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是你 - 钓饵 - 兰峭 酒店套房里。 乔景樾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里黑着灯。 他眼眸一缩,不动声色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别动。”有人站在他身后。 刻意压低的声音还透出一丝娇媚,在黑夜里分外撩人。 乔景樾薄唇一勾,忽然就出手— 灯光大亮的同时,入侵者被他怼在墙上,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无辜的看着他。 “怎么又是你?”他单手卡着她的脖子,目光阴沉。 南枳,南柯医药的业务经理,最近一直骚扰他。 今晚跟卫生系统的饭局,她坐在他旁边,拿眼睛勾搭了他一晚上。 此时,南枳抬起浓密的长睫毛,乖觉中带着几分讨好,“乔教授,我想跟您谈谈合作。” 松开手,他目光扫过她薄裙下玲珑有致的身躯,“没兴趣,滚出去。” 南枳腻腻的往前靠,大眼睛里的崇拜疯狂输出,“乔教授,给我个机会,我特别特别仰慕您。” 这很平常,乔景樾是申城大学出名谪仙医学教授,仰慕他的女孩多不胜数。 但他不需要带着目的的恭维。 没心情跟她纠缠,他直接拒绝,“南柯的产品不符合标准,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没用过怎么知道不符合呢?”她一语双关,眉眼间尽是风情。 这种老套的纠缠,乔景樾不知遇到了多少,更觉得反感。 他狭长的眸子里压着不耐,扫过了女孩的脸。 “请你离开,我要休息。” 南枳咬着唇,目光垂落,落在了他围着浴巾的腰间。 劲腰窄臀,腹肌线条匀称,性感的人鱼线。 谁能想斯文清冷的乔教授,身材竟然这么好。 她双眼晶亮,目光渐渐往下-- 男人眸子一寒,拎着她的衣领就往外推。 南枳跟没骨头似得缠上了他的腰。 绵软香馥,嫩滑如脂。 乔景樾:…… “放开。” “放不开,黏上了。”她小脸儿靠着他,无赖的让人心头起火。 乔景樾从不跟有利益关联的女人纠缠。 可眼前这个女孩儿,竟然让他有些难以自持。 在失控前,他扣住了女孩儿的手腕,就要推出去。 南枳一缩手,可已经晚了,给他看到了手心里的药瓶…… 乔景樾夺过来,“这是什么?” 南枳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好友徐珂塞给她的,“爱的魔力转圈圈”神秘法宝。 南枳急中生智,“给您解酒的。” “解酒的?” 南枳拼命点头,还跳起来想要从他手里抢。 男人眸子一寒,明白了她的企图。 既然不怀好意,他就让她自食恶果。 捏住她的腮帮,灌到了她嘴里。 有几滴,粘在她丰润的樱唇上。 南枳吓坏了,伸手想擦- 可在瞥到男人得逞的目光后,她忽然踮起脚尖,红唇紧紧压在他的薄唇上! 辗转片刻后,她立刻退开,挑衅的扬起眼角。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乔景樾英俊的脸阴沉的能滴水,眼底闪着如漩涡一般的暗芒,似乎要把南枳给吞掉。 玩大了! 她颤栗着,下意识的想逃,脚还没动就给男人抓住,整个人撞进了他的胸膛。 乔景樾低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角,“这可是你自找的,别后悔。” …… 南枳终于领教到乔景樾那句“别后悔”的厉害。 她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乔景樾早已经离开,床头压着一张两万块的支票。 她在被子里发了会儿呆,觉得头晕乎乎的,浑身酸痛。 她强忍着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就觉得不对头。 雪白的浴巾上,染着淡淡的血迹。 她看了眼床单,倒是干干净净。 到底是经验不多,她也没放在心上,可没挨到晚上,就出了大问题! 第2章 胃出血 - 钓饵 - 兰峭 因为太激烈导致住院,南枳简直气死。 乔景樾这床品太差了,不但没有亲亲抱抱事后安慰,还给她弄出病。 损友徐珂只是笑,眼里的八卦之光都要冒出来。 她拿了纸巾丢他,“有屁就放,憋不死你。” “南宝,看来你们不合适,你庙小,容不下他那么大的神。” “滚。”再把徐珂当闺蜜,也没法谈这么私密的问题。 徐珂还不算完,“难道是那个的问题?” 一提到这个,南枳就咬牙切齿,“他全灌到我嘴里。” 徐珂:……这么猛的吗? 看着她蜡黄的小脸儿,徐珂叹了口气,“我可怜的南宝,要不放弃吧?乔景樾是磐石一块,不是你我这等凡人能攻克的。” 南枳蔫哒哒的,小手轻轻的整理弯曲的针管。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只要再努力一点,或许就成功了。” “你……”徐珂欲言又止,并不乐观。 “好啦,你就别打击我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见到他?” 徐珂翻了个白眼儿,“还来,不怕他搞死你吗?” 南枳习惯性的咬唇,“我现在这么惨,他总得负责。” 徐珂觉得她想多了,但还是答应了,“帮你转到心外,他这周在病房。” …… 乔景樾带着一帮实习生进来的时候,南枳选择了一个最能突出身体曲线的姿势躺着。 等半天都没动静,她一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女医生上前一步,“哪里不舒服?” 南枳被子下的手指攥的发白,面上却不动声色。 看了眼旁边的乔景樾,她虚弱的说:“心悸。” “那去做个心脏B超,心电图也要做。” 说着,她就刷刷要开单子。 南枳还看着乔景樾,“乔教授,要不您给我看看?” 乔景樾正给学生小声讲解,没理她。 女医生冷笑,把单子扔她身上,“不做吗?” 南枳有点生气,“我的病乔教授熟悉。” 女医生对着乔景樾的时候是另一张脸,“景樾,你的病患?” 乔景樾摇摇头,“不是。” 南枳煎熬了一夜,精神很脆弱,现在被俩个人一刺激,就眼前发黑。 她忍着眩晕,哑声说:“乔教授,昨晚可是我们一起喝酒的,现在我出血了,您不该负责吗?” ……空气忽然安静。 这话说的引人遐想,特别她又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旁边几个实习生都暗戳戳的打量,想要挖出什么八卦来。 女医生噗的笑出声儿,“一桌子十几个人,你胃出血就赖乔教授,我看呀,你不该住心外,应该去精神科检查一下。” 这话说的极不专业,也很刻薄。 南枳在心里冷笑,装着不认识,却处处针对她,姜依文一如既往的婊。 她去看乔景樾,委屈的情绪从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她是从妇科转过来的,病历上写的清清楚楚,她就不信他不知道自己造的孽。 乔景樾依然视而不见,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对姜依文说:“我还有个会,这里交给你。” 姜依文冲他摆摆手,扔下南枳去了另外一张床。 南枳看了眼她的工牌,住院医师。 南枳到底没再转科室,她发起高烧,一张小脸儿红彤彤的,还说胡话。 她哼哼唧唧的熬着,觉得自己要死了。 快天黑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窗外暮色四合,黑暗一点点盖住她的眼睛。 开了灯,隔壁病床的阿姨在吃苹果,见她看过来,拿起一个要给她。 南枳摇摇头,说了声谢谢。 阿姨不由的问:“姑娘,你家里人呢,病的这么厉害,怎么也没个照顾的?” 南枳笑笑没回答,起身摇摇晃晃的去了洗手间。 洗了把脸出来,就看到了乔景樾。 第3章 太委屈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正在给邻床的阿姨检查,温柔又耐心,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原来他给人看病时候,是这个样子。 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南枳痴迷看着,高烧时生出的怨怼散的干干净净。 乔景樾收了听诊器,又叮嘱了病人两句,向她走来。 “好点了吗?” 他还有脸问。 心里这样想,却没骨气的回答,“嗯,好多了。” “那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就要走。 南枳踉跄着追了几步,急切的说:“还没好,疼。” 他回头,眉眼冷清,“那你该转回妇科去。” 南枳不想走,忙按着心口,“不是那儿疼,是这里疼。” 此时的南枳鬓发蓬乱一脸病容,有种破碎感。 男人眸色深了深,想到了一些画面。 他也没想到会那样,还以为她很享受。 “去床上躺着,我给你看看。” 南枳以为听错了,耳朵因为他低沉性感的声音酥酥的麻。 躺好后,男人拉了她这边的帘子。 “把衣服撩上去。” 南枳在他面前早就没了羞耻,直接把病号服的扣子全打开-- 乔景樾眸色无波,心里甚至有几分鄙视。 这么熟练,看起来没少做。 听诊器冰凉的触感让南枳打了个哆嗦,她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 乔景樾冷冷看着她。 她悻悻的松手,心跳却快的不行。 男人拿开听诊器,又按了几下。 “疼不疼?” “疼。” 又是黏黏腻腻的那个腔调,就像是…… 乔景樾面如寒冰,握着笔的手指却紧了几分。 “乔医生,我到底什么病?”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衣服紧了。” 就这…… 南枳垂首,揪着衣襟支支吾吾,“其实,也,没那么紧。” 他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低头在板夹上写字。 衣袖,忽然被扯了下。 他抬头,“什么事?” “乔教授,我不敢了。” 南枳素着脸,可怜兮兮的。 男人下笔飞快,似乎漫不经心,“不敢什么?” “不敢--算计您。您看我这也付出了代价,要不,我们谈一下别的?”说着,她挠了挠他的手心。 啪,男人把笔一扔,眼神冰寒。 “别的,订单吗?” 她确实有这种想法。 南柯的药效果完全赶上进口药,价格却低很多,但因为没名气,没医院肯做临床试验。 “乔教授,我想请您放下偏见给南柯一个机会,如果成功,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那失败呢?就凭你们不够一盘菜的南柯,能负起责任吗?” 她负不起,南柯也负不起。 所以,才需要乔景樾的帮忙。 见她低头沉默,乔景樾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轻嗤,“陪我睡一晚就想要拉我下水?想多了。” “一个女公关,2万块不算少,但客户对你的服务不满意,以后也别打着主意出现在我面前。” 南枳蜷起手指,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扇了好几个大嘴巴。 她知道,干这一行不能太要脸,可面对乔景樾,她的脸皮厚度在降低。 许久,病房里一片安静,原来乔景樾早走了。 南枳挫败的倒在床上,被子蒙住头。 过了会儿,有人拍她。 第4章 朋友圈 - 钓饵 - 兰峭 她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乔景樾回来了。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打消了,她无奈的睁开眼,看到徐珂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徐珂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发现不热了才放下心来。 “我不过是走开半天,听说你就小死一回。” 对于他的珂言珂语南枳很无奈,她恹恹的控诉,“我都要死了,你还胡说八道。” 徐珂赶紧赔罪,把她的手机交给她。 “你爸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他怎么知道你回来了?” “我见到姜依文了,在心外当住院医。” 徐珂一拍脑门儿,“对,我听说她进仁安了,没想到也在心外,她没为难你吧?” 南枳只冷笑不说话,过了会儿才说:“心外的术后药都是姜家的?” “岂止,呼吸机、体外循环机……整个仁安都是。要是给你爸知道南柯有你的份,那我们的药更难进了。” “要不……”她沉吟着,“我再找找乔景樾?” “算了,你都给他整成这样,就别雪上加霜了,药的事我想办法。” 南枳嗯了一声,然后带着哭腔说:“徐珂,我有点儿难过。 徐珂轻轻搂着她,拍着她后背安慰。 病房外面,姜依文拿起手机,给拍下来。 然后,她发了朋友圈儿。 徐珂是个小网红,有空的时候玩玩配音,有十几万粉丝。 医院的护士有他的粉丝,很快就传播到群里。 然后就有人说塌房,去微博下骂他,还人肉南枳。 甚至有小护士探头探脑去病房拍照、打听。 徐珂本来还不知道谁在搞鬼,小护士这一闹,才知道是姜依文挂了他们。 他当场就发了飙,直奔姜依文的办公室。 南枳怕他闹出事儿,也跟上去。 看到他们,姜依文笑着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在批评去骚扰你们的医护人员。” 南枳冷笑,“只是她们的问题吗?” “我的错,都是我拍照不严谨,本来只想发一下值夜班的工作环境,真对不起。” “对不起?你说的可真轻巧。我们是来治病的,不是给你们当猴儿看的。” “那怎么办?要不我赔偿你们点钱吧。说吧,要多少?” 她笑眯眯的,眼里是只有南枳才懂的挑衅侮辱。 南枳血管突突直跳,“既然你们心外解决不了,我就去找你们院长。” 还没到门口,就给乔景樾挡住。 南枳眼睛一酸,硬是把眼泪忍回去。 徐珂一看就知道她难受了,忙把她拉到身后,自己跟乔景樾交涉。 把人都赶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几个当事人。 乔景樾淡淡的说:“我们医护人员有错,我代他们向两位道歉。但医院不是游乐场,也希望你们适可而止。” 这么强硬的道歉方式,就差摁着南枳的脖子接受了。 徐珂指着姜依文,“我要她当着你们心外的所有医护人员道歉。” 姜依文呛声,“赔钱道歉我都认,但请你提靠谱的要求,所有医护人员都来伺候你,我们的病人怎么办?” 乔景樾态度更强硬,“不可能。” 徐珂脸红脖子粗,刚要张口就给南枳拽了拽。 他偏头看着她。 南枳对乔景樾说:“这件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们南柯医药在医院里寻找试药志愿者。 既然仁安不肯跟我们一起负担风险,就让他们自己来。“ 姜依文几乎跟乔景樾共同发声,“不可能。” 南枳看着他们共进退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乔教授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在我这里,病人的生命健康不是筹码。” 说着,他威压的目光扫过南枳,似乎在嘲讽她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 第5章 方便面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用强硬的手段保护了姜依文。 在拒绝了南枳的要求后,他一句话就黄了南柯的两笔生意。 徐珂气的眼都充血了,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 南枳看着平静,心却疼的像用钝刀子割。 她没想到乔景樾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警告她。 但凡换个人维护,她也不会那么难受。 为什么是姜依文,偏偏就是姜依文。 姜氏医疗的大小姐和卫生部领导的儿子,看起来很般配。 徐珂怕她自责,忙安慰道:“两笔生意也没多少钱,我们不在乎。” 南枳回过神,反过来宽慰他,“放心吧,我还没放弃呢,总有一天让他跪下唱征服。” 徐珂咧咧嘴,没打击她。 南枳想了一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不要脸。 到了晚上,她从护士哪里打听到乔景樾大夜。 熬到凌晨2点半,她去了医生办公室。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比较好办事。 乔景樾刚从手术室出来,很累。他仰靠在椅子上,等着水开泡面。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吵到他,乔景樾转过头去,眼神平淡。 “什么事?” “乔教授,我是来道歉的。” “没必要,这件事我们的医生也有错,现在扯平了,你走吧。” 南枳不走,她见水开了,就手脚麻利的给泡了面。 乔景樾并不屑她的讨好,但也没拒绝。 南枳乖巧的给他按摩肩膀,还没话找话。 “乔教授,没想到您也吃泡面。” 乔景樾懒懒的喝着水,“那我吃什么,西北风?” 南枳讪笑,“您一身仙风道骨,确实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他睨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那是你不了解我。” 南枳眨眨眼睛,“那您总得给我机会嘛。乔教授,要不等我出院后就给您送饭吧?” 方便面的人工香料味飘过来,乔景樾有些反胃,于是他掀起眼皮,耐着性子说:“你做的饭能吃?” 南枳一下忘了矜持,凑近他说:“瞧不起谁呢,吃过我饭的男人都会爱上我。” 卸去浓妆的小脸儿清透娇嫩,得意又骄傲,很想让人捏上一把。 乔景樾摩挲着指尖,眉眼躲在茶杯的热气里,淡淡睨着她。 “南枳,适可而止,这种戏码玩的让人腻歪。” 南枳撇撇嘴,“真没情趣。” 乔景樾低头喝水,没理会她。 大概是觉得无趣,南枳四处打量,等看到墙角的人骨架时,她啊的一声,扑到了乔景樾背上。 水撒出来一点,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南枳吓了一跳,忙握住他的手,张嘴含住-- 水很少也不算太热,可女孩儿的舌尖却够烫。 他揪住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来。 “乔教授……” 乔景樾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眼神能吃人。 “南枳,为了一笔订单,你脸都不要了吗?” 难堪从眼里一闪而过,不过她马上用滟滟的笑掩饰,“为了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把桌上的东西一推,把南枳抱上去。 南枳没想到这一步的,“乔教授。” “别用喘气儿的声跟我说话。” 他眼睛都红了,看模样跟那晚差不多。 南枳这也算是求X得X,她正准备软下腰身配合,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景樾,景樾,你在吗?” 是姜依文。 第6章 别乱动 - 钓饵 - 兰峭 大半夜的,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南枳倒是不怕被她看到,但眼下情况不明,她怕影响乔景樾。 呲溜,她灵敏的钻到了桌子底下。 刚松了一口气才发现鞋子还在外面的地上,她指着冲乔景樾做口型,“鞋子鞋子。” 相比刚才的大胆,此时她胆小害怕的样子更有趣。 见他还是懒懒的不动,南枳都要哭了。 她从桌子底下伸手,又趴跪着几步,去拽鞋子。 乔景樾看着她的姿势,眼底又暗了几分 就在她要拿到之前,他抬脚,给踢开。 南枳:……有被侮辱到。 他却笑着,又把鞋子给踢进去。 这人,太坏了! 他伸手按了按她的头,“藏好了。” 南枳气呼呼的抱膝坐好,长发垂到了膝盖上。 这时候,门已经被推开。 姜依文手里拎着个大袋子,看到桌上的泡面就笑着说:“我来的正好,知道你不爱吃泡面。给,张记的蟹粉小笼包,还有汤粉。” 乔景樾坐在办公桌前,膝盖抵着南枳。 他的衣服都没整理好,一张脸却一本正经,淡淡的对姜依文说了声谢谢。 姜依文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你趁热吃。” 乔景樾微微低头,看到南枳的爪子搭在他的膝盖上。 他捏了一下,警告她老实点。 南枳趴在他腿上,这会儿已经不紧张,反而有些犯困。 直到,她听到姜依文说-- “景樾,谢谢你对我的维护,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承认我感情用事了。那个南枳,跟我有点过节。” 乔景樾挑眉,眼神飘到桌下女孩的脸上。 她支棱着耳朵,显然也在听。 姜依文又说:“也不怕你笑话,她母亲就是姜家送出去的那个出轨女人,那样的妈妈,估计也没给她树立什么好榜样……” 咳咳,乔景樾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 “景樾,你怎么了?”她站起来,要走过去帮乔景樾拍背。 乔景樾把水杯推过去,“帮我倒杯水,谢谢。” 桌下的南枳生气了! 谁特么的出轨,你妈出轨你全家都出轨! 小三上位生的贱人,只比她小几个月,说什么早产,贱死了。 她忍不了! 南枳心头冒火,就想要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男人忙按住她的头,把人推回去,还警告的捏捏她的脸。 南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男人身体一僵。 对面的姜依文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男人薄唇紧抿,几乎要把手里的筷子折断。 姜依文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看着男人冷白皮肤上浮起的薄红,不由再次站起来。 “景樾,你是不是生病了?” 乔景樾紧紧贴着桌子,长腿曲在桌底,尽量装的淡然,“不是,只是太累了,你先回去。” 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姜依文也不好再久留,“那我先回去了,你吃完东西就休息一会儿。” “嗯。” 姜依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等门关上,乔景樾一拉椅子,把南枳给抱出来。 桌面很硬,南枳小口吸着气,“门,关门。” 第7章 不满意 - 钓饵 - 兰峭 事毕,乔景樾背对着南枳整理裤子。 南枳坐在地上,嘴巴又红又肿,手指都在打颤。 玩儿这么大,她也是没想到…… 抬头看到男人衣衫齐整一脸的冷清,不由不公平起来。 她戳戳他的腰,“乔教授,您就不能帮帮我吗?” 刚刚还跟她“相处愉快”男人此时满脸厌恶,避开了她的手,好像她是什么垃圾。 把衣服扔到她身上,“赶紧收拾,出去。” 南枳委屈的快哭了,她就算是个塑料的,用完了不得洗洗? 撑着站起来,她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腰。 乔景樾正在开窗透气,此时身体一僵,抓着把手的手蓦然一紧-- 刚才有多爽,现在他就有多生气。 是生自己的气,也生南枳的气。 乔景樾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理智自持的人,可两次三番的,给一个动机不纯的女人吊住。 如果上一次是因为那个“解酒的”,那么这次呢? “放手。”他声音冷得厉害。 南枳不听,反而更抱紧了些。 “我不放,姜依文说话那么难听,我妈都死了,她一个晚辈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和姜家就没一个好人。” 乔景樾脸上表情一凝,她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儿却多成了筛子。 把她的手掰开,他转身看着她。 那目光是轻慢的,还透着讽刺。 “憋不住了?就算你诋毁姜氏医疗,我不会跟南柯合作。” 南枳在心里叹气,果然他是站在姜家的。 好在,这个结果她也想到了。 想要继续跟他交往,就要给他一个放心的理由。 手机收款码拿出来,往他面前一亮。 “打钱吧。” 乔景樾挑眉,她这么干脆倒是意外。 不过,明码标价的,是生意,总比贪得无厌的索求更好对付。 他扫了一下,一万块即刻到账。南枳心里刺刺的,指甲把手心掐的发白。 男人很敏锐,“你不满意?” “没呀,能睡到您还有钱拿,我开心还来不及。” 这话,怎么听都别扭。 好像,自己倒贴给她。 乔景樾更生气,“你可以走了。” “加个微信,以后我随叫随到。” 乔景樾挥开她的手,“不必,没有下次。” 南枳的手僵在半空,眼泪几乎忍不住要流下来。 她咬着唇,强行挽尊,“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您食髓知味,以后每晚都想我想的睡不着。” 男人的眸光挑剔的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想多了,我不喜欢你这种。”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姜依文吗?今晚我不来,是不是你们俩个……” “南枳,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懂得适可而止。” 他声音沉静,好像没发怒,可却给南枳一种威压,让她不敢再说下去。 闭上嘴巴,可又到底不甘心,她颤着嗓子问:“乔教授,您还是医生呢,就这么忍心伤害我?” 乔景樾面上似罩了层寒霜,“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工作,可不包括治疗你的心高妄想病。如果你真尊敬我,就不该来缠着给我造成困扰。” 他的话条理道理都清楚,无懈可击。 聪明人就该在游戏结束后一拍两散,相见不相识。 错的是,她不该生出妄念。 她极力克制着心里的不痛快,用力对他笑,“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是不一样的。” 她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像是说给自己听。 第8章 想得美 - 钓饵 - 兰峭 南枳第二天就被赶出医院,姜依文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不过她也没时间伤春悲秋,南柯医药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又给乔景樾黄了两笔,她得赶紧补救。 一连喝了好几场,才勉强拿回个单子,补了前面的损失。 医药系统的圈子就那么大,难免碰到跟乔景樾相熟的人,她很快就打听到姜家确实想和他做亲。 俩个家庭来往也挺密切的,但不知为什么,乔景樾没答应。 现在,还属于姜依文单方面追求的阶段。 南枳去医院学校找过他几次,但都给避开了,看来他说的没下次是真的。 正烦着,姜树东打电话想要见她。 南枳本不想见,可想到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早晚会碰面。 想通了这点,她就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姜树东长的不错,50多的人不秃不胖,看着人模狗样。 也难怪当初的一对表姐妹都看上了他,甚至在他和表姐结婚后,表妹也不遗余力的挖墙角。 姜树东看着南枳,心情复杂。 她长得跟她妈妈南子君越来越像,连鄙夷人的样子也像。 喝了口咖啡,他拿出长辈的架子来,“你来了沈城也不跟我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南枳跟看笑话一样,“我姓南,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教养?这就是你跟你老子说话的态度?” 南枳的嘲讽意味更浓,“是我要你生我的吗?生了不养那是畜生。” “南枳!”他拍着桌子站起来,伸手要打。 南枳紧紧握住咖啡杯,只要他敢动手,她就把咖啡泼他脸上。 姜树东的脸色变了几变,想到自己的目的,最终是压下了脾气。 他缓着脸色说:“你想跟仁安做心肺移植术后药的业务?” 南枳警惕起来,她早该想到的,哪有什么父女亲情,他是无利不起早。 “是。”她坦率承认,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术后药?就是你妈一直研发的那个吧?” 南枳没否认,如果这个药上市,大范围的应用到医疗中,那么妈妈的名字会被医疗界再度提起,也是她唯一一次“翻盘”的机会。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药物在仁安心外做临床试验的原因。 “你们做不成。”姜树东得意而笃定。 南枳的脸都僵硬起来,“那可不一定。” 姜树东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你妈名声早坏了,没人买她的账。南柯医药这样的小公司也就卖卖医用敷料,别的想都不用想,徐家那小子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不如你把代理权给我,我给你在姜氏安排个区域经理的位置。” 南枳都给气笑了。 感情要空手套白狼,用一个虚职把她糊弄过去。 她站起来,鄙夷的耸耸肩,“你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可挺美。” 姜树东勃然大怒。 上位这么多年,他何时被人这么违逆过? “孽障,沈城没有医院会用你们的药,就算找乔景樾也没用,他是我的女婿!” 南枳不理他的叫嚣,不是谁说话狠就一定成功。 乔景樾都没答应,他还是收起做岳丈的心思吧。 不过,既然姜氏盯上了南柯医药,药品试行的事要抓紧了。 姜树东老谋深算又卑鄙无耻,她没想到,回到沈城就先跟他对上了。 离开咖啡厅她就到处去找门路跑关系。 几经周折,她打听到主管药物临床试验的主任杨群晚上在“黄金台”,就赶了过去。 第9章 稀客呀 - 钓饵 - 兰峭 包厢里,男人们推杯换盏,烟雾缭绕。 浓妆的南枳穿了件黑色露肩裙子,一进包厢,就黏住了男人们的眼睛。 杨群把人安排在身边坐下,拉着南枳的手叫妹妹。 座中有人笑骂,“夭寿呀,人家都能做你女儿了。” 杨群很喜欢这个调调,伸手去搂她的腰,“别听他们放屁,年纪大的知道疼人儿。” 南枳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觉得有些不对。 平日里的局男人也拿她开带色的玩笑,可没今天这么过。 好像,她是陪酒的公关。 南枳赶紧把名片递上去,表明自己的身份。 杨群漫不经心的放在一边,抽着烟继续调笑。 这里面杨群身份最高,有人为了捧他,提议南枳跟他喝交杯酒。 此话一出,全场应和。 南枳根本没说不的权力,更何况她有求于人。 脸算什么,喝吧,一杯酒下去就能解决公司的困境。 咬咬牙,南枳弯起眼睛笑着说:“那说好了,一杯酒,杨主任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南枳想要什么杨群心里门清儿,他哈哈一笑,“说到做到。” 说着,他伸出胳膊,作势要穿过她的,跟她喝交杯酒。 既然豁出去了,南枳也不矫情,只是她的笑容和胳膊都很僵硬-- 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进来。 南枳保持着勾手臂的动作,下意识看过去- 是乔景樾。 他怎么来了? 刚才自己的行为也不知道他看去多少,南枳心虚的把手垂下。 众人看到他也很惊讶,杨群更是走过去亲自迎接。 “乔教授,稀客呀!快快快,主位给您留着。” 乔景樾也没客气,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一坐,刚好靠着南枳。 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南枳只觉得脸火辣辣。 她低下头,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众人都跟乔景樾寒暄,奉承的对象从杨群变成了他。 乔景樾在酒桌上很正常,虽然话不多,但该给的脸都给。 他跟人聊天喝酒,从进来后就没多看南枳一眼。 但这样南枳也不敢放松,她找了个机会告辞离开。 杨群立刻跟了出去。 乔景樾端着杯子,眼神渐冷 …… 南枳没走出多远,就给杨群扯到后门的小胡同。 小胡同里黑乎乎的,没有往来的行人。 看着欺上来的健壮身躯,她下意识的后退,杏眸左右顾盼。 杨群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宝贝儿,别动,给我亲亲。” 南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 他摸了摸脸,舌尖顶着腮帮,“挺辣呀,够味儿。也怪不得你爸爸说你叛逆不听话。” 竟然是姜树东从中作梗,这个猪狗不如的老畜生。 南枳暂时不去想,只求快点脱身。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来路忽然睁大眼睛,喊了一声乔教授。 杨群下意识的回头,却给南枳一脚踢在了脆弱处。 趁着他弯腰抱膝,她提着裙子往来路跑。 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刚跑了两步,高跟鞋就崴断了。 身后,杨群也一瘸一拐的追上来。 因为疼痛,他已经失去耐心,拽着南枳的头发,把人拉到了面前。 “臭丫头,敢打我,看老子怎么neng死你。” 说着,他就要去撕她的裙子。 南枳丝毫没有反抗,她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喃喃自语,“乔教授。” “臭丫头,还想骗我。” 杨群上了一次当,当然不会信。 他想继续撕裙子,忽然听到凉凉的一声笑。 第10章 我嫩呀 - 钓饵 - 兰峭 循声看过去,只见乔景樾站在不远处,正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杨群立刻停手,把南枳揽在怀里,有些尴尬的打招呼,“乔教授,您怎么在这里?” “出来抽根烟。”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 “那您忙,我送南小姐回家。” 从乔景樾一出现,南枳就变得呆呆的。 只是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他,灼热的,在无声求助。 但乔景樾并不在意。 杨群见他没什么行动,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看来,他真的只是抽烟,并不是为了南枳而来。 拽着人快走,几步就跟乔景樾拉开了距离。 南枳挣扎了几下,却没有出声。 只是眼里的泪,已经滑下来。 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他会不管她。 知道,和他错身而过-- “等等。”乔景樾忽然开口。 南枳一颗下落的心又提起,紧张的看着他。 乔景樾却对杨群扬起唇角,“杨主任,借个火儿。” 杨群松了一口气,从身上摸出打火机扔过去,“给您。” 乔景樾接过打开,单手拢着幽兰的火苗凑近唇边。 红光闪过,他眯起眼睛仰头吐出烟圈儿,在弥散的白雾里,一张脸格外的冷清。 把打火机丢给杨群,他往阴暗里走了两步,冲他们摆摆手。 这是真不打算管了吗? 南枳心落到谷底,跟他无声的博弈成了笑话。 她忽然发力,挣脱了杨主任的钳制,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胳膊,“乔教授,您送我回家吧。” 乔景樾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这是干什么?” 杨主任眼底闪过懊恼,不过很快掩饰好,他笑着去拉南枳,“南小姐,你喝醉了,别打扰乔教授,我送你回去。” 一转脸,却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再闹下去,我让你们南柯医药再沈城没法立足。” 南枳不怕他的威胁,用力甩开了,躲在乔景樾的背后。 杨群焦躁的搓着手,可偏偏乔景樾不发话,他不敢乱来。 虽然乔景樾只是心外的医生,可他父亲却坐着医药管理系统的第一把交椅,就连沈城的领导也要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乔景樾面露难色,“既然南小姐这么坚持,要不我就替杨主任把人送回去?” 杨群还不甘心,“不用了,我……” “哦对了,张副局也来了,他在包厢里找你。” 靠! 谁把他上司弄来了,想死吗? 杨群再也顾不上南枳,一瘸一拐的走开。 等人消失,他对南枳说:“没事了,你可以离开。” 她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乔教授,求求您别丢下我,我好怕。” 暗淡的路灯下,她长发凌乱,浓妆的小脸儿满是受虐后的惊慌。 不怎么好看,却恰好能勾起男人骨子里的那点儿劣根性。 乔景樾静静睨了她一会儿,才淡淡道:“上车吧。” 上了车,南枳就跟回魂儿了一样,又会说会笑了。 她扒着他的手臂,腆着小脸儿问:“乔教授,您是不是专门去救我的呀?” 乔景樾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南枳也不尴尬,继续自问自答,“就知道您舍不得我。” “你有什么让我舍不得的?” “我嫩呀,还漂亮,知情识趣,腰细腿长。”她掰着手指数。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到了她家楼下,男人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南枳手撑着车门冲他眨巴眼睛,“乔教授,要不要去我家吃夜宵?” 一个夜宵说的千回百转,很难不让人想歪。 乔景樾抿着唇,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浓,“南枳,别一再碰触我的底线。” 南枳扬眉坏笑,眼睛一直往下溜,“您的底线在哪儿呢?” “我的行踪,去哪儿打听的?” 这可真冤枉她了,她打听的是杨群的,不是他的。 她说了,他不信。 “撒谎。” 乔景樾砰的关上车门,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南枳无奈的撇撇嘴,刚要上楼,肩膀就被人抓住-- 第11章 别冲动 - 钓饵 - 兰峭 她身体一僵,随后又松下戒备,懒懒道:“徐珂,放开。” 徐珂绕到她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南宝,你没事吧?” “没事,倒是你差点有事。跟你说了好多次,别从后面冲我伸爪子,否则生死自理。”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一听到你被杨群那个大猪蹄子欺负就立刻来找你,还骂伦家,呜呜呜。” 南枳都快给他恶心吐了,“别闹了,先上去再说。” 徐珂边走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乔景樾送你回来?” 她很快就把饭局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珂抱怨,“你怎么敢一个人去,就不能喊上我?” 她捏了捏徐珂的下巴,“你去了,说不定比我更危险。” 他眼神阴狠起来,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那我就切了他。” “算了,这是沈城,不是我们好勇斗狠的地方。现在我把杨群得罪了,上面的路走不通了,还只能从医院下手。” 徐珂叹了口气,“还是要找乔景樾。” “对。我都没心理包袱,你也不要有。仔细想想,还是我占便宜呢。” 南枳把话说的越是轻松,徐珂就越难受。 他还是个男人呢,可总是要靠南枳。 他站起来,激动的要往外头冲,“我们不能吃这个亏。” 南枳把他拉住,“你要干嘛?别冲动。” “你别管我,我有分寸。” 南枳劝不住这头倔驴,气的倒在沙发上。 她手盖着眼睛,心想要是……那个人还在,一定能镇的住他。 这晚南枳没睡好,早上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梳洗后,她吞了一片止疼药后去上班。 刚到公司,就接到了客户的退单通知,一查是杨群的手笔. 他的打击报复,来的还真快。 徐珂不在,几个管事儿的把气都撒到南枳身上. 南柯医药是有南枳的股份,只是前两年她一直待在丽城,忙别的事. 现在她空降销售部,还是经理的位置,老员工颇有微词. 南枳只有23岁,长得又属于嫩的那种,确实压不住人. 很多人都觉得南柯医药完了,自从上一任经理离开后,生意一落千丈。 所以,拿下仁安心外,对她对公司的意义都很大。 南枳先开了个会,听了一通抱怨,然后去处理退单,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一忙,就到了晚上10点。 她又饿又累,正想着随便煮个粉吃,却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徐珂跟人打架被抓,现在等人去保释。 南枳满心诧异,徐珂都好久不打架了,这又作什么? 换鞋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他昨晚说要给自己出气,手都有点抖了。 这倒霉孩子不会去找杨群吧,这不是作死吗? 南枳十万火急,生怕徐珂再出事。 南枳到的时候案子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徐珂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 “徐珂。” 听到她的声音,徐珂抬起头,在散落的刘海下,青着一只眼睛。 南枳把他拉起来,“除了眼睛,还有哪里受伤?” 没等徐珂回答,就听到一声嗤笑,“小娘炮儿,自己没本事,就找女人替你出头呀。” 第12章 白斩鸡 - 钓饵 - 兰峭 南枳蓦的转过头去,说话的是个清瘦高挑的少年,一头挑染的银蓝色头发,脸上也带着伤。 他看清了南枳的脸,冲她流气的吹了个口哨儿,“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干嘛要跟着个娘炮儿?不如跟着我,哥哥让你见识什么是真男人。” 徐珂一听这话恶心,就要冲上去。 南枳忙挡住了,冲他使眼色。 一边的警官呵斥,“还没闹够,想继续关着吗?” 少年不屑的撇撇嘴,却在警官转身后,冲着南枳竖起中指。 南枳面无表情。 警官带南枳去签了字,她看了眼另一个当事人的名字,“宋宸”。 和徐珂从派出所出来,俩个人没叫车,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南枳问:“你怎么惹上这么个二世祖?” 徐珂恨得咬牙切齿,“狗比王八蛋,我早晚弄死他。” 原来,宋宸追求的女孩儿喜欢徐珂,宋宸就让人把徐珂骗到会所的包厢里,当着女孩还有一堆男女,要脱了徐珂的衣服看他是男是女。 徐珂哪能受辱,就跟宋宸打起来。 南枳一听也气的要命,“他们五六个人一起打你,真是该死。” 徐珂没忘了正事,“那女的就是杨群的女儿。” 南枳挑眉,“你去招惹她干嘛?徐珂,我不准你出卖色相。” 徐珂悻悻的,“没招惹,我就想让她知道她爸爸做的破事儿。谁知道她就一眼看上我,真晦气。” 南枳回头,看着追过来的鲜红跑车就噤了声。 车子停下,宋宸从车窗里探出头,下流的盯着南枳,“妹妹,你上来,哥哥带你去兜风看星星。” 南枳给徐珂使了个眼色,然后俯身趴在车窗上,“宋少爷,我可是徐珂的人。” “那有什么,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人。” 南枳笑眯眯的,夜色中长发飞舞,美的像个妖精。 宋宸闻着她身上的芬芳,就晕乎乎的,伸手推开了车门。 “妹,啊!” 剩下的话变成了惊呼,南枳拽着衣领把他的脸按在方向盘上。 啪啪,南枳左右开弓,打了他好几个耳光。 宋宸还挺硬气,粗着嗓子吼要弄死她。 南枳笑了,她跟徐珂在丽城呼风唤雨的时候,他宋少爷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儿呢。 徐珂也挤上车,俩个人扒了他。 南枳啧啧两声,“就这?毛儿都没长齐,还男人呢,白斩鸡。” 徐珂变着角度拍照,“宋少爷,笑一笑。” “我艹尼玛,徐珂我日你祖宗!老子要弄死你们,呜呜。” 宋宸还是个半大孩子,他拽着腰带,终于呜呜哭起来。 南枳冷笑,“原来宋少爷也知道怕呀,不过你哭早了,一会儿等拍了视频,你可要哭得好看点儿。” 徐珂让南枳下去,“我来就行。” 南枳学着宋宸的样子吹口哨,还拿出口红,在他胸膛上画了个大王八。 宋宸果然哭得梨花带雨。 她拍拍宋宸的脸,“是真男人,就嗨起来。” 她背对着他们,恶趣味的哼着小曲儿。 肩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她回头,笑意僵在脸上。 第13章 宠着呗 - 钓饵 - 兰峭 南枳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人是乔景樾。 他脸色清冷,黑眸沉不见底,“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没等南枳说话,车里的人就吼起来,“舅舅,救我,舅舅。” “舅舅……” 车里传来巨大的响动,宋宸挣脱了徐珂的钳制,跑下来。 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抓着乔景樾,“舅舅,就是他们,他们要害我,你替我打死他们。” 徐珂紧张的看着南枳,为什么偏偏是乔景樾?!! 南枳开始也害怕,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 她浑身的戾气来不及收敛,就做不出以往的乖甜模样。淡淡的酷酷的,像换了个人。 乔景樾对她招招手,“你过来,我们谈谈。” 南枳以为他要替宋宸出头,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那天要是我不去,你在杨群手里也不会吃亏,对吧?” 她大惊,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儿? 确实,依着她的本事,杨群是不能把她怎么样,她一味的装柔弱,就是想要钓出乔景樾。 画皮被戳穿,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反正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他也没多看她一眼。 南枳抬脚踢着一颗石子,“还是要谢谢您。” 他的目光追着那颗石子,过了会儿才收回来,“让你的……他是你的什么人?” “谁?徐珂?我大兄dei。” “让你兄弟把视频删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那不行,要是宋少爷整我们怎么办?他有钱有势,碾死我们还不跟碾死蚂蚁一样?” “不会,我保证。” 南枳想了一下,“那好,我给您面子。” 她对乔景樾还是有偶像滤镜,很轻易就相信了他。 见她答应,乔景樾转身离开,上了宋宸的车。 徐珂走过来,“怎么回事?” “你把视频删了。” 徐珂一贯听她的,不过还是有怨言,“你对乔景樾真是毫无原则。” 南枳耸耸肩,“自己的男人,除了宠着,还能怎么样?” 徐珂想说人家不认,可又怕伤了南枳,就闭嘴。 …… 车子开出去老远,宋宸才敢和乔景樾说话。 “舅舅,谢谢你来保我,今天的事可别告诉我妈。” 乔景樾目视前方,懒得理他。 宋宸涎着脸凑上去,“舅,那个妞儿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又美又辣?” 乔景樾看了他一眼,“你是受虐狂?不如我问问你,脸上的巴掌印儿和胸口的王八哪个美哪个辣?” 宋宸:……是亲舅能不能别拆台? “舅舅,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一巴掌,打开了我的心扉。” “我看她是打开了你的脑子。” 乔景樾轻嗤,一脚油门到底加了速。 宋宸头被撞了,还摸着后脑勺傻笑。 他是个好饭不过夜的主儿,回去后就把南枳查的清清楚楚。 第二天南枳去公司,就看到一大捧沾着露水的玫瑰。 她正诧异,宋宸就跩跩的走过来。 南枳皱眉,“宋少,你这是干嘛?” 他油腻的拢拢背梳的头发,“难道我做的不够明显吗?我要追你。” 噗,南枳笑了。 “你不信?” “昨天你不还为了那位杨小姐打架吗?” 宋宸脸一红,“那是个误会,我就是单纯的看徐珂不顺眼。” 南枳也不再问下去,只是把花塞到他怀里。 “我不是小女孩,追我送花打动不了。” 宋宸啧了一声,“吹吧,你有20?” “23。” “好啊,女大三抱金砖,我们是天定的良缘。” 南枳笑笑不说话。 宋宸有些毛,“那你想要什么?” “成年人要的比较实际,我有俩个条件。” 宋宸一副随便你开的王霸气势。 “第一,不准再针对徐珂。” “好,小爷这就跟他拜把子。” “第二,你要是能让仁安医院同意我们做药物临床实验,我就答应你。” 宋宸把花塞回去,“这有什么难,我马上去。” “宋少爷,恕我直言,乔教授并不同意,你能说服他?” 宋宸摆摆手,“放心,你就洗白白等着做小爷的女人吧。” 等他走了,徐珂才出来。 “你理这个神经病?他根本办不到。” 南枳把花插到大厅的花瓶里,“放心吧,目标不在他。” “乔景樾?” 南枳眨眨眼,“嗯。” “你又搞什么鬼?” 第14章 洗洁精 - 钓饵 - 兰峭 宋宸还真有两把刷子,只一天的时间,就把合同甩到南枳办公桌上。 他得意的像个斗鸡,“我厉害吧,快让小爷亲一口。” 南枳却把合同放在一边,“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弄来的,但估计不行。” 宋宸炸毛了,“你想反悔?” 南枳竖起一根细白的手指在他唇边晃了晃,“先别闹,等真的施行了,我再践约。” 她手指散发的香气竟让他红了脸,“哼,小爷等着。” 医院里。 姜依文拉住乔景樾,“景樾,不好了。” 他皱眉,“什么事?” “南柯医药跟医院签了药物临床实验合同。” 他愣了愣,“谁通过的?” “院长。是宋宸,他找了院长。” 握着笔的手一紧,他漆黑如夜的眼瞳中,滑过了一抹杀色。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姜依文勾勾唇。 南枳就像个小丑,想要跟姜家斗,做梦! …… 乔景樾的到来,在南柯医药刮起了不小的风暴。 南枳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乔教授,稀客呀。” 乔景樾看了眼宋宸,然后冷声对南枳说:“我要跟你谈谈。” 南枳闪身做个了请的动作,“您请进。” 宋宸也要跟着进去,却给乔景樾瞪回去,“你先回家。” 宋宸没走,转身去找徐珂。 门一关上,乔景樾就把南枳怼在了门上。 南枳的后脑勺重重碰了一下,疼的她眼冒金星。 “好疼呀。” 听着她带着勾子的声音,乔景樾额角的青筋暴起。 大手狠狠掐上脖子,呼吸的来源瞬间被掐断,男人的神情冷酷阴狠,一双眼睛更是危险的致命。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南枳脸憋红了,却忘了挣扎,呆呆的望着他。 这是对着病人温柔耐心的乔医生吗?他到底有多讨厌她。 委屈的情绪几乎把她淹没,一滴眼泪就这么掉下来,连她自己都没防备。 温热的液体落在乔景樾的手背上,让他一怔,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 手上力气逐渐消退,他慢慢松开手。 脖子上的钳制消失,南柯猛烈的咳嗽起来。 外面,传来了徐珂的声音,“南枳,南枳,你还好吗?”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别管我。” 说完,仰头看乔景樾。 她穿着条绿色连衣裙,手臂露在外面。 白白的皮肤趁着这身浓绿,有一种冰片薄荷的清爽。 乔景樾松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人也慢慢平静下来。 “对不起。” 他能道歉,南枳自然见好就收。 她伸出藕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委屈巴巴的,“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您可拿我当仇人。” 乔景樾这两年真的很少发火,南枳利用宋宸虽然可气,可他失控也是真的。 拿开她的手,他又换了那副冷清淡然的语气,“我们连P友都算不上。你规矩点,说正事。” 南枳噗的笑了,他们之间,总算有睡觉以外的正事儿了。 她正经了许多,拉着他坐,还倒了杯水。 “您看到大厅里的玫瑰花了吧?就是宋宸送的。大清早来说要追我,把我给吓得呀。他是您的外甥,性子您了解,我都拒绝不了。但我是您的人,我……” 男人拉住她爬到腿上的爪子,“好好说话。” “我不是您的人?好吧,不是就不是。”她垂下眼帘,失落的很明显。 乔景樾目不斜视,“继续。” “我说哪儿了?哦,我是您的人,我自然不会接受他。为了让他打消念头,我才让他去拿合同。我想着吧,心外的任何事都越不过您去,您当然不会同意,到时候您再教育他一番,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他还有别的路子,我也挺骑虎难下的。”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瞎话,乔景樾想,刚才就该掐死她。 明明利用了宋宸,又把自己洗的这么干净,她是洗洁精吗?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在合同上,“你不用为难,这事我来处理。” “嗯?” “合同作废,宋宸我带走,保证不骚扰你。” 那就是说南枳白忙活了,一点好处捞不着。 她趴在他腿上耍赖,“那不行,合同都签了,乔教授,你就给我个机会嘛。” 女人身上最柔软的部分靠着他的大腿,在一片软香中,他青筋暴起,忍得辛苦。 别开视线,却又看到她腰下藏在裙子里的曲线,男人喉结滚动,眸色深沉。 嚯的站起来,他离开的样子略显狼狈。 第15章 动了动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刚走,徐珂就跑进来。 他拉着南枳看,“他没打你吧?” 南枳笑了,“乔景樾是斯文人,怎么会打人?” “没事就好。对了,他把宋宸带走了,还说会给我们补偿。” 南枳挑眉,“合作?” “大概不是,临床实验的事儿要黄。” 南枳摸了摸脖子,“我再继续使劲儿,事在人为。” 沉默片刻,她又道:“妈妈就这么点心愿了,我就是竭尽全力,也要帮她完成。” 下午,乔景樾的补偿就到了,只是不那么直接。 郊区的黎塘社区医院要进一批医用敷料,他已经跟人打过招呼,可以去联系一下。 这些社区医院都有专门的进货系统,又跟上面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要打进去不容易。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南枳不抓住就是傻子。 徐珂也要跟着,给南枳拦了,“杨群的事儿你挑起来就要做到底,黎塘那边我带桑桑去。” 桑桑是南枳的助手,有些木纳但算数很快。 俩个人第二天一早就上路了,到黎塘的时候才9点多。 黎塘社区发展的很好,都是漂亮的小楼房,不远处高山连绵绿树成荫,空气也特别好。 南枳顺利的见到了采购负责人王主任,但她万万没想到,姜氏的药代也在。 她握紧了装着玉石把件儿的包,姜氏财大气粗,自己的礼物王主任一定看不在眼里。 会谈俩个小时,一方50分钟,剩下的20分三方喝茶。 王主任是个老狐狸,废话文学玩的很溜,谈了等于没谈。 姜氏那边的药代是个40多岁的男人,是个人间油物,用鼻孔看着南枳,话里话外的瞧不起。 南枳这才知道乔景樾所为不直接的补偿是啥意思,虽然心里不舒服,还是打起精神。 这个订单算是她和姜氏正面对上,力量不对等,但也不能输。 可她万万没想到,人家还有助力。 中午王主任做东,带他们去山上的农家乐吃饭。 在停车场,桑桑眼尖,“那不是仁安的乔教授吗?” 南枳也看到了,他从车里走下来,山间清风拂过短发,清隽的眉宇间一片内敛的沉静。 她的心砰砰乱跳,每一次相见,他都让她怦然心动。 刚要上前去打招呼,发现姜依文从副驾驶上下来。 王主任立刻过来握手,在乔景樾面前他不顾年龄的卑躬屈膝。 大概有十分钟的吹捧寒暄,南枳完全成了局外人。 吃饭期间,尴尬继续。 姜依文还描补,“我跟乔教授是来对心肺移植病人做回访,想着这里的鸽子汤美味就过来了,没想到能遇上。” 乔景樾没有任何表示,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茶杯,一口口抿茶。 王主任赶紧招呼,“吃菜吃菜。” 虽然他很热情,但是明显的往姜氏那边倾斜。 南枳看了眼靠在一起的乔景樾和姜依文,心里已经有了数。 脱掉鞋子,她抬起脚,慢慢的伸到了乔景樾腿间。 正喝汤的男人手一抖,汤汁溅落在桌面上。 姜依文忙拿了纸巾去擦,“景樾,没事吧?” 乔景樾夹住乱动的小脚,镇定说:“没事。” 南枳笑了,故意动了动。 男人手指收紧,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饭后,王主任安排他们在山庄的房间里午休,下午去爬山。 南枳午饭的时候已经下了勾子,现在准备去拉鱼。 她对着镜子补妆,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小西装,不够性感。 不过也没得换,她抿抿唇,往乔景樾的房间走去。 刚转过拐角,她就看到姜依文站在了房门前,整了整衣衫,走进去。 第16章 慢慢哭 - 钓饵 - 兰峭 南枳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掐着表,等。 半个小时后,姜依文才出来。 她头发乱了,妆容也花了,裸露在外面的脖子又几个明显的红斑。 左右看看,她用别扭的姿势走回房间。 南枳忽然就没了兴致。 她经过乔景樾的房间去了外面,沿着山路上山。 夏天的午后,阳光浓烈,树影婆娑。 山林中很安静,偶有鸟鸣传来,前方的小石潭腾起淡淡白烟。 南枳在潭边坐下,脱了鞋子把脚试探着放进去。 清凉彻骨! 她惬意的眯起眼睛,抬头仰望树叶缝隙里的天。 过了会儿,耳畔传来脚步声,她循声望去,山路上出现了乔景樾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扭过头,权当没看见。 男人在她身边站住,看着水里凝白柔滑的小脚,就像一尾调皮的鱼。 他喉结滚了滚,哑声说:“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很危险。” 她转头,眼尾挑起一抹轻佻,“多危险,有大灰狼吗?” 男人低头看着她,“有,很多。” “呵,是色狼吧。” 南枳轻笑,小脚拍打起水花。 乔景樾扯着一片树叶,扔了进去。 她立刻用脚尖挑开,过了会儿,那树叶又回来。 她嘀咕了一句,乔景樾没听清。 皱了皱眉头,他说:“我事前并不知道姜氏也在做这个项目,不过没有姜氏也有别的,你得靠自己。” “人脉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就是不知道乔教授让不让我靠?” 她话说的又快又急,竟然有逼着乔景樾站队的架势。 乔景樾没回答,或者说,他思考的时间有点长。 失落潮湿的情绪从脚底漫起,南枳觉得彻骨的凉。 仰头,她对上男人清冷无波的俊脸,“乔教授,我想安静一会儿,麻烦您走开。” 她在生气。 乔景樾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离开。 不惯她这一身的臭毛病。 啪,南枳用力的拍打着水面,溅了自己一脸水。 她错了,乔景樾终归不是一般男人,她在他面前发脾气鸟儿用没有。 树林里又恢复了安静。 南枳闭着眼睛,脑子里浮浮沉沉的,竟然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阵雷声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黑乎乎的一片,豆子大的雨点砸在水面上。 她立刻起身穿鞋,想要回去。 忽然一道闪电打在她面前,她尖叫着,捂住了耳朵。 雨声、风声、雷声。 闪电、黑暗、树影。 这些交织出一个牢不可破的网,紧紧的把她锁在地狱里。 雨打树叶的喧嚣就像无数人在呐喊,“我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 紧紧抱住自己,她不停的鼓励自己。 就像有人告诉她的-- 雨会停天会亮,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她得活着! 想到这里,她咬着牙,冒着雨往回走。 又一道闪电几乎贴着她的头顶掠过去,她又一声尖叫,倒在地上。 这次,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 乔景樾找到南枳的时候,她像个被雨打湿的小麻雀,蜷缩在树底下。 乔景樾蹲下,轻轻拍她的脸。 她这才慢半拍的抬起头,用力眨巴着长睫毛上的雨水。 “你傻吗?打雷还躲在树下。走。” 他拉着她,但是她没动。 乔景樾皱起眉头,“还闹?南枳,你最好分清场合和主次。” 女孩儿忽然抱住他的大腿,哇的哭出声。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难听的话终是没再说出口,只是伸手拍拍她的头。 “行了,打个雷就吓成这样,不是胆子挺大吗?” 她哭得更大声。 乔景樾不会说好话哄人,雨大风大的,他给淋的透心凉还要听南枳哭,已经是给了最大的耐心。 再次蹲下,他对女孩说:“先回去,你慢慢哭。” 南枳扑到他怀里,搂着脖子不肯松手。 乔景樾没办法,只好把人抱住了,风雨中他笑的散漫,“再闹把你丢这里。” 南枳紧紧抱住他,脸用力往他湿漉漉的脖颈里埋。 出了山林,天色渐渐亮起来,雨也小了,她才好些。 怀里的娇躯还一抽一抽的,他在她肩膀拍了拍,“好了,别哭了。” 南枳还是没说话,只是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从山上到酒店的路不算近,走了一半南枳就清醒了。 她怕累着他,可又贪恋俩个人之间湿漉漉的温度,一时间很纠结。 最后,她还是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走吧。” “想让我省力你就老实点儿。” 南枳果然不敢动了,盯着他湿透衣衫下肉色胸肌。 男人醇厚的笑声响在她头顶上。 她不解的抬起头,睁大了哭红的眼睛。 “笑什么?”她声音沙哑。 “没什么。”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南枳心中一动,“乔教授,您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是不是不舍得我?” 男人勾着嘴角,“想多了。” 南枳不依不饶的,磨蹭着他问理由。 他给她磨烦了,忽然松了手-- 南枳的身体陡然下滑。 在她的尖叫声中,他又抱紧了,把她的身体紧紧箍在腰间。 身下一片烫热,南枳睁大了眼睛,他怎么…… 她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男人忽然笑起来,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小色女,欠收拾。 第17章 小脾气 - 钓饵 - 兰峭 俩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山庄,因为下雨,没遇到什么人。 南枳泡了个热水澡,衣服没法穿了,她裹着酒店的浴袍拿吹风机吹衣服。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她手一紧,心跳也加速。 会不会是乔景樾找她继续刚才的事? 她带着几分渴望,拉开门,却看到姜依文站在那儿。 姜依文不打算进去,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景樾说刚才你们从山里回来,你的衣服都湿了,就让我给你送衣服来,还有一些感冒药。” 乔景樾……让他来的? 南枳带着几分狐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可乔景樾不说,她又怎么知道? 姜依文没有给她思量的时间,把东西塞过来,“我们要回去了,医院里还有事。” 南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回到房间,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发动声。 她打开袋子,有一套简单的运动女装,还没撕吊牌,大概是山庄里替女客准备的。 还有一袋药,退烧消炎止咳的都有。 虽然不懂乔景樾的意思,但姜依文要表达什么她倒是明白。 无非告诫她乔景樾就算跟她再黏糊,她也是他身边最不可替代的存在,看看他搞女人都要她善后,啧啧。 南枳把东西扔一边,继续吹自己的衣服。 过了会儿,桑桑来敲门。 “南总,姜氏的人走了,我们呢?” 走了?是觉得十拿九稳了吗? 南枳思忖片刻,“机会难得,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儿,我们去钓鱼。” 她和王主任钓了一下午的鱼,还去了他家的小农庄里摘桃子和李子,满载而归。 到家已经很晚,南枳还是把鱼收拾了做出来,又装了桃子和李子。 她给宋宸去了个电话,要乔景樾的住址。 宋宸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妹妹,你这是要爬墙吗?” “弟弟,你搞搞清楚,我跟你没一分钱关系。麻溜的,把你舅的地址给我。” 宋宸骂骂咧咧,可还是把乔景樾的小区地址给了她。 南枳拿着东西送上门儿去。 没有姜依文那一出儿,她也许没这么着急,可她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人是她的,她不能让。 乔景樾没吃晚饭,他冲了杯黑咖啡,正在改论文。 听到敲门声,他有些烦。 门一打开,就看到南枳明媚的笑脸,他有一瞬的恍惚。 “怎么是你?” “那您以为是谁呀?”说着,她就要往里面进。 乔景樾伸手挡住,“有什么外面说。” 南枳撅起嘴巴,软着嗓子撒娇,“您就让我进去吧,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胳膊都酸了。” 乔景樾这才看到她拎着俩个大袋子,就皱起眉头,“你又耍什么花招?” 南枳脸一白,差点给气哭。 他对她戒备心十足,但凡她做点什么,他就认为她在耍心机。 南枳把袋子往他的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 “等等。” 心里虽然气,可眼里的喜悦藏不住,她没骨气的转过身。 男人把东西给她,“带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王主任农庄里采摘的水果,是他让我带给你和姜依文的,你不要就扔了。” 说着,她把袋子扔到了门口。 带着几分骄纵的小脾气。 倒是没走,就瞪着眼睛跟他对峙。 忽然,她的手一湿,被什么舔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一只奇形怪状的狗正伸着舌头看她。 ……砸还撞衫了呢? 那狗上半身是白底儿黑点子,腰部一下却是纯黑的,跟黑短裤波点挤奶衫的她不谋而合。 乔景樾也发现了这点小趣味,他挑眉,“兄弟?” 南枳白了他一眼,压着他就挤进来,“我来认亲。” 乔景樾沉默了一下,还是把袋子拎进来关上门。 南枳已经跟狗子玩起来了。 高冷男神偏偏养了一只不矜持的狗。 南枳问:“它叫什么呀?” “你问它。” 南枳给噎的说不出话,到底还是不服气,摸着狗的耳朵说:“你叫什么名字?” “汪汪。” 南枳拽着乔景樾,“你家的狗不太聪明的亚子。” “它就叫汪汪。” ……那就是狗的主人不太聪明。 乔景樾命令她,“去洗水果。” 她站在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那你亲我一下。” 男人把她推开,“汪汪,亲她一下。” 汪汪跳起来要舔她的脸。 南枳躲在乔景樾的怀里,柔软的磨着他,“没您这么坏的。” 男人握着她的腰,很喜欢手掌里这一段柔滑,声音也不正经起来,低哑的起着电,“怎么,树林里没尽兴?” “那您尽兴了吗?都没……”后面的话吹进他耳朵里,渐不可闻。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饿了,没劲……。” 后面的话他自动消音,懂的都懂。 “那正好,我给您带了吃的。” 说着,她打开一个袋子,把吃的都摆在茶几上。 “鲫鱼汤,把鱼肉骨头都捞出来了,只有汤;这是水煮鱼片,微辣,用的是黑鱼,没刺。另外做了俩个小菜还有米饭,您现在吃吗?” 他怪异的看着她。 竟然都是他喜欢吃的。 第18章 好大儿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吃饭,南枳就拿着水果去厨房洗。 看着她熟门熟路的样子,乔景樾脸色越发阴沉。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 来的人是宋宸,他身边还拉着一个,徐珂。 宋宸一进屋就到处找人,看到南枳在厨房才松了口气。 生怕舅舅一口把人吞下去。 南枳端着水果出来,诧异的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宋宸抱着狗,“我现在跟徐珂是兄弟,我带兄弟认亲-” 说着,他把狗往徐珂怀里搡,“叫爸爸。” 徐珂小时候被狗咬过,怕这些毛茸茸,嫌弃的退开好远,然后冲宋宸点头,“爸爸的好大儿。” 南枳不理会男生的幼稚游戏,倒是找到了狗不聪明的原因。 徐珂悄声说:“他硬是把我拉来,估计是故意坏你的事。” 宋宸啃着个桃子,又抓了一个喂狗。 乔景樾连人带狗往外面赶,“赶紧滚。” 宋宸目的达到,立刻站起来,拉着南枳,“妹妹,我送你回家。” 南枳在心里把他骂了一千遍,她好容易营造出的氛围,全给他破坏了。 到了楼下,宋宸对南枳说:“你别去招惹我舅,他看不上你。” 这话徐珂都不爱听了,“你舅是皇帝呀,我南宝凭什么给他看上?” 宋宸很真诚,“不是说妹妹不好,但……我外公家,唉,我妈一直跟姜家走的很近,听说最近要带着那女的去京都见我外公外婆。” 也就是说,姜依文是过明路的未来乔家媳妇? 怪不得,她做出一副大婆的姿态来。 南枳物尽所用,开始套话儿,“你妈妈和姜家关系很好吗?” 虽说也是同父异母的,但听说乔家姐弟的关系很好,乔景樾的大姐乔静楠是个挺成功的女强人。 宋宸这孩子言无不尽,“我妈有姜家公司的股份。” 懂了,蛇鼠一窝。 回程路上,南枳异常沉默。 徐珂挺心疼的,“南宝,伤心了?” 南枳摇摇头,“也没有,就是不甘心。” 她看着外面街灯闪烁的夜景,声音有些狠,“这个人是谁都行,就不能是姜依文。” 徐珂见证过她少年岁月的艰难凄苦,而这一切都是姜家人所赐。 一打方向盘,他就把车子掉了个头。 南枳给他吓了一跳,“这是干嘛?” “把你送回去。” …… 看到南枳去而复返,乔景樾一点都不奇怪。 南枳还有些不好意思,“乔教授,我忘记拿餐盒。” 见他不出声,她小碎步往里走,似乎真想要找餐盒。 男人看着她扭着的小腰,猛地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人转了个圈儿,然后撞到他怀里。 鼻子被撞的有些疼,她刚要说话,就被男人捏住下巴亲了上来。 她给亲的浑身发软,连声音都娇的能滴水儿,“我还没洗澡。” 他不理,只喘着粗气在耳边说:“树林里那样挺好,我们再试试。” 浴室里梅开二度后,她被他抱上床。 脱力的南枳就像滴露牡丹,粉白的皮肤上压着深深浅浅的红色印子。 男人靠在床头,嘴里咬着一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伸手把她拉过来。 南枳困得睁不开眼,她强撑着说:“树林里的不好,疼。” 男人扔了烟,垂首看着她。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一寸寸撩拨着她的神经。 刚才那些花样儿,又出现再她脑子里。 脸一热,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吻落在耳畔,一点点吮住。 南枳的耳廓起了一层血色,耳膜鼓鼓的响。 第19章 小哥哥 - 钓饵 - 兰峭 隔天,南枳就收到王主任要她去签合同的通知。 一百万的合同不算大,可对南柯医药来说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王主任有意无意的提了乔景樾。 南枳本来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就更确定了,是乔景樾打过招呼。 她会忍不住去想这是昨晚的回报,但又不可避免的难受,仿佛已经默认俩个人的交易关系。 她挺不耻自己的,太茶了,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 回到城里,她先去了公司,然后就去菜市场买菜。 忙了大半天做好了精致晚餐,她去医院送饭。 借着这个机会,总要把乔景樾牢牢抓在身边。 护士站的护士拿着桃子在啃,说是乔教授送给姜医生的,特别甜。 南枳心中了然,看来乔景樾把水果带给了姜依文。 她没急着去找乔景樾,而是去了住院医办公室找姜依文。 果然,她的办公桌上放着洗好的桃子和李子。 看到南枳,姜依文有些不悦。 “你来做什么?” 南枳拿起一个李子看了看,“来谢谢你呀,昨天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也没什么感谢的,就让乔教授给你带了些水果。怎么样,好吃吗?” 姜依文的脸顿时黑了,那些吃下的果子变成了虫子,啃噬着她的胃,让她觉得恶心。 竟然是南枳给乔景樾的,她什么时候给的,在哪里给的,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姜依文自诩是大家闺秀,做不出失格的事,她尽量控制着自己,可脸上的肌肉还是微微扭曲。 南枳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看到她吃瘪,真他妈的痛快! 没有多做纠缠,她哼着小曲儿去找乔景樾。 乔景樾正跟一个学生说话,语气严厉,不时的训斥两句。 那孩子红头涨脸的,不时偷瞟南枳。 在这么漂亮的小姐姐面前被教训,挺没面子的。 南枳对他笑,还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男孩的脸更红了,带着一点荷尔蒙的躁动。 啪,乔景樾把板夹扔桌子上。 南枳和那孩子吓得一哆嗦,赶紧规规矩矩站好了。 乔景樾对他说:“你先回去。” 那孩子鞠了一躬,在路过南枳身侧的时候冲她摆摆手。 “小哥哥再见,你是最棒的,加油哟。” 乔景樾的脸色更沉冷,极不耐烦的说:“你来干什么?” 南枳满脸堆笑,“给您送饭。” “拿走。”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南枳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笑着讨好,“有猪排饭,炒芥兰,酸笋老鸭汤我炖了好久。” 这些菜……竟然又都是他爱吃的。 他薄唇抿了抿,“你做饭不好吃,别瞎折腾。” 瞎说,昨晚他明明就吃的很好。 南枳的手艺那是公认的好,乔教授真是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胡闹!”他忽然低吼,按住了她不老实的手。 南枳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委委屈屈的控诉,“你这个渣男,昨晚还对人家热情似火,今天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乔景樾推开她,“合同拿到了吧?” 她脸上的情迷意乱一下就没了,带着浅浅的职业笑容,“嗯,谢谢乔教授。” “那就这样,只要你想,不出格儿,是我能力范围,我会尽力满足你。别的,你不要想。” 这话说的挺伤人,即便南枳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剜心剜肺的疼。 很想掉头就走,可是不行,她已经宣战,万万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她咬着唇,有些小白花的矫情,“没您这么糟践人的,我差在哪儿?” 敲门声响起,俩个人一齐看着外面。 姜依文推门进来,目光掠过南枳柔柔落在乔景樾脸上,“景樾,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男人点头,脱下白大衣就走出去。 姜依文落在后面,挑衅的对南枳笑笑,刚才的仇算是立马报了。 南枳跟在后面,低低的叹了口气。 第20章 有点怪 - 钓饵 - 兰峭 南枳被虐,心情低落。 为了哄她高兴,徐珂把她拉去黄金台。 刚坐下,宋宸就走过来,一左一右,把南枳夹在中间。 这俩个人,一个秀美一个不羁,看着就让人心情好起来。 南枳眼神扫过不远处穿JK的女孩儿,小声问:“那就是杨群的女儿?” 徐珂嗯了一声,“杨微微,挺蠢一女人。” 南枳拿了颗葡萄,曼声道:“请别小看女人,也不要小看爱情对女人的影响,谢谢。” “那事儿快成了,我以后也不用再跟她来往。” 南枳挑眉,“你不会傻到自己跟她去说吧?” “怎么会?他去。” 说着,他用视线示意正跟别人吹牛B的宋宸。 南枳……欺负人家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宋宸颇敏锐,他转头看着他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南枳笑面如花,“觉得你今天有点儿怪。” “哪里怪?”他捋捋头发又摸摸衣服。 “怪可爱的。” 宋宸:……脸红了怎么办? 他们的笑声就像是倒入火里的油,几乎要把杨微微的心烧化了。 今天,她可是要对徐珂表白的,却没想到他带了女朋友。 旁边的蒋青凑过来,“那女的真恶心,左搂右抱的,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杨微微口不择言,“像个鸡。” 蒋青怂恿,“要不我们收拾她一顿?” 杨微微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办法?” 蒋青给她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一定让这个贱人脸面尽失生不如死。” 杨微微有些害怕,毕竟长这么大,她还没做过出格的事。 可被蒋青一怂恿,再被南枳一刺激,她就点了头。 …… 一杯红酒推到了南枳面前。 她看着面前的酒,摇摇头。 “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有人立刻说:“叫代驾呀,黄金台别的没有,就代驾多。” 宋宸伸过手去,“我替我妹妹喝。” 杨微微挡住他,“你凑什么热闹,我们是敬徐珂两口子的。” 南枳忽然抬头,视线密密锁住杨微微,“杨小姐似乎很希望我喝这杯酒?” 杨微微眼神躲闪,脸色也白了几分。 蒋青掐了她腰一下,示意她镇定。 举起酒杯,杨微微大声说:“当然,我要敬你跟徐珂白头偕老。你不喝,难道对别的男人还有心思?” 这话说的就恶毒了。 一堆人都看着她。 好像,她真的是个海王,一下霸占了天真无邪的花样美少年。 这杯酒,她还必须喝了。 看着她端起酒杯,杨微微不但没放松,反而更紧张,目光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绷紧。 直到…… “杨小姐,不如我们走一个。” 杨微微巴不得她赶紧喝下去,端着酒杯敷衍的碰了碰。 南枳娇艳的红唇抿着杯壁,嫣红的液体滑进了喉咙里。 看着杯子里一滴没剩下,杨微微才放心,也把自己的酒喝了。 四周响起掌声,一帮人继续玩骰子。 杨微微和蒋青交换了个眼神,心不在焉。 大概过了10分钟,南枳看起来有些不对劲,起身要出去。 杨微微忙跟了出去 南枳眉目很冷,加快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她正在洗手,发现一堆男女堵住了洗手间的门。 南枳一脸懵逼,“你们厕所都是团上的吗?” 蒋青诧异的看着她,“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杨小姐……” “微微怎么了?”蒋青忽然激动起来。 南枳一脸的无辜,“不知道呀,她好像不见了。” 蒋青恶狠狠的瞪了南枳一眼,到处找杨微微。 这时候,男厕所里忽然传出惨叫声。 接着一个胖子衣衫不整的跑出来高喊着救命。 在他的身后,是更不整的杨微微追着跑。 众人眼珠子都要掉了,杨微微平日里挺清高的,没想到这么饥不择食。 南枳和徐珂交换了个眼神,心中了然。 要是不换了那杯酒,现在出丑的人就是她。 杨微微抱着罗马柱,上下磨蹭着。 蒋青咋咋呼呼,“帮我拉住她,快帮我,送她去医院。” “谁要去医院,我是医生!”人群里走进来一男一女。 女的是姜依文,男的是--乔景樾。 第21章 好肤浅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上前,一眼就认出了杨微微。 “微微,你这是怎么了?” 蒋青像是见到了救星,拉着她哭,“表姐,你快帮帮微微,她给人算计喝了不干净的东西。” 乔景樾听了这话,目光落在南枳身上。 ……什么意思?怀疑她? 南枳瞪了回去,还挑衅的竖起中指。 乔景樾收回目光,淡淡的对姜依文说:“需要送医院洗胃。” 姜依文点点头,伸手要去扶杨微微。 事情到了这一步本来可以见好就收,但蒋青见有人撑腰,又心生毒计。 她大声说:“南枳,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你把微微害的这么惨,别想置身事外。” 姜依文惊讶道:“南枳,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微微还是个孩子。” 孩子,想要跟人生孩子的孩子吗? 没等她回答,徐珂就憋不住了,“姜依文,你哪只眼睛看到是南枳干的?乱说话舌头会烂的。” 徐珂话语恶毒,气的姜依文眼睛都红了。 “我,我说不过你们,报警吧。” 南枳冷静的看着她表演,心里十分不耻。 姜依文别的不行,装模作样那可是深得她妈真传。 没有再跟她纠缠,南枳说:“对,报警,现场的人一个都不能走。” 蒋青急了,“南枳你太恶毒了,是想要微微继续留下出丑吗?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姜依文对她摇摇头,然后跟乔景樾求助,“景樾,你看怎么处理好?” “你们去医院,这里我来处理。” 他看似淡漠的态度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姜依文把不赞同的话又咽回去。 “那好,我们先去。” 门开了又关上,乔景樾锐利的目光静静扫过一屋子的红男绿女,最后停在南枳脸上。 南枳心有些沉,故意跟身边的徐珂低声说话。 宋宸从他舅来了后就像个鹌鹑,此时才小心翼翼的蹭过去,“舅舅,这事儿比您想的要复杂,我看还是算了,给大家个台阶下。” 乔景樾不答反问南枳,“南小姐,你赞同吗?” 南枳摇头,“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一屋子的人怨声载道,他们不敢恨乔景樾,就小声骂南枳。 南枳就装失聪,反正她不背黑锅。 警察来的很快,把人都带走了,审问了大半夜,最后只剩下南枳。 她并不害怕,东西是谁的一查就知道,冤枉不到她头上。 凌晨两点多,警察进来放人,说下手的人抓到了,还是个惯犯。 南枳走出审讯室,徐珂就迎上来,把手里的外套给她披上。 “没事吧?” 南枳摇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乔景樾站在走廊的尽头打电话,模糊的光影里,只看到个刚硬的轮廓,显得那么遥远。 宋宸忙说:“妹妹,今天多亏了我舅,要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呢。” 这实诚孩子,在替乔景樾说好话。 南枳承了他的情,“你去帮我说一声,我要亲自跟你舅舅道谢。” 宋宸有些迟疑,“你没生气吧?” 南枳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笑容灿烂,“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转身去喊乔景樾。 不用他喊,男人已经走过来。 南枳伸出手,“乔教授,有烟吗?” 男人看着她细白的小手,掌心纹路清晰,爱情线也是一线到底。 看着也不像个滥情的。 可每次见到她,身边总有各色男人。 “好女孩儿不抽烟。” 她挑着眼尾,刺刺儿的说:“那什么样的是好女孩儿,姜依文吗?” 男人神色有些晦暗,“从学识、家教、涵养、专业知识各方面来说,她算的上。” 南枳咬着唇嗤嗤的笑,“乔教授看人的眼光好肤浅呀,小心被打脸。” 他看不惯她的轻狂样儿,“好好说话,不是谁针对你谁就是坏人。” 欺负她的人不是坏人,那她就躺平任由欺负? 乔教授的理论这么清奇,不会只针对她吧? 南枳给他伤到了,好些话都不想再说下去。 “乔教授,我最后问一句,是因为下手的人是姜依文的表妹,你才包庇?” 乔景樾眉头一拢,“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想的呢?认准我是罪魁祸首,所以毫不犹豫的报警,发现不是又拉个背锅的,你……” 嗓子就像被蘸水的棉花堵住,她再也说不下去。 这边吵得声音很大,徐珂怕出事,拉着宋宸走过来。 “南宝,没事吧?” 南枳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揩揩眼角,笑着说:“没事,就是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看着她的背影,乔景樾也转过身去,向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第22章 先低头 - 钓饵 - 兰峭 这一晚,过得兵荒马乱。 南枳一夜没睡,到了天亮才迷糊着。 正睡得香,给徐珂一遍遍的电话给吵起来。 她起床气很重,冲着徐珂低吼,“最好给我个不打死你的理由。” 徐珂哈哈大笑,“我肯定不死,是杨群死了。” “什么?”南枳觉得大清早的被惊吓到了。 徐珂忙解释,“不是那种死,是他被捉奸了。” 原来,昨晚杨微微出事,姜依文就联系了她在外婆家的妈妈,杨太太深夜回家,把杨群和小三儿堵在了床上。 那小三儿竟然是杨微微的同学,以前经常来杨家,杨太太拿她当干女儿。 俩个女人当场就撕扯起来,杨群袒护小三儿,把杨太太推倒撞了头。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杨太太在网上实名举报杨群违法乱纪养小三。 徐珂把视频网址发给她,“真得谢谢杨微微,都不用我们做什么,他们自己抖出来了。” 南枳却觉得奇怪,杨太太这种鱼死网破的闹法,让人匪夷所思。 看起来更像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过这跟她也没关系,就知道杨群以后不在这行恶心她就行了。 这一想,她就精神了,姓杨的跟姜氏是老交情,他这一被查,姜氏肯定没法全身而退,她得捡漏去。 南枳干劲儿满满。 一连奋斗几天,又拉着宋宸给撑场子,抢到了大大小小几百万的订单。 公司里人心振奋,闹着要离职的人也不闹了,连加班都心甘情愿。 南枳却不敢放松,她想要啃块大骨头,仁安的医用敷料。 医用敷料利润薄,无法跟那些高价药品医疗设备相提并论,可这个技术含量不高,普通医药公司就能做好,仁安这么大的医院,只要能拿下三四成的使用量,也顶了他们公司半年的营业额。 更关键的是,这是个敲门砖,只要有了合作得到了口碑,还怕拿不到临床实验的机会吗? 不过这次不敢拉宋宸下水了,上次的事她已经被乔景樾狠狠警告过。 南枳频繁出入仁安,不可能不遇到乔景樾。 从上次在派出所门口分开后,她就没主动联系他,一是忙,二是她还在生气。 这气生的名不正言不顺,说多了就是她矫情。 在确定等不来他的哄之后,她还是觉得要自己先低头。 所以在第二次见到后,她撇下身边的年轻医生,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却没想到,他一把推开她,“让一下。” 轮床碾过她的脚面,疼的她白了脸。 刚才跟她谈话的男医生扶住了她,“没事吧?” 南枳动了一下,钻心的疼,没敢逞强,“黎医生,您给我看看吧,我怕骨折。” 黎霄让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自己蹲下给她脱了鞋子。 左脚中趾已经黑紫,无名趾更严重些,指甲开裂出血。 他轻轻捏了捏,“现在无法判断骨折,你先去做个CT。” 南枳眼里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乔景樾一抬眼就看到女人白嫩小脚握在男人手里的画面,一张俊脸顿时黑的像墨染。 第23章 裙下臣(修)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一回头,就看到沉着脸的男人。 她喊他,“景樾,你怎么在这里?马上要手术了。” 乔景樾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马上来。” 姜依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勾起唇角,“南枳厉害呀,连黎霄都成了裙下臣。要知道,在我们医院,他是除了你之外的第二眼光高。” 松开捏紧的拳头,乔景樾转身往手术室去。 姜依文得意的抿抿唇,然后快步追上去,“景樾,等等我。” 黎霄去借了个轮椅,推着南枳做了CT。 “骨头没问题,但是指甲恐怕要重新生长了。疼吗?我给你开点止疼药。”黎霄说。 南枳一直红着眼睛,说了声谢谢。 黎霄微一迟疑,“这次是乔教授的错,不过他在手术,没几个小时出不来,我先替他向你道歉,至于赔偿……恐怕要等他来和你谈。” 南枳摆摆手,“都是认识的人,谈什么赔偿,您去忙吧,我去输液。” 说完,也不等黎霄再说什么,一瘸一拐的走了。 一连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乔景樾后背汗湿,人很疲惫。 洗澡换过衣服,他拿着车钥匙快步都向停车场,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还没走近,就看到他车子旁边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越过,滴的一声开了锁。 南枳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就要站起来-- 啊!她痛呼,人重重的摔回去。 乔景樾抬起的脚又落下,不远不近的看着。 她的左脚穿着一只塑料拖鞋,脚趾包着白纱布。 南枳冲他撒娇,“乔教授,别看着呀,帮帮我。” 乔景樾走过来,弯腰把她掉在地上的包捡起。 她趁机要去抱他的腰,却给他避开了。 南枳扣住抱空的小手,眼圈儿都红了,“您怎么能这么冷漠,我可是被您推的轮床压伤的。” 他讥讽的勾起唇,“改苦肉计了?” 吃了止疼药的脚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难以忍受,她眼底情绪翻涌,连他的脸都变得模糊,“在您眼里,我是个能吃苦的人吗?” 这倒也是,俩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娇气的要命,这也不行那也嫌累,没两下就哭着喊疼。 真不知道,她怎么以色侍人。 想到这些,他眼神暗了暗,挥开她伸过来的小手儿。 “想要什么?说。” 看着他清冷俊脸透出的不耐烦,南枳很轻的笑了一下,“我想要您送我回家。” “南枳,只有一次机会,确定吗?” 她懂他的意思,反正每次的好处都是用肉来换,那么被睡还是被伤好像也没区别。 可南枳忽然就想任性一次。 她弯弯眼睛,很乖的样子,“我就想您送我回家。”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了您好久,又冷又疼又饿。” 女人柔软的眼神跟藤蔓一样缠住了他,乔景樾看看她的脚,忍不住想要点头。 忽然,不远处传来姜依文的声音,“景樾,等很久了吗?” 姜依文走过来,挽住了乔景樾的胳膊。 南枳心口一窒,不由自主的去看那只白皙漂亮的手。 姜依文直接怼上她的目光,“南枳,我要和景樾去听音乐会,就不陪你了。” 南枳的目光移回男人脸上,“乔教授要送我回家。” 姜依文有些诧异,“是吗?景樾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会?” 南枳死死盯着乔景樾,有些答案昭然若揭,可她偏偏受虐的要亲耳听到。 “走吧,要迟到了。”乔景樾率先上了车。 姜依文冲南枳摆摆手,“不好意思呀,要不要我替你叫个车?” 她冷冰冰的刺回去,“好啊,叫救护车吧,把我送回去。” 姜依文一脸的无奈,欲言又止。 乔景樾在车里按喇叭,姜依文上了车。 看着车子离开,南枳又重新坐下,拳头,紧紧握起。 车里,姜依文给乔景樾道歉。 “对不起呀,为了给你解围我撒谎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把我在前面放下就行。” 男人面无表情,“没事,我也被她缠的挺烦。” 姜依文笑笑,摸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 第24章 上头条 - 钓饵 - 兰峭 南枳的脚痛了一晚上,吃止疼药都不管用。 她给折腾的筋疲力尽,天色将明时才睡了过去。 她关了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了10点多,给外面的拍门声吵醒。 她爬起来,顶着黑眼圈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看到徐珂站外面。 打开门,她打着呵欠问:“徐珂,你怎么来……” 话没说完,忽然有几个人从楼道里蹿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通拍。 徐珂把人挡住,“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有人伸了话筒过来,“南枳小姐,请问你对于被仁安医院医生伤害一事有什么看法?他们给你道歉了吗?有赔偿吗?” 南枳整个蒙圈了。 徐珂却知道怎么回事,把南枳推进门,用力关上。 南枳惊讶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知道我被轮床压脚了?” 徐珂也惊讶,“不是你跟媒体卖的消息?” 南枳也不再问,立刻打开了手机…… 见她跌跌撞撞的收拾,徐珂追去洗手间,“南宝,你要出去?” “是呀,我得赶紧去找乔景樾解释,否则就糟了。” 他按住她的手,“姑娘,咱能不能硬气一回?你看看你的脚,差点脚趾头都给碾烂了,要和解也是他主动登门。” 南枳都要给他气死了,“徐珂,这是硬气的时候吗?难道你没发现吗?这是个圈套,一个针对我们南柯和乔景樾的圈套。” 南枳先在自己的微博和朋友圈发了辟谣声明,还让徐珂买了热搜,这才赶去医院。 她到的时候,乔景樾正在收拾东西。 他只穿着一件烟灰色衬衣,白大衣搭在椅背上,办公桌干干净净,听诊器也挽起放进了抽屉。 这是……被停职了? 南枳的话一下堵住嗓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了眼跟着南枳进来的医生护士,示意他们都走开。 门关上,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俩个。 “乔教授”南枳声音有些发颤,“我是来跟您解释的,不是我……” “过来。”他打断她。 南枳不明所以,心里有些怕,但还是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缠着纱布的脚。 “很疼吗?” 她下意识的点点头,觉得自己思绪很乱,不够清醒。 “上去。”男人指着办公桌。 南枳瞪大小鹿眼,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乔景樾神色平静,左眼角下一颗淡淡的美人痣活色生香,“要我抱你?” 南枳忽然想起那次在这张桌子上发生的事,脸皮一下烧起来,耳朵都有些发红。 “乔教授,新闻的事我已经辟谣,不是我发的视频。” 他没说话,伸手就把她抱在了办公桌上。 惊呼卡在喉咙里,南枳不敢叫。 他抓着她的脚踝,伸手就要拆纱布。 “你干嘛?” 他用力捏了一下她的骨头,“不是要讹诈吗?我给你弄严重点,肢体损伤三肢以上,我养你一辈子。” “不要!”南枳脸色一白,眼里是切切实实的害怕。 此时,平静的男人比疯子,更像疯子。 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腰,她可怜兮兮的道歉,“乔教授,真不是我做的,求求您相信我。” 女人小脸儿苍白,杏眸有点呆滞,湿漉漉的想要滴出水。 乔景樾眼睫微动。 匍匐在身下的女人看着弱小可怜,却是最靡艳的妖精,能把人拉到深渊地狱。 他淡淡的说:“我们俩个人完了,到此为止。” “嗯?”看着他英俊淡漠的脸庞,南枳没反应过来。 “医药费我会加倍赔偿,以后别出现在仁安,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懂?” 南枳拉住他起身要离去的手臂,焦急道:“我不懂,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不是我让人发的视频。” 男人微微勾唇,笑容里充满了讽刺。 “放手。” 南枳摇摇头,一下就哭了出来。 他一根根把她的手指掰开,附在她耳边笑,低醇的声线,在温柔也掩盖不住的残忍: “再闹我让南柯医药在沈城消失,你信不信?” 门开了又关上,南枳一个人待在心外办公室,就像置身在一个冰窖。 乔景樾就这么走了,不给她丝毫辩解的机会。 此时,她就像溺水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海底,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感觉没法形容,就是仿佛特别的窒息、难过。 门再次被推开,姜依文走进来。 那张脸,在看到南枳的眼泪后毫不掩饰得意。 身为胜利者,高她高在上的姿态拿的很足,“南枳,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三搭四,你以为你能降服乔景樾这种男人吗?” 南枳缓缓垂下睫毛,到目前为止,她没什么跟姜依文说的。 “离着黎霄也远点儿。” 黎霄?跟她有什么关系? 南枳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可又乱糟糟的,联系不到一起。 第25章 我抱你 - 钓饵 - 兰峭 仁安医院的闹剧只持续了一天,就以药代强行碰瓷的结果结束。 医院出了详细的通告,表明被伤人的身份是医药代表,当时乔医生正在抢救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争分夺秒,轮床压伤药代的脚,纯属意外。 官方声明下面,大v带节奏,一批个人解读横空出世,都是骂药代的,陪酒陪睡这些词都出来了,仿佛她就是腐败的根源。 同时,又有人扒出乔景樾的各种成绩,神童、国内最年轻的教授,黄金右手,彩虹屁吹的起飞。 就这样的好医生差点因为一个小药代停职,这个小药代真是罪该万死了。 南枳回去后,颓废了好几天。 她从丽城到沈城已经有两个月,第一次接近乔景樾的时候,野心勃勃。 她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才智,还有以前的情分,会降服这朵高岭之花。 可没想到,什么都没干就输的一塌糊涂。 到底是她不配。 脚上的伤越发疼的厉害,她又一次的感觉到如死亡般的孤助无援。 不过,现实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南柯医药出事了! 因为她的关系,公司被人攻击,在谈的订单要退货,虽然徐珂压价给保住,但是药监那边竟然不 给发合格证。 没有合格证,接再多的订单也白瞎,有人把他们往死里整。 徐珂跟孙子一样到处求人,差点给个老娘们儿女干了。 南枳把徐珂从肥猪一样的女人身下拉出来后,就红着眼睛去医院找乔景樾。 买卖不成情意在,就算没情谊,也不能这么伤害。 他说完了就完了?她可不答应! …… 京都的凌晨,大雨倾盆。 南枳下了飞机,有些无助的看着外面。 几个小时前,她去医院找人,被告知乔景樾休年假,带着姜依文一起回京都给他爷爷过80岁的寿辰。 南枳没犹豫,立刻订了机票,深夜赶过来。 谁能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鬼天气。 在机场滞留了一宿,第二天她才找到酒店入住。 到了晚上,她打扮妥当,打车去了京祥大酒店。 这里是乔老爷子摆寿宴的地方,虽然乔家低调,可来恭贺的宾客还是络绎不绝。 南枳是9点多到的,她让车子停到稍远一点的林荫道,自己撑着伞走过来。 可没想到的是,今天乔家包场,没有请帖连大厅都进不去,她只能在外面等。 这两天京都降温,又细细密密飘着雨丝,没一会儿她就觉得冷。 大概10点多的时候,乔景樾出来送客人。 南枳一眼就看到了他,顿时眼睛一亮,上前走了几步-- 乔景樾正和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说话,他不耐烦,几次蹙眉。 一抬眸,就看到了站在梧桐树下的南枳。 她穿着一袭黑色露肩长裙,宽松的裙摆被风吹的裹在身上,显出了姣好的腿部轮廓。 黑色的卷发也被风吹乱了,有几缕飘到了眼睛上。 冷风细雨中的女人单薄的像一片梧桐叶子,偏还颤巍巍保持唇红齿白的微笑。 见他看过来,南枳忙勾起唇,想要打招呼。 乔景樾却收回视线,又跟面前的醉汉说话。 南枳失望的垂下眸子,抿唇继续等。 好容易,那人给司机推上车,乔景樾也提步准备回酒店。 南枳扔了伞,提着裙子快步追上去。 “乔教授,乔景樾,你等等,我有话说。” 乔景樾漆黑的眼眸掠过一层薄薄的暗色,他喊了门童。 门童走过来,伸手把南枳挡住。 南枳急的跺脚,“乔景樾!” 他面色冷清,淡淡的回头。 一阵冷风吹到了门口,裹着细雨的腥气,他不耐的皱起眉头。 快走两步,他没再看南枳一眼。 南枳看着他的背影,笑容越来越淡。 完了,看来安安静静的文艺范儿真的不适合她。 她就该像《色戒》里描写的那样,时刻拎着两块肉出现在他面前。 细密的雨丝像针,落在她眼里涩涩的疼疼的。 正难受着,忽然身上一暖,有人在身后给她披上了衣服。 南枳心头一喜,抬起沾着雨水的厚重睫毛,- “黎医生,怎么是你?”声线扬起落下,难以掩饰的失望。 穿着单薄衬衣的男人声音温柔,“穿的这么少,走,我送你回去。” 南枳回头,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确定自己的等待再也没有意义,她点点头,“谢谢你,黎医生。” 刚走两步,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黎霄忙伸手扶住了她,“小心点。” “可能鞋子紧了,挤到伤口了。” 黎霄微微俯身,“我抱你。” 南枳刚准备拒绝,忽然被人从后面紧紧抓住手臂。 她仰头,惊讶的对上乔景樾那没有温度的凛冽双眸。 他居高临下咄咄逼人,“你,要跟他走?” 白皙的肌肤被掐出了深深的红印子,她难受的动了动,“你放开我。” 对面的黎霄敛了笑,伸手就要来拉南枳。 乔景樾腾出一只手,抓着那件西装扔过去,“滚。” 黎霄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却没再上前。 乔景樾打横抱起南枳,走向旁边的一辆车。 南枳看着上方的俊脸,眼圈儿渐渐发红,胸口的起伏也加大。 她捏着拳头捶上去,“乔景樾,你这个混蛋。” 乔景樾握住她的手,声线冷酷,“留着你的力气,一会儿床上使。” 第26章 去你家 - 钓饵 - 兰峭 跑车穿过细密的雨雾,停在一边是高墙的偏僻路上。 乔景樾拉开安全带,偏头去看身侧的女孩儿。 她蜷缩在副驾驶上,一张小脸儿冻的发青。 男人伸手把她从副驾驶抱过来。 南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有些猝然的睁大眼睛,唇动了动。 乔景樾的眼瞳微微一缩,那张合的绯色柔软的含住了他的心,让他一下就热起来。 大手握住她的腰,摩挲了两下,然后…… 南枳挣扎,“我不想在这儿。” 男人呼吸很粗,裹着淡淡的酒气,“那你想在哪儿?办公室还是洗手间?树林还是楼下?” “千里送上门儿来,不是找……” 外面的雨好像下大了,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南枳听到自己细小的声音。 “你家,你敢吗?” 回答她的是凶悍霸道的吻,带着淡淡的烟酒味道。 南枳睁眼看着他,他是闭着眼睛的,睫毛很长很密,鼻子高挺的可以滑滑梯。 他在诱惑她,并且成功了。 叹了口气,她也闭上眼睛。 她和这个男人,也只能到此了。 感觉到她的乖,男人薄唇滑到她的耳根,呼吸火烫。 “先车里,然后带你回家,听话。” …… 清晨,南枳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不过片刻,就想起来,昨晚乔景樾带她回了“家。” 她往身边一看,空空荡荡。 起身,她去了外面。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拎着袋子走进来。 南枳吓了一跳,抓起了旁边装饰用的大花瓶。 那人却冲她点点头,“南小姐。” 南枳皱着眉头,并没有回答。 那人也不上前,只把手里的袋子放下,“这是樾哥给你的,他说你所求的他会给你,现在请你梳洗一下,我送你去机场。” “乔景樾?” 那人点点头,“我去外面等你。”说完就走出去。 南枳脑子里呈现短暂的空白,乔景樾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他跟疯了一样要她,在车里一次,回来后一直折腾到下半夜。 她现在,腰还酸着,身体更是酸疼的要命。 本以为可以有机会和他和谈,哪怕以后再无瓜葛,南枳也不愿意有这么个强大的敌人。 可他再次打破了以往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成绩,连面都不肯露,真是渣男中的战斗机呀。 南枳看了看地上的袋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大牌裙子,颜色跟款式和昨晚被他撕碎的那条有点像。 还有一张机票,时间就是在2个小时后。 他要赶紧把她赶出京都,是怕影响他和姜依文的关系吗? 南枳快速梳洗后,拎着自己的东西就上了外面的车,那条裙子没有要。 司机是个锯嘴的葫芦,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一直看着她上了飞机。 有点变相驱逐的意思。 南枳也没力气反抗,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饿的都要虚脱了。 迟钝的反射弧这会儿才把情绪传达到大脑皮层,绵长的痛感像是一根细细的针没入她的心尖,很快就席卷了整颗心脏。 勾起唇角,她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 身边有人看过来,“南枳?” 南枳也有些意外,“黎医生。” “你也做这班飞机回去呀,太巧了。”黎霄表情自然,完全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感觉到尴尬。 但南枳还是有些不舒服,迟疑了一下说:“昨晚,谢谢您。”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转了话题,“京都降温了,你还穿这么少。” 说完,就问空乘要了条毯子。 俩个人之间僵硬的气氛,就被他这么巧妙的打破了。 他问南枳,“你的脚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南枳有些无语。 本来脚快好了,结果昨晚穿了高跟鞋,然后被乔景樾按在车里的时候没注意,踢到了仪表盘上,今早更疼了。 不过,她还是笑着说:“好了,谢谢您关心。” “我给你开的药还有吗?记得涂抹。” 俩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交浅言不深,就说医院那点事。 黎霄忽然问:“你们公司要参加医院的医敷竞标吗?” 南枳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现在我们的情况,还有资格吗?” 因为轮床压脚的事,她觉得仁安医院的人从领导到职工,都对她深恶痛绝。 黎霄却很淡然,“怎么没资格?你跟医院那点误会包在我身上,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 南枳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深邃。 受害者不止她一个,好像还有乔景樾。 黎霄一派坦然,“不信我?” “为什么要帮我?” 黎霄有一双特别出众的眼睛,不笑自带三分笑,眼波似水,温润如春。 给他看着,有一种自己是他很重要的人的错觉。 片刻之后,他移开眸光,笑容一点点收敛,“弥补。” “嗯?” “拍视频的,是我的一个学生。” 南枳蹙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贱的,然后给有心人利用。” 南枳看着他,心情挺复杂的。 “那您,不打算交出他了? 黎霄点点头,“我欠他家里人人情。难得两全法,我只能求你原谅,弥补一下。” 他的话南枳不全信,对他的处理方式,她也保留看法。 不过,她现在还有的选吗? 没了乔景樾,黎霄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她用自己手里的牛奶跟他的水碰了一下,“黎医生,那,合作愉快。” …… 南枳下飞机是徐珂去接的,他一改前两天的颓丧,小脸儿溜光水滑。 “南宝,你真牛逼,人还没回来,药监那边就通知我去领合格证了。” 南枳微微一愣,有些人果然说到做到。 他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她,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他说开始就开始,他说结束就结束,他可以让她生也可以让她死。 算了,也就这样了,都怪她走错了路。 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都怪她,眼瞎,还活在过去。 南枳这人的自愈能力很强,睡了一天后,她又是女汉子一条。 黎霄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说院长想要见见她。 周一,南枳选了一身典雅大方的衣服,画了个淡妆,出现在院长办公室。 她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进来,她看了眼,又低下头,嘴角敛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第27章 单独聊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目光淡淡的扫过南枳,选在院长身边坐下。 “院长,您找我。” 院长给他倒了一杯茶,“景樾,这位是南柯医药的南枳小姐。” 乔景樾淡淡点头,“知道,那天轮床不小心压到她的脚趾,这是来兴师问罪?” 南枳微笑,“我可不敢。先不说我贸然打扰乔教授有错在先,出事后黎医生也帮我治疗过了。我来,是想要跟乔教授道个歉,然后再给咱医院送个锦旗。” 乔景樾这才看到旁边红彤彤的锦旗,“妙手仁心”四个大字金光灿灿。 南枳站起来,给乔景樾鞠了一躬,“乔教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看着她领口晃荡的吊坠,他站起来,竟也笑容可掬,“南小姐不必这样,要道歉也该是我,那天手术没顾上,您找专业人员核算一下,该赔多少我掏钱。” 他笑意不达眼底,警告的意味满满。 院长听着俩个人你来我往的,有点肾疼。 他还有一年就退休了,这个节骨眼儿最好维稳,他也能风风光光退下来。 好容易平息的事儿不能再闹大了,眼前这个温柔无害的小药代说不定就成了催泪弹,乔公子自然是没事儿,有事的是他。 想到这里,他笑眯眯的给俩个人都倒了茶,“你们都是好同志,坏的是那些拍视频的胡说八道的媒体。这事儿到此为止,你们都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南枳本就是求财的,自然是和气,当然一个劲儿附和院长。 乔景樾眉眼落下几分阴霾,薄唇却勾出点点的笑,默不做声。 院长顿时心里打鼓,“景樾,你不愿意?” 乔景樾端起茶抿了一口,“院长大人的话我怎么不愿意,就是好奇,谁给这位南小姐当的保人?” 院长一沉吟,没把黎霄给卖出来。 他硬着头皮呵呵笑,“都是自己人,过去的不快就让它过去,南小姐如果有兴趣,就参加我们医院下半年医敷的竞标吧。” “不行。”乔景樾出声阻止,“我的错误没必要医院买单,我会给南小姐赔偿。” 南枳简直想要咬死他。 她深呼吸,笑着说:“谢谢院长,我会尽快整理好招标材料。” 说到这里,她忽然转头看着乔景樾,“乔教授,仁安医院的招标会是面向全国有资质的医药公司,我这不算走后门吧?” 他很上火。 明明不再被她纠缠是他所求的,可看到她现在对自己一副冷淡模样,他就浑身不舒服。 抬手解开颗衬衣扣子,又喝了两口茶,他才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起身,他对院长说:“院长,我单独跟南小姐聊两句。” 院长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你们聊,我刚好找副院有点事儿。” “不用您出去,南小姐,我们这边聊。” 南枳并不想跟他聊,“我看不用耽误乔教授的时间了。” “南小姐”他声音陡然提高,“不聊吗?” 感觉到他话语里的威胁,南枳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走进了隔着几间房子的休息室。 一进去,冰凉的空调让南枳打了个哆嗦。 休息室里只有床没椅子,这让南枳很尴尬。 她站在靠门的位置,好像随时要逃跑一样。 乔景樾都要气笑了,“怎么,怕我强女干你?” 南枳倒是脾气好,“乔教授别开玩笑了,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么会对我这种容貌平平的人有兴趣?” 容貌平平?因为她这句话,他多看了她两眼。 今天南枳穿的中规中矩,白色小上衣配绿色长裙,裙子很合身,显得腰是腰腿是腿。 南枳无论脸和身材,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他成熟的晚,别的男孩儿荷尔蒙躁动的无处发泄的时候他都在读书学习,过多的精力都用在解剖死人上,这才有了最年轻的医学教授这种骄人成绩。 他最早的启蒙是来自一个病人,长的就是南枳那种风格,看着纯骨子里又艳又欲。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长得什么样子他早就忘了,只记得她一双长腿和叫他时候的甘甜软糯。 南枳给他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抬手捏了捏耳朵。 男人眸子一暗…… 他不知道南枳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些小动作落在男人眼里,特别是孤男寡女俩两相处的时候,就是一种暗示。 “有金主了?”他忽然问。 南枳皱皱眉,想要反驳又觉得没意思,索性不说话算作默认。 男人眉宇下压,一想到她那一身好肉喂到别人嘴里,就浑身不舒服。 再次扯开一颗扣子,他问她,“为什么给你的裙子没拿?” 她给了他一个好脾气的笑容,“我那条是高仿的,不值钱,不能占您的便宜。” 她以前总是说敬语,在床上也是,很有一番情趣。 可现在她的敬语,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讽刺的意味。 他没忍住,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晚我喝酒了。” 什么意思?让她别多想,他只是酒后乱性而已? 南枳拿开他的手,带着几分不耐烦,“我知道了。” 说完,她就要拉开门出去。 男人皱起眉头,看着她手痒难耐。 这么不听话,就该按住揍一顿。 她忽然又转过身来,轻轻关上门,紧张的看着他。 乔景樾差点没忍住笑了,高看她了,原来是欲擒故纵。 刚要张嘴,却给她捂住了嘴巴。 门外,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有人在门口说话。 女孩儿一双灵活的眼睛到处张望,随后躲进了洗手间里。 乔景樾任由她拉着走,眸子不时瞟到门口,心说她这是在躲谁。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声音说:“这间屋没锁,也没人。” 洗手间里,男女的身躯密密叠在一起站在门后。 乔景樾几乎从背后把南枳搂在怀里,他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在发抖?” 她回头横了他一眼,渣男,她为什么发抖他没个逼数吗? 微微往前倾身,她离着他滚烫的身体远了些。 没想到,男人又贴上来,她刚要说话,就给男人捂住了嘴巴。 外面,传来了关门声,一前一后俩个脚步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第28章 你也配 - 钓饵 - 兰峭 “行了,这里没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怎么对我这么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一男一女,女的声音清凌凌的,带点傲气,很熟悉。 南枳在紧张中感觉到了几分趣味,不由偏头去看乔景樾。 “是姜依文。”她趴在他耳边,用气声说。 男人在她腰间捏了捏,警告她别出幺蛾子。 南枳却来了劲儿,“你要是不答应我参加招标,我就喊她进来捉奸,你怕不怕?” 忽然耳朵一疼,她被男人咬了一口,“你试试。” 南枳捂住耳朵,注意外面的情况。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那个男人的声音也很熟悉,是…… 忽然,她从姜依文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不是喜欢南枳,要不你干嘛替她出头找院长?黎霄你说呀。” 外面的人是黎霄,他和姜依文……是什么关系? 看这亲密劲儿,不会给乔景樾戴绿帽子吧? 南枳偏头去看身后的男人,虽然屋里光线不明,但也能发现他脸沉的厉害。 乔景樾岂止是脸沉,心里更沉。 竟然是黎霄替出头,这女人还真是能--干! 怪不得贼兮兮的拉他躲着,不就是怕黎霄发现他们在一起吗? 乔景樾心里烦躁,就在她手心里写字,“你跟黎霄上-床了?” 南枳听了生气,抬手就打在他手掌。 啪,不大的声音却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哒哒往这边走了两步,姜依文道:“什么声音,这里有人?” 黎霄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灯在哪里,打开。” 听了这话,南枳后背紧绷,心也要从胸口跳出来。 身后的男人却淡定的多,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南枳很后悔没在他身后,这样可以直接把他推出去,反正他被发现除了尴尬也没什么。 外面,再次响起了对话声,“洗手间的灯坏了。” 南枳一口气松下来,可在听到脚步声后,又立刻提起来。 她抓着乔景樾的手,示意他出去。 男人不知道是不懂还是不去,硬邦邦的搂着她,紧盯门口。 黎霄的高大身影已经印在门上,黑乎乎的一片。 姜依文忽然说:“可能我听错了,根本没什么人。” 黎霄比较谨慎,“还是看看比较好。” 说完,他就伸手去推门。 完了!南枳闭上了眼睛,心跳如雷,脑子里全是几个人面对面的修罗场…… 姜依文站在黎霄身后,往里面张望。 在暗淡的光线下,狭长的洗手间森冷干净,没看到任何人。 “没人,是我多心了。” 黎霄看了眼角落那个高大的洗衣机,然后带上了门。 原来就在黎霄要推门的时候,乔景樾按着南枳蹲下,洗衣机刚好把他们给挡的严严实实。 南枳回头狠狠的瞪他,示意,“别动,听他们说什么。” 黑暗里,乔景樾的笑容邪肆像撒旦,紧紧抱住了她…… 南枳的人一下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半要应付他。 这个混蛋! 不是说好都结束了吗?不是说好不打扰的吗? 谈话声还在继续,但南枳已经听不清,她所有的意识都被身后的男人掌控…… 起身的时候,她腿一软,又气喘吁吁的靠在洗衣机上。 外面,没了声息,那两个人早就走了。 南枳看着在洗手的男人,咬牙启齿,“随身带着这玩意儿,你真恶心。” 男人微微侧头,英俊的眉宇间带着一股纾解后的餍足,也因为这样,那冷清的声音更显凉薄。 “不戴难道让你生孩子?你也配。” 南枳气的浑身发抖。 她当然不想给他生孩子,但她想不想跟配不配,是俩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呵,你的种是皇帝太子?是不是要找个公主给你怀?” “反正不是你这种为了利益随便给人睡的。”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这才刚做完最亲密的事,他就…… 南枳白着脸反唇相讥,“乔景樾,谁说的我们完了?自己说完不认的,说你是狗都侮辱狗。”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打开窗户散味儿,“我还说别到我面前,见你一次办你一次。” “你什么时候说过?”南枳气的眼前发黑。 男人用湿漉漉的手去捏她鼻子,“就现在,你可要给我记住了。” 南枳:…… 从休息室出来,南枳歇了几次都没走到停车场,索性坐在小花园里,坐着想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儿。 那次在京都,乔景樾身体力行,把“结束”搞得那么决绝,怎么又会…… 是因为黎霄姜依文同时出现给刺激的? 那黎霄跟姜依文什么关系? 忽然,她想起那天姜依文让南枳离着黎霄远点。 怎么着,她还想俩个男人都占为己有? 呵呵,那胃口也太大了。 南枳越想越对黎霄这人好奇,起身去了骨科。 医院里最排斥她的科室是心外,但不知道是不是黎霄的原因,骨科的人对她还蛮友善的。 起码能跟她说话,而不是像别的科室都跟打量稀有动物一样打量她。 南枳没找到黎霄,却看到了乔景樾的那个被训的很厉害的学生,徐悟。 她笑着跟他打招呼,“小哥哥,你轮转到骨科了?” 徐悟是轮转生,一般一个科室待1-3个月。 可听了南枳的话后他的脸竟然红了,支支吾吾半天后才说:“我,我是被乔教授赶出心外的。” 嗯?南枳觉得不该问了。 可没想到这孩子自顾自的说下去,“视频是我拍的,我就是气他欺负你,没想到……” 原来他就是黎霄要护的那个学生!而他拍视频的初衷竟然是为了自己出气? 难道这事儿就是因为她太有魅力而起,而不是有人故意弄出的阴谋诡计? 这也…… 算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惹不起乔景樾,还躲不起吗? 南枳想法很好,但现实残酷,就算她刻意躲开,可一周后的招标会,俩个人还是碰了面。 男人今天没穿白大衣,黑色西裤配黑色风衣,脸色冷冷的,一副禁欲的高岭之花模样。 第29章 真的疯 - 钓饵 - 兰峭 仁安的医用敷料开标会议就在医院的会议室举行,来的人除了有关部门领导、院长和负责采购部的副院长以及几个主任外,还多了个乔景樾和黎霄俩个年轻骨干。 这俩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院长身边,代表着仁安的年轻力量。 他们都是大高个儿,一个冷如霜雪,一个暖如春风,但不管是冷是暖,都一样的帅。 底下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往他们那边看,帅哥呀,谁能不爱。 只有南枳例外。 她一直低着头,看起来心不在焉,连徐珂跟她说话她都没听到。 “南宝,你怎么了?”徐珂戳戳她。 南枳这才回神,攥紧了满是冷汗的手。 刚才,她跟乔景樾一起错身而过的时候,那男人竟然贴着她的耳朵说让她别忘了休息室里他说过的话。 休息室,他说了什么,以后别给他看到,否则看一次干一次吗? 他是真的疯! 什么清冷禁欲不近女色?他根本就是个发情的泰迪,而且还是个想要吃白食的泰迪。 想到这些,她就抬头看了一眼,觉得一只卷毛黑眼睛的狗,没啥可怕的。 这一眼,就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看了她片刻,还扯了扯唇角。 南枳心跳慢了半拍,想要低头避开又觉得没必要,就看着旁边展颜一笑。 旁边,是黎霄。 因为要避嫌,他手捂着嘴咳嗽一声,然后拿起手机。 南枳很快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加油。” 她给他回复,“谢谢。” 乔景樾的目光在俩个人之间转了一圈儿,眼神越发的冷厉。 拿起手机,他在好友里看了一圈儿,没有南枳。 这时候,门口响起一阵骚动,打断了三个人的眉眼官司。 南枳往外一瞧,竟然是姜树东亲自来了。 姜树东是医药协会的副会长,很有地位,医院的领导都站起来,跟他寒暄打招呼。 姜树东满脸含笑,一点不见被杨群牵连的煎熬。 同行们都紧张起来,有几个本来十拿九稳的公司,在看到姜树东后就虚了。 这种规模的招标对姜氏来说实在是小菜,现在姜树东亲自出马,估计没别家的份了。 南枳也是这样想。 她丝毫不掩饰对姜树东的敌意,在他“纡尊降贵”的主动跟她打招呼时,她只是淡淡点头。 姜树东一改那天在咖啡馆里喊打喊杀的模样,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包容,还夸了两句。 医院的领导就对南枳有些不满,觉得她倨傲无礼。 徐珂小声说:“给老东西摆了一道。” 南枳不是不会装,只是对着姜树东那张恶心的嘴脸,装不下去。 “先看看吧。”她也没了刚才的信心。 招标会开始,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在最后的开标前有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评委们都在对最后的结果做紧张的核实,竞标者们则出去抽烟上厕所松口气。 会议室那层的厕所门口挤了一堆老男人抽烟,南枳就跑去了二楼。 她刚进去,门就被扳住,接着乔景樾挤进来。 南枳脸色不好看,“出去。” 门被关上,他靠在那儿,唇里还叼着半根烟,斜斜的睨着她。 南枳皱起眉头,她觉得有些魔幻。 这种行为,不该是她追着他的时候做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反着了? 男人忽然俯身,把烟吐在她脸上。 南枳咳嗽了两声,娇媚的脸上已经写上了不满。 “乔景樾,你什么意思?” 男人平平淡淡的看着她,“去黎霄家了?他家的床大?做的时候你也哼哼唧唧嫌这嫌那?” 南枳瞪大了眼睛,又用力眨了眨。 这是乔景樾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 她的沉默在他眼里就是默认,他沉了脸,用力把人拉到了怀里。 南枳怔住了。 乔景樾看着她微张的粉润小嘴儿,心里微微一荡,抬手扳过她的脸蛋,低头吻了上去。 气息相缠,是彻彻底底的掠夺,男人搂着她的腰,用力把她的身躯压向他怀里。 南枳头脑有些发晕。 属于男性的阳刚、霸道,还有不管不顾的凶狠,都裹在淡淡的烟草气息把她包围。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扬起拳头捶打他,示意他放开。 男人退开,唇角擦过脸庞落在耳际,“记住我的话,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 “你敢……嗯。” 嘴唇被咬了一下,他快速退开,打开门出去。 看着他手插在裤袋里的潇洒背影,南枳抓起捅厕所的皮搋子扔了出去。 他一闪身躲过了,回头冲她微微一笑。 南枳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种失控的慌乱。 在洗手间里冷静了会儿,又对着镜子补了个妆,好容易才用粉底盖住了破的嘴角。 可这一来,耽误的时间就过长,她进会场的时候主持人在讲话。 黎霄锁着眉,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南枳赶紧回到座位上,徐珂忧心的问:“你上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 “便秘。”她敷衍他。 徐珂捏起鼻子,“注意点,小仙女不吃也不拉。” 南枳白了他一眼,一抬头发现乔景樾在看她。 见她看过来,他伸出舌尖,在薄薄的唇上舔了舔,似乎在回味。 南枳都要气疯了,这个王八蛋,混蛋,疯子,神经病。 忽然,会议室爆发出一阵掌声,原来开标结果出来了。 这次中标的有四家公司,姜氏独占50%。 剩下的一半,有两家各拿20%,南柯医药10%。 这个结果,也算是出人意料了。 按照前头她跟院长谈的,南柯医药肯定会中标,算是给她的补偿,只是多少不好说。 但是姜树东的亲自出马,大有独占的架势,她就不敢想了。 她心目中的份额是20,现在虽然少了一半,但却是个好的开端,她很知足。 说起来,这都是黎霄的功劳。 她这次供货的部门,也主要针对骨科。 会议结束,她不好直接去找黎霄,就给他发了个微信要晚上请吃饭。 有个加好友的请求,她打开一看,写着业务。 她也没多想,今天加了很多同行,她也以为是其中的一个。 黎霄很快回复了,答应了她的宴请。 南枳低头回复,“晚上西湖楼见。” 她发完后就去忙别的,也没发现发错了人。 第30章 大风吹 - 钓饵 - 兰峭 晚上,徐珂定了挺大一个包间,宴请黎霄和骨科部分医生护士。 可没想到的事,黎霄接到临时加班通知,这事就黄了。 俩个人去退桌,却看到药监的小领导来订桌,说是给新领导接风洗尘。 新领导,是接替杨群的人吗? 南枳会来事儿,立刻上前拉着小领导攀谈,最后一群人进了她的包间,成了她请客。 徐珂暗地里给她竖大拇指,就服她这不要脸的劲儿。 新领导来的晚些,南枳眼前一亮,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大帅哥。 盛怀宴细长的眼睛扫过去,眼神平淡却犀利。 南枳心头一凛,这位盛主任可不同于那些老油子,他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跟乔景樾很像。 也对,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一定是很有背景的世家子。 有小领导的八面玲珑,南枳的知情识趣,再加上来的人都是年轻人,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作为东道主,南枳少不了喝酒,那位盛主任倒是能撑得住,浅浅喝了两杯就没有人敢劝。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南枳算是混了个脸熟,正准备散的时候盛主任提出他请客,去黄金台。 走了几个又来了几个,等在黄金台的包厢里坐定,南枳发现这帮人不是精英就是二代,很会玩的那种。 这位盛主任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以后的前途,恐怕不可估量。 她让徐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巴结这位。 徐珂不干,“我又不是女人,要不你上吧,我看他一整晚都在看你。” 南枳自然也发现了,但她不觉得这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窥视,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她没再动,就跟着这帮人玩儿。 有人喊了几个女公关来作陪,连徐珂都给塞了一个,唯独盛怀宴没有。 自然而然的,他就跟南枳凑堆儿了。 盛怀宴挺爱吃,嘴里的小零食一直没断过,“南小姐刚拿下仁安的订单,恭喜呀。” 这个,在吃饭的时候就说过。 南枳不觉得他在说废话,在心里估量了一下,忽然就有些懂了。 而后面的事,更是验证了她的猜测。 大家喊着让他们唱歌,南枳不好拒绝,就选了《大风吹》。 盛怀宴的粤语不错,南枳也会唱歌,俩个人第一次合唱配合默契,竟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乔景樾进来的时候正听他俩唱到副歌部分,“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他皱皱眉,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烟。 那人玩开了,眼底的纨绔尽显,一边给他点烟一边口没遮拦的说:“樾哥,您看老盛这狗逼新泡的妞儿,又白又嫩,一掐都出水儿。” 乔景樾看着手指间飘飘袅袅的烟,目光却飘到了女人身上。 她今晚跟这首歌很配,复古。 克莱因蓝的裙子上有密集的红色花朵,外面披着个小小的牛仔外套,微卷的长发拢在一边,露出红色大圆圈耳环。 浓烈夸张的撞色,在包厢幽暗的灯下透着夜晚的荼蘼,大片大片的撞到他心里。 他微微眯眼,换了个坐姿。 旁边的纨绔跟着音乐摇头晃脑,眼睛一直黏在南枳脸上。 歌曲唱完,四周尽是掌声和口哨声,还有人喊着再来一首。 盛怀宴目光找到角落里的乔景樾,径直往这边走过来。 刚才那纨绔立刻接了位置,缠着南枳要合唱。 南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盛怀宴,在看到他身边的男人是谁时,眼底浮出一丝了然。 果然都是认识的。 她及时收回目光,跟纨绔去说话。 盛怀宴啧了一声,“看上了?” 乔景樾仰头吐出一团烟雾,冷漠的声线有不同于往日的邪魅,“前面一个字去掉,肯定句。” “上了?上了。卧槽,你这个老阴比。”盛怀宴一改刚才的稳重,咋咋呼呼起来。 “注意你的领导形象。” 盛怀宴一秒变正经,目光再次落在南枳身上,“怪不得提前把我踢来沈城给她办合格证,感情是为了讨好人家。乔景樾,你上心了。” 男人依然淡漠,“第三个字去掉。” 盛怀宴简直想要把他那二两肉掐掉放桌上,“你得瑟什么?或者,你要跟我表示什么?” 乔景樾郑重的看了他一眼,“表示,我还没玩够,你把爪子拿远点儿,少打她主意。” 盛怀宴消息四通八达,眼眸里压着一份探究,“你能呀,姐姐妹妹两手抓,两手都要-ying.最后一个字用的不可谓不猥琐。 乔景樾睨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他继续这个问题。 俩个人安静下来,目光再次转到了南枳身上。 她没再唱歌,歪着头在跟人聊天,一缕黑发落在唇畔,荡漾着风情。 盛怀宴啧了一声,心说乔景樾栽的也不冤枉。 乔景樾收回目光,淡淡的问:“当年,南子君发生了什么事?” 盛怀宴目光一凛,“打听这个干什么?” “她手里有种药,是南子君研发的。” 盛怀宴:“……别沾,会害了你。” 在黄金台玩了一个多小时,南枳没跟乔景樾说一句话。 徐珂喝多了,她提出了告辞。 盛怀宴也没拦,还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南枳瞥了乔景樾一眼,发现有个女公关在给他点烟。 她和徐珂等代驾。 代驾来了,乔景樾也来了。 南枳顿时跟遇到危险的猫一样,弓背炸毛,提高警惕。 不过好像是她想多了,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走向旁边的车子, 滴的开锁声中她心头一跳,随着他上车关门才慢慢落回到心里。 她和徐珂住同一个小区,先把人送上楼后,她才慢悠悠往回走。 这个点儿,小区已经安静下来,几乎没什么人,陪伴她的只有昏沉无力的路灯。 这条路她走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有时候比现在还晚,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给她一种格外渗人的感觉。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楼下,黑暗的拐角走出一个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刚要喊叫,却被捂住了嘴,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是我。” 南枳一转头,就看到了乔景樾那张清冷的俊脸。 第31章 心头好 - 钓饵 - 兰峭 南枳挣脱了他的手,杏眼圆瞪,“你干嘛,要吓死人吗?” 男人不怒反笑,拉着她的手就往单元门那边走,“开门,回去我给你治治。” 南枳诧异的看着他,觉得他不正常。 太浪了! 这是喝假酒了? 还是,看到她行情不错给刺激到了男人的自尊心? 可不管哪一种,她都不认! 她就是个自私小人,却不是没脸没皮能随便给人糟践的。 她可以不要名分不要怜惜,但却想要最起码的尊重,哪怕这尊重给的只是对等的利益。 如果什么都没有就给人白睡,那才是悲哀。 “乔教授,您回吧,我们都完了,我也不配。” 男人眼神一暗,收敛了脸上的笑,“现在觉得不配了,爬我床的时候干嘛去了?” “那是我见识少不懂事儿,以为男人都喜欢嫩的,就跟古代有钱人收通房丫头一样,身份是低了些,胜在新鲜。可经过您老人家的批评教育,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浅薄不足,所以我决定洗心革面,不再去恶心您。” 她一番阴阳怪气,把乔景樾都气笑了。 忽然拉着她往黑暗里拖,“不进屋也行,更刺激。” 按住裙子,南枳低吼,“乔景樾,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相思病,每晚想你想的都睡不着那种。” 这话是南枳缠着他的时候说过的,现在给他干巴巴的说出来,非但没一丝旖旎味道,反而带着杀气。 南枳皱眉,下意识的打量他的神色。 可是太黑了,即便路灯能透过点光,她能看到的,也不过是男人眉骨微棱的轮廓。 忽然,腰间一凉。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想要把裙摆拉下来。 男人却不让,俩个人拉拉扯扯的,地上的影子扭成了一团。 大城市的初秋,夜未央。 南枳租住的是公寓房,住户多是在这个城市谋生的男女,这个时间段,还有加班的才回家。 好像四面八方的,都是窥视的眼睛。 南枳的声音细细碎碎,贴着乔景樾求饶。 可是她越是哭,他越放肆,靠着的香樟树也在剧烈的晃动,筛碎了天上的月光。 忽然,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弯下了腰。 南枳趁机整理好衣服,披头散发的退后两步,惊恐的看着他。 她不是故意的。 乔景樾忍着锥心的疼痛站直了,深黑的眼睛里有怒气也有不解,“不是挺浪吗?一摸就软的不行,现在又是给谁守节?黎霄还是盛怀宴?” 他还真能联想。 黎霄也就罢了,盛怀宴她刚认识几个小时,还是他自己的朋友,都能编排上。 原来,这就是没有信任没有尊重的关系,她在他眼里就是个鸡。 南枳的自尊忽然空前强烈起来。 她推开他,快步跑进了单元楼里。 乔景樾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以为南枳于他来说,只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没想到她却装起了贞节烈女,还…… 很好,不管她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要跟他撇清关系,他都成全她。 不过片刻,他恢复了冷静,上车离开。 …… 南枳站在窗户那儿,一直看着他的车子行驶出小区才放了心。 乔景樾有些时候像个疯子,都想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事。 这是南枳完全没见识到的一面,她所认识的他,都是大家传言里的,和活在她梦里的他。 说白了,可能就是个青春期少女不切实际的梦想,单薄的如同一片烟,挥一挥衣袖,就能打散。 她睡不着,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本相册。小小的相册只有A4纸一半大,里面只夹着几张照片,全都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有站在废墟里的,有俯身清理碎石堆的,也有蹲在地上啃馒头的。 7年前,丽城发生大地震,刚回国的乔景樾加入抢险志愿队,在那边待了一个多月。 南枳把照片全拿起来,一张张的,凑近了仔细看。 7年前的乔景樾比现在要瘦弱些,皮肤倒是一样的白。 忽然,南枳目光凝住-- 在蹲着啃馒头那张上,她看到他耳后有颗小痣。 乔景樾眼底也有颗,南枳变态的喜欢,每次总是用舌尖擒住亲了又亲,怎么就没发现这颗? 等下次,她一定…… 也许不会有下次了。 她今天可是把人得罪狠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 这一点南枳是真拿不准,她总觉得这男人其实很小气。 南枳后怕起来。 可怕也没法子,她总不能再送上去给他作践。 他要不要,都两说。 算了,睡觉吧,说不定明早醒来就有转机了。 南枳还真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年轻俊逸的男孩儿抱着她,温柔的喊她枳枳。 喊得人脸红心跳,早上醒来都怅然所失,上班都没状态。 徐珂也没,昨晚喝多了,今天整个人颓的像鹌鹑。 南枳煮了一杯热咖啡给他,“提提神儿。” “南宝你真好。对了,小荔枝要来沈城。” 南枳挑起眉毛,“她不好好复读,跑这干嘛?” “说读不进去,想要早点打工赚钱。” 南枳眉头打结,“有机会还是要上大学,她……算了,你看着安排吧。” 小荔枝大名叫薛荔,奶奶给南枳当过保姆,去世的时候拜托南枳照顾她。 南枳给她的规划是好好读书以后去当老师,可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好像谁会害她一样。 南枳给她搅的心情不好,怕会控制不住对徐珂发脾气,就去了医院。 她的脚还在流脓,跟失恋一样留下情伤了。 她拎了一大袋子奶茶甜点,分给骨科的医生护士。 黎霄刚查房回来,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笑着问:“怎么没我的?” 南枳把单独包装的一份给他,“咖啡不加糖,还有刚出炉的绿豆小酥饼。” 黎霄挑眉,“哪儿打听的?都是我的心头好。” 南枳趁机说:“那您可要多关照我了。” 看着她脸上的小梨涡,黎霄忽然伸手,按了一下。 南枳正要躲开,忽然感觉到后脖梗凉飕飕的,一股子杀气。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乔景樾正站在不远处。 那冰冷的眼神,就像看到酒店里扫黄被带出来的失足女,带着世俗的歧视。 第32章 未婚妻 - 钓饵 - 兰峭 南枳忽然想起昨晚的事。 她被乔景樾按在树上,一声声追问,“到底多少男人才能满足你?” “你勾引他们,到底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证明你的魅力?” 那时候很暗,她看不清他的眼神,想来就是现在这样。 南枳淡淡的收回目光,心说晦气。 仁安这么大,他一个心外的负责人,跟骨科又不在同一栋楼,过来干嘛? 正想着,那边闹起来,有吵嚷声和女人尖刻的叫骂声。 南枳惊讶,黎霄已大步走过去。 她想了想,也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等走近了,才发现心外来了不少人,姜依文身边带着个年轻的小姑娘,正指着陈悟骂。 陈悟戴着厚厚的黑边眼镜,像是被骂傻了,红着脸低着头,有时候辩解一两句,也给淹没在那女孩的高亢声音里。 本来,医院的事儿南枳不好评价,可看到那个女孩的脸后,她的天平就向着陈悟倾斜。 是蒋青,姜依文的表妹,那晚在黄金台和杨微微一起设计她的人。 这种德性,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黎霄挡在了陈悟面前,厉声对姜依文说:“你们不上班就去打扫太平间,干嘛在我骨科咋咋呼呼?” 