丝冷笑,“什么也别透露,只说本王在城外遇刺,他这个主管明镜城内外安全的,要给本王一个交待。” “王,这明明是他”别福珩话到一半,却没说下去。 他知道王的盅未解,现在连他也不信任,他实在不该说这种话。 况且这刺客被生擒之际就服毒自尽,扯下蒙面巾,发现脸也是毁容的,根本查不出是谁。赵知信,手段很干脆的。 但慕容恪却并没有责怪他,只道,“谁是幕后主使无关紧要,让赵知信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石中玉偷偷仰头看着慕容恪面色,心中的喜悦,取代了伤处的痛楚。 这是又进一步了。慕容恪开始不信任赵再父女,虽然刺杀事件不予追究,但他心里只怕是明白的。所以,纵然有那盅阻挡又如何?现在就好像是铺垫,只等盅毒一解,扫北王即刻会变回成之前的裕王。 ………………………………………………,!~! 第二十八章 当务之急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眼看天色就晚了,接近傍晚时分,相爷和大少爷二少爷还有三小姐都一起进宫赴宴,各种事情要张罗准备,相府早早地就忙成了一锅粥,可是良辰美景却似乎没什么好忙的,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叶语笑的房门口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好不容易,房门总算打开了,楚盼盼迅速闪身出来,良辰美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就噼里啪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小姐现在好些了没有?” “盼盼你倒是说话啊!小姐今晨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晕过去了呢?!” “就是就是!马上还要去皇宫赴宴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良辰美景,楚盼盼定了定神说:“我看也实在没办法了,跟相爷如实禀报,小姐去不了皇宫了。” 霎时,良辰美景脸色都变成了菜色,瞪着楚盼盼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啊―― 不再理会两个呆掉了的傻丫头,楚盼盼迅速转身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叶硕和叶语笑两个哥哥找了过来,房间里分外温暖,叶语笑怕冷,在相府是谁都知道的事了,虽然最近总算放晴没再下雪了,可毕竟是深冬的气候,叶语笑的房间总比其他房间要多放两个火炉,这还是叶硕专门吩咐的。 躺在床上悠悠地张开眼睛,叶语笑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叶硕,还有站在也说身后的两个怪哥哥,叶语笑自动忽略了他们,满怀歉疚地看着叶硕,声音都哽咽了:“爹……女儿没用,今晚怕是没办法陪爹和两位兄长进宫赴宴了。” “你好好休息,不去就不去了,爹自会跟皇上解释,皇上会谅解的。” 轻轻拍着叶语笑的手背安抚着,叶硕脸上的表情从没这么柔和过,叶语笑更加歉疚,泪水都溢满了眼眶,雪白的小脸像林黛玉一样娇弱:“可是……违抗圣旨,很大罪?” “是啊,皇上是下了圣旨,指明要小妹随行的。” “既然你是知道违抗圣旨的严重性,怎么就不争气点别动不动就生病晕倒?” 这么没人性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叶华烨和叶华琛才会说的话,叶语笑没好气地在心里把他们骂了N遍,脸上却一副更加抬不起头来的愧疚模样,结果叶硕不客气地就瞪了他们一眼,看二少爷那副愤然的表情,叶语笑就觉得十分爽! “别听你两个哥哥乱说,没那么严重,皇上不是不讲理的人,爹怎么也是当朝相爷,皇上不会轻易降罪的,你就好好休息,良辰美景盼盼!今晚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让人进宫通报!” “是!相爷!” 三个丫头赶紧福身低下头应着,叶语笑却赶紧拉住了叶硕的手说:“等一下!爹……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让盼盼也跟着你进宫去,盼盼是我贴身丫环,我的情况她最清楚了,而且盼盼心思细腻,皇上要是问得详细了,有她在一旁爹你也好说话些。” 缓缓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体贴的女儿,叶硕这会儿除了感动什么都看不见了,盼盼感激地看了一眼叶语笑,叶硕也没再多说什么了,叮嘱好良辰美景,带着楚盼盼和两个少爷赶紧进宫去了,相府又安静了下来。 到了掌灯时分,良辰美景送来晚膳叶语笑也没吃,只吩咐良辰美景守在房门口,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打扰她,两个丫头纵然担心,可也只好照办。 约摸着这回相府的丫环仆人都休息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语笑却贼贼地掩着嘴巴偷笑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就手脚利索地跳下床来,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看见了门外良辰美景的身影,又把耳朵贴在门背上听了听,听着万籁俱寂的夜色,叶语笑相信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她了。 “盼盼可真厉害,画的妆天下无敌啊!” 偷偷笑着小声说完,叶语笑轻轻拍拍手走回床上躺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魂魄从身体里坐了起来,才要往床下跳,却突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了身体里,巨大的反弹力让她顿时拧紧了眉心迅速张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直喘气,脑门处巨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本来画了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更加惨白像鬼,可她的魂魄却没出来―― 怎么回事?!虽然是好长一段时间没以鬼魂的身份出来过了,可也不可能会失败啊!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鬼附人身还有出不来的?! 她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跟我闹别扭,叶语笑!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可是有急事要等着去做,你也不希望看着小毅又被地府那群鬼官欺负?所以你最好给我争气点,别这个时候来捣乱!” 闭上眼睛又用力冲破了无故出现的一道屏障,“噗”地一声,笑笑终于成功从叶语笑的身体里蹦了出来,三小姐的躯体轰然倒回床上,笑笑虚脱似的抹了把汗喘口气看着床上的空壳无奈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跟我杠上了不让我出来了!” 拍拍手,笑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无声无息地穿过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消失在夜色里。 瞪着眼前一片黑漆嘛乌的夜色,笑笑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自己抱怨起来:“搞什么鬼嘛!怎么会这么黑啊?糟糕!去地府要怎么去啊……” 对这一片黑漆漆的世界左看看右瞧瞧,今晚连月亮都没出来,天色黑得如泼墨一般。 “照理说……我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到过地府才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笑笑信步走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一条灰白死寂的长河横亘在眼前,河岸边盛放着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彼岸花! 第二十九章 女人的两大渴望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二十九章nv人的两大渴望 “啧啧,白薇是故意让李婆子这么以为的,免得李婆子或者害怕,或者还有点良心,不肯下手。”石中yu点头赞叹道。 毕竟,引王去苟合是风流韵事,不会造成大的伤害。李婆子为了养活儿子,一咬牙也就冒了这个险。说不定王心喜白薇,还会对她有赏赐。唉,到底是hun外院的,不知道这内院的huā样yin毒,岂有这么简单的?而白薇选李婆子,也是拿准她不合群,家里又穷困,偏又心实,真个儿被毒死了,连个出来讨说法的人也没有,大不了十几二十两银子,就断了一家子的生机。 好狠的手段 “可不是。”轻烟叹了口气,“因为知道自己要被杀人灭口,李婆子才看清楚整件事。一直求王只杀了她,但放过她的儿子和婆婆。说事情是自己做的,草yào是白薇给的,与他人无关。”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石中yu也叹道,“王怎么说?” “王说先押着再说。我猜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吧?听说你救左左和右右时,简直是不要命的。” 石中yu微笑摇头,并没有搭腔,转而又问,“白薇呢?” “她跟了赵侧妃这么久,yin坏的心眼子学了不少,知机着呢没等王找她,也没等她那卸磨杀驴的主子杀她,早跑了。”轻烟哼了声,“她脑子这样灵巧,心却是蠢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是陪嫁有丫头,赵侧妃是个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可她总惦记能做了陪房。就那么点的奢望,把青chun都耗费了,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一叶障目,好多聪明人都栽在这四个字上。可惜,到底让她跑了。”石中yu心有不甘地说着,想起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永远也吃不到,永远在追着走。 从这个角度看,白薇适合的是对李婆子的评介反过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别急呀。”轻烟口风一转,“昨儿,孙……他说,给你带话儿到外头了,叫你放心呢。”一说起孙福珩,轻烟就有些娇羞,总以“孙……他”的语气进行时,听得石中yu想笑。 轻烟看到她的模样就更羞,啐了一口,就出mén去给她端吃的去了。正好,这宁静时光让石中yu把事情的前后想了想。 白薇这一跑,倒给了赵氏推脱罪责的借口。顶多,她是管教丫鬟不严,以至做了这等下作狠毒的事来。慕容恪还没理顺思路,暂时不会动赵氏。而丢卒保车,可是赵氏父nv惯用的手段。 所以,白薇是关键。纵然不能用白薇扳倒赵氏,也得从她那套出点秘密来才行,不然多làng费了她这番筹划。 昨天她以口型对孙福珩说的是:小二 最近,三大护卫之“小二”一直做宁山王和石中yu之间的联络工作,孙福珩是认识的,也知道那是石中yu带来的嫡系。更明白她叫他即刻找小二的意思:动用暗中的力量,找白薇 今天轻烟带过话来,说明孙福珩顺利把她的口令带到了那边。真好,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力气。那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伤,别让儿子和老公担心。听到轻烟说他们父子三人的情形,她心里又温暖,又心疼来着。 不过很多事她还不能对慕容恪说,比如慕容楚和大燕皇帝慕容长天赠与她的、朝廷潜伏在明镜的力量。说句残酷点的话,那蛊一日不解,事情就都有变数。 好好大吃了一顿,又让宝宝们进来,母子三人说了会儿话,轻烟就要服shi石中yu推拿。可才拿了yào油来,就听到外面咳了一声,石中yu还没意识到是谁,轻烟的脸先飞红了。 “是孙将军吧?”石中yu笑道。 现在孙福珩地位尴尬,管家之称是之前在裕王府的,现在他只是个近身点的低级仆役,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他的身份,所以石中yu称之为将军,毕竟他出身军旅,在民间客气一点的话,管小兵也会称为“这位小将军”的。而且,显示出她对孙福珩的尊重。 轻烟听石中yu这么称呼孙福珩,果然有几分高兴,但当石中yu调侃的目光看过来,又扭捏起来,本来很泼辣,甚至有点“二”的姑娘,却小nv儿态十足。看来,恋爱中的nv人都是一个样子啊。不过谁像她和慕容恪呀,爱一场也要这么多艰难险阻。有时候她会想,也许是慕容恪之前的杀伐和暴戾之气太重了,于是老天降下了惩罚,可怜她这么正直善良,聪明伶俐惹人爱的,也跟着吃瓜落儿。 “请孙将军进来说话吧,你留下。”石中yu笑道,不知不觉的,带上了王妃的气势。 大燕风气虽然开放,明镜边蛮之地更没多少讲究,但孙福珩来她的房间,也要有其他人在场才行的,这是很基本的礼仪。 轻烟“嗯”了声,到mén口晃了晃,也没说话,就又转了回来。大约她是使了眼sè的,因为孙福珩就跟在后面。 “孙将军有什么话说?”石中yu问,又对轻烟道,“看坐上茶啊,傻站着干什么?” 轻烟还没回答,孙福珩就抢道,“将军二字不敢当,其他……也不敢当。今天来,就是……就是说一句话。” 石中yu和轻烟都是一愣。 她们本以为,孙福珩这么郑重其事的求见,是和“外面的事”有关,没想到会是别的。 不过石中yu从来是个痛快爽利的人,不爱婆婆妈**讲那些虚礼,因而直接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轻烟,不是外人。” “我……对不起您,等王的事办妥了,我只求一死谢罪。”孙福珩掷地有声。 轻烟羞涩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显然,关于梅小芳的来历,孙福珩对她有所隐瞒。她知道,却不多嘴问。男人的事不肯对亲近的nv人说,自然是有难言之隐。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以死谢罪?死?他哪儿对不起梅小芳了? 石中yu先前也是怔住,但很快就明白了孙福珩的意思。孙福珩是个谨慎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以为是朝廷放话,说她还活着,以you捕慕容恪。眼前轻烟在,就算他和轻烟有情,也不说破她的身份。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迂腐,但他的忠诚无可质疑。 这句对不起,这个以死谢罪,是他深深的愧疚,是因为他的失误,造成了她与慕容恪五年的生死相隔,到现在也找不到前路。但她不能怪他,当初,他的选择是基于对慕容恪的保护。 他信错了人、他傻蛋了、他刚愎了、甚至他的决定是身为属下的大忌,但出发点却是好的。 但若她就这么轻易说“没关系”,只怕他心里的结还是解不开。倒不如给他个诺言,让他实现,这样他心里会好过些。 孙福珩有错,但他尽心尽力为慕容恪辛辛苦苦三十年,连妻儿都耽误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为慕容恪的正印老婆,她不能寒了他身边死士的心。 哈,赵碧凡的智慧怎么跟她比?姓赵的连这点人情大道理也不懂得。这不是收卖人心,而是真诚地给予回报。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世上没有后悔yào好吃。”她故意说得很恶劣,但是当孙福珩面sè一白,而轻烟身子都轻轻发抖,投递过来恳求的目光时,口风一转道,“不如为我做点实事吧。” “但有差遣,莫敢不从。”碍着现在的伪装身份,孙福珩不得跪拜,只深深低下头去。 “若要用你的一生来完成呢?你也做得到吗?”石中yu又问,并瞄了轻烟一眼。后者,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也感觉到他对她有情。可是他总是心事重重,愁眉紧锁,不肯对她说出哪怕一个字的承诺。这样没有未来的前路,她很害怕。如果梅小芳要他后半辈子做些秘密的事,难道她永远也不能嫁给他,过她渴望了很多年的平静生活? “做得到”孙福珩咬着牙说。 轻烟都绝望了,拔足想走,不愿意听到可怕的结局,但石中yu的话又留住了她的脚步。 “那好,我要你定日子娶了轻烟,一辈子相亲相爱,不得纳妾,不得离弃。可做得到?” 孙福珩和轻烟两人都没料到石中yu会说这个,先是愣住,之后同时涨红了脸。 “这……这……”孙福珩嗫嚅着。 “怎么?做不到吗?”石中yu板着脸,“你刚才怎么说的?大男人,还要在我这个小fu人面前食言而féi吗?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给个痛快话吧。能做到,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不能做到,自己蹲墙角画圈圈去” 蹲墙角,画圈圈?什么意思?孙福珩怔住。但随即想起,这位王妃之前就是这样,经常口吐奇怪的言语,做奇怪的事。他也好,四大铁卫也好,不都习以为常了吗? 再看石中yu,面sè不似作伪。他情知这是王妃原谅了他,心头又羞又愧,暗暗发誓此生此世都要为王妃及两位世子效忠。然后,坚决地点头。 “领命。” 轻烟闻言大喜,但羞得连头也抬不起来。这模样,可不就是默许的意思? 石中yu心里很高兴,很有成就感。怪不得人家说,做媒和做母亲是nv人的两大渴望,如今她圆满了。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的要幸福,没情人的,明年一定要补上哦。 还有,不知道大家的两大渴望实现了没有?做母亲嘛,普通情况下,是必先有爱情再嫁人,倒合了今天情人节的意思。 我嘛,决定今天努力工作一天,以繁重的劳动来自嘲没人跟我过情人节的可怜。这样才够杯桑和凄美嘛,是不是? 再度祝愿,大家一定要有爱情,一定要快乐。 谢谢。 第三十章 秘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章秘密 帮轻烟和孙福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石中yu过了几天猪一样幸福的生活,吃、喝、睡觉,跟两只小猪玩耍,终于在第五天上得到消息:白薇被她的人秘密逮到了。 这nv人可真能躲,居然藏身在青楼,也不知用什么易了自己的容,变身个**婆,在青楼的后厨帮工。 赵氏父nv的人侦缉四出,差点翻了明镜城,但绝没想到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普通富贵和官户人家的小姐还尊贵的白大姑娘,为了活命竟到了最肮脏下流之地。 “想办法把她给我nong进府来。”石中yu想了想,对轻烟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氏父nv知道我们也在找白薇,定然想不到我把她捉进府里。再者,我这tui脚还不能四处luàn走,要想亲自审她,非把她带进来不可。” 自从前几天帮轻烟定了姻缘,轻烟现在已经是石中yu的铁杆心腹了,当下就道,“现在府里正luàn,掩人耳目也不是难事。赵碧凡自身难保,还得做点样子出来,没她碍手碍脚正好。只是,还要报告王一声吗?” “你不说,孙将军也会说的。”石中yu笑道,“他那种忠诚,天上无二,地上无双。不过王这几天忙于政务,似乎把这茬忘记了似的,摆明jiāo给我处理的。” 慕容恪显得不太在乎,对此事的关注是三分钟热度,又这么多天没探望她一次,这样赵氏父nv才不会狗急跳墙。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是上上之策。看来,慕容恪真的在苏醒,脑筋即清楚,又很沉得住气。而最近他虽然没有积极chā手政务军务,却比平时略勤快了些,即不会惹人注目,还有机会做自己的安排。 好,这才是她的男人虽然赵氏父nv不会为此而放松警惕,甚至……会觉察出更多不利的情况,但只要让他们觉得还有耍yin谋的机会,他们就不敢直接撕破脸。 这就是狐狸的悲哀。自身没有实力,却要cào纵狮子,非万不得已,就不敢硬碰硬啊。 而对于她和慕容恪来说,时间,是第一要素。即不能太慢,也不能太快,火候真的很难拿捏。bi得太紧,一个不小心,他们一家四口外加亲朋好友都xing命堪忧。毕竟,他们是身处龙潭虎xue。赵知信若心经营多年,虽然基础脆弱,却不是好相与的。 当天晚上,白薇就被带到了主院中的一间空房。 慕容恪“心情好”,在huā园里摆沙盘演兵,把三大美婢都带去了,主院中只轻烟一人,暗中自有孙福珩等几人守卫。若有大事,只一个呼哨,慕容恪片刻就到。huā园距离主院,那可是相当的近哪。 看慕容恪虽然不说什么,但行动上这么配合,石中yu甚感欣慰,以致见到跪在地上的白薇时,竟然火气不大。但她也不说话,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已经像乞丐婆子似的白薇。呵呵,哪还有王府第一大丫头的威风。 轻烟站在一边,连同化妆成一个强壮婆子的“小二”,目光炯炯,也犀利地瞪着白薇。 半晌,白薇终于抵受不住强大的心理压力,膝行几步道,“不是我做的,饶命”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还没那个胆子。可给人当枪使也是有罪的,就像宗政弥也。”石中yu冷笑道,“她现在生不生,死不死,就给干晾在那儿活受罪。想来,你跟了赵碧凡这么多年,待遇会好点,死得会很快。” 这话,正刺中白薇的心窝。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赵碧凡的冷酷无情,卸磨杀驴的事,赵碧凡干得多了。就连给李婆子的所谓谢礼,那些下了毒的吃食,也是经了她的手的。 事情没成,反倒是载了,她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肯定被扔出来当替罪羊,但好歹还留着一线微弱的希望。只愿赵碧凡念在她多年辛苦shi候,为赵氏做了这么多事的份儿上,给她一条生路。可是,她彻底的失望了。本想风声过了就逃出明镜,毕竟赵知信不能长时间封城的,没想到被人给揪了出来。 眼前的梅小芳,神通广大,现在又越过王去,亲自审她,可见是攀上了她从没攀上过的高枝儿。而她站错了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枉她自诩jing明,了解这内宅,可结果……到底还是个笨的。 “我不想死……”她喃喃低语,哭了起来。 “那要看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抵了你的命去。”石中yu语气平静,“别谈条件,也别问我会不会守诺,因为你没有路可选,可我有的是。” “您想问什么?”白薇犹豫了片刻,把头低得更深,称呼全变了,对石中yu改了尊称。 这都什么人哪石中yu暗叹。 主子不义,仆人不忠。慕容恪应该暗自庆幸去,他那么对不起孙福珩和四大铁卫,甚至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母子,但这些人,没有一个背叛他。可见,他平时虽然做事不着调,但内心对人真诚,有感的人自然明白。 还有,他有个好母亲。不自夸的说,现在还有个好老婆,两个好儿子。喵滴,这家伙太幸运了,皮囊又那么好,就算生命中bo折痛苦多,失去无数,但他得到也很多啊。 以后一定教他,要感恩 “宗政弥也和她的人怎么样了?”石中yu问。 “宗政弥也被关在废院,因为赵碧凡身边的宋婆子身上有功夫,想要把她nong出来,只怕很难办到。”白薇老实地答,还以为石中yu要nong出宗政弥也,以回利用,“至于宗政弥也的人,也还关在那里,大部分因为挨了棍bāng,熬不过,死了。” “珍珠呢?”石中yu问起叶明珠。同时,得到了赵碧凡身边有高手的信息,以后做事要多一分小心和布置了。 白薇不明白石中yu为什么特意问起那个叫珍珠的媳fu子,但她现在什么也不管,只求能苟活下去,也不多想,直接回答道,“那倒是个能熬的,还活着呢。” “赵碧凡为什么不处置宗政弥也?”石中yu又问,“别说什么是等王示下,王几乎都不理会那件事了。” “宗政弥也出事后,赵碧凡急召了赵知信来。”白薇直呼这两人的名字时,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他们密谋了半天,我什么也听不到。但后来听赵碧凡隐约提起,似乎要留着宗政弥也做点大事呢。” 石中yu一愣,猜不透赵氏父nv这一招的用意。 宗政弥也已经是废棋,就算之前,因为那蛊中有她之血,也是做掩护用的棋子。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用处? 暂时想不通,她就先放在一边,对轻烟使了个眼sè,拿了纸笔,扔给白薇,冷声道,“这点小家子气的事,只是先给个添头儿,下面才是重点。你跟在赵碧凡身边,对赵氏父nv在明镜及军中的布置,谁是他们的真正亲信,多少会知道点吧。你识字,干脆把这些写出来,若真有分量,我就饶你不死。” 白薇一听,立即伏地苦求,“您明鉴我只是个丫头,虽然得赵碧凡重用,可您看到对我的态度,能事事让我得知吗?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低贱的,随时能抛开的弃子罢了” “你日夜与她一起,她要做事,终究因为身份而不方便,全指望着你。”石中yu哼了一声道,“我不会bi你,但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回忆起来的事情越多,对你越有利。你仔细想想,蛛丝马迹总看得出一点半点吧?若你为保命胡说,我看不出端倪,王也看得出。就算我们都走了眼,你该知道我找人的手段。那时,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 白薇听这话,感觉石中yu对她杀意不盛,心里安定了些,开始仔细回想。 石中yu也不催她,只留了小二在此看管,自回屋享受轻烟的推拿去,好让tui脚早日利索起来。最近因为行动不便,她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过了一个时辰,孙军过来报说,王的兴致还很高,演兵的时间推长了些。若是需要,一夜半夜也是可能的。 石中yu明白这是让她慢慢审的意思,不禁笑道,“王不辛苦,左左右右过一个时辰也要睡了。”以此回复慕容恪,再这一会儿,她这边就能大功告成。 其实内宅的事虽然凶险,毕竟场面小,还在控制的范围内。关键是外面,她虽托付了宁山王,慕容恪虽然也有所行动,但很多内情,哪怕模糊的知道一点,也能掌握主动。赵氏父nv急着杀掉白薇,也有这么一层原因。 白薇,知道得太多了。 而孙军才走,小二又来说,白薇jiāo待好了。石中yu立即被搀扶着回到临时审讯室,看到白薇居然写了厚厚一叠纸,立即叫轻烟拿去给孙福珩大约鉴定一下。 片刻后,轻烟回报,“他说,虽不能完全辨别真假,东一句,西一句的,但有纲有谱,很用得上。到时候照纸上所说,暗中观察一下,再结合咱们自己探听的情报,就能知道真伪。” 轻烟说话很小声,白薇听不到,但见石中yu面沉似水,以为通不过,心中大为惊吓,连连磕头道,“我真的没有隐瞒,所知道的,尽写了下来。军中之事我也不懂,只是赵碧凡叫我做的,还有我偶尔听到他们父nv的话,全说了真的全说了” 石中yu看得出,白薇说了实话,但她不能就这么放过白薇,因而冷笑道,“全说了?都在这儿?那你还真的没有利用价值,尽是些jimáo蒜皮的小事。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薇听这话,都快吓瘫了。她在追杀中活了下来,但却被人揪出。以为必死,后来又有了曙光,可眼看又要得而复失,心理早就崩溃了。 对生的渴望,ji发了她的潜能,令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爬到石中yu脚下,哭道,“我还有我还有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我告诉您,求您放过我”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比较多一点。 加上昨天情人节卖萌给大家了。 加上我好久没好意思求小粉了。 加上我好久没请假了。 所以,不好意思的伸手,求粉票。让我上升几名吧嘿嘿。 谢谢。 第三十一章 血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一章血 看到白薇狂luàn的眼神石中yu感觉鼻尖都冒汗了。 秘密?说不定是与那个蛊有关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太热切的样子,不然这筹码就显得贵重,说不定白薇会再耍huā样。 “先说来听听,至于值不值得我放过你,咱们大家走着瞧吧。”她压抑着ji动,用近乎冷漠的态度说。 果然,白薇见石中yu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心下凉了半截,恨不能把那秘密的最详尽处全说出来,好换得自己的小命。 “这件事,是奴婢无意间偷听来的。”她居然连自称也换了,更显谦卑,“赵碧凡和赵知信密谈之时,身边总是不留人。就连奴婢,也被派去远远的守着。那赵知信武将出身,奴婢平时不敢靠近,生怕他听到脚步声,就把奴婢立毙于地上。” “那你又是怎么听到的秘密?别是唬我的吧?”石中yu冷笑道。同时挥挥手,让轻烟暂时先退下去。 “奴婢不敢”白薇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又向前膝行了几步,恳切地道,“您不知道,王身上是被中了蛊的,所以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而且不管如何厌恶赵碧凡,但总是会相信她说的话。这才是赵氏父nv在明镜只手遮天的原因,并非因为王的宠爱和信任王一直想着太府都的石中yu,根本就没在别处留过情。” 石中yu听白薇这么说,心头先是一甜,之后又不禁一阵失望。 难道,白薇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个?诚然,这确实是天大的秘密,但她既然已经知道,这消息就没有价值了。不过,她还是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来,却不接口说下去,看白薇还能爆什么有意义的猛料。 “那蛊被种下之前,要以自身之血喂养几日,不知宗政弥也使了什么手段,居然知道了这件事,还以自己的血养了蛊,因此王所信任之人,当然就包括了宗政弥也在内。”白薇搜肠刮肚,恨不能把所知的一切全抖落出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奴婢本不知情。想那赵碧凡,连我都防着,却着了宗政弥也的道。不过赵知信得知此事后,就立即进了内院,和赵碧凡商议此事。那几天,王初服奇蛊,身子很差,赵碧凡要扮贤妻,亲自在厨房给王炖汤yào,于是就和赵知信在厨房里说话。他们摒退了左右,却不知道……却不知道那厨房的下面是一个菜窖,为了通风,有一条管子相连。恰巧,奴婢那日正在下面……” “你故意留在那儿的吧?也是故意偷听对不对?”石中yu打断白薇,“你早知你那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偏偏手中是一幅烂牌,打来打去也打不赢,你心里又急又怕,当然要给自己也抓着筹码了。多知道一些事,总多一点保命的机会。” 白薇目瞪口呆地看着石中yu。 她当时确实是这个想法,于是没告诉赵碧凡地窖的事。赵碧凡整日算计,这点“小事”没必要知道不是?反正无伤大雅。而那天她得知赵知信来了,就叫白芍去叫赵碧凡,自己则快一步潜入地窖。她知道赵碧凡要亲自看火,还要装样子给人看,必定要到厨房和赵知信密谋的。 “还有,你之前真的不知道蛊的事吗?”石中yu又说,“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赵碧凡给王秘密种蛊,之前还要以血养之,再怎么小心,你这个贴身之人也不可能全不知情。再者说了,宗政弥也就算手段通天,又怎么知道如此内情?定然是你不想赵碧凡一人独大,到头来卸磨杀驴,断了你的机会,所以两面收好处,让宗政弥也也chā上一脚,你好得到双重保障。” 白薇更惊,脸sè都灰白了。 石中yu毫不同情,继续道,“你这人,又想得到最好的,又不肯冒险,总要依附于所谓强人,自己贪图点残羹剩饭,结果却只能两手空空。当日若你以自己的血养蛊,现在的筹码岂不是更大吗?” “赵碧凡把蛊盒日夜藏在怀里,奴婢没有武功,没有**,不得下手。”喃喃的,白薇似受了蛊huo一般,轻声道出心底最黑暗的秘密,“奴婢想,不管两位侧妃谁得了王的宠爱去,若有一分念着奴婢的好处,也会眷顾着些。就算她们都忘恩负义,奴婢也没有损失,倒让她们斗来斗去,岂不乐哉?” “哈,你还真是被猪油méng了心。”石中yu扬首一笑,“既然我猜得到这一层,那赵碧凡事后猜不到吗?甚至我想,宗政弥也早把你泄lu了出去。那nv人,眼里除了王,还在乎过谁?又哪有过信义二字?而赵碧凡知道你背叛了她,却什么也不说,表面上仍然信任你,不过是知道你暂时离不开她,拿你当枪使罢了。这次惊马和刺杀事件,她毫不犹豫的把你当了弃子,yu除之而后快,你就不怀疑吗?人非草木,你从小shi候她,二十年了,她若舍你,也不可能这般毫无留恋吧?除非,她早就恨你入骨。” 一番话,惊得白薇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平时不知,现在回想,似乎赵碧凡在下蛊事件之后,看她的眼神是和从前不同,多了些掩饰下的冷意。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个。想算计主子,结果小丑一样,都被人看在眼里,还自以为得计、得宠,卖命的为她们办事。 到头来……到头来…… 哇的一声,白薇伏地大哭。 石中yu向下看着白薇,又鄙视又可怜。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强求得到,不惜使用各种无下限的卑鄙手段,那不是执着,那是无耻赵碧凡、宗政弥也和白薇,不都是如此吗?赵碧凡可怕之处在于,她要的更多,天遮得更大。 “小声点,难道你想让人知道你在这儿,活不得命吗?”石中yu冷冷的道,“我没闲功夫跟你耗,还有重要情报没有?有就快说,别东拉西扯的。跟我撒谎,就是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天,到底你在地窖下还听到什么?” 白薇心如死灰,只想苟活下去,当下狠狠抹了一把泪,低声道,“当时赵碧凡很生气,说要杀掉宗政弥也,但又怕养蛊之人死掉,会影响王的寿命。” “什么?养蛊之人死了,会伤害到王吗?”石中yu大吃一惊。 以德从没告诉过她要如何解蛊,以及解蛊之前的种种禁忌。事实上,以德huā了五年时间从北蛮荒得到改颜蛊和相关信息,已经很不容易了。想那赵知信如此大的势力财力,除无意间得到的断情蛊之外,打听多年也还是不知道这奇蛊原本是一对的。可难道,这蛊还有秘密? “是会伤害到王。”白薇点头。 石中yu的心都凉了。 这什么意思?难道就算她想办法解了慕容恪的蛊,那两个贱人还不能死,否则就会伤害到他的身体吗?如果这样,她这一辈子还怎么安宁? 幸好,白薇的话还有下半句,“但是如果取了养蛊之人的血给中蛊之人饮下,虽然不能解了蛊,但却能断了彼此的联系。” “就是说,若喝了宗政弥也和赵碧凡的血,王就不会再听信她们的话,她们是死是活也再与王无关?”石中yu再也演不下去,急着问。 薇很肯定地点头,“赵碧凡当时还说,如此正好,干脆除掉宗政弥也算了。可赵知信却说,宗政弥也很受其父宠爱,宗政老儿在北魏又很有些说话的分量,所以留着她还有用处,又能掩护赵碧凡做事,不由任她去狂,只要她生不出孩子就行。” 石中yu腾地站起来,心头火热,白薇说的后面半段话,根本没太注意。 原来,就算解不了蛊,但断去蛊主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却并不难可恶的是那些北蛮荒的蛮人,以德道长既然取得了改颜蛊,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一起相告?是恶意?还是古怪的心态或者奇异的风俗?另一方面,谁会想到饮人血这么变态的法子?又不是吸血鬼。 “那我……奴婢说的这个秘密,可换得我命?”白薇见石中yu兴奋的走来走去,心中涌上希望,壮着胆子问。 石中yu并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况且放了白薇,她顶多流落江湖,再掀不起风làng,能不能平安活下来还是未知数。至于王府的这些秘密事,她想忘记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到处luàn说。 于是,她把轻烟又叫了进来,吩咐道,“叫人送白薇出城,然后随她去。她若聪明,就躲到天涯海角去,从此白薇这个人算是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了此残生吧。”后半句,是说给白薇听的。她相信,白薇虽无大智,但小聪明还有,懂得如何保命。 白薇闻言,知道终可活下去了,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被带下去。临离开王府时,她不禁回头望望那巍峨的黑sè影子,真感觉就似做了一场噩梦般。 醒了,终于醒了,纵有万般苦楚,到底是醒了。 而此时在王府内,石中yu却有如困兽,瘸tui的困兽,一拐一拐的在房间内走动。 血,她要赵碧凡和宗政弥也的血。暂时找不到解蛊的办法,那就先断了那两个贱人和慕容恪之间的联系再说。他不信她们的话了,慢慢地就会想起从前。就算那蛊仍然阻隔着他们的爱情,他可能还记不起两人的过往,但没了怕他受伤这个障碍,说不定她可以为所yu为了。 可是,怎么取血呢?取了来,又怎么让慕容恪喝下去呢? …………………………………… …………………………………… ……………66有话要说………… 这两天送huā者很多,谢谢大家。 另:感谢书友090801130301466送的钻戒 毒毒~送的钻戒 pdxéng面墨镜人送的和氏壁 趴趴猪猪送的和氏壁 mua 第三十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二章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当晚慕容恪回主院后,并没有和石中yu做jiāo流,而是拿了白薇写的“材料”,一头扎进书房,一夜都没出来。灯光,自然也是亮着的。 这边,石中yu挨着两个孩子,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取血,灌血,技术上并不难,了不起强来好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能强来。 过度刺ji赵碧凡,bi得那贱人没退路,反咬一口就麻烦了。因为明镜一地,赵知信的势力最大,真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大家就有危险。慕容恪武功再高,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再强悍,和军队比起来,也是沧海孤舟。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能不急马刀兵自然最好。 就目前的情势看,赵氏父nv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只是他们觉得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有就是他们以为握着最大的筹码,就是慕容恪身上的蛊。基于这点脆弱的希望,他们父nv才没玩鱼死网破那一套。 她才不要和赵氏父nv搞到两败俱伤的结果呢,她还大把好人生,要和儿子老公一起过,悲惨可怜什么的,让作恶者承受就行了,她要的是胜利,而且要全胜。 之前她找宁山老王,就是为了当某天不得不兵戎相见时,己方要有抗衡、乃至获得最后胜利的力量。她相信,慕容恪也在做准备,白薇jiāo待的“材料”还能帮助他。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让赵氏父nv觉得火还没有烧到屁股,就需要她继续把“戏”演下去,就算台上台下都心里明白着呢也一样。桌子下面拳打脚踢没关系,表面上不要撕破脸。 所以,她不能强行取血,因为那意味着她知道了割断蛊主与宿主之间联系的方法。而那纽带一旦不存在,赵知信必定誓死反扑。其实那老贼现在就没闲着,肯定暗中布置下一个个陷阱和机关,只不过他知道慕容恪与他反目,朝廷势必借机横扫于他,因此尽管如坐针毡,却非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才敢动手。 这就是所谓没那么大脑袋就别戴那么大帽子的道理,想得皇权,只会耍心机和手段,仅凭野心是远远不够的。只怕他现在像被架在火上烧一样,又怨得谁来? 另一方面,赵碧凡还没杀掉宗政弥也,即是鉴于宗政氏的身份,有政治的考量,又是怕失了一个控蛊人,对慕容恪的控制力会下降。毕竟,就算在蛊力全盛的时期,她们也不能使慕容恪完全丧失本xing。据石中yu想,赵碧凡是不怕杀了宗政弥也会伤害慕容恪的身体的,因为慕容恪受取蛊的控制,会相当程度上听她的话,到时候她nong一盏宗政血汤让慕容恪喝,万事大吉。 看看,貌似简单的事,却牵扯甚多,不能轻举妄动。 但,自从听到这个秘密,她心里就痒痒,发誓一定要nong到血,骗慕容恪喝下去,先断了那两个贱人对他的控制再说。慕容恪的演技是影帝级的,她倒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很不理智的当场暴发。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很隐忍。说起了解他,这世上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石中yu愁得不行,直到天亮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决定采取个个击破的方法。另外,还需要利用某些贪婪的人帮忙。 想到这儿,她“yin险”的笑了起来。 早饭后,顶着熊猫眼儿的慕容恪叫轻烟把同样熊猫眼的石中yu找了来,问她要如何处理李婆子的事。 他的话一出口,石中yu就知道他想含糊了结这件事,在吓了赵氏父nv这些日子后,要给他们吃吃定心丸,松松套着野兽的绳子了。 “白薇既然找不到了,就由别人去cào心吧。”石中yu早想好了对策,于是说,“李婆子虽然做了糊涂事,于王府而言,下人的这等行径等同背主,不能原谅。但请王念在她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又误信白薇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就是心慈。”慕容恪突然来了一句,语气极亲昵,好像两人是多年夫妻似的,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掩饰xing的补充道,“怎么个从轻发落法?” “脏银的话,没收吧。”石中yu叹息道,“虽然她差点害了左左右右,但她并不知情,所以给她留点必要的盘缠,允许他们全家离开此地,再不得返回。余下的银子嘛……王,您为了试毒,害了几只野猫的xing命,干脆直接补偿,免得德行亏欠,损了福寿。不如找一积善人家,拨一块乡野地方,让他们拿这些银子收留野猫,免得它们无缘无故又被捉去,被害了xin百两哪,可不是小数目,就算给李婆子一家十几二十两当做安家之用,剩下的银子只做这件善事的话,能用上很多年。 慕容恪在战场上都杀惯人的,根本不觉得生命有多宝贵,此时只觉得石中yu此举古怪且完全没有必要。但当他看到石中yu的眼神心立即就软了,又想到自己从没有尽到为夫为父的责任,只当做善事补偿也好,当下点头,派孙福珩去办。 孙福珩对慕容恪的命令分外诧异,转念想到从前在太府都时,殿下为小yu什么荒唐事都做过了,心中暗暗高兴。若那个七殿下回来了,好日子会远吗? 一切处理完毕,王府内院平静了几天。石中yu积极养伤,目前已经不用人搀扶就能四处走动了,虽然还一瘸一拐的,但恢复了到彩云居去请安的日子。 此时戚老太太身子已经“大好”,彩云居开了院子,石中yu一天到晚能跑上好几趟,还经常到huā园里转转。表面上,她很悠闲,算得上是招摇,惹来好多人的白眼,但实际上,她心急如焚,只盼着赵碧凡来生事。若赵某不来,她怎么借题发挥? 她从不低估赵碧凡的智商,也不认为她这番举动,会令谨慎小心的赵碧凡不怀疑,但人若有了弱点,明知道是陷阱,也会想办法跳进去。而且,她相信赵碧凡已经急了,急于让她们母子去死。但现在左左和右右让慕容恪护得水泄不通,赵氏的手必须伸向她才对。 可她若一直待在主院里不动,又有人守着,别人要害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啊。于是她就把自己晾出来,为敌人创造机会。尽管这很危险,但她也有必须跳的陷阱。不过她给自己的定义比较高级,叫: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果不其然,她这番做作,很快落入赵碧凡的眼里,耳中。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残huā败柳之身,入了王的眼,不知她家哪个坟头儿上烧了高香。照理,就该感谢老天。老实做人倒罢了,偏偏日日里像中了状元似的在院子里晃,就不怕风吹了她的狗头运去。”一个婆子骂得口沫横飞。 “可不是。真看不惯她那狐媚子样儿,迎风sāo出几里地。你们说,王这是怎么了,就看上这等货sè?宗政侧妃得了恶疾且不说了,好端端是个美人儿。赵侧妃虽然容sè差了些,却还有那好似进了冷宫的卫氏和顾氏、四大美婢在那等着呢。” “这些nv人,年纪都大了些吧?” “那姓梅的难道年岁小了?再说,凭王的容貌身份,想要什么huā骨朵儿般的姑娘没有?” “我看哪,梅小芳聪明。”又一个婆子道,“王多年无子,现在正稀罕那对粉团儿似的小娃子,想是那梅小芳哄得那对双生子开了心,顺便爬到了王的chuáng上。” 众婆子深深长长的哦了一声,好像看到石中yu无耻的用了此计似的。其中一个稍年轻的婆子叹道,“可见这nv人家长得如何,品xing如何都不重要,只要够不要脸,男人家总是爱的。” “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都少说几句吧,不记得上回洗衣婆子被打发是为了什么?还敢多嘴,快干活吧”到底还有个清醒的人提醒着,众婆子一听,心下也有点害怕,不禁都闭了嘴。 幸好这些话石中yu没听到,不然定然发火。其实怎么说她,她倒是不介意的,但这些婆子把慕容恪说得如此愚蠢好sè、如此不堪下溅,她简直不能容忍,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家嫌弃似的。真的只要不要脸,就能得到好男人?那慕容恪身边不要脸的nv人还少吗?而且这些人背后如此编排别人,不过是妒忌二字罢了。在她们心里,一个走江湖的下九流有这番好运,为什么自家nv儿就没有? 不过这话听到赵碧凡耳朵里,倒是极为受用。她想了想,叫来了宋婆子。这婆子是赵知信给她的保镖,说起来比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白薇还可信,只是平时无需她shi候罢了。 “我有一计,可杀了那石中开mén见山地说。 “可是老爷上次提点侧妃的那一计?”宋婆子问道。这事,赵碧凡跟她提过。 赵碧凡点了点头。 “侧妃,想那梅小芳平时行事谨慎,算计宗政氏的时候心思慎密,计又用得环环相扣,现在却忽然放làng起来,不可疑吗?”宋婆子提醒道。 “反常即为妖。”赵碧凡冷笑,“她这样作怪,岂能瞒我?她不过是想让我生事,抓到我的把柄,好在王面前nong怪罢了。我不如将计就计,看她能不能赖到我身上来。顺便……刺探一下王意。最近,王让人捉mo不透了。” “侧妃要怎么做?”宋婆子想了想,又问。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最近投的粉票。 感谢倒数青chun06朋友打赏的钻戒和桃huā扇。 第三十三章 她都要死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三章她都要死了! “陪我去趟废院。”赵碧凡站起来,眼神里掠过算计的寒意,“宗政氏的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给她个机会分辨分辨,别死到阎王殿去,还觉得冤枉。” 宋婆子想了想,明白了赵碧凡的意思,笑道,“老爷好计策,侧妃好计较。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哪,就算王要迁怒,也轮不到侧妃身上。不过,那宗政氏会按侧妃的意思行事吗?” “那nv人是个疯子,挑起她的疯xing,她明知道是错事也会做的。就算出了意外……这不是有你吗?”赵碧凡掸了掸衣袖道。 宋婆子躬下身子,语气谦恭但态度傲慢的道,“侧妃放心,有老奴在,就算起了风làng,老奴也给它压下去。” 赵碧凡点了点头,迈步出了房mén。宋婆子又点了几个得力的丫头婆子,一行人大大方方去了废院那边,探望“病重”的宗政弥也。 “你来干什么?”宗政弥也脸朝外躺着,也不梳洗打扮,就像个乞丐婆子一样,但气势仍然十足,对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人,也没半分好脸sè。 “啧啧,快瞧瞧,这还是huā朵般娇yàn的宗政侧妃吗?”赵碧凡一脸“柔和”笑意,“才这些许日子没见,竟然憔悴到这个地步,倒似老了十几二十岁呢。” “nv为悦己者容。”宗政弥也一点不以为意,冷哼着反驳道,“那个男人不爱你,你有多美丽,就衬得有多没用。赵碧凡,你保养得好,可见王看你一眼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赵碧凡脸sè一青,心中怒火就要发作。但看到宋婆子递过来的眼神立即明白论起说话狠毒刻薄,她远远不是宗政弥也这泼fu的对手,于是沉下气来,恢复那贵fu的模样,冷声道,“说得也是,以你现在这模样,就算王要见你,只怕也会徒增厌恶的。” 宗政弥也一听,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兴奋地道,“王要见我?” “想得美”宋婆子chā嘴,轻蔑的呸了声。 赵碧凡端着架子不语,眼见这话的侮辱感令宗政弥也眼睛里喷出火来,才在这狠狠的一巴掌后,递了个半甜不酸的枣子来,凉凉地道,“是王怕冤枉了你,找梅小芳与你对质。上回你不是说,是梅小芳陷害了你吗?我如实报了给王,王允许我明日下午把她带去我的院子,跟你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 “王允许?”宗政弥也的眼珠子都红了。 “哼,说来你也不信,是我多番劝说,才让王起了此意。”赵碧凡面不改sè的撒谎,“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最近梅小芳可是王府里的红人,不仅令王特意把她从戚老夫人那儿要到了主院去,还住在了王的内院里。你也知道,那可是连四大美婢也进不去的地儿。” “什么?你说什么?你骗我”宗政弥也跳起来,上前就要扯赵碧凡的衣领,问个清楚。 宋婆子哪肯给她这等机会,轻轻一推,宗政弥也就跌回到chuáng上。但她没心情顾忌这些,只大声道,“这不可能,是你特意说来气我的” “气你?我还没那闲功夫。”赵碧凡拿出帕子,好整以暇的擦擦指甲,“你我连王的一眼眷顾也得不到,那梅小芳可是继石中yu后,第二个得了王宠爱的人。前几天,王还带着她到郊外游玩,那贱人假装扭伤了脚,是王一路从府mén外给抱进来的。这事,全明镜的人都嚷嚷开了。” 赵碧凡这话半真半假,根本让人无从分辨。而宗政弥也似乎也无需分辨事实,她只要一个仇恨的理由就够了。 她,真的疯了。气疯了。恨疯了。一口牙咬得嘎崩嘎崩响。假如此时石中yu就在这儿,她能生啖其rou,痛饮其血。 赵碧凡见火候刚够,只怕过犹不及。挑拨的话三言两语正好,做得太过,说得太用力,让宗政弥也起了疑心,反倒不美了。 于是她转身往外走,并扔下一句话,“今天就是支会你一声,明日下晌我来提你。可别想着作怪,再给自己加罪过。有什么话,一次说清楚了吧。” 出了mén,她暗吁了口气,吩咐看废院的人,给宗政弥也吃点好的,再好好梳洗一番,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午饭才过,白芍就跑了来,报告她说梅小芳正在huā园里赏huā,把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静了半天心才道,“你带着宋妈妈过去,就说我的话,让她到我院里来,和宗政侧妃当面对质,调查胡nv生辰那天发生的事。” “她若不肯来呢?”白芍目光闪烁地问。 “本妃还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赵碧凡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把小桌上的茶盏也砸到了地上,“我叫她来,她敢不来吗?平时躲在主院不出来就罢了,现在还摆什么谱?她身边又没轻烟跟着,你怕什么来?” “奴婢怕她诸般借口……推托……那边离主院很近……”白芍吓得低下头。 “老婆子我跟你去,自然有话拿她,你别多嘴了。”宋婆子chā话道。 白芍没办法,只得和宋婆子退出。 此时,石中yu确实在huā园里luàn逛,独自一个人,故意引人注意。她远远见到白芍和宋婆子过来,心头大喜,不由得又有些紧张。但她很快镇静下来,甚至当白芍说明来意后,还显得有些惊讶,还有隐约的恐惧。 “我回去换件衣服可好?蓬头垢面,怕冲撞了侧妃。”她故意推三阻四,太痛快了显得有yin谋。有些事,心虚点好啊。 “你这样子已经够招人眼目了,不必多此一举。”宋婆子yin阳怪气地道,上前“扶”住石中yu的手臂,令她无法逃脱,若她叫喊,也能在第一时间制住,“再说了,和宗政侧妃对质而已,没有太多外人在场,也不必如此在意容貌。” “可是,我得跟轻烟说一声啊,万一王传我去,我却不在,岂不误了王令?”石中yu还在挣扎,并瞄了白芍一眼。 白芍lu出为难之意,才要开口说情,让宋婆子一记凶狠的白眼飞刀给扎了回去。 “我的梅大嫂子,您就快点吧,里外不过几句话的事。有这耽误的功夫,话都说完了,你多少能shi候王的事做不得?”宋婆子边说,边拉了石中yu走。 石中yu的tui还没全好,走得快了就有些疼,白芍见了,连忙上前搭了一把。石中yu递过感ji的眼神心中有数。 不一刻来到赵氏的院子,直接到了huā厅之内,果然内院里丫鬟婆子一个没有,想是都打发到别处去了,只赵碧凡一个人坐在桌边。 “给她搬个凳子坐,脚还伤着,真是可怜见儿的。”赵碧凡看也不看石中yu一眼,生怕一怒之下,把本该撺掇宗政弥也做的事亲自做了,断了自己的后路,“宋妈妈,本妃已经叫人把宗政氏带了来,你去迎迎,别让人靠近此处。”说着,还递了个眼sè。 宋婆子会意,知道赵碧凡是要死无对证。到时候,那两个贱人一死一伤,院子里又没有旁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是由得他们去说吗?免得人多嘴杂,泄了根底。再说,如果王问起来,倒是她们一片好意,摒退左右只是免得家丑外扬。 她快步跑出院子,正好见到几个婆子绑了宗政弥也过来,立即接手,并且把内外院查了个遍。又算算时辰,王就要回府了,这时候事发才正好,赶紧把宗政弥也带进huā厅。 宗政弥也昨天吃得好,今天又洗澡梳妆,虽然不似平时的yàn丽,倒也存些风韵。只是当她抬头间看到石中yu,眼珠子立即充血,就像饿狼要咬人似的。 赵碧凡看在眼里,心下冷笑,嘴上却道,“宗政氏,你稍安。既然给你辩解的机会,就容不得你luàn来” 石中yu“吓”坏了,一个劲儿往墙角躲。 “快给我松绑”宗政弥也怒道,“没给我定罪之前,凭什么一个贱人坐着,却要我五huā大绑,立在她的面前” “你可保证不胡来,好好说话么?”赵碧凡假模假式地问。 “保证”宗政弥也大声道。 赵碧凡很是“纠结犹豫”,好半天才咬牙道,“好,信你这一回。你可记得,这里有我的两个人,若你胡闹,定不饶你”说着,示意白芍给宗政弥也解开绳索。 白芍在赵碧凡身边多年,虽不如白薇得宠,好歹也是知机的。她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却不敢违抗命令,上前为宗政弥也松绑时,手都哆嗦了。 而宋婆子,不着痕迹地站在了赵碧凡的身后。 “要对质什么?”宗政弥也双手得了自由,一边轻轻rou着手腕,一边淡淡地说,还不时望向石中yu,上下打量,好像是估算着她身上哪块rou好吃。 她的声音和语气中有一丝愉快之意,让人发máo。她的眼神有如野兽,凶残而兴奋。她走来走去的步态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奇怪至极。 “辩白辩白那天的事啊,难道还要你杀人不成?你不是说,有人陷害了你,给你吃了糊涂的yào吗?”赵碧凡眼见大功要告成,也很兴奋。 “有什么好说的,直接了结了算”宗政弥也突然暴发出笑声,同时身子跃起。 不管这nv人是梅小芳还是石中yu,她都要死了赵碧凡差点惊喜地叫出口。 …………………………………… …………………………………… ………………66有话要说……… 感谢文刀竹见打赏的钻戒。 谢谢。 第三十四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四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是下一刻,她却愣住了。因为宗政弥也不是冲向“吓傻”的梅小芳,当然也不是她,而是身子向后撤去。 