姜依文依然保持着她的淑女模样,柔柔静静的说:“黎霄,对不起呀,你也劝劝陈悟,让他把拿了蒋青的东西还回去。” 黎霄转头看着陈悟,“你拿她东西了?” 陈悟眼珠乱转,忽然看到了南枳。 那一瞬,他就像是崩溃了,屈辱感加重,额头上的青筋都挣出来。 他冲黎霄嗫嚅,开始声音很小,后面却大起来,“我没有,那是我的。” “你胡说,论文明明是我写的,陈悟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这么颠倒黑白?你看看你自己,就像阴沟里的老鼠,除了偷窥偷拍,还能干什么?你是个变态!” 蒋青成功的触到了陈悟的痛点,特别在他倾慕的女孩面前被骂变态,陈悟的眼睛赤红,彻底爆发了。 他揪住蒋青,提起拳头就要打人。 乔景樾把人挡住,“要干嘛,想滚出医院?” 陈悟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道:“您闪开,我不想跟您动手。” “就凭你,还不配。” 听了这话,南枳翻了个白眼儿。 又是不配,男人不配女人不配,就他配,适合交配。 陈悟不敢动手,给乔景樾逼得都哭了。 黎霄上前,“乔教授,有什么事院办去解决,你带着心外的人来我骨科闹事,这有损医院的名声。” 乔景樾讽刺的勾勾唇,忽然目光落在了南枳脸上。 南枳心头一凛,心说你们自己的破事儿,看我干嘛,跟我有屁的关系。 她刚准备躲开点儿,蒋青突然指着她大喊,“南枳,一定是南枳,她先指使陈悟偷拍视频网暴乔教授,然后又让陈悟偷我的论文,她就是恨我,要整我。” 南枳都没想到自己躲着也中枪,她又往后退了退,准备离开。 蒋青的那些屁话,她不打算回应,反正嘴长在她脸上,不怕烂舌头就说去。 更主要的是这个局她没法参与,她谁都得罪不起。 其实别人也觉得蒋青发疯,她和陈悟论文的事,怎么也扯不到南枳头上。 可就有人信,姜依文满脸的淑女惊诧,“南枳,不会真是你吧?黄金台的事早就过去了,青青也只是说了你几句,你怎么就能把她往死里坑呢?” 得,仁安山上的笋,都给她们表姐妹夺完了。 南枳不打算搭理智障,只冲黎霄说:“黎医生,我先去门诊看脚。” 黎霄也想她快点离开这个时分之地,就点头,“那你小心点。” 他话刚说完,蒋青就冲过来拉南枳,“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别想走。” 陈悟去扯蒋青,“你这个疯女人,有本事冲我来,别拉扯无辜的人。” 三个人拉拉扯扯,不知是谁踩到了南枳的脚,她疼的哎呀一声,踉跄着往后倒去。 “小心。” 几乎是同时,黎霄和乔景樾都冲了过去。 黎霄离着南枳近,可当他的手刚扶住南枳的腰就被狠狠推开,南枳倒在了乔景樾怀里。 他把人抱起,放在一边的长椅上。 南枳疼的脸色惨白,额头鼻尖上,挂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乔景樾蹲下,“哪只脚?” 黎霄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她左脚脚踝,“踩到旧伤口了?” 南枳咬着下唇,勉强点点头。 黎霄立刻给她脱了鞋子,看到血已经把袜子和脚趾黏在一起。 “得赶快处理,我抱你去诊室。” 乔景樾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放开她。” 黎霄这次没妥协,他冷笑,“乔教授,心外就没病人了吗?你要来我骨科抢人?” 说着,他还扫了姜依文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您准未婚妻还在看着呢,您就不怕?” 乔景樾握紧的拳头松开,不甘的退后半步。 黎霄冷哼,抱着南枳快步走向诊室。 南枳虽然疼,可神智特别清晰。 她甚至想,乔景樾第一时间跳出来抱自己,也许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她可能就原谅他了。 可黎霄不过提了一下姜依文,他就放手了。 原来,见过家长成了准未婚妻,就有了这么多顾忌。 “疼吗?” 听到黎霄的问话,南枳这才回神,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诊室的椅子上,黎霄用长剪刀剪开了她的袜子。 原来,多想想乔景樾还能止疼呀。 她摇摇头,“好多了,黎医生,我的脚会不会废了?” 黎霄笑了,“哪有那么严重?不过你要是不听话继续穿高跟鞋到处跑,可能很久都好不了。对了,我看这袜子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你是不是昨晚就弄到伤口了?” 南枳讪讪的笑,“我不小心给碰了一下。” 是碰了,也是不小心,可都怪乔景樾。 他粗鲁又暴躁,把她按在粗糙的树干上时给碰到了。 她也是因为疼,才不小心踢到他。 想到这些,南枳说不出心里愤怒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总之就是湿了眼眶。 黎霄以为她是疼的,手里的动作又轻柔了几分。 正上着药,忽然听到外面走廊有人大喊一声,“乔教授”。 第33章 好东西 - 钓饵 - 兰峭 黎霄的手一抖,就把纱布给弄歪了。 南枳没顾上疼,也往外面张望。 “这是怎么了,不会打起来吧?” 黎霄摇摇头,语气笃定,“不会的,乔景樾再怎么着也不会跟个学生动手,太掉价。”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外面,乔景樾一手拎一个,要把俩个闹事的学生送去院办。 叫喊的是蒋青,姜依文一直在后面拉扯,求着乔景樾别去院办,心外自己解决。 “乔教授会听姜依文的吧?”南枳站在黎霄身后,小声的问。 黎霄忙去搀扶她,“你刚上完药别乱跑。” 她乖巧的点点头,又去看外面,果然看到乔景樾转了个方向往心外去了。 黎霄叹了口气,“乔教授哪里都好,有才有技术,就是护短护的没原则。” 南枳深有同感,他对姜依文,好像就没有不应承的。 黎霄又叹气,“这次,恐怕我也保不住陈悟了。” “真是陈悟偷蒋青的论文?” 黎霄苦笑,“双一流医科大在读研究生和三本院校的,陈悟到底有多废要去偷她的论文?这女孩儿想走捷径,假装跟他谈恋爱骗论文,陈悟呀,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 尼玛,蒋青人品真的是太低劣了,这样的人,难道就因为她是姜依文的表妹,乔景樾就毫无原则的接受她妈? 就乔景樾护犊子那模样,陈悟恐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公道。 看着他们远去的混乱背影,南枳皱皱眉头,问黎霄,“陈悟这孩子挺老实的,即便被利用了也不该突然揭发她呀,是不是蒋青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嗯,陈悟才知道,他拍视频的事是蒋青告的状。” 南枳:……怪不得蒋青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扯,还没完了。 黎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她,“这个先给你,我们电话联系,我得先过去看看,想法子把陈悟保下来,他会是个不错的医生,要是就此陨落,太可惜了。” 说完,也不等南枳回答,就先离开了。 南枳打开了信封,发现是医企交流峰会的邀请函。 这个峰会南枳早就听说了,与会的都是知名药企、全国各大甲级医院、大药房以及医药系统的领导。 南柯医药这么个小作坊,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的,现在黎霄给的这张邀请函,虽不至于带来订单,但起码可以提高企业含金量,说出去倍儿有面儿,也可以拓宽人脉。 她立刻拿着回去找徐珂显摆,至于徐悟的事,她管不了也没资格管。 一回到公司,徐珂就神秘兮兮的把她拉进房间,“南宝,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南枳的目光定格在他腰带的标志下,“你确定?” 领会了南枳的猥琐,他伸手要去捂,又觉得不妥,小脸儿顿时红扑扑的,“往哪儿看,你一个女孩子,整天琢磨男人下三路那点事,还要不要脸?” “脸是我的,我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你管的着?” 徐珂语结,气呼呼的把东西拍在桌上,“看,这是什么?还不赶紧叫爸爸。” 南枳只瞄了一眼,就知道这跟兜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她一巴掌拍到徐珂头上,“我天天咒我爸爸死,你确定要跟姜树东一个待遇?” 徐珂想起有一年过年南枳一边杀鸡放血一边骂姜树东的样子,立刻觉得后背发凉,乖乖闭上嘴。 可又忍不住想显摆,就指着信封让她拆。 “不用看,我知道是医药峰会的邀请函,宋宸给你的?” 徐珂呸了一声,“那小子还没从京都回来呢,电话号码都换了。这是盛怀宴给我的,牛逼吗?” “你还是盛怀宴?” 徐珂一下泄了气,觉得自己这次斗嘴又没发挥好。 “盛怀宴,我今天去他办公室送茶叶,就给了我这个。他这个人呀,能处。” 上次在黄金台的时候他跟南枳聊起丽城的风土人情,言辞间对丽城的茶叶情有独钟,恰好南枳的妈妈也是此道中人,收藏了不少茶饼,南枳就取了俩个让徐珂给送过去。 没想到,茶饼换来了邀请函,徐珂说的对,这人能处。 至于他到底是看茶叶还是看乔景樾的面子,南枳就不管了。 人脉这东西,只要没深仇大恨,交往交往着,就成了自己哒。 徐珂去看她的脚,“你脚怎么样了?要是一直不好,就该伤残鉴定要仁安赔偿了。” 南枳忽然想起乔景樾断三肢的话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你不要想,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几天要是没事我在家里办公,先把脚养养。” 徐珂没意见,还亲自把南枳送回去。 南枳就真的乖起来,以后几天都在家里养伤,吃饭都是叫外卖或者徐珂送。 不过这个社会就算足不出户也断不了和外界的联系,黎霄天天给她发微信,说了陈悟那边已经院办介入处理,但情况不容乐观。 南枳也不好说什么,就跟黎霄说了些去参加峰会的事。 峰会是在依山傍水的兰溪山庄举行,距离这里将近一百公里,需要提前入住。 黎霄给她订的房间就在他隔壁,说可以一起去爬山钓鱼。 南枳其实很想问问乔景樾去不去,又觉得自己没劲。 等着黎霄回复的时候她就翻微信,忽然看到有个没备注的微信里自己发的去西湖楼的消息。 她有些迷惑,心说自己约过这人吗? 忽然又想起来,那天不是发给黎霄的吗?怎么发错了呢? 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不熟悉的,大概也不会多想。 而且事情过了这么久…… 这人微信名是英文字母,头像是紧急医疗救护服务系统的图标“生命之星”,难道是个急诊医生? 她又去翻了他的朋友圈,发现是三天可见。 南枳发了条微信过去,“对不起,那天是发错了。” 她没指望回复,可显然对方手里握着手机,几乎秒回。 “开车、喝酒、穿高跟鞋,你的脚是不想好了。” 看着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南枳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人谁呀,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 难道是……想到一种可能,她从床上跳起来。 第34章 乔泰迪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一口气跑回房间,心里砰砰乱跳。 靠在门上,她很怀念某人的怀抱。 虽然他为人凉薄,但怀抱是真的暖。 不过,这已经不属于她了,说不定那个急着上位的小姨子,现在就靠在他怀里。 好脏! 南枳歇了会儿,就去倒水喝,顺便给桑桑发了个微信,让她回来。 桑桑回复的很快,原来她找厕所找回了酒店里。 南枳发现有条盛小号的私信,“回来了吗?” 她心头一暖,虽然盛怀宴的嘴很硬,但心挺软的,起码知道关心人。 她拍了房间里的灯,“嗯,回来了。谢谢您的关心。” 可她没想到,盛小号再次让她看到了位高权重男人的恶劣。 “你拍床,是在邀请我吗?” 她看着这条微信直翻白眼儿,邀请个屁,她请他去吃翔。 这位领导,莫不是有那个大病? 对,自恋也是病,得治。 南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索性也不回了,关机,睡觉。 在睡得迷迷糊糊,她好像听到有人敲门。 她翻了个身,撩起沉重的眼皮问了声谁,并没有回答。 她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刚闭上眼,忽然又听到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这次,她完全清醒了。 忽然想起盛小号给她发那个微信,难道在外面的是他? 那她这个门更不能开了。 敲门声还在持续。 南枳忽然明白,要是自己不开,也许会惊醒这一层的所有人。 她下床,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从猫眼看出去。 外面灯光昏暗,男人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乔景樾。 深夜、孤枕难眠、主动找来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想要给他打开门。 不过,她没那么傻。 她把安全链拴好,这才把门开了一条缝。 “什么事?” 男人推了一把,没推开。 他皱起眉头,长时间的等待让他十分暴躁,“你在防着我?” “不应该吗?” 他嗤笑,“以前跑我房间的时候,你倒是没这份矜持。” 她笑盈盈的,“不都说了吗?那时候小,不懂事儿。” 他的目光在一方狭窄里盯着她的领口,“不小了,再大就无法掌握。” “你……”南枳给气红了脸,她以前拼了老命撩拨他,也没见他这么浪。 “你没事我就关门了。” 他伸手挡住,往里面看了眼,“你有人了?”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滥情吗?南枳冷声道:“无可奉告。” “既然没人就让我进去,外面太冷了。” “你的房间在那边。” “不让我碰了?”他语气很欠揍,呼吸间带着丝丝酒气。 这是喝醉了发酒疯吗? 南枳皱眉,“如果你想要,可以去找别人,我想那个蒋青一百个愿意。” 他垂着头,一缕发垂在眉心,带着一种少年感的痞气,冲她领口吹了口气。 浅浅的热气拂到皮肤上,就像猫咪的尾巴,划拉一下,酥了。 南枳攥起拳头,深深的抵抗着他那该死的魅力。 男人脸上浮起几分得意,“你以为我想睡你?” “不然呢?” “想多了,我房里没T了,跟你借。” 南枳看着他那张白皙的俊脸,觉得扇一巴掌肯定也特别好看。 “你给我滚。” 他用力扳住门不让关,“酒店的牌子我不喜欢,就你那种,挺好的。” “那你就让你的公主给你生一窝狗崽子吧。” 说完,她用力甩上了房门。 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起来还给气的胸口疼。 …… 早上,南枳和桑桑在餐厅里吃饭。 俩个人刚吃完,就看到乔景樾来了,他西装革履,一副清隽俊雅的学者模样,好像昨晚那个无赖不过是南枳的一个梦。 姜依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跟在乔景樾的身边,蒋青则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南枳不愿意惹事,招呼都不打就要离开,姜依文却喊住了她。 “南枳,你等一下。” 南枳看着她,“什么事?” 姜依文把蒋青拉出来,“南枳,院方已经让青青和陈悟和解了,论文也作废了。以后大家在一个医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帮着劝劝陈悟,让他别太死心眼。” 这打哪儿来的出淤泥染狗屎,脑子漏成了莲蓬的白莲花? 南枳淡笑着,“对不起,这个我可能帮不了你,我跟陈悟不熟。” 蒋青嗤了一声,“不熟能替你拍视频打抱不平?骗谁呢,你们关系可不一般。” 南枳清淡的目光在乔景樾脸上一扫而过,“要说熟,乔教授还是陈悟的导师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姜医生,为了乔教授他们的父子关系,你该劝劝你表妹,好好跟陈悟道个歉,毕竟论文这种事,当爸爸的最明白怎么回事。” 乔景樾好像没听出她的讽刺,或者,人家本来就是可以为了女色毫无原则。 “你什么意思?”蒋青张牙舞爪的,也顾不上在乔景樾面前装小乖乖了。 南枳老神在在,“字面意思,听不懂吗?不如让你表姐给做个阅读理解?” “你……” 姜依文拉住了蒋青,颇有些无奈,“南枳,算起来,蒋青也是你的表妹,你何苦这样恶毒的诋毁她?” 南枳都要气笑了,“别恶心我,要有这样的亲戚我还不如去死。” 蒋青气的肺都要炸了,她抬手,就要扇南枳巴掌。 南枳微微扬脸等着,她只要敢打下来,她就敢把她的头摁进旁边的泔水桶。 蒋青的手在半空给截住,乔景樾眼神凌厉,凛凛的透着不耐烦。 “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闹什么闹?” 蒋青很委屈,“乔教授,是她先欺负我的。” “行了,青青你就别惹事了。” 说着,姜依文又冲乔景樾说:“景樾,青青就是这么一副急脾气,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蒋青狠狠瞪了南枳一眼,小声威胁,“走着瞧。” 南枳捏着手腕,表示很遗憾。 不过,从长远看在这里闹事也不太好收场,她也就给蒋青记下这一笔。 走出餐厅,南枳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打开,是盛小号发来的微信:早点进场,省的丢人。” 南枳皱皱眉,他是什么意思呀?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位盛主任的想法奇葩,没有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 第35章 狗崽子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一口气跑回房间,心里砰砰乱跳。 靠在门上,她很怀念某人的怀抱。 虽然他为人凉薄,但怀抱是真的暖。 不过,这已经不属于她了,说不定那个急着上位的小姨子,现在就靠在他怀里。 好脏! 南枳歇了会儿,就去倒水喝,顺便给桑桑发了个微信,让她回来。 桑桑回复的很快,原来她找厕所找回了酒店里。 南枳发现有条盛小号的私信,“回来了吗?” 她心头一暖,虽然盛怀宴的嘴很硬,但心挺软的,起码知道关心人。 她拍了房间里的灯,“嗯,回来了。谢谢您的关心。” 可她没想到,盛小号再次让她看到了位高权重男人的恶劣。 “你拍床,是在邀请我吗?” 她看着这条微信直翻白眼儿,邀请个屁,她请他去吃翔。 这位领导,莫不是有那个大病? 对,自恋也是病,得治。 南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索性也不回了,关机,睡觉。 在睡得迷迷糊糊,她好像听到有人敲门。 她翻了个身,撩起沉重的眼皮问了声谁,并没有回答。 她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刚闭上眼,忽然又听到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这次,她完全清醒了。 忽然想起盛小号给她发那个微信,难道在外面的是他? 那她这个门更不能开了。 敲门声还在持续。 南枳忽然明白,要是自己不开,也许会惊醒这一层的所有人。 她下床,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从猫眼看出去。 外面灯光昏暗,男人高大的身影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乔景樾。 深夜、孤枕难眠、主动找来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想要给他打开门。 不过,她没那么傻。 她把安全链拴好,这才把门开了一条缝。 “什么事?” 男人推了一把,没推开。 他皱起眉头,长时间的等待让他十分暴躁,“你在防着我?” “不应该吗?” 他嗤笑,“以前跑我房间的时候,你倒是没这份矜持。” 她笑盈盈的,“不都说了吗?那时候小,不懂事儿。” 他的目光在一方狭窄里盯着她的领口,“不小了,再大就无法掌握。” “你……”南枳给气红了脸,她以前拼了老命撩拨他,也没见他这么浪。 “你没事我就关门了。” 他伸手挡住,往里面看了眼,“你有人了?”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滥情吗?南枳冷声道:“无可奉告。” “既然没人就让我进去,外面太冷了。” “你的房间在那边。” “不让我碰了?”他语气很欠揍,呼吸间带着丝丝酒气。 这是喝醉了发酒疯吗? 南枳皱眉,“如果你想要,可以去找别人,我想那个蒋青一百个愿意。” 他垂着头,一缕发垂在眉心,带着一种少年感的痞气,冲她领口吹了口气。 浅浅的热气拂到皮肤上,就像猫咪的尾巴,划拉一下,酥了。 南枳攥起拳头,深深的抵抗着他那该死的魅力。 男人脸上浮起几分得意,“你以为我想睡你?” “不然呢?” “想多了,我房里没T了,跟你借。” 南枳看着他那张白皙的俊脸,觉得扇一巴掌肯定也特别好看。 “你给我滚。” 他用力扳住门不让关,“酒店的牌子我不喜欢,就你那种,挺好的。” “那你就让你的公主给你生一窝狗崽子吧。” 说完,她用力甩上了房门。 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起来还给气的胸口疼。 …… 早上,南枳和桑桑在餐厅里吃饭。 俩个人刚吃完,就看到乔景樾来了,他西装革履,一副清隽俊雅的学者模样,好像昨晚那个无赖不过是南枳的一个梦。 姜依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跟在乔景樾的身边,蒋青则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南枳不愿意惹事,招呼都不打就要离开,姜依文却喊住了她。 “南枳,你等一下。” 南枳看着她,“什么事?” 姜依文把蒋青拉出来,“南枳,院方已经让青青和陈悟和解了,论文也作废了。以后大家在一个医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帮着劝劝陈悟,让他别太死心眼。” 这打哪儿来的出淤泥染狗屎,脑子漏成了莲蓬的白莲花? 南枳淡笑着,“对不起,这个我可能帮不了你,我跟陈悟不熟。” 蒋青嗤了一声,“不熟能替你拍视频打抱不平?骗谁呢,你们关系可不一般。” 南枳清淡的目光在乔景樾脸上一扫而过,“要说熟,乔教授还是陈悟的导师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姜医生,为了乔教授他们的父子关系,你该劝劝你表妹,好好跟陈悟道个歉,毕竟论文这种事,当爸爸的最明白怎么回事。” 乔景樾好像没听出她的讽刺,或者,人家本来就是可以为了女色毫无原则。 “你什么意思?”蒋青张牙舞爪的,也顾不上在乔景樾面前装小乖乖了。 南枳老神在在,“字面意思,听不懂吗?不如让你表姐给做个阅读理解?” “你……” 姜依文拉住了蒋青,颇有些无奈,“南枳,算起来,蒋青也是你的表妹,你何苦这样恶毒的诋毁她?” 南枳都要气笑了,“别恶心我,要有这样的亲戚我还不如去死。” 蒋青气的肺都要炸了,她抬手,就要扇南枳巴掌。 南枳微微扬脸等着,她只要敢打下来,她就敢把她的头摁进旁边的泔水桶。 蒋青的手在半空给截住,乔景樾眼神凌厉,凛凛的透着不耐烦。 “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闹什么闹?” 蒋青很委屈,“乔教授,是她先欺负我的。” “行了,青青你就别惹事了。” 说着,姜依文又冲乔景樾说:“景樾,青青就是这么一副急脾气,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蒋青狠狠瞪了南枳一眼,小声威胁,“走着瞧。” 南枳捏着手腕,表示很遗憾。 不过,从长远看在这里闹事也不太好收场,她也就给蒋青记下这一笔。 走出餐厅,南枳的手机响了一下。 她打开,是盛小号发来的微信:早点进场,省的丢人。” 南枳皱皱眉,他是什么意思呀?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位盛主任的想法奇葩,没有十年脑血栓都想不出来。 第36章 小电影 - 钓饵 - 兰峭 南枳提前15进场,顺利的找到了座位号。 她和桑桑不在一起,总体来说都比较靠后,但也不是角落。 9点钟,主席台上的嘉宾也陆续来了。 南枳见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沈城医药系统的领导,药监的领导,还有姜树东。 老东西到处是熟人,正左右逢源,跟人谈笑风生。 南枳微微垂眸,再次认识到他的实力。 特别是他要跟乔家联姻,那在沈城的地位,更是无法撼动了。 老天真是不开眼,这样的坏人怎么没一个雷活活劈死? 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嘘声,南枳抬头,看到乔景樾盛怀宴还有黎霄三个人鱼贯入场。 医药系统这些人,不是老就是秃,偶尔看到这么三个年轻有为的大帅哥,就跟强心剂一样,男女老少都有了活力。 有些女的,还拿手机偷拍。 南枳忽然接收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是黎霄,对她微微一笑。 南枳也冲他一笑,随后拿起手机,“你今早到的?” “嗯,昨晚临时有手术,今早5点多就开车往这边赶。” “那太辛苦了。”她送他一朵小fafa. 黎霄盯着屏幕,勾起了嘴角。 在他身边的乔景樾看了眼,忽然大力的拉了椅子。 黎霄吓了一跳,他看看左右,忙收起手机坐好。 他的位置,和乔景樾紧挨着。 俩个人虽然不到王不见王的程度,但针对还是挺明显的。 见黎霄收了手机,南枳也准备收起,却没想到盛小号竟然又给她发微信了。 “看到他们俩个为你闹起来,你是不是挺开心?” 这条微信,南枳写写停停,最后还是还是删了。 让领导去看脑子和眼睛这件事,她还是憋在心里吧。 但是没想到,对方却没完没了,“你要给我发什么?” 南枳抬头去看盛怀宴,发现他正跟一个领导寒暄,并没看手机。 要不是一直盯着手机,怎么可能发现她一直在输入中?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然后去看乔景樾。 乔景樾似乎很无聊,正转着手中的笔,也没看手机。 难道是她多心了? 南枳拿起手机回复,“也没什么,主要是我笨,没明白意思。” 她一边发,一边紧盯台上。 盛怀宴还在跟人说话,乔景樾还在玩笔,倒是黎霄,拿起手机看了眼。 南枳的微信,迟迟没有人回复,这时候,会议开始了,南枳也就再没心思关注。 作为会议,哪怕逼格再高,也是千篇一律的无聊,南枳听得昏昏欲睡。 忽然,她听到了自己公司的名字。 南枳还以为小公司也获奖了,可听了两句后,眉头紧紧皱起。 讲话的人是一起参加仁安医院医敷投标最后失败的元日医药经理,他竟然开门见山点名南柯医药,说他们使用不正当竞争手段,搞乱医药市场秩序。 那人的目光一直往南枳这边来,很多人都跟着看过来,这边只有她一个漂亮女人,很方便给人锁定目标。 南枳就像是被当众处刑。 她先是无措,在无数挑剔鄙视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那人乘胜追击,话语越来越下作。 “南小姐是个厉害人呀,入职南柯医药不久就拉了不少订单,跟杨群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俩个人在酒局上喝过交杯酒,还一起钻了小黑巷子。” 听了这些,会场里炸开了锅。 有骂的有阴阳怪气的,甚至南枳身边一个男人猥琐的凑过来,“你跟真杨群睡过呀,都说他特别持久,吃的是哪个牌子的药?” 南枳气的浑身发抖,拳头攥的咯咯响。 这么明显的针对,如果没有姜树东的手笔在里面,南枳跟他姓! 从在咖啡厅谈崩了后,姜树东就再没找过她,甚至给她抢走了几笔订单也装了怂,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老狗比,臭狗屎。 被侮辱情绪蔓延全身,她没忍住,眼泪湿了眼眶。 她不是懦弱的人,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可就算她够厚脸皮,也不过才是23岁的小姑娘。 这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说着难听的话,好像她是世界上最低劣的人,而他们站在道德的顶峰俯视她、践踏她。 就好像很多年前,她在学校操场上,当着全体师生的面,被一个女人狠狠的打了巴掌。 她一边打还一边骂,“骚婊子生的小狐狸精,跟你那破鞋妈妈一样贱,以后长大了也是千人骑万人睡,不如我现在先撕了你这张脸,省的去祸害别人的家庭。” 这些被她刻意沉寂在记忆深处最暗黑的画面忽然涌出来,如此鲜明的,就像一直残忍的大手,狠狠的撕扯着她的尊严,剧痛蔓延。 肌肤褪去了血色,冷汗一点点冒出来,她下意识的在人群里寻找,可以庇护她的人。 那是本能,落在了乔景樾的脸上。 那几排座位的距离就像不能逾越的海,她沉溺在水里,等着他的救赎。 她动了动唇,无声的说:“帮帮我。” 乔景樾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认真。然后,他轻轻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 南枳的眼泪吧嗒掉下来,她就知道,乔景樾不会放弃她。 一步步,他走下高台,一步步,他跨越人海-- 一步步,他就可以把她从地狱拉出来…… 他只是走向侧门,拉起,姜依文的手。 南枳瞪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后,她紧紧咬住下唇,死心了。 她干嘛呀,是昏了头才想去求助姜树东的准女婿? 想到这里,她收回目光,眼神从无助一点点冷硬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站了起来! 她坐着,别人或许还看不清楚,南枳这一站起来,可谓是焦点的焦点。 太漂亮了! 眉黑眼大,鼻梁高挺,皮肤瓷白,哪怕穿着低调的黑西装,也腰是腰腿是腿,根本不输舞台上的明星。 看戏的人兴趣更足,对于刚才元日经理说的不正当交易,也脑补出一场场声色小电影。 盛怀宴不赞同的摇摇头,而身边的黎霄都已经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爆。 他也要站起来,却给院长用力拉住,不准他冲动。 主持人怕闹出事儿,走过来想要阻止。 南枳却一把夺过话筒,红着眼睛冲他一笑,“谢谢。” 主持人一愣,呆呆的说了声不客气,竟然忘记收回手。 第37章 有毛病 - 钓饵 - 兰峭 南枳环视一周,深吸口气,才朱唇微启,略微沙哑却清晰的声音环绕全场-- 「既然您点到我们南柯医药,那么我就请教一下各位领导和同行前辈。」 「国家现在扶持小微企业,可偏偏有姜氏、元日这种大公司搞行业垄断,挤压我们小微企业的生存空间,让我们举步维艰。要说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搞乱医药市场秩序,我们可没有这种本事。从杨群落马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在他背后的,都是什么样的公司。」 众人没想到她一张嘴就把姜氏拉出来,还把杨群给拖进去,短短两句话,就把姜树东的脸面给砸出了裂缝。 事实是什么,不是谁几句话能掩盖的,在场这些人都门儿清。 有人把黑锅扣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身上他们乐见其成,一个漂亮柔弱的姑娘起来反抗姜树东他们也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知道谁的手动了一下,接着稀稀拉拉的响起掌声,且越来越大。 元日领导的脸都给气成了夕阳红,他怒喝:「南枳,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无凭无据的造谣诋毁,你就……」 「那您有什么凭据?就凭着你们企业比我们的大些,就把脏水泼到一个比你年龄小一半的姑娘身上,你不觉得lo?我好看不是行业腐败的根本,这个锅,我和我们南柯医药,不背!」 南枳越说腰杆越挺,明明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反而有了青松白杨的气势,让那些人把亵玩的眼神收了收,换上一份慎重。 一直观望的盛怀宴也坐直了身子,目光一直落在南枳身上。 姜树东一看场面有些失控,就赶紧起来打圆场,「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们别耽误会议的进程。主持呢,下一项,下一项。」 主持人的话筒还在南枳手里呢,他尴尬的伸过手去。 南枳刚才是给一股气顶着,她现在也没有再跟全医药系统人抗争的勇气,她把话筒递过去,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会场。 身后,黎霄站起来追了上去南枳走的很快,也不辩方向,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栈道边缘。 兰溪山庄在山上,海拔不低,从这里看下去,底下的树木河流都变得渺小起来。 猎猎山风吹乱了南枳的头发,也把她的人吹的有些踉跄,她忙抓紧了铁链。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她比一般人更不如意,也许只有纵身一跃,一切都会随风散去-- 「南枳!」一只手紧紧把她抓住,接着她被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南枳一回头,就对上了黎霄满是关切的眼睛。 她笑了。 「你怎么紧张成这样?你以为我要跳下去?真不至于。」 黎霄怕刺激她,就顺着说:「我是觉得这里太危险,看一眼就眩晕,我们去那边的亭子说话。」 南枳接受了他的好意,脚一动,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被秋风一吹,满身凉意。 黎霄半扶着,把她带到不远处的凉亭里。 凉亭像是一只飞鸟凸起在山崖一侧,四周也是有铁链,坐下后,才让人感到安全。 黎霄从旁边的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饮料给她,看着她还算平静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说:「别在意那些狗叫。」 南枳目光落在远处,过了会儿收回落在了黎霄脸上,是炙热的,像燃烧的火焰。 「我可以不在乎那些不认识的人,但我不能不在乎姜树东。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指望他能爱我宠我照顾我,我只希望他不要伤害我,我的要求过分吗?」 黎霄忙摇摇头,「不过分。南枳,对不起,刚才我没能帮我。院长说如果我站出来 会给你和医院都带来麻烦……」 南枳笑着点头,「我都明白,也理解,更感谢您。我的亲生父亲都对我这样,我敢奢求别人为我做什么。」 这话里,有浓浓的自嘲意味,听得黎霄很不舒服。 他刚要张嘴,忽然听到南枳说:「黎医生,其实我也不信任您。」 黎霄:…… 「姜依文让我离你远点,我也看到过你们在一起。所以,你是跟姜依文一伙的吗?」 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就这一句,懂的都懂。 黎霄沉默着,一向温润的眼睛里也有了锐利的波澜。 南枳也不着急,她小口小口喝着饮料,悠远的目光就像只在看风景。 「我跟姜依文一个大学的,曾经谈过。」 南枳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 「她余情未了?」 黎霄轻嗤,「不至于,她那人就那毛病。」 他微微拧眉,过了一会儿才想好措辞,「曾经拥有的,就觉得永远都是她的。」 南枳轻嗤出声,还不是跟她那个妈一个德性。 「有点冷了,我们下山吧。」 南枳没再追问下去,她不能逼走一个可能成为朋友的人。 黎霄跟在她身后,也另外找了个话题,「今天有很多媒体记者在场,后续可能更混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南枳有些无奈,「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如果接下来的是被网暴,我也没办法。」 黎霄快走两步,跟她并肩。 「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南枳微微凝眸,有些话弹上舌尖也咽了下去,「谢谢您。」 她和黎霄,都是在试探对方的阶段,她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像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下山后,她在路口遇到了乔景樾. 他正背靠着大树抽烟,初秋刺眼的阳光,落在他冷白的脸上,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肤,深邃就像被渡上一层淡淡的金粉. 南枳忍着想多看两眼的冲动,要和黎霄从另一条路上离开。 他却率先开口,「黎医生,院长找你。」 黎霄并不信他,可两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完全撕破脸。 南枳知道乔景樾想要支开黎霄有话跟她说,就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先去吧。」 「那你?」 「光天化日的,我不会有事。」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俩个人声音压得很低,靠的又很近,很像耳鬓厮磨。 乔景樾心里一阵烦躁,他狠狠抽了两口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38章 玩的野 - 钓饵 - 兰峭 南枳隔着他有点距离,“乔教授,有事吗?” 他的视线从她脸往下移,最后落在领口那里。 她西装里穿了件白色针织小背心,领口略低,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儿,那项链的吊坠是一串小珍珠,一颗颗的,直落在衣服里。 觉察到他的目光,南枳一低头,忽然明白他在看时候,顿时勃然大怒。 他怎么有脸?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跑去牵了别的女人的手,现在又在色迷迷的吃她豆腐,还能有点羞耻心吗? 她立刻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色胚。 “站住!”他喊她。 南枳还是站住,却没有回头,“什么事?” “转过来,看着我,我没有跟人后背说话的习惯。” 妈的,好爹! 南枳心情不好,并不想跟他纠缠,就转过身,淡淡静静的看着他。 “您可以说了。”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南枳皱眉,“没事我走了。” “你离黎霄远点,别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就这? 南枳都给气笑了,“谢谢提醒。” 男人大步跨前,拉着她往树上一怼,“别跟我阴阳怪气。” 南枳后背被树撞了一下,生疼。 她皱起秀气的眉头,忽然挣扎着打开自己的包,拿出纸笔来。 很快,她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他。 “这是什么?” “上次你想要的那种tao的购买链接,买两盒还送一包延时湿巾,足够能玩到您没精力管别人的闲事。” 说着,她把字条怼到他怀里,推开他,扬长而去。 乔景樾把纸条揉搓成一团捏在手里,真恨不能上前把人给扒光了。 这女人,竟然敢讽刺他闲的慌。 南枳回到房间后,立刻跟桑桑上车,回了沈城。 南枳有种后劲儿上来的感觉,心里又烦又怕。 也不知道今天的一番作为会把南柯医药推向一个什么境地,要是就此垮台,她对不起这些日子跟她奋战的老少爷们儿。 老少爷们儿比她想的抗压,给她准备了鲜花和蛋糕,一副欢迎英雄归来的模样。 南枳当场就愣住了,直到徐珂单膝跪下,把鲜花送到她面前。 她没敢接。 “徐珂,你是不是得了绝症?” 徐珂气的想暴走,“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是说哪天你要是快死了,就娶我为妻吗?” 徐珂气的把花扔到她怀里,“我反悔了,我死了宁可做孤魂野鬼,也不娶你。” 桑桑本来还挺难受的,给他们这么一搞也兴奋起来,“老大,你们平常玩的这么野的吗?” 徐珂一把搂住了南枳,“我跟你们南经理,打小儿一个锅里吃饭一个被窝睡觉……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纵然她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遗余力为她呐喊摇旗。” 他话说的又土又煽情,可南枳眼眶却红了。 她背过身去擦眼泪,一手肘捅在他肋骨上,“我吃饱了撑的去跟全世界为敌,还有,谁特么跟你睡一个被窝?” “那时候不是还小吗?三岁,五岁?不能再大了。”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 南枳安静等待事态发展,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可神奇的事,到了晚上,那些参会的人不但把朋友圈里的视频删除的干干净净,媒体对此事也决口不提,只吹嘘会议的高大上。 难道是上面不允许出丑闻?南枳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的宴会搞得很隆重,一张张合照流转在各个医药同行的朋友圈,而在仁安医院的群里,姜依文和乔景樾的合照都被夸烂了。 什么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更有意思的是有人催婚催生,让他们俩个赶紧为医学界生下颜值智商都高的后代。 南枳也看了照片,确实挺般配的,乔景樾一改往日的冷峻,还笑眯眯的,唯一不和谐的是蒋青站在后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这跟她都没关系,用过的黄瓜,谁稀罕就拿去。 她洗了澡躺下,忽然手机嗡嗡两声。 打开,原来是盛小号发来的微信。 “回去了?” 活着吱个声儿. 南枳看着这两句话,想起在群里看到他和女同胞们耐心拍照的笑脸,就觉得很违和. 这人,怎么还有两张面孔? 她打字回复,回家了,领导,我看到您的照片了,很帅. 这个点儿,估计宴会还没结束,领导也无聊,回复微信的速度很快. “不用拍马屁,盛怀宴帅不帅我比你清楚。” 这句话有点怪异,盛怀宴不是他自己吗? “南枳,你今天做的不错。” 嗯?领导这是在夸她? 南枳不知道该说啥,就发了个傻笑的表情包. 医药这块的乱像,杨群是个开始,上面要治理.你们只要好好做生意,就不会有问题. 看到这个,南枳的心扑通扑通乱跳. 这是什么意思?盛怀宴在暗示她姜氏可能被整治吗? 还是,在暗示她只要肯进行某种交易,他就可以帮她斗垮姜氏? 不,不,南枳,不要轻信任何人. 她用力揉了揉脸,给对方回复了一个憨傻的笑容. 谢谢领导,我们公司一定会努力的. 大概是盛怀宴没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就不再回复. 南枳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又经了这么大的事,身体疲倦的要命,躺下后秒睡,连个梦都没做. 接下来的几天,她也没敢懈怠,一直注意着舆论,不过她和南柯医药都平安无事,反而是元日的领导被开除处理,就连姜树东也夹起了尾巴. 南枳这才重新琢磨盛小号发给她的那些话,可能上面真的要动了. 到了给仁安供货那天,南枳亲自去了医院。验完货后,就要去了骨科。 内部人员告诉她一条捷径,是连接两座楼之间的露天长廊。 这地方做的有点玻璃栈道的意思,因为看着挺吓人,没什么人走,很安静。 南枳没恐高症,还自拍了一张,忽然听到了说话声。 她往拐角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出门没看黄历,走个路都能冤家路窄,遇上乔景樾跟女人幽会。 南枳掉头想走,忽然手链碰到栏杆,发出轻微的响声。 那边的男人,忽然看过来。 南枳心口一窒,忙蹲在柱子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第39章 听墙根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散漫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女孩儿满脸红晕,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乔教授,听说您喜欢这个牌子的咖啡,我特意托了国外的朋友给带回来的。” 乔景樾锐利的目光落在柱子上,“你留着喝吧,要是不够我那里还有好几箱。” “那,那--您刚做完手术颈椎一定很酸痛,我给您按摩一下。” 说着,女孩儿就往他怀里扑。 南枳悄悄探头,她看不到女孩儿的脸,只能看到她白大衣下光溜溜的腿。 忽然,她听到乔景樾低吼,“蒋青,注意点分寸。” 是蒋青呀,靠。 蒋青被推开,哼哼唧唧的撒娇,“乔教授,我到底哪里不如姜依文呀?她那个人除了会装还有什么好的?又干又瘦又无趣,不如我……” 乔景樾打断了她的话,“她比你好的最显著的一点是不会背地里说人坏话。蒋青,要不是她,你根本进不了心外,跟陈悟的事也不能这么轻松了结。要我是你,就该好好谢谢你的表姐,而不是在这里撬她的墙角。” 南枳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他真的好爱姜依文。 蒋青恼羞成怒,“她那都是装的,装着大度装着善良。这次她让我跟你一起去兰溪,就是为了往我监视你,她怕你跟南……” “够了!”男人低斥,打断了蒋青的控诉。 南枳也给吓得一哆嗦,她偷偷看着男人铁青的脸,心里一片酸疼。 就连说姜依文一声不好都不行吗?也就是说,姜依文对她做的那些事,乔景樾全都知道且纵容。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痛。 还好,幸好。 蒋青哭着跑了,男人看着柱子冷声道:“出来吧。” 南枳收拾了一下情绪,笑眯眯的走出来。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乔景樾心里很不舒服。 说起来也怪,她刚认识他那会儿,比蒋青还要讨厌,为了那么点破订单,各种勾缠的手段都用上,甚至跑到他办公室去给他……,他的身体很诚实的接受从她那里得到的愉悦,,但心里是瞧不起她的。 现在,南枳对他的态度正常多了,能对他笑也能给他冷脸,有时候甚至还骂他打他,他也不觉得厌恶。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微微拧眉,凝视着她,“什么时候学着跟老鼠一样躲墙根儿偷听?” 南枳其实不想跟他说话,可想到刚才偷听到的,才弯着眼睛道:“主要是乔教授不讲究,幽会这种事怎么也得找个隐秘的场所吧,这里可是公共通道。” “注意你的措辞,不是偷情。” 南枳倏的笑了,“没就没吧,您跟我急什么。那不如您在这里继续欣赏风景,我走了。”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把人给扯回来。 南枳头皮发炸,整个人暴躁的不行。 她忍着脾气,“你要干嘛?” 乔景樾盯着她,气血上涌。 这女人有个很不好的习惯,每次紧张的时候总喜欢用左边的牙齿咬住下唇内侧的一点唇肉,却不知道落在品尝过她的男人眼里,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他呼吸急促,低头,擒住了她的唇。 温柔相碰的那一瞬,他身体里的烦躁减轻了不少,见她没有明显的反抗,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好多天没有抱她了,他以前竟然没发现,她尝起来,是如此的甘甜。 南枳不是不反抗,她是给他的行为弄懵了。 好好的在说话,怎么低头就亲上了,他果然是泰迪转世,随时都能发情。 南枳开始下意识的反抗,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男人皱眉退后,舌尖盯着腮帮,伸出手指一抹,红的,是血。 他的眼神又深又冷,吓得南枳退后几步,然后噔噔噔往来路跑去。 他追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低低的骂了声,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黎霄看到南枳很高兴,“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找你。” “找我?什么事?” 黎霄很自然的蹲下给她脱鞋子,南枳忙把脚往后一缩,脸都红了。 “我自己来。” 黎霄却很自然,“你这脚恢复的还挺好。” 南枳看了眼紫黑色的指甲,有些惆怅,“暂时不能涂指甲油了。” 黎霄十分不解,“你穿袜子穿鞋别人又看不到,涂给谁看呀。” “您这就不懂了,给自己看呗。” 说着,她把鞋子穿好,去旁边洗手。 黎霄看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喉头有些干,不过很快压下,笑着对她说:“有没有空,陪我出去一趟?” 沈城第三医院。 心外的病房里,一个老太太痛苦的躺在床上,面容枯黄唇色青紫,一看是饱受心脏病痛的煎熬。 陪在她身边的中年妇女也一脸愁苦,正看着药费单子长吁短叹。 “赵姑姑。”黎霄喊了一声。 女人忙站起来,“是黎医生来了,快请坐。”对黎霄恭敬又客气。 黎霄没坐,询问了一些关于病人的情况。 南枳从他们的谈话里得知,老太太是严重的心力衰竭,胸闷胸痛呼吸困难,每年都需要住院治疗。 没多会儿,黎霄就带着南枳出去,甚至没给她和病人家属做介绍。 出去后,俩个人坐在外面小花园的长椅上喝水。 和暖的阳光从大树的枝叶落下来,让人感觉到了活着的温度。 黎霄说:“赵婆婆每年都需要服用大量的托伐普坦类药物,这种药疗效最好的是M国进口的,大约370一片,她一年的药钱大概就是十几万,医保是一分都不能报的,再加上住院费治疗费,他们的家庭已经不堪重负。” 南枳转动着矿泉水瓶子,说的话格外慎重,“你的意思是,她想当临床试药志愿者?” 有资质的医院都有自己的临床试药实验中心,为各种新药做严谨精密的实验,志愿者分几批,药物试验阶段也分好几层,相当严格。 但也有个别生病的病人,可以直接跟医院申请,在治疗的同时兼当志愿者。 以前,南枳就有过这种想法,可仁安的管理相当严格,这种去了一试二试直接进入四试的方法风险很大,乔景樾不答应。 南枳看着黎霄,想说点什么。 思忖片刻,她还是没忍住,“黎医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第40章 想戳了 - 钓饵 - 兰峭 黎霄的目光清正平和,“因为你母亲。” 南枳微微皱眉,“我妈妈?” “南教授是个非常优秀的学者,我有幸研读过她的一些笔记,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偶像。我不想看到她明珠蒙尘,她的优秀应该让所有人看到。我也相信,她的研究成果一定会帮助到赵婆婆这些可怜人。” 南枳心里五味陈杂。 这个理由……太官方了,偏偏又没法反驳的那种。 看出她的疑虑,黎霄解释说:“三院负责实验中心的人是我师兄,他们这种实验每年都有,成功率也不低,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她知道,他能来找她,肯定有把握。 可这也就意味着,她要完全撇开乔景樾。 值得吗?胜算是多少? “黎医生,事关重大,能不能让我跟负责人先谈谈?” 他抬手看看腕表,“好,我带你去。” 黎霄的这位师兄40岁左右,有些胖,很随和,跟南枳聊了一个多小时,都意犹未尽。 于是,就由黎霄出面,组了一个局,去了西湖楼。 一桌子坐了8个人,就南枳一个女孩子,还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几杯酒下肚,就都不矜持起来。 黎霄替她挡了一圈的酒,“干嘛,欺负人家小姑娘呀。” 有个人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是敢在峰会上骂姜树东的女英雄。” “哈哈,就是,姜树东大概有好多年没给人骂过了,当时我离着他近,那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南枳没出声静静听着,三院也有姜氏的产品,但是这么听着,姜树东在这个圈子了的口碑还真不怎么样。 有个年纪大的放下筷子,“说起这个,姜树东那个前妻可是个人才呀,怎么就……” 咳咳,黎霄咳嗽一声,端起了酒杯-- 隔壁包间。 盛怀宴夹了一筷子苦瓜给乔景樾,“来,知道你最近上火,吃点苦瓜去去火。” 乔景樾一挡他的筷子,“滚。” 一大块苦瓜酿肉就滚到了盛怀宴裤子上,他气的大骂,“不识好人心的缺德玩意儿,你弄脏爸爸裤子了。” 乔景樾站起来,就要把盛怀宴的头往旁边的蛋糕里摁。 盛怀宴嗷嗷求饶,“爸爸我错了。” 乔景樾做手术的手又稳又狠,“好好说话,把重音读准了。” “爸爸,我错了。” “好大儿。” 对面的人看着他们闹也习以为常,有个人说:“盛哥你被揍活该,去火的方式错了,找个鲜嫩多汁的小美人给樾哥,什么火出不来呀。” 他说完,四周的人都猥琐的笑。 盛怀宴拍着乔景樾的肩膀,“别胡说,你樾哥挑食的很。” 又是一阵哄笑,刚进来的人说:“樾哥你得抓紧时间结婚呀,人家不都说医生的婚姻状态是一婚大学同学,二婚美小护,三婚美药代,四婚嫩学生,人家三院的钟主任就走到第三步了,刚我看到跟南柯医药那个美药代在喝酒。” “谁?” 那人看着乔景樾冷厉的脸色,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就结结巴巴道:“南柯医药呀,就上次大闹峰会那女的,叫南枳。” 盛怀宴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淡淡道:“你们樾哥一步到位,结婚就是嫩学生,倒是那个钟胖子,他想要人家美药代,美药代跟吗?” 那人是个作死的,也没看乔景樾的脸色就胡咧咧,“那有什么不跟的呀,她们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女公关,只要给业务给钱,还有什么不能做?再说老钟又不老,长得也不难看,结了婚她就是主任夫人,不比到处抛头露面的强?” 啪,一个酒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乔景樾看过来。 他脸色发沉,站起来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人后知后觉的问盛怀宴,“盛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盛怀宴摇头,“没,你说的是实话。” 实话,难听点,乔景樾他自己不也这么想的吗? 从南枳第一次爬上他的床,他就觉得这女人肮脏、卑鄙,小手段层出不穷。 可即便这样,听到别人也这么说的时候,他心窝子还是给戳疼了。 点了一根烟,他站在安全楼梯那边抽,看着眼前一团团模糊的烟雾,脑子里也是一团。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是乔景樾,一个理性占据了身体98%的男人,剩下的那2%是本能。 可南枳,总能操控他的本能…… “你路上小心点。” 听到这柔软的声音,乔景樾眉头动了动。 他往外面看去,发现南枳和黎霄面对面站着,她脸红扑扑的,好像很羞涩。 呵呵,这女人,真会装。 黎霄很吃她这一套,低头看着她明艳的面容,似乎有些不舍,“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跟他们一帮老爷们儿在一起,我也不放心。” “我们一起走他们还不知道要编排些什么,我不能让您的名声受损。我已经给徐珂打电话了,他马上来接我。” 看着她脸上的小梨涡,黎霄又想戳了。 不过想到她好像不喜欢这种冒犯,黎霄就捻了捻手指,“那我走了。” “好的,再见。” 南枳一直目送黎霄进了电梯,刚准备回包房,就看到乔景樾指间夹着半根烟从拐角走出来。 她心情复杂。 今天这是怎么了?上午她听他的墙角,晚上他又听她的墙角。 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打招呼,男人已经跟她擦身而过,连背影都透着不屑。 南枳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互不打扰才是给彼此最大的尊重吧。 她咬咬唇,快步走回包间。 又坐了几分钟,她就提出告辞。 钟主任也站起来,“我送你回家。” 大家都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纷纷起哄。 南枳笑着婉拒,“不用了,我男朋友马上到了。” 听到这声男朋友,钟主任的脸沉下来。 好在徐珂已经到了,南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家后,她先去洗了个澡,又拿了个酸奶,一边喝一边做药物实验的可行性报告。 这些她以前都做过,就现在三院的情况以及病人的情况,做些适当调整。 正弄着,门铃响,她翻了个白眼,“徐珂你又落下什么了?” 门外的人并不是徐珂。 第41章 黄桃味 - 钓饵 - 兰峭 南枳和乔景樾相处不多,每次他们见了面,大都是肉搏相见,好像那才是唯一目的。 现在这样面对面好好说话,还有些不习惯。 “我,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乔景樾制止了她,拿起了她喝了一半的酸奶。 她想要阻止,又觉得多余,他爱弄这些暧昧就弄吧。 “黎霄的话怎么不可信?这是行业里不成文的规矩,前面的示例很多,就算你们仁安医院也不是没有。” 乔景樾小口抿着酸奶,半瓶奶倒是给他喝出了天长地久的架势,“过去可以,现在不行,上面在整治。” 南枳又想起盛怀宴用小号发的那句话。 所以,她这个计划又要不了了之吗? 她不甘心。 “可我们今天谈的很好,马上就可以签约了,钟祥不会反悔。” “他会,只要我举报一声,你觉得他还敢继续跟你合作吗?不但是他,我可以让沈城乃至全国,没有一家医院跟你合作。” “你……乔景樾,我挖了你家祖坟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乔景樾比她还委屈,“没有挖祖坟,但你想我们家断子绝孙。南枳,我都快憋死了。” 憋死算了,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等等,他是不是喝醉了? 她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闻了闻。 男人伸手想抱她,“你干什么?想通了?” “你喝酒了,我不想再跟你谈下去,你的脑子不清醒。” 乔景樾冷冷一笑,“一两杯而已,我还不至于醉,要不你试试。” 说着,他把酸奶瓶扔桌上,忽然抓过她,用力亲了上去。 又来! 南枳以为他要脸的,不会再这么干。 可她还是低估这人的劣根性,他不但亲了,还亲的痛痛快快。 最后,南枳被按在沙发上,浑身软成了一团。 他贴着她,压低的声音透着点鼻音,无比性感,“我收回我们完了的话,还跟以前一样,这次的报酬就是我全权负责你新药的临床试验。” 南枳瞪大了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还是乔景樾吗?为了身下那二两肉的欢愉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但无疑的,他这个提议太诱惑人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他真是把她拿捏死死的。 不过,她还是有疑虑。 “你先让我考虑一下。” 乔景樾很好说话,“行。” “那你……” “我今晚就住这里。” “乔景樾!”南枳低吼,“我一天没答应,你就别想为所欲为。” 他一脸的无辜,“我也没想什么,就是喝酒了,你这地方不好叫代驾,我凑合一宿。” “那行,你睡沙发。” 南枳看了眼不大的沙发,她也累了,随便他吧。 去卧室取了一条毯子,她扔给他,“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枕头和被子。” 乔景樾也不计较,“有拖鞋吗?我去洗澡。” “你还是回家洗吧。” 乔景樾皱起眉头,“我一身的酒味,你不怕把你家沙发弄臭?” 南枳翻了个白眼,找出一双徐珂穿过的扔给他,“徐珂的。” “他在你这里留宿?” 南枳懒得理他,转身要进房间。 他却耍赖,“我不穿。” 南枳给他气笑了,“那你光脚吧。” “给我下去买一双,我看到你们小区下面有超市,短裤也要。” 南枳觉得他在痴人说梦,“我不去,我困了。” 乔景樾摘下她的发箍,又看看她身上的睡衣没什么不妥,就给推出门去。 南枳被关在门外,气的直跺脚。 在房间里不觉得,到了外面给冷风一吹,南枳瞬间缩起身子。 在心里把乔景樾骂了18遍,她还是认命的给他买了一双拖鞋一包便宜短裤。 等回到家里,那人正在沙发上玩手机,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吧。” “放你大爷。”南枳说了句粗话,就回房关上门。 她把门上锁,不给他一点可趁之机。 外面,窸窸窣窣的传来声音,开始南枳觉得有点吵,就打开手机的听书软件。 书里前夫对女主挖眼抠鼻子吊在房梁上七天的情节太血腥,她很快就忘记了外面的男人…… 早上,南枳正在做梦,梦见被一只大狗舔脸。 她一个激灵就醒了,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 “早,想好了吗?” 南枳看了眼只穿着一条长裤的男人,忍着要摸一摸那腹肌的冲动,淡淡的说:“我不管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男人显然不吃她这一套,“想好了吗?我已经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 “我晚上忙着睡觉,这事我还要跟徐珂商量一下。” “别耍花招,徐珂能管到你?是想跟黎霄商量吧?” 一提到这个名字,空气里就有了火药味。 南枳不想一大早就跟他吵,就把人推开,“说是要说一下,这事越不过他去。” 乔景樾看着她往洗手间走去,在后面说:“黎霄帮你是为了对付我,别给他当枪使。以后离着黎霄远点,业务让别人去做,没事少跑骨科,到我心外来,听到了吗?” 南枳觉得他挺可笑的,“我不管你的恩怨,你也别管我的事。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而且你们心外呀,我怕姜依文生吃了我。” “那不会,她没你这么小气。” 南枳一口气堵住喉咙里,很想冲他咆哮。 不过,她给压回去了。 她对自己说,既然没有真情,那就选择利益吧,这样最好。 “早上要吃什么,我去弄。” 乔景樾见她主动示好,不由挑挑眉,“不用太麻烦,小笼包就可以。” “太麻烦,换别的。” “我就想吃这个。”他不肯妥协。 磨磨牙,南枳只好拿着手机出门,去楼下早餐店买。 等她回来,却敲不开家里的门,原来乔景樾早就走了。 她拎着包子,在门口足足站了十几分钟,才给乔景樾打电话。 电话接通时,她说:“我没带钥匙。” 他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歉意,“忘了。” 南枳挂了电话,打给开锁公司。 等人来的空档,她翻了一下朋友圈,姜依文发了一个排长队的视频。 “想吃小笼包,某人正在排队。” 镜头里乔景樾一闪而过,虽然只露出个后脑勺,但南枳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她抬手,就把包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42章 睡沙发 - 钓饵 - 兰峭 大概是早上被刺激到了,南枳更加坚定了昨晚的想法。 她不会答应乔景樾。 那种像被人用过的纸巾随手丢弃的经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也不想给人掐着喉咙管过日子。 但乔景樾的威胁她也不能不重视,所以她想先找找盛怀宴,看他在小号上对自己的态度,应该能谈。 她给他发微信,“盛主任,您在办公室吗?” “什么事?”回复的很快。 “有点问题,想要去请教一下。” “等两天吧,我在外地出差。” 南枳有些失望,太不巧了,盛怀宴竟然出差了。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就发过一个很乖的笑脸去,“那好,等您回来,我请您喝茶。” 对方没再回复,倒是黎霄给她发微信,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南枳把可行性报告发给他,“你帮我看一下,要是没有需要修改的,我就打印出来,给钟主任送去。” 黎霄效率很高,没过一刻钟就回复了,说了几点很专业的建议。 南枳再次修改后,就打印出来,准备找个时间送去三院。 正想着,钟祥的电话来了,跟她约了下午三点,不过地点不是医院,而是西区的咖啡厅。 南枳也没多想,虽然乔景樾透露了钟祥家暴的隐私,可她又不是他老婆,不必当惊弓之鸟。 下午2点多,南枳拿着车钥匙走出公司,刚好给徐珂看到了。 “南宝,去哪里?” 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跟三院的钟主任谈新药临床试验的事,对了,你知道西区的绿雅咖啡厅大体位置吗?” 徐珂摇摇头,“开导航吧,他为什么约你去那儿?” “不知道,不过今天他休息,大概在那边办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 徐珂刚跟她走了两步,就有人来找,说是一批原材料出了问题。 当然是工作重要,南枳说:“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徐珂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个闲人,就说:“随时保持联系。” 南枳冲他摆摆手,那天她穿着一件大红色风衣,长卷发被扎成高马尾,大步走出去的时候滑过潇洒的弧度,热烈灿烂,就像阳光下的美人蕉。 南枳到咖啡厅的时候差10分钟3点,没想到钟祥人已经来了。 她忙快步走过去,钟祥也笑着相迎。 这个钟祥不但守时,而且也很懂分寸,咖啡没有提前点,让南枳亲眼看着服务员送到面前。 南枳也没多说废话,把报告书递给他,“钟主任,请您指正。” 钟祥看的很仔细,不时的还问南枳一两句,最后他问:“南小姐,你带了实验药了吗?” 南枳摇摇头,“这个还真没带。” “那也没事,下次吧。报告我看了,没问题,南小姐做的很仔细,接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端起了咖啡。 南枳也端起咖啡,却只碰碰唇,并没有喝。 公事谈完,也不好生硬告辞,就说了一两句闲话。 “南小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黎医生是什么关系?” 南枳拿起勺子搅动咖啡,把尴尬藏在笑意里,“是朋友。” “女朋友?” “不是。” “那就好。” 好,好什么? 钟祥微微倾身,郑重的看着南枳,“南小姐,我很喜欢你,我想要追求你,奔着结婚的那种追求,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南枳不寒而栗。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也算尊重她,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他家暴的关系,南枳就很不舒服。 她稳住自己,“钟医生,我有男朋友了,徐珂,我们是青梅竹马,做的也是夫妻店。” 这个时候,只好把挡箭牌拉住来。 钟祥淡淡一笑,“南小姐,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徐珂那个小白脸配不上你。你适合更好的,也应该有更高贵的身份。” 南枳心里火了,可脸上不显,“钟主任真会开玩笑,我自己几斤几两有数儿。对了,我还有别的事,不打扰您了。” 钟祥做出让她随便的姿态,只是在她站起来时说:“你的婚姻,你父母不管吗?” 南枳心头一动,有些不好的感觉。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扭头就走。 她母亲死了,父亲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她的婚事当然自己做主。 看着南枳明艳的背影,钟祥眼里寒光一闪。 他端起南枳用过的咖啡杯,用力吸了吸,然后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南枳的车子停在旁边林荫道上。 她打开车门,先烦躁的把风衣脱下来,扔在副驾驶上,然后,才上车。 刚关上门,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后视镜,就觉得不对劲儿。 伸手要去开车门,可隐藏在后座的人跃起,一手紧紧勒住她的脖子,然后把一块沾着乙醚的帕子,用力捂在她口鼻上。 “呜呜,唔……” 南枳的脚用力蹬地,挣扎,可慢慢的,她头晕的难受,胸口也闷的喘不上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男人这才松手,抹了一把汗后把她用风衣抱起来,带出了车厢…… 南枳睁开眼睛,短暂的迷茫后,心中警铃大作。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衣服完好,盖着被子,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起根手指都很困难。 她转动眼珠,想要看看自己在哪里,可这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灯光也是昏暗的。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本能的疼痛让她有了一点力气,她试着起身。 一声闷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忙躺好,看着来人。 果然,她猜想的不错,是钟祥那个变态。 只是,他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一个女人绑架到家里? 钟祥在床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比我想的还要强一点,这么快就醒了。” 南枳心沉到谷底,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钟主任,您这是干什么?” 男人伸出肥厚粗糙的大手,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摸来摸去,“叫什么钟主任,叫老公。” 南枳恶心的想吐,“别开玩笑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她红唇上,“宝贝儿,我可从来不开玩笑。给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把一个四四方方的本儿递过来。 竟然是南枳的户口本儿! 第43章 叫老公 - 钓饵 - 兰峭 大概是早上被刺激到了,南枳更加坚定了昨晚的想法。 她不会答应乔景樾。 那种像被人用过的纸巾随手丢弃的经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也不想给人掐着喉咙管过日子。 但乔景樾的威胁她也不能不重视,所以她想先找找盛怀宴,看他在小号上对自己的态度,应该能谈。 她给他发微信,“盛主任,您在办公室吗?” “什么事?”回复的很快。 “有点问题,想要去请教一下。” “等两天吧,我在外地出差。” 南枳有些失望,太不巧了,盛怀宴竟然出差了。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就发过一个很乖的笑脸去,“那好,等您回来,我请您喝茶。” 对方没再回复,倒是黎霄给她发微信,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南枳把可行性报告发给他,“你帮我看一下,要是没有需要修改的,我就打印出来,给钟主任送去。” 黎霄效率很高,没过一刻钟就回复了,说了几点很专业的建议。 南枳再次修改后,就打印出来,准备找个时间送去三院。 正想着,钟祥的电话来了,跟她约了下午三点,不过地点不是医院,而是西区的咖啡厅。 南枳也没多想,虽然乔景樾透露了钟祥家暴的隐私,可她又不是他老婆,不必当惊弓之鸟。 下午2点多,南枳拿着车钥匙走出公司,刚好给徐珂看到了。 “南宝,去哪里?” 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跟三院的钟主任谈新药临床试验的事,对了,你知道西区的绿雅咖啡厅大体位置吗?” 徐珂摇摇头,“开导航吧,他为什么约你去那儿?” “不知道,不过今天他休息,大概在那边办什么事。” “我跟你一起去。” 徐珂刚跟她走了两步,就有人来找,说是一批原材料出了问题。 当然是工作重要,南枳说:“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徐珂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个闲人,就说:“随时保持联系。” 南枳冲他摆摆手,那天她穿着一件大红色风衣,长卷发被扎成高马尾,大步走出去的时候滑过潇洒的弧度,热烈灿烂,就像阳光下的美人蕉。 南枳到咖啡厅的时候差10分钟3点,没想到钟祥人已经来了。 她忙快步走过去,钟祥也笑着相迎。 这个钟祥不但守时,而且也很懂分寸,咖啡没有提前点,让南枳亲眼看着服务员送到面前。 南枳也没多说废话,把报告书递给他,“钟主任,请您指正。” 钟祥看的很仔细,不时的还问南枳一两句,最后他问:“南小姐,你带了实验药了吗?” 南枳摇摇头,“这个还真没带。” “那也没事,下次吧。报告我看了,没问题,南小姐做的很仔细,接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端起了咖啡。 南枳也端起咖啡,却只碰碰唇,并没有喝。 公事谈完,也不好生硬告辞,就说了一两句闲话。 “南小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黎医生是什么关系?” 南枳拿起勺子搅动咖啡,把尴尬藏在笑意里,“是朋友。” “女朋友?” “不是。” “那就好。” 好,好什么? 钟祥微微倾身,郑重的看着南枳,“南小姐,我很喜欢你,我想要追求你,奔着结婚的那种追求,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南枳不寒而栗。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也算尊重她,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他家暴的关系,南枳就很不舒服。 她稳住自己,“钟医生,我有男朋友了,徐珂,我们是青梅竹马,做的也是夫妻店。” 这个时候,只好把挡箭牌拉住来。 钟祥淡淡一笑,“南小姐,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徐珂那个小白脸配不上你。你适合更好的,也应该有更高贵的身份。” 南枳心里火了,可脸上不显,“钟主任真会开玩笑,我自己几斤几两有数儿。对了,我还有别的事,不打扰您了。” 钟祥做出让她随便的姿态,只是在她站起来时说:“你的婚姻,你父母不管吗?” 南枳心头一动,有些不好的感觉。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扭头就走。 她母亲死了,父亲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她的婚事当然自己做主。 看着南枳明艳的背影,钟祥眼里寒光一闪。 他端起南枳用过的咖啡杯,用力吸了吸,然后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南枳的车子停在旁边林荫道上。 她打开车门,先烦躁的把风衣脱下来,扔在副驾驶上,然后,才上车。 刚关上门,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后视镜,就觉得不对劲儿。 伸手要去开车门,可隐藏在后座的人跃起,一手紧紧勒住她的脖子,然后把一块沾着乙醚的帕子,用力捂在她口鼻上。 “呜呜,唔……” 南枳的脚用力蹬地,挣扎,可慢慢的,她头晕的难受,胸口也闷的喘不上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男人这才松手,抹了一把汗后把她用风衣抱起来,带出了车厢…… 南枳睁开眼睛,短暂的迷茫后,心中警铃大作。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衣服完好,盖着被子,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起根手指都很困难。 她转动眼珠,想要看看自己在哪里,可这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灯光也是昏暗的。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本能的疼痛让她有了一点力气,她试着起身。 一声闷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忙躺好,看着来人。 果然,她猜想的不错,是钟祥那个变态。 只是,他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一个女人绑架到家里? 钟祥在床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比我想的还要强一点,这么快就醒了。” 南枳心沉到谷底,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钟主任,您这是干什么?” 男人伸出肥厚粗糙的大手,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摸来摸去,“叫什么钟主任,叫老公。” 南枳恶心的想吐,“别开玩笑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她红唇上,“宝贝儿,我可从来不开玩笑。给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把一个四四方方的本儿递过来。 竟然是南枳的户口本儿! 第44章 很销魂 - 钓饵 - 兰峭 不过,这户口本上的名字不是南枳,而是姜南枳。 这是姜树东家的户口本,他竟然还没给自己销户。 也许这个本子已经没有任何法律效应,但却让南枳明白了一个事实。 她,是给姜树东卖了,卖给这个变态。 本来早已经麻木的心就像爬满了虫,害怕、恶心,又没法摆脱的感觉让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钟祥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咱爸把户口本都给我了,过两天咱就去领证,以后你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日子和和美美的,不比你整天出卖色相强?” 南枳是个正常人,没法理解变态的心理,“钟祥,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别说这个户口本不好使,就是好使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钟祥用一种近乎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个天真的小婴儿。 这种眼神让南枳不寒而栗,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钟祥很会察言观色,从她细微的表情里捕捉到了她的想法。 “猜到了?就知道你比一般的女孩聪明,我喜欢你这样的,大概呀,要多用点营养剂。” “营养剂?” 他已经从橱柜里搬出个药箱,打开后,里面是各种颜色的药水,还有注射器。 南枳从小就接触妈妈的实验室,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怕,比如自己被抓时候的乙醚,其实是挥发性的,几分钟就能失去效应,可她一直酸软无力,肯定是钟祥做了手脚。 她瞪大了眼睛,漂亮的黑眼瞳因为害怕出现了裂纹,钟祥吞食着她的恐惧,觉得身心舒爽。 他喜欢这种感觉,越是强硬的女孩儿,她们害怕时的软弱才更精彩,更能让人兴奋。 “我这里有不同的24种药物,有很疼的,很痒的,很热的,很冷的……你想要先试哪种?” 魔鬼,这人是个魔鬼! “我--钟主任,我害怕,您别这么对我,好不好?”她忽然软下了语气,娇娇的求饶。 钟祥挑眉,“这就怂了?你爸爸可说你脾气火爆,牙尖嘴利。” 果然,又是姜树东这个老不死的。 南枳糯糯的笑,“我什么名声您还不知道吗?真烈性的姑娘也不会跟杨群钻小黑巷子了。” 这都是外面人传她的,她就拿来自黑。 钟祥显然接受了她的说法,“也是。” “那您就别用那些针了,我看着害怕。”最后两个字她含在唇齿间黏黏的拉着丝儿,一副娇憨天真的模样。 要是一般男人,早就酥了骨头,可钟祥是个变态。 他默默看了她会儿,还是拿出了一个淡黄色的,“既然你这么乖,我就赏你个能让身体嗨起来的。” 妈的,他竟然不按牌理出牌,她下一步该怎么走都不知道了。 看着他娴熟的抽取药水,南枳血液瞬间凝固。 忽然,钟祥的手机响了。 他厌恶的皱皱眉,把药瓶甩到垃圾桶里,然后,针头冲上,轻轻呲出一点药水。 这是护士打针的经典动作,接下来…… 棉球按在自己胳膊上,细细的擦拭着,挟着冷意的恐惧从脊背爬上来,手指捏成了拳头。 钟祥的手机还在响,似乎他不接就不休。 他很厌恶这种被打断的感觉,终于放弃,起身接电话。 南枳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她看着钟祥走出房间,还关上了门,强迫自己要冷静。 她的耐药性比一般人强,刚才因为害怕导致肾上腺飙升,此时身体竟然有了些力气。 她看到,自己的包就在床头柜上。 一咬牙,她抬起上半身,把包拿过来。 大概钟祥对他自己的手段太有信心,她包里的手机还在,也没有被关机。 南枳立刻摁了电话本里置顶的号码…… 电话铃声每响一次,就像悬在头顶的刀往下落一分,她焦急祈求,“接电话,接电话呀,乔景樾。” 铃声响到第七下的时候,终于被接起来。 南枳几乎要哭出来,“乔景樾。” “嗯,什么事?”男人的声音冷清淡漠,却带给她很大的安全感。 “求你帮帮我,我被……”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伴随着音乐的杂音,然后南枳听到姜依文的声音,“景樾,你快点呀,就等你了。” 南枳想要在这混乱里抓住点机会求救,可是那边却没了男人的声音。 “乔景樾,乔景樾!” 回答她的,只有滴滴的忙音。 南枳握着手机的手,在剧烈的颤抖。 后来,她无数次的后悔,如果当时打的是110,自己就不会受那么多罪。 她试着想要再拨打,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跟男人的咳嗽声,她赶紧把手机放了回去。 放在身侧的手,还是在不停的颤抖。 钟祥进来后发现她还乖乖躺着,就奖赏一般的摸摸她的头。 “很乖呀。” 大概是没了任何希望,反而生出一种无所畏惧的决绝来,南枳柔声问:“听说你都三婚了,那俩个妻子也都是这样得来的?” 钟祥很有倾诉的欲望,“当然不是,但第一次出轨是,对象是医院的护士,很销魂。” “那她不告你吗?” “当然不会,我有她的视频,我们先一起欣赏,不过她们都没你漂亮。” 然后,他就逼着南枳跟他一起欣赏了以前的杰作。 看着一个个女孩痛苦的脸,南枳都要吐了。 钟祥忽然想起打针的事儿,又重新取了酒精棉球。 南枳求他,“你要做什么我都配合,能不能不打针?” “乖,打了你就知道好处了,美容养颜。” 说着,他举起针头,就要扎下去。 南枳却比他更快,摸过床头上的金属底座台灯,重重的砸在他的脑袋上。 男人给砸懵了,直到摸到额头上的血,才摇晃了几下,针管从他手里掉下来。 南枳又抓起台灯,在他的后背、颈部又砸了好几下。 男人摇晃了几下,死猪一样的趴在了地上。 南枳也不敢再逗留,抓起针筒和那个户口本装自己包里,就往外面跑。 她所在的房子应该是郊区的小别墅,林荫道只见树不见人,她把身体里最后的那点力气都用上了,一直到再也跑不动。 蹲在地上,她大口喘息,这才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准备打求救电话。 忽然,一辆车子停到她面前,有人跳下来,用力抓住了她的手…… 第45章 风流事 - 钓饵 - 兰峭 南枳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一头扎到他怀里。 徐珂抱紧了她,“南宝,乖,别怕别怕。” 另一边,黎霄单膝蹲下,小心的看着她的身体,没有明显的伤口才放心。 “南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枳浑身都在抖,“离开,先离开这里。” 徐珂已经很多年没看到南枳怕成这样了,忙把她抱起来。 黎霄去开车,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那排灰色建筑。 在车上,南枳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 徐珂一听就疯了,要去找那姓钟的算账。 黎霄比他冷静,同时又特别自责愧疚。 “南枳,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那种人。” 徐珂这才想起人是黎霄介绍的,立刻起身扒住座椅,“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南枳把他拽下,“徐珂,不关黎医生的事。钟祥这个人渣在外面道貌岸然,风评还不错,谁能想到内里是个畜生呢。” 她更想不到的是,才跟他吃了一顿饭,就能给姜树东盯上卖了,也就是说,他随时盯着自己的生活? 他想要干什么?得到她手里的新药吗? 姜氏是这种药在国内最大的代理商,价格也由他们把控,要是她的药投放在临床治疗上,那姜氏绝对是损失最大的。 可那么大的药企,真的在乎这点损失吗?甚至到卖女儿? 想到这里,南枳自己都笑了,她算什么女儿,充其量是姜树东不小心洒落的种子,长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姜树东:他能有今天的功成名就,全是南子君这女人施舍的。 南枳对徐珂说:“去警局,我要报警。” 徐珂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黎霄眼底有些疑虑。 下车的时候,徐珂脱下外套把南枳包住,俩个人陪着进去。 等说明了来意,办案的民警愣了愣,“正好,要去找你。” 南枳意外,难道有人看到自己被迷昏先报警了? 那警察喊了个同事进来,俩个人低声说了几句。 然后才跟她说:“刚才,有位叫钟祥的先生报警说自己在家里被袭击,袭击人是南枳。” 南枳:……这狗比竟然打倒一耙了。 然后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就被单独带到小房间里问话。 审讯室里,警官对南枳说:“认识钟祥吗?” “认识,我刚才他家跑出来。” 警官看了眼她,虽然狼狈,并没有明显伤痕,思路也很清楚。 “说说吧,你是怎么把人打伤的?” “他找人绑架我,然后企图强女干我,我是为了自卫才把他打伤的。我来,是报警。” 南枳把针管拿出来,“我有证据,这是他要给我注射的药物。” 警官问:“里面是什么?” 南枳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有个箱子,里面有很多,你们可以去那个房子搜查。” 警官和搭档对视了一眼,然后戴上手套装在证物袋里,拿去给法医化验。 户口本南枳没往外面拿。 她不确定这个是真是假,纵然是真的,姜树东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徐珂和黎霄很快就出来,南枳却一直没有。 徐珂有些慌了,黎霄也赶紧找人询问情况。 很快,就有人告诉黎霄,南枳涉及故意伤人,要先拘留,可能要判刑,要他们找律师。 “这特么的有天理吗?是钟祥那比绑架南宝要上她,她是自卫自卫呀。”徐珂吼那个知情人。 对方也无奈,“可钟祥一口咬定是南枳为了业务跟他回家,在交易过程中没达到她的要求,才出手伤人的。” “疯狗,疯狗,老子一刀捅死他算了。” 黎霄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也不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徐珂一把推开他,“姓黎的,这个坑是你把南宝推下去的,说,你在扮演什么角色?” “我会想办法的。”他黑着脸,双手攥的死紧。 徐珂哼了一声,掉头去联系律师。 律师很快就来了,但一番作为后,南枳还是不能保释。 针管里的液体也检验清楚了,是一种由多种挥发性气体亚硝酸盐组成的兴奋物质,男女都可以用,按照钟祥的说法,是南枳准备给他用的。 那上面没有他的指纹,只有南枳的。 而警察搜查了钟祥的房子,找到了南枳说的那个医药箱,但是里面就放着些家常用药,根本没有南枳说的那些五颜六色的液体。 这一切,似乎都说明了南枳在说谎,她提供的证据,反而把她自己给捶死。 南枳被关押到拘留所里,在案情不清楚前不能释放。 钟祥本来十拿九稳,却没想到南枳竟然能逃脱且把他打成重伤,他短暂昏迷后撑着爬起来,处理了一切蛛丝马迹,这才报警打120. 这次,他必须捶死南枳,否则身败名裂的人就是他。 所以,在养病期间,他不顾案子的保密性,故意散播消息,很快的,医药系统都得知了南柯医药那个漂亮的女药代南枳把三院的钟祥主任打成重伤。 至于原因传的越多版本越多,主流就是女药代索求无度被拒,才出手伤人。 这事儿对男人来说特别是已经离过两次婚的男人来说,不过增添了一桩风流韵事,可对南枳来说,不但要让她坐牢,更是要要她名声扫地。 徐珂跟没头苍蝇似得到处跑关系,可这里是沈城,他觉得往上的地方就像是铜墙铁壁,撞的头晕目眩,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他求到了盛怀宴那里。 黎霄比他有章法多了,得到的消息也多,知道有人故意在阻止南枳洗冤,这个人是……姜树东。 他不明白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才20岁出头的女儿摁死,却明白了那天在山上,南枳为什么有那么浓烈的恨意。 他去探视南枳,发现她的长发给剪短了,参差不齐的那种。 拘留所不是监狱,不可能要求发型。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拉住了南枳的胳膊-- 她的胳膊青青紫紫,这还是能看到的,就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样了。 第46章 看笑话 - 钓饵 - 兰峭 南枳轻轻挣脱了,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没事,她们也没捞着好,我可是干架高手,看看钟祥就知道了。” 她刚进来的第一天,就给人盯上了。 人高马大的大姐头带着几个小妹,趁着她睡觉,把她的头发给涂上了胶水。 女看守虽然教训了她们,但也只是口头批评,而南枳那头漂亮的秀发就给随便剪去了。 给她剪头发的看守还说:“反正进去你也要剪短发,早晚的事儿。” 南枳一直很冷静,不哭不闹的看着秀发纷纷落地。 晚上,她就趁着老大睡觉,爬过去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在死跟活之间溜达了一圈儿。 第二天,老大带人把她堵在洗手间里,南枳虽然受伤,可真没吃亏,起码那些人再也不敢跟她动手了。 只是,真进了监狱,她会死在里面。 “南枳,我……” “别说抱歉,我知道有人在算计我。” “你知道是姜树东?” 南枳点点头,“我早跟你说过了,这个老东西是想跟我不死不休,也许我不回沈城,不进入医药界,他可能饶我一命。可是,凭什么呀,他们姜家,有我的一份,他们家的户口本上,我还叫姜南枳呢。” 她很平静,可是黎霄却看到了她眼底的仇恨和疯狂,那里有从地狱而来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眼看探视时间到了,他看着她道:“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钟祥他别想好过。” “黎医生,您怎么也学徐珂呢?您帮我看着点他,还有,帮我问问乔景樾,他能来看看我吗?” 黎霄:……好。 此时,乔景樾和盛怀宴正坐在城外的小酒庄里。 盛怀宴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你想好了?” “嗯。” “那还不快去?我听说她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那个徐珂都要给我下跪了。” 男人端起红酒轻轻摇了摇,“不急,要等她自己认识到错误。” 盛怀宴十分不解,“你……老乔,恕我直言,睡女孩子可不是驯马,你这么磨着她,她能不恨你?” “她比烈马都野,不驯服了不给骑。” 盛怀宴紧锁眉头半晌,忽然拿起手边的东西扔他,“你这个骚狗,浪死了。我留着你这句话,但愿这辈子,你不要给我看笑话。” 此时的乔景樾还十分不懂,“什么笑话?” 盛怀宴心累,索性不跟他说,自己转头去喝酒。 乔景樾翻着手里的东西,唇角勾起,脑子里却想着几天前那丫头赶他去睡沙发的样子。 狂吧,他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他的世界,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的,既然她千方百计的挤进来了,那么要怎么玩儿,只能他来说的算。 …… 黎霄捎信儿的第二天,南枳没等来乔景樾,却等来了姜依文母女。 蒋梦穿着一身灰蓝色香奈儿套装,身材苗条容貌姣好,50多岁的人,还带着少女般的娇柔,一张嘴就嗲的人犯恶心。 “南枳,你这孩子……你说你有什么困难找你爸爸呀,干嘛去做那些糊涂事。” 姜依文冷冷的,保持着知性女的冷淡风,“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让爸爸让姜氏怎么抬起头来。” 南枳看着她们母女演,忽然觉得姜依文这股子冷淡风其实有点像自己的妈妈南子君,只是学了个皮毛,骨子里还是她妈妈的小家子气。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姜依文要学丈夫前妻的样子?看来蒋梦也是一辈子活在南子君的阴影下。 南枳一反以前的强硬,忽然拉着蒋梦哭。 “阿姨,求求你跟我爸爸说说,让他把我弄出去,我好害怕,我会死的。” 蒋梦愣怔片刻,随后紧紧压着要露出来的得意。 臭丫头,你也有今天呀,不是狂吗? 随后,她疼的皱起眉头。 原来,南枳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指甲都掐进了她的肉里。 几乎拿出吃奶的力气,才扒开了女孩的手。 南枳不给她发火的机会,继续哭求,“阿姨,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们打我,还往我头上弄胶水,只要你把我救出去,以后爸爸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姜依文一脸的不屑,“现在知道怕,已经晚了。让你一天到晚到处骚,这就是报应。” 瞧瞧,都不装了。 南枳好像没听到,一个劲儿冲着蒋梦示弱,蒋梦准备好的那些侮辱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而且她那些求饶的话,开始挺爽的,到最后就没了感觉。 等时间到了出来,蒋梦揉着被掐的青青紫紫的手,问女儿,“我是不是很多话都没说?” 姜依文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听她哭了。” “就让她在里面待着吧,你爸爸不会让她出来的。” “那爸爸不想得到她的药了?” “得不到就得不到,反正国际代理权还在我们姜氏的手里,这就够了。” 姜依文觉得她说的很有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安。 总觉得,南枳不是这么轻易被打倒的人。 ……在南枳被拘留的第五天,终于见到了乔景樾。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被拔去爪子和利齿的小野猫,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看到他就吧嗒吧嗒掉眼泪。 可眼前的女孩儿,苍白是真苍白,眼黑也是真黑,却不见颓丧和示弱,反而冷冷淡淡的,顶着一头竖起的毛发,脸上带着伤,像一头孤独的小野狼。 乔景樾的心无端颤了一下,同时一股子痒意从脚底爬起,经过身体年轻的澎湃,一直到了心脏里。 南枳耙耙头发,“我丑的你都不认识了?” “是呀,辣眼睛。” 她往椅背上一靠,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痞气,“有烟吗?” 那一次,她问他要烟,他给她上了一通好女孩的课。 今天,他从裤兜里摸出一盒刚开封的香烟,扔了过去。 南枳娴熟的抖出一根,叼在起皮的软唇间,还不老实的凑过来,弯着她漂亮的眼睛撩,“乔教授,借个火儿。” 乔景樾从兜里摸出个老式的zip打火机,却没有丢给她,而是自己凑过去,点燃。 那一点点橘色的火苗跳跃,锁在四只漆黑深邃的眼瞳里。 第47章 小太妹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竟然没走。 或者说,他刚上来。 手里还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好多药。 见南枳站在那儿发呆,他一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 南枳疼的嘶了一声,“别碰我,我腰那儿有淤青。” 男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去卧室趴着,我给你上药。” 她伸手去接,“我自己来就好,你去忙吧。” “你自己?他挑起的眼尾带着几分讥诮,“你后面长手还是长了眼睛,听话。” 南枳也没再坚持,乖乖的解开浴巾,趴在了床上。 他眸色一暗,握着药膏的手紧了几分。 女孩儿身形纤细,腰肢盈盈一握,因为趴着的动作,身体的曲线起伏流畅,一大片美背雪白性感。乔景樾深吸了一口气,掩住眼里的情绪涌动,拿出医生的专业素质来,给她在每一处伤口上涂抹好药膏…… 这整个过程不堪描述,对他对她都是一种折磨。 南枳疼出了一身细汗,她裹好柔滑的睡衣,脱力的躺在床上,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乔景樾去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了个冷水澡,他替宋宸照顾过狗,知道养宠物先要给足甜头。 南枳一觉黑甜,等醒来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荒诞感。 她艰难的抬着眼皮,看到屋里有灯光,又阖上。 忽然,脸上一凉,她小声尖叫着,仿佛又回到拘留所被人偷袭的时候。 男人忙按住她挥过来的手臂,沉声道:“是我。” 眼前男人的俊脸慢慢放大在她眼里,她才醒悟过来,原来已经出来了。 “对不起。”她哑声说。 男人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别怕。” 她眯了眯眼睛,“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从上午10点到现在,已经有10个小时了,起来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她恹恹的,小脸儿苍白。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果然有点热。 “没胃口也要吃点,然后吃药。” 她躲开他的手,带着点不耐烦,“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能照顾自己。” 被拒绝,他脸立刻沉下来,转身就出去。 南枳苦笑,果然不耐烦了,乔教授可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何必呢? 她翻了个身,发烧让她的头很痛,眼睛也发涩,十分不舒服。 忽然,脚步声又响起,窸窸窣窣的直往她耳膜里压。 她不耐烦的低吼,“小声点,吵死人了。” 刚吼完,耳朵就一痛,跟着就给裹入到暖暖的唇齿间,一吮。 他的笑声洒在耳畔,“既然有力气吼我就有力气吃东西,乖。” 最后一个字温柔的就像润物无声的和风细雨,她的心都颤了。 被男人扶起来,几乎被他半抱着,“我喂你,嗯?” 南枳看了看他手里的碗,是半碗清汤小馄饨,还撒着碧绿的葱花。 “少吃点先暖暖胃,要不吃药会不舒服。” 不是什么情侣关系,南枳也不好一味耍性子,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他却没松开手,整个人在她背后,就密密实实的把人裹在怀抱里。 她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就像贴在一个大号暖宝宝上,身体立刻出了一层细汗。 “你能不能别抱我,不舒服。” “没事,你吃你的,抱着抱着就舒服了。” 南枳还是不习惯他的转变,这个人是不是把她当成了宋宸的那条叫汪汪的宠物狗。 馄饨味道清淡,吃下去热乎乎的果然很舒服,南枳一口气都吃光了,身上额头上全是汗。 男人伸手接过她的碗,嘴唇在她汗津津的脖子上吮了一下。 “别碰,脏。” “不脏。” 他的声音天生的低音炮,刻意压低的时候,真的会让耳朵怀孕。 南枳想,喜欢他也是必然的,外在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往往会让人忽略他内里的恶劣。 不过,她也是疼过的人了,以后会长记性。 南枳起来上厕所,发现他在洗手间里抽烟。 她给吓了一跳,不知道该进去还是出去。 他把烟扔了,“你进来吧。” 等他出去,南枳关上门。 “现在头还疼吗?”他忽然的声音,吓得南枳一哆嗦。 这人好烦,哪有人家上厕所还要聊天的。 南枳不说话,一直到洗了手拉开门后才说:“我好多了,您走吧。” 把人抱住,他一边亲她的脸一边说:“今天你一直在赶我走,生我气了?” “不是,我现在好丑,头发丑,身上丑,脸也丑,我不好意思见您。” “我不在乎。” 说着,他忽然把她打横抱起来。 南枳一阵眩晕,有些想吐。 她扒住他肩膀的手差点抓下去,指甲陷下去后才后知后觉的改成了抚摸。 乔景樾何等敏锐,早就发现了这个变化。 他眼尾收着一抹锐利,觉得南枳就像个不驯服的小野猫,知道谁给食儿吃,可还是要忍不住挠主人两爪子。 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后也跟着挤上去。 南枳:…… “我不做。” 他正在解皮带扣的手停住,捏着她的脸问:“要我去睡沙发?” “谢谢您照顾我这么久,等我好了会加倍回报的,现在您可以回家去。” 他继续解皮带,整个人也冷下来,一语双关,“我饿了。” 南枳发现,男人要是发情的时候是不管不顾的,她一身的药味,他也能亲下去。 虽然并没到最后一步,可她还是出了一身的热汗,最后连手都顾不上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依稀中,能感觉到他用湿巾在清理。 第二天,她醒来的很早,刚动了一下,明显觉得不对,竟然是乔景樾还在。 她像是受到了惊吓,往床角里一躲,过了会儿又觉得危险解除,就凑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睡颜。 清透的晨光中,他眉目晴朗,神情沉静,实在不是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南枳正看的出神,忽见男人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南枳目光一时没错开,恰好跟他对上。 静了一瞬,他说:“干嘛,想着怎么弄死我?” 心事被戳穿,南枳大脑宕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又沉默数秒,他忽然翻身压住她,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那就在床上吧。” 第48章 我喂你 - 钓饵 - 兰峭 南枳从拘留所出来,谁都没通知。 大清早的,徐珂跑来,开门就看到个大活人。 “南宝?”他揉着眼睛想要避开她进去,“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南枳翻了个白眼,“徐珂,干嘛呢?” 徐珂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你,你真是南宝?你出来了?” 南枳点点头,“嗯。你看我头发,我去弄个什么发型好?” “南宝!”徐珂哇的一声哭出来,就要把人往怀里拉。 但是他抱到的是个硬邦邦的身体,然后一股子寒意把他的眼泪给冻了回去。 “乔乔景樾,你怎么也在这里?” 徐珂就跟个傻狍子一样,南枳一点都不想看了。 “是他把我弄出来的。” “是保释还是无罪释放?” 这个南枳也没弄清楚,昨天回来后她精疲力竭,都没来得及谈这些。 “吃饭了吗?”她问徐珂。 徐珂被这神来之语弄的莫名其妙,摇摇头说:“还没,你没出来,我哪里有胃口。” “正好,我们也没吃。去多买点,我想喝徐记的鱼片粥。” 徐珂委屈巴巴,有了别的男人就把他支开,讨厌。 门一关,南枳静静看着乔景樾。 “乔教授,不着急上班吗?” “不急。”说完,去了洗手间洗漱。 南枳跟进去,发现家里多了很多东西。 牙杯牙刷剃须刀须后水,最显眼的是他搭在架子上的浴袍。 “你这是干嘛?” “以后在你这里留宿,放点东西还方便。” 南枳咬咬唇,忽然笑着说:“你看看我这房子,才60多平米,乔教授,包养女人可不是这么寒酸的,您起码给我弄套房吧。” “不用,我不常来,我工作忙。” 南枳发现乔景樾有个本事,他总能用两三句话,让人失去跟他对话的兴致。 见南枳一直瞪他不说话,乔景樾忽然把人抱过来,满脸牙膏沫子就往脸上蹭。 南枳尖叫,“你干嘛?脏死了?” 他把人紧紧箍住,低声说:“吃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脏,小骗子。” “你……”她抬膝,就要顶上去。 男人反应很迅速,急忙后悔挡住了她的腿,“还敢!有没有分寸?” 南枳不理他,拿起牙刷刷牙。 男人看了会儿,忽然从身后抱住她。 南枳动作一顿,没吱声。 她发现,乔景樾有些时候就像个小男孩,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得寸进尺,把人气的磨牙才高兴。 完了,滤镜碎的不能再碎了。 “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他的热气喷洒在脖子上,南枳不由得缩了缩,往一边躲。 “明天我上班,你来医院签新药临床试验的合同。” 南枳擦擦嘴转过去,“那案子呢?” “调解。” “什么?”南枳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竖起了浑身的汗毛。 “我不同意,我要让他去坐牢。” “不可能,没有人肯站出来作证,而继续深究下去,只能把你自己送到监狱里,你没在里面呆够吗?” 南枳的脸色白了几分,指尖没入掌心,清晰的刺痛让她勉强冷静下来。 她又一次低估了乔景樾。 昨天他的那个话术,南枳以为他把视频提交给警方。现在看来,他只是拿着去跟钟祥达成了某种交易。 她有些僵硬的开口,“你……具体的,和解条件是什么?” “让他销案,同时发书面道歉,承认是他对你追求无果才自伤诬告你。另外,给你50万的补偿。”“只有这些?” “那你还想怎么样?南枳,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必然会被停职处分身败名裂,难道非要去监狱你才开心?” 牵着嘴角,她冷冷的笑,“他对我做的那些事虽然没有造成直接后果,那也是因为我自己逃脱了。别的女孩被害了一辈子,难道他不该付出代价吗?” 他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别的女孩当时不反抗,现在就更不会。她们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打扰,收起你所谓的正义感吧,没意义。” 南枳不是非黑即白的个性,反而她比一般人更清楚这世界上藏污纳垢的灰色地带。可这次的事她真理解不了,因为她是那个被害者,当她躺着床上看着肥胖的老男人举起针管的样子,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哆嗦。 如果这样的恶魔不能暴露处置,那么他还会继续作恶,受害的人只会继续增加。 见她发呆不说话,乔景樾皱起眉头,“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那就这样吧。” 见她妥协,乔景樾这才淡淡的说:“想收拾他,也不一定非要他去坐牢,只要人活得久,什么事都能发生。” 南枳正在走神,也没听进去这句话。 不过,俩个人的关系也因为钟祥的事不再有那种别别扭扭的甜,反而貌合神离。 连买早饭回来的徐珂都看出来了。 三个人吃了一顿诡异的早餐,乔景樾先离开,徐珂关好门后才捏着气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先把碗洗了,帮我收拾一下卫生。” 徐珂一边拖地,一边听她说了乔景樾的处理方式。 徐珂扶着拖把站定了,他说:“南宝,我说实话你可别打我,我觉得他处理的还挺好。” “你也这么觉得?” “嗯哪。你想想,要是这事公开了,先不说那些受害者,就是钟祥身边的女医生护士肯定要被非议,都是普通过日子的人,谁愿意呀。当然,不受他人苦,不劝他人善,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行吧,那我就接受调解了。”她叹了口气。 …… 第二天,南枳顶着新发型,出现在仁安医院。 她现在是大名人,沈城医药系统,几乎没人不认识她。 过往的护士指指点点,有些不确定,“那是南枳吗?” “不是吧?她是长头发。” “看模样像呀,那狐狸眼,那骚劲儿。” “你们在看什么?” 姜依文在后面问。 有人就指给她看,“姜医生,您看那人是南柯医药的南枳吗” “瞎说什么,她人在拘留所,怎么会……南枳?” 姜依文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失去了表情管理,诧异的看着走近的南枳。 南枳亲热的跟她打招呼,“妹妹,早上好啊。” 妹妹…… 第49章 小骗子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一大早的就凌乱了,因为她被南枳亲热的挽住了胳膊。 想起妈妈青紫的手,她用力挣脱,“你,你放开。” “妹妹,我刚好要去你们心外找乔教授,我们一起呀。” “谁是你妹妹?”姜依文看着四周怪异的目光,恨不能一巴掌把南枳拍飞。 南枳可一点都不尴尬,提高了声音同时还饱含了委屈,“原来不能叫你妹妹呀,也是,我们又不是一个妈,我不过是爸爸前妻的女儿罢了,连姜都不能姓了。” 四周一片嘘声,所有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睛。 原来,南柯医药这个妖精是姜氏总裁前妻的女儿,跟姜医生同父异母呀。 姜依文气的肺都要炸了,南枳是疯了吗?进了几天拘留所,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 现在她声名狼藉人人唾弃,还想着攀附她家,不是明摆着要拉姜家共沉沦吗? 不过这些年姜依文跟着她妈那朵碧莲也没白修炼,她很快平静下来,且能避重就轻,“按理说,长辈的事我们晚辈不好说,可你妈妈当初是因为出轨被离婚,你姓什么,你妈妈说的算吧。” 出轨的呀,那怪不得,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女儿,不让姓姜大概不是姜家的种吧…… 这些人为了讨好姜依文,说的刻薄大声,毫不留情的涌到南枳耳朵里。 她微微弯唇,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天真和无辜,“是呀,往事不可追忆。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5岁,你4岁半,你妈妈说你是乡下亲戚的孩子,让你叫我爸爸姜叔叔。你当时特别天真,问为什么不能叫爸爸。然后,我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你的愿望就达成了。” 她的话说完,现场就没了声音。 大家都知道姜依文是姜树东的掌上明珠,但是按照年岁来推,要不姜依文不是亲生的,要不就是……姜依文的妈妈是小三。 这些年,姜树东夫妻伉俪情深,经常一起出席各种场合,是众人羡慕称赞的神仙眷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姜依文最忌讳被人提起这段往事,她甚至还能记得那时她穿着不合身的新裙子,被南枳指责偷了她洋娃娃时的害怕,以至于最后她成了姜家的小姐,住进了大房子,还是放不下这段心结,买来很多洋娃娃一个个毁掉。 现在,南枳竟然重提旧事,姜依文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十几万的衣服变成了牛皮纸,忍不住的发颤。 在失控之前,她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仁安是医院,不是你卖弄风骚的地方,我们医院也没有钟祥那样的医生,你赶紧走吧,别丢人现眼。” “很丢人吗?”她忽然靠近,压低了声音说:“是乔景樾让我来的呢,你猜猜他要干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南枳快一步的扼住她的手腕,劲儿大的像是要掐碎她的骨头。 “想打我?乔景樾可夸你是淑女呢。别动呀,动了就不是淑女了,你的景樾就不喜欢了。” 在姜依文眼里,南枳简直就是个恶魔。 以前可能是封印了,现在进了一趟拘留所,竟然把封印打开了,坏的不行。 忽然,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见乔景樾,姜依文就眼泪汪汪,她想挣脱南枳,扑到男人的怀里。 南枳看透了她的想法,不但不松手反而用力,“乔教授,您来的正好,我跟我妹妹说今晚要回家吃饭,您也来呀,一家人团团圆圆。” “谁要跟你吃饭?” 南枳笑的眼睛都弯了,“姜淑女,注意哟。” 乔景樾深邃的目光冷冷瞥过来,警告意味明显。 南枳这才松手,姜依文立刻躲在男人身后,好像被欺负狠了一样。 南枳不怕,她就是故意的。 她想要看看,乔景樾对姜依文的底线在哪里。 乔景樾拉起淑女姜就走,南枳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那一群看热闹的都懵了,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钟祥出声明了。” “什么声明,他怎么了?” 一个个拿出手机,在看到钟祥的声明后眼睛瞪大,下巴颏都要掉下来。 竟然是钟祥求爱不成自己把自己打伤诬陷南枳?这么猛?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不管信不信,南枳能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仁安,这身后就简单不了。 现在,人们开始对她是姜家大小姐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南枳并没去心外,她去了骨科。 骨科的人也都看到了声明,大家都在讨论。 一转头,发现八卦的女主就站在门口,脸上都很精彩。 黎霄有些激动,“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通知我一下?” “昨天,这些天一直让你跑里跑外,谢谢。” 黎霄一脸的颓唐,“都没帮上你什么,最后还是……” “不,你帮了我很多,起码让我看到一个真朋友的态度。” 黎霄觉得脸红,都是自己认人不清才让南枳遇险,现在人家的坦诚,再对比自己的一腔算计,显得自己好low。 “那个,新发型很好看。” 南枳抬手摸了摸,嫣然一笑,“谢谢。黎医生,我今天可能会签下跟你们医院的临床实验合同。” 他点点头,显然早就知道,只是眼里的表情复杂,落寞?不甘?还是嫉妒? 黎霄目送她离开,看着女孩娇美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南枳没立刻去心外找乔景樾,她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儿才给他打电话。 “您现在有空吗?” “嗯,去实验中心等我。” 南枳到了后不久他就来了,他工作时候很认真,一句废话都没有,带着她一个个部门的跑,最后签订下严谨到苛刻的合同。 签完了,还要教育一番。 “我们的临床试验会是个严格漫长的过程,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南枳乖的不行,“好。” 他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小手指。 南枳吓了一跳,她往四周看了眼,见没有人注意才小声问:“干嘛?” “你刚说的话是真是假?” “哪句话?”她自己都忘了。 第50章 共沉沦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一大早的就凌乱了,因为她被南枳亲热的挽住了胳膊。 想起妈妈青紫的手,她用力挣脱,“你,你放开。” “妹妹,我刚好要去你们心外找乔教授,我们一起呀。” “谁是你妹妹?”姜依文看着四周怪异的目光,恨不能一巴掌把南枳拍飞。 南枳可一点都不尴尬,提高了声音同时还饱含了委屈,“原来不能叫你妹妹呀,也是,我们又不是一个妈,我不过是爸爸前妻的女儿罢了,连姜都不能姓了。” 四周一片嘘声,所有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睛。 原来,南柯医药这个妖精是姜氏总裁前妻的女儿,跟姜医生同父异母呀。 姜依文气的肺都要炸了,南枳是疯了吗?进了几天拘留所,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 现在她声名狼藉人人唾弃,还想着攀附她家,不是明摆着要拉姜家共沉沦吗? 不过这些年姜依文跟着她妈那朵碧莲也没白修炼,她很快平静下来,且能避重就轻,“按理说,长辈的事我们晚辈不好说,可你妈妈当初是因为出轨被离婚,你姓什么,你妈妈说的算吧。” 出轨的呀,那怪不得,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女儿,不让姓姜大概不是姜家的种吧…… 这些人为了讨好姜依文,说的刻薄大声,毫不留情的涌到南枳耳朵里。 她微微弯唇,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天真和无辜,“是呀,往事不可追忆。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5岁,你4岁半,你妈妈说你是乡下亲戚的孩子,让你叫我爸爸姜叔叔。你当时特别天真,问为什么不能叫爸爸。然后,我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你的愿望就达成了。” 她的话说完,现场就没了声音。 大家都知道姜依文是姜树东的掌上明珠,但是按照年岁来推,要不姜依文不是亲生的,要不就是……姜依文的妈妈是小三。 这些年,姜树东夫妻伉俪情深,经常一起出席各种场合,是众人羡慕称赞的神仙眷侣,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姜依文最忌讳被人提起这段往事,她甚至还能记得那时她穿着不合身的新裙子,被南枳指责偷了她洋娃娃时的害怕,以至于最后她成了姜家的小姐,住进了大房子,还是放不下这段心结,买来很多洋娃娃一个个毁掉。 现在,南枳竟然重提旧事,姜依文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十几万的衣服变成了牛皮纸,忍不住的发颤。 在失控之前,她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仁安是医院,不是你卖弄风骚的地方,我们医院也没有钟祥那样的医生,你赶紧走吧,别丢人现眼。” “很丢人吗?”她忽然靠近,压低了声音说:“是乔景樾让我来的呢,你猜猜他要干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南枳快一步的扼住她的手腕,劲儿大的像是要掐碎她的骨头。 “想打我?乔景樾可夸你是淑女呢。别动呀,动了就不是淑女了,你的景樾就不喜欢了。” 在姜依文眼里,南枳简直就是个恶魔。 以前可能是封印了,现在进了一趟拘留所,竟然把封印打开了,坏的不行。 忽然,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一见乔景樾,姜依文就眼泪汪汪,她想挣脱南枳,扑到男人的怀里。 南枳看透了她的想法,不但不松手反而用力,“乔教授,您来的正好,我跟我妹妹说今晚要回家吃饭,您也来呀,一家人团团圆圆。” “谁要跟你吃饭?” 南枳笑的眼睛都弯了,“姜淑女,注意哟。” 乔景樾深邃的目光冷冷瞥过来,警告意味明显。 南枳这才松手,姜依文立刻躲在男人身后,好像被欺负狠了一样。 南枳不怕,她就是故意的。 她想要看看,乔景樾对姜依文的底线在哪里。 乔景樾拉起淑女姜就走,南枳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 那一群看热闹的都懵了,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钟祥出声明了。” “什么声明,他怎么了?” 一个个拿出手机,在看到钟祥的声明后眼睛瞪大,下巴颏都要掉下来。 竟然是钟祥求爱不成自己把自己打伤诬陷南枳?这么猛?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不管信不信,南枳能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仁安,这身后就简单不了。 现在,人们开始对她是姜家大小姐的身份深信不疑了。 南枳并没去心外,她去了骨科。 骨科的人也都看到了声明,大家都在讨论。 一转头,发现八卦的女主就站在门口,脸上都很精彩。 黎霄有些激动,“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通知我一下?” “昨天,这些天一直让你跑里跑外,谢谢。” 黎霄一脸的颓唐,“都没帮上你什么,最后还是……” “不,你帮了我很多,起码让我看到一个真朋友的态度。” 黎霄觉得脸红,都是自己认人不清才让南枳遇险,现在人家的坦诚,再对比自己的一腔算计,显得自己好low。 “那个,新发型很好看。” 南枳抬手摸了摸,嫣然一笑,“谢谢。黎医生,我今天可能会签下跟你们医院的临床实验合同。” 他点点头,显然早就知道,只是眼里的表情复杂,落寞?不甘?还是嫉妒? 黎霄目送她离开,看着女孩娇美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南枳没立刻去心外找乔景樾,她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儿才给他打电话。 “您现在有空吗?” “嗯,去实验中心等我。” 南枳到了后不久他就来了,他工作时候很认真,一句废话都没有,带着她一个个部门的跑,最后签订下严谨到苛刻的合同。 签完了,还要教育一番。 “我们的临床试验会是个严格漫长的过程,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南枳乖的不行,“好。” 他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小手指。 南枳吓了一跳,她往四周看了眼,见没有人注意才小声问:“干嘛?” “你刚说的话是真是假?” “哪句话?”她自己都忘了。 第51章 硌得慌 - 钓饵 - 兰峭 他拿起笔敲了一下她的头,“跟我装傻?去姜家吃饭。” 南枳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抠着他的手掌心,“那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哼了一声,拿笔就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画。 “你干嘛,别画。” 他不听,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南枳也屈服了,随便他画,自己看手机。 过了会儿,他拍拍她的手,“好了。” 南枳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三脚猫,顶着她的新发型,脑门上还写了个南字。 “好丑,我有这么丑吗?你在嫌弃我新发型丑。” 南枳现在的发型长度到锁骨,微微烫过,染成了黑茶色,轻熟优雅,比以前少了点妩媚,多了点可爱。 她这种人,是哪怕剃了光头都好看的,换个发型根本没影响。 乔景樾仔细端详了一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下次穿你那个点点衣服去我家,汪汪肯定跟你更亲了。” 汪汪是只金毛,两只耳朵耷拉着,跟她这发型有异曲同工之处。 南枳桌下去踩他的脚,“你就欺负我吧。” 男人脚一伸就把她的腿夹住,南枳试了几次,都没有甩脱。 他们此时身处的地方是实验室办公室,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玻璃,还有实验员进进出出。 南枳憋着小声儿说:“你也不怕被人看见。” “我不怕,你怕?” 南枳哼了一声,“我更不怕。” “被黎霄看到也不怕?” 南枳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还觉得我跟黎霄睡了?乔景樾,我跟你不一样,没有跟这个睡完再跟那个睡的习惯。” “为什么?” 南枳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咬着有点唇肉,语气轻缓,“怕喊错人。” “我不怕,我一摸就知道不同。” 南枳简直想要踢他,“也是,姜依文跟芦柴棒一样的身体,抱着也硌得慌吧。” 他眼眸眯起,眼神一下变得危险了,“都是女孩子,嘴巴别这么缺德。” “你,这,个,王,八,蛋。” 南枳樱唇微动,一字一顿的说完了,不等乔景樾反应过来,抽身就跑去外面。 隔着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她冲他竖起中指。 大概是太阳光太强烈了,男人眯起眼睛,在他的视线范围里,竖中指的南枳发着光,像个淘气的小天使。 就不那么生气了,他低头,把一个“小混蛋”含在了唇齿间。 …… 晚上下班的时候,乔景樾和姜依文一起走出办公室。 同事跟他们打招呼,还调侃,“小姜,什么时候吃你和乔教授的喜糖呀?” 姜依文一脸的羞涩,去看乔景樾。 男人淡淡的说:“快了。” “哈哈,那提前恭喜了,我们等着。” 等人走了,姜依文才说:“你是忽悠他们的吧?” 男人微微偏头,“怎么,你不想嫁给我?” “当然不是,人家只是……” 她看到男人眼里满是促狭,才知道他是在逗弄她,气的跺脚说了声讨厌。 男人牵起她的手,“想嫁给我就让你爸爸准备嫁妆,少于10个亿我可不答应,毕竟我是吃软饭的。” 姜依文却一脸的认真,“那你就放心好了,虽然我还有个弟弟,但是我爸爸说了,家产一分为二,我们俩个人一样多。” “那我呢?”南枳带着笑,在她后面脆生生的来了一句。 姜依文跟见鬼一样,“你怎么跟着我?” 南枳看了看前面的路,“好奇怪,这条路难道不是医院的通道,是不是呀,乔教授?” 乔景樾忽略掉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女孩儿,揽着姜依文进了电梯。 “等我一下。”她跟着挤进去。 电梯里很空,只有三四个人,她也不说话,站在了姜依文身边。 姜依文活像身上沾了脏东西,但碍于有人在场一声没吭,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拉着乔景樾就走。 南枳在后面跟着,无论她走的多快,都没法摆脱。 姜依文额角出汗,紧紧攥着乔景樾的手,男人倒是气定神闲,偶尔还回头看看南枳。 每次他看过去的时候,南枳总冲他笑,眼睛弯弯的,笑容灿烂甜蜜。 终于到了车子边,姜依文打开车门爬上副驾驶,对乔景樾说:“快走。” 乔景樾拉好安全带,把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南枳站在路边,冲他们挥挥手。 姜依文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摆脱了,南枳是疯了吗?阴魂不散。” “你确定摆脱了她?” 乔景樾看着后视镜,微微勾起唇。 姜依文回头看,发现南枳那辆白色K5跟了上来。 啊,这个死南枳,她要搞什么鬼? 像是猜透了她心里想的什么,乔景樾淡淡的说:“她大概真的要去你家吃饭。” “什么?”先是瞪大眼睛,随后她又平静下来。 去她家,那很好,看爸爸妈妈怎么收拾这个贱人。 她一改惊慌的模样,娴熟的打开乔景樾的车载电台,刚好是本市电台里的“下班有我”节目。 女主播用优美的声音说:“这位叫南方的酸橘子微友,为她的好姐妹送上一首二手玫瑰的《上天堂》,祝福她生活幸福美满事业有成,全家一起上-天堂。”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不是升天就是拜堂”的唢呐声就响了起来…… 姜依文眉头皱成了一团,“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主持人有病吗?在下班的时候放这种歌。” “别动,二手玫瑰的歌挺有意思,很适合我们医生,你细品。” 姜依文没等细品就遇到了堵车,她旁边插过来一辆白色K5,从打开的车窗里飘出独特的男人声音,“上天堂追名逐利云散场,上天堂人生除死无大事儿……” “是南枳!”姜依文吼的都破音儿了,一张白皙的脸紧绷,眼睛变成了刻薄的三角形。 酸橘子可不就是枳吗,这女人! 乔景樾忽然降下车窗,对那边喊:“喜欢这首歌?” 南枳把墨镜往上一推,冲乔景樾点点头,“是呀,人生除死无大事儿。乔教授,您说这世上有天堂吗?” 乔景樾摇摇头,“不知道,没死过。” “我要是说我知道,您信吗?” 他煞有介事的问:“怎么,你死过?” 她点点头,“是呀,我死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人,您猜猜是谁?” 第52章 凶什么 - 钓饵 - 兰峭 他微微皱眉,“是我?” 南枳手捏着下巴,在唢呐声中眯起眼睛,“嗯哪。” “看错了吧,我又不是阎王爷。” “那说不定您是跟死神搏斗的超级英雄呢。” “南枳你是不是有病?”俩个人的互动,终于惹恼了姜依文。 南枳把墨镜又拉下来,然后冲乔景樾摆摆手,升起了车窗。 这时候,音乐已经停了,主持人又在播放路况。 车流一动,南枳率先开了出去,然后消失。 压在姜依文心头上的石头这才没了,她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去握乔景樾的手。 乔景樾反握住她的,“怎么了?” “景樾,你别理那个神经病,她就是故意气我的。” “知道她故意的你还生气?幼稚不幼稚?” 姜依文都要哭了,“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他拍了拍她的手,“当然。” “那……你今晚留在我家好不好?”她说完,脸已经红了。 乔景樾侧头,刚好看到她恰到好处的娇羞。 “好。” 姜依文的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腔,一路上都在想要穿什么睡衣。 俩个人到了姜家的大别墅,一下车姜依文就往家里跑,大声喊着妈妈。 蒋梦从楼上下来,一张嘴就嗲嗲的埋怨女儿,“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囡囡,喊什么?” 看到姜依文身后的乔景樾,她立刻满脸堆笑,”景樾来了呀,赶紧坐,来人,上茶。“ “姜太太不用客气。” 蒋梦一直觉得乔景樾对自己太见外了,刚要说点什么,就被姜依文拉到一边去。 蒋梦瞪了她一眼,“你蝎蝎螫螫干嘛?景樾还在呢。” “我,我跟你说,南……” “蒋阿姨,我回家来看您和爸爸了。” 母女俩个都是一愕,顺着声音看向门口。 南枳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个果篮儿,果篮里全是-- 杨桃、青苹果、牛油果、绿葡萄,全是绿色的水果。 蒋梦给刺的眼睛疼,她刚要发火忽然想到乔景樾也在,就立刻压下来。 好容易挤出个笑容,她对南枳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您前天还跑去拘留所看我呢,我得知恩图报。虽说回自己家,我也不好空着手,阿姨别嫌弃呀。” 说完,她放下水果,不用招呼就坐在了乔景樾身边,还冲他眨眨眼。 乔景樾八方不动,看着她怎么把戏唱下去。 这时候,佣人来上茶,看到南枳惊的差点把托盘都翻了。 南枳手疾眼快的接过来,“吴妈,您还在这里做呀,好长情呀。” 说着,她拿过茶杯,给乔景樾倒茶。 乔景樾拿起来就喝,好像没看到姜依文不悦的眼神。 吴妈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小姐。” “这么多年了,难为你还能认出我来。你怎么还当佣人,依照你当年卖主求荣的劲儿,难道不该干个管家吗?” 吴妈脸色惨白,刚要说什么就给蒋梦一把拉住,“这里没你的事,先下去吧。” 吴妈就像给猎人追赶的兔子,跳起来就跑,腿脚一点不像50岁的人。 南枳没理会,她端起杯子闻了闻,然后问乔景樾,“乔教授,这是什么茶,挺香的。” “不知道,依文,这是什么茶?” “大红袍,我爸珍藏的……”姜依文忽然意识到自己变相的在回答南枳,脸顿时黑下来。 乔景樾竟然跟南枳有问有答,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 姜依文嫉妒的看着南枳,她觉得她俗艳轻佻像个低等女人,可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她很吸引男人的目光。 蒋梦一看女儿的眼神就全明白了,以前她也是这样看着南子君的。可恶的南家母女,妈死了女儿又来祸祸他们家。 轻轻拍了女儿的手,她无声安慰,然后高声说:“依文呀,你带景樾去后花园看看你爸爸新养的鱼。” 乔景樾欣然而往,南枳竟然也站起来,“正好,我也去看看当年种下的那颗樱花树还在不在?” 姜依文可不想她跟着,“早就不在了,爸爸嫌丑,让人给挖了。” “挖了?难道爸爸跟他恩师的关系破裂了? 姜依文一脸懵逼。 蒋梦忙说:“依文以为你说的是另一棵,你爸爸老师送的那棵八重樱开的好好的,老人家去年还来观赏过。” “那我可要去看看。” 说着,她先出门,一蹦一跳的往后面去了,这次谁也拦不住她。 姜依文咬牙切齿,根本不想再去。 乔景樾却说:“走啊,不是要去看鱼吗?其实我对八重樱也挺有兴趣。” 她没法,只好带人去了,蒋梦赶紧打电话给姜树东。 花园里,南枳轻车熟路,眼里一片繁华锦绣。 她离开姜家的时候才五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不会有什么记忆,可偏偏她诡异的记住了很多事。 比如前面那个喷泉,她曾经差点呛死在里面;比如那个假山,她在里面掏出一条蛇;还有那丛八仙花,有个黑猫跳出来,抓花了她的脸。 后来,她猜想,大概是有人故意害她,凶手她盲猜是母亲身边的助理-也是她的表妹-南家从小养大的孩子,蒋梦。 “哇,这鱼好肥,做红烧鱼应该味道不错。” 看着水池里的锦鲤,她由衷的感叹。 姜依文冷笑,“这是锦鲤,一条就要几万十几万,你竟然只想到吃?” “哦,那就不吃,你凶个什么劲儿。” 南枳白了她一眼,走到了另一边。 经过乔景樾的时候,她的指尖伸过去,轻轻碰了男人一下。 乔景樾:…… 姜依文一个错眼就没看到,等她回过头来,总觉得什么不对劲。 她特别难受,总觉得这俩个人之间有一种暧昧的小默契,她根本插不进去。 不是姜依文没手段,反而一开始的时候她对付南枳是游刃有余的,可现在她拿捏不准乔景樾的态度,生怕做过了引起他的反感。 说白了,就是还没拿下乔景樾呗,毕竟他都没…… 一想到今晚他要留宿,姜依文的心就热起来。 比她更热的是乔景樾,这胆大的女人竟然抓了他的……,看他晚上怎么收拾她。 第53章 坏胚子 - 钓饵 - 兰峭 姜树东一接到蒋梦的电话就火速回家,正碰上南枳在询问她以前的房间。 他铁青着脸,“这里早就没了你的地方。” 南枳眯起的眼睛里有跟他相似的锐利,“那户口本上为什么还留着我的名字?你又为什么可以主导我的婚姻?” 姜树东扯开领带,冷笑,“你这是来兴师问罪?” 没等南枳说话,乔景樾走了过来,“姜总,您好。” 姜树东立刻换了一张脸,堆着笑说:“景樾,你来了呀,别这么客气,喊叔叔就行。” 乔景樾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南枳。 姜树东眼底寒光一闪,呵呵干笑,“别站着呀,过来坐。” 乔景樾没接茬儿,指着南枳说:“南小姐现在跟我们医院合作托伐普坦类药物的临床实验,如果成功了,你们姜氏的业务会受到很大冲击。” 姜树东心里一沉,乔景樾这是给自己警告,他要保南枳。 他笑意不达眼底,“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要是真成功了,哪怕我们姜氏一分钱不挣也要双手支持。” “那就好,南小姐,你还不谢谢姜总?” 南枳从善如流,“谢谢姜总。” 姜树东压住眼里翻涌的情绪,“枳枳跟我这么见外,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支持你?走,都去吃饭。” 一顿饭,主人们食不知味,客人们反而胃口很好。 南枳还夸了,“这厨子熬的汤真不错,以前我妈妈口味清淡,熬汤都不让放盐,一点味道都没有,这个厨子不但放盐了,还放了鸡精,就好吃多了。” 乔景樾看了眼碗里的海鲜汤,都是顶级的食材,根本不用加任何的调味料。 那一家三口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南枳的话刺着他们心里最隐秘的那点软肉,南子君就是他们永远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他们住着她曾经住过的宅子,连园林都是她合计的,吃着她用过的菜谱,他们的一切,都是她的。 饭后,在姜依文的授意下,蒋梦让乔景樾住下,他欣然同意。 没想到,姜树东竟然也让南枳住下。 南枳还拿乔,“我能住我以前的房间吗?” “不行,那间房子我已经改成衣帽间了。”姜依文拒绝。 南枳颇无奈,“我记的别墅里衣帽间五六处,你怎么占用个卧室?” “你管的着吗?这里是我家。” 南枳忽然把户口本放在了桌子上,“也是我家。” 姜依文惊叫,“你怎么有家里的户口本,这是假的。” 姜树东面色难看,他为了能让南枳顺利成为钟祥的第三任妻子才投机取巧,却没想到反被她利用。 他只能息事宁人,“南枳,你的房间还空着,就是好久没打扫了,不嫌弃你就去住。” “谢谢喽。”说完,还挑衅的冲姜依文眨眼。 姜依文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马上可以得到乔景樾了,就不跟她计较。 回房后,她换上了性感的睡衣,去了乔景樾所在的客房。 男人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浴袍,领口露出白皙紧致的肌肤。 姜依文穿着一件性感的黑色睡衣,一进屋就往男人的身上扑。 乔景樾抱住了她,“急成这样,小东西. 姜依文声音激动,“景樾,求你,抱紧我。” 躲在阳台上的南枳翻了个白眼,呵呵,姜淑女,明明就是个欲女。 男人却正色起来,把人给推开。 “依文,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姜依文顿时浑身冰冷,“为什么?” “因为这是在你家里。” “没事的,我爸妈不会反对。” “是,不反对,可也不会赞同。当父亲的,没谁愿意看到还没结婚,女儿就被混小子欺负。” 姜依文似乎被他说服了,“虽然,可……” “依文”他捧起她的脸,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你是我要娶的女人,我们的第一次必须隆重盛大,有纪念意义。要是这么轻易就夺走了,我会遗憾的。”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力,把姜依文的脸都说红了。 女人喃喃道:“那我都听你的。” “乖,回去睡觉,我们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把人送走后,乔景樾点了一根烟,才对着阳台说:“还不出来吗?” 南枳走出来,她的脸跟外面的夜色一样清寒,眼底是看不透的黑暗。 人冷,行为却热情,她搂住他的脖子,嫌弃的嗅了嗅,“姜淑女连带有催情功能的香氛都用上了,可见对你势在必得。” “这很稀奇吗?我们可是要结婚的人,发生关系是早晚的事。” 南枳眼眸闪动,本来她觉得刚才他那番话是糊弄姜依文的,现在又不确定了。 或许,他可能没那么爱姜依文,但是她的地位身份都适合做他的妻子,所以他才耐心哄着她。 本质上,他除了有个特别厉害的职业特长,在对待情感上,跟那些富二代渣男没什么区别。 只是,她很不明白,多年前他对她的好做不了假,那个时候是真情付出还是逢场作戏?以至于他现在都忘得干干净净? “啊。”疼痛让她回神,男人咬着她的耳朵,“专心点。” 南枳挂在他脖子上,小手在姜依文伸进去的地方摸了摸,“乔景樾,你不好奇我怎么过来的?” “不好奇,人能过来就行。” 他抱着她,往卧室里去。 南枳嚷嚷,“不要,你身上全是姜依文的味道,我讨厌。” 男人品尝着她,心里暗涌难以平息,沙哑的声音带着欲,“讨厌还来勾引我,嗯?” “我没有,我只是想来你这边看月亮。” “小东西还狡辩。” 男人低头去吻她的脖颈,用力把她揉到怀里。 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色气十足,南枳的声音带着哭腔,“乔景樾,你这个坏蛋。” “你不是喜欢坏的吗?嗯?” 南枳忽然不敢动了,紧紧抱着他问:“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他已经听到了砰砰的敲门声,“是呀,反正你想的就是在姜依文眼皮子底下勾引我,现在不更刺激?” 这俩个人,都是坏胚子,一个想要他来填充自己的野心,一个想用她来填满自己的身体。 此时,疯的不管不顾,他竟然抱着她,往房门口走去。 第54章 玩刺激 上午11点前订阅过53的不用再订阅 - 钓饵 - 兰峭 门外,姜依文那叫一个温柔小意,“景樾,睡了吗?妈妈熬了助眠的汤,让我给你送一碗。” 南枳在他耳边说:“安眠?会不会是壮阳的?” 他哼了一声,“正好用在你身上。” 南枳差点尖叫,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太坏了。” 外面,姜依文久久等不到回应,就大声说:“我用钥匙打开门进来了。” 咔的一声后,她推门而入…… 乔景樾刚好睡眼惺忪的从床上起来,他手指轻轻摁着额角,“对不起,我睡着了。” “没事,我给你送汤。” 乔景樾摇头,“我睡前不喜欢吃任何东西。” 她失望的往四面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忽然,她看到阳台上的绿植动了一下。 姜依文立刻走过去,“你怎么没关窗,晚上不冷吗?” 阳台上什么都没有,刚才的绿植动应该是被风刮的。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什么送汤,不过是她的借口,南枳住在这里,她总是心不安。 “你看什么?”乔景樾问。 姜依文忙收回目光,“没什么,你睡吧。” “不了,我要回医院去,刚收到电话,昨天那个心脏瓣膜手术的病人情况不太好,我回去看看。” 姜依文有些愣怔,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乔景樾忽然俯身捏她的脸,“要看我换衣服吗?” 她立刻红了脸,摇摇头说:“我,我现在就出去。” “等等。” 姜依文回头,“还有事?” 男人温柔的说:“把汤带出去。” 姜依文笑了笑,把托盘又端了出去。 男人吁了一口气,走到阳台那边,伸手把挂在外面的女孩拉进去。 南枳也没落地,直接跟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刺激不刺激?” “你摔成了肉泥,更刺激。” “切,这点高度下去等多摔破头,还是医生呢,一点都没有常识。” 男人不跟她贫嘴,把她放在床上后就旁若无人的换衣服。 南枳看着他健美的身材,伸出小手去揩油,给男人紧紧握住。 “别闹,我要去医院。” “真的吗?不是你骗姜依文的?” “我从来不拿病人的生病开玩笑。” 南枳拉下脸,“讨厌,你再别碰我了,做了一半,就跟挂在外面一样,不上不下。” 他忽然低低的笑起来,去捏她的尖下巴,“那等着我,明晚我去你那里吃饭。” “别来,我没空。” 男人笑笑没说话,利索把衣服穿好。 他正准备走,回头又看了女孩儿一眼,忍不住把人拉过来,狠狠的亲了一通。 等两个人分开时,她的粉唇肿了些,红红嫩嫩的,小眼神有些委屈,惹人怜爱。 见她这样,乔景樾呼吸一滞,埋头在她脖颈,蹭了蹭,那种想做坏事又做不了的感觉,太憋屈了。 南枳把他拉开,“快走吧,病人还等着你。” 他摸摸她的头发,“自己小心。” 一直到门关上,南枳才回过神来,这男人,是怕自己一个人在姜家,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吗? 所以,他今天跟着过来,算是给姜树东一个警示? 想到自己可能被他保护了,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泛暖。 可很快的,就被她的理智阻挡。 南枳,别记吃不记打,他对你的好,只是因为想睡你。 姜家一家人的作息都很健康,蒋梦一大早就起来慢跑,姜树东散步后坐在客厅里看财经新闻。 唯独南枳,睡到8点才起来。 她下楼的时候看到老东西在喝茶,就笑嘻嘻的打招呼,“早呀。” 姜树东冷哼,“你能睡的着?” 南枳扬眉,“还好,这些年居无定所的,倒是不认床。” “你跟我来书房。” 南枳笑了笑,跟在他身后。 昨晚有乔景樾在,他不能干什么,今天估计是想要给南枳颜色瞧瞧。 书房的门一关上,南枳忽然盯着桌上的玉石镇纸说:“你竟然还留着这个东西。” 姜树东看了眼,那是用整块白玉雕刻的石狮子,白玉莹润,工艺精湛,价值不菲。 他收回目光,淡淡道:“南枳,不要以为有乔景樾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可你为什么要弄死我,就因为我是你不要的女儿吗?” 姜树东一窒,竟然回答不上来。 南枳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 “你看看这个。” 初始,他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忽然就变了脸。 “你从哪里弄到的?” “惊讶吧,当初你投入巨资研发失败的抗癌药,我妈妈竟然有了惊人的突破。” 他伸手想要看仔细,却给南枳抢回了手机。 男人面目狰狞,“给我。” “姜总,你看了也没用,这不过是个简单的进展报告。具体的资料,我又怎么可能存在手机上。” 姜树东忽然握住了狮子镇纸,脸上肌肉狰狞,杀意明显。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南枳垂眸,把情绪藏在密长的睫毛里,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爸爸,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听到这声爸爸,姜树东的手一松,脸上的表情和缓下来。 南枳继续说:“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我妈妈的本事也没有巨大的财力支持,我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他冷笑,“你既然知道,就少作妖。” “可我也姓姜呀,我也是你的女儿,您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爱?我不求加入你们这个家庭享受什么父爱,我只想您别再像对待敌人一样看我行吗?” 南枳声泪俱下,哭得柔弱无依,十分符合她的年纪。 姜树东拧眉看着她,表情有些松动,但那不是什么父爱复苏,只是强者面对弱小的得意。 哭了一会儿,南枳抽抽鼻子,“凭南柯医药的能力,哪怕有了我妈妈的资料也研发不出抗癌药,我可以把资料全送给您,求求您承认我,好不好?” 姜树东被打动了。 多一个女儿,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儿,他没损失。 关键是能拿到南子君的研究…… 南枳恰如其分的暴露自己的天真,“爸爸,我记得这个镇纸,我小时候发烧,您让我抱着说能降温。那时候,爸爸您也是爱我的,对不对?” 第55章 红纱衣 - 钓饵 - 兰峭 俩个人从书房出来,都一脸的喜气。 南枳对姜树东说:“爸爸,那我先去上班了。” 姜树东嗔怪,“吃了早饭再去,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谢谢爸爸,不过我还有个会,真来不及了。” “那路上小心点。” 蒋梦看着他们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就像看到了恐怖片,脸色都变了。 等人走了后她抓住姜树东的胳膊,“树东,这是什么情况,你们父女和好了?” 姜树东点点头,“是呀,我们和好了,我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蒋梦一脸的惊讶,“这……那丫头浑身都是心眼儿,树东,我不是不让你认她,只是她忽然跑家里,我怕她对咱们不利。” 姜树东摸摸妻子的脸,安慰,“一个小丫头,看把你担心的。她手里有东西,南子君的。” 蒋梦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是什么?” “当年研发失败的抗癌药。 蒋梦曾是南子君的助理,所有的事她都是参与者,自然知道这里面包含的价值和秘密,顿时表现出对丈夫的全力支持。 “那我们以后……要把她当成自己家人吗?” “差不多就行,不要对她太好,那丫头鬼着呢,我怕她怀疑。” 蒋梦点头,但还是很担心,“树东,这真不是引狼入室吗?” 男人笑起来,”看你这胆子,放心好了,就算我们现在不能动她,有的是人想收拾她,比如那个钟祥。“ 蒋梦这才放下心,她把头靠在男人肩头,像个小女孩一样抱住了他。 …… 南枳下午跟徐珂一起去律所拿钟祥赔偿的五十万。 很不巧的,跟钟祥撞了个正着。 这贱货不能再装病诬告南枳,就从医院里滚出来,只是剃了光头戴着帽子,那身医生的滤镜撕碎后,就像个屠夫。 他恨恨的看着南枳,红着眼睛发狠,“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南枳就像在看一条丧家犬,“你不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你呢。害我在拘留所里待了好几天,我要你好看!” 看着霸气侧漏的南枳,等人走了徐珂才小声问:“南宝,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南枳摇摇头,“不知道呀?” “那你还说不放过他?” “放狠话呀,吓唬吓唬他。” 徐珂:…… 回去的路上,徐珂问:“你出来后都没办洗尘宴呢,要不今晚我们出去大吃一顿?” 南枳收起50万的卡,“别打我钱的主意,这个有用。也不吃饭,洗什么尘,送我去菜市场。” 在徐珂嫌弃的眼神中,南枳买了很多菜,还让徐珂做了白工,最后一个西红柿给打发了。 徐珂挑虾线的时候把巴宝莉的衬衫弄脏了,他闻了闻满手的腥气,骂她有异性没人性。 南枳心情很好,她炒了四个菜,又煮了汤,然后去洗澡换衣服。 衣柜里那套仿汉服的红纱睡衣,她头脑一热买了,后来才发现这是用来增加情趣的。 已经搁置了很久,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穿戴好后,她看着镜子里步步红莲的女人,有些遗憾头发太短,到底是缺了点意思。 天气凉了,这衣服很薄,没一会儿她就冻的起鸡皮疙瘩。 想要披个外套,又怕乔景樾随时进来,就没了惊鸿一瞥的效果。 她饿着肚子挨着冻,从7点一直到了9点。 她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失望,乔景樾那个班时间不定,晚来会儿也没什么。 拿起手机翻了翻,她竟然没乔景樾的微信号。 想给他打电话,手指几次伸缩,她最后都放弃了。 其实,昨天可能只是一句随口说的话,他根本没当真。 又也许,他有紧急手术,给耽误了。 南枳跟自虐一样一遍遍胡思乱想,十分不理智。 又过了一会儿,她去翻朋友圈儿,发现姜依文发了两张照片。 是她和乔景樾,俩个人在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乔景樾还拍了一条项链,亲自戴在她脖子上。 南枳笑了。 原来是陪未婚妻,早说呀。 就知道,这个男人说话像放屁,不能信。 她起身把红纱衣脱了,揉成一团塞到橱子里,又去厨房把饭菜全倒掉。 她不难为自己,这是做交易的基本常识。 可心里却隐隐有点刺痛,她给理解成没吃饭饿的。 第二天,南枳去医院送资料,就看到姜依文在炫耀那条项链,她的表妹蒋青表里不一的充当捧哏。 看到她,姜依文立刻说:“南枳,你看看景樾送我的项链,漂亮吗?” 她点头,由衷赞美,“好美,宝石这么大,一定很贵吧?” 蒋青撇撇嘴,“切,果然是商人只看价钱,这可是民国才女林音跟她丈夫的定情信物,历史价值就不肯估量。” 南枳似懂非懂的点头,“林音呀,那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戴死人的东西呀。” 虽然都是医生护士,可听到死人这个词,也有些晦气,碰过项链的纷纷想去消毒,姜依文脖子上的项链也觉得没那么美了。 姜依文气的眼睛通红,感觉要哭了。 不过她是淑女,不好骂人,就偷偷的去戳蒋青,让蒋青骂。 蒋青已经被赶出心外,原因只有她和乔景樾明白,她心里妒恨着姜依文,自然不肯给她当枪使。 南枳饶有兴味的看着,心说蒋梦蒋青不愧是姑侄,一脉相承的喜欢抢表姐的男人。 去实验室的路上,南枳碰到了乔景樾。 他正跟人说事儿,表情很严肃。 南枳也没打扰,快步往电梯里走。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男人对她说:“等一等。” 南枳伸手去按电梯按钮,男人站在她身后,身上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罗勒叶香气混在一起,让南枳心烦。 电梯门一开,南枳先走进去,站在角落里。 电梯里好些人,乔景樾不好挤,只站在门口。 有几次,他看过去,南枳都低着头,不理睬。 电梯门开了又关,他随着人流,挤到了她身边。 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腰。 南枳无动于衷,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乔景樾依然清冷漠然,好像那只在耍流氓的手不是他的。 电梯又开了,是他按的楼层。 他低头,在南枳耳边说了句“今晚我要去吃饭”。 南枳白了他一眼,吃饭,他怎么不去吃屎! 第56章 不隔音 - 钓饵 - 兰峭 这天,南枳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她也懒得做饭,洗了根黄瓜拿了盒酸奶,就在客厅里边吃边追剧。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乔景樾跟回自己家一样随便的走了进来。 南枳撕下脸上的面膜,不解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他给她看手里的钥匙,熟门熟路的换下拖鞋。 南枳站起来,掰开他的手看了看,吊着小海豚钥匙扣的,是她家的备用钥匙。 “你从哪里找到的?” 他指指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 “乔景樾,你这样是不对的,我允许了吗?” 他抬手去捏她的脸,“你人都是我的,一把钥匙算什么。” 南枳没跟他再纠缠,继续去看剧。 男人只当她继续白天的小脾气,就在沙发上坐下来,伸手去抱她。 南枳躲了一下,起身把酸奶瓶扔到垃圾桶里。 他微微蹙眉,就像宠物的主人,偶尔可以容许小猫咪扬爪子,但不能过分。 伸手抓住她的腰,把人给拉到怀里。 南枳惊讶的低呼,手撑着他硬邦邦的大腿,有些羞恼,“你干什么?” 他把脸埋进她细嫩的脖颈里,贪婪的吸吮着她的香气,过了会儿才哑声说:“我那天说了,我来吃饭。” 感情他吃饭只是个动词,没有时间限制? 南枳咔咔的咬着黄瓜,“没饭。” 他掰过她的脸,去亲她鼓鼓的腮帮,“去做。” 她的头皮有些发炸,很想说你为什么不去姜依文家吃? 但是她不能。 既然选择了做情人,就该知道分寸,听话是最起码的准则。 刚好她也不愿意给男人抱,借机起身,“家里没什么食材,就煮碗面,行吗?” 他跟着站起来,“真没有?我得检查检查。” 南枳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他去了厨房,一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塞的满满当当。 拿出了芦笋、番茄,辣椒,又去冷冻里找了虾子牛肉,他说:“都是我爱吃的。” 南枳看看时间,已经7点半,要做出来起码得一个小时,都成夜宵了。 不过她也没说别的,拿了去解冻。 一转身,发现男人已经穿上了围裙,白衬衫的袖子一节节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你干什么?”南枳不解。 他单手摘下腕表,递给她,“去,帮我放着。” 南枳点头,转身要出去。 “回来。” 她停下,回头看着他。 男人单手把人捞过来,狠狠的在她腮帮上嘬了一口。 南枳嫌弃的皱眉,伸手擦了擦。 他大手在她PP上拍了一下,“出去吧,晚饭我来做。” 南枳眉头皱的更紧,她不明白乔景樾在搞什么鬼。 不过也没问,她先把男人的手表放在梳妆台上,然后继续去看剧。 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接着是油烟机的轰轰声,她心不在焉,屏幕上演的什么根本没看进去。 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她站在厨房门口张望。 男人正在切菜,修长的手指不管是拿手术刀还是菜刀,一样的细致优美。 旁边的锅冒着白气,溢出丝丝香味。 另一个锅里的油已经热了,他把切好的辣椒和蒜末放入爆香,然后放入香菇快炒,再放入去了虾线的大虾…… 他手脚麻利,下锅、翻炒、起锅的动作有条不紊,哪怕是在缭绕的油烟中,也保持着冷静和优雅。 “看够了吗?”他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忽然说。 南枳偷看被抓包,难得的心虚。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帮我把菜端出去。” 南枳本来不想吃饭的,可他做的菜太香,她没忍住,吃了一大碗米饭。 饭后,南枳为了减轻暴饮暴食的罪恶感,主动去洗碗。 刚拧开水龙头,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贴上来。 她没回头,在哗哗的流水声中说:“干嘛?要帮我洗?” 他不说话,薄唇在她耳根流连。 新鲜的酥麻感从头发丝传到了脚趾尖儿,南枳的手指在流水中握紧,微微偏头躲避着他。 “嗯?”他不高兴她的拒绝。 南枳有些喘,“我洗碗呢,别闹。” 他的气息也有些乱,声音沙哑,“你洗你的,我做我的。” 说着,他的手臂就搂住她的腰,把人轻轻抵住。 南枳回头看他,那近在咫尺的脸依然冷白清俊,只是目光又深又黑,似乎散发着能把她融化的热度。 他低头,像是慢镜头一样一点点靠近,南枳则像个被胡萝卜吊起食欲的驴子,在一秒一秒的煎熬里最终崩溃,仰起脖颈,闭着眼睛亲上去。 他勾引她。 关键时候,南枳软着嗓子艰难阻止,“这里隔音不好。” 他的大手从她腋下穿过,把水流开大-- 哗哗的流水声盖住了俩个人发出的暧昧声音,南枳在无休无止中散漫的想,下个月的水费估计要交不起了。 早上醒来,男人毫无悬念的已经不在身边。 南枳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起身的时候感觉脖子上一凉。 她摸了摸,是条钻石项链。 伸手解下来,她看都没看,随手就扔到一边。 送未婚妻一条,再送她一条,这种配平真的好搞笑。 是怕她吃醋?那大可不必。 门忽然被推开,乔景樾顶着湿漉漉的发走进来。 南枳像做了坏事被抓,心里惴惴的。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被扔在一边的项链,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喜欢?” “不是,这么漂亮的项链谁能拒绝呢?我要去洗漱,怕弄上水,一会儿再戴。” 男人才不信她的鬼话,他哼了一声,抓起项链单膝跪在床上,“过来。” 南枳乖乖的蹭过去,仰头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 她的乖顺讨好了男人,要教训的话都咽回去,他捞着她狠狠的亲了一通,一直把她的嘴巴亲肿。 南枳松开抓皱的衣领,喘吁吁的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还没刷牙。” 男人揉了揉她的唇,表示他不嫌弃。 项链又给重新戴上,乔景樾警告她,“不准摘,否则收拾你。” 南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难道是代表主人权力的狗牌子?戴上就不准摘。 第57章 先洗澡 - 钓饵 - 兰峭 跟乔景樾厮磨了一早上,南枳成功的上班迟到了。 刚一进去,桑桑就说有人找她。 南枳去会客室看到那个苍老的女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女人站起来,“南小姐,您不记得我了,我姓赵。” 南枳一下记起来,这是黎霄带她去三院看的那个赵姑姑。 她忙说:“是赵姑姑呀,您母亲现在好些了吗?” 一提到母亲,赵姑姑眼泪下来了,“她还是那样,只是我们家已经没钱买药了。南小姐,我上次听黎医生说的那个实验,你们还做吗?” 南枳为难的摇摇头,“钟祥的事,你听说了吧?他毁了这个实验。” 女人点头,“听说了,真没想到那个钟主任是人面兽心的,现在他被开除了,我妈的希望也没了。南小姐,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说着,她就要给南枳跪下。 南枳忙把人扶住,她很为难,“赵姑姑,我们现在已经跟仁安医院签订了临床试验合同。” “那,那要是我们转院去仁安,能加上吗?南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爸死的早,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和弟弟拉扯大,好容易要享点福了,我弟弟又出车祸没了,她老年丧子,心脏也就是这么坏的,她真一天好日子都没过呀,求求你,就给她再续几年的命吧。” 南枳很理解她,要是当年但凡有一丝办法,她也想要留住妈妈。 哪怕,她没那么正常,还经常对她打骂。 她没有在赵姑姑面前泄漏一丝情绪,冷静的说:“我,给问问吧,但是成不成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医院的人。” 赵姑姑千恩万谢后才离开,南枳亲自把她送到门外。 看着女人瘦弱的背影,南枳心里堵得慌,立刻开车去了仁安医院。 她去的很不巧,乔景樾在手术。 一直等了4个多小时,医院都下班了,男人才出了手术室。 他在一堆家属里一眼就看到了南枳,她穿着一件克莱因蓝的卫衣裙,皮肤白的像上了釉的瓷器。 南枳对他笑笑,然后指指不远处的走廊,意思在那里等他。 乔景樾要应付一帮家属,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女孩儿跟变魔术一样递给他一杯咖啡,还有一袋纸杯小蛋糕。 “您上了6个小时的手术,一定累坏了吧?先洗澡,还是先吃东西?” 他在长椅上坐下,虽然洗了手,可还是一身的血腥味,按照以前的习惯,一定先洗澡。 但可能南枳太养眼了,他有点不愿意走开。 捧着咖啡杯喝了一口,他指指蛋糕,“喂我一个。” 南枳捏了一个蛋糕递到他唇边,男人大口含住,还故意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俩个人这两天如鱼得水的,正是如胶似膝的时候,南枳立刻弯起眼睛,用肩膀碰了碰他。 一连吃了几个蛋糕,他才恢复了力气。 又喝了一大口咖啡,乔景樾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南枳立刻给他捏着手臂,“乔教授,以后你手术的时候都跟我说,我来给你送温暖。” 乔景樾哼了一声,“我可不敢指望,大小姐一发脾气,万一给我送硫酸怎么办?” “放点硫酸把您凉拌,还能怎么办?” “小毒妇。”他的手在她腰间抓了抓,软绵绵的触感,很想让人陷下去。 乔景樾还是很自持的,他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南枳正给他按摩的手一顿,随即从善如流的笑起来,“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我在三院有个病人,她想要转过来当志愿者,您看行吗?” “什么情况?” 南枳简单的把赵婆婆的病况说了,“要是您需要详细的,我可以让她把病历送过来。” “不必了,志愿者已经满了,如果她想,等三试的时候再来。” “三试?那岂不是要等很久?乔教授,乔医生,能不能通融一下,这个病人很可怜的。” “病人谁不可怜?哪怕身家百亿,该受折磨的一样受折磨。” “可她是等药续命的。” 乔景樾冷嗤,“那就更不能了,一试都没过的药,你直接给一个病人吃,出了问题怎么办?” 南枳撅起嘴巴,“当初在三院都能直接三试,您这边就不能也同步进行吗?这样也可以节省很多成本。” “不需要,病人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 南枳说了半天,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男人还是又臭又硬,根本不松口。 最后,护士过来找,乔景樾离开。 南枳自己一个人坐了会儿,气的想哭。 可这也没办法,乔景樾不答应的事,她连别人都不敢找,生怕把他得罪。 想了想,她决定把钟祥给的那五十万先拿出点来给赵姑姑,让她去买药渡过难关。 第二天,她去找了赵姑姑,把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她不太敢看赵姑姑的眼睛,尽量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最后,她拿出5万块给她。 赵姑姑没要这钱,唉声叹气的走开了。 南枳心里就像噎了一块大石头,十分的沉重。 她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如果多求求乔景樾,哪怕是在床上,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回家后,她又找出那套睡衣,然后给乔景樾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男人才接,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 “什么事?” 南枳手指轻轻在睡衣上划着,声音嗲嗲的,“我买了一套新睡衣,想让你评价一下。” 那边传来男人的低笑声,“怎么,又想了?” 南枳蹙眉,不要脸的狗男人。 不过,她还是顺着他的话发嗲,“哥哥,你来吗?” 这一声哥哥带着小勾子,真是勾到了男人的骨头里。 他舔舔唇,伸手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仰头时喉结滚动了下,才低声回应。 “洗好了等着我,马上到。”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纵然是南枳先点的火,也引火烧身,又羞又惹。 她赶紧换上衣服,又给自己画了个醉奶妆,甚至还找了个小电影丰富了一下知识储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的等待也开始变得像女人穿旧的亵裤,变得松垮恶心起来。 第58章 好亲热 - 钓饵 - 兰峭 12点左右,徐珂给南枳打电话。 他在酒吧里喝醉了,让南枳去接。 这种情况,一般是有女人或者男人缠着他,需要南枳充当假女友给解围。 她按照徐珂发的地址赶过去,午夜的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厅里群魔乱舞,她一时间找不到徐珂的人,电话也打不通。 南枳有些着急,她怕自己晚了徐珂会失身。 好容易打听到包厢号,一推开门她就看到了乔景樾,他手里拿着牌,旁边一个穿红色吊带裙的女孩正把剥好的葡萄送到他唇边。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女孩儿一声娇呼,倒在他身上。 南枳愣在那里,她完全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 当然,他对着她也浪,可她总是天真的以为,也只有她。 现在想来,她是多么的可笑。 一个能当着未婚妻的面勾搭别的女人的男人,又岂是贞洁之辈? 南枳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后就冷静的打了个招呼,“这不是256吗?” 盛怀宴扔下一对儿皮蛋,然后笑着挑挑眉,“妹妹,这是265。” 她忙道歉,“对不起,我看错了。” 盛怀宴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过乔景樾,“是看错了,还是来找某些人。” 南枳笑容可掬,“是找人,徐珂,他喝醉了,让我来接。” “徐珂呀”盛怀宴的尾音扬起,带着那么一点坏,“妹妹,你实话跟哥哥说,你跟徐珂是什么关系?” 南枳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说话却滴水不漏,“您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他故意戳了乔景樾一下。 乔景樾并没什么表示,他懒懒的顺着牌,抬头扫了南枳一眼。 这时候,旁边的人喊起来,“盛主任,让这个漂亮妹妹过来喝一杯。” 南枳已经退到门口,她说:“不了,改天再聊,我先走了。” 说着,她的目光扫过乔景樾,那娇艳女人还靠在他手臂上,俩个人耳鬓厮磨,好不亲热。 门关上,南枳松了口气,转过头去找到了256. 徐珂正给俩个女人包围着,衣服也扯开了,要是南枳再晚来一会儿,估计他们就要上演现场版。 南枳一看就邪火上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上去一边一巴掌,就把俩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扇到一边去。 徐珂跟见了亲娘一样扑到她怀里,“南宝,我要回家。” 几个女人不甘心想要上来拦,南枳拿起一个酒瓶子敲碎了指着她们,“谁来,来呀!” 就这疯劲儿,谁敢上?立刻给她让出一条路。 南枳扶着徐珂出去,一上车就跟扔死狗一样扔到后座上。 偏偏还不解气,把他一顿好数落。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这些人玩儿,你现在是正经的商人,又不是鸭子,用不着去出卖色相。” 徐珂打了个酒嗝,挣扎着爬起来,“南宝,我们是兄弟,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拼,我们三个,已经剩下俩个,你……是女孩子,我得保护你。” 眼泪一下就涌上来,南枳忙咬紧了唇。 她并不是个吝啬眼泪的人,整天装疯卖傻虚情假意的时候,眼泪来的比影后都真情实感,可越是真的动情了,她却不容许自己哭。 几根骨头一张皮挑起这副皮囊,她怕一哭就泄了气,再也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用力眨了眨眼,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徐小珂,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让我心软,休想!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跟那些人纠缠在一起,我不会管你了。” “哦,停车,我要吐。” 折腾了老半天,南枳才把徐珂送回家。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2点多。 徐珂说:“你别回去了,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南枳往外面看了一眼,摇摇头。 她心里有一块地方一直悬着,她总觉得乔景樾会去找她。 当然,这里面90%是痴人做梦,他身边有个娇艳美女,恐怕早去一夜春宵了。 可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魔怔,哪怕心里已经有了结果,还是不信邪的要去求证一丁点的可能。 她鄙视这样的自己,可又挣脱不了。 等徐珂睡下后,南枳就开车往回走,她开的不快,路况也很好,眼看着还有1公里多就要到家。 忽然,一条狗钻出来,直冲她的车底。 南枳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踩了刹车。 那狗在车下惨叫,夜色里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南枳下意识的想要下车查看,手搭在车门上后忽然耸然一惊。 她想起以前有人告诉过她,坏人利用狗猫等小动物制造车祸,趁着车主下去查看的时候实事抢劫杀人。 她看了看四周,路边是个街心花园儿,人藏在树后很有可能。 她松开刹车,缓缓压了上去。 也就在她开过去的时候,树后人影一闪,已经有人冲出来。 南枳不由得加速,心脏脉搏都跳的奇快,神经也绷到了极致。 忽然,对面来了一辆车,在闪烁的车灯中,砰的一声,撞了上来-- 南枳眼前一黑,身体被一股冲力直拉向前,视网膜上出现了一抹嫣红,在破碎的玻璃中眼球也好像出现了裂缝。 她遇到车祸了,头脑里还有清晰的认知,她想呼救,想要拿手机报警,可身体的机能在这一刻似乎全部消失,她感觉越来越昏沉,无止尽的下坠…… 南枳昏睡的时候,梦到了乔景樾。 那也是一片漆黑,她在地下被困了7天。 有人说,人不吃不喝最多能撑过7天,这是她的极限。 她的身上,压着好几具尸体,他们跟她一样年轻,却永远都不能再睁开眼睛。 南枳那个时候已经在死生之间,她混沌的意识里忽然听到了很多嘈杂的声音,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声尤其突出。 “不挖开怎么知道是生是死,作为医生,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身上的横梁断瓦终于没了,一具具尸体也被搬开,一只带着人类体温的大手放在她的脸上。 她艰难的张开眼睛,在久违的光亮中看到了一张朦胧的俊脸,她觉得那是天神,救她的天神。 7年前的大地震,死了很多人,活着的也缺胳膊少腿儿,南枳是为数不多的健全幸存者。 第59章 你出去 - 钓饵 - 兰峭 南枳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的厉害,嗓子很干,整个人都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慢慢的,天花板,白墙壁这些映入眼眸,她混淆了梦境和现实,以为自己还是刚从地里扒出来。 不过很快的,她就意识到不对。 从地里出来后,她短暂的见到了天光,此后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处在黑暗里。 那些日子…… “南宝,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带着哽咽的声音,是徐珂。 “我没事。”她涩涩的回答,却忍不住转动头部,想要寻找什么。 另一边,男人按住了她的手,“别动,好好躺着。” 南枳挣扎着想要起来,“我没事,黎医生。” 刚说完没事,胸口就一阵痛,她忍不住皱起脸。 黎霄忙扶着她躺好,问她哪里不舒服,然后安排了床边胸片。 等在外面的时候,他安慰徐珂,“南枳意识清晰,头脑也反应正常,如果胸部没什么问题,基本就没大碍。” 徐珂用力揉了揉脸,表情沉重后悔,“不是这些,你不知道的,南宝她……” 他欲言又止,黎霄刚想要追问,忽然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 公司里来了好几个人,听说南枳没事才放下心。 病房里的人来了去去了来,许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南枳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在给她调点滴。 看到白大衣的一角,她张了张嘴巴,可那个字到了唇边却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黎霄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由伸手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掖到耳后去,露出了被碎玻璃扎到的细小伤口。 南枳还能笑的出来,“最近我的头发挺倒霉,我以为又要剃。” “小伤口没事,只要注意涂药,不会留疤。” “那最好,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话说完,她自己笑起来,却扯到伤口,疼的皱起眉头。 黎霄心里揪的发疼,他很想抱住她,好好安慰安慰。 但是,他没这个资格。 …… 黎霄走后南枳睡了一觉,醒来后不久,姜家一家来探病。 说一家,是除了那三口,还有个未婚的女婿。 乔景樾穿着白大衣,面色清冷平静,好像南枳真的只是未婚妻家无关紧要的亲戚。 等那两口子一番唱念做打的表演后,南枳才泫然欲泣,“爸爸,我好怕,要是我死了,很多东西也就都没了。” 姜树东面色一变,他懂南枳的潜台词。 这丫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在他没有任何实际的表示之前,抗癌药的研究资料捂得死死的,任凭他使出各种手段,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他当机立断,“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干嘛说死了活的,我还想等着过几天我生日,把你介绍给亲戚朋友呢。” 老东西终于肯对外承认她的身份了,南枳点点头,“那我一定送爸爸一份满意的生日礼物。” 一番父女情深,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姜依文都要恶心吐了,就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乔景樾低头看手机,表现的完全像个局外人。 南枳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表现出很累的样子。 姜家人识趣告辞,留下一个大果篮。 南枳也是真的累,演戏可不是个轻松活儿。 她闭上眼睛休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还摸她的脸和头发。 她惊醒了,一眼就看到坐在一边削苹果的男人。 她又闭上眼睛,不太想跟他说话。 男人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把苹果切成块儿,放在一次性食盒里。 他用牙签扎了一块儿,送到她干燥的唇边,“张嘴。” 南枳忽然想到昨晚美女喂他葡萄的情景,顿时恶心的想吐。 见她偏头拒绝,男人顿时沉下脸来 “你……唔。” 唇被堵住,清脆甘甜的苹果被他用这种方式硬塞进来。 南枳不能推拒,只好乖乖的把苹果咽下去。 “喝水吗?”他问。 南枳点点头,她嗓子干的疼,但一直忍着,因为不管是黎霄还是徐珂在,要是去厕所,都不那么方便。 乔景樾递给她一个带吸管的杯子,南枳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谢谢。” 他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嘴,“以后开车小心点。” 南枳皱了皱眉,“我小心也没用。”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什么意思?” “我看到钟祥了。” “钟祥?他在两天前已经离开沈城了,你大概看错了。” 南枳也不跟他争执,只淡淡的说:“也许吧。” 男人很不满意她的态度,“南枳,别有被害妄想症,这样你会很不幸福。” 南枳真想把苹果砸在他脸上,她不需要这个人的关心,一点也不要。 现在的身体跟她的怒火指数不配套,她闭了闭眼睛,指着门说:“乔教授一定很忙,请回吧。” 男人并没有走,反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生气了?” 南枳嘴巴紧闭,不太想说话。 他俯身,成熟的男性气息扑到她脸上,侵占了她的呼吸。 “车祸真是个意外,昨晚起了雾,你和肇事方的车速都很快。” 南枳冷静了些,他也许说的对。 但她也敢肯定自己没看错,也许钟祥的目的只是想让她下车再实施犯罪,而车祸确实是节外生枝。 不过,这些话她已经不打算告诉他。 眼前的人和7年前救她出地狱的早已经不是一个人,已经不值得信任。 忽然,心口搭上了一只手。 南枳猝然睁大了眼睛,气息有些不稳,“乔景樾,你是禽兽吗?想要去找姜依文找你的葡萄女,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做什么?” 男人一愕,随后大笑起来。 “你不是胸口痛吗?我在给你检查,难道你以为我是在……昨晚,是不是把我们的枳枳急坏了?”最后几个字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坏的不行。 南枳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好像要晕过去。 “你,你出去。” 男人长臂一伸,隔着被子把她抱住,“乖乖的养伤,等好了再给你。” 南枳已经没了脾气,只想他快点离开。 但他显然不想,温声问她,“饿不饿,我让人送粥过来。” “不用,我有人照顾。” “谁?黎霄吗?” 没等南枳回答,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南枳,你睡了吗?” 南枳勾起唇角,幸灾乐祸的看着乔景樾。 第60章 修罗场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直接站起来,大大方方的去拉开门。 外面,姜依文拎着个保温桶,她的身边是黎霄,同样也拎着保温桶,还拿了一小筐橘子。 四个人,8双眼睛相对,却没有修罗场的剧情发生。 姜依文把粥放下后对南枳说:“这是我妈亲自吩咐厨师给你炖的药粥,你记得喝。” 说完,就去拉乔景樾,“景樾,有黎霄照顾南枳,我们就不耽误他们了,走吧。” 这话阴阳怪气的,好像南枳跟黎霄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乔景樾看了黎霄一眼,忽然伸过手去。 黎霄大骇,下意识的出手要阻挡攻击,可没想到,乔景樾只是拿了个橘子。 他把橘子高高抛起又落下,“看来,黎医生不想给我吃。” 姜依文也笑嘻嘻的拿了一个,“黎霄才没那么小气,对吧?” 黎霄把装橘子的小筐拿远些,眼里的嫌弃不言而喻。 关门声响起,俩个人说说笑笑的声音慢慢远了。 黎霄问南枳,“你想吃橘子吗?我给你剥。” “不了,黎医生,徐珂会照顾我,您去上班吧。” “徐珂去处理车祸的事,暂时先过不来,现在是午休时间。对了,乔景樾跟你说了吗?” 南枳一愣,“说什么?” “撞你的人,是姜依文一个同学的亲戚,求到她这里,想要找你调解。” 南枳更不解了,“应该双方都有责任吧,走保险就是了,干嘛还要调解?” 黎霄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听说,那人喝酒了。” 妈的,酒驾。 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说不定对方还要坐牢,怪不得姜依文看到乔景樾单独跟自己在一起什么都没说,还主动送粥。 但是,乔景樾真什么都没说。 是不是,他也不想就这么放过肇事者。 那一瞬,南枳心里涌上一点点怪异,暖暖的又酥酥痒痒。 不过很快,这点感动又给她压了下去。 别自作多情想太多,否则打脸的时候会很痛。 也许,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也许,他根本不需要说,就能自己随便操作。 见她一直沉默,黎霄忽然摸了摸她的脸,“好了,喝粥,别想了。” 南枳回神,发现男人手里握着一根小小的塑料勺子,很直接的送到她唇边,眼里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张嘴。” 南枳愣了愣,还是轻轻张开嘴,吮吸了一口热乎乎的粥。 尴尬,很尴尬,她竟然被一个关系不怎么亲密的男人喂。 不过,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就在七年前,她从地震中获救的第一次进食,也是一个陌生男人喂她。 那个时候,她看不到也不能说话,只听到一个年轻男人温柔的对她说,“小妹妹,张嘴。” 为了避免尴尬延长,南枳吞咽的很快,一会儿大半碗就没了,整个身体也跟着暖起来,手心额头都沁出一层细汗。 黎霄拿了纸巾,刚想去给她擦,又觉得太暧昧,改成递给她。 南枳松了口气,用左手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南枳趁机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都快2点了。 她对黎霄说:“黎医生,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其实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 想补偿她这样的话,黎霄说不出来,因为他觉得那对南枳是一种亵渎。 南枳懂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其实,那件事你真不用放在心上。” “是我太自私,因为和乔景樾的私人恩怨把你也拉进来。要不是我把钟祥介绍给你,也不会……” 南枳其实很好奇他跟乔景樾有什么私人恩怨,是因为姜依文?并不像。 但是他不说她也不好问,就说了别的,“黎医生,我这里还真有点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你说。” “车祸也许只是个意外,但在我遇到车祸之前,我好像看到钟祥了,因为害怕,所以车子才开的很快。” “你确定?可钟祥已经离开沈城了。” 原来,乔景樾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南枳道:“可我不觉得自己是幻觉,所以想让你帮着查查,看他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黎霄郑重点头,“好,如果这次你的车祸真是他搞的鬼,我不会饶了他。” 南枳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给你添麻烦了。” 黎霄有些无奈,“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觉得,我们至少可以是朋友。” 下午,徐珂从交警队处理事故回来,把结果说给南枳听。 南枳问他,“对方不是酒驾?” 徐珂还疑惑,“酒驾?我没听说呀,要真是这个,直接让那老小子做牢了,我也不用看他那张嚣张的嘴脸。” 南枳心里一片苦涩,说不出的失望。 检查报告都出来后,确定自己除了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没别的问题,南枳就要求出院。 徐珂拗不过她,只好去求助黎霄。 但是没想到,黎霄是站在南枳那边的,他帮着办好了出院手续,第二天上午,南枳就回到了家。 徐珂把桑桑留下照顾她,自己先回了公司。 桑桑不怎么会照顾人,顶多帮她倒个水取一下外卖,南枳不喜欢有人在身边,就把她给赶走了。 自己一个人的空间才充满了自由感,南枳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在医院里,她睡都睡不好。 一觉到了晚上,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满室昏黄的灯光。 她怔忪了片刻,就起身去洗手间,还冲厨房里吼了声,“徐珂,你什么都不会就别炸我家厨房了。” 厨房里没有声息,她上完洗手间出来,在门口看到了高大英俊的男人。 南枳一阵头痛,下意识的躲开了男人伸出来的手。 乔景樾目光一暗,随即走向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南枳条件反射一般躲了一下,却给他一手扣住了后脑勺,另一只手把脸掰正,“出了次车祸,就要给我表演撞坏了脑子?” 南枳鼻头一酸,想说的话都哽在嗓子里。 她推开他,低头往卧室里去,砰的一声把门反锁。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头疼的要命,但还是想,不该闹脾气的,又不是情侣。 外面依稀传来关门声,她知道乔景樾走了,那人傲气的不行,当然不会看她的脸色。 第61章 粉红色 - 钓饵 - 兰峭 南枳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最后还是选择起来。 她睡了五六个小时,现在又渴又饿。 先灌了一杯水,她才去了厨房,发现汤煲里炖好的鸡汤,里面还放了天麻。 她赶紧盛了一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好鲜! 吃了两天医院的病号饭,她的舌头都要失去味觉了,这才是属于人间的食物嘛。 正想拿筷子去捞一条鸡腿,忽然听到一声冷哼。 她的脑子一炸,手里的碗滑落地上,啪的一声,清脆报废。 愣怔片刻,她蹲下去捡,忽然而来的眩晕让她身体前倾,脸朝着那些碎片压下去-- 完了完了,在一片惊惧里,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俩个字。 不过,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她落在一个满是冷杉香的怀抱里,男人一脚踢开碎片,一手抱起她,放在冰冷的流理台上。 南枳惊魂未定,一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白的厉害。 男人微微眯起眼,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狼狈,接着凑近,用唇轻轻啄了啄那淡柔的唇瓣儿,一下不够,接着滚烫的覆上去,侵占了她的呼吸。 南枳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灵魂苏醒,整个人用力一颤,按住男人的手指,倒吸了一口冷气。 “傻瓜。”他拢了拢她的头发,转身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南枳就那么傻傻的坐着,看他用胶带把碎片黏起来包裹好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拿了拖把,娴熟的把地面打扫干净。 南枳的拖鞋也给他拿起来,扔到浴室里。 南枳白嫩的脚丫翘着,左脚的脚趾甲,还有一抹紫黑。 等他洗了手,才又把南枳抱起来,送回到卧室的床上。 南枳似乎被刚才的事吓傻了,到现在都不言不语,乖的不行。 男人捏捏她的脸,“一天到晚闯祸,你就是欠收拾。” 半天,南枳才挤出一句话,其实也是变相的妥协,“我饿了。” “不是不理我吗?怎么还吃我做的饭?不怕恶心到你?” 南枳垂着密长的睫毛,瓷白的小脸儿仿若透明,“食物是无辜的。” “倒是会狡辩,你这个小坏蛋。”说着,他拧了她的脸。 南枳脸上浮起一抹气愤的红色,刚要说话男人却松开,转身出去。 她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的都要掉眼泪。 有种,被男人掐在手心里的感觉,很憋屈。 乔景樾很快又回来了,他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一碗红豆粥,一碗鸡汤。 他问道:“先喝粥还是喝鸡汤。”说完,也不等南枳回答,自顾自道:“那就粥吧。” 香甜的红豆粥被送到唇边,南枳下意识的张嘴,男人却抽回勺子,塞到他自己嘴里。 南枳瞪圆了眼睛,觉得这人真无聊。 他挪了下长腿,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才淡淡开口,“南小姐似乎很喜欢给男人喂,就是不知道,我喂的好,还是黎霄喂的好?” 南枳摸着手骨节上的疤痕,心说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那天病房里只有她和黎霄,难道他装了监控? 一想到他真有可能这么变态,她就气的浑身发抖。 伸手抢过碗,她仰头就往嘴里倒,然后……热粥在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滋味,她尝到了。 男人也吓了一跳,看着她烫红的眼圈儿,忙把手伸过去,“快吐,吐出来。” 她喉咙动了动,艰难的咽了下去,然后才摇头,“咽了。” “蠢死了。” 他说完,就去冰箱里找了冰块,让她含着。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嘴里的痛意减轻了不少,南枳这才眨了眨濡湿的睫毛,还吸了吸鼻子。 男人转了个方向,坐在了她身边。 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他说:“张嘴,我给你吹吹。” 南枳摇摇头,却没想到头一动就眩晕的厉害。 她立刻闭眼抿唇,等着那股子眩晕过去。 男人却趁机亲了亲她的唇,“乖,张嘴。” 也许是因为不舒服,她的抵抗力格外的薄弱,但也因为不能抵抗,心里更难受了几分。 她张开嘴,粉红色的小舌头露出来。 他凑近,先查看了一番,“不要紧,没烫伤。” 说完,就往里面吹气。 男人的嘴里是淡淡的薄荷气息,很好闻,凉凉的,似乎真的有缓解的作用。 南枳放松了警惕,直到……吮到他的舌尖。 因为被烫了,鸡汤也变得索然无味。 不过好歹也填饱了肚子,她绵软的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她想要洗澡。 见她摇摇晃晃的往浴室去,男人挽起衣袖,跟在她后面。 南枳正在脱衣服的手一顿,“你出去。” 他接手她的工作,帮她把睡衣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低头,看了看她身上,除了几处淤青,并没有明显的伤。 “额头不能碰水,去浴缸里躺着,我帮你洗头发。” 南枳实在没力气拒绝,既然他想要伺候,就由着吧,就把他当个……太监。 不得不说,乔太监的手艺相当不错,也不知道伺候过几个主子,才练出这一手儿。 温热的水漫过头皮,南枳舒服的喟叹出声。 男人低沉的笑声响在她耳畔,“就那么舒服?” 听出他话里的不正经,南枳懒得回答。 却没想到下一刻头皮传来刺痛,男人在拉她的头发。 南枳要不是光身躺着,估计能跳起来。 “你干嘛?” 男人却还是笑意盈盈,“生我的气?” 这不是废话吗?但凡长着眼睛,就都能看出来。 南枳懒懒的回了句,“不敢。”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肇事者没喝酒,只是多吃了几颗酒心巧克力,你别听黎霄挑拨离间。” 南枳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也许乔景樾说的是真的,可对于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 她看到的是,无论多热情的拥抱多缠绵的亲吻都不过一时欢愉,就跟玩一局扑克打一场游戏,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消遣。 怪她,真情实感了。 忽然,她转过去,抱住了乔景樾。 居高临下,她白生生嫩盈盈的对着男人的脸,视觉冲击强烈。 浴室柔媚的灯光罩在他们身上,还有带着特殊香气的水蒸气,都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让人想要沉溺下去。 第62章 爱好女 - 钓饵 - 兰峭 男女的情欲,是圣洁的美好的,也是肮脏的下流的。 南枳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眉眼,低头咬他的耳朵。 她的声音,就像引诱水手的海妖,轻轻说着最放荡无耻的密语。 男人果然气血翻涌,忘记了她受伤的事,抱着她不管不顾。 他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该学会去承受,然后一股脑压缩起来,只去想自己能得到多少。 室内的气温越来越高,南枳那颗还在轻微震荡的脑袋撞在了浴缸上。 她低低呼痛,男人起身把她抱起来,带回了卧室。 失望,都是一点点积累的,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不去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他要了她两次,完事儿后,她蜷缩在他怀里,已经介于昏迷。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圆润的肩膀,目光炙热,又藏着重重晦涩。 俩个人,算是和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乔景樾只要没事,下班后就来照顾她。 他看着冷清娇矜,却没有大多数普通男人的毛病,做饭洗碗拖地样样做的很好,甚至有时候会给南枳一种错觉,觉得他是自己包养的乖乖小奶狗。 当然,如果真的这么觉得,她会死的很惨。 做了这些,他是要报酬的,哪怕做不到最后那一步,他也一定要亲够抱够,甚至还解锁了很多新玩法。 南枳这才明白,其实看着禁欲的男人最重欲,只是他藏得更深罢了。 这天傍晚,徐珂带着他去寺庙里开过光的手串来看南枳。 他先里外把房间看了一遍,确定那谁没在,才放下心来。 南枳特看不上他这模样,“你至于吗?乔景樾又不是毒蛇猛兽,你干嘛那么怕他?” “上次抱了他一下,我觉得他会拿手术刀捅死我。南宝,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勇。” 南枳把玩着手串,“这东西,真的能让我幸福?” 徐珂给她戴好,“那当然,我可是跪下才求来的,你最近太不顺了,戴了避避邪。” “我的不顺是人为的。” 说到这个,徐珂忽然想起来了,“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南枳挑眉,“你出柜儿了?” 徐珂小脸儿气的扭曲,“你,看着,哥哥我,性别男,爱好女。” 南枳腆着脸送上去,媚眼如丝,“那我这么好看的女人,你怎么不喜欢?” 他把她的脸掰到一边去,“太熟,不好下手。” “滚,什么事?” 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儿,徐珂叹了口气,南枳就是有这本事,在正经跟不正经随意切换。 “是你前两天让黎医生帮着打听的事,你出事的街道附近都没拍到钟祥,火车站那边确实也有他上车离开沈城的记录。” 南枳皱起眉头,真走了,难道是她看错想多了? 徐珂继续说:“不过还有件怪事,钟祥买的车牌是到瞿城,但没在那边找到人,好像消失了一样。” “消失?”南枳陷入到沉思中,这么看,她好像又没想多,也许买票离开只是钟祥的障眼法,他其实就躲在沈城的暗处,准备对自己出手。 徐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宝,你最近不要一个人出去,在家的时候也要小心点,别随便给人开门。” 南枳不想他担心,就应承着,“好,我知道了,你也别紧张,他在我没防备的情况下都占不到便宜,现在更不能。” 徐珂点点头,“倒也是,大概他还是没认识到你丽城母老虎的威名。” “臭徐珂,你想被扒光扔大街上吗?” 徐珂赶紧来抱她,“好南宝,我错了。为了表示我认错的诚意,你去煮一大锅面,撑死我吧。” 南枳拿起沙发上的兔子玩偶就打,在徐珂妈妈奶奶的求饶声中去了厨房。 徐珂打开桌上的零食,一边吃一边看动漫。 “南宝,这个芝士味的薯片太好吃了,还有这个阿胶枣,甜而不腻,给我装几包带走哈。” “又吃又拿,你胃口真好。” “那是,吃嘛嘛香,你哥哥我……” 徐珂抓薯片的手一顿,跟装了弹簧一样猛地跳起来,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乔景樾放下外套,慢条斯理的卷着衬衫的袖子。 徐珂脸上出现一个机械的微笑,含糊不清的说:“乔乔教授。” 乔景樾没理会他,迈开长腿去了厨房。 南枳正在煮面,看到他微微一笑。 他贴上去,从背后抱住腰,去蹭她的脸。 “他就那么重要,受伤也要给他煮面。” 南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话说的憋憋屈屈,她都差点以为是徐珂。 “我已经好了,煮个面完全没问题。”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从她手里拿过筷子,然后把她抱到一边去。 南枳看着他从手指到手腕利落好看的线条,心里一软,不由得靠在了他肩头。 男人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感动了?” 她不说话,只看着锅里的白烟出神。 偷得浮生半日,她所贪恋的也只是此时此刻这个拥有美好皮囊的温柔男人。 徐珂往厨房里看了眼,给腻的再也咽不下去薯片,他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袋子里,然后偷偷摸摸的跑了。 面煮好了,南枳喊了一声却不见人。 乔景樾冷哼一声,“算他识相。” 南枳把靠在他肩上的头抬起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就不能对他好点?” “我都没揍他。” 南枳扔了筷子,“难道他比不上姜依文同学的亲戚?” 乔景樾有些诧异,片刻之后才沉着脸说:“闹什么,吃饭。” 南枳眼圈儿有些红,她跑回卧室,砰的关上了门。 乔景樾皱起眉头,三两步走到门口,要去推门的手迟疑了下。 他隔着门冷声道:“南枳,我很忙,每天都累得要死,没空陪你耍花枪。” “我再跟你说一次,那人只是因为多吃了几颗酒心巧克力,没酒驾没害你,你也不用整天暗戳戳的跟姜依文比,这没可比性。” 啪,门在他面前打开,南枳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身红衣逶迤。 她蹲身行了个电视里才看到的古代礼,媚着一双含情眼娇滴滴的说:“官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奴家服侍您就寝。” 男人的眼睛一下眯起,要发作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角色扮演,青楼红牌和嫖客,真会玩儿! 第63章 让你浪 - 钓饵 - 兰峭 南枳斥巨资购买的汉服睡衣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最后被撕成一条条,寿终就寝。 这一晚,南枳完全对得起自己扮演的角色,她在他怀里被弄哭,巴掌大的小脸儿满是泪痕,鼻头和眼眶都红红的,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破碎感。 可她也是最柔软的藤蔓,紧紧的把男人缠住,一次又一次。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沥沥的,打在了玻璃窗上。 滴答的雨声中,男人一边吻去她卷翘睫毛上的泪珠一边想,她想要他死在她身上…… 半夜,乔景樾起来上厕所,看到身边没有人。 他心脏像是给掐住似的一紧,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跟失了魂一样,他光脚下床,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在厨房里捧着一碗冷糊面的人抬起头,惊恐的看着他。 微弱的灯光,细线一样的情意,让俩个人的心口都一疼,南枳率先红了眼眶。 男人快步走过来,把她紧紧抱住。 “饿了?” “嗯。” “该,让你浪。” 南枳觉得自己此时像个鬼,不是倩女幽魂的小倩,是画皮里的画皮。 所以她也不施展魅力,只是憨憨讪笑。 男人伸手把碗拿开,她不满的哼了一声,眼睛瞪的圆圆的,就像被打断吃狗粮的小狗。 男人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摸摸她的脸,把身上的睡袍脱下来裹住她,“出去等着,我给你煮。” 他手脚麻利的煮了面,前后才用了10分钟。 等端到客厅里,却发现女孩儿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皱皱眉,刚想要叫她,手却停在了半空。 睡着的南枳,乖的不行。 巴掌大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红肿的小嘴儿微张着。 深吸了一口气,他弯腰,伸手就要把人抱起-- 女孩儿瑟缩了一下,很缺乏安全感的推拒了一下。 他眼底又深了深,手指也微微收紧。 他对南枳的态度,有种很难看清的隐晦,很深的隐晦。 本来,不必这样的。 都是她不好,让俩个人陷入这泥沼里。 …… 早上,南枳醒来已经9点多,很意外的,这次狼藉的卧室男人没有收拾,到处是红红的布片,还有纸巾…… 南枳惯例的发了会儿呆,然后起床收拾,换了床单。 她在床头柜上发现了男人的腕表,拿起看了看,就给他收起来。 几十万的表真不是个普通医生能戴的,要是给他弄坏弄丢了,说不定会赖上她。 厨房里,还摆着两碗面,她记得是他后来煮的。 她还记得煮面时候他只穿了条松松垮垮的睡裤,腹肌很性感。 南枳把厨房收拾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好了,她觉得身体轻快,心里也透着亮。 看在他照顾了自己几天的份上,晚上她就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他。 对了,最好炖个十全大补汤,昨晚某人最后都没什么东西给她了。 想到这里,她猥琐的笑起来。 晚上,南枳果然做了很多菜,只可惜,乔景樾没来。 以后的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南枳也没怎么失望,主要是顾不上,新药的第一实验阶段顺利通过,已经进入了第二临床试验阶段。 南枳很兴奋,她立刻赶去了医院。 工作人员一改以前的冷漠,对她很热情,详细的介绍了第一阶段的各种情况,还带她去志愿者那边了解情况。 南枳在志愿者里看到了熟人,三院的病人家属--赵姑姑。 她守在母亲的病床边,看到南枳后冷漠的转过脸。 南枳眼里掩不住的惊讶,她转头去看身边的工作人员。 那人很兴奋的跟她解释,“这是心外的住院医姜医生安排进来的。” 南枳强自镇定,“可看她的情况,不符合第二阶段志愿者的条件。” “是的。但是姜医生自费为病人提供药物,然后每天监察数据,等第到了第三阶段就让病人服用新药,刚好可以把新旧这种药的临床反应做更直观详细的对比。姜医生人美心善,又够专业,院长都夸她,今年的新人医师奖,非她莫属。” 工作人员最后说的什么,南枳已经听不清楚,她脑子里嗡嗡乱响,心里的一把火四处蔓延灼烧,几乎要把她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给烧断。 “南经理,南经理,你去哪里?” 南枳一路快走,到了心外办公室。 隔着窗户,她一眼就看到了乔景樾,他和姜依文正在看病人的片子,头几乎抵在一起。 她捏了捏拳头,推门进去。 门口的医生给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南枳没理会,径直走到乔景樾面前。 男人眉峰下压,俊脸也沉下来。 姜依文反应很快,她站起来,挡在乔景樾身前,不悦的说:“南枳,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医生办公室,你冒然闯进来多没礼貌。” 南枳紧紧咬住后槽牙,伸手推了她一把。 姜依文一声惊呼,整个人倒在了乔景樾怀里。 她紧紧抱住了男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乔景樾小声安抚着她,再抬头看南枳的时候,眉目间的戾气已经浓厚的压不住。 他对办公室的人说:“你们都出去。” “不必。”南枳厉声阻止,“刚好也让你的人评评理,看看他们的乔教授是怎么见色忘义,抢夺他人成果给自己女朋友镀金。” “南枳,你别胡说八道,有什么冲我来,别纠缠景樾。” 南枳抓起一个茶杯砸到姜依文脚下,在她的尖叫声中怒吼,“你闭嘴。” 乔景樾一双暗色的眸子冷到极点,“你再发疯试试?” “那好,请不发疯的乔教授解释解释,为什么赵月红会成为第三批志愿者?为什么我写的方案成了姜依文的提议?你们仁安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姜依文诧异的看着南枳,“你什么意思?你说你提议让赵月红当第三批志愿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偶尔在医院门口看到赵月红的女儿哭,就多问了几句,然后想了很久才决定自己出资给她提供治疗并让她加入第三批志愿者,不信你可以去问病人家属。” 她说什么,南枳根本听不进去,只执着的看着乔景樾。 她在等他给一个答复。 第64章 撞衫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再看南枳的眼神就透着厌恶和不耐烦。 他淡淡的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的方案没通过。” “那一模一样的方案,为什么姜依文就能通过?就因为她是你们心外的医生,就因为她是你的女朋友?” 她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声音也带上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人是复杂的情感动物,在这一整件事里,不仅仅是姜依文剽窃了她的方案。 而是,她求乔景樾不答应,最后害她差点出车祸死了一整个复杂的过程。 纵然说出车祸赖在这件事上牵强,可蝴蝶效应,谁又能无辜? 心脏就像被长满倒刺的藤蔓缠住,不断收紧的窒息中,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南枳闭眼呼吸,赶走心里涌上来的脆弱。 她又错了,她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乔景樾在她脆弱的神经上捅上最后一刀,“南枳,新药临床试验是你千辛万苦求来的,目前也进展的很顺利,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安静一点,毕竟仁安可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现在,给我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滚,是真的一点都不给她留面子,以后她在仁安,在心外,也是人人可以踩。 不过,南枳并没有多想这些,她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男医生不免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有人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就好了。” 说着,去拉南枳,似乎想要给她台阶下。 乔景樾的眸光落在男人的手上,越发的暗沉危险,“没有误会,这是警告。” 南枳忽然笑了,眼底的笑意就如艳阳下的水光,粼粼闪闪,“乔教授,我错了,我给姜医生道歉,对不起。” 说着,鞠了个90度的躬。 姜依文心里说不出的畅快,面上还佯装着,“好啦,你是我姐姐,我能跟你计较什么。只是以后要注意些,医院不是家里。” 南枳从善如流,“妹妹教训的是,都是姐姐不好。” 男人墨眸微勾,“行了,都去工作。” 南枳趁机退了出来,那一转身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尽数退去,紧绷的深处,委屈四处冲撞,最后都发泄在鲜血淋漓的掌心里。 医院的小花园里,黎霄在一棵香樟树下找到了南枳。 他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她抬起头,绯红的唇撩起笑容,“你都知道了?” “嗯,医院里没有秘密,没事的,你不用介意。” “介意又怎么样,反正都发生了。” 黎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手边有袋干果,就剥开放在她手心里。 “这是怎么了?”看到血肉斑驳的手掌,他皱起眉头。 南枳迅速收回手,藏到身后去,“没事,自己掐的。” “你……”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南枳也不想谈,就说起钟祥的事。 黎霄说:“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到处寻找打听。” 南枳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其实我不懂,就算他身败名裂,但依照他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换个地方生活的很好,他那种人又不像是真的杀人狂,没必要躲藏着要置我于死地吧。” 黎霄挺佩服她的,普通女孩子早就吓死了,她还有心情跟他分析犯罪分子的心理。 他拉她起来,“别说了,我带你去上药。” 南枳不肯,“黎医生,给我点面子,我现在真没勇气出现在你们医生护士面前。” 他轻笑,“总不能一直不见吧,乖。” 黎霄的温柔让人很难拒绝,他把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南枳立刻收获了一堆关切的眼神。 不知道是骨科跟心外是天敌还是骨科的人善良,反正气氛是截然不同的。 陈悟取了药和纱布,犹豫了一下,还是交给了黎霄。 黎霄却说:“我要去开会,你给南小姐包扎。” 陈悟很安静,整个过程一言不发,在南枳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对她很小声的说了句话。 南枳顿时皱起眉头,眼睛里流露出震惊。 …… 两天后,是姜树东58岁的生日。 他好像压根不知道南枳大闹心外给姜依文难堪的事,热情邀请她去参加生日宴会,还特定叮嘱她穿的漂亮点,说要把她介绍给亲朋故旧。 南枳自然也是这样打算的,第一次以姜南枳的身份亮相,当然要给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没机会参加这种高档宴会,衣柜里也没几件能拿得出手的礼服。 这大概也是姜家给她下马威,没有合适的衣服,她只能像个灰姑娘,卑贱的站在那儿等着那些名媛贵妇的检阅。 好在她还有条乔景樾赔的黑色礼服,倒是挺适合生日宴的场合。 晚宴恰逢周五,姜家别墅的停车位不够用,路边满满两排,显然来的人很多。 看着一辆辆豪车,来送南枳的徐珂有点犯怵,“南宝,我怎么觉得姜家像个吃人城堡呢,万一里面有个蓝胡子,你出不来怎么办?” 南枳对镜照了照自己的头发,又补了补口红,“还能怎么办,你为我守寡终身,永不改嫁。”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南宝,我干脆不回去了,就在外面等着你,你过一个小时给我打个电话,要是不打我就报警。” 南枳趁着他还在碎碎念就推开了车门,傻孩子还在后头喊,“别忘了,一个小时报平安。” 她轻轻摇头,快步上了台阶。 南枳来的不早不晚,姜家亲近的都到了,贵宾还没有。 她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蒋青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去看姜依文。 南枳也看过去,心下了然,原来是撞衫了。 她和姜依文穿了同牌同款的礼服,只一个白色一个黑色。 姜依文属于白幼瘦那种,白裙子黑长直,站在那儿亭亭玉立的一朵白莲花,很吸睛,当然那是在南枳没出现的情况下。 南枳也很瘦,且会瘦,小脸儿纤腰细胳膊大长腿,代表女性特征的地方又发育的特别好,丝绸的礼服就像第二层皮肤勾勒着她熟透的饱满,配上那张清艳脱俗的脸,就像一株暗夜绽放的曼陀罗花。 魅惑,却不俗艳。 姜依文看着她款步走来,那种想要毁了她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第65章 纨绔味 - 钓饵 - 兰峭 蒋青看了看表姐的脸色,一个箭步冲到南枳面前。 “南枳,买不起衣服可以跟我借呀,穿个假货真的low穿地心了。” 南枳晶亮双眸不屑的落在蒋青脸上,“你从哪儿看出是假的?” 蒋青把姜依文拉过来,“你看清楚了,Verawang的限量款,只有黑白两色,价格几十万,我表姐这件是乔教授送的,你买得起吗?” 原来是乔景樾,那就对上了。 她就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买这种裙子,原来是陪着女朋友去买,顺便给她买了一件。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贵。 还好还好,他又给拎回来,否则她又错失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 南枳不想跟蒋青纠缠,笑笑准备走开。 没想到,这次姜依文拦住了她。 她蹙着眉,有些为难的说:“南枳,我楼上还有好几件新礼服,不如你选一件去换上。今晚对你很重要,要是穿一件假的礼服,对你对我们家,都不好。” 南枳表情温和,上下打量着她,“姜医生,谢谢,不用了。我们是姐妹,穿一样的衣服,这才是对大家都好。” “可是……” “如果你能确定你的衣服是真的,那我的也是。” 丢下这么一句,南枳就想要离开。 哪知蒋青忽然伸手抓她,要不是南枳闪的快,一定给她抓碎了衣服。 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南枳手臂上留下一道显眼的指甲划痕。 姜依文轻呼出声,“青青,你在干什么?” 蒋青一脸凶相,叉着腰说:“表姐,你就是太温柔了,她明明就是故意蹭你的热度抢你的风头,你还能忍?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有编号,对应着买家的电话,只要问问售后,就能知道买主了,她自己不要脸,你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 南枳真是不能理解蒋青,跟她没关系的事,她为什么总要上赶着当打手。 眯起眼睛,她道:“蒋青,你这么爱装,为什么不去当条内裤?” 蒋青皱起眉头,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可又没听懂。 姜依文摁着额头,“南枳,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大家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南枳凉凉的视线落在蒋青脸上,“想要扒人家衣服的女孩子,呵。” 蒋青还在想,“表姐,她是不是在骂我?” “她是说你装B,不过我觉得还该再加一句,SB。”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戏的少年从廊柱后走出来,挑染着蓝色的狼尾发型,复古的丝绒西装,只要不开口就像个异族小王子,可惜一张嘴就是京都纨绔味儿。 南枳睁大了眼睛,“宋宸?” 宋宸对着南枳,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狗样子,“妹妹,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久了都不联系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南枳才不吃他这一套,扒拉掉他搂住自己肩膀的狗爪子,“你手机都换号了,我去太空找你吗?” “你怎么知道太空有颗用我名字命名的小行星,你喜欢我送你呀。” 宋宸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他不靠谱的样子,咋咋呼呼的跟南枳叙旧。 那表姐妹对视了一眼,特别是蒋青,眼睛红红的,被南枳那么嘲讽,她竟然还给宋宸护着。 一咬牙,她对宋宸说:“宋少,你帮我们劝劝南枳,把她那件高仿礼服换下来吧。” 宋宸往南枳身上看了眼,然后又去看姜依文,“你要是觉得穿着没人好看,自己去换就行了,干嘛要管我南妹妹。” 姜依文的脸也黑了,不过她家和宋家关系斐然,只能尽量对宋宸客气,“今天我爸爸会把南枳介绍给宾客们,她穿着件假礼服,大家……” 宋宸没等她说完就冷哼着打断,“刚才南妹妹那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这么爱装就去做内裤呀。” “你……”姜依文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儿,气的脸通红。 她一甩裙子就走,“我不管了,你们随便吧。” 身后,传来宋宸的冷笑,“自己长得前后都分不清,还穿这么贴身的裙子,是梁静茹给的勇气吗?” 噗,南枳不厚道的笑了。 宋宸冲她眨眨眼,“妹妹,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南枳瞪了他一眼,刚要走开却发现乔景樾从那边走过来。 姜依文一见他,立刻跟乳燕投林一样扑到他怀里,委屈的不行。 很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男人都知道了,他一边安慰姜依文一边狠狠瞪宋宸,“道歉。” 宋宸最怕这个舅舅,没什么诚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姜依文并不恨他,她只恨挑拨离间的南枳。 偷偷给蒋青递了个颜色,那女孩儿立刻说:“乔教授,我表姐也是为了南枳好,穿条高仿裙子,她丢谁的脸呀。” “我的裙子是假的?”南枳看着乔景樾。 他们俩个人从那次在心外闹崩已经四五天了,这还是第一次见。 心里乱窜的情绪撞的她心口疼,南枳微微垂眸,用长睫毛盖住了眼底的一丝委屈。 男人的目光淡淡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语气简单漠然,“去换。” 刷,长睫毛一抬,她眼底的受伤来不及掩饰,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灯光下。 男人心口一窒,脸色却越发的沉郁,“去换。” 南枳心里顿时全灰了,她转过身去,鱼尾裙摆在她优雅的步履中起伏着连绵的美感。 蒋梦适时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枳枳呀,阿姨这里还有几件衣服,我带你去换。” 姜依文终于松了口气,她才不要成为南枳的陪衬。 …… 蒋梦指着衣帽间里的珠光宝气的礼服,“你喜欢哪件就穿哪件?” 南枳看了眼蒋梦微丰的身材,又看了看那些明显不符合她年纪的礼服,就摇摇头,“不用了。” 蒋梦不悦,“你嫌弃?” “不敢,太华丽了,我怕弄坏。” “那你想要什么?”蒋梦的耐心告罄,语气不善起来。 南枳还保持着微笑,“您能帮我把宋宸叫进来吗?” 蒋梦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好。 南枳等她出去,立刻给徐珂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等着宋宸。 她站在窗口的位置,背对着门。 过了会儿,门轻响一下,没等她回头,腰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第66章 梦里有 - 钓饵 - 兰峭 玻璃窗上,映出一张男人冷然英俊的脸。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南枳动也不动,声音很冷漠,“放开。” 薄唇轻轻落在她的脖颈间,又游弋到她耳朵上,裹着胸腔里的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耳蜗。 触电般的酥麻感涌上头皮,连同耳边的肌肤都酥麻滚烫。 她敏感的反应落入乔景樾眼里,他喉结滑动,嗓音低暗,“生气了?” 南枳紧紧咬着唇肉,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木然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交缠的一双人影上,冷淡的说:“出去。” 他一点不生气,反而眼里带着点逗弄小狗的促狭,“衣服是真的,但今晚穿不合适。” “什么时候合适,没有姜依文的场合吗?”这些话,南枳只在心里翻腾,没说出来。 既然知道,问了又有什么意义。 他很明确的把她放在情妇小三的位置,不让她有任何冒犯到姜依文的行为。 深吸一口气,她压在自己的情绪,“好,我知道了,你出去陪你的未婚妻吧。” 他把人扳过来,去看她的眼睛。 南枳偏着头,不肯跟他对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大手落在她腮畔,他摩挲着她的脸,目光滚烫。 “你乖一点。” 南枳垂眸咬唇,压抑着那要喷薄而出的委屈。 这世间,有人怜惜的委屈才是委屈,否则不过是自怨自艾罢了。 她刚想要推开男人,他却退后一步,指着那些衣服,“喜欢哪件?” 南枳轻笑,“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也是,你穿红色最好看。” 提到红色,俩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卧室里那些红色碎布条。 而且,男人似乎想的更多。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那你再等一会儿。”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南枳忽然喊了一声。 男人回头,“舍不得我?” 南枳走近,纤白的手指轻轻勾着他的领带,晶亮的眸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乔教授,你对我这么坏,会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勾起的薄唇有一丝不屑,“不会。” 南枳眯起眸子,指尖用力在他唇角揉了揉,“可我好想有一天,看到你跪下来求我。” 他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那你没事吃点褪黑素,梦里什么都有。” 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南枳很想很想,一口咬上去…… 砰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妹妹,开门。”是宋宸。 乔景樾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打开门。 见到他,虽然惊讶,但宋宸也没失态,只是像随口的问了剧,“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没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宋宸把一个袋子递给南枳,“我舅赔给你的礼服。” 南枳取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触目的红。 宋宸又拿出另一个,“这是徐珂送来的,你选哪个?” 南枳把他推出去,“我试试。” 关上门后,她取出那件红的。 包身低胸,裹着层层细纱,南枳能想到自己穿上的样子。 一定很美,甚至比身上的黑色礼服更美,一定能艳压群芳,成为全场的焦点。 可她不是女明星去走秀,也不是选花魁,她是被父亲带到一众亲戚朋友面前,告诉众人,这是我美丽可爱的大女儿。 本来无才无德,就只剩下脸,再穿的这么暴露性感,乔景樾是想让人都知道,她是世人眼里一切可出卖的美艳药代吗? 难怪乔景樾这么贴心,原来是替姜依文来出气的。 不得不佩服,他这把软刀子,捅的可太高明了。 南枳把衣服装起来,打开了另一个袋子。 她来的时候做好了两手准备,倒没想到会跟姜依文撞衫,只是怕被人泼红酒这些。 南枳走出去的时候,宋宸还在外面等她。 他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吹了声口哨。 南枳问:“不好看?” 他摇头,“我发现,在绝对的颜值面前,根本就没有不好看的衣服。妹妹,你穿什么都好看。” 南枳咯咯笑起来,“宋宸,一个月没见,你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没抹,打胰岛素了。” 一路上南枳都给他逗的笑不停,不觉到了大厅。 宴会已经开始,姜树东正在讲话,她的出现却让大厅陡然安静下来。 首先是姜树东,他看着她,嘴巴都合不拢,眼睛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然后是蒋梦,那女人跟姜树东的表情差不多,只是眼里的惧意更明显些。 南枳轻轻拢了拢头发,她跟妈妈长得像,再穿上妈妈的衣服,应该更像了。 蒋梦是个工作狂,她不爱打扮,衣服只穿黑白灰三色,也很少穿裙子,哪怕是参加宴会,都是利索的裤装。 现在的南枳就是,一条黑色丝绒阔腿裤,黑色高领无袖上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上班逛街都行,一群穿着旗袍礼服的人中就格格不入。 正因为这份格格不入,让她更像南子君,她单手插袋站在那儿,一脸的清冷疏离,那是姜依文学了很多年也没有的高冷底蕴。 姜依文的手收紧,用力抓住了乔景樾的胳膊。 乔景樾却没感觉到疼,从南枳一出来,他的目光就紧紧锁着她,微愠,又带点赞赏。 野马就是野马,哪怕知道怎么不挨鞭子,还是免不了尥蹶子。 片刻之后,姜树东恢复了冷静,招手让南枳过去。 “各位,这是我的大女儿,南枳。” 干巴巴的一句,连姜都没加上。 南枳反而满意,她恶心那个姓。 也不知道谁率先鼓掌,接着宾朋过来祝贺,说些陈词滥调。 好像南枳出现的水花一闪而逝,可南枳却知道,自己像一根钉子,已经楔入很多人的心里,比如姜氏集团的那些老人儿。 她正跟人攀谈,忽然感觉冰冷的目光刺在背上。 借着酒杯的遮挡她看过去,是一个站在蒋梦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40多岁,一身高定,戴着昂贵的碧玉首饰,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南枳很快就猜到了是谁,乔静楠,宋宸的妈妈,乔景樾的大姐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蒋梦的刻意挑唆下,乔静楠已经把她当成了眼中钉。 姜依文走过来,她拉着南枳,“我们给爸爸敬一杯酒吧。” 南枳看了眼服务生托盘里的酒,手有些迟疑。 第67章 放开我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一直心存警惕,不敢乱吃乱喝。 到现在为止,她手里的一杯果汁,都一口未动过。 没去碰酒,她说:“我刚出院不久,现在还在吃药,不能喝酒。” 姜依文目光有些不悦,“我可是医生,你别糊弄大家。” 南枳毫不妥协,“你又不是我的主治医生,很了解我的病情吗?” “南枳确实不适合喝酒。”说话的是黎霄,他刚到,因为走得急有些喘。 他伸手就把托盘上的酒杯拿了,冲姜树东举起,“姜总,我祝您生辰快乐,万事顺意。” 姜树东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谢谢黎医生了,景樾和盛主任在那边,我让人带你过去。” 黎霄想给南枳解围,“一起?” 蒋梦把南枳拉住,“我们还要带南枳认识些亲戚。” 南枳感激的对他笑笑,“你先过去。” 姜依文也没再计较酒不酒的,她举起酒杯,“南枳,我们俩个人一起祝爸爸生日快乐。” 这本来是件挺平常的事儿,但姜依文一味的拉上她,就显得不普通。 又不是姐妹情深父慈子孝,搞这一套没点猫腻在里面她都不信。 晃着杯里淡红的石榴汁,南枳笑着说:“自己要敬干嘛拉上我,难道我不可以单独跟爸爸喝一杯?” 姜依文烦了,她跟姜树东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就立刻去找乔景樾。 现在,这里就剩下姜树东两口子和南枳。 姜树东也懒得再装,板着脸说:“你不想我好就走开,别在这里碍眼。” 都不装,南枳反而放松下来。 她举起杯子,“爸爸,今天您又长了一岁,距离去见我妈的日子又近了一年,您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你……”姜树东的手一颤,就要把红酒泼过去。 蒋梦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摇摇头。 “树东,大家都在看着呢。” 姜树东捏紧了酒杯,对着遥遥看来的宾客挤出一个笑容。 南枳咯咯笑起来,“爸爸,我开个玩笑,祝爸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爸爸,生日快乐!” 看着南枳喝下果汁,蒋梦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她拉南枳去跟几个亲戚打了招呼,都是以前跟南子君不怎么对付的。 她们挑剔的打量南枳,就像在看待价而沽的货物,言语间多是对南子君的不敬。 南枳能出现在这里,早就想到了要面对什么,她一一给刺回去,反正她不在乎名声,谁也别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 一圈儿下来,蒋梦的脸比猪肝还难看。 她不悦的说:“南枳,这都是你的长辈,你这么说她们,先别说人家会嫌弃你爸爸对你的教养,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我爸爸有教养过我吗?再说了,我名声不好不正可以衬托姜依文的名声好?阿姨,看来您真是老了,小三都做的理直气壮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名声了?” 蒋梦牙齿咬的咯咯响,她心说小贱人,就先让你猖狂会儿,有你好看的。 南枳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忽然觉得不舒服。 一股股热意在四肢百骸里扩散,她的力气好像被抽走,有些地方也泛起不该有的麻痒。 她伸手扶住了廊柱,心里暗叫不好。 都这么谨慎了,还是给他们算计,接下来的事用脚丫子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可那个人是谁,他们要怎么毁她? 南枳扶着柱子,紧紧咬着牙关,汗珠一颗颗从秀挺的鼻梁上落下。 不行,她要离开这里。 南枳往人群里看去,想要寻找自己可以求助的人…… 一直在观察着南枳的蒋梦发现了异常,激动的脸都红了。 她叫过娘家侄女蒋青,对她耳语一番。 蒋梦快速走过去,拉住了企图离开的南枳。 南枳推了她一把,可那点力气小的很,她着急的咬着唇,“蒋青,你放开我。” 蒋青亲热非常,“你不舒服吗?我扶你去楼上休息。” “不用,我要回去。” “这是你的家,你还能去哪里,再说了,还没切蛋糕呢。” 说着,也不管南枳的拒绝,把人强势的拉上了楼。 今天,举行宴会的大厅灯火通明,可楼上却黑乎乎的。 长长的走廊里,只开着几盏昏暗的灯,亮的也有气无力。 蒋青按照姑姑的吩咐,把南枳送进了一间房里。 她把人往床上丢,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南枳,你就乖乖的在这里享受吧,从今晚往后,你会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南枳虚弱的倒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是什么意思?” 蒋青已经把南枳视为笼中的猎物,忍不住得瑟一番。 她凑过去,看着昏暗光线下那张美艳的脸庞,表情越发的狰狞得意。 “我的意思是……啊。” 短促的尖叫淹没在枕头里,南枳看着她倒下,才喘息着丢开枕头。 在蒋青的手臂上,还赫然扎着一支小小的注射器。 把人弄到床上,南枳已经耗光了身上的所有力气,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她很想很想就这么躺下,放弃挣扎。 可她知道不行,现在还不是她松懈的时候。 又用力咬唇,她踉跄着走出房间去。 刚打开门,门口的高大身影差点把她吓晕。 “南枳,是我。”男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黎医生,是你?” 黎霄往房间里看了眼,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又摸摸她的额头,滚烫一片。 男人的手凉丝丝的,给南枳带来了片刻的舒爽,她忍不住直往他手心里拱,喉咙里还发出细碎的哼声。 黎霄小腹一紧,大手包住了她的小脸儿。 不过很快的,他就回神,也明白了南枳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我得把戏唱下去。你,送我去隔壁房间。” 南枳离开这里的时候虽然只有五岁,但她天生的记性好,而且这里的一切都是南子君设计的,南枳早就把地形图记得滚瓜烂熟。 一进去,南枳就去了洗手间,鞠了冷水往脸上泼。 黎霄满眼的疼惜,“你这样不行,要马上去医院。” 南枳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往他怀里扑去。 第68章 糟蹋了 - 钓饵 - 兰峭 黎霄抱住了她,有些受惊的喊她的名字。 柔软的女孩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咕咚,黑暗里,黎霄喉结滚动,发出了吞咽声。 男人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动物,更何况这还是他倾心的女孩儿。 他在心里跟自己搏斗,本能渐渐战胜了理智。 就在他想要低头亲吻她的时候,南枳忽然用力推开他。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剃须刀,一手拽着阔腿裤的裤腿,拉到大腿的位置,用力划了一下-- 汨汨的鲜血流出来,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艳丽。 “你疯了吗?”黎霄忙上前,给她按压止血。 疼痛让南枳的眼底清明了不少,她背靠着洗手台,还笑的出来,“黎医生,你放心,我不会趁机扑倒你。” 黎霄有些生气,下手也重了些,“要是我想要你扑呢?” 南枳一愕,然后吊儿郎当的勾起眼睛,“别呀,你这么好的人,可不能给我糟蹋了。” 他抬眸,眼神诚挚又认真,“你那么好的人,我才是糟蹋你。” 南枳尴尬的笑笑,“那我们就别商业会捧了。” 黎霄四处翻了一下,竟然找到了创可贴,就给南枳贴上。 她这一刀很用力,伤口也不浅,用了好几个创可贴。 他还是担心,“要上药止血,你坐下休息一下。” 南枳却摆摆手,“不用,疼一点好,能让我清醒。” “你何苦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仰头苦笑,“要是有办法,谁又愿意伤害自己。黎医生,您出去吧,消失这么久会被人怀疑。” 他不肯,“我得看着你。” 她懂他的意思,“没事,他们安排的是那个房间,我在这里很安全。他们肯定还有后续,你出去帮我打掩护。” 黎霄迟疑了片刻,才点头离开。 南枳松了口气,其实她骗了他,还有别的原因。 她是真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虽然她耐药性很强,可这药太霸道了,现在还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她又弄了些冷水洗脸,也顾不上脏,喝了些自来水,抠吐了一次才舒服了些。 楼下,黎霄偷偷的站在了人群里。 他到处找乔景樾的身影,却只看到了盛怀宴。 他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目光,遥遥冲他举杯。 黎霄也举起酒杯,眉头皱的更紧。 这时候,生日宴到了高潮,姜树东在米国留学的儿子,请了著名的乐队给父亲贺生,现场连线表演。 这个乐队是姜树东那一代人喜欢的,现在早已经解散,就光找齐这些人就花了一番大功夫,当然还有钞能力。 姜树东看到的是儿子的孝心,他的一儿一女都很优秀,不像别的有钱人家的,只知道吃喝玩笑,在这种场合,不炫耀留着干什么? 大屏幕一打开,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阵嗯嗯啊啊,大床上模糊的男女正在上演最限制级的一幕。 现场还有很多小孩子,宾客们忙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惊讶不已。 已经有人手忙脚乱的关掉,姜树东气急败坏,“这是谁,谁搞得?” 蒋梦布置好的人立刻在人群里喊:“好像,姜家的大小姐呀,短头发的。” 姜树东立刻制止,“别胡说,不是我女儿。” 立刻有人在人群里寻找,“没看到大小姐呀,真不在,真是她。” “对对,我听说她是个药代,玩的挺花的,不过在父亲的生日宴会上玩这些,太恶心了吧?” “看看那瘙样儿,比女支女都恶心。” “你们胡说什么,那么模糊怎么能看清是南枳呢?” 说话的是宋宸,他话刚说完,立刻被母亲狠狠瞪了一眼。 “闭嘴,关你什么事?” 宋宸可不是个听妈妈话的乖宝宝,他噔噔跑上去,“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黎霄一皱眉头,立刻给南枳发微信。 有喜欢看热闹的人跟上去,不过很多人也知道姜家不愿意外扬家丑,选择了在大厅里等。 姜树东和蒋梦分开了人群,走在最前面。 蒋梦的哥哥嫂子也跟在后面,他们俩个有几次想要跟蒋梦说话,都没找到机会。 一群人很快就到了楼上,都不用分辨哪一间,就从没关好的门里传出了声音。 姜树东黑着脸骂了声家门不幸,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里的黑暗被缓冲,却仍然看不分明,在暧昧的气味中,起伏的男人终于停下,惊讶的看着来人。 他从女人身上滚下来,大声喊:“是她主动要我来这里的,我们是情人。” 听声音已经不年轻,这时候有人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让一切黑暗都无所遁形,那男人下意识的挡了一下脸。 黎霄却喊出来,“钟祥,竟然是你!” 钟祥放下手,好像根本不介意被人认出来。 这时候,姜树东身后的女人发出了尖叫。 “青青,我的青青,你怎么了青青?” 因为她扑上去的动作,众人都往大床上看去,短发的女孩儿缩在被子下,发出了尖叫。 蒋梦也傻眼了,竟然是她的侄女蒋青。 南枳在这喧闹中走到他们身后,声音很大的喊了声爸爸。 宋宸早就对狗男女的戏码失去了兴趣,一见南枳就扑上去,“妹妹,你赶紧过来,这帮人竟然说床上的人是你,都眼瞎了。” 众人也因为他的话都去看南枳,她妆容精致衣着整洁,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能把床上的人看成她。 南枳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跟着又跟发现什么的去看了第二眼,“钟祥!你竟然还敢出来祸害女性,难道不怕坐牢吗?” 南枳的话似乎给了蒋家夫妇提示,蒋青爸爸拎起一个装饰花瓶就砸下去,边砸边骂:“打死你这个强迫犯,让你害我的女儿。” 蒋青妈也扑过去,一通抓挠。 南枳看着这场闹剧,微微勾唇,然后转身离开。 人群最外面,刚刚赶来的乔景樾皱起眉头。 他刚要去追认,却给盛怀宴拉住,微微对他摇头。 他一迟疑,最后还走到惊慌失措的姜依文身边。 而宋宸和黎霄,却追着南枳而去。 第69章 大半夜 - 钓饵 - 兰峭 姜树东的生日宴会办的很糟,不过却给足了豪门财阀们八卦的话题。 先是姜树东前妻的女儿出现了,且长得十分美艳,于是关于姜树东的那段婚姻又给人重提,南子君这个名字带着某种禁忌色彩很神秘;再就是姜树东现在妻子的侄女跟能当她爹的钟祥偷情被捉,现在蒋家告钟祥强迫,案子还在审理。 从这件事上,又挖出钟祥前些日子诬告女药代的事,那个女药代竟然是姜树东前妻的女儿。 哪个豪门里没有两三件污秽事,以己度人,他们很快渗透了里面的玄妙。 不过,这些都跟南枳没关系,在姜家的一团污糟中,她被两位帅哥安全到家。 黎霄还是不放心,想要送她去洗胃。 南枳把人赶走后,自己泡在放满冷水的浴缸里,当一条鱼。 身体热意渐渐退下后,她把一红一黑两件礼服都挂到某鱼上。 如果不出意外,她就能发笔小财,到时候跟徐珂好好大吃一顿,还可以在假期的时候跟他一起出国玩玩儿。 这样想着,她就睡着了。 半夜,她在一股毛骨悚然的抚摸里惊醒,她没迟疑,抓住那只手狠狠咬了下去。 黑暗里,她听到了闷哼声,那人却没有反抗。 啪,床头的台灯亮起,她看到乔景樾深沉锐利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盯着她。 南枳牙齿泛酸,慢慢的松开。 怪不得她觉得皮糙肉厚又臭又恶心,原来是姜家的姑爷。 跟姜家沾边的,能有什么好鸟。 见她神态漠然,乔景樾扳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南枳眼神散漫,好像不聚焦。 乔景樾心里又闷又燥,而且一想到她单独跟黎霄单独待了半个小时,胸膛里就像着了火。 既然不想说,那就做吧。 身下的女人陷入到柔软的被子里,黑眉红唇,越发衬映的她肌肤胜雪。 他低头,在南枳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满意的看着她因为疼痛瑟缩抽搐。 “不理我?那这是什么?”他抽出手,抹在她脸上。 南枳身体里还残存着药性,哪里能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她主动抱住了他,却避开了那两片凉薄的唇,去亲吻他的喉结。 砰砰砰,大半夜的,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动情的男人一把按住要起身的女人,“别管。” 南枳紧紧掐住他的手臂,“乔景樾,万一是姜依文呢,她来捉奸怎么办?” 男人好像一点都不怕,抱着南枳翻了个身。 这时候,南枳的手机响了。 手机就在枕头边,她一伸手就抓住了。 看到徐珂俩个字,她手一颤,划了接听。 徐珂的声音在听筒里焦急无比,“南宝,我在外面,开门。” 南枳推了身后的男人一下,咬着唇说:“大晚上的,你要干嘛?” “我听宋宸说你被姜家那些狗比害了,我来看看。南宝,你没事吧?” “不用,你回去吧,我……很好。”短短几个字,她说的支离破碎。 “南宝,你别客气呀,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勉强用用……南宝,你怎么了?” 原来,南枳没忍住,发出一声尖叫。 她气的差点哭了,去咬男人作乱的手。 男人却趁机掰住她的下巴,重重的亲上去。 徐珂听到声儿不对,一个劲儿在那边喊南宝。 他越是喊,乔景樾就越疯。 外面的门铃声接连不断,很快整座楼都要被他们吵醒了。 南枳实在受不住了,她哽咽着冲手机喊:“徐珂,乔景樾在这里,你走。” 手机挂断。 徐珂拍门的手停顿,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他猛然反应过来屋里的人在做什么。 妈的! 他先是红了脸,然后一脚踢在门上。 房间里,因为动作太激烈,南枳的大腿伤口裂开,又流了血。 乔景樾这才停下,看到伤口惊骇不已。 “这是怎么弄得?”他也顾不上穿衣服,下床去找止血的东西。 南枳靠在枕头上,哑着嗓子说:“我要喝水。” 男人放下手里的药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像个被淋湿的小鸟,软软的瑟缩着,靠在他臂弯里喝了大半杯水。 因为喝的太急,有水珠顺着她白皙的天鹅颈流下,隐没在一片迷人峰峦里。 男人喉结滚了滚,用纸巾给她擦干净。 南枳倒在枕头上,胸口起伏,像是死了又活了。 乔景樾替她盖好被子,又从下面掀开,露出一双细腿。 上药的时候,她疼的抽搐,喉咙里也发出细碎的抽泣声。 他看了她一眼,动作放轻柔了些。 “这是怎么弄得?”他又问了一次。 “我自己用剃须刀割的。” “你自残?” 说完后,他的目光又到处逡巡。 南枳的身体雪腻柔滑,像上好的瓷器,几乎没有瑕疵。 有自残倾向的人,不会只割一次,身上应该密布伤口。 南枳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眼底满是讥讽,“就算是不良少女,也不见得就喜欢没事割自己。我被人算计,放血保贞洁而已。” 南枳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什么都不说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果然,他默了默,才说:“你该去医院,而不是这样伤害自己。” 她怒了,“你以为姜家人会让我走出去?恐怕只要我一出现,被钟祥糟蹋的人就是我了。打开那扇门后,你们所看到的,唾弃的那个人,也是我。” 说完,她还不解气,一脚踹了过去。 乔景樾没提防,给她踹中了俊脸。 他一愕,手里的纱布和止血喷雾掉在地上。 南枳一时气愤,但也没想到能踢中他的脸,看着他青一阵白一阵的俊脸,畅快中又有些害怕。 但是她不服软,心里烦透了他,恨不能一脚把人踢出去。 两个人无声的僵持着,南枳心思百转,目光甚至落在旁边剪纱布的剪刀上。 他要是敢动手,她就弄残了他! 就在南枳觉得他要发火的时候,忽然脚背一阵湿热。 他低头,亲了她的脚!!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疯吧? 让她正震惊的还再后头,他竟然…… 第70章 金针菇 - 钓饵 - 兰峭 手里还捧着她雪白可爱的小脚,他轻轻摩挲,“南枳,对不起。” 南枳一愣,随后满脸震惊的看着他。 他是在说……对不起?! 这个鄙视轻贱她,拿她当女支女的男人,竟然在向她道歉? 眼眶中的雾气凝住,她抬眸,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眼里看透这三个字的含义。 可没有再多了,他捡起纱布和药,再次给她清理伤口,好像刚才的事压根儿没发生一样。 南枳看着他俯在自己大腿间的黝黑头颅,说不出的失望。 小手紧紧抓着床单,她讷讷的说:“你是在替姜家人道歉?” 他太阳穴跳动了两下,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你这伤口谁给处理的,很专业呀,黎霄吗?” 南枳知道问不出什么的,就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 没想到男人却冷笑起来,“也就是说,他看过你大腿了?” 南枳挑眉轻笑,“何止,我身上的每一处他都看过,亲过。” 伤口一痛,他用力压了一下。 南枳皱着小脸儿,一回生二回熟,又想要踢他了。 他颇为得意,“要是真那样,你就不用割这一刀了。” 南枳不准他得意,“为什么不能是我一刀下去他心疼了,然后……啊。” 他咬在她腿间,发着狠说:“如果是真的,那他一定是金针菇,满足不了你。” 南枳恼羞成怒,又一脚踢过来,这次乔景樾早有准备,大手握住她的脚踝往外一拉,疯狂的扑了上去…… 南枳本来准备上午就去姜家,可被乔景樾这个王八蛋折腾的狠了,她上午都没能起来。 下午三点,她才到了姜家大宅。 不过今天不管什么时间段,姜树东都在家里,连蒋梦的兄嫂都在。 一家人哭哭啼啼,看到南枳进来,蒋青的妈妈就冲上来,“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了我女儿,现在我的青青要自杀,你也给我去死!” 南枳一偏身,躲过了那一巴掌,然后用一种屈辱的目光看着姜树东。 姜树东深吸了一口气,低吼,“够了!这里是我姜家,南枳是我的女儿,你们还想当着我的面打她吗?” 蒋青的妈妈惊讶的看着蒋梦,蒋梦微不可见的对她摇摇头。 蒋青的爸爸脾气温吞,一向唯姜树东马首是瞻,此时只低着头,不管老婆怎么示意,都一句话也不说。 姜树东对南枳说:“你来什么事?” 南枳一点没被他们吓到,淡定说:“昨晚发生了那种事,都没来得及给爸爸送生日礼物,我是来送礼的。” 姜树东眼睛一亮,身上的疲乏也一扫而尽,“好,你跟我来书房。” 等人走后,蒋青的妈妈才求助的看着蒋梦,“青青她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青青就白被糟蹋了?” 蒋梦一脸的憔悴,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出手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本来想对付的事南枳,可最后竟然把自己的亲侄女送上了绝境。 她后悔不已,可又能怪谁呢? 她自己是没错的,所以这所有的恨,只能加在南枳身上。 书房里,姜树东翻看那一页页的资料,目光里满是狂喜。 “这,这竟然是真的,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南枳给他泼冷水,“爸爸,妈妈虽然做了很多研究,但条件有限,她一直没实践过,到底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 听了她的话,男人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这上面动了手脚?” 南枳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 果然是多疑奸猾的老豺狼,抗癌药研究每年的投入都是天文数字,可谁成功了?她不过说出个大概率的可能,他就先给她扣了帽子。 “爸爸,您可真高看我了,我不是我妈妈,我连大学都没上。这些资料,我看不懂,您可以找专家鉴定一下真假,我觉得我们单薄的父女情谊,容不得任何猜忌了。” 姜树东虚伪一笑,“南枳,其实只要你愿意,爸爸可以送你去国外读书,出去镀金几年,回来直接进集团,也能帮帮爸爸。” 南枳信他个鬼,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不过想把她掐在手心里,然后压榨她的剩余价值。 当初,他也是这么对待南子君的,她不可能重蹈覆辙。 “不用了,我没什么野心,就现在的小公司挺好。” 姜树东现在自己的糟心事一堆,也没时间和心情跟她周旋,“那你考虑考虑。” “行,那我也不耽误爸爸了。对了,蒋青表妹还好吧?” 男人脸上微微一僵,淡淡道:“南枳,昨晚的事都是蒋青这丫头鬼迷心窍,现在她已经受到惩罚,你也不要再计较了。” 南枳秀眉一挑,“原来,昨晚的药是青青表妹下的呀,她这是何苦,我又没得罪她。” 姜树东显然不想再提,“行了,别咬着不放了,你又没什么损失。” 南枳心里冷笑,好个无情的亲爹。 要是她有了损失,现在大概被他们骂破鞋扔出去,哪里还有站在这里的份? 眼珠一转,南枳继续问:“那钟祥呢,好奇怪呀,他竟然好像很熟悉我们姜家的样子。” “咳咳,这事儿你不要管了,出去吧。” 不简单,这事不简单。 离开姜家后,南枳一路都在思索。 昨晚她思维混乱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再一想,到处是漏洞。 她昨晚给蒋青注射的只是乙醚,那剂量只能让人昏迷8-10分钟。 这个时间段,就算钟祥潜入也不能成事,蒋青可以逃可以呼救。 可大家在半个多小时后闯入,明显的俩个人都很亢奋,绝对是你情我愿的模样。 蒋青一向以姜依文为榜样,连陈悟那样的小帅哥都看不上,又怎么会喜欢个老变态? 除非,她也跟自己一样。 那螳螂背后的黄雀,到底是谁? 南枳百思不得其解,可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却让她更加迷惑。 钟祥被告强迫抓进去,可审出来的却是他跟人合伙建药厂,生产假药。 他们以假乱真,利用钟祥的工作便利,这些药就进入了医院、药房,最后到了患者手里。 而钟祥的这个合伙人,竟然是蒋青的爸爸,蒋开明。 蒋开明,那可是全国最大医药商、医药协会副会长姜树东的大舅子,那这件事到底跟姜氏有没有关系? 第71章 吃半年 - 钓饵 - 兰峭 明面上的关系,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可从杨群到钟祥,在不长的时间内,姜氏连受重创,蒋开明的事一出,姜氏医药的股票就一跌再跌,惨不忍睹。 这很明显了,是有人在搞姜树东。 南枳不由想起盛怀宴用小号儿给她发的消息,难道是他? 可盛怀宴跟乔景樾私交很好,而乔景樾又是跟姜家绑在同一条船上,他…… 想到一种可能,南枳心头狂跳。 随即她又否认了,不可能的,乔景樾绝对不会和盛怀宴一起对付姜家。 宋宸亲口说的,姜氏有乔家的份。 乔景樾的大姐乔静楠比他大了13岁,据说乔景樾几乎是乔静楠一手带大的,姐弟俩个感情很好,乔景樾和姜依文的婚事,也是乔静楠牵线促成。 姜家和乔家,是荣辱与共的,如果乔景樾要对付姜家,那岂不是挖自家的墙基? 不会的,不会。 南枳越想越头痛,忽然想到了向盛怀宴试探。 拿过手机,她翻到盛怀宴的小号儿,发现俩个人的微信对话还停留在很多天前。 最近,盛怀宴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没有再联系过她。 南枳主动聊骚,“领导,恭喜您,上任不久就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拍盛怀宴的马屁,对方总不会不理她吧。 果然,没一会儿,对方就回复了。 盛小号:你是想跟我打听事儿? 南枳翻了个白眼,这个盛怀宴,含蓄一点能死吗? 但对方已经点步了,南枳也不再藏着掖着,就发语音,“领导好厉害,一眼就看穿我了,还真是想跟领导打听一下,毕竟我跟钟祥有仇呢。” 握着手机的人,听着她娇娇的声音,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似乎要把手机捏碎。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得多问了句,“乔教授,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乔景樾立刻恢复了常态,摇摇头,“没事。” 等人走了,他打字回复,“早就跟你说过,对付钟祥这样的人,不必用自损八百的手段。这次,他恐怕不是光坐牢这么简单,你以后就不用再害怕了。” 听到这个消息,南枳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被个变态盯着。 可能太高兴,以至于她没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要用自损的手段对付钟祥。 见“盛怀宴”好说话,她就大着胆子试探,“领导,我能不能再问一下,这件事跟姜家有没有关系?” 发完了,她又补上一句,“我现在已经被姜树东正式认回家里了。” 盛小号:姜总生日那晚我也在。 知道你在,所以呢? 南枳等着下文,可没有了下文。 这就是说,他不可能告诉她内情。 就在南枳失望的时候,他又发过来一条,“今晚黄金台,来不?” 南枳心里砰砰直跳,难道有些事怕落下痕迹,男人要当面跟她说? 南枳立刻回复,“早说了要跟您坐坐,我去!” 办公室里有人,乔景樾把语音转了文字,南枳口中的坐坐,就成了单人旁的做。 他揉着手腕上的牙印儿,低声骂了一句“小妖精”。 …… 晚上,黄金台。 南枳这个请客的还是晚到了一步,盛怀宴早带着人来了,宽阔的包厢里七八个人,还有陪酒的女郎,而且,乔景樾也在。 南枳的脚步微微一滞,先跟他浅浅的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说起来,俩个人也没吵架,前一天还睡在一起。 可在人前,也没什么交情了,点头之交而已。 盛怀宴不动声色的看着俩个人,心里暗骂乔景樾是个事儿逼。 加人家微信竟然冒他的名,约人也打着他的旗号。 还要他盛主任亲自出面给人家拉业务。 什么都找他,怎么睡觉的时候不让他代替呢? 盛怀宴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危险,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南枳,脸好看,嘴巴性感,脖子挺长,靠,这腰,他喜欢。 乔景樾一直注意着他们俩个,在看到盛怀宴一脸色迷迷的馋相,还能不懂他在想什么? 走过去,一把搂住他,“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说。” 盛怀宴挣扎了几次都没挣开,顿时气恼不已,“乔二,放开,老子不喜欢男人。” 南枳看着他们远去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对乔景樾越发的厌恶。 他在怕什么,怕盛怀宴透露给她不利于姜家的消息吗? 高冷清傲的乔教授,怎么成了姜家的一条狗了,就那么爱姜依文? 大概是因为她以身饲狼的这个点,还因为她的生活环境,让她觉得爱情就是尊重、体贴和宠爱。 恰好,乔景樾对姜依文做的,样样都贴。 而自己,只能是个卑劣的第三者--不,不,她恐怕连第三者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个--床上用品。 还是不经常用的那一种。 见她落了单,立刻有人凑上来。 “南小姐,你好,我叫严煦,上次在姜总的生日宴上见过。” 南枳接过他的名片,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人是新润连锁药店的少东家,他们家的药房遍布全国各地,少说也有千家。 严煦在南枳眼里立刻变成了一堆亮闪闪的订单,她拿出专业素养,跟人聊的有声有色。 见好友忽然停止了说话,盛怀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撇撇嘴。 “看来南枳今晚必有所斩获,严煦给她一单,也够她吃半年。” 看着南枳笑的花枝乱颤的模样,乔景樾的脸色越发难看。 谈个业务而已,不是让她来卖笑的。 盛怀宴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继续添油加醋,“看来她跟严煦聊的不错,今晚她有可能跟着走了。” “她不敢!” 盛怀宴觉得他自信过头了,“你确定?”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严煦替南枳拉开椅子,俩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乔景樾:…… 盛怀宴一把拉住要追上去的男人,“你干什么去?” “放手。” “乔二,我们的事现在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你别闹出什么事,行吗?” 乔景樾掰开他的手,三两步就迈到了南枳面前,把人挡住-- 第72章 我想玩 - 钓饵 - 兰峭 南枳吓了一跳,第一反应竟然是挡在了严煦身前,“你干什么?” 乔景樾更是气出内伤,他强忍着一口老血,对她身后的男人说:“严煦,你干嘛去,过来一起玩两把。” 南枳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可笑,她怎么会想到他是为着自己来呢。 严煦二十四五岁,正是好玩儿的年纪,不过今天好容易勾搭上了美女,且得到了独处的机会,不怎么想放弃。 他拒绝,“樾哥,今天不玩儿了,我陪南小姐去那边打台球。” “打台球呀……”乔景樾看了南枳一眼,忽然回头冲盛怀宴喊:“都过来,玩台球。” 南枳:…… 这货就见不得她好,好不容易认识个大客户,他非要横插一杠子。 也对,严家一直和姜家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乔景樾这条姜家走狗又怎么会让自己挖墙角呢。 一群人都走到球台子那边,乔景樾率先拿起球杆,对严煦挑眉冷笑,“严煦,玩一局。” 在盛怀宴的带领下,一帮人跟着架秧子起哄。 严煦也想在南枳面前表现一把,就拿起球杆,弯腰俯身眯眼把一只黑球顶到洞里,然后在众人的口哨掌声中得意道:“赌什么?” 没等乔景樾回答,盛怀宴已经率先开口,“还能赌什么,跟以前一样!” 这帮人是在一起玩惯了的,人群里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和笑声,轻佻猥琐,很恶作剧的感觉。 南枳直觉不好-- 这时候,乔景樾已经看过来,目光从她身上一掠而过,定在严煦脸上。 “严煦,可以吗?” 严煦忙摇头,“不行不行,换个玩法。” 一个女人走到了乔景樾背后,妖娆的身躯靠在男人身上,娇滴滴的开口,“严少,我穿的可比您身后那位小姐少多了,我都不怕,您怕什么呀。” 因为她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南枳身上。 南枳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他们所谓的赌注。 听说,这些纨绔不管是打牌打麻将,除了玩钱以为,还喜欢玩-女人。 就是输了的,让女伴脱衣服。 一般情况下,他们的女伴都是女公关外围女,没谁去跟正牌女友或者正经女孩儿玩这个。 乔景樾这么糟践自己,看来在他心里,自己出来卖的定位已经很明显。 在众人调侃甚至恶意的目光里,南枳的手落在了严煦肩头。 严煦偏头看过去,“南小姐,你放心,我不会……” “严少,我想玩儿。” 严煦惊讶不已,虽然南枳是个药代,可好歹也是姜家的大小姐,他真没亵玩的心思。 南枳的话同样在乔景樾的心里引起波澜,他眼瞳紧缩,握着球杆的白皙手背青筋凸起。 他就是吓唬吓唬她,哪会让她在这帮臭男人面前脱衣服,可她……不识好歹。 失了玩的兴致,他刚要甩球杆,忽然看到南枳也拿起了一根球杆。 她散漫的走到男人面前,球杆的一头轻轻戳在男人的衬衣扣子上。 “乔教授,我想要换个玩法儿。” 盛怀宴越看越有意思,走过去搂住了乔景樾的肩膀,笑着问她,“妹妹,你想怎么玩儿?” 南枳笑容灿烂,“我跟乔教授身边的小姐下场,就委屈乔教授和严少了。” 众人初闻惊讶,随即就狂呼起来。 这女人,竟然想要男人脱衣服,可真太敢想了。 不过想想贵公子们光PP的样儿,又觉得特别刺激。 严煦也经常玩儿这种游戏,但给人当玩物还是第一次,他脸色有些难看,“南小姐……” 南枳对他温柔一笑,纤细的手指从他衬衣领口一抚而过,“严少,您放心,我不会让您输的。” 女孩儿淡淡的馨香涌入呼吸,严煦觉得骨头都轻了,这一刻,别说只是让他脱衣服,就算南枳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眨眼睛。 乔景樾身边的女人,就是上次喂他葡萄的那位,是个外围女,明面的职业是网红,叫咕咕。 咕咕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笑起来咕咕唧唧的,像只鸽子。 此时,她一脸为难的看着乔景樾,不知道该拒绝还是答应。 平心而论,她很想迎战。 这一晚上,男人们的目光几乎都在南枳身上,这让她夜场女王的名声不保。 她想要给南枳点教训,同时把男人的目光从她身上给拉回来。 她要让他们知道,女人光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不行,还要知情识趣,会玩儿。 但是,输了要让乔景樾脱衣服,她可没这个胆子答应。 她没胆子,盛怀宴有。 他兴致高昂,越看南枳越顺眼。 在他的起哄下,这帮人替乔景樾接了南枳的战书。 南枳看了眼乔景樾,他没穿外套,黑裤白衬衣,身姿挺拔面容如玉。 穿的这么单薄,不出三局,她就让他秃毛鸡。 不过也便宜了在场的女人,毕竟乔教授的腹肌还是很有看头的。 南枳微微勾唇,脱了外套,潇洒的扔到身后的严煦怀里。 严煦眼底的爱慕满的都要溢出来,目光追逐着南枳。 明亮的灯光下,她握着球杆的手葱白纤长,镶嵌在指尖的碎钻折射出浅浅光芒。 微微俯身的时候,她的腰臀之间形成一道美好曲线,撞球的动作帅气潇洒,一气呵成。 在一阵掌声中,咕咕感觉到了压力。 不仅仅是来自球技,还有自身的气势。 南枳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彰显着性感,她扬起的发丝,摆动的腰肢,含笑的双眸,都深深吸引着在场的男女。 在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中,乔景樾的眼眸比夜色还深沉,凝望着她,幽邃又霸道。 一个个画面在他脑子里闪过,随着一记清脆的碰撞,在他脑子里炸成了烟花,让他浑身滚烫,嗓子也干涩的厉害。 真想就这么把她压在球台上,从后面儿…… 南枳越玩儿状态越好,像她这种在台球桌上长大的不良少女,别说咕咕了,就是乔景樾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镁粉擦过球头,她塌腰沉肩,在五颜六色的小球撞击中,结束了第一局。 盛怀宴率先拍起巴掌,“第一局,南枳胜。” 在一片高喊起哄声中,女人手里的球杆压上乔景樾的肩膀,慢慢的划过了他的喉结。 “乔教授,你们输了,脱吧。” 第73章 人鱼线 - 钓饵 - 兰峭 脱!脱!脱! 在此起彼伏的喊声中,乔景樾容色冷清,不动如山。 南枳手里的球杆微微用力,陷入到他冷白的皮肤里,“乔教授,您不脱,是想要耍赖皮吗?” 女孩儿脸上带着笑,却未到眼底,那慢悠悠的语调,怎么听都不像是玩笑。 咕咕失败了本就害怕,更怕惹恼乔景樾,忙上前说:“我替乔教授脱。” 说着,就要去解自己那件小小的皮质背心。 南枳一声冷笑,让咕咕的动作顿住,在她满是讽刺的目光下,手指无力的垂下。 盛怀宴推开她,“去好好想想第二局怎么赢,我们还等着看严煦的人鱼线呢。现在,先看你们樾哥的。” 又是一阵哄笑,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终于松了一点。 乔景樾眼底闪过笑意,他慢条斯理的解开颈间的领带,上前缓缓的搭在了南枳的天鹅颈上。 众人:…… 乔景樾冷眸微眯,一边给她打结一边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呵气。 那性感的薄唇,几次擦过她柔润白皙的耳垂,带来丝丝濡湿。 就好像,他在亲吮她一样。 吃瓜群众们一个个瞪大眼睛张着嘴,有人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盛怀宴也在笑闹,可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乔景樾放开了女孩儿,后退两步说:“好了,这局我已经脱了。” 脱了……领带? 在南枳惊愕的表情中,四周笑骂一片。 “乔二,你好骚呀,解个领带也算脱呀。” 乔景樾摊摊手,“不算吗?又不是你身上的。” 严煦也给笑的不行,他对南枳说:“南小姐,你可要手稳点,我今天可没戴领带,没法跟樾哥那样耍赖。” 乔景樾皱起眉头,带着几分散漫的调笑,“我可没耍赖,是不是呀,南小姐。” 南枳抓起他系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领带,扬声道:“大家想不想看更刺激的?” “想!”异口同声的,数着盛怀宴的声音最大。 乔景樾眯起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女孩儿,他就知道,她是一点亏都不吃,他也很期待,她下面要做什么。 南枳把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然后慢慢往上推。 黑色的领带滑过尖尖的下巴,嫣红的唇,最后遮在她眼睛上。 雪白肌肤、黑色领带、娇艳红唇,这样的南枳魅惑性感,现场静了静,一些不能描述的画面都齐齐出现在大脑里。 乔景樾更是,他差点没绷住去把女孩儿扯到洗手间里。 南枳转了个身,戳着球杆站立,“乔教授,这局我蒙着眼睛跟咕咕小姐比,一局定胜负,要是我赢了,您脱光。” “握草!玩的这么大。” “樾哥来呀,漂亮妹妹肯定赢不了,我们要看严少的人鱼线。” “乔二你怂了,哈哈哈哈。” 在一片哄笑声中,乔景樾拿过咕咕手里的球杆,亲自擦了擦后交给她,然后走到南枳身边。 他拉下南枳的眼罩,然后把手轻轻搭在她球杆上,手指修长骨骼分明,因为用力,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南枳抿抿唇,抬眸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乔教授,可以开始了吗?” 他身影逼近,压低的声线低沉危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 南枳勾起唇角,“如果乔教授怕丢人,我们可以换个赌注。” 盛怀宴夸张的叫出声儿,“原来,乔二是怕丢人呀。” 乔景樾哼了一声,声音平淡,“是怕你们丢人。万一你们自卑的想自杀,不是给本市的医疗系统增加负担吗?” 一群人又笑又骂,几个女孩子也红着脸,却又大胆的瞅着乔景樾,眼神滴水儿。 只有南枳是独立于众人的冷静,她拉上领带,冷声道:“开始吧。” 四周静下来,这次,盛怀宴亲自开球,严煦站在南枳身后,眼神热切。 小球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南枳在严煦的提醒下,精准的把球送入了球袋,从一开局就稳稳占据着上风。 咕咕感觉到了压力,一次次抹去额头上的汗。 她越是紧张,南枳越是气定神闲,甚至还跟严煦玩笑几句。 咕咕偷偷看去乔景樾的脸色,果然阴沉的厉害。 盛怀宴伸手把他的衬衣从裤子里拉出来,贱兮兮的调侃,“你脱定了,要是自己不好意思,我帮你呀。” “滚!” 盛怀宴没什么,咕咕却吓得一抖,把球打飞了。 她快要哭了,握着球杆的手都在发抖。 众人都用贼兮兮的目光看着乔景樾,甚至有人还打开了手机摄像头,都在等着他脱衣服。 乔景樾虽然也跟他们玩儿,但他又是特别的那个,特别严谨。 所以,能让他脱衣服神马的,那一定是可以牛逼一年的话题。 南枳看了乔景樾一眼,眼神挑衅。 男人微微凝眸,倒还算气定神闲。 他走到南枳身后,低声道:“那么想让我出丑?” “出丑?你们不是很喜欢这种游戏吗?既然可以拿女人当玩物,自己当一次就觉得羞辱?” 男人挑眉,“没看出来,南小姐还是女权主义者。” 南枳一弯腰,球杆往他腹部戳去,在砰的击球声中,她回头,红唇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吊癌。” 没有硝烟的战斗越发的紧张,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放过场上任何一个变化。 咕咕终于哭了,她想要扔了球杆投降。 可这时,意外也发生了,南枳几次也把球打飞,她放下球杆,一脸的遗憾。 “不好意思,没手感了。” 说着,就扯下了领带。 别人又没有蒙眼,都看得出来后面南枳是故意打飞的。 跟乔景樾玩了一把心跳,却没真的让他脱衣服丢脸,这女人不但艺高人胆大,脑子也好使。 盛怀宴捅了乔景樾一把,“给你留面子了,还不过去谢谢人家?” 乔景樾也捏了一把冷汗,到现在才算真的放下心。 他也觉得南枳不敢让他出丑,可这女人又不肯按牌理出牌,他也拿不准她。 万一……他除了脱,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上前一步,他把激动的严煦挤到一边去,他舔舔唇,修长的手指放在衬衫下摆上,声音里有淡淡的调笑,“谢谢南小姐手下留情,我可以单独脱、给、你、看。” 第74章 心疼了 - 钓饵 - 兰峭 南枳看着面前的乔景樾,他平素的清冷严谨荡然无存,只剩下邪气逼人的性感和蛊惑,落在她脸上的眼神,也铺成了危险的暗芒。 今晚,她玩的是不是有些过火儿? 南枳强自镇定,其实也没什么后悔的,她总不能一直被他打压欺负。 退后一步,在稍微些安全的距离里她才淡淡的说:“不必,我对您没什么兴趣。” 她说完,就对严煦说:“严少,不早了,我明天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严煦回答,又去跟盛怀宴告辞。 盛怀宴没挽留,只一个劲儿欠欠儿的看着乔景樾。 严煦追了出去,非要送南枳。 俩个人正说着话,嚣张的喇叭声在他们背后响起。 南枳一回头,看到宋宸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玛莎拉蒂,冲她呲牙。 “妹妹,上来,我送你回家。” 严煦自然认识宋宸,也不好再跟他争抢,就浅浅的打了个招呼后,拉开车门让南枳上去。 “南小姐,那以后再联系你。” 南枳对他嫣然一笑,“严少,谢谢您今天对我的包容和支持。” 严煦手扶着车门,眼里含情脉脉,“不,是你让我认识到什么是宠爱。” 宋宸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错过了什么? 见严煦还不打算走,他不由越过南枳砰的关上车门,然后对严煦挑衅一笑,“泡我妹妹,经过我同意了吗?” 严煦皱皱眉,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关系。而且,据他所知,宋宸还不满20,叫谁妹妹? 不过,他也不好再赖着,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他冲南枳摆摆手,“南小姐,再见。” 南枳等他走后才收起笑容,狠狠的戳了一下宋宸的脑袋。 “你干嘛?好疼。” 南枳白他,“少叫我妹妹,这德性,跟盛怀宴一样一样滴。” “别拿我跟他比,他以前可是京都有名的花花公子。” 南枳有些意外,不过也不算奇怪,现在的盛怀宴还是很爱玩,只是因为身份限制,收敛了很多。 宋宸还想跟她八卦,忽然车门被拍了一下,接着乔景樾就挤上来。 宋宸:…… “舅舅,你怎么来了?” 乔景樾难得穿了西装,他淡淡的说:“我没开车,你送我一程。” 宋宸有点不乐意,但也不能拒绝,倒是南枳,不由紧张起来。 她不觉得乔景樾只是单纯的蹭车,这个王八蛋一定不解气。 很快的,她的想法就应验了。 后座上的男人,把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一小缕头发。 南枳现在头发短,被抓住后只能往后靠,男人趁机捏住了她的耳垂。 拿惯了手术刀的手指带着薄茧,粗糙的碾着她柔嫩的肌肤,带来阵阵酥麻。 南枳不由皱眉,身体微微抖动。 宋宸奇怪的看了眼,“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打台球打的,脖子疼。” “你还会打台球呀,哦对,那次我听徐珂说过你们上初中的时候赢了一帮高中生一个月的饭钱,结果给人追着打了一个月。” 南枳抿唇笑,“没那么夸张,追了三天后就被他们家长给逮回去,还全校批评。” 宋宸有些向往,“你们过得真自由,要是带着我就好了。” 乔景樾冷冷的声音响起,“高中没上完就辍学的人,没看出不自由。” 宋宸被舅舅揭了老底儿,气的脸都红了,他跟南枳解释,“我要读电影学院,我妈不让,为了表示抗争,我才辍学的。我是个很纯粹的人,从来都不将就也不妥协。” 南枳笑着附和,“看出来了。” 乔景樾就是不想他们好好聊天,“你看出什么来?看出他数学考个位数?还是看出他五音不全?” 宋宸想要弑舅。 他就那么点缺点,都给乔景樾嘚吧出来了。 “咳咳,我又不是要当歌星,现在的小鲜肉,演戏有替身,台词有配音,我有脸有钱,这就够了。” 南枳咂摸着,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这张脸,放在娱乐圈也是一等一的,于是拍拍他,“加油,我觉得你能红。” “我也觉……” “停车!” 宋宸话说了一半就给乔景樾的一声吼给吓了回去,他赶紧靠路边停下,也幸好晚上车少,要不又可能引发一场午夜车祸。 “舅,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要下车吗?” “嗯,不过不是我,是你。” “我,我不下呀,我……舅,别拽,疼。” 乔景樾拉开门,把宋宸给拽了下去。 宋宸傻成一只哈士奇,“舅,舅舅,这是干什么呢?” “自己打车回去。” “不对呀,这我的车,喂,舅舅,舅,乔景樾,我日你大爷!” 看着被甩在身后的宋宸,南枳皱起眉头。 “大半夜的,你怎么把人扔在这里?” 男人面容紧绷,幽冷的目光凝着冰霜。 “怎么,心疼了?” 南枳点点头,“宋宸对我一直很好,屡次帮助我,我心疼他也是应该的,我人还没那么凉薄。” “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内涵我?” “我没有。”说着,她忽然去推车门,也想要下去。 哪知,男人看透了她的想法,咔的一声,四门落锁,车子往僻静的路上开去。 南枳觉得不好,瞪着他低吼,“乔景樾,停下,我要下车。” 乔景樾勾起唇角,反而加速。 车子终于在一个废弃的工地边上停下,大晚上四周阴森森的,南枳心生怯意,不安的问乔景樾,“你干嘛来这里?” 男人把座椅后推下调,然后伸手把她抱过来。 南枳瞪大眼睛,“你,我不,我不要在这里。乔景樾,回家或者开房都行,你就差这点时间吗?这是宋宸的车子,我不要。” “就差了。你都勾了我一个晚上,难道你不想?” 南枳真的不想,现在不想,以后也不想。 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她板着脸,“我要回家。” 他箍紧了她,“先做一次,保证你爽,嗯?” 低哑的嗓音因为忙着亲吻变得模糊,他诱哄着她,就像一个诱骗天使的恶魔,让南枳跟他一起堕入地狱,一起沉沦。 第75章 气不气 - 钓饵 - 兰峭 “我不要!” 南枳几乎是尖叫着,手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甚至有几次甩到了他脸上,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男人是铁了心,就用了点手段儿,在汽车狭小的空间里,南枳躲不掉避不开,气到全身发抖语无伦次。 其实,多简单的一件事。 又不是没做过,哪怕不回应,软下腰配合一下又没什么。 可她就跟中了邪一样,拼命抵抗着。 眼看他就要得逞,忽然车外白光一闪,俩个人都是一惊。 乔景樾用最快的速度抽离,他收拾好衣服,对女人说了句“老实呆着”,自己就下去。 他关门时带进来一丝冷风,让南枳一下就清醒了。 她抖着手指把最收拾了一下,凝眸往外面看去。 今晚没有月亮,这一片儿像是被这个繁华的城市抛弃了,分外的黑。 乔景樾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小心谨慎的往四周照。 刚才,他们俩个人都感觉到了有人在偷拍,其实这对南枳没什么,她反正名声不好,也不在意多加一份风流债。 可乔景樾似乎很在意,是怕姜依文是一生气不跟他结婚吗? 那何苦要出来玩儿? 想到这里,她恶向胆边生,忽然移到了驾驶位上。 她恶作剧的摁了摁喇叭,在乔景樾惊讶的回眸里,一脚油门,把车子开走了。 男人皱起眉头,然后转身看着废弃建筑里面的一片阴影…… 南枳一口气把车子开到了家门口,要下车的时候,忽然迟疑了。 那个地方很偏僻,乔景樾一定叫不到车子。 而且,可能有危险。 她摁了下额头,想要给他打电话。 可手一碰到手机,她又迟疑了。 他有手机,一堆狐朋狗友,可以让人去接。 对。 也许她可以给宋宸打个电话,让他去找找人。 可要是宋宸问,我舅舅为什么会在那里,她要怎么说? 还是跟盛怀宴说吧,看俩个人的样子,估计做坏事都不避讳彼此。 她给盛怀宴的小号儿发微信,“领导。” 盛怀宴回的很快,只是一个问号。 南枳仗着打字看不到脸,就豁出去了,“刚才乔教授迷路了,在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里,没有车子,要不您联系一下他,去接一下。” 盛小号回复的很干脆,“没空。” 南枳:…… 看来,乔景樾的人缘儿是真差,所谓的好朋友也不过如此。 那如果这样,他岂不是被丢在那里没人管了? 不会的,还有姜依文呢。 南枳扔了手机,推开车门下去。 回家,洗澡,护肤,她一身轻松躺在了床上。 可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都要暴躁了。 最后没办法,只好起身去找药。 打开房门,她借着卧室里透出的浅浅灯光,去找客厅灯的开关。 刚摸到开关,忽然背后就贴上了一个人。 她毛骨悚然,头发都要炸了,就在她要放声尖叫的时候,属于男人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声音涌入她耳膜里,“是我,别怕。” 乔景樾?!! 心放下,又提起。 南枳不再惊惧,可有一种怕又提起来。 他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他要把她怎么样? 啪,南枳开了灯。 在明亮的近乎刺眼的灯光下,她似乎寻找到一丝庇护,才有了转身去看他的勇气。 男人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比灯光还刺眼。 他紧紧抱着南枳,薄唇碾过她精致的锁骨,“真听话,洗好等着我了。” 南枳在脑子里飞快的权衡利弊,今晚,她真是招惹他过多了。 要再不给他点甜头,估计他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于是,手轻轻搭上他的脖子,她的眼神缠绵,黏腻的仿佛要拉丝。 