接着,在她和宋婆子因这意外而对视的那一瞬间,一条人影破窗而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瞬间就点倒了除宗政弥也外的其他人。白芍,更是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解语”当闪电般的一幕过去,众人惊讶的瞪着那名闯入者……一身利落短打的解语。 “没想到吧?”宗政弥也笑了起来,“我还有最后一招好棋,而且是隐棋。” “你”赵碧凡震惊莫名。 宗政弥也笑得更是志得意满,“你能在王身边安chā人,难得我就不可以吗?我做了这么多蠢事,不是我不够聪明,是因为我要放肆得痛快,才不想像你一样窝囊的活着。” “你想要干什么?”赵碧凡勉强冷静了下来,怒问。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宗政弥也冷哼了声,上前踢了同样不能动弹、但神智清楚的石中yu一脚,“哼,你想借刀杀人,可惜这回本妃不想这么做。” “我好心叫你来对质……” “少来了。”宗政弥也打断赵碧凡,“你会那么好心吗?这话说出来,连鬼都不相信。你明知道那件事全因为我想修理梅小芳,结果却被她反将一军,才害自己落到如此地步。我恨她恨得要死,你还故意说些她如今多么得宠的话,故意刺ji我,不过就想让我妒忌之下,杀之而后快。你这样,可是安了什么好心吗?说到底,就是你自己想动手,却又不敢承担后果,不想和王直接撒破了脸,于是找个替罪羊罢了。但是……你真当我是傻的吗?到时候梅小芳一死,我被王发作起来,你顶多就是做事不谨慎之罪。你的绊脚石一举被你除掉,而你毫发无损,且你还是因为好心,怕家丑外扬才把下仆们全遣开的,真是委曲求全哪。说到这儿,我倒要谢谢你把场子都给我清了,免得我做事麻烦。”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虽然宗政弥也是个狠毒无耻的nv人,石中yu还是不禁佩服她直言不讳,把事情也看得明白。 至于赵碧凡,她总是把别人傻子,玩手段、耍huā样之后还要倒霉,也是必然。 “你演得好戏”这时候,赵碧凡也不装了,恨声道。 “这戏,你天天都演。怎么,就不许我也演一回?”宗政弥也的脸上挂起笑意,“我若不那么演,你能放松警惕吗?你身边那婆子那么高明,若你没确定我入了你的局,解语能轻松把她治住,让我一举占了上风吗?赵碧凡,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怨得谁来?” “你一直在筹划?”赵碧凡脸sè铁青,已经没有半点贵fu的风度了。 “筹划?哈哈,我从不筹划,那种事我烦得紧。”宗弥弥也嚣张大笑,“我只是等,因为我知道你是最爱筹划的人,早晚会算计到我头上,我只等着将计就计好了。果然,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啊。从你没直接杀了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留着我好利用的。到头来,又是谁利用了谁呢?谁比较聪明呢?” “放开我,我们的目的一致,自然可以商量出别的办法来。”赵碧凡沉着脸说。 “赵碧凡,你还是没明白。我宗政弥也从来不需要你,是你需要我当年,好歹我是得过王几天宠爱的,你呢,除了那个侧妃的名字,什么也没得到,还死乞白赖的贴着王,妄想生出儿子来没有我,你会知道石中yu是nv人吗?没有我,那蛊不能完全控制王,你自己承担得起吗?而今,我的生死也不在你手中。没错,解语的功夫比不上宋婆子,可是你派去看管我的那些人在解语眼中有如无物。我若想这么离开,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你以为,我的人只有那些从北魏跟过来的家兵死士,你以为,他们都死在熙海刺杀石中yu一案中,我就没有人可以用了吗?赵碧凡,你最大的愚蠢就是看不起人,总认为别人比你笨。其实最笨的人是你,以前你低估了石中yu的能耐,从来更是低估了我” “为什么?解语为什么会是你的人?” “想不通吧?哈哈。那本妃就教你个乖。”宗政弥也走到赵碧凡身后,猛一踢赵碧凡的膝弯,令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面前,“你定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以为王是天底下最了不得的男人。他确实是,可未必所有nv人都会爱慕于他。至少,四大美婢中,解语从未动过那样的心思,银盘看得通透,早就断了此念,轻烟嘛,明显移情给别人了。你利用nv人们对王的贪爱为你所驱,就像白薇,岂不知恨意才是最好的联盟。” “解语恨谁?”赵碧凡不明白。 “恨你”宗政弥也大声道,“你要拉拢王身边的人,自然把人家的底细都查个清楚,连祖宗十八代也不放过。她们的身世自然是干净的,不然也不会到了王的身边,得了王的信任。可是你忘记了一点,nv人这一生不仅有家人,还会有男人解语早年就看上了一个军中小吏,满心打算着过了十八岁就嫁与那人为妻。难得的是,那人竟不嫌弃解语是丫鬟出身。这事本来极隐密,不知怎么却被你那个狼子野心却没大能耐的爹知道了,于是想通过那小吏在王身边安chā眼线。那小吏却是个忠耿的,一直不肯点头,你那爹就安了罪名,灭了人家满mén赵碧凡,解语恨你们赵氏父nv。我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就与她结成同盟,能害你的事,她和我都很乐于去做不过你势力大,我们暂时不能动,如今是鱼死网破之局,还有什么顾忌?”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隐情,不仅赵碧凡,就连石中yu都分外惊讶。解语平日里不声不响,举止温柔恬静,哪知道心里埋下这么大的伤痛,这样强烈的仇恨。 转头望去,却见解语面sè如常,甚至是僵硬的,但眼神里的灰暗和绝望,让人看着心悸双害怕。解语是个为仇恨而疯狂的nv人,宗政弥也是因为执念而疯的。两个疯nv人加在一起,肯定会释放出恐怖的能量 再看向旁边的宋婆子,闭目不动,额头冒汗,似乎伤得很重,顾忌不到其他人和事。 “好。好。好。你们好”赵碧凡突然笑着点头,“宗政弥也,我服了你。我跟你斗了半辈子,一直自以为得计,哪想到最后一招却输了。你待把我们如何?不如就依着你的xing子,干脆点,要杀就下手吧,别再婆婆妈**啰嗦。” “我不杀你,因为你不配。”宗政弥也轻蔑地道,“当年我派死士去熙海刺杀石中yu,前几天我想计杀梅小芳,因为她们才是我的对手。我早说过,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王的,我一心一意,只想要得到他而已。所以,能抢走他的才是我的敌人。你?你觉得你自己是吗?” “那你要如何?”才数语之间,赵碧凡的自尊已经被宗政弥也羞辱够了,不禁怒道。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就会毁去,别人也休想得到”宗政弥也轻声道,抚了抚头发,一脸媚sè,但在此时看来,却说不出的诡异和……变态。 “你要伤害王?”赵碧凡立即就明白了,瞪大了眼睛。 “正是呢。”宗政弥也咯咯笑起来,“昨天你对我说的话让我终于相信了,我永远永远也得不到他,于是就要彻底毁去。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清醒的,而且给了我机会。若不是你想利用我杀掉梅小芳,我要出那废院虽然可以,但要费些周折,全府闹开了,还暴lu了解语的身份。那时我再难接近王,必须立即逃走。现在可好,我是你提审的,轻松出了废院,你身边的高手又被治住,而我有解语保架,到王身边再容易不过。” “就凭你,可以伤得了王吗?”赵碧凡哼道。 “你又笨了不是?杀人,难道一定要用刀吗?他被你我和那只蛊控制,不能提及太府都的往事,只要我告诉他真相,他就会心痛而死。”宗政弥也那变态的神sè又加重了一分,“他让我心痛,我也让他心痛,这才是恩爱情侣。至于你哪赵碧凡,就别装成还爱着王了。你心里剩下的,也只是对他的恨,之所以不舍得他死,不过是怕你那爹捅出的天大窟窿再没人顶着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有人问。 但却不是赵碧凡,而是一直没出声,只看戏的石中yu。 “如果你觉得赵侧妃不是你的对手,那么我呢?”石中yu说着一笑。顿时,yin暗的房间内似乎照进了阳光似的,令宗政弥也妒忌得发狂。 “我不杀你,可不是忘了你这个下溅的下九流。”宗政弥也收起笑容,“我是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了,那样多不好玩?我杀了王,割下他的头,带回北魏去,与他生生世杨在一起。而你们……”她指了指赵碧凡,“王死,明镜死,朝廷会帮我收拾他们父nv。我要看她惶惶不可终日,高贵的侧妃却如老鼠般四处逃窜,人人喊打。最后被抓住,被砍头于刑台。至于你,梅小芳你好可怜哪。要知道,咱们赵侧妃可有的是手段惩治人,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恨你,迁怒于你,自然让你好受不了,我在遥远的北魏听着你痛苦不堪的哀号,岂不乐哉?我说了,恨才是最好的结盟,而死,远远不是最舒心的报复。” ………………………………………… ………………………………………… ………………66有话要说…………… 内个,无耻求票。 大约差个三十来票,暂时能时前六吧。 谢谢。 第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五章千钧一发 “那么解语,你恨赵氏父nv,又为什么要帮助这疯nv人杀掉王?身为王的贴身婢nv,他待你不薄。就连后来丧失了记忆,对你们四个仍然很好。”石中yu转向解语。 解语眼珠子动了动,证明她不是被控制的僵尸傀儡,随后,chun角弯出个残忍的笑意,“我也恨王哪。当时我那良人为他而死,他却不闻不问。我不是没有提醒他,只是他那时一心扑在石中yu身上,哪理会其他?你说,他该不该死?” “也许你没说明白,他其实并不知情” “就是念在这个‘也许’上,又念在他对我还不错,我才没有亲手杀他。”解语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但其实我也杀不了,我们武功相差太远。所以我帮宗政侧妃,她要杀王,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只有我恨的人都死了,我才能快活。” “你不要这样……”石中yu大声道。 “别跟她们废话了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宗政弥也打断石中yu,“王这时候应该回院了。他见梅小芳不在,必定要派人找的。他身边的人本来就少,这下子就更没人shi候了,你正好带了我去。” “好”解语应了声,拉着宗政弥也就走。 “别杀王别杀哪怕只是暂时”赵碧凡叫了起来,“我帮你们我帮你们” 可宗政弥也等二人哪里理会,快速消失在mén边。 顿时,石中yu也觉得紧张,大声喊道,“快出来我们得到主院示警” 赵碧凡吃了一惊,今天她是算计别人,难道却被别人双双算计了吗?怎么一个个全安排下了人手?她瞪大眼睛望着mén外,想知道这一次又是谁,可是等了会儿,却没人现身。 “你这贱人,可不是疯了?”她半惊半疑地冷笑。 石中yu并不理会赵碧凡,开口又叫了两声,轻烟却仍然未现身。这让她忽然感觉不妙,心头不禁大跳。 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吧?她在huā园中惹别人的眼,就是为了让赵碧凡对她下手,好让她有机会取宗政弥也的血。不过,她猜不透赵碧凡会怎么做,当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安排了轻烟在她附近。毕竟是在王府,轻烟的武功虽然不是最好,但抵抗一阵,闹出动静的本事还有。万一情况不在她的算计范围内,她完全可以自保。 当白芍和宋婆子来叫她与宗政弥也对质时,她隐隐猜出赵碧凡要借刀杀人,于是她故意推三阻四,一方面是做戏给对方看,另一方面是暗示轻烟率先一步躲到赵碧凡的院子里,方便随时对她施以援手。她早料到赵碧凡要对付她,必会把身边人都打发走,因而轻烟出入赵氏的院子会没有阻碍。 只是她没料到解语会出现,现在她呼轻烟不出,难道是轻烟的躲藏之地被被解语发现,继而受到伤害?之前轻烟一直未出,她并不担心,是以为轻烟与她心有灵犀,要等宗政弥也jiāo待完事实再出手。但现在……天哪,那麻烦就大了,慕容恪有危险,而她只怕也没命在了。宗政弥也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赵碧凡是不会允许她活下去的难道她和慕容恪注定要死在赵氏和宗政氏两个变态的手里? 轻烟,你在哪里?快出来 正luàn想着,宋婆子却睁开了眼睛,虽然仍不能动,脸如枯槁,终究还是清醒过来了。 “宋妈妈,快快宗政氏要杀王,你去拦住”赵碧凡焦急地叫道。 宗政弥也说得没有错,她的确不再爱那个男人了,剩下的就只有恨。但是她爹四处再找帮手,好顶住那天,所以慕容恪不能现在死,不然在她爹准备好之前,天会塌的。 “老奴……老奴还不能动。”宋婆子运了两下气,吐出一口血。 一边的石中yu见此,并没有轻松之感,反而更加焦急。宗政弥也到慕容恪那边去了她要言杀慕容恪可惜四大美婢有两个隐在这边的局里,银盘要顾着院子里的大小事,素裹向来不与人多说话,拿不准是忠是jiān,若万一有个疏忽…… 她宁愿宋婆子立时恢复,哪怕是杀了她,至少慕容恪暂时不会有危险石中yu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可是她不是中**,而是被点倒,疼痛并不能让她动起来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半掩的mén给撞开了。接着,石中yu苦等的轻烟终于现身,chun角有血迹,走路不稳,显然受了内伤。 “轻烟”石中yu和赵碧凡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轻烟也不说话,上前就给石中yu解xue,不知她受了伤的缘故,还是解语的点xue手法比较特殊,轻烟连掐再rou,折腾有一会儿,石中yu才勉强能动。不过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拉着轻烟就走,“快,宗政弥也和解语要害王” 解语和宗政弥也已经离开了一阵,她们两个行动缓慢,石中yu只怕追不上,急得眼泪直往下掉,牙齿把下chun都咬破了。 “抄近路,这边有条夹巷”轻烟一拉石中yu。 两个nv人搀扶着,以最快的速度追去,也不顾夹巷肮脏,更不说话jiāo谈,就像和死神赛跑一样,拼命向前。好不容易看到主院的大mén,却也同时见到宗政弥也和解语进mén的背影。 “王回来了吗?”石中yu问。 “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会在内院shè一会儿箭。”轻烟答。 他回来了宗政弥也进去了若是说上话,他就会心痛而死难道来不及了?不,她必须来得及。她一定要来得及 石中yu太过焦急,一瞬间心中的力量居然克制了rou体的伤痛,解xue未曾彻底的限制,受伤还没有尽好的伤tui都不再是阻碍,她居然小跑起来。 身边的轻烟本来比她情况好些,见状紧紧跟上。两人跑到内院,才一脚踏过mén槛,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啸声传来,就像玻璃划玻璃,要刺破人的耳鼓似的。 石中yu情不自禁的抱住头,但她很快意识到这尖啸是来自赵碧凡的院子。隔这么远还传了出来,必定是宋婆子运功而发,倒像是因为自己过不来,而发出的示警声音。 她猛地转头,把目光投向内院的方向,正看到宗政弥也站到慕容恪的身前,解语,立于她的身后。慕容恪略略侧头,神sè微冷,因那啸声而怔了一下。 “打倒她,别让她说话”石中yu站在内院mén边,用尽力气大叫。 轻烟从她身边掠过,向宗政弥也扑去。 银盘神sè讶然,正端着茶盘从后廊走出来。 另一条白影从不知何处飘来,快如闪电。 宗政弥也张开了嘴,正要说话。 几个场景,几乎是同时出现,场景中的人同时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到底是那白影最快,一柄长剑狠狠刺入宗政弥也的后心。执剑之人,正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素裹。解语狂叫一声,挥剑前迎,立即和素裹打在一处。一时纠缠,都不得脱身。 宗政弥也中剑,竟然没有立即倒下。她低头看着xiong前涌出的鲜血,简直难以相信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终是没能逃过劫数,如意算盘,还是没能打响。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差一步当年她差一点就能得到慕容恪的心。后来差一点杀了石中yu那个贱人。现在差一点就能带着王的头,抱在怀里,远走北魏。把王的头摆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日夜相伴,再不分离 差一步啊,只差一步 她向前踉跄,伸出手,似乎要抓住慕容恪,却还是抓空了,身子向前扑去,倒毙于地。强横了一辈子,即便被贬、被打压,也始终保持傲慢无礼,却没料到她自己的死也和她害死的人一样,瞬间就会来临,不比别人高贵,也不比别人坚强。 死亡,原本是很快的一件事。 宗政弥也,死不瞑目。 然而石中yu还没有松口气,因为看到慕容恪情况很不对。他向后退一步,脸sè发白,有如透明,甚至整个人都似乎要消散于空气中了。接着,他哇的喷出一口血,更多的血则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巴流下来,沾染在他xiong前的衣服上。 似乎,他抬头看了看石中yu的方向,紧跟着身子向后跌下,有如高山倾倒,明月坠沉。那一刹那在石中yu眼里,天真的塌了下来。 “王”这一声叫,出自几个nv人的嘴里,夹杂着解语的惨叫。因为几乎在同时,素裹的剑刺中解语的肩膀。 几个nv人同时扑向慕容恪,到底银盘离得近些,又在慕容恪身后,正好接住他的身子,轻烟、素裹和石中yu则围在他身侧。只见慕容恪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眉头皱得死紧,仿佛忍受着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 石中yu心如刀绞。 那蛊,那蛊在咬噬他的心可谁说,只有他会心疼难道,蛊主告诉他实情,真的会令他承受不住?她恨那诡异的蛊,恨炼出这种变态蛊的人,更恨赵氏和宗政氏。可是,宗政弥也明明没有说话,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目光,如燃烧物怒火,落在宗政弥也的身上,眼角余光又瞄到解语爬了起来,快速逃跑,在这危急关头,她突然灵机一动。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昨天投了我20多张小粉。 感谢pdx 第三十五章 以口哺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七章 善后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七章善后 “好吧。”慕容恪见石中玉真急了,脖子上青筋都跳了出来,就答应了。也不知怎么,见她如此紧张自己,心里特别舒服,于是点头顺应。 想了想,又奇怪道,“那今天这一出,是唱的什么?” 于是,石中玉又把在赵碧凡院子里发生的事,及宗政弥也的目的说了一遍。 “我看到她没说话呀,那你怎么会心痛到吐血,还到不省人事的地步。”石中玉纳闷。 “她说了。”因为喝了宗政弥也的血,断了她与蛊之间的联系,慕容恪仅剩的一点对宗政弥也的“感情”也没了,“她在死去的瞬间嘴唇动了动,本王‘看’清她说了四个字:裕王殿下。然后,就突然就感觉心里像蛀了个洞一样,有血不断涌出来,最后就眼前一黑。但是,本王感受得到外界,那疼,还有……你喂本王的东西。” “那是宗政弥也的血。”石中玉连忙拦住导正话题,生怕被慕容恪带歪到那口哺之事上。 “为什么给本王喝她的血?”慕容恪不明白。 “因为那蛊是宗政氏和赵氏以血养成,所以你会信她们说的话,做她们要你做的事,除了让她们生孩子这件事,你几乎全顺从了。”石中玉说到这儿,有点感动,毕竟他在中蛊的情况下还守身如玉来着。 “喝了她的血,就能解蛊吗?”。 “不能,不然我何必自吞改颜蛊。但是,能断掉她们与你之间的联系。” “本王要喝赵碧凡的血”慕容恪动了动,坚决要起身,石中玉连忙拦住他。 “稍安勿躁。现在情况敏感,还不到打狗入穷巷的时候。”石中玉道,“这些内宅的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保证自己有力量就行,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我们母子要靠你保护呢。” “放心。”慕容恪只两个字,但石中玉却真的放心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面对的,她可不认为自己是穿越女主金手指,什么都尽在掌握中,合理的,不合理的事都会知道,都能处理。就比如今天下午,她漏算了解语突然出现,若不是轻烟在伤中冲开自家穴道,现在的情况还不知要糟糕到什么地步。说不定,她满盘皆输,还得搭上孩子。她后怕,却并不自责,她毕竟是人不是神,总有预料不到的意外发生。 好在,冥冥中有天意这回事。恶的,能赢一时,到头来却终会被清算的。 “你有办法?”慕容恪沉默了片刻,把话题又拐了回来。可见,他也急于摆脱那蛊与赵碧凡之间的联系。他是如此傲性的人,怎么可以容忍被别人左右? “有。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还要王配合一下。”石中玉坏笑,“但今天不说这个,我要好好筹划筹划,再说现在不好动手,赵碧凡正提防着。” 看到她坏坏的笑容,慕容恪心头没来由的一热,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这一次,他没有心疼。这令他很高兴,解了宗政弥也那一半的控制,他情况好了很多。也许,可以进一步…… 他心猿意马,石中玉却正经得很,继续说着,“其实想想,王你是因祸得福了。宗政弥也跟你说了过去的事,你应该受伤,而她死,你至少也得去掉半条命才是。其实我喂你喝她的血时,并不知道管不管用。毕竟,她先出手,后面的事只是补救。” “大约因为本王事先知道了实情,虽不知真假,到底打了底子。你又补救得及时,所以才保住了本王的命。说起来是你救了本王……但你这样做时,可有人看到?” “轻烟在场,但她不知我喂的是血。”石中玉道,“我叫她把宗政氏的尸体藏起来了,若赵氏的人想检查,就能提前掩盖。” “赵氏的人?”慕容恪皱眉。 “我猜,应该是素裹。”石中玉想了想道,“那时我听到赵氏院子里传来的示警声,素裹就直接出现,而且是直接杀掉了宗政弥也。她怎么会反应这样快,又哪会这样巧法?王想想,解语是宗政氏的人,轻烟可以依赖,只剩下银盘和素裹,可银盘却完全与此事无关。” “先放着她不动。”慕容恪心中自有计较,“不过你掩饰伤口的事,做得好。” 石中玉点点头,渐渐有和慕容恪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的感觉。不得不说,那感觉很好。她明白慕容恪是要继续把戏演下去,如同赵知信一样,他也还没准备好。现在大家好比在走钢丝,总有人会掉下来,但在自己掌握平衡之前,谁也不会动的。 “你怎么知道喝蛊主的血,可以断了与蛊主的联系呢?”慕容恪摸着胸口,似乎要把那只蛊捉出来,眼中的急切一闪而过。 “白薇告诉我的,她偷听到赵氏父女说话。”石中玉拉下慕容恪的手,“你别急,我虽不知道蛊的解法,但我感觉快做到了,会很快。因为你今天心痛时,我眉心的蛊跳个不停。” 慕容恪点点头,又问,“你以前长得不是这个样子对不对?” “你会想起来的。” “那尖啸声,本王也听到了。”慕容恪抬头想了想,又道,“中气亏损,似乎是拼尽全力而为。只怕,那宋婆子几年内都不得用了。” “管她死活,做恶事就得有被报应的觉悟。”石中玉站起身,“银盘很快就会请大夫来,素裹只怕也快把解语追回来了,更别提那些急着打探消息的人。王还是想想怎么善后这件事,还能不让赵碧凡疑心太过吧。我想,她也会很快赶过来探望王呢。” “你去哪里?”见石中玉要离开,慕容恪忽然很不舍得,只觉得两人会在一处说话,不管说的什么,心里都很惬意。 “王,我也有善后的事呀。”石中玉很无奈,“记得,在人多的时候,当众斥责我几句。” “让赵碧凡还以为蛊还在控制本王?” “王真聪明。”石中玉走回床边,在慕容恪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但做戏的细节嘛,我会再想想,回头再和王说。” 慕容恪“嗯”了声,感觉很古怪,因为石中玉对待左左右右也会这样,完全是哄小孩子的语气。但,他居然很受用。这令他摇头苦笑,看着石中玉离开,随后就考虑起“善后”的事来。 与此同时,赵碧凡确实已经解了穴。慕容恪所料不错,宋婆子在重伤下勉力施为,又是强以内力发出啸声示警,又强行为自己和赵碧凡解穴,此时倒在床上,一幅起不来身的样子。 解语对轻烟和别人都还算手下留情,对有威胁的宋婆子,可是下了狠手的。 而这种情况下,赵碧凡只觉得竟然无人可用,只把白芍叫醒了来,让白芍把宋婆子抬到自己屋里的短塌上,又把丫鬟婆子们全叫回来守院子,只不得进她的屋。最后,吩咐白芍去主院那边打听动静。 白芍走后,宋婆子长叹一声,“侧妃,老奴伤重,武功和废掉差不多,怕是不堪用了,今儿晚上,侧妃最好叫人把老奴带出府,由老爷再派个人来做帮手。” 赵碧凡心思冷酷,本不是个爱惜手下的人,但此时竟有兔死狐悲之感,掉下两滴鳄鱼的眼泪来,“宋妈妈,你如此对我父女,我父女必不忘你的恩情。” “不必如此。”宋婆子倒看得开,淡淡地道,“侧妃只想着这王府的事怎么办吧。这么半天了,府里还很平静,大约王没出事。但倘若梅小芳把今天的事告诉王,侧妃不好自处啊。” “王不会信的。”赵碧凡恨声道,“只要那蛊还安全,我们就安全。这么多年了,他那样傲性之人,很多事都屈从了,可见那蛊的威力。怕只怕,梅小芳,或者是石中玉把那个蛊给解了去我这么急着动手,结果着了两个人的道,就是为的这个。” “哪有那么好解?”宋婆子道,“那是奇蛊,若随便解了去,老爷也不会花费重金,更不会经多年打听,也再没此蛊的消息了。而且若是能解,梅小芳何必耗到现在?如今哪,拼的是谁先赢。” “看王的态度就知道那蛊解没解了。”赵碧凡冷声道。 她只是没想到,她自以为了解慕容恪,其实不然。演戏,谁都会。慕容恪之前是不屑掩饰自己,但男人为了老婆'>和孩子,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不像她那个没人性的爹,或者石中玉这身体本主的爹,或者是先皇,这三个老男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儿女的主儿。不过这世上变态虽然可怕,毕竟是极少数。 这边赵碧凡也不吝啬,亲自拿出珍藏多年的老山参,切了一片给宋婆子含着,免得她一把老骨头,死在她的屋里。 宋婆子伤重,气力不足,说着说着就昏昏睡了过去。赵碧凡坐立不安,又写了一封信,直等到晚上,白芍才回来,细细给她讲了主院的情况。 “幸好素裹回去的及时,一剑毙了宗政氏。”白芍报告道。 赵碧凡吓了个半死,因为宗政死,王也会去掉半条命的。若她也死,王就能死个透。当然了,她是绝对不会去死的。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斗了半辈子,她也没得到那男人的心,于是对生命就更加珍惜起来。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想让素裹阻止宗政弥也,竟忘记不能杀掉那贱人了。可是关于蛊的秘密,除她和宗政氏外,别人都不知情,素裹下手如此狠,也在意料之中。 ………………………………………… ………………………………………… ………………66有话要说…………… 因为是提前几天做的定时更新,大家的打赏不能及时感谢。 抱歉哈。重新更新时会表达我滴感情。 第三十七章善后 第三十七章善后,到网址 第三十八章 夺权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八章夺权 “王怎么样?”她急问。 “王吐了好多血,叫了大夫来,说是急怒攻心,但现在无碍了。只是身子很差,听说走几步都不成。饶是如此,王还亲自提了剑,把宗政的尸身斩了半天,可见气得狠了。”白芍老老实实地答,并不知道多砍出剑痕是为了掩饰宗政氏腕上之伤。 宗政氏虽然死了,那联系力也死了,但慕容恪知道喝蛊主之血可消弱被控制力这件事,赵碧凡最好不要了解到。 “对外怎么说的?”赵碧凡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宗政氏之死,造成的慕容恪吐血,并不清楚是宗政弥也临死之时还说出那四个字的缘故。 “轻烟奉王命,让奴婢转告侧妃,让您明天把宗政氏的尸首领回来,连那废院都一把火烧了,只说恶疾突然变化,宗政氏没了,烧院子是为了怕过了病气给其他人。对外……王不欲让人知道自己的侧妃要刺杀他,于是只说王在战场上的旧患发作,要浆养些时日。那大夫是军中用的,不会多嘴乱说。而且,是老爷的人。” “还有什么?”赵碧凡忐忑地又问。 “素裹没追到解语,被王斥责了。那梅小芳,被王赶出了主院,回彩云居去了。” “哦?”赵碧凡一挑眉,“为什么?王不是很宠爱那贱人吗?”。 “她……嚷嚷说侧妃您要害她。王不相信,身子又不好,就恼了。” 赵碧凡的眉头挑得更高。 这话,她不能完全相信。梅小芳,不,那女人绝对是石中玉,狡猾多智,王从前又爱她爱到不可自拔,万一其中有鬼呢?但,她也不是完全不信,对那只蛊的迷信,让她的心落了一半。 “不过王在震怒下打了素裹板子,到底没舍得打梅小芳。依奴婢看,早晚还会把她叫回到主院的。侧妃,还要提防点好。”白芍低着头说,声音很小。 怪不得素裹没来跟她报告细节,原来是伤了。 赵碧凡冷笑,“哼,我提防有什么用?男人的心,海底的针,用错了地方,八匹马也拉不回。别管他们,你拿我的对牌立即出府,捎封信给老爷吧。等明儿早上,王心情好点,咱们这儿还很多善后的事要做。你跟了我这么久,白薇又是个狼心狗肺的,今后咱们主仆一心,到底过咱们的清静好日子。” 她这话放得恰到好处,是要给白芍点甜头,好拉拢个能为自己做事的人。白芍一直和白薇争宠,只怕憋得狠了,她现在示好,还怕白芍不给她卖命吗? 眼光掠过,果见白芍露出狂喜之色,而后又诚惶诚恐,赵碧凡心下不禁得意,又道,“你快去吧,如今这院里一时半刻也离不得你。”说这话时,她又忘记宗政弥也对她的评语。 她总拿别人当傻子,而且错误一犯再犯。 芍拿了信走了。转身之际,赵碧凡没见到她眼里闪烁不定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拉夜香出去倾倒的车子,把宋婆子送出了王府,接替她职位的,是个姓张的婆子。别说,赵知信手下懂功夫的婆子倒预备得不少。早饭才过,赵碧凡就带着身边唯一的大丫头白芍和新近总管婆子张氏来到主院。 被轻烟引进去后,赵碧凡就见到石中玉眼睛红红的跪在台阶下,不禁讶然。但她不敢多停留,躬身站在门外,轻声道,“王,妾身赵氏,前来请罪。” “你有何罪?”慕容恪病怏怏的声音响起。 早上赵知信捎了信儿来,说慕容恪确实病得不轻,心疾很重,所以赵碧凡并没有怀疑慕容恪是在演戏。军中的大夫是他们的人,却不知慕容恪只要故意想起太府都的事,心病自然会表现得严重。蛊主与宿主的联系,毕竟只解了一半。 而打素裹板子,把石中玉贬回到彩云居,石中玉嚷嚷赵碧凡要害她,今天又装出这模样跪在慕容恪门前,却是石中玉自己的主意。这事若丁点不闹,显不出她焦急,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而她哀求一下就得到原谅,也正好说明慕容恪对她宠爱有加,挤兑得赵碧凡也急起来。 不管赵碧凡信与不信,真真假假先搞晕她再说。至于素裹抓不到解语,她早就料到,因为抓到解语,岂不是暴露了素裹真正的主子?她当时只是为了支开素裹罢了。今早她已经通知外面的人,让他们帮助找解语出来。 “妾身管理王府内宅不利,先是出了刺杀事件,而后又有了昨儿的事。虽然妾身是为了公正好意,终究身子弱,抵不过那些胡闹的人。”赵碧凡低声道,看起来很愧疚,但这话是明贬暗褒自己,实在可耻。 刚才路过外院时,赵碧凡看到素裹的脸在窗前一晃,对她轻轻摇头。她明白,素裹的意思是她们还安全,心下早就平稳了许多。 “既然你如此说,这内宅还是别管了。”慕容恪恹恹地道。 赵碧凡一惊,没料到慕容恪会这么说,但好听的话她先说的,这时候没办法反驳,只得跪下道,“妾身有错,全凭王的安排。”说着,瞄了一眼石中玉。 石中玉立即露出得意的笑容,把赵碧凡恨的。 王虽然不信那女人的话,却还是对她有了看法。石中玉这是要抢她的权哪,包管是这一早上哭诉的结果。怪只怪她还没弄清情况就先自责,让王有了借口。可是她骑虎难下,不能自辩。 赵碧凡不知道,这也是石中玉的意思。因为若说慕容恪一点也不听信她的话,赵碧凡肯定不能放心。而慕容恪若宠幸她一点,反而容易让赵碧凡相信蛊力仍在。这是一种特殊的心理状态,认为敌人尝到小甜头,那自己肯定是占着大利益的。否则,敌人怎么可能不穷追猛打呢? 石中玉,狡猾狡猾滴有 “这样吧。”慕容恪似乎沉吟了下,“这么多年,你管着王府的内宅也辛苦。听说你身子不大好,不如就放手一阵子,多多修养。” “谢谢王体恤。”赵碧凡心在滴血,表面上却还得感激涕零,“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不知王要谁接替妾身的差事呢?” “戚老夫人'>吧。”慕容恪始终不见人影,只隔着门道,“她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之前必定打理过家宅,想必可以接手。好在她老人家身子骨还好,不然本王还真不知找谁去。对了,宗政贱人的事也不必你动手,一并交给戚老夫人'>处理。你好好补养身子,若需要什么好药材,也不必回戚老夫人'>,着人自己拿就是了。” 把内宅交给戚老夫人'>,不是和给了石中玉一样吗?不过王此举终究隔了一层,还破天慌的好言劝慰,表明还是顾忌到她的,证明那蛊仍然有效。赵碧凡想着。她可惜这王府里没有多少家养的奴才,不好由她暗中捣乱,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假模假式的谢过慕容恪,赵碧凡就要退下。但经过石中玉身边时,故意顿了一顿,柔声求情道,“王,不知道梅妹妹犯了什么错?眼看深秋了,地上怪凉的,听说她腿脚还没好,还是起来回话吧?少字” 慕容恪哼了一声,却并没有说别的。 石中玉抬头,瞪着赵碧凡,然后挑衅的笑。 现在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她装傻充愣得太过了,反而不美。既然做戏给赵碧凡看,不如做个十足。她得让赵碧凡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身上,这样慕容恪才好暗中动作。 果然,两人眼神交锋片刻,简直火星四溅。接着赵碧凡便走了,石中玉则翻身而起,两个宝宝不知从何处跑来,一边一个给她揉膝盖。唉,有儿子真好。 “宗政氏的事还没彻底了结,那废院里还一堆丫鬟婆子呢。王说,要怎么办?”石中玉在两个宝宝的搀扶下,来到慕容恪房间的窗下。 “你看着办吧?少字”慕容恪有点不耐烦,“进来回话。” “不用了,王在养伤呢。让别人看到,会起疑心的。” “此地只有本王与你,还有那两个小子,连轻烟和银盘都守在外院,有谁会看到?” “我这有急事要处理,回头再来看望王。”石中玉一边说一边比划,叫左左和右右进屋去陪那个装病的男人。待会儿,孙福珩他们就会到,宁山王也要来“探病”,说不定赵知信也要来,主院会热闹之极,还是让他先舒服一阵吧。可怜的。 而她坚持不进屋的原因是,是自从昨天慕容恪解了一半蛊主和宿主的联系后,就对她的态度很奇特,让她没来由的慌乱。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是离他远点,免得闹出桃色事件。 出了主院,她来到彩云居。昨天那通折腾,也不知是活血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她的腿虽然还有点拐,但独自走路已经不成问题了。 “就按王说的办,一把火烧了那个院子,倒也干净。只是人不能烧死,多不吉利,偷偷叫人葬到城外吧。还有啊,宗政氏是横死,让人看看风水,一定要镇住,免得魂魄做怪。”戚老夫人'>说着,毕竟是古人,迷信得很。 石中玉一一记下,又问,“废院里的那些下人怎么办?” 戚老夫人'>笑道,“你这么问,是心里有主意了吧?少字” ………………………………………… ………………………………………… ……………66有话要说……………… 开始转守为攻啦 顺便,求小粉。但是呢,大家手里有票还没投的,请投我。已经投了的,不要花钱啊,66不忍心。毕竟大家正版订阅,还时时打赏,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谢谢。 第三十八章夺权 第三十八章夺权,到网址 第三十九章 仁至义尽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九章仁至义尽 “我想,那些人到底无辜,虽说怕宗政氏做的事传出去,于王的名声有损,可也不能为此就伤了那么多人命。否则,岂不是折了王的福份吗?”。石中玉真诚地道,“依我说,让她们签下生死约,连同家人一起,永世不得离开明镜城,并监管些日子。她们怕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受累,必不敢乱说的。再过个几年,这事就淡了,就算再有人说疯话,也埋了起来,没有大碍。” 戚老夫人'>一心向佛,曾经三年不问世事,本来慈善之心甚诚,听石中玉这么说,正合了心意,于是点头道,“就这么办吧。恪儿何德何能,有妻如此?就算他担着点风险,也是给两个孩子积德呢。” “是呀,人哪,一分厚道一分福嘛。何必赶尽杀绝?”石中玉笑道,“不过其中那个叫珍珠的,与我有故,您要把她交给我,我还有话要问她呢。” “都依你。”戚老夫人'>笑道,“恪儿打着幌子说凡事我做主,其实就是让你说了算的。我人虽然老了,可不糊涂,谁主谁从,心里明白着呢。但是,你可要小心哪,离真相越近,你和恪儿的危险就越大。” “可是越危险,离胜利也越近哪。”石中玉笑笑,“不过赶狗入穷巷,自然也会提防被狗反咬,您放心吧。我这就处理那起丫鬟婆子去,早结早了,免得夜长梦多。” “去吧,我把苏木借你。”戚老夫人'>对一边的苏木招了招手。 石中玉一愣。 如果说戚老夫人'>担心她的安全,也应该借苏叶才是。苏叶虽然身上没有功夫,但是身强力壮,当姑娘时就没有小厮家丁敢惹,嫁了人,当了娘,又多出几分泼辣悍勇,不是老实大方的苏木可比。 戚老夫人'>看出石中玉的疑惑,招了招手,让她走近些才道,“独木难成林,恪儿因为那蛊的缘故,虽并不信任除赵氏父女外的其他人,但他不傻,这些天来看得清楚,不仅对孙福珩和四大铁卫开始重用,也尝试着与宁山老王接近了。” “真的?”石中玉惊喜地问。这死家伙,居然不动声色,让她一点也没看出来。 “唉,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也是为难。”戚老夫人'>叹了口气,满眼心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谁能相信,那滋味,一定难过得很。” 石中玉想想,也跟着心疼。回忆不起自己的过去,心被阻隔,无法信任他人,可眼睛明明看得到忠诚,这种矛盾和纠结,他只能一个人承受。据她猜,慕容恪早在怀疑自己身世时,就开始暗中观察身边的人,以理智重新建立信任。这就是孙福珩和四大铁卫重新回到裕王核心的原因,虽然他们在身份地位上没有改变,慕容恪也随时还在提防,但这毕竟是进步。 昨天断了宗政弥也和那蛊的关系,就好像是去掉了他身上一半的诅咒,他的理智分析开始占上风。他今天能主动接近宁山王,定是认为她与戚老夫人'>及宁山王是一派的。说到底,他的心虽然想不起从前他们的爱情,但他却开始信她的话,信她的人 这让她感到分外开心和鼓励。如果说解蛊就像登山,她觉得她快到山顶了,只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她必须咬牙坚持到最后。 “他找四皇叔做什么?”石中玉压着心头的喜悦问,“是不是……他发现四皇叔在军事上的调动了?”虽说宁山王基本上算是被架空了,手中力量不多,但好歹还有些府兵,军中也有卧底,而慕容恪若认真做一件事,就极为聪明,一点点蛛丝马迹也瞒不过他。 “男人家的事,我老婆'>子哪懂。我是听说,恪儿昨天连夜叫孙福珩找到宁山王,要借他身边的长德一用呢。” 长德? 石中玉想了想,记起那是宁山王的贴身太监,武功也是属于深不可测那一类的。赵知信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想弄死宁山王,但多方刺杀未果,就是长德的首功。 “借长德做什么?”她很讶意。 “保护你啊。”戚老夫人'>笑眯眯地,很欣慰的样子,“这里好歹是内宅,孙福珩他们能进来转悠,还是打着侍候王和左左右右的旗号。可就算如此,晚上也不能留。太监就不一样了,自然可以内宅行走。现在你和赵氏父女闹得水火不容,解语是奸细,素裹不能信,留下轻烟和银盘还要照顾院子,你身边没人随行,恪儿不放心呀。” 他为她想得这么周到吗?他担心她的安危吗?他开始要保护她了吗?石中玉想着,忍不住露出温柔笑意来。 戚老夫人'>看在眼里,高兴在心,继续道,“长德刚从我这儿请了安,从现在开始,你到哪儿都带着他,包管赵氏父女耍什么花样也伤不到你。再者,有长德在,左左和右右也多了层保护不是?” “可是四皇叔那边怎么办?”石中玉有点担心的问。 她要修理赵碧凡,第一件事就是折了她的左右手。慕容恪要对付赵知信,也要剪除他军中的羽翼。相反,赵氏父女要控制慕容恪,当然也要从他身边最大的助力,也就是要除掉宁山王才是。所以这时候,宁山王那边会更危险的。 “宁山老王自有计较,他身边可是还有强人呢。”戚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也脸有忧色。 石中玉沉吟了下,心里有了准谱。慕容恪的关心,宁山王的好意她不能不受,况且她和孩子们安全,慕容恪才能放手做大事。不过,她可以把朝廷在明镜的力量借给宁山王用,三大护卫都可以保护和支援宁山王。何况,本来他们就是要联合在一起,织一张防护大网的。 想到这儿,她就没再婆婆妈**继续说下去,而痛痛快快带上当门面的苏木和当保镖的长德,辞了戚老夫人'>,又打着她老人家的名号,到废院去处理那一众丫鬟婆子的事。 那些丫鬟婆子无故被牵连,已经被关起来许久,每天饥一顿、饱一顿,担惊受怕不说,还被赵碧凡找由头打了板子。这样里外交攻,人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人也全都绝望了,只是等死罢了。待听到石中玉宣布的处置她们的办法,就好像快死的人又被拉上了岸,都暗暗发誓今后绝不吐露半个字,免得引火烧身。 石中玉把这份大恩情安到了慕容恪身上,想着今日一善,虽不图后报,世上也难免有忘恩负义之人,但总比处处树敌强些。 她也不避嫌,赵碧凡治下的人也尽管用,安排人手善后,再照着戚老夫人'>的意思,把府里各处事情稍微梳理了一遍。反正又不是接触核心秘密,更没有重大利益冲突,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呢?天天嘀嘀咕咕,防着防那,多累啊,吃用多少保养品也不管用。而府里众人还以为变天了,眼见与自己无干,各人该干嘛干嘛,对赵碧凡也没有多少忠诚,倒乐得配合,对石中玉暗中的咒骂侮辱也少了些。 石中玉快手快脚,只一天就把各种事物都安排得宜,晚上才腾出手来审审叶明珠。叶明珠见众人皆被放走,只独留她一个,本来吓得不行,自以为必死,哪想到石中玉问的却是熙海刺杀事件,还有他们兄妹是如何认识宗政弥也的。 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为了保命,叶明珠还是全招了。石中玉这才知道,当年慕容恪追她到熙海的举动,尽管非常隐秘,连先皇都暂时瞒住了,却被在北地颇有人脉的宗政弥也发觉。她从不认为慕容恪并不爱她,而是以为石中玉抢走了她的男人,于是把当年嫁到大燕时的秘密陪嫁……几十个她父亲训练的高手死士,派去刺杀石中玉和叶明闻兄妹。 不过她没有成功,反而差一点全军覆没。这也就是到明镜后,她不敢和赵碧凡硬扛的重要原因。她手中的牌消耗得差不多了,只余几名死士,再腾不出人手。 至于宗政弥也和叶明识、叶明珠兄妹的交往,则是因为叶明识表面不声不响,实际上比谁都想让石中玉兄妹死,而宗政弥也搞刺杀,需要内部消息来判定石中玉的行踪,于是两边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到后来在明镜,宗政弥也是清楚所谓的珍珠和她哥哥是什么人的。 宗政弥也,是在石中玉回到熙海后才知道她是女人的。宗政乐也为了和赵碧凡联盟,把这件事泄露了出去,这也才有了后面的坎坷和风波。 如今宗政弥也终于死了,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吧?少字 审完叶明珠,石中玉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把她放了,任她自生自灭去。她有了儿子,不为别人,还得为宝宝们积德呢。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多久,暗中驱赶叶明珠离开明镜的探子来报,当年叶明珠为人妾室时犯下的案子发了。那家人也没有通过官府,直接买凶,把叶明珠残杀于荒野之中。 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远在熙海的叶仲普在混吃等死了多年后,也一命呜呼,叶家正式收归叶明闻之手。而姜姨娘的儿女和死不要脸的叶老爷,终于结束了他们恶心的一生。 石中玉找人把叶明珠的尸体找到,连叶明闻一起,两具薄棺,埋在乱坟岗,好歹全了穿越后这肉身与那几个人的血缘之义,从此她心下坦然,与这些人再无瓜葛。 这是后话。 ………………………………………… ………………………………………… ………………66有话要说…………… 感谢锦衣夜行蒙面墨镜人,前后打赏的两块和氏壁和由此产生的小粉 感谢PDXW大人打赏的和氏壁,并由此产生的小粉。 还要感谢其他朋友打赏的平安符及香囊 这几章看似平淡,但却是必须要交待的事,不能省略。这么多人物,不能前面出现,后面就突然没了,那不是负责任的写法,配角和龙套也有人权嘛。再度声明,不是拖戏。有朋友这样说,66很桑心哪。主要因为一天一章,若是连着看下来,就会发觉66节奏很快了。再快的话就成草稿大纲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第三十九章仁至义尽 第三十九章仁至义尽,到网址 第四十章 戏说从前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章戏说从前 而在当天,她处理完府内琐事后,慕容恪就把她找了去。 “给本王讲讲,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与本王之间……到底是何等情形。”慕容恪很认真地说。 “可我还没吃饭呢。”石中玉犹豫。 她担心提起过去,他会心痛,可慕容恪说蛊的联系解除了一半,慢慢讲的话,他可以承受痛苦。石中玉考虑到让他知情,心里打下底,免得赵碧凡以后也像宗政弥也玩鱼死网破那一套,就捡一些重要的事说了。一边说,还一边观察慕容恪的反应,若他心疼得过了,就立即停止。 就这样说说停停了一晚上,慕容恪听得专注,却没有意动的神情,幽幽叹道,“可惜,本王听得明白你的话,也信你,心中却就是感觉不到,就像隔着一层似的。” 其实看慕容恪的表情,石中玉就知道了,虽然难免失望,但她是百折不挠的脾气,当下笑道,“是非黑白辨得清楚就好,只要不再走错方向,个中滋味早晚体会得到。” 不过她嘴里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也在琢磨,怎么才能让慕容恪的心灵也回忆到过去,而不单单是脑子。赵碧凡的血不是关键,却是全部解除蛊主与宿主的联系的重要一环。只要她再也不能控制那只蛊,慕容恪就会获得彻底的自由。那,也将是他正式回归的开始。 取血而不被发觉,至少暂时不会被发觉的坏主意,她已经想好了一个,正在慢慢布置。那怎么让慕容恪直观而形象的“看”到过去,而不是通过她干巴巴的口述,确实难住了她。 烦闷之中,她上街闲逛。当然,主要是联络三大护卫,布置和商量以后的事。为了掩人耳目,她钻进那间“小二”供职的客栈兼茶楼去听书。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以往,虽然没有正式的名分,但谁不知道王正恩宠于她,于是她还雇了包厢,摆足了小人得志的浅薄嘴脸。 所谓包厢,其实只是一楼大堂内的四面围廊,以屏风相隔而已。这天冷清,只有两个包厢中有人,一个就是石中玉及太监长德,另一个则是装扮成富商的“帮办”和“宅男”,以及本地暗桩的头子,熊氏的丈夫大熊所包下的隔壁。而“小二”在一边侍候着,顺便监视有无旁人注意到他们。 几个人一边听书,一边嗑着瓜子喝茶,嘴当然也没闲着,把要报告的,要吩咐的,要筹划的都说个清楚明白。眼看过了一个多时辰,该交待的事情都交待完了,石中玉起身要走。可正在这时,窄小的、还没有府内办堂会的场子大的台上,走上来两个男人,自我介绍说是从外地流落而来,因为没了盘缠,借这个地方唱几出戏,图个糊口。 石中玉立即被吸引住,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而她不走,三大护卫兼本地特务头子不明就理,也跟着听起戏来。 那两人没有行头,只清唱。以石中玉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他们唱的并不像京剧,更像昆曲。两个男人饰演一对情侣,其中演小生的男人清俊秀雅,风骨风流,演旦角的男人比女人还要妩媚上三分,柔情似水。两人无论唱念做打,还是眼神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名角风采,在太府都也未必常常能看到。在这么个小地方卖艺,实在太屈才了。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石中玉认识,赫然正是当年西山堂的老板苏仪和他的情人张秦 他们怎么会到这地方来?当年是她劝慕容恪网开一面,让这对同性鸳鸯远走高飞。这世界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就又遇到了呢?是巧合,还是命运? 伴随着稀落的掌声,苏仪和张秦鞠躬下台,自然有其他小二前来收钱领赏。石中玉突然灵机一动,叫了纸笔,写了个条子,又让长德附上一锭大银,叫小二送给刚才的“戏子”。 “我的梅姑娘,您这是……”长德不明所以,问道。 他是宁山王的心腹,知道石中玉的身份,只是不能说破,因而以我的梅姑娘称呼。 “王最近身体不好,倒有一半时间在家养病。我看这两个人唱得不错,不如让他们入府给王唱上几出,一来算是江湖救急,二来给王解解烦闷。”石中玉解释。 长德并不相信,却没再多说,因为石中玉胸有成竹的样子,依他看,这位裕王妃是正在动什么歪心眼子。 确实,石中玉是想到了一招帮助慕容恪的办法。她在前生可是网络文学的编辑,太清楚文学作品,不管是戏剧、影视还是书籍中的什么形式,都比直白的叙述要感染人。看到苏仪和张秦后,她突然想,要把她和慕容恪那时“男男纠结”的时光写成戏曲,由这两人表演出来,肯定能刺激慕容恪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说起来,那时慕容恪这糊涂蛋以为她是男人,想爱又爱不得,爱她,却恨自己,那种感觉和痛苦,会是他骨子里最深刻的吧?少字那么,挑这一段演示给他看,是不是会很震撼?对他的记忆是不是很刺激?而且,因为不是直接讲出来,会不会不让他太心痛? 再者,她一向对西山堂的前老板苏仪印象非常好,张秦还帮过她,又觉得借机抢了人家的生意,让一对情侣流落于江湖,心里内疚得很,这次如果能帮到慕容恪,她就大笔打赏,也算是报答了苏仪了。 这样一举数得的事,怎可放过? 果然过了片刻,苏仪和张秦出来谢赏,毕竟像石中玉这么大手笔的客人太少见了。在相见的瞬间,石中玉明显感到苏仪和张秦都愣住了,尤其不擅掩饰的苏仪,就像见了鬼似的,好像差点就惊呼出口。 “谢夫人">赏。”张秦反应快,但居然下跪磕头,行了大礼。 石中玉很惊讶,才要欠身虚扶,张秦却突然凑近,低声道,“见过裕王妃” 这一惊非同小可,长德反应最快,上前一步,半挡在石中玉之前,只待再有异动,出手就能立毙张秦苏仪于指掌之下。隔壁的三大护卫和一大头子也身子绷紧,若石中玉一声令下,只怕连这客栈也得拆了。 无论如何,石中玉身份的秘密不能被人得知。哪怕赵氏父女已经严重怀疑,但能瞒一天是一天,绝不能让人确切断定 “怎么认出来的?”眨眼间,无意个念头在石中玉心里过了个遍。 说不上信任,但石中玉认为苏仪和张秦绝不会出卖她,因为没有好处,何况还有从前的情份在。再者,若他们有伤害她的心,这时候也不会点破。这种明摆着把自己的脖子亮在屠刀下的行为,苏仪且不说,张秦那种在权臣和大人物中间打过滚的人精,是肯定不会做的。 那么,他二人这么冒险,明明是示好,隐约表明愿意为她做事,但需要得到她的回报。所以她干脆直说,如果真有异动,不是她心狠,但对不起,苏仪和张秦都活不到下一刻。 “您的字。”苏仪小声地说,“一个人不管怎么变,字迹是骗不了人的。何况,您还忘记变变字体,加发掩饰。”他不提裕王妃,只怕隔墙有耳,刚才冒昧,只是为了相认而已。 石中玉只感觉鼻尖冒出了冷汗。 她千防万防,改变了容貌声音,走路的姿势,变幻身份,伪装来历,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却百密一疏,先是因为气味让左左和右右认出,现在又因为字体被别人揭穿。幸好之前她没有写字,不然可能还没有接近慕容恪,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好险真是好险果然真正的大骗子全是艺术家呀。 “你们要怎么办?”石中玉先是后怕,但很快镇定下来,“起来说话,当心被人看见。” 张秦原是个极精明的人,此时见石中玉的态度,就知道小命暂时得保,立即拉着苏仪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完全是江湖艺人对金主的态度,嘴里低声道,“当年您的大恩,我二人没齿难忘。如今有机会报答于您,自然万死不辞。” “说得那么严重,不过是让你唱一出我亲自写的戏,戏说一下从前的时光而已。”石中玉微笑道,“只是我能写小说话本,却不懂戏文,还要麻烦你们润色加工一下。” “任凭您吩咐。”张秦说得斩钉截铁,半分不含糊,“之后我们立即离开明镜,不与他人说半个字,永远也不回来” “若做得到,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石中玉也认真保证,同时丢给长德和其他几人一个眼色,叫他们不要紧张,先听听情况再说。 张秦和苏仪对视一眼,双双摇头。苏仪轻声道,“我们不求报酬,只要一个恩典。您若答应便好,若有为难之处,自然不必理会。实在并不是交易,而是恳求。就算您不答应,您说的戏,我们也帮您唱到底。” “你们要什么,说来听听?” ………………………………………… ………………………………………… ………………66有话要说…………… 再重申啊,66去逛了移动阅读那边,看到好多大人急得在书评区说:怎么投票啊,投不了票啊。谢谢各位的支持,但投票的话,目前只有起点中文网的网络读者有票,手机">阅读的朋友们没有。但还是感谢你们想帮助我的这份心。66鞠躬。 第四十章戏说从前 第四十章戏说从前,到网址 第四十一章 美男,回眸一笑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一章美男,回眸一笑 原来,当年石中玉劝慕容恪放了苏仪和张秦一马之后,这二人就收拾细软,远走高飞。 两人都有积蓄,石中玉盘下西山堂又给了钱的,所以开始几年,真是过得快活似神仙。若在现代社会,但凡两个男人在一块儿,哪怕只是纯友谊,也被看成搞基,美形一点的就被腐女们凑成一对,说都说不清。好在古代大燕相对淳朴,在外人眼里,他们这对真正的同性情侣却被认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结伴游山玩水而已。 不过渐渐的,两人手头拮据起来,偏还招了贼,落得身无分文,张秦只得重操旧业。好在他技艺超群,几年来也教了苏仪唱戏,苏仪又在这方面极有天赋,两人搭档,倒也没受饥寒交迫之苦,到哪里也还能找到容身之地。若不是因为兵荒马乱,娱乐事业遭到重创,他们能唱成名角,大把赚银子也说不定。 不过他二人都不是物质至上的拜金者,真是有情饮水饱,借着唱戏的机会,又四处游历起来,到明镜,遇到石中玉,确实是巧合。或者说,是缘分。 只是人嘛,永远有更高的追求。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后,又恨不得更亲近些,到一个遥远到超过大燕国土的地方看看天下,做真正的夫妻。他们听说海外之国,风气更加开放,况且绝不会有人认得他们,方便苏仪以真正女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于是就想渡海远行。 可是做为出海口的熙海只走商船,极远之地又只有叶家的船队才能到达。就算能搭人,也要反复查证身份,并要支付极高的船资。所以,他们不能成行。 “你们想要跟叶家的船队去海外之国?”石中玉终于听明白了。叶家的掌舵人现在是她老哥,她只要一句话,苏仪和张秦的梦想就能成真。 “不情之请,惭愧。”苏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于我而言,举手之劳。”石中玉道,“但你们真想好了吗?海外求生不易,况且你们又不会那边的话,要怎么生活呢?” “这是我们的心愿。”张秦坚决地道,“若此一生,能看想看之景,能爱想爱之人,能过想过的日子,死而无憾。望……您成全。” 能看想看之景,能爱想爱之人,能过想过的日子?是啊,那才是真正的快乐哪。石中玉暗中感叹,点头道,“我答应你们。” “谢……”两人想下跪,说谢裕王妃,但考虑到现实的情况,生生憋回去了。 “我的梅姑娘,您可想好喽。”长德在旁边插嘴,递过提醒的眼神。 石中玉沉吟了一下。 她本想说相信苏仪和张秦,因为她有女人的直觉。可现在的情况可算是危如累卵,她不能如此轻率,不顾忌到别人。 看到她的犹豫,张秦立即躬下身去,“您尽可在我们身上设下禁制,毒药什么的都行。