男人给她看的浑身发热,不由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看什么?” “看您有没有长翅膀,要不怎么这么快飞回来?” 他笑了,不过要是南枳能看见,会发现他笑的有点狠,甚至可以说是狰狞。 “想知道?” 南枳的手伸进去,吐气如兰,“我摸摸,或许就摸到了。” 男人一把就摁住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刺刺的下巴上摩挲着,“摸哪儿,你这个流氓。” 南枳真的装不下去了。 她很想很想,一巴掌扇下去,然后让他滚。 可是,她不敢。 想要速战速决,她就掰开他捂着自己眼睛的手,然后踮起脚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男人垂眸看着俩个人十指交握的手,懒懒的勾起唇角,对于她下面做的事,不主动,也没拒绝。 南枳知道这人还在装,心里有些不屑,亲吻的却更缠绵。 好像,他是她心里痴恋的人一样。 忽然,男人按住了她。 南枳一声低呼,“乔景樾,你弄疼我了。” 他邪魅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今晚用过的那条领带。 南枳有些怕,虽然乔景樾没什么怪癖,可就怕他今晚受了气,想要给她点苦头尝尝。 领带蒙上了她的眼睛,男人微微后退看了看,觉得十分满意。 他让她手扶着沙发,弯下腰…… 在一片黑暗里,南枳崩溃了。 她的眼泪很快把领带浸湿,语无伦次的不断重复,“乔景樾你混蛋。” “是,我是混蛋,混蛋在抱你,气不气?” 他不但说话气她,还不肯抱她上床,自始至终,都维持着这个姿势。 结束后她就软倒在地板上,一把扯下领带,却看到优雅冷峻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仿佛她是用完就扔了的卫生纸。 她咬咬牙,捡起一个纸团就扔了过去。 纸团砸中男人的裤腿,他冷冷一笑,“还没要够?” 她死死咬住唇,不让哭腔溢出来,哑声说:“你是禽兽吗?为什么……” 男人看着她湿漉漉的小脸儿,刚才还因为情潮发红的眼睛变得阴冷。 “男人是什么,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南枳,今晚你大大出了风头,不仅是我,就算是严煦许许多多的男人都想做我做过的事,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胸腔出仿佛被一团巨大的湿棉花给堵的死死的。 第76章 小鹿撞 - 钓饵 - 兰峭 南枳拢着睡袍回到卧室,蒙上被子想要睡觉。 积蓄在眼眶了的眼泪大滴落下来,很快打湿了被子,她胡乱抹去,安慰自己也有赚到。 想要睡乔景樾的女人可以从仁安排到沈大医学院,她不算吃亏。 就当个鸭子,还是不用付钱的那一种。 外面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是关门上,再到无声。 终于走了,她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她累得眼皮跟黏在一起似得,都不用吃药,就睡的很好。 以至于大清早接到严煦请她喝早茶的电话时,都是懵的。 严煦小鹿乱撞了一晚上,现在听到手机里没声音,不由紧张的问:“怎么了,你没时间吗?” 南枳忙说:“不,不是,能给我一个小时吗?不,半个小时。” 严煦终于放松的笑了,“好,你住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你说个地址,我过去。” 严煦也没坚持,他先加了南枳的微信,然后发了地址过来。 南枳一看距离自己住的小区并不远,就回复了一个好。 她很快就梳洗完毕,虽然昨晚熬夜了,可今天的皮肤竟然分外的好,水嫩光泽,就像新剥壳的鸡蛋。 她简单的扑了粉涂了唇膏,立刻就是个明艳的素颜美人,她又看了看天气预报,根据气温提示选了一件枫叶红的毛衣。 她一出现在餐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早到的严煦更是迎出来,满脸激动。 南枳看他脸色不好,眼底也有些黑眼圈,就随口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严煦有些尴尬,想要说想她想了一晚上,又觉得太冒昧,就选择了部分来说,“嗯,昨晚有点激动。” 南枳那么聪明,自然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是什么,就巧妙的换了个话题,说起俩个人都熟悉的医药行业。 “做我们这一行的,关系到人命,还是有点忌讳好。你看,钟祥贪婪无度,把命都给作没了。” 南枳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钟祥昨晚在拘留所里自杀的,你不知道吗?” “大概什么时候?” “好像是……夜里2点多。” 南枳想起来了,昨晚完事儿后,乔景樾是在客厅里接了个电话,然后人就走了。 所以,严煦说的基本是真的。 她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是意料当中。 既然已经牵扯到姜家,那么只有推出替死鬼才能平息,而钟祥的就是那个替死鬼,这是盛怀宴早已经预见的。 她不由得问:“听说还牵扯到蒋家,蒋开明……” “蒋开明的牢狱之灾是不能免的,我听我爸爸说,他只要谋财,给钟祥欺骗了,罪名应该没那么严重。” 南枳心里冷笑,反正钟祥都死了,屎盆子随便扣就行了,姜家这一招不可谓不狠,不过对姜树东和蒋梦来说也算是断尾求生了。 她适当的表现出一点唏嘘,“我没想到……唉,蒋青又……这事儿闹得。” 明面上还是姜家大小姐,她要是表现的过于冷静,会给人怀疑。 严煦却有点掏心掏肺了,“姜家这次可能有些麻烦,你最好跟她们保持距离。南枳,我说这话有点冒昧了,可还是想说,我爸爸说有人在整姜家,那势必是一场恶斗,你别卷进去。” 南枳不是那种人家跟她说两句好话就感激到痛哭流涕的人,她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感激,很真诚的跟严煦说了声谢谢。 严煦又说:“我们药房跟出事的药厂有合作,现在药厂出事,肯定要找公司填上,你有兴趣吗?” 虽然严煦对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送上门的订单,南枳不可能不要。 俩个人一顿饭吃了近俩个小时,分别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严煦对她依依不舍,看那样子恨不能现在就跟她去民政局。 不过,南枳不会当真,公子哥追求女孩的套路罢了,他要结婚,他们家里人那一关就过不了。 她正想要回公司,又接到了黎霄的电话。 早饭刚吃完,她又跟黎霄约了午饭。 这次是南枳先到的,黎霄晚来了二十多分钟,大冷天就穿了个薄外套,还一脸疲惫,眼底青黑一片。 南枳给他倒茶,“脸色这么差,没睡好吗?” 黎霄没有任何缓冲的就开口,“南枳,对不起。” 南枳微微挑眉,“对不起?” “钟祥死了,他……其实是我利用你,自始至终,一直都是。” 他很痛苦,说的也混乱,但南枳却听懂了。 她托腮,眼底透着淡淡的讥讽,“其实,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压根儿就没想到。” 黎霄苦笑,“也就是说,其实我是不打自招了。” 南枳点头,“比起你是怎么利用我的,我其实更好奇你跟乔景樾到底有什么仇?” 这次,黎霄沉默了。 南枳也没催促,她静静的看着墙上的一幅画。 那应该是临摹梵高的鸢尾花,还真有那么点孤独不安又挣扎着向上的感觉。 她小时候也学过画的,还很胆大包天的觉得梵高那疯子画的一般,她也可以画出来。 因为她不肯按照老师要求的先画线条和静物,给老师抓出去罚站,还嘲笑她异想天开,妄想跟梵高比肩。 当时她觉得老师扼杀了一个天才上进的心,跟徐珂一起把画室的作品的都浇上了水,结果给人告到了家里,南老师用一根藤条差点把她打残。 就算到了现在,下雨阴天她的腿还是有点不舒服。 轻轻抚了一下腿,南老师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当什么天才,你就是个普通人,你要学着平庸,这样你才能快乐。” 所以,她连大学都没上…… “我其实是……”黎霄的声音把她给拉回来,她挑眉,似乎没听懂黎霄的话。 黎霄又重复了一遍,“其实我跟乔景樾是同母异父。” “兄弟?” 他点头,“姑且可以这样说,但他不会认,我更不想认。” 大概每个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都有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比如她和姜依文。 黎霄说起这些,更是格外的艰难。 第77章 压力大 - 钓饵 - 兰峭 在黎霄的描述里,他的父母应该很相爱。 他的母亲出身名门舒家,父亲却只是个普通军人,俩个人的婚事遭到了女方家里人的剧烈反对。 他母亲为了表明心意,竟然未婚先孕生下孩子来逼迫自己的家里人同意,可见她对爱人的感情多深厚。 在黎霄10个月大的时候,却发生了变故,他母亲去已故大姐家照顾生病的外甥女,住了两个月,就怀上了乔司长的孩子。 然后就是跟他父亲分手、嫁姐夫,黎霄被父亲带到了爷爷奶奶身边。 这次变故对父亲的打击太大了,他黯然之下请命去边疆,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跟爆匪同归于尽。 黎霄的爷爷奶奶骤失爱子,痛不欲生,几年后相继去世,他又被人送到了外公家。 在外公舒家,他是个尴尬的存在,只以为自己是人家捡来的孤儿,却不知道舒家小姐舒云是他的母亲。 “那后来又是怎么知道了?”南枳问。 看着她依然冷静淡然的面孔,并没有给自己的故事吓到,黎霄一直紧绷的神经舒展了很多。 这些年,他一直把这些痛苦压在心里,无人倾诉。 现在,打开了一条口子后,忽然一切都奔涌而来,已经没什么不可说。 “我大学的时候,爷爷的房子拆迁,我回去收拾东西,发现了爸爸的遗物,他有一本笔记本,一页页记录着他的幸福和痛苦,还夹着他和我妈的照片,我的出生证。” 南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给他添了茶。 刚好服务员来上菜,缓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 黎霄端起茶杯喝了口,“我当时太年轻了,看后热血上头,就去找了舒云女士。” “然后呢,她认你吗?” “认,还把我带到了乔司长面前。” 乔司长,乔培年,乔景樾的父亲。 南枳想到那晚在乔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会见过黎霄,想来乔家对他也不算太坏。 很快,黎霄的话就验证了她的想法。 “乔司长对我很好,栽培我提携我,把我当子侄看,甚至很多次当着人的面说我和乔景樾一样重要,可我真不需要他们的虚情假意,我甚至怀疑,当初我父亲的事,或许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后面的事已经不需要再说,南枳全明白了。 他在报复乔家。 刚才所说的怀疑,恐怕也是因为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所以,你是知道钟祥的怪癖,才故意把我引荐给他,然后通过他这个变态的爱好,引出他和蒋开明造假药的事。你想要对付的,是帮着乔家的姜家,从而打击乔家。我,只是你顺便抓来的钓饵,替你钓钟祥这条鱼,对吗?” 黎霄忽然抓住了南枳的手。 “南枳,我承认开始我是在利用你,但是我从来没罔顾过你的危险,我……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南枳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表白,得亏他能想出来。 她差点给他害死,就回因为他一句喜欢,就能一笔勾销吗? 南枳从来都不怕被人利用,只要能利用的好,也是她的价值所在。 所以,别谈感情,谈了就失去了狩猎的严格性,变得不伦不类。 黎霄以为南枳会暴怒,再不济,也跟臭骂他一顿。 但是,南枳远比他想的要聪明。 她推开他的手,还用公筷夹了一块骨头给他。 “别说喜欢这种我们都不怎么信的话,黎医生,来合作吧,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敌人,共同的利益才是维护稳固关系的最好方法。” 黎霄深深的看着她,那双眸子好像是X光,要穿透她的灵魂。 南枳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丝毫不畏惧。 倒是黎霄,先败下阵来。 他苦笑,“南枳,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 “不应该是压力吧,应该是愧疚。黎医生,虽然我没追究,但我差点给钟祥害死是事实,差一点点,你就成了帮凶。” 这就是他在听到钟祥死了后忙着道歉的原因,这些天,他保守良心的谴责,都要憋死了。 “合作吗?”南枳拿起茶杯,冲他晃了晃。 黎霄手撑着下巴苦笑,“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我这么好,都给你当人肉盾牌。” “我错了,南枳,南宝,南姐,饶恕我这一次吧。” 南枳噗的给他逗乐了,随即又正色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凛然,“黎医生,既然合作就要拿出诚意来,坑队友的事一次就够了。” 他点头,用力跟她碰了一下杯子。 这一天,是钟祥的死期,是姜家手忙脚乱的日子,也是南枳收获了订单和盟友的日子。 所以,人得活着,否则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这么看,严煦说的那个搞姜家的人就是黎霄,可真的是吗? 背后没有浑水摸鱼的人? 就在南枳迷惑不解的时候,乔景樾也同样面临困扰。 因为钟祥的事,他昨晚一晚上都没睡,早上刚躺下,就给乔静楠一个电话叫到了她家。 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温婉贵妇,他揉揉眼睛,“妈,您怎么来了?” “是你爸爸让我来的。” 乔静楠说:“景樾,小姨她半夜起来坐飞机,现在刚到,十分辛苦,可都是为了你。” 乔景樾有些莫名,“我怎么了?” 舒云抿抿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没封口,她往茶几上一扔,里面的照片就滑出来。 乔景樾眸子一凛,看似随便的拿起来,一张张的看。 乔静楠跟舒云对视了一眼,然后去观察乔景樾的脸色。 他脸色平静,翘起的嘴角含着她们常见的淡淡讥讽。 里面的照片并不多,只是四五张,他很快就看完了。 扔在沙发上,他淡淡的说:“什么意思呀,我没懂。” 舒云欲言又止,去看乔静楠。 乔静楠抽出其中一张,用手指夹着递到乔景樾面前,“你跟姜家姑娘都要结婚了,还跟人在外面车震,被人拍了连夜发到爸爸秘书的邮箱里。景樾,你知道这些照片曝光,会意味着什么吗?” 乔景樾咦了一声,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响动,宋宸牵着汪汪哒哒的走进来。 第78章 是个屁 - 钓饵 - 兰峭 汪汪一见乔景樾就扑过去,却生生停在了他身前不敢造次,蹲坐好后腆着脸吐出舌头,一脸谄媚的看着他。 乔景樾一下就想到了讨好时的南枳,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摸了摸汪汪的头。 汪汪受宠若惊,喉咙里发出与它庞大身躯不相符的妩媚哼哼声。 宋宸:…… 他去揪狗耳朵,“蠢狗,谁是你爸爸呀?舅公就养了你几天,还是特别嫌弃的养,你特么的就背叛我,你这个蠢狗,看我不一锅炖了你?” 乔景樾冷冷一哂,“锅大点,否则炖不下。” 汪汪:……舅公你礼貌吗? 紧张的气氛因为宋宸的出现荡然无存,乔静楠又是气又是无奈,她对宋宸说:“出去玩儿,我们这里要谈正事。” 宋宸的叛逆不在面儿上,他正准备牵着狗离开,却听乔景樾说:“他不用走,事关他,他得留下。” 宋宸挨着他坐下,小声问:“舅,这是干嘛呀?这么严肃?我爸妈要离婚吗?我声明呀,我谁也不跟,给我钱就行。” 正准备喝茶的乔静楠,差点被一口茶呛死。 她砰的放下茶杯,下意识的想要找鸡毛掸子。 宋宸也竖起了浑身的汗毛,只等她一发作就往继外婆那边躲。 不过,乔静楠这次却没发作,她只长吁了一口气,“再这么下去,你爸爸都不用离婚,直接丧偶了。” “那您放心好了,我让他起码给您守三年再找小媳妇儿。” 乔静楠这次是真死了。 乔景樾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母子耍花枪,低头拿起一张照片递给了宋宸。 宋宸瞥了一眼,正是黄金台门口南枳上他车子的照片。 “靠,哪个王八蛋偷拍我?” 乔景樾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后静静看着对面的俩个女人。 乔静楠柳眉倒竖,指着儿子说:“你好好看看,是你?” 宋宸把剩下的几张拿出来,神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特别是最后一张,黑乎乎的一团上,只看到俩个人抱在一起。 5张照片,只有1张是他,剩下的都不是。 昨晚他半路被赶下车,车里只剩下南妹妹和舅舅,再看看这些照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乔景樾这个老阴比,竟然撬亲外甥的墙角,又是想要弑舅的一天。 乔景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瓷茶杯,淡淡道:“你真不小心,这个节骨眼被人偷拍。” 宋宸气坏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乔景樾眼底深黑如墨,“车子是你的,人不是?” “那是……还是……不是?” “你说呢?” 宋宸心里骂了乔景樾的祖宗八代,是个屁呀,这个老阴比,让他顶锅。 偏偏这个锅还不能不顶,前些日子他被送到国外去,是求了乔景樾才被弄回来。要是现在他不帮忙,说不定老东西翻脸无情又把他给送走了。 宋宸偷偷觑着乔景樾,男人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着茶杯,警告意味十足。 一咬牙,宋宸大声说:“是我是我,跟朋友在车上说两句话,怎么了?” 这个神转折让乔静楠气的胸口疼,她走过去在儿子身上打了两下,“你这个不争气的,这种事也能随便认?” 宋宸这会儿少了心理包袱,混不吝的回答,“车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我干嘛不敢认?” 见母子俩个要起冲突,舒云赶紧劝慰,“好了,弄清楚就行了,宋宸年少情热,交往个女孩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要息事宁人了,刚刚被质问的乔景樾一改刚才的慵懒,忽然严肃道:“现在是姐夫事业的上升期,能不能接了爸爸的班坐稳那个位置就看这两年。这个邮件为什么会被人发到爸爸秘书邮箱里,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都值得深思--”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着宋宸,“你也该好好管束自己,别给你爸爸添乱。” 宋宸心里恨死,他都豁出清白帮这个老东西,他竟然还要害他。 正准备反击,又听到乔景樾说:“你不是想要进娱乐圈儿吗?现在正有个机会,许梓言的公司弄了个选秀节目,你去参加吧。” “不行!”乔静楠反对。 宋宸现在都没心思管被舅舅陷害的事儿了,这老东西总是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精准的掐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跟他站在一起。 他激烈的反驳母亲,“您总是这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去参加选秀,一不走关系二不潜规则,就凭着自己的本事,而且练习生要封闭训练,手机都要上交,里面也没女孩儿,这不正好满足您的要求了吗?” 乔景樾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表现不错。 云舒这个人很绵软,在这个家的作用也是和稀泥的,现在就又劝乔静楠,“其实,我觉得宸宸说的也没错,他外形这么好,一定能当大明星,而且我们家也有条件,他不会被人欺负。” 现场四个人一条狗,除了乔静楠都支持自己进娱乐圈,宋宸往沙发上一瘫开始摆烂,“您要是不答应,我去夜场跳钢管舞。” 乔静楠鼻翼噏张,胸口也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冷声道:“我先跟你爸爸商量一下。” 宋宸对自己那个温和的老爸没什么意见,只要乔静楠答应,宋霆基本也会答应。 想到这里,他松了口气,冲老舅挑挑眉。 乔景樾握着茶杯,还是那么气定神闲。 等各自回到房间后,宋宸立刻去追乔景樾,把他拉到自己房里。 门关上,音响打开,他才揪住舅舅的衣领,扬起拳头。 乔景樾完全不把他这个小鸡崽子放在眼里,只一眼淡淡扫过去,宋宸的气焰就下去了大半,手也无力垂下。 “乔某樾,你这样真没意思。” 乔景樾从口袋里摸出烟,抖出一根后冲他示意,见宋宸摇头,才送到唇边,叼住。 他低头大火,模糊的话语从薄唇间溢出来,“宋某,你马上就能得偿所愿,不好吗?” “不是这个。”宋宸抓抓头发,“我说的是南妹妹,你跟她……你连认都不敢,你不觉得是在侮辱她吗?你放手吧,别糟蹋了她。” 第79章 骚扰她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看着他,阴鸷冰冷,眉目仿佛能结出一层冰。 “你才认识她多久?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忘了她利用你跟医院签合同的事了?南枳不是你想的那种甜甜美少女,她有心机有野心,男人都是她利用的工具。” 宋宸听了他的话,真是好气好气。 眼睛里冒着火星子,他低吼,“我从来没觉得她是傻白甜,女人难道非要是没心机没脑子吗?她一个孤女,想要生存用些手段有错吗?她又没去伤害谁,想要自己过的好点不行吗?现实社会动物世界,外公、我爸、我妈还有你,你们这些人不也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用尽各种手段吗?” 宋宸的话,就像一记拳头,重重的击在男人胸口,让他气血翻涌,甚至喉咙里还有点腥甜。 他说的对,每一个字都像是带毒的针,细细密密的刺在他心头。 许久,他才吁出一口气,低声问:“这些,都是她跟你说的?” “不是,你都说了,我才跟她见过几次呀,都没单独相处过。这些都是徐珂说的,我们有段时间经常在一起玩儿,会偶尔说些他们的事,我从他言语里了解的南枳或许有片面性,但你的看法就不片面吗?” 乔景樾微微拧眉,他想起第一次跟南枳见面时候的情形。 那天是卫生系统一个领导嫁女儿,她拿着厚厚的红包道贺,可因为没有请帖,人家根本不让她进去。 小姑娘站在太阳底下,一点都不尴尬,还帮新娘提裙子。本以为这样能混过去,可谁知新郎多看了她两眼,那新娘一把就把她推开,她穿着高跟鞋,从台阶下摔下来,膝盖都摔破了皮。那个时候,她趴跪在地上,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都没有人伸手拉她一把。 她小口抽着气,自己爬起来,乔景樾本想上前替她看看腿,可谁成想,她下一刻竟然挽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混进了婚礼。 也是那一刻,乔景樾对她产生了极度的厌恶,那种情况就像自己看好的一颗糖,尝了后竟然是牛屎味,恶心的不行。 “舅舅,你能不能对她好点?” 宋宸的声音让乔景樾把神智从往事里抽离,他淡淡的说:“我这是为了她好,你也是,别对她太好,不能再给你妈抓到任何把柄了。” 默了默,他又补充,“既然知道她难,就别再带给她意外的伤害。” 宋宸似懂非懂,但他也知道,依照乔静楠的脾气,自己此时远离南枳才是好事。 南枳并不知道宋家发生的那些事,她正在医院里。 跟黎霄还没吃完饭,医院那边就来了电话,说临床实验那边出了点情况。 俩个人立刻赶往医院,去看了才知道,出问题的是赵婆婆。 赵婆婆参加试药后,前期一直继续服进口药,直到昨天,才开始服用新药。 今天一早,她就有些不舒服,不过一直忍着没说,怕被取消试药资格。 到了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肚子疼的死去活来,给值班医生发现,才通知了南枳。 他们来的时候,赵婆婆正在抢救,他们只好等在外面。 赵姑姑和她的儿子也在,一见南枳就红了眼,扑上去抓着她说:“都是你,你的那个药,是毒药,害了我妈。” 黎霄一把把人撕开,“赵姑姑,你理智点,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你不要胡说八道。” 赵姑姑的儿子是个实习律师,自以为懂法就挺傲气,“别以为我们签了协议书你们就没有任何责任,等着吧,但凡我外婆有任何问题,我一定告到你们医院关门。” 南枳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朴实的赵姑姑还有这么个厉害的儿子,一张嘴就好大的屎味。 黎霄早过了跟小年轻逞口舌之利的年龄,他挡在南枳身前,淡淡的说:“先等你外婆出来再说吧。” 说完,他带着南枳,去了另一边坐下。 他问她,“你紧张吗?” 南枳摇摇头,“有一点,但还好。” 黎霄想要去给她买咖啡,又怕赵姑姑母子骚扰她,就拿出手机让人买了送来。 大概10分钟后,乔景樾拎着咖啡走过来。 他先是扫了赵姑姑母子一眼,然后冲着黎霄一挑眉,“黎医生,实习生不是你的跑腿小哥,以后上班时间不要让他们给你送咖啡。” 黎霄有心辩解两句,可当着外人只能僵硬的回答,“好的,我注意。” 乔景樾也没再说什么,把咖啡递给了南枳。 南枳一犹豫,还是伸出了手。 俩个人的指尖碰在一起,南枳像是被烫到,不由抬头去看他。 男人一脸的平静,黑眸深沉凛然,一派上位者的沉稳冷漠。 不知道为什么,南枳觉得胸口有些发堵。 乔景樾已经离开,走到了赵姑姑母子面前。 作为药物临床试验中心的临时负责人,乔景樾对赵姑姑态度明显好了很多,柔声细语的安慰,又给了很多承诺。 见南枳一直盯着,黎霄小声说:“别人都以为他恃才傲物目下无尘,其实只要他愿意,他比谁都会审时度势,处理好一切突发情况。” 南枳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场合不对,就轻轻拍了黎霄安慰。 乔景樾刚好看过来,落在她手上的目光顿时阴沉下来。 好在没过多大工夫,抢救室的门就开了,几个医生鱼贯而出。 乔景樾和黎霄立刻迎上去,抢救的医生也知道病人的特殊性,就赶紧把病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是胃出血导致的休克。 至于为什么会胃出血,医生的诊断是服用药物所致。 赵姑姑的儿子立刻叫嚣,“果然是你们新药的问题,现在还要狡辩吗?” 南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先生,您是不是巴不得赵婆婆有点什么事儿?” 男人一下脸红脖子粗,“你胡说什么,我当然希望我外婆健康,但是你们的药……” “药没有任何问题,赵婆婆服药史已经超过20年,长期服用利尿的托伐普坦类药物会刺激胃部,造成溃疡,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达到的。管住你的嘴,律师,我们医院也有!” 说完,乔景樾推开他,回头对南枳微一点头,“你跟我来。” 第80章 别找我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的话,把赵姑姑的儿子怼的哑口无言。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上位者的气势,哪怕他是一袭白大衣,也威压很重,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他母亲拽了拽他,俩个人去看被推出来的赵婆婆。 黎霄也想去,可乔景樾要南枳单独过去,他怕她吃亏,就想跟上。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乔景樾说:“黎医生不上班就回去休息,我要跟南经理单独谈。” 南枳冲黎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俩个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实验中心的领导办公室,门儿一关,跟外面就俩个世界。 南枳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疯。 虽然刚才他算是维护了她,但那也是在维护医院,她只能算沾光。 乔景樾坐下后觉得气闷,就扯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一转眼,看到南枳站着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杯咖啡,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嚯的站起身,他走过去,劈手夺下她手里的咖啡,扔到了垃圾筐里。 南枳还愣愣的,刚才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压过来,她条件反射的僵硬,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不要脸的事儿。 这会儿,倒是冤枉他了。 可那咖啡,她一口都没喝。 见她一直看着垃圾桶,乔景樾还没平息的火又蹭的蹿上来,他往左右看了看,取出一个纸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水热杯子软,他没往她手里塞,就放在桌上,然后对她说:“过来坐。” 南枳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有点眼花缭乱,心里这口气一直提着,就怕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慢吞吞走过去,把椅子往后拉了拉,她坐下。 想着先发制人,她就抢先说:“谢谢你刚才对我们南柯医药的维护,不过这件事也清楚了,不是药物的问题。” 男人一直看着她,没发话。 她给他盯毛了,有些忐忑的问:“你看我干嘛?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今天一直跟黎霄在一起?” 她差点送他个白眼儿,管得着吗? “也没有,早上跟严煦喝了个早茶,中午跟黎霄一起吃了私房菜,然后就来了医院里。” “还挺忙。”他语气里虽然带了点讽刺,但还算正常。 南枳越发觉得他阴阳怪气,不由皱了皱眉。 她起身,“要是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那晚上,是不是轮到跟我吃饭了?” 南枳冲他明媚一笑,“您不去陪女朋友?” 他靠近,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还疼不疼?”微微压低的声音,浑厚深沉,充满磁性,好像发自胸腔里。 南枳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昨晚,他把她给弄伤了。 他不是第一次弄伤她,他们俩个的第一次,她住了院。 昨晚倒是不至于多严重,开始南枳都没发现,后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有点血迹。 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知道,那他还…… 她想谢谢他全家。 “没事,我走了。” “南枳。”他抓着她的手,从手背到指尖,轻轻摩挲。 触电般的酥麻涌上头皮,她咬着唇,想要挣脱。 可男人偏不放,但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拉着她的手,头低垂,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南枳被他看的脸蛋儿发热,但凡没吃过亏,还以为这男人多稀罕她。 可现在,就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傻。 她压着心里的不耐烦,轻轻去勾他的手指,“乔教授,上班时间呢,我们俩个人关在房间里时间太久影响不好吧。” 他忽然拉她入怀,用力在她身上揉了揉,“都怪你。” 南枳皱起眉头,刚想要说什么就给男人捧起脸,“最近你安分点,昨晚我们被偷拍,我让宋宸认下了,可能他妈妈会找你,别怕,随便应付应付就行了。” 南枳这心眼儿多成筛子的人都没听懂他的话,不由得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宋宸认下,难道……” 忽然就懂了,还不如不懂。 真他妈的讽刺,她一把推开了他,“乔景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睡是你睡的,推到一个孩子身上,你好意思呀。” “宋宸可不是孩子,他玩的花样比你知道的还多。”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孬种,你不敢认。” “我可以认,你敢吗?刚刚起步的事业、安稳顺遂的人生,甚至是生命。南枳,你又不是刚踏出校门的学生,看不出我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亏他说的出口,真是渣的明明白白。 见她一脸的讽刺,他继续说:“就算我承认了,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姜依文会不跟我结婚还是医院会把我开除?可你就不一样,你会被千夫所指,你能承受那种后果吗?”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他的坦诚,也是一种残酷。 大概感觉到自己太冷酷,他又摸摸她的脸,“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保护你平安,让你的药顺利完成实验。” 南枳笑了。 他真的真的太有自信了。 她是卖药的,不是卖身的。 他真以为,只要是个男人,能给她提供订单的男人,她就可以随便陪睡吗? 诚然她接近他也有目的,可也因为-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呀。 不是单纯的少女怀春,而是地狱里的相濡以沫,怎么才几年,就相忘于江湖? 原来,她以为的相互救赎,其实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她看着他,眼神是从没有过的淡漠,“乖?要是我不呢?” 男人皱眉,眼里全是不悦,“你要干什么?” “我们完了。”这次,是南枳说的。 乔景樾愣怔片刻,忽然肆意的笑起来,“你在开玩笑?” 她小脸儿绷得死紧,“我跟你不一样,我要么就不说,说了就是来真的。乔景樾,我们完了,以后发情的时候,别再找我。” 男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硬、消失,到最后一丝也看不到,同时消失的还有伪装的温和,一张脸,只剩下寒凉刺骨的冰冷。 他低低开口,声音阴鸷,“一个严煦,一个黎霄,你觉得你有了靠山,可以一脚踢开我了,嗯?” 第81章 男人多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不想解释,也完全没有必要解释。 她继续挑衅他,“还有一个盛怀宴,还有宋宸,我身边的男人很多,谁都比你好。” “盛怀宴?”乔景樾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里的嘲弄更深重。 南枳知道他瞧不起自己,觉得撬不动他的兄弟。 可这事儿谁又敢说呢?世事变化无常,昨天她还想不到黎霄竟然跟他是一个妈生的。 南枳收敛情绪,人又变得淡淡的酷酷的,浓艳的眉眼掩在近乎厌世的情绪下,与人生出距离感。 她伸手去拉门,忽然又想到什么,回头看着乔景樾。 男人在她的目光下生出一点隐秘的欣喜,欲擒故纵吗?他就知道女人的话不能当真。 但南枳并没有说什么求和的话,反而笑着问他,“乔教授,您是个光明正大的人,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出现了变故对我的药物临床试验也产生意见吧?” 男人不由得咬牙切齿。 这个狐狸精,竟然拿话激他,就为了保护她那点利益。 他抬起手,修长冰冷的指尖轻轻触及她柔软发丝,不轻不重的拽了拽。 就在南枳要发飙前他放开,勾起的嘴角含着一抹嘲讽,“只要对病人好,我全力支持。” 南枳这才放了心。 别的不说,乔景樾在对待病人的态度上,是从不用怀疑的。 她冲他点点头,“那谢谢乔教授了。” 说完,她拉开门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乔景樾眼眸凝了凝,英俊的脸一下变得阴寒无比。 …… 医院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南枳很不喜欢。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种不知因何而起的委屈在心头肆意蔓延。 她想离开这里,去外面呼吸自由的空气。 可是,作为成年人,她没有任性的权力。 深吸了一口气,她暗暗给自己加油,然后去找了赵婆婆的主治医生,了解病况。 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她把病历拍了照片,又去了实验中心看记录。 最后,她才买了点营养品,去了病房。 刚准备要敲门,就听到了房间里传来赵姑姑儿子的激越的声音。 “外婆的问题一定跟那个药有关系,要不怎么可能一开始吃的好好的,换了后就出问题呢?” 赵姑姑的声线就弱多了,“可医生说是长期服药刺激的胃出血。” “妈,你傻吗?人家是一个医院的,当然要向着自己人了。不行,我得拿病历出去找人问问,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儿。” 南枳往后躲了躲,果然没一会儿,男人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南枳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去敲门。 赵姑姑看到她有些意外,在一种淡漠的情绪中,又夹杂着心虚。 南枳倒是语笑盈盈,“赵姑姑,婆婆她现在好些了吗?” 大概是因为长期的压力,赵姑姑脸上的法令纹很深,给人一种愁苦的感觉,她点点头,让南枳坐下。 南枳没坐,她把礼品放好后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安慰话,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她人还没走,姜依文倒是来了。 在她身边还有道修长挺拔身影,是乔景樾。 医院太小了,刚说完了后不过俩小时,他们竟然又见面了。 南枳的目光快速扫过他轮廓线条分明的脸,低头往外面走。 姜依文皱了皱眉,喊住她,“南枳,你等等。” 南枳站住,“有事吗?” 姜依文看了眼赵姑姑,声音放低了些,“你能在外面等我几分钟吗?我先跟赵姑姑说几句话。” 南枳自觉没什么跟姜依文说的,就淡淡道:“那等你有空时候再说吧。” 意思就是不肯等。 姜依文脸上漫上委屈,她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乔景樾,“景樾,你帮我劝劝南枳,我真有事找她。” 乔景樾就看过去,“几分钟而已,你一天到晚在医院里晃荡,有什么可忙的。” 南枳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反驳他的话,去了外面。 姜依文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跟赵姑姑说话。 赵姑姑似乎把她当成了救星,说起来没完没了,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了。 南枳靠墙站着玩手机,她最近玩了一款桑桑推荐的乙女游戏,里面有形形色色的小哥哥,建模画的很帅,声音也超苏,她最喜欢那个戴着眼镜斯文的建筑师,会亲手打造家里的用具,修篱笆墙,种花养宠物,很居家很温暖。 游戏里的男人超苏的跟她说了声“小笨蛋”,南枳不由勾起唇。 这时候,忽然感觉一道冷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抬头看过去。 乔景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斜对面,单手插在裤袋里。 南枳冲他点头一笑,完全是那种对认识且不熟悉人的客气又疏离的态度。 乔景樾只觉得胸口堵上一块大石头,闷得死死的。 这时候,姜依文从病房里走出来,她对南枳歉意的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南枳没有一点抱怨,她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们找个地方谈。” 南枳指了指旁边没人经过的楼梯,“就这里吧。” 姜依文稍作踌躇,还是回答了好。 乔景樾没跟过去,楼道间就她们俩个。 南枳还看着手机,并不催促。 姜依文却皱起眉头,“南枳,你能不看手机吗?我以为这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我以为尊重这种事不应该流于表面,最起码不该给人的石榴汁里下药,你说是不是呀,妹妹。” 姜依文打了个寒战,每次她叫妹妹,总不是什么好事。 “爸爸生日那天发生的事,都是蒋青做的,她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南枳,都是女孩子,你可不可以厚道点,以后不要提了,毕竟你毫发无伤,而她却给人……” 哈哈,好一个圣母玛利亚! 她这句话,怎么跟那句“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她失去的可是爱情呀”有异曲同工之处呢。 南枳看着女人那张据说人淡如菊的脸,忽然恶意的凑近,“姜依文,等你被人侵犯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说你不过躺了一会儿,人家可死了成千上万的孩子?” 乔景樾正翻着手机,忽然听到一声尖叫,他眉头一跳,立刻跑了过去。 第82章 小绿茶 - 钓饵 - 兰峭 狭窄的楼梯间,南枳站在上一层,而姜依文落在七八阶下,俯卧着,头发散开,额头出血。 乔景樾眉眼间掠过一层厉色,推开南枳大步走了下去。 南枳静静站在那儿,看着底下的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抬头,看到对面的墙壁上有个摄像头,勾唇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 姜依文摔的不轻。 除了全身几处软组织挫伤以外,左胳膊骨裂,头部还有轻微脑震荡。 被乔景樾小心的抱到病房里,姜依文疼的浑身打颤。 这个时候,没人管南枳,南枳也没在意任何人,她离开医院,回了家。 正当她准备睡觉的时候,电话一个劲儿的响,是姜家人找来了。 她一接电话姜树东就破口大骂,什么恶毒,居心不良,有其母必有其女。 南枳静静听他说,一张小脸儿寡白,指甲戳到了掌心。 等姜树东骂的累了,她才淡淡的问:“爸爸,是姜依文说我推的她?” 电话那头的姜树东一顿,“这还用依文说?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你卑鄙阴毒迁怒依文。” “爸爸,你的脚趾头还会思考呀,真厉害,怪不得生意越做越大。”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就算隔着手机也让姜树东的老脸难堪,他不想再跟她磨嘴皮子,就厉声命令,“你赶紧来医院,跟依文道歉。” 南枳挂断电话关了手机,一觉睡到大天亮。 上午,她去了医院。 姜依文住在骨科病房,所以她一进大楼就看到了黎霄。 黎霄把人拉到一边,“现在,医院里都在传你的事,两件。” 南枳很诧异,“竟然还是两件。” “嗯,第一件是赵姑姑的儿子去投诉你,说你对病人冷漠,态度不好;第二件就是你把姜依文推下楼梯,导致她受伤。” 南枳显然对第一件更有兴趣,“赵姑姑的儿子,叫张栋是吧,我又不是医院的职工,他投诉我有用吗?而且那天明明你们对他态度更不好,这就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黎霄显然更在乎第二件事,“那个神经病你不用理会,他就是穷疯了。我问你,姜依文是怎么回事?” 南枳忽然笑起来,“心疼你的前任了?” 黎霄脸挺黑,“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哦,我忘了,你现在喜欢我。” 黎霄真的要给她整崩溃了,这种事,她一个女孩子,就能这么轻易的拿出来调侃的吗?是根本不信他有这份真心? 等等,问题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要去看她吗?我陪你一起。” 想了下,南枳觉得可。 俩个人一起到了姜依文病房门口,恰好遇到乔景樾拎着食物走过来。 四目相对,南枳心口一抽,其实她自己知道,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乔景樾并没有一见面就跟姜树东那样谴责质问她,只是淡漠的点点头。 门一推开,高档病房里就有人看过来,是蒋梦,还有两三个医生护士。 蒋梦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儿,因为有这么多人在,她收起对南枳的恨意,对着乔景樾和黎霄挤出一张笑脸,“景樾阿霄,你们都来了呀,赶紧过来坐。” 说着,掠过了南枳,看都不看她。 倒是姜依文,稍微别扭的说:“南枳,你也来了呀。我跟爸妈都是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 刚才还淡漠冰冷的南枳,忽然眼圈就红了。 她咬着唇,局促的站在那儿,微微垂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作为资深茶艺从业者,蒋梦看到熟悉的配方,顿时感到了深深的危机。 没等她做出反应,南枳就抬起头,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下来。 “阿姨,妹妹,都是我不好,昨天我不该跟妹妹跑去楼梯间说话,不该在她说话的时候出言反驳,更不该看着她摔下去没拉住她,我昨晚一整晚没睡好,脑子里一遍遍的出现当时的画面,都是我不好,摔下去的人就该是我,躺着病床上的人也应该是我呀。” 说到这里,她好像禁不住内心的折磨,整个人佝偻下来,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如果刚才在人们眼里姜依文的表现是大度,那么南枳就是可怜。 早早失去母亲的孩子,继母的女儿一出事就被谴责迁怒,她除了认错没有一点别的办法。 别说那几个外人,就算黎霄知道这丫头在演戏,可心里还是不由泛起酸楚。 他没忍住,上前轻轻扶了南枳,“别难过,姜总和蒋阿姨都是明理人,知道跟你没关系,不会怪你的。” 南枳像是寻找到依靠,俯在他肩头哭得更大声,“不,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姐妹之间,骂我两句又怎么了,我忍着就是了,要是我不回嘴,妹妹的情绪就不会激动,也不会摔下去,呜呜,我好后悔。” 各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姜依文几乎要忍不住,想要跳起来掐死南枳。 蒋梦也脸色难看,小贱人呀,没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 最平静的算是乔景樾,他一张俊脸无波无澜,可落在那俩个人身上的目光又沉又暗,放在白大衣口袋里的手,捏碎了签字笔。 南枳越哭越凶,越哭越柔弱不能自理,眼看着,整个人都要软在黎霄身上。 姜依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求助的看着妈妈。 蒋梦抹了抹眼睛,示意她也哭。 可姜依文做不到。 她走的是知性高傲路线,当着现男友前男友还有同事们,要是也跟南枳不要脸的哭,名声不都毁了吗? 她六神无主,只能拉住乔景樾的衣袖,“景樾,你让她别哭了,我头疼。” 听了她的话,乔景樾几步就走到南枳身边,伸手把俩个人拉开,把南枳往外一搡-- 黎霄去护,“乔景樾,你干什么?” “姜医生需要静养,等她什么时候不哭了,再进来。” 几个医生护士脸上都露出复杂的表情,看来还是男朋友好,不管是不是女朋友的错,都要护着。 南枳心口一阵刺痛,她咬住下唇,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那妹妹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捂着脸跑了。 黎霄冷冷瞪了乔景樾一眼,追了上去-- 第83章 看男科 - 钓饵 - 兰峭 一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不少,南枳哭哭啼啼的进了洗手间。 她一个人躲进了隔间,大概10多分钟才出来。 一抬头,就看到黎霄。 黎霄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不由道:“真这么伤心?” 南枳把手放在他鼻子底下,“这个药挺好用,我准备找剧组去推销一下。” 辛辣刺眼的感觉扑来,黎霄立刻后退,可还是忍不住眼睛泛酸。 他诧异的看着南枳。 南枳噗的笑出声,一边细细的洗手一边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跟蒋梦母女这种戏子--对不起呀,不是诋毁你前任,不过以前你大概真的是眼瞎,姜依文表里不一,可不是你们男人眼里见到的那么美好。” 黎霄在哗哗的水声中压低了声音,“没看上人,看上她家的钱了。” 南枳:…… 黎霄走过去,也伸手撩水,声音有些落寞,“那个时候,我苦闷的不行,觉得无论怎么样都没法跟乔家对抗,就想走捷径。” “这算什么捷径,民不与官斗,就算姜树东有钱也不行呀。如果说走捷径,你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比如掰弯乔景樾,勾引乔静楠……” 黎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少年,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南枳冲他眨眼,她刚哭过,眼里有红血丝,可却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黎霄心头热血上涌,不由得靠了过去-- 南枳一把把人推开,“黎霄,冷静。” 黎霄摸摸发热的脸,“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喜欢你?” 南枳没正面回答,她转过身,静静看着他,“你记得我们那天吃饭看到墙上的画吗?” 黎霄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那么一幅画,南枳的目光在上面停驻了很长时间。 “那是临摹梵高的鸢尾花,我们就像那些花,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孤独的挣扎向上。爱和生存,哪个更重要,我想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黎霄皱起眉头,他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行吧,不逼你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南枳照照镜子,虽然没那么狼狈了,可眼睛还是红红的,效果不错。 “去院办,你不说有人投诉我吗?” “我陪你一起。” 她摇头,“可别了,一会儿让人说你,我没事。” 看着她孤独又坚决的背影,黎霄摇摇头。 南枳去了院办,红着鼻头和眼睛,本来想要说她两句的领导也软了心肠。 她没等领导问,就主动说起来,“其实,昨天的事姜依文医生也找过我,我们俩个还在楼梯间发生了一些争执。” 领导本来觉得这是姜家的家务事,虽然跟工作拉扯也没打算问,现在听她说了,不由竖起了耳朵。 南枳擦了擦眼睛,“当初那个志愿者的女儿找过我,想从三院转过来当志愿者,我因为她身体太过孱弱,就没同意。后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找上了姜医生,然后就……因为这事儿,我当时还跑去心外办公室跟姜医生吵了一架,总觉得她一个住院医管的有点宽。” 领导也这样觉得,但因为她背后有姜家和乔景樾,当初没好说什么,现在出事了,自然就可以在这种不正风气上狠狠踩一脚。 南枳又说了很多,等出来的时候,是领导亲自把人给送出来。 在门口,她看到了乔景樾。 他静静站在那儿,长身玉立,一脸清冷,倒是又回复了无欲无求的谪仙模样。 但是他现在已经从南枳的神坛上滚下来,她看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疼不疼?”他忽然问。 南枳一愣,随即回头看着他。 他换了个姿势,却没有靠近她,只是重复了那句话。 南枳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轻轻撸起衣袖,那里又青又紫,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她眼底波动,低声说:“还好。” 这个伤是姜依文给抓的,当时俩个人吵到激动处,姜依文抓住了她的手腕,南枳用力一甩,她才滚下楼梯。 这么说,也算南枳把人推下去的。 乔景樾能知道她的伤,可能是看过监控了。 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她,给他的未婚妻出气。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还关上门。 南枳皱皱眉头,也没有再理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乔景樾要报复,她也没办法。 不过,乔景樾的报复还没来,医院的处理公告倒是下来了。 乔景樾因为监管不严,被扣罚了奖金,姜依文的晋升主治医师资格也被取消了。 对于这个处分,医院里众说纷纭。 不过姜依文利用男朋友乔景樾的职权以权谋私,想通过捷径晋升这个说法是主流,也最为人不耻。 医院里竞争激烈,住院医升主治,主治升副主任主任,不但有严格的考核,还有各种实绩和论文。 想要当教授当主任,没在医院里煎熬个一二十年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乔景樾才是众人眼里的高山仰止,但也只此一个,因为他有的是真才实学。 但是别人想要绕过那层层的考试直接晋升,那简直是犯了众怒。 姜依文受不了医生护士的异样眼光,就出院回家休养。 出院那天,只有父母来接,乔景樾大概被她连累有气,也大概是真有手术,没来送。 姜依文精神萎靡,恨死了南枳。 她终于体会到了蒋青的痛苦,害人不成被反噬的痛苦。 南枳一开始只想自保,却没想到医院的水这么深,自己只是轻轻一搅动,就惊涛拍岸。这么看来,乔景樾在仁安也不是人人喜欢敬重,有人也想要把他拉下马。 掌握的多了,就能借力打力,南枳往医院跑的更勤了,现在已经不局限于骨科、心外和实验中心,院办这些地方,她也经常去凑一脚。 严煦知道她在医院,就跑来找她。 当在实验中心看到人的时候,她还很惊讶,“严少,您这是?” “追南小姐不容易,我都追到了医院里。” 南枳:……这么猛的吗? 医院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俩个人正准备离开,就遇到了乔景樾。 严煦跟他打招呼,“樾哥。” 乔景樾点点头,“来医院看男科?我给你介绍个医生。” 本来低着头的南枳在听到这话后,抬头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第84章 三个人 - 钓饵 - 兰峭 这一眼,像是点燃炸弹的引火。 乔景樾漆黑的眼眸忽然掠过一层薄薄的暗色,他掀起眼皮,在严煦尴尬的笑声中严肃说:“讳疾忌医不好,你有病就得治。我记得去年你那个尖锐湿疣就是因为隐瞒才越来越严重的,现在完全好了吗?” 严煦简直想要一拳挥过去,这什么狗比玩意儿,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忽然,一只温软的小手落在他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抚。 严煦一下从炸毛狗变成了顺毛儿,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樾哥,我不跟您开玩笑了,我还有事,走了。” 乔景樾也没再继续,只是目光暗了暗。 南枳和严煦并肩离开,自始至终,她和乔景樾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不过,在南枳跟他错身而过后,乔景樾回头,目光缠着女人纤细的腰身,看了好久。 南枳走的很快,而且越来越快,也幸好严煦人高腿长,不过等到了外面,还是微微喘息。 他笑着夸赞:“你体力不错。” 南枳稍觉失态,可不用回头她也能感觉到男人肃杀的目光,就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她勉强笑笑,“还行,做我们这行的总要到处跑,体力差了可不行。” 严煦顿了顿,还是鼓足了勇气解释,“刚才乔景樾说的,你别信。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自己染了病,竟然报我的名字……” 说着说着,他似乎觉得可信度不高,就颓丧的说:“我虽然也爱玩,可每次都很注意。而且,我现在都好久没出去玩了。” 南枳笑笑,这话叫她怎么接? 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却没想到严煦再接再厉,“自从那晚之后,我跟着了魔一样,眼里心里全是你,不怕你笑话,我初恋都没这么疯狂。” 南枳又不是没人追过,相反的,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不知凡几。 对待这种场面,她也是游刃有余。 可严煦这个度,不好把握。 她需要他,就不能跟黎霄那样拒绝的明明白白,但她又做不到吊着人。 见她要张嘴,严煦忽然把带来的糖果塞到她嘴里。 “你先别说拒绝的话,我们就先跟朋友一样处着,你也看看我,是不是他们嘴里的那个花花公子,行吗?” 说完,他又可怜巴巴的补充了一句,“要是早知道会遇到你,我就不活的那么随便了。” 严煦二十五六的年纪,青涩已过,却还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这让南枳很感动。 于是,她点了点头。 严煦兴奋的直搓手,想要抱一下南枳又不敢。 南枳却主动抱了抱他,“严煦,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但是我也要说明白,我不完美,反而很多缺点,你最好也睁大眼睛看清楚。” 严煦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俩个像是相互摆烂呢。 南枳也笑,“肚子好饿,要不吃完饭再摆?” “好,带你去吃饭,想要吃什么?” “什么都行呀,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那吃淮扬菜,我知道一个馆子,特别幽静,菜也做的好吃。” 南枳点头答应,可刚上车,就接到了徐珂的电话。 “南宝,我这边有事儿,你去机场接一下珞珞吧?” 南枳一愣,“你说谁?” 徐珂明显的磕巴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吗?珞珞不想念书了,要来沈城投奔我们。” 南枳心头的火儿一下蹿到了脑门儿上,“徐珂你是猪吗?她说不念书就不念,高中都没毕业能干嘛?让她滚回去。” 那头的徐珂咕哝了一句,气的南枳当场挂了电话。 严煦一直看着,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是小孩子逃学?” 南枳捏了捏额心,“一个朋友的妹妹……严少,你把我靠路边放下,饭我们改天吃,行吗?“ 严煦一打方向,改道去机场,“反正我没事,跟你一起去接人。还有,叫我严煦。” 机场。 柯珞看到南枳就撅起嘴巴,“怎么是你,徐珂呢?” “让我打死了,说吧,你想怎么死?” 柯珞刚要反驳,忽然看到了南枳身后的严煦,不由眼睛一亮。 她主动跟他打招呼,“帅哥哥,你好呀。” 严煦去拿她的行李箱,笑容和煦,“你好。” 南枳不想跟她啰嗦,“走吧,上车。” 柯珞长得很漂亮,虽然个子不高,但眼睛大笑容甜,还有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她和南枳走在一起,十分惹眼。 看到很多人看过来,她不由把胸脯挺的高高的,偶尔晃动自己头上绑的小丸子。 到了停车场,严煦打开车门。 她看着车上的标志,瞪大了眼睛,“这是布加迪?妈妈呀,这车可真帅!” 说着,就打开副驾驶的门爬上去。 严煦有些惊愕,转头去看南枳。 南枳也挺尴尬的,她去拍车门,“你来后面坐。” 柯珞不愿意,“怎么,这副驾还女朋友专属呀?南枳姐,你就让我一次呗,让我也感受一下豪车的快感。” 南枳有些暴躁。 严煦怕俩个人吵起来,就对南枳说:“那就委屈你坐在后面了,我们先去吃饭,行吗?” 对南枳来说,严煦还是她需要礼貌对待的人,不能人家给脸,自己就蹬鼻子上脸。 她点头,三个人就去了严煦说的那个淮扬菜馆。 一路上,柯珞还算安分,就是不停的拍照。 这家店坐落在一个庭院深处,曲径通幽,水榭楼阁花木扶疏,十分清雅幽静。 严煦把菜单给了俩个女士一人一份,还在边上推荐这家的招牌菜。 柯珞看了眼就兴致缺缺,她反而对酒店的布置更感兴趣,然后又是一通拍。 南枳皱起眉头,却看到严煦笑着摇头,“小孩子,都这样。” 她低声问:“你家也有小孩子?” “我堂哥家有两个,比她小一点,简直能上天。” 南枳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今天有点冷,我们点个羊肉汤锅吧。” 严煦迷失在她的笑容里,她说什么都是好。 吃完饭,严煦带俩个女孩儿沿着长廊散步看风景。 长廊有些窄,严煦和南枳并排走在前面,柯珞一个人就落在了后面。 迎面,嘻嘻哈哈走来一群人,严煦一拉南枳,避开。 走近了,却发现都认识。 第85章 喝醉了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镜片后的目光在俩个人身上打了个转儿后,笑嘻嘻的说:“哟,来吃饭呢。” 严煦笑着说:“盛哥,您来晚了,我们都吃完了,不过这餐我请,记在我账上就行。” 盛怀宴扳起脸,“严少想请客等下次吧,我们这是公事。” 严煦立刻会意,“那就不打扰您了。” 南枳也冲盛怀宴笑笑,“盛主任,再见。” 盛怀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给乔景樾发了个微信。 20分钟后,乔景樾来了。 盛怀宴看着他发丝微乱的样子,有些好笑,“来晚了,人家已经走了。” “就他们俩个?” “好像还有个小丫头,长得挺好,很嫩。” 乔景樾无心关心别的,他灌了一口冷水后说:“吃完饭后续摊儿,把严煦叫上。” 盛怀宴皱了皱眉,“你对南枳动真格儿的?” 他冷笑,“我睡过的,就算不要了也轮不到姓严的。” 盛怀宴不赞同的摇摇头,死鸭子嘴硬的,一般都给炖成酸子老鸭汤。 …… 严煦把南枳和柯珞送回家,还亲自帮提着行李送到房门口。 不过他没进去,深情的看了南枳一眼后就走了。 柯珞冲南枳撇嘴,“怪不得你看不上徐珂跟我哥,感情是想着勾搭富二代。” 南枳的脸很冷,一摔行李就把柯珞推到了门上。 她比她高,一手撑住门的样子就像是壁咚。 柯珞很怕,却又死撑着,“你,你要干什么?” “刚才你提到你哥了,那你告诉我,你哥让你做什么?” 柯珞垂下头,“让我读书。” “在沈城玩几天,然后滚回去,好歹也要考个大学。” 柯珞抬起头,崛强的说:“你跟徐珂都没上大学,我哥也没上,凭什么非逼着我上呀。” 南枳不想跟她废话,说教对这丫头也不管用。 她转身去给徐珂打电话。 柯珞讨了个没趣,转身去沙发上p图,然后发社交软件跟同学朋友炫耀。 严煦今晚才加了柯珞的微信,也没看小姑娘发的什么内容,就随便点了个赞。 他此时在黄金台的包房外,整了整衣领推门进去。 迎面就对上盛怀宴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他道:“严煦,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女朋友呢?” “严煦交女朋友了?谁呀,怎么不带来给大家认识认识?” “就那晚打台球的妹妹呀。”盛怀宴一边说一边看着乔景樾的脸色。 今晚的局,是乔景樾磨着他组的,说是一定要严煦带着南枳来。 现在只有严煦一个人来,也不知道乔二又要发什么疯。 严煦好脾气的跟人解释,“还不是女朋友,在追呢,没追上。” 那人猥琐一笑,“不就是个药代吗?你给个单子,别说追了,就睡都睡上了。” 他话刚说完,忽然觉得脑后一痛,不由得回头怒吼,“谁特么打我?” 乔景樾拿开手里的球杆,阴着脸道:“对不起,我想要试试这球杆,没看到你。” 那人见是乔景樾,也只好自认倒霉,倒是严煦看过来的目光多了三分思虑。 而后,他也冷了脸,“南枳是姜家的大小姐,以后不要胡说。” 那人心里不忿,却接触到乔景樾冷冷的警告眼神,没再敢多说一个字。 这时,乔景樾站起来,拉着严煦说:“走,打球去。” 严煦想要早点回去,“樾哥,能不打吗?我今天胳膊疼。” 有人起哄,“是不是抱女朋友抱的呀?” 严煦竟然难得的害羞了,更加验证了对方的话。 乔景樾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他拉着严煦的手用力,把人推了过去。 严煦有些恼,他不见得真怕乔景樾,刚要发作却跟盛怀宴搂住了肩膀。 “上次就看漂亮姑娘玩儿,看的我手痒。来来,我们玩几局。” …… 徐珂拎着啤酒和鸭货上门,腆着脸笑的很贱。 南枳想一巴掌给他扇回去,开了门后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柯珞倒是见到了亲人,扑到徐珂怀里又哭又闹的。 徐珂也不胜其烦,把人拉出来,“都大姑娘了,注意点儿。” “我再大你也是我哥,你不能不管我。” 南枳冷眼看着,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 徐珂赶紧把人拉到卧室里,关上门。 南枳坐在床边,一边喝酒一边说:“让她玩几天就送回去。” “南宝,这恐怕不行。” “徐珂!” 看着她愤怒的俏脸,徐珂解释,“青春期的孩子都固执,认准的事儿不撞南墙不回头。你看这样行不行,她想要工作我们就让她进公司,等她见识了职场的辛苦和丑恶,就知难而退了,网上不就经常有这样的例子吗?” 南枳皱皱眉,她并不看好这个天真的想法。 徐珂叹了口气,“说起来,南柯医药是阿夜的心血,要是他……那么柯珞就是他的继承人,会成为南柯医药的股东,我们没权力拦着她留在公司。” 南枳讽刺的看着他,“那她成年了吗?” “刚过了18岁生日。” “就算成年,那也不一定有资格继承。” 徐珂忽然想到某件事,也皱起了眉头。 俩个人都沉默着,直到外面传来什么落地的声音。 徐珂走出去,看到柯珞在捡地上的啤酒。 徐珂一把夺过来,“你多大了喝什么酒。” 柯珞眼里有泪珠,“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我们家现在人都死绝了,就剩下我一个,是不是我也死了,她才高兴?” 徐珂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眼睛却惊慌的看着南枳,“南宝,她喝醉了,你别听她胡说。” 南枳很平静,甚至有那么一点冷漠,她去拿了拖把清理淌着啤酒沫子。 徐珂想去接手,给她瞪了一眼,吓得徐珂一哆嗦。 “南宝……” 南枳直起身,“想要留下来就留吧,暂时在这里住着。” 徐珂见她终于松口,不由长吁了口气,但又有疑虑,拉着她低声说:“住在这里不方便吧,乔……” “我们完了。”说完这句,她就转身回了卧室。 徐珂站在那儿,有些傻眼。 然后,他看着南枳把乔景樾的东西收拾好,全装在一个袋子里。 “下楼的时候,帮我带下去,扔到垃圾桶里。” 第86章 嘴很脏 - 钓饵 - 兰峭 柯珞被安排到业务部,跟着桑桑。 虽然说要历练柯珞,可南枳也狠不下心让她去做最辛苦最没尊严的药代,只让她在业务部跑跑腿。 徐珂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勉励了女孩儿几句,就把南枳拉到了办公室。 “南宝,你跟乔景樾到底怎么了?” 南枳正握着咖啡杯的手一僵,随后抬起眼帘,淡淡道:“我终于觉得你说的对,他不是我们这等凡人高攀起的。” “真的?”显然徐珂不信,“你对他的情感那叫执念,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放不下也得放呀,主要是人家不要。对了,你也注意一下产品品质,现在医院里虽然有黎霄,但也要防备有人给我们小鞋穿。” 徐珂这个人抗压能力不行,南枳一说他就有点愁,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样会让南枳更不舒服。 于是,扬扬眉,“OK啦,大不了咱不做仁安的生意,沈城又不是它一家医院。” 俩个人正说着,严煦来了。 看到严煦手里那一大捧玫瑰花,徐珂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家南宝的行情很棒呀,追求者无缝衔接。 见南枳还发愣,严煦把花塞到了靠他最近的徐珂怀里,徐珂顿时脸都绿了。 “我,我是直的。” 严煦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就是让你帮我拿一下,昨晚给樾哥和盛主任车轮战,今天胳膊疼的抬不起来。” 南枳一听那个名字,就不由敛了笑容,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昨晚又跟他们去黄金台玩了?这次谁脱衣服呀?” “没玩那个,我再也不敢玩儿了。” 末了,他又凑近南枳,小声说:“我看只有你能打败乔景樾,下次替我讨回公道?” 南枳微微避开他喷过来的热气,“我哪能打的过他?对了,不是要去药店吗?” 他点头,“现在就走,不过需要你来开车。” 南枳接过钥匙,俩个人刚出去,柯珞就跟上来。 “南枳姐,我要去给客户送单子,捎我一程吧。” 南枳想要拒绝,又想到她刚来人生地不熟,就问了地址,恰好跟她们要去的地方是一路,就答应了。 柯珞娴熟的爬上后座,俯身过去跟严煦打招呼。 严煦的目光从她穿着短裙的腿上移开,笑着点点头。 柯珞有点羡慕的看着南枳开车,“南枳姐,我也想去学开车。” 南枳正插着蓝牙耳机打电话,严煦觉得冷场不好,就说:“你看着挺小的,够年龄了吗?” “够了呀,我都18了。” 这时,南枳冷冷道:“等你赚够学费再说吧。” 柯珞咬着唇,想要说什么又看了眼严煦,给憋了回去。 这次跟严煦出去,南枳签了一笔小订单,严煦只负责介绍,别的都是南枳自己谈。 这些连锁药店虽然都挂着严家企业的名头,但都分包到个人经营,没有少东引荐,恐怕人家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为了表达自己对严煦的感谢,南枳请他吃饭。 严煦有点傲娇,“我想要吃五月阳光广场那家泰国餐厅的芒果糯米饭。” 南枳噗的笑了,“安排,走。” 俩个人还没到餐厅,就接到了柯珞的求救电话。 “南枳姐,你快来救救我。” “怎么了?”南枳问。 对方并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哭,然后发给她一个地址。 巧的很,她竟然也在五月阳光。 找到那个小众品牌店,南枳不由皱起眉头。 据她所知,这店里的消费非常高,柯珞跑到这里买衣服真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 刚走进去,就看到柯珞被几个女人围在中间,其中几个是穿着工作服的,还有俩个穿着精致,应该是顾客。 正又恼又怕的女孩儿一见南枳,顿时激动起来,带着哭音儿喊了声南枳姐。 围着她的顾客都因为这一声回头,南枳也认出来,竟然是蒋青和杨微微。 她眉头轻蹙,心说这俩个人的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他们的爸爸都在监狱里呢,这就有心情出来逛街了? 蒋青带着帽子口罩,其实就怕遇到熟人被认出来,本以为围住的是个土包子,可没想到竟然把南枳给引来了,她心里微微一颤。 杨微微也有同样的感觉,她们都是在她手里吃过亏的,且她深知她们的底细,那种光身子站在人面前的感觉很不好。 她低声对蒋青说:“要不,我们走吧?” 蒋青咬咬牙,“等等吧,我已经给我表姐打了电话,她会找人来处理。” 杨微微听她这么说,也只好留下,不过气势却弱了好多。 南枳没理这俩个手下败将,径自走到柯珞面前,“什么事?” 柯珞一见她身边还跟着严煦,顿时来了底气,指着蒋青她们说:“她们欺负我,笑话我是土包子。本来我先试穿的衣服给要抢,还有这几个人,帮着她们欺负我。” 她指着几个柜姐儿,哭哭啼啼的。 南枳有些头疼,“一件衣服,至于吗?” “至于呀,我可是南柯医药的小股东,不是她们嘴里的土包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几个柜姐一脸麻木,南柯医药是个啥东东,没听说过。 倒是蒋青,尖酸道:“几个人的小作坊还有股东,笑死个谁?” 南枳真不待见柯珞,看着她在这里丢人真恨不能两巴掌给扇回家,可这不代表别人就能随便欺负她。 一把拉了柯珞过来,她冲蒋青讽刺一笑,“差点没认出来,这不是造假药的大公司股东家小姐吗?你爸爸判了没有?” 作为女人,就算蒋青是咎由自取,她也没拿她被侵犯说事儿,已经够仁慈了。 但蒋青不那么觉得,她认为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是南枳造成的,现在一句话撕开了仇恨的口子。 “我爸爸是被人冤枉的,倒是你妈,那可是妥妥的杀人犯,一张有精神病的鉴定就能逃脱法律制裁,这点我们不如你们母女。” 南枳俏美的脸蛋顿时冷厉无比,她一把揪住了蒋青的头发,“男人的脏东西吃多了吗?嘴这么脏。蒋青,我给你个机会,道歉。” 蒋青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忽然看到前方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顿时眼泪刷的流下来,“姐夫,救我。” 第87章 小秃子 - 钓饵 - 兰峭 南枳背对着门口,一道视线落在她后背,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在看她 一颗心都攥了起来,握着蒋青头发的手也无意识的收紧。 “好疼,南枳你放开我,姐夫,救救我,呜呜呜。”蒋青毫无章法的大哭。 男人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南枳身边,他冷静的眉宇间散发着戾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严煦也飞快走过来,挡住了他,声音低沉,“樾哥,都是一场误会。” 乔景樾面色一沉,伸手把严煦拨开,然后捏住了南枳的手腕。 一阵钻心的剧痛,南枳咬住了唇。 男人声音冷厉,“还不放手?” 南枳差点把嘴咬出了血,也不说话,狠狠的瞪他。 他捏她,她就拽蒋青的头发,如果他不介意他的表小姨子变成小秃子,那就捏断她的手腕吧。 果然,蒋青哭得更大声,几乎要背过气去。 旁边的杨微微大气不敢出,柯珞也躲在了严煦身后。 严煦冲了上去,他面容紧绷拳头捏紧,“樾哥,您放手!” 乔景樾看到他一副要动手的模样,嘴角讽刺的勾了勾,倒是松开了手。 他一放开,南枳也忍不住疼痛,松开了自己的手。 蒋青后退几步倒在杨微微身上,靠着她大哭。 杨微微战战兢兢的说:“乔教授,您可要替青青做主呀。” 严煦轻轻托住南枳的手腕,那里一圈儿青紫,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疼不疼?” 南枳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嘴唇也疼的哆嗦,却还是笑着摇摇头,“没事,乔教授手下留情了。” 严煦有些恼怒,他质问乔景樾,“樾哥,您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孩子动手?” 乔景樾垂眸冷冷看着他,牵起的嘴角都是嘲弄,“我要是真动手,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严煦,少管我和她的事。” 这句话,暗含的意味很深,严煦又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南枳也不愿意严煦卷到这件事里来,就拉着严煦,“行了,我也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站住!”看着两个人并行的背影,乔景樾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暴戾。 南枳在他强大的气场里缓慢的回过头,而严煦的手,则牢牢抓着她。 目光落上去,乔景樾的手瞬间攥成了拳头,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控制自己,没一拳打在严煦脸上。 南枳目光寡淡,“乔教授,您还有什么指教?” 乔景樾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来圆刚才下意识出口的话。 “这件事还没处理完,你就这么走了?” 蒋青和杨微微都面上一喜,杨微微小声说:“乔教授会不会打她?” 蒋青得意洋洋,“打死这个贱人,看她还怎么嚣张。” 她们的话声音很小,可现场太安静了,都落在了南枳耳朵里。 她一挑眉,“我还忘了,这事没处理。” 说完,她对柜姐说:“刚才那件衣服呢?” 也许她眼神太过冰冷狠戾,刚才还拽拽的柜姐立刻把那条裙子拿出来,“在这里。” 南枳回头问柯珞,“是这个吗?” 柯珞也给吓到了,声音小小的,“是。” 严煦刚要说“我买单”就听到南枳说:“这件衣服给我装起来,刷蒋小姐的卡。” 蒋青立刻尖叫反对,“凭什么?” “就凭着你姑姑姑父表姐一致说你害我。蒋青,你记住了,你已经害过我两次,你这辈子都注定了不配站在我面前。这条裙子,就是你每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教训。” 说着,她从柜姐手里抢过裙子,扔给了柯珞。 蒋青气的要吐血,她刚想要说什么就给乔景樾拦了。 “姐夫……” “滚。” 蒋青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景樾却用行为告诉她,她根本没听错。 被狠狠推开,蒋青又嚎啕大哭起来。 乔景樾才懒得管,他看着话都不肯跟他再多说的南枳,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现场的气氛压抑,一直回到了车子里,柯珞才敢呼吸。 她看着怀里的连衣裙,再去看南枳,目光十分复杂。 有敬佩也有嫉妒。 很明显的,那个长相比严煦还英俊的男人一定跟南枳有一腿,否则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可凭什么呀,一个两个的都围着她转,以前在丽城是这样,来了沈城也是这样。 南枳的火气平息了些,她看了柯珞一眼,心说还是回家再教育,女孩子要面子。 可没想到,就这一眼反而引发了柯珞的不满,她气冲冲的说:“你想要说什么就直说,不要做出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 南枳一时无语,无数的话涌到了唇边,最后都给压住。 她歉疚的对严煦说:“等下次再请你吃饭吧。” 刚好是红灯,严煦向她看来,眼神里满是安慰。 “没事,你也别想太多,今天的事是她们不对。” 严煦这话明显的有省略,可落到柯珞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就是严煦觉得她也没错。 她更觉自己有了底气,跑到自己的朋友群里去说。 一帮人添油加醋的,等到了家,她更觉得自己是被恶毒暴发户欺负的落魄大小姐。 门一关,她主动向南枳出击。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做的不对?我可没觉得,严煦也没觉得,我不过是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反击而已。” 南枳现在反而没了脾气。 她淡淡的看了柯珞一眼,“被欺负能反击是好事,只是在自己没本事没能力的情况下,你去惹不能惹的人,还让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这是勇还是蠢?” “你……你是埋怨我给你找麻烦了?好,我下次不找你了,你不用怕。” 南枳冷笑,“看来你还是不懂,这是找不找我的问题吗?是你能不能量力不闯祸的问题!NO那种店,以后不要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哥有钱!” “那是他的,不是你的。” 柯珞忽然眯起眼睛,用一种诡谲的口气道:“南枳,其实我一直想问,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哥哥,然后想要霸占他一手创立的公司?” 提到柯夜这个名字,南枳的眼神一闪,有些心虚的把目光从柯珞身上移开…… 第88章 千人斩 - 钓饵 - 兰峭 南枳给柯珞气出了内伤,头很疼,眼睛视力也有些模糊。 这是她灾难后遗症,做了很多检查都没找到病理原因,她自己觉得可能就是现在流行的那种“PDST”。 她闭上眼睛企图睡觉,可脑袋里像是有人拿着锥子扎,连带着眼睛也疼起来。 忍无可忍,她只好去客厅里找药。 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小灯,柯珞一边拿着平板玩游戏,一边跟朋友语音。 南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些不干净的字眼儿,微微皱眉后,径直走过去。 柯珞给吓了一跳,平板从手里跌落。 “你干什么你?偷偷摸摸的很下作知道不知道?” 南枳也没说什么,拿了药瓶就回了屋里。 关门的那一刻,她还听到柯珞说有病,神经病遗传什么的。 她摁着太阳穴,强忍着要出去把人揍一顿的冲动。 她错了,她不该让柯珞住自己家,明天就让徐珂把人接走。 平日里,南枳只吃一片药,今天吞了两片儿。 闭上眼睛,她正准备催眠自己睡着了就不疼了,忽然听到手机响。 她拿起来一看,是盛怀宴小号儿给她发了微信。 “你和严煦来真的?” 南枳一愣,她和谁来真的假的,跟他有关系吗? 静默了片刻,她打字回复,“领导,还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了?” 她说完,后面又发了个贱贱的表情包,显得不那么生硬。 盛小号不跟她来这一套,直接开门见山,“严煦是圈里有名的千人斩,别以为你是特殊能让他浪子回头,那都是哄着小姑娘玩儿的。就算他跟你来真的,严家也不是你说进能进的,最好先认清楚自己。” 南枳不是好人。 她对严煦,其实利用的成分居多。 不过她也不讨厌他,如果真的有天时地利的机会,有个那么好的男人来陪伴宠爱,也挺好的,谁说一定要结婚了? 男人可以玩儿,女人又为什么不能只恋爱不结婚? 南枳对于盛怀宴的“吊癌”简直无言以对,可又不能得罪,只好说:“谢谢领导关心,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不知道!每天黄金台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在做嫁入豪门的美梦,那些女孩儿长得不差出身名校,可结果呢?你还是收收心,好好做你的业务吧。” 这话要是自己的长辈说出来,南枳还是要谢谢他全家的,但是盛怀宴什么人呀,她记得也没怎么跟他说话,甚至俩个人见面后的感觉也完全不是这样。 这个号儿,真的是盛怀宴吗? 她忙去看他的朋友圈儿,还是以前她看的状态,没有更新过一条。 她又去看了盛怀宴的大号儿,倒是三五天更新一次,多是跟工作相关的,比较正经。 她看了盛怀宴最近一条,下面点赞的不少共同好友,她认识的挨个点进去。 这些人那里,都没盛怀宴小号的踪迹,很奇怪的,好像这个号儿只跟她联系一样。 南枳莫名其妙,她真没自恋到觉得盛怀宴会喜欢自己,可他这所作所为,又实在让人费解。 …… 虽然吃了药,但因为盛怀宴的那个微信,南枳没睡好。 早上起来,头依然涨涨的疼。 她状态不好就不能开车,可柯珞觉得她是故意不载她,早饭都没吃就跑出去打车。 南枳也没力气生气,刚准备去乘地铁就发现严煦在楼下等她。 他手里,还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今天有点冷,严煦穿的不多,一件衬衣一件外套,也不知道在风里站了多久,递过早餐的手指冰凉。 南枳心里一暖,她又不是受虐狂,有人对她好自然很开心。 “你来了怎么不上楼?” 严煦搓着手,“你跟人一起住,我怕不方便。要去公司吗?我送你。”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开车。” “别呀,你让我送你,下午才有借口去接你呀,给个机会。” 虽然知道都是套路,但却很得开心。 南枳也没再矫情,上了车后严煦把装着豆浆的保温壶递给她,“这里面是用红豆红枣花生桂圆打的豆浆,据说特别适合女孩子喝。” 南枳接过来抿了一口,入口微微热,流到胃里十分舒服。 严煦指着袋子里,“有鸡蛋三明治和牛肉三明治,都是好吃不胖的。” 南枳越来越佩服了,就凭着他这份本事,还有什么女孩子拿不下的。 “豆浆真好喝,你去哪儿买的?” 他笑笑没回答,“女孩子不要轻易生气,但也别憋在心里,以后要是再遇到昨天那种情况,我带你出去玩儿。” 大概他全程参与了,南枳也没遮掩,叹着气说:“柯珞是我们公司另一位经理柯夜的妹妹,他们的奶奶以前是我家的保姆,对我妈妈有救命之恩,现在她奶奶去世哥哥失踪,我理应好好照顾她,可我脾气不好,总跟她起冲突。” 这下,连严煦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过了会儿才说:“那孩子确实脾气也大了点,估计过了叛逆期会好一点。” 俩个人聊着倒是不觉到了公司,南枳下车的时候刚好看到柯珞从出租车上下来。 她恶狠狠的瞪了南枳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跑进了大楼里。 南枳自觉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要误会什么随便。 过了会儿,桑桑就找她抱怨,说柯珞弄坏了复印机,说了她两句就不高兴,躲到了徐珂办公室里。 南枳皱了皱眉,刚要去找徐珂,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正是前两天谈的一个客户。 她示意桑桑先出去,自己接听了客户的电话。 …… 茶楼里,乔静楠放下茶杯,用手绢轻轻擦了擦唇畔,才慢悠悠的跟严太太说:“人我帮你约来了,至于要怎么办,就看你了。” 严太太柳眉倒竖,“能怎么办?难道真要我给她500万支票离开我儿子,她也配!” “严太太,你可不要小看这女孩儿,本事大着呢。先是勾搭我家宸宸,见不能成事才改了你家阿煦,这种女人呀,为了嫁入豪门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宋太太你放心好了,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狐狸精。” 乔静楠看着时间差不多,她满意的走进里间儿,那儿有一道屏风隔着,外面说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 第89章 想亲她 - 钓饵 - 兰峭 南枳走进包厢,看到的并非是胖胖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她立刻就觉得今天的事儿简单不了。 没等她说话,对方撩起眼皮,用一种很傲慢的腔调问:“你就是南枳?” “是的,您是?” “严煦妈妈。” “严太太,您好。” 严太太这才拿正眼看她,“果然长得有几分姿色,也怪不得严煦要让家里的保姆单独给你做早饭。” 家里?单独?南枳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吃这份早饭的分量了,也怪不得他妈妈要找上门来。 “严太太,我……” 女人抬手制止她说下去,“南枳,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家严煦是独子,他的妻子虽然不需要什么名门贵女,但也要家世清白人品贵重。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都很清楚,想要在沈城混下去就离我们家严煦远点,否则可别怪我出手狠辣。” 南枳一直凝神听着,觉得这番话侮辱性虽强,但伤害性不大。 这些贵妇骂人的词实在匮乏,来来回回就拿身份说事儿,没意思的很。 而且她特别能理解她,要她是个妈,给个不良少女勾搭她儿子,估计也会生气。 正想着要怎么宽慰一下,她忽然看到屏风上晃动的人影。 看样子,像个女人。 南枳凝了凝神,会是谁? 严家的来助威的女性?那也不需要藏着掖着呀,人多不是抨击她的力量更大? 忽然,她看到了那女人宛如新闻主播的发型。 这个发型……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这么一分神,严太太的话都没顾上回答。 女人看她低头不语,以为她用沉默来抗拒,不由冷笑,“我知道你不服气,觉得我们家严煦对你好就可以无所畏惧,可你真想错了。严煦对你只是一时新鲜,等过了这个劲儿,你就是他迫不及待要扔掉的垃圾。” 南枳笑了,“既然这样,您又何必多此一举?不如等他厌恶我,您也不用背负棒打鸳鸯的恶名,跟儿子离心离德。” “你……”感觉她说的很对,严太太竟然找不到话反驳。 屏风后的乔静楠暗骂一声蠢货。 竟然给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就这智商,也不知道怎么当稳了严家主母的。 气氛有点尴尬,南枳的目光又掠到屏风上-- 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 严太太恼羞成怒,“是不是你叫严煦来了?” 南枳很无辜,“我都不知道来见您,又怎么会通知他?” 屋里的人不开门也不出声,外面的人似乎等不急了,一伸手就把门推开走进来。 南枳和严太太都愣住,因为进来的人不是严煦,而是乔景樾。 他眉头微皱,一双深冷锐利的眸子微微扫过了屋里的人。 严太太站起来,“景樾,你怎么来了?” 片刻之间,男人又恢复了清冷漠然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个急躁的男人,不过是南枳的错觉。 他对严太太点点头,“严太太,对不起,没经过您的允许就进来了,我来找这位南小姐的。” “我?”南枳觉得惊讶,她何德何能,能让乔教授找上门儿来。 乔景樾神色淡淡的,“刚才去你公司找人,说你来了这里,赶紧跟我走,新药出了点问题。” 南枳的一颗心顿时揪起来,新药试验真是她最大的软肋。 拿着包站起来就走,她都顾不上跟严太太告辞。 面对严太太愤怒的目光,乔景樾对严太太告了罪,跟着出去。 南枳等到了外面才问他,“是不是赵婆婆那边又出了问题?” 乔景樾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催促,“赶紧走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要出人命的吗? 南枳急的汗都出来了,小跑着跟上了乔景樾。 茶馆门口,停着乔景樾的车子,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乔景樾嘴角微微勾起,极力掩饰自己得逞后的得意。 南枳只顾着着急,丝毫没有觉察,还催促他,“麻烦你开快点。” 乔景樾不急不躁,在交通拥堵的城市开到六七十迈。 南枳心里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她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就想要多了解点情况。 “乔教授,具体什么情况,您能不能说一下?” 乔景樾筋骨分明的手闲适的握着方向盘,可眉头却微微蹙着,看着前面的路说:“糟糕,堵车。” “是的,这个点儿容易堵车,能不能换条路走?” 这也是男人心中所想,被她说了,他立刻应和,“好,那就绕几条小路了,你坐好。” 南枳怕打扰他开车,也不敢再说话,一直等他把车子开到树木茂密的小路上,才觉得不对劲。 “乔教授,你怎么越开离着医院越远了?” “谁说要去医院?” 他把车子停到了路边。 南枳盯着他促狭的黑眸看了几秒,忽然明白自己上当了。 她气的胸口发胀,伸手去推车门。 不出所料,车门已经上锁。 她眉头蹙的死紧,有些不耐烦的拍了拍,“开门,我要下去。” 男人并没有把她的威胁看在眼里,他闲适拿起烟盒,抖出一根烟后叼在唇角。 徐徐烟雾散开后,他才对看着要砸门的女人说:“省省吧,没用。” 南枳回头狠狠瞪着他,“乔景樾,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头靠在椅背上,有些恶劣的向她吐烟圈,“不识好歹,我刚才那是在救你。” “你救我?你不是说从不拿病人开玩笑吗?” “我有吗?” “你说赵婆婆……”南枳猛然住嘴,那都是她自己脑补的,他可一个字没说。 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到底有多蠢呀。 男人夹烟的大手忽然放在她脸颊边,覆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沿着滑嫩的边缘一直滑到下巴上,轻轻捏了捏。 薄荷烟的焦香和清爽味道钻到她鼻孔里,南枳皱起眉头,倒不是因为香烟,而是男人的靠近。 身体后仰,她避开了他的气息,“乔景樾,你不觉得无聊吗?” 男人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润小嘴儿,一抹幽暗在眸中划过。 该死的,竟然想亲她。 第90章 白日梦 - 钓饵 - 兰峭 看着俯身下压的男人,南枳尖叫着,“乔景樾,你要干什么?” 男人手指扳着她小小的脸蛋,低声冷笑,“没良心,要不是我,你还在那间茶馆里给严煦的母亲侮辱。” “那我真是谢谢您了,不过我不需要。我觉得我跟严太太沟通挺好的,她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男人面色一沉,“你觉得东西垃圾这种词没问题?” 南枳一脸的无所谓,“是呀,毕竟您以前说我的那些,比这要狠多了。” 乔景樾:……他有说过? “乔教授,您的教训我已经听了,感谢的话也说了,能让我下车吗?” 她的厌恶鲜明的刺心,乔景樾只觉得胸口越发的憋闷。 俊美的脸容阴鸷的几乎要滴出水儿,他暴躁连抽几口烟,然后俯身含住她的唇,把嘴里的烟全度过去。 南枳呛的张嘴想要咳嗽,他趁机长驱而入,相濡以沫的那一瞬,他心里的烦闷忽然跟那些烟雾一样,全都丝丝缕缕的消散。 他吻的更深…… 南枳的瞳孔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的吻带着浓烈的占有欲,……这是不甘心吗? 一瞬的呆滞之后,她开始剧烈的反抗。 男人却娴熟的控制着她,隔着操控杆半身都压过来,大手撕开她的衣服,低低的声音带着喘息,“南枳,别动,我想要你。” 南枳重重一震,掐着他手腕的手松开。 这个卑劣的男人,精虫上脑的男人! 浓浓的悲哀之后,她忽然变得柔顺起来,轻轻的吮了他一下。 男人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十分勾人。 南枳趁机推开他,含着春色的眉眼弯了弯,“乔教授,这么舍不得我,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的话就像在男人大脑里扔了颗炸弹,让他浑身僵住,连眼神都变得冰冷恐怖起来。 他瞬间抽身,眼底的情欲散的干干净净,冷漠的就像换了个人。 南枳鼻子酸酸的,心里蔓延着说不出的苦涩和委屈。 刚才还逃避抗拒,现在反而揪住他的衣服扑过去,她看着他那双好看却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回答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男人一把把她推开,“南枳,大白天的,发什么白日梦?” 她学着他的样子回敬回去,“既然不爱我,干嘛特意去茶馆把我骗出来?乔景樾,大白天的,发什么情?” 他眸底的幽暗一闪而过,寡淡的声音倨傲冷漠,“你想多了,不过是忘不了你的身体而已,毕竟……” 说着,他带色的目光落在她身体某处,“毕竟,你这身体很极品,每次我都很舒服……” 后面的话,不堪入耳。 是连他平时在床上,也不会说的这么露骨。 南枳忽然吃吃笑了,“所以呢,忘不了就想随便上?” “没忘你不免费,而且很贵。听说严煦给了你一个50万的单子,不如我给你个一百万的,给睡吗?” 如果杀人不犯法,那么南枳现在想要掐死这个恶劣的男人。 他总有法子,把她踩到烂泥里。 比起他,严煦妈妈的羞辱,真的毛毛雨都算不上了。 啪!车里响起了皮肉碰撞的声音。 南枳握着手,有些后怕的看着男人脸上鲜红的掌印。 她一时没控制住,竟然抽了他一巴掌。 显然的,乔教授位高权重,长这么大估计也没给女人抽过,此时他舌尖顶着腮帮,双眼里的火焰几乎要把南枳给焚烧死。 南枳慢慢的放松,她笑容嚣张的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有本事你打回来”的挑衅。 俩个人无声的对峙着,时间也被拉扯成一条细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寂静的空间里响起车锁打开的声音。 他低低的声音里似乎含着要把她碎尸万段的恨,“滚。” 南枳立刻推开门,大步走下去。 不过,在着地的时候,她才发现腿软的几乎没法走动。 她扶了下车门,然后才挺起胸膛,大步离开这里。 车里,男人青筋凸起的手,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 汽车喇叭忽然的刺耳响声让南枳腿又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刚要回头,却发现男人的车子已经从自己身边嗖的蹿过去,蹦起的小石子砸在她鞋面上。 南枳一颗心这才放下,不过同时也有些不安,她这次可把乔景樾得罪透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这种关系,注定了没法当朋友,别说朋友,连和平共处都很难。 南枳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刚想要用手机叫车,就接到了严煦的电话。 他的声音带了点慌张,“南枳,你在哪里?”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怎么了,有事吗?” “我听人说我妈妈去找你了,她没难为你吧?” “没有。” 严煦显然不相信,“你在哪里,我需要马上见你。” 南枳看了眼,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其实个小公园,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发完后,她就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等她。 严煦来的很快,大冷的天年轻人额头上已经出汗,平日里背梳的头发落下一缕,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这样的他竟然比平日里更显得赤诚可爱。 南枳对他招手,“这里。” 严煦一见她就忙不迭的道歉,“南枳,我妈妈的话你不要听,我来处理。” 南枳安慰他一番,还替他妈妈说话,总算让严煦不那么愧疚激动。 可随后,他又委屈巴巴的说:“南枳,我发现,你还真一点都不喜欢我呀。要是喜欢,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么无所谓的呢?” 南枳一想,还真是。 她记得她八九岁的时候喜欢班里的小眼镜,但是他妈妈嫌弃她家名声不好,南枳都想要偷了厨房的腊肉和板鸭去讨好人家。 现在,她连生气都不会,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不在乎? 她有些尴尬,“严煦,要不你就算了吧。” 严煦气鼓鼓的,“那不行,我不能半途而废。” “我其实真的很糟糕,我……” 话没说完,就给严煦堵住了嘴巴-- 第91章 抱抱他 - 钓饵 - 兰峭 南枳含着他塞过来的棒棒糖,瞪大的眼睛黑白分明。 他似乎,总爱往兜里装糖。 严煦有些生气,“下次可别说这些话了,我喜欢你,不是三分钟热血。南枳,你也努努力,多喜欢我一点,你会发现我很好的。” 南枳这个人,天生的吃软不吃硬。 特别被乔景樾那么轻贱之后,严煦给的对比太惨烈,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过去。 严煦等了半天,才听到她说:“为什么你要随身带着糖?” 严煦:…… “我在戒烟。” 听他这么说,南枳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烟味。 她想要解释的,但是严煦又没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俩个人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还好,南枳的手机适时响起,打破了这种诡异。 不过,等她接完电话后,就更觉得诡异。 严煦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是医院那边打开的,说新药出了点问题,这个电话发生在乔景樾骗她之后,总有那么点狼来了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能不信。 “是医院打来的,说我公司的新药试验出了点事。” “走,我送你去医院。” 南枳在路上还是担心赵婆婆的问题,等到了才发现跟她没关系。 赵婆婆现在已经从病房里转出来,阶段试药已经停止,出问题的是二段一个年轻志愿者。 他在今早服药后出现了呼吸困难、胸闷、烧心等问题。 她到的时候乔景樾正在给做检查,他露在口罩外面的眸子专注沉静,一看就是一位能让人性命相托的好医生,跟刚才在车里亵玩他的无赖好像不是一个人。 南枳收摄心神,等乔景樾检查完才上前问:“乔教授,志愿者怎么样?” 乔景樾抬头环视了一眼,“无关人员请出去。” 房间里的无关人员,只有严煦。 严煦也是懂分寸的,他立刻跟要赶人的护士说了声抱歉,然后对南枳用口型示意,“我出去等你。” 等人出去后,乔景樾拉上检查床的帘子,用俩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说,严煦是爱你还是爱你的身体?” 南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一丝不苟的乔教授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没毛病吗? 她当然不会回答,微微提高了声音,问他,“乔教授,志愿者怎么样?” 他慢条斯理的收了听诊器,“你确定要在这里听我说?” 南枳没吱声,跟着他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只能放下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她站在桌边,几乎全部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乔景樾一进来就低头写病历,南枳安静的看着,就算她不想看,可目光还是落在他戴着口罩的脸上。 她记得那一巴掌打的挺狠,不知道这会儿他的脸红不红了?要是需要口罩遮掩,大概他会更恨她。 “看够了吗?” 南枳一愣,“嗯?” “病人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勾引我。南枳……” 他忽然抬头,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你怎么这么骚?” 南枳眼眸眯起,不过很快就把气愤压住。 她原谅他了。 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只能通过口嗨的方式来发泄。 她细白的手指落在桌上,敲了敲,“乔教授,现在是工作时间,我问您病人情况,作为实验厂家,我有权利知道。” 乔景樾眸色阴沉,胸口的那种憋闷感越来越严重,他甚至怀疑自己也得了心脏病。 清咳了一声,他才对南枳说:“从检查结果看,志愿者的反应是身体病理性的。” 南枳皱皱眉,“嗯?” “没听懂?” 她又嗯了一声,“您能用词简单一点吗?” 他放下笔,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虽然只是医药公司的业务经理,可你的业务是医药,托伐普坦也是你们公司研发的,你难道不该有基本的医疗常识?” 南枳心说又来了,教授想要教育人可以去学校呀,再不济把他的研究生都叫来,难为她干嘛? 见她面色不好看,乔景樾也就没继续拿捏,淡淡道:“这人心脏有点问题,加上他在试药期间饮酒了。” “饮酒?” “嗯,说确切是含有酒精的饮料,他自己不知道,这才引发了病症。” 南枳松了一口气,不是药物的作用就好。 但是看乔景樾的神色,似乎更慎重,有些话他并没有说到位。 这是工作,南枳没法再去计较自己和乔景樾的龃龉,就问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男人没跟前面那么讽刺她,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了她半天,“你们这个药……” 南枳在他的停顿里心高高提起,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就在南枳觉得自己要憋死的情况下,她听到乔景樾说:“这种药都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赵婆婆的那种情况,长期服用会引起肠胃道反应,甚至还有泌尿系统反应,但是你们的新药,就很完美的避开了这些不良反应,很厉害。”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报告,是一种严正的夸奖,没掺杂任何个人情感。 南枳的眼睛湿润了,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乔景樾,说不定她会去抱抱人家。 还是第一次,她的药,终于得到了认可,且认可的人是心外最牛逼的人物,乔景樾。 她犹记得,当初他有多瞧不起南柯医药的新药。 不能拥抱,她就给乔景樾鞠了一躬,“谢谢乔教授给我这个机会。” “不用谢我,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我想,等四试过去,你们南柯的这种药,就会进入到全国各大医院,好好想一下怎么能保证供应吧。” 南枳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依照南柯医药的规模,是完全没能力承担这么重的责任。我想好了,如果真的通过,我想要转让专利。” 乔景樾略一思忖,觉得南枳的想法最可行。 他的眼底,就不由得又闪过一抹激赏。 识大体懂进退,不骄不贪。 南枳,就像一朵艳丽的花,起初他嫌弃她的俗艳虚有其表,可随着花朵凋谢,她结出青涩的果子,慢慢长大…… 这么想着,他的胸口又闷痛起来,他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宝贝。 第92章 幸存者 - 钓饵 - 兰峭 严煦等了南枳一会儿,就接到了朋友让他去帮忙的电话。 他看了看关的严严实实的门,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朋友。 南枳出来的时候才看到他发过去的微信,回复了一句就去找黎霄。 她现在,挺想要找人分享的。 不过不巧,黎霄在做手术。 南枳在骨科转了一圈儿,就准备离开医院。 没想到,一出去又碰到了乔景樾。 这医院……还真小的很。 因为有刚才那么一出,南枳也不好不打招呼,她堆着一脸假笑,“乔教授,真巧呀,又看到您了。” 乔景樾微微眯眸,他感觉眼前的南枳,又像他刚遇到时的样子,很假,也很讨厌。 冷冷哼了一声,他并不打算搭理她。 这样最好,南枳赶紧离开,可错身而过的时候,却给他抓住了手腕。 南枳诧异的看着,“您有事?” “给你介绍个客户,跟我来。” 南枳抬头看了看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他给自己介绍的哪门子客户?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枳笑着拒绝,“谢谢乔教授了,不过最近我们公司的产能不足,恐怕接不了订单。” “接不了还是不想接?是不是南小姐现在觉得只要有了严煦,你就有接不完的订单了?” 南枳尽量忽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淡淡道:“乔教授再这么发展下去可以转行做编剧了,想象力太丰富。我接不接单子,只跟能力有关系。” 男人还戴着口罩,看不清太多的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沉冷的厉害,甚至带着一种胁迫的味道,“我让你接的,就是能接的,必须接的。” 南枳脑子有些懵。 什么时候,很难讨好的乔教授竟然逼着她接订单了,这世界还好吗? 送上门的钱不要,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南枳点了头,“那好吧,既然乔教授坚持,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乔景樾给她逗乐了,这小狐狸! “跟我来。”他拉着她就走。 “去哪里?”南枳被他拉了个趔趄。 “带你去谈订单。” 竟然一刻都等不了,南枳甚至觉得订单不过是个幌子,他想要的大概是跟她上-床! 他拉着她,专捡人少的地方走,也是怪了,医院里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还真能给他找到几乎看不到人的阴暗狭长走廊。 南枳不由问:“为什么这些地方几乎没人?”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促狭,“想知道?” 她忽然不想了。 但是他径直说下去,“因为……这里一般死人的时候才走。” 死人通道! 南枳顿时觉得身体发寒,她缩起肩膀,伸手把自己抱紧。 他口罩下的薄唇恶劣勾起,“你如果觉得怕,可以抱着我。” 南枳瞪了他一眼,随即把手放下,昂首挺胸走到他前面。 男人皱了皱眉头,跟了上去。 忽然,他停下脚步,拉住了南枳。 南枳都不耐烦了,“乔景樾,你又要干什么?”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她走到一间房门前,站定。 这时候,温柔的女声断断续续的传入到她耳朵里。 是姜依文! 南枳眸中划过一丝讽刺,怪不得他如此紧张,要是给姜依文看到他和她单独走在几乎没人的通道上,不想歪都难。 不过,姜依文不是在家养病吗?怎么来了医院还走这里? 她伸头想要看过去,忽然给男人按住了头,然后他打开房门,把她给推进去。 南枳口袋里的手机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声响,与此同时,她被推入黑暗的小屋里,门也被男人关上-- 姜依文和推着她轮椅的男人都发现了动静,齐齐往这边看过来。 也就在这一瞬,那个男人忽然拔出刀,放在了姜依文的脖子上…… 南枳眼里一片诡异的黑暗,这让她的呼吸都变慢了。 缩在门口,手指紧紧扒着门,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空气里有股腥臭味? 伸手想要去掏手机,却摸了个空。 她不确定的又摸了摸,还是没有。 妈的。 她抬脚想要踹门,又想到了什么,安静下来。 外面,乔景樾应该跟姜依文在一起。 他之所以把自己塞进来,就是不想让姜依文看到她,自己要是弄出动静,他还不气死? 算了,也死不了人,就等等吧,等他走了再出来。 南枳慢慢软下身子,在地上坐下。 当人安静下来,四周会更安静。 这层门应该是金属的,隔音效果很好,她只能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想必,是乔景樾跟姜依文在说什么做什么。 南枳知道自己怕黑,她尽量把思绪放空,不想任何事。 可是,那些已经根植在心里的藤蔓早就在嗅到了她的恐惧后,变得疯狂起来。 它们用锋利的尖刺扎着她柔软的五脏六腑,穿透一个个孔洞,吮吸着她的血肉,正以疯狂的速度滋长,疼痛从心脏传来,然后蔓延到身体各处,头皮、指尖、甚至眼睛里,她甚至觉得眼睛变成了两个巨大的血洞,血泪正从眼角汨汨流出来。 身体内部消耗的同时,外面的环境也有了变化。 腥臭的空气,诡异的黑暗重重压在她头上,然后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他们血肉模糊姿势诡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眼睛里全是血,正空洞的看着她。 而她身上那些已经穿透皮肤的藤蔓,就像淘气的小孩儿挥舞着手臂,穿进了他们的眼睛里,饥渴的吮着他们的血…… 假的,都是假的,这只是一间屋子而已。 南枳是个意志力非常强的人,她忍着来自身体和心理的双压,一秒秒挨着时间。 在她的感觉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外面好像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于是她爬起来,用力去拉门。 纹丝不动。 她用颤抖的手,去按门上的锁,开门,开门呀,门快打开。 手指上的血满眼到门锁上,然后是整扇门,再到脚下,黑暗里忽然变成了一片血红,一层层累加,漫过她的脚,小腿,大腿,腰腹,脖子…… 7年前的丽城大地震死了很多人,伤亡人数最多的是丽城第一中学,其中最惨烈的是一间体育器械室,十几个年轻的孩子压叠在一起,只有一名幸存的女孩儿。 第93章 白嫩嫩 - 钓饵 - 兰峭 仁安医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名杀人犯在仁安保外就医,他在逃跑时挟持了来复诊的姜依文,幸好被乔景樾及时发现救下,乔教授还协助警方把犯罪分子抓获。 姜依文为了保护乔景樾受伤,手臂被刺了一刀,乔景樾抱着浑身是血的姜依文去急诊室的画面很多人都看到了,感觉比偶像剧还要惊心动魄。 姜依文的伤不严重,但受了很大刺激,就连清创缝合的时候都要拉着乔景樾的手,一直不放开。 等乔景樾想起标本存储室还关着个人时,已经是晚上。 他去了那条可怕的走廊,这里的血迹已经打扫干净,消毒液的气味浓重,他皱了皱眉,推开了存储室的铁门。 存储室没窗户,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借着走廊里不太明亮的灯光,能看到装着人体标本的玻璃罐子泛着冷光。 他往里面走了两步,屋里密密麻麻的摆着玻璃容器,并没有人。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女人应变能力很强,肯定早就离开这里了。 他刚要出去,忽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亮晶晶的。 捡起一看,是一只耳环。 夸张的几何造型,正是他白天看到南枳戴的。 他鬼使神差的把耳环凑近鼻端,果然闻到了一股子女孩身上幽幽甜香。 他跟个变态似得把耳环握在掌心里,脑子里想到却全是她白嫩嫩的耳垂。 耳环装进口袋,他就准备离开。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手去按了按房间里的照明开关。 啪的一声后,屋里一片黑暗。 灯坏了? 他胃部一阵痉挛,胸口又传来憋闷。 南枳有黑暗幽闭症。 乔景樾立刻带上门,飞快下楼离开。 他跑去监控室,这条走廊只装了几个隐秘的监控镜头,医院里能调取查看的人只有几个。 他亮出自己的工牌后,亲自点击进去查看。 他因为知道监控的位置,带她走那条路的时候完美避开,并没有拍到。 那扇门也在监控盲区,他在事发后的半个小时没有在附近的镜头发现南枳的身影。 也就是说,她一直待在里面。 他继续往后拉,一直到俩个小时后,才看到黎霄抱着她离开。 镜头只拍到黎霄的背影和她露出的腿脚,可那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乔景樾删除视频后,就去了骨科。 黎霄并不在,护士只说他已经下班。 乔景樾拨通了他的电话。 起初,是忙音,对方不接,后面直接对方关机。 他恨恨的骂了声傻逼,就是不知道是骂黎霄,还是骂他自己。 …… 黎霄看着茫然坐起的女孩儿,不由快步走过去,“醒了?” 南枳摸摸额头,“嗯,我这是在哪里?” “我家。” “你家?收拾的还挺漂亮。” 听到她的话,黎霄彻底放下心,“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南枳摇摇头,她想要下床,却因为双腿无力差一点就跪在地上。 “你干嘛,给我好好躺着!” 吼这句的时候黎霄动了怒,天知道当他看到在标本室里浑身抽搐的女孩儿时有多害怕。 他庆幸,自己下了手术后听到护士说她找过他就拨了电话过去,更庆幸在她没接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拨打,才把昏迷的人唤醒,摸到了地下的手机。 “南枳,你有黑暗幽闭症,是谁把你关到标本室的?” 其实,这句话问出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很清楚。 刚才傻逼的电话…… 南枳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黎霄飞快把刚在医院群里看到的事联系起来,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两个人正聊着,黎霄家的门铃疯狂的响。 “你家来客人了?” 黎霄冷哼,“不是客人,是傻逼。” 黎霄看了看屋里,找到一根棒球棍,门打开的那一瞬,就砸了过去。 乔景樾从小就练习格斗术,听到风声下意识的就偏头,却又没有完全躲过去,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他身形晃了晃才稳住,黎霄的第二棍又来了。 这次,乔景樾握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一脚揣向黎霄腹部。 黎霄自然要躲,俩个人噼里啪啦打起来了。 屋里的南枳听到动静,挣扎着下床,跑了出来。 看到打在一起的俩个人,她的头更疼了。 “住手,黎霄,不要打了。” 乔景樾见她只关注黎霄,气的眼睛都红了,一拳打在黎霄下巴上。 黎霄根本不是乔景樾的对手,他的棒球棍早就掉在地上,人也踉跄着退后好几步。 南枳忙去搀扶,“黎霄,你没事吧?” 黎霄眼里流露出暖意,“我没事,你怎么下床了,乖乖去躺着。” 看着他们俩个人相互关心,乔景樾眼神可怕,“南枳,你过来。” 南枳瞟了他一眼,理都没理。 他一怔,气焰一下消了很多,“我并不知道那间屋子的灯坏了,我只是……” “我知道,您只是发现了女朋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南枳的声音沙哑,“至于屋里没灯,还有很多断手断脚内脏都是巧合,我理解的。” 乔景樾默了默,才低低的开口,“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们还有什么以后。 南枳不想再跟他纠缠,“我听说姜依文受伤了,乔教授现在不应该陪在她身边吗?” 乔景樾皱起眉头,眼神不善的看着黎霄,“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黎霄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觉得我能说什么?你英雄救美的事在医院的各大群里都传疯了。乔教授,你好厉害哟。” 最后一句,黎霄是学着那些小护士的花痴语气,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含着浓浓的讽刺。 南枳拉着黎霄进屋,“黎霄,你扶我一把,我头疼。” 黎霄从善如流,跟着就要关门。 乔景樾的脸黑了黑,他伸手挡住,因为力气过大,那只被棒球棍砸过的手臂疼的厉害,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压下脾气,尽量用软和的口气说:“南枳,我想要单独跟你谈谈。” 没等南枳开口,黎霄就替她回答了,“没必要。” 他话音刚落,乔景樾就一把提起他的衣服,把人推出门外,然后反锁上门。 第94章 撒个野 - 钓饵 - 兰峭 去别人家里,反而把主人推出去锁在门外的,乔景樾绝对是第一人。 外面,黎霄骂骂咧咧,又是捶又是敲,乔景樾却一派冷静,不为所动。 南枳佩服他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可别用在她身上,行不行? 她退后两步坐在沙发上,用手抚着额头,“你这样,真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难得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走到她面前,蹲下。 男人骨骼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南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没感觉到喜欢和暧昧,反而毛骨悚然。 “你干嘛?”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挣脱,“别激动,我只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知道那间屋子的灯坏了,当时情况很危险,我没法在持刀歹徒手里能确保你们俩个人的安全,所以才把你推进去。” 其实,这些话他不用说,南枳也能明白。 但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伤害已经造成,轻飘飘的道歉,根本没有意思。 “乔教授”她停止了挣扎,很真挚的说:“在那种情况下,您的应对措施完全正确我也可以理解,至于后来我在屋里晕倒,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所以您真不用道歉,我还得感谢您。” 南枳说的很诚挚,可落在乔景樾耳朵里,全是阴阳怪气。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南枳忽然站起来,用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乔景樾:…… 正在等开锁公司来人的黎霄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 南枳苦笑,“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也对呀。跟那个疯狗还有什么好说的。” “黎霄,你送我回家吧。” 黎霄看了房门一眼,他也怕乔景樾出来纠缠,怪丢人的。 拉着南枳快速下楼,在乔景樾追出来之前上了车。 南枳一到楼下,就看到严煦在车旁抽烟,表情很焦躁。 看到南枳,他立刻冲上来,握住了她的手,“你去哪了?为什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 没等南枳回答,他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黎霄,不由皱了皱眉头。 黎霄和南枳都穿着拖鞋,一样的灰色男式,俩个人都没穿外套。 严煦的眉头越发皱紧,直到南枳低低的喊了声疼。 黎霄立刻冲上来,“你放开南枳,她手受伤了。” 严煦低头,这才发现南枳的手指指甲齐根折断,虽然做了处理,可还是有血水冒出来。 他忙松手,满脸都是歉疚,“这是怎么了?” “我在医院出了点小意外,能上楼吗?我好冷。” 严煦立刻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南枳身上。 看着俩个人在前面的背影,黎霄迈出去的脚收回来,刚好开锁公司的人给他打电话,他就上了车。 他和南枳是合作关系,且在南枳已经明确拒绝后,他再纠缠就无趣了。 严煦,挺适合她的。 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黎霄开车回家,他家里还关着个傻逼。 严煦扶着南枳上楼,等门关上后问:“家里有医药箱吗?我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黎霄早就给处理了,可刚才给乔景樾那王八蛋又给捏出了血。 作为医生,他不可能没看到她受伤的手指,只能说不在乎罢了。 南枳轻轻缩回手,“没事,黎医生已经给我处理过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接,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吃饭没?” 南枳摇摇头,“不饿。” 严煦打量她的脸色,“不饿也得吃点,我给你叫外卖。” 南枳忽然笑起来,“千万不要让家里保姆做了。” 他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 “严煦,我们试试吧。” 南枳忽然打断了严煦的话,低声说。 严煦完全愣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南枳眼底有些湿润,她偏过头,有一滴泪从眼里滑落,“算了,当我没说。” “不是的,我听到了,我愿意,你不能反悔。”严煦有些急躁,用力握住她的手臂。 南枳转过头,眨着眼睛对他笑,“我没反悔。” 是人都有弱点,南枳也不例外。 她的弱点就是怕别人对她好。 大概是从小经受了太多的恶意,她对这个世界竖起了全身的刺去防备,可在这样的尖锐疯狂里,难免有那么一点点柔软侵入,于是吃到糖的孩子总格外期盼那一点甜。 是长街上柯夜一直给她亮着的手电筒,是暗巷里徐珂在乱棍下把她护住,是厨房里柯奶奶一碗甜汤圆……是被困7天后乔景樾把她从死人堆里扒出后那一抹耀眼的笑容。 他是她逃出生天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雏鸟情结,把这个男人当成了心底所爱。 可是今天,他又重新把她推入到万劫不复的黑暗里。 在等待的时候,她对自己说,只要乔景樾能打开这扇门,她就收回那句“我们完了”的话,管他爱的人还是身体,只要他不推开她,她可以不要脸的继续扒着他,怎么羞辱都不要紧。 可是,他终究没再当七年前的那个骑士,冷漠的把她丢在了地狱里。 再也不会有那么个人了…… 严煦捧起她的脸,“别哭了,我以后会一直对你好。” 南枳眨着湿润的长睫毛,“喜极而泣你知道吗?” 看着女孩儿近在咫尺的红唇,严煦嗓音嘶哑,“我想在你心里撒个野,枳枳。” 感觉到男人越来越滚烫的气息,南枳浑身肌肉僵硬…… 啪,房门被推开,伴随着女孩儿年轻变调的歌声,拥抱的俩个人立刻分开。 柯珞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这样劲爆的画面。 她的目光落在严煦脸上,有那么一点点愤怒,她大声说:“要亲热回你们的房间去。” 严煦有些尴尬,“那我先回去了,外卖一会儿就到,你的手别沾水。” 南枳其实心里有点感激柯珞,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严煦下楼开车离开,大概有点飘飘然,根本没注意在他车子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 他叼着烟,看着严煦的眸子里全是冰冷的杀气。 片刻之后,他上车,一脚油门到底,向着严煦的车子撞过去…… 第95章 蹭了蹭 - 钓饵 - 兰峭 南枳知道严煦出车祸,已经是第二天。 她跑去医院,看着男人手臂上打的石膏,不由问:“怎么都打上石膏了,你不是跟我说不严重吗?” 严煦还挺乐观的,“你看看那些断胳膊断腿儿的,我这真轻的多。来,给我签个名儿。” 南枳给他逗乐了,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轻声问:“怎么会出车祸?肇事者抓到了吗?” 提起这事儿,他有点讳莫如深,“也没什么,都是熟人,磕磕碰碰的难免。” “熟人?” 在南枳一再追问下,他才说是和乔景樾追尾,但没说地址在哪里。 南枳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看来昨晚某人真是疯逑了。 今早黎霄还发了个朋友圈儿,客厅里一片狼藉。 大概黎霄是真气狠了,配图文案特别犀利,“人在家中坐,狗从天上来。” 评论里五花八门,陈悟那孩子天真的问:“黎老师,您养了一只二哈?” 黎霄回复,“神特么的二哈,就是只发疯的野狗。” 陈悟:不能吧,您家那不是高档小区吗?怎么会跑进去野狗? 姜依文在家养病也不忘记刷存在感,“哪里来的野狗,大概是黎霄惹了什么桃花债吧?” 在她的评论下面,黎霄回复了一句“呵呵。” 南枳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再结合严煦的三言两语,她当然能猜出发疯的野狗是怎么疯的。 安慰了严煦两句,她找了个借口出去,就去了心外。 最近,乔景樾都不坐诊,手术也排的少,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在病房走廊里找到人,乔景樾正在指导学生看病历。 “乔景樾。” 听到她的喊声,男人抬起头,短短的黑发下一双眼睛明锐淡漠,没有丝毫心虚。 他把病历本交给学生,又低声说了两句,那几个人就离开。 他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走过来,“什么事?” 南枳捏了捏手指,冷声道:“你问我,难道你不该是你跟我解释吗?” “解释?我跟你?呵。” 他轻慢的态度并没有激怒她,南枳的声音更冷,“你为什么要撞严煦,这样会出人命的。” 他微微皱眉,“这事呀,完全是意外,我已经跟严煦和解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他那副欠揍的倨傲模样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缝,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正酝酿着巨大的愤怒。 大手伸过来,一把就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冷箭一般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疼痛皱在一起的脸上,“你答应他了?” 南枳在疼痛中反而更冷静了些,原来她和严煦的进展他一直都很清楚。 轻轻吸着气,她淡漠的回答,“是,就在昨晚,我答应他了,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现在,我问你,你凭什么撞我的男朋友?” 男人的眸子越发的暗沉,他扯下口罩,薄薄的唇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还真快。” 南枳显然不想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戏,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乔景樾,好聚好散,别他妈的跟个娘们似得唧唧歪歪玩不起。要是你再敢伤害我男朋友,我就……” 她的话没说完,就给男人掐住脖子,一个用力怼到了墙壁上。 虽然在撞上的那一刻男人用手护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可南枳还是觉得眼冒金星。 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她这颗头颅,似乎比一般人的要脆弱。 不过她很快睁开眼睛,对面前的男人说:“放开我,乔疯子。” 他对于这个不怎么友善的新名字显然并不介意,“跟他分手。” “凭什么?” “凭你跟我睡过,我不准你跟他。” 她半阖着眸子,忽然凑近他。 女孩儿甜美诱人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充斥着他的呼吸,甚至盖过了医院的消毒水气味,让他不可抑制的心悸。 但他始终站着,半点动作都没有,而且还放开了钳制她的手。 “怎么,刚宣布有了男朋友,又忍不住要勾引我?” 南枳轻轻的笑,看了眼人来人往的走廊,虽然他们待的地方是视觉死角,可还是有人张望过来。 柔软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不轻不重像撩拨一样碰着他的皮肤。 “乔教授,只要你说一句爱我,不舍得我,想要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分分钟跟严煦分手呀。”手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在那里停留,轻轻画着圈儿。 一个激灵,男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滚烫,身体也紧绷的不像话。 “南枳”男人黑色的眸子染上了猩红,“把手拿开,还是那句话,别痴心妄想,你这个人乏善可陈,我只喜欢你的身体。” 她咯咯笑出声,出其不意的猛力推开他,“你说喜欢我就给你糟践?既然觉得我是你脚底的泥,就别干涉我做别人的小宝贝。乔景樾,别犯贱,我真的会瞧不起你。” 说完,她擦着他的身体走过去,恶意的蹭了蹭,迅速离开。 男人的脸色又黑又冷,右手抬起重重捶在墙壁上。 巨大的声音引起了人的注意,一个护士走过来,惊讶的看着他染着血的右手。 “乔教授,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用左手托着右手,那里本来就挨了黎霄一棍,刚才那么一下,他感觉到骨头出了问题。 他边走边对护士说:“我的手出了点问题,下午的手术让刘主任替上。” 护士按照他说的去办,可一路都在思索,她过去的时候明显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现在姜医生不在医院,刚才的人到底是谁。 南枳出去一趟,带回一篮水果。 严煦很无奈,“我不想吃,你费这事干嘛?” 南枳捡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放在鼻端闻了闻,跟他撒娇,“我想吃嘛。” 严煦看看自己的手,苦笑,“不能给你削。” “那我给严少削,还要切个小兔子。” 说着,就拿起苹果,认真的削起苹果。 严煦痴迷的看着她,她手指白皙纤细,拿刀的姿势却很熟练,很快薄薄的果皮就像花朵一样垂下来。 她真的很美很甜,而且只要她愿意,爱她的人却得到最好的回馈。 严煦心痒的厉害,特别想扑过去亲亲她。 他太痴迷南枳了,没有发现病房门口,正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看着他们。 第96章 喂我喝 - 钓饵 - 兰峭 护士问站在门口的女孩儿,“小姑娘,你要进去吗?” 听到声音,南枳回头看过去,见柯珞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柯珞见她看过来,反而大大方方走进来,到了病床边,她才对严煦说:“严煦哥哥,我看你发的朋友圈住院了,就来看看你。” 严煦看着清甜女孩儿抱着的一大束向日葵,脸上浮起暖暖的笑意,“谢谢你呀,枳枳,把花插起来。” 南枳撅起嘴巴,“你就知道使唤我,我在削苹果呢,没手。” 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捏她的鼻子,虽然没捏到,还是笑的很开心。 柯珞觉得很刺眼。 南枳擦擦手,随便把花接过来放下,“下次再去看病人记得买花篮,谁会随时在房病里放花瓶呀。” 一句好心教导的话,柯珞却炸了毛。 “你不用变着法编排我,不就是不想我来看严煦哥哥吗?” 南枳:……青春期的孩子都这么暴躁的吗? 严煦替南枳说话,“你南枳姐姐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都帮着她说话,我哥是,徐珂是,严煦哥哥你也是,可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个水性杨花两面三刀的女人,最喜欢玩弄男人的感情。” 看着柯珞又哭又吼的,南枳几乎石化。 这是个什么情况,才刚说了两句,她就对不怎么熟的严煦说这些,是脑残呢还是脑残呢? 南枳没女性朋友,对女人的了解大多来自敌人,所以对待她需要保护的柯珞,是真的束手无策。 她皱着眉头站在那儿,半天才说:“你不用上班的吗?” 柯珞哭得更大声,“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就是想让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恶心。” 说完,她噔噔就跑了。 南枳一张地铁老人看手机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严煦拉过她的手,“别生气了,估计是遇上什么事儿借题发挥。” 南枳很头疼,“算了,不管她,你吃苹果。” 严煦果然看到了切成小白兔的苹果,他拿起手机笨拙拍照。 南枳笑他,“你干嘛?” “发朋友圈呀,女朋友给切的苹果,必须得瑟一下。” 南枳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严煦就像是一缕暖阳照进了她的世界,她哪怕是一只蜉蝣,也想靠近。 不过,严煦的朋友圈终究没发出去。 病房里忽然涌进来四五个女人,环肥燕瘦香气逼人,但她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很漂亮,打扮的也时尚。 看到严煦,前面的红发大波浪先扑过去,“我的煦呀,你怎么受伤了,我好心疼。” 后面一个波大女郎也不甘示弱,她用大pp顶开红发女,把严煦按向自己心口,说的还是棒子国语言。 后面两个也不甘示弱扑过来,唯独一个短发高挑的,对南枳伸出手,“你好,我们是严煦的前女友。” 严煦不愧是千人斩,他的前女友跨年龄跨行业跨国籍,就差跨性别了。 现在,他好容易从几个女人的包围里露出头,不知道是羞愤还是因为别的,一张俊脸通红。 “你们怎么来了?” 红发女郎道:“你发了朋友圈车祸,我们自然开看看。” 棒子国美女立刻叽里咕噜一通,短发美女给南枳翻译,“她说还有整容费没还,让严煦别死。” 南枳:……分手了还要管整容的吗? “是呀,严煦对人很好的,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儿哪怕分手了也不吃亏,遇到事儿他还会出手帮忙,所以他在圈里的口碑交口称赞。” 南枳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短发美女就笑了,“不用客气,就是你想的那样,中央空调。” 原来,这束阳光不是私人的,是哺育万物和大地。 几个女人一直围着严煦,甚至要留下陪床,最后南枳在严煦极度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 在走廊里,她遇到了乔景樾,他刚好下班,穿黑色风衣的模样很帅气。 在看到南枳后,他眼里闪过漠然的光,跟她擦身而过,倨傲清高,仿佛她是不入他眼的尘埃。 南枳却没被刺激到,乔老狗,装个屁呢,他敢承认严煦屋里的那几个女人不是他弄来的吗? 幼稚,无聊。 南枳没有立刻回家,她先去了趟超市,买了一些猪骨蔬菜,准备给严煦炖汤。 在车里,她接到了严煦的道歉视频,女人们都散了,问她要不要去陪他。 南枳想了一下,“我给你在炖汤,等炖好就过去,陪你一晚上。” 严煦听了她的话后就像漫天乌云扒开了一条缝,他打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南枳会提分手。 看着屏幕里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严煦,南枳笑了。 谁还没个过去呢。 南枳8点多出门,柯珞不在。 这丫头很野,这才来了沈城几天,就跟公司内外的人打成一片,天天玩好很晚才回来。 她给徐珂去了个电话,让他注意一下才出门。 等到了医院,却扑了个空。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还跟她缠绵悱恻的男人,现在消失了。 南枳愣了愣,拉了一个护士来问。 护士说刚才严煦的家人来了,然后就把人给带走了。 护士还说病人的情况可以居家休养,不是非要住院治疗。 南枳也没什么失落不失落的,她看着手里的汤,心说自己在里面加了几味中药,而她不喜欢中药的味道,要不可以回家煮面。 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汤壶。 南枳吓的一激灵,回头就对上了男人精致俊逸的面孔。 她刚想要发怒,忽然又想到一点,似乎她每次生气,这个恶劣的男人都格外开心,反而她黏糊糊的缠着他,他就迫不及待的推开她。 她不是心理专家,揣摩不出这个男人的变态心理,但完全可以对付他。 “乔教授,这么巧?”虽然言不由衷,但好歹还笑的漂亮。 乔景樾眯了眯眼睛,他本也等着她发飙,没想到会笑脸相迎。 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壶,“巧?不是专门来给我送汤的吗?” “是呀,要是您来的晚一点,我就拿去喂狗了。”她笑眯眯的,好像说的真是是什么世纪情话。 男人眯了眯眸子,忽然一手抓住了她的后脖梗,“走,去我办公室,我要你亲手喂我喝。” 第97章 解扣子 - 钓饵 - 兰峭 问:如果一个刚被你骂了犯贱的高傲男人现在又缠着你,要你喂他喝汤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哪有什么答案,只要乔景樾想,南枳就逃不掉。 除非她在医院走廊大喊非礼,可那样的结果恐怕是让她成为全医院的公敌,以后连仁安的大门都进不来。 被拉到他的单人办公室,南枳很不想进去。 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害怕了?” 激将法对南枳没用,她点头,“是呀,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我怕我男朋友误会。” 乔景樾掏出手机解锁,“那给你男朋友打个视频,我们三个人一起。” “一起”两个字他咬在唇齿中,低低的声音里很模糊,带着说不清的暧昧意味。 南枳脸顿时红了,不是害羞,是气的。 她每了解他一层,就想要掐死他一次。 乔景樾到底是个什么物种,怎么跟她记忆里那个温柔、耐心,永远都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垂头走进去,她像个蔫巴的小猫咪,不再是时刻战斗状态。 乔景樾看到这样的她,却觉得分外顺眼。 拉开椅子,他单手按在南枳的肩膀上“坐下。” 南枳很顺从,坐下后很自然的把纤细的手指放在桌面上。 男人眸子一沉,起身去拿了医药包。 南枳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眉心重重蹙起。 看来,真是病的不轻。 “这手怎么弄得?”乔景樾清朗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翘起手指动了动,漫不经心的翻了个白眼,“扒门扒的,乔景樾没发现那间屋子的门上有血迹?” 他轻笑,“折断指甲而已,你还想血流成河?” “你们医生都这么冷漠的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给你亲亲?”他半眯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 南枳想要收回手,“这点小伤我去找护士处理,不麻烦您了。” 男人去攥她的手腕,手臂却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垂下,俊朗的眉宇间一片痛苦之色。 南枳皱了皱眉,“乔教授,您是要碰瓷儿吗?” 乔景樾没说话,单手解开衬衫的袖扣,一节节挽起-- 就在南枳以为他要色诱的,时候,看到他整条手臂都是青紫色,有些地方已经发黄,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分外狰狞。 “这伤没个三五天都好不了,我手术刀都拿不稳了。” 南枳眯起眼睛,“是黎霄?” “嗯。他要是再狠点,我这条手臂就废了,到时候全国的病人们,又失去一位好医生。” 南枳没反驳,因为他完全能吼住这句话。 不过,她一点也不愧疚,更不心疼。 她有些幸灾乐祸,“就这样,还能砸了人家的家,还能开车撞人,我觉得您所谓伤的很重有待查证。” 乔景樾一口气给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十分憋闷。 严煦打个石膏她就又削苹果又煲汤,他手臂都快断了她都不闻不问。 看来,她心里真没他了。 从来没深思过这个问题的男人第一次意识到女孩儿的喜欢,却发现已经失去。 见他眸光沉的厉害,南枳心里发毛,她站起身,“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的男人已经追上来,从身后把她压在了门板上。 他拢着她,身体的每一寸火热都和她密密相贴,火热的气息也喷薄在耳边。 因为对彼此身体的熟悉,南枳不可避免的有了感应,她咬唇克制,把身体紧紧贴在门上,声音压抑嘶哑,“乔景樾,你放开我。” 倨傲清贵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耍无赖,“不放,除非你帮我上药。” “乔景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就像你以前说我的,你这是在犯贱。” 他忽然含住了她的耳朵,用力一咬-- 在南枳带着喘息的喊痛声里,他得意的舔了舔自己的犬齿,“我觉得不是就不是。” “你……”南枳忽然很怀念初始接触的高冷乔教授。 掌心烫热的大手从她的细腰摩挲到小腹上,他挑开她针织衫的边缘,低声诱哄着,“跟严煦分了,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嗯?” 南枳眼里闪过一抹戾色,忽然身体后弯,同时坚硬的手肘击打男人腹部。 乔景樾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堪堪避开脆弱部位后,身前的女孩儿却趁机像滑溜的泥鳅一样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站在走廊上,手指向下,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乔景樾又是气又是恼,小腹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保温壶,拿起旁边的勺子,报复性的喝着汤。 喝了两口大概觉得不够解气,他抱起汤壶狠狠灌了一大口。 “咳咳,因为喝的太急,他给呛到了,汤汁从嘴角流出来,还有一些喷到文件上。 他手忙脚乱的去擦,差点把汤壶碰倒。 他双手扶住后,恨恨的扔了纸巾,骂了一句优美的中国话。 办公室里如此良辰美景,可惜南枳没法看到。 她跑去了趟骨科。 今晚黎霄夜班。 看到她有点意外,用酸溜溜的语气说:“你怎么来我这里了?不该陪你男朋友吗?” 南枳白了他一眼,“你这消息不灵通,严煦出院了。” “出院?哦哦,他的伤可以回家休养。怎么,有人动了手脚?” 南枳不想提那个名字,问他,“你昨晚有没有受伤?” 当然有,黎霄浑身酸痛,今天上班都是强撑着。 可他不想在南枳面前示弱,“没呀,你看我,不知道多好,就是家里损失惨重。怎么,那条疯狗跟你卖惨了? 南枳噗的笑出声,“你也知道他暂时拿不了手术刀?” “假的,他这个人一贯的会装。” 南枳忽然正色起来,“黎霄,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很迷惑。” 黎霄忙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才压低声音,“什么事?” “就昨天医院的那个罪犯,他为什么要挟持姜依文?” 显然,她的问题有点超纲了,黎霄完全没get到。 南枳只好耐心解释,“因为心脏病保外就医的罪犯,因为骨折回医院复诊的姜依文,这里面没有联系吗?” 黎霄迟疑了一下,“你一等,我查查这个人。” 过了会儿,他显然拿到了答案,怔怔的看着南枳沉默不语。 第98章 青春期 - 钓饵 - 兰峭 南枳有些着急,“真的有问题?” 黎霄点头,“那个人,以前是姜氏制药的实验室研究员,在17年前因为往药物里投毒给判了无期。” 南枳的手紧紧攥起,“他叫什么名字?” “郑安远。” 听到这个名字,南枳的脸瞬间变得雪白。 “南枳,你没事吧?” 许久,她才摇摇头,慢慢扶着桌子,坐下。 黎霄起身给她倒了杯水,“你先喝点水。” 温热的液体从喉管流到了胃里,她才感觉到身体一点点恢复了热度,忽然,她紧紧拉住了黎霄的手,“黎霄,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件事绝对不是意外,可能是姜氏想要帮那个人逃脱。” “什么?”黎霄被她这个天方夜谭的猜想震得耳朵发麻,“南枳,这不能乱猜,一个入狱十几年的人,值得姜氏为他犯法?” 南枳看着黎霄,神色复杂。 很多事,虽然他们还是合作伙伴,但这部分跟黎霄的报复完全没有关系,她不能告诉他。 实际上,她已经猜到了姜氏为什么非要把这个人弄出来。 因为郑安远曾经是南子君的师兄,唯一一个熟悉她研究风格的人。 如果她给姜树东的那份资料别人都吃不透,那么姜树东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真的可能选择铤而走险,把郑安远从牢狱里弄出来。 她甚至想,如果没有乔景樾的出现,郑安远是不是此时已经坐在了实验室的椅子上? 可如果真的是她设想的这样,那姜树东也太大胆了。 还有,乔景樾呢,他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自己是不是他给姜树东的障眼法? 太多太多的迷雾挡住了南枳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站在一条黑暗的巷子里,隐隐的灯光都被迷雾遮挡,她走不出去。 “黎霄,我回去了。” 黎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要把人喊住,可就是一犹豫,她已经走远。 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他的秘密也没全告诉她,不是吗? 南枳回家后,立刻从衣柜里取出那个盒子。 相册翻出来扔到一边,她拿出下面的一个文件袋。 那里,是柯夜在出事后留在保险箱里的东西。 以前,南枳不太敢细看,因为她觉得他在多管闲事。 南子君明显的说过不准她涉足医药行业,不准她过问18年前的事,更不准她跟姜树东联系。 可柯夜还是带着徐珂在沈城开了这家小公司,还在搜寻18年前那桩案子的细节。 她现在甚至都怀疑,他忽然去YD国,根本不是找什么仿制药,而是去找线索。 从这一点上说,柯珞说的她害死了她哥哥,也不算胡说。 门忽然被推开,柯珞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南枳是不是你不让徐珂带我玩的?” 南枳被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 她忙去捡,但因为心悸的原因,手有些抖。 柯珞疑惑的看着她,又疑惑的去看那些东西,忽然看到了柯夜俩个子。 “你拿的是什么?” 南枳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放起来,“是你哥哥留下的药品审批文件。” 她很淡定,表情也无懈可击。 柯珞也没多想,她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让徐珂带我玩儿?” “他不是去玩,是跟人交流沟通混脸熟。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小女孩儿去如果有危险,他护不住你。” “呵,你说这话骗鬼吧?你不就是怕我认识富二代有钱人吗?南枳,做人不能太恶心,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要是平时,南枳或许还能给她上上课。 可今天的事对她震动很大,她甚至有种感觉,从踏入沈城的那一刻起,她可能就被卷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她冲柯珞摆摆手,“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我要睡觉了。” “南枳,你……” 柯珞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把南枳怎样,就跺跺脚出去了。 青春期少女都这么难管的吗?她的青春期呢? 晚上,南枳就梦到了自己也成了青春期少女,穿着宽大的T和破洞牛仔裤,马尾编成一条条小辫子,相当酷。 可她并不高兴,气冲冲的放学回家,噔噔踏上老旧的木质地板,找到了在露台抽烟的妈妈南子君。 她穿着一件象牙白睡袍,利落的短发落在白皙耳边,那种因为冷淡而来的高傲,让她即便在这么陈旧的地方,依然像个女王。 南枳在门口看着,更加生气。 她不需要这样的妈妈,她宁可她像小眼镜的妈妈,胖乎乎的,烫着难看的羊毛卷,衣服也总穿的花花绿绿。 可是她会抱孩子,会在孩子受到欺负的时候骂回去,而不是现在一样,总是那么冷,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南枳喉头发紧,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妈妈,你别再跟林叔叔出差了,那份工作也辞了吧?” 女人冷漠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却没跟别人的妈妈那样问谁打的,只是说:“为什么?” 南枳一下崩溃了,”人家都说你是他的情妇,他太太还跑去学校里闹,太丢人了。“ 南子君终于站起来,她把香烟猝灭在烟灰缸里,又冰冷冷的说:“我没工作,谁养你?” “你可以去做别的呀,你是博士,你可以当老师可以当工程师,做什么都比做人情妇强。” 啪,一巴掌打在南枳另一边脸上,她在她的颤栗惊惧中道,“第一,我不是他的情妇,他还不配;第二,我是神经病,没有哪家公司会聘请我。” 说完,扔下哭泣的南枳,一个人去了书房关上门。 南枳捂着脸跪在地上,满腹的委屈没法发泄,忽然站起来打开房门,独自往幽深的巷子里跑去。 地处西南边陲的丽城,治安并不太好,晚上无数的罪恶都发酵在黑暗的小巷子里。 一扇木门打开,穿着拖鞋的黑瘦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惊讶后,拿着手电筒追上去。 他总在落后她10步远的距离,手电的光落在她脚下。 柯夜,柯夜,南枳大叫着醒来。 第99章 大冤种 - 钓饵 - 兰峭 大概是梦到了柯夜,早上再看到柯珞,南枳的气平了。 人情债难还,她欠了她亲人的命,目前也只能为她负责。 被她看的毛毛的,柯珞皱着眉头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南枳眯起眼睛笑,“那你想我做什么?” 柯珞忽然想起以前在丽城的传闻,她抓紧了自己的衣服领口,色厉内荏的威胁,“你你别碰我,我奶奶是你妈的救命恩人,我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不能恩将仇报。” 南枳逼近两步,把她往沙发上一推,然后膝盖顶住她的小腹,居高临下看着。 “小丫头,你说人情债多到不能偿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柯珞发出尖叫,“不要杀我。” 南枳的声音阴冷下来,还真有点变态杀人狂的凶狠,“既然害怕就乖乖的,要是再给我出幺蛾子,我干脆喂你点药把你变成了傻子,到时候养你一辈子,也算对得起你哥哥奶奶。” 柯珞吓得抱头大哭,南枳心里没有一点内疚,美滋滋的去吃早餐。 她记得自己是个在恋爱的女人,就拍了有些寒酸的早餐给严煦发过去,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吃了吗?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严煦并没有回复,她想他大概还没起来。 正准备放下手机,忽然看到盛怀宴的小号儿发来了信息。 “给你报名了活动的志愿者,收拾一下,明天上午9点来yj局报道,统一大巴到机场,收拾好行李。” 后面,还有份报名表,意思很明白,让南枳填好发回去。 南枳简直哭笑不得,盛怀宴好大的官威,擅自就替她做了决定。 她看都没看报名表,直接给盛怀宴打了电话。 这个点儿,盛怀宴正准备开车去局里。 看到南枳的来电,他先在脑子里兜个圈儿,想起志愿者那个事儿。 该死的乔狗,不会直接把南枳给拉进来吧? 他定定神,才接起电话。 “领导。”南枳清甜软糯的声音让盛怀宴心口一酥,他好像有点明白乔狗为什么不舍的放手了。 “咳咳,南枳呀,有什么事吗?” 南枳看了看微信发送时间,就在几分钟前,盛怀宴是贵人事忙还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当然,这些话她都不能说。 她用亲切带笑的声音说:“您给我发的信息我看到了,可是我最近没时间,您看能不能换个人?” 果然呀,盛怀宴心里冷笑,说什么好兄弟,就是上辈子的冤家。 刚准备回答,他另一个手机响了,来电是他正在咒骂的冤家。 捂住了一个手机的听筒,他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你特么的又搞什么鬼?” “必须让她去。” “我怎么让她去?能绑她去还是她不去就让她的公司关门?” 乔景樾才不管他多气急败坏,“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还当什么领导。盛崽,放手去干吧,爸爸相信你。” “你大爷!好大儿,你告诉爸爸,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弄她去?只是不想她留在沈城去照顾严煦?严煦都回家了呀。” “你不需要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说完,就挂断电话。 大冤种盛怀宴气的骂了句“狗比”,没想到给南枳听到了,“领导,您在说什么?” “咳咳,我在骂家里养的一条狗,太不听话了。” 南枳干笑两声,没接茬儿。 “南枳呀,我觉得你最好去。” 接着,盛怀宴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去的好处,还说了几个药厂的公子小姐都要去。 南枳确实心动,不过严煦在养病,她这时候离开真不太好。 “那领导,我能不能找公司里别的人代替呀?” 盛怀宴严肃起来,“南枳,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去吗?” “啊,不知道。”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丽城。” “这样呀。” 南枳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不可逆的理由,可她又真的没法拒绝。 再拒绝,她就是不识抬举了。 思虑片刻,她痛快答应,“好,领导,我马上填表。” 盛怀宴心里松了口气,语气里却带着恩赐般的高高在上,”嗯,这次去的几个医药公司人员,都是捐了一大笔款子才有资格加入的,你属于破格录取。” 南枳哭笑不得,感情她刚才差点推掉别人花钱买来的机会吗? 既然答应了去,南枳就飞快的吃完早餐跑去了公司。 先把手头的事给桑桑安排了一下,又跟徐珂说了未来几天自己的去处。 徐珂倒是很兴奋,“那你回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买猪木桥头老张家做的豆花米线,还有乳扇粑粑,要是来得及还有野生菌煲鸡汤。” “你有病吗?我坐六七个小时的飞机,米线带回来都坨了。” “抽真空嘛,带上配料我们自己煮。” 南枳敲了他的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那你答应我嘛,南霸霸。” 南枳给他磨得没脾气,不耐烦的摆摆手,“怕了你,下不为例。” 徐珂欢喜的样子像极了宋宸养的那只汪,南枳都想要拍他狗头,忽然发现门外柯珞幽怨的看着他们。 南枳收回手,淡淡的吩咐了徐珂两句,然后回了自己办公室。 她走后,柯珞才进来。 徐珂立刻打开抽屉找零食给她吃,却给柯珞嫌弃的推到一边去。 “徐珂,你是不是男人?” 徐珂脸立刻就变了,他站起来,惊恐的看着柯珞,“谁跟你说我不是?” 柯珞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同时又有点害怕,“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你明明是南柯医药的老板,怎么事事都让南枳压一头?” 见她的意思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徐珂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结结巴巴的,“大家都是朋友,谁有能力自然谁多管些。” 柯珞巴拉巴拉跟徐珂讲了一堆南枳的坏话后都没起作用,就转了话题,问南枳去丽城干嘛。 徐珂也没多想,就告诉了她…… 出差三天,南枳只带了个小行李箱。 她开车到了yj局,果然看到了那辆去机场的大巴已经就位。 她来的不算早,车上的位置已经到了一多半。 签到后,一个小助理让她上车落座,她并没看到什么可疑人。 看来,昨晚她的那个猜测是错误的,某些人还没那么无聊。 第100章 洗手间 - 钓饵 - 兰峭 可等到了飞机上,南枳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 刚坐下,身边就来了人,高大的男人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在南枳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转头,他才像刚看到南枳一样,只是惊讶也带着傲慢的懒散,就显得很敷衍,“这么巧?” 昨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南枳也就平静多了,她对他敷衍的笑笑,“是呀,真巧。”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到现在为止,盛怀宴一切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成了屁话。 她十分不解,乔景樾为什么非要自己也参加这次义诊活动,难道他觉得离开了大城市,她就能随便给他睡吗? 闭上眼睛,她不想再跟他说任何话。 乔景樾也没跟她说话,他似乎很忙,坐好后就从公事包里拿出一叠论文,开始批阅。 过了会儿,有空姐过来,给他送上一杯咖啡。 他用修长好看的手接过,还说了声谢谢。 那个空姐瞬间就红了脸,羞涩的走开了。 跟着,又有人过来,递给他一盒巧克力。 这些,都不是飞机上提供的,估计是空姐们拿出自己的私藏讨好他。 当然,不限于空姐,还有同行的那些药厂的公子小姐。 开始还好,南枳巴不得他们缠住乔景樾不让他骚扰自己,可很快的,她发现不断来往的人也骚扰到了她。 她皱了皱眉头,找出眼罩,又拿出薄毯盖好,准备眼不见心不烦。 乔景樾看了她一眼,等空姐再过来骚扰的时候,他就说:“我不需要任何服务,请你跟你的同事说,没事不要频繁过来,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南枳并不领情,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乔景樾看着她薄毯下玲珑有致的身体,目中露出猎人捕猎般的期待光芒。 他有三天时间呢,不急在一时。 被狼盯着,能睡得着才怪。 南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终于没忍住,扯了眼罩站起来。 男人诧异的看着她,“干什么?” 她懒得搭理,径直去了洗手间。 飞机上的洗手间空间狭小,她却找到了安全感,待在里面不肯出来。 直到外面传来了拍门声。 她以为是有人来上厕所,就不好再占着,谁知一打开门,发现乔景樾在外面。 她跟见了鬼一样,刚想跑就给人推进去,接着他也挤进来,还关了门。 那么小的空间里,俩个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男人的目光锁在她脸上,狭长深邃的眼睛微微上扬-- 南枳手从他腋下伸过去想要开门,却给他趁机抓住了手,跟她十指交缠。 男人的强烈气场熏得她发晕,南枳只能用力抠着他脆弱的虎口,可不管她怎么用劲儿,每次都能给他轻巧的化解。 南枳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同时也注意到这种角逐没有任何意义,她松手,因为生气,胸膛微微起伏着。 乔景樾讨好的伸过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着,然后又抓她的手,示意她继续掐。 南枳忽然明白过来,感情刚才她真情实感的反骚扰,在他眼里成了小情趣。 那一瞬间,她有些心灰的发冷。 有时候,抗争发生在力量不对等的俩个人之间,作为弱势方的势必很痛苦。 “闹够了?”他一只手伏在她纤细的腰间,轻轻摁了摁。 他的大手温热,隔着衣服传到她敏感的腰间,她几乎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她的反应给了他很大的鼓励,他越发放肆起来。 “别再耽误时间了,我们试试飞机上。”冷清的声线带上了些许的笑意,他竟然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这么邪恶的话。 “你放手,我不要!”尖细的声音就算压抑着,可在安静的洗手间里,还是很响。 男人的唇精准的覆上来,含住了她的粉唇,轻轻碾压着。 南枳鼻尖全是他的成熟气息,强势又霸道,让她短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笃笃,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细细的女声在外面问:“请问谁在里面?” 南枳浑身一僵,肌肉紧绷起来,她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又不要脸的缠上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害怕?” “当然,我怕我男朋友误会。”她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里压出来。 提到男朋友几个字,男人顿时红了眼眶,他按住南枳的肩膀,把人又压到了门板上。 咚,巨大的响声吓了外面的人一跳。 敲门声再次响起,外面的女人继续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是本次航班的空乘,需要我帮助吗?” 南枳忽然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显然的,外面的空姐是知道乔景樾在里面,故意找上来的。 “能配合你的人来了,乔景樾,现在放开我。” 他的回答是咬了她的耳朵,“我就要你。” “你怎么这么贱?” “还不是给你勾的?看看你,穿的多骚,一上飞机就勾我。” 南枳想咬死他! 看着她气红的脸色,他低头与她对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不透任何情绪。 “想离开这里?” “废话。” “可外面有人,你不怕被她看到?” “让她走。” “可以,你亲我一下。” 南枳真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 她思忖片刻,忽然一个用力,俩个人就调换了位置。 趴在男人身上,她撮起红唇,冲着他的嘴巴吹气。 “想要我?” 那是当然。 他搂住她的腰肢紧紧按在身上,已经不言而喻。 南枳却板起脸,“可我现在对你没了兴趣。” 外面的敲门声还再继续,俩个人却一本正经的调起情。 乔景樾去拽她的裙子,“有没有兴趣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回味的。” “谁会怀念一个打桩机?我……空乘小姐,我来大姨妈了,麻烦给我一包卫生棉,好吗?” 南枳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乔景樾猝不及防。 外面的女人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声“好的”。 听着脚步声远处,南枳迅速拉开了门,然后看了眼不方便出行的男人,冲他眨眨眼。 “乔教授,等着空乘小姐来给你送卫生棉,你可要好好享用哟。” 第101章 真亲热 - 钓饵 - 兰峭 南枳回到座位后,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男人才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包卫生棉,丢到南枳怀里。 “你的卫生棉!” 南枳没理会他语气里的讥讽,反而上下打量着他,“这么快呀,看来你得补补。” 他难得没生气,反而赞同的点头,“是,我真需要好好补补。”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南枳的眼睛,仿佛要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南枳不寒而栗,赶紧戴上眼罩睡觉。 这次,竟然很快睡着了,一直到广播响起她才被推醒。 乔景樾收回手,看着外面的天空,低声说:“我7年前来过丽城。” 南枳还有些迷蒙,七年前吗?那不是…… 忽然,她眼睛睁大,难道,他记起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了吗? 不过,她并没听到他说下文。 仿佛他的感叹,也只是感叹。 下飞机的时候,正是丽城最美的傍晚,五彩云霞铺满天空,似乎预示着这里是一切浪漫故事的开始。 南枳正准备下飞机,忽然给人从身后撞了一下,接着那人就挤到乔景樾身边,“姐夫,原来你在这里。” 是蒋青,她竟然也来了,不过刚才没看到,估计在头等舱。 乔景樾挥开她的手,淡淡道:“别乱叫。” 蒋青脸色一白,却不肯罢休,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我表姐因为受伤不能陪你来,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不需要。” “姐夫,这里好漂亮,我们合个影吧。” “没兴趣。” 南枳慢吞吞的走在他们身后,听着俩个人的对话,觉得很有趣。 盛怀宴是最后走出来的,他的助理组织大家拍照,排位置的时候一阵忙乱。 南枳自知身份,缩在后排的角落里,看着一众女人抢夺乔景樾前后左右的位置,蒋青跟一个小护士对掐,最后被一个名媛骂破鞋骂到哭。 而始作俑者冷冷站着,好像一切都跟他没关系,反而是盛怀宴,只能出来哄这个哄那个。 好容易拍了照,画面却透着诡异。 这次活动的目的地是丽城最落后的山寨白版区,从丽城机场过去开车要4个多小时,且路况复杂,如果黑夜行车很危险,所以今晚要在丽城住下。 他们这一行,医护人员加上工作人员一共34个,住酒店是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有富二代同行就是好,有人说这里有他家投资的酒店,一个电话过去,立刻就派车来接。 到了酒店分派房间的时候又是一场乱,等吃到饭已经7点,南枳到现在也只吃了早饭,饿的前胸贴后背。 晚餐是自助,南枳到餐厅的时候看到乔景樾跟刚才骂蒋青是破鞋的女孩儿在一起,俩个人说说笑笑,那个女孩儿还让乔景樾帮她拿了一盒红豆司康。 南枳觉得可笑,就在刚才她还绞尽脑汁想法子摆脱乔景樾的纠缠,现在看来她无需烦恼,某人已经另外有了目标。 她端着食物正准备离开,却给盛怀宴挡住,他用一贯的调笑口吻,“妹妹,一起呀。” 南枳没法拒绝,只好跟着他走到了乔景樾那一桌,也恰好,南枳坐在了他对面。 那个叫邱诗雨的女孩儿显然不欢迎他们,她跟盛怀宴撒娇,“盛主任,您能不能换个地儿呀,我想要单独跟乔哥哥吃顿饭。” 乔哥哥……叫的还真亲热。 南枳不由偷眼去看对面的男人,刚好他也看过来,俩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 南枳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件事,乔景樾说他跟姜依文没有上过床。 跟姜依文没有,那别人呢? 听说丽城是最适合发展驿路情缘的地方,难道乔景樾想要发展一段三天的浪漫时光吗?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南枳赶紧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 真是晦气,她管他的下半身往哪里伸展干什么? 忽然,小腿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开始以为是错觉,可那只脚却撩开了她的裙摆一路往上…… 哗啦,南枳失态的站起来,面前的杯碟都给撞翻了。 盛怀宴也受到了波及,他忙起身,警告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狗比一眼。 “怎么了?”他问南枳。 南枳觉胸口闷得厉害,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对不起呀,我回去换件衣服,你们慢慢吃。” 邱诗雨高兴的咯咯笑,“盛主任,你衣服也脏了,赶紧回去换吧。” 她以为,这是南枳给盛怀宴释放的信号。 盛怀宴也受够了,他跟在南枳身后离开了餐厅。 邱诗雨得意的轻笑,“这个南枳真厉害,盛主任这样的人也能勾搭到手--前两天我爸爸还让我使使劲儿跟盛家联姻呢,幸好我没答应。” “你为什么不答应,盛怀宴配不上你吗?” 邱诗雨看着他陡然沉下来的脸色,不知所措…… 南枳换了身运动装,也没再回餐厅,而是去了街上。 从酒店到她以前住的富贵花胡同大概要15分钟,她站在街上踌躇了好久,还是没有回去。 她在丽城住了18年,有12年是住在富贵花那边。 后来,她就一直住在疗养院,大概有两年。 错过了高考,随便找了间职业学院读了个旅游管理专业,日子在她手里,过得七零八落,直到柯夜出事下落不明,南柯医药频临倒闭,她才收拾收拾,去捡起那个烂摊子。 离开丽城,才几个月而已呀。 丽城是旅游城市,现在又是旅游旺季,晚上的街市热闹非常。 有热情的老板邀请游客品尝免费的糕点,也有卖假玉镯的小贩拦住年轻的情侣,更有骑着机车的痞帅少年,载着不羁的少女呼啸而过,身后被撞翻鲜花桶的老嬷高声谩骂…… 南枳翘起嘴角,仿佛什么都没变过。 她去了徐珂说的那家米线店,要了一碗豆花米线,刚准备开吃,忽然眼前一暗,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了她面前。 南枳厌恶的皱眉,想都没想就开骂,“怎么,酒店的自助餐还不够你吃吗?” 对面迟迟没有说话,反而低低的笑声醇厚又温柔,像一只手抚摸过她的发顶。 南枳一愣,随即抬起头来。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满脸的惊愕,“怎么是你?” 第102章 会脸红 - 钓饵 - 兰峭 男人坐下后才笑着说:“那你以为是谁?哦,听着好像是有男人在骚扰我女朋友。” 是严煦,他手臂上还打着石膏,却不远千里,来到了南枳身边。 那一刻,她的眼睛有些湿热,感动的一塌糊涂。 严煦伸手摸摸她的脸,“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南枳忙摇头,“当然没有,就是看到你很惊喜,你怎么来了?手臂没事吗?” 严煦轻轻摩挲着那一抹柔滑,眼神很深情,“女朋友来出差,我怎么能不陪着呢?” 南枳还在感动的情绪得到了升华,他们面前隔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背景是无数忙碌的人们,恰恰有烟火人间的感觉,很适合接吻。 严煦就是这样想的,他绕到她身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捏起她的下巴,慢慢凑近。 南枳有一瞬的僵硬,可她慢慢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严煦哥哥,你要什么味的米线?” 女孩儿活泼的声音插入,打破了南枳和严煦之间的旖旎氛围。 柯珞穿着短裤卫衣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简易菜单,不管不顾的放在了严煦面前。 南枳挑起眉头,“柯珞,你怎么也回来了?” 柯珞低头跟严煦说话,过了会儿才耷拉着眼皮说:“这是我的家,我想回来就回来。” 南枳也没多说:“那很好,以后不用再回去了。” “凭什么,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怕他们俩个人又吵起来,严煦忙说:“是我让柯珞带我来的,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方便。枳枳,要怪就怪我,你别怪她。” 严煦这中央空调的个性注定了他对女孩子都很好,可他却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个看似普通的决定,让他后悔一辈子。 现在,三个人终于安静的吃了碗米线,严煦还把碗里的炸蛋夹给南枳。 南枳都快饿死了,也没矫情,一碗米线两个炸蛋都吃的干干净净。 严煦被她可爱到了,“再给你叫一碗?” 南枳一边擦嘴一边摇头,“吃饱了。” 柯珞一碗米线只吃了几口,她最近在节食,明明饿的不行,可不敢多吃。 再看看南枳那一把就能掐过来的小腰,她用力在碗里戳了戳,对南枳的嫉妒又增加了几分。 吃过饭,严煦拉着南枳要逛街。 “我听柯珞说你们住的地方不远,要不要回去看看?” “等有时间吧,现在我带你回酒店休息。” 柯珞却不乐意了,“严煦哥哥,你不是说要陪我回家的吗?” 南枳杏眼一瞪,“你是不认识自己家的路吗?严煦手上有伤,你别不懂事。” 柯珞要气疯了,可因为上次的教训她不敢造次,只能在心里暗骂南枳。 几个人走回酒店,迎面就碰到了以盛怀宴为首的五六个人,邱诗雨和蒋青一左一右,跟在乔景樾身边。 南枳微微垂眸,跟盛怀宴打了个招呼。 盛怀宴也很意外,他指着严煦说:“严煦,你这身残志坚呀,追女孩子追到丽城来了。” 严煦一手搂住南枳的肩膀,“不是追,是陪,南枳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盛怀宴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了声恭喜,然后就一直瞥乔景樾。 乔景樾面色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倒是他身边的邱诗雨,不客气的说:“南枳,你怎么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呀,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害我们这么多人出去找。” 他们这是要去找自己,南枳还觉得怪感动的。 “盛主任,谢谢您的关心,我太感动了,不如我请大家吃夜宵吧,我知道有家的烧饵块做的特别棒。” 严煦立刻说:“我来请,南枳是去接我,让大家担心了。” 乔景樾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想多了。” 说完,就率先走出去。 盛怀宴冲严煦呵呵一乐,“你赶紧去休息吧,不过这手还打着石膏,可悠着点儿,别太激烈呀。” 他话一说完,男人们都很懂的发出了嘘声。 严煦怕南枳害羞,忙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交给柯珞,“去帮我开间房。” 南枳接了过来,“我来吧,你先去那边坐着休息。” 盛怀宴冲他们摆摆手,“那我们出去玩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团聚。” 话刚说完,前面就传来乔景樾冷冷的声音,“盛怀宴,你走不走了?” 盛怀宴嘿嘿一乐,就上前去揽住了乔景樾的肩膀。 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严煦才拍拍额头,“幸好我来了。” 南枳不解的看着他。 他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怕他们欺负你。” 南枳那一层楼的房间都给医疗队占了,剩下的都隔了好几层楼,南枳把人送过去后就离开。 严煦万分不舍的把她送到门口,双眼含情脉脉,“今晚我去找你。” 南枳丝毫不怵,“来呀,跟你一起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严煦捏捏她的手指,“跟你在一起,就是念经我也乐意。” “亲亲,那您得先去当个和尚,要戒色哟。” 俩个人你来我往,大有十八相送的意思,直到隔壁柯珞的房间砰的甩上门,才注意到在门口已经站了很久。 南枳冲他眨眨眼,“那我真走了。” 严煦松开她的手,“明天见。” 回到房间后,她先去洗了个澡,又处理了几封邮件,这才上床。 严煦早就发了好几条语音过来,甜腻腻的,南枳听了都要脸红那种。 倒不是尺度大,要说真耍流氓,她就没输过。 而是那种恋爱的认真度,她输了。 南枳回复了两句,严煦只回复了下去找你,就再没了声音。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翻身坐起,心想严煦真跑来跟她念经呀。 没有防备,她打开门时候脸上还带着笑,“严煦大师,你想好要念哪本经了吗?” 门外的男人眉目一凛,“你当我是严煦?” 南枳看着乔景樾,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立刻消散,她退后一步,飞快的拍上门板。 可还是慢了一步,男人用脚卡着门,高大的身躯挤进来。 她的心蓦然就凉了个透,伸手想要把人推开。 男人接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禁锢在怀里。 手环上她的腰,舌尖舔着她的耳垂,伴着戏谑的的调笑,“严煦那个样子货,哪里能满足的了你?” 第103章 大长腿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的呼吸粗重,身上透着浓重的酒气。 不喝酒的男人尚且不好对付,喝了酒就更难缠了。 果然,南枳的推拒丝毫不起作用,反而刺激了他,让他直接抱起她扔到了床上。 片刻的眩晕后,南枳爬起来跳下床,就要往门口的方向跑。 男人伸手去抓她的睡袍,只听呲啦一声,衣服给他撕出一条大口子,而南枳再次被他扯回到怀里。 喝了酒的乔景樾很暴力,但嘴巴没那么利索,他皱眉看着她,手指点着她的额头,“你跑什么?” 南枳趁机把睡袍甩掉,里面只穿着短短的吊带裙,她知道这样出不去,只好蹲下,把脸埋到膝盖里。 乔景樾低头看着她,“哭什么?” 南枳并没有回答,只是白嫩的肩头一耸一耸的。 他弯腰,伸手扯了扯她的头发,“你没良心,现在我进你的房间你就哭,当初你进我的房间,我都没哭。” 见南枳还是没反应,他索性也坐在地板上,怔怔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才叹气,“你还给我下药,毁了我的清白,你还不负责。” 南枳终于把脸从胳膊里抬起来,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喝醉了吗? 乔景樾放开她的头发,改戳她的脸。 “你还跑去医院里勾引我,都是你的错,你让我变成这样,你却不管我。”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神懒散迷蒙,语气虽然淡淡的,但声音低沉,带着很重的鼻音,就像是在撒娇。 “就准你用脚勾搭我,不准我的脚碰你吗?你还撞翻了饮料,你还跟野男人出去吃米线。” 越说声音越软,南枳不由去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他下一刻会委屈的哭出来。 但是并没有。 说到最后,他就变得恶狠狠的,“南枳,你这个女海王,渣女,你说完就完,凭什么呀,你敢招惹我,怎么玩我说的算。” 南枳刚刚有些热的心就像给人浇了一盆冰水,一下又降回到冰点。 他怎么会在乎她,他明明只在乎他的面子和感受。 她跟他道歉,“以前是我不对,我不懂事,我道歉。现在我有了男朋友,你放过我,好不好?” 乔景樾眯起眸子,“好。” 南枳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得到了承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的好?” “嗯,只要你陪我睡,什么都答应你。” “乔景樾!”南枳都要给他气吐血了,简直无赖。 “我有男朋友了。” “我也有女朋友啊,你知道我有女朋友,还睡我,现在我为什么不能睡你?” 好感人的逻辑,听来听去,都是南枳的不对。 她甩开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但不耽误我们苟且,对吗?” 他摇摇头,“不对,我可以有女朋友,但是你必须要分手,只能我睡你,别的男人不可以。” 南枳快要抓狂了。 啪,她一巴掌抽到他脸上,不重,声音却挺响。 男人好像没什么感觉,只深深看着她,一双眼睛忽然柔的能滴出水来。 以前,南枳觉得眼睛最好看的男人是黎霄。 乔景樾的眼睛虽然也好看,可是太冷了,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可是这一刻,南枳给他看的心头酥麻,那就像是个鲜花做成的漩涡,深深的把她给拉进去。 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距离她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的距离。 他说:“南枳,我记得你。” “嗯?” 趁着她分神,他低头,薄薄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小梨涡上。 “你是地震里被我救出来的小丫头。” 南枳大受震动,她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了他,“你都记得?” “嗯。这么些年,你一点都没长高,腿还跟以前一样长。我记得当初我从废墟里扒出你,你的校服裙子都烂了,一双长腿露在外面,好看的不行。” 看着他满脸色色的模样,南枳又想扇他耳光。 别人的生死存亡,在他脑子里竟然只是这样吗?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说的那些话,我们曾经的……” 他忽然笑起来,捏捏她的鼻子,“逗你玩的那些话?果然是小孩子,说什么你都当真。” “只是逗我……玩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然呢?等你长大娶你?” 他笑声轻浮,像一把刀,把她杀死在时光里。 所以,背着她走了几个小时,只因为她想要看山上的粉樱草是逗她玩;在她发烧的时候没日没夜的陪伴是逗她玩;让她好好生活长大然后他会娶她都是哄她玩的吗? 见她要哭了,他伸手拍拍她的头,“你那个时候挺可怜的,无父无母,哄哄你配合治疗,我想是个医生都会这么做。” 乔医生真是个好医生,他救了她的命,还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他一点问题都没有,错在南枳太过较真儿,错把普通的治疗当成了誓言。 乔景樾的手落在她腿上,捏了捏,“要不是那次你骑我身上,我都没认出你……” “你给我出去。” 南枳忽然用力,把人给推到了门口。 这一推,她把自己推出了那场绮丽甜蜜的梦,也走出了夏日生花般令人沉溺的时光。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干嘛,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紧抿着唇,她不说话,只拉开了门。 乔景樾皱眉看着她,思绪好像有些清明。 放在身侧的大手紧紧握起,他有些下不来台的故作强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 “滚!”南枳低咆着打断他,那种类似野兽的嘶吼让人心惊。 乔景樾片刻错愕后一张俊脸恢复了冷清,他瞳孔紧锁,阴恻恻道:“你以为我非你不可?老子现在就去找别人。” 说完,大步离开她的房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那间。 南枳依稀记得,那是蒋青的房间。 挺好,姜依文让蒋青来照顾他,也算照顾的到位。 她啪的关上门,没再看乔景樾一眼。 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觉得很痛,痛到走不到床上。 她弯下腰,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地板上。 第104章 特别紧 - 钓饵 - 兰峭 早上,严煦来敲南枳的门。 看到她的黑眼圈,男人心疼的揉她的发,“怎么没睡好?” “有点认床,你的手怎么样?” 严煦皱起眉头,“有点疼。” 南枳立刻紧张起来,“走,去医院。” 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把她压在门上,“你亲亲,就不疼了。” 他们在门外,但严煦不是害羞的人,南枳也不是。 他正要凑上来,忽然走廊尽头的门打开。 乔景樾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一件。 他的身后,是衣着清凉的蒋青。 四个人八双眼睛对上,气氛有些凝滞。 乔景樾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青伸手挡着胸口,欲盖弥彰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南枳理都没理,拉着严煦下楼吃早餐。 过了没多久,蒋青就下来了。 她走路的时候一歪一扭的,面色也有些苍白,眼底有些发青。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被狠狠睡过了。 只是睡她的人是谁,这个不太好猜。 她来到南枳旁边的位置坐下,有些矫情的说:“南枳,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帮我拿点早餐?” 南枳跟看智障一样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们俩个有那交情?” 说着,端起盘子离她远了一些。 这时候,乔景樾进来了。 蒋青立刻娇滴滴的喊了声姐夫,眼睛也立刻变得湿漉漉的。 严煦忽然凑近南枳耳朵,小声说:“是不是他们做的时候,喊姐夫更有禁忌的快感?” 南枳:…… 吃完早饭,一群人上了大巴车。 严煦用一车药物换了临时加入的资格,他坐在南枳身边嘘寒问暖,虐狗姿态做的很饱满。 乔景樾在前面隔着两排的位置,他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冷淡的不行,但也没妨碍蒋青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邱诗雨没抢到他身边的位置,只能坐在后面,闲的无聊她忽然对着南枳发难,“南枳,你以前就住在这里吗?” “嗯,是丽城。” “我听说这里是各种案件的高发区,抢劫、拐卖、强迫甚至是FD,你生活在这么落后的地方,是不是也遭遇过什么不可说的事儿呀?” 严煦有些生气,“邱诗雨,注意你的言辞。” 邱诗雨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在了解风土人情吗?不让?” 南枳轻轻拍了拍严煦的手背,语气柔和,“你说的都对,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遇到什么,可没人救你。” 邱诗雨给她一番话弄得后怕不已,铁青着脸半天没说话。 倒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柯珞插嘴,“南枳姐姐才不怕坏人,因为那些人都是她的朋友。她从12岁开始,就又很多小混混往家门口送腊肉,我们整条胡同都吃不完。” 看似天真的话语,其实恶意满满。 车厢里爆发出哄笑声,有人说:“原来南小姐是不良少女呀。” 前面的乔景樾玩味着这几个字,他记得那时候她身边确实围绕着好几个男孩儿,有个个子高高眼神阴郁的,黏她黏的特别紧。 严煦忽然问南枳,“有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南枳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好想那时候就认识你,好想去你家送腊肉。” 哄笑声更大,有人大喊:“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别我们虐死,没人干活了。” 三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白版。 这地方风景特别好,到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村庄也不是特别落后,都是那种二层小楼,只是小楼里面都是水泥壳子,没装修。 这是出去打工的人拿回钱来修的房子,村委会的干部征用了几栋,放上床板就成了临时的宿舍。 盛怀宴当过兵,乔景樾当过无国界医生,他们对这种环境安之若素,那些富二代们就叫苦不迭。 南枳把自己的床铺铺好,又跑去严煦那边帮忙。 他们是男人女人分开住,好巧不巧的,严煦跟乔景樾一间屋子。 南枳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等在房间里碰上来,她觉得尴尬。 男人大概有了新欢真对她死心了,冷着一张脸淡淡点头后,就出去。 南枳小声问严煦,“你怎么跟他一间?” 严煦摇头,“我也不知道,是盛哥怕我手不方便没人照顾吧?” “你确定他能照顾你?” 严煦摇头,“起码不用照顾他。” 南枳看着他那只伤手沉吟了半天。 “要不,你回去吧,这里的条件太艰苦了,不利于你养伤。” 严煦看着她的眼神能拉丝,“跟你在一起,黄连都是甜的。” 南枳直呼高手,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叫千人斩了。 上午安排妥当,中午村里的人来给他们煮了一大锅茶食,下午就开始干活。 这里的人其实真的没那么穷,只是他们思想落后,有病都不治疗,有个患者上山跌断了腿,竟然找个竹片前后一绑抹上点草药就这么挨着,当护士给解开的时候,那些肉都烂了生了蛆虫。 看到那画面,很多人当场就吐了。 严煦找到南枳,递给她一颗薄荷糖,“你去那边整理物资吧,这种让护士来就好。” 南枳负责的是点名登记,不可避免的会看到一些血腥画面。 她摇摇头,“护士很忙,我可以的。” 严煦正要说话,柯珞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就喊害怕。 南枳皱了皱眉头,刚要提醒柯珞分寸,忽然有人喊她。 她只好离开去登记,柯珞却抱着严煦不撒手。 新来的病人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长得很瘦小,脸色苍白。 南枳心生怜惜,把手里的糖递给小姑娘。 她问孩子的奶奶她哪里不舒服,没想到奶奶是个哑巴。 南枳只好蹲下去问孩子,小女孩却忽然双眼翻白倒在地上。 她大惊失色,立刻抱起孩子去了乔景樾的诊室。 见有人闯进来,男人头也不抬,“出去排队。” 南枳顾不上这些了,她急切的对男人说:”乔教授,我怀疑这个小女孩是个先心患儿,您给看看。” 他一听,立刻转过身来,抱过女孩儿放在诊床上。 南枳精神一松,手扶了桌子站稳,却不想按在一个安剖瓶上,顿时疼的她叫出声。 乔景樾眉目不动,继续给女孩儿检查。 第105章 野鸳鸯 - 钓饵 - 兰峭 南枳从帐篷里退出来,她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手,又看了看忙碌的医护人员,决定不给人添乱。 刚准备找东西自己包扎,一个护士追了出来。 “南经理,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南枳一愣,随即点头,“被安瓿瓶扎了。” 护士眼圈儿有点红,“都怪我乱放东西,乔教授骂我了,我给您清理一下。” 乔景樾竟然发现自己手伤了,这是什么世纪大笑话。 她尤记得上次他把轮床压过自己的脚,明明看到还没停止,事后也没道歉。 护士找了个地方坐下,把她掌心里的碎玻璃夹出来。 南枳疼的小口抽气,护士越发的歉疚,“幸好不用缝针,否则您还得受罪。” 南枳还笑的出来,“没事,我不怕疼。” 弄好之后,她继续去工作,休息的时候去问了护士,得知那个小女孩暂且没事才放心。 但先心儿除非心脏移植,否则康复的机率太小太小。 忙了一天,吃完饭的时候大家都消停了不少,邱诗雨蒋青之流,连挑事儿都没有力气了。 晚饭伙食不错,有牛肉炒饵丝,咸甜口的粑粑,大块儿的蒸火腿,当地的人拿出了最好的当地美食招待他们。 不过,白天吐得厉害的那波人在看到肉后,都纷纷抱怨。 “怎么没青菜?这火腿红红的,还是腌制的,特别像……” “别说,呕。” 南枳也吃不下去,倒不是她觉得恶心,只是忙了一天手掌心胀痛的厉害,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发烧,一点胃口都没有。 严煦坐在她对面,小声问:“你也不想吃肉吗?” 隔着几个位置的乔景樾也看过来,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 南枳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在严煦那儿。 “我想回去躺一会儿,你慢慢吃。” 说着,也不等男人回答,就先回了屋。 蒋青嗤笑一声,“真矫情,不就是坐着挂号吗?要让她去搬砖还不得死?” 忽然,乔景樾夹了四五片火腿放在她碗里,“吃饭。” 蒋青看着烟熏过红黑的肉,脑海里立刻闪过了病人的腿。 她小心翼翼的说:“姐夫,我不想吃肉。” “吃吧,你都瘦了。” 蒋青被他一句硬邦邦的话就安抚了,几乎没怎么嚼,就把那几片肉给吞了下去。 刚要对乔景樾显摆,只有七分熟的牛肉又夹到她碗里…… 南枳正躺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挣扎着起身,看到外面是那个哑婆婆,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大碗,里面是熬的糯糯的白粥。 南枳愣住,这是给她的吗? 哑婆婆冲她一通比划,最后也不管她懂没懂,放下碗就跑了。 闻着清香的粥,南枳感觉到了饿,她喝了一大碗粥,额头也出了不少汗,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 她想,大概是严煦让人给她做的吧,毕竟这里面也只有他关心她。 收拾了一下,她准备去哑婆婆家还碗,顺便给她些钱。家里有个先心患儿,生活一定很辛苦。 她记得哑婆婆家就在医疗帐篷不远处,她就拎着碗过去。 经过帐篷,她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忙吗? 她走近两步,忽然听到了属于女人的浪叫! 翻了个白眼儿,她心想这帮人真不消停,就这么几天,也不能闲着。 到了哑婆婆家,发现门虚掩着,她快步走进去。 屋里亮着灯,在狭窄但干净的屋内,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长身而立,灯光打在他身上,成了最华丽最显眼的存在。 南枳怔怔看着他,想要退出已经已经来不及。 哑婆婆看到南枳也一愣,随即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从南枳手里接过碗,就按着她坐下。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本地的特色水果释迦,还有一些别的水果,都是又大又新鲜。 哑婆婆拿了水果往她手里塞,示意她吃。 盛情难却,南枳只好剥开一个释迦果,咬了一口后忙说“好甜。” 哑婆婆更高兴了,拿了一个袋子,要去厨房给装水果。 屋里就剩下南枳和乔景樾俩个人,明明昨天还在酒店里又搂又抱的俩个人,一下变得别扭起来。 南枳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去看看小妞妞。” 孩子躺在屋里的小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不过小唇瓣已经有了血色,她睡的正熟,怀里还抱着个漂亮的熊猫抱枕。 南枳认识,这是乔景樾行李里带的,在他跟严煦的宿舍里她见过。 乔教授一贯的对病人好,甚至为了哄病人配合治疗说出过要娶她那样的话,送个抱枕也就不足为奇了。 南枳把早准备好的钱卷在一起,不多,只有2000,这是她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金。 放在孩子枕边后,她犹豫了一下,又把手机上一个胖嘟嘟的熊猫挂件摘下来,也放了上去。 这是最近很火的吉祥物,徐珂熬了一个夜才给她抢到,现在她送给小姑娘,希望她能遇到奇迹。 做完这一切,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里。 南枳皱起眉头,他有毛病吗?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 俩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会儿,南枳想要从他左边穿过去。 可没想到,他也往那边避让。 南枳皱了皱眉,改走右面。 他也走了右面,俩个人又撞在一起。 如此两三次,南枳怒了。 她刚要质问,就看到了哑婆婆,她拎着一大袋子水果,走路还有些蹒跚。 南枳快速走过去要接,不过看到左手的伤又缩回,换了右手。 哑婆婆却把袋子塞给了乔景樾,打着手势示意一起吃。 南枳心说谁要跟他一起,可惜了那么甜的释迦果。 见天挺晚了,南枳提出告辞,她前脚刚走出来,乔景樾就在后头跟着。 不远不近,刚好四五步的距离。 今晚月色很好,宁静的山村就像给披上了一层白纱,如果没有身后的男人,她一定很乐意散步。 俩个人又走到那个帐篷前,里面静悄悄的,那对野鸳鸯应该走了。 南枳其实心里慌慌的,她真怕他扑过来,把她也拖进帐篷里。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男人在靠近宿舍后,迅速走回到自己的那栋楼。 南枳站了好一会儿,心终于放下来。 同时,又有一种细细密密的疼缠绕着,需要时间这副良药来治疗。 第106章 去幽会 - 钓饵 - 兰峭 回到宿舍,南枳发现柯珞不在。 她也没管,上床拿出手机,准备给严煦打个视频电话。 俩个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酒店他说要去找她,南枳忽然就兴致缺缺了. 她承认,自己卑劣的想要严煦来忘记乔景樾,可佯装的恋爱却总是那么干巴,她觉得对严煦不公平. 正想着,严煦敲门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些释迦果,放在简易的木桌上. 见南枳一直看着,他解释,“乔景樾从老乡家里拿来的,他让给分分,我就来给你送一些。“ 南枳说了声谢谢,心情却有些复杂。 现在俩个人都是一只手,那果子就都没动,南枳问他,“吃完饭你去哪了?” 严煦面色一变,有些支支吾吾,“就在外面跟大家聊天。” 南枳本就随口问问,也没注意他的变化。 又过了会儿,柯珞回来了。 她跟南枳住一间屋,严煦忙站起来,“我走了。” 南枳点头,“早点休息。” 严煦出门的时候手肘撞到了柯珞,她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南枳皱起眉头,只觉得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 三天的义诊工作,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 刚来的时候大家还抱怨辛苦,可三天后,刚刚适应了高强度的工作,甚至生出几分不舍。 晚上,村里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会,一缸子一缸子的抬出米酒。 放松下来,大家又唱又跳,特别那些富二代们,忽然找到了比在一掷千金的会所里更高的待遇,那就是崇敬。 老乡们不知道称呼他们啥,一律叫医生,好像他们是救苦救难的天使,给他们带来幸福安康。 富二代们深受感动,这个喊着要修路,那个喊着要成立公司帮老乡卖物资,严煦则正儿八经的跟盛怀宴讨论要在这里的所有寨子成立医疗站,他们严家愿意出资和ZF共同改造白版区落后的医疗状况。 富二代们一听就来灌严煦酒,“好你个严狗精,一张嘴就把格局放大,把我们都比下去了啊。” 严煦也很开心,反正这些水果酿的酒跟甜水一样,他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 南枳在不远处看着他,也端起一杯杨梅酒。 忽然,小妞妞端着一碗甜醪糟泼泼洒洒的走过来。 她递给南枳,然后抢走了她手边的杨梅酒。 “医生叔叔说,你的手受伤了,不能喝酒。” 南枳以为她说的是严煦,就抬头看过去,正巧发现严煦在百忙之中还对她笑,南枳冲他举起手里的碗,也笑。 站在旁边的乔景樾…… 篝火晚会还在继续,南枳就扛不住了,她这几天一直有点低烧,但因为忙就忍着,现在一松懈下来,浑身都疼。 起身,她先回了宿舍。 半夜,她从噩梦中惊醒,嗓子里干的难受,就想起来喝水。 对面的床帘子拉的紧紧的,似乎里面的人正在安睡。 可不知为什么,南枳心跳忽然加速,她走过去,用受伤的手撩开了帘子。 里面被褥凌乱,却没有人。 南枳的心不受控制的蜷缩了几下,她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看,凌晨2点15. 此时,篝火晚会早已经结束,除了虫鸣和偶尔的狗叫,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从来了白版之后,柯珞经常晚归。 她因为是编外人员,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一般都是帮人跑跑腿,可她看起来比医生还要忙。 南枳想起今晚她喝的挺多,还被一帮富二代男的围着,就怕她出事。 换了衣服,她拿着手电筒,出去找人。 她先去了篝火边,篝火早已经熄灭,还在冒着青烟,四周杯盘狼藉,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四周空旷,一目了然,并没有人。 她皱皱眉,转身的时候差点撞入男人坚硬的怀里。 她吓得要尖叫,却给男人捂住了嘴巴,“别叫,是我。” 熟悉的薄荷冷杉香气涌入她的鼻息里,她惊讶的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和乔景樾,已经三天没有说话,对,就是来白版的这三天。 哪怕共同去过哑婆婆家里,哪怕共同走过夜路,哪怕总会碰见,他们就像熟悉的陌生人,眼神所及,都是回避。 现在这样,似乎不大好。 南枳退后一步,他也松开了手。 冷淡疏离的点点头,他掉头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南枳想,那晚酒醉后糯叽叽的乔教授是最后一次放下尊严求睡,此后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个女人的●而已,换个也可以。 心里还是有些怅惘的,她果然是瞎了眼,错把浪子当情种。 南枳离开篝火,继续去找柯珞。 鬼使神差的,她又走到了帐篷那边。 五六个帐篷安静的站在夜色里,唯独一个晃动的厉害。 她定了定神,才慢慢走过去。 “你干嘛?”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 南枳惊讶的回头,乔景樾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在这里? 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疑问,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三分讥讽,“我来找蒋青。” 找蒋青?幽会吗? 南枳忽然看看剧烈摇晃的帐篷,变得迷惘起来。 乔景樾却没她那么多想法,他上前,从一侧扒开帐篷,往里面看去。 今晚是农历十六,月光亮堂堂的,刚好照在俩个纠缠的身影上,蒋青的脸格外清楚。 南枳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心里更加迷茫。 他不是来捉奸的?蒋青给他戴了绿帽子? 又像是捕获到了南枳的脑电波,他把人往旁边一拉,淡淡道:“我跟蒋青没关系,那晚酒店我也没进她的门。” 见南枳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是姜依文,让我看着她别出事。” 南枳淡淡的哦了一声。 谁跟谁睡,谁不跟谁睡,跟她都没关系。 男人看着她月光下平静的像一朵优昙花的侧脸,身体里涌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回去吧,夜深了。” 南枳点点头,她不想找柯珞了。 俩个人往宿舍方向走,他忽然拉着她,“往这边走。” 南枳一愣,只听到他说:“那边有人。” 确实,大半夜的要是给人看到她跟乔景樾在一起,影响确实不太好。 两个人换了个方向,南枳只低头走路,丝毫没觉察到已经靠近他们的大巴车。 第107章 不自爱 - 钓饵 - 兰峭 等南枳发现偏离路线,她停下脚步,愤怒的看着乔景樾。 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大巴车里传来了女人的叫声,痛苦又欢愉。 南枳头皮一麻,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皴裂,双眼冒出愤怒的火光。 乔景樾一派冷然,他看着她,目光里甚至充满了怜悯,“你都猜到了?” 南枳定定的看着他,大概几秒后,忽然往大巴的方向走。 大巴车的窗帘子都拉着,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看进去,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对翻滚的男女。 他们的大部分身体被椅背遮挡,偶尔能看到女人起伏的曲线,还有男人裹着石膏的手臂。 咬咬牙,南枳上前,唰的拉开了车门。 同时,手电的光照射进去,里面的人耸然一惊,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四目相对,南枳看到了柯珞眼里的惊慌,但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了一种胜利者的炫耀。 严煦快速推开身上的女孩儿,想要起身又发现身上没有遮挡,又赶紧坐回去. “枳枳,你听我解释,是我喝醉了,我,我不是诚心的。” “那就是故意的,喝醉都知道找这么隐蔽的地方,严少真是经验丰富。” 乔景樾从南枳身后走过来,又一道手电光,把车辆里照的雪亮,也让严煦找回了他的羞耻心。 乔景樾刚才一直在后面,他是等柯珞披上衣服才过来的,现在手电照的,也只是严煦一个人。 柯珞发现还有男人,还是一惊,不过她并不羞涩,反而抱紧了严煦,“我爱严煦哥哥,我把我的第一次奉献给了严煦哥哥,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严煦忽然一把甩开她,不耐烦的说:“你闭嘴!” 柯珞很有毅力的又扑上来,“严煦哥哥,南枳水性杨花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她也不爱你,只有我,我是真心爱你呀。” 南枳觉得无聊透了。 她是疯了吗?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看这狗血的真人秀。 刚转身要走,穿上裤子的严煦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了南枳。 “南枳,你别听她胡说,都是她勾引我的。她趁着我喝醉了,故意用了你的香水,我以为是你……” “你胡说!”柯珞声音尖利,“那晚在酒店的房间里,你也没喝酒,不还是抱了我摸了我吗?还有那天在帐篷里……” “你闭嘴。”严煦脸色苍白,少见的慌乱。 酒店?帐篷?原来那晚的野鸳鸯是他们。 南枳虽然生气,但没有多伤心,她知道,那是因为她不爱严煦。 可是不爱,不代表可以被欺骗,特别他出轨的女孩儿是南枳需要保护的。 她记得,自己明明跟他说过-- 一种被欺负和被背叛的感觉让她浑身的血液冰凉,她陡然眯起眼睛,上车把柯珞扯下来,啪啪两个耳光。 柯珞哭声尖锐,“你敢打我?” “不知自爱,打的就是你。” 说着,她甩开柯珞,眼睛淡淡静静看着严煦,“严煦,我们完了。” 严煦一把抱住了她,却给乔景樾用力拉开,“干什么?” 严煦没理他,继续拉住了南枳的胳膊,“枳枳,你听我说,你给我个机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枳回过头来,神情近乎冷酷,“严煦,如果你换个人,我或许可以给你机会,但这个人是柯珞,你懂她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偏偏还睡的下去,我……”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失望的摇摇头。 严煦却恼羞成怒,他捏紧了南枳的手腕,有些口不择言,“你只埋怨我,可你看看你自己,是跟我在谈恋爱的模样吗?” 南枳的心,在这一刻钝痛起来,她苦笑,“是呀,我不像,可你追我的时候不就知道吗?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可当时你是怎么说的,这才过了几天?” 严煦就像给人重重锤了一拳,握着她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南枳看着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别闹的太难堪,放手吧。” 他眼瞳一缩,目光落在乔景樾脸上,手又蓦然收紧-- “你只说我,那你跟乔景樾呢?你们俩个不清不楚,连来捉奸都一起。南枳,是你先背叛我的。” 在南枳眼里,严煦是个特别温柔,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人。 她曾经以为,他是透进她生命缝隙的暖阳。 不过她又给狠狠打脸了,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真的不怎样。 看着狰狞的男人,她淡淡道:“在要追我之前,你不就知道我和乔景樾很暧昧吗?你甚至想,从乔景樾手里抢过来的女人,味道一定特别好,不是吗?” 严煦脸色惨白,他后退几步,手也彻底的松开。 “原来,你都知道。” 看着他们俩个打机锋,乔景樾猜了个七八分,他上前一拳打在男人下颌上,“严煦,你卑鄙。” 南枳拉住了乔景樾,“乔教授,这是我们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乔景樾气呼呼的看了她一眼,但也听了话。 南枳把倒地的严煦拉起来,“自从答应你之后,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严煦,好自为之吧。” “南枳!”严煦嘶吼一声,觉得心脏都要碎了。 他对南枳的喜欢,不过是男欢女爱的追逐,可现在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柯珞也从车上跑下来,她抱紧了严煦,“严煦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呀。” 在一片混乱中,四五个富二代笑哈哈的从远处走来,他们高挽着裤腿手里拎着鱼篓子,刚跟村民去摸鱼回来。 看到眼前的场面,盛怀宴把鱼篓子都掉地上了,“大晚上的,这干嘛?” 身边有人戳戳他,“盛哥,看不懂吗?严少睡了那小妞,给南经理抓住了。” 严煦顿时觉得难堪,用力甩脱柯珞,却不想把裤子都给柯珞扒掉了。 瞪大眼睛的富二代们在盛怀宴的带领下齐齐发出嘘声,那声音好像要把整个医疗队吵醒。 南枳已经倦了这种戏码,她回身就往宿舍的房间去。 乔景樾看了眼衣冠不整的俩个人,对盛怀宴说了声“交给你了”,就追了上去。 第108章 摸额头 - 钓饵 - 兰峭 南枳并不想见乔景樾,而且,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今晚这事儿,虽然是严煦他们自作孽,但肯定是乔景樾在推波助澜,引她去发现。 一想到他把她当傻子耍,她更生气了。 关上门,她用被子蒙住头,本以为会睡不着,可没几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她就觉得自己想坠入到沼泽里,怎么都醒不到。 直到一只温良的手摸向自己的额头-- 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以为是乔景樾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睁开眼睛,她看到那个给自己包扎手掌的小护士,她正用酒精棉给自己擦拭手臂,要扎针。 南枳想要说话,一张嘴喉咙里像含着一团火,好一会儿她才哑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把针头扎进她的血管,然后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您的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放心吧,挂两瓶药就好了。” 南枳这才感觉到自己连呼出的气息都很热,又举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见换了新的纱布。 小护士说:“南经理,您也是的,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差您这一个了,这伤口要是感染的厉害,就很难好了。” 南枳对她微微一笑,“谢谢了。” “您喝水吗?” 南枳还真挺渴的,她就着女孩儿的手喝了一大杯水,就无力的靠在枕头上。 “我们什么时候走?” “还在外面拆帐篷,盛主任说一会儿就走。” 南枳看了眼药水,“那能滴完吗?” “可以的,不行就车上滴。” 南枳这才松了口气,她又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人摸她的脸,但是又觉得小护士不会有那种爱好。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外面脚步嘈乱吵吵嚷嚷,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南枳睁开眼睛,看着快滴完的药瓶,自己伸手拔了针。 小护士惊慌的走进来,“您怎么自己拔了?” “没了,外面怎么回事,是要走了吗?” 小护士犹豫再三,“是,跟你一间屋子的那个小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南枳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是哪里意义上的不见? 她挣扎着起身,走到外面去。 外面,正有人七嘴八舌的围着盛怀宴。 原来,大家整装待发,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柯珞,而被当成嘲笑对象的严煦一大早就被人接走了。 有人问:“盛主任,会不会那女孩儿也跟严煦一起走了呀?” 盛怀宴摇摇头,“没有,有人看到严煦把她从车上推下来,然后她就跑了,估计也就那时候不见的。” “真倒霉,遇到这么一档事儿,烦死了。” “就是呀,马上要下雨了,天气预报说有大暴雨,要是我们再不会去可要被困在这里了。” 嘤嘤嗡嗡的声音,吵着盛怀宴头痛。 南枳分开人群走进去,立刻有人指着她说:“南枳,那女孩是你们公司的,你知道她去哪里吗?” 南枳昏迷了大半天,知道个屁。 看着众人焦躁的神情,她当机立断,“盛主任,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柯珞。” 盛怀宴是当领导的,当然没什么圣母心,他立刻点头,“那也好,我给你留个人陪着,等找到就打电话,我派车来接你们。”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女孩子那多危险。” 南枳不能拒绝,就点了头。 等大部队离开,南枳才发现盛怀宴给她留下的人是乔景樾。 她没说什么,转身到处去找人。 男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拉着村民询问。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南枳又回到宿舍去。 结果还是失望,宿舍里空空如也,柯珞的行李还放在那里。 忽然,外面响起敲门声。 南枳知道是乔景樾,她不太想看到他。 不过这次她想错了,外面很快响起妞妞甜甜的声音,“漂亮姐姐开门,是我。” 南枳忙打开门,看到妞妞穿着花裙子站在门口。 南枳忙蹲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多休息睡午觉的吗?” “她来叫你去她家吃饭。” 南枳抬头,看到乔景樾站在门口。 她收回目光,轻轻捏着妞妞枯黄的发,“姐姐还有事,就不去了。” “婆婆杀了鸡,让姐姐去。” “就算找人也要吃饭,你看看你自己,病恹恹的,在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 南枳就没再拒绝,她这个人真的不太会拒绝别人对她的好意。 也就是这样,才给了严煦伤害她的机会。 南枳在前面领着妞妞走,乔景樾双手插在裤兜跟在后面,他脚步很慢,跟她们保持几步的距离,然后听她们说些不太懂的话。 天上乌云密布,空气闷热潮湿,但乔景樾却觉得现世安静美好,哪怕大雨倾泻而下,这一方寸,也有安宁。 哑婆婆的老伴去世,儿子儿媳早已经离婚,现在家里只有她和一个先心患儿生活在一起,她所能期盼的,就是自己可以活的久一点,久到可以死在妞妞前面。 南枳前两天给她的钱她还回来,南枳又给塞回去。 乔景樾静静看着女人跟婆婆你来我往,眼底隐隐含着笑意。 因为着急柯珞的下落,南枳匆忙吃了饭,就从哑婆婆家出来,迎面遇上个老汉。 他穿着发黄的老头衫,看到南枳后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南枳急着找人,就没注意,却给老头喊住了。 “你们在找一个眼睛大大,一笑有俩个酒窝的长头发妹娃子吗?” 南枳眼睛一亮,“对,您看到她了吗?” 老头指指不远处的大山,“她进山了。” “真的?” 南枳有些狐疑,这里的大山可不同于那些风景区,都是很原始的丛林,还有野兽,这马上要下雨了,进山不是找死吗? 老头眯着眼睛一脸的认真,“是的,我还提醒她山里有狼,她没理我。” 这是柯珞的作风,不识好歹。 南枳说了声谢谢,转身却往村里跑。 老头一愣,大声喊:“是那边的山,你走错方向了。” 南枳忙说:“没错,我去找人。” 看着南枳的背影,老头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第109章 妻和妾 - 钓饵 - 兰峭 村庄最西头的破房子里。 老头一巴掌扇在被绑着女孩儿细嫩的脸上,“贱货,你骗我,她根本就没上山去找你。” 被打的人正是柯珞,她不顾疼痛,惊恐的问:“怎么会,她怎么不找我?” “她比你聪明多了,她去找村长,出钱让村里人去找。” 听到这个,柯珞癫狂的笑起来,“我就说她有钱,她是大公司的老板,手里很多钱。她还比我漂亮,只要她能给你做儿媳妇,你钱和人都有了。” “可她不上山能怎么办?” 柯珞眼珠一转,“都上山才好,她就落单了。” …… 乔景樾拿了雨衣披上,对南枳说:“你就在哑婆婆家等着,我随时跟你电话联系。” 南枳不想欠他人情,“你留下,我跟着他们去。” 乔景樾冷冷哂笑,“天这么黑,眼看要打雷,你不怕了?” 只听他这么一说,南枳就想打哆嗦。 “可……” “没什么可是,我是副领队,人出了事我应该负责任。” 说着,头也没回就钻进了细细密密的雨雾里。 看着他们一行八九个人,南枳的心揪起来。 乔景樾是午后上的山,一直到晚上还没回来。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的,手机都没了信号。 晚饭,哑婆婆把中午的鸡汤热了热,南枳捡出碗里的鸡腿给妞妞,自己只喝了两口汤。 哑婆婆不能说话没法劝,只是叹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枳让哑婆婆带着孩子去睡觉,自己等在堂屋里。 一道闪电划过,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南枳心头一喜,她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大雨里,是一张又老又邪恶的脸,他把一杆猎枪,顶在她头上…… 乔景樾脚下一滑,跌在雨水里。 村长伸手去拉他,“乔医生,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么大的雨,根本没法找人,万一遇上山体滑坡,我们可都完了。” 乔景樾抹了一把脸,看着笼罩在黑暗和大雨里的山峦,觉得心悸的厉害。 他没考虑太久,就点头,“回去。” 山路难行,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才回到家。 村长让村民都回去,自己陪着乔景樾走到哑婆婆家门口。 哑婆婆家院门大开,红色的石榴石珠子散落了一地。 …… 砰,南枳被扔到一堆破麻袋上,骨头给硌的疼。 她动了动身体,麻绳上的尖刺扎进了肉里,疼的她直抽气。 老头打开了电灯,蹲在她身前,摸了摸她的脸。 “啧啧,真美,果然是大城市里的妞,嫩的都能掐出水儿。” 南枳惊恐的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这可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老子给儿子找个媳妇违的屁法!你只要乖乖的,给我儿下了崽,我就不绑你。” 南枳脑子里一下掠过很多妇女被拐卖的画面,心脏都抽搐起来。 没想到,看似朴实安宁的小山村,也有这样的恶棍。 见她似乎被自己吓住了,老头儿得意的咧开嘴,然后站起身。 南枳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个地窖里,而在她的不远处,柯珞同样被绑着。 她瞪大了眼睛,刚想要说话就听到柯珞说:“大叔,现在你已经把她给抓到了,可以把我放了吗?” 南枳的话堵在喉咙里,她惊讶的看着柯珞,不亚于在看个怪物。 老头子转身蹲在柯珞面前,“你想了万一带警察来怎么办?” 柯珞忙摇头,“我不会的,我都恨死她了,怎么会找警察呢?” 如果说刚才南枳只是有那么点疑虑,现在就更加确定,自己被抓,完全是柯珞的阴谋。 她真没想到,这孩子已经歪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想到她蠢到这个地步。 果然,老头子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在她痛苦的叫声中舔着她的血,“来了还走什么,我老头子还没有媳妇呢,咱们四个人过日子,不更美?” 柯珞惊恐的叫起来,“变态,你这个变态!” 啪,重重的耳光扇在柯珞脸上,老头用一只臭袜子堵在了她嘴上。 转头,他用那嗜血的目光看着南枳。 南枳立刻示弱,“我,别打我,我有钱,你把手机给我,我转给你。” 他满意的拍了拍南枳的脸,“还是你聪明,放心吧,以后你是妻她是妾,她压不过你的。” 呕,南枳想吐。 南枳雨夜在哑婆婆家门口失踪,哑婆婆和妞妞丝毫没觉察。 看来,她是怕连累哑婆婆,没怎么反抗就跟着人走了。 那些石榴石珠子,一路蜿蜒向西,应该是她留下的记号。 乔景樾知道她的本事,对方想要毫无反抗的把人带走,一定手里有武器,可那是什么呢?刀?还是? 他问村长,“你们村里有什么无赖地痞?” 村长还在顾左右而言他,“我们村的人都很善良,哪有……” “我再给你次机会,否则你会后悔的。” 看着年轻人隐没在黑暗里的脸庞,村长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真的没有……都在外面打工,就算有,年纪也大了。” 说到这里,乔景樾明显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 “是谁?” “别别掐我脖子,是我们村里的老猎户,他都快70了,有个傻儿子。” 乔景樾微微抿唇,“猎户,他手里有猎枪?” 村长正结结巴巴的要否认,给乔景樾一个眼神杀,就下意识的点头。 他还想解释,“村里都是老弱妇孺,经常有狼进村子,我们就自己私制的……” “他家在哪里,我先过去,你马上找人都过去。” 说完,也不等村长反驳,就从哑婆婆家里拿起一把铁锹,去了老猎户家。 村长:…… 南枳被老头从地窖里扛到屋里,要跟他儿子洞房。 高大又明显带着唐氏患儿面孔的男人流着口水,看着南枳一个劲儿傻笑。 老头拍拍儿子的手,“你就按照爸给你看的片儿来,知道吗?” 傻子点点头,痴呆的目光一直放在南枳脸上。 老头出去,房门被关上,傻子扑过去,嘴里喊着老婆。 南枳竭力保持着冷静,她对傻子温柔的说:“要玩游戏吗?” 第110章 受害者 - 钓饵 - 兰峭 老头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得意的咧开嘴,很快的,他们家就有后了,就算儿子不行他也可以,他觉得自己老当益壮。 又过了会儿,他看眼窗上起伏的影子,忽然觉得不对。 哐,他一脚踹开门,被眼前的景象气的七窍生烟。 儿子腰上被放了一碗水,他正趴在床上做俯卧撑,每次起来的时候水都会溅出来,烫到他的皮肤,他就叫一声,而南枳则拿着暖瓶,不断的往里面倒热水。 老头推开儿子,一把薅住了南枳的头发。 南枳虽然双手被绑着,还是灵巧的把暖瓶倾斜,热水全倒在老头脸上。 在他杀猪一般的叫声中,南枳迅速下床,光脚往外面跑去。 傻子还以为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在他爹嗷嗷的叫声中拍手,“好玩儿好玩儿。” 老头子摸起猎枪就追,“快去追,你老婆要跑了。” 傻子一听这个立刻拔腿就追,一边追还一边从嘴里发出模糊的怪叫。 南枳被绑着,身体的平衡能力不行,她什么都不顾,一口气跑到了门口,用绑着的手去拉门栓。 刚把门拉开,傻子也追上来,他从后面抱住了南枳,“老婆,老婆,别跑。” 南枳手肘向后想攻击他脆弱的部位,却没想到傻子的力气大的出奇,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她低头,用力咬在傻子的手上。 傻子吃痛,松开了她,她刚跑两步,就听到脑后的风声和傻子的咆哮声。 她眼睛一闭,心说这下可完了。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她被拉进一个潮湿又熟悉的怀抱,跟着她就听到傻子的惨叫。 南枳睁开眼睛,恰好一道闪电打过来,她看到了乔景樾满是雨水的俊脸,仿若神祇。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的心脏有那么一瞬的缩紧,疼痛,随后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想要拉着他走。 男人却把她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土枪里发射出的子弹。 砰! 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山村的平静,甚至盖过了雷声,村长步子一顿,随即满脸的惊恐,“快走!” 这是个混乱的夜晚,以后在南枳无数次的梦里,都是火药混合着新鲜血液的味道。 急救室门口的红灯也像乔景樾身体里冒出的鲜血,看久了她眼睛疼的一片模糊。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的她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走出来的男医生对她点点头。 她撑在胸腔里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双膝一软-- 医生手疾眼快,一把撑住了她的手臂,然后看了眼她的手,让后面的护士带她去处理。 这真是个混乱的夜晚…… 南枳的手被包扎后,被人带去警局录口供。 在那里,她看到了柯珞。 她是被村长带人从地窖里解救出来的,现在用的是受害者的身份。 当她看到南枳的时候,明显的害怕了,眼睛里充满了祈求。 南枳只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跟着警察走进办公室。 没过多久,徐珂就来了。 他一言不发看着柯珞,眼神让她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徐珂哥哥,我……” 徐珂抬手制止她说话,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长椅上,等着南枳出来。 又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南枳走出来,俩个人也没说话,只微微点头。 柯珞心里直打鼓,在警局外面,她转身想要走。 徐珂一把把人拉住,“走,我们三个人谈谈。” 富贵花胡同,满是绣球花的院子里。 徐珂一个巴掌把柯珞打了个趔趄。 柯珞摸着还红肿的脸,目眦尽裂。 “徐珂,你发什么疯?” 徐珂很平静,他点了一根烟,“柯珞,你发什么疯?” “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就知道你向着她,听她一面之词,我也是受害者,且受的伤不比她轻,你凭什么呀?” 回答她的又是一巴掌,这次徐珂手脚并用,踹在了柯珞身上。 柯珞被踹翻在地,口不择言的骂起来。 “徐珂你这个狗比,你凭什么打我呀?哥哥,你快来看看呀,你的好兄弟好朋友,他们要把我打死。” 徐珂拎起放在一边的水管,冲着她的脸就浇下去。 柯珞被浇了个透心凉,狼狈的用手去挡。 “勾引严煦,让变态去绑架南宝,柯珞,是不是我把你送进监狱,你才肯认错?” “我没有,她胡说,我也是受害者!” 一直没出声的南枳忽然冷笑,“你是不是以为老猎户死了? 柯珞一噎,随即看着徐珂说:“你们怎么能信那个老王八的,他胡说的,我,我,我……” “你什么?你自己偷情被人撞破,在医疗队被人排挤自己乱跑给老猎户抓住,他要把你给儿子当媳妇,你不想法逃跑呼救,竟然唆使他去抓南枳,这些老头都交代了。” 柯珞终于无言以对了,她陷入到巨大的恐慌里,想着自己会不会坐牢。 南枳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 “柯珞,你奶奶用命换了我妈妈的命,你哥哥也一直照顾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欠你们家的?” “这次,我替你开脱,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有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欠你们家的还清了。以后你再敢惹我,我不会留情。” 柯珞这才明白自己的恐慌何来,一直以来,她挟恩图报,持宠而骄,现在要失去了吗? “南枳,你不能,我哥哥,我哥哥……” “你闭嘴!” 徐珂恨恨的把水管扔掉,“如果你不是柯夜的妹妹,就冲你抢南宝的男朋友,我也能把你打的后悔来到人世上。现在乖乖滚回学校,以后你就是做鸡都跟我们无关。” 说着,徐珂就拉着南枳,离开了小院。 “你们回来,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柯珞抱头痛哭。 …… 医院里,乔景樾从昏迷中醒来。 他迷迷糊糊的看到眼前有个女人的身影,就伸出手,喊了声。 被握住手的小护士脸一红,“先,先生,您先放开手,我没法给您换药了。” “南枳,我疼。” 小护士听到他喊疼,就俯身,“哪儿疼,我给你看看。” 南枳推门进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一起的俩个人,她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打扰了。” 第111章 不客气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听到了南枳的声音,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过去,发现南枳站在门口。 他又低头看了眼给自己看伤口的护士,才惊觉自己认错了人。 小护士这时候起身,她先回头看了眼病房门口的人,娇俏的说:“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说伤口有点痛,要不要开镇痛棒?” 乔景樾去看南枳,好像她同意就可以。 南枳却对护士说:“我不是他家属,只是同事,既然病人醒了,你还是问他本人吧。” 乔景樾的脸一下变黑了,他摇摇头,“不用”俩个人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护士离开后,南枳往前走了两步。 她的目光在他腰腹间看了一圈儿,才问:“不是痛吗?为什么不用?” 乔景樾冷笑,“疼死我,不是更好吗?” 南枳往前一步,“没打了脑子吧?怎么这么说话?” 他本来挺虚弱的,听了南枳的话一把掀开了衣服,“你趴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的腰侧靠近小腹的位置包裹着纱布,南枳不用看也记得枪响的那一瞬他把自己推开然后捂住了这个地方,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迅速被雨水冲刷到地上,形成了稀薄红色的水线。 南枳咬着下唇,伸手把他的衣服拉下,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你。” 乔景樾只觉得好笑,他拼上半条命,差点碎了一个脾,就为了她一声谢谢? 见他抿唇不说话,南枳也觉得自己没诚意,慌乱间就问:“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请你帮我做两件事。” “您说。” “第一,帮我瞒着,别通知我家里跟医院那边。” 南枳觉得这样不好,不过是他要求的,她也就点点头。 “第二,替我找个护工,我都醒了这么久,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南枳愣了愣,忙去倒水,可她忘了自己手上也有伤,一抓杯子就滑在地上,发出啪的脆响。 男人忍耐的闭了闭眼睛,“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现在可以走了。” “我没有,我其实一直都在守着你的,后来警察叫我去录口供。”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手绞在一起,楚楚可怜。 “行了,你也有伤,回去休息吧。” 南枳嗯了一声,就真的转身出去。 乔景樾心里五味陈杂,有股子火顶到了天灵盖,又冲到心口,最后都扑到伤口上,疼的他肌肉痉挛。 然后,又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床前坐了个人,正在看手机。 他有些惊喜,还以为是南枳,可看清短发下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他的脸立刻沉下来。 是徐珂。 要这么敷衍他的吗?不想陪床就不陪呀,干嘛让她的朋友来? 徐珂正玩游戏玩的欲仙欲死,忽然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他打了个激灵,一抬头就看到乔景樾冷冷盯着他。 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上还是一片凌乱的厮杀,他结结巴巴的说:“乔,乔教授,早。” 乔景樾看了眼外面黑乎乎的天空,“是挺早的,还没天亮呢。” “那,那个,我给您倒水。” 南宝吩咐了,他醒来,一定要给他倒水。 徐珂手忙脚乱的去倒水,差点踩到自己的手机,病房里噼里啪啦,男人不耐的皱起眉头。 “徐珂。” “到。” “你能不能坐下?” “不行呀,南宝让我照顾你。” 乔景樾扶额,果然,她就这么敷衍他。 “乔教授,您喝水。” 乔景樾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谢谢你,不过我伤的不重,不用麻烦你了。” 徐珂浑身一颤,总觉得这话里隐含杀机。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就出去。” 徐珂拿着手机,逃走的模样像股龙卷风。 乔景樾闭目深呼吸,然后扶着桌子小心翼翼的下床。 可给人做过成千上百开膛剖腹手术的乔教授还是小觑了土枪的威力,他只挪动了几步额头上就一层冷汗,明明隔着洗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可他却再也迈不出一步去。 这时候,门再次被推开。 他忍着情绪低吼,“在那站着干嘛,扶我一把。” 南枳忙放下东西,快步走过来,双手扶住他的左臂。 不同于男人的柔软和馨香让他精神一震,一扭头就看到鲜花一般娇艳的南枳。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也许是沙漠跋涉中突然见到了绿洲,又好像长夜黑暗里乍见光明。 总之不装逼的说,很开心就是了。 他故意绷着脸,“怎么是你?” 南枳声音轻快,“那你以为是谁?” “你那个大兄弟徐珂,我要上厕所,你让他来帮我。” “帮你干嘛?脱裤子还是扶着?乔教授,跟我别这么客气。” 这女人……说的这么直白,她就一点不害羞吗? 不过乔教授要脸,他只需要让她看到自己在床上的雄风,现在这么操蛋的时候还是别看的好。 南枳在身后扶着他,半天都没听到动静。 “怎么了?尿不出来吗?” 他有些着急,“别看。” “要我叫医生吗?” 他是真急了,“叫什么叫,我就是医生,术后排泄困难是正常现象。” 南枳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扶着他洗了手,又扶回床上去,南枳才把放在桌上的东西打开,“我熬了粥,你吃一点吧。” 男人看了眼她的手,想起盛怀宴说她喜欢温柔的所以才会接受严煦,就说道:“下次别做了,你的手需要休息。” “嗯。对了,我找了个护工,就由我们俩个轮流来照顾你,行吗?” 乔景樾皱起眉头,“你?你不回沈城?” 南枳舀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等你好了一起回去。” 乔景樾握住被塞过来的勺子,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病人不该都是喂的吗?他都没有。 于是,男人带着脾气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受伤跟你没关系,我是个医生,无论是谁在我面前,我都会那么做的。” 说完,他拿起勺子去舀粥,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整只手都在颤抖,他强撑着送到唇边,最后却颤巍巍的撒了,他气的把勺子扔回到碗里。 “我不饿,拿走吧。” 第112章 起色心 - 钓饵 - 兰峭 南枳有些不厚道的觉得没那么疼,不至于连勺子都拿不住,伤的是腰腹,又不是手臂。 可是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和苍白的唇,似乎又不像是作假。 她坐过去,拿起了碗和勺子。 “多少吃一点,这样伤口才复原的快。 她的手伤口本来没好,被老头抓去后挣扎搏斗中伤口开裂,现在缠着厚厚的纱布,拿着碗的动作就有些笨拙。 乔景樾有些不忍心,“算了,一顿不吃饿不死。” 南枳想了一下,就把粥桶拿过来,然后把碗放上去。 这样,位置高了,她就不用手端碗了。 舀了粥,她下意识的吹了吹,然后送到他唇边。 乔景樾的目光落在她嘬起的红唇上,有些意动。 可小腹一紧绷,伤口就疼的要裂开,他忙深呼吸。 南枳还以为他怎么了,小手轻轻摸上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深呼吸,冲她摆摆手,“没事,吃饭吧。” 再也不敢起色心了。 乔景樾胃口不是很好,哪怕美人亲自喂,他也只喝了半碗粥,南枳收拾了东西扶他躺下,然后说:“您休息吧,我走了。” “去哪儿?” “我在附近订了酒店。” “嗯,那明天不用来了。” 南枳刚要问为什么,可触及男人别扭的脸,知道他又在闹脾气。 没受伤的乔景樾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现在受了伤,比熊孩子还熊。 “那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我说了,明天不用来了。南枳,不用为了把我当救命恩人就这么委屈自己,不想看到我就别看。” 说到最后,他自己委屈的声音发颤。 那一晚,大概是他三十年里唯二的慌乱。 一个医生,还是去过战地见过无数死人的医生,他对生死看的很淡,救人也是他的本能,不该掺杂什么脆弱的情绪。 南枳静静看着他半天,忽然又走过来,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在床边坐下。 乔景樾:……不走了? 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绷着脸问:“怎么还不走?” 南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乔景樾给她笑毛了,“出去。” 南枳忽然把头放在他胸腔的位置,蹭了蹭。 “我好怕,一闭上眼睛就一直做噩梦。所以,我可不可以不走?” 乔景樾被她突然的示好搞得不知所措,半天才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紧绷干涩,“好。” 南枳去租了一个躺椅,裹着毯子就蜷缩在上面。 乔景樾看着很不舒服,“要不,你还是回酒店吧。” 南枳冲他眨眨眼,“晚安呀,乔教授。” 过了会儿,他想要再说,她已经睡着了。 病房里满是她轻轻的呼吸,片刻之后,他也闭上了眼睛。 乔景樾身体不错,恢复能力很强,一夜之后,他就感觉身体轻了很多,也没那么疼了。 早饭是徐珂送来的,除了粥还有虾仁蒸饺,一份水蒸蛋。 他似乎很怕乔景樾,放下东西就把南枳拉到走廊里说话。 乔景樾一脸怨念的盯着房门,5分钟,10分钟,15分钟,他觉得她们俩个要是再说下去,他就要下地去抓人了。 好在病房门被推开,南枳和一个穿着白大衣的年轻医生走进来。 年轻医生跟他打招呼,“乔教授,您好,我是您的主治医生,林霁。” 乔景樾微微点头,一如既往的冷淡,“林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的身体被土枪射穿皮肉撕裂灼伤……” 乔景樾打断他,“我自己也是医生,很清楚伤情,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出院就可以。” 林霁身后的护士都觉得乔景樾太无礼了,替他抱不平,但林霁还是一派的风光霁月,语气更加的恭敬柔和。 “至少还需要一个周。” 乔景樾也没多说什么,淡淡的点头。 林霁也不再跟他搭讪,检查伤口后就要离开。 南枳把人送到门口,在要开门时男人忽然摘下口罩。 他温柔的目光落在南枳脸上,“南同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南枳看着他,面如冠玉眉眼清俊,唇边一直挂着和善的笑意。 记忆里,这张脸跟另外一张脸重合,那男人也总是这样对她笑,还摸着她的头说:“南枳要不要做我的干女儿,儿媳妇也行呀。” 南枳皱起眉头,“你是-林叔叔的儿子?” 林霁细长的眼睛一弯,“是的,我爸是林宏远。” 南枳对他温和一笑,但熟悉她的人会发现,她的笑带着距离。 “林学长,没想到你会成了医生,我还以为你要子承父业呢。” “我对经商没兴趣,再说了,我们家本来也是做医药的,我这也不算跨行业。” 话到这里,似乎就再也没可说的。 林霁在这时候却拿出手机,“南枳,加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络。” 南枳迟疑片刻,还是加上了。 “那你先忙,有事就找我。” 离开病房后,小护士在旁边抱怨,“林医生,您干嘛要对那女的那么好,看看她一脸的不情愿。” 林霁叹了口气,“这是我欠她的。” 病房里,乔景樾翻着自己的手机,半天没说话。 南枳也没说话,她一直站在窗口的位置,看似要倒水,其实面无表情。 终于,乔景樾没憋住。 “怎么,遇到故人感慨成这样,不会是旧情人吧?” 她端着一杯水回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凝,“是仇人还差不多。” “因爱生恨?” 南枳忽然笑起来,“乔教授,您是不是看多了狗血言情?” “难道不是?”他就是想要问清楚。 别刚走了一个严煦又来一个林霁,都是温柔款的,太特么的讨厌了。 南枳目光看着某处,天真的语气里藏着丝丝残忍,“都说我妈是他爸爸的小三,你说这算不算仇人?” 乔景樾沉默片刻后,挣扎着下床。 南枳扶住他,“你这是干嘛?” “逃命呀,万一给你连累了怎么办?” 南枳哈哈大笑,“不至于,我看他看到我挺激动的,搞得跟暗恋我一样。” 乔景樾心说这种爱恨交织的感情最为致命,他可不想给那个林霁一点机会。 第113章 尽义务 - 钓饵 - 兰峭 南枳当然不会允许乔景樾出院,倒是那天一闹,俩个人僵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乔景樾其实很不解,他英雄救美,难道南枳不该以身相许吗? 咳咳,就算不,好歹也对他热情点。 但她现在的样子……一言难尽。 虽然不至于扔下他跑路,但也是淡淡的,好像就是在尽义务。 一天之中,能见到她的时候并不多,好比今天的中午饭,都是外卖小哥送来,护工照顾他吃的。 乔景樾正郁闷着,盛怀宴的视频电话打来了。 他看了眼就觉得烦,切换成了语音通话。 那头的盛怀宴有些着急,“乔二,你是不是要死了,都不敢让我看脸。” 乔景樾压着脾气才没骂出声,“有话快说。” “中气十足,一听就死不了。不过这么暴躁,是不是欲求不满呀?” 对方贱贱的戳在乔景樾的肺管子上,他差点摔了手机。 好在盛怀宴知道怎么掌握度,贱完了立刻转正事儿。 “这次是我不好,不该带你们去那个鬼地方。一无所获不说,还害你差点……” “不能说一无所获,起码排除了一个地点。只不过下次不要用这种方法了,还是找人暗查的好。” “嗯,这次也是纯粹巧合……哎,南妹妹呢,你为了救她受伤,她不该贴身伺候你吗?” 提到这个,乔景樾的脸又黑了几分,好在没开视频。 “她去买水果了,我想吃苹果。” 盛怀宴啧啧两声,“撑不死你。对了,严煦住院了。” 乔景樾挑眉,“又得了性病?” 盛怀宴哈哈大笑,“你就是缺德妈给缺德开门儿,缺德到家了。酗酒,胃出血,估计博同情呢,小心给他给南妹妹打电话。” 乔景樾没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一粒石榴石珠子。 严煦永远不会有机会的,南枳不会捡垃圾。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对盛怀宴说:“人回来了,我挂了。” 进来的是小护士,她来换药。 从知道了乔景樾就是那个医学界的传奇后,小护士们都争着来病房,今天这个就是搭上了三只tf才争取到的机会。 手指放肆在偶像的“娇躯”时,小护士还没话找话。 “乔教授,原来陪着您的那位南小姐跟我们林医生是青梅竹马呀。” 乔景樾只觉得伤口一疼,微微皱眉。 小护士低头没看到,继续说:“今天我们林医生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林医生亲自下厨,您说他们会不会再续前缘呀。” 乔景樾忽然捏住了小护士的手腕。 小姑娘脸一红,“乔教授……” 乔景樾的脸色阴鸷,眼神冰寒彻骨,“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等小护士离开后,乔景樾胸腔里的火已经积蓄到一张嘴就能从喉咙里喷出来的地步。 就那么招人吗?刚踹走一个严煦又来一个林霁,还青梅竹马,青他妈…… 乔景樾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忽然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他起身,往洗手间去,关上门后,做了个可以让伤口撕裂的动作…… 南枳回来的时候看到病房里很多人,一团团带血的纱布放在白瓷托盘上,护士医生都在忙碌。 护工看到南枳回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拉住了她,“南小姐,你可回来了,出事了。” “乔景樾的伤口裂开了?” “嗯,就去了个洗手间,不知道怎么就撕裂了,流了很多血,又重新缝针。” 南枳安静的等着,等缝针后才上前,问医生情况。 这次的医生是个50多岁的老医生,他劈头盖脸的把南枳骂了一顿,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乔教授是我们医学界的瑰宝,是很多病人的希望,要是他有个好歹不能再拿手术刀,那是所有人的损失,你们家属一定要注意。” 南枳好脾气的一个劲儿说是,等人走了才揉了揉笑僵的脸。 乔景樾因为麻药的作用人还有些不清醒,他伸出手,抓住南枳伸过来替他拉衣服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带着属于病人的灼烧感,让南枳的心尖儿都颤了颤。 “对不起,让你跟着挨骂了。” “没事,是我没照顾好你。” “跟你没关系,都是我不好。对了,你回沈城吧,我估计新药实验快要进入第四阶段了,这也是最关键的阶段,你回去盯着。” 男人要是真绿茶起来,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南枳果然很感动,“徐珂已经回去了,我就留下照顾你。不过我也不太会照顾人,你要多包容。” “你挺好的,是我拖累你了。” “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 俩个人虚情假意的说了半天,说的乔景樾口干舌燥,浑身虚脱。 南枳把被子给拉上去,手掌心轻轻放在他眼睛上,“睡一觉吧,我守着你。” 他趁机又去握人家的手,“你真不走了吗?” 脆弱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他又喝了两斤二锅头。 南枳另一只手趁机摸摸他的头,“不走,乖,睡吧。” 乔景樾:……他觉得她把他当狗汪。 等他睡了,南枳也靠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份东西。 打开外包装,露出里面蓝灰色封面薄薄的笔记本来。 今天,林霁是用手里有她妈妈遗物的借口邀请她共进午餐。 她真的不想跟他走的太近,当初他妈妈以为南子君给他男人当小三,在全校师生面前打南枳的耳光,这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和噩梦。 那个时候的林霁也站在旁边,大概跟他的母亲一起恨着她。 虽然最后林宏远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但造成的伤害却永远无法弥补。 这个林霁又怎么有脸往她面前凑? 他把本子交给来的时候说:“这是我整理我爸爸的遗物,发现了这本子,因为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我就打开看了,对不起。” 南枳接过来后就随便放着,“其实你不给我也行,我们母女关系并不好。” 林霁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要是真不好,就不会跟他来了。 “打开看看吧,也许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呢?” 南枳看着男人细长的眼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打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满页的“乔”这个字。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熟睡的男人。 第114章 和好了 - 钓饵 - 兰峭 看了片刻,她忽然哑然失笑。 都魔怔了,看到乔就想到他,那时候自己还不到16,他也就20出头儿,是个毛头小子,妈妈写他干嘛。 又看了两页,她怀疑林霁在忽悠她。 这就是个类似演算纸的破本子,除了乱写乱画之外,还写几个化学分子式,记录一下最近要做什么,可以说全都是废话。 南枳快速翻到了最后一页,她终于找到了林霁想要给她看的东西。 “枳枳快15了,送她一部智能手机吧。” 南枳15的生日,收到了一部水果手机,差点羡慕死徐珂。 可没想到的是,她接听到的第一个电话,是妈妈自杀前的告别电话。 手机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跑的再快,也只看到妈妈从高楼上摔下一滩血肉的模样。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该跟妈妈一起离开这人世,她把她带来,就该把她带走。 16岁那年的地震,她是最没有求生欲的一个人,可她竟然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 经年的伤疤就此揭开,她抹去脸上的泪水,觉得手指缝都发热,仿佛那里沾着的是别人的血。 “你怎么哭了?”忽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特别用力,她都感觉到疼了。 南枳这才回神,她看着床上的乔景樾,有些恍惚。 七年后,他们又回到了原点吗? “没事,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她拿了纸巾,细细擦着眼睛。 乔景樾的目光从那本薄薄的笔记本上移开,“快吗?我记得我睡过去的时候药袋是满的,现在都没了。” 南枳抬头一看,果然药袋空了,只有针管里还有一点药水。 她忙按铃让护士来换药,等人来了才满脸的讨好,“对不起呀。”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笔记本上,“看什么看的时间都忘了?” “我妈的笔记本,今天林霁给我的。” 乔景樾心说好险,幸好他没说什么情书之类。 “林霁?他怎么会有你妈妈的东西?” “我妈妈给他爸爸工作过。” 乔景樾眸子一眯,“你妈妈不是……还能工作?” “我妈妈净身出户,不工作我们吃什么呀。不过没人聘请是真的,只有林霁爸爸,结果还让他妈妈误会我妈是小三。” 南枳不想再谈这个,就站起来踱步到窗口,“中午的粥好喝吗?晚上你想吃什么?” “好喝,随便。” 她噗的笑了,“你倒是答案明晰,跟试卷的标准答案一样。” 他定定看着她,“我以为,我们和好了。” 这句话不标准,她思虑了好一会儿才懂他说什么,坚定的摇摇头,“不。” “南枳!”他有些激动,本想徐徐图之,可林霁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 南枳面色平静,“乔景樾,你是不是觉得你救了我的命,我就该什么都听你的。” “也不是,但是就觉得该和好。” “我们好过吗?” 乔景樾忽然不想跟她说话了,因为他觉得她下面的话一定会让他很生气,伤口撕裂的那种生气。 “完了就是完了,再纠缠不清没意思,因为那样势必再有下次下下次,我们会成为对方都厌恶的样子。” 不等他说话,南枳快速说:“反正你也只是想睡我,不如这样,一次救命之恩,我给你睡10次。” 乔景樾握紧了手,真是小瞧她了,这何止是撕裂伤口的疼,简直是杀人诛心。 南枳见他不回答,脸色还那么难看,就加了码,“要不12次?15次,不能再多了。你想象你一个周睡3次,15次要睡5个周的,还有去除节假日我的大姨妈,差不多就3个月了。” “3个月?老子想睡你3年。” 南枳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倒是无所谓,你结了婚要了孩子,还是本分些好。” 乔景樾恨得牙根儿直痒,“南枳……” 她用力摇头,“对了,我去给你买水果,你想吃什么?” “苹果,还要切成小猫咪的。” “我不会呀。”要求真多。 “不会就学。” 南枳不再磨叽,赶紧离开了病房,她怕再晚一点,那狗男人就垂死梦中惊坐起。 看着房门关上,乔景樾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明想睡她的愿望达成了,可怎么还是不开心? 南枳天赋异禀,还真把苹果切成了小猫咪。 看着盘子里黄橙橙的果肉,他心里跟倒进去三百桶蜂蜜。 拍照,发朋友圈,受伤的是腰,脑子也跟着受了重击。 他这种千年不发朋友圈的人,一发就引起了大地震。 无数的点赞评论蜂拥而至,他没来得及看都眼花了。 唯独盛怀宴还做了个人,给他私信。 “乔二,问你个事儿?” “想问小猫咪是谁切得?不告诉你。”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我猜到是南妹妹,你先别急着跟我得瑟,我问你,你冒名我小号儿加她的,跟你这个是不是一个号?” 卧槽,卧槽,卧槽! 他立刻删除,可已经发了半个小时,南枳没看到吗? 这会儿,南枳去给他煮粥了,他祈祷她很忙,没看到。 可是,这样也不保险。 乔景樾努力在想补救的法子,又把照片发回去,这次配了个文案。 “看过切小兔子的视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切成小猫咪,借图,给土狗们开开眼。” 他模仿着盛怀宴那不着调的语气,反正他自己在朋友圈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他要给南枳一种错觉,觉得是他把照片发给了盛怀宴,然后盛怀宴再发朋友圈儿。 这种低智商的事儿真不是他做的,可冒充别人的小号儿加她这事儿也挺低智,他不但做了,还做了那么久,还挺快乐。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明白当时那么做的原因。 又过了十多分钟,南枳推门而入,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一改往日的高冷,殷勤的问:“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 “随便呀。” 他立刻从这句话里嗅到了腥风血雨,“随便?” “你不是要吃随便吗?所以是随便的粥,随便的蛋,还有随便的包子。” 乔景樾后背发凉,感觉更不好了, 南枳把食物弄好后,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 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115章 随便摸 - 钓饵 - 兰峭 南枳放下手机,“你看我干嘛?要喂吗?“ 被喂过一次,乔景樾不太适应那种柔情,以后就没再要求。 不过现在喂,可以拖延半小时,他这次的微博设置了不能评论,应该就没问题。 于是,他虚弱的点头,“伤口疼,拿不稳勺子。” “我看有那种小孩儿学用筷子的工具,要不给你买一套,套在指头上,勺子不掉。” 他一直发虚的目光此时才正常了一点,“我不要,别折腾。” 南枳开始喂他喝粥,她喂的很快,简直是一口接一口,没什么温柔可言,一碗粥也就10分钟结束了。 她给他擦擦嘴,“还要吗?” “想吃蒸蛋。” 南枳又开始喂,喂着喂着她噗的乐出声。 乔景樾:? “我觉得你该戴上个围兜,然后给拍个照片,发朋友圈儿,一定会引发仁安的大地震吧?” 朋友圈……能不能别提? 见他垂眸不开心,南枳忙收敛笑容,“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你把我当消遣吗?” 啪,南枳放下碗,“那你把我当什么?乔教授,盛主任,哪个才是你?” 乔景樾闭上了眼睛,心说完了。 面对南枳这么聪明的人,狡辩无用,不如直接承认还死的不那么难看。 “是我,怎么了?” 南枳真是气笑了,耍着别人玩他还这么理直气壮,没谁了。 她打开手机,把俩个人的聊天记录都翻出来,“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的想法,高高在上的对人指指点点,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呀,过官瘾,不可以吗?” 南枳真是无言以对。 想走,觉得矫情,留下,怕自己忍不住打死他。 一转身,她去了洗手间,啪的关上门。 扭开水龙头,她往脸上泼水。 她早就觉得这账号不对头,特别是那次安排她来白版的时候。 也就说,盛怀宴根本没想过自己来,是他公权私用,把自己加上的。 要是她不来,严煦就不会劈腿,她也不会遇到被绑架的事。 严煦也就罢了,他和柯珞早晚的事,绑架…… 天知道她被绑在地窖里面对变态两父子的恐惧和绝望,真的,甚至超越了三院的那个变态。 怎么总让她遇到这种事,就因为她长得比别人好看? “南枳,开门。” 听到乔景樾的敲门声,南枳火大,她啪的打开门,因为力气太大,本来趴在门上的男人往前一扑,差点把她扑倒。 南枳扶着墙才稳住了身体,不由怒从心起,“乔景樾,你就不能消停点吗?你自己还是医生,要你的病人这么折腾,你会怎么想?” 他忍着腰间的剧痛,低声说:“我会把他臭骂一顿,然后让他转院。” 南枳看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真的特别想大耳刮子扇上去。 俩个人无声的对峙着,最后还是南枳屈服,把人扶到床上去。 刚要起身的时候,被他按住了腰。 “又想干什么?”她给他磨得真是心力交瘁。 受伤让男人的脸色变得很差,连唇色都是淡淡的,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唇,“你要对我好点儿。” “好好好,从今天开始,我给你端屎端尿。” 乔景樾嘴角抽搐了下,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里的无力感。 看着自己在她眼瞳里的清晰倒影,南枳忽然噗的笑了,然后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俯身凑近,亲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刚刚感觉到一点湿润就没了。 乔景樾微微张嘴,乌黑的眼瞳带着点不可思议,“继续呀。” 南枳瞪了她一眼,“大哥,您还有好几十年呢,悠着点吧。” 她白皙的脸庞在午后阳光中明艳耀眼,让男人心跳加快,一下下的,最后都顶的胸膛疼。 “我们和好了吗?”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从心里直接溢出来。 南枳微不可见的皱眉,很惊讶他为什么总执着这个。 当然,这也让她没法回答。 就像她上次说过的,都没好过,和什么好,怎么和好,难道还是随时随地的给他睡吗?那跟给他15次有什么区别? 正要张嘴,忽然听到手机响。 她像是得了救星,“我接个电话。” 等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提示,她皱起眉头。 严煦,她竟然忘了拉黑他。 见她的模样,乔景樾一下就想到了来电的人是谁。 “把手机给我,我替你接。” 南枳才不会让他这么干,握着手机,她飞快走出了病房。 乔景樾的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 南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接起了电话。 “喂。” 严煦喜极而泣,“枳枳,谢谢你还接我的电话,你能来医院看看我吗?” 南枳并没有问你怎么住院了这种话,她淡漠道:“不能。” 严煦:…… 许久,他才开口,“那你能听我的解释吗?” “也不需要。严煦,我以为那天我们说的很明白了。谢谢你那些日子对我的陪伴包容,也祝你幸福。” 说完,她就挂断电话,然后把他的号码和微信都拉黑。 这就是南枳,她不但看起来狠,其实是真的狠。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她才回到病房,发现乔景樾睡着了。 她站在床边勾起唇,他这一天天的闹,她都替他累。 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棱起的眉骨,他的眉毛粗硬,有点扎手。 又往下,摸了摸男人的鼻子。 他山根很高显得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在精致的长相里增加了几分锐利,就好像他的性格,看似温润其实高高在上满身是刺。 “摸够了吗?” 南枳吓得手一哆嗦,立刻要抽回来。 闭着眼睛的男人却更快一步的按住她的手,“随便摸,不收钱。” 南枳挣了两下抽回手,“你醒了呀,怎么不早说?” “没睡,就是有点疼,闭上眼睛冥想一下。” “疼还不消停,是吃苹果吗?” 他睁开眼睛,看到她手里的手机,“手机解锁后给我。” “你要干嘛?”南枳警惕起来。 “不看你隐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锁递给他。 乔景樾点开微信,找到自己的号儿,看到备注是“盛小号儿”。 他飞快的给改了,然后递给南枳。 南枳皱着眉,“干嘛呀,神神秘秘的。” 他抿着唇,要笑不笑的,“你自己看。” “自己看就自己看,我去,乔景樾,你没毛病吧?” 第116章 乔哥哥 - 钓饵 - 兰峭 在南枳的手机上,乔景樾赫然把他自己的微信号备注改成了“乔哥哥”。 这么变态的称呼,南枳简直想吐。 乔景樾却不以为意,“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老公都叫过,叫声哥哥怎么了?” 南枳的脑子有片刻的宕机,“谁叫过你老公?想劈叉了吧?” 他的眸光变得危险起来,“再给你次机会,好好想想。” “再怎么想,我……不就是老公吗?我还会很多种叫法呢,达令,欧巴,只要不让我叫爸爸,叫什么都行。” 乔景樾:…… 他和南枳之间看着野,但其实每次都是她勾的厉害,最后先自己受不住,哭唧唧的一堆要求。 开始他不会控制,经常弄伤她,雪白的皮肤一掐一个红印子,最后还又青又紫。 腹部传来一阵抽疼,他忽然意识到脑子里的画面又有些限制级了。 赶紧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他对她说:“行了,别烦我了,以后就这么叫。” 南枳白了他一眼,她叫他老公,他敢答应吗? 从这一天过去后,俩个人的关系又好了点,乔景樾也不闹腾了,伤口恢复的很快。 南枳算计着再过两天他可以坐飞机了就回沈城,仁安的医疗条件比这里好很多,又都是同事,有利于乔景樾的恢复。 可乔景樾却不同意,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坐飞机,高空飞行可能造成伤口再度撕裂。 就在南枳犹豫不决的时候,姜依文来了。 她一进门就冲到了病床前,扑到乔景樾身上大哭。 由于南枳站的位置,她清晰的看到乔景樾由满脸的惊讶转变成了欣喜,摸着姜依文的头发安慰,还问她怎么来了? 擦干眼泪的姜依文并没有跟他缠绵,而是走到南枳面前,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巴掌挥了过去。 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南枳被打了个趔趄,但可能这些日子跟乔景樾的相处让她脑子出了问题,挨打后要做的事不是打回去,而是去看男人。 乔景樾微微垂眸,沉声对姜依文说:“依文,你干什么?” 姜依文没理乔景樾,反而指着南枳怒斥,“南枳,我知道你对景樾有见不得人的心思,但你因为这点小心思就置景樾的安危不顾,是不是太自私了?” 南枳眯起眼睛,舌尖顶了顶被打疼的腮帮,“姜依文,别发疯。” “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出了事,你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和爸爸吗?不应该通知乔家人吗?要是景樾有个三长两短,你负担的起责任吗?” 南枳负担不起,可这也是乔景樾吩咐的。 她再度看向乔景樾,可男人却像变了个人一样,阴沉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不让她说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让你们都跟着担心闹到人仰马翻。” 姜依文对着南枳冷笑,“你这个没种的,到现在还让一个伤员替你扛着,南枳,你真的跟你母亲一样卑鄙可耻。” 她的话音刚落,南枳一巴掌抽了回去。 她的手还没好利索,这一用力又崩开,姜依文的半边脸变得鲜血淋漓。 南枳却没算完,她上前掐住了姜依文的脖子,用力把她往桌子上按。 “姜依文,这里是丽城,我妈就埋在距离这里30公里的山上,要不要我带着你去看看?你就在她坟前,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也让她听听,蒋梦的女儿跟蒋梦一个德行。” “你放手……景樾,救我!” 乔景樾匆忙下床,掰开南枳的手后把姜依文拉到怀里。 姜依文抱着他大哭,“景樾,她想要杀了我。” 一层深重的阴霾落在乔景樾眼底,他冷肃的看着南枳,“滚,你给我滚出去。” 南枳冷冷一笑,利索的转身而出,把门摔的砰砰响。 姜依文吓得瑟缩起来,“景樾,我怕。” 乔景樾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脑子里却想着盛怀宴给他发的微信内容,眉心深深皱起-- 当天下午,乔景樾就坐上了私人飞机,跟姜依文回了沈城。 接到医院的电话后,南枳来收拾东西,她看着空落落的病房,露出一丝涩然的笑意。 她就知道,不接受和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 南枳回到沈城,有关她和丽城白版的传闻还在继续高潮。 一个是严煦出轨的事,对于严煦和南枳身边刚成年的小丫头搞上了,人们的态度不是放在严煦渣上,而是他对南枳根本没有真心,就是玩玩。 还有一种说法,说南枳就是怕笼络不住他,才让自己的姐妹一起上,三个人一起玩的很嗨,这被人撞破了,才把责任都推到那个女孩身上。 第二个传闻就是乔景樾受伤的事儿。虽然当事人一直没吱声,可离开的富二代跟村里都有联系,这么大的事儿村长又封不住所有人的口,更何况老猎户父子还被抓,乔景樾腰侧有那么大的伤口,于是南枳又以妲己褒姒之名在医药圈子走红。 南枳的手因为打姜依文崩裂感染,一下飞机就去了医院找黎霄处理,医院的医生护士看了她一路,就像看怪物一样。 黎霄给她包扎好后轻轻安慰,“别在意,过几天有了别的事儿,他们就都忘了。” “我也没在意,觉得说我妲己褒姒是夸我好看呢。” “你这是真心话吗?难受就别憋着。” 南枳笑了,“我真没有,我要是跟你说,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氛围里你信吗?” 黎霄皱起眉头,“因为你母亲?” “嗯,漂亮的女人很多,可像南子君女士漂亮又有才华的真不多,她跟姜树东离婚的时候身上有案子,还有精神病,可她的身边总有各式各样的男人围绕着,有人为了她的美貌,有人为了她的才华。” 说到这里,她冲黎霄苦涩一笑,“就丽城那小地方,三姑六婆的口水都快把我们淹死了。” “果然你是百炼成钢。”黎霄也幽默起来,不过他话锋一转,“对了,你记得那个死刑犯吗?” “劫持姜依文的?” “嗯,他在监狱里死了,据说是自杀。” 又死了一个?怎么跟姜树东有关的人都死了?那她会不会也有危险? 南枳陷入到深深的沉默里。 第117章 身相许 - 钓饵 - 兰峭 忽然的手机铃声让南枳打了个哆嗦,黎霄忙按住她的肩膀。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后发现来电人是姜树东。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语音轻快,“爸爸。” 这是距离上次姜依文掉下楼梯后,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本以为还会一通骂,结果对方和颜悦色,“枳枳呀,你回来了?” “嗯,刚下的飞机,现在在医院里,爸爸有什么事吗?” 黎霄虽然听不到手机那头再说什么,可看着南枳一派亲热自然的模样,还是敬佩不已。 那头的姜树东气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却只能装着慈爱,“枳枳呀,我替依文跟你道歉呀,她是关心则乱,知道景樾出事都吓的失去理智。” “也没什么,她打了我一巴掌,我也打了她一巴掌,扯平了。不过爸爸,她骂了我妈妈,我是没法去骂蒋梦阿姨的。” 姜树东的肺都要气炸了,“我替你骂她,不知道长幼尊卑的东西。” “爸爸,还有事吗?我的手弄伤了,现在正在包扎。” “有事。枳枳呀,就你上次给我的资料,还有更详细的吗?” “没了呀。” “嗯……你再好好找找,或者,你帮爸爸想想,你妈妈做研究的时候,有哪个叔叔帮过她?” “我……想想呀。” 南枳心中了然,监狱里的人死了,他的研究陷入了僵局。 一份已经完成了60%抗癌药研究资料,大概可以节省几个亿,而成功后带给他的利润无穷无尽。 看来,当初自己甩出的这份钓饵是对的,商人逐利,他觉得自己对他有用,才不会乱下黑手伤害她。 姜家,蒋梦心事重重。 她对暴躁的丈夫说:“树东,要不就算了,我们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何苦再去冒险。” 姜树东烦躁的推开她,“你以为说停就能停?当时我们自己选择上了贼船,除非死了被人扔下去,否则永远都下不来,这是我们的命。” 蒋梦打了个寒战,“可最近接二两三的出事,是不是真的有人盯上我们了?” 姜树东冷笑,“那倒不至于。只是这臭丫头是扫把星,她一靠近我就没好事,这才只要用完了她,就彻底把她给摁死。” 蒋梦就怕姜树东真把南枳当了女儿,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好,我现在就去找乔静楠,这事儿要她出手。” 姜树东呵斥了她,“别亲自去,旁敲侧击不会吗?” 蒋梦一拍巴掌,“我懂了。” …… 南枳在骨科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乔景樾耳朵里。 他打了个电话到实验中心,一会儿南枳就接到了那边负责人的电话。 对方询问她几个数据问题,这个南枳还真不知道,又不好让他直接去问乔景樾,只能自己问。 乔景樾没回她微信,对方又在等,她只好打过电话去。 没想到,乔景樾只问了她一句话,“你在哪儿?” 南枳看了看自己还在医院大厅里,就回答,“医院。” “那上来找我,VIP811。” 没办法,南枳只好折返,去了VIP病房。 乔景樾躺在床上,上下看了她几眼,“真好意思,看病号儿就空着十根手指就来了。” 南枳刚想要反驳,忽然又看到屋里大大小小的花篮果篮,就退后一步,“要不,我去天台抓两只鸽子给您炖汤?” 他嗤笑,“别,我怕鸽子把你摔了。” “那您不用担心,我死了也不赖您。” “你还欠我债呢,现在死早了点儿。” 怼人怼不过,南枳恼羞成怒,走过去拎起一个花篮就要往他头上扣。 乔景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床上一拉-- 南枳冷汗都出来了,迅速用手撑住床,用一种别扭的方式悬在他身上,才没碰到他的伤口。 花篮里的花都撒出来,乱七八糟的扑了一床。 南枳迅速起身,看了看多灾多难的手,然后抓起一根花枝,狠狠的扔到乔景樾身上。 他笑眯了眼,一支支把花插回去。 然后,把花篮举到她面前,“给你赔罪。” 南枳拿过花篮放在一边儿,“说我没诚意,你还不是半斤八两?人家探病的花篮送给我,你怎么不送我个花圈?” “小孩儿说话也没个忌讳,过来坐好,哥哥好好给你上上课。” 哥哥…… “不用上课了,您把数据给我,我立马消失,不打扰您休息。” 乔景樾睨了她一眼,“救命之恩,你就这么回报的?” “都以身相许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原来没忘。” 南枳闻着病房里的鲜花香味都觉得要过敏了,心想也怪不得乔景樾神叨叨,鲜花中毒痴呆了吧? “没忘,要是您身体允许,我们现在就来。 她手抓着风衣下摆,作势要脱。 乔景樾双手抱肩,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南枳绝不辜负他那个邪恶的笑容,一边靠近一边解开风衣的带子,地板上蜿蜒了一路从外套到裙子,最后她爬上床时,黑色蕾丝打底外,只剩下一件解开了大半扣子的白衬衫。 趴跪在他腿间,她抬起漂亮的水眸,眼神迷离,红唇微微翕张-- 男人的喉结无声的滚了滚,他伸手,把人直接按在了被子里。 南枳吸了口气,闷声说:“你弄疼我了。” 男人看着手指上的血,无声的挑挑眉。 南枳又故意扑到他腿上,蹭了蹭,“抱歉呢,大姨妈。” 乔景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扯了张纸巾擦手,脸色沉的厉害。 南枳越发觉得好笑,脸趴在他腿上,他气呼呼的捏住了她的后脖梗把人拎出来,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南枳忽然想到了他为自己挡枪的那一刻,心里的好些念头都模糊,遵从了身体最原始的欲望,抱着他用力回吻……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俩个人的温存。 南枳身形一顿,把脸从乔景樾怀里抬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 乔景樾微微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姜依文的声音,“景樾,你睡了吗?我和姐姐来看你。” 第118章 放开我 - 钓饵 - 兰峭 南枳的反应很快,她跳下床,穿上鞋子抱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屋里四处看,钻进了衣柜里。 衣柜很大,只放了棉被和几件衣服,她可以坐着,还把衣服往自己面前拉了拉。 她对乔景樾说:“尽快把人打发走,否则我会憋死。” 乔景樾眯起眼睛,对外面的人喊了声进来。 乔静楠走在前头,一进门就被花粉的香气冲的打喷嚏,“怎么这么多花?护工呢,赶紧收拾了。” 乔景樾对这个控制欲超强的大姐很头疼,“都是同事朋友送来的,扔掉不好,我已经联系了人,一会儿来取走。” “这些人,超级没脑子,就知道送花送水果。” 说着,她嫌弃的踢开了乔景樾刚插好的花篮。 姜依文放下手里的餐盒,伸手就要掀乔景樾的被子。 男人按住了她的手,惹的女人脸色一变,有些难堪。 乔静楠更是不客气的道:“景樾,你这是干什么?依文要看看你的伤口都不让?” “已经好了,怕她看到再哭。”说着,温柔的看着女人。 姜依文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像个小兔子似得羞涩道:“你就会笑话人家,我可是个医生。咦,怎么有血?” 姜依文看到地上有个沾血的纸巾团。 她疑惑的看着乔景樾,“你伤口又裂了?” 南枳心头一颤,忽然想起男人擦手的纸巾。 那上面,是她的姨妈血! 乔景樾可比南枳镇定,他淡淡的说:“起针的时候没按好,流了一点血。” 南枳呵呵,果然偷腥的男人都是撒谎高手。 乔静楠皱起眉头,开始训斥弟弟,“你说说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不吱声,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乔景樾语气淡淡的,“我什么身份呀,不就是个医生?” “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那还不一个黎霄吗?” “我呸,他算个屁。” “咳咳,他可是你小姨的儿子,这样说不太好吧。” 乔静楠的个性就是天地间唯她独尊,一次次被乔景樾堵回来,她的脸都黢黑了。 姜依文忙打圆场,“姐姐,宋宸现在怎么样呀?” “他呀,去那个什么岛封闭训练了,我这辈子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不着调的。” 衣柜里的南枳差点笑出声,天下的妈妈大概都一样,乔静楠再女王,遇到宋宸她也没办法。 不过,他们真聊开了家常,乔景樾是不是忘记了衣柜里还有个人? 她微微动了动,拿着手机给乔景樾发微信,“让他们走。” 男人拿起手机看了眼,继续跟乔静楠聊宋宸。 当妈的聊起儿子根本停不下来,好在乔静楠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个电话后对他们说:“我有事先走了,依文好好陪着景樾。” 屋里的俩个人还有柜子里的那一个同时松了一口气。 姜依文对乔景樾说:“你姐姐这人真有趣。” 乔景樾显然不觉得她有什么趣,沉默着没接话。 姜依文把汤递给他,“鸽子汤,你尝尝。” 衣柜里的南枳忽然生出一种怪诞感。 她躲在这里面,看着乔景樾跟姜依文恩爱,不知道在很多年前,蒋梦有没有这样躲在衣柜里窥视着姜树东和南子君。 罪恶果然让人兴奋,她竟然有种隐秘的快感,就是……阿嚏。 柜子里的樟脑味刺激到她的鼻粘膜,让她打了个喷嚏。 