待我们完成您交办的事,您着人把我们直接送到熙海,扔到商船之上,待我们航行到大海中再赐与解药。那样,我二人岂敢妄动,难道不爱惜自己的命吗?难道还想能回来,或者被抛下大海喂鱼?再说这明镜之地,可有何人值得我们效忠?” 长德对石中玉点了点头,认为此举可行。而石中玉则听出张秦的话外之间,不由压低了声音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张先生可是看出什么了?” 张秦也笑了,“回您的话,我有个师傅,也是小倌出身,也是个戏子。他这辈子都糊里糊涂,看不清人,也看不清事,但他却说过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不合理的事,永远也不会长久。那赵姓之人,远非正统,为人志大才疏,空有野心却无实力,苟活到现在,手握重权,哪一点合理了?输得一败涂地只是早晚的事罢了。他倒以为,这天下是权与钱可长控的吗?”。 “这可是赵姓之人的地盘,你倒说得大胆。”石中玉向来知道张秦是个明白人,却不知道他看得这样通透。而且不管这话是不是拍马,都加强了石中玉的信心。 “我的梅姑娘,您这戏,要唱几天?”长德突然又插嘴问。 听长德叫石中玉梅姑娘,苏仪和张秦都是聪明人,知道必定有因由的,也不多嘴去问,只低头站在一边,老实极了。 “今晚我就能把草本写出来,不知你们润色配乐,再加排演要几天?”石中玉转过头,反问苏张二人。 张秦想了想,“三天尽够了。” “这戏只演一天,加起来到第五天上,你们就可以离开。”石中玉算了算,“若快马加鞭前去熙海,再等些日子的船,百日之内,必定能成行的。” 张秦和苏仪听这话,对视一眼,都面露喜色。 而长德却在此时突然出手,迅捷如电,苏张二人连惊呼也没发出,都已经翻倒在地,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 “德公公,您这是……”石中玉也很惊讶。 “咱家虽是肢体不全之人,却没有狠毒心思,因而也没有备下虎狼之药。”长德阴森森地笑道,“但咱家有一独门点穴的手法,若正中死穴,若无我独门秘法来解,就是逃不过的阎王债。所以,你们二人好自为之,等你们上船那天,我自会派人去撤下你们脖子上的这把刀。” 张秦和苏仪在后厢看到石中玉邀请他们唱戏的纸条,推断出此人就是石中玉之后,就商量要为自己的梦想冒险一试。他们流落民间,但关于裕王妃,叶家和明镜的事都很清楚,本以为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眼前就有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石中玉的字本来就好,自成一格,是这个异时空没有的字体,加上苏仪长年浸yin此道,这才一下就认出来。在台上,他们没看到包厢中人的容貌,初见石中玉也很震惊,因为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但张秦冒死一试,石中玉没有提防,居然没能掩饰神色。后来,更是坦然承认。 苏张二人对她这种不拖泥带水的爽利性子很是喜欢,又存了报答之意和拼死之心,此时更理解长德的做法,当下就镇定了下来,双双躬身道,“但凭发落,莫敢不从。” “那就这样吧。”石中玉看时候不早,再不走就惹人怀疑了,于是站起身来,“晚上我会派人把草本送来,你们抓紧些。这戏,实在拖不得呢。” 张二人应下,苏仪犹豫了下又道,“只怕今后不能这样说话,那就请……您保重吧。您吉人天相,会有好日子过的。” 他说得真诚,石中玉十分承情。不过长德和三大护卫等人却不放心,当天晚上就派了人监视苏张二人。苏仪性子柔和,尚且不知情,张秦却心中明白,只是他此行坦荡,倒也不介意。 石中玉回了王府,哄孩子睡下之后就提笔写戏本。因为剧情都是过去那些事,那些情,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她写来如行云流水,好像重回旧日时光似的,天亮时一蹴而就,找苏木送到“小二”那边。剩下的,就是等苏张二人排演好,然后进府来对慕容恪进行再教育了。 但等待的期间,她可没闲着。以慕容恪的名义,让轻烟给赵碧凡送补品的时机,和白芍套起了近乎。 “赵侧妃身子好些了没?”轻烟拉白芍逛园子,假装随意地问,“赵知信大人就没来看望?” 白芍只道轻烟是来套话的,但也没什么好隐瞒,就直说道,“我们赵侧妃是怒火攻心,本来内里就有点不好,这下发作出来罢了。赵大人为避嫌,只差了人来侍候,自己没来。” “其实王对赵侧妃还是很恩典的。”轻烟叹了口气,“不过男人嘛,唉,只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好,至于别人,眼里是看不见的。” 她故意说得含糊,白芍却听出其中之意。赵侧妃虽然从不得宠,可现在怕是要进冷宫了啊。 白芍脸色变了,轻烟正看在眼里,连忙拉回话题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直肠子,也不怕明白说。你呀,无论相貌性情都是个伶俐的,可惜赵侧妃心眼小,容不下人,怕你得了脸,倒把她压下去。可如今她这样了,你哪还有出头之日?她好歹还有个名份,你呢?只怕是想要配人,也不会配到好的。咱们当丫鬟的,跟对了主子才是幸运,否则,任你天仙下凡也白搭。” “我哪有你那等福气,跟在王的身边。”白芍幽幽地道。 “不然你露露脸,想办法调到主院来?”轻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解语跑了,素裹因为没追到解语,王震怒,被降了等。现在王身边就我和银盘,到底应付不来。昨儿王还说,主院要添人手呢。” 白芍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但马上又黯淡下来,“我向来是赵侧妃的人,王只怕瞧不上眼。再说我年纪又大了,王要贴身丫头,外面什么好的没有?”她这么巴结着赵碧凡,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在王身边多转转,可眼前虽有机会,但她却很绝望。 “王是不在意丫鬟的出处的,只说要找熟悉好用的。”轻烟笑了笑道,“那天我无意中提了一回你,王倒是真有印象,还说你不错来着。” “真的?”白芍简直难以置信。但,又很想相信。 轻烟转头,突然一指不远处的凉亭,惊喜道,“咦,王真不禁念叨,不是在那儿看景吗?”。 白芍抬头望去,果见慕容恪玉树临风的站在高处。在她看过去时,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她和轻烟的方向。 白芍吓得心扑通扑通乱跳,却见慕容恪回眸一笑,展颜。 那一刻,全天下的花好像都开了。 …………………………………… …………………………………… ……………66有话要说………… 前两章我写了个错字,把叶明识写成了叶明闻。于是叶明珠和叶明识埋在一块儿,变成了和叶明闻埋在一块。 有位读者大人惊呼:66你埋错人了。 呵呵,当时看得一直乐一直乐,有时候,读者大人们太搞笑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好玩的书评能让我笑半天,心情可高兴了。 祝大人们也开心。 第四十一章美男,回眸一笑 第四十一章美男,回眸一笑,到网址 第四十二章 我要你侍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二章我要你侍寝 “王冲你笑呢。”轻烟打趣道,“这下信了我吗?王果然记得你是谁。” 白芍低下头去,表现羞涩,其实是怕兴奋的眼神泄露她的秘密。女人年纪一大,就会恨嫁心慌,何况她和白薇、宗政弥也一样,对慕容恪有着深深的执念。不过她虽然花痴,却也并不是真的白痴到底,不敢相信慕容恪会对她青眼有加。 但是刚才那个笑容如此真切,也不是对着轻烟而笑,所以她就更坚信,就算那个笑容只是偶然,可只要她能在慕容恪面前多晃晃,就能得到一丝眷顾。那个梅小芳,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跟了戚老夫人'>,能常在王面前露脸罢了。其实论起样貌和身段,远远不及她呢。 她对赵碧凡本就没什么忠诚的念头,也明知道赵碧凡是利用自己而已,再对比下白薇的下场,真的很急于离开眼看失宠的赵碧凡,到主院去侍候。 不过,她心里还有疑惑和不安,只觉得这机会来得太突然、太没有章法。好在之前为了讨好主院的人,她和四大美婢的关系是很不错来着。 “我从来也没想过攀高枝儿,但能侍候王却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她想了想才低声说,“反正赵侧妃从来也不重用于我,走或者留,她都不在意吧。最好的是,能时时与你在一处,我们向来投脾气,岂不比天天对着赵侧妃那满院子生脸儿的人来得快意?” “若王要人,赵侧妃如此贤良,怎么可能不给?”轻烟也低下头,怕眼里的鄙视掩饰不住。 “那轻烟妹妹可否帮我说句话,让我到主院侍候吧?少字”白芍试探地道。 哪料想轻烟却摇摇头,“这事我可做不得主。若是王来选人,必定要问问我和银盘的。但这回,王叫梅小芳办这件事。你也知道……”轻烟突然压低了声音,“王近来很重用她。实际上……我们都住在外院,只她一个人跟王住在内院。有好几次我早上去侍候,发现她是从王房间里出来的。衣衫……不太整齐。”说到这儿,轻烟的脸红了,想不透石中玉为什么叫她这样说。她当然明白这是yin*白芍的办法,但这样自污名声,换做是她,肯定做不到的。 白芍咬住下唇,妒忌有如毒蛇,狠狠咬噬着她的心。 梅小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之前府里确实也有风言风语,但这和从轻烟这儿得到确定消息的感觉不一样。王多年来不近女色,并非王不是男人,而是赵氏、宗政氏、卫氏和顾氏等人都没那个本事罢了。王以前对留在太府都、自请裕王妃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多么着迷啊。可见,是人不对,方法不对。这不,梅小芳就做到了,说不定不久后就会抬妾呢。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机会?为什么她就是没有以前赵碧凡不给她,只捧着白薇和白芨,她怎么巴结讨好,为赵碧凡做尽坏事恶事也没用。现在四大丫头中只剩下她了,那姓赵的还只想利用她,却连点实质的甜头也不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就那么倒霉只要给她一个梯子,她也能登天的 “要我说,你要真想来主院,就去求一个人。”轻烟看白芍入了瓮,连忙在绝境中给她指了一条路。 “谁呀?”白芍果然急切地问道。 “梅小芳啊。” “她?肯定不行的。”白芍又绝望起来,才片刻工夫,心情起落剧烈。 “其实梅小芳人不错的。”轻烟道,“你们都不待见她时,我看她可怜,对她有点好处,现在她就对我诸般照顾,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再者,我又不想被王收房,看她倒没有那么不顺眼。” “我对她也没有恶意,那不是赵侧妃非除掉她不可么。”白芍辩解道,“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定然恨赵侧妃院子里的人。” “其实,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轻烟沉吟道,“为人办事,自然就会得到回报。待我先给你探问探问,若她想要什么,你帮了她,她不是没心的人。” 白芍一听有戏,心中虽然还是忐忑,终究感觉到了希望。再抬头,慕容恪已经不见了,徒留她心中怅然,只催着轻烟快去办事,自己心思重重的回去了。 轻烟和白芍这番交流,自然是石中玉的安排,就连慕容恪出现,都是她的手笔。她这招美男计用得纯熟,就知道白芍心中纵有千种怀疑,只要慕容恪露露牙齿酒窝,就万事顺遂。 她和轻烟约好了时间地点,就把慕容恪扯了去,只说是为了取血做的局。慕容恪也想解除那一半蛊主与宿主的联系,因而很配合,包括卖笑。 “这就行了?”回主院后,慕容恪问。 “得看情况。”石中玉耸耸肩,“若白芍是个多疑的,可能还需要你给加把火。到时候,你听我指挥就行了。” 慕容恪很意外地看着石中玉。 居然命令他而且语气那么自然。这女人,真是有趣。他从前一定非常喜欢她的,不然她在他面前如何这般自然活泼? 石中玉没注意慕容恪的表情,只在那转着心思,半天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说,“王,今天我请了两个戏子来唱戏,你一定要看哪。” “本王没有兴趣。”慕容恪转过身,“你喜欢,自己听就得了。” 石中玉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心道,“管你看不看,到时候左左右右拉着你,还怕你不来吗?来了,看到那戏文,就怕赶你也不走了呢。” 慕容恪这边还等她劝,或者再撒撒娇什么的,可等了半天没动静,转回身去看,发现人影都没了,不由得郁闷一阵。 到了晚饭之后,早与他同桌而食的左左和右右下午得了石中玉的命令,软磨硬泡的拉着他到了东厢房。那边本是他存放兵器等物的地方,几间大屋打通了,此时被收拾出来,也没搭戏台,只留出空地,以屏风隔开,另一边摆着桌子,上面放着吃食茶水等物。慕容恪被两个宝宝拉来时,石中玉已经坐在一边等着了。 “说了本王不爱看戏。”他别别扭扭地坐下。 “只当陪着孩子们,应应卯也是好的。”石中玉端茶递水,殷勤侍候,慕容恪见此,心情放松了下来。还有,那么一点愉快。 “开戏吧。”见慕容恪安稳了,石中玉对着屏风后道。 那里,苏仪和张秦早已经准备好,立即走了出来,琴师就在屏风后吹拉起来。这样做是有讲究的,一来场面上看着好看,二来慕容恪有个什么反应,琴师们看不到,免得麻烦。 苏张二人仍然没有扮上戏装,继续清唱,而没了那层没彩,倒像是真实的过去在眼前上演。 故事,是属于慕容恪和石中玉的,那一幕一幕,全是那么自然。加上苏张二人的润色和表演都很到位,可以负责任的说,相当感人。 两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石中玉选择离开,中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因而戏文也长。左左右右才看了一会儿熬不住不,打起了瞌睡。石中玉把两个孩子交给轻烟去管,叫长德亲自守在东厢之外,她自己就陪着慕容恪。果然,开始他还有些坐不住,渐渐的却陷入戏文的“故事”中。 当苏仪扮演的石中玉说出:殿下,你的出生,是我的幸福时。 当张秦扮演的慕容恪抱住苏仪说:是男人,也没有关系时。 当裕王殿下的新婚之夜,“石中玉”灌醉“慕容恪”,深夜远离之时,石中玉看得心酸不已。 当戏文在此处嘎然而止,再看慕容恪,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泪流满面。 “王,你在哭吗?”。石中玉低声问。 “本王不知道。”慕容恪抬手,抹掉脸上湿意,“本王的心有点疼,不是平时那种疼法,只是……只是……”他只是不出来,他表达不出来,结果就是上前拉了石中玉就走。 他手劲很大,石中玉抵抗不过,被动地跟在他身后跑。离开时对长德连忙比划,叫他负责善后,把琴师遣走,找人带苏张二人离开,带着她的亲笔信去熙海找叶明闻。 而慕容恪并不停留,一路把石中玉拉回自己的房间,双手抱住。 “那戏文,是你和我的过去吗?”。他的鼻音很重,听起来语音模糊又性感,“我还是记不起来,但我知道那是真的。” “王,请你放手。” 没等她挣扎,慕容恪却顺从的放开了,但却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前,“我这里很难受,就像被捆着,怎么也挣扎不开。就像明明要渴死了,水井就在眼前,可我就是走不过去。一定是那只蛊在做怪,你帮我把它挖出来,我要看看你帮我挖” 他似乎陷入了混乱,理智与情感在无情的交战,眼睛亮得有点吓人。石中玉连忙反握着他的手,连声哄道,“王你别急,冷静一下。你静静心,想想你到底要什么?” 她的话,像清泉,把慕容恪心头的燥热抚平了。他愣了半晌,忽然抓住了心里的感觉,认真地道,“我想明白了。我要你。” “什么?”石中玉吓了一跳。 “我要你。我要你侍寝。”慕容恪眼珠子都红了。 当主管大脑的理智和主管心灵的感情交锋,结果没有哪一个占了上风。只有他的身体起了反应,那是如此忠实而无法取代。 他的身体在狂喊:他爱这个女人。这一生,只爱她一个。 所有他之前对女人的拒绝,都有了答案。 原来,他只是在等她出现,再一次。 …………………………………… …………………………………… ……………66有话要说………… 这个月才29天,所以今天27号,离本月结束还有三天。 大家没事多戳戳投月票的链接,若还有票没投的,顺手就投了本书啦。 谢谢。 第四十二章我要你侍寝 第四十二章我要你侍寝,到网址 第四十三章 美男的**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四章 无主之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四章无主之蛊 不过几天之后,王府内传来消息:赵侧妃病了。 她这病说严重也严重,但也不是什么怪症,就是起了一脸一身的红包,又肿又痒,偏不能用手抓,直折腾得要死要活。 大夫请来得无数,但都是一个诊方,说是阴虚生内热,心情郁结,加之秋燥……总而言之就是上火了,而且火气严重。 上火的话就得泄火,奇怪的是,泄了几天,赵侧妃都快转成腹泄之症了,那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严重的趋势。 “别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少字”新晋红人张婆子阴阳怪气地道,还“无意”瞄了白芍一眼。 赵碧凡为了装贤良朴素,从来都是从大厨房传饭,而且从不挑剔,但其实全赏给下人们吃了,自己单起小灶。她院子里的小厨房有专门的厨娘,但里里外外却全是白薇管着,后来换成了白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芍是个泼的,之前就是专门给赵碧凡当枪使,赵碧凡想说的怪话、想办的坏事,都是通过她来表达。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提醒姑娘小心。”张婆子冷冷地道,“毕竟,侧妃的身子贵重,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查一查。” “你只管查就好了。”白芍哼道,“如今侧妃病着,多少事不顺遂,你不但不分忧,还要找不痛快。好呀,不就是针对我吗?想当侧妃面前的红人?可以我只要侍候好侧妃就行,这些争权夺利的事,从来不会做”一边说一边拿出厨房的钥匙,丢给张婆子,“以后来你来管着小厨房就是了,大不了我包了院子里的洒扫,不少做一分活计便好。” 她们说这话时,就在赵碧凡的窗下,两人又故意说得很大声,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到。白芍满心指望赵碧凡说句话,哪想到里面的人装睡,根本不吭声。她立即明白了,赵碧凡信张婆子胜过她,这是怀疑她了,故意要拿回小厨房的管理权。 那她还有什么忐忑的呢?你不仁,就休怪我无意 没错,赵碧凡吃食中的药是她下的。当然,药是石中玉托轻烟交给她的。自从那天王夸奖了她靴带子系得好,她就断了最后一丝犹豫。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她做得隐秘,那药又只是让赵碧凡上火,混在食物中不会伤及其他五脏六腑,就算大夫诊脉,也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她才理直气壮,不过现在要让她直接毒死赵碧凡,恐怕她都肯的。给赵氏做了这么多年的走狗,临了连根肉骨头都要和一条老狗来抢,她受够了 “也不是要跟姑娘计较,到底姑娘年轻,怕有些不注意的地方。”张婆子目的达到,变脸比变天还快,笑眯眯地道,“等侧妃好了,小厨房那边还得倚仗姑娘呢。” “好说,也怪我语气太冲,都是为了侧妃好么。”白芍也收起怒脸装大度,“不如我出府一趟,请老爷派个大夫来。听说有个军中的大夫,好比神医在世,前些日子就是他给王诊的心疾之症。他若来,保准有法子医好侧妃的病。” “不愧是侧妃得用的人,早上侧妃也这么说来着。”张婆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已经叫了人去请了,这会儿怕是要到了。” “哦,那我去准备茶水,侧妃这边就指望张妈妈了。”白芍表现出如释重负的样子,若不知情的,还真当她有多担心赵碧凡呢。 其实,她不过是知道就要完成任务,就快到主院去侍候了,心情兴奋而已。梅小芳交待给她的事就是在食物中混入一种药粉,让赵碧凡出现难解的病症,之后就不用她管了,直到赵碧凡请了那位军中神医来,她再找机会动手。 轻烟说,那位神医喜欢给人放血来治疗火症,到时候她偷偷取一小瓷瓶赵碧凡的血,尽快送到主院就算完成了受托之事。她没有问那药粉是从何处而来,更没问为什么梅小芳知道军中神医喜欢给人放血,但取血何用,她倒是问了。 轻烟告诉她,梅小芳是弄一种巫蛊之术,扎了浸血的赵碧凡小草人,每天戳戳烧烧,让赵碧凡多受痛苦罢了。身为内宅的女人,她很理解这一点,所以没有丝毫怀疑。 事实是,那药粉是三大护卫弄来的给石中玉的,毕竟朝廷的暗桩中有不少用毒高手。至于军中神医的放血疗法,却是慕容恪说的。有时候军中火毒流行,给兵士放些血并配合药物,就能治好,这倒和西方古代的医术有相通之处。 石中玉为了取赵碧凡的血而不被她发觉,可谓绞尽了脑汁才想出这个办法。前提是,催发她“上火”的药物的药性要强,并不被觉察。而赵碧凡屡治不好,自然要找那位军中大夫。偏偏,放血还正是唯一的办法。得到血后,她再用相克的药物混入血中给慕容恪服下…… 砰,大功告成 但行使此计的关键在于有人接近赵碧凡并下药,于是她选了私心重又够狠的白芍。为此她不惜让慕容恪卖笑,使美男计,又让轻烟去下套,拉拢。虽说白芍做了不少坏事,但如果白芍能帮助完成这任务,她会网开一面的。 “我的梅姑娘,军中的大夫请了来,已经进了赵碧凡的院子了。”正焦心等待,长德公公来报告。最近监视赵氏那边的事,全交给长德了,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也只有他才不会被赵碧凡的眼线发现。 石中玉一听,立即就蹦了起来。先是把轻烟找来,让她去约定的地点等着白芍,随后回到自己屋里,把解血毒的药准备好。 越是接近胜利,她越是紧张。其实这还不算胜利,毕竟蛊并没有解开,但彻底断掉了蛊主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就能给慕容恪自由。这样,不管赵氏父女再耍什么花样,慕容恪至少可以从容应对,不用冒着当牵线木偶的风险。 她这样在屋里一直等一直等,把左左右右都打发到彩云居去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直到夜色深沉,各院都快落锁之际,轻烟才跑回来。 “怎么这么久?”她急问。 “赵碧凡是扫北王侧妃,毕竟身份不同,那些军中兵士哪比得了,所以那大夫犹豫许久才下了方子。”轻烟道,“白芍说那大夫试着步子来,先放了一点点,两个时辰后真见了效果,这才又放了三回。 “得了没?得了没?”石中玉都快跳脚了。 轻烟连忙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也不知这些够不够。” 当时喂慕容恪喝宗政弥也的血,也才只有一口。这小瓷瓶虽然不大,半瓶也尽够了,何况接过手来,颇为沉重,还微温着,显见很足量、很新鲜。 石中玉深深吸了几口气,抑制着发抖的双手,把解药的药粉洒入瓶中,摇晃均匀,随后就跑去慕容恪的书房。 这几天,慕容恪又忙于军中事物了。部队的驻扎及人员安排,他平时都不会太注意,这些日子重新关注,又四处巡视,天天脚不沾地。不过他是个好父亲,天天带着左左右右不说,还一定会一起吃晚饭的。饭后,就埋首于书房的公文之中。 “喝掉。”石中玉闯进书房,把瓷瓶递到慕容恪手里。 慕容恪想也未想,问也不问,拔开瓶塞,一饮而尽。血入了口,才皱眉道,“真是恶心。” “你也太讲究了。”石中玉见事情顺利,高兴地道,“人家战场上的英雄饮敌人之血呢。再说,这虽然不能让你摆脱断情蛊,却可以让你摆脱赵氏父女的操纵,你不喜欢吗?”。 “喜欢。”慕容恪认真点头,却又突然面色一变,手抚着胸口站了起来。 石中玉吓了一跳,“你没事吗?胸口疼吗?”。 慕容恪不说话,却似站不住了一般,撑着走到书房里的弥勒塌前,重重坐下。再看他的脸上,已经是冷汗淋漓。 石中玉吓坏了,刚才狂喜的心情变为恐惧。难道赵碧凡的血有问题?难道她这样胡乱的用法不对?可是当时服了宗政弥也的血,明明情况是向好的方向发展哪 “别怕,只是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断了。”慕容恪咬着牙,不痛叫出声,但他身体的痉挛是瞒不了人的,“最后一步总是最困难的,要剥离五年的控制,哪那么容易?你不要担心,我现在只觉得……呼吸都畅快。疼得好哪疼得好” “你保证没事?” “我保证”慕容恪这时候突然微笑起来,特别的好看,特别的妖孽,“过来抱抱亲亲,说不定没有那么疼了。” 他在调笑,可石中玉笑不起来。几度,她想冲出去找大夫,看看慕容恪的身体是不是有异常情况,但慕容恪抓着她的手不放,又叫守在外面的长德不许任何人进来。 “你不想陪着我闯关吗?”。他咬牙着,笑问。 “小爷我一直跟你患难,你什么时候让我跟你享回福?”石中玉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整整一夜。慕容恪整整疼了一夜。心疼。头疼。而就在石中玉以为自己害了他的时候,在黎明到来的时候,他的疼痛终止,眼神清明异常。 不用多说,石中玉明白,他终于,终于自由了 “你记起了吗?”。她眼神闪闪的问。 “记起了。”慕容恪站得笔直,“我是裕王慕容恪。我记起了全部。” “我是谁?” “你是我的王妃啊。”慕容恪眨眨眼睛,愧疚地道,“但我们之间的事,我还是没印象。” 就像一盆凉水,直接泼到了石中玉脸上。合着除非解蛊,不然他记起所有事,却仍然回忆不起他们的爱情? 喵滴,完败她要报复,总有一天,她要让慕容恪付出代价 站在门前的空地时,石中玉心底冒出了坏坏的念头。 …………………………………… …………………………………… ……………66有话要说………… 二月最后一天,提醒大家投小粉,不投就浪费鸟。 还有,因为分章的关系,有的章节字数多,有的章节字数少,但全在3000到3500之内,大家放心订阅。 谢谢。 第四十四章无主之蛊 第四十四章无主之蛊,到网址 第四十五章 失败的报复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芹菜卤牛肉卷、什锦辣味饭、火腿炖豆腐、鱼香煎鸡腿、豆花鱼片、荷香糯米鸭、汤品是补血的党参蚝豉排骨汤、甜品是广式点心糖不甩。 忙活着做完这一顿晚餐,石中玉叫人帮着全端到自己屋里,然后又摆上一壶陈年花雕。 左左和右右,早哄着到戚老夫人那边去了,她很有把握慕容恪会闻着味过来。他对吃食上不太讲究,可是偏偏特别容易受她的菜吸引。其实她只是做家常菜罢了,却正对了他的味。 全都记得起来,就是记不起来她是吧?很好啊,慕容恪,你可别怪我! 现在是关键时刻,她不能任性胡为,如果出一点错,有可能葬送全局,但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还是开得的吧?不然,她得多么郁闷哪。所以,孩子气的报复一下下应该没关系,让他出点小丑而已,利用他对酒精的过敏欺侮他一下而已,爱死爱母他而已。 她实在太窝火了,需要爆发。 “做的什么?”果然,过了不到片刻,慕容恪上门了。 “家常菜,殿下要吃吗?”石中玉笑得狐狸。 “做这么多,本王若不吃,岂不是浪费了心意?”慕容恪笑了下,进门。可他这话,细听有调笑之意,房间内的气氛一下暧昧起来。 石中玉今天是特地打扮过的,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蜜合色挑线穿花凤缕拖泥裙,长发松松盘了个斜边凤髻,因为身份不能暴露,只能用银饰,所以插了孔雀银步摇,还淡淡搽了胭脂,衬得一张脸粉团团的。 慕容恪见惯妻妾们、以及想要搭上他的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可石中玉那活泼中带点狡黠的神态特别中他的意,于是那特意的打扮就让他有点心痒痒起来。 几道菜,做得很有水准。不过慕容恪有点食不知味,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心神却全被石中玉吸引了去。石中玉没留神似的,不断夹菜给慕容恪尝,媚眼飞得那叫一个乱舞心神,还时时暗示性的张望,看样子是殿下先吃菜,之后她就要吃殿下了。 当然,酒也敬的勤快。 “殿下,再喝一盏?”慕容恪才喝下一杯,她就又给满上,“殿下之前滴酒不沾的,现在也是海量了。来,我陪你喝!” 慕容恪既然回忆起过去的事,自然知道自家的情况。身为男人却不能饮酒,他觉得还是很丢脸的。不过后来他以为石中玉死了,在明镜时天天把自己恨不能灌死,倒练出一点成绩来。 只是今天这情况……他隐约猜出面前小女人是要把他灌醉啊。她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却本能的知道她断不会害他,对她充满信任,所以突然想,不然就醉一下?看看她要干什么? 于是,他一饮而尽,然后装成不胜酒力的样子,眼睛眯了起来,要手肘支在桌子上,身子才不至于摇晃不稳。 石中玉哪知道慕容恪心里转着花花肠子,只恨这酒精过敏症还能有好转的一天。当初她穿越来时就是酒醉落水,因为仗着酒量替新娘挡酒来着,所以对喝酒她还是有点自信的。但她却并不知道喝酒有如打拳,不经常锻炼会退步的,再加上她心里急切,喝得太快,本以为两人拼酒,她断无可能输的道理,结果此消彼长这下,却是她开始头晕。此时眼见慕容恪终于撑不住了,不禁得意地笑起来。 “酒是好东西哪。”她在慕容恪脸上摸了一把,又挑起他的下巴,调戏地看他的“醉眼”。 “哪里好?”慕容恪装出说话含糊的样子。 “酒后吐真言啊,酒后被人随便欺侮呀。”石中玉瞪大眼睛,那可爱的样子,害得慕容恪差点破功,立即上前吻她。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是如何知道殿下你滴酒不能沾的?”石中玉继续说,因为舌头有点大了,语速缓慢,别添一番认真的情致,“你又知不知道,小爷我利用殿下酒精过敏,从殿下的魔爪中逃过几次?” “不……不记得了。” “对啊,我忘记了,你回忆不起我们之间的事。”石中玉突然笑起来,然后悲从中来,哽咽了下,之后又笑,“那时候我女扮男装,是你的贴身小家丁。你这糊涂的男人,一直也没猜出我的真实身份。有一次我做了碗酒酿圆子,自己还没吃,就被你这个喜欢翻墙,从来不知道敲门的家伙给偷吃了。结果哩,那点酒味让你醉了。你当时这样……” 石中玉抓起慕容恪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你当时一下子就摸到我的小白兔,我要吓死了,还以为被你发觉。可你这个笨蛋,事后根本忘记得一干二净。” 慕容恪恍惚中觉得应该有这件事,但他无法用力回忆,因为从他掌心间传来一阵火样的疯狂热度,把他烧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很想要她。纵然记不起从前的事,但他的身体自有感觉。可之前有过几次肌肤相亲,却总是差一点点。因为他一亲近她,心就会疼。现在,蛊主和宿主之间的联系完全地断了,他这样……除了心跳得快冲出喉咙外,没有任何不适。 也许…… 但他还没想清楚,石中玉却把他的手拍掉了。只是用力有点大,她的衣襟为此拉开,连着两层,露出雪白的一侧锁骨来。 “后来,我在明月山庄中了媚毒。”石中玉继续说,“必须和男人那啥那啥才能解,于是我就拉你到一个没人的院子,亲你,使劲亲你,像这样……”她突然挤坐到慕容恪怀里,撬开他的唇,舌头伸进去,一通乱搅,“这样这样一直亲。” 慕容恪真的很想一直亲,可她却推开他,头微微向后仰着,“不过哪,那个药的效力很不够,于是我突然刹住了,又怕你之后追究,不肯放过我,所以又是酒,让你忘记了当时的事。” “喝酒真误事。”慕容恪气息不稳地说。 石中玉咯咯地笑,“可不是嘛。最后那次,你要奉旨娶别人,我好伤心哪,以为这一生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疼,咬牙决定离开你。我石……石中玉要么就全要,要么就不要,我不跟人家分享男人。这是我的原则,这辈子的原则。但是哪想到要逃走的天晚上,你的新婚之夜,你居然跑回来,要跟我洞房。若不是酒,哈,我逃不开你的控制。” “我恨酒!”慕容恪咬牙切齿地道,“这些,为什么戏文里没有?” “切,这是多么秘密的事,怎么能说出去?”石中玉瞪了慕容恪一眼,表示多么蔑视他的智商。但她这一憋眼,在慕容恪看来都是万种风情,怀中抱着的身子又扭来扭去,简直令他要把持不住了。 “有些事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才甜蜜。”石中玉又说,神色很温柔,接着就掉下眼泪来,“可是,你不记得了。你全不记得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还有什么好的?我这里……”她按着胸口,“好酸哪。”哗一下,她把衣服整个扯开了。 酒气上涌,她醉得越来越厉害。 红肚兜,晶莹雪肤,诱人的隆起,无一不迷惑着慕容恪。可是她的伤心,让他心疼,恨自己让她独自承受。他很想全记起那些过往,那些宝贵的从前,可心里像横着一个什么似的,恨得他想把心挖出来看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叹息,唇沿着她的耳朵上下摩挲,痒得石中玉扔掉了那些小伤心,躲闪着笑。 “我啊,就想灌醉你。”她捏了一下慕容恪的鼻子,“然后把你扔床上,随便欺侮。想亲哪就亲哪,想摸哪就摸哪,你不能反抗,任我予取予求。勾引得你想要,但就是不给你。这有个名头,叫爱死爱母。最后,我要……我要在你胸口上题一行字:石中玉到此一游。慕容恪是我的,谁敢碰一下,左手碰,剁左手,右手碰,剁右手。两手碰,全剁下来……狗……狗爪子!” “字数很多啊。”慕容恪听到她的愿望,不禁感到好笑。又见她醉得那样可爱,心中火热得不行,打横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 “我头晕。”石中玉轻喊,“你为什么晃啊晃?” “本王醉了,走路不稳。”慕容恪哄着。 “醉了?太好了!”石中玉伸手抓住慕容恪的衣襟,用力翻。 醉的其实是她,她的报复行动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但她的样子令慕容恪的心柔软得无法跳动,于是非常配合,借机翻在床上,被她跨在身下。 “现在,我要开始了。”她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宣布,随后就是拉着慕容恪的衣服乱扯,半天才把他的衣襟全拉开,露出肌理结实光滑的皮肤来。 “你美色不错,小爷我很是欣赏。”她俯下头去,又舔又咬。 慕容恪差点崩溃,闷哼出声,可他才要反客为主,就感觉双手被石中玉拉到头顶上,石中玉嘴里不念叨着,“绳子呢?绳子呢?” “你要做什么?”慕容恪的声音都有点扭曲了。 “爱死爱母啊。”石中玉茫然地眨眨眼,“不然,你难道想来几鞭子,滴点蜡油?” ………………………………………… ………………………………………… ………………66有话要说…………… 本月是本书最后一个月更新,将于月底,或者4月1号2号的样子结束。66虽不能加更,但保证每天不迟到,一个月不请假。请大家多多投粉红,让本书在最后一个月有个优秀结果,月票爆发一下吧! 另,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禾早大大的《财迷仙窍》,书号2202514,讲述了一个修仙修情修理法宝的故事。 禾早大人文笔清新,坑品良好,喜欢的朋友们去看看吧。本书书页上有直通车,一点即到。谢谢。 第四十六章 石中玉到此一游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六章石中玉到此一游 “什么意思?”古人慕容恪很不理解。 石中玉邪恶地笑,“你不懂的,体会就行了。”一边说一边抽出慕容恪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绑在床栏杆上,又顺手在他腰上轻掐了一把。 慕容恪又闷哼了声,只觉得腰间又疼又痒,感觉奇特。其实石中玉酒醉之下,把他绑得并不紧,他随便就能挣开,但他很想看看下面怎么发展。 石中玉自然上下其手,可是却不怎么得要领,揉搓了慕容恪半天后,挫败地说,“可惜我事先没有做功课,如果提前研究一下说好了。为了纪念我的……我的创举,我决定留下记号。” “你又要干什么?”为了克制自己,慕容恪差点把牙咬碎了。 “我要在你胸口提字:石中玉到此一游。”她醉眼迷蒙的四处寻找,“笔呢?笔墨侍候。算了,不然这样吧。”她手指沾了点唾沫,轻轻在慕容恪胸口滑了起来。 “本王……我快受不了了,给我!”慕容恪从牙齿缝中哼出,“若不……不听话,就我来!” 石中玉没有回答他。 “再这么折腾人,本王必不饶你!”他威胁。 石中玉还是没有回答他。 他略一怔,微微抬起上身,这才发现身上的小女人突然不动了,发出浓重的呼吸声,就那么……就在把他勾得快烧着了的时候,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好像一盆冷水,浇在燃烧的火上,余韵只有不断冒出的白色蒸气。 哪有这样的,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慕容恪很兴奋,很想继续下去,很想完成好几次都没完成的大事业。可是,石中玉睡得很沉很死,嘴唇还微微嘟着,挂着不服气的笑意。他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实在不愿意这时候碰她。他要她快乐,要她也有感受,虽然还是没有切身体会,但她说的那些事,他觉得特别美好,要两情相悦。所以今后,要一样样重新来过。 他躺回床上不动,努力平息心火。 石中玉哪里知道,她的报复其实很有效,让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刹车,是最痛苦的事情。 很久,慕容恪才能够勉强起身。 他轻轻把石中玉往里抱了抱,让她睡得舒服些。可就这小小的动作,却令她的肚兜歪到了一边,露出半只胖胖的白兔来。 才灭掉的心火差点又烧起来,慕容恪宁神静气,把肚兜拉正,想了想,又极为不甘心。左右看看,幸好屋子里有笔墨,立即拿了来,把她的肚兜轻轻拉起,提笔在她柔软的肚皮上画了一幅画。 他写不出字来,但却是丹青大圣手,只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画面来。退后两步看了看,还很满意。尤其石中玉雪白而肌理细致的肚皮和黑黑的墨迹相衬,更是勾勒出简单又极致的冶艳来。 他哪里知道,石中玉生完宝宝后,为了恢复身材,结实小腹,并去掉妊娠纹花了多大的力气。这些女人的痛苦和麻烦,男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等墨迹干了,慕容恪把石中玉的衣襟拉好,想了想,还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栏杆上,一来以这种方式提醒酒醒后的石中玉,她都做过什么,二来怕他的画作被揉花了,她看不到。不过他绑得很松,保证石中玉能很轻易的解开,然后帮她拉上被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屋之后,他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压箱柜的最底层翻出一册书来。那是他从太府都带回来的,他冒险从裕王府中取走的两样东西之一。除了那块埋着永远不会发芽的苹果树种子的泥土,就是这册西山堂出品的画册了。 这是石中玉当年亲手画并付印的春宫。模糊的记得,好像不管多难的动作,他全都亲自试过,可是那感觉却没有印象了。于是他郑重把画册放好,决定找机会再重新找找感觉。 他这边寂寞难捺、辗转反侧的好久才入眠,石中玉那边却睡得香甜。当然,春梦连做了好几个,每一回她都很女王,虐得慕容恪那幅小受样子,令她不禁心花怒放。不过,就算是在梦里,她也感觉这样不太可能。慕容恪个死家伙就是个强硬攻,每回都让她没有还手之力,她也就是在梦里YY一下罢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是被绑在床栏杆上的,感觉一下自身,又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也就明白她是报复失败,被慕容恪以这种方式嘲笑。随后又觉得肚皮上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就算脸皮再厚也不禁面孔发烧,继而恨得牙痒痒。 她记得她说过,要在慕容恪身上写:石中玉到此一游。结果她没做到,但慕容恪却在她肚子上画了一幅春图。而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是他们之前最喜欢的一种姿势。 被反调戏了!她想着,却并没有不高兴,而是又羞又恼。或者这种情形就叫情趣,她就像干枯了很久的花朵,终于盼到她的雨露,纵然还没有受到滋润,但终究感觉到微风的气息。 早饭后,她根本没见到慕容恪的影子。 她知道他有正事要忙,毕竟还没到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她打点好儿子们,就把轻烟找过来,让她去赵碧凡的院子探探情况,顺便以慕容恪的名义,把白芍要过来。 “真的让那个祸精进院吗?”。轻烟有点意外。 “就算对别有用心的人,我也不会食言。进了这院门,就看她自己怎么做了。”石中玉冷声道。 “那要不要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太急了?”轻烟有些担忧。 “这时候去才刚好。”石中玉笑得像只狐狸,“不然,赵碧凡怎么会有破鼓万人捶,树倒猢狲散的感觉呢?她虽然从没受宠过,但在王府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时候吃憋了。” 轻烟想了想,觉得也对,立即就到赵碧凡那院子去了。 赵碧凡经过放血治疗,病情还真的大为好转。不过她心机重,中医的理论是思虑过甚,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失了血,更病怏怏的,本来就只有三分颜色,现在就更不讨喜起来。 “王叫奴婢过来探望赵侧妃。”轻烟说得客气,“王近日身子也不爽利,才好些就要忙着军营和明镜地方上的事,没有时间过来,特意嘱咐奴婢说,让侧妃不要辛苦,多养着就是。” “谢谢王的关怀。”就算知道慕容恪不会说这种话,也不会真的关心她,赵碧凡还是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王是明镜的天,才应该多保重。主院里的人少,又添了戚老夫人'>的两个干孙子,你和银盘、素裹,怕是要多辛苦了。” 轻烟东拉西扯的,正愁话题带不过去,闻言立即顺杆爬道,“还是侧妃最心疼人了,现在主院何止是人少,用人简直捉襟见肘,忙得奴婢四脚朝天。若不是王惦记着侧妃,什么事奴婢都要驳回去的,哪有空哪。” 她抬起眼皮,偷瞄了一下赵碧凡的神色,知道赵氏是要打听素裹和梅小芳的事,偏偏不肯直说,不禁替赵碧凡累得慌,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假装没心没肺地道,“素裹因为放走了解语,王动了真气,给她降了等,贬到主院的外院去了。现在素裹根本进不去内院,偏她是个傲性的,我们姐妹'>一场,也不好分派她粗活,免得激起她的意气,所以她现在倒闲得很。只是她再想回到王的身边,我看难了。那个梅小芳也是不管事的,只贴身侍候王和两个小祖宗。所以主院这一大摊子事,都只有我和银盘来做,别人搭把手也搭不上。” 她这番话的意思,赵碧凡听得明白:素裹是暂时指望不上了,她埋了这么久的内线,被宗政弥也这么一闹,顿时荒废了。而梅小芳正得宠,虽然没有名份……但她到底是不是石中玉呢?最重要的是,王知不知道梅小芳的真实身份呢?想来,王应该还不知道,有那只蛊在,她和她爹,以及她们赵氏一族就还安全。 这是让她唯一能放下一点的事情。她却不知道,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筹码,已经没有了。 “但侧妃说到用人……”轻烟把话题自然带过来,“王还叫奴婢托给侧妃一件事,万望侧妃能成全。” “什么事?”赵碧凡不禁纳闷,望了身边的张婆子一眼。 “侧妃一向是会调教人的,虽然贴身的四个大丫头只剩下白芍一个了,但下面能顶事的小丫头也有不少,随便就能提上几个来用。所以,王的意思是……主院那边实在缺人手,能不能把侧妃身得力的人借一个用用?” “王想要谁?”赵碧凡心中一凛,感觉出有点不对劲儿来。 “自然是到主院那边就能上手的人,白芍姐姐啊。”轻烟一脸无伪地说。 赵碧凡心中又打了个突。 白芍?!她可不相信王要白芍是过主院去干活的。之前王连正眼也没看过白芍一眼,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想想,大概是两种可能:一,王怀疑了她,所以才叫白芍过去好方便查问。二,梅小芳要对她下手,需要拉拢一个熟悉她的人。 幸好啊幸好,白芍虽然为她做了不少事,好多恶事也是白芍出头,但却一直不得她心,没有接触过什么真正的秘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芍这个贱人看她要被打入冷宫了,于是自动去攀高枝儿! “侧妃,您的意思是?”轻烟见赵碧凡不语,虽然垂着眼,但眼皮下眼珠乱转是看得出来的,显然心中正在交战。 “王是明镜的天,也是本妃的天,王要什么,别说本妃还有,就是没有也会想办法淘换了来,送到王手里。”赵碧凡的微笑毫无瑕疵,“何况,白芍只是个丫头,若王能得用,还是本妃的荣幸呢。” ………………………………………… ………………………………………… ………………66有话要说…………… 月票的话,请大家再给力点吧。 昨天还说这是本书最后一个月了,可别说争取前五了,连前十五名都没有,直接没上榜,才20来票。 有保留月票的,请投66.没有保底的,不要花钱为66凑了,66会不忍。 谢谢了。 第四十六章石中玉到此一游 第四十六章石中玉到此一游,到网址 第四十七章 极品尤物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七章极品尤物 “侧妃,您就这么把白芍送过去了?”轻烟走后,张婆子担心地道,“您就不怕白芍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心思走了,强留反倒是个祸害。”赵碧凡恶狠狠地说,“你没瞧见刚才她那样子么?表面上诚惶诚恐,好像还对旧主恋恋不舍的样子,其实,恨不得快点离开咱们院里。” “难道就容那小蹄子得意?”张婆婆不以为然的撇嘴道。 “你看吧,她蹦跶不了多长时间。”赵碧凡冷哼,“这院里的事,她知道的不过是浮皮了草的那些,到了人家那里没有分量,谁还高看她一眼呢?人哪,对就对到底,错就错到头,像她这样脚踩两条船,终究是两边不到岸的。” “可也太便宜她了!” “她不过是因为我被王厌弃了,怕再没机会往王的床上爬而已。”赵碧凡表面平静,但心里气得很,因而连这种平时不会说的“难听话”也说了出来,“可是那院的梅小芳是好相与的吗?白芍怕连王的身边都近不了呢。” 其实,她还真看错了石中玉。因为石中玉才不管白芍的事,只要白芍插手不到主院和宝宝们的事就成。其余的,慕容恪自己会处理或者拒绝,也只有他直接拒绝,白芍才会清醒。在这一点上,石中玉很信慕容恪。用现代的话讲,慕容恪似乎有感情洁癖,爱一个人,心里就容不得其他,长着妖孽脸,桃花眼,却绝对绝对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也正因为这难得的品质,所以才是极品“尤物”吧?少字 “老奴就是怀疑白芍能被王要到主院去,必是卖了什么好处给人家。”这边,张婆子继续撺掇着,“不然,王要人侍候,府里和外面多少好的没有,那院里又有轻烟和银盘主事,犯不着找个年纪大到给人家当填房都成问题,也没有多出挑的丫头。” “且容她高兴几天,将来……指不定还能用上这废棋。”赵碧凡说着,突然一愣,从张婆子的话中,听出些不妥来。 是啊,白芍给了主院什么好处?她了解白芍贪而狠、脑筋又过分活络的品性,好多真正的大事都不曾让白芍知情,而那些无伤根本的恶事,那贱人又有份参与,量她不敢往外说。再仔细想想最近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意外,就是无缘无故生病的事了。 张婆子之前早就唠叨过,说她这病来得太蹊跷,说不定是有人下毒,虽然大夫没查出什么来,但这话也不无道理。难道……真是白芍下毒?但,她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只为了让梅小芳高兴,在梅小芳那卖乖吗? 不不,梅小芳九成九就是石中玉。那个女人不会这么无聊,为人鬼精鬼精的,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这么折腾她,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那么……在她病中,她损失了什么呢?她有什么被人谋了去呢? 赵碧凡一时想不通,就把张婆子打发走了。她身子衰弱,又劳心劳神,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她略一翻身,碰到背上放血的伤口。疼痛,令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白芍不是拿走了她的血到主院去吧?少字放血时,是白芍在一边侍候着的。 想到这儿,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浑身冒出冷汗,连呼吸也差点断绝。 喝了她的血,哪怕只一点,都能斩断她与那断情蛊的联系。也就是说,王将回忆起过去的事,他们父女再也控制不了王。宗政弥也毕竟已经死了,所以她和那只蛊的联系,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后的一点控制力。说到底,他们父女依赖着那只蛊,反过来,那依赖也是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不,等等。血与蛊的事,只有他们父女和宗政弥也知情,梅小芳又是从何得知的?白芍更不会打探到这种秘密的。是她想多了吗?是她想多了吧!但,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让她爹留意这件事! 上上下下想了个通透,赵碧凡立即修书一封,叫张婆子秘密地送给赵知信。可是她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她多能算计,也逃不过老天的安排。正是白薇偷听到血与蛊的秘密,又是白薇为了保命,在被石中玉抓到后,供了出来。 宗政弥也身死,慕容恪差点丢了半条命,这是正常的蛊毒反应。可其实,石中玉用宗政之血挽救了慕容恪。随后慕容恪在大夫诊病时做了假,装成病得死去活来。再加强上宗政弥也的尸身又被砍烂,掩盖了一切蛛丝马迹。而赵氏父女这类人,对自己利用过的、伤害过的、抛弃过的人和事比较健忘,所以根本没想到白薇泄秘这一层可能。 在惶惶不安之中,赵碧凡熬过了三天。第四天下午,赵知信来探望病中的女儿了。两父女在人前演了一出父慈女孝的好戏,随后就回屋密谈。 “得了你的信儿,我特意叫王做了几件事。”赵知信低声道,“都是他应该会反对的。” “他做了没?”赵碧凡连忙问。 “他很厌烦,斥责了我,但确实是做了。”赵知信点点头,神色放松地道,“这说明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被断情蛊控制着。” “爹,您能确定吗?”。赵碧凡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也知道他那个人,骄傲得很,是个连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凡事随心所欲,不可能知道被蒙蔽还装成没事人似的,所以断不会错的。”赵知信很肯定,但话风又是一转,“不过不知是那蛊出了问题,还是当初卖给我蛊虫的那人说大话,那蛊在王身上的效果并不彻底。至少,他没有宠爱你。” 这话,令赵碧凡备感羞辱和绝望。 宗政弥也说得对,再深的爱意,经过这么多年的冷漠和折腾也没了。现在她对王,是一种想占有和控制的心态,所以虽然恼火异常,但却没有令她惭愧和痛苦,只道,“说不定是他的意志太顽强了,过去的事不能完全忘掉。还有,宗政弥也死了,那蛊力又降了一少半,因此就算王仍在控制之中,爹也要早做打算。” “你放心吧,咱们赵氏一族的生死,全系在这小小的蛊虫之上,我何敢不备后路?”赵知信哼了一声,“于我看,最好的当然是保持原状,有八成以上的机会正是如此。但最近宁山老匹夫安静得有点过分,王又积极参与军中事务,虽然并没做出格的,我也会仔细盯着的。” “军中的事我不懂。”赵碧凡皱眉,“但,都在您的控制中吗?”。 “你当你爹这么多年是白忙活吗?”。赵知信得意地道,“明镜大军中,重要的将领都是咱们的人,城内的守军及城外的驻军、还有城务尽在我的掌握。以前宁山老匹夫的手下,全被替换到其他小地方和前沿要塞去了,他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至于王,他勇冠三军,万人难敌又如何呢?手中没有兵,一个人是永远无法和军队相抗衡的。” 赵碧凡知道她爹在弄权上是把好手,也相信他这话,但若王是演戏给他们看呢?她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虽然随即否定,因为慕容恪从来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可却总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于是,她不放心地问,“若出意外呢?爹可有应急之策?” 赵知信想了想,“你的担心倒也不多余。其实,军中也并非铁板一块,甘铎有个孙子叫甘绍廉,虽然是个文臣,但却在城内带兵。不过他即不能打,又不会兵法,就是书呆子气,一味反对我罢了。我派人盯着他,他就闹不出大动静来。唯一的巨大威胁来自朝廷,我怕宁山老匹夫会暗中与朝廷联手,策反王,那样,就算王仍然被蛊控制,也难免会犹豫误事。” “那怎么办?” “放心,我在太府都里安排了细作,而且接近权利核心,那边有个风吹草动,我这边就会知情。”赵知信冷笑,“慕容长天,黄口小儿,定料不到我的钉子钉在了哪儿。如果……万一……天要亡我赵家,毁我多年基业,我们只要先下手为强,先死的,绝不会是我赵氏!” “但愿别到那一步,不然,岂不是鱼死网破?”赵碧凡白着脸道。对于她来说,得不到爱情,得不到家庭,甚至连容貌也要失去了,于是对生命就特别珍惜起来。 “总之,王活着,为我们所用,万事大吉。可若他再不是傀儡,还反过来要对付我们,就一定要毁掉他。到时候,还要你在内府策应,先活捉了他妻儿再说。”赵知信恶狠狠地道,“你假装养病,别让他们怀疑,但那院里的情形却不能放松啊。” 赵碧凡应下。 父女二人又商议许久,确定外要防朝廷,内要控主院,然后才各办各事去了。 他们父女都是没有爱的人,眼中只有利益权衡和自私自利,所以不能想到,也无法理解慕容恪这样任性妄为的人,可以为了妻儿演戏示弱给他们看。也正是这判断失误,才让慕容恪有了更好的机会。 赵知信最担心的就是朝廷和慕容恪联手,最不担心的也是这个。他觉得慕容恪早年与朝廷翻了脸,以他的性子来说,现在就不会回头。可慕容恪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为了石中玉,为了左左和右右,他什么头都低得下去。 晚上,他心思重重的回到主院,可还没进内院的门,就有香风袭来。 …………………………………… …………………………………… …………66有话要说…………… 感谢PDXW朋友,昨天打赏的和氏壁。 感谢锦衣夜行蒙面墨镜人,前几天打赏的和氏壁。 感谢大家昨天的给力小粉,已经发芽了,请继续。 谢谢。 第四十七章极品尤物 第四十七章极品尤物,到网址 第四十八章 狗急跳墙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八章狗急跳墙 “王,奴婢白芍,前来听王使唤。” 一转头,刻意打扮过的白芍正站在他身后不足三尺外。天已经冷了,她却穿着莲青色夹金线绣芙蓉花的软缎衣裙,领口有点大,露出一点锦茜红明花的抹胸,脚下曲绿色绣花鞋,一头青丝半斜挽,插着银质喜鹊发簪…… 因为发型的缘故,慕容恪突然想起那天试图灌醉他的石中玉,神情间有些发愣。白芍见到这情状,还以为自己的美色终于入了慕容恪的眼,心中狂喜,娇怯怯地道,“请王进内院,奴婢好侍候您更衣。” 哪想到过了片刻,慕容恪的声音冷冷传来,“内院的人都哪里去了?” 白芍一愣,但立即想,王嘛,必要威严才对,故意忽略了慕容恪语气中的厌烦。有些女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别人碰过的钉子不会引以为戒,反而执拗而无理由的坚信,若自己去做,定然会是不同的结果。 所以,明知道慕容恪无情,明知道两位侧妃、两个侍妾、四大美婢,还有无数美貌丫头都没有令慕容恪眷顾半分,却仍然要以身试法,听说梅小芳带着左左右右去了彩云居,就用计调开了银盘和轻烟,自己在这里等着慕容恪。 她哄骗银盘和轻烟的话很容易被拆穿,但她想,只要王近了她的身,那两个丫头还有什么话讲呢?她不仅精心打扮了,身上还配了催情香,以前赵侧妃用过的,虽没起效,但在她身上就未必了。 “戚老夫人'>那边有点事叫她们做,就与梅妹妹一道过去了。”她低声问,连声音也力求婉转动听。 “那你去把梅小芳给本王叫回来。”慕容恪根本不为所动地道。 白芍一听,略有些慌乱,只得硬着头皮道,“王整日里辛苦,不如由奴婢先侍候王洗脸更衣,解解乏气,再去叫梅妹妹可好?” 慕容恪又不傻,而且多年来都见到这种情况,怎会不知白芍的意思?他是照着石中玉的话演了两回美男计,却这不意味着他要对白芍与众不同,但他到底没有太恶劣,只皱眉道,“照本王说的做,别让本王再重复一遍。” 这时,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白芍懂得适可而止,也就算了,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死不甘心放弃,于是不但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道,“王,奴婢虽不甚灵巧,却也不是粗鄙之人,可以侍奉王的。