南枳忙捂住了口鼻,刚才声音不大,希望不会被发现。 可她的希望没成真,姜依文看着柜子的方向,“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乔景樾微微蹙眉,“什么?” “好像有人打喷嚏。” “门外的吧?” “不像呀,好像是屋里。”说着,她的目光落在衣柜上。 南枳有点激动。 要是姜依文打开衣柜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在里面,会怎么样呢? 要不是怕乔景樾发火收拾她,她真想打开衣柜走出去直接给姜依文一个“惊喜”。 乔景樾当然不会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对她说:“依文,有件事要麻烦你。” “嗯?”姜依文的目光从衣柜上收回。 “来收花的人在楼下,车子没法开过来,你下去帮着协调一下。” 姜依文挺痛快的答应,也没再追问衣柜的事。 等人离开,乔景樾才下床,他先去门口看了看,反锁后才走到衣柜前拉开,“出来吧。” 南枳一抬眸,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本来要调侃的话语收住,连笑容都凝滞了。 她跨出来,开始一件件往身上穿衣服。 不同于看到她脱时候的激动,男人一直沉着脸,屋里的气氛凝滞,跟刚才的热闹全然不同。 南枳的手忽然抖起来,一种难言的羞辱在血管里蔓延,以至于衬衫的扣子几次都没扣上。 男人忽然靠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衣领。 南枳下意识的后退,却忘记了身后是打开的衣柜。 男人搂住了她的细腰,“小心点儿。” 南枳受伤的手去抓他的手腕,“放开我。” 男人表情渐冷,嘴角凝出一个尖锐的笑容,“以为故意让依文发现就能破坏我和她的婚事?还是觉得你这样就能报复了姜家?南枳,你是个聪明的,就别妄图拿我当报复的工具,我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也玩儿不起!” 他的话,应该是那种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很强的。 强到像那天姜依文掌掴她的脸,让她满嘴都是血腥味儿。 “……我道歉,我不该打喷嚏,您把数据给我,我立马就离开这里,保证不再出现你们面前。” 她颤着手推开他,快步往外面走去。 进电梯的时候,有一帮人正从里面出来,她和姜依文交错而过。 姜依文起初没看到,可就在电梯门要关的时候,她忽然像是感知到什么,转身去看还没完全合拢的电梯门。 从缝隙里,只看到奶白风衣的一角。 姜依文的手顿时捏起来,脸上的肌肉因为紧绷变得扭曲。 虽然没看到脸,但她也能肯定,那女人就是南枳。 那刚才她在哪里?是乔景樾房间的衣柜吗? 想到这些,她身体颤抖的厉害,拿起手机给父亲发微信,“爸爸,我要结婚。” 第119章 怀孕了 - 钓饵 - 兰峭 南枳找地儿冷静了一会儿,去了实验中心。 好几天没来了,这里的人对她的态度又有了转变,倒不是鄙视,反正就是很好奇,仿佛她是个什么外太空的新品种。 南枳去问了负责人,对方说乔教授已经把数据发过来,又夸了乔景樾住院也不忘记工作。 南枳违心的跟着附和一番,又去看了志愿者们。 三试已经到了尾声,马上要四期了,这些志愿者除了那位赵婆婆,又要换一批人。 南枳不是圣母,她做不到毫无芥蒂的去看望赵婆婆,只是看了她的病历以及最近一个周期的各种检查结果,并拍了照保存。 做完这些,她好像耗光了所有力气,打了个车回家,同时又打电话让徐珂来家里吃饭,自带口粮那种。 徐珂来的挺快,除了烤串儿啤酒外,还给南枳带了一份粥。 甜甜的红豆粥喝下去后南枳才觉得活过来,又去摸啤酒。 徐珂给挡住了,“干嘛,借酒消愁?严煦他不至于。” 南枳白了他一眼,“我是为他吗?就觉得挺对不起柯夜的。他为了我跑前跑后,最后我却……” “别说了,这要是柯夜还在,他一定把柯珞打死。对了,那天在医院我看到林霁了,你也见到了吧?他还向我打听了柯夜。” 南枳挺不理解的,“他认识柯夜?” “一个学校的,柯夜又出了名的打人狠,认识是正常的,估计也就是随便问问。不过我觉得林霁这个人不错,还加了我微信。但是我怕……就没怎么跟他聊。” “没事,他是他,他爸妈是他爸妈,就好像你是你我是我一样,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 徐珂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跟我撇清,南小枳你变坏了,是不是狗富贵儿了,不要我了?” 南枳知道他是故意逗乐儿,就捶了他一下,然后靠在他身上慢慢的撸着串儿。 “徐珂,我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徐珂乐了,“天天都有大事儿呢,中东战争,樱花国地震,世界这么大,宝你操心不过来。” “去你的,那些跟我没关系。我说的是我,我们南柯医药。最近我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实验中心那边,公司的事你多注意。” 听她说这个,徐珂也郑重起来,“对了,我听圈里人说了个事儿,姜氏采购了一大批实验用的恒河猴儿,搞得现在市场上猴价大涨,从几千都到7万了,很多人都在骂姜树东。” 南枳去那烤蘑菇的手顿住,看来,自己给他的那份资料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既然投入了这么多,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研究人员,他应该很难受吧。 见南枳眼珠一直转,徐珂把蘑菇递到她手里,“想什么呢?” “想姜树东要干什么。” “你想……咦,这帮人又喊我出去喝酒。” 南枳紧紧拉住他,“别去了,上次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你就给那个富婆……。” “没事,我有分寸。跟他们一起玩儿有好处,我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承担公司的一切。” “徐珂,以前有柯夜我还放心些,现在没了他,我们只能自己护着自己,你懂吗?” 徐珂掐断了电话,“好好,听你的,我不去了。” 南枳看着徐珂雌雄不辩的小脸儿,越看越觉得他比自己更危险。 …… 南枳一连几天往医院里跑,关于她的流言渐渐消失,被新的流言所代替。 那就是-乔景樾要和姜依文结婚了。 乔景樾是仁安乃至整个医药圈的钻石王老五,哪个医生护士不盯着?后来姜依文来仁安当了住院医,她人条件好,又是姜氏医药的大小姐,这个身份也算配的上乔景樾,很多人也就接受了现实。 接受归接受,可真听到他们要结婚,震撼还是挺大的。 有人说姜依文是怀孕了,母凭子贵,也有人说快换届了,乔家女婿要接老丈人的班,需要姜家的支持。 在这纷纭的众说中,竟然还有了南枳的名字,说乔景樾为了救南枳受伤,姜依文感觉到了危机,这才要求结婚。 南枳想,她何德何能呀,说这话的人,也太不了解乔景樾了。 不过就这个,还真有信的,就好比实验中心的那位负责人,每次见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很可惜。 就连黎霄,都问南枳什么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笑黎霄想多了。 黎霄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他总觉得南枳把情绪把控的太好,以至于她自己都可能不太了解自己。 南枳把一切外部的声音摒弃在外,紧盯着实验进展,她觉得这是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 等药物实验成功,她卖了专利,就带着徐珂出国去找柯夜。 国内的不管谁结婚谁生子,都跟她无关。 这天,下午降了温。 大风呼呼的刮,带着小砂砾砸在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 这样的天气太冷了,南枳本想去买菜都放弃了,在小区的便利店买了几包泡面。 煮了面,她找到个下饭剧,刚吃了两口就来了电话。 她盯着屏幕上的号码皱起眉头,过了一会儿才接起。 “出来,黄金台。” 南枳吸了一口面,“我这边有事,太忙了,我挂了。” 说着,她就按了挂断键。 也不是她矫情,总觉得被那样警告了,她再上赶着不好,报恩什么的更别提了。 反正要结婚,他有需要可以找姜依文,而且以前没有过,现在不正新鲜头儿上吗? 电话没再响起,她吃完饭洗了碗又去洗澡敷面膜,一捣鼓就到了10点。 她早早上床,想要早睡早起。 不过她的作息也不太好,一般都要熬到12点,这冷不丁的早睡觉,肯定睡不着。 12点左右,她的困意终于来了,手机却又响了。 她暴躁的去接,却差点被那边传来的音乐声当场送走,徐珂的声音混在里面显得很弱小,“南宝,救命呀,我在黄金台,他们拼命灌我酒,我……” 徐珂的声音戛然而止,跟着听到一个男人醉醺醺的声音,“小徐,哪儿去,继续喝呀。” 跟着,手机就被挂断了。 南枳气的要命。 那天才跟徐珂说过别跟这帮人玩,他就是不听。 第120章 有点软 - 钓饵 - 兰峭 这些人,就是一帮富二代,但玩的很开,男女不忌。 徐珂是在柯夜失踪后,偶然的机会进入这个圈儿,靠着一个富二代拿到一笔单子,公司才没垮。 但是拿到人家的好处必须要有付出,他们不稀罕徐珂的钱,总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点别的。 南枳一从丽城过来就让他远离这些人,徐珂也听她的话,可因为上次生产许可证被扣的事儿他找上了其中的一个,给人送到了富婆的床上。 今天看这情况,应该更危险。 南枳连忙换了衣服出去,她生活在丽城那种四季如春的地方,根本没厚衣服,只在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风衣。 去开车的时候,竟然打不着火。 她气的踹了车子的轮胎一脚,二手车真特么的不争气。 大晚上的,叫车很难,好容易有一辆接单的,要10多分钟才过来。 南枳也是急了,忽然想起乔景樾说在黄金台,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她立刻联系,也顾不上刚刚才拒绝了人家。 乔景樾倒是接了。 “喂。”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困倦。 南枳这才想起来,他刚出院,今晚可能在黄金台庆祝。 “乔教授,您离开黄金台了吗?” 那边传来男人的冷笑,“没呀,你要过来?” “是这样的,我朋友徐珂在那边遇到了点危险,我要过去恐怕来不及,能不能麻烦您帮帮我。” 乔景樾皱了眉,胸口憋着火。 几天前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又是拿花抽他又是脱衣服勾引他,这会儿搞得他像个陌生人。 没听到那边的回答,南枳越发的紧张,“乔哥哥,求您帮帮忙。” 简简单单三个字,瞬间就把他胸口的那簇火给灭了,他嗯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南枳是站在便利店门口,乎乎的风声掩盖了手机里的声音,她只听到了滴滴的忙音,不太确定男人答应她没有。 好在,她叫的车子来了。 在车上,南枳不停的给徐珂打电话,那边都没有回应。 从她家到黄金台,大晚上的也开了20多分钟,加上等车的十多分钟,也就是距离徐珂求救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半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事。 她刚进去,就被一个貌似经理的人拦住。 “请问您是南枳小姐吗?” 南枳点头,“我是,我来找……” “乔少已经吩咐过了,您跟我来。” 这么说是乔景樾找到了徐珂?她想要跟经理打听一下,又觉得马上要见到正主儿,不要再节外生枝。 经理带着她上了二楼,这个包厢她熟悉,上次跟乔景樾比打台球也是在这里。 经理打开门,她往外面看了一眼,灯光很昏暗,里面有什么人看不清,只觉得很安静。 她走进去,才发现只有乔景樾一个人,正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他也没睁眼,只是淡淡的说:“来了。” 南枳简直没法回答,嗯了一声后就四处找人。 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一个用力,把她拉到了大腿上。 南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后用湿润的眼眸看着他。 “叫我什么?” 南枳此时机灵的很,“乔哥哥。” 他满意的揉了揉她的唇,“你那个朋友给人灌了不干净的东西,盛怀宴送他去医院洗胃了。” 南枳提着的那口气送下来,脚就有点发软。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那我得去医院看看。” 乔景樾紧紧箍住她的腰不让动,“我这救命恩人你都不看,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南枳刚要回答是兄弟,又迟疑了。 这是个机会,如果这次不能逃出那帮人的掌控,那下次徐珂就没这么幸运了。 想到这里,她就坐着没动,手还抱住了乔景樾的脖子。 “你知道京都徐家吗?” 乔景樾正惊诧她的主动,听到这个不由皱起眉头,“有点耳闻。” “徐珂是徐家的弃子。” 乔景樾挑眉,据他所知,徐家阴盛阳衰,老爷子都60多了还找小老婆打听生子方,怎么会把个儿子抛弃了? 除非孩子有缺陷,要不哪怕是什么人生的,徐家都不会在意。 可徐珂长得可以打90分,人虽然二了点也不傻,除非…… 他想到那次徐珂跟宋宸打到派出所的事,不由去看南枳。 南枳对他轻轻点头,“徐珂身体有点问题。” 他拿出手机,“我让盛怀宴注意点。” 南枳抓住他的手,“请帮他保密。” 男人唇角勾出丝丝冷笑,“他就那么重要,让你拿命拼?今晚要是我不在,你想怎么样?自己去送菜吗?” 她讨好的亲了亲他唇角,“这不有您吗?再说了,我也没那么蠢,来看看情况我会报警的。” “那你是太天真,今晚要不是你电话打的及时,他可能就……成了那一屋子人的玩物。” 南枳也后脊背发凉,“太谢谢你了。” 乔景樾冷哼一声,“我多稀罕呀!今天要不是有求于我,恐怕你早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南枳轻轻蹭着他,“那还不是您最近要结婚?我怕打扰到您。” 还有那天被喊着滚,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她总不能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吧。 男人的手忽然伸到她衣服里,“大姨妈过去了?” 南枳用力抓住他的手,受伤的手掌心上下,露出了粉白的新肉。 他只看了一眼,似在自言自语,“5天的代谢期,伤口都长好了,肯定过去了。” “别,我不想。”她软着腰躲开他。 “为什么?你想要反悔?” “不是,我想要去看徐珂,他这个时候一定很需要我。” “需要……你?”乔景樾没说出口,脑子里却补了很多画面。 南枳却不管他怎么想,“徐珂胆子很小,缺乏安全感。” “你又不是他妈,还能给什么安全感?” 南枳给他堵的胸口疼,刚要说什么却发现他把自己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 见她还傻乎乎的,他不悦的眯起眼睛,“不想去看你的好大儿了?” 南枳喜笑颜开,“去,我去。” …… 医院停车场,盛怀宴成了木雕泥塑,被自己刚刚发现的秘密震傻了。 第121章 奶叽叽 - 钓饵 - 兰峭 就在刚才,乔景樾把这个漂亮的跟女人一样的小男孩从一帮纨绔手里弄出来,让他送去医院。 盛怀宴真觉得他脑残,他需要的是医院吗?是女人! 可乔二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找女公关的钱,非要送人去洗胃。 盛怀宴把人扔到汽车后座上,任由他在后面折腾,听他哼哼唧唧的,还挺上头。 要是他再年轻点,就顶不住了。 到了医院停车场,他打开后面的车门去拽人,却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饶是盛怀宴见多识广,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沉默片刻,他拿起他脱掉的衣服,给人密密实实的裹住了,又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他头上。 弯腰把人抱起来,他俯身对他说:“你忍着点,马上到医院了,洗洗胃就没事了,嗯?” 徐珂奶叽叽的哼着,算是回答。 盛怀宴燥的慌,差点流鼻血。 乔景樾和南枳到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急诊室外面,拿着手机怔怔的发呆。 “老盛。” 他像是给吓到似的,差点跳起来。 乔景樾手按在他肩膀上,用眼神示意他冷静。 盛怀宴这才扯开唇角,对南枳混不吝的笑,“妹妹呀,你怎么来了?” 南枳往急诊室里看了眼,“徐珂人怎么样了?” 盛怀宴呵呵的笑,笑意却淡的出鸟儿来。 “洗胃呢,还能怎么样。乔二也真是的,在会所给他叫个女公关治治,哪里能遭这么大的罪。” 南枳松了口气,这么说盛怀宴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会儿,徐珂给人推出来。 他脸色白的近乎透明,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因为还要继续挂水,盛怀宴就去办了住院,然后南枳就让他们回去,自己在这里陪夜。 乔景樾也没再纠缠,只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她身上。 南枳不要,“您刚出院,我在病房里又不冷。” 乔景樾没说话,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盛怀宴看了眼床上的人,然后跟南枳打了个招呼,快步去追乔景樾。 追上了,还搭着人家的肩膀。 乔景樾甩开他,他又搭上去,拉拉扯扯的,好像俩个醉汉。 南枳收回目光,看着床上的人-- 停车场,盛怀宴扔给了乔景樾一根烟。 抽了好几口后,盛怀宴就眼巴巴的看着乔景樾,欲言又止。 乔景樾打开车门上去,“你都看到了?” “靠,你知道了?南枳告诉你的?果然还是一个被窝睡过的,什么都能说。” 乔景樾睨了他一眼,“答应她要保守秘密,要不是看你这一副见鬼的样子,我也不会说。” “真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就……幸好他没落到那帮孙子手里,要不肯定给玩死了。” “积点德,别再对第三个人说。” “我又不是个娘们儿,不好这八卦。” 说完,他忽然又舔舔唇,“好说不说的,还真挺特别的,啧啧。” 乔景樾拿起纸巾盒敲了他头一下,“还想!我可告诉你,离着他远点儿,他可是徐梦瑶的弟弟。” 盛怀宴今晚都不能用震惊形容了,他眯起眸子,沉思片刻后拍了大腿,“我知道了,他母亲应该是24年前徐家对外称生了死胎的小歌星。” “要是你跟徐梦瑶成了,他就是你的小舅子,所以今晚我们都为你在做事。” 盛怀宴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就给乔景樾占尽了好处,半晌才反驳,“难道我这一晚上,不是在为你的小宝贝做事儿?” “不,是我们在为你做事。” “乔二狗,我今天才认识你,你是真的狗。” 乔景樾又想踹他了,“开车,好大儿。” “贱不死你!乔二狗,我可警告你,你是要结婚的人,同时跟姐姐妹妹不清不楚的,也不怕老丈人阉了你。” 提到姜树东,乔景樾的眼里闪过不耻,“你信不信,我要是让姜家嫁一个送一个,他也会答应?” 盛怀宴还挺难过的,“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把南枳当人?” 乔景樾的脸立刻沉下来,“开车。” 徐珂醒来是下半夜,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南枳趴在床边,身上盖着件黑色大衣。 他伸手轻轻摸摸南枳的手,“南宝。” 南枳睡得本就警醒,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徐珂,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躺的浑身疼,我们回家吧。” “不行,明天还有一次针,等打完了再回家。” 徐珂不肯,“我好好的,别打了,太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呀以前怎么答应我的?这次要不是乔景樾和盛怀宴,你可就……” “我记得好像是盛怀宴把我送到医院的,他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刚才还嫌弃乔景樾不给你找个女公关。” 徐珂放了心,这才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们出了院,南枳在医院里熬了一宿,也没去公司,就在家里补眠。 徐珂活蹦乱跳的打电话,说要请客,感谢乔景樾和盛怀宴的救命之恩。 南枳想着还要靠他们帮徐珂摆脱那帮人,就答应了。 但没想到盛怀宴想要在家里吃,说最近查的严,怕给人看到乱嚼舌根。 徐珂的家乱糟糟的,南枳只好在自己这边请。 她先买了菜,下午4点就开始动手收拾,5点多的时候徐珂先来了。 看着龙虾螃蟹,徐珂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这不过了吗?” 南枳瞪了他一眼,“要感谢别人总得有诚意吧,人家要家里吃,肯定给你省钱了,我们只能在菜色上下工夫。” 徐珂接手洗鱼的活儿,“这种粗糙的工作,让爷们儿来。” 南枳忽然停住,她问徐珂,“你……想当正常的男人吗?” “嗯?”徐珂愣住。 “我想新药成功了,我们就卖了专利,到时候就去国外做手术,以后你就没负担了。” 徐珂笑的没心没肺的,“如果你让我娶你,我就去。” “没开玩笑,你好好想想。” 晚上6点半,乔景樾和盛怀宴就上门了,盛主任带了鲜花和水果,乔教授则拎着一个大蛋糕。 徐珂去开门的时候懵了一下,“今天谁过生日吗?” 第122章 酸橘子 - 钓饵 - 兰峭 小男生穿着卫衣牛仔裤,明明是随意的模样,盛怀宴还是不可避免的闪过很多限制级画面。 他结结巴巴的,“没没谁,也就是买了随便吃吃。” 乔景樾一眼就看穿了他脑子里的那些黄色废料,颇不屑的推了他一把,“快进去,冷。” 刚好,南枳迎出来,她系了一条黑色围裙,腰细的好像一手能折断。 盛怀宴看了眼她手里的菜刀,笑嘻嘻的往乔景樾往前一推,“冤有头债有主,妹妹你有什么气冲这里来。” 南枳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菜刀就出来了,她忙道歉,“不好意思,刚才切菜了。客人坐,徐珂,倒茶。” 茶几上,摆着水果和糖,徐珂用一套挺漂亮的茶具泡了红茶。 “盛主任,您担待点儿,我可没您泡茶的本事,将就喝。” 盛怀宴看着说话动作完全男性化的年轻人,心里就很不解,为什么还有那种存在? “咳咳。”乔景樾咳嗽一声,递给盛怀宴一个柑橘。 看到还是绿色的橘子,盛怀宴摇头,“我不吃,我喝茶。” “让你剥给我吃。” “你自己没手吗?” 乔景樾捂着伤口,“忽然伤口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 盛怀宴三两下就把橘子剥开,“好好好,你吃,吃,酸不死你。” 真的,还没吃,那股子酸味已经从皮肉里透出来,让人嘴里直分泌唾液。 乔景樾被塞了一瓣,顿时皱起眉头。 徐珂乐坏了,“酸吧,都快赶上柠檬了,南枳就爱这口味的,小时候我们都叫她酸橘子。” 乔景樾艰难的咽下去橘子,又想起宋宸说徐珂经常给讲他和南枳小时候的事,嘴里的酸味更重了。 南枳很快就把菜炒好了,她家的餐桌小,就把饭菜直接摆在了茶几上。 盛怀宴去厨房帮着端菜,直呼南枳厉害。 四个人,8菜一汤,红红绿绿的摆了一桌子。 香草烤羊排,蘑菇酿肉,香辣蟹…… 徐珂抱了一堆啤酒出来,“喝啤的还是红酒?先说好了,我们这里可没有82年的拉菲。” 乔景樾的目光落在砂锅里的鸽子汤上,“这是去天台捉的鸽子?” 南枳:……他这会儿就记性好了。 徐珂都懵了,“什么天台?菜市场买的呀。” 盛怀宴轻轻拽了他一下,还对他挤挤眼睛,“俩个人耍花枪。” 乔景樾还在吃药,盛怀宴开车,徐珂也不能喝酒,最后就换了果汁。 南枳本以为会尴尬,可没想到这顿饭吃的还挺乐和,大部分时间都是盛怀宴在跟徐珂交谈,俩个人一个心眼多的像筛子,一个中二的可爱,你一言我一语的,南枳偶尔插上一句,或起点睛作用,或起润滑作用,总之就是能让谈话愉快的进行下去。 乔景樾一直冷着脸,他话不多说菜也吃得少,只是偶尔看着南枳,那眼神儿,比香辣蟹还热辣。 南枳多精的人,可她就是假装感觉不到,但也不是不理他,夹菜倒水,拿出她南柯医药业务经理的水准来,把他敷衍的泼水不透。 吃完饭,又吃了蛋糕,喝了点茶,时间已经是10点,盛怀宴看了乔景樾一眼,提出告辞。 南枳和徐珂把人送到门外,一顿饭吃的徐珂跟盛怀宴哥俩好,不过徐珂想要去搭人家的肩膀,盛怀宴装着系鞋带,给避开了。 送走俩个人,徐珂脸呱哒撂下来,瘫在沙发上。 南枳问:“怎么了?” “应酬好累,应酬政客更累。” 南枳噗的笑了,“原来是应酬呀,我以为你当真了呢。” 他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我又不是脑子不好,不过,盛怀宴这个人虽然精明,但比乔景樾好应付,不行我们多跟他交往,以后别什么都指望乔景樾。” 南枳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就低头去收拾。 徐珂赶紧帮忙,把盘子放在洗碗槽里。 正收拾着,外面有人敲门。 徐珂扎煞着两手把门打开,看到外面黑着脸的乔景樾暗暗骂娘。 乔景樾一把推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倒是您,还有什么事?” 徐珂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又挡在了乔景樾的面前。 南枳从厨房走出来,目光落在男人脸上,“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吗?” 他点头,“我的大衣。” 南枳忙去卧室把昨天那件大衣拿出来还给他,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徐珂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跟谁欠他500万似得,南宝呀,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南枳想了想,“我看上他的时候他也不这样。你今晚要住下吗?” 徐珂摇摇头,“不了,客厅里一股菜味。” 等徐珂拎着垃圾下楼,乔景樾脚边的烟头已经有四五根。 他没着急上去,等手上的这根抽完了,又散了味道,才走进电梯-- 天太冷,南枳没法开窗走味,就把水果和鲜花都放在客厅里,然后去洗澡。 因为做饭沾了油烟,她在浴室的时间长了点,也没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穿着珊瑚绒的浴袍出来,她听到手机响,就拿起来一看,乔哥哥的微信只有俩个字,“开门”。 她郁闷的吐出口气,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什么完了,都是狗屁。 她打开门也没管来人,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卧室里去。 可没想到,乔景樾竟然还矫情上了,他站在客厅中央,淡淡对她说:“我是不是有块表在你这里?” 原来是来要表的,南枳有点脸疼,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是有一块儿,我去给你拿。” 南枳弯腰去拉柜子的抽屉,乔景樾也跟着走进来。 他站在她身后问:“你把我的东西都丢了?” “是呀,那个时候交了新男友,给他看到我家里有男人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乔景樾脸沉了沉,想说你那新男友存在期太短,可又想到俩个人的分手自己还出了力,就闭嘴。 南枳没想到他会这么安静,拿到表后回头-- 唇擦过他的脸颊,就像启动了开关,乔景樾一下把她抱起,扔到了床上。 南枳把表交给他,“想要讨债早点说,何苦拿表当借口?” 男人目光凶狠,低头用力的亲吻她,结果却在关键时候,成了……哑炮?!! 第123章 你兄弟 - 钓饵 - 兰峭 南枳想笑又不敢,憋出内伤。 男人翻身下去,拎着裤子摸烟。 南枳趁机搂住了他安慰,“伤还没好,影响发挥是正常。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找个男科医生看看,我记得你要给严煦介绍,有相熟的也不怕暴露隐私。”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是诚心想要气死乔景樾好继承他天下第一怼怼的称号呀。 掰开她的手,他点了一根烟,还没等吸就给南枳抢过去,她用力吸了两口,然后眯起眼睛,把烟雾都吐在男人脸上。 在男人发怒之前,她亲了他一下,然后把烟塞回去,“与其抽你的二手烟,不如我们一起致癌。” 他皱了皱眉,没发现烟灰缸,就这么直接去了客厅。 南枳看着他的宽肩长腿翘臀,笑眯了眼。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没了烟,他关了灯,“睡觉。” 南枳钻到他怀里,在他腰间的伤口揉了揉,“这我可要算一次的哟。” 他无心回答,黑暗里的喘息粗重。 南枳的手又下移了几寸,“要不要南医生先给你治治?”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有话就说。” 南枳跟他手指相扣,“你能不能帮帮徐珂,让那帮人别再找他麻烦了。” 黑暗里,男人嗤了一声。 “怪不得今晚这么乖,原来是为了你兄弟。” “那你……能不能为了你兄弟,帮帮我?”女人糯糯的声音拉出了糖丝,在如此黑夜,让人沉迷。 忽然,南枳钻进被窝里。 乔景樾浑身的肌肉一抖,连声音都轻微变调,“南枳,放开。” 南枳跟只猫一样探出个圆溜溜的小脑袋,冲他狡黠一笑,“请叫我南柯(男科)医生。” …… 南枳一觉睡到大天亮,起身去梳洗的时候听到了厨房有动静,她不由看过去。 乔景樾没走,正在那儿做饭。 她心说男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只要让他爽了,干什么都乐意。 这不,几天前还让她滚的男人,都跑到她家里给她洗手作羹汤了。 乔景樾用昨晚剩下的食材熬了一锅海鲜粥,又炸了几根小油条,放在餐桌上。 南枳走过来,没等她坐下,就被猝不及防的抱住,然后放在椅子上。 她有些愕然,这种待遇,她不是做梦吗? 疑惑的抬眸,发现他清隽的眉目在早晨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慢慢低下头,南枳不能否认,她又心动了。 她喜欢的那个温柔的乔景樾,又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见她盯着面前的碗发呆,他微微挑眉,“不喜欢?那我给你叫外卖。” “不用,我很喜欢,就是太感动,要哭鼻子了。”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刮了她的鼻子,“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一直?”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复后,南枳喝了一勺粥,然后才慢吞吞的问:“那你不结婚吗?” 男人眼里闪过诧异,“结婚跟这个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南枳哭笑不得,她竟然不知道从乔家那样的门第出来的接班人,道德观念竟然这么差劲。 “也就是说,你继续结婚,我可以做你的小三。” 他微微皱眉,“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差不多。” 南枳放下勺子,不知道是不是海鲜放多了,她觉得鲜美过后,嘴里全是苦味。 “你让我考虑考虑。”这次,她没拒绝。 经过上次在衣柜里的事后,南枳总有个疯狂的念头,想要把蒋梦曾经对南子君所做的一切,再来一遍。 蒋梦那样的贱人都能从南子君手里勾走姜树东,她是不是也可以…… 不,没必要。 南枳摁住了心里的小恶魔,要是为了报复别人把自己都搭上,就太傻了。 她还是想法卖了专利,带着钱和徐珂出国,远离这些是非纷扰。 只要有钱,小奶狗小狼狗随便找,下一个更乖。 想到这些,她忽然扬扬眉,笑了。 乔景樾觉得她能笑基本就是答应了,就捏捏她的脸,“去帮我买点生活日用品,晚上我过来住。” 南枳没去买,晚上乔景樾也没过来,但俩个人还是见面了。 洲际酒店的豪包里,南枳作为姜家的女儿参加了姜依文的认亲宴。 姜家人来了十几个,除了那一家三口,还有姜树东的堂兄弟极其家属。 男方那边的人就少了,只有四五个,乔家派了乔母舒云做代表,还有就是乔静楠和她的丈夫宋霆。 但是南枳没想到的是,黎霄竟然也来了。 俩个人对视的时候都苦笑,俩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外人,却给人拉来凑局。 等被介绍的时候,姜树东指着南枳说这是南枳,连个称呼都没有;而云舒则说黎霄是娘家子侄,都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儿子。 南枳同情的看了黎霄一眼,发现黎霄也正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俩个人相视一笑,举了举茶杯。 乔景樾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寒了寒。 很显然的,乔景樾也没想到南枳能来,不过也就这样了,淡淡看了一眼后他就移开了目光。 作为准新新人,他和姜依文携手出现,郎才貌女,还真是挺般配的。 舒云立刻把见面礼送过去,姜依文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帝王绿的手镯。 她的亲戚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乔静楠则端起茶杯,淡淡的喝了口茶。 南枳不经意的看过去,在接触到乔静楠不友善的目光后立刻移开,但她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次在茶馆里看到屏风后的人,应该就是乔静楠。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管着严家子女的婚事? 难道,只是针对自己? 想到这个,她恨恨的剜了乔景樾一眼。 都是这个狗比,上次跟她车里闹给拍了,他竟然压到了宋宸身上,估计也是因为这样,她才引来乔静楠的愤恨。 但是她没想到,乔静楠竟然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南枳比依文还大一岁吧,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大家都没提防到她这一句,还没谁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她脸转向了舒云,笑着说:“借着今天这大好的机会,我倒是想给南枳和黎霄做个媒,小姨,您觉得怎么样?” 俩个当事人都差点被茶水呛死,乔静楠这不是有毛病吗? 第124章 女厕所 - 钓饵 - 兰峭 乔静楠越说越觉得可行,“这俩个人郎才女貌,般配的很,而且都是医药圈的,也有共同话题。” 宋霆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就给她夹了菜,“太太,多吃点。” 乔静楠假装听不懂丈夫的劝告,竟然直接去问了南枳,“南枳,你觉得我们黎霄人怎么样?” 南枳尽量忽略乔景樾那冰冷的警告目光,淡淡道:“黎医生可是仁安的钻石王老五,我哪配的上?” “也是,光有张脸也配不上我们黎霄,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南枳把面前的纸巾拿起来,轻轻擦了擦手,“职业技术学院。” 噗,现场不知道谁没憋住先笑了,接着就哄笑一片。 舒云脸色一冷,“那可跟我们黎霄真不配了,黎霄是京大医学院的高材生,虽然没法跟景樾比,那也是很优秀的医生,一个大学都没上的职业生,就算了吧。” 听了她的话,黎霄眼神一暗。 在舒云眼里,他永远都比不上乔景樾。 因为舒云的拒绝,气氛有些尴尬,姜树东连忙说:“哈哈,算了。” 姜家的亲戚也有人说:“我大姑家的表弟就挺适合南枳的,高中没毕业,跟着家里做点小生意,人挺机灵。” 蒋梦一直端着,就怕在亲家面前给女儿掉价,现在听说这个,立刻来了精神,她去看姜树东,“那挺好呀,学历差不多,也有共同话题。” 这些人一唱一和,南枳始终面含微笑听着,好像他们贬低的不是她。 可黎霄却忍不住了,他的手紧紧攥起,就要站起来-- 这时候,乔景樾忽然发话了。 “姐夫,宋宸也辍学半年多了,你打算让他干什么?” 谁都知道宋部长家里的儿子是个不着调的,乔静楠被亲弟弟戳到了肺管子,脸立刻沉下来,刚要发飙就被身边的老公摁住。 宋霆的声音温厚儒雅,“国家现在大力推行职业教育,以后职业教育就是教育的大主流,读大学也好读职业学院也好甚至不读书,只要正正当当的,没人瞧不起。宸宸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宋霆在这两家的地位,也就逊色于乔司长,虽然乔静楠在家里咋咋呼呼,可在外面还是要给丈夫面子。 所以他一说出来,片刻安静后就有人立刻附和,姜树东也转了话题。 乔景樾夹了一只虾放在她盘子里,“姐,吃虾。” “你……”乔静楠对于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弟怎么可能真生气。 又坐了一会儿,南枳站起来。 姜依文也立刻跟着站起来,“姐姐,你要去哪里?” 好容易摆脱的关注,因为她一句话,又给拉回来。 南枳掰开她的手,“洗手间,一起吗?” “好啊。” 俩个人走出包间后,姜依文一把拉住她,“南枳,我们谈谈。” 南枳不悦,“那能等我上完厕所吗?我尿急。” 姜依文皱起眉头,“我知道他们刚才那么说你不好,可你也不用把粗俗的话挂在嘴边来膈应我。你自己不要脸,可别忘了你有一个博士妈妈。” 南枳听她话说的有意思,就挑眉,“所以呢?” “什么所以?” “你让我憋尿都得听的话什么?” 姜依文已经放弃了铺垫,淡声道:“你应该记得,我让你离着黎霄远点。” 南枳简直想要歪嘴笑再吹声口哨,“他是你什么人呀?如果我没记错,你未婚夫叫乔景樾吧?” 姜依文有些恼,“这跟景樾没关系,你也离着景樾远点。南枳,你为什么就不能离着我的生活远点,离着这些男人远点,他们和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是你高攀不上的。” 南枳静静听着,积蓄了一晚上的火现在到了一个顶点。 不过,她看起来很安静,连声音都透着冷清,“有个女人出身贫寒家里重男轻女,她偷跑出家门投奔远房亲戚,然后过上千金大小姐的日子,最后还把真的大小姐给三了,现在成了贵妇坐在这个包厢里,姜依文,你要我说那个人是谁吗?” 姜依文的脸色唰的就白了,她咬着牙压碎了声音,“你闭嘴。” “明白了吧,那个卑劣的女人是你妈妈,是你嘴里跟这帮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凭着自己的野心手段、还有不要脸挤进了那个门槛内,让你从野种变成了大小姐。姜依文,这世界上也许人人有资格说我,但唯独你,不配。” “你……”姜依文面容扭曲,想要说什么可嘴里像吞了一千根针,扎的张不开嘴。 南枳冲她不屑一哼,“还有,今天是你爸爸让我来的,否则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们这些恶心人的嘴脸?” “南枳,你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面对姜依文的叫嚣,南枳并没有放在眼里,她甚至想,这些话,以前蒋梦有没有对南子君说过? 分神想事儿,没注意到身后跟上了人,她刚走进隔间,门就被一只大手按住,接着男人跟着挤了进来。 南枳怔怔的看着他,“乔景樾……。” 只喊了个名字,忽然鼻子就一酸。 男人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好了,为了替你出气,都把宋宸牺牲了,你就别气了。” 南枳还没有酝酿好的眼泪因为他的话果然回去了,还噗的一笑。 “宋宸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把人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的眼睛,“你乖乖的,离着黎霄远一点,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南枳心口一涩,忽然就冲动的想问问他,她要乔太太的位置,是不是也可以? 不过,她还没那么傻。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了,你赶紧出去,可别让人看到你跟我待在女厕所里。” 听着她一番为自己着想的言论,乔景樾浑身不舒服,胸口更是像被石头堵着,还一个劲儿往心上压。 “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离着黎霄远远的,听到没有?” 南枳没回答,忽然拉开了厕所门,把人往外面推。 外面一个清洁工看到女厕里出来个男人,都傻了! 第125章 脏东西 - 钓饵 - 兰峭 在这种情况下,乔景樾也没法跟南枳再掰扯,只好先离开。 南枳关上门,忽然觉得很空虚。 她从包里翻出一包薄荷烟,点了一根。 以前,当小太妹的时候觉得酷,后来玩够了,也就没什么瘾。 后来做药代,拿烟当开场白也挺好,特别是酒局上,更是离不了。 不过她依然不抽,想抽的时候就是心里有事儿化解不开了。 抽完一根烟,她连招呼都没打,就先离开了酒局。 也是因为离开的早,她根本就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 她没立刻回家,看着时间还早,就去了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 最后,还在便利店和流浪猫分吃了一碗关东煮。 这个期间,她没看手机,也没看时间。 等到家的时候,发现男人靠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他看到她就不悦的皱起眉,“连门锁都换了?” 南枳掏出钥匙开门,“柯珞在这里住过,不换万一她再回来怎么办?” 听到不是因为自己,他的脸色才和缓下来。 南枳已经打开门,他轻轻搂住她的腰,跟着进去。 把蛋糕放下,“今晚看你没怎么吃,给你的。” 南枳一脸的可惜,“早知道我就不去吃关东煮了。” 眼见着他的脸色不好看了,南枳又说:“不过可以明早当早饭,最近我就想吃甜的。” 乔景樾这才正常了些,他低头去亲她,“一起去洗澡?” 南枳偏头躲了过去,在他又阴沉下来的脸色中问:“这个点儿你们结束了吗?难道你不该去陪你的未婚妻?我可听说姜依文订了总统套房,难道不是要跟你共度良宵的?” 他的回答是用力堵住了她的嘴,把人推倒在沙发上。 情动时,他抓着她的手,吻她长出新肉的掌心,滚烫的气息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脏里,南枳觉得自己像是被泼上汽油又点了火,要烧起来。 都说手是通往心脏的,看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南枳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袋子,“里面有,我刚买的,你别忘了用。” 他虽然急的要命,还是听话的拿过来,拆开了一盒。 “怎么换了牌子,我记得上次那种家里还有很多。” “都扔了。” “为什么?” 南枳最烦他什么都要刨根问底,就好像在给医学生上课的严谨,“过期了。” ”是东西过期还是我过期了,嗯?南小枳。“ ”东西。“南枳可不吃眼前亏。 但还是得罪了,一想到严煦也曾登堂入室,他就往死了收拾她。 …… 大清早,乔景樾还在好睡。 忽然,耳朵上一声炸雷般的“哥-哥”让他一跃而起。 南枳笑的前仰后合,却还不忘继续自己的恶作剧。 她手里拿着个大喇叭,然后用那种广播腔大喊:“哥-哥,世间有两种最耀眼的光芒,一种是太阳,一种是哥-哥认真工作的模样。太阳工作了,哥-哥你也该起床了。” 乔景樾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喇叭,“南小枳,你疯了吗?” 南枳躲开,继续喊:“哥-哥,你是最棒的!打起精神,张开怀抱,上班吧,哥-哥。” 他不是喜欢被叫吗?她南枳是个多大方的人呀,一定要让他一次听够。 乔景樾都要给她吵死了,原来哥哥这个词,在她嘴里可以软糯甘甜的喊出来,也可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腔调喊出来,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赤脚去追,最后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南枳的脸往下,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伸手一摸,发现是男人的白色ck打底。 一把扔过去,她气的大喊:“乔景樾,拿走你的脏东西。” 他却趁机夺走了她手里的喇叭,覆身压了上去。 “一会儿给我洗了,嗯?” “呸,想得美。” 乔景樾给她勾的意动,扯开睡衣又想撒野,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喂,屋里的,你们大清早干嘛呢?扰民了,我要去物业投诉你们。” 俩个人对视了一眼,南枳忽然笑出声。 他狠狠的咬了她耳垂一下,“让你作,人家找上门了。” “那你去应付一下。” 乔景樾不干,“没衣服,不去。” “那你起来,我去。” 他不想起,可外面的人喋喋不休,大有他们不开门他就踹门的架势。 南枳起身,拢了拢头发,就要去开门。 “等一下。” 乔景樾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刚才的南枳只穿了一件家居服,软软的贴在玲珑的身体上,小脸儿更是红扑扑的,眼底荡漾着春情。 这样的她,他更想把她给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 南枳白了他一眼,想了下又去冰箱拿了他昨晚带的蛋糕。 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了外面的人,不是一个,是一男一女,应该是两口子。 敲门的是男人,看到南枳后他明显的愣了一下,凶悍的模样立刻收起来。 女人一见男人这样,立刻上前对南枳凶巴巴的吼,“你们怎么这么能吵吵?昨晚就开始闹,行,我们忍了,都是过来人,谁还没个闹腾的时候呢。可今早又干嘛了?大喇叭咯咯咯咯的,要吵死谁呀?你们这是扰民,懂不懂?” 那男人看到南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十分温柔,“以后不要这样了。” “对不起呀,这是我送你们的蛋糕,以后真不会了。” 看到对方态度这么好,更何况自己的男人也不给自己撑腰,女人也不好再闹下去,她刚要接,却给一只修长的手拦下,接过来。 女人:……有这么送礼的吗? 当她看清手的主人,再也不去关注蛋糕。 艾玛,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真的不是明星吗? 乔景樾对南枳说:“你这丫头,怎么把空盒子给人家?” 说着,又对女人说:“对不起呀,我把蛋糕吃了,她不知道。” 把蛋糕换成水果,送走了沉醉在美色里不想走的两口子,一关上门,乔景樾就把南枳怼到门上。 “你干嘛?要上班了。” 他去摸她的手机,“改名字,哥-哥以后都是黑称。” “那要叫什么?” “你猜。” 第126章 上高速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不猜,等他上班走了,就拿起手机看了看。 依照乔景樾那闷骚的性格,她觉得会是大叔爸爸之类的,但是“老公”二字,还是刺到了她的眼。 一个要结婚的男人跑到她这里当老公,真特么的渣。 南枳想着自己也许不久后就永远离开这帮人渣贱人,也就不计较,先哄着吧。 收拾了一下,她又去了医院。 冤家路窄,她遇到了姜依文。 姜依文今天的脸色很不好,走路的时候也歪歪扭扭的,好像…… 看到南枳,她也没跟以前那样找事儿,反而快步走过去。 南枳忽然心思一动,一把拉住了她。 姜依文今天披着长发,被拉的时候一甩,露出了耳后脖颈处的鲜红。 那是……吻痕? 再结合她奇怪的走路姿势,南枳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她嘻嘻笑着啧啧有声,“挺激烈呀,看来昨晚姜医生在洲际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过得很happy呀。” 姜依文惊慌的拢住头发,“要你管。”说完就要走。 可刚走了两步,又停住看着南枳,“我是过得很快乐,因为有景樾陪着。” 看着她做作而去的背影,南枳瞪大了眼睛! 昨晚乔景樾的状态,可不是战完了上半场来跟她战下半场的,别说他现在受伤还没康复,就是巅峰状态也不行。 姜依文这样急于掩饰,是怕她发现她出墙的秘密吗? 南枳对她搞男人的事不感兴趣,只是好奇那个男人是谁。 要知道,这样高傲的姜依文,又有了乔景樾做未婚夫,一般的男人她可看不上。 南枳脚步轻快,去了骨科。 黎霄今天来的晚了,这会儿还没换白大衣,呆呆的坐在位置上。 南枳敲敲桌子,“黎医生,上班了。” 黎霄这才站起来,拿了衣服披在衬衫外面。 “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黎霄忙摇头,“没事,昨晚没睡好,今天有些头疼。” 要是别的职业,或许南枳可以劝他请假,可当医生的在没人替班的情况下请假都很难,工作可以缓缓在干,可病人不能不治疗。 好在,他今天没手术也不在门诊。 “找我什么事?”黎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又拿出笔插在白衣大口袋上。 “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对了,昨晚你们几点散的?” 黎霄眼神一闪,“问这个干嘛?” “我昨晚没打招呼就跑了,没教养没风度,不是又印证了我配不上你的言论吗?就打听打听他们是怎么骂我的。” 他摇摇头,“没有。” 南枳诧异不已,“竟然没有?!!” “乔静楠倒是想说,给乔景樾堵了回去。南枳,昨晚他一直在护着你,你们和好了吗?” 南枳挑眉叹气,“算是吧,反正又勾搭在一起了。” 黎霄想要说点什么,忽然有护士喊他,该去查房了。 南枳忙说:“那你先去忙,我去实验中心。” 他点点头,还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南枳看着他离开,总感觉黎霄今天不对劲。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一转身,就看到了乔景樾。 他脖子上挂着听诊器,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南枳也不心虚,很自然的走上去打招呼,“乔教授,早上好呀。” 乔景樾寒着一张精致的俊脸,“不是说让你离他远一点吗?” 她弯着眼睛,一副好脾气的笑模样,“我知道啦。” “阳奉阴违。” 看看左右都是人,南枳收敛起笑容,“乔教授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实验中心了。” “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跟自己并排行走的男人,南枳翻了个白眼儿,“你不知道我们在仁安有绯闻吗?这样走在一起不太好。” “随便。” 南枳真服了他,他是不怕,她可怕。 新药实验已经到了关键阶段,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她可承担不起后果。 “走这边。”乔景樾拉着她去了那条姜依文曾经被劫持的通道。 南枳白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又要发什么神经。 一走到无人处,他就把人拉到了怀里。 南枳气的去掐他的腰,“放手,这里有监控。” “看不到你。说,大清早的为什么要去找黎霄?” 南枳一千句骂他的话都咽了下去,抬手摸摸他的脸,笑面如花,“那乔教授呢,大清早的不待在您的心外,为什么要去骨科办公室的走廊站着?” “我跟着你去的。” 南枳吐吐舌头,“你这个变态!” 看着她娇俏模样,乔景樾眼眸一暗,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十八禁。 狠狠的把人往怀里揉,他低声道:“再勾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南枳才不怕他,“那我就大喊你强迫,让你医院的同事都来看看,乔教授就是个禽兽。” “禽兽你也得喜欢。”说着,他低头去咬她的耳垂。 南枳一看情况越来越失控,没上车就奔高速去,这不是找死吗? 推开他,她猛地往前跑,还边跑边喊:“我先去实验中心了。” 乔景樾又好气又好笑,却没有再去追她。 南枳的新药试验,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现在的病人,都是重症患者,反而赵婆婆经过了一番精心治疗,看着像是个健康的人。 南枳进来的时候,正听到她在问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还笑嘻嘻的跟医生说她觉得现在浑身舒坦,觉得能去打老虎。 虽然南枳对她女儿外孙前面做的事有意见,但是能看到病人康复,特别是在服用她新药后康复,这都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只是,没看到她家属,不知道她那个女儿哪里去了。 离开的时候才看到赵姑姑进来,她手里拎着开水瓶,脸色不好。 南枳往那边看了一眼,赵姑姑的儿子从另一边离开,也是阴着脸。 见南枳一直看,有个小护士就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对母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一直吵架,我那天听了一耳朵,好像那儿子的女朋友要买房子,家里没钱。” 赵婆婆得病多年,赵姑姑家里肯定是没什么积蓄的,这儿子也是,逼妈妈有用吗?难道要她去卖肾? 南枳想不到人性的恶,赵姑姑的儿子不是要卖肾,他要的是--卖命。 第127章 小色胚 - 钓饵 - 兰峭 在实验中心的办公室,南枳又看到了乔景樾。 他正跟负责人说事儿,一脸的正经。 她偷偷撇嘴,心外都没病人了吗?看着他好像很闲呀。 其实现在乔景樾还在病休,人家带病上岗还不要工资,在医院里树立了典范,都要被夸疯了。 “南经理,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交流。” 南枳挑眉,却也乖乖的跟他走进办公室。 门关上后,乔景樾看着她满脸的戒备就发笑,“南经理,那么紧张干嘛,以为我会潜规则你吗?” 南枳眨巴眨巴眼睛,装出一副天真纯洁的模样,“乔教授,您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人家还是个宝宝。” “那宝宝过来,让爸爸抱抱。” 南枳拿起杯子,作势要砸他。 乔景樾伸手夺下来,走过去把她拢怀里,在她耳边说:“一会儿要去干嘛?” “没什么事,回公司吧。” “去我那里,好不好?” 南枳把玩着他手指骨节,“不好,你这两天消耗有点大,可要悠着点,要是因为纵欲伤口再挣开,丢不死你。” 醇厚的笑声似从他胸膛里蹦出来,带着热气洒在她耳畔。 南枳只觉得半边耳朵都麻了,歪着头想去躲。 她娇俏的样子可爱到男人了,乔景樾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想什么呢,小色胚,我是想让你替我去溜溜狗。” 南枳顿时红了脸,狠狠的掐了他手虎口一下。 “汪汪在你家里?” “嗯,宋宸去培训了,他妈妈又不喜欢狗,他就把汪汪扔我那里。” “那好,我去。” “地址你知道,密码是911111.” “一个9,五个1,这密码挺好记的。”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嗯,我的生日。” 南枳一愣,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作为乔教授的狂热粉丝,她很清楚他的生日是92年2月16号。 那他为什么要敷衍自己呢?难道这串数字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是她不能知道的? “那我先走了。” 忽然,南枳被一双大手扼住腰身,下一秒,男人滚烫的唇紧贴上她的。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南枳低着头,用手捂着嘴巴,就像……要哭了一样。 小护士同情的看着她,心说这女人也不容易,天天来跑医院,还要被乔教授训哭。 一直到了车里,南枳才敢放下手。 从包里拿出补妆镜,看了看被咬破的唇,她狠狠的问候了乔景樾全家。 亲就亲吧,又亲又咬是什么毛病,属狗的吗? 骂归骂,可想到刚才他舌尖挑过她唇珠时的感觉,还是一阵阵的酥麻。 相比俩个人在酒店的第一次,他可真是越来越会玩儿了。 乔景樾住的小区叫春景壹号,沈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听说小区绿化风格都是按照苏州园林来的。 她输入密码打开门,在卫生间里找到了汪汪。 她发现,乔景樾养狗,是只要活着就行。 汪汪看到人来,没有高兴的扑过来,反而委屈的趴在那儿哼哼,要是个人一定在哭。 南枳过去摸摸它的头,“没想到你还这么绿茶,行了,先吃饭,然后带你出去玩。” 她找到狗粮,喂给汪汪吃了,又把狗绳拴好,带着它出去。 汪汪个头不是特别大,可力气不小,到了外面就跟磕了药一样兴奋,有几次她差点拉不住它。 “南枳。”忽然,她听到有人喊她。 一回头,竟然看到了严煦。 妈的,是什么缘分,他也住这个小区? 看到南枳眼里的惊讶,严煦不由得往前一步,忽然汪汪冲他嗷嗷叫起来。 刚才他只顾得看女人的背影,这才注意到还有一条狗,等看清楚了勃然大怒。 “你跟乔景樾住一起了?他都要结婚了,新娘还是你的妹妹,你竟然跟他勾勾搭搭,你真不要脸。” 南枳很气,但是他说的话,她也没法反驳。 因为,每一件,都是事实。 她拉着狗,就要离开。 严煦冷笑着,一把拉住了她。 “南枳,你在我面前整天一副冰清玉洁的圣女模样,抱一下都扭扭捏捏。早知道你是这种连妹妹男人都勾引的婊子,我就该办了你。说吧,乔景樾都给了你什么?房子车子订单,我都有,还给的比他多,现在你就跟我去开房。” 南枳惊讶极了。 她一直觉得严煦是个不错的男人,哪怕他最后跟柯珞干了那种丑事,她也觉得柯珞的勾引占据了大部分原因。 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没看透男人的劣根性,严煦这根本是被甩输不起,恼羞成怒了。 而此时的严煦,只要一想到为她做的那些低三下四的事,甚至为了她借酒消愁,就恼恨的不行。 他追女人,向来都是自己占据着主动,而这次,他放下很多原则去追求南枳,把她当成宝贝,可没想到竟然是被她一脚踢开。 越想越气,他忽然握住了南枳的肩膀,低头要去强吻。 南枳对严煦是有一点点愧疚的,因为她曾经把他当成了工具人,想用他来忘记乔景樾给她的伤害。 可现在,那点愧疚完全没了,只剩下生气和恶心。 惹恼南枳的后果,很严重。 她抬起膝盖,就要给他个“多么痛的领悟”,却没想到一边的汪汪挣脱狗绳,嗷嗷叫着扑上去。 汪汪身形灵巧,弹跳力也好,在它一扑之下,严煦踉跄了一步,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汪汪一击得逞后也不咬人,而是跑到严煦头上,抬起后腿撒了一泼尿。 南枳:…… 严煦:…… 草,他要杀了这条小畜生。 南枳连忙把汪汪护在身后,紧紧拧住严煦的手腕,本来想要靠近些,可闻到他身上的尿骚味不由得退后皱眉。 “严煦,你要点脸吧,自己做了什么都忘了吗?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把柯珞送过来,她对你可是念念不忘。” 严煦是真忘了,他只记得南枳辜负了自己,却不记得睡了一个18岁的小姑娘。 南枳见他消停了,也不再搭理,立刻带着汪汪回去。 汪汪还冲严煦呲牙,警告意味十足。 南枳回去后就收拾了汪汪的一些家当,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等晚上乔景樾下班回来,发现狗没了。 第128章 腿麻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累了一天,想要去找又浑身没力气。 他还没康复,今天在医院又做了一台手术,下来后浑身都给汗水湿透了,现在手都在抖。 他本想着让南枳来喂狗,她肯定会留下来连人一起喂,他回来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没想到人家把狗带走,把他留下。 乔景樾躺了会儿,给南枳打视频。 视频一接通,屏幕上就出现一张毛毛脸,汪汪对着他吐出舌头,哈达哈达。 乔景樾都给气笑了,“南小枳,给我过来。” 南枳明媚的小脸儿出现在屏幕上,汪汪还没好奇够,也挤着,还想要舔屏幕。 南枳捂住了它的嘴,那狗子就舔她的手,惹的南枳哇哇叫,还咯咯笑。 乔景樾心里痒的厉害,他对南枳说:“把狗送回来。” “你自己来接,我不出去,冷。” “乖,我今天太累了,手抽筋不能开车。” 南枳对着屏幕咔擦咔擦的吃薯片,“你干嘛了?难道医院让你去做手工?” “有个医生忽然急性肠胃炎,我替了台手术。” “那挺幸苦的。” “来吧,给我送点吃的。” “不去,想睡了。” 乔景樾真给她气死,以前她是找尽借口接近他,又是送鱼又是送饭,现在让把他的狗送回来都不肯。 伸手摁了挂断键,乔景樾生气了。 南枳也不理他,惯的些毛病。 她揉搓着汪汪的狗头,“汪汪,我们是不是把你舅公气死了?气死他活该,他以前对我可坏了,你要是真跟我好,下次也尿他头上,嗯?” 被教坏的毛孩子一脸谄媚的舔着她的手,反正谁陪着它玩儿给它好吃的它就喜欢谁,至于那个冷冰冰硬邦邦的舅公,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被他关在厕所里呀。 等乔景樾打车跑过来,南枳又带着狗出去了。 他又累又饿在门口等了20分钟,打电话也没人接,只好下去找人。 一出去,就看到南枳穿着厚厚的睡衣走过来,她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拎着袋子,也不怕冷了。 大概是感知到男人得怨妇目光,她抬起头,刚好跟高台上的男人遥遥相望。 她手里的狗绳一下掉在了地上,眼睛也瞪的圆溜溜的。 汪汪很诧异,抬头看了眼把它关厕所的坏男人,它浑身一哆嗦,赶紧自己叼住狗绳往南枳手里送。 南枳的手被毛孩子拱的痒,忙接过来,还拍拍它的头。 汪汪就紧紧贴着南枳,生怕男人当个秃驴法海,把它和美人姐姐分开。 乔景樾觉得这狗不能要了,连他的人都敢抢。 南枳上前几步,但还是跟他隔着好几阶。 “你怎么来了,不是累得不能开车吗?” “打车。你呢,不是冷吗?又跑出去干嘛?” “汪汪想要吃零食,我们下来溜溜。”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声,“赶紧开门吧,我等了好久,脚都麻了。” 南枳刚想要说你怎么不打电话,又想起自己没带手机,就歉疚的笑了笑。 快步跳上台阶,那狗还冲靠近的乔景樾呜呜两声,敌意十足。 乔景樾轻轻的踢了狗屁屁一脚,“狗东西,跟你那没良心的爸爸一样。” 这话南枳就不爱听了,“人家宋宸怎么你了?谁家外甥给舅背黑锅,宋宸就背的毫无负担。” 乔景樾又踢了汪汪一下,“狗孙子,听到了没,有人替你爸爸说话。” 本来乖的跟孙子一样的汪汪忽然昂起头,冲着乔景樾呲牙。 他没提防,给吓了一跳。 南枳哈哈大笑,“少欺负人,让汪汪往你脸上撒尿。” 乔景樾大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了南枳的脖子,“欠收拾,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南枳想汪汪都能做出来,我怎么不能说了? 不过,她不打算跟他说。 俩个人一条狗溜达着回去,一进门儿,男人就瘫在沙发上。 南枳知道晾着也要有个度,就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问:“你想要吃什么?” “随便吧。” 南枳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拿出一包狗粮问:“那就这个吧。” 乔景樾给她气乐了,“欠收拾。” 南枳挑衅的冲他眨眼,“你来收拾呀,最讨厌你们这种随便的男人了。” 一种双关,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乔景樾那么聪明的人,又不是品不出其中的味儿,不过他装傻,一跃过去,把浑身的重量全压在南枳身上。 “重死了,我要倒了。” 看到他们闹,汪汪也跑过来,它还以为乔景樾要欺负她,不敢像对严煦那样凶,只能拿狗头去拱乔景樾的腿。 它知道舅公最讨厌它这么干了。 果然,乔景樾皱起眉头,把它赶走后抱着南枳,“没良心的小东西。” “对对,我没良心,我对救命恩人不好,我立刻以身相许,那救命恩人要不要来碗十全大补汤?” “先给我煮碗面吧,要饿死了。” 南枳没给他煮面,晚上吃的有米饭,就做了个蛋炒饭,又给他弄了一大碗番茄鸡蛋汤,全给乔景樾吃的干干净净。 他吃饭,汪汪就看着,时不时舔舌头。 乔景樾受不了,“南枳,你能不能把它关厕所里?” “不要,它多可爱呀。” 南枳一手拿着苹果啃,一手摸着狗头。 乔景樾实在受不了,他走过去抓住南枳,把她拉到洗手间,给她洗手。 南枳侧着身子,嘴里还咬着苹果,冲他喊:“这是厕所,你让我在厕所里吃东西?” “扔了。” “不要,多可惜。” “那你就吃。” 南枳都要给他气死了,乔景樾真的跟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一点不一样,她记得以前她想要吃什么他都给弄到,给她洗手的时候也很温柔。 “想什么呢?” 南枳藏起心思,摇摇头说:“没什么呀。” 乔景樾把苹果扔了,拿过她另一只手,挤了点洗手液,一点点的从手指到掌心,然后在她浅白的伤口那儿打圈儿。 南枳痒的又笑又躲,“别洗了,好痒。” 乔景樾眸色一深,猛地扣住她的腰,把人抵在了洗手台上。 南枳略一迟疑,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 她承认,她没有出息,现在这样的甜蜜,她有点沉迷。 第129章 很依赖 - 钓饵 - 兰峭 半夜,南枳被一阵手机铃声响醒。 她从乔景樾的怀里起身,对方还摸着她的胳膊问:“谁?” “不知道,会不会是徐珂?” 想到这个,她头皮一阵发麻,立刻越过男人摸到手机,一看却是医院的电话。 这个时候医院打电话,难道是新药出了问题? 她心跳的更厉害,不由去看身边的男人。 这时候,乔景樾的电话也响了。 “喂。”俩个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接起来。 凌晨5点,赵婆婆死了,就在四试就要成功的时候,她死了。 南枳和乔景樾一起到的医院,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避嫌。 病房里,赵姑姑蓬乱着头发,抱着母亲哭得凄惨,她的儿子张栋则一脸铁青的站在窗户那儿打电话。 看到南枳一行人进来,赵姑姑忽然双眸直直的看过来,然后扑了过去。 南枳太震惊,反应比平时慢,要不是乔景樾抬手替她挡了一下,赵姑姑就抓到了她的脸。 “病人家属,请冷静。” “我娘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都是她,她害死了我娘,你陪我娘的命,你赔呀。” 说着,赵姑姑就倒在地上,捶胸顿足。 南枳漠然的目光从赵姑姑身上转到床上毫无生机的赵婆婆脸上,她脸色铁青,眼睛没闭上,死不瞑目。 南枳看着乔景樾,“报警吧,尸检。” 赵姑姑一听这个跟猴子一样敏锐的从地上起来,再次扑上去歇斯底里的嘶吼,“我娘都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她,想让她死无全尸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奸商,杀人凶手。” 赵姑姑不算泼妇,反而一直是大家公认的憨厚人,所以骂人也不是特别犀利,南枳漠然的听着,冷静的近乎冷酷。 赵姑姑的儿子张栋走过来,比起上次外婆出事时候的暴躁,这次他算是冷静了。 他问乔景樾,“你是负责人?” 乔景樾点点头,“请家属不要激动,当初签署志愿者合同的时候已经言明生死,一切都有程序可走。” 他冷笑,“是的,我们是穷,因为没钱买药只能来当志愿者,但这也不代表就是你们的小白鼠。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乔景樾平静的点点头,“你们也有捍卫自身利益的权力。” 张栋冷冷一笑,眼里说不出的阴沉。 南枳不寒而栗,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赵婆婆的死亡事宜也进入处理程序,只是能不能尸检还不确定。 乔景樾对南枳说:“你回去吧,在医院里干熬也没什么用,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你。别去公司,回家接了汪汪去我那里,那边的小区安全。” 南枳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觉得病人家属还会闹吗?” “按照协议,如果是试药正常死亡,那么医院除了赔付正常的殡葬费外,还有10万块钱的抚恤,加起来也就十几万,我不觉得能打发了张栋。” “那如果我公司再出20万,你看能不能了结?” 乔景樾微微皱眉,“我是不赞成这样做的,如果你开了口子,就不是20万的问题。但目前来说,各方面我们都做的滴水不漏,他就算是大律师,也找不到漏洞。” 南枳也这样觉得,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安。 虽然她只见过这个张栋几面,可这人绝对不是那种冲动没成算的,总觉得背后有巨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见她不出声,乔景樾问:“信不过我?” 她摇头,“我可没有,我们跟医院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为什么会不信?” 也没管现场还有别人,他揉了揉她的头,“那就先回去,这里有我。” 南枳心里一阵温暖,哪怕她知道不应该,可已经不自觉的依赖了乔景樾。 她听了乔景樾的话,先回家接了汪汪,把它送回去,然后自己也留下来。 她去翻了翻乔景樾的厨房,找到了咖啡,泡了一杯。 然后坐在中岛台上,开始工作。 她先跟徐珂通了电话,让他那边做好应对准备,然后自己把一次次拍下来的赵婆婆病历以及服药后反应整理成册。 她也不是那么十分信任医院,要是真的有伤筋动骨的事发生,医院很有可能把责任推向药厂,她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汪汪自己牵来狗绳,又去蹭南枳,告诉她遛狗时间到了。 南枳拍拍它的头,“汪汪,今天姐姐有事,不能去遛你了,你就自己去玩吧,。” 汪汪耍赖,蹭来蹭去的不肯离开,还往她裙子里扑。 南枳用力按住它的狗头,“你可别欺负我,你舅公都好几天不遛你,你也不闹。乖,去玩儿。” 她开柜子找了点零食,扔给它。 汪汪一看撒赖没用,只好跑一边emo了。 过了会儿,南枳看到了黎霄给她发的图片。 在门诊大楼那边,一帮披麻戴孝的人举着横幅在闹,横幅上写着“南柯医药草菅人命,仁安医院还我亲人。” 南枳还没看清楚,黎霄的电话就打来了。 “南枳,你还好吗?注意安全。” 听到有人关心,南枳觉得心里温暖,“我没事,他们竟然在医院闹起来了,毫无道理呀。” “那个张栋,死咬了是你们的药物违规害死了赵婆婆,现在扇动了志愿者家属,在大闹。” 果然呀,她就知道张栋想要讹诈,看来他是想要南柯医药给他买婚房。 “我马上去医院。” 黎霄阻止她,“你先别来,别伤到你。” 话刚说完,她就听到有人喊黎霄,“黎医生,院长让你去实验中心。” 实验中心的主要组成是各个科室的主治医生,还有专门的药剂专家、院长、行政部门负责人,目前仁安实验中心的总负责人是乔景樾临时兼任。 现在都喊了去,一定是情况危急。 南枳也知道不管是乔景樾还是黎霄都是为了她好,可现在出事了,药厂没个负责人到现场是不对的,他们或许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徐珂这个男人站出来,可新药试验前后都是南枳负责的,她不可能让徐珂去做替罪羊。 把汪汪的饭碗填满,她摸摸它的头,“汪汪乖,姐姐走了。” 汪汪忘记了刚才的不遛之仇,咬着她的衣襟不让走。 它真怕,漂亮姑娘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第130章 有一腿 - 钓饵 - 兰峭 南枳知道那些医闹的疯狂,所以分外小心,不但戴了帽子口罩,还避开了喧闹的人群,走了那条应急通道。 等到了实验中心的办公室,院长正在发脾气,“药厂方怎么连个人都没来,他们是不是觉得这都是我们医院的事,想要甩锅呀。” 看看,不是南枳多心,是人大概率的都会这么想。 “院长,我来晚了,对不起呀。” 南枳快步走进去,一个劲儿对院长赔不是。 乔景樾皱起眉头,毫不避讳的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消息吗?” 医院里有南枳是乔景樾大姨姐的传闻,也有俩个人有一腿的传闻,所以谁也没觉得奇怪,但看南枳的眼神就透着点暧昧。 南枳冲乔景樾微微一笑,然后想找个地方坐下。 院长指着身边的位置,“南经理你坐这里,也方便我们讨论。 她也没推辞,就在院长旁边坐下,恰好靠着乔景樾,跟黎霄离着两三个人的位置。 黎霄拿了一瓶水递给来,”先喝口水,别紧张。” 南枳也冲他感激一笑,手却给乔景樾在桌下握住。 掌心相贴,十指相扣,他的大手温暖而有力量,仿佛什么风雨都能替她扛下。 她也确实需要他的支持,不由侧头看过去,四目相对的时候,都从彼此的眼睛里,感觉到了情义。 后来,南枳想,也许就是这一握这一眼,让她失去了防范心,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咳咳,南经理,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 没等南枳回答,张栋就带着人闯进来。 院长不满的皱起眉头,“谁把人放进来的?” 从张栋身后走出个西装男人,满脸的不耐,“郑院长,出了人命你们医院还不见家属,这是要搞独裁吗?” 院长立刻站起来,“丁局,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们是想要一手遮天吗?” 院长忙解释,“当然不是,这不是在开会研究吗?事态不明……” “什么事态不明?就是南柯医药药品成分有问题才造成我外婆的惨死。” 黎霄站起来,“药品成分有问题?同实验者前后有100多人,就算第四批的也有十多人,有些都是重症患者,为什么别人没有问题,只有你外婆有问题?现在我们医院要对病人尸体做病例分析,你们家属拦着不让,是何居心?” “随便呀,可以解剖,但作为医药公司的专业下毒,你们觉得能找出结果吗?” 一直沉默的南枳忽然开口,“下毒?张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您是律师吧,那我请教您,诽谤罪该怎么判?” 张栋冷笑,“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这个女人有靠山有手段,但是今天丁局在这里,还有参加实验的很多家属都在看着,你们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出乎意料的,张栋不是要钱,他竟然要南枳公开所有的药品成分,包括杂质。 也就是说,他要南枳把新药配方公诸于众,那么这个药就瞎了。 没等南枳说话,乔景樾就站起来,他径直走向丁局,“丁局,这事儿您怎么看?” 对方早就看到乔景樾了,但无论身份再显赫的人也有那么一两敌人,这位,就是乔司长对手那边的人。 所以,这个张栋是真的来者不善。 丁局跟乔景樾握了手,然后打官腔说了一堆废话,然后才进入正题,“其实,这件事我们已经掌握了来龙去脉,都是南柯医药为了赚没良心的钱,太大胆,草菅人命。” 所有人都瞪起眼睛,这事儿还有内情?且给他们掌握了? 医院的人大部分是不信的,都是内行,特别是实验中心紧盯着病人的专家,更是给气的要命。 丁局也不急躁,低声对身边的助手说了两句。 很快的,外面就进来个身材矮小垂头丧气的中年男人。 南枳缩起眼瞳,这是她的人,专门负责新药生产的黄工。 而外面,被拦住的徐珂冲她挤眉弄眼,一脸的焦急,看着要哭了。 南枳没慌乱,反而有种石头落了地的感觉。 从出事后,她就觉得张栋一定在哪里挖好坑等着她,越是不知道越是害怕,现在反而坦然了。 黄工看着南枳,深深的给她鞠躬,“南经理,对不起,现在出人命了,我不能再帮你赚没良心的钱。” 黎霄和乔景樾同时看着南枳,见她面容还算平静。 张栋大声道:“这人叫黄芪,是南柯医药新药生产的负责人,现在就由他来说说我外婆的死因。” 黄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我们的新药有2种0.1%的主杂,剩下0.3%的单杂是十种小剂量杂质。按照GMP标准,要把这12种杂质全部确定结构,分离提纯,每一种都要做完整的临床和药理包括毒理…… 有人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们都懂,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张栋冷冷一笑,对黄芪说:“黄工,请说重点。” 黄芪走到那边的白板,写了一个化学分子式,“这个,分离提纯工艺相当复杂,可以说,这种药之所以这么昂贵,费用大部分来自这个单杂的提纯。为了降低成分,南枳经理让我们采用了另一种方式,在这个过程里,又产生了不良异构体……” 说到这里,他眼里忽然流露出纠结痛苦的神情,“我说了,这个可能致命,但是南枳不听,她把含有这种异构体的药单独标记,给志愿者赵美英服用……” 听了他的一番话,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这件事已经完全变了性质,从可能的医疗事故,变成了蓄意谋杀,凶手就是以南柯为首的南柯医药。 南枳就像给人从头到脚淋了冰水,又给架到了火堆上,冰火之中,她进退维谷。 “报警吧。” 许久,她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件事看来是布局很久,且不是张栋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后面必须有强大的势力。 跟她有仇且懂医药的,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唯有报警,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院长也同意,既然是药厂的问题,医院巴不得甩开这个烫手山芋。 就在他要拨打报警电话时,乔景樾冷声道:“不行,不能报警。” 第131章 大姨子 - 钓饵 - 兰峭 所有人都意外的看着乔景樾,南枳更是。 不过,他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 他去看院长,“院长,这件事还没搞清楚,这个黄工说的也是一面之词,一旦报警事情闹大了,不但是南柯医药仁安医院,也是沈城医药系统的大丑闻。” “是不是呀,丁局长。”他忽然把矛头对准了丁局。 南枳也在思考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丁局从鼻子里发出哼声,“那你要怎么办?我可听说这位南经理是你的大姨姐,乔教授不该避嫌吗?”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们YJ还没什么呢?丁局就沉不住气了?说起避嫌,我可听说丁局表弟的女儿的大姑姐,嫁给了姜家二房儿子媳妇的妹妹,你也在避嫌名单里。” 说话的人带着几分纨绔的漫不经心,正是盛怀宴。 看到他,乔景樾的神色明显一松,给南枳看在眼里。 丁局和张栋还要胡搅蛮缠,盛怀宴就拿出了上面下发的红头文件。 监管部委认命盛怀宴为特别工作组组长,彻查此次事件。 丁局已经没话说,倒是张栋放了狠话,“那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没结果,我带着全部住院者家属开直播,用我们家属的血,讨还公道。” 盛怀宴还是那副痞了吧唧的欠揍样,“悉听尊便。” 等人走了,盛怀宴就在医院里要了个临时办公室,让乔景樾和南枳进去接受调查。 门一关,他就开始嘘寒问暖,“妹妹,没给吓到吧?” 南枳没他心大,只是勉强回答着,“我还好,谢谢盛主任。” “别谢我,要谢就谢姓乔的,这个红头文件还是他弄的。” 南枳不由看过去,原来自己回家休息的时候他做了这么多事。 乔景樾却挥挥手,在这件事上轻描淡写的过去,“别扯皮了,现在黄芪已经扣留,他是个突破口。” 盛怀宴就说:“徐珂在外面,不如妹妹你跟他回去看看你们公司的漏洞,恐怕不止黄芪一个人有问题。” 南枳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不发话,她不好意思离开。 等南枳走了后,乔景樾对盛怀宴道:“把人支开,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景樾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恐怕不能按你想的了结。” 乔景樾挑眉,“什么意思?” “这事儿有你姐姐的手笔。” 乔景樾的脸一沉,顿时无语。 过了许久,他才沉声道:“先查吧,总不能让南枳努力了这么久最后都成空。” 盛怀宴嗤笑,“恐怕不是成空那么简单吧,也许要去坐牢,你有个心理准备。” …… 南枳一回去就开始查。 黄芪的账户干干净净,并没有金钱入账,就连他的妻子亲人也都没有。 做这种害人命的丧良心事,一定需要足够的诱惑才可以,所以,他们的交易难道都是现金? 黄芪的妻儿家人都不在沈城,他住的地方是公司给租的公寓,跟徐珂一栋楼,连车子也是公司的。 车子房子都找过,要不是怕房东找,徐珂几乎要撬开地板翻找了。 他身边的人南枳也一个个单独谈过,黄芪这人低调又认真,看着无欲无求只醉心学术,谁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南枳和徐珂陷入了绝境,如果黄芪一口咬死了她,南枳是真的要去坐牢,且南柯医药也全完了。 俩个人坐在地板上,徐珂问南枳,“你说,他会不会收到的是一套房子?” 南枳怔怔看着他,徐珂忙改口,“我胡说的,你想你的,别给我干扰。” “不是,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对。” “可他和他的家人也没有得到本市的房产呀。” 说完后他自己都拍了大腿,“不是本市,可以是别的地方,我这就找人去查。” 南枳一把拉住了他,“徐珂,不如你去他老家的城市看看,是不是他妻儿受到威胁什么的。” 他点头,又问了一句,“南宝,你说这背后的人是谁呀?” “不是有三天的时间吗?我猜,背后的人肯定会在最后时间联系我,如果只是让我坐牢和南柯医药垮台,不值得吧。” 徐珂一点就透,“是为了新药。” “对,有人不允许我们吃这块蛋糕。” “是姜树东吗?他以前不是还找你要过?” 南枳觉得是,但又觉得不全是。 徐珂立刻起身去了白城,那是北方的偏远小城,交通不是很方便,先坐飞机再转大巴车。 南枳反而无事可做,一个人在家里干等。 她实在等不下去,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就去了姜家。 姜树东夫妻都不在,下人看到她,也不打算让她进去。 南枳看到了蒋青,顿时来了主意,喊她开门。 蒋青当然也不愿意招待,一边打呵欠一边赶人。 南枳笑眯眯的,“这么困,是不是又跟刘少去风流快活了?” 刘少,就是上次跟蒋青钻帐篷的男人。 蒋青一听就变了脸,“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你们俩个人在白版的时候黏黏糊糊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我还拍了照片呢。你说,我要是发给刘少的老婆,她会不会觉得你们是真爱立刻离婚给你腾地方?” 刘少的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曾经把个勾搭老公的女公关打住院,还拍了视频到处宣扬,蒋青惹不起她。 一听南枳这么说,她就怂了,色厉内荏的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就想进去等我爸回来,你这个小老婆的侄女还不让。”她说的幽怨,可却真能活活把人气死。 蒋青把人拉进来,还亲自去倒了一杯水给她,“你把照片给删了。” 南枳哪里拍什么照片,她才不想让这些不相干的人恶心她。 “在我家里的手机上,我回家就删。你对我这么好,放心吧,我是不会发给刘少老婆的。” 蒋青气呼呼的纠缠,南枳就像滚刀肉,十个蒋青也不是她的对手。 最后没法子,她就跑回房间睡觉了。 佣人也没敢上前,南枳就站起来,去了上次自己住的房间。 进去后她推开窗户,从露台爬到了乔景樾住的那间,然后再从他房间出去,就是姜树东的书房。 进去后她就戴上手套,开始到处翻找。 第132章 狗腿子 - 钓饵 - 兰峭 其实,南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什么。 姜树东收买黄芪不会自己去做,证据也不会放在书房里。 但是他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的把柄,只要她抓到一点,可以反过来威胁他。 不过,她还是小看了姜树东,哪怕是家里的书房,桌子上放的也是很普通的文件、书籍,老不死的太狡猾了。 南枳转身看着后面的大文件柜,拉了拉,有几个抽屉是上锁的。 她又去看办公桌,按照人的习惯,一般钥匙应该放在抽屉里,方便他拿用。 刚手碰到钥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南枳一惊,快速把钥匙放回去,到处张望。 也幸好姜树东的书房够大,在最里侧,还有个小小的衣帽间。 南枳刚躲进去,书房门就被打开。 她没看到人,但听到了高跟鞋哒哒的声音,是蒋梦回来了。 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软底布鞋的声音,应该是下人。 南枳听到她气呼呼的问:“人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佣人陪着小心,“她跟蒋表小姐一起,我们就没注意。” “青青呢?” “回房间了吧?” “去叫……算了。” 蒋梦挥手让人出去,自己到处打量。 家里也没什么怕丢的,到处都有监控,唯独这书房附近没装。 蒋梦一看桌上的东西摆放有序,就拉开柜门,到处查看。 眼看着,就来到了衣帽间。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南枳的拳头紧紧捏起来,她想要是实在不行,就打晕了蒋梦吧。 可那样,她也跑不了。 衣帽间是个推拉门,隔着模糊的玻璃,南枳都看到女人的手了。 她一咬牙,心想与其给她抓包,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刚抬起手,忽然外面响起敲门声,蒋梦放在门上的手收回,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蒋阿姨,是我,乔景樾。” 不仅南枳诧异,连蒋梦也觉得不可思议,乔景樾这个时间来家里干嘛? 但对方是贵婿,她只好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乔景樾站在门口,穿着黑色大衣,头发给风吹的有些乱,看起来很匆忙的样子。 蒋梦更奇怪了。 乔景樾走进来,“阿姨,姜叔叔不在吗?” 蒋梦摇头,“这个点儿他应该在公司,你找他?” “有些事跟您说也一样,我刚才去YJ了,听到一些消息,电话里说不方便,就过来一趟。” 蒋梦一听脸色就凝重起来,对乔景樾也分外满意。 藏在衣帽间的南枳却一脸的鄙夷,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这还没结婚呢,乔景樾就给姜家当起了狗腿子。 蒋梦亲自给乔景樾倒了茶,然后才问:“景樾,到底有什么事?” “我们仁安新药试验出了人命的事,您知道吧?” 蒋梦不动声色,“我听依文说了点,好像还是南枳公司的新药。你说这孩子,唉!” 听到提自己,南枳的耳朵更竖起来,乔景樾他到底要干什么? 喝了一口水,乔景樾才说:“YJ那边成立了工作组,不但要查这件事,往后一段时间都会在新药上下功夫。今天还有人在会上提出,姜氏买了大批试验猴,估计YJ那边会对姜氏格外关注,您让姜叔叔注意一下。” 蒋梦听是这个,才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背地里干的什么,给人发现了呢。 堆着满脸的笑,她说:“姜氏这么大的公司,每年都有新药研究项目,这也是国家支持的。咱买试验猴也是符合标准,你姜叔叔呀,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你放心。” “那就好,阿姨我还要回医院,现在特别忙,我先走了。” 蒋梦站起来送人,顺便打听着南枳新药的事。 脚步声远了,南枳快速出来,循着来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蒋梦送走人继续找南枳,发现她正从她以前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个耳环。 “你偷了什么?”蒋梦脱口而出。 南枳皱起眉头,“不装了?姜太太。” 蒋梦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一想到这丫头马上就要去坐牢,也没有再客气。 “南枳,你现在姓南不姓姜,不要随便到我家里来,更不要随便拿我的东西。要是弄坏了,你赔不起。” 南枳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跟她吵起来,就摊开手,“是你的吗?” 她手里的耳环亮晶晶的,但是水钻的,估计百八十那种装饰的,不是蒋梦的真钻石耳环。 “上次我掉在这里的,我穷,就这么一副配衣服的,如果姜太太喜欢,我也可以送给你。反正,我听我妈妈说,你总爱捡她剩下的东西。” “你……”蒋梦被戳到痛处,抬手就要扇南枳巴掌。 南枳架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折,差点把蒋梦推下楼去。 在她惨白的脸色中,她把人给拉回来,还大叫:“姜太太,您小心一点!虽然矮,但在家里也穿这么高的鞋子,万一摔下去,可要死人的。” 蒋梦惊魂未定,连骂人都没了力气,心想就让这个小贱人先猖狂着,再等几天,让她不得好死。 南枳赶紧开车离开,走到半路才发现后背都是冷汗。 今天这事儿是她冲动了,要不是乔景樾刚好赶来,结果不堪设想。 想到乔景樾,她心情复杂。 不知道该感激,还是该厌恶……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车子后面,一直有辆黑色车子跟着,一直看到她回家上楼才离开。 晚上,乔景樾竟然又来了,还带着狗。 汪汪本来无精打采的,看到南枳就开心的扑过来。 乔景樾一脚把狗踢开,对她张开了怀抱。 南枳愣了愣,还是给他抱了。 见她把头一直埋在自己怀里,乔景樾摸着她的头发,“吓坏了吗?” “还好。不过,等我坐牢的时候,你能不能经常来给我送点吃的?” 乔景樾给她逗乐了,把人从怀里拉出来摸她的头发,“试探我?放心,不让你去坐牢。这么漂亮的头发,可不能再让人给祸害了。” “真的吗?”她仰起小脸儿,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男人的模样。 乔景樾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汪汪也跟着爬上来。 南枳一直在犹豫,该不该跟他说今天在姜家的事。 第133 小火车 - 钓饵 - 兰峭 男人一把按下挤到俩个人中间的狗头,俯身去吻她,等亲够了才说:“我跟盛怀宴商议了,实在不行,就把事儿全按在黄芪头上。” 南枳很不解,“那幕后指使呢?” 乔景樾松开她,神情严肃起来,“这也是我要来找你说的。如果想要相安无事,只能做出一些让步。” 南枳把汪汪抓过来隔在俩个人中间,长久的无语。 刚才的犹豫打散了,她还是别说了,没意思。 过了会儿,她对乔景樾说:“我先去做饭,你要吃什么?” 男人站起来,“我帮你。” “不用了,下午在家没事包了一些抄手,煮抄手吃好不好?” 乔景樾没意见,目送她去了厨房,从玻璃门看着她。 他知道,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没多会儿,抄手煮好了,她问他,“你要清汤还是红油?” “清汤 ,放点醋和辣椒油。” 南枳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吃辣的还不要红油的,红油的多香呀。 不认同但是理解,她弄好后端给他。 他先舀了一颗喂给她,南枳避开,“我吃了。” 男人坚持,她只好咬住,“怎么,怕我下毒呀。” 他勾了勾唇,低头吃东西。 南枳不敢跟他待在一起,怕一个忍不住就跟他吵起来,现在她需要他。 去洗了水果,等切好端出来,他刚好吃完。 也不用南枳吩咐,他自己拿了碗去洗,等出来刚好看到南枳在喂汪汪吃桃子。 虽然只是一小块,那狗却非要用看起来很费力的姿势去咬,头歪着,牙豁着,口水淋漓。 乔景樾最受不了这个,他一把推开汪汪,把它关进了洗手间里。 南枳嫌弃他太粗暴,要去开门放狗,却给他抱起来。 她有些抵触,“我不想,我今天没心情。” “一会儿就有了。” 南枳觉得他不是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下半身那点事。 等上了床,他就拿出做手术的细致本事来,从头开始,一点点的亲,一点点的磨,早晚把南枳磨成了一滩水儿,脑子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事儿。 事后,他抱着她去洗澡,还抱怨没浴缸,不能一起泡。 南枳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汪汪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南枳吓得扑到男人怀里,搞得乔景樾一激灵,又来了精神。 最后,她给抱到床上去,什么都没想就睡着了。 早上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八点多,男人早就离开上班去了。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废。 身体废,能力更废。 距离给张栋交代的日子还剩下一天,也不知道徐珂那边怎么样了。 反正,就是个愁,但是她就这样在家待着,什么都做不了。 想了想,她决定去医院。 自己跟着情势走,总比双眼一抹黑的被人忽悠强。 赵婆婆已经被送去尸检,实验中心也针对新药在做分析,领导们不停的开会研究,黄芪也被专业的人员审理。 南枳忽然发现,她其实就是个没有被抓进去的嫌疑人,是没有任何参与的权力。 看来,乔景樾不让她来医院是对的。 刚准备走,就遇到了黎霄。 他把南枳拉到一间空屋子,小声说:“你怎么来了?要是给那些家属看到就坏了?现在他们被张栋扇动的情绪激动,都想要从这次事件里谋求好处。” 人性的恶南枳也早有领教,现在再发生什么她也不觉得奇怪。 反过来安慰了黎霄,她就准备走。 这时,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乔景樾绷着脸闯进来。 没等南枳做出反应,他就一把把人拉到了身后,“黎霄,要是个男人,就明火执仗的跟我干一场,别暗戳戳的搞这些小动作,像个娘们儿。” 南枳怕俩个人打起来,刚要说点什么,却发现黎霄竟然先服了软。 “我就跟南枳说两句话而已,你先把她给送回去吧,医院里很危险。” “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他拉着南枳就走。 南枳被他扯了个趔趄,又下意识的回头,刚好看到黎霄心虚的表情。 黎霄……心虚? 他为什么心虚呀,而且还是面对乔景樾时心虚? “看什么看,走了。” 南枳又被扯了个趔趄,身体撞在男人后背上。 她警惕的看看四周,小声说:“你注意点,这是医院,有你的同事和未婚妻。” “你怕了?”他勾住她的腰,表情邪魅。 南枳白了他一眼,“好好说话,都这个时候了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给气笑了,用力在她腰间掐了一下,“看来,昨晚没收拾透你。” 南枳忽然想起一个事儿来,“乔景樾,昨晚我睡着了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说案情?” 他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却矢口否认。 “那是我做梦?” “先上车,我送你回去。” 乔景樾把南枳的车子留在医院,开自己的车子把人送回去。 他从后视镜看到跟上来的黑色车子,忽然摁了摁喇叭。 后面,也传来了呼应的喇叭声。 南枳不解的问他,“你干嘛?” “遇到熟人,打了个招呼。” “好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你们是托马斯小火车吗?” “嗯?”他不知道。 南枳笑的前仰后合,虽然心里还沉沉的,却短暂的得到了快乐。 这也是昨晚开始讨厌后来沉沦的原因,人在困境的时候有人对你好,是真的很容易产生依赖。 忽然,南枳趴在座位上。 乔景樾摸摸她的头发,“你干嘛?” “你们科室的几个医生在那边。” “你很怕被看到吗?” 南枳白了他一眼,“你别不识好人心,我怕什么,反正我怎么着都是被人骂,或许几天后就去坐牢了。我是怕你,都订婚的人了,被人说渣男,还是因为我这种女人,多委屈。” 女人,需要示弱,要不怎么会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小白花儿呢。 果然,她这一招打动了乔景樾。 他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起来吧,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而且,你也不会去坐牢。” “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得护着你。” “那我的新药实验呢,还能继续下去吗? 他点点头,给了她保证,“有我在,谁也别想打你新药的主意。” 这一刻,南枳深信不疑,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多愚蠢。 第134章 锁住我 - 钓饵 - 兰峭 南枳就在乔景樾的保证里,又过了一天。 晚上,乔景樾没来过夜,南枳却接到了徐珂兴奋的电话。 他明天就回来了,还要带着黄芪受贿的证据回来。 南枳果然猜的不错,他确实买了房,且一买就是5套,分别是用他父母和亲戚的名义买的,全款。 也就是说,他跟幕后主使人是现款交易,怪不得从他这里查不到一点证据。 有这些证据,虽然不足以把自己摘清楚,但至少可以说明黄芪有问题,那他的话就不可信,实在抓不到幕后人的情况下,就像乔景樾所说的,可以“埋了”黄芪自保。 那样,至少她和新药都能保住。 南枳准备明天继续去找姜树东,那天人都没见到她就走了,不再去找一次不像求人的模样。 一夜辗转,早上起来就接到了乔景樾的电话,让她开门拿东西。 南枳从猫眼里看到外面有个跑腿小哥,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 南枳心说乔景樾脑子不好吗?大清早的送什么花。 不但有花,花中间还有个小首饰盒子,里面是一对钻石耳环。 是真钻,d家的新款,一个钥匙一个锁,造型很特别。 南枳觉得有趣,昨天才说自己没真东西,今天乔景樾送了,是巧合还是他在姜家装了千里眼? 那小哥一边签字一边说:“我送的时候还想这谁的男朋友也太好了?看到您就明白,喜欢您的男孩都会这么做。” 南枳乐了,说要给他个五星好评,一大清早的心情就好的要命。 她甚至乐观的想,也许也就是个好兆头,赵婆婆的事会完美解决,她投入的所有努力也不会白费…… 吃完早饭,她画了个美美的妆,换上一身黑色套装,把已经齐肩的头发扎起来,戴上了乔景樾送的耳环,去了姜家。 今天,姜树东在家。 看到南枳,他有些诧异,随即满脸堆笑。 “南枳,来了呀,吃了早饭没有?一起吃点。” 他的热情让南枳有些诧异,她摇摇头,“爸,我吃了。我找您是想说说最近我遇上的难事儿,您……” 这下,诧异的变成了姜树东。 “景樾没跟你说吗?” 南枳更一头雾水,“说什么?” 姜树东眯起眼睛,摸着下巴说:“你还是去问问他吧,这个事儿,咳咳,我也不好插手。” 南枳本来就没真的想要他帮忙,就是故意来装样子的,可听他这么说,似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看着南枳离开,蒋梦还埋怨老公,“你怎么不直接跟她说?”她很想看到小贱人被打击的样子。 姜树东一脸的高深莫测,“这次我们得唱白脸儿,红脸让乔景樾和盛怀宴去唱吧。” 南枳开车去了医院,那边也刚上班,正在开会。 看到她进来,会议室的男人都眼前一亮。 甚至有人想,要是趁机把这落魄的小美人收到裤裆下,那岂不是美死? 不过,这好事儿轮不到他们,人一进来,乔景樾黎霄盛怀宴三个人都站起来,特别是黎霄,看样子简直要跟那两位开战。 南枳先给院长几位领导鞠躬,然后对乔景樾说:“乔教授,能耽误你几分钟吗?我刚从姜家来,有点事要问问你。” 一听姜家俩个字,乔景樾就知道了南枳要说什么,他对盛怀宴示意会议继续,自己带着南枳出去。 黎霄喊了南枳一声,就要跟上去。 盛怀宴立刻把人拦了,压低声音说:“他们的事自己解决,别添乱。” 南枳也轻轻对黎霄点头,示意他别担心。 黎霄握起的拳头攥的咯咯响,最后无力松开。 乔景樾冷着一张脸,好像发生的一切都给跟他没关系。 进了旁边的休息室,关上门后,南枳主动抱住了乔景樾。 她乖顺的伏在他胸口,用软糯的声音说:“昨晚你怎么没来找我,好想你。” 乔景樾低头看着她睁大且没什么感情的眼睛,轻轻把她拉起来,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她迷茫的摇摇头,“知道什么?哦,我收到花了,还有耳环,我戴来给你看,好看吗?” 说着,她晃动头部,那一把锁一把钥匙的耳环,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好看。” “那你为什么送我耳环,还是这么暧昧的造型?要锁住我呀。”她撅起嘴巴,说的娇娇的。 乔景樾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皲裂,他捧住她的脸,沉声说:“南枳,你看着我的眼睛。” 南枳眼神平静温柔,仿佛里面包含着对他深沉的爱意。 乔景樾喉咙里忽然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南枳忽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吮了一口。 “老公。” 男人忽然一僵,眼里明显的出现呆怔,甚至抬起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喊他。 乔景樾的失态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推开她,走到窗户那边,伸手从裤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 南枳不远不近的看着他,等他说下面的话。 大概过了半支烟的工夫,他转过头来,声音有些沙哑。 “南枳,赵婆婆的事解决了。” 南枳还保持微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处理好。” 她做出全身心信任的样子,更是让乔景樾呼吸发紧。 “黄芪承认是自己做杂质分离的时候出现错误才产生了异构体,他怕被开除,才把没做过病理毒理的药给了赵婆婆服用,医院决定起诉他,他这是个人行为,跟南柯医药没有任何关系。” 南枳走到他身前,小手轻轻拨弄着他白大衣口袋上插着的钢笔,“乔教授好厉害!你说过的,有你在,谁也别想打我新药的主意。” 说着,就又要扑上去亲他。 乔景樾侧身去躲,烟灰落在手背上,烫的他眉头深深锁起,“我还没说完。” 南枳脸含着微笑,站好了,歪着脑袋的样子像个天真的小姑娘,“嗯,你说。” “黄芪跟调查组说新药不是你们南柯研发部的成果,而是你母亲南子君研发的,还拿出了证据。” 南枳面色一变,放在身侧的手紧紧蜷起,小拇指的长指甲断了都没察觉。 第135章 一条狗 - 钓饵 - 兰峭 南子君研发,这事儿很多人都明白,可上报的时候可不能说,因为南子君是个精神病患者,谁敢用一个精神病研发的药物? 见她脸色是化妆品都盖不住的苍白,男人心里有几分不忍。 “我知道你重视新药,所以想了个办法,让新药能通过最后专家组审核,成功应用于临床治疗。” 南枳眼里只剩下木然,“什么办法?” “就是承认这是姜氏实验室的研发结果,当年离婚时,被你母亲带走。” 虽然南枳早就知道结果会很不堪,但万万没想到不堪到这个地步。 短短一句话,把她的努力,妈妈的努力,全部抹杀,还要把全部成果都加到姜树东身上。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仅仅是新药,更是她和妈妈的尊严,这就像是把一个死人拉出来鞭尸、挫骨扬灰,而且自己还是帮凶。 南枳一改刚才扭扭搭搭的模样,身体站的笔直,就像一只拉满弓弦的弓,不是要射出箭,而是要崩断自己的弓弦。 眼睛从清澈到湿润再到血红,眼睫毛都在簌簌的抖。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我不同意,哪怕毁了新药,我也不会送到姜树东手里。” “不用你同意,我已经替你同意了。” “你替我同意,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替我同意?” 南枳已经无法冷静,她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摇晃着,歇斯底里起来。 “南枳!你给我冷静!” 乔景樾用力抓着她的手,把人按在了墙上。 “新药能给患者带来多大的好处我不用再说,你不能就为了自己的那点私人恩怨,还继续让病人们用那些昂贵的进口药。既然利国利民,你做出点牺牲,又有什么不可以。” 我会补偿你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南枳就咬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跟要吃人一样,锋利的牙齿陷入到他的皮肉里,疼的他皱起眉头。 不过,他也没动,她需要发泄,他让她发泄就是了。 南枳嘴里尝到了血腥味,这让她作呕。 抬起头,她用那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是个小人物,我要养活我和公司一帮人,我也是民,不利我自己,别人利不利跟我有什么关系?乔景樾,别摆出高高在上的嘴脸了,你就是姜家的一条狗!什么你的病人最重要,你的主子姜树东和钱才最重要,你根本不配当医生,也不配当人!” 乔景樾面无表情,好像她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骂够了吗?我给你出气的机会,但是离开这扇门后你要清楚自己应该怎么说,否则不但你自己要坐牢,徐珂也要,你们南柯医药也要关门大吉!” “你在威胁我?”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不要办糊涂事。” 说完,他松开她,自己往门口走去。 南枳忽然看到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就冲他的头扔过去。 听到风声,乔景樾下意识的躲避,茶杯砸在墙上的碎片蹦起,划伤了他的耳侧,殷红的血立刻冒出来。 乔景樾用手抹了一把,一言不发的走出去。 外面,黎霄正准备撞门。 看到乔景樾脸上带血出来,他眯了眯眼睛,忙推开他去看屋里的人。 乔景樾抓住了他的胳膊,沉声道:“劝劝她。” 黎霄咬着后槽牙说:“我做不到你那么无耻。” “那你就能看着她去坐牢吗?” 黎霄的脸立刻沉下来,失去了进屋的勇气。 乔景樾和盛怀宴离开,黎霄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南枳站在那儿,一脸的木然,就像个塑料模特儿。 黎霄伸手,轻轻的落在她肩头,捏了捏。 “南枳……” “别说话,求求你,什么都别说,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黎霄退后,他想要出去给她个清净,可看到地上茶杯的碎片,又怕她做傻事。 犹豫片刻,他还是走到门口,把碎片收拾了,轻轻掩上门。 刚出去,就看到了姜依文。 他眸子一冷,“你来干什么?” 姜依文见他这样,顿时一脸的不满,“黎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很喜欢她吗?”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天你……” 黎霄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忽然暗下来,阴沉的让人害怕。 “那天怎么了?让你念念不忘?既然这么喜欢,去跟乔景樾取消婚约呀,你只要敢,我就对你负责,立马娶你。” 姜依文的脸立刻白了,她手捂着心口泫然欲泣,“你别这么凶,你明知道我是身不由己,我家里和他姐姐都极力促成这门婚事,我……” 黎霄一脸的鄙夷,“你怎么了?你爱我?情深似海?得了,姜依文,这些话你骗鬼去吧。不是在找补膜的医院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不过我觉得你这没必要多此一举,因为乔景樾根本不会在乎。” 姜依文给黎霄刺激的浑身发颤,好像要随时晕倒在地上。 不过,她没晕倒,在一番难受后,咬着唇跑了。 黎霄冷哼一声后就靠墙站着,手插在白大衣口袋里。 认亲宴那晚,他喝了点酒,又被亲妈刺激到了,就一时糊涂跟在姜依文身后去了她订的套房。 抹黑进去,姜依文误以为他是乔景樾,一声声喊着发骚…… 门忽然开了,南枳从里面走出来。 她蓬乱的头发又扎好,还重新补了妆,就是耳朵上的那对耳环,不见了。 黎霄忙迎上去,“南枳。” 她冲他笑笑,“我要去哪里办手续?还是什么都不需要我出面,乔景樾就能代表我?” 黎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帮到你。” 南枳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他手臂上捏了捏,“你能站在我身边已经很好了。” “那我带你去会议室,他们都在等着你。” 南枳跟黎霄去了会议室,这次,会议室里又多了几个人,姜树东也来了。 他看着南枳笑笑,很慈祥的那种。 南枳也笑,很孝顺的那种。 总之,父慈子孝,人间天伦。 乔景樾进来的晚些,他脸上的血迹不见了,一脸的清冷坦然。 最后,南枳在文件上签字,她用清白、尊严、爱情换来的新药,再也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南柯医药前前后后赚的钱都投入到新药里,现在血本无归。 第136章 桃花妖 - 钓饵 - 兰峭 会议结束,危机解决,张栋那边有医院的法务去解决,黄芪那边有司法机关去解决,而商栩栩,需要她自己去消化解决。 黎霄请了假,要送她回去,却给姜树东叫住。 “南枳,好不好玩刺激不刺激?” 南枳抿抿唇,“爸爸,还是您厉害,怪不得人家说姜还是老的辣。” 姜树东得意的哈哈大笑,“开始爸爸给你钱你不要不肯听话,唉,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到,真是个崛强的孩子呀。不过这都是花钱也买不来的经验,够你受用一辈子。” 南枳心里恨得在滴血,却还是保持着虚假笑容,“是的,爸爸教训的对。” “别说爸爸不疼你,你根本不适合做生意,不如爸爸给你介绍个对象,结婚生孩子去吧。” 南枳忍着想要把他掐死的冲动,乖顺点头,“好啊,那我等爸爸的好消息。” 姜树东又哈哈大笑,这时有人凑上来对着姜树东吹捧,南枳趁机走掉。 等上了黎霄的车,她浑身都在颤抖,嘴唇四周都是青紫色。 黎霄忙握住她的手,“南枳别怕,都过去了,人生总是有得有失,我们只要活着,就还有以后,你要挺住。” 南枳还是抖,体温也迅速下降。 黎霄只好把人紧紧抱住,不停的摩挲她的后背。 南枳一声不吭,也不哭,只是发抖。 黎霄把人送回家,抱她上楼放在床上,又去烧热水喂她。 这一整个过程,南枳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哭,只是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 黎霄去厨房洗锅想要给她煮点粥,忽然听到门铃声。 他打开门,看到徐珂一脸兴奋的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问,“你怎么在这里?南枳呢,南宝,我回来了。” 黎霄拦了他一下,“别吵。” 徐珂生气了,“你干嘛呀,跑到我们家里当老大?南枳。” “她在卧室。” 徐珂的兴奋劲儿收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他推开黎霄,推开卧室门进去。 看到南枳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他立刻单膝跪在床前,“南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南枳转过头来看着他,还对他虚弱的笑了笑。 “南宝,你别笑,太渗人了。你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告你了吗?不怕,我们有证据,我拿了证据。”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掉在地板上。 他忙去捡,却给南枳按住手,“别找了,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南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出去问黎霄吧,我想睡一会儿。徐珂,我没力气了。” 她哑着嗓子,说的也很平静,可徐珂却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南宝,那我出去,你别多想,没有我们过不去的坎儿。” 说着,他伸手去揉她的头和眼角。 “眼睛疼不疼?宝贝,你难受就哭出来,求你。” 南枳忽然扑到了徐珂怀里,用尽了力气抱住。 徐珂的嘴唇抖了抖,自己先哭了。 好一会儿,疲惫的南枳睡着了,徐珂才轻轻退出来。 “人怎么样了?”黎霄等的心焦。 徐珂摇摇头,“南宝曾经失明过,时间长达两年,后来虽然好了,可是一受刺激还是会头痛眼睛痛。她今天这样,不会有事吧?” 黎霄骇然,“还有这种事?你有她的病历吗?” “有,我发给你。黎医生,是不是乔景樾那狗比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南宝的事?” 黎霄没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徐珂一听就炸了,从桌上摸起水果刀要出去。 黎霄赶紧把人拦下,“你干嘛?” “我要去剁了姜树东这个老不死的。” 黎霄把刀给夺下来,扔的远远的,“徐珂,你可成熟一点吧,别总让南枳为你操心。” “我杀了人也不连累南宝,我自杀。” “行了,如果你想要南枳更难受就去,我不拦你。” 徐珂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黎霄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 南枳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顿时,她的肌肉紧绷,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虚弱下来。 “南宝,你醒了吗?” 耳边传来徐珂的声音,然后眼前一亮,她忙眯起眼睛。 原来,她能看得见。 就在刚才,她还以为自己又失明了。 见她一副恍惚的模样,徐珂心疼的抱住她,“南宝,我们不难受了,好不好?” “睡了一觉,好多了。你也不用怕,我能扛得住。” 徐珂小心的观察着她的情绪,见不像是装的,才放下心。 “几点了?” “晚上8点,怎么了?” “我饿了。” 徐珂一听她想吃东西就高兴了,忙去把粥端出来。 “黎霄给你熬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儿。” “他人呢?” “上班去了,黎医生是个好人。” 南枳没再说话,喝了一大碗粥,又喝了一杯水,然后去洗澡。 徐珂也不敢离开,决定今晚在这儿睡沙发。 等南枳从浴室出来,他就愣住了。 女孩换了衣服化了妆,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仍然美的像个桃花妖。 “南宝,你这是?” “徐珂,把我送到姜家。” 徐珂懵了,但也极力反对,“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咱都不能去。南宝,我们商量商量,把公司关了吧,然后带着钱离开这里,回丽城,去国外,哪里都行,我养活你。” 南枳笑弯了眼睛,“傻话,这么点小打击就想让我低头吗?再说了,哪有被欺负不还手的道理,那还是我南枳吗?听话,把我送到姜家,没危险的。” 南枳会哄徐珂,被磨到最后,也只能把人送过去。 “你回去吧,我今晚就住在这里。” “不行,我等着你。” 南枳知道徐珂也倔强,就想着等晚一点给他发微信。 看着面前的欧式雕花铁艺门,南枳深吸了一口气-- 姜家正在举行家宴,乔景樾也在,高脚杯里的红葡萄酒,在水晶吊灯下红艳异常,就像是南枳的血。 她的出现,让满座人惊讶,南枳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放下自己的行李。 第137章 温柔吻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最先发出尖叫,“南枳,你要干什么?” 南枳走向姜树东,“爸爸,我现在房租都交不起了,我想回家住,您不会赶我出去吧?” 她说的可怜巴巴,还眨巴着眼睛看着老东西。 姜树东刚打了个打胜仗,不,几乎没动手,就吃到嘴一大块肥肉,满脸掩不住的得意,对南枳也用胜者的态度,宽容的多。 “你真要回家住?” 南枳楚楚可怜,“爸爸,我这些年一直在妈妈身边,都没好好孝敬您,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在妈妈身边,这几个字,对姜树东很有诱惑力。 南子君那个女人虽然脾气硬,有才华也是真的。 就南枳给他那份抗癌药的研究资料,行内人都认可,可没人能接着研究下去,都说搞这份资料的人是鬼才。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想要把监狱里的人弄出来呢? 看着南枳水嫩的小脸儿,有些想法在他心头一掠而过-- “好,枳枳就住下来,还是你以前那个房间,你先去放下行李,要是缺什么,尽管跟你阿姨--妈妈说。” 南枳眼睫一颤,姜树东这个老狐狸,是要让她喊蒋梦“妈妈?” 她可以喊姜树东爸爸,因为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跟畜生没什么区别,可妈妈就不一样了,她的妈妈只有南子君,蒋梦这个贱人也配? 哪怕是虚以逶迤,她也喊不出来。 只是笑笑,她提起行李,“那我先上楼了。” 所有人都看着南枳那窈窕的背影,只有一个人除外,乔景樾。 他慢条斯理的喝光了杯中酒,然后站起来,淡淡的声音不高,却足够满屋子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同意南枳住在这里。” 南枳的步子一顿,回头看着乔景樾,眼里的恨意一闪而逝。 “乔教授,您住海边吗?管的这么宽。别说您还没和我妹妹结婚,就算结了,这姜家也是我爸爸说的算。” 姜依文听她说自己的未婚夫,立刻跳脚,“景樾怎么不能说你了?我和他结了婚,这姜家就有他的一半。” 话刚说完,腰就被蒋梦狠狠拧了一下。 姜依文这才自知失言,不安的去看爸爸的脸色。 南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乔景樾这么积极的给姜家当狗,原来他娶姜依文,是拿到半个姜家,人家根本就是在给自己谋福利呀。 啧啧,她傻死了。 乔景樾并没有因为姜依文的话难堪,他淡淡看着姜树东,“姜叔叔,虽然南枳从黄芪杀人案里摘出来,但您也不要把她太接近,这对姜氏的名声不好。” 姜树东摸了摸下巴,他对这个女婿的话是信服的,觉得他肯定掌握了不少内部资料,所以有些迟疑。 但终归答应了南枳,他要是立刻反悔,好像没一家之主的威严。 倒是南枳,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泪,感觉要哭了,“这样呀,那……我就不连累爸爸了,我走。” 她提着行李,哒哒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似乎不堪负重的样子,步履蹒跚。 忽然,她的身体一歪,就要倒下去-- 乔景樾面色一变,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腰。 四周响起了抽气声,姜依文更是恨得捏起了拳头。 姜树东眼眸缩了缩,忽然道:“南枳还是住下吧,别人要说就去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不管谁管?” 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好个伟大的父亲! 乔景樾怀里的南枳忽然冲他挑衅的眨眨眼,然后站好了,喜极而泣,“谢谢爸爸。” 说着,也不等别人再说什么,拎起行李就往楼上去。 乔景樾皱眉看了她几秒,随即也上楼,“我去跟她谈谈。” “我跟你一起。” 姜依文也要上去,给姜树东呵斥住。 她气的跺脚,“爸,您怎么能让他们俩个在我们家单独相处?您明知道……” “知道什么?他这样有恃无恐过明路,你以为他能做什么吗?依文,这男人你降不住,要是有人……” 蒋梦一听话不对就打断了他,“树东!” 姜树东摆摆手,“都吃饭,吃完了就回房,总之南枳住在这里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们谁也别闹事。” 说着,他自己率先回了书房。 姜依文扑到蒋梦怀里哭,“妈妈,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蒋梦也摸不准,这些年姜树东似乎越来越难捉摸了。 楼上,门刚关上乔景樾就抓住南枳把人带到洗手间,还打开了水龙头。 “要找死吗?没地方住我给你找,为什么偏偏要姜家来?” 南枳看着他满脸的怒容,心里没有波澜的恨着,想要掐死他溺死他捅死他。 可结果呢,她还是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不如你也住进来,我们在姜依文眼皮子底下偷情,将刺激贯彻到底。” 男人讥讽,“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找两件依文的衣服?” 南枳咯咯笑起来,“乔教授,你好骚啊。” 话刚说完,乔景樾就捏住了她的腮帮。 男人的眼眸有些发红,透着凶狠,“南枳,你想要钱我给你,马上离开这里,我给你联系学校,去国外读书。” 南枳眼眸动了动,以前他也这么提过,她只当是开玩笑。 现在再提,是内疚还是别的原因? 要是他真对她有愧,那就好说了。 她忽然流了泪,落在他掐着她的手上。 乔景樾只觉得一热,手指就像被硫酸腐蚀到,连心都跟着疼了。 他松开手,把人抱在怀里。 南枳的眼泪只演戏的时候才有,这会儿本该继续发挥的,可眼睛却干干的,眼窝发涩发疼,再也流不出一滴。 但乔景樾知道她很难受,因为在他怀里的身躯一直瑟瑟发抖。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吮吻着她的眼睛,慢慢滑向红唇。 温柔的吻,是刮骨的刀,一寸寸剜着她的血肉,痛彻心扉。 这一刻,南枳才清楚的认识到,她爱这个男人,不是因为少年时候的心动,而是在那些利用与被利用中,生出的肮脏情愫。 只是可惜,还没开花,就死了。 以后她商栩栩,再也不会爱乔景樾这个男人,无论是温柔的还是冷酷的。 第138章 我来做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从南枳房里出来后,姜依文紧张的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他神情淡然,只是对姜树东说:“姜叔叔,我想跟您聊聊。” 翁婿俩个去了书房,也没谈太久,大约一刻钟后,乔景樾离开了姜家。 姜依文没能跟他说话,就一直跟在父亲身后,问东问西。 姜树东敷衍着她,“没什么事,就工作的事。” “那他没提南枳吗?” 男人皱起眉头,“依文,你要记住,你是乔景樾明媒正娶的妻,以后他有多少女人都越不过你去。别整天揪着一点小事唧唧歪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妻子。” “可是……” “行了,回去睡吧,我也累了。” 姜依文气的跺脚,想了想就去了楼上。 看着姜依文气冲冲的推门而入,南枳并没有奇怪,她继续往衣柜里挂衣服。 姜依文一改平日里端方大气的人设,抢了她的衣服扔到一边,“南枳,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南枳很心疼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你轻点,我这衣服很贵的,要一千多。” “一千的衣服你喊贵,不值我一双袜子钱,真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识。” 南枳嫣然一笑,“所以喽。” “嗯?” “所以我才要住进姜家,我也要当大小姐,戴真钻的耳环,穿一千块的袜子。说起来,这一切本该就是我的呀。” “你……”姜依文被教育成大小姐,骂人的话匮乏,说别的又觉得不解恨,半天才从牙齿缝里蹦出个“婊子。” 商栩栩无所谓的笑笑,转身又去收拾衣服。 姜依文真气狠了,她忽然扑过去,就给了南枳一巴掌。 本来,她很容易就躲过去的。 可就迟疑了那么一下,她反而把脸送上去,然后身子往后一倒,半边身子砸在旁边梳妆台的玻璃镜子上。 哗啦啦的玻璃碎了一地,南枳的后背也鲜血淋漓。 姜依文一个见惯了血的医生,此时也吓得大叫。 下面的人很快上来,蒋梦看着倒是解气,不过怕南枳死在家里会招事,连忙招呼人送医院。 姜树东的脸色铁青,推开了想要来解释的姜依文。 他对南枳没有父女之情,可南枳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现在还不能出事。 仁安医院的急诊,今晚有黎霄的那个徒弟陈悟当值。 看到南枳一身的血,这孩子吓得脸都白了,立刻给黎霄去了电话。 黎霄很快赶来,南枳正在做缝合。 姜家主事儿的一个都没来,蒋梦觉得只让下人来不像话,就让蒋青陪着。 看到南枳后背那么长的口子,黎霄扯住了蒋青的胳膊,眼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苗,”是不是你,嗯?是不是你伤了南枳?“ 蒋青还是第一次看到黎霄发这么大的脾气,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旦凶起来,总让女人害怕。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我,是我表姐,姜依文。” “黎霄,我不是故意的。”身后,传来女人弱弱的声音。 黎霄回头,就看到姜依文,还有她身边的乔景樾。 原来,姜依文把人推倒后,越想越是害怕,就找了乔景樾来医院看看。 这一点,她倒是不像她那良心丧尽的父母亲。 黎霄松开蒋青,又冲着姜依文而去。 “你不是故意的,就能下狠手?差一点就伤到颈动脉了,姜医生,你这是谋杀。” 姜依文吓得六神无主,喃喃道:“是她自己,她自己撞上去的,不管我的事。” 两个人还在掰扯,乔景樾已经推开急诊室的门。 南枳趴在床上,衣服从后背剪开,露出白皙柔滑的肌肤。 只是此时,乔景樾最爱的美背上又一条长约5公分的口子,血肉外翻,破坏了那份无暇的美。 她哀哀切切的喊着疼,陈悟不敢下手,又犹豫着要不要去找黎霄进来。 乔景樾冷清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陈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像是看到了救星,“乔教授,病人麻药不耐受,是不是要加大剂量?” 乔景樾眼瞳一缩,南枳竟然麻药不耐受,那还总让自己受伤? 沉思片刻,他对陈悟说:“缝合我来做。” 几个人都是一惊,早就听说乔景樾的缝合术是一绝,可惜他们都没眼福目睹过,今天是要一尝夙愿了吗? 正当几个人摩拳擦掌,就听到男人说:“你们都出去。陈悟,在门口守好了,不准任何人进来。” 陈悟虽然不解,可出于对乔景樾的尊敬,他还是听话的带人离开。 疼的冷汗直冒的南枳此时才断断续续道:“你把人都支开,是不是想要替姜依文虐杀我?” 乔景樾手下的动作不停,嘴上却淡淡道:“想要你死用不着这么明显,随便喂你点毒药尸检都查不出来。” 南枳呵呵冷笑,“对,就跟赵婆婆那样,死了都不知道原因。” 乔景樾一心两用,一边缝合一边刺激着转移她的注意力,“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看不出来吗?你的心肝宝贝打的。” “南枳,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小把戏。要是真动手,十个依文也对付不了你。不过你是真蠢呀,自残的小把戏能伤害到谁?姜家人吗?不,只有你自己。” “乔景樾……我不要你缝了。” 南枳想要爬起来,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她不耐受麻药,只是缝合的时候会感知到痛,不代表她能干别的。 乔景樾的手稳稳当当,缝合细致完美速度又快,“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吗?” 没等南枳回答,他继续说:“我要给你个教训,留下一道又丑又难看的伤疤,看你以后怎么勾引男人。” “乔景樾……” “好了。”他剪断线头,松了一口气,这么小的缝合手术,额头上已经冒出细汗。 南枳有几秒愣怔,刚才陈悟一碰她就痛的死去活来,这次怎么没感觉到? 一定是麻药发生了作用,不是她不耐受,只是需要时间长一点。 南枳还想说什么,乔景樾已经站起来拉开外面的门。 陈悟不知道在跟姜依文蒋青说什么,那孩子脸色潮红,估计给气到了。 乔景樾拍拍他的肩膀,“缝合已经做好,赶紧处理一下,送去病房。” 姜依文上前,“景樾……” 乔景樾却拉下脸来,“很晚了,你先回去,今晚我要留在医院里。” 第139章 忍一忍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当然不愿意,可她瞧着男人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 都说乔景樾对她温柔,几乎百依百顺,可只有她明白,男人的好是有条件的,是在她先乖顺的基础上,他才顺着。 有时候,她倒是羡慕他对南枳的冷言冷语了。 “表姐,你这样可不行,表姐夫会给南枳那狐媚子夺去的。”蒋青在她耳边添油加醋。 姜依文的手紧紧攥起,“那我能怎么办?你还不是在她手里吃了好几次亏?” 提到这个,蒋青就恨的牙根儿痒痒,因为生日宴的丑事,她再也没法立足于名媛贵女之间,连医院都不能待了,现在还给南枳握着把柄。 如果南枳死了,就好了。 病房里,南枳在输液。 乔景樾进来后先调了调点滴的速度,又摸了摸女孩儿的额头。 南枳的睫毛颤了颤,厌恶的偏过头。 她没想到,男人的大手跟着偏过去,倒是像把她的脸给包裹起来,缠绵暧昧。 她倏的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说话,就先听到了男人问:“还疼不疼?” 她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乔景樾很有耐心,“刚缝完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我弄了点藕粉,乖。” 南枳果然看到了一大杯藕粉,里面还放着坚果和葡萄干蔓越莓那些,透着桂花香气,很诱人。 她却偏头躲过了他递到唇边的勺子,“你这是干嘛?替姜依文赎罪吗?” 他一改在急诊室的冷酷模样,耐心哄着她,“我为我自己赎罪,南小姐,在下得罪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句调笑,南枳还是红了眼睛,她偏过头去,想要说什么发现嘴唇在抖,就死死咬住了下唇。 乔景樾放下藕粉,靠过去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温柔的吻落下去,还有藕粉和桂花的香甜。 南枳被迫吞咽,等他离开后又恶心的想吐。 他却乐了,“咽下去吧,我的不脏。” 这话,听着熟悉。 南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把藕粉吐到纸巾上。 他轻轻摁住她,“你可别乱动,刚缝好的伤口,二次缝合会留疤。” 南枳给他转移了注意力,“那现在不会留疤吗?” “你只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吃什么就吃什么,就不会。” 她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说要留着吗?省的我去勾引男人。我都想好了,要是留疤我就去纹身。我特别喜欢梵高的鸢尾花,不知道能不能纹出那种感觉来。” 想到整个后背都是那么一片孤独向上挣扎的鸢尾花,似乎也不错。 “你敢!”乔景樾怒了。 南枳翻了个白眼儿,她的身体,她乐意怎样就怎么样,管得着吗? 乔景樾真怕她去纹,就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哄着她去吃藕粉。 南枳其实很疼,麻药劲儿过了她觉得浑身都像有锥子扎,但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他,谁知道这一来二去的,竟然就忘了疼。 闹了会儿,她也就吃了那碗藕粉。 在急诊的时候,他有句话说的很对,她是苦肉计,但她要对付的不是姜依文,而是他。 看看,这不就起效果了? 南枳这几天连接受到打击,精神和身体都透支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背上有伤,她睡也不能安睡,要趴着。 乔景樾伸手,把她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就看到了没有血色的苍白小脸儿。 傻丫头…… 乔景樾一直陪着南枳,一直到天亮才离开。 黎霄也一直在医院里守着,还替乔景樾平了一些事儿。 他也不懂乔狗怎么想的,他不要名声难道南枳就不要了吗?给人说出去他在大姨姐的房间里陪了一夜,受到伤害的只能是南枳! 黎霄等他走了自己就进去,恰好南枳醒了。 她揉揉眼睛,“你怎么还在?我没事。” 黎霄这一听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总活在乔景樾的阴影之下,好像他世界里的女人,都把乔景樾放在他前面。 妈妈是,姜依文是,南枳也是。 因为这点怒气,他就懒得解释,看到南枳一直在揉眼睛,就想到了徐珂说过的话。 他拉住她的手,“眼睛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南枳摇摇头,“你先饶了我吧,我后背好疼。” 黎霄站起来给她倒水,“既然知道去姜家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南枳不想回答,就跟他耍赖,“后背好疼,黎医生,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疼药呀?” 黎霄遇到这种病人,顶多宽慰两句,可南枳撒娇他却有些顶不住。 “止疼药都有副作用,再忍一忍,乖。” 南枳看着黎霄那双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眼睛,不由得笑了,“要是医生都能像黎医生这么温柔,我愿意在医院里住一辈子。” “那你该住精神病医院。” 冰冷的男声打断了他俩的对话,乔景樾拎着饭盒走进来。 黎霄脸上的笑意立刻没了,“你怎么又来了?” 乔景樾挑眉,“这句话我该问你才对。” “乔景樾,你自己不要脸南枳还要。在她病房里待一晚上,你让别人怎么看她?” 南枳这才明白,原来昨晚一直哄着她的人是乔景樾呀,难得他那么温柔,乖乖宝贝的叫了一晚上。 乔景樾并没理会黎霄的话,只淡淡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你到时间上班了,出去。” 黎霄还想要说什么,南枳却阻止了,给他使眼色,他这才悻悻走了。 关上门,乔景樾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没人敢乱说话。” 南枳倒是不担心,她巴不得医院里传的满天飞,她反正不要名声了,就看姜依文她要不要。 “吃早饭吧。”乔景樾打开盖子,屋里香气四溢。 南枳却摇头,“我还没刷牙,恶心死了。” “穷讲究。” “喂喂,你忘了你在丽城住院时候的事了?医生不让洗澡,你偏偏要身子,不擦就发脾气,还不准护工擦,我们俩个到底谁穷讲究?” “好好,我们俩个都讲究,心心相通的讲究。” 现在的乔景樾像是变了个人,温和的不像话,不知道是南枳的苦肉计后劲儿大,还是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第140章 憋着吧 - 钓饵 - 兰峭 南枳被乔景樾搀扶着去了洗手间,她也没避讳,该干嘛就干,反正俩个人都那么熟了。 乔景樾一边帮她提裤子一边笑,“倒是不害羞。” “上次我还帮你扶着呢,扯平了。” 他捏捏她的脸,“扯不平,欠我好多次。” 她吹着口哨往他裤子上扫,“憋着吧,憋不住找你的依文去。” 他把电动牙刷递过来,用最舒服的方式支撑着她,“那我憋着,等你。” 南枳不屑的吐出一口牙膏沫子,骂了一句渣。 乔景樾刚要说点什么,门忽然被推开,姜依文走进来。 看到俩个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她手里的东西哗啦啦掉在地上。 “你们……”她跑到洗手间门口,一张脸气的涨红,嘴唇也哆嗦的不像样。 乔景樾神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南枳也该干嘛就干嘛,当她不存在。 姜依文真的要气疯了,抬脚踩烂了地上的橘子。 乔景樾微微垂眸,眼神里透着几分不耐,“捡起来,摔了难道你也要住院?” 姜依文顿时愣在那里,她甚至有些走神的想,昨晚还羡慕乔景樾对她的冷酷,怎么今天就实现了?那个滋味……真不好受。 南枳推开了乔景樾,对着姜依文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妹妹,你可别多想,乔教授只是看我站不住才扶着我。他呀,也是为了你好。” 姜依文肺都要气炸了,他们当她瞎呀。 “你们……我……” 一跺脚,她恨恨的离开了病房。 南枳眨巴眨巴眼睛,对还搂着自己的男人说:“你还不去追?她要是回家跟你岳父告状,你那一半姜家财产也要飞了。” 乔景樾捏捏她的耳垂,“真贤惠,这就替我着想了。不如我拿到那一半家财,送给你?” 南枳呵呵,“那你不如帮我把整个姜家夺过来,然后娶了我,拿的更多。” 他摇头,说的半真半假,“不行,难度太大,还有危险,还是当我的凤凰男简单。” 他们说的,都是废话。 可一句句里面,又夹着刀子去刺对方,谁疼了,就输了。 姜依文离开后,越想越气。 她以前就知道乔景樾跟南枳黏黏糊糊,可知道归知道,因为没亲眼看到,她总觉得不真。 最重要的,她一直都骄傲。 她人长得好学识好家世好名声好,哪里都好,而南枳除了一张能勾引男人的脸,就名声狼藉,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乔景樾对于她来说就是挂在九天上的皓月,她仰望、崇拜,把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上,一直努力想要靠近他。这样清高的谪仙怎么能看上南枳那样的脏货,不过是贱人自己加戏罢了。 黎塘社区那次,她就是算准了南枳要去乔景樾房间,就故意进去捏红了脖颈,其实乔景樾根本不在屋里。 她本以为南枳会知难而退,可她低估了南枳,也高估了乔景樾…… 不行,她不能把这块裹脚布吞下去恶心自己,她要找人做主。 找出乔静楠的电话,她就要告状。 这时候,乔景樾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她心头一跳,脸上也露出喜色,估计他是来哄自己的,毕竟要结婚了,他…… 看着他发来的微信内容,姜依文眼睛瞪大,嘴巴张开,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那是,她跟黎霄的床照-- 乔景樾很忙,不能天天陪在南枳身边,他给找了个护工,贴身照顾。 南枳有了些精力,就给徐珂打电话,问他公司的事。 最近出了那么多事,公司的业务也受影响,她怕徐珂应付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珂才接电话,却已经到了病房门口。 看到他跟盛怀宴一起来,南枳有些意外。 盛怀宴看起来很忙,没待多久就去忙了,南枳这才问徐珂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昨晚徐珂在姜家门口等南枳的时候接到工厂那边的电话,说有人去打砸闹事。 徐珂一打听才知道是以前那帮狐朋狗友,只好找盛怀宴帮忙。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盛怀宴真帮了,还亲自带人去的,这忙活了半宿,等消停下来就得到了南枳受伤的消息。 徐珂有些忐忑,“南宝,你不怪我吧?” “怪你什么?” “私下里找盛怀宴求助呀,我总觉得他是看你的面子,而这次新药的事……” “徐珂,你要记住,我们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新药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总沉溺其中,那么我们永远都不能往前走,嗯?” 徐珂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你在熬鸡汤,我还是要连干三大碗,要不我可撑不下去。都怪我没用,要是阿夜在,他肯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南枳眼睫动了动,“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说?高看了别人,也轻视了你自己。” “阿夜他……”徐珂欲言又止,然后摇摇头,“没事了,就是我觉得他什么都比我强。” 南枳皱皱眉头,她倒是没觉得。 他们三个人虽然算是一起长大,但南枳只跟徐珂好,柯夜比他们大些,感觉又代沟,总跟个影子似得,跟在他们身后。 不过南子君很喜欢他,还收他当小徒弟。 南枳跟他熟,也是在失明后才熟起来的。 只可惜,他现在下落不明。 甩开这些思绪,南枳小声对徐珂说:“你回去好好盯着公司,该供应的订单供应,该收拾的业务收拾,把资金收拢一下,但不要做的太明显。” 徐珂眼瞳一缩,“南宝,你的意思是?” “嗯,我说了我们要离开,一定就会离开。” “可你为什么要去姜家,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南枳轻轻的摇头,“我都把自己豁出去了,不拿到点好处怎么走?” 徐珂都要哭了,“我们不需要多少钱,我说过我养你,我也不要做手术,我现在这样就挺好。” 南枳轻轻叹了口气,给他擦去眼泪,“可我不甘心,。” 徐珂知道她轴,以前他们被高中生抢走了生活费,别人认南枳不认,她想法把人诱入她的陷阱里,最后人赃并获报警。 现在,不知道她又要设下什么样的陷阱,只是敌人已经从一帮中二少年换成了位高权重的老狐狸,南宝这么做,太危险了! 第141章 中邪了 - 钓饵 - 兰峭 南枳在医院里躺了几天,就出院回了姜家。 这期间,姜家人一个都没去看她,她出院,也没有人关心。 只有蒋青,看到她后还挑衅,“你怎么不死了呢?” 南枳一反常态,病恹恹的避开她。 蒋青以为她是真怂了,顿时来了精神,跳到她面前伸出手,“给我。” 南枳很虚弱,“什么?” “视频,上次你答应删除的。” 她们这会儿在主楼前的廊檐下,周围没什么人。就算有人,蒋青也觉得没有谁会帮南枳,这是个好机会。 南枳看了看身后的石柱,忽然弯起眼睛,压低了声音对蒋青说:“不给,尺度那么大,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南枳,你找死!” 蒋青怒从心起,学了她的表姐姜依文,也要对南枳动手。 只是这次,还没等碰到南枳,就给一股大力推过去,她身体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后,落在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上。 乔景樾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南枳,“你没事吧?伤口疼不疼?” 南枳靠在他怀里,“我没事,你快去看看蒋青,人家一个小姑娘,整天一口一个表姐夫叫着你,别摔出个好歹。” 她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乔景樾只看了她一眼,却没说别的。 这时候,屋里出来了人,蒋梦看到侄女倒在地上哭大惊失色,忙把人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啊?”蒋梦跟要吃人一样,看着南枳。 “刚才是我跟表妹开玩笑,没想到用的力气大了。” 乔景樾说着,就扬唇对蒋青笑,“表妹,对不起呀,用不用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南枳在心里翻白眼,她刚刚还觉得自己够茶了,可没想到男人要是茶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蒋青在乔景樾威压的目光下爬起来,“没没事儿。” 蒋梦看着侄女的模样心疼,可看了看乔景樾,又不好说什么。 这时候,姜依文也从屋里出来,看到乔景樾和南枳在一起,顿时眼睛都红了。 蒋青抓到了救命稻草,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表姐,都是南枳,你帮我……” 姜依文推开她,慢慢走到乔景樾身边,搀扶住了南枳。 南枳:…… “姐姐,前两天都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冲动推了你,请你原谅我。“ 这下,不仅南枳惊讶,连蒋梦姑侄也都傻了。 蒋梦甚至忍不住喊了女儿一声,但是姜依文没理她。 她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南枳,“这里面,是200万,都是我的零花钱,给你,去买点营养品。对了,我还让我的设计师过来,给你订做几身衣服,算是我向你赔罪。以后我们姐妹要和睦相处,不要再闹了。” 她眼圈红着,一番话说的磕磕绊绊,有好几次都说不下去了,可就像身后有狼咬着,不得不说下去。 南枳诧异的要命。 她不觉得这是姜依文的什么诡计,反而像是被人逼得。 想到这里,她不由去偷觑乔景樾。 他站在那儿,一贯的淡然冷清,好像眼前的事跟他无关。 南枳推开了姜依文的手,“妹妹,你这就见外了,自家姐妹磕磕绊绊的哪能往心里去?那天也是我笨,要是能躲开也不至于让你难受这么久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这钱我不能要。” 姜依文把卡塞到她手里扭头就跑,蒋梦诧异的看了南枳一眼,就追上去,蒋青也一瘸一拐的跟上,外面就剩下南枳和乔景樾。 她扬了扬手里的卡片,“你让给的?”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给你就拿着,这已经很便宜她。” 南枳真看不懂乔景樾了。 姜依文心高气傲,可不是能轻易给人pua的主儿,乔景樾是怎么做到的? 南枳一路都在想这个事儿,等回到房间忽然有了点眉目。 认亲宴那晚,姜依文……是给乔景樾抓到把柄了吗? 如果真是那样,不得不说,乔景樾真渣呀。 利用起女人来毫不手软,他到底有没有真心? 哦,肯定是没有的,他们这样的男人,名利、野心、财权才是最重要的。 说什么当医生不从政,不过也是家族的一个手段,整个乔家从政的乔部长是中心,女儿经商儿子当医生都是助力。 楼下,蒋梦在骂姜依文。 “你是疯了吗?干嘛要给那丫头钱?” 蒋青也添油加醋,“表姐,她跟表姐夫在姜家就搂搂抱抱,这是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姜依文心里乱了套,冲着她们大吼,“别说了。” 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把蒋梦吓到了,“依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爸爸妈妈给你做主。” 姜依文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她平复了下才张口,“没什么,就是我伤到了南枳心里过意不去。妈,爸爸也说过,让你不要动她,以后就收敛点,反正我们家也不缺双筷子。我累了,回房间休息了。” 蒋梦姑侄面面相觑,等姜依文走了,蒋青才说:“姑姑,表姐这是中邪了吗?” 蒋梦烦躁的厉害,“别胡说。青青,你帮姑姑盯着点那个扫把星,知道吗?” 蒋青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嘴上说好,其实心里有些怕。 这根本就是乔景樾给她最严重的警告,要是她再敢对南枳下手,还不知道他会对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她赶紧回房间去看伤,不行还得去医院。 蒋梦在客厅里来回走,把新做的指甲上的钻石都抠掉了。 她越想越不能这么下去,就给姜树东打了电话。 姜树东也很生气,回来后就气冲冲的到了南枳房间里。 一开门,就看到南枳在打电话,叫什么柏教授。 他微微皱眉,暂时压制住火气,等她把电话打完。 南枳很快收线,扬着笑脸问:“爸爸,有什么事吗?” 姜树东问她,“你跟谁电话?” “柏西洲呀,柏教授。” 姜树东大惊,“你跟他还有联系?” “这不是为了爸爸您吗?我想请柏教授帮忙,研究妈妈留下的抗癌药资料。” 姜树东兴奋的发抖,“好好,那你赶紧联系,爸爸等着你的好消息。对了,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 南枳亲热的拉起他的胳膊,“爸爸,是真的吗?” 姜树东郑重点头,“当然。” “那我要乔景樾呢?” 第142章 轻一点 - 钓饵 - 兰峭 在姜树东发飙之前,南枳哈哈大笑。 “爸爸你别误会哟,我要乔教授帮我去请柏教授。” 姜树东阴暗的脸色这才好看些,“说清楚点。” “他人现在在yd,目前没有回国的打算,我想要去一趟,亲自去请,但是我没出过国,又不会外语,就想要乔教授一同前去。” 柏西洲这个人,姜树东并不喜欢。 科学家,恃才傲物,架子很大。 但他是南子君父亲最得意的弟子,学术成就甚至远远超过了师父。 如果他肯帮忙,那抗癌药的研究肯定事半功倍。 他压住兴奋的情绪,皱着眉头说:“我会找人带你去,景樾又不是我的助理,可不能轻易支使。” “爸,您不知道吗?乔教授跟柏教授曾经在无国界医生组织里共事过,还是忘年交,刚才柏教授还问我。我想着虽然柏教授是外公的学生,但毕竟没见过我,要是有乔教授同行,是不是筹码就增加了些?” 姜树东很心动。 他摸着下巴沉吟,“那我去问问景樾,如果有时间,就让他和依文跟你一起。” 南枳没有丝毫抵触,“好。” 乔景樾接到姜树东的电话还挺意外的,随即就知道了南枳的打算。 他没立刻答应,“姜叔叔,我得看一下我的时间安排,要是有重要的手术,恐怕就……” “应该的应该的,要是你实在没办法,我就让别人陪着南枳走一趟。” 也就是说,这次yd之行,南枳非去不可了。 挂断电话后,乔景樾沉思片刻,就拿起车钥匙去了盛怀宴家。 盛怀宴虽然看着混不吝的,却有个很养生的爱好,听戏。 乔景樾到的时候,他躺在摇椅上,旁边的古董唱片机里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削发为尼实可怜,禅灯一盏伴奴眠。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他手里盘着核桃,边上放着香茶,要是再有个丫头捶腿,典型的上京八旗子弟了。 啪,他关掉留声机,踢了盛怀宴椅子一下。 盛怀宴小茶壶里的水流到了脖子里,他骂了句卧槽。 乔景樾坐在他对面,“思春呢?” 盛怀宴拍拍大腿,“放屁,是思凡,差一个字儿,就毁了我的清白。” 乔景樾没兴趣跟他逗闷子,就说了正题,“我想要去趟yd。” 盛怀宴一下就坐直了,“为毛?” 乔景樾在出神,过了会儿才说:“跟我们正在做的事没关系,是私事。” “私事你来跟我说干嘛?滚吧,别耽误我听戏。” 乔景樾确实也没多待,略坐了会儿就走了,搞得盛怀宴莫名其妙。 他回去后,就答应了姜树东。 姜树东很高兴,又让姜依文请假一起去,姜依文对yd这个国家印象不好,但因为要跟乔景樾一起,就也没什么异议。 在姜树东办理签证的时候,南枳回了一趟公司。 徐珂给她看财务报表,“已经听你的,在收拢资金。” “不要做的太明显,对了,你的旅游签证过期了没?” “当然没有,南宝,你不会要这次出去就不会来了吧?” 南枳摇摇头,“当然不是,是先去打前站。” “那我们可不可以不去那个地方,我不喜欢阿三国。” “我也不喜欢,但是越乱的地方越有利于我们隐藏形迹,然后再去别的地方。” 徐珂这才兴奋起来,“南宝,你都想好了呀,那到了国外,我们俩个用情侣的身份好不好?” 南枳白了他一眼,“好。” 离开公司后,她去医院拆线。 隔着一层帘子,她听到俩个小护士说乔教授和姜医生请假去度蜜月,就笑了笑。 忽然,后背一疼,她皱起眉头,“护士,轻一点。” 没人回答,只有一个濡湿的吻落在了后背上。 她汗毛倒竖,低吼“谁?” 嘴被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大手捂住,男人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也响在耳边,“别动,劫色。” 南枳这才松懈下来,却恨恨的骂,“你要吓死我继承我荡妇的骂名吗?” 他不喜欢她这么说自己,就转了话题,“几天没见,你都忙什么,有没有想我?” 南枳仰头深深的看他一眼,这种恶心人的话,乔景樾怎么做到张口就来的? 乔景樾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别处,原来南枳为了上药方便,穿了件背后拉链的衣服,风光无限。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 南枳用力压住,声音带着点喘,“你干嘛?这里是医院。” 男人无耻的一脸坦然,“当然,我还是医生呢。” “既然知道,那就放开。” 他眸色一深,本来就是逗逗她,现在自己就有些不能控制。 忙收敛心神,他开始给她拆线。 对于自己的手艺,乔景樾还是有信心的,最外一层缝合线拆去,南枳的伤口虽然还是红肿,但他觉得能恢复如初。 轻轻涂抹着药膏,他小声说,“幸好不是疤痕体质。以后……别拿自己开玩笑。” 南枳鼻子有些酸,但凡有法子,她又怎么可能跟自己过不去? 不想提这些,她淡淡的问:“为什么拆线不疼?” “当然是因为我。” 南枳忽然偏过头看着他笑,“乔教授,我是不是这些年给你拆线的第一人呀?” “嗯,好些年没做过了。” “那你给我做,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 “是,喜欢你,怕你疼,满意了?” 南枳的笑意凝住,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来。 那时候,她刚做完了眼睛的手术,他帮她拆开白布条的时候就是这么说。 “我轻轻的,喜欢你,怕你疼,不要怕。” 虽然那次手术失败,她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可那般的温柔,永远铭刻在心里。 只是,再也无法跟现在重合罢了。 见她不出声,乔景樾轻轻在她后背戳了一下,“想什么呢?” 南枳偏过头,双眼娇滴滴的看着他,“乔教授,你要跟我一起去yd,高兴不高兴?” 乔景樾漆黑的眸子里有她看不懂的深沉,“高兴。” “要是没有姜依文就更好了?” 他忽然邪魅一笑,“三人行,多有意思呀。” “你想的美。”她刚想要跳起来打他,就听到门外传来响动。 第143章 蝴蝶结 - 钓饵 - 兰峭 南枳赶紧趴好,肌肉有些紧绷。 乔景樾却一派的坦然,“谁?” 外面传来陈悟的声音,“乔教授,我来给南小姐拆线。” 乔景樾把拉链给她拉好,又把人抱起来,然后才说:“不用了,我做事负责到底,已经拆了。” 陈悟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实习生,摇摇头,“看不到。” 几个人颇为失望,本来想要观摩乔教授的缝合术,可从头到尾一根毛都没看到,只能离开。 屋里的南枳已经收拾妥当,刚准备下床就给男人按住了肩膀,“别动。” 她正疑惑,男人就拿了她的小羊皮靴子,半蹲下身子,亲自给她穿上。 南枳:…… 她只觉得鼻子一酸,却不是感动。 哄女人的小把戏罢了,她要是认真就输了。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着,“乔教授,你这是多喜欢我呀?” 他抬头,对着她勾起薄唇,“嗯,喜欢你。” 南枳蹦下床,扑到他怀里,“我也是,好喜欢你哟。 做戏而已,谁又不会。 乔景樾捏捏她的腰,“一会儿要去干嘛?” “回家休息呀,后背疼。” “去我家,嗯?” 她摇头,“不去,去了更疼。” “想什么呢,是让你去休息,顺便陪陪汪汪。” 也就是说,他不会回家了。 “好吧,密码911111,没改吧?” “嗯。” 南枳冲他摆摆手,毫不留恋的转过身去。 要是她能回头,一定能看到男人满是宠溺的目光,好像……深爱她一样。 汪汪好几天没见到南枳了,一开门的时候还愣怔了一瞬,在南枳以为这狗子忘性大的时候,它就扑上来。 南枳撸着狗头,夸它比它舅公更像个人,有人情味。 但是有人情味的狗目的不纯,拉着狗绳就想要她出去遛它。 南枳忙摆手,“我受伤了,后背疼,走不动,你自己玩去吧。” 汪汪是条成熟的狗,一样软磨硬缠不管用,就乖乖的跟着她去了卧室,趴在床底下。 等乔景樾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一人一狗正睡得香。 汪汪听到动静后就动了动耳朵,小鼻子嗅了嗅,闻到熟悉的味道就放松了警惕,随便哼哼两声,意思是我睡了你随意。 乔景樾轻轻踢了它一脚,随即脱了上衣,也躺在了床上。 南枳在睡梦中觉得有人靠近,可她这几天跟姜家人斗智斗勇太累了,眼皮黏在一起睁不开,恍惚中好像骂了声什么,却无力反抗。 她感觉到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气味清冽干净,她很喜欢。 南枳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满室昏黄,她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忽然,她摸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给吓了一跳,不仅用力拍了一下。 手下传来闷哼,她听到男人有些哑的声音,“干什么?” 南枳惊讶,“乔景樾,你怎么在这里?” 乔景樾爬起来,开了旁边的台灯,“这是我的床!” 南枳这才想起,自己在乔景樾家里,睡在他的床上。 看了看表,晚上7点。 “你什么时候下班的?” “家里有美人等待,无心上班,请假了。” 南枳白了他一眼,“呵呵。” 他抓着她的手不放,“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的话狗都不信,我要回家了。” 他从伸手抱住她的腰,又把人拉回来。 “先吃饭,吃完饭再把你送回去。” 南枳有些惊讶。 乔景樾让她来他家的目的不就是下半身那点事吗?没想到他能忍住。 见南枳一直怔怔的看着他,他忽然低笑,把人拉到怀里又揉又亲。 就在她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放开了,看着她酥软娇媚的样子,他俯身过来,嘴边纠缠在她的耳廓边,灼热的呼气连绵不绝的喷洒而出,“你伤还没好,不弄你,乖。” 这讨厌的男人,她给他撩拨的来了兴致,他竟然扮演起卫道士。 恨恨的捶了他一下,她起身去洗手间。 等出来的时候,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等她。 见他穿上了外套,她摇头,“不用你送,我打车行了。” “说好了一起去吃饭,穿漂亮点。” 南枳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他带到了衣帽间,打开一扇隐蔽的门,里面全是女人的衣服鞋子。 南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哪一任女朋友留下的,我可不穿人家的二手货。” “都给你买的,但是没有一千块的袜子。” 她有些意外,她和姜依文的对话他都知道了呀。 衣服都是全新的,吊牌都没摘,是个小众品牌的定制款,衣服有些复古,很适合八九十年代女港星长相的她。 南枳没换贴身的,只选了一件白色薄羊绒大衣,宽松的版型,腰间松松系着带子,更显出不盈一握的细腰。 “好了,可以走了。“ 她刚走出两步,就给男人拽着腰间的带子给拉回来,又是一通好吻。 最后,南枳实在撑不住了,在他怀里嘤嘤哀泣,声音也细细柔柔的近乎破碎。 “乔景樾,要么你就给我个痛快,要么你就别招惹我。” 男人的呼吸也有些粗,抵着她的额头调笑,“忍不住了?” 南枳红着脸用拳头砸他,“你混蛋。” 乔景樾的笑声更浑厚了,“说了不动你就不动,盛怀宴还等我们吃饭呢。” 他帮着她整理好衣服,系蝴蝶结的本事比她高明。 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南枳忽然就释然了。 七年前发生的,并不是她病糊涂的幻觉,而是他真的曾经那么温柔过。 就好像现在,他只要愿意哄着哪个女人,就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能说,手段高明。 “好了。”她说了一声,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男人那双号称黄金之手的手跟她十指相扣,笑容也很温柔。 …… 看着他们携手而来,盛怀宴挑挑眉。 包间里只有他们三个,南枳不由问,“没别人了吗?” 盛怀宴从手机里抬起头,“徐珂马上就到了。” 南枳立刻想到那晚的事,对盛怀宴道谢。 他乐呵呵的,“那天正好闲的浑身长毛儿,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南枳不由笑起来,其实不但是乔景樾,他们这帮公子哥只要愿意,是真能把人哄上云端去。 又过了一刻钟,徐珂还没来,南枳有些担心。 第144章 去不了 - 钓饵 - 兰峭 徐珂是在半个小时后到的,他身上的衣服沾了泥,头发也有些乱。 南枳忙问:“怎么了?” 徐珂忙摆手,“停车的时候跟人发生了刮蹭,没事。” 南枳不信,“刮蹭衣服上会有泥?你跟人动手了吧?” 盛怀宴挑眉,他的表情有些冷,甚至隐隐透着点邪性,他刚要说什么手就被徐珂在桌下碰了一下,就闭了嘴。 见这样,南枳也就不再追问,开始吃饭。 饭后,南枳要求徐珂送自己去姜家。 在车上,徐珂才说起刚才的事,原来是他故意撞上去的。 南枳气的想要捶他的头,“你傻吗?” “不傻,只要是看到柯珞和严煦在一起太恶心了。” “什么?柯珞又回来了?” “不但回来,还跟严煦在一起了。俩个人搂搂抱抱,听说严煦还给买了房子和车子,我呸。” 南枳沉默半响,“算了,我们也努力了,柯夜自己都管不好妹妹,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俩个人都不是能给道德绑架的人,所以很快就释然了。 要走什么路是柯珞自己的选择,不管好不好,那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南枳一回到姜家,就看到一家子人都在客厅里,那架势好像在等她。 从最初第一眼的仇视变成了虚假的亲热,姜家一家人都是演技派。 姜树东招呼她,“南枳,签证我给办下来了,你什么时候走?” 南枳却犹豫了一下,“爸爸,我又仔细想了一下,可能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其实您在这行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一定积累了不少人脉,可能一个电话就把人找来了,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把鸡毛当令箭了?” 姜树东心里冷笑,他要是自己有办法,用的着这个搅的她家门不宁的臭丫头吗? 从拿到资料的那天起他就想到了柏西洲,可这人自视清高,一直看不起他这个商人,明明不熟悉,当年却对他和南子君的婚事指手画脚,可以说,柏西洲是姜树东最讨厌的人之一。 不过,为了利益,他也让人去找过,许以重金,但是柏西洲根本不理。 所以,在看到商栩栩竟然跟他有联系的时候,他才那么激动。 现在,他签证都办好了,这丫头竟然还敢拿乔。 蒋梦看不惯南枳的嚣张,刚要说话就给姜树东用眼神制止了,他笑眯眯的对南枳说:“爸爸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你,爸爸也只信任你,这可是我们姜家的大事。对了,爸爸知道你带伤奔波太辛苦,特意买了礼物送给你。” 说着,就对蒋梦示意,“把我拍下的那条项链拿来。” 蒋梦一听就炸了,“那是要给依文的陪嫁。” 姜树东冷声道:“你记错了,依文的陪嫁是另一条,赶紧去拿。” 这时候,蒋青小声对姜依文说:“表姐,姑父怎么这样?那条项链好几百万,说好了给你当嫁妆的,就这么轻易给了南枳?” 姜依文看着手机,一脸的心不在焉,“一条项链而已,我还有很多,无所谓。” “无所谓?”蒋青都要气死了,既然无所谓,她问她要一条几十万的她都不给。 蒋梦忍痛给了南枳项链,看着那么大的钻石吊坠,南枳喜笑颜开,一连声的说谢谢爸爸阿姨。 等回了房间,蒋梦跟姜树东抱怨。 姜树东笑话她,“你呀,就看这点蝇头小利了。先不说抗癌药是天大的利润,就咱白得的那个新药,等审批下来那也是独一份了。别说一条项链,就是十条一百条,我都可以给依文买。” “那你可要记住了,别食言。说起来,这本来就该是依文的,要是没咱这个好女婿,哪里能捡这么大的便宜?” 姜树东深以为然,“所以呀,你要好好劝着依文,有些事能过去就过去。” 提到这个,蒋梦还是有些别扭,“你说,那个小贱人哪里好,景樾怎么就?” 她的话被姜树东一个冷眼制止住,半晌,男人才阴恻恻道:“等她没用了就跟那边打个招呼,把她给处理掉,省的破坏依文的婚姻。” 见他对南枳没有一丝父女之情,蒋梦这才放下心来,抱着男人又亲又抱。 姜树东也心情大好,抱着老妻压了上去。 …… 去yd的机票买好了,日期就是两天后。 姜依文这两天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还去买了不少衣物首饰,好像真的要去度蜜月一样。 南枳却只带了一些防身工具,听说那边的治安不太好,要是有人想要除掉她,可是个大好机会。 徐珂帮忙的同时,还问她,跟姜依文一起去,不觉得别扭吗? 南枳神秘一笑,“她去不了。” 果然,在临行前一天晚上,姜依文出了事。 蒋青和姜依文外出的时候不小心跟人追尾,蒋青轻伤,姜依文脑震荡。 伤不重,但需要卧床静养。 南枳立刻去找姜树东,表明自己可以等姜依文康复后再去。 姜树东已经打听到柏西洲要去非域,当然不敢再让南枳耽误。 但是,乔景樾也爽约了,说要留下来照顾姜依文,她只能孤身一个人去yd。 南枳也没有失望,毕竟那是人家的未婚夫,不是她的。 这一路很顺利,到了机场后柏西洲的学生来接她,惊喜的竟然也是熟人,林霁。 见南枳看自己的样子有点呆,林霁没忍住笑出声,“见到我,你不至于惊吓吧?” “怎么会,他乡遇故知,人生幸事,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柏教授的弟子,这些年可没听到他收学生呀,而且你还是医生……” “我读的是药剂专业,先上车吧,柏老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了。” yd是个神奇的地方,南枳的第一象印就是寺庙很多,城市建设也不错,大街上有穿现代服装的,也有穿民族服装的,并不像是传闻中那么乱。 但是,林霁已经在提醒了,“你一个人,晚上没事不要出去,这里治安不好。” 南枳点头,很快就在一栋漂亮的别墅里见到了柏西洲。 这是她第一次见柏西洲见面,本以为是很陌生尴尬,却没想到对方在看了她几秒后,忽然就把她给紧紧抱住-- 第145章 老公狗 - 钓饵 - 兰峭 南枳吓坏了,好在对方很快就放开了她。 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开回到自己房间,砰的关上门。 南枳一头雾水,问林霁这是怎么回事。 林霁摇摇头,“科学家都有些怪异,你不要见怪,等教授平复一下,会出来跟你见面的。” 南枳回忆着刚才男人的样子,身形高大瘦削,头发茂密气质清雅,要不是斑白的两鬓和眼角的细纹,根本就看不出已经是50多岁的人。 当然,也没有电视上那种科学怪人的癫狂,他看起来挺正常的,难道是看到自己激动的?她跟他电话联系的时候也没感觉呀,反而觉得他很冷漠。 林霁来拎她的行李,“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南枳说了声谢谢,跟着林霁去了房间。 晚饭是南枳跟林霁俩个人吃的,柏西洲一直没露面。 南枳看着满桌子的中国菜,不由得问:“柏教授呢?” “教授有点事,我们俩个吃。我怕你吃不惯这里的菜,特地为你做的丽城菜,尝尝。” 南枳见识过林霁的手艺,只是那时太尴尬,她菜几乎没吃一口就走了。 现在再品尝,不得不说这男人有两把刷子,菜煮的非常好吃。 他笑着跟南枳说:“不是我自夸,我菜做的还可以。当初柏教授也是因为我这手艺,才肯收我当徒弟。” “是吗?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南枳只要想,就是非常会聊的,她很快就跟林霁聊的热火朝天,不过关于往事丝毫不提。 第二天,柏西洲还是不见她。 南枳也不着急,提出要出去走走,林霁就陪着她。 这是yd最繁华的城市,不同于国内的异国风情让人沉醉,南枳穿着白绿几何格子阔腿长裤,白色贴身小背心,外面披了一条沙丽,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yd女人都很美,身材丰腴高鼻梁深眼窝,但是她们皮肤比较黑。南枳这种白到发光的女孩就成了异类,一路走下来,林霁恨不能把她的脸遮住。 她在朋友圈里发了照片,好多人都去点赞留言,徐珂带着公司的一帮人喊女神娶我,评论区热闹的要命。 她看了很久,都没有某人的消息。 从那晚一起吃饭后,他们都没再联系,连他不跟她一起的事都是姜树东说的,他都没给只言片语的解释。 南枳很烦他这一点,真当自己是皇帝呢。 正想着,一个备注是“老公狗”的号儿给她发了微信。 是乔景樾,她在几天前把某人备注的老公加了一个字,立刻就是人和牲畜的区别了。 “你身边有男人?” 南枳气的差点摔手机,刚说他觉得自己是皇帝呢,这就王权富贵到她头上了。 本不想理会他,可他竟然邀请她视频。 南枳直接给挂断,然后扔下手机去了外面。 这是晚上,还是有圆月的晚上,月光洒在花园里的水池上,泛起一层轻纱似的涟漪。 南枳拢着身上的沙丽,弯腰把手放在池水里。 想到关于这个国家里用牛尿洗澡庇护安康的传闻,她又忙把手拿出来,用力甩了甩。 忽然,她听到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到月光下站着高大男人,他两鬓斑白表情严肃,正是她好几天都没见过的柏西洲。 她有点受惊,刚要张嘴就听到男人说:“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南枳尴尬的笑笑,她并不喜欢别人说她像南子君女士。 虽然有相似的五官,但她没有南女士的清冷高洁,南女士也没她的率真洒脱。 正要准备说辞,她就听到柏西洲道:“骨子里的执拗和冲动很像。” 这个南枳还是信服的,她确实继承了这点,只不过柏西洲是怎么看出来的? 似乎又猜到了南枳的疑问,他说:“就凭着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帮姜树东还来找我,我就看出来了。” 南枳往前两步,诚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柏教授,其实我不是让您帮他,是帮我。” “你一个小丫头,要研究这个做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也有个医药公司。但恕我直言哪怕你妈妈已经完成了60%,但仅凭着你那个小公司,是根本没有能力负担研究费用的。” 南枳弯弯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狡黠,“所以才让您去帮姜树东呀。” 柏西洲皱起眉头,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你什么意思?” 南枳又走近了两步,低低的对他说起来。 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然勃然大怒。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柏教授,这也是我妈妈的意思。” “你妈妈?”男人少见的疾言厉色起来,“有证据吗?你妈妈留下遗书了吗?” 激动的柏教授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南枳被他推搡到墙上,坚硬的墙体摩擦着后背的伤口,疼的她眼睛里都有了水汽。 “教授,您放手,伤到南枳了。” 林霁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挡在了南枳身前。 南枳显然给吓坏了,白着脸喘息。 柏西洲看着她冷笑,“丫头,我不管你跟姜树东打什么鬼主意,我看在故人的面子上饶你这一次,明天你就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国的。” 南枳还想说什么,林霁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刺激柏西洲。 看着男人越走越远,她在他后面喊:“她的遗言都在资料里,您要是好好看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柏西洲顿了顿,却没有回应,这让南枳很失望。 林霁轻轻叹了口气,“教授这些年脾气越发古怪了,你不要介意。” 南枳抓着他的胳膊,“求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这对我很重要。” 林霁很为难,“我试试吧,教授这个人很固执的,一般人很难改变他的想法。” 第二天,依然是观光旅游,南枳本不想去的,林霁说是个节日,很热闹。 果然寺庙周围人山人海,人们都穿着艳丽的衣服又跳又唱,还有光着上身的壮汉,抬着华服的神婆招摇过市。 南枳兴致缺缺,正准备走开,却发现在一个穿着白色沙丽的女人旁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方致夜?!! 她大惊,推开人群追上去。 那人很快失去了踪影,她懊恼的停下,这才发现她和林霁走散了。 她正焦急的找人,忽然发现有个大胡子男人贴着她的后背,不安分。 第146章 招男人 - 钓饵 - 兰峭 南枳忙钻进人群里,拼命往前想要摆脱他。 那人紧随其后,她快就快她慢就慢,根本甩不脱。 南枳听说过很多关于这个国家的骇人传闻,甚至就在这种盛大的节日里,很多人强迫一个女孩儿。 她越想越是心惊,果然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两三个穿着花衬衫的人,都对她露出邪恶的笑容。 南枳心都拧成了麻花,她用力攥着手机,钻出人群后,她撒腿就跑,长长的街道上裹着咖喱和檀香味道的风吹过,钻进她肺里,让她作呕。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实在跑不动了,不由慢下来。 肺部像是要炸开,她微微弯腰,大口的吐气呼吸。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那属于男人的力量顿时毛骨悚然…… 南枳被绑架了。 四五个大老爷们儿,把她塞进三蹦子里,一人开车,俩个人看着她,还有俩个人唱歌。 南枳被用一条绸带绑的结结实实,只露出个头,她觉得自己此时像个炮仗。 她不敢想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一时间心如死灰。 车子停在了一栋别墅的大门前,如果她没记错,这地方跟她住的地方距离不远,房子的格局都基本一样。 她更剧烈的挣扎起来,那几个人却嘻嘻哈哈不为所动,把她送进一个拉着窗帘的房间里。 南枳躺在铺着大红色真丝床单的大床上,浑身冰冷,为下面要发生的事害怕不已。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在黑暗里看到一个独属于男人的高大轮廓。 她吓得心脏都在发抖,张开嘴巴想要大喊,偏偏跟失声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已经走到床边,弯下腰,伸手摸她的脸。 南枳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身体抖的要命,“你,你走开,别碰我。” 男人却单膝跪在床上,开始摸她的身体。 “滚,你给我滚,我要杀了你。” 南枳已经疯了,她拼命挣扎哭喊,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腕上。 闷哼声传来,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南枳,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口一松,随即委屈、忿恨、后怕,所有的情绪都全部倾泄而出。 男人还不知死活的去捏她的脸,“意外吗?惊喜吗?” 惊喜你麻痹! 南枳忍着气,声音冷得发寒,“先帮我解开。” 乔景樾竟然随身带着手术刀,此时拿出来,轻轻的一划到底。 红绸布碎裂开,南枳就像从蛹里出来的蝴蝶,顿时得到了自由。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她控制不住,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 乔景樾没躲,承受了她的怒气。 南枳又踢了他一脚,发泄不出来的委屈梗在她胸口,憋的生疼,她呜呜哭起来。 她哭得很难过。 很让人心疼。 乔景樾有些无措,刚想要去拉她,手就被啪的打开。 “神经病……”她低声咒骂,胡乱抹了把眼泪后,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要离开。 下一瞬,她就被扯了回去。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他刚准备说话就又给女人狠狠踢了一脚。 “滚开,离我远一点。” 她低吼着,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那几个阿三,看到南枳,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哇哇大叫。 南枳回头冲乔景樾怒吼,“让他们滚!” 乔景樾扑上去把她护在身后,躲开了大胡子男人的拳头。 南枳这下更迷惑了,不是乔景樾的恶作剧吗?怎么这些人连他都打? 难道,他还在演戏? 这时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南枳,还能跑吗?” “能,可是他们?” “我不认识他们。”他说完,抓起旁边铺着羊毛毯子的椅子,砸在一人后背上。 南枳见状,立刻拿起一个花瓶,补在那人脑袋上。 一个打一个补刀,俩个人配合的很默契。 乔景樾却不敢恋战,“快跑,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俩个人一口气跑出别墅,南枳拉着他,“跟我来。” 这栋别墅真距离柏教授的住处不远,俩个人很快就到了,后面的人竟然没追过来。 别墅里静悄悄的,柏教授不见人影,林霁也不在。 “这是?” “柏教授的住处。刚才那些人,真不是你找的?” 乔景樾打量着她住的房子,摇摇头也不解释。 南枳一把拉住他,“你别乱闯,这是人家家里。” 他捏住了下巴沉思,“这些房子格局都差不多。而且……” 他忽然转头看着南枳,“红绸子包裹,这难道不是华国人的习惯吗?” 南枳更跌入了云雾山里,“你想要说什么?” “抓你的是华国人,是不是你最近招了什么男人?” 要不是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南枳想咬死他。 受害人有罪论吗?真恶心。 “我还是觉得是你搞鬼。乔景樾,你不是在家陪你的依文吗?” “放心不下你。为什么昨天不接我视频?” 南枳甩开他往里走,迎头遇到了柏教授。 她刚准备打招呼,忽然看到柏教授眼睛一亮,然后越过她,跟她身后的男人紧紧拥抱。 “景樾,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乔景樾开门见山,“教授,我是跟南小姐一起来请您出山的。” 柏西洲顿时冷下脸,把乔景樾推开。 正当南枳有些担心的时候,乔景樾忽然说:“刚才南枳遇到了袭击,是教授干的吗?” 柏西洲老脸一红,“为什么猜是我?” “手段太低,你干脆把她绑到自己家里来好了。教授,不是我说您,这种恶作剧一点都不好玩,她一个小姑娘,纵然你不想跟她走,也不至于这么吓唬她。” 什么?是柏西洲故意找人想吓走她?南枳简直不敢相信。 可由不得她不信,男人竟然老脸一红,“我,咳咳,试试她的胆子。” 要不是自己还有求于人,南枳真忍不住口吐莲花了。 什么玩意儿,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都这么不靠谱? 柏西洲跟南枳道歉,“对不起,我只想让人扮成小偷吓吓你,你没事吧?” “小偷?你都把我劫持到床上了,您说我有事没事?” 这下,换成柏西洲糊涂了。 第147章 滚出去 - 钓饵 - 兰峭 他不好意思跟个女晚辈说床,就去问乔景樾,“什么床,我只是找了个阿三在街上吓吓她。” 乔景樾也疑惑了,不是柏教授,那又会是谁? 就在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林霁回来了。 他还带着几个人,一脸的焦急。 看到南枳,他难掩脸上的兴奋,“南枳,你没事太好了,一转眼就找不到人,我吓坏了。” 乔景樾的目光冷酷阴沉,落在了林霁的脸上。 林霁这才好像看到他,兴奋的上前伸出手,“乔教授,真是幸会幸会,没想到丽城一别,这么快就见面了。” 乔景樾慢吞吞的伸出手,表情阴恻恻的,“我也没想到,是挺快的。” 气氛越来越诡异,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要一触即发。 好在南枳一把拉过林霁,“林霁,刚才吓死我了,我给一帮阿三绑架了。” “啊?”林霁也惊讶不已,他上下看着南枳,还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你没事吧?” 乔景樾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当然没事,林医生好像问了句废话。” 南枳甩开他,继续跟林霁说话。 开始好嘀嘀咕咕,后来俩个人干脆走到那边的木椅子坐下。 乔景樾和柏西洲面面相觑,感觉自己都被嫌弃了。 柏西洲咳了两声,“那什么,林霁是我学生,有他照顾南枳你放心。进屋吧,我煮茶给你喝。” 狗屁的放心,谁家把羊放在狼窝里? 不过他没拒绝柏教授,临进屋的时候,还又看了那俩个人一眼。 南枳惊讶的看着林霁,“你的意思是,你也看到柯夜了?” 林霁道:“我跟他好多年没见了,不太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听你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更真了。” 南枳忽然想起上次在丽城,徐珂跟她说过,林霁在打听柯夜。 她有些后悔,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个消息,她并不信任林霁。 倒不是她觉得林霁有什么不妥,而是南枳记仇,她始终记恨他母亲的那一巴掌,连带着对他感官一直不好。 大概,林霁也明白这些。 “南枳,大概柯夜没跟你说过,我跟他一直有来往,他去了沈城后,我还替他去孤儿院照顾过小朋友,捐了一点钱。” 南枳恍然,“那位捐款的深海先生,是你?” 林霁还有些羞涩,“是的。” 南枳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原来你就是深海先生呀,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那一大笔款子,院长不会萌生出修葺房屋的念头,要是不修房子,旧屋肯定受不住不久后的特大暴雨,你救了那些孩子的命。” 林霁很不好意思,“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又在做慈善,为我妈妈……” 南枳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他话里求和的意思,让她不再怨恨他妈妈。 但是,南枳做不到。 受过的屈辱伤害不会抹杀,她更没有资格替南子君原谅任何人。 屋里,乔景樾从窗口看着俩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几乎要捏碎了茶杯。 柏西洲无奈的摇摇头,淡声道:“年轻人,你变了,没以前沉着了,这是好医生的大忌。” 乔景樾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好医生就不需要女人和婚姻吗?柏教授,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像你这样心如止水。” 他本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柏西洲神色黯然。 心如止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要是他能坚持一下,是不是现在的结果都不一样了? 乔景樾终于忍不了了,他放下茶杯,冲了出去。 拉开南枳的手,他硬邦邦的说:“柏教授有话跟你说,进来。” 南枳当然没拒绝,而林霁也不好跟上去。 “教授,您要跟我说什么?”南枳一进门就问。 柏西洲一头雾水,“我……” “您不是说要请南枳喝茶吗?”乔景樾把自己的杯子倒满水,交给了南枳。 南枳刚好渴了,端起来一饮而尽,等发现柏西洲愣愣看着自己的时候,还以为他嫌弃自己牛饮。 她尬笑,“好茶好茶。” 乔景樾勾起嘴角,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南枳愠怒,“别弄乱我的发型。” 他拉她,“我去给你检查一下,看刚才那些人有没有伤到你?” 她摇头,说起来也奇怪,那些人虽然把她吓了个半死,却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侵害。 她不由去问乔景樾,“能不能查出那栋别墅的主人是谁?” 乔景樾去看柏西洲,他摇头,“我又不是黑涩会,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们别惹事。” “我已经让警察朋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说话的事林霁,他也走进来。 先给柏西洲添了茶,他又重新拿出一个杯子倒满递给了南枳,最后才给乔景樾的茶杯填满, 乔景樾看着那杯茶,眼里火光噼里啪啦的烧。 南枳回房间后,乔景樾跟了过去。 但是一推门,没推开。 他用力敲,“南枳,开门。” 正在里面换衣服的南枳皱皱眉头,“乔教授,我想要休息了。” 外面没了响动,南枳摇摇头,去浴室洗澡。 等她擦着头发出来,发现男人坐在屋里的沙发上看手机。 她把手里的毛巾扔过去,“滚出去。” 他抬眸,看着如出水芙蓉一样的女人。 几天没见,她好像更漂亮了。 长长的头发已经垂肩,散落在凹陷的精致锁骨上,一双眼睛水盈盈的,能把人溺毙在里面。 忽然想到她那些照片里穿沙丽的样子,他觉得嗓子有点干,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南枳下意识的后退,“你干什么?” 男人没回答,他把她压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然后屈膝而入,强行分开她的细腿,俩个人的身体密不可分。 南枳整个身子都在抖。 气的。 她睫毛颤着,牙齿紧咬住下唇,扭着身体想要挣扎。 “想我了没?” “没有,你给我滚……” 下一秒,双唇就被堵住。 牙齿,舌尖,全是淡淡的茶香,还有男人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他吻得急促,像是汹涌而来的狂风巨浪,肆意席卷着她的全部空间。 南枳觉得窒息,胸口起伏猛烈。 男人手指下滑,强行剥落她身上的浴袍…… 第148章 美小护 - 钓饵 - 兰峭 忽然,外面响起砰砰的敲门声,林霁在喊:“南枳,你睡了吗?” 乔景樾动作一顿,双眸布满了怒火。 南枳却像是找到了救星,她推开他就要去开门。 他把人扯回来,想要继续亲。 南枳冲他瞪眼,他沉声道:“不许理他。” 外面,林霁的声音再次想起,“南枳,我找你有事。” 南枳抬腿比量,男人这才悻悻放开,他拿了一条毯子把她裹住,然后才去拉开了房门。 “有事?”他斜倚着门,一脸的不耐烦。 林霁看了眼他凌乱的衣衫,眼神有些不善,“乔教授怎么在这里?” “跟你没关系。”说着,他又走回到房间里,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还点了一根烟。 林霁没理会他这种类似宣示主权的行为,只说:“南枳,我查出那房子的主人是谁了。” 南枳忙问:“谁?” 他扫了眼她身上的毯子,“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你换件衣服我们再谈。” 南枳求之不得,说了声好。 然后,乔景樾就完全给人忽视了,南枳换好衣服就去外面找林霁。 林霁给她看资料,发现房子的主人叫萨蒂,是个富婆。 林霁说:“当地警察告诉我,这一片区的房子当地人不怎么住,但是她们也不把房子租出去,只借给朋友玩,或者朋友的朋友,倒腾好几手,最后就连主人自己都不知道谁住在里面。 南枳很失望,林霁就安慰她,“我会继续让人追查。不过现在既然有危险,我觉得你还是要尽快回国的好。” 南枳当然明白,可柏西洲不答应,她不能无功而返。 “对了,你有那个萨蒂的照片吗?” “有的,在这里。” 他在一堆资料里找了找,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 南枳看了一眼就愣住,随后又觉得可能自己多心,就多看了好几眼。 就像外国人看华国人都长得差不多,南枳看YD人,其实也很难一眼分辨。 照片上的女人很美,大眼睛长睫毛眼窝深陷,鼻子又高又挺,嘴巴丰润性感,这是一张非常典型的YD女人脸。 但南枳觉得她很像柯夜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有一种不同于普通人的风尘感。 “你认识她?”林霁也觉察到不对劲儿。 南枳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她很漂亮。” “那是,她可是灯区曾经的头牌,现在已经成了妈妈桑。” 原来是女人呀,怪不得会有风尘气,可如果她身边的人真是柯夜,他又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南枳想的头疼,她很想见见这位萨蒂夫人。 但林霁拒绝了,“根本不可能,她可不是普通的妈妈桑,这个女人黑白两道通杀,是当地的无冕之王。” 这么厉害呀,南枳更好奇了。 她失落的回到房间,闻到屋里淡淡的烟草味,就以为乔景樾还在。 她没着急进去,先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边喝边对屋里的人说:“你赶紧走,别让我骂你。” 里面毫无声息,她端着水杯走进去,她想好了,要是某人装死,她就用水泼他。 屋里,并没有人。 只是在小茶几上有个烟灰缸,里面扔着俩个烟头。 她把烟灰缸拿到洗手间里倒了,又冲洗干净。 这一晚,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乔景樾并没有来骚扰她,连第二天早上,她都没看到人。 南枳问了柏西洲。 柏西洲不管俗事,倒是林霁说:“乔教授昨晚没住在这里,有人来把他接走了,好像是往灯区的方向去了。” 去寻欢作乐?南枳懒得多问,倒是林霁看了她好几眼,像是要搞明白她的态度。 早饭后,南枳想要去找柏教授再谈谈,没想到乔景樾闯到她房里,还把一个袋子扔给她。 “去换上。” 南枳好奇的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件护士服。 她一把扔给乔景樾,“你有病吗?大白天的就搞这一套,也不怕肾虚。难道一天到晚,你脑袋里只有这点东西吗?” 起初,乔景樾还有点不解,听她说到肾虚,顿时就懂了,然后就笑起来。 “你还有脸笑?” 乔景樾站起来,大手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下,“应该是你脑袋里只有这些东西吧?” 南枳气的手发抖,拿起衣服想撕碎,可却没那么大的力气。 乔景樾赶紧从她手里抢走,“别撕,撕了就没法穿了。” “你想屁吃呢,滚!” 乔景樾也不生气,他一只手臂就饶过了她脖子,把人亲亲热热的勾在怀里,“来了YD脾气见长,那算了,我去找别人。” “那祝你性福,记得带淘淘,别惹上脏病哟。” 乔景樾挑挑眉,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我这边出了点问题,缺个护士。对,务必要在去萨蒂夫人府邸之前,找到一个东方护士。” 南枳眼睛一亮,“你要去给萨蒂看病?” “不然呢?” 南枳马上就变了脸,抱着他的手臂哀求,“乔教授,何必舍近求远呢,我可以做你的美小护。” 说着,就抽出他手臂里的衣服,就要去换。 乔景樾这下又占据了上风,他翘起嘴角一脸的兴味,“想去?” “嗯。”她拼命点头。 男人抬起下巴,“那就在这里换。” “这里?你……确定?” “别磨蹭了,要不我去找别人。” 南枳白了他一眼,抬手慢慢解开家居服的扣子。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欲。 一颗,两颗,忽然南枳一把把剩下的扣子解开,脱下衣服扔到了他怀里。 她里面,还穿了一件吊带背心…… 换上护士服,她也没脱底下的热裤,扬着尖尖的小下巴走到他面前,把胸脯一挺,“乔医生,走吧。” 下一刻她就被男人拽回来,捏着下巴就吻了上去。 男人吻的没什么章法,磕疼了她的嘴,南枳偏头想要避开,却刚好把粉白的脖颈送到她嘴里。 男人喘着粗气说:“等晚上再收拾你。” 他目的性明确的给她暗示,南枳脸有些热,却回敬了一句“想都别想。” 乔景樾以为这只是女人口是心非的一句话,也没跟她计较,却没想到南枳说到做到。更想不到的是,为讨好她带着她去见萨蒂夫人这件事,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第149章 亲红了 - 钓饵 - 兰峭 萨蒂夫人是个很具传奇色彩的女性。 她出身高种姓家族,却因为爱上渣男被卖到了红番区成了低贱的女支女,在屡次逃跑被抓后,她成了这个行业的头牌。 后来,她成了妈妈桑,做了不少惊人的大事,最著名的一件是参加议员竞选。 在车上,乔景樾简单的把萨蒂的生平讲给南枳听。 她很感兴趣,“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位夫人了。” 乔景樾怕她犯傻,就敲打她,“很多人只看到她的成就,却忘了她受的苦难。被爱人背叛,在红番区被鞭打虐待,这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我想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要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南枳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王权富贵儿也能知道“民间疾苦”。 顺着他的话头,她感叹了一句,“是呀,这份苦真不是人受的,要是我,估计早就死……唔。” 男人在汽车后座上抵着南枳,疯狂的吻她的脸,白净的肌肤带着一点粉,被吻的更加水嫩了。 前面的司机听到动静往后面看,被乔景樾狠狠的瞪了一眼,立刻升起隔离板。 南枳推开他,整了整护士装的领口。 那里,被他亲红了一块,他也不想告诉她。 车子在一栋堪称华丽的别墅门口停下,南枳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他们住的地方几十个大。 包着白头巾的管家迎出来,把人带到了会客厅。 南枳拎着医药箱走在乔景樾身后,偷偷打量着沿途的风景。 这里仆妇众多,一个个弓腰弯背的,看起来受过严格训练。 会客厅里没有人,管家先让他们坐下,又让人上了红茶,这才去请夫人。 俩个人并不喝这里的东西,也不交谈,只淡淡的交换了个眼神。 很快的,夫人就来了。 南枳看到的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都说yd女人不禁老,可萨蒂资料上明明是46岁了,看起来还像30出头。 要说她的缺点,大概就是过分瘦了,让人看起来有些尖刻。 俩个人站起来,乔景樾用英文跟萨蒂问好。 萨蒂的眼睛都亮了,她上下打量着乔景樾,眼里隐隐透着医院里小护士看他的花痴,更多的却是好奇和敬重。 俩个人用英语交谈了几句,萨蒂就看向南枳。 南枳忙行了个才学的yd礼,然后含笑看着萨蒂。 萨蒂看南枳的目光很奇怪,很挑剔,有种……婆婆看媳妇的感觉。 南枳自己都日了,这么想她多少有点大病。 她笑的脸都要酸了,萨蒂才收回目光,却最后还是狠狠看了她脖子一眼。 南枳差点没忍住伸手去摸,怎么,她看上自己的头了? 不怪南枳害怕,萨蒂夫人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妈妈桑,那双锐利的眼睛,总给人一种被死亡獲住的感觉。 寒暄了一番,乔景樾就要给她看病。 萨蒂点点头,然后率先离开。 南枳不解的问他,“干嘛呀,不是看病吗?” 乔景樾也看了看她的脖子,小声说:“别说话,看着就行了。” 没一会儿,管家就把他们带到了另外一栋楼,这楼看起来就是个私人医院。 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牌子,用英文写着科室的名字。 管家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这就是心外了。 乔景樾打量了里面,一般的设施都有,看来这位夫人真跟传说的那样富可敌国。 而夫人,此时已经换了家常的衣服,坐在里面等他们。 这讲究,南枳也是大写的服气。 乔景樾也没废话,立刻给夫人做了检查,然后又看了她前两天拍的片子。 南枳发现夫人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似乎想要通过他的反应来推测自己的病情。 可乔景樾的脸还是一贯的冷峻淡然,连眼神都没变过。 最后,他摘下听诊器,用英文对夫人说:“您的心脏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您现在应该躺在床上等待治疗,而不是抽烟喝酒熬夜。” 他说的非常不客气,身边的管家脸色都黑的跟大阴天一样。 萨蒂起初也有些不高兴,不过很快释然,“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乔景樾面不改色,“可那也是活着。” “你是个不够温柔的医生,怪不得你的护士小姐会被你欺负。” 乔景樾此时却笑了,“她喜欢被我欺负。” 南枳差点翻了白眼,看病而已,怎么又把话题带到她身上了? 萨蒂轻声笑起来,“我只有心脏移植这一条路可走吗?” 她在找乔景樾看病之前,已经找了各国优秀的心外医生看过,给出的结论都只有这个。 乔景樾也不例外,微微点了下头。 萨蒂一直明媚的脸终于黯然下来,她叹了口气问,“如果我不换心脏,还有多少时间?” “三年。” 萨蒂夸张的挑眉,“你倒是坦然,这点你和别的医生就不一样,果然太冷酷了。” 乔景樾并不说话,只是收拾东西,“那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请留下来吃饭。” 被萨蒂留下来吃饭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可乔景樾却拒绝了。 萨蒂没坚持,但是提出要单独跟南枳聊聊。 乔景樾眼神冷了冷,坚决反对。 可是反对无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带走了南枳,乔景樾给管家看起来。 南枳也不喜欢这种方式,太霸道了。 萨蒂抽着烟,一脸的得意,“我知道我不够礼貌,可我有不礼貌的资本。” 那一刻,她任性的像个小女孩,正炫耀着自己的糖果。 南枳想,她或许曾经这么任性过,也曾经有人打断过她那根傲骨。 见她很快冷静下来,萨蒂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听说,你在我家的别墅里给人绑架了?” 萨蒂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并不像一般的yd人有别样的腔调,职教中心毕业的南枳英文同样流利,要是乔景樾在,一定会很诧异。 南枳简单的跟她说了那天的经过,萨蒂皱起眉头,“这可是个有趣的游戏,不过忘了吧,这只是个游戏。” 南枳听她的意思应该是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要息事宁人。 她很聪明,没有揪住不放,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夫人,您认识一个中文名字叫柯夜的男人吗?” 夫人的手一抖,烟灰落在长裙上,她才微微皱起眉头。 第150章 正经事 - 钓饵 - 兰峭 南枳没跟萨蒂聊太久就出来了,乔景樾这才放下心来。 俩个人离开后,他在车里问,“她找你干什么?” 南枳耸耸肩,“她看好我了,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想要邀请我来YD发展事业。” “什么事业?”男人声音紧绷,有些不悦。 “她能做什么,当然是皮肉生意了。其实我也算半个从业者,有一定的条件基础,不用培训就可以上岗。” 乔景樾变了脸色,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好说话,去的路上怎么跟你说的?不是我歧视她的工作,只是不适合你。跟我一个人都唧唧歪歪娇气的不行,要是遇上那种变态,你怎么办?” 南枳笑着把他的手推开,眼底却是冰冷的,“也就是说,乔教授想要我做你一个人的婊子了?” 乔景樾又把她拉回到怀里,按着她的头枕在胸口,“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她也挺怅惘的,“自然是因为世人会比我说的更难听,我对我自己,始终还是留着三分颜面的。” “你其实……”男人欲言又止。 南枳抬起头,期盼的看着他,男人却已经转了话题。 南枳失望不已。 …… 南枳离开后,萨蒂夫人把烟蒂扔到烟灰缸里,淡淡的叹了口气。 在她的身后,艳丽的墙壁像门一样打开,一个高大的华国男子走出来。 他坐在夫人旁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夫人冲他眨眨眼,“如果我跟她一样年轻,你会选择谁?” 男人深沉的眉眼藏在过长的刘海下,“夫人,您现在依然美丽迷人。但是,不管是您还是别人就算再好,也不是她。” 萨蒂思量着他的话,随后摇摇头,“可你再好,也不是她的他。” 想到女人脖子上的那抹红,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刺痛,他低声道:“是,她终于得偿所愿,我也放心了。” 萨蒂想了想,绝定不告诉他自己跟那女孩儿的一个约定。 她只是淡淡道:“夜,我只有三年的时间了,我不想换心脏,你再陪我三年,你就自由了。” 柯夜没再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吸烟。 …… 回到别墅后,乔景樾就给柏西洲叫去,俩个人一整天都关在实验室里。 林霁不在,南枳自己一个人度过了无聊的一天。 晚上,她正吃饭,乔景樾过来了。 南枳眉目不抬,把一口咖喱饭塞到嘴里。 乔景樾坐在她身边,“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她喝了一口苏打水,“等柏教授答应。” “可他要去非域了,明天启程。” 南枳皱起眉头,“这么快?我怎么没听林霁说过?” “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听到她提林霁,乔景樾满嘴的酸味。 南枳擦擦嘴站起来,男人忙拉住,“你要去干嘛?” “找柏教授谈谈呀,我总不能再跟他去非域。” “没用的。”他松开手,“他不会答应。” 南枳不信,丢下他跑去见柏西洲,可人都不见她。 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里面的人却闷不吭声,门也关的好好的。 她气的跳脚,一转头看到乔景樾抱臂靠在墙上,冲她挑眉笑。 南枳送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就要走开。 “喂,今晚陪我睡,我替你说服柏教授。” 南枳信他才见鬼。 见人走了,他忙追上去,“怎么,不信我?” 南枳停下,“那你先去说服呀,要是柏教授答应了,我就陪你睡。” “记住你的话。” 看着乔景樾堂而皇之推开门的样子,南枳气的磨牙。 刚才,为什么自己就没胆量推开那扇门? 不过,她不看好乔景樾,柏西洲确定下来的事,哪里是别人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她回到房间后,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还是心神不宁。 真的要这样灰溜溜的回国吗?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她认识了萨蒂夫人,这个城市的无冕之王。 她答应她,只要她能拿出相应的报酬,她可以把她送到这世界上的任何国家,不会被人找到。 这样出国的路线有了保障,只是无法完成对姜树东的敲诈和报复。 正想着,有人敲门。 没等她说什么,乔景樾就推门而入。 他在她发飙之前道:“我敲门了。” 南枳不以为意,“这么快出来,是被柏教授赶出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南枳晃了晃白净的脚丫,“用脚猜到的呀。” 说完,还抬起碰了碰他的大腿,“乔教授,别气馁呀,再接再厉,你还有机会的。”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脚。 南枳爱美,脚上还做着美甲,来了YD之后更学着人家用神奇国墨在腿上画了漂亮的图案。 他轻轻摩挲着脚背,忽然低头亲了一下。 南枳没防备,尖叫出声。 “你脏不脏呀?” 他倒在床上,冲她眨眨眼,“赶紧的,伺候我脱衣服。” 南枳拧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柏答应跟你回国了。” 南枳不信,“乔景樾,你不会为了那点事儿就撒谎吧?” 男人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不信自己去问呀。” 南枳还真不信,她跳下床,赤脚跑了出去。 乔景樾坐起身,看看床底的拖鞋,拿脚踢了下。 南枳回来的很快,因为兴奋她眼睛亮亮的,焕发着许久不见的光采。 乔景樾头枕在脑后,“怎么样?” “柏教授竟然在收拾行李,还让我定机票。乔景樾,你是怎么做到的?” 乔景樾咳了两声,“叫我什么?” 南枳扑过去,笑嘻嘻的捧住了他的脸,“乔哥哥,老公。” “老公狗是谁?” 南枳的笑容一下僵住,他怎么知道了? “我马上改,老公!” 乔景樾把脸偏过去,南枳马上识趣的亲了一口。 “现在可以说了吗?” “说什么呀,反正他都答应了,我们做点正经事。” “好啊。” 南枳既然答应了,也就不矫情,伸手要脱衣服。 男人却拉过她,缠绵的吻着她,吻了一会儿才拉着她的手去感受硬度,“一会儿不准哭。” 这里的房间还保留着YD的传统风格,纱幔像花瓣似得垂落,映衬的人和屋子都柔情似水起来。 乔景樾在最高兴的时候忽然停下,看着南枳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说:“南枳,我们真的很合适,是不是?” 是合适,不是适合。 第151章 这么急 - 钓饵 - 兰峭 第二天,俩个人都睡到自然醒,南枳在乔景樾怀里醒来,抬眸看着他浓密的睫毛,有些恍惚。 她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每晚都不敢安睡,还噩梦连连,只有昨晚躺在乔景樾怀里,才有了个不错的睡眠。 无形间,她还是对他依赖。 这么想着,她就很不爽,等去洗手间照镜子,发现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时,她就更不爽了。 YD炎热,她平常穿的都很清凉,现在遮都遮不住。 乔景樾是给南枳掐醒的,他侧过头看着穿戴整齐的南枳,眼神忽然柔软起来,“南枳,我们多玩几天再回去。” 商栩栩把防晒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扣上,“你不用上班吗?” 乔景樾并不自由,当初没有跟南枳一起上飞机并不是因为要照顾姜依文,是临时被安排去做手术,那人是他父亲的老战友,没办法推脱。 他起身,长手长脚的把女孩儿搂在怀里,“等回去你别回姜家,住我那里。” 南枳被他搂的烦躁气闷,便把头一扭,“你这是真让我当你一个人的婊子。” 男人面容微僵,这话题很危险,他以为昨天车上已经揭过去,没想到她咬着不放。 他的眼神变幻着,正想要不要说点什么安她的心,忽然门被人敲响。 “南枳,醒了吗?柏教授让我问你订了票没有?” 南枳手忙脚乱,感觉像是被人捉奸。 柏西洲要是跟她回了沈城,那么很快就知道她和乔景樾还有姜依文的关系,她是不怕被人嘲笑的,可这个人是外公的学生南子君女士的师兄,呃……就有点羞耻。 乔景樾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皱着眉问:“这个林霁有病吗?大清早……” 她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别说话,你……你去洗手间。” 她也没征求他的意见,就把人塞了进去。 “不准出来,听到没有?” 她又看了看,觉得没有破绽,才把门打开。 林霁手里捧着一束沾着露珠的莲花。 莲花是YD的国花,这一束是紫色的,非常漂亮。 南枳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还不忘正事,“我还没订票,昨晚太高兴了,忘记问柏教授什么时候最合适。” “那我订了,就明天,你也收拾一下,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我陪你去。” 南枳一个劲儿点头,“好的好的。” “我去通知乔教授。” “好的好的……”南枳说着就闭了嘴,往洗手间的房间去看了眼。 “你不用去了,他昨晚已经知道了。” “那我去叫他吃早饭。” 南枳实在想不出什么阻止的话,只好由着他去。 打开洗手间的门,她看到乔景樾坐在马桶上,黑着一张脸。 “你……便秘?” 乔景樾立刻站起来,把她扒拉到一边去。 “不是呀,那干嘛一副拉不出屎的表情。” 乔景樾抓起她的手咬了一下,“粗俗。” 南枳把人往外面推,“那麻烦您出去,我要做粗俗的事。” 乔景樾伸手把她的花抢过去,扔到了垃圾桶里。 南枳气的直抽抽,“乔景樾,你怎么这样?” “上面有虫子,怕咬着你。” 南枳拿起洗手液扔了过去,却给男人一把接住。 他给放回去,还摁着她的头顶教训她,“无论在哪个国家,乱扔东西都不被提倡。” …… 在yd的最后一天,南枳终于体会到一把“三人行”。 只是,把姜依文换成了林霁,对她就友好的多。 林霁很会照顾人,出门带着伞、水、各种奇怪的小东西,只要南枳有需要,随时可以掏出来。 他还要给南枳撑伞,结果南枳在看到乔景樾要吃人的目光后拒绝了,自己一个人撑伞走在前面。 他们出来,主要想买些礼品,好歹来了国外一趟,医院里公司里还有姜家,都要适当的表示一下。 南枳都想好了,男的送神油女的送沙丽,都是刚需。 在沙丽店里,南枳发现旁边的咖啡店有个男人的身影很熟悉。 她揉揉眼睛,她不会看错,那是柯夜。 把手里的衣服塞给林霁,“帮我拿一下,我去洗手间。” 林霁刚要喊她这边就有,南枳已经跑出去很远。 “这么急?” 乔景樾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几乎是一转眼,柯夜就失去了踪影。 南枳站在商场里,四周丰富华丽的色彩刺激的她眼睛疼,脑子也乱。 定定神,她走进一条行人稀少的通道。 快走两步,果然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人影。 “柯夜!”她大喊。 那人停了一下,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南枳气的跺脚,“柯夜,如果真是你,为什么要跑?你说清楚。” 甬道里只有她自己气呼呼的回音,连那道身影都没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南枳忙回头,看到乔景樾急匆匆走过来。 “南枳。”他握住她双臂,把人拉到了怀里。 “乱跑什么,还来这种没人的地方。” 南枳微微挣扎了一下,“我,我好像见到了熟人。” “柯夜吗?我听到你喊了,他对你很重要?”乔景樾话里的酸味很重。 他真拿这女人没办法,好容易弄走了一个严煦,这又来俩个,他真的要把她绑在床上关起来吗? 南枳现在很烦躁,没心情哄着他,只淡淡的说:“柯夜是我妈的弟子,也是我们南柯医药的当家人,你说他重要不重要?” 这些理由里面,并没有说对南枳多重要。 乔景樾心里的酸味略淡了些,有些没话找话,“他不是说出事死了吗?” “没有见到尸体的一天,我们是不承认的。” 南枳刚想要说她其实在萨蒂夫人身边好像看到了他,最后还是没张嘴。 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乔景樾揽着她往外面走,“那些东西不如先让林霁送回去,你想逛,我陪你。” 南枳兴致缺缺,“不用了,都买的差不多了,我也累了。倒是你,还没给你的依文买礼物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 说着,就搂抱着她走了。 在他们离开后,甬道的尽头拐弯处,有个男人走出来,他痴痴的看着远处的一双人,呐呐自语,“你终于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第152章 要点脸 - 钓饵 - 兰峭 南枳的飞机还没落地,姜家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姜树东兴奋中有一丝丝尴尬,说起来,他还有点怕柏西洲。 当初他要跟南子君结婚的时候,这人就代表南老爷子跟自己谈了话,虽然没一句重话,但也弄得他灰头土脸,憋屈的要命。 现在再见这个人…… 他马上又想,不一样,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姜家不受宠的幼子,上面俩个哥哥都很优秀,怎么着继承权都落不到他手里。 他娶医药研究所一把手的博士女儿,就是高攀了。 可现在,他的俩个哥哥都白骨化灰,他成了姜家的掌舵人,他还是医药协会的副会长,他现在可以挺起胸膛站在任何人面前,甚至高高在上。 想到这里,他又高兴起来,抗癌药是全世界都在攻克的难题、热题,如果他真能拿下来,那么姜氏在未来的30年里,将是医药界的no.1 蒋梦却不开心,她没想到还真让南枳这个小贱人办成了。 她怕南枳的用处越来越大,姜树东就越来越重视她,后面就没她们母女俩个的容身之地了。 自己丫头心眼实,会给那个小妖精啃得渣滓都不剩。 不行,她得快想个法子,让姜树东厌恶南枳,然后除掉她。 同样的,房间里养病的姜依文也不开心。 本来两个人都不用去,她还是挺高兴的。 可没两天,yd那边就有个身份厉害的人请乔景樾去看病,巧合的让人简直想要骂娘。 乔景樾从不发朋友圈,南枳可没少发,虽然都她自己,可姜依文总觉得乔景樾就在她镜头后面。 偏偏,蒋青还添油加醋。 “表姐,我觉得表姐夫这几天一定跟南枳在一起,那天你们打电话说吃的咖喱饭,然后南枳朋友圈就晒了咖喱饭。” “那边不都吃咖喱饭吗?” “你可长点心吧,说不定表姐夫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南枳就再旁边听着呢,所以才故意晒的,就是为了气你。” 姜依文陷入沉默,其实她说这些根本没有用,乔景樾对南枳的心思根本都不费心隐藏。 现在,他手里抓着她的把柄,更是毫无顾忌了,不但如此,她还要替他遮掩,甚至护着南枳。 这样的日子太痛苦了,她当初为什么要跟黎霄…… “表姐,黎医生来看你了。“ 黎霄?姜依文面色一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蒋青也觉得她不对,不由得追问,“表姐,最近黎医生来的好勤呀,不是说她喜欢南枳吗?为什么总来找你?这要是给表姐夫看到不好吧?” 姜依文烦的要命,“行了,你赶紧出去,我们有正经事要谈。” 蒋青和黎霄碰到一起,他对她点头招呼。 蒋青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以前只被乔景樾吸引目光,现在却又觉得黎霄这种温柔的男人更吸引人。 姜依文没给黎霄好脸儿,“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不想见到你,你要点脸行吗?” 黎霄若无其事的坐下,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开,不客气的吃起来。 姜依文更气了,“黎霄,你给我滚出去。” “脾气这么大,你不会怀孕了吧?” “不会,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就算怀了我也不要,我不会让你破坏我跟景樾的婚姻。” 黎霄低低的笑,眼里有抹愤怒一晃而过,“那你可要捂紧了,我等着看你跟乔景樾夫妻恩爱百子千孙。” …… 飞机落地的时候,姜树东亲自带人来接。 他看到柏西洲老了很多,心里就公平了不少,又看到他只带着一个年轻徒弟没团队,又放了一层心。 他只有剥夺别人成果的坏心,却没有给人做嫁衣的好心。 他想要利用柏西洲,插入自己的人,等研究做的差不多,再找个借口把柏教授踢出团队。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就热情了很多,也不计较对方的淡漠。 柏西洲推了接风宴,姜树东知道他脾性乖张,也没有弄那些虚的,连夜就建立了研究团队,柏西洲任组长,姜氏最厉害的教授任副组长,底下还有一堆官儿,都是辖制柏西洲的。 柏西洲毫不在意,他只提了一个要求,除了自己的徒弟林霁外,还要南枳也入组。 南枳不懂研究,她的加入对研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是个不安定因素,姜树东对这个女儿很忌惮。 他几乎没考虑就拒绝,柏西洲却更强硬,“不用把她不懂研究当借口,我需要她,只是不想跟姜总有太多的接触。” 也就是说,他依然厌恶姜树东,他能来姜氏完全是看南枳母女的面子,他需要南枳从中当桥梁沟通。 姜树东给柏西洲摆了一道,不答应怕他撂挑子走人,答应又觉得没面儿还怕南枳坏事儿。 一直陪在身边的乔景樾跟他耳语了两句,姜树东眼前一亮,最后把南枳和乔景樾都加在了名单上,不过乔景樾是用医院顾问的名头加入的。 一群人不顾长途飞行的疲惫,商量了大半夜,一直到快天亮才确定下来,柏西洲和林霁先回酒店休息,南枳则要回姜家。 姜树东对乔景樾道:“不如景樾也跟我一起回家,依文早想你了,要是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南枳在听到这话后,看了乔景樾一眼,竖起耳朵听他的答案。 乔景樾微微一迟疑,“姜叔叔,先不了,我这次去yd是政治任务,要赶紧回去跟部里汇报情况。” 听他这么说,姜树东也不再挽留,就让南枳上车。 南枳对乔景樾挥挥手,“乔教授,再见。” 乔景樾没回应,他还惦记着让她离开姜家跟自己住的事,南枳一天不答应,他就不舒服。 车上,姜树东一脸的喜气,人都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他对南枳也分外的好脾气,“女儿呀,你这次可立了大功,说吧,想要爸爸给你什么?” 南枳忽然想起去yd之前跟他提要乔景樾,他吓得面如土色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 “你这孩子,笑什么?有条件赶紧提,以后爸爸就什么都不给了。” 狗东西,想要杀她个措手不及吗? 南枳转动眼珠,她还真有样想要的东西,就不知道他能不能割爱了。 第153章 婚礼521 - 钓饵 - 兰峭 南枳短暂的沉默,让姜树东有点不安。 他有些悔自己嘴快,何必等她自己要,给她套首饰百八十万打发了不是更好吗? 南枳忽然满心期待的说:“爸爸,您能给我禺心园吗?” 姜树东微愣,“禺心园?” “是的。” 姜树东额角青筋跳动,他说什么了,就不该让这个小贱人开口。 禺心园名字好听,但也只是个几百平的小别墅,在他众多产业中不值一提。 可这房子是鼎鼎大名zky最有名的医药博士南轩元的住宅,意义重大,是一种无形的知识资产。 因为是老丈人的产业,他这辈子是不敢公开使用,留给儿子孙子还是可以的。 现在,南枳竟然张嘴问他要-- 刚要拒绝,就听到南枳说:“爸爸,我不是想要把房子据为己有,我是想要送给柏教授。” 姜树东嘴角抽动,“是他让你要的?虚伪!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开门见山提出来,反而利用一个孩子为他奔走?” 南枳忙摇头,“不是的,柏教授自己没说,他只说想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住在那里。爸爸,那房子放在您那里真的没什么好处,不如交给他,既能让他感激您又能博得好名声,您何乐不为呢?” 姜树东那样的人精,南枳要表达什么,他一下就听懂了。 可他就不想顺着南枳,“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那是你外公的纪念,在我手里有什么不好的?” 南枳欲言又止,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姜树东。 她这点,可不像南子君,虽然她跟他发生争执的时候也不说话看着他,可那眼神是鄙薄的轻视的,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南枳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像年轻时候的蒋梦,仿佛他就是天,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想到这些,有一种占据南子君上风的隐秘快感,让姜树东膨胀自大,又好说话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有点傻呢?你外公的东西,当然是要留给你的。” 南枳轻轻俯身,趴在他的膝盖上。 “爸爸,我不要。既然妈妈当初没要,我当然也没资格要您的任何东西。只是柏教授对您误解很多,特别对外公去世的死因……您也知道,这些搞学术的都一根筋,我怕他不够尽心。搞项目这种事,做上5年10年都是很平常的,但我听说,修延制药的抗癌药研究已经取得了一定成果,就凭着这点皮毛东西他们拿到了gj10个亿的补贴,要是我们家加把劲儿,到年底取得的成果比他们可观的多。” 听着南枳娓娓而谈,句句说到他心坎里。 这些事,姜树东自然都知道,且在心里翻腾了无数遍的。 现在有个人正搔到他痒处,不可谓不受用。 他看着女儿漂亮的面孔,忽然觉得南枳才是最像他的孩子。 女儿姜依文给蒋梦教育的越来越骄傲清高,儿子也是个好大喜功的,唯独南枳精明狠辣又会审时度势。 他看她,忽然就顺眼了多。 “那我再考虑考虑。” 南枳也没指望他马上点头,就笑着说了声谢谢爸爸。 父女俩个交谈了一路,自觉对彼此更了解了些,下车的时候姜树东竟然扶了南枳一把,出奇的温和。 南枳趁机把卖给他的银烟斗送给他,“爸爸,吸烟有害健康,这只是送给您看看的哟。” “你这个机灵鬼。” 南枳打了个呵欠,“爸爸,我先睡了,买给阿姨她们的礼物明天再送了。” “去睡吧。” 蒋梦并没睡,看着丈夫跟他女儿的互动,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捏住,窒息感迎面而来,感觉要爆炸。 …… 南枳一觉睡得深沉,等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她简单梳洗后下楼,发现客厅里异常热闹。 姜家三口还有蒋青母女外加一个乔景樾,正在看他买给姜依文的礼物。 南枳记得在yd的时候她还问过,当时乔景樾怎么回答的?说不用她操心。 果然,人家是大手笔,一对造型夸张的钻石耳环简直要闪瞎南枳的眼睛。 蒋青还生怕南枳看不到,拿着盒子送到她面前,“南枳你看呀,这是表姐夫送给表姐的礼物,是那个什么萨蒂夫人亲自帮着挑选的,好漂亮好闪呀。” 姜依文却兴致缺缺,她伸手给夺回来,“太华丽了,我都不知道什么场合戴。” “结婚呀”蒋梦一拍巴掌,“刚好配婚纱。对了,我们跟刚景樾的父亲视频了,婚期就定在1月25号。” “521?”蒋青很快领会了。 蒋梦得意的翘起嘴角,“还是你们年轻人懂这些,我就纳闷了,乔司长竟然也懂,好新潮。” 大家都笑起来,南枳也跟着笑,笑她自己竟然还觉得有点点难过。 太没出息。 接着,大家就结婚的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 乔景樾悠然自得的坐着,表情始终淡淡的,但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想来也很满意这桩婚事。 南枳趁着他们讨论的间隙,把自己的礼物送了。 都是沙丽,比起乔景樾的礼物,真是平淡无奇。 别人还不好说什么,蒋青撇撇嘴,“南枳,你就送块破布呀,不是说yd黄金论斤称的吗?你送给我块金砖也比这个好呀。” 南枳心说有了金砖我先给你头来一板砖,不过她看了看姜树东,笑着低下头。 姜树东训斥蒋青,“行了,怎么那么多事儿,人家买给你的礼物无论贵贱都是心意,还好意思开口要金砖,这是你们蒋家的家教吗?” 蒋青和她妈妈顿时都低下头不敢言语,蒋梦只皱皱眉,却没说话。 南枳不愿意立在这里当靶子,她对姜树东说:“爸爸,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等吃了饭再去。” “不了,我和朋友一起吃。” 拜托,跟他们一起吃,她真怕消化不良。 南枳走了没多久,乔景樾也站起来,“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姜依文拉住他的手,“等吃了饭再走呗。” “跟盛怀宴约了,不好推。” 姜树东一听忙说:“就是,应酬要紧。” 眼巴巴看着他离开,姜依文心里堵得慌,她敢确定,他一定是去找南枳了。 第154章 一路货 - 钓饵 - 兰峭 这次,姜依文可冤枉了乔景樾,他是真的找盛怀宴有事。 但是,盛怀宴竟然有约了。 “跟谁吃饭?”乔景樾点了一根烟,他的车子停在公园旁边的路上,可以看到草坪上的地灯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徐珂,还有南枳,南枳给我带礼物了。” 乔景樾忽然想起那堆神奇国神油,就嗯了一声,“你一定很喜欢。” “那我们先开吃了。” “地址。” 盛怀宴很快把地址发过来,距离他停车的地方不太远。 他在一刻钟后就去了火锅店,伸手在南枳头上摸了摸才坐在她身边。 旁边的俩个人一个撇撇嘴,一个捏起了拳头。 徐珂本就怕他,后来又因为新药的事恨死了他,现在都不怎么搭理。 南枳倒是如常,顶开乔景樾的手,淡淡说:“你吃什么,自己点。” 说着,把平板递过去。 他又给递回去,“你帮我点。” 南枳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在猪脑鸭血鸭肠这些上点了点。 乔景樾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他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的看手机。 南枳瞥了一眼,发现他在回复学生的问题。 还是个好老师。 菜很快就上来,先是牛羊肉海鲜,然后就是一盘白花花的东西。 盛怀宴皱起眉头,喊住服务员问:“这是什么?” “猪脑花。” “是不是上错了?我们没点呀?” 服务员看了一遍菜单,“有的,一份脑花一份鸭肠一份鸭血,都是后面加的。” 盛怀宴疑惑的去看乔景樾,“你爱吃?” 乔景樾知道是南枳搞怪,也没戳穿,就嗯了一声。 盛怀宴做出厌恶的样子,“好恶心,没想到你这么变态。” 徐珂也怕的要命,“那一会儿乔教授就在一个格子里煮吧,别混到别的地方。” 这火锅是九宫格,里面不同的口味,他这算是很明显的排挤了。 徐珂先夹了牛肉,涮三下,放在南枳旁边的小碗里。 又涮了毛肚,还放在南枳碗里。 不一会儿,碗就满了。 盛怀宴见他自己什么都没吃,就问道:“你不爱吃?” “不是呀,南宝自己不会烫,每次都要我帮她。” 盛怀宴嬉笑起来,“是她不会还是懒?南枳,这就是你不对了,明显的在欺负徐珂呀。” 徐珂刚要替南枳辩解,就听到她笑嘻嘻道:“我们家徐珂就喜欢照顾我,不服也给我憋着。” 乔景樾把南枳的碗推给徐珂,“吃自己的,不用惯她臭毛病。” “我们俩个人的事碍你了?” 徐珂也觉得乔景樾不讲理,刚反驳了一句就给盛怀宴拉过去,“你要是爱心泛滥,就照顾照顾我,我也不会烫。南枳那边,就让他们俩个自己研究去。” 徐珂气呼呼的夹了一根青菜给盛怀宴,“盛主任,请。” 盛怀宴一副大惊小怪,“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减肥?谢谢,我就爱吃青菜。” 徐珂怒了,这次给他夹了肥糯的卤猪蹄。 盛怀宴啃得很欢,“我就爱吃猪蹄,美容。” 看着他们俩个闹,南枳勾起了嘴角。 乔景樾趁机夹了一块蘑菇给南枳,“我知道你爱吃蘑菇。” 南枳白了他一眼,“乔教授,您不知道蘑菇要煮够5分钟才能吃吗?” 乔景樾换了牛肉,也跟徐珂那样涮了三下,放在她碗里。 看着还带着红血丝的肉,南枳皱起眉头,他的三下,跟别人的三下,怎么就那么大呢? 她把牛肉放在他碗里,“我们自己吃自己的,对了,都喝点酒吧。” 这个徐珂喜欢,他立刻打开四瓶啤酒,一人面前放一瓶。 盛怀宴问乔景樾,“没夜班?” 乔景樾拿起跟南枳的碰了碰,没等说话就听到南枳说:“1月25号就是乔教授的婚礼了,我们提前祝乔教授新婚快乐。” 对面的俩个人都很惊讶,盛怀宴问:“日子定下来了?这么快?” 乔景樾喝了一口啤酒,面色淡然,“早晚都要结,早结了大家都安心。” 徐珂拿起手机,给南枳发微信,“那你怎么办?” 南枳做了个大哭的表情,拿起酒也喝了一口。 这个话题很压抑,盛怀宴立刻揭过,换了南枳礼物的问题。 他拿着盒子问徐珂,“你的礼物是不是跟我一样?” “你的礼物是什么?” 盛怀宴打开给他看,压着嗓子说:“男人刚需。” 徐珂给噎了一下,忙摇头,“我才不需要。” 盛怀宴玩疯了就嘴没个把门儿的,“你为什么不需要,你特别持久?还是你不是男人?” 徐珂闹了个大红脸,他其实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也玩得开,只是在盛怀宴面前,他就有些犯怵。 南枳则怕他给人占便宜,刚想要替他描补两句,就听到乔景樾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种马?” 盛怀宴撇撇嘴,“今天有南枳在我就不说你了,记账。” 南枳趁着他们说话,就煮了猪脑花,给俩个人碗里都放了点。 酒越喝越多,俩个男人淡定的吃下猪脑花,完全不见开始嫌弃的样子。 南枳自己是不敢吃的,徐珂还偷偷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南枳不信邪,又烫了鸭肠。 这次,乔景樾握住了她的手,把勺子的里东西都放在自己碗里。 “徐珂,帮盛主任煮点东西,别让他总麻烦我女人。” 南枳挑眉,“你女人?喝醉了吧?”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要凑上去亲,“不然呢,你是谁的?” 南枳躲开了,“我是我自己的。” 盛怀宴用手遮着脸做出非礼勿视的模样,凑近了低声跟徐珂说:“这两个人虐狗呢,你说气不气?” 徐珂却没觉得气,他冷笑,“盛主任,是不是你们觉得这种事司空见惯呀?一边说着婚期,一边又勾搭着别的女人,豆腐渣都没乔景樾渣。” 盛怀宴可不觉得脸红,“你情我愿的,大家都各有所得,我们旁观的何必真情实感?” 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徐珂觉得挺失望,他以为盛怀宴顶多嘴巴活泛其实是个正人君子,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有些坐不住,过去拉南枳要回去。 在火锅店大厅里,他们遇到了柯珞,她正挽着严煦,俩个人都快成了连体人。 第155章 疼疼疼 - 钓饵 - 兰峭 大概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严煦见到南枳很激动。 他发现,她更美了。 垂肩的卷发,夸张的红蓝拼色耳环,宽松大衣也掩不住的好身材,就连花了的妆容,在他眼里都有一种氤氲的美。 一个没忍住,他就上前挡在了南枳面前。 “枳枳,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南枳诧异的看着他,心想都闹成这样了,要是她肯定绕道儿走,怎么还有脸过来? 冷着脸,她淡淡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严煦伸臂挡住了她,“怎么没有说的,我和你还没完呢?” ”没完?那她是什么?”说着,南枳就看向他身后。 他身后是快哭了的柯珞,还有严煦的一堆朋友。 此时,他们或嘲讽或同情的看着柯珞,反正很尴尬。 严煦急了,一把攥住了南枳的手腕,“枳枳,只要你肯答应我复合,我立刻把她送回丽城去。 这句话,大家都愣住了。 南枳以前只觉得严煦爱玩儿,中央空调,不懂得跟女孩保持分寸感,现在看来,纨绔子弟有的自大狂妄他都有。 没等她说话,柯珞忽然扑上去,冲着南枳怒吼,“南枳,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干嘛抢我的男朋友?” 南枳顿时给气笑了,但凡她扯点别的,她都不会有想揍她的冲动。 徐珂比她更冲动,上来就给了柯珞一巴掌。 “柯珞你能不能要点脸,抢人家男朋友的人是你,现在南宝成全了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你们好好烂一起不行吗?干嘛还要出来恶心人?” 柯珞捂着被打疼的脸,前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 “徐珂你他妈的狂什么?你不过是南枳的一条狗,还是公母不分的狗,你根本不是男人,你就是个人……” 后面的话还没喊出来,就给南枳又一巴掌扇过去。 跟着南枳就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往后拉,迫使她的脸扬起来。 “你刚刚要说什么,嗯,说什么?” “我……啊,疼疼疼。” 柯珞开始还不服气,可头皮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斗志,她又惊又怕,觉得头发都要给南枳薅下来。 她是个典型欺软怕硬的,在南枳能杀人的眼神下,张着嘴,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南枳却不肯放过她,咬着牙冷声道:“柯珞,我不管你知道什么,都管住那个破嘴,听到没有?” 柯珞怕的哇哇大哭,可她还是不肯求饶,只是冲严煦喊:“严煦哥哥,你快救救我,我要被这个恶婆娘打死了。” 这个神发展,吓到了严煦,不过很快的,他就兴奋起来。 俩个女人动手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男人。 南枳虽然野蛮,可大概是心里还存着不甘,所以才会对柯珞有那么强的怨念,出手不留情。 中央空调严煦开始脑补,然后带着几分得意上前拉住了南枳的手腕。 “南枳,把人放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一开口,四周的富二代开始起哄。 “就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打人,野蛮人呀。” “因妒生恨了吧,我好怕怕。” 见朋友都跟自己想的一样,严煦更是有了底气,甚至有些得意,“南枳,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来,我立刻把柯珞送回丽城,永远都不跟她见面。” “什么?”南枳以为自己听错了。 柯珞却不干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甚至冒着头发都不要的危险挣脱了南枳,然后一把揪住严煦的衣服。 “严煦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那么说,只是骗她放过我。” 严煦不耐烦的推开她,“别自作多情了,我和你在一起一直都是你主动勾引。” “你说什么?严煦,你今天早上还不是这么说的。” 严煦渣男本质毕露,“男人在床上的话你也信?” 柯珞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很多人都替她感觉到难堪。 一般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捂着脸离开,可柯珞偏偏奇葩,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南枳身上。 她指着南枳的鼻尖儿,“你这个贱人,跟你那个神经病妈一样,到处抢男人,你……” 啪,柯珞又被扇了一巴掌,这次竟然是严煦打的。 打完了,他还冲南枳卖好儿,“我已经替你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了。” 南枳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心累。 她拉着徐珂就走,根本不想再理会他们。 严煦一看就急了,他已经退让这么多,南枳竟然不识抬举。 他的朋友都看着呢,要是拿不下南枳,这丑就丢大了。 往前两步他死死抓住了南枳的手腕,“南枳,你给我站住!” “放手。” 严煦当然不放,“我已经给了你最大的尊重,别给脸不要脸。” “你给谁脸?谁要你给的脸,你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辱骂而来的还有拳打脚踢,看着突然出现的乔景樾,众人都懵了。 乔景樾提起拳头照着严煦的脸去,他早就想动这个手儿了,王八蛋自己撞上来,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盛怀宴一边看着,在尖叫和哭喊声中倍儿淡定。 看乔景樾越打越狠,盛怀宴怕出人命,就上前拉开了。 在此之前,除了柯珞还敢扑一下,别人动都不敢动。 乔景樾把擦拭血迹的纸巾扔到严煦身上,“以后离着南枳远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柯珞倒是真爱严煦,扑上去抱着人哭,还冲乔景樾恶狠狠的吼,“我去你们医院投诉你。” 乔景樾刚要说话就给盛怀宴拉住,他弯下腰,很是温柔的看着严煦。 严煦的伤是皮肉伤,神智身清醒,此时他被盛怀宴注视着,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严少”盛怀宴的声音低沉温柔,“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和你的女人吧,否则我真不知道严家这些年的奋斗能不能在你手下传承下去。” 严煦心里怕了,盛怀宴真不是跟他开玩笑。 今天,他这顿打是白挨了,只能把面子和血一起吞到肚子里。 这时候,南枳走过来,也在他面前蹲下。 严煦的心一下就揪住,仿佛刚才受的伤害都不算什么,她是一道光,照在自己身上,哪哪儿都好了。 乔景樾却冷冷皱起眉,拳头攥的咯咯响。 第156章 一起洗 - 钓饵 - 兰峭 南枳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种僵硬的气氛,她认真的注视着严煦,并没有憎恨。 就在严煦以为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南枳说:“严煦,我还记得你那几个前任,你受伤她们都去医院看你,对你热情又爱慕,好像只要你点头,她们就又可以重新回到你怀抱里。” 严煦有些蒙,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南枳就给他解惑了。 “也许,你也希望我那样,女人对于你严少来说,只有你不喜欢你不要的,却没有她们不要你的。所以,你现在只是觉得不甘心罢了,并不是多喜欢我。既然你一直秉承着分手应该体面的观点,又何苦闹到现在这样?因为没睡到我,你不甘心吗?” 被人戳破了那张面皮,严煦那张肿的跟猪头似得脸也红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这句话他几乎吼出来。 南枳已经站起来,很无所谓的笑笑。 “喜欢,是不会再跟别人上床的,否则你的喜欢太廉价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也没再看柯珞一眼。 这俩个人,以后在她的世界里都是死人了。 乔景樾看着她的背影,却在琢磨她最后那句话。 直到盛怀宴戳了他一下,他才追了上去。 徐珂也要跟过去,却给盛怀宴拉住了手。 他挣扎了一下,盛怀宴却笑着捏了捏,“手这么软,打人的时候不疼吗?” 徐珂的耳朵都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疼。” 盛怀宴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贴着他粉粉的耳朵小声说:“我们慢点走,给那俩个点空间。” 徐珂嗯了一声,脑子里乱的跟线团儿一样,完全忘了自己要保护南枳的想法。 停车场,乔景樾一把把南枳拉到怀里。 南枳有些嫌弃,“拿开你的手,弄脏我衣服了。” 男人的回答是把手从她大衣里钻进去,在白色打底毛衣裙上磨蹭了两下。 南枳几乎尖叫,“乔景樾!” 他另一只大手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鬼叫什么,我就在你面前。” 她不想看他,把头偏到一边去。 “干嘛,我打了你前任,不爽吗?” “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个醉汉说话。” “醉了吗?你试试。” 说着,他竟然一用力,把她抱到了车的引擎盖上,然后低头亲了下去。 南枳的尖叫被他堵住嘴里,他恶劣的堵着她的呼吸,直到她眼里出现了水迹。 放开,却又不肯离去,他用唇蹭着她的唇,嘴里混着酒味的热气都扑到她的方寸里。 “尝到了吗?” 她被亲的反应有些慢,“什么?” “酒呀,不是觉得我喝醉了吗?要是你觉得我的酒精度比你浓郁,那就是喝醉了。” 南枳无法理解他这狗屁不通的逻辑,推开他就要跳下来。 男人却早就料到,他箍着她的腰,用身体分开她的腿,完全就是辖制和占有的姿态。 南枳很无力,“别闹了,这里有监控,给人拍到怎么办?我无所谓,你可是要结婚的人,要点脸,行吗?” 乔景樾没说话,只是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的她发烫。 又推了几下还是推不开,南枳索性摆烂,把头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里。 “你还惦记严煦?”他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南枳一愣,随即抬头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南枳的反应落在男人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有什么好?出轨滥情无底线,这种男人也值得你为他伤心?” 南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在说你自己吗?要结婚的乔先生。” 乔景樾给她堵的哑口无言,黑着脸半天才嗫嚅道:“别拿我跟他比,我跟他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比他更渣。 后面的南枳不想说了,反正她已经要离开,以后乔景樾是跟姜依文琴瑟和鸣还是再出去找别人,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喜欢的男人只是7年前那个温柔的乔医生,眼前的乔教授,是她的金大腿。 看着南枳散漫而游离的样子,乔景樾的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有一股火在横冲直撞,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他腾的把人抱起来,塞到了车里。 他叫的代驾早就来了,没敢过来。 现在看到人上车了,立马过来开车。 听到他跟司机说的地址后,她并没有反对,只跟徐珂发了个微信说她回去了,让他别担心。 徐珂接到微信的时候正被盛怀宴推上车。 “没事吧,我就说他们俩个人不会有事,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是千年规律了。” 徐珂想说他们算什么两口子,因为有代驾在,就没张嘴。 他的南宝,不能给任何人玷污了。 “我不用您送了,我打车就好,又不算远。” 盛怀宴似乎喝多了,搂着他的肩膀一直不放,“见外了。我要是不把你安全送到,我弟妹那里也说不过去。” “你弟妹?” “南宝呀,你是不是这样喊她?以后改改,乔狗那醋吃的,酸倒牙了。” 徐珂不乐意,“我们都叫了十几年了,习惯了,改不了,他愿意吃醋就吃去。” 盛怀宴忽然扳住他的脸,眯着眼睛问:“那你叫什么?珂宝宝?还是珂珂?” 徐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盛主任,您别开我玩笑了,就叫我徐珂好了。” “徐小珂。” 徐珂皱起眉头,“为什么是徐小珂?我哪儿小了?” 盛怀宴不怀好意的笑,还上下看他,就是不说。 徐珂一整个给蚌埠住,人也在无语中。 忽然,一只大手揉揉他头发,盛怀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年纪小,个子小。” 徐珂在自己头上比了比,又跳起来去摸他的头,果然有十几公分的差距。 好吧,是小了点儿。 …… 南枳被乔景樾带到家里,刚关门上就可开啃。 她不乐意,推着他去洗澡。 乔景樾不情愿,“一起去。” 南枳不肯,“我不要,跟你一起洗不出好洗。” “那就先做,做完再洗。” “去床上。” “不,你上来,我抱着你。” 俩个人正闹着,忽然灯啪的亮了,然后他们就看到沙发上有人正哀怨的看着他们。 第157章 狗男女 - 钓饵 - 兰峭 南枳先是一愣,然后躲到了乔景樾怀里。 男人赶紧捡起外套把她包住,又冲沙发上的人低吼,“滚到房间里去。” 宋宸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狗男女。” 听到狗,汪汪立刻叫了两声,以为是说它。 宋宸揉着它的狗头,“汪汪,不是说你,你就算是狗也是好狗,我说的事那对猪狗不如的,欺骗我少年纯洁无辜的感情,好恨啊。” 南枳噗的笑了,“宋宸,你至于吗?” 她一张嘴,宋宸简直火冒三丈,想要靠前又在乔景樾威胁的目光里像汪汪一样搓着手原地打转儿。 “南枳,我把你当爱人你却要当我舅母,还有你,乔老狗,枉我当你是我人生路上的灵魂导师、榜样前辈,你呢,你抢我女朋友!” 看着他剑拔弩张的样子,南枳怕因为自己让舅甥反目。说起来,乔景樾仅有的有点人性,也就反射在这个大外甥身上了。 她刚要劝慰,就给乔景樾用眼神制止了,然后就听到他对宋宸说:“演技略显浮夸,不过演个偶像剧也够了。” “舅,你不懂,老师说我的演技炸裂,这次在网剧里演个男三号,特吸粉。” 演技还真挺裂的,她都信以为真了。看来,最懂大外甥的,还是老娘舅。 无话可说之后,气氛就有些尴尬。 宋宸坏笑着,“舅,你跟妹妹,啊,不是,该叫枳枳姐,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不该是让我顶包那次,你们真的在车里震了吧?” 刚说完,他忽然大叫,“一定是!要不你干嘛要我那辆车又不开?原来是留着做纪念的。” 南枳都要尴尬死了,虽然她脸皮也挺厚,可当着俩个大男人讨论那点隐私,她还做不到。 “那个,你们聊,我要走了。” 乔景樾哪里肯放她走,把人抱在怀里,感觉着那一段没有骨头似得柔软,早就心猿意马。 “宋宸,带着你的狗,滚吧。” 宋宸耍赖的往沙发上一瘫,“我不走,回家我妈又要说我。你们办你们的事,我回房间去。” “宋宸!” 看到舅舅发火了,宋宸赶紧举手投降,“好,好,我走,狗我就不带了,反正在家一天我还要走。” “回家后管好自己的嘴,别乱说话。” 宋宸欲言又止,最后目光落在南枳脸上,有些惋惜。 南枳能读懂他的意思,竟然感觉到了久违的羞耻。 知三当三,说的就是她。 好容易有个没什么心机的朋友,却给他看到了这么不堪的一面。 乔景樾把大外甥送到门口,顺便改了密码。 “记一下新密码。” 南枳松开汪汪,挺没劲的看着他,“有必要吗?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来呢?” “记住,你的生日。” 南枳很意外,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生日。 “是我的?难道不是是姜依文的生日?” 对于她扫兴的本事男人是不想夸的,“990707,不对吗?” 南枳的生日也好记,7月7号,中国的情人节。 细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腹肌,她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肌肉收缩,“那9111111是什么意思呀,总不会是你的生日吧?我记得你生日不是这个呀?” 他显然不想回答,“没什么意义,一个数字而已。别闹了,专心点。” 乔景樾的公寓在19楼,从大落地窗看下去,整个城市美的就像一块华丽剔透的水晶,男人把她抵在窗上,绵密的亲吻像雪花一样落在后背的伤口上。 伤痂已经退了,那处的肉还有些红,被他亲的有些痒。 南枳特别恨他这一招,要是跟以前那样只顾他自己多好,偏偏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味,非要折腾她。 今晚,他更是变本加厉,让她一次次崩溃。 从落地窗那儿回来,她踉跄着跑到厨房,捧着杯子狂喝。 男人从身后抱住她,“渴了?” 她的嗓子哑的已经说不出话来,要是有镜子,她一定觉得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被虐惨了的女鬼。 他等她喝完,就把杯子接过来放下,把人给抱到餐桌上。 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南枳快爬几步想要下去,却给男人拉着脚踝拉回来。 “干嘛去?” “乔景樾”南枳张嘴喘息着,“你是不是也偷偷买了神油?” 他拨开她的头发去亲耳朵,“我还需要那玩意儿?” “你不需要,我需要,我现在要续命神药,好哥哥,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这么菜还敢玩勾引游戏?” “那主要是你太强了,反人类了都。”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夸强悍,乔景樾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就准备暂时放过她。 乔景樾把人抱起来,去了卧室。 终于躺在了柔软舒服的床上,南枳赶紧裹住被子,半死不活的哀求,“放过我吧,求求你。” 乔景樾又不是变态,他低低笑了声,拉开被子躺进去。 南枳吓得赶紧翻身去躲,还揪着被子想要把自己裹起来。 隔着被子拍拍她的屁股,他把人拉到了怀里,“好了,不动你,我又不是打桩机,我也累。” “原来你也知道累呀,睡吧,幸好是安全期,你好讨厌呀。” 讨厌的还在后面,乔景樾竟然说:“怀了就生下来,我养。” 南枳的眼皮都要黏上,她心里呵呵,嘲讽辱骂他的话有一箩筐,可没力气说。 最后,只扯了扯唇角,就睡了过去。 男人还等她的回答,一偏头看人睡了,不由摇摇头。 那句“我其实挺想要个属于我们俩个的孩子”也就没说出口。 …… 第二天,南枳是上午9点多才回的姜家。 一进门,她就给姜依文拦住,“你昨晚去哪儿了?” 南枳不想理她,“要你管。” “你跟景樾在一起,你们去花月圆吃火锅,景樾还为了你跟严煦动手,对不对?” 南枳耸耸肩,“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她想要扒拉南枳,给躲开了。姜依文还不甘心,她扯住了南枳的衣领,一用力,南枳脖子锁骨处的鲜艳痕迹都暴露出来。 第158章 抱着暖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双眸猩红,她冲着南枳低吼,“南枳,你能不能要点脸?我跟景樾都要结婚了,你还公然跟他勾勾搭搭。两姐妹跟一个男人,这说出去,你让姜家让爸爸的脸往哪里放?” 南枳微微蹙眉,“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你该去问问你妈,毕竟她当年实地操作过,最有经验。” 姜依文气的浑身发抖,扑过去就想要给南枳两巴掌。 南枳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灼灼的目光里燃烧着黑色火焰,“姜依文,觉得委屈吗?这种情形,十几年前,就在这个房子里,已经发生过。只不过,那时候你在我妈的位置,我在你妈的位置。你的恨就是我妈的恨,我的无耻就是你妈的不要脸,有意思吧?” 姜依文当然不肯承认,“那怎么能一样,我妈妈跟爸爸是真爱。” “真爱无敌?那我只需要一句和乔景樾是真爱你是不是就能退位让贤了?” “那不可能,乔家什么门第,根本不会承认你。” “那你可以帮我呀,说服你爸爸,也拿着半个姜家陪送,管我是不是前妻生的,都一样是正牌大小姐。姜依文,真爱无敌哟。” 姜依文都给她气哭了,“你就在这里胡搅蛮缠,你根本不爱景樾,你就是利用他报复我和姜家,你敢不敢承认,你只把景樾当工具?” 看着走来的男人,姜依文故意提高了声音。 南枳背对着门口,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面对姜依文的挑衅脱口而出,“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拿他当工具,且很好用的工具。能让你喜欢的男人睡在我床上,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外面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身形顿了一下,要推门的手缩回去,人很快消失不见。 姜依文心里美,她没有南枳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面上就带了几分得意。 南枳微微蹙眉,不由转身往门口看去。 并没有什么。 姜依文咯咯笑起来,“不用看了,景樾刚才就站在那儿,听到你的话后生气走了。” 原来如此。 南枳开始有些慌,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她和乔景樾没有未完待续,他们的关系很快会大结局。 别看她嘴巴上说的厉害,但其实她还真没有当人情人的兴趣。 跟别的女人共用一根黄瓜,太脏了。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转身上楼。 姜依文自觉占了上风,也不再难为她,转身去外面找人。 在花园里,她看到在抽烟的乔景樾,不由迎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景樾,你怎么在这里?” 他推开她的手,眉目冷淡。 姜依文:…… 下午,南枳在实验室那边见到了乔景樾。 他正跟柏西洲在说什么,眉目低垂,神色认真。 她看了眼就没打扰,走到另一边去。 林霁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咖啡。 “加了两勺奶一勺糖,尝尝味道怎么样?” “闻着就好香。对了,你在这边怎么样,还住的惯吗?” 林霁在她身边坐下,“还好吧,就是有点冷,我跟老师都去买了羽绒服。” 看了眼他们身上就像工作服的黑色羽绒服,她笑起来,“等室内供暖就不冷了。我也怕冷,天一凉的时候手脚都冰冷。” 林霁把南枳的手按在咖啡杯上,“这样抱着暖,就不冷了。” 乔景樾收回目光,淡淡的对柏西洲说:“当你的徒弟什么都不用做吗?” 柏西洲也看过去,他脸上露出笑容,“我的徒弟在照顾女同事,团结友爱,很好。” “是照顾还是骚扰?柏教授没点数儿吗?” 柏西洲揶揄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跟南枳什么关系,管的有点多。” “柏教授……” “好好,别跟我呲牙咧嘴。林霁!” 听到导师喊自己,林霁忙撇下南枳去工作。 乔景樾走过去,坐在南枳身边。 南枳拿起咖啡,“乔教授,喝咖啡。” 他嫌弃的推开,“一离开我就招蜂引蝶。” 南枳撇撇嘴,“您管正常的交往叫招蜂引蝶?我不是很理解。” “以后离着林霁远一点,他对你有想法。” “你们医院的医生护士对你有想法的没100也有50了,你怎么不离着他们远一点呀?乔教授,你要守夫道。” “守谁的夫道?你吗?”他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气。 南枳立刻明白了他这是要算昨天的账,就笑着握住他的手,“你在生气?昨天我就是故意那么一说,气姜依文的,我哪里敢拿您当工具呀,我……” “南枳,你心里有我吗?” 被忽然质问,南枳愣了下,随后扯了扯脸上的肌肉,笑容有些僵硬。 “有啊,我对您那是……” “闭嘴,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我要听真话。” 要求还真多。 南枳看看四周,“这里不是说真话的地方。” “那就换一个。” 南枳没办法,只好跟着他站起来,谁知还没等走就听到柏西洲喊她。 她松了一口气,算是逃过一劫。 不是不能骗骗他,就是她懒得撒谎。 乔景樾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看资料了。 柏西洲给南枳看了件东西,是禺心园的房产证。 “姜树东已经把房子过户给我了,说是你要求的。” 南枳点点头,“是呀,我还以为他不答应呢?没想到私下里给您了,这是怕我来您面前讨好呀。” “他那点小心思不值一提。枳枳,这房子应该是你的,你才最有资格拥有。” 南枳却不以为意,“我守不住,在您手里才算是物有所值。柏教授,请您答应我保护好那里。” 柏西洲觉得她这话不太对,“你要离开这里?” 南枳心里一咯噔,这人智商也太高了吧,她随口一提他就能猜到。 不过她没否认,“是呀,总有那么一天。” 柏西洲也没再多问,递给她一张卡。 “这是?我在国外银行的存款,房子钱。” 商栩栩当然不能要,“您只要帮我做完那件事,我已经感激不尽了,钱我不要。” “不要就扔了,否则我也不要房子,我不喜欢欠人情。” 南枳只好收下,她又跟柏西洲聊了些别的,终于完全放了心。 她相信,柏教授一定会把她托付的那件事做的很好,她只需要做完最后一件事,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第159章 光棍节 - 钓饵 - 兰峭 蒋梦带着蒋青母女去做SPA,三个人在包间里大骂南枳。 姜树东把禺心园给了柏西洲,事后蒋梦才知道是南枳的主意。 从南枳进了姜家之后,频频生事,每次她还得忍气吞声。 蒋梦的兄弟已经为了姜家祭献进牢里了,蒋家母女只能紧紧扒住蒋梦,一个劲儿顺着她说,还加油加醋。 骂够了,蒋梦心里也舒服了些,几个人收拾收拾,准备打道回府。 走到前面大厅,就听到一个女孩儿尖锐的声音,还骂骂咧咧。 蒋梦皱起眉头,对身边陪同的经理说:“你们会所也越来越不着调了,这种人也能进来?” 经理忙赔笑,又拉过来人问怎么回事。 一问之下才知道那女孩在这里办的卡给人用副卡退了,她做完了全套护理卡上没钱,又不肯付现金。 蒋梦一听就明白了,“是不是谁的小老婆给大婆治了?你们呀,以后不要随便什么人都给办会员。” 经理唯唯诺诺,这时候蒋青忽然说:“姑姑,这女的叫柯珞,跟南枳一个地方来的,就她在丽城白版的时候跟严煦偷情被南枳抓了,后面就跟了严煦。” 蒋梦恍然大悟,昨天她跟一帮贵妇喝茶的时候还听了一耳朵,听说严太太因为这个气的牙疼。 她灵机一动,对蒋青说:“去,用我的卡给她结账,然后把她带到车上来。” 蒋青不高兴,“姑姑,你管这贱人干嘛?她跟南枳一样让人讨厌。” 蒋青妈妈却明白了蒋梦的意思,忙推了女儿一下,“你姑姑让你做就赶紧去。” 没一会儿,柯珞就被带到了蒋梦面前。 她看着雍容的贵妇,心里直打鼓。 蒋梦微微一笑,“你别紧张,我是南枳的继母,我知道她对你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我想要弥补你。” 柯珞眼睛一亮,她知道姜太太跟南枳不对付,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 想到这里,她谄媚的恭维着蒋梦,用力的辱骂践踏南枳。 俩个人倒是一拍即合,蒋梦从柯珞嘴里套出很多东西…… 南枳这几天,分外的忙碌。 实验室、公司、医院,搞得乔景樾几天都不能见她一面。 当然,这主要是乔景樾也忙。 医生的工作本来就忙,他是心外的负责人又兼任临床实验中心负责人还要带学生,每天都是连轴转,现在又要抽时间筹备婚事,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南枳不见他,他也就没特意去找人。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刚好到了光棍节。 南枳从实验室出来,想要找地方吃点东西。 对着商店橱窗上写的大大的1111,她忽然想起乔景樾家那个奇怪的密码。 忽然,手机嗡嗡响,她低头一看,某人不禁惦记,来电话了。 “喂。” “真难得,终于听到南经理的声音了,我还以为你去火星出差了。” 南枳撇撇嘴,“说的好像你哪次打电话我不接一样,不就是没时间去你家等你吗?” “那今晚来吗?” 南枳看了看外面成双成对的情侣,就嗯了一声。 “吃饭了吗?我在餐厅里,给你打包。” “带个蛋糕吧。” “蛋糕?”南枳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景樾并不喜欢吃甜,为什么要蛋糕? 不过南枳也没追问,还买了个8寸的小蛋糕。 不知道店里的服务生怎么想的,以为她是要庆祝生日,送了蜡烛和手持烟花,还送了一朵玫瑰花。 乔景樾打开门的时候,先落在眼里的就是红玫瑰。 “光棍节快乐呀。” “光棍节?”乔景樾不明所以。 南枳撇撇嘴,刚要说话却意外的发现他系着围裙。 “你……在做饭?” “嗯,过来帮忙。” 南枳把蛋糕放下,又摸了摸早就等着雨露均沾的狗子,才慢吞吞的走到了厨房。 她不远不近的看着,并没有伸手的意思。 “帮我把那颗花菜掰了。” 南枳给他看自己新做的指甲,“花了我大几百,可不可以不干?” “可以。” 南枳顿时喜笑颜开,“这么好?” “过来亲我一下。” 呵,明明自己想要被亲,偏偏冷着一张脸,像是给她多大的恩宠似得。 不过南枳心情好,就不跟他计较。 垫脚敷衍的亲了一下,“行了吧?” 他眼神发狠,猛地就把她压在了冰箱上。 后背有些疼,后脑却落到他的大手里,南枳心里一阵阵的悸动。 乔景樾打量着南枳,好像在看这十几天她有没有少一块,南枳在他目光炙烤下,脸有些发痒,喉咙也有些干。 过了会儿,就在她忍不住要先吻为敬的时候,他低下头,慢慢地吻了下来,很温柔。 这个吻,让俩个人都尝到了销魂蚀骨的滋味。 甚至骨头里,都发出了对彼此渴盼的召唤声。 乔景樾的大拇指轻轻抹过了她嘴角的银丝,声音有些哑,“先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 南枳也不喜欢一见面就脱衣服上床的模式,显得她好像送外卖的一样。 乔景樾煎了牛排,还煮了肉酱意面。 高脚杯里倒上红酒,关了灯又点了香薰蜡烛,南枳拥有了人生第一顿烛光晚餐。 不对,是第二顿。 第一顿也是他给的,那是在丽城医院里,她眼睛看不到,他告诉她点了蜡烛。 可乐倒进酒杯里,牛肉是猪肉做的,没有玫瑰花,就插了一朵桔梗。 南枳忽然很想跟他聊聊这件事。 哪知,他听完了一脸迷茫,“有这事儿?” 南枳很失望,到底是多不重要呀,他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说你记得救过我吗?应该没失忆。” “我记得救过你,可我不记得跟你吃过烛光晚餐,你是不是记错人了?” 记错了?难道那里的医生还有个叫乔景樾的? 南枳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大半。 算了,过去就是过去,再提没有任何意义。忘了也好记得也好,难道能改变眼前的什么吗? 南枳举起酒杯,“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又吃牛排又买蛋糕的?” 乔景樾看着蛋糕上写的生日快乐,“你不是知道吗?” “真是你的生日?” 第160章 给撩吗 - 钓饵 - 兰峭 面对南枳的询问,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南枳更不解了,“你的生日不是2月份吗?” “我不喜欢,就想今天过。” 南枳撇撇嘴,“你这么任性,你妈妈同意吗?” 听了她的话,乔景樾面色一寒,砰的把酒杯放桌上,把南枳吓了一跳。 这是有毛病吗?还摔筷子摔碗的,乔家的公子就这家教? 乔景樾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拿餐巾纸擦干净桌上的酒渍,似乎是在解释,“你就当我找个借口跟你吃饭。” 南枳觉得他今天奇奇怪怪的,但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不说,她也就不会问。 “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呀。” “谢谢。” 俩个人吃了蛋糕,然后跑到露台那边放烟花。 城市灯火璀璨,这里又是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比起那些闪亮的彩灯招牌,他们手里的烟花实在微不足道。 乔景樾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后眯起眼睛,把烟花凑近了烟头。 嗤嗤的响声中,平平无奇的杆子开出了一朵电火花,乔景樾递给她。 南枳一手一个,一会儿在空中画个心,一会儿又舞出一条龙,玩的不亦乐乎。 乔景樾靠在栏杆上看她,满脸的宠溺。 露台的位置很高,仿佛离着月亮都近了,淡淡的月光下,南枳眉眼有些朦胧,她就像藏在雾里的仙女,拿着仙女棒,来人间指点爱情的迷津。 两只烟花很快就烧到了头,她还意犹未尽。 乔景樾曲起手指弹了弹烟灰,“还想玩儿?” “嗯。” “那带你去买。” 她迈着轻盈的舞步跳到他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脸,声音甜的能渗出蜜来,“我想在你心里放烟花。” 男人愣愣的看着她,眼看着烟头烫到手才觉察。 扔了烟蒂,他低头捧起她的脸,重重吮了一口,“撩我?” 她亲了回来,“给撩吗?” “给。” “渣男,结婚证都领了吧?” “没,我的户口出了问题,领不了。” “那姜依文岂不是很失望?你们什么时候去拍结婚照呀?” “你愿意我去拍吗?” “切,说的好像我不愿意你就不去了一样。” “你说。” “去吧去吧,拍的好看一点。” 俩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卧室里去,等到了床上,南枳身上也不剩什么了。 北方的城市室内很暖,这种高档小区一年四季室内都是人体最舒适的温度,所以南枳一点都没感觉到冷。 她纤细的手指摸过男人的腹肌,在他轻微的颤抖里,吻了上去。 “乔景樾,如果你结婚了,还会记得我吗?” 她仰着脸,从男人的角度看下去,既脆弱又柔媚,让人想把她撕碎。 把人拉起来,乔景樾轻轻摩挲着她因为情动而红的眼角,“那你肯让我忘记吗?” 这个答案南枳不满意,甚至觉得好笑。 乔富贵就是乔富贵,他觉得,她会一直有求于他,一直甘心雌伏。 南枳微微的笑,抬起双臂迎合他,“那……我祝你幸福。” 这话听着就不是好话,男人身形微微一顿,接着用力惩罚她。 “南枳,跟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南枳没回答,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句话都在她脑子里回荡。 …… 早上起床,拉开窗帘上后发现天空灰蒙蒙的,阴沉的仿佛还没有睡醒。 乔景樾揉了揉额头,低头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到了洗衣机里。 屋里一股子暧昧后的香气,暖暖的,又颓颓的,带着让人沉醉的魔力。 还是第一次,她比他早起,甚至都没说一句,就这么离开了。 其实这都是基本操作,他以前几乎都是这么做的,可第一次起来看到那个被留下来的人是他自己,心里就很不舒服。 是不是,南枳以前也有这种感觉? 他在检讨,决定以后对南枳好一点。 躺了一会儿,他就起身梳洗,今天依然是一堆事儿,否则他真会把南枳捉回来,陪着他堕落一天。 厨房里,昨晚他们吃过的蛋糕已经扔到垃圾袋里,那只红玫瑰还插在玻璃杯里,餐桌上放着厚蛋和熏肉三明治,牛奶冒着热气。 他勾起唇角,破天荒的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发完后,他也没跟平时那样急匆匆吞了去医院,而是一边喝牛奶一边盯着手机。 这年头儿,好像有些人的手机都是长在眼睛里。 不过片刻,叮叮当当的点赞评论,甚至还有盖起楼中楼的,其热闹程度不亚于上次在医院里那次。 热一是院长的。 “年轻人就该好好吃早餐,以后照着这个菜单,让医院食堂也来一份。” 院长大人话一出,各种马屁滚滚而来,把这一楼滚成了马粪球,连姜依文的关心评论都淹没了。 她还在床上,看着手机出神。 这是单人早餐,看分量和餐具都是一份的,乔景樾一个人吃饭,没有任何问题。 可那支玫瑰,却总让她心神不宁。 同样看到微信的南枳,正跟徐珂在小店里吃热气腾腾的咸豆花泡油条。 徐珂在名字叫“大盛”的号下面回复,“别看人家,你也要吃早餐。” “南宝,你给我留根油条,你吃包子。” “不够吃就再叫一份,我就怕你撑着。” 徐珂忽然伤感下来,“吃一顿少一顿,以后这样的早餐,没处吃了。” 南枳擦了擦手,“不舍得走?徐珂,你最近跟盛怀宴玩的挺好呀,是不是因为他?” 徐珂没听懂,“是呀,好不容易处了个朋友,这一走什么都没有了。” “朋友只要你想,到处可以交。再说了,盛怀宴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你的朋友?徐珂,别给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徐珂把最后一块油条塞到嘴里,撑的腮帮鼓起像个小仓鼠,“南宝,你是不是对大盛有什么误解?他跟乔景樾不一样。” 很明显,盛怀宴是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才故意跟他亲热,让他别有负担。 这个事儿,他做的算暖,可问题出在徐珂太死心眼,就以为人家真拿他当朋友。可谁又知道,盛怀宴在带着他玩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乱七八糟不能见人的想法? 两个人好多年没吵架了,也犯不着为了个不怎么重要的男人吵起来,南枳压低了声音道:“今晚凌晨2点我在码头等你,可要记住了,我们不见不散。” 第161章 玩疯的 - 钓饵 - 兰峭 南枳和徐珂在早餐店分开后,一个去了公司一个去了实验室。 公司的运营南枳已经让桑桑和一位副经理负责,会在他们离开后关门,解散。 现在徐珂去,主要就是处理这些事情。 南枳则去了实验室,她要离开的事柏西洲是知情人,他们还有一些事要最后碰一碰。 在实验室里待了半天,中午她跟柏教授和林霁吃了一顿饭。 等林霁去催菜,柏教授就跟她说:“到了外面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跟我说,我别的没有,人脉还是有的。” “谢谢您,柏教授。” “谢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我……算了,吃菜。” 南枳心里有很多话,此时要离开了,她没忍住。 “柏教授,我听说过很多您跟我外公师徒情深的传闻,可为什么您跟我妈妈关系那么疏远?我都从没见过您。” 如果只是年龄差距,那么同样都是化学药学天才的俩个人,怎么可能一点交集都没有呢。 她的话刚问出来,就发现柏教授的脸色变了,比桌上的青菜还要绿。 南枳很后悔,她还需要他的人脉,怎么就得罪了呢。 好在,柏教授很快缓过来,他淡淡的敷衍她,“你妈妈年纪小,跟我接触不多。” 真的是这样吗?据说南老爷子喜欢他喜欢到当成儿子养,衣食住行都管,甚至想过要把女儿嫁给他。 南枳不纠结这些,反正母亲死了,多知道一点少知道一点都没什么意义。 要不是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她也没什么兴趣问。 立刻转了话题,她笑眯眯的问:“柏教授,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最后您是因为什么答应我的呀?” 柏西洲看着女孩明媚娇俏的脸庞,一时间有些失神。 最后,他掩饰性的夹了菜,塞到了嘴里。 南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见着柏西洲吞下一块辣椒,辣的面红耳赤。 她忙递上苏打水,“您赶紧喝点水。” 一直到林霁回来,柏西洲嘴里的辣还没消下去。 看到南枳一个劲儿的乐,林霁奇怪,“枳枳,教授这是怎么了?” 柏教授摆摆手,“没事,吃了块辣椒。” 大家换了话题,南枳还是挺失望的,一直到吃完饭,她送他们上车的时候,柏西洲忽然停下来。 “是因为你。” “啊?”她都没反应过来。 “你说的,你妈妈把她的遗言写在了资料里,我看到了。” 南枳眨了眨眼睛,她那就是胡说的,骗他看资料。 见她这模样,柏教授叫知道上了当。 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呀,比你妈妈还顽皮,连我也敢骗。” 南枳摸了摸有点疼的额头,在林霁的笑声中问道:“那您都看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一脸的高深,“不告诉你,科学家的浪漫,你不懂。” 南枳:…… 林霁并不知道她要离开国内,帮她打开车门后就俯下身-- “看你喜欢吃这家的点心,帮你打包了一份。” 她对他明媚的笑,“谢谢你呀,林霁,请你帮我好好照顾柏教授。” 林霁点点头,“我们马上要搬到禺心园了,那里有南老先生留下的很多书籍和他的文稿。” “那你要好好学习哟。”南枳俏皮一笑。 等她车子开走,林霁才收回脸上的温和,一抹狠戾从眼底划过,不过因为他低头的动作,连飞过的小鸟都没有发现。 南枳又去了医院。 黎霄刚下手术,头发也是湿的,双手因为用力,还有些抖。 有个美小护想要给他按摩,给他拒绝了。 把手伸到南枳面前,他温柔的眼睛漾成春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手疼,南经理,都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可别旺担了虚名。” 南枳好脾气的帮他揉着,“你这架势,跟上山打老虎似得。” “骨科手术还真是,这次都动锯子了。” “伪女朋友给你送温暖,吃点心。” 南枳把林霁打包的点心放下,拿了一块塞到他嘴里。 黎霄美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要是有杯热咖啡就更好了。你说要是我每次下了手术都有这样的待遇,那我就天天排手术。” “那还不简单?你给院长发个微信,他保准立刻给你安排。” “那不一样呀,我要美女亲手做的,厚蛋三明治。” 她挑眉,黎霄竟然能猜出早餐是她做的。 她故意不接茬儿,“这个更简单了,我看你们院长说以后餐厅的早餐就照着这个标准来。” “南枳,你是不是很喜欢乔景樾?” 她愣了愣,随后才淡淡的笑,“干嘛呀?人家要结婚了。” “眼下有个机会,我可以让他们取消婚礼。” 看着他眼里的狂热,南枳联系自己前面的猜测,几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黎霄,认亲那晚跟姜依文在一起的人是你吧?” 黎霄垂眸,露出一丝苦笑,“嗯。” 有时候,知道别人的秘密并不是好事,比如南枳,她现在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冲黎霄摇摇头,“你别冲动,乔景樾不会在乎。他跟姜依文的婚姻更多的是利益,姜树东拿出半个姜家当陪嫁,又怎么会因为你而放弃?” “那我要是让他不得不放弃呢?” 南枳眉心一跳,黎霄这是要玩疯的吗? 她累了,已经不想替任何人做决定。 等今晚过后,黎霄无论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结果也跟自己没关系。 “你忙吧,我去下心外。” 他有些不高兴,“去找乔景樾?” 她笑眯了眼睛,“知道那么多,小心我灭口哟。” 南枳今天见了很多人,也希望能够再见乔景樾一面。 可惜,他在手术,估计没一两个小时出不来。 南枳看看时间,觉得没什么事,就想等等他。 她去了心外病房,现在她的新药已经开始用于临床治疗,虽然研发生产甚至连名字都跟她没关系,可她还是像对待被迫分离的孩子,心里怅惘不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盘算着手术已经结束了,就回到办公室。 可没想到的是,病人手术中大出血,现在正在紧急抢救。 南枳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叹了口气。 看来,她和乔景樾,是没缘分的。 第162章 整活儿 - 钓饵 - 兰峭 南枳回到了姜家,人家正在吃饭,她不请自去,没有人让她一起吃。 她也没客气,拉开椅子坐下,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蒋青把椅子往旁边拉了拉,明显的跟她保持距离。 南枳皱起眉头,“蒋青,你怎么对着饭菜像是对着大便呢,一脸的恶心表情,吃白食的吃相还这么难看。” 她夹枪带棒,一张嘴就整活儿。 蒋梦啪的一拍筷子,厉声道:“这是我们姜家,不欢迎你,滚回你的房间去。” “我不是姓姜的?”南枳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过很快她又明白过来,“哦哦,是蒋,原来这房子里除了我爸爸姜树东,剩下的都是蒋家人了呀。” 姜树东听了她的话,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 蒋梦、蒋青、蒋太太,还有一半蒋家血统的姜依文,可不就是那个乡土出身贪婪愚蠢又恶毒的蒋家人吗? 姜树东虽然很爱蒋梦,但不喜欢她娘家人,更不明白明明是想要把她卖了的家人,在她飞黄腾达之后不想着抛开反而扶持接济,还给她那个蠢货哥哥开公司,把蠢货侄女接到身边调教…… 想到蒋家人给自己带来的一系列麻烦,他就暴躁,看她们也格外不顺眼起来。 “行了,都别闹了。枳枳坐下,这里是姜家,不用吃顿饭也要看别人的脸色。” “好的爸爸。”南枳乖乖的换到姜树东身边,见他碗里是肥腻腻的肘子,就嗔道:“爸爸,您血脂有点高,怎么还吃这么肥的肉?来,吃点芹菜,还有山药,都是降血脂的。”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那几个人都听着,以为姜树东会生气发怒,可没想到他不但听她说完了,还把她夹的青菜都吃了。 蒋梦惊讶不已。 姜树东虽然出身豪门姜家,可他母亲只是个佣人,从小受尽苛待,连肉都吃不上。 大哥看不起他,二哥把他当狗戏弄,只有三哥,虽然喜怒无常,但好歹还给他个接近的机会,挨了一顿打,能换一顿肉,当然这顿肉可能倒在地上,需要他跟狗一样去趴着吃。 后来,高贵的哥哥们死的死残的残,他成为姜家身份最高的人,想吃什么就有人乖乖的送到面前,可他最爱的却是在富贵人眼里上不了台面的冰糖肘子。 跟南子君结婚的那几年,他怕暴露自己的粗鄙不敢吃,只有蒋梦偷偷做了给他送到办公室里,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把他稀薄的爱都给了蒋梦,这个比他更弱更需要爱的女孩。 可人性就那么复杂,以前做的现在看来就变了味道,蒋梦一味讨好却连他的健康都不顾,还不如这个半路带来回来的便宜女儿呢。 有了姜树东撑腰,剩下的人都不敢为难南枳,只有姜依文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说着,就要上楼。 姜树东喊住她,“依文,你的伤要是好了还是要去医院上班,整天在家算怎么回事?” 蒋梦不满,“依文要准备婚礼,正好借这个机会。” “婚礼不是有你们吗?家里这么多闲人,难道事事还要她亲力亲为?” “树东,我们家又不缺她挣那点工资,住院医那么辛苦,她……” 啪,姜树东扔了筷子,“慈母多败儿,做医生这个职业是她自己选的,要做就做好!” 姜依文不怕他们吵起来,是怕给南枳看了笑话。 “爸爸,我现在就去医院,您别说了。” 蒋梦都气白了脸,“大晚上的去干什么?要去也是明早呀。依文,依文。” 姜依文也是犟,连衣服都没换,开着车子就出门了。 蒋梦气的心口疼,刚要跟他呛两句,就看到姜树东在接了个电话后往外面走。 “你去哪里?是不是哪个小狐狸精找你?” 姜树东眼里出现浓浓的失望,他这个人并不好色,跟蒋梦结婚这些年就她一个女人,现在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泼他脏水。 “放开,是实验室有事,我要过去看看。” 蒋梦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夫妻近20年,他忽然对她冷言冷语,她受不了。 都是南枳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不去死? 她咬咬牙,追着男人而去。 现在,屋里只剩下南枳和蒋青母女。 没等她们开口指责,南枳就先下手为强,“你们呀,又不是自己没家为什么住在我家里?看看,搞得我爸爸他们夫妻不和,你们高兴了?” “你胡说,明明是你。” 南枳的目光落在半老徐娘的蒋太太身上,忽然啧啧两声,“你们蒋家素来有抢亲人丈夫的传统,现在你丈夫入狱了,难道还想抢小姑子的男人?” 蒋太太给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南枳的手指一直哆嗦,嘴里除了小贱人也骂不出别的来。 蒋青一看妈妈这样,就还不认命的冲上来要打南枳。 南枳闪身躲开,蒋青身体撞在餐桌上,餐桌上的盘盏掉在地上,乒乒乓乓响成了一片。 蒋青揉着被撞疼的腰,哭着跟她妈告状,“妈,她欺负我。” 蒋太太想要抓南枳的头发,反而被她推到蒋青身上,母女叠摔在一起。 家里没了正经主子,这些外人们闹腾下人也不敢管,一个个躲起来装鹌鹑。 南枳把母女俩连打带吓唬,最后俩个人哭唧唧的跑回自己家了。 她的目的达到,就开始了自己的筹谋。 回了房间,她洗澡换衣服,然后在阳台上看剧。 佣人们都看到了窗户上模糊的影子,也没有人敢上去打扰。 南枳趁机,又溜进了书房。 她要走,不能窝囊的离开,要送给姜树东一个大礼。 戴上手套,拿出偷配好的钥匙,她顺利的打开了姜树东的文件柜。 一层层找过去,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 南枳的心越来越沉,难道姜树东还有秘密基地? 终于,到了最后一层。 她看到一个盒子。 把盒子打开,她先看到的是一副地图。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几个点,也没什么标注,完全看不懂。 南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她觉得能让姜树东这么隐秘藏起来的,一定不简单。 她拍下来后继续往下找,翻着翻着,眼睛一亮。 第163章 他不行 - 钓饵 - 兰峭 这竟然是姜氏跟杨群私下交易的证据。 前面杨群落马,姜树东给撇的一清二白,好像世界上就没他这么清白无辜的药商了,可没想到,杨群跟姜氏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竟然藏在这里。 南枳还是一张张拍照,弄好后把原件都放回去,然后锁上柜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到原位,自己偷偷回到了楼上去。 穿上大衣,她也没带任何行李,就背着一个包出去。 有佣人看到了,就问她要去哪里,她说朋友喝醉了,她去接人。 等出去后,她就把这些照片打包发了出去,只留下地图,然后删除。 她的图片很快就被ip地址在国外的人接收然后写了重磅文章,发布在某大媒体的国际版里。 