王调奴婢过来,那天也夸了奴婢体贴稳妥。” 慕容恪大怒,念着好歹利用过她,忍着没发作,只厌恶地断喝,“住嘴!在外院做事的丫头,内院岂可说来说来。快去叫梅小芳,不然你打哪来的,就回哪儿去!” 看到白芍精心描绘的面容和算计失败的眼神,慕容恪不禁一阵恼火,再不多说,转身进了内院,心中想:往后不管记不记得起来从前的事,灭了赵知信后,这内院可得肃清不可,要那么多心思不正的丫头做什么?天天生事,一刻也不得安生。 他走了,白芍却惊了。虽然还没回过味儿来,但也不敢追上去,就那么愣在当地。 “白芍姐姐,还不快照王说的做,把梅小芳叫回来。”正发呆,旁边有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正是一直藏头藏尾,降了等到外院,却总是关在自个儿屋里不见人的素裹。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把刚才的情形看了多少去。 “少来笑我,你也不过如此!”白芍见左右无人,干脆挑明了说。她向来是被赵碧凡当枪使的,如今习惯了当恶人,豁出一张脸来,说话倒也干脆,“四大美婢,眼高于顶,到头来逃的逃,贬得贬,咱们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笑谁黑。” “有什么好笑的,你我不过是同样的人罢了。”素裹冷笑,直言不讳,“奢望着自己不该奢望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以为要求得少些就可以成就念想。其实王的心里,从前只有石中玉,如今眼里就只有梅小芳,我们这等人,徒增自己的烦恼罢了。” “你!” “我什么?”素裹转回身,把背景留给白芍,“怪只怪,你我太小瞧了天下男子,不是所有男人都乱收屋里人的。我劝姐姐一句好话,死了这份心吧,若真有想不开的心结,不如来找我。我们……都是一样的,若再互相看不起,那就让人欺侮死,没有活路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芍站在那儿,若有所思。 满腔的热望,兜头的凉水,那极端的感觉令她生出愤恨来。她突然想明白了,素裹说得对极了,王从没把她看在眼里。不是因为她不好,是因为以前有石中玉,现在有梅小芳。她能进主院,就是梅小芳的使的劲儿,如今看来却像布了局好笑话她。 她上当了!帮梅小芳弄到赵碧凡的血,方便梅小芳行巫蛊之术。利用完了,自然在背后撺掇着王对她冷声冷气。梅小芳,赵碧凡,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一路货色! 她要报复!但她不能急,她要等机会。当梅小芳和赵碧凡都死了,王就会看到她!她们利用她,她难道不会利用她们?素裹?接近一下未必有好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白芍咬着牙,一甩手去了彩云居,把梅小芳叫回来。她决定先装老实,却不知自己又想歪了。强扭的瓜不甜,不明白她为什么以为慕容恪肯定会喜欢她,假如没有那些所谓的障碍的话。 于是,明镜就在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的各怀的心思下,表面上平静,但暗中却涌动着狂潮。而远在太府都的朝廷上,却是另一番情景。 “三皇叔,你认为,七皇叔与朝廷结盟之意可诚?”御书房中,慕容长天问。 “皇上,臣以为此事非常可信。”慕容楚点点头,“一边是宁山王的暗书,一边是小玉的秘报,两相对证,断无虚假的道理。” 慕容长天想了想,面露微笑道,“说得是,这倒解了朕心里最大的疙瘩。本来,最近半年多虽然局势平静,但大燕拿不下明镜,明镜也吞不下大燕,时间长了,分裂之局形成,以后再想融合,就会难上加难。朕自从坐上这龙位就很忧愁,难道大燕的花花江山,祖宗打下来的基业,就要在朕手里一分为二,让大周和北魏坐收渔利,借势强盛,若干年后再威胁大燕吗?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玉一个女子,却帮朕解决了这个麻烦。大燕的气运,也因她而转变。” “老七当年也是为她而反的。”慕容楚笑道,“说起来,红颜能祸国,也能救国,关键就看皇上怎么用人了。” 这句话倒不是捧慕容长天,而是多年辛苦,不免有点怨怪先皇,却又不好说出来罢了。若不是先皇猜忌多疑,先夏氏皇后辣手无情,这几年的战乱,本不应该出现的。 慕容长天自然明白慕容楚的意思,当下也没接茬,转而道,“朝廷的兵马调动,如何与明镜内的军力联系、协调,就都由三皇叔负责吧,难得七皇叔那种傲性,居然同意与朝廷合作。” “老七行事虽然任性乖张,但脑筋却清楚。他在明镜五六年醉生梦死,打下大片缰土也不过是发泄烦闷,军中的事一点不沾手的,如今就像虎落平阳,而赵知信树大根深,老七必须得借点山势才能反败为胜的。”慕容楚道。 “三皇叔认为……此事有几分胜算?” “回皇上,得裕王者得天下。”慕容楚说得自信,“他不跟朝廷对着干,朝廷必会赢的,且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胜利。不过,还有一个前提。” “什么?” “就是情节来往一定要保密。”慕容楚正色道,“若合围之势未成之前,赵知信先动手,明镜城危矣。若然之后赵知信狗急跳墙,引外敌入内,大燕的国土就不能保全了。” “那行事就要快,免得夜长梦多。”慕容长天也感觉凝重起来,“三皇叔这就秘密离京,等战火一起,先收了明镜外围的五省十地,再与七皇叔一起,夺回反军之都明镜。” “臣领旨。”慕容楚恭敬的道,但随即又微笑,“皇上也不必担忧,朝廷和明镜里应外合的事,算上皇上与臣,上层的知情人不超过五个。下面的人分散行事,掌握不到大局的。” “那就好,朕希望明年春天,大燕就能一统大局,天下安定!” “臣尽所能,如皇上所愿。” 君臣两个信心满满,却没料到在御书房竟然隔墙有耳。要知道当今圣上侍母甚孝,所以当朝的吴太后来探望自己的儿子,是谁也不敢拦着的。此时,御书房之侧的一个小门,太后正捧了亲手炖的补汤,把皇上和陵王说的话,听了个满耳。 就像魔鬼定律,越是秘密的事,往往越是在最亲近、最没注意到的地方出状况。 吴太后听完这番话,犹豫了一下,就又悄悄退了回去。跟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贴身的老嬷嬷,自然是极得信任的。 “太后,您这是?”离御书房远了些,老嬷嬷问。 “哀家心疼皇上的身子,这才多事跑一遭。”吴太后沉吟着道,“哪想到皇上正在和要臣商量国事,这个时候哀家若出现,倒显得搅和了他,还是晚上再说吧。” “太后英明。”老嬷嬷低头垂目的恭维着。 吴太后的眼神突然犀利地一亮,,在老嬷嬷身上转了转,到底没再多说,直接回宫去了。 而第二天一早,那老嬷嬷身边的小宫女有事出宫,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进了太府都一家土产铺子。当天夜里,一只信鸽从土产铺子中飞出,越过了太府都高高的城墙。几日后到达了明镜,绑在鸽子腿上的密信,落到了赵知信手中。 …………………………………… …………………………………… ……………66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情节上放大招了啊。 顺便,介绍广告下自己的老书吧,其实挺好看的,呵呵,自吹一下。 先介绍《我和神仙有个约会》玄幻题材,杨二哥哥、孙悟空、哪吒呀全出来了,女主是个半人半妖的都市女孩,老实又温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多出九条尾巴,还得了严重的心脏病。然后,一个超帅的陌生男人,送给她一条价值几百万的项链。 我的铁杆读者可能看过这本了,此处广而告之没读过的朋友,不妨看看。本书的书页上有直通车,点击书名,到达那边。或者全站搜一下。 谢谢。 第四十八章狗急跳墙 第四十八章狗急跳墙,到网址 第四十九章 今晚必是惊魂夜(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四十九章今晚必是惊魂夜(上) 明镜的冬天来得晚,但只要来到,就又湿又冷,寒气逼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明镜的上空风起云涌,风雪欲来,只是普通百姓察觉不到罢了。 石中玉身在局中,自然感觉得到,因为慕容恪整日来去匆匆,满身风霜。而自从他恢复大部分记忆后,两人相处的时间却少了很多。但是她即不开口去问,更不会瞎搅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没有无敌穿越女的军事才能,不会做枪做炮、指点江山同,就只能保证男人后院不乱,其他的就交给慕容恪去。 如果他连这点保护能力也没有,就不配她要死要活的爱他一场了。 赵知信肯定感觉到了什么,他在秘密行动,而太府都那边和慕容恪、宁山王也似乎悄然布置着。可是对石中玉而言,她只想办法让不适应此地气候的孩子们好好过冬,并为最坏的情况做最好的准备就是。只是山雨欲来,连空气中都带着某些危险的气味,说她不紧张、不防备也不可能。 十一月十一,在现代应该过光棍节了,明镜却下起了冬雨。天阴得厉害,整个天地都像被乌云覆盖,被倒扣在一个铁罩子里似的,才申时末,天色就已经黑如泼墨。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心神不安,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于是晚饭后叫人把院子落了锁,又提醒彩云居也照做,然后就躲在屋里烤火。 明镜是南地,没有烧地龙的习惯,石中玉只好多放炭盆。好在炭是上好的,无烟无味,也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主院人少,慕容恪又不在,她就把信任的人都聚拢在内院西厢房这边。房间里除了她和两个宝宝,还有银盘、轻烟。隔壁房间是长德、还有本不该留在内院的孙军、赵路。最近慕容恪出门,总是把四大铁卫留下其二,保护他们母子。从这一点上看,明镜的局势确实一触即发。 “怎么一整天没见到白芍和素裹?”和宝宝们玩着五子棋的游戏时,石中玉问。 银盘和轻烟正在旁边做着针线,轻烟闻言哼了一声道,“还能去哪里?各自窝在屋子里关门闭户的憋宝呢。” 轻烟说得风趣,石中玉和银盘都笑了起来。 取了赵碧凡的血,彻底斩断蛊主与宿主间的联系后,石中玉没有食言,把白芍调到了主院来。她自然知道白芍为的是什么,但那自有慕容恪拒绝,她就不插手了。她许了白芍一段好姻缘,可不是把自家男人送给她,是想为她寻一门好亲。 对素裹,她也存着同样的念头。毕竟,素裹侍候了慕容恪多年,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和赵碧凡勾结,到底没做什么大坏事。若是能许个善终,就算是她为孩子积德了。 戚老夫人'>跟着张罗,在明镜寻了两个中富的好人家,对方人品性情相貌都还是不错的。素裹和白芍年纪都大了,正妻自然是当不上,但也没委屈她们当妾,全是嫁过去做填房。 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从来留一线,不一味的狠绝,向来是她的处事风格。可对方若不识好歹,反过来加害,她也绝不手软。 可惜,白芍和素裹并不领情,还大闹一场,说要出家做姑子去,婚事自然黄了。诚然,和慕容恪比,那两个男人确实平凡,但难道人家就不是好男人?再者,不理会别人两情相悦,硬要插一杠子,非要一个对她们无意的男人收了她们,说到天边去也没理。 到这个地步,石中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打发她们到主院的外院去,和银盘、轻烟在一处,也不派她们正经活计,却不亏了她们吃穿用度,想等着慕容恪有点闲空,再商量怎么把她们打发走。当然,主院的事是不会让这两人插手的。所谓卧塌之侧,又岂能容虎狼窥伺? “我们赢啦!”和轻烟、银盘说笑着,稍一走神,就让两个宝宝赢了棋。这两个小子极为聪明,围棋都下得很好。虽然五子棋是石中玉新教他们的,但不过一天,输赢就在半数之间了。 输了,就要被打手板。石中玉乖乖伸出手,可左左右右舍不得打娘,只把小手按在石中玉的掌心之上。灯光下,小脸笑得灿烂可爱,令石中玉的心都融化了。 不过当她反握着两只小手时,不禁担心地问,“手这么凉?觉得屋里还冷吗?”。 “男子汉大丈夫,不怕冷!”左左挥舞着小拳头。 “就是就是。”右右附和,“这是王告诉我们的。” “他胡说八道!”石中玉不客气的反驳,“你们还是孩子,身体最重要。要是冻坏了,长不大可怎么办?” “那我不要冻坏。”左左吓了一跳,连忙补充,“这屋子里还真不太暖和。” “就是就是。我要长成王那么高大。不,比王还高大。” “比他还好看!” “比他还有本事!” “比他还有力气!” “比他住更大的房子!” “比他当更大的官!” 两个宝宝就这么“比”了下去,屋里一时聒噪。石中玉哭笑不得,叫他们自家捉对下棋玩去,然后对银盘说道,“这时候也该加点炭了,不如多拿些。还有,今天的热汤提前煮上,早早的一人喝一碗,驱驱寒立即钻被窝也好。” “是啦,梅姑娘就是心眼儿好。”银盘笑着出去了。 石中玉在主院是怎么个情形,是人长了眼就看得出。简直就是当家主母的架式,虽然连个最低的通房名分也没有,却和王亲近得有如夫妻。偏偏,他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不清不楚着,旁人不知道怎么对待她、称呼她,后来干脆学了长德,统统以“梅姑娘”称之。 而石中玉毕竟是现代人,不会做拿仆役不当人的事。外院的炭火不足,自入了冬,她吩咐每天都煮一锅带点荤腹儿的热汤,供众人暖身之用。这是她一片好心,若从功利的角度想,也是不想院子里的人生病,左左右右每天四处乱跑,被传到也不好。再者主院里侍候的人本来就少,再减员的话会很麻烦,偏现在不是添人的时候。 “也不怪他们,穿太多身上捆得慌,跑啊跳啊都不方便。”轻烟为两个宝宝辩护,“幸好给他们做衣服用的是上等丝棉,又薄又软又暖和,只是今天有点太冷了。我在这边呆了五年,好像这是最冷的一天。” 正说着,银盘又回来了,手里提着炭篮。 “哟,你倒会偷懒。”轻烟揶揄道,“要不你就会法术,这么快就做完事了?” “你这丫头嘴真刁,将来谁娶了你,不知得添多少口舌是非。”银盘笑骂道,“今天有勤快人。”银盘对石中玉说,也有点意外,“听婆子们说,白芍闲着没事做,早把热汤煮好了,每个人都分到了呢。” “切,她能有好心?别是收买人心,又想使坏吧。”轻烟撇撇嘴道。 银盘不跟她争论,只把炭加到炭盆里。那炭是极易烧的,很快就令屋里的温度上升了些。 石中玉不说话,暗暗皱眉。 反常即为妖。她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任何一点点反常的行为都应该加以警惕。白芍自以为比别的丫鬟高贵些,平时连话都不跟别人多说,好像怕脏了自己的嘴似的,今天怎么会心血来潮,侍候起“下人们”来? 白芍要做什么?她平时要么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要么就和素裹一处,今天是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呢? “哎哟,你放屁了。”正想着,就听右右指着左左叫道,“好臭啊。” 左左立即涨红了脸,“我没有!放屁看别人,其实就是你!”一边说,还一边抬着小鼻子四处闻,而后皱着眉头叫,“是有些臭臭的。” “哪有啊?”轻烟凑热闹道。 “小孩子,五感六识比大人是强些的。”银盘笑着说。 就是这句话,和刚才石中玉心中的怀疑撞到了一起,登时,在她脑海里擦出火花。虽然不大,却足以惊醒她了。 她立即从塌上跳下来,找出从以德那Q来的验毒药水,拨出一块还没烧着的炭,滴了两滴验毒液上去。片刻,黑黑的炭渐渐呈现出灰蓝色。 “怎么回事?”轻烟好奇道。 “白芍在炭上做了手脚!”银盘反应快,脸色一变道,“内院的吃食是在小厨房里做,可煮汤和储炭的地方都在小茶房里。白芍假意帮手,实际上是……她这是要干什么?谁让她做的?” 这也正是石中玉要问的。 “咦,好玩哪,出现了两个右右。”左左嚷嚷道。 石中玉心头一紧,看向了孩子。假如炭有问题,左左和右右年纪小,反应自然比成年人灵敏许多。他们先是闻到异味,然后出现重影现象,充分说明,他们在头晕,在慢慢丧失自主意识。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一个答案! 想到这儿,她也顾不得多想,急道,“轻烟,快把炭盆丢出去。不,别惊动人,送到旁边的空屋里去!银盘,把窗子打开通风。” 两个丫头这时候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照办。 …………………………………… …………………………………… ………………66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左左和右右说了句小品的台词,大家注意了没?呵呵。 再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另一本书《姐姐有毒》,有爱且深情的吸血鬼文,有点香艳,不是故意的,因为吸血鬼本身就香艳嘛。如果大家喜欢,就去看一看。当男主想要为女主牺牲生命时,66还东拼西凑的写了首诗,好多读者告诉我,看哭了。我本人很爱这一本,没看的朋友,看看吧。 谢谢。 第四十九章今晚必是惊魂夜(上) 第四十九章今晚必是惊魂夜(上,到网址 第五十章 今晚必是惊魂夜(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章今晚必是惊魂夜(下) 银盘却又道,“刚才回来时遇到孙侍卫,他也拿了炭到德公公屋里。”她口中的孙侍卫,正是今天轮值的孙军。 事急从权,石中玉也管不了男女大防了,直接叫银盘把长德、孙军和赵路请到自己房间里来,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虽然只是在小处,却怕有大麻烦。” “你是说,会在大事发生?”长德皱眉道。 “我还不确定,但不得不防。”石中玉摇了摇头,“王和宁山老王去冬猎了,还没回来,必须立即着人去通知他,让他早做准备。” “我去。”赵路站起身道,“我轻功好,也知道他们在哪里。” 长德皱眉,“事有蹊跷,没时间先查证,总之小心些是没错的。王和宁山王去山里是有要事办,打猎只是幌子,只怕赵知信也怀疑。若赵贼路上设伏击,王和宁山王就危矣。最好孙军和赵路一道去,且小心着,别让人发现你们的行迹,若真有暗点子,顺道再探探清楚。” 军点头,随后又有点犹豫,“王让我们保护院子里的人,我这一去,万一有点什么事,怕回救不及。” “真有大事,多你们两个也不管用,让王及时赶回,组织援军才是重中之重。”长德虽然是太监,却颇有杀伐决断之风,但他还是问了石中玉的意见,“梅姑娘,你以为如何?” 石中玉点头,“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希望这是虚惊一场,但真有什么的话,有德公公在,还有轻烟、银盘,肯定能抵挡一阵。” “彩云居还有戚长贵哪。”长德道,“别忘记,他带着老婆'>来探望母亲,昨晚就住下了。你们且等等,咱家去探探,看主院附近可有人监视没有。”说着,也不等人回话,身形已融入黑夜这中。 只片刻又返回,正色道,“果然有人盯着主院,咱家已经料理干净,你们快去吧!” 孙军和赵路此时已经收拾停当,石中玉又拿了手信,让他们顺便通知三大护卫,他们就冒着仍然淅沥的冬雨离开。 石中玉不犹豫,连忙又吩咐,“看来情况不善。银盘、轻烟,你们两个带着左左和右右速到彩云居去,把这边情况说说,叫他们各自收拾好,却不要闹出动静,惊了旁人,听我招呼再行动。” 银盘和轻烟得令,赶紧给左左右右穿上厚重的衣服和小蓑衣雨鞋。两个宝宝很懂事,见娘亲的模样就知道“游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并不哭闹缠人,只每人在石中玉脸上亲了亲,依依不舍的神情蓄满眼睛。 “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不慌乱哭叫,跟紧了轻烟和银盘,把游戏玩到底,一定要赢!”石中玉鼓励道,可当孩子被抱走,却差点哭出声。 大人的事,到底连累了孩子。若她所料不错,今晚必是惊魂夜。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敌人无征兆的突然动手,只愿上苍护佑孩子平安,只愿孩子不要被目睹的事情伤害到心灵。幸好她一直强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游戏,孩子们也都信以为真了。 “梅姑娘,下面怎么办?”长德看在眼里,暗暗叹着气问。 “您跟着我去揪出内奸。”石中玉冷笑。 她想得很明白。 取血之事,她是利用了白芍,但过后她并没有食言。可显然,白芍想要得更多,得不到时就恨她入骨。 素裹是赵碧凡的人,从她对宗政弥也痛下杀手,并且“追”不到解语之事就看得出。慕容恪不去查实,就是给素裹留了生机,可素裹并不领情。 可是,这两人不管心里多么不甘,表面上也不敢胡来。但若她们二人暗中联手,与赵碧凡沆瀣一气,白芍今天弄鬼的事情就有了根源。 换位想想,再推论一下,假设赵知信知道了慕容恪和宁山王暗中的举动,感觉到了自身的危险,于是抢先动手以占据先机,今天趁着这二人不在时起事,是最好的时机。谁泄露的秘密暂且不追究,赵知信的做法必定是控制了内宅,抓住她和孩子。 赵氏父女能怀疑到她,自然也会怀疑到孩子。有他们母子三人为人质,对付慕容恪就有了巨大的筹码。她没猜错的话,白芍和素裹早又和赵碧凡勾搭上了,她二人是做内应。若赵知信的兵丁攻来,她们把主院大门一开,之前又撂倒了碍事的人,尤其是几个会功夫的,岂不是兵不血刃之举吗? 幸好两个宝宝敏感,而她够警觉,从一点小事上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也幸好,她见机得早,那加了特殊材料的炭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白芍,在屋里吗?”。带着长德走到白芍屋外时,石中玉问。 “谁啊?”白芍在屋里应着,有点慌乱。 “天太冷,我烫了些热酒给你。开门吧。”石中玉声音平稳,听起来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谢谢梅姑娘,但不必了。我已经用汤婆子暖了被,晚上也没什么事,就歇下了。”白芍应道,越是客气推托,就越证明石中玉的推断。 石中玉也不多话,身子向后退了两步。长德伸脚一踢,房门立即倒下去。他老人家年纪虽大,但动作迅速,进屋点了白芍的穴,又身形飘出,扑向素裹的房间,中间没有半刻停顿,有如鬼魅。石中玉明白,他是怕白芍伤害她,又怕素裹这个有武功的听到动静跑走。那时,对方知道已方知情,就会耍新花样。 不用回头,身后乒乒乓乓的响声是长德与素裹交了手,接着的闷哼声是素裹被制住,连示警声也发不出了。 石中玉心下稍安,迈步进了白芍的屋子,见她歪倒在一旁,屋里清锅冷灶,半点火气也没有,而白芍衣着利索,青布包头,倒是要做大事的装扮。 “倒不知你是穿成这样子睡觉的。”石中玉冷声道,因为事情紧急,没心情慢慢审人,只拔出早备好的匕首道,“说说,今天晚上,赵碧凡要做什么?” “我不会说的!”白芍见被揭穿,把心一横,怒道。 “我想留你,可你自己往死路上寻哪。”石中玉也很火大,把匕首往根本不能动的白芍脖子上一架,“快告诉我实情,不然我保证你活不到明天!你要明白,不管走到哪,都只是弃子罢了!为了别人卖命,到底值不值!” 白芍虽然妒恨石中玉,但毕竟只是个反复无常又自私的小人,眼见石中玉凶狠的样子不似做伪,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又略微用力,割破了她的皮肤,就再也硬撑不下去,叫道,“是赵侧妃!她要我戌时初刻打开主院的大门,引兵丁到你的屋子去。” 兵丁?!这么冷的天,石中玉额头冒汗。果然是要兵变!居然之前没有一点征兆,不仅把慕容恪的行踪打探得清楚,人手布置也精巧提前。这赵知信,到底也有两把刷子! 而现在,已经快酉时末了,加起来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你告诉过赵碧凡,我取她血之事了吗?”。石中玉心头一动,问。 白芍摇摇头。那种背叛的行径,她怎么敢说出来。再说,梅小芳行巫蛊之术,有必要说出来吗?而石中玉听到她的回答,暗松口气。 “怎么样?”这时,长德拎着动弹不得的素裹走了进来,也是一身利落短打扮。 为了谨慎起见,石中玉打算再单独盘问素裹,把她的话和白芍的对证。于是,她倒转过匕首,上前敲晕了白芍,又让长德解开素裹的哑穴。 “要么说,要么我把你的衣服扒光了,丢到乱军营里去。”素裹显然难对付得多,因此石中玉上来就下猛药,没时间跟她们瞎耽误。 “你!”素裹为人傲慢清冷,虽是丫鬟,却把自己当活凤凰似的,哪受过此等侮辱。 石中玉冷笑,嘶啦一声,以匕首割破素裹的半边衣裳,露出素裹的雪白膀子,以行动说明她绝对说到做到。 素裹气得脸都绿了,怒视着石中玉,恨不得咬下她身上的几块肉来。她不明白,赵侧妃的布置这么隐秘,石中玉怎么知道的?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让你伺候军爷,你不开心。那好啊,就把你丢到乞丐窝去。你要敢乱说,和白芍供出的话不符合,也一样下场!”石中玉从没这么凶狠,一边说,一边又去割破素裹的裙子,再去割其他衣裳。眼见再过片刻,对方就被完全脱光了。 长德神色不变的站在一边,看戏。 素裹本来打算死也不说的,但瞬间就被打击到崩溃,连忙道,“我知道你是石中玉,赵侧妃已经告诉我了。赵大人在太府都有内应,知道朝廷和王要联手灭明镜军,藏在军中的人又得知王今天和宁山王进山,因而提前动手。” “怎么动手?”石中玉感觉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原来是太府都那边出的问题,赵知信的奸细还真是无所不在哪。 “我只在内宅做内应,不知道许多。”素裹道,看到石中玉去扯她的肚兜,吓得大叫,“听说在王的回路上设了伏击!这边把你和两个孩子捉住做人质。能引得王投降便好,不然全部杀无赦!并血洗宁山王府!” 被长德猜到了,真的有伏击! 纵然相信慕容恪,纵然孙军和赵路已经去报信儿,石中玉的心还是揪了起来!她一把扯住素裹的头发,又气又怒,“你不是爱他吗?你,你和白芍,宗政弥也,还有赵碧凡,不是爱王吗?口口声声说爱他!你们的爱就是这样?若得不到他,就去帮着别人把他杀了?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活该他把你们踩在脚上,连看一眼也不屑!” “若你死了,他还会回到从前!”素裹恨得眼珠子发红。 ……………………………………… ……………………………………… ………………66有话要说………… 这么紧张,求月票安慰。 后面会更激烈的,小粉,来吧! 谢谢。 第五十章今晚必是惊魂夜(下) 第五十章今晚必是惊魂夜(下,到网址 第五十一章 解蛊(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一章解蛊(上) 石中玉懒得理她。 从前?什么叫从前?不过是想让他回到浑浑噩噩的时候。那样,她们就算没有机会,也要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让他属于别人。 而白芍没说取血的事,赵碧凡就无从得知蛊主与宿主之间的联系早断了,只怕还把慕容恪不受控制的行为,归罪在他迷恋她的头上,也许还妄想能重新获得控制,只要除掉她就行。这么说,她不仅是人质,还是祭旗的。从没想过,她居然是这么重要的棋子。而且显然,素裹知道她是石中玉,白芍却不知。 “德公公,麻烦你多点这两个贱人几处重穴,再丢到那间放了加料炭盆的屋子去。这叫以彼自之道,还彼之身。”石中玉当机立断,“我去看看院里其他人如何了,待会儿咱们大门口见。” 长德不语,迅速去办。石中玉则跑着把前后院转了个遍,发现所有人在喝了白芍煮的肉汤后,都睡得不省人事,就算天打雷劈也不会醒的。 今夜,注定是个惊魂夜,各位自求多福吧。石中玉想着,到门口和长德会合,由长德带着她,跃出院墙。 再回头,主院大门紧闭,里面有隐约有灯光。这一切,已经全是假像,可以蒙蔽赵碧凡的视线,并为她争取时间。 片刻后到了彩云居,人还没到门口,苏叶就从里面把院门打开了。进去一看,戚老夫人'>等人已经收拾得利利落落。左左和右右身上还套了专门订做的藤制小盔甲,不仅由银盘、轻烟分别守着,还有戚长贵的老婆'>随行保护,戚长贵本人则扶着戚老夫人'>。 时间紧迫,话不多说,一行人悄悄来到王府西北角的小花园,绕到假山后面去。戚长贵率先上前,在一个块石头上三扭两扭,山腹处立即打开了一道小门,向下走了十几阶台阶,正是一处暗室。面积不大,藏上十几来个人虽然有点挤,但也尽够了。 扫北王府,原本是宁山王府,暗室是当年宁山王建造。后来慕容恪失忆,气得宁山王搬去副城的院子居住,这暗室就再没有人知晓。 自从慕容恪记起事来,和宁山王合作,欲平定叛军之乱,灭了赵知信,宁山王就把这个藏身地告诉了石中玉,提防万一有不测,女人和孩子能有地方暂避,没想到真的用上了。这暗室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安全屋,并不与外界相连,只能藏在里面,不为人发觉,然后等人来救。 若慕容恪能赶来救援,自然知道到这里来找妻儿。若他来不了……众人只能困死在此处。 幸运的是,今天下了雨,自然掩盖了众人的足迹和气味。 “真是好险。”暗室中阴冷异常,但众人落了坐,戚老夫人'>还是松了口气,“赵贼实在狠毒无比,若不是阴差阳错,让小玉觉察出动静,咱们都会死在睡梦中哪。”到了这关口,戚老夫人'>已经把梅小芳就是石中玉,左左右右是小世子的事跟大家说了,因而此时提起,众人虽还在震惊中,倒并不大惊小怪。 “所谓邪不胜正,冥冥中自有天意。”戚长贵也感叹。 “但愿王那边无事。”戚老夫人'>又道,满脸担忧。 “王一定会没事。”左左挥着小拳头。 “就是就是。王是最厉害的。”右右也信心满满。 而他们两人的童言,令大人们忐忑不安的心,稍许得了些安慰。 石中玉环视左右,见除了他们母子三人,轻烟、银盘、长德、戚老夫人'>一家三口,还有四个“青”字打头的丫头,以及苏木和苏叶。 苏叶的目光迎上石中玉,想起少女时还曾想当石中玉的小女婿,不禁露出啧怪的神色。石中玉连忙笑道,“苏叶姐姐放心,我叫赵路孙军带了口信给外面的人,咱们早就安排好了各种善后的事,你和苏木姐姐的家人,肯定会被安置得妥当,不会被牵连进去,等大事一了,就可团聚了。”院子里的其他下仆不会有事,与她们亲近的人都早做了安排,免了大家的后顾之忧。 “可怜了苏木苏叶,若这事一时半刻完结不了,可得扔下丈夫儿女们一阵子呢。”戚老夫人'>道,眼光瞄着把食水衣物收拾停当的四个贴身丫头。她们都是无亲无故的,跟着她倒好。 苏木苏叶连忙安慰戚老夫人'>,说道不回家还免了侍候大的小的,倒省事省心了。不过众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低低的,无形出还是透露出紧张感。 “王妃,咱家到外面探探情况,咱们心里好有个谱。”到这时候了,长德也直称起石中玉应该有的称号来。 “德公公要小心哪。”石中玉也不阻拦,只嘱咐。 “您放心。”长德傲然一笑,“若有人想抓住咱家,那得有咱们王的本事才行。别人?咱家还不放在眼里呢。”说完,在戚长贵的帮助下打开石门,出去了。 石中玉抱过两个儿子,把他们放在叠得高高的棉被上,一人亲了一下,问,“怕不怕?” 左左右右对视一眼,右右凑过小头来,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地道,“这个游戏快结束了,是吧?少字王说过,越到结束的时候越要小心,但也越要镇静。所以,我们不怕。只是,能叫娘吗?”。 石中玉微笑点头,“可以叫娘了。不过你们要听话,娘不让你们动,你们就不能动,娘要你们跑,你们就不能回头,听到没?” “军令如山,不敢不从。”左左老气横秋地道。 众人也不说话,在旁边看着他们母子,没来由地都露出微笑来。 又过了会儿,长德回来了,报道,“已经有兵丁团团围了王府,现在若想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街上静得出奇,说明王还没有和他们交上手。咱家想,过半个时辰再去看看。” 不能帮着打,但尽量不拖后腿,因此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石中玉点了点头,表面平静,可心中焦虑、不安、担忧、急切,混杂在一起。于是那等待就有如一把凌迟的刀,寸寸撕扯着她的神魂。 半个时辰后,长德来报,赵碧凡亲自带着一队军士突袭主院和彩云居。当然,两处都扑空了,只找到了昏迷不醒的白芍和素裹。赵碧凡震怒,当场要杀此二女,有点大军中怒斩贻误军机的将士的派头,实则不过是泄私愤罢了。结果,白芍就此陨命,死得糊里糊涂,素裹却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救走。因为当时监斩的只是两个小兵,竟然没有拦住。 又半个时辰后,长德来报,赵碧凡认为申时就已经派兵围府,不可能有人走脱出去而不被发觉,于是开始下令搜院,直闹得鸡飞狗跳,有几度,还曾经从暗室外吵嚷着经过,但终于没发现这个秘密之地。就连卫氏和顾氏,头些天说去城外庵堂礼佛,也不在府内。 再半个时辰后,长德来报,城内已经出现喊杀声,并由外及内,可见慕容恪和宁山王的人和赵知信的对上了,应该是孙军赵路报信及时,王的人没落下风,正向王府的方向前进,试图来救人。赵知信读懂了其中之意,派重兵囤于来王府的通路上,进行巷战。 再半个时辰后,不用长德来报,喊杀声在府内都听得见了…… “德公公,你能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不如去帮助王。”石中玉下定决心地道,“此地隐秘,若我所料不错,赵知信弄不好会一把火烧了王府,一来打击王的信心士气,二来以火隔断咱们的联系。我怕王因此冒进,再中了圈套就不好了。您也知道,王万人难敌,不过却容易感情用事。德公公去王那边,作用比守着我们大多了。我们只要不出去,赵知信也不能奈何我们。” “王妃说得对。”戚长贵也说。他平时话少,但毕竟行伍出身,性格理智而坚毅。 长德还犹豫,却在这时,外面传来叫喊,“着火了!放火烧府了!”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长德笑了声,“咱家就走这一遭,从后方杀过,指不定还乱了敌军阵脚呢。” “德公公小心!”石中玉站起身,真心感激的一福。 “咱家可受不起,这便去了。”长德说着,半点不拖泥带水,闪身走出暗室。 石中玉见众人都有些紧张,毫无睡意,只有左左和右右困得不行,竟然呼呼大睡,有点啼笑皆非之感。她转过身问戚长贵,“大兄,我不懂军中之事,不如你给分析一下如何?”戚长贵是慕容恪的奶兄,石中玉听慕容恪这么叫过戚长贵。 戚长贵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虽然第一次正式和石中玉说话,有点腼腆,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沉声道,“这么多年,虽然是王在打仗,但实际上,军权是在赵知信的手中。王之前毫不在意,后来明白事了,就开始留心军中人员安排、驻扎情况。明镜大军一共三十余万,但明镜城小,只有三万驻军,城外还有两万,其余都分布在明镜附近的城镇,各有人掌管。当然,也全是赵知信的亲信。城内的三万驻军本来是宁山王旧部,但这几年全被换到偏远城镇镇守,王要动用,竟无一兵一卒是自己人。” “那可怎么办?”轻烟在一旁听着,急道。 ………………………………………… ………………………………………… ………………66有话要说…………… 最紧张激烈滴情节来啦。 再度重申,我要票,只是在起点中文网上看更新的朋友,移动上用手机'>看的,暂时没有票票。但是感谢大家上心,我过去看的时候,很多朋友急着问要怎么投票,66心领了。 谢谢。 第五十一章解蛊(上) 第五十一章解蛊(上,到网址 第五十二章 解蛊(中)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二章解蛊(中) 银盘拉了轻烟一把,示意她认真听下去。 “王和宁山王多方筹谋,集中自己手中现有的力量,又从军中发现一股逆流。”戚长贵还是声调平稳,一点不为外物所染。 可他这包袱抖得,连石中玉也急切起来,忙问,“是谁?” “甘家。甘绍廉。”戚长贵说出令石中玉目瞪口呆的名字。甘绍廉,那个书呆子? “甘老候爷是保了王叛逃的有功之臣,不过他自忖负了忠义之名,到明镜后就凡事冲杀再前,明显有意一死以求全,所以早就没了。之后,甘家军就落在甘老候爷之子手上。这位小甘老爷却是个没气节的软骨头,在太府都之时就暗中投靠了赵知信,所以甘家军事实上也为赵知信所把持。可小小甘大人绍廉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却是个刚性之人,早看不惯赵知信的为人,与其父闹到水火难容。甘家军中有一批人是向着绍廉大人的,王和宁山王就暗中联络了他,若起事,就由他在军中进行策应。”戚长贵解释道。 “甘家军在城内守军中占多少?”石中玉问,倒不好奇甘绍廉能在军中任职。毕竟在中国明代,文臣带兵是常事。 “只五千,能随甘绍廉明确归顺的,不足一千。”戚长贵老实的回答。 这下,连银盘也忍不住担心的自语,“就这么点人吗?”。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石中玉虽心底凉凉,但还是给了自己,也给别人一点信心,“虽说只有一千之数,但人人都有袍泽兄弟,他们的行为势必会影响军中朋友。就算不能一起归顺于王,至少不会在对战之时特别尽力,奋勇拼杀。倘若咱们占了一点上风,他们很可能就此投降。这样传染起来,力量就不可小觑了。” 戚长贵点头道,“王妃言之有理。在战场上,一夫拼命,万夫莫挡。人数不是绝对,况且王有万夫不挡之勇,跟他打过仗的人,都心存畏惧。这样对上,并不会太敢上前。你们看,王除了自己的亲身卫队,并没有带兵,加上宁山王的几百号人,竟然把阻拦他们的赵知信兵马打到城内,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银盘和轻烟舒了口气,可石中玉心底却更凉。就算加上甘绍廉的人,也不过一千多号人,要和城内三万驻军对抗,那是什么比例?以一当十都不够看的。万一城外的驻军也进城呢? 戚长贵看出石中玉的担心,低声道,“据宁山老王讲,王本来通过王妃的人与朝廷联络上来,打算里应外合,内外夹攻。今天看来是哪里出了疏漏,赵知信提前出手了。朝廷的兵马还没到明镜,这样反倒截断了王和朝廷的同盟,有点麻烦哪。” “他们去山里干什么?”石中玉问。她知道慕容恪的行踪,但没有问过。 “宁山王知道,仅凭军中那点子力量实在是冒险,于是早就与十三蛮订下盟约。若城中出事,十三蛮必会援助。他们是宁山王治理明镜时所结识交好的,虽然是未开化的蛮人,却极其勇猛忠义。赵知信夺下明镜之权后,对十三蛮一味打压,也算是结了仇的。” 这下,石中玉的心终于放下了一点。明镜地处南地,背靠连绵大山,平原之处极少。十三蛮是大山中的少数民族,尽管他们装备不好,训练不足,但占了地利和人和,确实是一大助力。 和戚长贵交谈过,石中玉好歹对目前的情况有了点了解,然后,还是等待。暗室外,熊熊大火把扫北王府化为灰烬,这让暗室内的人更能听清外面的动静,就连左左右右都睡不安稳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到了子时,就在石中玉等得快等不下去,精神已经达到崩溃边缘的时候,石门响了。 戚长贵手不离刀,闻声而动,倘若来的是敌人,他立即一刀杀去。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因为那石门开得如此熟练,显然是来来回回数次的长德。 “王杀进了王府,逼得赵知信的人马退回军营,快,随我离开!”长德神情亢奋地道。他浑身是血,但显然没有一滴是自己的。 众人早就惊醒,闻言都是大喜,也没有人多嘴,迅速跟长德出了暗室,向后门处跑去。 此时,整座王府此时已如平地,断壁残垣处还有的冒着烟火,地上更有不少尸体倒卧。有守军,有亲卫,还有许多仆人,想是趁乱逃跑时被误杀人。而王府院墙不知为什么塌倒了,从府内可直接看到大街之上。 于是,她看到了慕容恪。 玄甲乌马,浴血长枪。头上的发冠不知何时丢了,三千发丝倾泻披散,被风拂得遮了半边脸去。他真的宛如战神、死神,只是并不让人害怕,因为实在是……实在是美丽。在夺人性命之时让人迷恋,感觉不到死亡的恐惧,这些感觉加在一起,绝对是妖孽。 那一刻,石中玉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执迷地爱他,而她又是多么幸运。 然后,他侧过头,看到她,立即提马而至,伸出了手。 石中玉不犹豫,立即双手握过去,被提到马背之上,伏在他背后。 “抱紧。”他说。 她很听话,执行得一丝不苟。接着她看到银盘和轻烟也上了马,身前抱着左左和右右。孙福珩掩护在慕容恪的背后,而浴血的四大铁卫分两组护着轻烟和银盘。 慕容恪一马当先,轻烟和银盘两组人随后,接着是戚老夫人'>,戚家嫂子还有其他同逃出来的人,戚长贵断后,一行人奔向城门而去。 石中玉经常在城里逛,看得出这方向是奔南城门。也就是说,他们要进山。想想也是,朝廷的兵马未到,人数占了绝对劣势的他们只有躲进深山,等朝廷援军到了,两下联络好,才能采取进攻之势。 慕容恪在打仗时自然不是用剑,而是长枪类的重型冷兵器。他纵马狂奔,身后渐渐的聚拢起更多的骑兵……有白发苍苍,血染战袍却仍然威武的宁山王、有文臣带兵却有型有款的前书呆子甘绍廉、有亲卫队的、有明镜守军,但手臂上缚了红绳,显然是反叛的甘绍廉一支、还有很多大冷天**臂膀,脸上纹花,马上无鞍的蛮人。 这支队伍迅速向城外冲,旁边若窜出人来阻拦,都不合慕容恪一枪之力,直让他杀出一条血路来。 石中玉紧紧抱着慕容恪的腰,更加贴紧他的后背。狂奔之中,她感觉到马儿身上散发的热气,还有慕容恪身上传来的血与汗的力量,他腰背肌肉的贲起,扭动,坚硬和柔软。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极度的害怕又极度的感到安全,似乎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与他紧紧相连,恨不能就这么跟他一直跑下去,直到天涯海角,直到世界尽头,直到死亡面前。 而眉心的那只蛊在激烈的跳动者,似乎要破肤而出。手下,感觉他靠近胃部的地方也一样突突跳着,像是绝对的感应。 前方,就是城门,大队的明镜守军没头苍蝇一样的疯狂跑动,试图阻止慕容恪。但慕容恪却毫不减速,像一柄利刃,直刺入那血肉之躯筑成的路障。 鲜血飞溅,石中玉甚至听得到兵器刺入**的声音。但她不怕,因为来自身前慕容恪血管里血液的沸腾让她感觉被一个坚强的生命护卫着。 “拦住慕容恪,退避者死!”不知谁的声音再狂喊,“关上城门!别放慕容恪跑掉!” 可是,拦不住。那道厚重的南城门在即将关闭的一刻被冲垮了,有如破败的长堤之于奔腾的洪流。慕容恪带领的人马虽退而不乱,前后响应,左右护佑,很快就尽数退到城外。 他们的身后,是明镜古城,前面是连绵大山,只要到了十三蛮的地头,就算赵知信率全部明镜军搜山,没有几个月也梳理不过来一遍。 走出城门,意味着赵知信败了。因为只要慕容恪缓过神来,再与朝廷大军联络上,就是赵知信覆灭之时。 “慕容恪,你且站住!”城头上,有人嘶叫。 眼见离开了弓箭的射程,慕容恪掉转马头,向城头望去,就见赵知信气急败坏的站在歪倒的“赵”字帅旗下,手中抓着一个人质、一个女人、他的女儿赵碧凡! 他失心疯了吗?抓不到石中玉母子做人质,就抓了自己的女儿。一招失手,满盘皆输。慕容恪的苏醒,质子的逃脱,他大约没有想到,他辛苦建立的根基,竟然毁在一个小小女子之手。 慕容恪笑了,乱舞的长发,身上脸上的血迹,使那残酷的笑容惊心动魄般的惑人。他抬起手臂,指指赵知信,然后比划了个杀头的动作,那样傲慢和不可一世! 赵碧凡没有站在敌对的那方时,他尚且不在意她,何况她现在是他的敌人!伤害过他,欺骗过他,并试图控制他的敌人! “慕容恪,你身上有她养的蛊!她若死,你也活不成!”赵知信大声叫道,不愧是有武功的,离得那么远,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不知道,那蛊已经无法形成威胁,但是,他真的下得手,杀她的女儿吗? 石中玉很想知道,可慕容恪却掉转马头。 ……………………………………… ……………………………………… ………………66有话要说………… 对了,本书已经出版了,一共四册,现在暂时是前两册,后两册大约还有个把月就上市,想收藏的朋友,不妨到当当网上,先把前两册买下来。如果买的朋友,别忘记发评和给五星评。 如果不想买,但有当当网账号的,请赐评一个。因为评论越多,越容易出现在首页,对这本书的销售是有好处的。 大家帮帮忙吧。 谢谢。 第五十二章解蛊(中) 第五十二章解蛊,到网址 第五十三章 解蛊(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三章解蛊(下) 赵知信气疯了,他想不到慕容恪竟然如此轻视他。同时他也知道,再不能利用慕容恪。既然如此,他就要杀掉慕容恪。因为他面对朝廷的兵马已经很吃力,慕容恪不死,他永无宁日! 一咬牙,他一刀刺入亲生女儿的后心! 赵碧凡还以为赵知信是拿她吓唬慕容恪,慕容恪头也不回的走掉,已经令她伤心欲绝,但亲生父亲的狠毒却让她清醒的绝望和痛恨。 原来,她只是个笑话。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自己才是棋子,而且是没有人在意的。 她身子向前踉跄几步,跌下了城楼,曾经多么荣耀的裕王侧妃,结果死得无人爱惜。对于她来说,被心爱的人唾弃,被最亲的亲人杀死,这是最惨的结局了吧。 赵知信呆了,恨得目眦欲裂!为什么没有效果?难道慕容恪的蛊解了?他白杀了女儿,却不能伤慕容恪分毫吗?为什么?为什么? 愤恨中他一挥手,一名江湖打扮的弓箭手出现在城楼上。 而此时,石中玉从马背上转身,也看到了这一幕。赵碧凡害人无数,到头来如此死法,她心里又是畅快,又是怅然。害人者终究害己,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只是害人者害人时,永远不会记得。 她向赵碧凡投下最后的目光,然而眼角余光却发现有一线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袭来。 “神箭张大闯!”她听到孙福珩惊恐地喊。 原来,赵知信不只要慕容恪死,还有她!于是不惜重金请来那位有名的箭手,就算远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那人也可致她于死地! 孙福珩想救她,四大铁卫想救她,长德想救她,所有人都想救她,可所有人都来不及、够不到。只在慕容恪,他只要转过身,就能以身为盾,把她从阎王殿门前拉回来。 之前他回忆起了过去,却没有想起她。可尽管如此,保护她几乎成了他血液里、骨髓中的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然反手把她抓到身前,自己却再没时间躲开! 噗的一声,铁箭穿透血肉的声音,近在石中玉的耳边,继而疼痛在她的眉心展开。她姿态狼狈,双肘撑在慕容恪的大腿上,额头顶在他的胃部。 她感觉到了猛击,差点把她从慕容恪身上推开。可她抓紧他,抬头。 一只铁箭就在她眼前,是从慕容恪身后而来,穿透他和身体,箭尖从胸前顶出,又非常凑巧的刺破她的额头。 她吓傻了,忘记了疼,忘记了反应,忘记了一切。然后,在众人的惊吼声中,他们互相紧紧抓着,从马上坠地。 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扑过来之前,石中玉看到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粉红色小虫顺着箭尖上流出的血掉在地上,瞬间干枯死去。而在她的眉心,也有什么顺着血珠而出,跌落于地。 蛊,解了!这害人的蛊,终于双双归于泥土! 她费尽心机想解却一直不成的神秘蛊虫,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解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它们不是要用利器剜出,而是要生死关头的心心相印,彼此感应,而是要在危急时刻为对方牺牲,而是两人的血在几乎同一时间交融! 她的脸像是被一只手在扭着。她知道她在变幻容貌,回到从前。 她看向慕容恪,正对上他纯粹邪恶,但此时却柔情似水的眼睛。 “小玉。”他伸手抚着她的脸,“我记得你。” 事实上,他从没有忘记。只是放在心底最黑暗的深处,只是埋葬在最无人知道的地方,疼痛到不可触摸。这时候,有如一道光,突然就照亮了一切。 “殿下!”她惨叫一声,使劲抱住慢慢合上眼睛的慕容恪。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那个蛊永远解不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而不是像这样结束。 “闪开闪开,人都给我闪开!”不知从哪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把围过来的众人推到一边,然后又拉石中玉的衣服。 “丫头,你这样抱着他,他憋也被你憋死了。”那人嬉皮笑脸地说。 石中玉泪眼模糊,但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人,“以德道长,怎么是你?” “可不就是我!”以德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我躲进深山里还被这边的事惊动,真是好命!” “快救他!你快救他!”愣了一下后,石中玉改为拼命抓住以德,就好像他是一根稻草。 “我会救他的。”以德难得的正经,“我命中欠他三次,一定会还的。不过现在咱们是不是先离开这地方,难道你们想让追兵把你们赶尽杀绝吗?”。 一句话,提醒了众人。大家快速上马,在宁山王的人指挥下,有序撤离,隐藏进深山之中。 幸好之前与十三蛮早有联络,这时候又有山里的山民带路,不然山虽然不大,却很容易迷路。当然,要真是安心想藏起来,外面的人也很难找到。 尽管如此,山路也还是崎岖难行,到最后,连马儿都上不去了,都要留在山谷中一处专门新辟出的养马地。要知道真正的山里人是不骑马的,所以此处选得很隐蔽,留了专门的士兵和山民看护。从整体情况上看,宁山王平时没少帮衬,之前他主事时的民族政策肯定也很好,不然今天人家也不会拼命相救。 而有战争,就有死亡,就算慕容恪勇冠三军,万夫莫敌,但已方人太少,所以战士的伤亡也不算小。阵亡的兵士和山民,来不及带回尸体,但受伤的人却要跟着队伍一起走,于是大队人马的前行速度非常缓慢。不过没有人抱怨和多说,路尽管难走,特别陡峭狭窄的地方,但大家互相帮衬着,加上手脚并用,虽慢却也没有停顿。 石中玉只是心疼和担忧慕容恪,因为没有马,他就被孙福珩一直背着。他的伤是很可怕的穿透伤,从前心到后心,不是伤了胃就是伤了肺,虽然以德给他紧急止血了,但他背上那一大片红,以及孙福珩背上被染红的部分,也是触目惊心。 两个孩子被轻烟和银盘带着,因为撤退得早,没看到这一幕。石中玉可是就跟在孙福珩的身后的,看到那情景,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了。 他不会死吧?少字他不会死吧?少字这念头一直在她脑海里转。 她知道不吉利,想把这想法赶走,可是她做不到,最后干脆一边走一边哭,虽然只是极压抑的哽咽,仍然引得以德过来。 “丫头,山路本来就难走了,你再这么哽着,不过背过气去呀。”以德问,没有半点悲伤。 “他……他没事……对不对?” “要不,测个字吧。”以德说,“看在你现在正倒霉的份儿上,老道我免费送你一卦。” “活!”石中玉冲口而出。 “水势虽无常,却代表生机。而活字是水字边加上舌头的舌字,你用嘴说出这个字,代表逍遥子一定能活下来的,放心吧。”以德拍拍石中玉肩膀。 “您没骗我?”石中玉关心则乱,总觉得解这个字时,以德有点心不在焉,顺嘴胡说,好像故意安慰她似的。 “骗没骗你,到了驻地就知道,快你别瞎猜了,留点力气侍候病人。他这伤,只怕需要人好好照顾才成。”以德说着,绕到前面去,往慕容恪的嘴里塞了丸什么药。 可能是吊命的圣药,或者是石中玉的心理作用,过了一会儿,她只感觉慕容恪的脸色不再那么惨白得可怕,似乎有一丝生机在涌动似的。 “你不能死,你欠我的,还没还呢。”她咬牙切齿的想着,忽然有了力气似的,大步跟上。 直走了三个多时辰,从明镜撤出的人马才到了驻地。后面,赵知信虽然反应了过来,知道让慕容恪进入大山,倘若不死,将来必是绝大后患,但他再追也来不及了。而且一进山,他的人马就开始迷路,并遭遇到山民的重重暗算和陷阱,只得在天擦黑时离开了。 这边,一到驻地,慕容恪就紧急被送到一处单独的竹棚之中。石中玉控制情绪,不想像有的女人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定要跟进去,握着病患的手。那样对于抢救来说是捣乱,她很清楚,于是只在慕容恪被送进去之前,咬着牙,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敢死,就给我试试看!” 这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还有人翻译给山民听。结果大家都很震惊,没料到王妃殿下会这么说。可石中玉相信慕容恪听得到她的话,也会有强烈的意识,不敢对不起她的。 “这里是什么族的地方?”她站在竹棚外,问孙福珩。她怕不说话的话,心里会更恐慌。 孙福珩摇摇头,眼睛盯着竹棚,嘴里却回答石中玉道,“不是山民的地方,是宁山王和殿下派人建的驻地。以备万一之用,若用不到,就送给十三蛮的首领了。里面一应用具、药品和武器全是秘密从山外运来,山里人很难得到。将来咱们走了,东西也给山民留下。” “这么说,四皇叔和他……早就准备了?”石中玉瞪大眼睛。 “正是。因为怕王妃紧张,并没有透露。”孙福珩道,“殿下一开始怀疑赵氏父女,就做好了层层打算。发生冲突怎么办?一战而胜怎么办?被迫撤退怎么办?殿下或者还没有全想起来以前的事,但是他对王妃和两位小世子,是放在心上了的。当然,宁山王的作用巨大,若没有他多年来与十三蛮交好,后来殿下也不能顺利进山。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赵知信提前动手了,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好到底是冲出重围了,王妃和小世子也没事。不然,殿下他……” ………………………………………… ………………………………………… ………………66有话要说…………… 呼,终于解蛊了。大家提了很久的心,可以放下了吧。 求粉票奖励。 谢谢。 第五十三章解蛊(下) 第五十三章解蛊(下,到网址 第五十四章 骨肉 9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五章 苏醒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五章苏醒 慕容恪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对小白兔……的眼睛。布满血丝,一看就是整夜没睡。 接着,迷蒙视线的面庞渐渐清晰。 他和她,有五年的空白时光,他似乎曾经忘记过她。但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只是记不起来,却从没有一天忘记,她的影子,一直深深埋葬在最深和最黑暗的心底。 此时,四目相对,再无阻碍,却不知说什么好,也说不出来。 “小玉……”好半天,他叫出她的名字,连心尖都颤动了,只是嗓音粗嘎难听,似乎不是他发出的。耳边,脑海里还回想着不同繁杂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赵知信提前动手,把王妃困在了王府!” “小玉不会有事,老夫告诉了她密室所在。当务之急,是速战速决,救出小玉,深入十三蛮的领地!” “你敢死,就给我试试看。” “我们的爹是大英雄!” 记忆如潮水,在断情蛊破掉的刹那已经翻滚过一次,此时更是在瞬间就回顾了一生。他曾嚣张任性的生活,为所欲为,但却那么虚无,充满了憎恨,直到他爱上他的贴身家丁,然后经历了那么多。在遇到小玉之前,他甚至觉得活着极其无聊,想把这条命送掉。现在不同了,他要活着!他要活得比小玉更长,因为要保护她到最后,之后追至黄泉。 于是他奋力想坐起来,却被石中玉紧急拦住,“别动,你伤很重,必须静养。” “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是啊,他胸口满涨着,似乎要裂开了似的。 “那么你是想抛弃我们母子三人?” “啊?!”慕容恪被这话问傻了。 “你不要我们了?” “要!要!我不要全天下,也要你们!” “那不就结了?”石中玉耸耸肩,神态轻松,“想跟我说话,以后留着慢慢说,不急于一时。万一你伤没养好,落了个病根,或者成了个病殃子,谁保护们母子?再说了,你要真成了病猫,我就休了你,再嫁别人。” 石中玉这话惊世骇俗,而且半分没有对患者的安慰和温柔,可听在慕容恪耳朵里地特别的受用。他的小玉就是这样说话的呀,满嘴奇怪的词汇,明明心里温柔,却装出凶巴巴的样子。 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突然心安,踏实的躺好,想了想,又轻声道,“小玉,对不起。”他所做的一切错事,以后会慢慢补偿,此时千般滋味,万种心情,都只有这五个字了。 “对不起不是只说说就行了。”石中玉哼了声,“将来你得好好还我的债,我还没想好怎么折磨你泄愤呢。” “我伤好了,任你处置。”这话,已经带了点调笑的口吻。 石中玉瞪了慕容恪一想,心想真是凶星未尽,色心又起。不过看到他身子虽弱,精神却十足,又不禁暗暗喜欢。她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既然五年都等了,既然为了他,什么事都做过,现在也不会斤斤计较。至于以后的报复,那要等他伤好了再说。 暂时……先这样吧。 慕容恪受重伤,失血又多,能扛下来已经是因为身体底子极好了,这会儿说两句话就感觉特别疲惫。他略侧了身子,想握住石中玉的手,却又放弃了。虽然清醒后片刻也不想分离,可那样的话,小玉就很难好好休息。看着她变得尖削的下巴,还有苍白的脸色,他心中一万个不忍心,脑海中也浮现出她健康快乐时,粉嫩圆润的小脸来。 “回去歇着,不用守着我。”他无力地说,“孩子们,会担心。” 石中玉点点头,眼看慕容恪很快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才犹豫一下,随后俯下头听慕容恪的心跳,见他虽然憔悴到整个人都塌下去了似的,但心跳却稳定有力,不由大是放心。而心情一放松,她就感觉困倦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加上躲在扫北王府密室中的一夜,她已经一天两夜没睡,于是立即回自己的住处。 在十三蛮的领地,慕容恪自然不会有危险,但孙福珩还是安排了人手,日夜轮班,守护在外。以德就住在慕容恪“病房”的隔壁,不过山里就他一个大夫,他要救助很多伤员,还顺便给山民看看旧疾,忙得脚不沾地。 这个驻地并不大,是在十三蛮山民们的帮助下,依照山势而建的,半圆形,除了唯一的出口,三面环山,挡住了冬日寒风,就像个大院子似的。 女眷们的住处在“院子”的最底,一溜儿三间山洞,前面还有块天然的山石阻挡,就像是屏风似的,还有士兵那里站岗。正中那间,是戚老夫人'>带着贴身丫环居住,左边是石中玉、左左右右以及银盘、轻烟的住处,其他女子都挤在右边那间。大家都明白现在是特殊时期,环境艰苦,而且外面就是军营所在,但并无一人有怨言的。 不过因为石中玉去照顾慕容恪,银盘和轻烟早上侍候左左右右吃了早饭,就带他们到戚老夫人'>那里去了,所以石中玉回去时,洞里没人。她太累了,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又一直提心吊胆,精神高度紧张,此时放松下来,脱掉衣服,倒头便睡。 床是土床,垫着厚厚的毛皮褥子。银盘和轻烟大约提防她回来要睡觉,早烤了热石头,放在已经铺好的被窝里,所以她钻进去时,感觉舒服极了,困意更盛。 就这样,她还是没睡安稳,噩梦不断,最后竟梦到慕容恪来找她,突然拉开衣襟。在他的胸口上,趴着一只巨大的虫子,虫子有两颗头,一颗是宗政弥也,一颗是赵碧凡。那虫子见了她,凶狠地咬了过来,生生把她吓醒了。 “娘,你做噩梦了?”眼前,凑着两张红扑扑的小脸,那眼睛,黑葡萄一样漂亮可爱。 瞬间,恐惧被温馨的感觉代替。 “离娘这么近,我都分不清你们谁是谁了。”石中玉抹抹额头冷汗,坐了起来。 侧过头,发现银盘和轻烟坐在那儿正收拾干净的白布条,就知道以德在救助伤员,把女眷们全拉了壮丁当护士。 “爹怎么样了?他好了吗?”。急脾气的右右问。 “其实,官方的叫法……你们应该称他为父王。”石中玉纠正,温柔的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顶,“所以娘要说,你们父王会没事的,假如这几天他不发炎发热,就会好起来的。” “这么说,我们还不能去见爹……呃,父王?” “因为他要多休息,不能被吵到,也不能带去灰尘泥土呀。”石中玉笑着安慰,“来日方长嘛,你们父王又跑不了,沉不住气的,不是男子汉哦。” 两个宝宝根本就急得不行了,不过为了当男子汉,也只能硬忍着。 银盘和轻烟看石中玉给两个孩子下套儿,不禁乐了。轻烟还嘴快道,“官方的说法,两位小世子应该管娘亲叫母妃哦。” “父王?” “母妃?” 小孩子,很容易被转移开注意力。两个新奇的称呼令两个宝宝好奇起来,跑去一边不知嘀咕什么去了。 石中玉连忙借机起身。 银盘放下手里的活儿,把烤在石头上的衣服拿来,服侍她穿。轻烟忙着把炉上的热水倒出来,给她洗漱。这里的炉子实际上是石头垒起来的,火光雄雄,增加了洞里的暖意。 “王妃别愣神儿,快把外衣套上,到底还冷,仔细着了凉。”银盘见石中玉东张西望,说。 “这是哪儿来的衣服?”石中玉抬起胳膊自视。出来的匆忙,肯定没带衣服细软,这大毛衣服虽然针脚粗糙,却很是合身暖和。 “殿下提前准备的呗。”因为慕容恪恢复了裕王的身份,所以丫头们又把对他的称呼改了回来,“王妃在侍候殿下的时候,我就找人打听过了,敢情王自打怀疑身份,也就是才入秋不久,就开始做打算了,算来三四个月了。宁山老王动作更早,这么些年来对十三蛮的照拂和友好,才换来人家下死力气的帮忙。” “找谁打听的呀,是不是孙福珩将军哪?”银盘笑道。 轻烟脸一红,却没有否认。 “怪不得有一阵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呢。”石中玉想了想道,“不过那时他天天跑军营,想必是为了迷惑赵知信,不然山里也准备不了那么顺当。他跟四皇叔早做了协调安排,也不告诉我。” “是怕王妃担心嘛。”银盘道,“我听说,殿下以前打仗是从不准备退路的,就只是勇往直前,只进不退,这回这么仔细小心,可见是把王妃和小世子们放在心坎上的。” 石中玉没说话,心里却很高兴。当时慕容恪还没有恢复记忆,但那一点怀疑就令他开始着手准备。不然,前天赵知信突然袭击,他们不可能有条不紊的撤退。而只要保存了实力,赵知信就没有好下场。 那死家伙,只要不自暴自弃,是绝对可以依赖的男人哪。 “对了,戚老夫人'>刚才说,王妃若醒了就过去一趟。”帮石中玉绾了发,轻烟又说。 石中玉见左左右右又开始玩烧温的小石子,就叫轻烟银盘守着他们,不必跟着她,然后去了戚老夫人'>那儿。 …………………………………… …………………………………… ……………66有话要说………… 本章过渡章,但不能省略,不然就成了大纲了。呵呵。 明天起会有几天大家喜欢的情节,请关注吧。 谢谢。 第五十五章苏醒 第五十五章苏醒,到网址 第五十六章 蛮王求亲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六章蛮王求亲 戚老夫人'>先是问了慕容恪的情况,随后就突然笑了笑说,“我家小玉人见人爱,这不,十三蛮的总蛮王来向你提亲了。” 啊?! 石中玉吓了一跳,但见戚老夫人'>笑嘻嘻的,不像是担忧,不禁感觉极为古怪。 “老夫人'>,山中寂寞,您也别拿我开心呀,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石中玉拍着胸口说。 “难道你当老身是胡说吗?真真的是有这件事。”戚老夫人'>道。 “那您还笑得出来?”石中玉纳闷万分,“他不知道我有丈夫吗?若以提供安全地方来要挟,我可不依的。” “知道你不依,但人家求亲之心真诚,好歹要跟你支会一声的。”戚老夫人'>笑,随后又叹了声,“说起来,这位蛮王也怪可怜的。本来有妻有子,也是对双生子,但早年一场时疫,全没了。那天看到你和左左右右,不知怎么就动了心,八尺高的汉子,跟宁山老王大醉一场,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那我也不能……顶多帮他说件亲事好了。”石中玉也挺同情的,但想想,连那位蛮王长什么样也记不起,只记得胡子眉毛一大把。 “宁山老王也是这样说。”戚老夫人'>拍拍石中玉的手,“但那蛮王很是执拗,说了,若恪儿活不过来,他定要娶你为妻,把左左和右右视为己出呢。” 原来是想当备胎。 石中玉暗想,虽说被人爱慕是好事,可对方主动当备胎,等着人家老公'>去死,说起来也很古怪。再者,蛮王明显不是真心喜欢她,只是心理补偿因素罢了。 这情况,只是有惊,但是无险,不过嘛,让某人着着急,知道知道自己的老婆'>好多人惦记着也不错,别以为没他不行似的。 她脑筋中转了个念头,对戚老夫人'>笑道,“殿下的命,是天底下最硬的,早上他还醒了过来,身子虽弱,精神头儿却足。老太太您还是趁早找人告诉蛮王,叫他动心思了,等了也是白等。顺便,再打听打听他的要求,您就出面给他说件亲事,回头我送他一份大礼就是。毕竟他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应该要报答的。” “老身就是这么打算的。”戚老夫人'>点头,“当初那场时疫毁了半个山头的人,若不是宁山王不顾安危的救助,十三蛮也不会有今天的繁荣。所以你放心,那蛮王虽然有心,但却不会强迫于你。” 戚老夫人'>这么说,石中玉就彻底放了心,只把这件事当成个小插曲。一老一少又说了会儿话,安排安排女人们要做的事情,石中玉就又去照顾慕容恪,戚老夫人'>也指挥着丫头媳妇们去当战地护士,帮以德道长的忙。 十三蛮驻地既然从入秋开始,已经做了三四个月的准备了,自然是处处妥帖的。而且因为誓死追随的兵员少,嚼用就少,又靠着山,准备了充足的猎物,倒比外面的日子差不了多少。 当然,自有山民奉蛮王之命悄悄出山,明镜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上山来。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伤员安置好了,驻地的事更是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慕容恪的伤口也完全愈合了。只那蛮王,虽然得了石中玉的拒绝,但还是经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还狼外公似的和左左右右玩,令她头皮有点发麻。 “你家殿下,真是有着狗一样的恢复力。”在给慕容恪检查伤处时,以德说,“这么重的伤换作别人,不死也得半残废,不然就得脱层皮。他倒好,这还不到十天就活蹦乱跳的了。只要这些日子不做大动作,基本上就不会有事了。” “以德,你当着本王的面,敢说本王是狗?”慕容恪脸都气绿了,偏偏正在上药,动弹不得,只能口头警告。 “我是你师傅,居然真呼我名讳!”以德包扎伤口的手收紧,故意勒了慕容恪一下,“天地君亲师,你小子果然都不肯尊敬,天下的嚣张人物你算第二,没人敢算第一了。哼,说你不服是怎么的?把条野狗的腿掰断了,就算用了好药,它也得养上个把月,你这穿心一箭,才花了不到十天养伤,说你有狗的恢复力,是夸你!” “其实也不是他有本事,是道长神医圣手,妙手回春哪。”石中玉陪笑,又背过身去,对以德使了个眼色。 “你说不能有大动作,是什么意思?”慕容恪闷闷地问。 “就是不能行房。”以德直言,“至少你要凑足一个月养伤期吧。” 石中玉闹个大红脸,就连慕容恪也咳嗽了声,掩饰尴尬。 以德一脸正色,摆足了大夫的谱,然后又对石中玉说,“我这也是好话,就怕逍遥子听说蛮王要求娶于你,心里急着表现恩爱,结果害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什么?!”慕容恪愣了愣,然后蹭的就站了起来。 “你小心点!”石中玉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真想伤情反复吗?左左和右右等着见你都等不耐烦了,别再让他们失望了。” 初听以德的话,慕容恪心里涌起惊涛骇浪一样,此时也只是强行压住,低头问石中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情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屁用,病猫一只,哪打得过人家山中老虎。”以德撇了撇嘴,“小玉还不是怕你担心吗?”。 “那个混蛋蛮王怎么说的?”慕容恪咬牙切齿,跟中都要喷出火似的,“他若以为趁我伤着就可以伤到我妻儿,简直是妄想!我去找四皇叔,我们立即就离开此地,打回明镜去!” “你要干吗啊?”石中玉强行让慕容恪重新坐下。 “他觊觎你!”慕容恪气得不得了,好像自己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被抢了似的,“我不要你受委屈,来换取我在山里平安一时。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谁也别想染指!” “人家也没说什么啊。”石中玉解释。 “这么说,那山蛮子跟你说过什么?”慕容恪强压怒火问。 “他就是求亲……” “求亲?!还反了他了!”慕容恪猛一拍床,用力之大,床架子差点散了,“居然敢跟你求亲?你没答应他吧?少字假意的也不行!” “我没答应!”石中玉举起手,以示发誓,“当时吧,你快死了,蛮王的意思是,若你挺不过来,愿意今后照顾我们母子。” “本王不会死的!”慕容恪吼了一声,“我现在就出去转一圈,让他看看,本王……老子命大得很,妻子儿子,谁也别想惦记,动半点歪念头!” “你去吧。”石中玉反而松开了手,“回头伤上加伤,让我和宝宝们变成孤儿寡母。哼,我为你忍了五年,你却不能为我忍得一时,还说什么爱我!” 慕容恪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以德赶紧打圆场,“唉唉,你们两个别吵闹了,气大了对伤口也不好。不是我说你,逍遥子,人家蛮王虽然是山里人出身,倒是谦谦君子,发乎情,止乎礼,对孩子对大人,对你的手下兵丁,全是有恩有义。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天也,天生的正常情况,别把人家想得好像趁人之危似的。” “我是担心……” “担心不顶用。”以德打断慕容恪,“有本事养好身子,打回明镜去,跟朝廷合解,保我大燕不要分裂。然后好好报答人家十三蛮,多要封赏,让以后明镜的地方官员善待山民,这不仅是德政德行,也报答了人家,两不相欠。” “我同意以德道长。”石中玉气呼呼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看孩子们了,晚上带他们一起过来。”说完,冲出房门。 到了外面,她忍不住微笑起来,恰被跟出来的以德看到。以德拉着她到僻静处,弹了下她的脑门道,“你这丫头真是太坏了,他伤还没好,你还刺激他!” “还靠您老配合。”石中玉毫无悔意地笑。 “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跟你一起胡闹。” “您是唯独天下不乱,就喜欢看热闹吧!”石中玉白了以德一眼,“哼,我为他五年来忍受了多少?现在不过是让他明白,要珍惜我,否则我就甩了他。再者,我也是为了考验一下,您也知道他是多么傲性的人,他肯为了忍下这口气,才是真的在乎我。他得明白,不再是当年任性的裕王殿下了,他是丈夫、是父亲,他得学会衡量利弊,在有原则的情况下,懂得退让。” “现在看到了,满意了?逍遥子为你真是变了。”以德贼笑,“可怜十三蛮的蛮王,一番淑女之思没有结果。” “他也不是真爱我,不过是想念妻子儿子成狂,产生了移情作用。”石中玉也有点同情蛮王,不过却不糊涂。 “移情?又说新鲜词儿。”以德转头看看慕容恪的房间,“他没出来。他真的忍着不愉快的心思,努力养伤。所以说,这世上,只有他是真爱你的,这下你开心了吧?少字” 石中玉笑而不语,跑开了。 晚上,她带着左左右右来看慕容恪,两个宝宝在她的背后授意下,父王长、父王短的叫个不停,令慕容恪阴沉的目光都柔和温暖了起来,虽然还板着脸做不苟言笑状,但心里早恨不得把孩子抱在怀里,亲近亲近。 当然,还有孩子他们娘。 “今天晚上你搬到我这儿住,或者我搬去你那儿。”趁宝宝们玩起他的袖箭袋子时,他说。 “这个……以德道长说……我们不能,我们还不能……” “不能行房?”慕容恪突然凑近,一直严肃的脸涌上笑意,纯粹邪恶的眼神再临,“你的小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有说要行房吗?只说搬过去住!” 石中玉抿着嘴,忍着气。 喵滴,被个伤员调戏了! ……………………………………… ……………………………………… ……………66有话要说…………… 这几天收到好多好人卡,今天还有果然多妈妈的巧克力,谢了。 广告一下朋友的新书 书名:我的星上人 作者:九穗禾 书号:2257551 简介:老天爷你到底要闹哪样呐?! 难道是因为我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变成爸妈捡来的孩子,接受不了自己成了外国人的事实,你就狠抽一下,干脆让我去当外星人了吗? 还有,逼着我去星际旅游也就算了,重点是外星帅哥你们能不要这么热情嘛!我说了多少遍,我们不合适,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我不会接受任何求婚的!! 因为,因为本姑娘的户口还在地球哟…… 小九的文风一向活泼可爱,甜文系,大家有兴趣的,不妨去看看。目前好像PK榜挂第一的。 谢谢。 第五十六章蛮王求亲 第五十六章蛮王求亲,到网址 第五十七章 山中岁月长(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最后,还是石中玉搬到了慕容恪那里。到底,他的伤清空没有彻底好,不宜“大动”。 而慕容恪伤口既然愈合,就可以处理政务了,每回开会,左左和右右都会煞有介事的列席旁听,而且还乖巧的从不插嘴多话。山中,战中,也没那么多讲究,为了就近shì候慕容恪,石中玉也只好充当人形木偶,窝在角落里,随时听候裕王殿下的召唤。 “殿下,我们和朝廷的约定,本来是前几天开始围攻,没想到赵知信提前动手,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戚长贵报告说“现在,想必朝廷大军已经开赴了明镜及周边的战场。 若得不到娄们的消息,只怕会混乱哪。” “想必?”慕容恪眉头微蹙。 “赵知信封锁住了明镜城和主要山口,彻底切断了我们与外界的全部联系。不过他若是想围山或者攻山,也肯定是做不到的。”孙福珩道。 “他是怕了,想逼着我们做山民,等他拉来助力再反过来收拾我们。”慕容恪冷笑“他想得倒是容易,可引外敌协内务,历来便是大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我们与朝廷联络不上,要怎么办?”宁山王忧虑“要躲进山里容易,若要出去,怕是难了。”“谁说联络不上?赵贼想封锁,他得有本事封得住才行。”慕容恪xiōng有成竹地道。 随后,他又详细问起赵知信封山、封城和例行搜山的情况和兵力部署,然后断定“朝廷大军必已经分布好了,就像下棋,排兵布阵已经完毕,只等开棋。所以,赵知信用兵才捉襟见肘,不敢调集其他地方的兵力过来攻我们不然明镜必成孤城。”“那我们怎么办?坐等?”戚长贵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站,不如慢。”慕容恪chún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赵知信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明镜,他不能久封,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恪不断派小股士兵侵扰明镜的赵氏兵力。他也不要求士兵们深入,刺jī一下对方就迅速撤回山里,路上布下无数山民接应,如此一来自身伤亡极小,却令赵知信的人马惶恐不安,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到最后简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随后,他又叫人制了一面巨鼓,摆在距离明镜城最近的半山崖上,不住敲击。赵知信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因为鼓声不规律,有时三下,有时有十几下,有时在早上有时却在半夜。然而潜伏在明镜城中的朝廷细作,包括石中玉的三大护卫等人却是明白的,立即找出一本西山堂出的诗集来,对着鼓点的数字找出对应该的文字,很快就了解了山里的情况。 再随后,明镜城中有人放风筝,放得又高又远风筝的模样和huā纹也不相同,而且一飘出城就会断线。这样,明镜城外的暗哨们捡到风筝,立即翻泽出意思,报与驻扎在几百里外的朝廷大军知道。 朝廷大军的领兵人并不是陵王慕容楚因为陵王要坐阵京中,与皇上稳定朝局。但那人却是陵王心腹,绝对执行朝廷的命令。接到慕容恪间接传递的消息后,立即行动起来。 这时,赵知信也回过味儿来了,但他即阻止不了慕容恪敲鼓也抓不到放风筝的人,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而且正如慕容恪所料,他不能封城太久毕竟他不像十三蛮那样储存了大量的粮食和兵械。明镜不仅有大军数万,还有无数百姓就算百姓可以挨饿,却不能饿死,不然生了民变,明镜也保不住。 正如某电视剧中的千古名君所说: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石中玉又给补一句:打仗,打的也是信息和情报。 而明镜城一旦开了城门禁,不断做战争储备,哪怕还盘查得变态般严密,慕容恪和朝廷大军还是联络上了。毕竟,潜伏在明镜多年的朝廷情报网络不是菜鸟,自有一套手段。 战争的事,石中玉搞不懂,虽然天天旁听,却不曾参与,只全心信任慕容恪。当库有人都认为以慕容恪的脾气来说,与朝廷大军联络上,就会进攻赵知信时,他却没有,而是借助宁山王的力量,和朝廷大军里应外合,把明镜外围的战略重地全部拿下。当年赵知信为了排挤宁山王,把他老人家的亲信全派到了外面,这下也算是自食苦果。 大军不断蚕食外围,不久就兵临城下,赵氏兵马则龟缩城内不出,攻守之势已成。 赵知信惶恐不安,天天在城墙和内城来回巡视,准备了很多防攻城的武器和手段,但大燕军却只围不攻。而明镜的冬天虽然湿冷,却没有酷寒,几十万大燕军在野外安营扎寨,布局整齐,从容不迫。 于是赵知信想向后撤退,结果发现也没有机会了。经过多日训练的山民和少量甘氏军马组合起来,已经巧妙的依靠地形和天堑守住出口,以一当百,别说大活人了,就连一只耗子都不能离开。 这时赵知信才明白,他已经陷入了绝境。他想封城,到头来被封的却是自己。现在外,敌人环伺,内,军心民心不稳。他恨不能找到慕容恪,一口口将其咬死,可这不过是他痴心妄想罢了。他谋划多年,也知道自己不是能顶粱的料子,于是想方设法左右慕容恪,想让那妖孽为他所用,没成想到底是不成的。结果就是:他养不成猛虎,也只能被猛虎反噬。 他最最料不到的,是慕容恪不再傲慢,居然耐得下心来围城。慕容恪xìng格中的弱点被克服了,那他面对的将是无敌之师。 绝望之下,他在几个愚蠢的死臣支持下,于大燕新皇昌庆六年冬称帝。他觉得,死前也要过把皇帝瘾,其实却徒惹了很多笑话。此后多年,大燕的酒楼茶肆说起这段书,仍然不住讽刺挖苦,是千年不变的笑料。当然,这是后话了。 与赵知信的绝境相对应的是山上,那情景怎么是一个充实,一个欢乐,一个集欣向荣、一个井井有条所能描述的?在围城期间,慕容恪已经能下地走动,并且活动身体了,还一边亲自练兵,一边教左左右右习武。每天除了处理必要的政务军务,倒有大把余暇时间。 山上空气清新,就连食物都透着美味,石中玉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和两个儿子在眼前跑来跑去,竟然觉得穿越这么多年来,只有此时此地才是最幸福的,都不想离开了。而所谓围城,就是后方非常安静的过日子,耐心等待,她甚至希望干脆这么围下去好了。 在戚老夫人的安排下,一个年方二十就守了寡的小女人嫁给了蛮王为妻。那小寡fù与皇家还沾着点远亲,身份高贵、年纪轻、长得美、xìng格还柔顺,配起蛮王来绰绰有余,还可以说是下嫁,令蛮王很快“变心”不再痴望着石中玉,令慕容恪舒服不少。 随后,在石中玉的安排下,孙福珩也终于成了家,娶了轻烟为妻。 本来,孙福珩并不太同意,毕竟战事还没有结束,不能放松警惕,万一有个伤残,不愿意害轻烟一辈子。最后逼得轻烟差点用剪刀扎脖子明志,孙大叔才羞答答点头。 就这样忙碌着,大后方那和平又戒备、紧张又活泼的日子悄悄过去,马上到了年关。 这几天,石中玉发现慕容恪总鬼鬼祟祟的,还跟以德窃窃sī语,不住偷瞄她,令她心中备生古怪。而她还没来得及具体打听下他们在做什么,戚老夫人就找到她,问“你们夫妻分别五年多了,到底什么时候圆房啊?”这话,问了石中玉一个大红脸。虽然是从现代来的,可这种事摊开来说,到底还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嘛,她也tǐng想的,但是又很别扭。五年多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她人生中最美丽的年华…呃的一段,就算心底仍然很相爱,却感觉陌生了起来。 “这个嘛,裕王殿下身子还弱……”“还弱?”戚老夫人笑了“昨儿我还看他和蛮王比武,连人家十三个山头的首领一起打了,还打得人服服帖帖,拉着他大喝了一场。 话说回来,他本事没见涨,酒量倒是行了。” “那顺其自然吧。”石中玉感觉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唉,别呀。”戚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们小夫妻的事,本来我不想多嘴。就算是正经的婆婆,也管不着你们屋里的事。可你看,左左右右这么大了,回到山下都得分院子住了,你身边难道不寂寞?趁早再生个一儿半女,承欢膝下。最好生个小郡主,女儿贴心哪。” 戚老夫人说到这儿,石中玉忍不住来气。左左右右两个小没良心的,自从知道慕容恪是他们的爹,就把娘扔到脖子后面了,整天父王父王的叫着,跟着慕容恪后面当小尾巴。 果然,儿子没有女儿贴心哪。以德道长说过,她命中还有一女……………, “我家长贵也求着以德道长给自家媳fù调理身子,看能不能老树开老夫人谈谐地说着,充满了希望。 正闲聊着,突然一阵山风猛得吹来,在山间盘旋,形成尖哨似的呼号。石中玉掀开一点棉门帘子向外望,想到冬天天一擦黑,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人们全都回屋去了。暖屋热炕,倒真是适合做某些爱做的事。 就是眼看到年头了,冬天猎物虽少,但大家约了山民去后山打猎,她也报了名的。@。 第五十八章 山中岁月长(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犹豫了一下,石中玉还是决定依约而行。 哪想到转天到驻地门口集合时,看到慕容恪也在列。 “你怎么在这儿?”她诧异地问。 “是本王组织的冬猎。”慕容恪当着外人的面,摆足了男人的架子。 人家都是秋猎,春猎,到他这儿就是不着调的冬猎。石中玉腹诽着,有心退出,见队伍却已经开拔,其中还有银盘和轻烟,以及那个jiāo弱的新任蛮王妃,也只好跟上。 到了后山才知道的,打猎的人比猎物都多,偶尔窜出来几只鼻兔和山鸡什么的,也看着瘦兮兮的,大家都没好意思下手。结果所谓的冬猎,其实就是青年男女冬游,而且男多女少,而且多数女的还都有主了。 所以,银盘很受欢迎。 “报告殿下,前方有一道索桥,可以到达南山,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前方探路的一个山民小兵跑回来说。 “过去看看。”慕容恪手一挥,走在了最前头。 石中玉想往后缩,可还没挪脚步,慕容恪就一把抓了来,拉着她的手臂前行。幸好她穿的是男装,山里男青年比较富贵又很实用的打扮…利索的棉kù,外搭牛皮护膝,兽皮短靴,绑着绑tuǐ,上身穿着缝着虎皮的棉袄,扎着巴掌宽的藤甲带,头上戴着兽皮小帽,两侧垂下的绒毛护住了耳朵。戚老夫人怕她冷,又给她加了点皮毛挡风,弄得她浑身毛茸茸的,远望,比猎物还猎物。再衬着她渐渐圆润的小脸和白皙的皮肤,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间,就像就少年。 “这索桥看起来如此单薄,还是不要过去吧?”石中玉伸着脖子看了看,有点担忧。 索桥是连着两坐山峰的距离并不远,但也绝对超过了一个武林高手的跳跃长度。除非会飞,不然就一定得通过索桥,才能到达对面。 “有本王,你怕什么?”慕容恪轻拉着石中玉,不抓疼她,却也不让她逃开。 一般情况下,这种路况得有小兵先探路才行。也不知怎么,今天慕容恪特别莽撞,或者说急切?反正他没吩咐手下什么话也没等别人有反应,率先就踏上那摇摇晃晃,似乎落一片羽毛就会断掉的桥上。 孙军吓了一跳,长要上前阻止,却被孙福珩拦住。别人看到这情形,包括轻烟在内,都有点莫名其妙但孙福珩是慕容恪身边第一近臣,他不动,其他人也只好看着。 桥上,慕容恪闲庭信步似的走得极慢,却不是害怕,倒仿佛在等什么。而石中玉则战战兢兢,紧紧抓着慕容恪的手,身子全僵了。 既然是索桥,就是没有桥面的,只是粗大的绳索和结实的野藤紧紧交缠因为是冬天,前两天还飘过细雪,走起来相当滑,连吊桥也不如。 石中玉不禁怀疑慕容恪的目的,他平时拿她当大宝贝似的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到,现在为什么让她冒险?抬头,见他似笑非笑的,倒像tǐng高兴,又像是预谋。 哼想看她小鸟依人,吓得往他怀里钻?她才不让他如意。虽然从桥的缝隙往下看,就见山涧极深到处是光luǒ的岩石和尖崖,实在是tǐng可怕的。再加上索桥被山风吹得摇晃…… “1小玉、我们在一起。”正咬牙坚持,慕容恪突然说了句。 语气,竟然分外温柔,就像亲wěn着她的耳垂时呢喃着说。 “啊?!什么在一起,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她绷着嗓子问。 “更亲密一点的。”慕容恪说着,搂紧石中玉的腰。然后,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刀?拔出来?他要干什么?! 石中玉愕然,张大的眼睛只看到那刀锋的寒光一次,正砍在索桥的栏绳上。然后,刀光再闪,又砍向了另一边。还有,脚下。 惊呼声中,石中玉完全不知道慕容恪为什么这么做,就像有毛病似的。然而下一秒,慕容恪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在栏绳上缠了两圈,接着就是一跺脚。 两侧的栏绳已经被砍得只余一丝,勉强还连着,慕容恪这么脚下用力他可是大燕第一高手的实力啊,于是那索桥凭空就断了。 石中玉在身子跌落前,只来得及听到一句话“放松,有本王在,伤不到你。 可是,害怕是本能反应好不好?这可是〖自〗由落体〖运〗动啊。重生前玩蹦极,掉下去时也要尖叫出声的有没有?况且,以前在熙海时,她已经从桥上掉下去过一次了,为了免于她受伤,慕容楚的背差点摔烂了,这还亏得他有内功,没有伤到脊椎。 她有心理障碍! 这次好一点,因为两峰之间距离比较近,而且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所以那一dàng之力相对要小得多。而慕容恪还像很熟悉地形似的,在dàng下时运功像侧方移动,然后脚尖点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再沿着山壁滑行了十数米,又蹬上另一块山石,最后轻巧的落在绝壁处的一片突起处。 身后,是个山洞。 石中玉的hún都吓飞了,就算她不爱大声尖叫,也是惊叫连连。若不是慕容恪一直把她抱在xiōng前,她连站都站不住了,很没出息的叫软了双tuǐ。 而在他们玩空中飞人的时候,站在桥边的人也吓傻了,但所有人都看到是裕王殿下自己砍断的索桥,所以只惊呆着,却没有害怕焦急。 “裕王殿下疯了不成?”轻烟捂着xiōng口说。 “殿下可不是疯了吗?见了王妃,就没有不疯的时候。”孙福珩叹道。不经然想起殿下与小玉在太府都、裕王府中的情形。殿下见了王妃,从来没有理智的,这次也一样,亏他想得出来,并且真做得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银盘急问。 孙福珩老脸一红“反正是殿下自己的安排,那个绝壁上的山洞,是我们来探山时无意中发觉的。殿下似乎想带王妃在这边住几天,好好清净清净。大家不要管了,回去报平安就好,也别来打扰。”轻烟是个直肠子,闻言万分不解,但自个儿相公扭扭捏捏的,她想追问,却没有开口,其他人也莫名其妙,不明白裕王殿下为什么唱这一出。也有那心思灵活的,比如银盘和孙军,只低下头暗笑。 殿下一直想和王妃亲近,王妃也不知是害羞啊,还是气殿下之前的行为,或是担心殿下的身体,总之似乎老躲着。这不,逼得殿下连损招都出了。唉,山中岁月长啊。 两人被困在绝壁山洞中,王妃又没有武功,那还不任殿下搓扁捏圆?若王妃想搓扁捏圆殿下,估计殿下也很乐意。至于说天寒地冻、吃喝穿戴,殿下那么爱惜王妃,之前又做了诸多计较,肯定早准备好了。 大家别来打扰,该干嘛干嘛去就好,让人家小夫妻好好“清净清净”。 众人或疑huò,或明了,眼见天已黄昏,马上就会全黑了,只能结伴先回到驻地,自然由孙福珩去向戚老夫人及宁山王等人解释。 而同一时间在山洞中,石中玉的tuǐ终于可以直立行走,向后退着退着,直进了山洞中。 然后,惊讶万分。 “什么地方?”她瞪大眼睛问。 “洞房。” “洞房?!”“是啊。这里是个山洞,可以当房子用,不是洞房吗?”慕容恪一边混赖答着,一边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石中玉身上,然后径直去找柴生火。 他的女人,自然要他来疼,可舍不得她受了寒。 可石中玉此时感觉不到寒冷,全是纳闷了。 左右看看,石洞是个葫芦形,她现在站的这一边比较大,靠右边似乎还有个小一点的,但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两洞相通,干燥又干净。 不过不似天然,而是被仔细打扫过了。 在最左面的平整处,离洞口最远而且背风,支着一个军用帐篷,厚厚的料子,外面还附了皮毛。因为帐篷敝开着,里面的情况也很清楚了然…铺了厚厚的干草,上面还加上了一层层的皮毛褥子、被子、棉枕头,看着就暖和。 另一侧,有一大一小两个筐子,还有一个大水缸。 居然!居然是一个大一水一缸! 在洞口,甚至有一块挡风的大石头,此时已经被慕容恪推着,堵死了洞口,只余缝隙向里吹着山风,换着空气。 “你这是干什么?”石中玉简直莫名其妙“这洞是你布置的? 总不会是天然的吧!”慕容恪笑而不得,眼神暧昧得连瞎子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石中玉哭笑不得。难为他,怎么把这些东西运进来的。怪不得他说,要在一起。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是怪她在驻地不给他机会,所以出了怪招。 “你什么意思?”她故意冷起来,拿乔。 “让你不理我!”慕容恪嗖的窜过来,一把抱住石中玉“让你对我不冷不热!” “所以你绑架我?”石中玉哼了声。 “你是我妻子,怎么能叫绑架?”慕容恪很认真地说“以前你说过的,这叫mì月,叫情调,叫二人世界。虽然我不明白你哪来这么多新鲜词,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立即送我上去”…石中玉挣扎了下,但没有挣脱。 慕容恪抱得如此之紧,好像生怕她会消失似的。 “这回不听你的,我就要囚着你,让你跑不掉。”慕容恪眼珠子有点发红“没有各种各样的事,没有各形各状的人,没有天与地,没有长辈,没有孩子们,就只有你和我!你和我!你和我!”他不断重复着,慢慢俯下头来。 …………………………………………… ,。 第三十六章 以口哺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三十六章以口哺之 “素裹,快去追解语,一定把她拿下,要活的银盘,轻烟,你们把王抬进屋去。然后轻烟守着王,银盘立即去请大夫”她一连串的发布命令,那三大美婢吓坏了,居然没有争辩质疑她的权利,立即执行。 眼见素裹人影不见,去追解语,轻烟和银盘抬了慕容恪进屋,石中玉急速扑到宗政弥也的尸身旁,感觉到那尸体的心口还热乎着,连忙抄起解语跌落的剑,也顾不得恶心,用力在宗政弥也的手腕上划上,然后凑上嘴,满满吸了一口,又爬起来往屋里跑。 到门边时,差点和银盘撞个满怀。不过她以袖子掩往了半边脸,银盘又急着请大夫去,根本没注意她,两人擦身而过。 石中玉冲进屋来,看到慕容恪平躺在床上,轻烟正坐在床边为他诊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把轻烟扯到一边去。 她扑到慕容恪身上,扳开他的下巴,捏住他的鼻子,然后把含在嘴里的宗政弥也的新鲜热血,一股脑喂入慕容恪的口中。 她诸般设计,不过是为了要他喝下宗政氏和赵氏的血,好割断蛊虫与两个贱人的联系。她不知道怎么取血,只能见机行事,更怕慕容恪不肯喝下去。如今她以口哺之,只希望来得及。 她的唇紧紧贴着他的,生怕一滴血溢出,又怕他昏迷之中不能吞咽,舌尖用力抵住他的舌根。直到,她感觉一丝热气儿从他的口中反哺归来,这才放开他,直起身子。 刚才什么情况,为什么感觉……他昏迷中还想回吻她,甚至勾住了她的舌头。 石中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慕容恪微微睁开了眼睛,感觉令他无法忍受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只余莫名的空荡感。视线模糊之中,只见到石中玉满脸泪水、唇角带血,一时之间竟怔往了。 “会死吗?”。他听到石中玉吐出这三个字。 他微微摇头,微微有些疑惑,有些心软。只想着,再也不能离开她,哪怕是死。虽然只是刹那心念,却深入骨髓了般。可“再也”二字是什么意思? 而得到他的承诺,石中玉像被烫到般弹跳起来,跑到院中哇哇暴吐。她连血制品,比如血豆腐呀,鸭血粉丝汤啊都不吃,何况现在喝了一口人类的真血,实在……实在太恶心了 她为了慕容恪,可真是什么都做了。做人老婆'>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仁至义尽 屋内的慕容恪听到她的动静,连忙欠起了身子。这时候,被吓呆的轻烟才反应过来,上前扶起慕容恪,在他身后垫上靠枕,低声问,“王,您怎么样了?” “无妨,力虚而已。”慕容恪迟疑了下,“你出去,把梅小芳给我叫进来。” “王,您的身子……” “照做。”慕容恪冷下脸来。不得不说,倘若他严肃,气质中就带了杀气和煞气,搭配着他妖孽的容颜,令人无法也不敢抗拒。 于是轻烟转身出屋,顺手拿了桌上的一杯冷茶,出门后见石中玉才吐完,递了过去让她漱口,然后才道,“王叫你进去。”又低声加了一句,“你刚才是干什么?渡气?还是在这时候轻薄于王?” 石中玉一怔。 她喝宗政弥也的血,没有人见到,慌乱中轻烟也没看清她喂慕容恪的是什么。但轻烟说起轻薄云云,显见慕容恪现在没大事了,不然轻烟哪有这种心情。 她心中欣喜,不由得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女人亲男人的时候,男人总会激动的。心跳一快,说不定就能医好急症。我劝你,回头找孙将军试试。” 轻烟又羞又恼,气得一跺脚,可石中玉却转了话题,正色道,“待会儿这院子里会来好多人,你把宗政氏的尸体藏起来,记得不要给任何人看,尤其素裹。人多嘴杂,不知王怎么处理这事的情况下,还是要把紧些。还有,你自己的伤赶紧治,别耽误了。” 轻烟点头,随即想起石中玉特别提起素裹,神色一凛,“你是说她……是赵氏的人?” 石中玉却没多解释,只道,“左左右右这时候大概是和孙将军他们在马房逗留,你通知孙将军,待会带他们去戚老夫人'>那里。反正他们吵着要见干祖母,我一直没答应,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就叫他们留在彩云居吃饭。孙将军他们五个人随行保护,不能错开半刻眼睛。” “放心。”轻烟不是不知轻重的,这时候收起其他心思,立即办事去了。 石中玉进了慕容恪的屋子,这才有机会顺便看看,发现他的房间有军旅风格,却无半分温情之感。一进门的正厅摆的是武器,迎面一幅骏马图。左手边的书房毫无装饰,书桌上散放着好多画。石中玉忍不住过去看看,发现竟然全是仕女图,只是那些仕女全是没有五官的。 看来,不是他不努力回忆,是真的想不起来,于是不能把她的形象和裕王妃的重合。 “过来”正凝神,就听到慕容恪在正厅右侧的卧室中喊她。 走过去一看,房间大而空荡,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之感。 “告诉本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恪问,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石中玉的唇上。 为了抹干净血迹,石中玉大力擦过嘴唇,造成红艳艳的效果。慕容恪不禁想起刚才在昏迷中唇舌相交的感觉,还有亲过她两次的滋味。他发觉他竟然在渴望,而且只要见到她,心里就像有野火燃烧。 “王,你不能信任我,我说了也没用。”石中玉叹口气。 “本王想相信。真的。”慕容恪神色认真。 “我并不怪你。”石中玉的神色也认真。慕容恪就像一个中了毒的病人,她着急,可她真的并不怪他。等他医好,有什么账,她会再跟他算清楚。 “那不管本王信不信,且说来听听吧。”慕容恪虚弱地倚在靠枕上。看来,那突发的心痛症,确实伤得他不轻。 石中玉沉吟着,只觉得千种头绪,万般道理,却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抬头,见慕容恪仍然穿着那件衣裳,胸口的血迹分外刺目,情不自禁的拉开他的衣襟,先是外衣,后是内衣,露出他健美结实的胸膛来。 “趁本王昏迷,轻薄于本王,现在还敢动手?若你是本王正妃,是谁纵得你这样?”慕容恪没心情调笑,但话一出口,可不正是调笑吗? “就是王纵得我呀。”石中玉温柔一笑,随即神色又一凝,指着慕容恪的胸口正中道,“还怕我说的话没有证据,可是王你看……” 慕容恪低头,讶然见到自己胸口正中的檀中穴上,突起米粒大小的一点,表面平滑,不仔细看,都不会发现。 “奇怪,之前没有。”慕容恪低声道。除非受伤,他不会观察自己的身体。但尽管如此,他很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疙瘩”。情不自禁的,他伸出手指去按。 “别碰”石中玉阻止。 可是来不及了,慕容恪的指尖才碰到那小疙瘩,它突然就消失了。不是移动,就像是潜入水中般。只不过它潜入的,是慕容恪的身体。 咦?两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口,随后对视着。 “这是什么?你还不说吗?”。慕容恪冷静下来。 “王,你中了蛊。”石中玉长话短说,直中要害。 “所以本王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一提起过去就心疼不止,而且明知道是对的,心中却无法相信?明明不喜欢赵氏父女,却对他们说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愿意照他们说得做?”慕容恪沉吟了一下,问。 石中玉愣住。 慕容恪苦笑,“本王丢了过去,你以为,当本王想追究时,会忽略这件事吗?但是,本王怎么中的蛊?” 石中玉犹豫了下。她之前选择不直接告诉慕容恪全部事实,是怕他承受不了,又怕他不能相信。现在,他虽然情感上不能克服断情蛊,但理智上已经认同她了,时机算是成熟,可以说。 于是,她先是跑到门外,确定确实无人偷听,才把事实对慕容恪合盘托出。他为什么会成了反王、他为什么会忘记一切。她为什么会自己请封为妃,又为什么会到明镜来。 临了,她酸酸的微笑,泪流满面,“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你曾经非常爱我。这世上,只爱我一个。因为你以为我死了,才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慕容恪沉默不语,就像听一个别人的故事。他觉得一切是真的,可就是无法触动心灵。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令他伸出手,指尖轻触石中玉的眉心,那滑嫩细腻的触觉,令他有瞬间的闪神。 不管他以前是否爱过这个女人,今后他还是会爱的。他真喜欢她,她的什么他都喜欢 “这里面,是改颜蛊?”他问,“并没有突起。” “我不知道怎么刺激它。”石中玉拉下他的手掌,改为抚着她的面颊。 “怪我了,刚才不应该碰我的蛊,应该直接拿刀把它剜出来。”慕容恪咬牙道。 石中玉一惊,“不行,你不要乱来那蛊名为断情,实为断心,是潜在你的心脏之中。它的奇特之处,就是阻断你与过去的联系,而且感应得到你的心意。你若强来,它必定反噬,刚才它不就是消失了吗?难道你要开肠破肚?我不允许” 奇怪的是,断情蛊照理应该在心脏处出现,为什么会出现在胃部?难道,断开一半蛊主与宿主的联系,会仅它移动位置? ………………………………………… ………………………………………… ………………66有话要说…………… 解蛊这事,稳步向前。 现在已经减掉了一半的联系,好日子在后头哪。 大家开心不? 谢谢。 第三十六章以口哺之 第三十六章以口哺之,到网址T 第五十九章 一晌贪*欢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五十九章一晌贪*欢 石中玉侧过了头,气呼呼的瞪着他。 “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我没有别的办法。”慕容恪苦笑,“驻地人太多,还有左左和右右一直在身边。可我太想你了小玉,我想得心都疼了,看着你却不能抱在怀里,你知道那相思有多么难受吗?”。 “我知道。”石中玉点头,突然眼睛湿润,“因为五年来,我就是这么过的。” 这么用力也挣不脱,但听到这一句,慕容恪松了手。 愧疚,就像世界上最尖利的、带着倒刺的锥子,狠狠刺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疼得他连呼吸也不能,比他挣扎在死亡线上时还痛苦。当年他选择忘记,只是想放弃自己,那是比死还痛苦的惩罚,可毕竟,他扔下了她。他心痛得难以忍受活着,于是选择行尸走肉,都没有仔细去调查她的所谓“死亡”。 “小玉……”他伸出手,想碰她的头发,却始终没有落下。 “我饿了。”石中玉却突然转过身,改变话题,“你准备得这么妥当,吃的总该有吧?少字” 嗯,她是要让他付出点代价不可,但不是这时候、这样子。她也想他,从身体到心灵,所以她不打算拒绝什么,也不打算欺骗自己。不过嘛,吓吓他,最后由她来掌握主动是必须的。 哼哼,出了这个山洞,她还有其他阴招让慕容恪接着烦恼哪。不折腾他掉一层皮,对不起她五年的孤单寂寞。当然,那主要还是要让他疼,让他知道得来不易,今后更加珍惜。 现在嘛,确实想吃饱肚子。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大动”啊?话说回来,这地方感觉真是刺激,闹出多大动静,叫多大声也不会有人知道、听见。可以……为所欲为吧?少字 “当然准备了。”慕容恪连忙讨好,“有你最爱吃的莲藕,冬天很难得的,特别还是在封山的情况下,还有我最爱吃的红薯。米面油盐一样不缺,可惜只能吃烤制的食物或者煮食。” 说着,慕容恪献宝似的打开筐子,“大筐子中是吃食,小筐子中是衣物什么的。知道你爱干净,不会让你几天只穿身上这一套的。” 几天?! 石中玉心里一抖。妈呀,他是要干什么。独处几天倒是不错,但他不会一直要那个那个吧……会累死的。 “哦,我还准备了浴桶,就在里面。”慕容恪有点兴奋地拉着石中玉走进那个黑漆漆的小洞里。他的手在山壁上摸索了阵,又点燃了火引子,石中玉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悬着火把,洞口处摆着折叠起来的木头屏风,一个超大的浴桶在屏风后面。那个……明明是共浴用的。 除此之外,另一边还摆着十几个小马桶。明显是打算每天用完就丢下山涧,免得放在洞中熏人的。 吃喝拉撒,他都准备得妥妥帖帖。不得不说,石中玉感念他这分心思,把这么东西准备好并且运下来,要花费多大的力气,还得瞒着她…… “你最喜欢吃的,难道是烤红薯吗?”。她顾左右而言他,生怕自己太早感动。 “本来不是。”慕容恪微笑摇头,“但后来是了。你不知道,当年我有多么妒忌长天,因为第一次烤红薯,是你和他一起吃的。第一次露营,也是和他一起。” 第一次被人发现女性身份,可也是慕容长天,当今的大燕皇帝呢。石中玉想着。所以,他今天才要露营吧?少字可哪有人在山洞中,而且是绝壁的山洞中露营的?不过,她却没有说出心里话以刺激慕容恪,只一挥手道,“既然如此,今天就烤红薯吃吧。” 慕容恪一听,立即兴高采烈的去生火,还细心的选在通风处,免得烟火呛到他心爱的老婆'>。 石中玉见这么简单的事都让他如此快乐,心即刻就软了,眉眼间就带了柔情。又看到他生火、架烤架的动作熟练,不禁好奇。 “为了能和你一起烤红薯,我前些日子练习过的。”慕容恪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他那样妖孽的相貌,那样纯粹邪恶的眼神,却露出那样局促的神情来,居然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灼得石中玉心都痛了,必须,用更亲密的方式来抚平。 “我突然不想吃了。”石中玉本来手里已经拿了一个红薯,却一下扔到火堆边,上前拉着慕容恪就向帐篷处走。 慕容恪先是大感意外,接着就狂喜万分。还没走到帐篷口,就把石中玉拖回到怀里,没头没脑地吻下来。 五年多了,正值壮年的他没碰过女人,因为他本能的要等着小玉,为她守望身。此时,面对着自己毕生所爱,唯一的真爱,只感觉自己被心火烧得就要成灰了。而他愿意,为眼前的女人化为灰烬。 不过,他不敢太放*浪,压抑和奔放两种极端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令他痛苦万分,身子颤抖个不停。他的**来得又猛又快,他很怕她会受不住。 “小玉……”他声音压得极低,吼。 而他的小玉却根本没有理会,似乎比他还要急切,无绪又狂乱的撕着他的衣服,挺结实的军装,居然被她把衣袖的线扯脱了。 “想要我吗?”。克制着,他咬着牙问。 “再废话,我就离开这里。”石中玉同样咬着牙,因为有些羞恼,突然要挣脱。 可是,慕容恪开始主动了。她来不及抗拒已被他迅速地拥入怀中,嘴唇,被他的热唇狠狠印上。他热烈的亲吻迫使她略微后仰,伸手环住他的颈部,再以炽热的亲吻彻底的回应。他的舌尖侵入她温暖的嘴中深处,极尽亲热地逗弄,直至她发出呻*吟声。 曾经以为,两人有过那么多个激*情之夜后,她已经充分了解亲吻的技巧和意义,但此时此刻她才发现,一个人可以用一个吻,说出心里所有的话,所有的感情,而无需吐出一个字。 慕容恪把她抱得那样紧,用嘴盖住她的双唇,舌头尽情地翻搅,撩拨得她早已经高涨的**一发不可收拾。同时,他的双手沿着她的背脊一路下滑到她的臀*部,用力抵住他的坚硬。 石中玉还想反客为主,采取主动,却只能无力的呻*吟着,以自己的吻回报他。她希望明确表达对他的爱及需求,希望他知道无论以前如何,将来如何,她要的男人就只有他而已。 而当她忍不住再次呻吟,身子热得要沸腾时,慕容恪的终于解开了她的外衣,微凉而颤抖的手盖住了她的大白兔,令她地的意志完全融化了。 他邪气地笑了笑,却掩盖不住真情涌动,内心饥渴万分的爱意,“我保证。”他的声音低哑着带着情*欲,“我会让你快乐,永远快乐,再不会失去我。” 石中玉不回答,而是热情的把手也伸进他的衣服中,他强健温暖的胸肌、他平滑结实的腹部、再向下…… 他在喉内低吟了一声,用鼻尖擦着她的耳朵,用舌头舔舐,令她颤抖得不能自已。 “你令我疯狂。”他在她耳边细语,他的气息在她脸颊边飘荡着,“不会有人让我这样爱。” 激情四溢中的甜言蜜语,令她闭上眼睛,放松肌肉,整个攀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从她的膝后抬起她的腿,抱着她钻入帐篷内。 帐篷的帘子垂了下来,阻隔了里外。而账内那昏暗的光线和身下柔软的皮毛,形成了新的刺激。三两下,两人已经完全赤*裸相对,那汗湿而渴望的身体,微微闪着光,诱人极了。 慕容恪移动身体,将石中玉压在身下。两人就像第一次做*爱似的,都带着极度的渴望和小小的害怕,还有无法压制的心火和期待。 他吻着她,手在那似乎散发着香气的身体上贪婪的抚摸着,随后,温柔地慢慢进入她温暖柔润的深处,慢慢游移,虽然自己的需求几乎让他立即爆炸,但仍想先满足她。 石中玉喘息地将头埋在慕容恪的胸前,那久违的涨满感,令她格外幸福。她突然意识小别胜新婚的话如此正确,何况他们还是久别。那竟比任何催情物更强烈。慕容恪温柔体贴,慢慢推送。而她想要更多,希望他完全的、更强有力地占有。 洞外,山风呼号。 洞内,遍地生春。 帐篷下,天地间最诱人的动作和喘*息,浓重的鼻息,细细的呻*吟组成了动人的一幕。虽然还有很多事要解决,但慕容恪和石中玉却完全抛开一切,沉迷于爱与欲,以及对方,偷得片刻的时光,紧紧依偎,品尝付出与接受的快感。 火光,若隐若现,可帐篷外的世界似乎不存在了,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整个世界,只有两颗燃烧着爱情的、火热的心。 “别急,先别动。”律动中,他紧抓着她的腿,手指几乎陷入她柔嫩的肌肤。 他完全融入了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变得狂暴。 “恨死你。”她咬着他肩头,断断续续地说,身体开始抽搐,陷入一阵痉挛。 慕容恪清楚地感觉到石中玉身体里那极致的快乐,就像他自己的一样。他退出,但马上又再进入,更增进了她的快*感。 然后他尽情放纵自己,直到爆发……高*潮的狂乱,一**向他袭来。 慕容恪颤抖着抱紧了石中玉腰肢,靠近她,额头贴着额头,直到自己的整个空间只剩下她轻柔的气息。他们的心跳,紧紧的配合,有如一体。他的手游移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好像要确定眼前的她是真实的。他的唇印在他的脸上、面颊、额头及她的泪水上。 五年多了,他再次拥有了她。那种幸福和满足,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而随后,她的唇角再次与他的相拥。他们的舌头互相交缠,忽浅忽深,就像心灵深处最温柔的慰藉。很久,也没有停止。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话比较多,好大不足一千字,是不算钱的。 关于盗版和起点女生网所采取的措施。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打击盗版,贴心的起点女生网推出了支付宝充值平台,方便广大读者支持正版阅读。因为好多读者跟我说过:66啊,不是不正版支持你,是起点充值太麻烦了。 现在,简单啦! 在起点申请个账号,有支付宝可以充值,然后给喜欢的书真实的点击推荐和订阅,在书评区评论,和作者交流,多好呀。 其实和读者私下交流过,看盗的朋友理直气壮的很少,多少有点内疚的。其实何必呢,一个月一本书也花不了几块钱,现在物价飞涨,就稿费不涨,大家上得了网,几块钱应该不至于计较吧?少字可大家的几分几毛几块钱,积起来却是作者的收入,重要的生活来源。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需求,作者也不可能饿着肚子写字是不?大家支持正版,看也好,骂也好都光明正大,心情舒畅,不好吗? 而作为一个作者,每个人都希望能对自己的读者的喜好又更多理解。很多时候这,种理解的主要来源是靠读者的留言、点击以及订阅数量!对于你钟爱的作者和小说,请给出最真诚的支持吧?少字拒绝盗版,选择阅读正版小说!求起点女生网作品点击,求起点女生网推荐票,求起点女生网收藏,求大家到书评区评论! 第五十九章一晌贪*欢 第五十九章一晌贪*欢,到网址 第六十章 不能算果体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章不能算果体 石中玉在精疲力竭中醒来,饿得肚子咕咕的叫。 张开眼,就见慕容恪那帅绝天下的脸就在凑得很近的地方,在看她。 想起入睡前种种的疯狂和胡闹,石中玉不争气的感觉脸上发烧。 “害羞啊?”慕容恪微笑问,还抛了个媚眼儿。真是要命,已经是妖孽了,还要勾搭人。 “谁都像你,脸皮这么厚!”石中玉大发娇嗔,想翻身,却发现手脚全被慕容恪温柔却坚决地固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偏过头去。 可这样,就把颈侧暴露在狼口旁边。慕容恪哪啃放过眼前美景,低头又是轻咬,又是吻啃。 石中玉气喘吁吁,偏偏动弹不得,扭动的结果就是两人身躯的摩擦,差点走火。若不是她的肚子适时发出一声闷叫,慕容恪就要立即“开动”了。 “你还有完没完了?”石中玉侧过头,在慕容恪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交公粮也积极得过头了吧?” “五年没动手,放心,你相公'>我存粮多得用不完。”慕容恪调笑着,手上却用一件毛皮大氅,把石中玉裹了下严实,体贴地说,“火已经灭了,你不能着凉,等我生了火再起来。” 石中玉动了动,感觉身子昨天晚上不是被慕容恪压,而是被巨石压过,简直无一处不酸疼难当,也只好老实地窝在帐篷中,胡乱把扯坏的衣服穿上。心想,怪不得慕容恪要还带了这么多衣服来,哪里是让她换洗,明明是知道激情之下,手劲难以控制,会扯坏的。 磨蹭了好半天,当她终于钻出帐篷时,却见红薯已经烤好了。是人都知道,烤红薯的味道还说得过,但香气却是相当厉害诱人的。何况昨天白天就是山间郊游,天擦黑就开始很卖力的滚床单,后来累得昏睡,此时是第二天清晨,她简直堪比饿死鬼转世。 难得的是,慕容恪细心的把烤好的红薯放在小银盘子里,拿小刀剖开,香气和热气四溢之中,一把小银勺又透到石中玉面前,让她挖着吃。 可以说,他烤红薯的手术不太好,但任哪个女人被如此宠着、哄着、疼着,而且还……饿着,也不会计较味道了。 石中玉连吃了两大块红薯才觉得肚子有了点底儿,又见慕容恪在火上烧着一锅水,就跑去食物筐那儿,拿出几块风干的羊肉来,切碎,加了佐料,丢进水里,片刻间就煮成一锅香喷喷的羊肉杂菜汤。纯天然的肉、菜、水,是现代社会的速溶汤远远比不上的。虽然和食物并不怎么搭配,但两人还是吃得很香。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算是过山野人的日子,我也不枉此生了。”慕容恪叹道,又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石中玉,“你知道吗?当年我以为你死了,每天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就是想能不间断的昏睡,想能在梦里与你相会。可是,你从来不来。” “废话,我又没死,难道还能托梦给你?”石中玉白了慕容恪一眼。 慕容恪哈哈大笑,似乎觉得和石中玉随便说点什么,哪怕是最无意义的话,也特别开心。 “你要净身吗?昨天那么恩爱,你肯定想洗洗吧?少字”他挑了挑眉,站了起来。 他并没有穿衣服,只是身上裹着一件皮袍子,像蒙古衣服那样,半边膀子都露在外面。不过,他脚下倒还穿着军靴。毕竟是冬天,还是在山里,就算地势再背风,火烧得再旺,光脚踩在石地上也是冷的,何况也会扎得慌。 但他的腰带并没有系紧。他说要烧水时,石中玉拉了他一把,想告诉他,她不喜欢太热的水,一冷一热容易感冒不说,也伤皮肤。可结果话还没说,那袍子被拉得应声落地。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具人肉活雕像。那身材的比例完美无缺,皮肤上虽然有大小伤疤无数,有的还很可怖,便丝毫不影响其美感。反而,增加了一种野性的魅力。 他强健的胸背,他坚实的腰身,他漂亮的大腿肌肉、还有昨晚在她体内疯狂肆虐的某个人体器官,都非常……迷人。 石中玉迅速别过头去,轻嗔道,“你怎么一丝不挂?居然**!” “不能算**吧?少字”慕容恪丝毫不害羞,反而挺了挺胸,对自己的身材极度自信,“至少不能算一丝不挂,我脚上不是有靴子嘛。” 石中玉气结,与慕容恪恩恩怨怨,纠纠缠缠十年了,没见他如此无赖过,简直又气又羞。 慕容恪大笑,极为欢畅,特别喜欢石中玉那羞恼的模样。不过他也不想在直接暴露在冷空气中,也就重新披好袍子去烧水。 水缸很大,但若想多呆几天,仍然要节约着用,好在大浴桶中本来就有冷水,慕容恪只要把一种特殊耐热的石头烧热,然后放在水底,过一段时间,水就慢慢热起来了。 这是山里人的特殊方法,并不需要一桶桶倒热水,全凭石头散热,调节水温。那些石头都是拳头大小,外表光滑,烧热很难,但降温很慢。所以洗澡水会慢慢变热,人泡在里面也很久才会冷却。而且踩在那些石头上,也相当于足底按摩了。 慕容恪的内功是火性,再加上烧了上好干柴,很快就烤好了堆在洞角的一堆石头。而用辛苦得来的内力来侍候老婆'>洗澡,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还很高兴。 石中玉先是刷了牙,然后梳通了长发,这才迈向浴桶。这是从现代学的知识,昨晚她的长发滚得其乱无比,若不梳通,打湿后更麻烦。而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慕容恪就坐在一边,微笑着看她,眼中爱怜横溢,似乎永远看不够似的。 “闭眼!”在脱衣进桶时,石中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慕容恪很“配合”,没有反驳就闭上了眼睛。 不过当石中玉窸窸窣窣的脱掉衣服时,他突然又睁开了,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正好是石中玉身无寸缕的时候,吓得石中玉赶紧跳进水里。 水温,稍微有点点高,加上石中玉身子发凉,那冷热交集的感觉令她轻叫了声。这听在慕容恪耳朵里,就像特殊的召唤似的。 他站起来,走到浴桶边,脱掉皮袍子。 “你要干什么?”石中玉明知故问,有点心慌。虽然疯狂的时候,什么羞人的事都做,而且有时他还很主动,但直面相对,她仍然会羞涩。 “老夫老妻了,为夫要教教你怎么坦然相对。”慕容恪一只脚迈进浴桶,“再说,我也该洗个澡的,一起洗有什么关系。”话音落,他已经挤了进来。 浴桶很大,但那是相对一个人而言,两个人在一起,就满满当当的了。好在,还不太挤。 石中玉尽量贴着桶壁,不去碰他,也不去理他,两只手隐隐藏藏,还妄图把三点护住。而慕容恪表现得很“老实”,不过就是“不小心”碰到那双他要爱死的雪白小腿,或者触到了那柔软的腰肢,再或者大白兔没彻底藏好,被他低头时,“无意间”亲上一下…… 而浴桶里装满的毕竟是水,他这样动来动去,水波荡漾不止,就像无形的手,不断轻柔的抚摸着石中玉的身体,倒比直接的挑逗更撩拨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石中玉忍无可忍,从胸口到脑门,都变成了粉红色,也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被慕容恪勾引的。 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宝贵三点,双手按在慕容恪的肩膀上,不想让他乱动。可这样一来,胸前全面失守。慕容恪正等着这一刻,双手一揽,两人的身体直接贴到了一起。 水中,皮肤有特殊的感觉,就算人不动,也像是轻轻蹭着一样,慕容恪心底那头不知魇足的兽迅猛抬头。他俯下头,饥渴的掠夺着石中玉的红唇,舌头刺入口腔里翻搅,两手的拥抱越来越用力,像是想将她揉进体内。 石中玉本来是想制止的,没想到却是羊入虎口的结果。在慕容恪的亲吻的下,她无助的拱起雪背,结果令偾起的胸部更紧的抵住了他结实的胸肌,随着两具身躯的扭动、厮磨,水温似乎上升了二十度。 慕容恪的唇舌退离她,转移战场,沿着脖子一直向下。 石中玉的意识渐渐溃散,神经也绷到极点,想停止,却更想继续,身体的酸痛,抵不过心底的麻痒,只能无法控制的娇吟。 “你那本春图画册……”他喘息着,声音从她的耳根后面传出,“有共浴的姿势,我们之前只试过……试过一次,今天要好好再来一次。” “你还惦记那本书!”石中玉又羞又气,使劲咬了慕容恪的耳垂一下。 慕容恪被刺激得大叫一声,颤抖着声音道,“不瞒你说,那书我一直戴在身上,时时刻刻要和你温习呢,呀,你个小坏蛋……”她让他感受一了女性部位的战栗,于是他更亢奋。 此时,两人的感官意识都游移到了痛苦与欢愉之间,都企求得到解脱。 慕容恪将石中玉抱得高些,让她跨坐在他那坚实大腿上,一挺身,让他强悍的男性特征直顶进那袄热深处。情不自禁的,两人都停止了呼吸,发出高亢的叫喊。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故意要累死我的!”石中玉哽咽地骂着,双手却扣紧慕容恪的肩膀,嘴里不愿意,身体语言却热情难耐。 慕容恪不再说话,只圈住她的柳腰,嘶吼着、激烈的将自己不停的往上顶。他本来就爱她爱得心肝都痛了,没想到床弟间又神魂颠倒,简直令他彻底疯狂。 她呻吟着环抱住他的脖子,跟他一起上下震动,让那一**强烈的浪潮在体内扩散,直到形成疯狂的漩涡。浴桶中,水面也是一样,完全沸腾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就像热恋中新婚的男女一样,每天拥抱、亲吻、**。一切,都要给他们强烈渴望对方的念头而让路。 …………………………………… …………………………………… ……………66有话要说………… 果体是个什么体,想必大家是明白的。 起点管得比较严格,为了防止被河蟹,也只能含糊一下了。 再为朋友广告一次: 《财迷仙窍》,作者禾早,在我书页下面有直通链接,大家点下书名,直接就能到那边。简介如下,喜欢的朋友不妨去看看。 修仙有三好,逍遥,长生,吃得饱。 韩吟自幼孤苦无依,满怀期盼的投入仙门,谁知—— 左瞥,逍遥的是这腹黑师叔。 右望,长生的是那冷情师兄。 就连法宝都吃得比她好…… 第六十章不能算果体 第六十章不能算果体,到网址 第六十一章 就当找面*首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一章就当找面*首了 五天后,两人出了山洞。 按照事先的约定,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没有随军家属一说。就像孙福珩和轻烟,除了洞房那天外也一直分房睡,所以两人还是没睡到一处去,慕容恪甚至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恰巧,此时军务问题紧张了起来,慕容恪重回忙碌,石中玉也做好贤内助。这样直到过了春节,出了正月,她发出她没能得到命中的一女。 看来以后还得努力呀,不过等胜利了,先要实施她的报复计划,再说其他。慕容恪必须重要赢得她的信任,也才能重得回她无怨无悔的爱。 之前在山洞嘛,她只当是找了一个天下间最强、最俊美的面首好了。吃干抹净,她还就是不负责任了,咋滴吧?少字 总之,以德道长妙手回春,把慕容恪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在慕容恪养伤期间,他通过明镜城内的朝廷细作,与大燕大军联络上。联军以慕容恪为统帅,与称帝了的赵知信两军对垒。而裕王慕容恪并没有急攻冒进,而是采取了比较温和的围城策略,在明镜城外布下兵马。 在水泄不通的围困下,明镜有如孤城,被切断了一切物资供应。赵知信派人屡次突破,未果,从冬到春,不过三个月,明镜城弹尽粮绝。再加上他实行暴政伤民,而朝廷安插在城中的暗桩们煽动民众,甘绍廉留在军中的袍泽们暗中策反,果真应了石中玉那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昌庆六年春,明镜在被围三个月后,城中守军弃城投降,才过了几个月皇帝瘾的赵知信被活捉,献与联军大元帅。据传,当时他藏在阴沟之中,浑身全是烂泥。至于他的亲信手下,那些所谓大臣们,则都被砍了头。 慕容恪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大的胜利,入城之时受到热烈欢迎。 他驻扎在明镜城中,一边协调治安与城池的重建,一边等着朝廷派人前来,颁布昌庆帝慕容长天的圣旨。明镜城就像枯木适春,百废待兴,军政一手抓的慕容恪事务繁多,连日来忙得脚不沾地,妻子儿子就住在副城的宁山王府,却都没有时间见上一面。 不过朝廷对战事似乎有预见,提前派出了钦差,所以慕容恪没等几天,钦差大人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到了。两下相见,竟不是外人,而且亲近得很,正是他的三皇兄慕容楚。 交割完公事,又照朝廷礼仪宴请了钦差一行,并陪同慰问了官兵,巡视了百姓,两兄弟足足累了一天,才在晚上有机会促膝长谈。 扫北王府被烧,慕容恪晚上就住在军营里。慕容楚本是镇守西疆的武将出身,几年来却被迫留在朝中处理朝事,此时看到军账,竟然感觉亲切极了。 “老七,你如今做事,真是稳妥了许多。”茶过三巡,慕容楚感慨地说,“而且竟然半点不见老,真让为兄妒忌得很。” “为人之父了,哪能还如以前那样肆意张狂?”慕容恪淡淡地笑,“三哥是太操劳了,以后回到封地,做闲散王爷,自然畅情适意。” “虽然你我兄弟一直不能亲近,但却是你最知我心的。”慕容楚叹了一声,“如今皇上日渐成熟,行事稳健果断,还颇有为君的风度,已经用不到我多事了。我是想这次料理了这些杂事后,就请求回到封地去。” “我也想回封地,只不知皇上要怎么处置我。”慕容恪借机把话题导正。 “我知道,皇上也知道,你是从不想染指江山的。”慕容楚神色一正,“可惜你是惊才绝艳之人,先皇始终不肯相信你,于是才惹出这么多麻烦祸事。” “终究是我犯下的过错。”慕容恪苦笑,“当时我以为小玉死了,万念俱灰,只想要全天下的人给她陪葬。所以说反意么,我当年确实是有的。” “有谁能想到,一场事关天下的战事,只是缘于一场误会呢?不过如今不说这些,只看着往后吧。皇上的意思是,这回平定赵知信的明镜叛军,你是首功,小玉的次功,宁山王等人依次论赏。只是,你之前毕竟反出大燕,做过反王,拉过反旗。说实话,大燕军中有太多人败于你的手下,又怕又恨。”说到这儿,慕容楚突然笑了起来,“幸好你后来懈怠,赵知信又有私心杂念,不然大燕朝廷不可能坐得稳,你我兄弟还要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 “长天……可喜欢皇座龙椅?”慕容恪突然问,心中有些感伤。 他和慕容长天多年未见了,他还记得,少年长天那么小心翼翼地对他,好像生怕他误会什么。其实他心里知道,大哥的这个独子和大哥一样,是个温厚之人。他很喜欢长天,与之疏远冷淡,不过是怕先皇猜忌罢了。一晃数年,那个纯真的少年,如今却是大燕天下第一人了。 时光流年,让人喟叹。 “他从小志在行医,兴趣也在此。”慕容楚也微微叹息,“可是他职责所在,推托不得。说起来,他比你我都苦,因为你我可以放下,可他要一直承担。所幸,他担得很好。” “他要如何处置我呢?” “皇上想了个办法……招安。” “招安?”慕容恪垂下眼睛,脸上的都似乎模糊起来。 慕容楚揣度着语气,慢慢的说,“是呀,老七。你曾是反王,后来又为朝廷效力,其实算是降臣。而你居功至首,功过相抵,招安二字正好可以解释皇上招你回太府都的宽仁,以及你的诚意。你要知道,朝廷中有好多老臣怕你,恨不得贬你为民,流放在偏僻之地,永不回朝。” “恐怕,他们连明镜也不让我待,怕我自据一地,当土皇上呢。”慕容恪轻蔑一笑。 慕容楚无语。他这个七弟,恃才傲物,自小是什么也不放在眼里的,天下也是一样。你不招惹他,他绝不愿意主动攻击,因为他不屑。但很多人,就是看不明白,于是庸人自扰。 “招安旨意,你接吗?”。沉默片刻,慕容楚还是问。 “皇上给了三哥几道圣旨,难道还由得我挑?”慕容恪微微一笑,“我明白了。皇上以前是仁厚的性子,现在是仁厚的皇上,他念着骨肉亲情,不想我为难,更怕我犯了性子,闹得不可收拾。” “你知道就好。”慕容楚的语气已经带了几许兄弟间的亲昵,“皇上知道他那七皇叔性子骄傲,是个从不低头的。而招安二字说得好听,其实却是降臣俯首,朝廷示恩。” “若放在以往,就算我错了,也不会承认的。宁死,也不降。”慕容恪沉吟了一下道,“可从我年前选择与朝廷联手起,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慕容楚有点好奇。 “小玉。”慕容恪说到石中玉的名字时,声音瞬间就柔软了下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犯下的。可是,我把她扔在太府都,让她自请封妃,让她独自生下孩子抚养,让她千里迢迢来到明镜,让她为我解蛊。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为了她,接受招安二字又如何?难道我要让她跟着我继续受苦吗?今天别说是招安,就算让我一步一跪,爬到太府都去,只要她喜欢,我也照做不误。傲性?脸面?比得她重要吗?我丢了她五年,要加倍还回来。所以三哥,皇上的什么旨意我都受着,只要是能让小玉好。” 一席话,说得慕容楚半晌无语。 “从前,我只觉得你配不上小玉。”慕容楚苦笑,“心想她本是与我订亲之人,只要有半分机会,我就绝不让你。哪怕她生了你的儿子,也是一样。可是今天听你这么说,我才相信你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么,你是配得起她的。” “那明天就宣旨吧。”慕容恪点点头,“她大约很想家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希望皇上能答应。” “说来听听。” “甘家。我要为甘家做点事。实际上,是小玉的想头,在山上时跟我说的。” “甘家如何?”慕容楚犹豫了一下才说,“当初甘铎甘老候爷护你出京,论理,也是反叛朝廷之举。” “正是我对不起甘老。”慕容恪的眼中闪过忧伤和后悔,“甘家忠义之名,为了我而毁于一旦。甚至甘老的死,也要算在我的头上。后来甘绍廉洁又助我入山,最后灭了赵知信。算起来他也是功过相抵,朝廷不应追究。而他的父亲是个糊涂的,最后死于乱战之中。” “你想保举甘绍廉?”慕容楚明白了。 “正是。”慕容恪笑了一下,“他虽然带兵乱七八糟,但在军中却极有人缘,身边有几个能人肯帮他。而且,他文治的能力很高,在明镜待了这些年,很有一套想法。若封他在明镜,保证几年后,明镜的燕人和山上的蛮人相处和睦,成为大燕重镇。” 慕容楚想了想,才道,“如此也好。其实皇上很为镇守明镜的人选为难,你这推荐,倒是解决了皇上的难题。明镜即能不伤筋动骨,还能好好治理下去。那甘绍廉,我倒也听说过,在明镜百姓和军中的口碑都是极好的。再者,因为随你南下的事,甘家在朝廷立足有点难,甘绍廉若能在明镜做一番事业,将来必可重振甘家声威。” “皇上会准吗?”。 “皇上会准的。”慕容楚挥挥手道,“实话跟你说吧,皇上根本没有下旨,而是给了我几张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我可以随便写的。” “原来如此。”慕容恪拧着眉,“你刚才还拿话诓骗我,原来我可以随便提条件的!” 看着慕容恪的怒眼,慕容楚憋不住,终于拍着慕容恪的肩,哈哈大笑起来。 ………………………………………… ………………………………………… ………………66有话要说…………… 本书是言情小说,知道大家不爱看关于战争的部分。 所以,战争场面能免则免了,只几句话带过。 大家明白那个意思就好了。后面小玉还会闹出波折,请大家欣赏吧。 现在,好歹算是苦尽甘来了。 另,感谢大家打赏的好人卡,平安符,还有狂飙小马721打赏的桃花扇。 谢谢。 第六十一章就当找面*首了 第六十一章就当找面*首了,到网址 第六十二章 苹果树发芽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二章苹果树发芽了 慕容恪崩了会儿,也神色缓和,嘴里却不依不饶地道,“你只管笑,我的话还没说完。我要皇上依以前的婚约,娶了甘泉为妻。” “什么?”这下,慕容楚的笑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上的,难受之极。 “我刚说的条件,其实是这个。”慕容恪认真地说,“甘泉以前与皇上就有婚约,后来因为甘老护我南下,她却滞留在了太府都,藏身在裕王府。三哥,你平时若注意,早就能认出了。” “我还真没注意。”慕容楚抓抓耳朵。 “她如今也过了年岁,怕难觅佳偶。听小玉说,她还心系着皇上,不如就成全了吧?少字” “这事……”慕容楚为难道,“这事我可不能为皇上做主。” “我是有私心,因为我对不起甘老,只希望给他的孙儿、孙女谋个前程。不过小玉说,甘泉是极淳朴活泼的性子,皇上那么闷,说不定还能让皇上开心。再者,三哥也想甘家崛起,以抗衡先太后的夏家吧?少字甘家树大根深,只要给个机会,比如宫中有位受宠的皇妃,再度成为国之栋梁只是早晚的事。” “说到太后,只怕她那关不好过。其实皇上子嗣艰难,大臣们早让皇上多纳宫妃了。招安之臣的妹妹入宫,即显得皇上宽仁,还能安众将之心,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哥,明人眼前不说暗话。皇上的龙椅能坐得那么安稳,后宫肯定是不能干政了。这些年,三哥的辅臣做得好,让太后如此老实,皇上再孝顺,也不用再看太后脸色了吧?少字” 话说到这儿,已经算挑明了。最后慕容楚答应力劝皇上纳甘泉入宫,但不能保证。慕容恪见好就收,相信皇上肯定是会点头的。 他完成了这些事,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当天晚上睡得极好,第二天把各种事物都丢给孙福珩去做,自己去宁山王府看老婆'>儿子了。 哪想到他扑了个空,只看到戚老夫人'>。据戚老夫人'>说,石中玉带着孩子回了王府遗址。 遗址?!听了这个词,慕容恪不禁想笑。一听就是小玉说出来的话,怪里怪气的很有趣。 他心情大好,也没带护卫,自己骑马又回到从前的王府。 那是赵知信一把火烧的,当然后来也不可能给他重修,所以到处还是焦黑一片,瓦砾碎木处处皆是。因为是春天了,四处还长出了野草来。 慕容恪不禁皱眉。 虽说明镜平复了,可谁知民间还有没有赵党余孽?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是有危险的。万一有流民隐匿其中怎么办?他的老婆'>和儿子宝贝得很,不能受一点伤害。 这么想着,已经迈步进府。考虑到石中玉不熟悉别的地方,他直接去了主院。当他远远看到长德带着几个人守在主院门口时,心里顿时舒坦。心想这才像话,有人跟着就安全多了。 “裕王殿下。”长德眼尖,见到慕容恪走过来,立即行礼。 现在所谓的扫北王已经不在了,慕容恪恢复裕王殿下的身份。 “在里面?”慕容恪指指主院里。其实,只剩下残墙了。而且从外面,就听得到里面有女人和小孩子的笑声,给这残破的地方带来欢快感觉,就像冰河消融,令人心情愉快。 “在的。”长德毕恭毕敬地道,“要给殿下通报吗?”。 “自家人,有什么可通报的。在这守着吧,一会儿就回了。”慕容恪说着就往里走。 穿过两道院门,慕容恪就看到石中玉和两个孩子蹲在他屋子门前的空地上,也不知看着什么,比比划划的,母子三人说得那叫一个高兴。 他站定,细细地看。 石中玉身段窈窕,因为蹲着,衣服绷在身上,更显得腰肢细细,臀部圆圆。她上身穿着粉霞锦绣藕丝罗裳,下系累珠叠纱粉霞茜裙,脚上是粉红花罗高低鞋。这身衣裳在初春季节里有点清凉,却衬得她如春寒中盛开的小花那么清新可人。 没错,石中玉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可在现代,她这岁数还再泡男人,远没进入围城。于是她干脆装嫩,往少女系上打扮,头上梳的是俏丽的双螺髻,插着赤金四蝶步摇,点缀玛瑙流苏串,走起来忽悠悠的,特别好玩亮眼。 还有她的额头正中,眉心处贴着金色的花钿。那是蛊虫出来的地方,当时被铁箭伤到,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伤口挺深,后来留了疤痕。 她曾经郁闷,但以德说,她两世为人,后世虽然波折,却有大富贵,大幸运,有点伤疤天不妒,会活得长的。 再说了,女为悦已者容。不过她对这句话的理解,不是女人为自己喜欢的人打扮,而是女人为了自己高兴而打扮。那既然这伤疤没影响她的好心情,她又何必在意呢?顺便,她可以学武则天身边那个上官婉儿,弄各式各样的花钿来贴在伤疤上,即盖了丑,又新鲜有趣,说不定能引领大燕时尚呢。 适龄少女和年轻少女会想:就是这个女人俘虏了大燕最妖孽的男人的心。我们学她的样子打扮,说不定也会遇到相爱的意中人。 她却不知,她这模样还没引领时尚,却先深深动了慕容恪的心,令他站在不远处,看得痴了,连两个粉雕玉琢的宝宝也忽略掉,尽管左左右右穿着富贵织绵的小衫小裤,上在还带着软毛,圆滚滚的像两个小地主儿似的,极为可爱。 “咦,王来了!”到底孩子感觉敏锐,发现了慕容恪。 慕容恪走过去,对左左右右道,“怎么叫王,要叫爹。” 左左道,“在山上这么久,王也没提过这种要求呀。” “就是就是。”右右道,“再说娘也没和我们说过,王就是我们的爹。” 慕容恪只觉得脑门疼,按了一下才说,“当时在山上不是没时间说嘛。”说着瞄了一眼石中玉,还递了个暧昧的眼色。 在山上养伤时,他一直做各种姿态的“运动”,要把五年的亏空补回来,哪还顾得了孩子? “怎么不告诉孩子,我是他们的爹。”他凑到石中玉身边,趁孩子不注意,快速在她脖子上嗅了一下。 好香,不知是她身上发出来的,还是熏了什么花。 “没有正式的大婚,我为什么要这么告诉他们?”石中玉淡淡的,但慕容恪没有发觉,因为他心神迷醉,散发着邪恶光芒的桃花眼四处乱瞄。 不过左左和右右跑来跑去,看得他眼晕。干脆,他转过脸来问石中玉,“你们刚才在蹲在地上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开心?” 石中玉忍着狡黠的笑意,往空地上一指,“就看那个。” 慕容恪循着她肉乎乎的娇嫩手指看去,就见他屋子前面的空地上,用青石围出一处,那里面的泥土是上好的,他亲自从太府都挖来,移种在此。之所以要这么珍重,是因为那土里种着一棵种子,苹果的种子。当年小玉和他打赌,然后他种下。他说过,只要苹果树发芽,他就放她自由。 他逃离太府都时都没忘记这坨泥土,是因为他坚信他种的那个东西不会发芽,他白痴一样的告诉自己,只要那上面长不出东西,小玉就不会离开他,早晚还会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一缕芳魂。后来他失忆,但对小块土地却本能的保护着。 而任何人种下东西,都是指望它能成活的。只有他不希望土里长出什么来,只希望它就是泥土,然后,永远是泥土。这样,小玉就永远是他的。 可是,土是黄色的吧?少字怎么会有点绿绿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惊讶地问。 “小芽啊。”石中玉似笑非笑的望着慕容恪,“经过一个冬天,经过大火和战火,经过那么多年,苹果树发芽了啊。” “不可能!”慕容恪立即反驳,“要发芽早发芽了,怎么等到现在?” “我还骗你不成?”石中玉摊开手,“不信你问德公公去,我今天可是第一遭来王府。之后前咱们离开时,它没发芽吧?少字之间我没回来过吧?少字可事实摆在眼前,不承认有什么用?” “说不定……说不定是别的种子。”慕容恪急道,“王府这么久没人打理,肯定是有乞丐进来过,然后埋了东西。” “苹果树种稀少,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石中玉又驳回去,“殿下若不相信,不如叫人看着这里,回太府都的时候带上,等它长大些,到底是什么就能分辨出来了。” “嗯,带回去可以,但不用……让人看着了吧?少字” “我怕殿下辣手催苗。”石中玉点破慕容恪的心思。 慕容恪也确实在动这个心思,心想管它是什么发芽,直接拔掉就可以。但此时被人当头一棒,直打得懵了。 “小玉,你还记得……”他艰难开口,却被石中玉打断。 “我当然记得我和殿下做过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话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忘的。” 这话,应该是情话。慕容恪听着应该高兴,可这时候,他多希望石中玉能选择性失忆?他愿赌服输,可那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记太多事容易头疼的。”他忽然转过身,手掌轻柔的按在石中玉的太阳穴处,笑道,“忘记吧,忘记吧。” “使这招美男计没用,别笑。”石中玉挣脱他的双手道,又对左左右右招招手,“哎哟,天晚了,咱们回吧。” 左左右右正在草丛中逮小虫,闻言,听话的跑到石中玉身边。 慕容恪也想跟着,石中玉却轻轻推开他道,“殿下,我们母子借住的是四皇叔的房子。四皇叔又没邀请殿下,殿下还是别冒昧打扰吧。” 慕容恪愣住,这时候终于觉察出事情不对劲儿来了。 不对啊,这态度……和小玉在山上时的不一样啊。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苹果树发芽,他就要放她自由?不行,绝对不行! 而石中玉却并不理会他,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在慕容恪目光所及之外,母子三人比划着一个手势。食指和拇指扣成一个环,另三根手指翘起。 OK! ……………………………………………… ……………………………………………… ………………66有话要说………………… 话说这几天,除了废话之外,66更新的正文字数也很多,几乎章章三千四百字左右。 而且,很久没好意思要票了。 那么,请在起点女生网看文的朋友,伸手戳一戳投粉红月票的链接,多多投几张吧。66本想这个月最后一个月,冲冲前五。结果看来前十都很困难了。拼不过那些搞歪门邪道的人哪。唉。 谢谢大家。 第六十二章苹果树发芽了 第六十二章苹果树发芽了,到网址 第六十三章 回娘家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楚和慕容恪两兄弟既然商量好了,皇上的圣旨就流水似的宣了下来。 招安圣旨、任命圣旨、封赏圣旨、斥责罪臣的圣旨、免除明镜三年钱粮赋税的安民圣旨…… 慕容恪心里惦记着苹果树发芽的事,忐忑不安,偏偏这样一忙碌起来,他又没时间顾到自己的sī事了。甚至,连石中玉和两个孩子的面儿也见不着。 母子三人住在宁山王府,可慕容恪想去同住时,宁山王说“我曾答应你母后,为你做三件事。第一件是去熙海求亲,虽然没成,老脸却舍了。第二件事是在你糊涂时做的,帮你守着最后一点力量,帮你照顾千里寻夫来的小玉。第三件,是帮你联络十三蛮,一把老骨头还得上战场,协助你灭了赵知信。如今我老人家可不欠你什么,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小子还来搅和。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玩失忆气老子,指望着我也忘了哪,现在别登我的门!” 于是,可怜的裕王殿下,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名将,因为平了明镜叛乱而得到天大的功劳,竟然被轰了出来,在明镜无容身之地,还得乖乖返回军营过夜。 另一方面,甘绍廉却感jī涕零又踌躇满志,要在明镜做一番大事业。后来又听说皇上考虑重新纳自己的妹妹某泉入宫,更恨不得粉身碎骨以报答圣恩。他早从石中玉那里听说,当年南逃时失踪的亲妹妹好好的在裕王府中过日子,已经是大喜过望,得知妹妹还能有好归宿,简直就像是迎接了奇迹一样。 “皇上对我甘家的隆恩,绍廉誓死不敢或忘。必在明镜之地鞠躬尽瘁,为我大燕,为皇上保一方水土!”他信誓旦旦,然后又求见裕王妃石中玉,说起甘泉的事“罪臣之女,就算皇上答应纳她入宫,肯定也不能像她期待的皇后之礼那样迎娶。再说,我爹虽然是甘家的罪人,到底是亲生父亲。他去世尚不足一个月,若等三年孝期满了再成亲,年华耽误不起。若三月热孝之内成亲,我又赶不回去。她一无嫁礼,二无风光,三无亲人,还万望裕王妃看顾一二。”说着,还掉下了眼睛,唬得石中玉连忙答应。 就这样,拉拉杂杂一大堆事,就算各方配合,慕容兄弟又日夜辛苦,一行人启程回太府都时也是十天之后了。 除了钦差大人慕容楚及随行官员,裕王殿下慕容恪一家、戚老夫人一家及仆佣,同行的还有得胜还朝的大军,押解着反贼赵知信,就连宁山王慕容廷也跟着来了。队伍浩浩dàngdàng,拖逦绵延了数里之远。 路上,慕容恪闲下来,想借机亲近自己的妻儿,结果又混不进女眷属们的队伍,只急得抓耳挠腮。实在没辙了,他只能催促队伍快速前进,这么多人马,居然被他督促得只用了一个月说就到了太府都。 可进了太府都,他还是没能回到自己的裕王府,而是奉旨进宫,见皇上去了。也不知是为什么,昌庆帝慕容长天对他极为亲热,硬是把他留在宫里住了几天。接着,朝廷着刑部提审赵知信,罗列了他包括造反叛国内的十大罪状,皇上朱笔御批,立即于刑场凌迟处死。此间,看审和监斩也全是慕容恪的事。 随后,皇上纳甘锋之嫡正孙女甘泉入宫,封为昭仪。虽然一切从简,毕竟事关皇上,所以仍然繁琐麻烦。结果,操办婚事这种事,又落到慕容恪的手里,害他每天跟礼部的人忙活。到底他与甘家关系特殊,皇上对他又恩宠,他根本推托不得。 就这样连番折腾,又过去了一个月,算来算去,慕容恪居然整个春天都没怎么和石中玉说过话,更不用说亲热亲热了。事到如今,他就算再迟钝,也觉察出事情不对。不可能那么多事都赶在一起,怎么就yīn差阳错的与小玉隔绝呢?尤其宁山王和皇上态度奇怪,简直是阻止他接近自己的老婆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那棵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发芽的苹果树? 于是他在被招安后又一次抗旨,在皇上没有允许他离开皇宫的情况下,直闯了出去,跑回自己的裕王府。然而他扑空了,裕王府中到处都是人,却没有他要找的那一大两小。 “夏老,1小玉和孩子们呢?”他逮到身为王府大管家的夏世雄。 “这个回娘家了吧?”夏世雄犹豫着说,实在话,有点同情慕容恪。 回娘家?!慕容恪简单疯了。好在熙海离太府都不远,他快马也就一天路程。但他又忘记了一点,熙海是海岛,和陆地之间有大海相隔。而渡海就需要船,奇怪的是他到了海边,发现这繁荣的港口,居然一条船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岸上转悠了半天,连小渔村都去了,最后才打听到,叶家虽然没有权利封锁港口,却把所有商船、民船和军船全征用了。 现在他要想过海,除非自己抱着木头飘过去。 慕容恪没办法,又快马赶回太府都,怒气冲冲的闯进皇宫。两天来未曾合眼,情况越来越不妙,或者说越来越摆脱他的控制,他简直无法忍受! 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御书房的御书案下,质问慕容长天屏退左右“七皇叔,你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让臣见小玉?”慕容恪并不绕弯子“是皇上有什么深意,还是故意惩罚臣?” “朕没有不让你见她啊。”慕容长天一脸无辜“最近是有些重要国事需要七皇操劳,但朕并没有阻止……”“皇上。”慕容恪放缓了语气“您别跟臣打马虎眼了。之前臣是没发觉,但臣不是傻子。”“真的不是朕。”慕容长天有点尴尬。 “皇上,您治国有方,群臣中能人无数,怎么会事事倚仗臣呢?” 慕容恪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未走的慕容楚“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可小玉、 不声不响的回了熙海,而叶家虽是大燕首富之家,但没有您点头,他们怎么敢把商船、民船和军船都征用了,叫臣渡不得海?这和封锁港口有什么区别,还说不是您的意思!” “真的不是朕。”慕容长天反反复复就这一句话。 慕容恪长眉微挑,眼冒寒光。 他可不是个老实守规矩的人,为了老婆儿子,他改变良多,却不意味着他什么事都能容忍。别的事倒罢了,现在他是天大地大,家事最大,有人动他的家,他就跟人拼命,不管对方是谁。 慕容楚一直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此时见慕容长天一脸为难,又连丢眼sè给过来,只得轻声开口道“老七,你就没想过,这或者是小玉要这么做的?”慕容恪愣住。 没理由呀。在山上时,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重伤的他。围城时,他们在一起时那么甜mì。之后他自认并没有做错什么事,1小玉为什么突然态度变化? “你可知道,当年小玉为什么自请封为裕王妃?”慕容楚问。 “为了告诉伤中的我,她还活着,让我别做傻事。”慕容恪怔怔地答。 “她又为什么独自生下孩子,并抚养长大?” “为着对我的诺言,为了让我回头。”“后来,她为什么甘冒奇险,潜入明镜?” “为了帮我解盅,摆脱赵氏父女的控制,重新活回自己。”“可你,为她做过什么?”慕容恪哑口无言。 半晌才道“我欠她良多,负她良多,已经发誓,用这一生偿还,好好爱她疼她,再不让她受一丝苦楚。可是” “她可否愿意?她怎么想的?你可曾问过她?”慕容楚又问。 慕容恪摇头,满心苦涩。 他是没有问过,他以为一切顺理成章,却鼻来他还是没有站在小玉、 的角度想问题。所有的事都是她主动,她付出,身为女人,情何以堪?而身为男人,他实在惭愧得很。就连一场像样的、正式的皇室婚礼,他都没给过她。当年他被迫娶金敬仕的女儿时,还顶着皇上指婚的光环呢,成亲当日的热闹繁华也曾轰动京城。 小玉有什么?稀里糊涂就跟了他。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没有洞房huā烛,大排宴席,没有吉时吉礼、八抬大轿,更没有封父荫兄,昭告天下。她也许不在意,但他却是不能疏忽的。 天哪,他真是天字号第一的大混蛋! “皇上,您可否给臣赐婚?”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问道。 “七皇叔,世人都知道裕王有裕王正妃,虽然当时是情势所迫,到底是定了局。现在,你要朕怎么再赐婚?难不成,七皇叔想再娶一个吗?”慕容恪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皇上说笑,臣已经暗中对天发誓,此生此生,甚至来生来世都要她一个,绝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你那卫氏和顾氏怎么办?”慕容楚提出“她们两个是跟回太府都的,而且现在就在裕王府的院子里。老七,你一堆烂事都没折腾利索,还跑来发什么脾气啊。 慕容恪再度无语凝噎,然后猝然转身,大步离开了。 望着慕容恪的背影,慕容长天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朕坏心,但看到不可一世的七皇叔吃瘪,朕的心情真是愉快哪。”“这世上,也就小玉能修理他了。,…慕容楚冒出现个石中玉式词汇“这叫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看小玉这棋下的,一步步,环环相扣,挤兑得老七没点章法。但是皇上,那件事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呀?” “先不说吧?打击人不要一次用光,平均分配才有趣。”慕容长天笑道”“七皇叔让朕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让他焦头烂额一下,朕tǐng舒服的。”……………………………………………,……………。 第六十四章 自请和离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皇上变坏了。” “三皇叔不是一样吗?、,慕容长天越笑越开心“虽然朕是舍不得三皇叔,但三皇叔回封地的决心这么强烈,朕已经答应,三皇叔为什么还不离京呢?” “看完老七发疯再走。”慕容楚说得正经,但不禁也觉得好笑“老七这几关不容易过,这么有趣的事,大燕也没几件。再说了,小玉本与我有婚约,却硬让他横刀夺爱,臣不服,看小玉折磨他一阵子,我心里才舒坦。” 他二人说说笑笑,哪里是君臣,完全是叔侄之间的气氛。其实慕容楚也是故意为之,皇上还年轻,却总是老气横秋的也不好。不过自从纳了甘昭仪,皇上的xìng子活泼了许多,看来那个甘昭仪还真纳对了。 再说慕容恪,从皇宫出来后,就直接回到裕王府。才一鼻座,连口水也没喝就对跟进来的夏世雄说“夏老,麻烦您把卫氏和顾氏叫过来,顺便清点清点府里的账目银子,回头报给我知道。” “您这是……”夏世雄有点疑huò。 “照做吧。”慕容恪没多说,回屋去洗脸换衣裳了。 过了不久,卫氏和顾氏相携而来,见慕容恪在正厅喝茶,眉头紧皱,一脸心事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错,战战兢兢的行礼问好。 慕容恪抬起头,沉吟了一下才道“若这样冷冷清清的过下去,你们可愿意?” 卫氏和顾氏不明就理,两人眼神交汇,都有点惊恐。 慕容恪看在眼里,解释道“不要害怕,本王不会伤害你们,只是旧事重提而已。在明镜之时,本王曾许你们〖自〗由和财帛让你们离开王府,可你们没有答应。现在本王再问一句,可愿意离开裕王府, 从此与本王再无相干,生死嫁娶,各安天命?” 卫氏和顾氏又对视一眼,由胆大些的卫氏问“王,不,殿下要休了我们吗?”“你们想要休书也成。”慕容恪说得没有感情,但语气还温和“你们跟过本王,无论如何,本王不想让你们凄惨过活。但是待在王府,本王终生不会踏足你们的院子,你们不过是有口饭吃有件衣穿,还要受那逢高踩低之后人的冷眼,比之青灯古佛的清苦日子还不如。既然如此,何必要留在这里不去另觅佳偶,好好过完后半辈子。”卫氏和顾氏不语,眼里都蓄了泪。 “就算本王对不起你们吧!”慕容恪叹了口气“何况为着本王的关系,你们娘家的父兄受了牵连,在朝中郁郁不得志。若你们肯与本王和离,本王答应必在朝中保举他们。 若称们回到娘家,受父兄的虐待,本王定为你们做主。” 说完,见卫氏和顾氏仍然不语,一咬手道“本王已经铁了心要肃清内院,你们若肯,就与本王和离,嫁妆许你们都带走,本王还会补偿重金。若不肯,一纸休书还是要离开的。” 卫氏和顾氏见慕容恪坚决,第三度对视。 她们早知道今生无望再得到慕容恪一点怜爱,虽然不愿意接受可现实就这么残酷。但论起来,总比妾室被正室迫害致死儿女都低人一头要强得多。她们早就心如死灰,在明镜时不肯离开是因为没有保障,一个单身的女人,只有金钱财物是不够的,不仅不能傍身,说不定还引来杀身之祸。可她们现在回到了太府都,有娘家撑腰,可以再图另嫁,王还承诺给娘家父兄好处,这样一来,就算不再嫁,也不用看人眼sè了,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了。 再说,宗政弥也是什么下场,赵碧凡落下什么结果,她们看得一清二楚。她们与慕容恪之后间并没有深切的〖真〗实感情,又不像赵氏和宗政氏,以及素裹、白芍等人那样有执念,这样的结局勉强算得皆大欢喜了。 “谢殿下成全,我们愿意和离。”卫氏和顾氏双双跪下。 “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慕容恪暗松一口气“到底夫妻一场,希望你们以后过上好日子。” 打发走顾氏和卫氏,慕容恪把此事告诉夏世雄,然后吩咐他帮助那二人清点嫁妆,再给予适当的金钱补偿。因为是妾室,没有登录皇册,只向衙门报个备,就可以办理和离事宜。 这件事他只用了一晚上就快刀斩乱麻的办妥了,第一时间通知夏世雄,是存了sī心。夏老是小玉的干爹,这一老一小都狡猾着呢,说不定暗中有联系,他希望这消息能尽快传到熙海。 他是以这种方娄告诉石中玉:他此生只有她,只要给他机会,他会尽一切力量补偿。 不过他两天来不眠不休,他实在太累了,当晚连饭也没吃就睡下,第二天一早就又进了宫。 “卫氏和顾氏的事已经解决,请皇上开放港口,容臣过海寻妻。”早朝后,他一直跟着慕容长天到御书房,追着讨旨。 慕容长天坐在龙椅上挪了两下,很不自在似的。“不是朕不答应七皇叔,而是就算七皇叔过海,小玉只怕也不见。堂堂朝廷重臣,大燕皇族,总不能去sāo扰良家fù女吧?” 慕容恪一愣“何谈sāo扰良家fù女?小玉可是臣妻!正妻!” “现在,怕不是了”慕容长天支吾道。 “啊?此话怎讲?”慕容恪大惊。 “咳咳”慕容长天咳嗽了下,又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看戏的慕容楚。那件事,今天应该告诉七皇叔了,但他不愿意自己开口。 哪想到这回慕容楚垂下眼睛,装没听到,他只得为难地道“1小玉、 没和七皇叔说吗?” “拜皇上所赐,臣自从回到太府都,就没见过她。”慕容恪不客气的道,语气颇为愤愤。 “是这样,她回京后就托陵王交给朕一封书信,不,奏折。” “何意?” “她……自请和离。” “什么?!”慕容恪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一生经历丰富,数度生死,可算得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sè。但此时脸却瞬间白了,反应mí乱,显然不知所措。 慕容长天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居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快乐。慕容楚,也是。 “皇上,您不能答应!“半天,慕容恪才蹦出这么一句,脑门上的十字青筋特别清楚的突显出来。 “朕怎么会答应?”慕容长天一本正经地说。 慕容恪略松了口气。要知道石中玉是自请封妃的,那么就是说皇上不点头,她就还是裕王妃,是他的老婆。 可是,哪想到慕容长天却话风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君无戏言。”慕容长天不太真诚地叹了口气“在平定明镜之乱中,七皇叔绝对是首功但与之前的造反之罪相抵了。1小玉、 嘛,是次功,朕答应她可以提任何条件,她要以那天大的功劳换取朕的御准这个……这个……” “皇上!”慕容恪都急得说不出话了。 慕容楚这时候才开口“老七,你挤兑皇上也没用。有句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哪。” 一句话,有如醒瑚灌顶,慕容恪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他不是白痴,只是他太在意于是脑子几乎都不会转了,只急得团团转,恨不能立即把小玉抱在怀里,不让她有离开的念头。 可是,她的〖真〗实心意是什么呢? 想到这尼慕容恪再没有说话,而是退后几步,盘膝坐在地上,闭上双眼,就像打座,就像入定就像疗伤。 她有理由这么做,却不合情理。她为他付出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分离?难道她不再爱他了吗?如果不爱只是为了责任,她不可能做到那种地步。如果不爱在十三蛮的地盘,她怎么会与他如此温柔相对?如果不爱,以她那爽利的xìng子,何必纠葛了六年的时光,只怕早就忘记他的一切,带着孩子重新开始。不是没有人爱她的,他的三哥就想娶她,甚至可以让她带着孩子,坐上正妃之位。甚至皇上,对她都有几分绮念。 既然爱,却为什么这样?想来,她定是感到委屈。也确实,是他让她受了委屈。 那么他要怎么做?放开小玉是不可能的,他宁死也不会放手。也许,他应该配合她,让她耍小xìng子,让她折腾他,让她考验他,让她做喜欢做的所有事。她要怎样,他就怎样,不管那些事有多傻,会有多疯狂,会招来多少人笑话。也只有为她放弃了一切尊严和所谓高贵,她才会明白,他真的只爱他一个。全天下,只爱她一个。为了她,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宠她、纵容她,不管什么荒唐事都照做不误… 当她相信他,觉得等待他、忍耐着寂寞、努力争取都是值得的,就会重回他的怀抱。 他想通了。 慕容长天和慕容楚讶异地望着席地而坐的慕容恪,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只见他虽然闭着眼睛,身子也一动不动,但脸sè却变幻不停,最后定格在清浅的微笑上,不动。 “七皇叔,这是朕的御书房,你要打座,回王府可好?”慕容长天试探地问。 慕容恪睁开眼睛,眼神清澈明朗,身子动了动,改坐为跪“臣这就出宫。” “你去哪里?” “熙海。” “可是没有船啊。” “臣抱责浮木,飘也要飘到。” ……………,@。 第六十五章 太府都一景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这个嘛太危险了。”慕容长天没想到慕容恪要这么做,大为意外“听说海中也有凶兽,再说风向也不知对不对?”“那怎么办?臣不能没有小玉。”慕容恪认真地说,一脸执拗。 慕容长天望向慕容楚。 登基六年了,从青涩少年成长为一代英主,年青有为的皇帝,平安内乱,安抚臣民,强盛大燕,是在三皇叔的一手帮助下做到的。他很努力,因为他知道三皇叔不喜束缚,这皇位绑着他一个人就是了,何必再耽误别人呢?于是,他一直很努力。而且,他以为自己可以独自担当了。但是却在七皇叔这事上,他发现自己还是需要帮助。三皇叔的帮助。 慕容楚看到慕容长天的求助眼神,没办法装傻,只得道“老七,你这样做,若小玉知道了,岂不担心?就算她要与你和离,到底人非草木。依我看,不如找个和事佬吧?”“对对,朕猜小玉也是在气头上。”慕容长天连忙说“七皇叔哄哄她就没事了。其实也不能怪她,这些年,她受了很多苦。” “臣不怨怪。”慕容恪微微摇了摇头道“臣自作自受,只是要请谁做和事佬好呢?请来又将如何,好歹能过了海才是。” “嗯,三皇叔一定有办法弄到船,七皇叔先找和事佬去吧。”慕容长天把事情推到慕容楚身上“事不宜迟,朕祝你马到成功。”“船到成功。”慕容恪叹了声“臣这就去办事,明天一早在熙海港口见吧。” “他这是连夜要朕替他办事吗?”慕容恪走后,慕容长天才回过味儿来。 “是皇上逼臣办事。”墓容楚纠正道“1小玉唱这一出,老七身边的人没一个不知情的,只瞒他一个。其实也是给他一个教训他从前那般任xìng,不付出点代价,怎么会知道痛?” 慕容长天点点头,又好奇地问“若朕不答应,七皇叔真会抱着浮木飘过海去吧?” 慕容楚非常肯定地点头。 果然,第二天一早,当慕容楚到达通往熙海的港口时,慕容恪已经带着一大票人等在那儿了。其中有宁山王、戚老夫人、四大铁卫和总管头子孙福珩、夏世雄、兰望两口子、大小寒、大小满、轻烟、银盘、 屈忽昀和幔头,总之能带的人都带了呼啦啦一大群。 “幸好我准备的是大船。”慕容楚哭笑不得。 “我看到了。”慕容恪指指不远处的海面。一艘军船停泊在那里,虽不是很大,但有上下两层,载上这些人足够了。 一行人很快上船,顺风顺水的,下午就到了熙海。不知叶明闻怎么得的消息,总之亲自上码头迎接。慕容恪仔细观察发现叶明闻对他并无不同,反而比别人亲切些,心下稍安。 不过进了叶府就发现有了不同待遇,因为已是傍晚叶明闻说石中玉搞了个什么海鲜烧烤晚会,众人不拘男女年龄身份,一起到后huā园去。唯独慕容恪被单独留在外院,另备了吃的。 慕容恪也不恼,虽然伸得脖子都长了,别说老婆了,连儿子的影子也没见着但难得好脾气,连半个不好听的字都没说,倒闹得叶明闻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慕容恪也没怎么吃东西,随便垫了一口就跑到后huā园的园门外等着,耳朵伸得老长,心想哪怕听听小玉的声音也是好的。万一闲不住的左左和右右跑出来,见见儿子也行哪。 可是,他只模糊听得到园内欢声笑语,却辨别不出小玉的声音只得默默在那站岗。 守园子的婆子看到这情景,悄悄进去通报,众人此时已经吃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劝石玉。 “1小玉,差不多了吧?”率先开口的是兰望“虽然你贵为王妃,但还得叫我声姐夫。当姐夫的今天说一句,我瞧着殿下悔意很大,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夏世雄点头道“说得有理。1小玉一向是个心善的,不如放过他,以观后效如何?”戚老夫人也说“老身是看着恪儿长大的,他一向傲xìng,死不低头,这次为了你,可是什么事都做了,还不够诚意吗?” “嗯。我看可以原谅他了。”宁山王搭腔道。 慕容楚接着笑道“小玉要再不肯见他,只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大燕,1小玉你就忍了这口气吧。” 接着,你一言我一语,鼻有人都说慕容恪的好话,叫石中玉见好就收。就连左左和右右都说“爹好可怜。”石中玉立即拧起眉毛“谁让你们叫他爹的,在我点头之前,你们这是犯规,懂不懂?”左左右右吐了吐舌头,可不敢惹娘生气,下面的童言童语就没敢说。 石中玉又环视众人道“我对你们很不满意,之前不都说帮我吗? 他才遭多点罪啊,你们就同情他了?敢情之前几年,我就活该?太没诚意了1太没立场了!” “这不是人要往前看嘛。”金旖晨插嘴“这是你说的,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可是也不能那么容易呀。”石中玉不服气地道“人家苏小妹的丈夫进洞房前还要过三关呢,他想让我当他的王妃,重新隆重的娶我进门,也要过上三关是最基本的吧?” “苏小妹是谁?”戚老夫人问。 “小玉写的一本话本小说,回头送您。”叶明闻微笑道,对自个儿的妹妹,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瞅怎么喜爱。 “三是个好数字呀。”宁山王道“本王答应帮他办三件事,以德说欠他三条命,1小玉要让他过三关也应该。不过,他如此有诚意,苦劝也好,威胁也好,武功强拉也好,把我们全带至了熙海来,算他过了一关吧。”石中玉本来也并不想和慕容恪分开,只是刁难折腾他一下,不然他不知道这几年她有多辛苦,也算是报复他忘记她的事。听宁山王此言,也就就坡下驴道“看在四皇叔的面子上,就算他过一关吧。哼,这也太容易了些。” “后两关给他设计难的。”慕容楚笑着说“但你还是跟我们回太府都吧,不然在你原谅他之前,他天天往这边跑,我们可跟他耗不起的。”众人都笑。 石中玉也有点不好意思,就应下了。 她只是带着孩子来的熙海,王府里的丫鬟仆人一个没带,和哥哥团聚自然开心,左左右右和表哥表姐们玩得也开心,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还得劳烦嫂子安排人shì候她,诸多不便。她又惦记着王府的事,不想离太久的。 “但他在通过另两关前,不能回王府。”她最后提了个要求。 在园外的慕容恪当然不知道园内发生了什么,他就静静站在那里等,即不急也不燥,直等到月上中天,园内的“晚会”才散。众人出来时,看到他都很吃惊,然后分别安慰过他才离开。 兰望:殿下,您保重。 夏世雄头走开) 戚老夫人:恪儿别急,你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宁山王:小子,自求多福吧。 慕容楚:节哀顺变。 其他人,上前一一握手,表示同情和鼓励。 最后出来的是叶明闻夫fù。叶明闻让金旖晨先带孩子离开,才对慕容恪歉意地笑笑“我这个妹妹被我宠坏了,如果有做得不到之处,还请裕王殿下不要怪罪她。”“我也愿意宠着她。”慕容恪不但没恼,还lù出微笑。 “殿下知道她是耍小xìng子?”叶明闻苦笑摇头。 “她开心就好。”慕容恪说得认真“只是别让我等太久。本王……………,我……很想她。” 叶明闻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慕容恪多么情深意切,而且得知慕容恪并没有误会什么,却是故意做出样子来配合妹妹,心下更喜。纵然慕容恪有皇族血统,高贵无比,纵然他和妹妹之间真心以对,但只有这时候,他才真正放下心来。这个男人,是可以宠爱妹妹一辈子的,因为就算妹妹无理取闹,他还是纵容她。 “她要殿下过三关。”情不自禁的,叶明闻叛变了“今天殿下找这么多人来当和事佬,她算殿下过了一关。不过,她这样刁钻精灵,下面两关只怕不好过。”“她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那两关不管多难,他也一定能通过。 “她明天就回太府都,殿下不用再跑来跑去了。只是,她不想让殿下回王府。” “没关系,我去住陵王府。”嗯,也不是没有无家可归过。在明镜时,他只能住军营。陵王府比军营不是强多了吗? 叶明闻走后很久,慕容恪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他望着天上明月,忆起与石中玉在熙海相处的时光,不禁微笑着喃喃自语:“多谢老天,让她与我遇见。”第二天一早,慕容恪体贴地想到石中玉与他同船会不自在,提早借了船离开。石中玉得知此事,心下甜mì,回到王府后一直高高兴兴的。 但转天,她还在吃早饭,大寒就来报说,裕王殿下就站在王府门口,要求见王妃。 “不见。”石中玉恶作剧地想。哼,还想逼宫怎么着? 可慕容恪被拒绝,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强求,也不生气,就那么站在那儿,直站了四个时辰,天黑了才走。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几乎天天如此,早上来王府门口求见,如果被拒,就像雕像似的站上四个时辰。此时已经入夏,中午时分很晒的,可他根本不为所动。后来这几乎成为了太府都的一景,人人知道裕王殿下被裕王妃赶出了门,天天在门口罚站哪。有外地来的人,还特意到裕王府外看看。 …………………………………………… ……………,。 第六十六章 不情之请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堂堂的裕王殿下啊!他若反,能搅得天下都不安宁。他是当年的妖孽,提他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的。他敢当街诛杀大臣,调戏皇家贵女。如今,竟然怕老婆到了这个地步,裕王妃不发话,他就不敢进府门一步,天天借宿在陵王府那,连朝也不上了。 无数个男人嗟叹,无数个大姑娘小媳fù感动。看裕王殿下,漂亮成这般样子,英武到这个地步,裕王妃怎么就舍得呢?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早扑过去了,哪忍得下心哪。 外人是如此议论,府里的裕王妃石中玉同学,正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朝九晚五,上班打卡哪。怎么不迟到早退?请个病假也好啊。”这个笨蛋男人!他肯定是想给足她脸面,让天下人都说:看,裕王爱老婆爱到不行,为了她,什么都肯做的,什么身段都放得下。他想让所有人羡慕她,扬她的美名,可这样一来,却是让她有了恶fù之名。 而且,还将了她一军,前几天她绷着劲儿,不让他进门,现在想叫他进府吧,却不知如何下台阶了。偏偏,陵王等人没一个出现的,没人给她台阶,摆明看好戏。 正发愁,卡拉一声,天上的惊雷吓了有点烦躁的石中玉一跳。 不是要下雨吧?她已经落了个虐待相公的名声,再来点极端天时,她简直十恶不赦了啊。 她心里哀号着,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下,片刻间就成倾盆。 甚至,雨水落在地上像冒烟,连对面屋檐也看不清楚了。喵滴,老天还真配合!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出门送个伞,或者直接叫他进来得了,免得在外面现眼。 可那样,是不是算他过第二关? “娘,叫爹进来吧,他就站在雨里淋着呢。”左左跑进来,一甩小脑袋上的水珠儿。 “就是就是。娘不是说过,淋雨会生病吗?”右右也说“爹好可怜!”“他就没找个地方避避?”石中玉急得直搓手“雨太大了呢。”“反正刚才我们进来时,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右右说。 “娘,您就让爹进来吧,哪怕一小会儿。”左左求着。 “好,看在你们的面子上。”石中玉连忙踏住这不是台阶的台阶。 左左右右欢呼一声,就要往外跑,却又让石中玉拎住脖领子给拉回来“娘叫人去,你们给我老实待着。”“叫人很慢哪。”左左皱着小眉头。 “娘自己去,行了吧?”其实石中玉心里也有点急,说着就一边叫大寒拿伞,一边往外走。 右右在后面喊“娘也要小心别淋到雨。” “两个小没良心的,有多了,还要娘干什么?”石中玉酸酸地说,正好大寒和小寒都过来了,立即快步往外走。 她心里纠结着,不知见到慕容恪后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可到了门口才发现,慕容恪并没有站在雨里,只留给她一个骑马远去的背影。 石中玉心情复杂,一面知道他不淋雨了,放了心。另一面又觉得他居然不坚持下去了,难免失望。可问过门子后才知道,是一队宫里来的shì卫把他拉走了。 这令石中玉的心又揪了起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不然的话,慕容恪这么多天连朝也不上,怎么会被这么急的叫走。而他肯离开王府门外,更证明事情紧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她所料不错,此时在皇上的御书〖房〗中,三个慕容家的男人正紧急研究着一件事:北魏联合大周要攻打大燕! “怎么可能?”慕容恪简直难以置信“虽然战时结的盟约并不牢固,随时可能撕毁,可之前并没有什么征兆,也没有什么可能啊。”“其实,前几天宫里有喜事,因为你不上朝,并不知情。”慕容长天沉声道“那之后,宫外又发生了一件事,朕和三皇叔今早才得到消息。几乎在同时,我们派去北魏和大周的细作传回了情报,他们正在边境集结兵力。还有庆州……” “庆州?!”慕容恪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不是十一皇叔的封地吗?他凡事不管,关起门来做他的王爷就是了,这又跳出来做什么?” 慕容长天揉了揉眉头,对慕容楚道“还是三皇叔说吧。” 慕容楚点子点头道“那件喜事是,甘昭仪怀了龙种。” “这是好事啊,恭喜皇上。”慕容恪真心高兴地说。 慕容长天微笑点头,显然也是极开心的“朕子嗣艰难,只得了几位公主。甘昭仪才入宫三个月,就有了三个月身孕,而且才一个多月就被才神医诊了出来,显见是新婚之夜得的。司天监观了星相,认为是大吉之兆,定能诞下龙子。” “可这事,却让周皇后不安。”慕容楚接过话来“周皇后入宫多年无所出,太后又待她比较严苛,加上有小人进谗言,说甘昭仪本来就是皇后命格,以后皇上会有废立之举。皇上得知此事,还没有查办这些流言,周皇后却说要到城外的玉林寺为甘昭仪祈福斋戒三日。”“怎么?逃回大周了吗慕容恪吃惊道。 “周皇后xìng子柔软,所以朕根本没有提防。待今天早上得知此事,已经过了三日。大周来接她的人掩饰得好,一点线索也没留下,若他们急行,此时过了大部分关卡,再追拦都来不及了。”慕容长天道“她与朕是大周与大燕结盟的姻缘,大周皇帝若无反意,她定然不会如此做。” “可为什么会这样,大周一向软弱……” “别忘记,大周换了新皇,是周皇后的弟弟,跟赵知信一样,是个志大才疏的。”慕容长天冷笑道“大周新皇认为,云州十城是他们的属地,曾向朕开口收回,被朕严词拒绝。没想到,他居然想武力夺取。加上周皇后的事,大周认定朕会废后,而后迫周为属国。”“说起来,北魏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娄容楚道“我们的探子探明了实情,但因为被发觉了行迹,消息传不出来,今早才到京里。”“北魏侵占我大燕领土之心不死,臣知道的,但他们怎么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慕容恪问。 “你都想不到,鄙在背后搞得鬼。”慕容楚冷笑“宗政门龙。”慕容恪吃了一惊,因为宗政门龙是宗政弥也的父亲,北魏最大士族的领袖,在北魏军中和朝中势力很大,自己还做着高官,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慕容楚详细把各类情报归总了讲解,慕容恪渐渐明白了实情。 在明镜时,宗政弥也身死。解语跑了。后来素裹差点被赵碧凡祭旗,却被一黑衣méng面人救走。救她之人,正是解语。她二人仇恨赵氏和慕容恪、石中玉,继而牵连到整个大燕,用石中玉的话来讲,简直是因为仇恨而变态。 她们逃到北魏,借着解语手中的信物,找到了宗政门龙,把宗政弥也之死,描述得惨之又惨,而且全怪在慕容恪的头上。宗政门龙极为宠爱这个女儿,不然也不可能把那么多死士做为陪嫁给宗政弥也了。 他本来就野心勃勃,又心痛女儿之死,就撺掇北魏皇帝攻燕。 北魏皇帝多年垂涎大燕肥沃的内陆领土,又认为大燕因为内乱而孱弱,而他们多年来假借结盟,修养生息,还落了不少好处,如今实力此消彼长,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况且,他们不知得了什么不靠谱的情报,认为慕容恪为慕容长天忌惮,被夺了兵权,不被重用,所以最大的威胁也不在了。 另外,十一皇叔慕容慎的封地庆州是连接大周与北魏的要道,若能通畅,周与魏就很方便互通有无,能联手对燕,还能像插进大燕心脏的钉子一样,制衡大燕。 为此,素裹和解语不惜献身于好sè的慕容慎,策反了他。慕容慎在封地里胡作非为,慕容长天已有拿回封地的打算,他本就自危,又得了两个美人,于是叛国,与周魏联手。 “臣请战。”君臣叔侄三人真分析研究了一夜,慕容恪上前道。 不管怎么说,是因为他的反叛才造成伞日之局,而且无论是宗政弥也还是素裹、解语,都曾是他身边的人,他有义务平乱。就算没有这些关系,身为军人,他也有责任保家卫国。 “七皇叔,可有把握?、,慕容长天有点担忧“我军疲惫,又准备不足,北魏和大周可是筹划很久,加上慕容慎助阵” “皇上放心,臣可立军令状。”慕容恪很坚定“皇上可知,早八百年前,臣就可以一举攻克北魏之都,是先皇不许臣冒进。” 这话,慕容长天和慕容楚都明白。先皇不让慕容恪彻底打败北魏,是怕他坐大。毕竟,他身上也有北魏血统。先皇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又愧对元后,生怕儿子借了外力再来打自己。 “那就倚仗七皇叔了。”慕容长天当机立断“愿七皇叔尽快结束战事,百姓,可再禁不起这么折腾了。”皇祖父留给他的,其实是个烂摊子,国库几近成空,他辛苦撑了几年,好不容易有了好转,不想功亏一篑。 “西边的大周,交给我吧。”慕容楚也说“大周新皇外强中干,好对付得很。臣的意思是西边稳守,北边主攻,兵员粮草紧着老七那边。”君臣三人又商议一阵,觉得可行,制订了简单的方案。然后慕容恪又对慕容长天说“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皇上成全。” …………………………………………… …………。 第六十七章 家书(上)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说吧” “可不可以请皇上对小玉撤个谎?”慕容恪提出“把战局告诉她,就说臣不肯出兵,要留在太府都,请求她的原谅,除非她让臣过了第二关。” 慕容长天和慕容楚都笑了起来,这是得知突如其来的战事后,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七皇叔还真是把小玉放在心上,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朕听说你日日到王府门前去站桩,本不想扰你雅兴呢。也罢,朕就帮你一次!”“谢皇上。 ”慕容恪也笑了“臣是不想打了仗回来,还要过两关。这样只剩下一关了,臣比较有信心。”“你怎么知道她会答应这个条件?”慕容楚问。 “这件事三哥就不知了。”慕容恪无奈地摇头“我不在太府都时,她觉得受了皇上和三哥的太多恩惠,一直不知如何报答,所以只要皇上提出,她没有不允的。” “只怕你天天去守府门,小玉也感动了呢。”慕容楚道”“来吧,你先跟我去兵部,打仗可不是小事,整个大燕都要围着战事转,咱们要好好研究,尽早出兵,最好能赶在边境被侵之前。” 两人说着,就辞了慕容长天,去做正经事了。而慕容长天先去看了看甘昭仪,随后就像少年时代那样,偷偷出了宫城,微服到了裕王府,见了石中玉。 石中玉本来就预感到有大事发生,听了慕容长天的话,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应下来。过关什么的,不过是个小情趣,她耍耍小xìng子罢了,哪能和国家大事相比。而且,她虽然考验慕容恪,其实心里也渴望快快与他相见。 三天后北部传来消息。庆州反,北魏侵边,大周兵临城下。 战争,总是突然到来。就像夏天的天气,几乎没有铺垫,直接就变了脸。 陵王慕容楚,裕王慕容恪同时出征,虽然时间仓促,粮草什么的都没有备齐,但全大燕的百姓却都信心满满。 为了给战事做准备慕容恪忙得三天没合眼,自然也没时间来见石中玉。不过在大军出城的那天,他骑在马上,本能的朝路边宝和轩的二楼看去。 那原是他的产业。在那里,在大火之中,他第一次与她心心相印。此时,他明确感觉到她在那里虽然她并没有lù脸。 “小玉,等我。”他无声地说。 他没有猜错,石中玉就在竹帘后看他。没有出现,是怕他有牵挂。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们最后的离劫呢?她能做的,只有等。 这时候,她忽然有点后悔和担忧。战争无情,刀剑无眼,为什么之前没见他一面?现在他还没有走,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然而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松中有紧,紧中有松,对石中玉来说,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好在夏世雄带着小猴子,天天往兵部跑打听前线的消息。 有时候,还带着左左和右右。 现在满太府都谁不知道夏老是裕王妃的干爹,裕王殿下又怕老婆怕得厉害,加上两位小世子是裕王殿下的心头肉,普通的消息自然肯透lù,还解释得格外详尽。若是重大消息嘛皇上最近的宠妃,怀了龙子的甘昭仪和裕王妃的关系铁得很,才神医往宫外转转有多少体己话带不出? 所以除了皇上和兵部要员,朝廷重臣石中玉是对战场局面掌握得最精确的人。她知道慕容恪的大军北进的过程中势如破竹、高歌猛近,大燕战神之名,从没有像这一仗那么突显。看来,平定北魏和大周的围攻之局,以及十一皇叔慕容慎在封地庆州那不合时宜的反叛,夺得最后的胜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尽管如此,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外频频,战斗中喜欢冲在前面的慕容恪还是令石中玉担心不已。偏偏她还要做出乐观轻松的样子,不让两个孩子感觉到,真是无比辛苦。 连日来,左左和右右满耳听到的全是对他们的父王裕王慕容恪的赞美,有兵部的大官和小吏说的,有听到过平头老百姓或者府内下人们的议论,还有说书先生编出来的,甚至也有当今圣上对他的两个小表弟亲口所言,已经令两个宝宝的骄傲和自豪感膨胀到相当的程度了。有一次,石中玉听到这两个小子逼着来姑姑家小住的表哥表姐,也就是叶明闻与金旖里的儿子女儿称他们为“神子,…。为此,她不得不把他们拎来,教训了一顿。 “再自称神子,娘把你们两个打成神经!”石中玉用帕子掩护,打了左左和右右一人一巴掌。看起来tǐng重的,心疼得站在一边的夏世雄不行,但实在上连痒痒也没挠到。 “我们父王是战神,我们是战神的儿子,不是神子吗?”左左狡辩说。 孩子六岁了,有了反抗意识,最近有点不太听话。石中玉有心理准备,倒并不生气, 可还是得摆出威严的样子来。别人家全是严父慈母,可他们家恨!慕容恪为巴结两个孩子,表面上冷冷的,实际上会满足两个宝宝的一切要求,包括最无礼和无理由的。为了免于把孩子们宠坏,自然由她来当恶人。 好在左左和右右虽然顽劣,比普通小孩子更像可怕的小魔鬼,却始终深爱着娘亲,石中玉生气或者伤心,是他们的死xué,不敢太闹腾的。 “战神只是个名号,不代表什么!”石中玉板着脸“再说,那是他的功绩,你们身为他的儿子,不但没有赶超的意识,还要借他的势,沾他的光,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是左左右右的另一个死xué,为了能当英雄好汉,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乐意的。 “我们一定会超过父王的,不是要仗他的名头显摆自己。”右右连忙解释。 “哼,他还在战场上,你们就神啊神的叫,会折福的知不知道? 如果因此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你们很开心吗?”她又吓唬。而这下,还真把两个孩子吓着了,连忙捂住嘴,生怕说出不吉利的来。 很好,她可不想儿子成为富二代、官二代、只会依靠祖荫,其他一塌糊涂的。有那样了不起的父亲,当然可以骄傲,但不能成为凌驾于其他人的本钱。做父母的不能跟儿女一辈子,最重要要教他们自己以正确的态度面对人生。 “算了,还是孩子,难免得意嘛。”夏世雄打圆场“说实话, 作为干老丈人,我出门在外时也觉得脸上有光哪。” “我还没承认将来就认化当夫婿呢。”石中玉嘴硬的低声咕哝,转头见到左左右右两个小坏蛋正偷眼望着她,又严肃地说“还有你们两个,慕容恪还没通过第三关,娘不是说过,无论是父王还是爹,都不许你们叫的?为什么不听我话?有了爹,不要娘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大帽子扣得有点重,左左和右右连忙摇手,分两侧扑过来,紧紧抱住石中玉的tuǐ,异口同声的道“全天下的人,我们最爱娘了。所有人加起来,也及不上脸一丝丝。” 听这话,石中玉心里舒服多了,哼了声“最会甜言mì语,也不知跟谁学的!” 左左和右右为了表示真诚,自然又是一番哄劝,甚至谄媚。 一边的夏世雄看在眼里,只觉得场面温馨无比,笑着摇头道“1【、 玉啊,哪有你这样当娘的,跟自己儿子还撤jiāo。” 石中玉有点不好意思,刚要找话反驳,1小猴子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封信,一脸的兴高采烈,比划了一阵子,大家就都明白了。 慕容恪的家书到了!他从战场上寄了平安信回来! 石中玉只觉得心头放起一把焰火,瞬间就无比明亮和喜悦,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痛苦的是,却偏偏要装端庄和冷漠,甚至还得有点不在意和不耐烦。唉,演戏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小猴子近几年曰子过得好,红光满面,又学了认字,与人交流不困难了。其实也不用写字什么的,他比划一下,大家就知道其中之意。 夏世雄高兴地站了起来,左左右右更是跳起来想抢夺书信。 “你两个小心点,万一撕破了呢?别急,自然要让你们娘先看。”夏世雄提着两只皮猴的衣领往后拎,把从小猴子手中的信拿了来,直接递给装模作样,但心里急得不行的石中玉。 石中玉拼命控制着手不要颤抖,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打开信,发现里面是一幅幅的图画。慕容恪不会写字这个事,知情人极少极少,左左右右也不知道。不过他肯用画的写家书,表示这个心结他慢慢放开了,石中玉替他高兴。而左左右右看到图画,以为是他们爹哄他们玩,高兴得差点连气儿也喘不匀了。 家书,不,家画一共十几页,详细描绘了战场上的胜利,以及战地生活的所有细节,那意思是让家里人放心,他一切都好,很快就能凯旋。最后一张居然有漫画感觉,是一个男人站立在山岗上,手握书卷,仰头望着天空。那男人的模样当然是他自己的眉眼,而星空下画着三个小人,赫然便是石中玉和左左右右了。 他是在说:他很想他们母子三人。 …………………………………………,………。 第六十八章 家书(下)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第六十八章家书(下) “这个是我诶,左边那个是你。”右右的小胖手指点在画儿,轻轻的,生怕弄坏似的。 “我们两个长那么像,你怎么知道这个是你,那个是我?”左左皱着小眉头挑刺儿。 “因为这个是站在右边,当然是我啊。这个站在左边,自然是你。爹……父王……”右右瞄了石中玉一眼,立即改口,“裕王殿下一定是这个意思,不然咱们怎么分彼此呀?” “我们俩还用分彼此吗?”左左反问。 右右认真想了一下,郑重点头,“对呀,我们是亲兄弟。娘说,在她肚子里时,我们就是在一起的,一辈子也不会争。所以,是不需要分彼此的。”说完,两个孩子对望一眼睛,笑得眉眼都开花似的。 石中玉看在眼里,暖在心头,对他们兄弟间的友爱和亲情感到欣慰,只笑道,“行了,你们两个把家书拿去,慢慢研究吧。说起来你们……咳咳,裕王殿下的画是丹青墨宝,拿到外面能卖到大价钱。所吧,你们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随处乱丢。但最后这张,娘要留着。” “当然啊。”左左一本正经地点头,“家书抵万金,我们会好好珍藏,” “乖啦。”石中玉mōmō两个孩子的头,“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借裕王殿下的画临摹一下。不过嘛,最后这一张,娘要留着。” “为什么呀?上面有我们呢。”右右急道。 “是我们一家四口。”左左小声提醒。 “正因为有你们,娘才要哪。”石中玉道,“你们天天外面疯跑,玩得高兴了都不着家。娘想你们怎么办?正好看看你们的画像。怎么,舍不得?” “娘想要什么,只要我们兄弟有的,有哪个会舍不得?”右右小大人儿似的拍拍xiōng脯。 其实,他们是听石中玉这么说,同时认为娘这么做是太爱他们了,平时他们不在家时,娘想他们却看不到,也怪可怜的,于是登时高兴起来,把最后那张画像打赏似的,慷慨地扔给石中玉。随后,两人手拉着手,回自个儿的院子,研究他们亲爹的画作家书去了。后来听说,他们一宿没睡,就算强制关了灯,两人还兴奋的聊天,一直到天sè大亮。 看来,父亲对于儿子来说,真是重中之重的存在。这让石中玉又想起命中的一女。上回在山洞奋战五天没有成果,现在慕容恪还在过三关,得多早晚,她才能生个贴心小棉袄啊。 至于她为什么非要最后那张图,还真不是因为想念慕容恪,或者想看他笔下,寥寥数笔就画得很神的儿子们。而是因为她眼尖的发现,那仰望星空的男人,也就是慕容恪本人手里握的那卷书,上面有一个极小图案,还有西山堂的标志。这些细节组合起来说明一件事:他拿的是那本春图画册。他在暗示,他想跟她。 天下的战神,还有他这样不正经的吗?前方在打仗诶,他居然想那种事。而他这么闲,看起来这场平叛乱和卫国的战争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件难事。胜利,她不用担心。她担心的是左左和右右那么爱他们爹的画作家书,万一发现了那册书的端倪,她的脸往哪搁?孩子要是学坏了怎么办?千万不要小看小孩子的观察力和智商啊。 太可恶了!如果慕容恪现在在面前,她恨不能咬他几口。可是他不在,于是晚上,她只能抱着他的一件衣服,才能入睡。梦中,还落下思念的泪水。只是,她对自己也不肯承认罢了。 第二天一早,她吃完早餐,听说左左和右右去书房了,也好奇的跟了去。这两个小子好武胜过好文,三岁开méng,如今六岁多了,字写得还歪歪扭扭像狗爬。想她那笔字,可是父亲从小监督着练起来的。 别的小朋友看电视时,她在写字。别的小朋友去花园或者游泳池时,她在写字。别的小朋友在楼上跳皮筋、捉míhuò时,她在写字…… 当时很不高兴,不过对父亲敢怒不敢言,才顺从的。如今想来,若不是她这笔好字,穿越到大燕朝,说不定没有那么多好运。所以,父母对孩子适当严格是对未来有好处的。而偌大个裕王府,每天杂七杂八的事一大堆,她很不耐烦,于是夏公公和小猴子全帮她处理了,所以实际上她很有闲功夫,不如就把对左左右右的训练提上日程。 这么想着,已经迈进了书房的大门。才进去,就见左左和左左一人搬了把大椅子,登着椅子,爬上了书桌。新给他们配的两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在帮他们研墨。两人铺了纸,然后小眉头皱着,小架子端着,小手握着小笔,想了想,认真的落下笔去。 呀?自己主动就练字了?石中玉暗喜。可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两个小家伙在画画儿。 “这是做什么?”石中玉问。 “给父王……” “给爹……” “嗯?”石中玉的眼bō斜过去。 左左右右连忙改口,齐声道,“给裕王殿下回信哪。” “回信?”听说过从战场上家书报平安的,在中国古代,还真没听说往战场上写信的。 “我跟小猴子公公打听过了。”左左正sè道,“父王……那个裕王殿下派来送信的亲兵就在外院等着。昨天好吃好睡一天,今天上午去兵部办事,晌午就走,所以我们要在此之前写好。” “写家书就用写的好了,为什么要画呀?”石中玉纳闷。 慕容恪有怪病,可却不是不识字的,只是不能写而已。 “爹……裕王殿下用画的,我们也自然要用画的。娘不是说,要礼尚往来?”右右道。 在家里,他们不叫石中玉母妃,因为石中玉不喜欢,觉得生分,所以对外才用官称。 “那你们要画什么?”石中玉好奇。 两个宝宝没说话,一脸天机不可泄lù的神sè。这一刻,表情中有以德道长的神神叨叨样子。 石中玉见状,也不再多话,干脆歪到一边的弥勒塌上,找了本书随便翻翻。偶尔,偷眼看着孩子们。就见这两个小家伙又认真又兴奋的画了一张又一张,最后手,脸,脑门,衣服上全沾了墨迹,画了足足一大叠纸才算完。 等纸张干透了,两个孩子献宝一样把画儿拿给石中玉看。原来,画的全是日常的生活。两人吃的什么、做了什么好玩的事、做了什么新衣服、哪个仆人出了什么丑、在大街上买了什么好玩好用的东西、去兵部等候消息、到茶馆听书,因为他们是裕王的儿子,因为裕王保卫着国家,所以他们小小年纪就被奉为上宾,等等…… 后面有十来张,描述了他们带领表哥表姐和府内仆佣的子弟,分成两队,模拟战争,两人怎么排兵布阵,如何借助花园的地势进攻和防守,都画得详尽。 看在眼里,石中玉不禁骄傲。左左和右右分外聪明,不仅学文比普通孩子快,身体比普通孩子强壮有力,慕容恪教他们的那点兵法还能活学活用,虽说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打仗的游戏,却仍然一板一眼,进退有度,才六岁而已,就颇有用兵的风范了。 慕容恪看到这些,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他后续有人。为人父母的,看到孩子是自己的传承,那种幸福感,是没办法形容的。 对此,她只有两点感想:一,身为母亲,就算孩子是战争天才,还是宁愿他们这辈子荒废了才华,也不要有战争出现。二,她的女儿啊!什么时候来啊!那样她也要有传承,培养出一个古灵精怪,写得一笔好字,画得一笔好春画的好女儿!不用现在,对着远在千里之外的慕容恪妒忌到不行。 “这张是什么?”拿着最后一张画,石中玉愣道。 画上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吧? 两个孩子工笔画非常非常、超级超级地烂。前面那些日常生活和模拟打仗的画,有点像简笔风格的四格漫画,反正也不细画脸部和衣服身材,整体就像细竹棍儿插在土豆上,旁边支出四肢。虽然风格幼稚粗糙,倒充满了童趣。 可最后一张,两个孩子分明是想细致描述,所以用了心力,结果却是乱七八糟。那画中人的头上黑漆漆一片,大约是长发,梳了髻,纵横着几条细道,应该是钗环。从身上穿的衣服来看,应该是女人。毕竟。男人不穿裙子。 五官嘛,鼻子是两个洞,嘴巴小到只有一个点,两个耳朵画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戒二师兄,两只眼睛大得像e,眼睛下面还有一串小圆圈儿。初一看,还以为是王府时那只生过七八胎的狗妈妈的。 “这张是娘。”左左非常正式而诚恳的说。 “你肯定?”石中玉吓了一跳。 “那是相当的肯定。”右右作证。 石中玉想死。 在两个儿子眼里,她难道丑成这个样子?虽说真正的感情不是以外貌取胜的,但丑得这么人神共愤的,当初慕容恪怎么能看得上她! “也不知怎么,我想画出娘的神情,却不能捕捉。”左左的语气像个丹青圣手。但说实在的,石中玉对他的书画才能已经基本绝望。 “这就是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石中玉yù哭无泪。 ………………………………………… ………………………………………… ………………66有话要说…………… 左左右右可爱吧?写到他们明明深爱着母亲,却无法画出来时的心情,感觉很温柔啊。恪恪想说些话,却写不出来,只能用画的时,心情想必也一样。 祝大家周末愉快。 谢谢。RO。 第六十九章 史上第一人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当然啊。 右右伸出小手,点着画面解释……,娘的头发很好看, 又黑又多。”就那团黑疙瘩? “娘的眼睛又大又圆。”确实,口的就那样。 “娘是樱桃小嘴,比我见过所有女人的嘴都漂亮。” 但也不是一点好不好?那样怎么吃东西,拿筷子往里捅吗? “衣服嘛,实在没时间细画了。” 幸好啊,如果时间再长些,娘就成妖怪了。可是“手脚掩在衣服里就算了。可是娘的脖子呢?在哪儿?娘没找到啊。”两个宝宝对望一眼。那意思是:哎呀,忘记了! 石中玉无语。 但见两个宝宝望着那幅画的神情,那样神情专注又充满爱意的看着画,大眼睛闪亮,好像恨不得抱着画亲亲,石中玉的心突然温柔得没办法跳动。 在孩子们的眼里,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他们画不出来,但心里、眼睛里看到的,全是最爱最爱的娘亲。在他们成年,爱上其他姑娘之前,她还是好好享受那份全心热爱吧。 “好吧,就寄这封家书。”她点头“不过,娘脸上那一排黑点点是什么?”她说的是那两排rǔ头。 “娘想爹时掉的眼泪啊。”右右叹息道。 “娘哪有掉眼泪?也根本没有想他!”石中玉立即反对这种说法。 但态度太jī烈了,反而显得很虚弱。 “娘骗人。”左左控诉。 “娘没有!”“明明就有!” “没有!” “有!”在母子三人的打闹声中,家书还是这样寄出去了。而那些画儿到前线没多久,大燕军平定了庆州,大败北魏,大周未做反抗就投了降。 一场战事,或者说闹剧,迅速结束。 史载:大燕新皇昌庆六年,秋,裕王慕容恪历时不过百日之期,就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一举攻克北魏首都日暾,迫北魏皇帝降燕。期间,裕王一战即擒反王慕容慎,破庆州。 同月,被偻王慕容楚围困的大周见大势已去,未做抵抗就向守军呈降表。 裕王于九月二十五日,班师回朝。沿途,受到百姓夹道以呼。至此,大燕定矣。 另:此次裕王出征,创下最快获得战事胜利的纪录,其后几十年,无人能破。史上第一。 “王妃,不去迎接裕王殿下吗?”大寒问。 石中玉心里长草,坐立不安,偏偏要装得无动于衷地说“不去,有什么好看的。”一边说还一边看着书,很“淡定”。 唉,锻炼定力真是伤天害理啊,实在太摧残人xìng了。 大寒还没说话,1小寒一脸〖兴〗奋地从外面窜进来说“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你们没看到,大街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王妃这时候去,能给挤成一幅画。” “这么热闹?”石中玉忍不住问。 “可不是嘛!”1小寒依旧〖兴〗奋得不行“魏周联攻咱们大燕,何况还有反贼慕容慎拱手献上庆州,这是多强大的军事力量?大家都以为这仗至少得打上两年,得有多少将士埋骨异乡?可咱们殿下不到百日就给平定了,伤亡还很小,打得北魏百年之内绝不敢侵边。以后大燕安居乐业,百姓能不高兴吗?皇上能不高兴吗?裕王殿下是咱们大燕的大英雄,世上最最了不起的男人!奴婢高兴的是,他是咱们家的人!”“看把你乐的。”大寒笑骂,又转头对石中玉说“王妃莫怪,我们姐妹是行武出身,对裕王殿下战神般的功绩,实在是太敬仰了。”小寒一听,也不理裕王妃石中玉同学了,拉了大寒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皇上亲自迎出城门,亲自在裕王马前泼水以表敬意啦,什么百官相迎、场面宏大啦,什么裕王殿下鲜衣怒马、mí煞众人啦,什么北军军容整齐、震慑四方啦…… 石中玉很“淡定”的看书,但半天一页也没翻,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长。 说实话,她很骄傲,因为小寒口中、百姓心中那神一样的存在是她的男人,前几个月,为了她还在王府门前站岗呢。而且,她很想立即见到他。别人都说百日克敌,简直是神话,用时之短创大燕史上之最,可在她眼里,度日如年,这段日子已经太漫长。不过她不能满含泪水去迎接英雄,因为这英雄在回程中做了一件让她很生气的事。虽然这件事可能误传,但她仍然不能容忍。本打算不再设第三关了,现在却想设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难的,让他吃足苦头。 他居然敢背着她收女人!北魏的女人。还是个公主!干吗啊?北魏为了表示诚意就要和亲啊?就算是和亲,也轮不到慕容恪献身吧?皇上不是后宫空虚?陵王不是还没有正妃?慕容恪是她的。没点头,看谁敢这么做! 哼,她现在很不满意。 但是她虽然闹别扭,孩子气,却没阻止左左右右去迎接父亲。毕竟,大人间的纠葛不要牵连到孩子身上。左左右右需要父亲,英雄般的父亲。他们两个已经骄傲得快爆炸了,不让他们宣泄一下,非得生病不可。 于是,夏世雄和屈忽昀、馊头他们保护着左左右右去了。因为镇守西境的陵王慕容楚先行回的朝,所以他们混在陵王的队伍中,与保护皇上的御林军一起出了城。 事实上,现在全王府除了兰望这种责任心重的,半着几个老仆守着,还有大小寒保护着石中玉,已经完全空了。和万人空巷的其他地方一样,全去迎接凯旋的将士了! “王妃,您就原谅裕王殿下,让他回府吧?”1小寒正说得高兴,突然跳到石中玉面前“殿下那么了不起,长得那么帅,武功那么高,打仗那么能打,一不留神就让别的女人抢走了,到时候王妃哭也来不及了。”看那模样,一脸追星族的样子,简直成了慕容恪的铁杆,不,太空材料铁合金杆粉丝,恨不得现在就要了签名,好每天早晚三柱香供着呢。 大寒一听不对,连忙上前,使劲拧了妹妹一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妃正为着殿下带回个北魏公主的事发小脾气呢,她还提这些?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可是晚了,石中玉已经怒哼了声,把那本根本没看的书往桌上一扔“哼,谁爱要他谁领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妃才不稀罕!本妃就是不让他进门,有本事,他也像打北魏那样,打进府来啊?本妃还就不信邪了!”说着,气呼呼回屋了。 大寒瞪了小寒一眼,低声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下别住了劲儿,王妃更不让殿下回府了。本来我都打算好了,让他给咱们讲讲,到底用的什么战术,怎么就一下子攻到日暾,怎么就把慕容慎个老贼抓住,把那个又sè又恶心的老胖子生生吓死的。” “王妃就是撤jiāo罢了,回头殿下哄哄就雨过天晴,怕什么。”小寒回答。 “本妃听见了!”屋里传来石中玉的叫声“别打量着我会心软! 我看你们两个是闲的,所以生这么多心思。真是女大不中留,赶紧的在四大铁卫中一人挑一个,不然本妃把你们配给二门上的家丁,看你们还敢背后编排主子!” 大寒小寒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知道石中玉是嘴硬心软。 但一想到要配给四大铁卫中的某某,脸上都是一红。 “今天殿下会来吗?”到底,1小寒还是忍不住问。 “照理,皇上会大宴群臣,这接风庆功宴,不闹到半夜是结束不了的。”大寒道“到时候天sè晚了,会留殿下在留宿宫中,要回王府,至少也得明天早上。” “我就怕王妃使了xìng子,还不让殿下进门。那殿下岂不是要像夏天时那样,站在门外傻等着?外面的人都说呢,说咱们殿下英雄盖世,却是个怕老婆的。”1小寒同情地说。 “怕老婆有什么不好?“矢寒又瞪了妹妹一眼“再说,裕王罚站是京都一景,将来保不准会成为千古佳话呢。” “看小声点。” “明明是你挑起的话题,还让我小声。依我看,你这么泼,也就孙军受得了你。” “是啊,赵路跟姐姐倒也配哪。” 大寒羞不过,上前呵妹妹的痒。两姐妹打打闹闹的走了,而里屋贴着门缝偷听的石中玉才站直了身子。 死家伙!居然带女人回来!就算相信他不会染指,想想也心里不舒服。但是,如果他回王府,到底要不要让他进呢?真愁人,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过,慕容恪并没有让石中玉为难,因为半夜时分,他从百官夜宴上偷溜回了王府。没有通报,甚至没有走正门,而是用他最爱的方法,翻墙而过,直奔湖边小道场。 主院久思院,现在是石中玉带着两个孩子住。但刚才左左右右透lù,那棵从明镜移植回来的苹果树苗,种在了小道场,原来书房的外面。都道是人挪活,树挪死,可那棵苹果树也不知为什么那么坚强, 几年不发芽,突然就长出了小苗。又从明镜千里而来,路上这么折腾竟然不死,而且渐渐要长成了。 ,。 第七十章 人工补救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他不能让那棵树活着,因为很不吉利。当年他们约定。长出树苗就放她〖自〗由。没长出来倒罢了,长出来他也得让它再死回去! 这时候,左左右右还在宫里,王府里的仆人们也都聚在一起喝得胜酒,1小玉肯定在屋里生闷气,没人能注意到,正是月黑风高杀苗夜。 然而,他猜错了。 裕王妃石中玉心中纠结,也跑来拿树苗泄愤,早一步到了,此时正蹲在地上,拿一条小树枝抽打小苗旁边的土地,一边抽还一边骂“慕容恪你个死家伙,休想再靠近我一步。哼,我有证据,当初你承诺过的,小树发芽就放我走。” 慕容恪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突然温柔得没力气再跳动了。好像他梦里见过这个场景,好像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但所有的相思在一刻化为了甜mì,觉得所有的折磨都是值得的。 小玉。”他轻声叶,咽了咽口水,润润干热的喉咙。 石中玉吓了一跳,还以为出现幻听,差点坐在地上。回头望去,就见在那秋月的银白光辉下,那个朝思幕想的人就站在那儿,身形一如以往的tǐng拔,脸sè半yīn半暗,半隐半明,只要一伸手,她就可以触mō。 “你怎么来了?”话一出口,却是带着撤jiāo意味的生气。 慕容恪不说话,只走过来。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哦,再过来,我就喊人了。”石中玉没什么威胁xìng的说着。也不知怎样,突然想句一句很无耻、很邪恶的台词: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知道。 下一刻,她被拥在一个怀抱之中。那怀抱如此熟悉,却因为长久的离别又带点陌生感,还有清风明月的味道,他的体温“想我吗?”低低的声音,沉沉的问,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下,yòuhuò得人心痒痒。 “不想!”煞风景的哼道。 “不愿意我来?” “不愿意!” “你这样子可不像不愿意。”语气中带了三分调笑。 石中玉咬牙,让自己从美sè的沉mí中清醒,狠拧了一把慕容恪的腰。慕容恪没提防,疼得闷哼一声,手臂松开了,石中玉借机跳开。 “玩美男计这招没用!“她很“正义”。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因为想着我吗?”慕容恪笑笑。 喵滴,太好看了。有的人,天生就是让人犯罪的,怪不得别人思想不纯洁。曾经,她不知打哪儿听来一句话:万恶yín为首,在行不在心。若是连心判,天下无圣人。 思想上的不纯洁,不算不纯洁。她是这么理解的。但是,她现在很想行动。 但石中玉上下瞄了娄容恪一眼,定力十足地道“想得美啊。你又是来这里干什么?想毁掉树苗吗?” “本王怎么会那么没品?”慕容恪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只是想进来看看。” “你最好别动这个念头。”石中玉道“让这小苗长大,才知道它是不是那棵苹果树。若然它现在让人毁了,就算不是原来的种子,也要算作是原来的种子了。” 慕容恪一愣,打算辣手摧苗时,倒没想到这一点。 石中玉得意地笑“幸好被我捉到贼。” 贼? 听到这个字,慕容恪笑了“小玉呀,你可知道,你捉的不是拔苗贼,而是采huā贼哪。”说完,还没等石中玉反应过来,已经伸手抱住,俯身wěn下来。 石中玉猝不及防,被他长驱直入,瞬间夺了神hún。 他们本来就互相想念,不过为着点无伤大雅的小事而绷着劲儿,这下慕容恪突然袭击,石中玉没有设防,很快就热wěn在了一处,难解难分。 慕容恪几乎是mí醉般的wěn着,在战场上,生死一线,那思念就加倍放大,让他渴想她到刻骨铭心的程度,此时只恨不得把她揉在血肉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离。 他一把抱起她,chún在在脖颈和耳垂之间轻轻摩擦着。那一年,他想远离她,因为他不愿意爱上一个男人。可是,她为他的母后抄写祈福经文,偏偏在他面前出现,对他说:殿下,你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那句话,是他第一次觉得生存得有解值,因为他的存在而令一个人幸福。那种被需要的感觉,那种被重视的感觉,不是因为外貌、地位、或者其他,只为着他的心,于是令他立即沉醉。 他再也把持不住,差点在小道场的书房里要了她。若不是圣旨下,她早就成为他的,何必再经历那些挫折,磋砣、荒废了那么多美好岁月。现在他还有一关要过,过关才能得到她的认可,可他等不了了,那思念像〖体〗内一股巨大的力量,若得不到安慰,他必将被撕成两半! “那年在小道场,我们没做完。”他喘息着“今晚继续。”他打横抱起她,大步往里走。 石中玉觉得应该拒绝,可也只是觉得而已。她心里的渴望,她身体的力量,把理智打击得无影无踪了。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和小道场犯相,两人才踏进门槛,就听到不远处有jiāonèn的声音喊, “娘啊娘啊,您在不在?左左右右回来啦。”“这两个小坏蛋!怎么不晚来一会儿?”慕容恪咬着牙把石中玉放下,恨不能立即跳在冰水里,让火热的身体降降温。 石中玉循声望去,见两团灯火渐移渐近,灯火下两个小小身影,移动迅速,连忙整理了衣服鬓发,又把慕容恪往里推“快躲进去!” “为什么要躲?我是他们的爹,跟他们的娘在一处,不是很正常吗?”慕容恪恨声道。 “你这模样很正常吗?”石中玉向下瞄了瞄。 就算不向下,他那亢奋的神情也很说明问题呀。再说了,只有孩子们或者发现不了,但王府里怎么会任由孩子趁夜乱跑,身边必跟着人的。说不定就是干爹或者大寒、小寒,都是成年人,若被看出端倪,她还有脸见人吗?放着正常的夫妻生活不过,却来这里玩偷情? “哼,晚来一会儿?你是一会儿就能完的吗?”羞恼中,石中玉、 来了一句。 “你这是夸奖我对不对?”慕容恪笑得tǐng得意。 石中玉立即横眉立目“少套近乎!我跟你和好了吗?你那北魏公主怎么办?”想到这件事,她突然心头冒火。第三关?休想méng混过关了! 慕容恪听她这么说,终于明白石中玉是为什么不高兴。她妒忌了,他很开心,但北魏公主确实是来和亲的,其实是被北魏皇帝送来示好的,他需要解释一下。 不过这时候左左右右已经很近了,他没时间再说,立即藏起来,而石中玉则假模假式的又蹲到小树苗,好像是观察植物似的。 “娘!”两个小家伙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石中玉,在她脸上亲了十来下,把藏在屋里的人妒忌坏了,而跟着宝宝的正是大寒和小 寒。 天晚了,内院落了锁,外人进不来,大寒小寒不打扰母子三人说话,也就退了下去。 “你们喝酒了?”石中玉闻了闻宝宝身上,皱眉道“你们才六岁,不能喝酒,谁让你们喝的?” “就一点点。”右右伸出小胖指头比划着,以显示喝得有多少。 “是爹杯子里的!”左左高兴的挥挥小拳头“娘你不知道,爹好威风哦。连皇上都亲自给爹倒酒,爹还让我们坐在他tuǐ上,把别人羡慕坏了。” 废话,除了你们,你们那宝贝爹还能让谁坐tuǐ上?他陵王三哥,还是他皇帝大侄子?又或者是那帮子白胡子老臣?宫女?他敢! “我长大要做爹那样的大英雄!”右右眼睛发亮,一脸崇拜“在战场上把敌人全杀死!、“哪有人盼打仗的?我不许!”石中玉斥了一句“再说了,要是你们的爹不能让你们在和平的环境中长大,他就不配当爹。话说回来,谁让你们叫他爹的,我点头答应了吗?”“娘……”两个宝宝施展撤jiāo**。 “我们这不是立即来找娘了吗?”右右嘴甜,心眼儿又多,立即哄道“天大地大,唯娘最重要。爹顶多排第二。” 听这话,石中玉心里舒坦了点,没意识到她陷入到父母常犯的孩子气错误:争夺孩子的最爱权。其实对孩子们来说,父母是一体的,一样的。 “就知道娘在这里看小苗。”左左道“娘天天来,天天来,难道是想爹了?” 咦?藏在屋里的人听闻此话,心头一喜。坏丫头,还装得那么凶,果然是想他了。 “谁想他?”石中玉反驳,因为知道屋里藏着某人,有点恼羞成怒。 两个宝宝却不知情,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石中玉都插不上嘴。当然,也拦不住。 “我猜,娘八成是来换新苗的。 ”左左老气横秋地道。 “就是就是。”右右点头,愁道“这小苗也太难活了,从明镜到太府都,总共死了有十来回了吧?也不知有什么重要,娘总是找差不多的小苗重新种上。”“还每次都要求比上一次的大一点,就好像小苗在不断长大一样。”左左接过话来“你忘记了吗?娘说是用来唬爹的,那块土本来什么也不长,咱们从山上打回明镜后,娘立即就跑回去,种了个不知什么小苗,爹来的那次,还叫咱们装作不知道,好像是小苗自己发芽的。”“哦,是了。”右右想起什么似的“娘说和爹打了赌,一定要赢的。”“娘作弊了。”左左很鄙视这种行为,有点抬不起头来。 “不呀,娘说这不是作弊。”右右很认真“这叫人工补救。”……………PS有话要说…………,………, 咳咳,召唤小粉。 表怪我总是提,因为不提,票数就不动。 抱头逃走。@。 292省亲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紫萱听到后协没有煞言相向,只冷冷的看了芳菲一眼,沉默的立在那里背脊挺直;她在等皇帝问到她,而且丁阳和芳菲开口的几句话还不能知道丁家的老狐狸倒底想做什么,此时争辩倒不如安静的等丁阳和芳菲把戏做完。 皇帝扫了一眼紫萱,见到她如此淡然心中更加认定此人已经有了大大的变化;四年之前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如果能像现在这样,又如何会让自己和太后生出那么大的不快来。 这样的女子,倒真得让他生出几分佩服来,但丁阳他不得不保,因为有件事情只能丁阳去做;如果要另外找人的话需要时间不说,如何开口也一个问题。事后,再多给她一些赏赐,就算做为补偿。 晋亲王等人也只冷眼看着芳菲和丁阳,想知道这对夫妻还能无耻到何种地步0 芳菲说完那句话后并没有立时再接着说下去,停下来就等紫萱开口斥骂她,没有想到朱紫萱现在如此沉得住气,完全不像那个横冲直撞的人儿。 不过紫萱不开口她不能也闭上嘴巴,今天这个好机会岂能不好好的把握,非要把朱紫萱一脚踹到泥土深处,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臣妾有身孕却被郡主使人打伤,如果不阴差阳错,臣妾差点就死在郡主的手中。”她说到这里流下泪来:“一直以来,郡主对、对王爷等都说三年多来在丁家如何如何受苦,对丁家诸多的指责0 她抬起头来看向晋亲王:“,丁家的人对她的确不善!不管丁太、丁阳将军还臣妾等,连府中的下人们也对她很多的不恭不敬,远些都不假。丁府上上下下都不喜欢她,这事实。 晋亲王还真得意外,就连紫萱也十二分的意外:芳菲既然要和要丁阳一起害人,又怎么会把丁府的过错拿出来说?直承这些事情对丁家当然不利的。 “对,朱紫萱的恶妇之名也我们故意为之。她在丁家并不不事翁姑,而太根本不要她在身边伺候;她在丁家也不什么事情也不管不顾,我们上上下下都不用她管 “但,她悬梁之事却不因为我们相逼,那她有愧疚之心。不然的话太不喜欢她,将军不喜欢她,臣妾不喜欢她,府中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她!”芳菲忽然话锋一转,指着紫萱睁大了双眼:“郡主,如果不为了丁府的名声、为了将军的名声,我们岂会哑忍到现在? “你呢,不知思己过还要血口喷人,这还不算还想要谋害丁阳将军和臣妾的性命,论毒天下无物可以出郡主之右!之所以丁府无人能容她,因为她身犯淫罪,做姑娘时就与人有私情,嫁入丁家后居然还和朱家的家仆私通,被臣妾撞破其好事才让其无脸活下去。 芳菲说到这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私情之事在她嫁入丁家之前我们就知道,虽然我们不喜欢她却也不曾薄待了她,可之后她居然还要与人私通一一此事却朱家的人发现的,在她回门的时候! “此事我们太听到朱家丫头们说起知道的,只这门亲事赐婚,事关皇家和丁家的声名,因而太只能压下此事;这么多年当然不会给她好脸子,却也不曾加一指在她身上!却不想,她还要私通妄想以孩子来达到她的目的,成为真正掌管丁府之人。 芳菲说到这里看向皇帝:“,如果不忍无可忍,臣妾断不会 “啪一一! 一声耳光响起,芳菲被打得跌倒在藤椅上,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晋亲王看着她:“你再敢如此血口喷人,本王就当场诛了你。”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的很。 芳菲心中微微一颤,但看一眼丁阳马上硬声道:“王爷,臣妾所说都真……。”她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晋亲王手中一晃长剑已经取到了手中,剑尖就点在她的咽喉上,而且已经刺破她的皮肤,微微见了血迹。 她不敢再说一个字,因为知道只要她再动一动嘴唇,她的的咽喉就会被晋亲王刺穿。 紫萱上前淡淡的道:“王爷何必动气,真得假不了。她会为这番话付出代价的,要知道欺君之罪那可大不敬。”她看向碧珠:“姨母,为她瞧瞧伤势,免得了她以后再开口诬王爷什么难听的话。 第七十一章 女性王候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石中玉无语问青天。 永远不要相信小孩子,他们永远是泄lù底细的那种人。偏偏,他们如此纯真,你都没办法去责备。这下好,屋里还有呢,他们两个从同谋变成了污点证人。苹果树苗的事,她再也不能拿来做文章了。 其实,她只是气不过当盅主和宿主断掉联系时,慕容恪记起了所有事,唯独想不起她。她想报复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苹果树之约,他那么看重,自然是最可以打击他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暗中笑了好几回。可不知是不是天意,那块土真是种什么也不活,害她费尽心机寻找树苗。好在慕容恪是个五谷不分的,是不是苹果树苗,是不是才种上去的,他根本分辨不出来。 “别废话了,我对你们很不满意!统统都回去睡觉!”石中玉端起为娘的架子,打算第一时间逃离被抓包现场“让你们去迎接凯旋大军就是了,居然没跟我说一声就跑去皇宫参加庆功宴?这事没完,回头等着挨手板!”她貌似严厉,但两个小子鬼精鬼精的,看出他们的娘外强中干,当下也不害怕,却也不去违逆娘命讨打,乖乖跟着石中玉离开小道场,只余某人在里面咬牙切齿。 好啊,他一直担心的所谓不吉之兆,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苹果种子会发芽,原来都是那坏丫头搞得鬼。人工补救?嗯?很好!他也要补救。要让她一直讨饶。一直叫救命! 想到这儿,他的心又火热了起来。 而回到久思院的裕王妃石中玉,则在忐忑不安中睡去,生怕某人闯进来要说法。但某人却没来。她昏昏沉沉睡去,又无意识中醒来。枕边,放着一幅画,笔触简单却传神,正是大燕战神的丹青墨宝。 像是四格漫画,第一张图是一个女人挖土,第二张图是土地上长出小苗,第三张图是两个小孩子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第四张图只是一个大大的叉。 她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作弊,约定不再算数。而且,他还有证人,她抵赖不得。 哼,以为这样她就没招了?不把北魏公主的事说清楚,他别想得到她的原谅。灵机一动之中,她想到了怎么设下第三关。 她立即起身,先提笔写了一封信给回到熙海的以德,然后,又写了一个秘密递给皇上的奏折。上回,她要用平定明镜的次功去换和慕容恪的和离,皇上劝了她很久,没有答应,还对她说算是食言一次。这次,她要用那天大的功劳再换一个恩典。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燕魏周三国里的公主没有百八十,至少也有十几二十个吧。她不稀罕。她要做史上第一人,别朝别代从没有过的。 就像慕容恪,是大燕史上第一个迅速平灭敌国的战神一样,她也会成为第一。 第二矢午后,大燕皇帝下了早朝,又来裕王府微服sī访了。 “皇上怎么来宾”石中玉接了驾,把皇上迎到小书房里,亲自奉了茶。 因为这位皇上sī底下非常平易近人,又和她在少年时代有交往,再加上她是个阶级观念不很浓重的人,所以相处起来比较轻松随意。 “咱们大燕的大功臣一早就去缠朕,非要朕来解释清楚。”慕容长天苦笑摇头道。 “谁啊?谁是大燕的大功臣?我怎么不知道?”石中玉哼道“说起来,我也是为国立功的人哦,今天正想给皇上上秘折呢,正好皇上来了,当面交与您。我是女人,不会大仁大义的事,惯会斤斤计较,所以跟您讨封,您不能不答应。” “唉,唉,先听朕把话说完。”慕容长天知道石中玉的脾气,对石中玉和慕容恪之间的事也有点无可奈何“关于北魏的公主,确实是七皇叔带回来的。不过他不是自己受用,而是北魏皇帝献与大燕的礼物,若拒之,岂不失了胜国的风度?” “皇上不会拿他做回礼吧。”石中玉心头一紧。 宗政弥也,就是先皇赐的婚,说起来慕容恪已经献身一次了。无论从哪里说理,也不能再轮一回。若说纳入皇上的后宫,又显然不太可能,毕竟北魏主动挑衅,继而惨败,若北魏公主还做了皇妃,也太抬举他们了,那这胜利显得不彻底。说起来,北魏既然俯首称臣,公主就算是罪臣之女,高攀不上皇上的。 “放心,当回礼的确有其人。”皇上笑得jiān诈,当年的淳朴少年啊,让权利给污染成这样子了,好可惜。 “不是陵王殿下吧?”石中玉想起一种可能。 “只好辛苦三皇叔了。”慕容长天没什么诚意地叹气“谁让三皇叔年纪一把,却还没有个正妃呢?这样算来,也是冥冥中的天意。 那北魏公主朕见了,倒是个美人,配得上三皇叔。” 石中玉垂下头,暗想:慕容楚沉稳,封地又在西边,紧邻大周。 皇上这样安排,可谓一举三得。一,并不辱没北魏公主和身份,却也不显得过分重视。 二,以慕容楚的手腕,北魏公主就算安了别的心,也逃不过慕容楚的眼睛。三,让大周国看看,曾经他们盟友,如今却卑躬屈膝,奉上公主才能自保,震慑得大周就更不敢妄动。 帝王心术,果然是权衡利弊啊。 不过嘛,她倒也不同情慕容楚。到底是个年轻美女,老牛吃nèn草这种事,男人家能吃什么亏?再想想,慕容恪对这件事这么积极,肯定也是有sī心。慕容楚有了正妃,就不会再觑觎他的老婆了吧? 唉,男人哪。 “皇上来裕王府,就为说这事?”石中玉笑道“皇上一下诏书,天下皆知,何必费事?” “朕也这样说。可是七皇叔一定要朕亲自来解释,怕小玉对他有误会。朕这个证人,算是天下最大了吧?”“他多此一举,谁管他要什么女人。我这第三关他还没过,套什么近乎啊。”语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高兴。他在意她的看法,哪怕有一点点疑huò,他居然请了皇上来说明。 “啊,第三关是什么呀,朕好奇得很。”慕容长天两眼发亮地道。 石中玉拿出秘折,递了过去。 慕容长天一看,瞪大眼睛,惊讶了半晌,才道“1小玉、 这个…大燕历史上可以说朕从小所学的各国历史上都没有人这么做过呀。” “皇上不会二度食言于我吧?皇上说过,平定明镜的次功换什么都行。我这要求又没动摇大燕国体,而且我研究过,大燕律里并没有明文禁止。至于说前所未有,皇上就是前所未有的好皇上,大燕是前所未有的强盛,而所谓规矩都是立出来的嘛。”石中玉说得有理有据,顺便拍了慕容长天的马屁。 “可是,女子封王这真是这真是惊世骇俗。”慕容长天不敢应下来“你要朕封你为女xìng王候把熙海作为你的封地,实在让朕为难。 “皇上,我怎么会让您为难呀?”石中玉huā言巧语“就是个名义上的王,所谓封地,其实也是经济开发区,俗称特区。表面上是我与皇上那可恶的七皇叔分庭抗礼,但实际上对大燕是有重大好处的。 秘折后面,我还附了怎样治理熙海的建议,若能推行,熙海会更富也会带动沿海地区的发展,缴到国库的税银会更多,大燕会更强盛,还能连通海外,让我大燕的威仪传遍天下。我知道身为一国之君,您不能任由我胡闹可您看看随后产生的那些效益,难道不值得吗?至于赏我的,不过是huā头。将来我还不是要跟他到北元都去嘛。”说到最后一句脸sè微红。 朝政不是儿戏,慕容长天再对石中玉有好感也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正如他不会因为慕容楚是他的三皇叔,就允许他婚姻〖自〗由一样。凡事,不能和国家利益冲突,这就是做大事的人所信奉的准则。 不过,石中玉给慕容长天的是不能拒绝的yòuhuò,经济特区什么的,只要照搬现代经验就行了。这就是穿越女的优势,不必细细制订规则,只提供一个开放的思路就行。而女xìng封王无伤大雅,但带来的巨大好处却是毋庸置疑的。她知道,慕容长天会答应的。 果然,慕容长天大略看了一遍建议书,就把秘折仔细放在怀里,站起身道“你容朕思量几天,再给你答复。”“皇上,娄有预感,您一定会创立新政的。”石中玉笑眯眯地起身相送。 “你有了封地,就不得擅离。可七皇叔的封地在北疆,两人要怎么在一起呢?说起来,这第三关还真难。”慕容长天叹“可怜的七皇叔,要怎么做呢?” 石中玉但笑不语。 难?这算什么难?还有更难的在后面。至于不得离开封地之说, 皇上仔细看过秘折之后就会明白。她只是代管嘛,不必把人也困在那里。什么时候慕容恪过关,她随时跟他走。 不到三天,圣旨下来了。 慕容恪已经是王爵,难再升官,只加了一长串huā里胡哨的名头,还被赐大量财帛宝物,允其带兵回到封地北元都。虽然不能迁走先皇元后之灵柩,却允许在北元都另设灵位祭奠。 这样做,一是成全了慕容恪想回北地的愿望,二是成全了元后陈丽华hún望故土之心,三是为了威慑北魏。有慕容恪在,他们就不敢妄动。 正是应了那句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让胡马度yīn山。 第二道旨意,轰动了整个大燕,随后是大周和北魏。因为历史上第一个女xìng王候诞生了。昌庆帝封熙海叶氏之六小姐,裕王妃叶明玉(对外的名字)为闲王,封地熙海,委派了一位户部能干的官员和裕王妃的哥哥叶明闻协管,在熙海建立经济特区。 ……。 第七十二章 反侍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这件事,成为大燕历史最悠文的八卦,据说年后仍然在传颂。但当时,裕王慕容恪知道这个消息差点崩溃。 他的老婆跟他在地位上平起平座,他不介意。可是王对王到底去谁的封地?照理,都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地方的,可北元都和熙海一个在北,一个在东。最重要的,王与王之间要怎么成亲?他最怕的是小玉可能不要他了!以前他的身份地位比她高出天,她还是个小家丁时就不在乎这些,现在她成了王,史上第一的女子王候,还会看得上他吗? 于是这天半夜,困兽一样的慕容恪闯进了久思院中,石中玉的卧房。 石中玉料到他会来,早打了左左和右右跟大寒小寒睡到厢房里去。慕容恪像以前一样崩断门闩,却出石中玉没有睡,而是坐在镜台前梳妆。 她的头很长了,丰厚柔美,不是很黑,但相当有光泽,从后面看去,恨不能让人握在手里,绕在指尖。镜中,她的脸甜美异常,眼睛中饱含着yòu人的味道。 看着她的模样,慕容恪忽然忘径自己来时的焦躁不安,而是沉醉于她的风情,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风情。 “你来了?”她转过身。 慕容恪呆了,听到自己的心咚的出一声响,似乎被重锤了一下。 她穿的是什么?为什么笑得那么魅huò?让他深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 薄如蝉翼轻纱随意搭在她的身上,里面里面没有肚兜,而是奇奇怪怪的红sè下面也不是亵kù,而是很短很短的其实就是现代的内衣和丁字kù,石中玉几年来苦练缝纫本领,经过无数次失败,才仿造出来的。她一直压箱底,好不容易和慕容恪都回到太府都,终于派上了用场。 慕容恪可能是来质问的,但此时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而石中玉、 却是故意如此。那天两人的火热被左左右右打断,却让石中玉茅塞顿开。 暂时不能放过他,还要为难他,让他过三关都没关系,好歹也要给他点爱的表示,让他有希望嘛。不然,弦绷得太紧,断了就不好了。 再说,在关系确立前也可以谈谈情,说说爱。 就…shì寝。 那些男xìng王候在没找到真爱之前,不也有shì寝的人吗?慕容恪在她之前也不是处男了。 那么,就让慕容恪被她反shì寝。 她轻轻走过去,站在身子僵住的慕容恪面前,然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在他的xiōng膛上。她听到他的心跳如擂,似乎要冲破xiōng口,她还听到他细细的抽气声。 她拉下他的头,wěn他,只轻轻触碰,然后快速离开,就像品尝一个特别热、特别冷、或者特别辣的美味,很想吃下,却又不敢,只得试探。她知道他身上哪里最敏感,她知道他如何最动他的情,于是那liáo拨就格外令人热血沸腾。 开始时,慕容恪还拼命想保持着一点冷静。他不是只想要她的身体,他要她的一切,她的一辈子。本来,他是想来和她好好谈谈,看要怎么做,才能够和她在一起,把那颗心踏踏实实的放进肚子里。 不过,他的定力在她面前脆弱得一碰就碎,很快他就满脑子浆糊,混沌沌的,只有身体和心灵的本能,带着他追逐她身上特有的香气,缠上去。死缠上去。缠绵到底。 那层轻纱很快就不再是障碍,但那套特殊的内衣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因为不熟悉构造而费了点时间。那等待,让他疼痛,热汗淋漓。 “án邀请他,表现出从没有过的热情。 他身子一弯,就压了下去,脱掉自己的衣服时倒是快得很。她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很喜欢那种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整个身体都被覆盖的感觉,似乎格外的受到怜爱。 他浑身的肌肉绷得像岩石一样坚硬,她平躺着,xiōng口急遽起伏,着mí地盯着他的脸,看他因为没有释放的痛苦和此时极的欢愉而扭曲的脸,仍然是美得惊心动魄。 “我爱你。”她mímí糊糊的,也不知怎么就说出了。。 他以灼热的wěn回答她,急速融入她的身体。 她让他疯了,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似乎全天下都不存在,只有身下的她,蜷缩、展开、扭曲、缠绕,令他更加想取悦于她。于是那一bōbō盘旋而上的快乐,整整一夜都不曾停息。他奋力把自己给她,让她出不顾一切的叫喊。 天sè将亮之时,她精疲力竭的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慕容恪很满足,不仅是**,还有精神上的。他好像回到了在山上的岁月,那失而复得的狂喜,那生而为人的幸福,都让他内心获得了最大的平静。虽然他还有一关没过,但望着怀里的石中玉,他知道他做得到。他会让她感觉到他的爱意。他说不出来,可是却做得到。 他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毕竟从表面上看,小玉还没原谅他,他也还没有为过去犯的错误表现出最大诚意的改正,但,抱着她活sè生香的温热身体,叫他怎么舍得走。 于是,他调整了个姿势,让怀中人睡得更舒服,自己也因为疲累和快乐而沉沉入眠。 “王妃!王妃要起身了吗?“正睡得香,却被小寒轻声的提问吵醒。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石中玉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随即察觉到一丝不挂的窝在慕容恪怀里。虽然已经在一起很多次了,不知为什么她仍然会害羞。此时连忙扯过被单权裹自己,却把慕容恪晾在了外面。 嗯,他也一丝不挂。嗯,身材真好,一如既往。 “王妃?”小寒又问,还敲了下门。 “先别进来!”石中玉连忙叫道“把热水放在屋外就行了。” “很重啊,还是让奴婢shì候您。“小寒不明就理,劝着。 大寒从一边窜出来,用力一拉小寒,指了指屋门,又比划了两根手指。小寒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十成十就是那位喜欢飞檐走壁的裕王殿下,不禁脸一红,再没多说,放下盛热水的桶就跑下台阶。 石中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了,这才啧怪道“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恪很诧异“我怎么在这儿?昨天晚上你难道忘了?我本来想正经说话的,是你把我们全变得不正经了。” 石中玉老脸一红,踹了墓容恪一脚道“那你也不该留下。” “为什么?”慕容恪很纳闷。 “因为你是给本王shì寝的。哪有人shì寝完会留下过夜啊,当然立即就走掉啊。等下次听招呼再来。”石中玉理直气壮的。不得不说“本王”二字说起来又傲jiāo又够爽又盛气凌人,怪不得那些当王爷的都这么爱搭架子呢。 而她这句“本王”把墓容恪听得又是一愣,随后想起人家现在也是王了,这么自称,根本没什么不对。可是, “shì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怎么?不愿意啊。”石中玉眼一瞪“你第三关还没过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还没有确定。所以我和你这样,只能是shì寝的关系。 鉴于我是主,你是客,身份还用我来区分吗?” 慕容恪目瞪口呆。 昨晚,那媚人的小女人,惹得他yù火中烧,烧之又烧的小女人,就是眼前这个?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而他在气恼中,为什么还想压住她? “是这样。”石中玉深呼吸几次,摆出公事公办的理智样子“我喜欢你的身体,我愿和你那啥,我得承认,很快乐。” 慕容恪chún角lù出一丝笑,但很快被石中玉的话压得向下弯了“但我们目前的关系也仅限于此。你想那什么,就是shì寝者的地位。要么,你就别来。” 这这这,什么情况?慕容恪一时没明白。 石中玉叹口气,心想和封建社会的男人交流就是困难,只得耐心的又道“就是说,在你没有过第三关之前,我不会嫁给你的,也不会以你老婆的身份自我认同。但是呢,你可以来找我,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只不过,以是给本王shì寝的方式。当然,你要不愿意,我不强求。 “我愿意。”慕容恪冲口而出。 “那就好,乖啦。”石中玉包着被子,到柜子边拿了一件衣服,又绕到屏风后面,快手快脚的换好“但是记得,shì寝者是不能留宿的。 她一边说,又一边跑去门边,把放在门外的热水提进来,麻利的自己洗漱,随后也不理慕容恪,就那么跑走了。 过了好半天,娄容恪还是脑袋僵,没办法消化石中玉的话。本王?还shì寝?这丫头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堂堂裕王,破了打仗最快纪录的悍将名帅,怎么可能…… 可想到昨晚的种种缠绵,他没来由的微笑起表她爱称本王就称,她让他shì寝就shì,至于不能留宿,他整晚不让她睡不就得了?反正跟她做那种事,他是很喜欢的。唉,不愧是他慕容恪呀,没什么事难不倒的,哈哈…… …………………,PS有话要说………, 看到咱小玉自称本王,爽? 另播报一个重要的消息,极其重要的:PS开新书了。 书名是《飘飘yù仙》,书号温60,在本书页面上有直通车,大家点一下书名,就直接可到新书那边。 新书还瘦,就三章,不过大家可以看看简介,和这一点内容,若喜欢,不如收藏了,以后慢慢养胖。当然啦,需要大家推荐票滋润新书。下面是简介,大家也知道7创意一直比较独特,所以不用担心新意与质量。 简介:没进蜀山,也不拜昆仑,误入民间修仙,呃村?! 本村人人皆二,个个神经,农具炼法宝,灵宠扮家禽。 加入二仙门,福利高,待遇好,有前途,全年可轮休,课业无压力。师傅师兄都老实,随便欺侮不反抗。 只记往一点:行事千万要低调,别和皇家搭关系。 因为在本地,无证修仙是违法的! ……… 现代女乐飘飘,hún穿后被迫成为二仙门的“公共”弟子,无奈又无耻地混战在六道之间。 可既然从极品良民变成了犯罪分子,既然是天生的修仙废柴,做人还需要底限吗? 谁说大道无情,二货们其乐融融。 我们的修仙生活:爆笑!逆天!欢乐!狡猾径猾滴有! 拜托手打团的朋友,别落下这一段,就算有人不看我v版,看看公众版,增加上点击和推荐,总可以?还是希望,更多人,喜欢新书。 谢谢。。 第七十三章 出家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慕容恪在这边沾沾自喜,那边石中玉又回来了,端着一碟小肉包子“你怎么还没穿好衣服?快点起来,吃了东西赶紧走。这会儿左左右右去湖边练剑了,别等他们回来看到你。”“我一个shì寝的,怕什么被人看到?”慕容恪无所谓地摊开手“再说,我和你有正事要说,昨晚上要不是你勾引我,瞎搅和,早就说完了。”“那也穿上衣服,边吃边说呀。”石中玉走过去,帮慕容恪套上衣服。 慕容恪借机又亲了石中玉几下,洗漱完毕后,就坐到桌边吃东西。 因为昨晚消耗巨大,这时候真饿了,连尽了好几碟,又喝了几碗茶,才说起正事。 “你打算怎么办呢?你也是王,我也是王。”他说。 “你介意驯”石中玉想了想,反问。 慕容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正sè道“不介意。 石中玉有上前拥抱他的冲动。 对于一个生长于封建社会的男人来说,能接受她这样的女人,她这样的折腾不容易。假如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也许她还会不安,怕那是因为感情的关系。可他那么认真的思考,摆明是当成真正的问题对待的。 对他这种人来说,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 “那你决定要怎么做呢?”她又问。 “你等我几个月。”慕容恪又想了半天才说。 “你要去哪里?”情不自禁的,石中玉的手,拉住慕容恪的衣袖。这行为,表现出掩饰不住的依恋,令慕容恪感觉异常甜mì,只觉得所做的决定是值得的。 “我要回趟北元都,为母后立祠。她希望死后,hún望家乡,身为人子我必须完成她的遗愿。”慕容恪正sè道“然后我要为皇上在北缰布好防线,北魏若敢再有异动,就能立即做出反应。最后我会向皇上请旨,免除我裕王的头衔,收回北元都的封地。这样,我就能随你在熙海生活了。”石中玉很吃惊“你要做无权无势的平民吗?你不介意妻子比自己地位高?” “小玉,你该知道,金钱权势非我所求。”慕容恪神sè认真“至于你地位比我高,女子王候什么的,说实话我有点不舒服。但如果那是你喜欢的,我就可以无所谓。我想要的,不过是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离。当然,还有孩子们。” 过关!过关!以德道长的关卡也不用设了。慕容恪过关!石中玉、 心里喊着。 虽然她以前为他付出良多有时候想想,心里很不平衡,可爱情是用这些来衡量的吗?而且,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说明她为他辛苦是值得的。他甘愿为她放弃身份地位,他甘愿为她放弃自己的愿望,那她还需要什么证明呢? 她从椅子上站起,挤坐到慕容恪tuǐ上,双臂搂紧他的脖子。 慕容恪为她突然示爱的行为而意外,但很快也抱紧她的腰肢。两人的头凑近,正要wěn在一起就听外面一个粗嘎的声音叫道“小玉! 小玉!贫道看你来了。” 石中玉像触电一样从慕容恪身上弹起,有点后悔写信叫以德来。 本来是想合谋折腾慕容恪的,可现在她不想了。她接受了他,甚至连重新的婚礼也不用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就行。 当然,蜒德说她命里还有一女,所以还要再生个女儿。 “以德道长,您怎么来了?”石中玉还得装出惊喜的模样“怎么也没人通报?” “哦,贫道在院子外头遇到大寒和小寒她们说你正在吃早点,贫道一早赶路,肚子也有点饿了就想搭个桌子。她们又要带左左右右到夏老那儿去,我就自己进来了。”搭桌子?当这里是饭馆哪。 “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背对着慕容恪石中玉猛使眼sè,意思叫他赶紧随便说点什么,然后尽管去吃好东西,骗银子,别在这儿瞎搅和。 可是以德就像没看到似的,掐指算了算,又望着天,愁眉苦脸的说“贫道夜观天相,见你命中有劫,特来指点一二。” “什么?”慕容恪本来坐在屋里,闻言立即跑出来,神情紧张。 以德平时没个正经,可是有一桩,他推断的事,预言的事从来没有错过。这个老道士半真半假,半仙半凡,让琢磨不透。但是,没人敢不信他的话。 石中玉也吓了一跳,随即瞪了以德一眼,觉得他太过危言耸听,让他来帮忙设关卡,不是让他吓唬人的。 以德还是好像没看见,只对着慕容恪笑道“逍遥子也在啊。” 逍遥子?!石中玉愣了下,才想起这是慕容恪的道号。话说,她也有个道号叫天真,先皇给起的。 “不知是什么劫数,师傅请讲。”慕容恪急着问。听他对以德的称呼,石中玉又想起他是以德的挂名弟子来着。 “小玉呢,十三岁时面临过生死,两世为人,运道呢,就与常人有所不同。”以德一脸“天机不可泄lù”的高深样子……,命里该绝,却绝处逢生,本是大运。可有大运的人,经常会削弱其他方面的运势,对小玉来说,就是姻缘宫。” 来了来了,以德道长开始忽悠。没看到她的暗示是怎么的,为什么还要继续?石中玉很无奈,偏偏根本插不进嘴,不然就让以德先吃饭去,偷偷告诉他计划取消,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她的姻缘宫怎么了?”慕容恪越来越紧张了。 “贫道也是才觉,她命中注定不能嫁人,不然就有血光之灾。”以德说得煞有介事“你上次要娶她,她就差点给烧死,不过左左和右右命格好,护了她一命,结果却造成你们劳燕纷飞那么多年。 若还执mí不悟,小玉的小命也堪忧哪。,… 要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啊!石中玉yù哭无泪,以后怎么往回圆场子? 慕容恪坚信自己的师傅,而且石中玉上回差点被烧死,对他来说心有余悸,简直形成了心理障碍。正因为那件事,他才由误会而错了这么多年的。此时听这话,他脸都绿了。难道,他注定和小玉有缘无份?真的就不能正式娶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可有解?”绝望中,化抓住一根稻草。哪想到,这稻草还真有用。 因为,以德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快告诉我。只要我做得到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慕容恪上前抓紧以德。他高大,以德瘦小,结果以德被拎起来,道袍晃dàngdàng的,看着好可怜。 “唉,你先放下我。”以德苦着脸道“再说,你急没有用,要小玉自身努力,才可破解这命数的。” “那是什么,您说来听听?”这下,连石中玉也好奇了,她想知道以德能编出什么来。 “这是天机,贫道哪能随便乱讲。”以德摇摇头“除非…” “除非什么?”慕容恪急着问。 以德捻了捻手指。 石中玉终于忍不住了“以德道长,要不要这么势利啊。能看破天机的仙人,难道就要银子打?我不信您,您还是快去huā厅休息,我叫下人们给您弄点好的吃。”“你这丫头,怎么说得那么俗气呢?”以德不高兴的道”“金银可压惊,也可拿去周济穷人,给自己添福寿。贫道泄lù了天机,不得多做点好事以偿还吗?再说,自个减了寿,身子差了,不得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买点补药强健筋骨啊。”石中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慕容恪拎回来,低声道“金银无所谓,关键是能有解法。当年以德道长救了年幼的我,先皇也是给了很多赏赐的。”说完,又转向以德道“师傅尽管说出来,补偿的事,我义不容辞。”“好说好说。”以德笑了起来“千两黄金,求一解方。”“成娄!”慕容恪果断挥手。 “什么就成交啊。”石中玉阻拦,她倒不是心疼钱,现在每年西山堂的收入就很多,何况叶家听她的建议实行了股分制,每年她在叶家的股权也能得不少钱,她就是习惯了和以德讨价还价“这也太贵了。”其实,要她把这笔钱捐出去,她都不皱眉。人都说善材难舍,可她不是那种人。 “说起来,我们还有笔帐呢。”以德不理她,又说起另一件事“当年你才到太府都,我送你一卦,测了个字,断你日后贵不可言。如今你女子封王,受封熙海,可算是全了当年那个卦像。你那时允诺的黄金千两,一并给了。” “有这事?”慕容恪很好奇。 石中玉点点头,心中又起疑huò。以德道长真的好古怪呀。你觉得他是神棍,他就做点神仙的事出来。你说他是神仙,他马上表现得像个神棍。真让人搞不懂。 “好,一并给,快说解法。”慕容恪道。 “简单,小玉要出家。”以德大声道。 啊?!这下,慕容恪和辨不了真假的石中玉都吃了一惊。 ……………PS有话要说…………,…………… 新书《飘飘yù仙》那边需要人气,求大家帮忙,把推荐票全投那边,方便冲榜,谢谢大家帮助。 还有,虽然是仙侠文,但PS不写纯修仙,那样太枯燥了,这本是神仙也有江湖那样的欢乐有情文,所以请大家不要以类型来决定书的好坏,因为字数还不多,请大概瞄上两眼,再决定喜不喜欢。 喜欢的话,请收藏,并且多多推荐。 但请不要投票,浪费钱,简替大家心疼。因为PS新书那边虽然有选项,但并不参加。若有心支持,等新书上架,把票换成打赏,PS 可以冲红书榜。 新书在本书页面上有链接,本书公众版中也有一个章节,点开来看,里面也有直通车。!。 第七十四章 千金解方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我不要落发”石中玉首光jī烈反对。 “谁说出家一定要落发,老道我落了吗?你可以当道姑,再说你也不是没当过。是吧,天真小道长。”以德对石中玉的智商表示了下轻蔑“王府里不是有小道场?这就是天意。”“那要多久?”石中玉还是半信半疑。 “这个说不准,天相是在变化的嘛。但是你最好不要离开太府都,你的命气在这里,换了地方就未必有效了。”“那如果天相一直不变,那岂不是永远不能成亲?还要守好多戒律?”一想到这个,石中玉都要哭了。 “唉唉,只是让你应付一下天相,不必严格守戒律的,该干嘛干嘛,一点不耽误。只要不成亲,有外人面前装道姑就行了。” 听以德这么说,石中玉又觉得天相什么的,肯定是假的。 但慕容恪好像深信不疑似的,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刚才他和小 玉已经协调好,他放弃一切,以求与她相守,怎么转眼间又不行了? 他们之间难道相克,怎么就那么难呢? “逍遥子,快去拿银票哪。金银的兑换就按市价,我一点不贪的。”以德催促。 慕容恪没办法,心事重重的走了。 他的身影才消失,石中玉就拉了以德,低声道“道长,咱们的计划改变了,您怎么不看我脸sè行事呢?不设关卡了,我让他过关,一会儿您得想办法把话圆过来。”以德愣了愣“什么诊划?什么关卡?”石中玉也愣了“您没收到我的信?不是看了我的信才来的?”“什么信?我没收到啊。你把信寄去熙海了吗?可贫道没在熙海,是从别处而来。”以德的神sè不似作伪。 这下,石中玉有点惊到了。 “那您干吗来了?”她问。 “刚不是说了,夜观天相,发现你有不妥。”以德正sè道“难道你以为我是胡说八道?当然了,也是顺便收债。庆州那边才战火平息,慕容慎那混蛋又欺压残害得百姓太厉害,在朝廷的赈济到达之前,贫道先去行善。”“当道姑是真的?”石中玉越来越惊讶。不会这么巧吧!但以德的神态,真的看不出是半点开玩笑。 “贫道在大事上岂能骗人?” “那到底我要做多主道姑啊?”“你这丫头,怎么不长耳朵呢?”以德弹了一下石中玉的脑门“刚才不是说了,现在还拿不准。你先扮上吧,等这姻缘宫的刑克过去贫道自来通知你。到时候不用huā钱了,给缝几件好道袍就行了。 还要一点……” 不拉不拉不拉后面的话,石中玉就没听清楚了。以德说话,正经的时候是全中的。那她就真的装道姑吗?装道姑吗?装道姑吗? 这个问题一直让她很纠结,当然以德心情大好,拿了银票,还大吃了一顿后才赶往庆州去了。而慕容恪当天晚上没来,第二天晚上也没来,第三天晚上才出现。 “我想好了。”他认真地对石中玉说“为了你的生命出家之说,不能不依。但是你要记住,我慕容恪对你的心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变的。你一年不能成亲,我等你一年。你十年不能成亲,我等你十年。 你一辈子不能成亲,我终生不娶。” “殿下。”慕容恪真挚万分,石中玉感动到不行。 “好处是我不用请求削去爵位,收回封地了。”他握着石中玉、 的手,开心地笑“我已经和皇上商量过,你的爵位我的爵位正好以后可以分别给左左和右右,不然一对双生子,叫谁继承,叫谁放弃呢?这样正好。我们先领着头衔,反正你是不能离开太府都的,一切照原样不变我们就住在王府里,哪儿也不去了。” “可是我是出家人哪。”石中玉昨晚愁了半天,但让慕容恪一说就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似的“身为天真小道长怎么能和一位王爷住在一起。 其实对于以德的话,她半信半疑。但有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是人,谁敢拿自己的生命乱开玩笑。 “就当是小道场是我的家观吧。”慕容恪道“对外,熙海的女王由其兄叶明闻代管产业封地。对内嘛,天真小道长由我裕王来供奉。”“那,shì寝的事?”石中玉咬着chún坏笑。 “我师傅不是说了?什么事也不耽误。”慕容恪也笑得意味深长。 “你就不怕别人笑称,堂堂裕王殿下,顶天立地的汉子,就甘愿当一个女道长的暖chuáng人?” “我又不在乎名分。”慕容恪摊开手说。 这一句,逗得石中玉哈哈大笑。 裕王府中,因为千金解方的事,天真小道长和逍遥子老道长做了一番有益的交流,两人达成了相当地共识,确定了无需名分的共同生活原则。但同时,远在皇宫之内,却有母子二人在做根本xìng的交锋,起因、过程和结果都不那么欢乐。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拿了哀家身边的嬷嬷去?”吴太后冷声道“这么多年来,您听着老三的话,已经把哀家架空在这里,让哀家凡事都说不得话了。怎么还不行吗?连哀家使唤的人都惹着皇上了,非拔掉不可?” “母后这么晚把朕叫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慕容长天态度很好地微笑。 “哀家知道前方战事才结束,百废待兴,皇上每天政务繁忙,所以不敢打扰。但这事,逼得哀家非要做那影响皇上休息的坏人,把您叫到这边。其实,不过是问一句话。那老嬷嬷哀家用惯了,如果她没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还请皇上下令,叫她回来shì候。” 慕容长天沉吟了片刻,不语。 好半天,才上前扶着吴太后坐下,并摒退了左右耐心地道“母后,这里没有外人,就咱们母子,不提君臣,只提亲情。” “亲情?皇上可还顾着亲情?”吴太后冷哼一声,眼现厉sè“哀家养在深宫,像个废人一样,还敢想什么亲情吗?想当年皇上是多么孝顺听话的儿子啊。” “我现在也很孝顺您。”慕容长天把“朕”的自称都改了“只是母后,我当初不愿意做这万乘之尊,您和皇祖母却偏要我坐上这把龙椅。您可知道,既然坐上了,就有好多事再也由不得我。当然,也由不得您了。所谓江山为重。”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吴太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从前,那个温厚善良又心软的儿子,现在已经有了一代雄主的姿态。她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就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似的?逼着他登上龙位,不许他实现行医救人的梦想,为了这个目的做尽了恶事,让他的xìng格变得强硬起来,不正是她所求的吗?可又为什么,这时候心里会有难过的感觉?想回到从前。 那个少年温暖得像冬天的阳光,从不会忤逆她…… “难道哀家身边一个老嬷嬷,也碍着皇上的江山了?”她感觉低气不足,强问道。 慕容长天一笑“那老嬷嬷是个什么人母后比谁都清楚。以前,是留着她办事,现在叛军都灭了,还要她做什么呢?母后是聪明人,不用我点破了吧?” 吴太后心里咯噔一下,瞪着自己的皇帝儿子半晌不语,最后强瓣道“皇上和哀家是母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不如,皇上干脆跟哀家说个明白。” 慕容长天叹了声知道今天不挑明了,太后就不会死心,只得道“那老嬷嬷是赵知信安排在宫里的人,母后明明知道,还任她把我与七皇叔联手的消息透出去。这件事,当赵知信提前动手,逼得七皇叔一家入山,差点伤了根本那天起,我和三皇叔就查出来了。只是,您是我的母后,我的娘亲,我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想等彻底风平浪静,再收拾了那些细作。此事,只当从没有发生过。您,还是大燕的太后,当时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 听这话,吴太后夹惊。若说刚才她还在试探,现在彻底明白她的皇儿已经掌握了一切,并已经给她留了脸。她无话可说,因为皇上翅膀真的硬了,再不需要她,也不再需要任何人。 “哀家不是为了破坏你的国事。”她摇摇头,语气悲凉,也渐渐软化了下来“大燕日渐强大,叛军不过芶延残喘,就算没有那慕容恪,也早晚被平定。哀家必须要让慕容恪死!只有他死了,哀家才能真正放心!” “母后,您可知战率多拖一日,百姓要受多少苦?大燕的国库又要损耗多少?”慕容长天皱皱眉,对自己的娘亲生出反感来。 怪不得祖上遗训,后宫不得干政。他的皇祖父没有做到,致命国家动dàng。而他,绝不能重蹈覆撤! “哀家知道皇上爱护百姓的好皇上。”吴太后恨声道“可百姓有如草芥,该牺牲时,皇上不能有fù人之仁。岂不知,慕容恪猛于虎,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威胁。哼,他不愧被称为妖孽,命可真是硬,这样也弄不死他,还让他招了安,现在平定边界有功,反而声望和军权都更盛。皇上可好,不听哀家的劝,还封了他的老婆为王。两王并一王,皇上是要他们与大燕分庭抗礼吗?” “母后就这么怕七皇叔?” ……,!。 第七十五章 太禁忌了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怕?哀家怎么会怕他?!”吴太后愤然拍桌而起,但随即又坐下,颓然道“好吧,哀家承认,哀家是怕他。不仅哀家,就连先皇,先皇后也一样怕,于是才容不得他活着。可是先皇优柔寡断,又怕那个早死了的先陈皇后,不舍得他死,又诸多控制,所以才有后来的局面。”“可是我不怕七皇叔。”慕容长天平静地道“为人君者,若不信该信之人,总是疑神疑鬼的,也不配坐这个天下,更管不了这个江山!”“哀家是为了皇上好!”太后手指皇上,气得都哆嗦了。 “母后,您也好,皇祖父和祖母也好,从没了解过七皇叔。他从来不想要这个江山,他只想……”说到这儿,慕容长天顿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发现石中玉是女孩的情景,心头蓦地柔软,伴随着无尽的惆怅。那些年少的时光,那些最发自内心的纯洁感情,他从来没有机会深入过。或者,这就是个人的命。 随后,他又想起她说的那句诗来“七皇叔满心想着的,只有一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现在,他得到了,他就不再是个危险的人物。除非有人去逼他,就像当年皇祖母所做的那样。” “皇上!” 慕容长天摆手,打断太后“母后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决。那个嬷嬷,必须悄没声息的死掉,皇宫就像朕的眼睛,容不得半粒尘沙。”他改回了自称,说明心念的坚定“至于您,就在后宫颐养天年,那些个俗事、烦心事都不必去管。就用民间的话讲,娘多活一日,就是儿子的福气。至于大燕江山,朕会好好看着然后传给朕的儿子。有七皇叔、三皇叔在,对大燕江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等裕王和闲王成了亲,陵王也娶了正妃,自然都会回到封地去,到时候一西一北,镇守边疆,才是大燕之福,才是朕之福。套用咱们大燕惟一的女xìng王候、熙海闲王的一句话:安全感是别人给不了你的,是自己给自己的。而朕有信心慕容家的男人不会内斗了,至少在朕活着的时候不会。天晚了,您歇着吧!”说完,慕容长天深施一礼,大步离开。 太后僵住,半晌无语,只细细回味慕容长天的话。 随后她笑了“石中玉,慕容恪,过你们的小日子去吧,哀家以后再不管你们的死活!”她心中不知是愤恨还是解脱“哀家放心了,我的儿子虽然不再属于我,却终于属于了大燕!” 时光如水,自新皇即位以来的各种战乱,终于平复了。整个大燕,特别是太府都的人,都在平静充实又忙碌的日子中开始过冬。 裕王府也是一样。 府内的下人们最近经常议论一件事就是裕王妃,也就是女闲王,最近喜欢打扮成女冠道士的模样,两个小世子偶尔客串道童。这两天,还在小道场住下了。 记得裕王妃女扮男装进入裕王府当家丁那会儿,正是裕王殿下奉旨出家修道的时候,小道场还是那时候修的。也不知这二位是什么缘分,现在裕王殿下正常了,裕王妃又玩起这手。 说起来这裕王妃如今可是全大燕女xìng的偶像,女扮男装过开过名满天下的西山堂,独自生下两个儿子,在京里当质子第一位女xìng封王者,简直普通女人一生都经历不了的辉煌她全部经历了一遍。这样,才不枉活了一生。 现在,满大府都的大街上,男人们说话走路都要小心,因为不能确定哪位秀气的哥儿,其实是个姐儿。各府招人时也跟皇宫选秀似的,得脱了衣服,亲自验过身才许进府。谁知道又有什么假凤虚凰?听说还有个大家小姐扮了男人混去军营,哭着喊着要去打北魏,建功立业,也好封个女xìng王当当,最后让她爹拿柳条抽回去的。 那如今裕娄妃在王府里又偷偷装开了女道士。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制服yòuhuò? 呃,制服yòuhuò这种词,是从西山堂流出的某些成人书籍中得来的。 可是不管下人们怎么sī下议论,毕竟不敢当面询问,时间久了,新鲜劲儿一过,也就当看不见了。再者说了,裕王殿下都不管自个儿的老婆,别人跟着操什么心?甚至,裕王妃搬进小道场住后,裕王殿下连犹豫也没犹豫,立即也跟着去了。 那边不适合冬天住,可主人家愿意,谁管得着? 总之,一代女子王候,封地熙海的闲王叶明玉要出家的事,石中玉、 到底给瞒住了,她可不想再成为老百姓口中的八卦谈资。 之前,女子封王的事已经让她名动回海。再之前,妖孽可怕的裕王殿下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天天在王府门外罚站的事也曾使她恶名远场。现在,实在不愿意再加上一件。 反正她也不出门,宅在王府的功底非常深。在家里的话,做道士打扮也没人管,只要约束下人们不乱嚼舌根就行了。 慕容恪早就回了王府,市井坊间都传,裕王妃封了王,在地位上和裕王平起平坐了,裕王妃,不,应该说女闲王看在同僚的面子上,让男人回了家。 同时,还有几件事发生。大大事是陵王慕容楚娶了北魏的公主为正妃,即日回了封地。小事是王府内部的,石中玉大力做媒,给还没成家的大男大女们配了对,成了亲。有大寒小寒,有银盘,有四大铁卫。至于执mí不悟的解语和素裹,据说当日死在了乱军之中。 不管怎么说,尘埃落定,石中玉和慕容恪两人现在天天在一起,除了夫妻的名分,什么夫妻的事都做。一起吃饭,一起读书练剑,一起和孩子们玩游戏,晚上,除了裕王妃身上不方便的日子,裕王殿下天天都shì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天真小道长擅长采补之术,固定采裕王殿下。 地点1小道场。 慕容恪很喜欢那里。因为左左右右住在久思院,他只要打发了shì候的人,整个小道场就他和石中玉两个,外面还隔着一个小湖,里面折腾出多大的动静也没事。 不过嘛,一纸婚书,一个名分虽然不重要,但也总让石中玉觉得有点遗憾,慕容恪也有点不安。前者是女人,总希望有个真正的婚礼。 后者是个很没安全感的男人把石中玉正式登录到皇室宗谱上,心里才踏实。 之前石中玉自请封的王妃,因慕容恪担心她的天相问题,悄无声息的抹掉了。所以现在的慕容恪和石中玉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媒芶合、jiān夫yínfù。而且,其中一方还是出家人。 实在,太禁忌了。 对这种情况不满的,还有石中玉的娘家人哥哥叶明闻。因为熙海离太府都比较近,石中玉偶尔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住。最主要,左左右右喜欢海边,和表哥表姐们玩得很好特别愿意跑过来。 “小玉,不是哥哥要说你。”叶明闻逮到个机会,拉着石中玉就苦口婆心的劝“虽然你是大燕朝第一个女xìng王候,比我这个没本事的,只会经商的哥哥还能光耀门楣,可毕竟女人家还是要有归宿的。”“我不是有男人嘛。”石中玉打马虎眼放了块水晶糕在嘴里, 夸道“嫂子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看亲手做的这点心,比宫里赏赐下来的还好吃。”“别岔话题。”叶明闻很清醒黄怪的瞪了妹妹一眼“以前不tǐng好的吗?你非要自请什么和离,现在你的名字不在皇室宗谱上,就算是……………,就算是个没有丈夫的女子。” “那怎么了?我死后,不让我进皇陵?那正好,我要葬在熙海我的封地,保估我的子民哪。”石中玉跟叶明闻撤赖道。自从有了孩子,她跟叶明闻的兄妹关系更加亲厚把他代入成自己的父亲了。所以在叶明闻面前,非常怠懒。 “1小玉!”叶明闻拍拍桌子提醒妹妹要正经“你跟裕王到底不是正式的,还每天待在一起,说起来多不好听,多吃亏啊!”石中玉嘿嘿笑着,却不搭腔。 关于出家的原因,事实上只有她和慕容恪两个人知道。虽然她也很想正式嫁人,但如果不行,也不会太在意。现在以德道长拿着钱跑得没影儿了,谁能确保她现在灾星过了,可以结婚? “你不为自己想,就是要做华惊世骇俗的事就罢了。反正你做了也不是一件两件,我都习惯你了。可是,你得为左左和右右想一下啊。 他们两个是龙子,有皇室血脉,但父王和母妃不正式,现在他们还小,倒也不觉得,过个两三年大了,有那嘴损的小人问将起来,要他们如何自处,如何见人?”叶明闻抛出杀手锏。 石平玉不说话了。 这事,她倒也想过。失燕风气虽开放,被她带动得更开放了些,但毕竟有些传统是改变不了的。比如宗族观念,比如出身的正规与门第等级。 这是她渴望成亲的原因之一,不过离左左和右右正式入皇学,还有几年时间,所以她也就不那么紧迫。只是,就算她和慕容恪像陵王慕容楚那样回到北元都的封地去,按规定,皇室子弟都要入皇学,左左和右右却还是要留在京里读书的。虽然她身为娘亲,是很舍不得,但也不愿把孩子绑在身边,不独自面对历练。那时,若有坏人在背后嘀咕什么,事情还真就麻烦了。 …………………,PS有话要说………………… 三月最后一天,还有粉票啊,评价票啊,丢来吧。 推荐票,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大家投到新书那边,当是帮PS了,新书狂需要。 再推荐朋友一本新书,明天上架,大家去看看,喜欢的请支持。!。 第七十六章 本王给你女儿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好吧,我尽快和慕容恪研究出好方法来。”她终于妥协答应。 可叶明闻却仍然莫名其妙“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就是不肯再嫁他?若说裕王殿下不在意你,跟谁说,谁也不会信。 你那三关,他算过了吧?你还折腾什么呀?”石中玉简直无可奈何。 慕容恪这人缘也太好了吧。 他做了错事,逃离了太府都。她呢?为他生儿子,为他坚守五年,还辛苦把他带回来。本想好好折腾他一番,出口气。大家其实也算是同仇敌忾,可她还没怎么下黑手呢,又三番五次将难度降低,等同于原谅他了。结果哩,出点什么状况,身边所有人都怪她,真是冤枉死了。 她也不想跟叶明闻多解释,含糊着应付了几句就跑开了。转天慕容恪来接她,她就想跟慕容恪说说这个事,不过犹豫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和由头,只好作罢。最后更鸵鸟的决定:还是等以德道长回来再说。虽然那位不知是神仙还是神经的道长总是神出鬼没,但该办的事,却一件没耽误过。 想通了,她就恢复自然态度,该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者冥冥中有什么奇异的感应,她和慕容恪之间的感情似乎更好了些,mì里调油一般。 这天,慕容恪下了早朝,一进内院,打老远,就听到欢快的笑声。 他微微一笑,不用分辨也知道那笑声是谁发出的,不就是他宝贝老婆和宝贝儿子嘛。于是想也不想,抬步就往小道场的方向走。 现在才进十一月,可天时特异,格外寒冷,虽然还没有下大雪,但气温已经极低,玉带河都结了几尺厚的冰,1小道场所在的湖更成了实心的一般。很多百姓们说,这是连年征战带来的天谴,只要熬过今年,再下上一场瑞雪,大燕就得有至少三百年气运。 而这些日子来,皇上着大臣们,忙着各地的御寒事务,让穷苦的百姓也能安危过冬,导致了他这非战时本来轻闲得很的兵部扫北大元帅也忙得不可开交。 小玉在府里也没闲着,组织了官夫人小姐们办什么义卖和捐款,叶家自家又慷慨解囊,筹措了大笔银子,帮了大忙。闲暇时也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还画出了样子,叫人做了一种叫滑冰鞋的东西。 太府都最好的鞋匠和铁匠折腾了很久,试验失败了好多次,终于成功的做出了那种怪里怪气的鞋。当时拿到手,好多人都奇怪,鞋子下面是窄窄的铁片,人怎么能站上去,立得住? 小玉说鞋子下面的铁片叫冰刀,人身体有一种功能叫平衡,不然踩高跷的人怎么做倒不摔倒的。大家一听也是,加上小玉亲自穿上那滑冰鞋,在湖面的冰层上滑行了半天,众人终于算是开了眼。 最〖兴〗奋的当属左左和右右,他们两个是第二批试验的人,开始时在冰上摔得那叫一个七荤八素,却还乐此不疲,现在已经成功的能滑上小 半个时辰而不倒了。再然后,是身上有功夫的丫头、媳fù子们来玩。 而且,1小玉故意把这件事传了出去,令其渐渐有了风靡太府都之势。 对此,慕容恪并不觉得不好,反而很驿傲。他的老婆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天上无二,地上无双的。就说滑冰时的样子吧,真是漂亮哪,像冰上飞的蝴蝶一样,谁也比不了。 那鞋,卖得贵到死,反正开始跟风的都是大官大商家的子弟或者内眷,不在乎银子。赚来的钱,又都给了负责处理寒灾的官员。 能把玩乐和国家民生大事联系起来,还是他的小玉能办到啊。 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带着他到了小道场外。远远的,就看到石中玉带着左左和右右、一众小丫头们、还有成了家却依然在内府轮值走动的大满小满,大寒小寒等人,正在湖面上玩得高兴。一个彩球在冰上飞来飞去,惹得冰面上的人不断滑行着,追逐笑闹。 彩球、如风的人影、欢笑声,组成了一幅令人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其中最吸引慕容恪目光的,自然是场中的天真小道长。 她的长发全束了上去,戴着如意八宝紫金冠,身上那件黑白两sè绣八卦纹锦袍的领子比较高,却终究还是在她动来动去时,lù出一截白生生的颈子。不过,她的耳朵上套着白白的毛毛耳套子,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小白兔。 想到白兔,慕容恪的脑子立即转到了其他不纯洁的方面,因为小 玉总是那样称呼那对让他mí醉不已的部位。这想头让他心头火热,目光从那张亲爱的脸上,往下滑…… 她腰上没系丝绦,而是扎一条白玉带,勾勒出她那怕细的腰身以及mí人的曲线。tuǐ上厚锦镶银鼠皮的kù子,kù角塞在靴子样的滑冰鞋里,看起来灵动又轻巧。如果外面没有那层碍眼的衣料,皮肤雪白粉nèn,令他爱不释手啊。 “咦,殿下回来了。”在慕容恪发愣、遐想的时候,不知谁眼尖看到了他,喊了一句。 石中玉转过头来,对慕容恪笑笑。 天气冷,可她玩得高兴,身上却发热,这时候脸蛋红扑扑的,笑起来就像冬天后盛放的一朵最美丽的huā,令慕容恪看得心神俱醉众人这时也发现了慕容恪的身影,纷纷停下玩乐,换了鞋子,到岸上行礼,然后就拎着滑冰鞋和彩球、大毛衣服等物,纷纷离开了。包括左左和右右在内,也不过和慕容恪多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被贴身丫头带走。 因为谁都知道,裕王殿下从外面回来,总有体己话儿要和没有正式入皇族宗谱的裕王妃说道说道,特别不喜欢有别人在场打扰。 “今天这么早?”石中玉也换下滑冰鞋,迎上慕容恪问。 “御寒诸事已毕,朝中没有大事,皇上体恤,就让臣子们提早回来了。”慕容恪说着,眼光快速在石中玉身上转了一遍。见她虽然没有冷的样子,却还是怕她一静下来会受寒连忙把身上的黑狐毛大氅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顺便,左右无人,一个热wěn是跑不了的。 “殿下,这可是在外头哪,万一左左右右跑回来”石中玉jiāo嗔道。 “这还不是怪你!”慕容恪板着脸。 “怪我?” “谁让你冲我笑了?笑得我心痒痒的。”“好吧,我不笑还不行吗?” “你看着我就是错。”“那我也不看了。”石中玉低下眉眼。 “有什么用?你出现在这儿,本身就是勾引我的!” “好吧,我的殿下,我躲开这儿离了您的眼还不成吗?”石中玉忍着笑,装得顺从。 可她才要走,慕容恪就拉住她“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勾引了我,就得负责呀,哪能一走了之。” “那殿下想怎么办?”石中玉丢了个媚眼。 “简单,白昼宣yín就成了。”慕容恪大言不惭的说着随后一个矮身,抱着石中玉进了小道场内。 室内,烧了地龙,还加了炭盆说温暖如春一点不为过。石中玉、 本来就热,这下更是出一一层细汗,整个人都粉艳艳的,更增丽sè。 慕容恪心火旺盛,在一起这么久了“xìng致”来的时候还是很猴急,片刻也等不得于是直接进了静心室。此处没有任何家具,只几个蒲团,不过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北魏进贡的羊毛地毯,是静心打坐的地方,可他却直接就地放倒了石中玉。 “这里不行。”石中玉有点不适应场地气喘吁吁地说。 “我看这里tǐn容恪的wěn,胡乱落在石中玉的发上“记得我还不知道你是女人的那次吗?就在这间房,我差点要了你。还对你说,是男人也没有关系,要是不因为圣旨……” “你一直想回到这儿来完成?”石中玉被他亲得痒痒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躲。 “这是报复。” “那我也要报妾你。”石中玉奋力扳住慕容恪的手脚“今晚我来反攻吧。” “好好随你。”慕容恪玩文字游戏“不过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别折磨我,给我吧。”他wěn下来,两个人jī烈的缠在一起,在静心室的地上翻滚着,很快就都动情万分。 “我想要个女儿。”当衣服被层层录掉,两人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时,石中玉jiāo吟着、mí糊着说。同时,身体卷了起来,huā瓣一样包合起来,把慕容恪深深容纳。 “好,我们多做几次。”慕容恪分开石中玉的tuǐ,轻车熟路的结合在一起。 那感觉很多次了,却仍然令他舒服的长叹一声。灵与肉的结合,原本就比单纯的男女之事更动情,何况,他们经历了那么多bō折,每次在一起,都恨不得融化在对方身上似的。 而他虽然急切的想要她,却不是急sè,而是想贴近她,对她的yù望强烈。所以在相拥的一刻,他并不粗暴,而是极尽温柔缠绵。 他咬牙克制自己的情绪和爆发,换了好几种姿势,让石中玉得到好几次极致的快乐,仍然慢慢磨蹭着,身上的热汗点点滴滴,滚落在石中玉光luǒ的身子上。 直到,石中玉都受不了了,请求他加快速度和力度。 “你要个女儿,本王给你一个女儿!”几次强有力的冲撞和冲刺后,他释放了属于他生命烙印的种子。 石中玉要咬住他的肩膀,才忍得住没有尖叫出声。 这回的感觉很不一样,她似乎体会那一bōbō的冲击。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有一朵huā,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上,开放。!。 第七十七章 瑞雪照丰年(大结局)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因为裕王殿下shì寝太勤快、太努力,天真小道长很快又有了身孕。 说起来,怀左左和右右的时候,也是石中玉假扮出家的时候。难道她的孩子都与道有缘? 或者,就是静心室那个白天,她的腹中又有了新生命。 她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但却比以前怀着左左右右时多愁善感多了,可能上回是非常时期,她要求自我坚强,可现在时常有人宠着,哄着,就jiāo弱起来,经常点小脾气,掉点小眼泪,玩点小忧伤。家主有三个男人,一大两小,都处处让着她,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小心加小心。 眼见进了腊月,太府都气温更低了。小道场那边继续烧地龙,又多加炭盆,慕容恪还是怕石中玉冻着,每天晚上先áng去暖被窝,睡的时候还要轻轻搂着,简直宠爱到无以复加。 “以德道长以前说过,我命中还有一女,但不知道有几个儿子。”当慕容恪的手抚在她还很平坦的小腹上时,石中呜咽了一声“可是,我这个孩子也得是非婚生子吗?若是男孩儿倒罢了,就怕这胎是女孩,sī生子的名声多不好听,将来怎么嫁人?”“胡说,谁敢嫌弃我的女儿?”慕容恪不讲理地说“我女儿看上谁,谁就得老老实实爱她一辈子,不然我灭他全家。” “你看你,强扭的瓜不甜。”石中玉抽了抽鼻子“我的女儿一定要自强自尊,哪有强迫别人去爱的道理。就像你以前” 慕容恪一看她要翻旧账,连忙wěn上去,堵住她的嘴。 哪想到她又哭起来“为什么我的孩子不能光明正大?说起来都是你不好,以后不用你shì寝了,否则也不会有孩子。如果能幸福就罢了,若是只给孩子带来困扰,何必呢?” 慕容恪一听要录夺他shì寝的权利就有点着急,说“你想太多了,你是王,我也是王,两个王生的孩子,怎么会来路不正?” “可是不能让皇室宗谱啊。”石中玉很是愁。这个年代,如果没有族谱、宗谱,就跟黑户一样。她的孩子,为什么要落到这个地步? 她越想越委屈,慕容恪千哄万哄也哄不好,不由得恨起一个人来。 以德这一去好几个月,到底天相是怎么回事啊,他拿了黄金千两,至少得有个怎么说呢,用小玉的话说,叫售后回访啊。再者,说起来以德还是他的记名师傅,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傅呀。 好不容易,安慰着石中玉进入梦乡,慕容恪咬牙切齿了半夜才睡下。 不知是不是他念力超强,还是以德不禁念叨,再或者是,以德是神人,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反正第二天一早,左左右右出门去骑马时,看到大门口蹲着一个人,蓬头垢面,还穿得破破烂烂的。 开始,还以为是乞丐,才要拿点散碎银子打赏,那人却lù出一口白牙,不是以德道长是谁? “师爷爷。”左左按照父亲那边排的辈份叫“您怎么来了?” “瑞雪兆丰年。”以德笑得见牙不见眼“今年过年会下大雪,老道我无处可去,在贵府上凑和凑和可行吗?” “得问我爹啊。 ”右右道“但我想,他肯定会答应,他今天早上还说起师爷爷呢。”“是啊,咬着后牙说的。”左左笑道。 “而且师爷爷说笑,这天晴得连云彩都没有,只干冷,哪来的大雪?”右右也笑。 “咱们赌今年你们的压岁钱。”以德伸出手来“若除夕那天下大雪,你们就要把压岁钱捐出来,救助穷人。” 左左和右右对视一眼,又同时看看天气,伸出小手与以德击掌“赌了。” 他们说话这么会儿功夫,门子已经把以德出现的消息报了进去。 石中玉有了身孕,比较贪睡,还没有起chuáng,只有慕容恪一人迎了出来。 “师傅,小玉的天相变了没有?”慕容恪开口就问。 以德明显一愣“什么小玉的天相?我不是来看相的,我是白吃白住过大年的。” 慕容恪颇为意外,问“你不是说小玉天相有问题,姻缘宫刑克,不能成亲的吗?”“哦,那个, ”以德眼珠乱转,明显是敷衍。 “你最近注意小玉的天相了吗?难道有好转?”慕容恪逼问。 “你就不能让我吃点东西,喝点热乎的,再洗澡换身衣服再说?” 以德转移话题“若问人天相也得礼貌一点是不是?再说我还是你挂名的师傅,你这样不尊师重道,实在不对。”此时,慕容恪心里已经充满了怀疑,但是为了求证,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叫仆人准备好酒好菜,并shì候以德沐浴更衣,直折腾了两个时辰,酒足饭饱的以德才开口说话。 他明显是喝多了,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对谁都嘿嘿笑,看起来猥琐极了。 “到底如何?”慕容恪耐着xìng子问。 “身上暖了,肚子里有了底儿,脑子就好使多了。”以德嬉皮笑脸的说着“我酒后吐真言啊,那件事,天相的事其实是我瞎编的。”“瞎编?!”虽然有心理准备,慕容恪还是气得脑门十字青筋暴跳……,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瞎编?!” “谁让小玉拖着我的卦资不给的。”以德理直气壮“她来太府都第一日,我就断她将来贵不可言。她被封了女子王候,没有第一时间把钱送来给我,就是食言。就这样,我不帮她做事哪。贫道,是个十足好人。”“你帮她做什么事了?、,慕容恪有点好奇。 说实话,刚听到以德的话觉得被骗得好苦,很是生气。但细一想又特别高兴,因为那意味着他和小玉可以成亲啦。至于中间被以德欺骗的过程算了。如果没有以德的谎言,他和小玉能这么清楚彼此的内心吗?在成亲无望的情况下,还能互相全心对待,想想,这真是甜mì得很。而今现障碍并不存在,就像天上掉个大馅饼,还正好砸在自己头上一样。就当是个惊喜好了,相信小玉也会这么想的。 再者,以德前前后后救过他很多次,也帮过小玉很多次,就算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什么好纠结愤怒的呢? 不知不觉中,以前他黑暗yīn冷又容易娄伤的内心充满了阳光和宽容,凡事只会往好的方面想。这变化,是他自己根本没有觉的。 “她说要设计什么第三关来难为你啊。不过我来了之后,她又拼命使眼sè给我,脸都快抽抽了,肯定舍不得为难你了。这丫头,肚子里弯弯绕太多,怪不得连你也被困住了。”“哈哈,我愿意被困。”慕容恪没想到还有那么个隐情,只觉得好笑。想到当时石中玉的样子,又觉得可爱,立即站起来,想去抱抱还在睡的那个女人。 “你不怪我啊。”以德追问。 “你都说小玉给付你银子付晚了,我们被你骗,就当还利息好了。”慕容恪停下脚步“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们就轻易信了?” “因为我口碑好呗。” “可为什么都应验了呢?除了这次。”“因为我运气好呗,次次méng对了。、,以德一脸无赖相。 慕容恪笑笑,没再追究。事实上,以德这个人,从来没人看透过。就当他是个老神仙,游戏人间来了。 “你这样很好。”一边想一边走,以德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除死无大事,凡事别跟自己较劲。有时候等等看,其实解决的方法简单得很哪。” 慕容恪顿住,似乎又有了人生感悟,更觉得幸福来之不易,会稳稳抓住,绝不放手! 大燕昌庆六年,冬,腊月三十。 新年,也是裕王殿下重新迎娶女闲王殿下为正妃的日子,以弥补几年前仓促之憾。 这一天,晴朗了近一个月的天气突然yīn了下来,半天后就飘下鹅毛大雪,令整个太府都银装素裹,好似冰雕玉琢一般。 姓们都说瑞雪兆丰年,是裕王和裕王妃带来的吉祥。全城的人都很高兴,唯独两个和不良道人打了赌的小孩子,在心疼自己放压岁钱的钱袋子。但,作为有幸参加自己爹娘成亲仪式的儿童,他们的荣耀感压倒了财产方面的损失所带来的痛苦。 裕王妃是熙海富的嫡正女儿,陪嫁多得数不胜数,加上皇上赏赐的那许多东西,送嫁妆时真的是十里红妆,那阵式在几十年后仍有人津津乐道。 还有,裕王殿下乌马红衣,行于白雪之上。裕王妃乘着皇上赐与的华盖马车,金碧辉煌。 在拜堂之时,石中玉忍着孕吐,从大红的盖头下,悄悄往外看,目光掠过观礼众人的脸庞。 她所有认识的人、喜爱的人都在,高贵如皇上,低贱如草民,所有人都在欢笑。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还留在现代的父亲,再没有悲伤,只有微微的酸,满满的快乐,心中大声说着:爸爸,不管我在哪里,我过得很好,没有重活这场人生。 愿您,保重。 也要,幸福。 (全文完) 说给读者的话(免费):《金风玉lù》这本书,历时九个多月,到今天终于有了个美好结局。 期间,这本书引起了广大读者的争论,不管是焦急愤怒,还是鼓励支持,总之是喜爱这本书所致,7真心的感谢。本书已经出版了前两册,后两册在清明节后就会上市,目前当当网上已有预售。喜欢实体书的朋友请记得到时入货,并留下五星评。 本书还有两篇解密番外,但暂时不会放到网上,是放在实体书中的优惠,买书的朋比如,书名为什么叫金风玉lù,和男女主有没在有关系,以及小玉和恪恪到底生没生女儿,第几胎生的等等,一些有趣的故事。 网上还有番外奉送,时间不太确定,也许四五号的样子,想写陵王和陵王妃,也就是敌国公主的故事,请大家再关注本书的更新一段时间。 还有,新书广告好几天了,有的朋友可能旧书未结,没去新书那边。现在恭候大架。下面一章会是单的广告章,介绍下新书,是免费的,大家!。 关于新书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解密番外两篇(洞房夜话) - 金风玉露 - u67f3u6697u82b1u6e9f 答应大家许久的番外,终于奉上。 ………以下……… 之一 洞房夜话(书名的由来) 亲身体验过纯正的古代婚礼才知道,还是现代婚礼好。 虽然,是一样的累,但好歹在现代婚礼上,新娘是主角,而不是新郎。 而身为配角的石中玉还是买大送小型,所以才拜完堂就累得不成了,由已经嫁了人的大寒和小寒扶回去休息。 新郎慕容恪心里惦记着老婆,在宴席上随便敬了几杯茶,就急匆匆地赶回后堂。他之前是沾酒即醉型,现在好不容易锻炼得不对酒精过敏了,又怕酒气熏到怀着宝宝的老婆,所以就算在自己的婚礼上,仍然很不给面子。 对长辈,比如宁山王和戚老夫人,以及夏世雄等人,他还意思意思应付了几句,其余就算尊贵如身为大燕皇帝的慕容长天,他都不鸟。性情嚣张傲慢到了一定程度了。幸好大家都知道这妖孽是什么德行,倒也没计较。 实际上,也计较不起。 这位爷若不管不顾起来,那是连天也敢捅破的。尤记得当年,他当街击杀大臣,调戏皇室贵女的“风采”,现在好不容易“改邪归正”了,谁好好的去惹他。 “新郎太也猴急了,酒席还没完,就要去洞房。”陵王慕容楚终究不满地喊了一句,引起哄堂大笑。 “咱们且吃喝自己的,别管裕王和闲王两口子。”皇上发话,“乐上一乐,都赶紧回家过年。朕的七皇叔一向标新立异,哪有人除夕夜成亲的。” “老七是说,这一天成亲,往后每年都取普天同庆之意。”宁山王解释。 众人又是笑一场,却不知洞房里是另一番光景。 慕容恪进了洞房,把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塞给大寒小寒。后两者知机,立即退下。 慕容恪连忙走到床边,迟疑了一下,掀开红盖头。大红烛火下,他急切地看清楚石中玉的脸,然后松了口气,“真的是你。” “你希望是谁?”石中玉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由大发娇嗔。 “当然希望是你!”慕容恪的语气不容质疑,“但我怕这是个美好的梦境,就在掀起盖头的一瞬间,就会面目全非。我是……我是害怕。” 听他这话,石中玉的心头像被什么捏了一下似的,又喜欢,又酸涩。 她伸出“毒”手,狠扭了慕容恪的腰一把。他身材好,肌肉结实,捏起来有点震手指,但终究力量集中一点,压强比较大,令裕王殿下大叫一声。 “不是做梦吧?”她问。 却不知此时,左左和右右正悄悄溜来看望娘亲,才走到门边,就听到爹爹的惨叫,生生给吓了回去,跑回到宴席上说,“娘打爹了,爹叫得好大声。”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暧昧的递眼神。那一刻,无论贵族还是草民,全部猥琐无比。 皇上到底代表大燕的风气,顿觉尴尬,立即开了金口,“说起来,七皇叔与女闲王还真是金玉良缘。” 戚老夫人立即反驳,“皇上别说金玉良缘,以前小玉给老身说过一回书,名曰《红楼梦》,其中就有金玉良缘,却是悲伤结局。这么比,很不吉利呢。 “再说,也不恰当。”慕容楚接口,“小玉的名字中虽有个‘玉’字,老七的名字中,却没有‘金’字呀。” “陵王年轻,有些事情不知道。”夏世雄想起什么似的,两眼发光,“裕王殿下的乳名,可有个金字呢。” 宁山王和戚老夫人一听,都连连点头。 众人立即瞪大八卦的眼睛,因为此事闻所未闻,算是皇家秘密。 宁山王道,“老七幼年时身子一直不大利落,总是生病。后来遇到一个有道高人……其实就是以德道长,说老七命里缺金。他的封号裕王,就是金字边。元后怕他夭折,乳名起为小金。” 小金?!众人咂摸着这两个字,联想到慕容恪那妖孽和嚣张的模样,完全不搭嘛。而且,很有喜剧效果。 戚老夫人忍不住笑道,“也怪道你们不知情。当年他因为这名字女气,偏长得那样漂亮,曾经大发脾气。谁叫这名字,他就跟谁急,凶得很。所以,这名字没有传出来,只有我们几个好家伙知道罢了。” 原来还有这种往事。太可笑了。众人腹诽。 酸腐的带兵文人甘绍廉起身举杯,嗟叹道,“那正有句好诗应了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 “果然好诗,正衬着一对壁人。”皇上做了总结。 而此时在洞房中,新郎正在说着同一件事情,逗得新娘哈哈大笑,伸出肉嫩嫩的食指来,挑着裕王殿下那张美人脸的下巴,调戏道,“小金。小金子。这名字好可爱。” 慕容恪无奈的叹气,一脸宠溺,“现在不会孕期忧郁了吧?我把当年这么丢人的事都告诉你了,污辱我自己,让你开心。” “不忧郁!不忧郁。”石中玉保证,又喃喃地叫了几遍小金,乐得前仰后合。 慕容恪借机***,把石中玉肿胀的双脚放在怀里,轻轻揉捏,让她舒服点。 石中玉被侍候的周到,不禁哼哼了两声。 哪想到左左右右正好鼓足了勇气来解救被“殴打”的爹爹,听到娘亲的声音纳闷得不行,跑到宴席上叫,“我们娘亲一直发出奇怪的声音,怎么回事?” 宴席上,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终于忍无可忍,叫道,“来人。把朕的皇弟带下去睡觉。小小年纪,太好奇了不是好事!” 之二 男?女? “以德道长说,我命中还有一女!”石中玉叫了声,香汗淋漓。 “他到底是神仙还是神棍,目前还没有定论,你先不要坚信他的预言,好不好?”慕容恪也是浑身热汗,脸上肌肉绷紧,声音都有点扭曲了。 “我要女儿!我要女儿!我要女儿!” “好好好。你别急,要女儿!” 啊~~~ 石中玉又大声地叫。 慕容恪紧张得手忙脚乱。 产婆连忙走过来,对着慕容恪深施一礼,“麻烦裕王殿下您快出去吧,产房不是您待的地方。您一来使不上劲儿,二来白出汗,三来让王妃……” “叫本王闲王!”在床上待产的某产妇抗议道。 “三来让闲王说太多话,浪费力气。”产婆改口很快,“您帮不上忙,反而添乱了,所以请移贵步到外面吧。” “生左左和右右时,本王不在,现在本王要陪着她。”慕容恪不走。 “殿下,男人在产房是不吉利的。”产婆劝。 慕容恪还要反驳,石中玉挥挥手道,“你快出去吧。你在这儿,我更疼。况且左左右右在外面,没人安抚也不行的。” 慕容恪没办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石中玉的痛叫。 他一哆嗦,暗下决心,“回头把以前的避子香用上,再不让她受这个罪了。” 门外,左左右右紧张得向里张望,小脸吓得煞白。 “娘怎么了?疼得那么厉害?”左左问。 “女人生儿育女都是这样的。”慕容恪说,就像他很有经验似的,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自己的老婆生产。 “干祖母说过,孩子的生日,是娘亲的难日。”右右接口道,“要我们孝顺娘亲。今天我才知道,干祖母没骗我们。” 话音才落,石中玉又是痛叫一声。 慕容恪一抽,就像痛在他身上似的。 怎么还不生啊?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他又急又慌又心疼,背着手在原地转悠。左左和右右学着他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一起转悠。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父子三人神色都是一松,以完全一样的动作、神情和姿势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产婆走出门来,怀抱婴儿,对着慕容恪一福,满脸喜色地道,“恭喜裕王殿下,又得了位小世子!” 慕容恪宛如遭遇了晴空霹雳。 儿子?儿子!怎么又是儿子?!以德说他们命中还有一女,却没说儿子有多少。既然这胎还是儿子,难道要继续生下去? 不行!生个孩子让小玉这么痛苦,从十月怀胎就开始。连带着他也痛苦,因为生个孩子,他一年多不能碰老婆。他那么爱她,一时片刻也离不得的。 “我要妹妹!我不要弟弟!我已经有一个了,很讨厌!”左左抗议。 “我也要妹妹!”右右同样嚷嚷,“让娘重新生吧!” “废话,那哪能重来?”慕容恪抓抓头发。 那婴儿似乎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大声哭起来。 慕容恪被吵得灵机一动,对产婆说,“对外就说,本王得了个女儿。” 产婆吓一跳,“那怎么成?明明是个儿子。” “那就让他装女儿,为了孝顺娘亲,取悦爹爹和兄长,他必须做到。”慕容恪断然决定,很不讲理。 遥想到小玉当年曾女扮男装,那么可爱。所以儿子男扮女装一阵子,也应该没什么不可以。 是……吧?! 左左右右欢欣雀跃。好玩啊,小弟弟装小妹妹。 产婆无奈,走过来把孩子交到慕容恪手上。 慕容恪低头细看,虽然婴儿的模样还没长开,但那眉眼与他十足像,比左左右右还像。 他不禁大为高兴,“你就叫中中吧。就这相貌,装女孩,没问题的!” 至于中中同学装女孩后会发生什么故事,会不会像他的娘一样收获不同的爱情,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