南枳先开车去了酒吧,又扔下车子,打车去了码头,这个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距离她和徐珂约定的时间还有3个小时。 从市内到码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她中途换了几辆车也换了几次装扮,然后才到达目的地。 她要乘坐的是一艘渔船,最近正是开海的时间,她跟着渔船到了靠近公海的海域,到时候自然有船来接她去YD。 这样,就没有办法查到她任何的处境记录,那时候国内医药市场一场腥风血雨,又有谁能去注意她和徐珂呢? 已经12点多了,她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窝在船舱里,焦急的等着徐珂。 她和徐珂一直没联系,怕留给别人线索。 其实,如果只是要跟徐珂离开,她相信沈城会有很多人欢送她。 比如姜家人。 乔景樾能不能找她,她并不确定,也许会找的,找不到就没什么兴趣了,他不也一直想要送她去国外读书吗? 可她这次的遁走,是在摆了姜家一道后,且后面还有杀招,姜树东很快就能查出爆料的人是她,到时候一定会弄死她。 她从来都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姜树东敢拿走她的新药,哪怕她搞不垮姜氏,也要让他断手断脚,才能解心头恨。 南枳想着这些,心里很不平静,害怕、担忧、向往这些情绪交杂,甚至还有点失落。 她不知道自己的失落从何而来,是因为乔景樾吗? 那真是大可不必了。 那个人,就算她在这个城市又能怎么样?看着他结婚生子,难道真的还能继续当他的小三? 摇摇头,她收敛心神,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她睁眼看了看,竟然是乔景樾。 手一抖,她的手机差点掉进船舱里。 手指摩挲,这么晚了,他找她什么事,难道是发现她逃离了? 不可能的,纵然找不到人,也不可能那么想。 南枳不想再生枝节,就没接电话,任由自己断掉。 乔景樾没打第二遍,只是给她发了个微信。 “睡了吗?今天找我什么事?” 看着微信,她才松了一口气。 大概,他才忙完,想起她找过他。 她没回复,既然要离开了,就别拖泥带水。 时间已经到了1点15分,徐珂还没有出现。 南枳站起来,有些不安。 虽然俩个人约好的是两点,但徐珂一定会提前半个小时到,现在还有15分钟,越是等到最后越是难耐。 这时候,船老大来问她,“姑娘,你朋友什么时候到呀,再不来,我们可要开船了。吃我们这水下饭的,订好了时辰可不能改。” 南枳忙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保证不耽误您开船,他马上就来了。” 说完这句话,就又过了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枳也无法保持冷静,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圈圈儿转着。 都走到最后了,难道还会出问题? 此时,黄金台。 包厢里,男男女女六七个人,而徐珂,则被他们五花大绑扔在台球桌上。 为首的女孩端着一杯酒,在徐珂面前晃了晃,“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徐珂嘴巴被胶带黏着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女的。 女孩儿还来劲了,“看什么呀,觉得我很美?那为什么当初我追你不接受,还拉来南枳当挡箭牌?” 周围传来哄笑声,有人大声说:“不是他不喜欢你,是他不行呀。” 女孩儿正是杨微微,杨群的女儿。 她抓住徐珂的腰带,轻轻摩挲着,“真的不是吗?我很好奇。” “废话什么,赶紧的,我都等不及了。”有人在喊。 杨微微勾着唇邪恶的笑了,她伸手撕下了徐珂嘴上的胶带。 胶带非常紧,把徐珂嘴角的汗毛都撕扯起来,但是这点疼比起马上要遭遇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徐珂大吼,“杨微微,你赶紧放了我,否则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惨。” 杨微微耸耸肩,“我好怕怕呀,来呀,起来打我呀,打不死我你就惨了。” “啧啧,看看他凶巴巴的样子像不像个小奶猫儿,好想撕碎了他呀。” “妈的,以前就觉得他好看,现在这么一看,比女人都漂亮,这皮肤,这小腰,杨微微你快点呀,小爷都等不及了。” 杨微微也不废话,揪住徐珂的头发,想要给他灌酒。 徐珂身体被绑不能动,却把仅存的力气都用在头部上,一下就把杨微微手里的酒撞翻了,连人也被撞个趔趄。 杨微微恼羞成怒,啪啪给了徐珂几耳光。 “不男不女的贱货,敢撞我,一会儿有你好看。” 说着,她让人又去拿了一杯酒来。 给她酒的人还抱怨,“贵着呢,就那么一丁点,要再弄翻了我可没有了。” 杨微微这次有了经验,喊人按住了徐珂,就要灌进去。 徐珂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闭着不肯张嘴,有个白毛儿不耐烦,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徐珂疼的吸气,顿时给了杨微微空子。 一杯酒,半灌半洒的,有不少到了徐珂肚子里。 鲜红的液体洒在他的下巴、脖子上,丝丝缕缕的,就像鲜血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在场的男女都很动心。 杨微微扔了酒杯,咔的一声,就解开了他的腰带…… 第164章 棉花糖 - 钓饵 - 兰峭 徐珂就像一条被刮去鳞片的鱼,张大嘴巴呼吸着,一滴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落在浓密的头发里。 室内片刻的安静后,响起了各种诡异的声音。 有人惊呼有人大笑还有人吹起口哨拍巴掌,更有人,拍照摄像。 “妈呀,果然是个妖精。” “什么妖精,这是个宝贝,可捡到好玩儿的了。” “太他妈的开眼了,老子要玩死他。” 杨微微的目光落回到徐珂的脸上,她轻柔的给他擦着眼泪,说出的话却比眼镜蛇的毒牙还毒,”怪不得那次宋宸要看你是男是女,你就是死也不肯,原来这里面藏着秘密。徐珂,你说我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 徐珂的身体剧烈抖动,心脏就像要给捏碎了一样疼,他小声申辩着,“老子是男人,男人,男人……” 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吼碎了喉咙,呕出血来。 杨微微啪一巴掌甩他脸上,“狗屁的男人,你就是个妖孽怪物残次品,真恶心!” 她觉得徐珂残缺恶心,可有人却觉得这样更好玩儿,已经迫不及待起来。 这时候,喝下去的酒也起了作用,徐珂咬着舌尖,拼命抗拒着奔流在四肢百骸里热气。 可人是弱小的,他抵抗不了绝对的暴力,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四肢却渐渐松弛柔软,他感觉到有人解开了他的绳子,却再也没有逃跑的力气。 耳边的人声就像一把刀,在他的脑子里劈开了一条黑色通道,他看到自己奔逃在这条通道里,身体越来越轻…… 丽城长长的巷子看不到尽头,青石铺成的路缝隙里长着绿色的苔藓,零星的红色小花儿点缀其间,像没干的血。 夏日的夜来的晚,天边的火烧云落在了一丛丛的栀子花上,白花着了火,从绚烂到黑暗,最后成了灰烬。 瘦弱的男孩儿被堵在长巷的尽头,他像个无助的兔子,瞪着猩红的眼睛,紧紧抓着裤子。 嗤,布帛碎裂,他的残缺再也没法遮挡。 拳头雨点一般的落在他头上,还有口水,菜叶,臭鸡蛋。 “看,快来看,他是个怪物。” “丧门星,我奶说他是个灾星,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听说他妈勾引别人的丈夫,坏事做多了才生下他这么个怪物,报应呀。” “揍他,把他打死,不要让他连累我们。” 汹涌的辱骂就像暴雨后爆发的洪水,裹着人世间最脏最烂最臭的恶,涌入到他耳朵里,然后流到大脑、五脏六腑,让他变成了世界上最脏的人。 疼,好疼。 忽然,有个小姑娘冲进人群,她拎着一把雪亮的菜刀,很有气势的挥舞着,赶走了那些邪恶卑劣的孩童。 她放下菜刀,拿开男孩头发上的烂菜叶,把一颗已经融化的棉花糖塞到他嘴里。 黏黏甜甜的味道带走了腥臭和苦涩,他翕动的长睫毛,对她说:“你离我远点,我是个不详的怪物。” 女孩儿用衣袖帮他擦脸上的鸡蛋液,声音甜过了棉花糖,“傻话,我妈妈说你是上帝的宠儿,赋予了你自己选择做男孩女孩的权力。” 上帝的宠儿?不,他的上帝是南枳。 在那没有尽头的黑暗里,他用力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个笑容跟栀子花一样明媚的女孩儿,“南宝,南宝……这次,我要失约了。” 他喜欢南枳,那是--永远不能宣于口的秘密。 …… 徐珂失约了。 跟南枳认识了十几年,他第一次放她鸽子,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南枳害怕他出事,也不管会不会暴露了,一遍遍打电话,都是关机。 到最后,她脸色苍白满身冷汗,摇摇晃晃的下船。 下船的时候,她双膝一软,跪在了地面上。 她顾不上疼,立刻爬起来往回跑。 凌晨偏远的码头,根本打不到车次,她有些慌。 南枳南枳,你要冷静,要是徐珂有什么,这会儿最不该乱的就是你。 她想到可能自己计划败露,徐珂给姜树东的人扣下了,还没有往更坏的地方想。 在这个时候,她能求助的人,只有黎霄。 半夜接到南枳的求助电话,黎霄二话没说就要穿衣服过去。 可没想到,腰给身边一双女人的手臂抱住。 “你要去哪儿?” “有事,你放开。” 女人直起身体,一副蛮横的样子,“我不准你出去,你要陪我。” 黎霄嗤的一声笑了,“姜依文你没毛病吧,我们充其量只能算炮友关系,你在这跟我演泰坦尼克号?放手。” 姜依文那么骄傲的人自然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她也穿衣服,手都在抖。 “黎霄,你可别后悔,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黎霄给了她一个“随便你”的眼神,就飞快的穿好衣服。 没想到姜依文比他还快,甚至里面的衣服都没穿,就裹着大衣走了。 黎霄也没心情管她,按照南枳提供的地址就找了过去。 等他到了,已经是凌晨3点多,南枳裹着羽绒服站在那儿,像个无助的小孩儿。 黎霄一把把人拉到怀里,“我来了,别怕。” 南枳觉得自己很冷静,可一张嘴,喉咙里就像被异物堵住,半天才发出声音,“黎霄,你先送我去徐珂的家。” 黎霄从头到尾都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只从汽车的置物箱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她,“喝口热水。” “谢谢。” 暖热的水从喉管流到胃里,给南枳带来了一种身体存在的实质感,她握紧了杯子,才断断续续的说:“我怀疑,徐珂出事了。” “我打他手机没人接听,也问过几个朋友都没见过他。” 黎霄安慰她,“你也别急,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说不定喝醉关机了。” “不可能的,我们约好了来这边坐船。” 黎霄挑眉,“为什么?” 南枳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要不是在车里,黎霄觉得自己能跳起来。 “所以,下午你去医院,只是为了跟我告别?南枳,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南枳摁住额角,那里正隐隐作痛,眼睛也疼。 “黎霄,抱歉,我现在实在没力气解释。” “算了,我也不要什么解释,你能在这个时候想到我,说明还把我当朋友。” 说着话,俩个人就到了徐珂家里。 第165章 找不到 - 钓饵 - 兰峭 徐珂没退租,南枳在老地方找到了备用钥匙。 徐珂虽然是男生,他的房子却整洁干净,大概是因为要走了,家里更是收拾的一尘不染,垃圾全倒了,冰箱里也空了,连不能带走的衣服鞋子都细心的包好放起来。 他已经跟桑桑约好了,他和南枳的东西由桑桑全权处理。 南枳找了一圈儿都没发现又用的信息,顿时抱住头坐在沙发上。 一般不够48小时是没法报警的,她要到哪里去找徐珂? 黎霄起身去烧水,又找到了速溶咖啡泡了两包,“你先别着急,等到天亮我们问问邻居和物业。” 南枳没有办法,虽然等待是最无能的行为,可眼下她能做的,也就剩下等待了。 “等”这个字说起来简单,对南枳来说,简直是烈火灼心。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直盯着空荡荡的桌子。 黎霄问:“怎么了?” “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 黎霄哪里知道,他跟徐珂本来也没多熟悉,来他家更是第一次。 “小余,对,徐珂的小余。” 小余是条鱼,是徐珂的幸运鱼,从丽城一直带到了沈城,就在前天,他还跟南枳抱怨不能带走。 南枳当时着急去处理别的事,就粗暴的让他送人,这么看他应该是去送鱼的。 这其实也不算个发现,但南枳可能是着魔了,就非要去物业看监控。 这时候已经快天亮,黎霄和她一起去了保安室,转给值班的保安一万块钱,就立刻看到了监控。 监控上徐珂最后一次出现是17点45分,他手里捧着个玻璃鱼缸。 送给谁了呢?去了后就没有再回过家,那么这个行为点就很关键。 南枳又打电话给桑桑他们,凌晨的时候明明问过,谁也没说,但是南枳还是坚持又问了一遍。 全都没有。 徐珂交际复杂,但真的朋友没有几个。 黎霄看着要抓狂的南枳,不由得问:“他还有别的朋友吗?” “朋友是有很多,可小余是他的命根子,不可能什么人都能给,除非……” 南枳顿住,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想到,黎霄忽然问:“徐珂跟盛怀宴关系怎么样?昨天晚上我看盛主任发了个朋友圈,就是一个鱼缸,他还说什么叫小余的小鱼。” 南枳立刻翻开朋友圈,她已经一天没看,好友的更新一楼压一楼,她翻找的时候都有些暴躁。 还是黎霄先从自己手机上翻找出来,放在她面前。 南枳的眼皮子跳了几下,视线才慢慢清晰。 没错了,那是徐珂的鱼。 白色,头顶带着一顶小红帽,正是名叫鹤顶红的金鱼。 这么说,徐珂最后离开家见的人是盛怀宴。 南枳刚要打电话,又忍住了。 如果是盛怀宴对徐珂做了什么,自己这样打过去质问,他是不会承认的。 “你知道盛怀宴住在哪里吗?” 黎霄点点头,“知道,他跟乔景樾一个小区。” 南枳刚好有乔景樾小区的门卡,“那我们马上过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大街上是真安静下来,黎霄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乔景樾的小区。 等到了楼下,南枳挡住了黎霄,“我进去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要得罪了盛怀宴会连累你,不如你在下面等我。” 黎霄却摇摇头,“如果你是怕对徐珂有什么影响我可以不去,但连累不连累的不要说了,我和乔景樾宿怨已久,要得罪早就得罪了,也不差这一次。” 见他这么坚持,南枳也没再说什么,就按了盛怀宴家的门铃。 这个点儿,本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盛怀宴却醒了。 开始还以为家里的门铃响是做梦,此时却无比清晰的传入到耳朵里。 他看了眼放在旁边的鱼缸,心里竟然有种感觉,以为鱼的主人来了。 赤脚下地,他抹了一把脸,“小东西,是不放心把东西交给我养吗?小心眼。” 他走到门口,从可视屏幕里看到了一男一女,女的是南枳,男人竟然不是乔景樾那狗逼。 盛怀宴皱起眉头,他套上衣服打开了门。 过了一会儿,俩个人到了门口。 盛怀宴等在门口,脸上还有没睡醒的痕迹,“这是干嘛?大半夜来我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捉奸呢。” 南枳没理会他言语里的不悦,不由自主的往里面走,“盛主任,徐珂在您这里吗?” 盛怀宴眉头皱的更紧,“徐珂?他在呀。” “在?你把他怎么了?徐珂,徐珂,你出来。” 看着她在家里横冲直撞,盛怀宴偷偷的录了视频发给乔景樾,“快来管管你的女人。” 南枳推开一扇扇房门都没找到人,最后到了卧室里。 卧室里依然空空的,只有那条叫小余的鱼,丝毫没有感觉到失去主人的不适,正游的快乐。 “人呢?盛怀宴,你把徐珂藏哪里了?” 盛怀宴冷哼,“你不是找吗?能找到我就告诉你。” “你……” 黎霄忙拉住激动的南枳,对盛怀宴道:“盛主任,徐珂不见了,要是您有他的下落就告诉南枳,她都快要急疯了。” 盛怀宴本看到南枳跟黎霄一块上门,心里替兄弟生气这才捉弄南枳,现在才发现事态严重。 “怎么会不见了?他那么大个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闭嘴了。 拿起手机,他快速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因为他开着免提,南枳听到一个男人睡意惺忪的说了声“喂。” “兔崽子,徐珂在你那里?我说了什么?要是你们再敢动他,我就剁了你们。” 对方已经清醒过来,结结巴巴的说没有,“盛哥,真没有。自从您教育了我们,我们都把他当祖宗,油皮都不敢碰。” “那你昨晚去哪里了?” “在家睡觉呀,真的,盛哥,不信您来看。” “你最好说真话,要是给我知道你撒谎,你就死定了。” 盛怀宴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给人一种笑面虎的形象,这下发起狠来,真成了老虎。 他又拨打了几个电话,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他对南枳说:“不是以前那帮人,徐珂还有没有别的仇人?” 南枳的心再次落在了谷底。 第166章 谁干的 - 钓饵 - 兰峭 徐珂能有什么仇人,就算有仇人也是她招惹的。 要是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要怎么办? 俩个男人面面相觑,正想要说什么,忽然门口传来响动,乔景樾走了进来。 他眼里没别人,径直向着南枳走去。 “这是怎么了?” 南枳慢半拍的抬起头,看着男人冷峻淡漠的俊脸,忽然鼻子发酸喉咙发堵,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还是黎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当然没提南枳去码头等徐珂的事。 乔景樾没有立即表态,他先把南枳抱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然后又去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她手里。 “别着急,有我们,一定帮你找到徐珂。” 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其实从昨晚徐珂没上船开始,南枳已经乱了。 徐珂揣着一个大秘密,像定时炸弹一样,一旦被人发现他就全完了。 她听到乔景樾在问盛怀宴,“昨晚你们几点分开的?” “我们6点多在这附近的日料店见面,吃完饭8点左右分开。” “那他有提过要去哪里吗?” “说要去公司一趟,然后回家。” 盛怀宴和乔景樾有问有答,很默契的样子,黎霄只在一边听着。 但是,俩个人很快就发现了疑点,一起看着南枳。 “一个大男人,一夜未归而已,你为什么非要觉得他出事?” “徐珂为什么要把养了很久的金鱼送给我?” “还有,我们在料理店吃了一碗饺子,是店主买了速冻单独给煮的,他为什么一定要吃饺子?” 南枳在他们灼灼的目光下没法逃避,就想要敷衍过去。 但是盛怀宴说:“沈城有上车饺子下车面的说法,徐珂要远行吗?南枳,如果你继续隐瞒,会对我们找到徐珂有很大的障碍,时间多拖一分钟,他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南枳顿了顿,还是决定撒谎,“因为徐珂准备出国。” 俩个男人对视,盛怀宴挑挑眉,乔景樾眸里的光冷了几分 接下来,他们都没再问这个话题,只画路线图,然后分配任务找人调监控。 但南枳已经明白,自己的秘密在他们面前藏不住了。 黎霄担忧的看向她,南枳微微摇头。 他们的隐秘交流还是落在了乔景樾眼里,他画图的笔尖一顿,顿时一滴墨洇透白纸。 又过了会儿,盛怀宴拉着黎霄先走,乔景樾则走到南枳面前,“我送你去我家里。” “嗯?”她有些呆。 “你的状态现在很不好,去我家里躺一会儿,让汪汪陪着你。” 南枳摇摇头,“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你信不过我?” “不是的,我不想在家里等,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男人的大手轻轻掠过她的鬓发,“可你脸色很不好,我很担心你。” 南枳为了能跟他去,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求求你,带上我吧,否则没等你们找到人,我已经急疯了。” 看着她憔悴又柔弱的模样,乔景樾屈服了,“好,但是你要话。” 她忙点头,“我会很听话。” 乔景樾摸摸她的头,“那先把热水喝了。” 南枳三两口就把水喝点,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现在可以走了吧?” 乔景樾欲言又止,最后淡淡道:“走吧。” 路上,乔景樾下车买了甜牛奶和三明治,放到她手里。 她没拒绝,却根本没有打开的欲望。 乔景樾的眉头锁起来,“吃一点。” 她满脸的焦灼,“我吃不下。” 男人要摸方向盘的手放下来,帮她把牛奶的吸管插好,三明治放在她右手里。 “鸡蛋青瓜的,不油腻,全部吃掉,嗯?” 南枳想说不能,但看到他的眸光沉下来,立刻点头,“能。” “乖。”他有拍她的头。 这次南枳缩了一下脖子,想要躲开,“别拍我的头,感觉就像在拍狗。” “狗都比你乖,还闹着要逃跑,看把你能耐的。” 南枳差点把面包掉腿上,虽然这是她自己的事跟他没关系,但这被抓包的心虚感是哪里来的? 好在乔景樾没继续追问,俩个人一连去了几个地方,南枳就算食不下咽,也把面包吃完了。 太阳升起来,路上的行人也多起来,车水马龙间,哪里能发现少了一个人? 南枳觉得很茫然,头有些晕,眼前也有些发黑。 “怎么了?”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乔景樾一边看车一边注意着她的情绪,这一摸,果然冰凉。 他打开车里的暖空调,“一会儿就热了,忍一下。” 他今天太体贴太温柔,而南枳太脆弱,很容易就依赖他。 两个人又去了几个地方,已经是上午9点。 南枳的焦躁已经积累到了顶点,火气不断攀升,但她知道不能无故冲乔景樾发火,只能自己一个憋着,不时的掐一下自己。 好在,盛怀宴终于来了消息。 不知道俩个人说了什么,乔景樾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也沉下来,冷得可怕。 南枳的手骤然收紧,指甲断了都没觉察。 挂断电话,乔景樾却没有说话,他侧脸看着路边的大树,长眉紧蹙,神色怆然。 南枳的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她很想扑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可是……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一根烟都能吸完了,她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南枳,徐珂出事了。” “什么事?”南枳没觉得嘴巴动,可耳朵里却听到了自己无比清晰的声音。 男人的脸转过来,大手紧紧抓住她的,“你答应我,别激动。” 南枳的心跟失了重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下摔,“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乔景樾捏紧了她的腕骨,几个字艰难的从嘴里吐出来。 南枳一动不动,仿佛泥塑木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乔景樾以为她被吓傻了的时候,她忽然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人已经救出来,但是情况很不好,现在盛怀宴陪着他在医院里,我们先……” “是谁干的?是谁?”最后俩个字,她几乎嘶吼出来,那沉痛的声音里,仿佛沾着淋漓的血肉。 “杨微微和她勾搭的一帮人,现在人都找到了,关在一间废弃的医院里。” 杨微微,竟然是杨微微。 第167章 玻璃渣 - 钓饵 - 兰峭 南枳松开手,收起刚才那满身的戾气,仔细的帮乔景樾抚平他的衣领。 “乔教授,刚才对不起,您不会怪我吧。”她尽量在装着柔软,可勉强的乔景樾都心疼。 “南枳,如果你有火气……” “我有火气,所以乔教授能带我去见见他们吗?我很想知道,杨微微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景樾点点头,“我带你去。” 那所医院在城郊,夏天的时候被仁安买下,要做分部。 现在,已经推倒了一部分,只剩下主体,大白天就阴森森的。 这群人加上杨微微一共7个,五男两女,被抓的时候还没从昨晚的狂欢中醒过来,有人醉酒,有人发梦,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仿佛一堆烂泥。 南枳充满仇恨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那一张张脸,她铭刻在心里。 “怎么没有杨微微?” “她跑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追,很快就能抓到。” “他们没说为什么要弄……徐珂吗?” 这个名字,在南枳舌尖绕了几次,才沉甸甸颤巍巍的吐出来。 乔景樾眼睛看着某处,声音也压的很低,“是杨微微得知父亲入狱跟他有关系,就报复他。开始是恶作剧,她找的是喜欢男人的,可没想到……” “他们在撒谎!”南枳的声音忽然拔高,尖锐又凄厉,把瘫在地上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她在人群里看了看,抓着那个女孩的头发就给揪到了面前。 那女孩儿尖叫,给南枳一脚踹在心口。 尖叫声中断,变成了弱弱的呻吟,却更凄惨了。 南枳抓着女孩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叫什么?” “钟,钟心如。” “昨晚你碰他了吗?” 女孩儿身上只穿着一件短短的吊带裙,此时早已经半落在腰间,露出大片诡异的纹身,还有青紫的放荡痕迹。 她因为害怕眼神发虚,眼珠滴溜乱转,似乎想要从这困境里找一条生路。 南枳看着她演,她想要生路,那她为什么不放徐珂一条生路? “说。” 又是一脚,南枳直接把她踹的仰面朝天。 女孩儿嘴角流血,她狼狈的爬起来哆哆嗦嗦道:“碰,碰了。” “碰了哪里?” “给他-口……了。” 又是一脚,这次南枳不等她爬起来,忽然拿起一个装药水的玻璃瓶子,摔在她身边的地上。 女孩抱头尖叫,南枳用手紧紧抓着碎片,塞到她嘴里,顿时鲜血淋漓,却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南枳的。 “够了!”乔景樾低吼,一把把南枳拉起来,心疼的看着她的手。 “干嘛用他们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南枳却一把挥开他,带血的手指划过他的下巴,留下醒目的血痕。 南枳再次蹲下抓住女孩的肩膀,“怕吗?疼吗?” 女孩满嘴的玻璃渣子,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哆哆嗦嗦的点头。 “那我再给你次机会,杨微微为什么这么做?” 这群人,并非一直对徐珂有想法的那些富二代,他们多数是小混混,就这个钟心如,也是个小网红,外围女。 这样的一群人要是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去对徐珂下手,他们活腻歪了吗? 女孩儿摇摇头,想要说话却只能呜咽。 南枳没再理她,像刀子一样的目光掠过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乔景樾皱了皱眉,他很介意南枳看其他男人的身体,但在这个时候去阻止又好像没什么理由。 南枳很快锁定一个看起来还算清醒的,顶着一头白毛儿。 这人虽然欺负徐珂的时候胆子大,可刚才给南枳整那么一出儿,早就吓破了胆,见她看过来拼命缩着身体躲。 乔景樾不想南枳去碰这肮脏的身体,就对手下示意。 俩个大汉扯着胳膊就把人跟小鸡仔一样拎出来,然后狠狠的掼在地上。 白毛儿哀嚎,“别整我,我没有,我没碰他。” 南枳看着其余的人,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人群里开始还没声音,在看到南枳又摔碎了一个瓶子后,有个胆小的大声喊:“他撒谎,他先踹了那怪物--徐珂一脚,然后又……” 南枳几乎不忍听下去,那些话都是对她的凌迟。 白毛一看队友卖了他,立刻反驳,“药还是你提供的,你凭什么说自己清白?” 他的话刚说完,小腹下就一个玻璃瓶子重重砸下来,他脸色一白,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看着血慢慢从他的裤子里渗出来,四周死一样的安静,别说那帮混蛋,就连乔景樾和那几个大汉,也觉得双腿发凉。 他们再看南枳,还觉得她很漂亮,只是这漂亮带着刺带着毒,是食人花。 南枳的脚,已经落在白毛的小腹上。 在他凄惨的喊叫声中,南枳狠戾的问着,“他有没有这么喊过求过哭过?” “有,有的,有。” “那你们放过他了吗?” “没,没有。” “既然没有,你有什么权利喊?折磨他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你的下场。” 看着南枳一脚脚剁下去,乔景樾只皱起眉头,却没说什么。 他觉得南枳需要发泄,否则她可能会爆炸。 手下却有些担心,有个寸头高个儿的问:“樾哥,这不会出人命吧?” “不会,就算会也有我担着。” 南枳跺了几下就停下来,然后走到那个瘦瘦的面前,就他提供的药。 那人机灵,他跪在南枳面前不停的磕头,“姑奶奶,求求您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南枳比起刚才更冷淡,因为沾了血,整个人显出一种别样的肃杀,仿佛浴血的修罗夜叉。 “那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她声音有气无力的,可比大吼大叫更吓人,可没等小个子说话,就有个画眼线的喊:“我知道我知道,求求姐姐别打我。” 南枳看了过去,她的眼瞳血红,几乎不怎么转动,“说。” “是蒋青,她挑拨的杨微微,还给了杨微微一大笔钱,让她报仇。徐珂是双性人的秘密,也是她说出来的。” “蒋青”南枳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转头看着乔景樾。 乔景樾眸光深了深,果断的吩咐手下,“去把蒋青抓住关起来。” 是抓住关起来,而不是带到这里来。 果然,乔景樾和她一样发现了事情的关键,却不肯再帮她。 第168章 都依你 - 钓饵 - 兰峭 南枳并没有生气,反而一改刚才的戾气,走到乔景樾面前。 乔景樾问:“出气了吗?”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 “那我替你出气,送他们去坐牢,怎么样?” 她不同意,“你是让徐珂把自己的残缺给全世界人看吗?” 乔景樾无视她冒出的尖刺,“不用拉扯徐珂,要对付他们这帮人渣有的是方法,10年起步的,而且保证他们不再敢乱说,可以吗?” 她点头,这是个法制社会,虽然她恨不能杀了这些人,可她终究不能这么做。 “那我让人去做,你跟我回去。” 南枳很乖,等她转身后,听着身后凄厉的喊叫,没有觉得痛快,反而更难受。 忽然,有个声音大喊:“姑奶奶,求求您放了我,我知道杨微微逃到哪里了,她手里还有视频,徐珂的视频。” 乔景樾示意手下去跟那个人接触,然后柔声对南枳说:“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南枳很累,头很疼眼睛也疼,她现在很想躺下昏睡一场。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她还不能倒下。 南枳跟着乔景樾去了他家,他先给她包扎了伤口。 有不少细碎的玻璃片扎进掌心,他给她清理的时候,几次蹙起眉头。 “去医院吧。” 她摇头,“不用了。” 乔景樾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弄好,包上纱布后又让她吞了几颗药。 清理的时候不可能不疼,她的冷汗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浑身也脱了力。 他把她抱到床上,“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带你去看徐珂。” 她没拒绝,闭上了眼睛。 乔景樾轻轻给她关上门,换过衣服后,他点了一根烟,打了几个电话安排。 最后,他给盛怀宴去了电话,把废弃医院里的事说了一遍。 盛怀宴看了眼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徐珂,冷声道:“不能那么便宜了他们。” “我知道,等他们进去后会安排招呼他们的人。” “那留下两个,送给那边的人当活体实验,你看怎么样?” “你是想……” “久久找不到实验基地,只能用人钓鱼了。” “那就让蒋青也去。”乔景樾还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惩罚蒋青,现在刚刚好。 盛怀宴却有些不放心,“她?身份高了点,那边会要吗?” “身份高才好,才会不甘心才会闹。” 盛怀宴一下就懂了,“就这么办。” 说完,他又迟疑了一下,“你这么着急,也是不想让她跟南枳接触,对吗?” 乔景樾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伸手在烟灰缸里弹了弹,“嗯。” “也好,我马上去办。” 俩个人三言两语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依然风轻云淡。 没一会儿,南枳就出来了,她还穿着刚才的衣服,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乔景樾忙把她拉过来,“怎么了?” “我想要去看徐珂。” 乔景樾能理解她,就说道:“那先换件衣服。” 衣帽间里,他在一堆衣服里扒拉了一下,他指着一套灰色套装问:“穿这身怎么样?” 南枳摇摇头,“徐珂不喜欢暗淡的颜色,那个吧。” 她指着一件奶黄色毛衣。 乔景樾取下要帮她换,却给她握住了手腕。 片刻的迟疑后,她把推拒的动作变成了抚摸,然后整个人都扑到他怀里。 女孩儿身上只有一件小背心,娇美的身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哪怕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出于男人的本能,乔景樾还是悸动了。 他艰难的把南枳拉开,“我帮你穿衣服。” “老公,我好冷,你抱抱我。” 乔景樾心里五味陈杂。 这一声老公动机性太明显了,他想忽视都难。 把女孩儿抱在腿上,他一件件的给穿衣服。 南枳很不配合,磨磨蹭蹭亲亲摸摸,好几次差点让他失控。 轻轻在她PP上拍了一下,他尽量放软了声音,“别闹,好不好?” “老公,你让我去看看蒋青吧,以后我都听你的,我乖,好不好?” 要是以前南枳这么说,他会很受用,现在却只觉得苦涩。 “蒋青那边你放心,我会狠狠处理她,让她生不如死再也没法回来作恶。” 这种惩罚已经很重了,但是南枳并不满意。 “我只想见见她,好不好?” 亲吻从他的喉结蜿蜒而下,女孩儿解着他衬衣的纽扣。 乔景樾按住了她的双手,“南小枳,别闹,我们去医院。” 撒娇卖乖这种事,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做,比如现在,南枳是忍着多大的恶心才强迫自己亲下去。 倒不是乔景樾恶心,可只要她一靠近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徐珂的遭遇,很美好的男女契合也变得丑陋了。 被乔景樾拒绝了,她就再也没心情。 小爪子亮出来,她冷冷的看着他,“你是决定要维护幕后的人到底了?” “不维护,我说了会让她生不如死。” 南枳忽然就暴怒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蒋青。她根本没那么钱去给杨微微,她背后的人可能是姜依文也可能是蒋梦,这才是你要维护的,对不对?” 乔景樾不肯承认,“你想多了,蒋青和你早有宿怨,她又和杨微微一直是闺蜜,答案显而易见。” “那她怎么会知道徐珂的秘密?” “徐珂的秘密只有你我盛怀宴三个人知道,这样你也可以怀疑我。” 南枳心口发堵眼前发黑,有好几次,她以为自己会厥过去。 但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她深呼吸,企图让自己平静。 可胸腔里沸腾的恨意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她闭上眼睛,在无尽的黑暗里内耗自己。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脸上,然后是肩膀,后背,他轻柔的拍着她,“乖,别生气了,等看完徐珂,我就带你去。” 南枳倏然睁开眼睛,“真的?” 他一副怕了你的表情,“嗯。” 南枳这才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些,立刻穿好衣服,“那我们先去医院。” 乔景樾一脸的无奈,他什么时候屈尊降贵这么哄过人?可偏偏又气不起来。 就好像上次她说自己不过是她气姜依文的工具,他当时很生气,本想冷冷她给个教训,可结果她不找他,他又忍不住去找她…… 两个人到了医院,在病房门口,南枳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叫声。 第169章 又受伤 - 钓饵 - 兰峭 她心一沉,立刻推门而入。 看到病房里的一幕,差点让南枳失控。 徐珂被绑着手脚困在床上,身上露出的肌肤被咬过烫过抽过,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他的脸肿的像猪头,双眼充血,嘴巴也结着血痂。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 就像一只频死挣扎的野兽,他连发出的声音都不是人类的。 南枳呆滞片刻就冲上去,死死的抱住了徐珂。 “徐珂,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正在奋力挣扎的徐珂忽然安静下来,他瞳孔颤了颤,然后慢慢聚焦,落在了南枳脸上。 可也只有片刻,他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挣扎的更厉害,那是一种要挣断骨头筋脉的疯狂,嘴里呜呜咽咽,不知道嚷着什么。 南枳也疯了,她用那只受伤的手去抓徐珂,还想要抱他,俩个受伤的人就像两只刺猬,想要拥抱又刺的满身是伤。 乔景樾忙把人拉开,盛怀宴也按住了徐珂。 “医生,医生。” 医生很快就来,给徐珂注射了镇定剂。 针剂起作用很快,徐珂的手脚绵软下来,整个人就像剥去毛的白条鸡,脖子软绵绵的垂在一边。 南枳捂着嘴,哭又哭不出来,眼睛就像被针扎的一样疼。 乔景樾看着她满手的血,眉头皱的死紧,拉着她就出去。 南枳还想要挣扎,男人死死按住她,“徐珂还需要你,难道你先要把自己作死吗?” 南枳怔忡了片刻,但也听进去了,跟着他去了急诊。 很多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们,反而是急诊的人见怪不怪了。 徐悟最近都在急诊,看着南枳血淋淋的手不由得问:“你怎么又受伤了?” 南枳白着脸,只扯了扯唇,一句话都没说。 这次,乔景樾没动手,只把人交给了徐悟。 他不太能看到她疼的样子,会不敢下手,这也是医生不能给亲人看诊的原因。 南枳的手不用缝针,但并不代表伤的不重,而是受创面积大,但是创口小。 徐悟给她包扎好后千叮咛万嘱咐,“别碰水别吃刺激性食物不用胡乱碰,否则你这手真废了。” 南枳对他轻轻一笑,“徐悟,当初蒋青那么冤枉你,你一定特别难受吧?” 徐悟脸色一变,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 沉默片刻,他点点头,“不瞒你说,我想过要自杀,好在黎医生劝住了我。现在想想自己太懦弱了,就为这么点事要死要活的,我连当医生都不配了。哪怕做不成心外科医生,当骨科医生也挺好,都是救死扶伤。” “那你恨乔景樾吗?” 徐悟往门外看了一眼,眼里到底还是闪过了慌张。 就从这一点,南枳看出他不是不怨的。 现在再看,也许乔景樾处理的没问题,可对于刚进入社会只知道钻研学术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给予一点的关怀和宽容呢。 南枳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说:“徐悟,我替你出气,等有一天我需要你帮忙了,请你也帮帮我。” “南经理,你要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不要做傻事。” 南枳已经走到门口,她对他笑了笑,然后打开门出去。 以后过了很多年,徐悟都记得南枳那个笑。 她穿着奶黄色毛衣,衣袖盖在白皙的手背上,转身的时候头发甩出完美弧度,落在笑容明艳的脸上。 乔景樾等的有些着急,看到南枳出来竟然松了口气。 南枳还冲他笑,“徐医生可比你强多了,一点都没弄疼我。” 娇滴滴的语气几丝调笑几丝嘲讽,乔景樾却没心情去分辨,他只知道现在的南枳不太正常。 “现在看了徐珂,跟我回家休息。” 她摇摇头,“你走吧,我要留下来陪着徐珂。” 没等乔景樾发难,她就抢先道:“他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有什么事也只能我做主,而且他这个情况也不太好请护工。” “那我陪你。” 她摇头拒绝,“不用了,你跟盛主任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要是没你们,可能徐珂已经给他们虐死了。我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乔教授,您回去休息吧。” 一句话,又把俩个人的距离拉开了。 乔景樾很头疼,就没再跟她拉扯,跟她又回了病房。 见他们来了,盛怀宴跟他小声交流两句就离开了,南枳守着徐珂,乔景樾则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接了心外的电话,让他去给一个病人看诊。 南枳看过来,“您去吧,反正都是在医院里,有事我就打电话。” 乔景樾欲言又止,走过来捧起她的脸,“我不放心你。” 她还挤出一个笑容,“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没事,就是那股劲儿过了,有些累。” “那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你也注意休息,您一晚上都没睡。” 乔景樾还好,他正当年,身体素质也好,熬个几晚上还没问题。 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我走了。” 南枳亲了回去,轻轻衔着他的唇磨了磨,在男人的嘶声中才松开,“拜拜。” 乔景樾真是拿她没了办法,轻轻拍拍她,然后才出去。 等门关上,南枳的脸一下就冷了,眼睛更是冷漠到呆滞。 她走回到病床前,看着陷入昏睡的徐珂,抬手轻轻摸着他的眉眼。 徐珂,对不起! 我是个我不祥的人,总会害了身边的朋友。 你、柯夜,你们都是被我连累的。 还有南女士,要是没有我,她是不是就可以早点跟姜树东离婚,活的不那么艰难? 人活着,好难呀,以前我还恨南女士抛下孩子自杀,现在才明白,活着太难了,能狠下心去死的,就是已经无法面对生存。 这些负能量的东西贯穿了南枳的大脑和内心,里里外外就要把她腐蚀个透彻。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是黎霄。 出于医生的本能,他进来后先去看了徐珂,体温心跳眼瞳,然后才跟南枳说话。 “你放心,医生护士都被叮嘱过了,绝对不会暴露病人的隐私。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南枳点点头,“我想等他身体好一点,就带他回丽城。” 第170章 被虐惨 - 钓饵 - 兰峭 黎霄不同意,“我觉得不好,那边的医疗条件比不上这边。他现在,最好还是用药控制。” “可是……”南枳没说下去,她发现徐珂动了动,好像要醒了。 她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喊着他,“徐珂,徐珂。” 这次药剂下的比较重,徐珂只是动了动,并没有醒。 黎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和盛怀宴一起找到的徐珂,在打开那间私人别墅地下室的门,他们就看到徐珂被吊起来,在旁边放着各种用具,其中很多都沾着血,那帮王八蛋虐人上瘾,只剩下一口气。 黎霄是医生,还是骨科医生,经常出现场看到一些车祸、意外惨状,可从来就没看过这么惨绝人寰的。 他和盛怀宴俩个大男人都红了眼,一个把人放下来,一个拿起铁棍,把人和东西都乱砸了一气。 凭心而论,他只是看着都要做噩梦,更何况徐珂还是遭遇了长达10个小时的虐待,说不疯都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的手落在南枳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南枳,你要坚强,他现在需要你。” 南枳嗯了一声,却发现黎霄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黎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我们救下他的时候,他只有一口气,却一直用很虚弱的声音喊着你的名字。” 南枳:…… 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她用力眨眨眼睛,却露出了困惑。 这也挺正常的,她是徐珂唯一的亲人。 可……这里面的深意,她又不能装不懂。 徐珂一直都想成为纯爷们儿,还说等他成了完整的男人就娶她,她总以为他在开玩笑。 在南枳心里,其实一直把徐珂当女孩儿的,所以她才护着他宠着他,却没想到…… 南枳的心跟搅碎了一样,她真的没嫌弃过他呀。 早知道这样,他们来什么沈城,就这么在丽城过一辈子不好吗? 都怪她,总给他描绘一副美景,什么上帝的宠儿,自由选择性别,国外手术,天,是她害了徐珂。 见南枳的情绪不对,黎霄就有些后悔。 当时,盛怀宴跟他说过不要跟南枳说,他心里对盛乔俩个人有意见,总觉得他们会害南枳,这才没忍住。 现在看,大概是不好了。 “南枳,你还好吧?” 南枳擦干了眼泪,“没事,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对了,你从盛怀宴那边听到什么消息吗?” 黎霄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他这个人神神秘秘的,但是有一点,我总感觉他身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神秘的力量?” “说起来,他不过是YJ局的一名主任,哪里有这么大的势力。就算是他是京都盛家的少爷,可我看那些保镖,都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他这么说,南枳也想起来了,跟在乔景樾身边的人都是寸头,训练有素。 “不过也难说,人家是特权阶级,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我……” “你手机响。”黎霄提醒她。 南枳拿出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摔裂了屏幕,但能看到来电人是姜树东。 一直在忙徐珂的事,她忽然想起来,该事发了。 那姜树东找她干嘛?是知道了她偷的资料? 南枳按了接听键,本以为是一番狂风暴雨,哪知那边传来的是有气无力的声音,“枳枳,你在哪里?” “医院。” “你能回来趟吗?有事找你。” 南枳没答应,她怕是个圈套,逼着自己往里钻。 “爸爸,我这边走不开呀,我朋友住院了,他只有我一个……” “徐珂是吧,我都知道了,就是因为他的事。唉,我现在没精力捣鼓这些,你赶紧回来。” 说到这里,他大概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很不好,就好像解释似得抱怨,“蒋家这些人真是狗肉上不了席,一天到晚净给我找事儿。” 南枳挂断电话,想要去看新闻,发现自己的手机很多键都不灵敏了。 黎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要看姜氏的丑闻?” “给我看。” 她急匆匆的拿过手机,果然看到了X浪热搜第一高位就是杨群受贿案.姜氏。 这新闻已经发酵了一段时间,没了开始的震惊和辱骂,反而姜氏公关进入操作,很多吃流量饭的碍国大V拿到了钱,开始反向输出,什么没证据,工作组在姜氏半个月都没查出什么,诬陷人要坐牢的这些说法反而占据了上风。 水军疯狂转赞评,看似舆论已经反转。 但是南枳知道,晒出的证据那么明显,这些人也就骗骗无心吃瓜老百姓,但凡有姜氏的一个对头看到,就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 果然,很快一波反对的声音就顶上来,姜氏的老牌对手开始下场了。 南枳看了会儿,把手机交给黎霄,“你忙吗?” “不忙,我今天休假。” “那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徐珂,我去一趟姜家。” 黎霄担心,“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南枳点点头,“别担心,现在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了,乔景樾一定去。” 她说到那个名字的淡然冷硬,黎霄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她摸摸脸。 “没什么。” 南枳又去看了看徐珂,这才离开。 她没着急回姜家,先在外面买了个新手机换上卡,这才打车回去。 姜家今天连狗都不叫了,园子里的树也好像停止了摇动,整个房子呈现出死寂。 南枳推门进去,客厅里的几个人都看向她。 蒋梦母女,蒋青母女,还有乔景樾,家主姜树东并不在。 看来,举报的事给他带来的困难不小。 南枳一进门目光就落在蒋青脸上,看着她毫发无损还穿着漂亮的小洋装,心里的恨顿时如魔草一般疯长。 乔景樾对他未婚妻的娘家人真是维护得当。 蒋青给她看的毛骨悚然,想要往母亲的身后躲,给蒋梦一把推出来。 蒋青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南枳面前,她妈妈心疼想要去扶,却被蒋梦一个眼神制止。 “南枳,青青做错了事,今天我们带着她来给你请罪了。” 南枳话都懒得说,淡淡的目光落在乔景樾身上,“乔教授,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第171章 不方便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一听就知道这丫头又把自己往坏处想,也没辩解,只淡淡的说:“人给你,随便发落。” 随便发落?说的可真好听。 蒋青抱住了南枳的腿,“南枳,我错了,都是我鬼迷心窍,听了柯珞的挑拨,这才去跟杨微微胡说八道。我只把徐珂的事当成八卦说给杨微微听呀,真没想到她会那么丧心病狂。” 南枳都要笑死了,碧浪都没她会洗。 “那你为什么给杨微微三十万,难道听你的八卦,还要你付钱?” “那钱是我借给杨微微的,她现在特别可怜……不,不可怜。” 南枳没跟她多费唇舌,“等抓到杨微微你们再对质吧。” “南枳”乔景樾的声音响起,“杨微微死了,就在一个小时前,车祸,车子掉入江里,车毁人亡。” 南枳并没有多惊讶,反而要笑死了。 乔景樾处理的这么干净吗?她是不是要给他鼓掌? 看着她的眼神,乔景樾就知道她有误会了,可眼下这个情况,也没法解释。 南枳笑着摇摇头,“所以这就没法对质了,所以这一切都是蒋青一个人的无意行为,还拉扯出一个罪魁祸首柯珞,是这样吗?” 乔景樾点点头,“目前看,是这样。” 一直一言不发的姜依文忽然站起走过来,拉着蒋青就是啪啪两巴掌。 俩个老女人大呼小叫,蒋太太又哭又喊的,“依文,别人糟践青青就罢了,她可是你的表妹呀,你怎么也欺负她?” 姜依文指着蒋太太的鼻子骂,“一天到晚你们除了给我们家带来麻烦还能干什么?蒋青给你们惯的,我以为也就是给人下料偷论文够坏了,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滚,都滚出姜家。” 蒋梦觉得女儿说话不好听,没等张嘴就被女儿训斥,“妈,现在我们家摊上大事儿了,你不帮爸爸,还整天翻腾娘家这些破事儿,要让他们把姜家拖累垮了才甘心吗?你别忘了,你姓姜不姓蒋。” 蒋梦气的嘴唇都哆嗦,可女儿是亲生的,她总不能像欺负南枳那样给两巴掌。 南枳看着她们狗咬狗,却没觉得畅快。 这件事,明显的到这里,乔景樾要了结。 南枳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知道了蒋青身后的人是谁了。 见她愣愣的,并不像要追究的样子,蒋太太动了心思。 她小声对蒋梦说:“她算什么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别让青青走了。” 蒋梦立刻拒绝,蒋青可揣着她的秘密,不走怎么行? “她必须走。” “可我不放心她。” “那你们一起去,立刻收拾行李。” 说到这里,她对南枳道:“南枳呀,阿姨替你做主,让蒋青和妈妈一起离开沈城去,以后再也不准回来。” 南枳没什么不同意的,不过是不趁手的工具罢了。 她笑着点头,“好,没别的事了吗?” 她这么痛快倒是让蒋梦很意外,“呃,没了。” “那我先回医院了。” 说完,就往外面走。 乔景樾立刻跟上去,“我也回医院,我送你。” 南枳没拒绝,跟他一起出了门。 屋里的人谁也没精力去管这些,唯独姜依文耷拉着脸,感觉要哭了。 一上车,乔景樾就跟南枳保证,“你放心,她到国外不是享福,她会生不如死,这是我答应你的。” 南枳恹恹的,对蒋青的结局并没有什么兴趣。 乔景樾皱了皱眉头,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 “生我气?” 她摇头,“没有,就是好累。” “那你睡一觉,到了医院我叫你。” 南枳没再说话,她闭上眼睛,一会儿竟然真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妈妈,一会儿是柯夜,最后是徐珂,却是小小的徐珂。 他比她大,却长得比她瘦小,跟在她身后委屈巴巴的,一个劲儿喊姐姐。 他躲在黑暗里,不敢跟人相处也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年少的南枳自信的以为自己就是阳光,主要有她护着徐珂就无所畏惧,渐渐的,徐珂挺起胸膛不再畏缩,遇事儿能拿起棍子就上,还能周旋在各色人当中,她洋洋得意,以为都是自己改变了他。 是她改变了他,但是她不知道为了这个改变他有多辛苦,也不知道这个改变是他不喜欢的,只为迎合她。 “徐珂,徐珂,徐珂!”她在梦魇里不能醒来,惊慌的喊叫着。 “南枳,南小枳,醒醒,快醒醒。” 南枳被唤醒,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有片刻的迟疑。 “乔-景樾。” “我在,没事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南枳有些恍惚,她的目光越过男人的肩头,看到这是在车子里,外面被高大的树木隐藏,大概街边公园的一角。 “喝口水。”他拧开瓶盖,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南枳喝了一口,那颗狂躁的心才平静了些。 “几点了?” “下午2点。” “两点?” 她记得从姜家离开的时候是11点多,她竟然睡了3个小时。 揉揉眉心,她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叫我?” 男人从她手里拿走瓶子,也喝了一口,“徐珂没事,先带你去吃饭。” “我要去医院。” 乔景樾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拿下来,侧身看着她,“别闹。” 南枳刚要争辩什么,忽然从肚子里传出一声咕噜,她先是一愣,随后在一连串的咕咕叫声中红了脸。 乔景樾翘起嘴角,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肚子,“医院里有很多得了绝症的家属,他们也痛苦也难过,可为了照顾亲人,还得坚持着。” 她听进去了,而且也知道,乔景樾为了帮自己,不但一天一夜没合眼,估计饭也没好好吃。 俩个人就近选了一家面馆,点了两碗面,俩个小菜。 南枳伤的是右手,吃饭很不方便。 她有些烦,“要不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就行了。” 那样,她可以用左手拿着吃。 乔景樾却端起碗,用筷子挑了几根面线送到她唇边,“张嘴。” 第172章 当吃播 - 钓饵 - 兰峭 南枳瞪大眼睛,看了眼一直偷偷看他们的老板娘,微微摇头,“算了。” 乔景樾不悦,“又不是没喂过,别浪费时间。” “可有人在看着呢。” 他不由失笑,“什么时候,我们的南小枳同学还怕人看了?” 南枳自暴自弃,“那你先给我吃炸蛋,我喜欢。” 乔景樾要用筷子把蛋夹碎,南枳却说:“我要一整个,夹碎了就没灵魂了。” 他分外的好脾气,把有她半张脸大的蛋送到她唇边。 南枳咬了一口,其实嘴里一直是苦的,并没有什么滋味,却吃的很认真。 今天的南枳太不对头,感觉就像个在吹气的气球,眼看着一点点变大,却怕忽然爆掉。 现在看到她能正常吃饭,正常反应,乔景樾才放下心。 在乔景樾填鸭似得喂养下,南枳把一小份面吞下去,等乔景樾吃的时候,他的面已经坨了。 南枳忙说:“换一份吧。” “没事。” 他拿着刚才喂南枳的筷子,飞快的把一碗面吃光。 不得不说,乔景樾真是名副其实的贵公子,一碗坨了的面,也给他吃出西餐的优雅感,关键是快,这大概是当医生练出来的。 低头擦嘴的时候,他淡淡对南枳说:“虽然我长得帅,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 南枳这才回神,掩饰的打了个呵欠,“我觉得你可以去当吃播,保准比你当医生赚的多。” “只吃给你一个人看。” 一边的老板娘都听的脸红了,这帅哥的情话,十级呀。 南枳却垂下眸子,用密长的睫毛挡住里面的讽刺。 俩个人离开的时候,老板娘拿了两瓶饮料,送给他们。 南枳顺手扔在车上,乔景樾看了眼,是豆奶。 “不喜欢?” “带给黎霄吧。他看着徐珂,也不知道吃饭没。” 乔景樾大手伸过去,拿过豆奶扔在置物箱里,“他不需要。” 一瓶豆奶又喝不饱,本来是顺带的事,他不乐意就算了。 南枳也没反对,拉过安全带扣好。 乔景樾欲言又止,沉默着发动车子。 医院里。 徐珂在昏睡了几个小时后,再次醒来。 黎霄很担心他再闹,毕竟长时间的注射镇定剂没好处。 不过,这次徐珂让人意外,他躺着不喊不动,乖的让人心疼。 黎霄低声问:“徐珂,要喝水吗?” 徐珂听到男人的声音瑟缩了一下,似乎很怕。 黎霄是医生,懂病人的心理,忙喊了一个女护士进来。 可没想到,徐珂对女人也抵触。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南枳来了。 推开乔景樾,她先一步进去,把病房门关上。 被关在门外的乔景樾和黎霄…… 两个人面面相觑,心情都很复杂。 最后,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下,一个人站在安全出口。 南枳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徐珂的手,柔声问:“徐珂,想吃糖吗?” 没等徐珂回答,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棉花糖,掏出一颗塞到他嘴里。 棉花糖浓郁的奶香味溢满口腔,还是丝滑的甜蜜也绽放在舌尖,徐珂舔了舔唇,“好甜。” “是吧,甜过初恋。” 徐珂注意到她的手,“南宝,你的手怎么了?” 南枳没瞒着,跟他们以前每一次打过架后一样显摆,“打人打的,就那个叫钟心如的贱货,我把玻璃渣子塞她嘴里了,还有一个染白毛的,我废了他……” 南枳说的有些夸张,眼睛却一直小心翼翼的瞟着徐珂,注意到他能接受的度。 徐珂反应很淡漠,“为这些人渣就弄伤了你的手?你可真傻。” “我才不傻,我就是生气。” 徐珂伸出手,想要去摸南枳的手,可还没碰到,忽然又缩回来。 南枳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心里忽然一痛。 她用没受伤的手握住了他的,“徐珂,别把别人的错误加在自己身上好吗?如果有错,那也是我的错,当初被抢了新药,我不该为了报复住到姜家,是我把蒋梦逼急了她才狗急跳墙对付你,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呀。”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南宝,南宝,你别,别这样,不关你的事。” 徐珂飞快的收回手,南枳却紧紧握住不放。 “徐珂,你觉得我没错?” “没错,受了欺负不还手,那不是我们的风格,我们凭什么要做人这么憋屈?” “那被伤害也不是你的错,被狗咬了,我们打死狗就是了,凭什么还嫌弃自己?” “我没嫌弃,我是男人,我有什么……我就是还没缓过来,给我时间,我缓缓,我缓缓。” “我陪着你缓,等你伤好些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回丽城去。” 徐珂愣住,“南宝,你真要这么走了?” “不然呢,我们本来要走的,先回丽城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出国。” “那会不会因为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没有,都做了,而且做的很好。” 徐珂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已经基本正常,“那就好。” 徐珂很听南枳的话,喝了水又吃了一点东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南枳摸摸他的额头,又起了烧。 他全身都是伤,但最重的不是身体表面这些,而是…… 医生告诉南枳,徐珂此后完全丧失了男性功能,他只能选择做女人。 徐珂并不想当女人,在他20多年的生命轨迹里,他一直作为男人存在着,连身份证上的性别都是男。 别人可以觉得他长得好看,也可以觉得他娘,但他确确实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去承受? 徐珂睡了,南枳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乔景樾正站在门口,眉头死死拧着。 她淡淡道:“怎么还没回去?” “南枳,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南枳拒绝,“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我要照顾徐珂。” “关于姜氏行贿的事,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南枳的心一沉,目中露出了戒备,愤愤的看着乔景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景樾抓住女孩的手腕,“又闹,分个时候好不好?姜树东已经查到了你身上,要是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南枳脑子飞快的转,她不信乔景樾,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诈自己。 第173章 掐七寸 - 钓饵 - 兰峭 看南枳的模样,再联系她要离开的事,乔景樾就明白的七七八八。 他很生气,也很无力。 这丫头,做起事来可真狠,说走就走,难道这沈城就没有她留恋的人? 要是真走成了,俩个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乔景樾并没想到自己此时跟个怨妇似得,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想发火。 他垂眸,冷冷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心里就一软。 现在的南枳,那是拔掉牙齿的小狐狸,连挠爪子的样子也有气无力的,看着很可怜。 “你跟我来。” 他拉着她就走。 南枳想要挣扎,忽然发现他拉的是自己的手腕,且力道并不大,没有丝毫伤害她的意图。 敏感又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有了一点点放松,她顺从的跟着他走进一间杂物房。 门刚关上,他就握住了她的腰,一手滑进她的发里,固定着她的脑袋,直接吻住她。 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愣了一下,男人趁虚而入与她唇齿交缠。 南枳脑子里哄的一下,忽然就出现了徐珂被侵犯的画面。 那些她并没有见过,却从别人嘴里得到的现场。 她有些想吐,下意识的推开了男人。 乔景樾的后背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巨大的响声,把南枳吓得一哆嗦。 她看着他,双眸无神,整个人跟傻了一般,皮肤白到透明。 乔景樾心里难受的厉害,有种无处发泄的闷钝让他拳头都硬了,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俩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张开怀抱,“过来。” “对不起。”南枳侧着头,鼻子里酸的要命,迟来的委屈铺天盖地,像是热带雨林里衍生的植物,像是要把她淹没起来。 男人叹了口气,还是走过来,把她给抱怀里。 “举报姜树东,坐船逃走,这就是你原来的计划吧,南枳,你怎么那么能干?” 南枳微微闭目,她最近一激动,眼睛就像针扎的一样疼。 闭塞的小屋里空气不好,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乔景樾皱皱眉,“你做的很棒,姜氏确实手忙脚乱,但这只是暂时的,姜树东推出一个高管来顶了罪,还拿出一部分市场份额分给同行,算是解了眼下的困境。不过他这次损失惨重,加上股市的损失,他这次,大概损失十几个亿。” 南枳瞪大了眼睛,要是徐珂没出事,她一定会高兴疯了。 十几个亿,就算是财大气粗的姜氏都不是小数,新药还没上市,到底能赚多少还未可知,可他损失的钱都是实打实的呀。 那得买姜依文多少一千块一双的袜子? 可是,现在哪怕姜家倾家荡产,也挽不回对徐珂的伤害。 乔景樾以为她在害怕,就摸摸她的头,“别怕,我已经找人去处理了,他查不到你头上。” 南枳绞着他的衣襟,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姜依文带给你半个姜家,这十几亿也有你的一半,你不应该把我杀之而后快吗?怎么还帮我?” 乔景樾都服了她,这个时候还对他用激将法? 可嘴巴就不受控制的说:“那就把你卖给我,补偿我的损失。” “我那么值钱吗?” “一万一晚上,那你算算5个亿得多少年?” 她摇头,红红的鼻头带着一点娇憨,“不会算。” “要赖账?” 男人的面容沉静,低头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深情款款。 只可惜,南枳也低着头,没看到。 她吸吸鼻子,“那我恐怕要先欠着你的了,我答应了徐珂,要带他回丽城去治疗。” “沈城的条件比那边好。” “可这里的环境不利于他康复,你也知道,他最严重的是心里的伤。” 乔景樾心里更难受了,比知道她拿自己当工具、她一言不发就要逃往国外还要糟糕。 盛怀宴跟他说过徐珂的事,也猜测徐珂可能一直喜欢南枳。 那么现在,南枳会不会因为同情,就把余生都给了徐珂? 一想到这女人会属于别人,哪怕那不是个正常男人,他也嫉妒的受不了。 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臭,南枳忙解释,“是暂时的。” 当然是暂时的,等徐珂好一些,他们还是出国去。 乔景樾不同意,“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你留下,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 南枳不是不心动,可她害怕这种心动。 他总是能掐住她的七寸,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可长久待下去,想要害她的人不可能不行动,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维护谁。 就好像现在这样,他在徐珂的事上维护蒋梦,在举报的事上维护她,大概他自己心里找到了所谓的公平。 可钱能换徐珂吗?不能!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他们普通人贱如草芥,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再说吧。”她推开乔景樾,要出去。 男人对她的敷衍很不满意,想要教训两句,看她红肿着眼睛憔悴的模样,又忍住了。 南枳出去后,没太把乔景樾说的那些放在心上。 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个死,她不怕,徐珂也不怕,但姜树东家大业大,他怕。 乔景樾还不知道她心里的打算,脑子里却想的是刚才盛怀宴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些。 “乔二,我们好容易才埋进去的棋子,你真要为一个女人就轻易折进去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就嗯了一声,让盛怀宴别废话。 这些,他是没法告诉那女人的,只能让她误会。 …… 南枳守了徐珂一夜,期间他起来上厕所,南枳想要扶着,他忽然就爆发了,把她推开狠狠撞在了墙上,差点把她撞晕了。 好在他立刻清醒了,抱着南枳痛哭。 “南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碰我,我太脏了。” 他一直说,还拼命的把自己团起来。 这是出事后,他第一次哭。 能哭出来是好的,南枳不顾他的推拒,用力搂着他,陪他在地上坐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天,她浑身酸痛正难受着,黎霄来送饭,给她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大消息。 第174章 滚刀肉 - 钓饵 - 兰峭 黎霄说,姜氏的行贿案彻底解决,是姜氏高管的个人行为,而在姜家,一个佣人因为偷窃被发现逃走,现在下落不明。 南枳当时正在倒水,手一抖,热水洒在手背。 黎霄忙拿了纸给她擦,“幸好水不热,否则要烫起水泡了。你这状态不好,赶紧回家去休息。” “姜家那个佣人叫什么,你知道吗?” 黎霄想了一下,“好像叫王芳。” 南枳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大家都叫她阿芳,30多岁,负责家里的卫生,看着很爽利干练。 这是乔景樾给她找的替罪羊吗?牵扯到无辜的人,她心里很不安。 黎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道:“要不我请假来帮你照顾徐珂,你回家去休息。” “不用,你去工作吧,我在这里休息也一样。” 黎霄担心的走了,过了会儿又让陈悟给送了提神的咖啡过来。 南枳却想见见乔景樾,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正想着,她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她疑惑,这里是VIP病房,一般人都上不来,怎么会有人吵闹? 她想要拉开门看看,哪知一开门,一帮人涌进来,还扛着长枪短炮,对着房间里就是一通拍摄。 南枳很快就反应过来,拿着黎霄刚送来的热粥就泼过去,在对方的尖叫声中大吼,“滚出去。” 来的几个人怂了些,但没有走,反而把话筒送到了南枳面前。 “请问,你是网配南柯子的朋友吗?是不是女朋友?你知道他是双性人吗?双性人的生活跟普通人区别大吗?跟他doi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刺激?” 南枳都傻了! 这到底是什么野鸡媒体,问出这么没底线的问题? 等等,徐珂的事他们怎么知道的?乔景樾不是说一切都处理干净了吗? 蒋梦,一定是蒋梦! 南枳包着纱布的手握紧,又有鲜血渗出来。 不过南枳这次可冤枉蒋梦了,姜家自顾不暇,她也被男人、女儿、女婿的各种警告,夹起尾巴做人。 这次爆料的人是杨微微的母亲。 原来,杨微微一时冲动坐下错事,她开始其实只是想要吓吓徐珂的,可后来那帮人根本不受她控制,半夜的时候她就跑了。 她在路上打电话给妈妈,妈妈也让她出去躲避些日子,她还把视频发给了妈妈一份。 后来,她出了车祸死亡,她妈妈就以为是徐珂报复,这才跟媒体捅出来,还把视频发到了网上。 虽然审核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头给删除,但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这种刺激性的视频哪怕对方是个素人都传播的很广,更何况徐珂这个身体有问题,再加上他是网配圈挺有名的“太太”,媒体就盯上了。 此时,徐珂已经被吵醒,他开始还是懵的,也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 趁着南枳不注意,一个人蹿到他面前,竟然掀开被子,先冲他拍了两下,然后无耻的要扒他的裤子拍。 南枳都要疯了,她拿起旁边的一个凳子就砸下去,那个人的头被打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倒在了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 …… 不知道谁报的警,南枳还有好几个没来得及跑的记者,都被逮到了警察局。 那个被打的是个出名的狗仔,一年不知道收到明星多少律师函,跟滚刀肉一样,装死装活的,不但要讹钱,还想要南枳坐牢,更想借机炒作。 但是他没想到,南枳是个狠角色,哪怕到了警察局,竟然趁着警察不注意,砸碎了茶杯又抵在他颈子上。 他的血和南枳手上的血淌了一大片,把警察都吓坏了。 最后,只能把南枳给拷起来。 等乔景樾来的时候,就看到南枳被铐在暖气管子上,脸色惨白,身上手上都是血。 他都要疯了! 立刻上前把人抱住,冲身后的人怒吼,“打开,给她打开!” 南枳被解禁后,她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乔景樾一巴掌。 带血的手掌印在男人白皙的脸上,触目惊心。 乔景樾没躲,他冷着眸子问:“解气了?” 南枳不吱声,浑身都在发抖。 乔景樾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只淡淡的说:“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我会尽力去弥补。” 南枳冷笑,“弥补?你拿什么弥补?你能让时间倒流,一切都没发生吗?” “不能。但是脓包挑破了,我觉得不是再继续捂着装作不存在,而是挤干脓血敷药康复。” “那不是一般的脓包,是致命的。乔景樾,我求求你,哪怕用我的命,你还我一个开朗天真的大男孩徐珂好不好?”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阴着脸,沉声说:“我送你回医院。” “我不回去,那人不是要告我吗?我也要告他,侵犯他人隐私,猥亵,偷拍,语言侮辱,来呀,要死一起死,都毁灭吧。” 看着南枳通红的眸子以及脖颈处要挣断的青筋,乔景樾觉得她很不正常。 扶着她的肩膀,他尽量让声音温和,“交给我,我……” “我不信任你。” 一句话,就把乔景樾所有要说的话都赌回去,他看着她,半天无语。 “走吧。”他做出妥协。 南枳跟在他身后,不停的深呼吸。 此时,她感觉胸腔里要爆炸,眼前也只冒金星。 男人去扶她,“还好吗?” “不用你管。” 南枳还是有理智的,她知道自己需要乔景樾,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乔景樾大概有愧疚,对她还是能容忍。 审讯室里,律师的话几乎跟南枳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犀利更专业。 那个狗仔被南枳吓到了,他虽然爱钱,但也惜命,还是第一次遇到想要在警局里杀人的。 他此时萎靡不振的半躺在椅子上,也不回应律师的话,只一个劲儿哼哼着自己要死了。 见南枳又要攥拳头,乔景樾忙给她握住,“就这么个烂人,想他死的人很多,你没必要拿自己的半生去赌。” “那我想他受到和徐珂一样的羞辱,也能吗?” 乔景樾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可以,他掐烂钱的证据不少,最恶心的是几年前一个明星虐童案,他收了钱替那人洗白,这个可以让人喷死他。” “好,那我同意和解。然后,请帮我买两张去丽城的机票。” 第175章 伤心地 - 钓饵 - 兰峭 南枳要走,这次谁也拦不住。 她不跟乔景樾争辩,只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硬,大有谁敢拦着她就死的决然。 买票、收拾,乔景樾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只够来得及处理手上的伤口。 他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对面的女孩一脸木然,心口再次钝痛起来。 他是个医生,不是个屠夫。 可就因为没足够残忍,才给别人对她残忍的机会。 对不起三个字,他没法说出口,就像南枳自己说的,没用。 亲手包好最后一块纱布,他问:“就不能不走吗?” 女人没回答,淡淡的眸光落在自己的伤手上。 又过了片刻,他再问,“那能过几天再走吗?” 南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不了,这里本来不是我们的家,回去还好些。” “那我让人送你。” 这次,南枳没拒绝,她一个受伤的人带着另一个受伤的人,还在风口浪尖上,有人护送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就麻烦您了。” 刚刚说完,细碎的吻就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南枳的手掌抽搐,下意识的要捏紧- 男人却按住,“看来神经还很灵敏,记住,别再乱动了,否则真的要废掉。” 她点点头,“我记住了。乔教授,来沈城这段日子,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能包容我。” 这话听着很不对头。 他皱起眉头,“你到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之间的事是没法用一句谢谢不客气说清楚的。” “也是,欠着好几亿呢。但是我这辈子是赚不到那么多钱了,那就不还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平日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里,好似冬日深潭,上面满是浮冰碎屑。 “你什么意思?不回来了?” 南枳苦笑一声,“大城市,不易居,来的时候有多野心勃勃,现在就有多伤心失意。我记得新药落在姜树东手里时,他跟我说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教训,还说我不适合做生意。现在,我承认他说的很对,我就是个害人精,总会连累身边的人。” 男人薄唇紧抿,手腕攥的越来越紧。 南枳另一只手放在他手背上,“乔教授,你想要捏断我的手吗?” 男人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 南枳手腕上一圈红痕。 他拿起旁边的喷剂,就给她喷上,然后轻轻揉着散瘀。 “我打电话你要接。” “好。” “过几天我会去看你。” “别了,您好好准备您的婚礼吧。对了,那天跟姜依文说拿您当工具真的只是为了气她,您这么好的男人,是女人都会喜欢,又怎么能舍得利用呢? 乔景樾心里钝刀子割的一般疼,这个小狐狸,到了这份上还骗他。 南枳站起来,可还没等走,手就给男人扯住。 她回头,淡淡看着他。 总是云淡风轻疏离礼貌的男人今天却有些郁郁不绝。 她低头,耳边的发滑落,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刚要去掠,男人已经抢先一步替她掖到耳后,然后那只大手揉揉她的耳垂,又滑到她下巴上,轻轻捏住、抬起。 乔景樾这一次的吻,跟以前的太不一样。 南枳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是在心里,仿佛有一个装满硫酸的球,一个劲儿往下落,最后砰的一声,破裂,液体灼伤的疼一层又一层。 最后,他狠狠咬了她的唇,在她细细的抽气声中放开、转身,走人。 狭窄的诊室一下变得空空荡荡,南枳抹了抹唇瓣上的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南枳和徐珂是晚上的飞机。 黎霄和盛怀宴去送行,乔景樾没来。 南枳推着徐珂,全副武装,眼里木木的,没有悲喜。 黎霄叹了口气,“回去了多打电话,沈城和丽城坐飞机只有几个小时,别搞得跟大家都不在了一样。” 南枳点点头,“我们进去了。” 盛怀宴还试图给某人找补,“景樾他有事,让我替他来送送你。” “没事,我们已经告别过了。”说着,她口罩下的舌舔过唇,还是有些疼。 南枳没什么留恋的转身进去,身后的俩个男人都叹了口气。 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乔景樾。 黎霄皱了皱眉,本不想说什么的,但还是没忍住开口,“要来就早点,人都走了还装什么深情?” 乔景樾没理他,走到盛怀宴身边去。 俩个人低低私语,那种明显的排斥让黎霄好气。 冷哼一声,他大步离开。 盛怀宴跟乔景樾找地儿坐下来。 “让俩个人跟着,安全没问题。现在网上的帖子也都删干净了,那个狗仔的案子被重新翻出来,不仅仅要身败名裂,还要坐牢。还有,蒋青母女已经到东南域了,那边可以动手了。” 盛怀宴说了一堆,乔景樾似乎都没在意,只是问:“那杨微微的妈呢?” 盛怀宴皱了皱眉,“乔二,有些人可以动有些人不可以。你不要忘了,她可是张局的女儿,虽然张局退了,但局里有不少他的人,现在杨微微的死已经打死惊蛇,要是她……” “行,那就暂且不动。” 盛怀宴拍拍他的肩膀,拉他离开。 等他们取车的时候,飞机在他们上空掠过,南枳走了。 …… 丽城这个地方不美好,却最能隐藏伤痛。 南枳在这边的房子一直有人打理,所以一回来就可以住人。 俩个护送她的保镖又帮她检查了水电采买了东西,总之一直等俩个人舒舒服服住下了,俩个人才去周围的客栈住下。 按照乔景樾的意思,起码要在这里看护他们一个月。 南枳并不知道,徐珂回来后烧了一次,幸好准备的充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们雇了一个50多岁的老妇人帮着做饭打扫,日子过得安静平淡。 徐珂也慢慢好起来,跟南枳一起看剧,种花,洗菜,偶尔还开黑两局,要不不认识他的人,会觉得他跟正常人一样。 但只有南枳清楚,以前那个率真开朗的男孩子回不来了,徐珂缩回了自己的壳子里。 这样,过了一个周。 乔景樾派来的俩个人觉得没什么事,准备回沈城了。 连南枳,都想准备去YD了。 可这天早上,徐珂就不见了。 第176章 水上花 - 钓饵 - 兰峭 开始,南枳以为他去了屋后的小菜园。 那里他们给邻居种,有辣椒南瓜还有几颗菩提果树,红红绿绿的一片葱茏,徐珂没事儿就爱在那里待着,偶尔还帮邻居的老太太摘菜浇水。 南枳找过去,没看到人。 从沈城回来,南枳和徐珂都不用手机了,她没法给他打电话,着急忙慌的把屋前长巷都找了个遍,结果还是没有人影。 她去找了人帮忙,几乎这这一片的草皮都要翻起来,还是没见人影。 徐珂,就像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南枳的心里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越是着急人越是慌,有些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出身体,看着无用懦弱的女人东一头西一头跟熊瞎子一样乱撞。 同时,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獲住了她,好像每一次她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能把事情做好,甚至已经做好的时候,生活就给她重击,在绝对的权势和财富面前她渺小可笑,想要凭着这副青春娇嫩的身体去谋求好处,又做不到彻底。 正当南枳在深深的自我厌弃时,忽然有人来喊她,说前面的迩海有情况。 南枳脑子里一片茫然,心说迩海是一片大湖呀,他们从小就被教育那里很危险,徐珂去那里干嘛? 心里虽然想着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往迩海跑去,因为跑的太急一只鞋子也跑掉了,她都没注意。 迩海沙滩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围着一双鞋子指指点点。 南枳一眼就看到了那双鞋,那是她送给徐珂的某球星同款,当时她还抱怨,一个男人长39码的小脚,买鞋子都不好买。 鞋子摆成外八字的模样,好像穿的人按照平日的习惯脱下-- 南枳双膝一软,跪在了沙滩上。 一碧万顷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沙鸥低飞,平静的像是从来没有事情发生过。 南枳忽然跟发了疯似得往水里跑去,还高喊着徐珂的名字。 周围的人在愣怔片刻后清醒过来,都纷纷上前想要阻止她。 南枳瘦弱的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她挣脱了众人,一直往前走,温暖的湖水迅速漫过了脚面、小腿,一直往上,很快就到了腰间。 “徐珂,徐珂,你在哪里,你回答我。” 她的喊声被涌进嘴巴和鼻腔的水打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沉。 南枳不怕,她甚至还笑了,也许这样,她就能找到徐珂了。 徐珂,别怕呀,再等等我,这次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再也不放开你的手。 …… 南枳真的找到了徐珂,不过是年幼的徐珂。 长得比小女孩还精致的小男孩剃了个光头,跟在南枳屁股后沿着迩海疯跑,他甜甜的喊着南枳姐姐。 “姐姐,你吃那么多糖不好,会蛀牙的。” 南枳翘着脚坐在栏杆上,点点头,“南女士也这么说。” 小男孩舔舔唇,“那我替姐姐消灭了吧?” “你也会蛀牙。” “我不怕,我是男子汉,姐姐要长成大美女。” 南枳咯咯的笑,“那不行,公主身边的骑士怎么能蛀牙?这样吧,我们都不吃,我扔了。” 说着,南枳做了个扔的假动作,把糖迅速藏进口袋里。 徐珂先是一愣,然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接着就跳到了水里。 他想要去捞棉花糖。 南枳丢了一颗糖到嘴里,心说这小傻子真傻。 可等了一会儿,小傻子还不上来。 她有点急,“徐珂,你上来,我还有一包,都给你。” 水里毫无声息。 南枳急了,她大喊,让人来救命。 幸好湖上有划船捞鱼的渔夫,这才把溺水的徐珂给捞上来。 南枳抱着他大哭,小孩儿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姐姐,糖不要了别扔,我不怕蛀牙。” 南枳哭着把所有的糖都给了他,还发誓以后都要把最好的给他。 俩个人闯了货不敢回家,躺在沙滩上等着衣服晒干。 这时候,海面上忽然一片接着一片的绽开了白色的花,那花瓣冰雕玉琢一般,在阳光下随波而动,美的就像进入了幻境。 小徐珂张大了嘴巴,“开花了。” 南枳读了些书,知道这些是一种藻类开的花,叫石海花,还有个别名,叫水性杨花。 她一转眼珠子,又开始憋坏。 “那当然了,它们是因为我的眼泪,才开的花。” 徐珂傻乎乎的看着她,就像在看什么超人蝙蝠侠。 “真的吗?” “要不呢,怎么水面上忽然就有了花?那是因为我是花神,刚才因为你落水我哭了,我的眼泪落在了水里,水就开花把你托起来,要不你怎么能得救?” “可救我的不是渔夫伯伯吗?” “他们那是搭了把手,先救你的就是那些花。” 小徐珂深信不疑,眼里冒出敬佩的光来,“姐姐,怪不得你这么漂亮,原来你是花神呀。” 南枳尾巴都要翘上天,“所以,你要尊敬我喜欢我,花神才会庇佑你。” “好,我最喜欢花神姐姐了。” 以为自己成了花神小童子的徐珂双眼望天,眼里全是美好未来…… 眼泪顺着紧闭的眼睛流到鬓发里,南枳的手紧紧抓着被子,不停的喊着徐珂。 乔景樾心头一痛,忙把南枳那只蜷缩的右手掰开,果然又流血了。 “南枳,醒醒,南枳你醒醒。” 被叫醒的南枳双目茫然,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南……” 他话还没说完,南枳忽然下床,赤着脚要跑出去。 乔景樾拦腰把人抱住,放到床上去。 “你滚开,我要去找徐珂。” 看着女孩儿赤红的眼睛,乔景樾眼角有些湿润,心像被一只手猛地攥了一下,疼的他倒抽冷气。 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些害她的凶手里面,也有他的一份。 他单膝蹲下,轻轻抚着她的膝盖,“你昏迷了三天三夜,在这期间,我请了水下打捞队,把迩海翻了个底朝天。” 南枳的眼瞳一颤,定定看着他,等着他说出结果。 在她这种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乔景樾竟无法开口了,好半天才呐呐道:“水里,没找到人。” 第177章 思念色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一愣之下,还存了几分理智。 迩海虽然是活水,但现在不是汛期,如果人落水,也没这么快就给冲到别处去。 如果真的找不到,不是下水的人太菜,就是人根本没在水里。 显然的,乔景樾偏向后者。 “南枳,虽然徐珂的鞋子留在了沙滩上,但是没有任何目击者看到他跳下去,而且水里也没有人,他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 说出最后的那一句,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勉强,要是真的走了,为什么在监控如此密集的现代社会,就没有一个监控拍到他?各种交通要塞也没他的消息。 现在的徐珂,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很玄幻。 南枳还是站起来,她眼睛望着外面,许久才说:“我想去湖边看看。” 一个“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但看到南枳的神色后,乔景樾还是咽了下去。 拿了一条毯子把人包住,他又把一顶渔夫帽给她扣上。 南枳自己不知道,病了三天,下了几次病危通知。 乔景樾是在她第一次下病危通知时赶到的,一个给人做过无数次手术,也无数次冷漠机械的对别人说出死亡的人,在看到死亡俩个字时,竟然想撕了那张薄薄的纸。 拿着笔的手有千斤重,可即便这样,院方还要问他和病人的关系。 南枳现在的亲人只有一个父亲,可有比没有更恶心,乔景樾不容置疑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这曾是南枳最想要听到他说的三个字,现在他终于心甘情愿的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其实,南枳从徐珂出事后,一直就有要生病的苗头。 只是为了徐珂,她在忍着。 这给水里一泡,那些病根儿终于给激发出来,溺水后的她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偶有醒来就呕吐不止。 哪怕现在她醒来,其实一直在头疼,那种牙齿长在脑子里的荒诞感,时时出现。 乔景樾把人抱上车子,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美人灯。 南枳没什么精神,一路之上都是沉默,一直到了迩海,她才问:“今天是几月几号?” “12月10号。” 南枳没再说什么,丽城这地方四季如春,永远没有冬天,迩海更是游人如织,人们穿着漂亮鲜艳的衣服,在沙滩上走来走去。 下车的时候,南枳说什么也不披毯子。 乔景樾只好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她裹好,还抱怨,“这个时候还一心想着美。” “当然,我是花神,什么时候都要美美的。” 乔景樾皱皱眉,他没听懂南枳的意思,就有些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南枳下车后,沿着沙滩一直往前走。 乔景樾忙跟上,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眼看着要碰到湖水了,南枳才停下脚步。 乔景樾就指着旁边一艘有特殊符号的船,“那是搜救队的,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打捞。” 南枳没说话,只看着蓝的像宝石一样的水面。 “乔景樾” 听到女孩儿叫自己的名字,男人精神一振,这还是南枳醒来后第一次喊他。 “你知道迩海的水为什么这么蓝吗?” 乔景樾看了看天空,因为没有污染,这里的天才蓝,澄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水是无色的,因为天蓝,倒映到水里,水才蓝。” 南枳抬手压了压帽子,“果然是理科男,一点都不浪漫。” “那你说为什么?” “徐珂说,因为思念是蓝色的,这迩海,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把思念都投进去,水就越来越蓝。他跟柯夜一起去沈城的时候,跟我说要多想想他,把思念放进迩海里。” 乔景樾满心的酸楚,可又没法去嫉妒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的人。 “乔景樾,你见过水上花吗?” 男人摇摇头,“那是什么?” “那是……”南枳忽然愣住。 本来干净的水面上,忽然浮起一朵朵白色的花,在那湖水和天空相接的地方,一点点向着他们的方向推进。 海石花又开了! 在一片欢呼声中,南枳木然的看着,嘴角的弧度越来愈大。 “乔景樾,你知道水上为什么会开花吗?” 男人看到她落到唇角的眼泪,淡淡道:“波叶海菜花,水鳖科多年水生植物,对水质的要求很高,迩海水质好,这个季节开花很平常。” 南枳顿觉没意思。 果然,只有徐珂一个小傻子,听她胡编乱造。 她愤愤的转过头去,瞪着他,“对对对,你都对,就你懂得多。” 乔景樾皱起眉头,他说的都是实话,难道又是一个思念开出的花? 南枳往前两步,却被乔景樾给紧紧拉住,“别往前走了,危险。” 她蹲下,手指轻轻触碰湖水,低声喃喃,“那是徐珂的眼泪吧,他也变成花神了。” 乔景樾:…… 从湖边吹风回来,南枳当夜又发了高烧。 她满嘴胡话,但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乔景樾却拼凑出她和徐珂的过往。 徐珂的母亲在他11岁的时候死于子宫癌,徐珂被送到了孤儿院。 南枳天天翻墙去看他。 孤儿院的院长不堪其扰,找到了南枳家里。 南枳和妈妈大吵一架,最后一向严厉的南女士没办法,花了好多钱才把徐珂带回家。 也幸好她赎买的及时,要不因为徐珂身体的特殊性,就可能给人卖给变态的黑大哥。 徐珂从此成了南枳的小跟班,他们一起做小买卖,在旅游区向游客兜售纪念品,还当导游,一个暑假都赚不少,完全抵上了南枳那句“她能养活徐珂”的承诺。 不过,他们这么会做生意也招来红眼,一帮不良少年盯上他们,打架斗殴就成了常事。 好在有拼命三郎柯夜的加入,他们这三个人的小团体很快就在迩海这一片称王称霸。 柯夜爱学习,南枳人聪明,只有徐珂,脑袋空空每次考试都是吊车尾。 少年少女的故事乏善可陈,最后经历人生的各种坎坷也是在意料当中,乔景樾觉得他们很矫情,可心里又酸酸的,那叫嫉妒。 南枳再醒来是个下雨天。 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珠,问乔景樾,“今天是几号?” 乔景樾皱起眉头,“12月14号,怎么了?” 女孩儿沉思片刻,“还有41天,你要结婚了。” 第178章 不结婚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的婚礼是1月25号,现在姜家、乔家,正全力准备。 他没想到南枳会在这个时候问起,就淡淡道:“别管这些,好好养你的身体。” “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照顾我这些天,还帮我……寻找徐珂,可你还要上班,仁安离不开你,你还要准备婚礼,我不能送你什么有意义的结婚大礼,也不能再拖你后腿了。” “嗯。”他答应着。 南枳很累,说完这些就闭上了眼睛。 男人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 等他出去后南枳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口默默数数。 等数到100多的时候就忘了,又重新开始。 最后,她烦了。 自我厌弃的情绪升腾而起,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 南枳,不用算计了,他不会回来的。 这样想着,连有人开门她都不愿睁开眼。 “又睡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头一动,声音却装着平淡,“你怎么没走?” “下雨。”乔景樾擦了擦沾了雨水的手指,然后落在她额头上。 他的手偏凉,落在额头上很舒服,南枳下意识的往他手心里的拱了拱,像个撒娇的小猫咪。 男人眸子一深,大手轻轻在她额头上揉了揉,“还是有点热,你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睡了好几天,骨头都酥了。” “那我扶你起来。” 南枳答应了,乔景樾就把她给扶起来,在身后垫了个枕头。 她又问他,“你为什么还不走?” 男人给她掖被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她,“你很希望我走?” 她还能笑出来,“不是呀,我无亲无故的,倒是希望你陪我一辈子,可那可能吗?你是大家的乔教授,每天等着看你专家号的病人不知道多少,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就让病人失望呀。还有,你要结婚了。” 前面说的再冠冕堂皇都没用,关键的是后面那句。 她今天,总是在提醒乔景樾。 乔景樾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右手,轻轻给她做着按摩,神色虽然淡漠,可心里却焦灼一片。 这丫头的右手废了! 虽然只是玻璃插到的外伤,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恶化,不但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就连手神经也受到了影响,以后这只手恐怕不能拿重物。 南枳想要抽回手,“你走吧,我不用你可怜。” “我会走,带你一起走。” 南枳微微一愣,“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徐珂。” “我猜,徐珂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大概是你,所以他才要离开躲起来。如果你走了,也许他才能放心的回来疗伤,不是吗?” 在乔景樾心里,徐珂的死亡率已经有90%,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刺激南枳。 果然,南枳信了他的说辞。 “真的是这样吗?” “你要给他时间慢慢去康复,南枳,跟我回沈城。” 她面色凄凄,“回去干嘛呀?” “干嘛?”男人沉思片刻,“你的公司不管了?” “已经转给了公司的副总,都办好手续了。” “那……实验室的抗癌药呢?” 她的表情在这时才有一点波动,不过很快收敛,“那关我什么事?” “那人呢?沈城就没你挂念的人?” 南枳抬眸看着他,“你说的是仇人吗?” “你……南小枳,你不是喜欢我吗?第一次自荐枕席的时候就说倾慕我很久了,后来一次次的爬上我的床。现在,我带你回去,我们在一起,也不想吗?” 南枳眼睫颤了颤,看着男人紧绷的面容半天才说:“那你不结婚了?” “结……结婚跟这没关系。” 南枳嘲讽的勾起嘴角,“我这个人没什么道德底线,不介意当情妇小三,可是我害怕姜家,怕姜依文报复我,呵呵,他们的报复太厉害了,要是找人也把我轮了,我人虽贱,给一个人睡十个人睡无所谓,可弄出一身的伤甚至毁了容貌可就全完了。” 南枳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落在乔景樾的心上却像是一把钝刀在割。 他是个医生,不是屠夫。 纵然性子冷傲,也没想过要牺牲无辜的人。 可南枳就像无知的小兽,一头撞入了那张无边无际的网里,他有无数次机会把人推开,但就因为贪恋她年轻柔美的身体,致使她落在这般地步。 新药、徐珂,这两件事已经触及到乔景樾的道德底线。 他现在做的事也越来越不像自己,甚至有些不管不顾的疯狂。 来丽城之前,盛怀宴曾试图阻止。 他问他,是不是爱上南枳了? 乔景樾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 肯定是喜欢的,喜欢她美丽的脸,骄纵又有点小聪明的脾气,还有床上的柔媚可人…… 但爱,真过了。 他这种冷心冷肺的人很难有爱人的能力,最多的也就是同情、内疚。 对,一定是这样,他用这样的话安抚自己也安抚盛怀宴。 盛怀宴却笑笑没说话,又多调给了他两队人马。 大手伸过去,捏住了她尖尖的下巴,淡淡道:“别那么说自己,我会心疼。” 心疼?南枳可没听出来。 她笑了下,“我不说别人也要说,乔教授,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真害怕了,您放过我吧。” “跟我回去,我护着你。” 南枳想要的,就是这句话,不过还不够。 “那要是护不住呢?” “南小枳”男人淡然凉薄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只要你听话,一定护得住。” 乔景樾可不是什么随便给女人承诺的人。 南枳是一定要回去的,新仇旧恨,不能就这么算了。 以前,她还是有所顾忌,现在,她什么都不怕了。 但不是不怕就能马到功成,她还需要乔景樾。 想到这些,她眼里掠过一层冷意,淡淡的点点头。 12月16号,南枳和乔景樾回了沈城。 飞机刚落地,沈城就下起了雪,据说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南枳被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围巾把她的脸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乔景樾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哪怕她被裹成企鹅,还有一种娇憨可爱的美。 南枳在上车时摘下手套,一片雪花落下,很快就融化到她的掌心里。 看着那一点晶莹,她在心里说:“徐珂,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场雪,但我会让你看一场戏,一场生死大戏。” 第179章 卡住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这次做到了极致,竟然直接把南枳接到了他家里。 一开门,汪汪这只心机狗就冲上来,绕着南枳打转儿,却不敢靠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喉咙里发出狺狺低叫。 南枳很诧异,“它这是怎么了?” 乔景樾一脚把狗踢开,“吃多了,撑的。” 南枳撇撇嘴,“胡说八道,你都离开这么多天,谁喂它呀,分明是饿的。” 说着,她抱住汪汪的狗头揉了揉。 乔景樾皱起眉头,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这些天,她都不肯跟自己亲近,却对一只狗又搂又抱。 把狗赶到一边去,他对她张开怀抱。 “你要抱的人在这里。” 南枳虚弱的笑笑,“还是算了,我刚抱过狗。” “我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我一身的药味。乔教授,我的房子还没退租,我可以回我那里住,或者回姜家。” 说姜家的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点内容来。 可男人一如既往的寡淡,一双瞳色极深的眸子,也冷冰冰的,仿佛只是没又温度的黑玉石做成。 南枳兴致缺缺,拿着自己的小包问:“我住哪间?” 他没回答,只是拦腰把人抱起来。 放在卧室的床上,他弯腰给她脱鞋,“主卧。” 对于这个延迟了许久的回答南枳皱了皱眉头,这里她睡过一次,还被他按在了地毯上。 收回视线,她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乔景樾嗯了一声,“先换衣服。” 南枳摆烂,“睡衣在箱子里,太麻烦了,我就这样。” 男人不赞同的蹙眉,伸手就给她脱毛衣。 南枳穿的是一件高领毛衣,到耳朵那儿卡住了,她气的哼哼两声,“疼,你轻点儿。” 乔景樾越发的小心,这才把她的头从一堆黑色织物里解救出来。 “以后别穿高领的,怕冷就戴围巾。” 南枳瞥了眼他凸出的喉结,自动翻身露出后背衣服的搭扣。 女孩儿的美背白滑细腻,一道伤疤破坏了这种无暇的美感。 他不由伸手,从顶端开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南枳又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哼哼,“别动,有点痒,让你帮我解开扣子,你乱摸什么。” 说完了,她好像刚想起来,“对了,你帮我拍个照吧,我看看那道疤。” 他的回答是细碎的亲吻,那若有如无的触感和喷上去的热气,差点把南枳逼疯。 她的手指紧紧抠着床单,细细的哀求,“别弄了,好痒。” 男人拿过手机,拍了后递给她。 南枳看着这道长约5公分的伤疤,头尾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只是中间的位置还是扭曲着,一道红红的细线。 她不由埋怨,“乔教授,技术一般呀,都留疤了。” “你有好好抹我给你开的药吗?” 南枳的手往后伸了伸,“够不到,不过也没什么,以后不穿露背装就是。” 乔景樾未置可否,伸手替她解开了搭扣。 绕到身前替她脱下,他看了眼后扔到一边,“黑色,蕾丝,你的审美很单一。” “才不是,我……”南枳忽然意识到说这些没意思,就闭了嘴在被子底下翻了个身。 她穿的是一条加绒卫裤,自己三两下蹬下来。 看到她跟条虫子似得在被窝里动来动去,男人不仅勾起薄唇。 转身去拿了一件自己的T扔给她,“穿上睡吧,当然,你要不穿,我更喜欢。” 南枳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羞涩,“你禽兽呀。” 男人在她屁股上拍了拍,就走了出去。 看到门关上,南枳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她看着房间的某处,紧紧抓住了被子里的衣服。 …… 南枳睡了一觉,醒来后灯光缱绻,满室昏黄。 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开门出去。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看过来,乔景樾抢先一步走过来挡住她,“外面冷,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 盛怀宴只看到一双细腿,白的晃人眼,心里叹了声乔二好福气。 南枳也有些无语,“我不知道你有客人,都说了我住这里不方便,你还是让我走吧。” 乔景樾找了一套柔软的家居服给她穿上,黑裤白衣,她整个人都变得温暖柔软起来。 帮她捋捋头发,乔景樾这才把人牵出去。 盛怀宴清清嗓子,“咳,妹妹,身体好些了吗?” 南枳对他点点头,“谢谢盛主任关心。” 盛怀宴本想再说点儿,可看到南枳那张苍白的脸,喉咙里就像给什么堵住。 “徐珂……的事你放心,打捞队还在继续,丽城各个车站、机场我也让人注意着,一有消息马上就告诉你。” 南枳感激的笑笑,“让您费心了。” “说什么呢,我跟徐珂也是好兄弟,谁知……” “过来帮着端菜。” 乔景樾打断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盛怀宴如蒙大赦,巧舌如簧的他,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 晚饭很丰盛,一看就是外面酒店送来的,其中有个当归红枣鸡汤煲,是专门给南枳点的。 南枳看了眼在座的人,忽然想起那次在自家请客。 徐珂组的局,她下的厨。 心里顿时跟针扎的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握着筷子的手用力,指节发白。 乔景樾忙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盛怀宴也想到了那次,拿起的酒杯又放下。 气氛变得凝涩无比,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没法喘息。 好一会儿,盛怀宴才挤出点笑意,“今天这顿饭少了徐珂,等……下次的时候,他一定回来了。” 不算安慰的安慰,但是南枳领了他的情。 她拿起装着白水的杯子跟他碰了碰,“我替徐珂谢谢您。” 乔景樾替她把毛衣的袖子挽起一截,“握着筷子的手不要太用力。” 盛怀宴不由看过去,发现南枳握筷子的姿势有些笨拙。 他在心里叹气,这也算他们间接造的孽,是该负些责任。 这顿饭吃的很沉默,连汪汪都乖乖的等在一边,不敢来扒拉南枳。 正吃着,忽然响起来门铃声。 几个人都是一愣,盛怀宴问道:“景樾,你还有别的客人?” 乔景樾摇摇头,“没有。” “那……” 难道是徐珂?他来了吗? 南枳激动的站起来,就想要去开门。 第180章 红嘴唇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先一步挡住了她,“我去。” 南枳就像给浇了一桶冷水,是呀,她在幻想什么? 徐珂要是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他就不会消失了。 南枳瘫软在椅子上,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 门口,乔景樾看到是跑腿小哥来送的蛋糕。 他这才想起来,还订了甜品。 “你在医院的时候不是说想要吃翻糖蛋糕吗?” 南枳木愣愣的,她有说过吗? 盛怀宴立刻打圆场,“不管以前想不想,反正现在想了,我们家乔二办事儿就是上道儿,红酒甜品一样都不少。” 南枳抬了抬嘴角算是回应,乔景樾切给她的蛋糕只吃了一口,最后都喂了汪汪。 男人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忽然凝滞不动。 盛怀宴还以为他要发怒,就在此发挥润滑油的用处,“景樾,我……” 乔景樾冷冷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说话。 盛怀宴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南枳除了好看点,也没别的毛病。 他不解,乔景樾用手指指眼睛。 盛怀宴再次凝神,才发现女孩儿一双眼睛的眼底,有俩个红色血点子。 不甚明显,大小比不过小米粒,可能是女孩儿眼睛黑白分明的缘故,在她眼波流转间,就分外的明显。 他感到惊讶,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乔景樾摇摇头,俩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倒是南枳,喂完了狗狗,拍拍手站起来,“汪汪想要出去,我们可以下楼溜一会儿吗?” “你眼睛没事吗?”盛怀宴问。 南枳微微合眼,上下睫毛密密交叉,织花儿一样,乖巧的想让人护在臂弯里。 “你说的是眼底的血点儿吧?没事。丽城人说要是想一个人,就会把他放在眼底心上,这里是徐珂。” 说完,也不顾俩个男人的诧异,就往外面走。 乔景樾起身拿着羽绒服去追,还不忘赶人,“你吃饱了就回家睡觉。” 俩个人是同一个小区,步行不过10分钟。 盛怀宴并不想去大雪里漫步,但乔某樾有了异性没人性,他只好拿了外套穿上。 这些贵公子毛病大,大冬天的不穿秋裤,衬衣外面一件西装,然后再套一件大衣。 今天在家休息,盛怀宴倒是没穿西装,大衣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 南枳好挺好心,”盛主任,你不冷吗?让乔教授拿件羽绒服给你吧?“ 盛怀宴挑眉笑,“乔教授,你看我妹妹多体贴,赶紧的吧。” 乔景樾看着自己身上也是一件薄薄的大衣,有些委屈,“羽绒服没有,大巴掌抽你要不要?” 盛怀宴啧啧两声,“禽兽。” 南枳这才注意到只有自己有厚厚的羽绒服和雪地靴,他们男人都穿的薄。 她摸了摸狗脖子,“要不,你们也学学汪汪,弄身貂儿穿上。” 噗,盛怀宴笑喷。 乔景樾无奈的摸摸她的脑袋,“走吧,我们不冷。” 男人身高1米88,和南枳刚好差了20厘米,男人一伸胳膊刚好把她裹在怀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汪汪在电梯里似乎闻到了雪的味道,小鼻子一直抽抽,偶尔还欢乐的低吼两声,摇着尾巴。 盛怀宴在后面轻轻给了它一脚,“宋宸这狗子,成精了,知道讨好谁管用。” 乔景樾一挑眉,“喜欢?今晚送去陪你。” 盛怀宴连连摆手,“可算了,它又不能给我暖被窝。” 到了外面,雪竟然还在下,纷纷扬扬的,就像扯碎了的棉絮。 汪汪眼睛都直了,立刻撒谎打滚,想要挣脱狗绳。 南枳身体虚弱,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这已经是午夜了,小区里根本没什么人,乔景樾就让南枳放手。 盛怀宴也不当电灯泡,一路小跑回家睡觉。 乔景樾帮南枳把帽子戴好,“只能玩一会儿,你病还没好。” 南枳刚要说话,就给一北风呛的咳嗽起来。 乔景樾忙把围巾给她往上拉了拉,“手套戴好,别碰雪。” 南枳兴致缺缺,“玩雪不让碰,算不算是继海棠无香、鲥鱼多刺、红楼未完后的第四大遗憾?” “你想要干嘛?”男人想要捏捏她,却发现女孩儿一身都裹得密不透风,竟然无处下手。 “堆雪人呀。” “我来。” “你?”南枳挑眉,“乔教授,你会吗?” “你一个南方长大的人,还敢歧视我北方的会不会堆雪人?” “我会呀,以前跟……去冰城玩过,我堆了好大一个呢。” 乔景樾知道她没说出来的人名是谁,就道:“看着吧,我堆一个南小枳。” 南枳撇嘴,只是藏在了围巾下面,他看不到。 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工具,乔景樾伸出那双宝贵的“上帝之手”团了一个大大的雪球。 南枳就站在那儿看着,看似兴味盎然,实则眼神比这冰雪还冷。 乔景樾越干越来劲儿,把大衣都甩了,只穿着薄薄的毛衣。 大概得一个小时,他堆了个跟南枳一般高的雪人,站在花坛的边上。 汪汪好奇极了,以为有了新朋友,闻闻蹭蹭不说,竟然还抬起一条腿,要撒尿标记。 乔景樾揪着狗耳朵弄一边去,问南枳,“还行吗?” 还行?简直太行了。 果然是上帝之手,原来他不仅仅会做手术做菜做她,还会堆这么好看的雪人。 不同于普通雪人只是俩个圆球,这个雪人长发长裙子,一看就是个美人。 南枳越看越喜欢,就对男人说:“你等一下。” 她急匆匆上楼,又很快下来。 假睫毛,小番茄弄成的红嘴唇,还有拆了一根塑料珠手链给潜入到雪里弄成的项链,乔景樾堆出的雪人成了最好看的雪人。 南枳拍了好多照片,乔景樾几次想问她要不要跟雪人合影,但都忍住。 只是,在她发呆的时候,他把她的背影拍下来。 等俩个人上楼的时候,乔景樾都冻僵了,裤腿和毛衣袖子全湿了。 他故意在南枳面前晃荡,想要换一句关心的话,可女孩儿只低头看手机,没有看他一眼。 还不如汪汪,拉着让他去洗澡。 把自己和狗子都洗一遍是个大工程,等把狗吹干,已经过了大半夜。 他出去,发现南枳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身旁的手机还亮着屏幕,停留在一个微信聊天页面上。 那是徐珂。 第181章 我管埋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把手机抽出来,一条条往上翻着聊天记录。 南枳把雪人发给了他,“乔景樾堆的,像不像我?” “比你堆的好看多了,教授就是教授,干什么都出挑。” 看了两句,男人垂头看着她光洁美丽的面容,好像这丫头早知道他能看似得,在拍马屁。 可怎么就从两句简单的话里感觉到讽刺的意味呢,是他多心吗? 乔景樾继续往上翻,看到了出事之前的。 南枳跟徐珂的对话属于无厘头的聊天打屁类型,徐珂咋咋呼呼的,看到有趣的吃到好吃的都要跟南枳分享,南枳总是人间清醒类型,不停的损徐珂,俩个人的对话非常有趣,就像看小作文。 徐珂看似逗趣,其实一言一语都在迎合南枳,他看的满眼泛酸。 把手机放在一边,他把南枳轻轻抱起来。 怀里的女孩儿轻盈若羽,收起那些精明小算计,乖巧的让人心疼。 看了片刻,他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 出去后,他拿着手机翻找通讯录,联系到了一个眼科的专家。 对方听了他的描述,也没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可能说因为眼睛充血的原因,过几天就能消散,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乔景樾握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卧室。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上床抱住她睡。 早上,南枳是被热醒的。 大床,棉被,乔景樾贴在她身后,手掌搁在她的腰间,睡得正酣。 而他的……,南枳皱皱眉,轻轻掰开他的手,想把身体离着危险源远一些。 她一动,男人就醒了,却不肯睁眼,只把她扳过来,大手在她柔滑的腰间摸了摸,示意不准动。 南枳撇过头,紧紧咬着下唇。 男人随即轻笑,用下巴抵住她的小脑袋,“生气了?南枳,我是真累,让我再睡会儿。” 南枳忍着被他烘烤了五分钟,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乔景樾,起来,你发烧了。” 他的回答是把她的头发弄乱,贴着她的耳朵一口口的吮,“别勾我,我现在没力气。” “你有病呀,都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儿,药在哪里?” 她记得他家有个药箱子,就爬起来找。 乔景樾家里东西不多,摆放的又有条理,南枳很快就找到了,她先给南枳试了试体温,39度。 “这么高,有退烧药吗?” 乔景樾还有心情调戏她,“吃什么药,你用酒精给我擦一擦就好了。” “我不,你吃药。” 低低的笑声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来,“真没良心,你生病的那几天,我可没少给你擦。” 南枳有印象,在像待在太上老君炼丹炉的时候,总有一丝清凉从上到下蔓延,就连大腿根儿这些地方都没放过。 当时只觉得舒服,哼哼唧唧恨不能再多擦会儿,现在想起却满脸的热。 见她耳朵粉绒绒的,男人低低的笑,“现在想起来了?来吧,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南枳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拍了一巴掌,却被那炙热的温度烫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当时是在占我便宜呢?” 他摊开修长四肢,“那你也占回来。” “无耻,我没那力气,吃药。”她故意凶巴巴的。 乔景樾不再逗她,南枳大病新愈,现在还虚的很,动动都要出虚汗,他不舍得。 乖乖的吞下药,又喝了几口冷水,他很无奈。 这女孩要是用心起来,死人都能给她照顾活了,可要是她没心没肺,活人大概能给她折磨死了。 总算她还有点良心,要去给病人煮粥。 乔景樾哪里敢劳动她,“不用你,我来。” 说着,摇摇晃晃的就要起身。 南枳并没有阻拦,只是跟在他身后。 乔景樾白皙的皮肤因为高烧泛着深红,可能头痛什么的,眉头一直深深锁着,有几次,她都看到他停下动作,轻轻的咳嗽一声,应该很不舒服。 她咬着唇,趴在门上就这么静静看着,清澄的眼睛里仿佛古井无波。 这些天,她一直在试探,试探自己在他心里的底线。 在受过这么多教训后爬起来的女孩儿变得极度不自信,她不觉得男人会对她无条件的好。 或者,这好的底线在哪里,他能容忍她做到哪一步。 男人背后就像长了眼睛,忽然说:“你就那么看着,也不帮帮我?” 她嗯了一声,慢慢的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乔景樾的动作一顿,随即按了电饭煲的开关,“干嘛?” “乔景樾,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他放下皮蛋,“嗯?” “我怕我会迷恋上你的好,以后你不要我了,我会活不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捧住女孩儿小小的脸,纹丝不动的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里是厚重的承诺,压低的声音低沉磁性,特别蛊惑人心。 “南小枳,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不会扔下你。” 南枳偏过脸,不去看乔景樾。 乔景樾捏住她的下巴,把脸给纠回来。 “不信我?” “你有条件,我不乖你就不要了?” 乔景樾头疼,耐心差了点,不过对待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对待病人的那份耐心。 “胡搅蛮缠。” 南枳把头放在他肩窝处,认真的说:“比如我做了坏事。” 男人叹了口气,沙哑的嗓音透着无奈,“什么坏事?” 南枳露出一个十分天真的笑容,“杀人。” “可以,你管杀我管埋。” 南枳外头看着他,眼神探寻,似乎想要求证话的真假。 男人一派坦然,乌黑的眼瞳深处,是南枳不施脂粉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枳先憋不住笑了。 她抱着乔景樾跟小狗一样磨蹭,“那说好了,不许耍赖。” “好。”因为高烧的原因,乔景樾的眼睛似睁微睁的,有点惺忪的朦胧,好像很宠溺的样子。 南枳把他往外面推,“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看,把人哄高兴了,她就开始倒过来哄人了。 乔景樾指指冰箱里,“里面有速食包子,你蒸一下。” “没问题,老公。” 听到这个称呼,男人身体一酥,哪怕这小狐狸有一百个心眼儿,他还是像个昏君似得沉迷进去。 大概,这也是他一直放不开手的原因吧。 第182章 为你好 - 钓饵 - 兰峭 南枳回到沈城且住在乔景樾家里,不是什么秘密。 姜家人很快就知道了,但是这次他们都装聋作哑,甚至连姜依文都没骚扰过南枳。 婚礼该准备的准备,南枳该住的还住,双方似乎达成了一种沉默的平衡。 当然,这种平衡里还有不平衡,那就是乔景樾的姐姐乔静楠。 前两天她在京都忙婚礼的事,等回到沈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弟弟叫过去好一顿训斥。 “这女孩子留不得,前面跟宋宸不清不楚,一转眼就勾搭上你……” “姐姐,跟她好的人一直是我,那次是宋宸替我顶锅了。” “什么?”乔静楠拍案而起,“乔景樾你……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看着姐姐眼里一闪的厌恶,他淡淡道:“姐姐,让我娶姜依文给你们添助力,我已经照办了,那就彼此各让一步,互不干涉的好。否则在姐夫这种关键时刻爆出丑闻,对姜家和宋家都不是什么好事,对吗?” 乔静楠手指发抖,“你在威胁我?乔景樾,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长大的?是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又当爹又当妈把你带大,又是我,不惜以性命威胁父亲娶了小姨,否则你还不知道死在哪个狐狸精手里呢,现在你竟然为了个小贱人来威胁我?你的良心呢?” 乔景樾一脸的木然,“姐姐,我的学业、事业、婚姻全都是听您的安排,这还不够吗?难道您要我变成您的木偶?” “你胡说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她竭斯底里,脸都扭曲变形。 乔景樾讽刺的笑笑,起身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乔静楠气的摔了一套茶具,不停的念叨着,“我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 …… 南枳去实验室转了一圈儿,柏西洲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留下有什么疑问,只是告诉她,他已经搬进禺心园,让她有空去做客。 南枳答应了,不过最近林霁不在,没有人做菜招待,柏西洲说要等两天。 南枳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去哪里了?” “回丽城了,听说家里有事。” 南枳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想。 过了一会儿,姜树东来了,父女俩个久没见面,都有那么一点意外。 南枳这个女儿对姜树东来说,除了能利用外,也没什么别的情分了。 今天乔静楠找过他,让他管好南枳,别在婚礼前出什么纰漏。 他其实早看明白了,姜依文吊不住乔景樾,与其让他以后找别人,还不如是南枳,起码这也是他的女儿。 但是乔静楠找,他就不能在装聋作哑了,这听人说南枳在实验室,就赶紧过来。 把人叫到办公室,父女俩个谁都不提以前发生的事。 南枳心里忽然起了疑,要是没有那位叫王芳的女佣被抓,是不是现在姜树东就怀疑她了? 想到此,她就问道:“爸爸,我前些日子听说家里出了事,现在都解决了吗?” 姜树东一副不想提的模样,随便挥了挥手,“都过去了,我们姜家这么大的盘子,有一两个硕鼠难免的,只恨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就跟消失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人。” 听到对方没事,南枳也松了口气,就跟姜树东装腔作势,“也幸好爸爸发现的早。” “别说这些了,你要是真对家里好,就再找找你妈的遗物,看有没有对研究有用的东西,早点研制出抗癌药。” 南枳点头,“好的,爸爸。” “对了,你妹妹都要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上次你阿姨说的她娘家侄子,你去……” “爸爸,我现在住在乔教授家里,再去相亲,恐怕不大好。” 姜树东故意忽视她话语里的威胁,“景樾是你的妹夫,你住在他家才不好。” “那爸爸送我套房子吧,我搬出去住,也省的回姜家给蒋梦阿姨添堵。” 姜树东语结,他名下房产无数,根本不在乎一套半套的,只是这女孩儿随时从他手里抠东西的行径让他很难受。 “要不,你去禺心园住,那是你外公……” “爸爸您真会开玩笑,都送给柏教授了,我再去住算什么呀,外人怎么看待我们姜家?” 说的也是,姜树东本着完成乔静楠交代的原则,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好,我给你买一处,不过最近家里损失不少,你可别指望着豪宅。” 南枳点点头,“爸爸,我知道的,只要有容身之地就行。” 说到这里,父女俩个的谈话也差不多了,南枳起身告辞。 姜树东欲言又止,他看着南枳肖似南子君的脸,心里总生出一些恐惧。 南枳离开实验室后,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乔景樾给她打一次电话发了一次微信,她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回复。 去了家跟徐珂经常去的店,吃了碗米线,然后她按照自己查到的地址,找到了杨微微母亲张婕现在的住处。 张婕实名举报杨群后俩个人离婚,她这行为也保全了她的父亲,同样作为回报,娘家依然有她一席之地。 杨微微出事后,张婕是不能接受的,但是自己父亲和兄弟都不让她再生事,她只好去联系了著臭名昭著的狗仔大威,利用舆论对付她所认为的“凶手”。 张婕开着一辆白色宝马从小区门口进去,并不知道有人在窥视她。 女儿死后,她也老了十岁,一颗心充满了戾气。 报复了徐珂,得知他已经“跳湖自杀”后,她准备出国。 今天,是她在国内待的最后一晚上。 回家后,她收拾东西,最后放在行李箱的是女儿的照片。 本来,她已经在国外给女儿申请了学校,想过了年后就去报道。 可…… “微微,妈妈已经给你报仇了。” 她对着照片说了句,然后阖上了行李箱。 正准备下楼,忽然手机响。 她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本不想理会的,可迟疑片刻后还是接起来。 “喂,你好。” “是张婕阿姨吗?我是微微的朋友,我这里有些她的东西。” “那就留给你当纪念吧,我不要了。” 那头的女孩儿好像很惶恐,“可……我不敢留,我想要交给警方。” 张婕一下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 第183章 坟上土 - 钓饵 - 兰峭 张婕被约到了黄金台。 当初,杨微微就是把徐珂给骗到这里的。 对于这个地方,张婕还是犹豫了一下,可到了门口,又不能不进去。 她已经查清楚了,徐珂跳湖自杀的可能性已经高达95%,他无亲无故,只有一个朋友是姜家的私生女,没啥好忌惮的。 想到这里,张婕昂首挺胸,大步走进去。 黄金台会所的幕后老板大概很喜欢李贺的诗歌,会所名字取自“报君黄金台上意”,然后包间的名字就什么“黑云压城”“甲光向日”“琉璃钟”“琥珀浓”,而张婕去这间,叫“坟上土”。 按理说,服务行业不该有这样的名号,但这位老板就是拽,他说人死后都在一个土馒头里,没什么可忌讳的,但是他不忌讳,不代表客人不忌讳,所以这间房十有九空,杨微微当初订不到别的,只能将就了这一间。 大概也是为了配合这个“坟上土”的名字,这间包房在走廊的最里面,造型也是幽深阴暗,不大像阳间的东西。 张婕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些发怵,她看了眼引过来的服务生,“确定是这里?” 对方点头,“是的,坟上土包厢。” 本想掉头走的张婕却因为这个名字停住了脚步-- 她的女儿现在就是年纪轻轻孤冷的待在一个小坟包里吗? 看来,约她的人还真是女儿的朋友,否则怎么又会找这么个地方? 她推门进去,只看到里面幽黑一片,只在那深处有一点灯光,隐隐落在一个人身上。 张婕壮着胆子走进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坐着的人没说话,只是拿起遥控器,对着旁边的电视大屏幕按了一下。 张婕因为徐珂的视频事件,对带图像的东西都很敏感,不过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那些不堪的画面,而是杨微微在学校里的演出,她和一帮女孩在迎新晚会上台跳舞,青春飞扬。 张婕顿时落泪了,她的女儿,她的骄傲,就这么没了。 她以为对方在向她释放善意,就转过头去,刚想要好好的说话,忽然画面就变了。 杨微微跟一帮怪异的男女在酒吧里狂舞,她爬上了桌子,一边跳一边脱衣服,最后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小裹胸,短短的百褶裙也挂在腰胯间,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而她的脸上,挂着一些难以描述的表情,显然是把精神放空了另一个世界去了。 张婕目露疑惑,随后就是惊恐。 “关掉关掉。”她大吼。 “张女士,您看看您女儿,在您和杨群离婚前后变化好大呀,您都不管她的吗?” “我,我……”她嘴唇哆嗦,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以前杨微微是天之骄女,跟她一起玩的人虽然骄奢纨绔了些,但都不过火。可自从她父亲出事后,很多人为了避嫌都不跟她玩了,只有蒋家的蒋青还不嫌弃她,带着她认识了一帮人--” “你说这些人是蒋青带她认识的?” “对呀,你是不是觉得姜家高义?哪怕被杨群连累还不肯断了往来?你想让杨微微继续跟着蒋青玩,以便她以后能嫁进豪门,可你并不知道,蒋梦之所以让侄女跟杨微微在一起玩,是想要毁了她。” “你胡说,不可能,她为什么这么做?” 黑暗里犹如妖魅精怪的女孩儿终于站起来,一点点走出了黑暗。 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高高的领子一直杵到尖尖的下巴上,头上披着一条黑色纱巾,把脸也遮住了大半,唯一清楚的就是那上漂亮到妖艳的眸子,在眼底有俩个通红的血点儿,像是黑暗里开放的曼珠沙华。 有那么一瞬,张婕以为她是从地狱来的。 她强自镇定,可发抖的声音却已经出卖了自己。 “你,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微微毁在谁手里。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却在短短几个月里染上了抽烟酗酒滥交甚至是溜-冰,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前面那些,张婕都知道,她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甚至还一度自责,是自己和丈夫的离婚闹得太难看,才让她无脸见人自暴自弃。 现在听眼前的人说,似乎是有人刻意引导。 南枳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信了。 微微踱着步子,带起一阵异香,张婕听她说:“杨姜家的破事只有你清楚,姜家真的放心你吗?只有让你们全家都死绝了,他们才真的安全。否则跟前些日子那样的行贿丑闻还会继续发生。” 这些话,南枳可不是第一个跟张婕说的。 她日夜提防的,也是这个。 直到蒋青带着杨微微玩儿,她才对姜家放心,可现在…… 南枳忽然拽住了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让她惊呼出声,“你干嘛?” “你往这边走,这个球台子,对,用手摸摸,你的女儿,那个你认为的乖乖女,就在这里,让一个男孩儿生不如死。张女士,您以前可是一名法律工作者,您告诉我,是什么样扭曲的心理,才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张婕浑身一僵,跟着用力甩脱了南枳的钳制,抖着手大声说:“你,你是南枳。” 南枳摘下面纱,对她嫣然一笑,“是,但也不是,我是徐珂,我来向你讨个公道。都说父债子偿,那女儿做错了事,是不是母亲也要负责?” 张婕一直往后退,直到腰磕碰到球台子才停下,她那张青白色的脸在暗淡的灯光下,像个鬼。 如果她是鬼,那么南枳就是魔。 她倾身,按住了张婕的手臂,“感受到我的哭喊和绝望了吗?张女士,你不是经常发表公益演说要帮助妇女儿童吗?我这种特殊的群体,难道不该得到你的帮助吗?” “放,放手。不能怪微微,都是你不好,你害的我们家破人亡,他……” “他做什么了?是让你丈夫贪污还是让他出轨还是让你举报?明明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狗咬狗,偏偏非要把错推到别人身上。如果真的有那么个人,也是蒋梦。她故意挑唆你女儿仇视徐珂酿下大祸,事后杀人灭口。张女士,你女儿的车祸,是蒋梦做的。” 第184章 挺会玩 - 钓饵 - 兰峭 张婕反应很激烈。 “你少在这里祸水东引,说白了就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你继母,你有证据吗?” 南枳微微一笑,“当然没有,但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别说你对付不了她,我凭什么让?我说过了,你是要替你女儿还债的。” 张婕忽然觉得后背发寒,而身体里有一股子不容忽视的热力。 “你,你要干嘛?” 南枳倾身下压,仔仔细细的看着女人风韵犹存的面孔,“既然你没觉得你女儿做错,那么就承受一遍她做的那些事,放心,我找的人,会很温柔的。” 说完,她甩开女人,转身要离开。 她的黑纱巾从头上脱落,轻飘飘的飞起,然后落在了张婕脸上。 她觉得不能呼吸了。 南枳走后没几秒,陆续走进来好几个男人,都高大魁梧,还有个牵着一条狼狗…… 南枳站在包间外面,靠着墙,点了一根烟。 这包间的隔音做的真好,整那么大的阵仗,竟然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南枳一只脚翘起瞪着后面的墙壁,手指间升腾的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 一根烟抽完,她就整理了下衣服,离开了这里。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到刘伶坟上土。 冬日的夜晚寒冷,但因为接近新年,大街上张灯结彩。 这个城市,总要逮着一个节日就做由头,好卖货。 她的手伤没好不能开车,看到有卖糖炒栗子的就让司机多停了一会儿,自己下去买了一包栗子,结果付车钱的时候多给了10块。 她看了看微信钱包里的余额,心想伺候张婕这一顿,还真不便宜。 等回到家的时候,那个本要夜班的男人却在家,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南枳一挑眉,“不上夜班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不在外面吃饭了。” 说着,她脱下羽绒服,坐在他身边,抱住了他的脖子。 看到她这么乖巧,男人的火气熄了一半。 拉着她的手到眼前,现在他已经成了习惯,要每天看看她手上的伤口。 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天,她几乎都没用手的机会,现在掌心的伤口长出粉白的新肉。 亲了亲,他把人拉在胸前,又去咬她的耳朵。 南枳缩着脖子去躲,“你干嘛呀,要吃了我呀,我可不好吃,请你吃栗子。” 乔景樾已经看到她买的栗子,就拿过来,一颗颗剥给她吃。 “甜吗?” “甜,你尝尝。” 她也拿了一颗,想要去剥。 不过,那颗栗子却从她手里滚下去,早就看半天戏的汪汪手疾眼快,一爪子按住。 南枳看着自己的手叹气,“幸好我不是男人,否则最后一点爱好就要失去了。” 男人低笑,“懂得挺多。” 她低头咬栗子的时候咬住了他的手指,拿牙齿磨了磨才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哥哥,这都是段子。” 乔景樾掰过她的脸,直直的去看她的眼睛。 血点儿似乎更红艳了。 南枳笑着躲开,“职业病犯了吗?又是看眼又是看手的,你在医院没看够吗?” 男人没吱声,只把轻轻的吻印在她额头上。 南枳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像只慵懒的猫。 男人揉着她的掌心,过了会儿低声问:“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南枳知道自己做的事瞒不过他,却还是装傻,“没有呀。” 乔景樾眉头一皱,拿起了手机。 他点了播放键,顿时夸张放荡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她先是一愣,随即红了脸。 能做跟能看,是两码事。 他把她禁锢在胸前,“南小枳,挺会玩儿呀,这么损的招儿你也能想出来。” 玩儿?这不是玩儿! 她用力挣扎了两下,眼睛立刻漫上了一层血色,“她女儿对待徐珂的方式还要残忍一百倍,我这算什么呀?” 说完,又看着男人补充,“本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充其量被骂一句教女无方,没谁让她代替女儿还债。可她错在明明知道女儿做了坏事错事还推波助澜把视频发到网上,给徐珂造成了二次伤害。要是没她,徐珂不会……” 南枳觉得眼睛热热的,以为自己要哭,可用手摸了摸,脸蛋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乔教授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一直心存感激”说着,她直起腰身,跟他隔开距离。 乔景樾很无语。 “怎么我不能问问吗?你别像刺猬一样,随时准备扎我一下。” 南枳这才发现自己反应是有些大,不过既然已经撕开这层画皮,她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 “您帮我收拾了那帮人,独独放过了张婕--” “不是放过,只是现在对付她太扎眼。” “但我气不过,我就要马上看着她现世报,我要把她女儿做的一切都在她身上做一遍,我也然跟她体会到什么是崩溃,生不如死。” “你不能这样满身戾气,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你应该……” “乔教授,生活的美好是对您这种天之骄子说的,不是对我们这些没爹没妈的孤儿。” “你太偏激了。” “不经他人苦,别劝他人善,行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一帆风顺事事顺遂?南枳,你的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没过我的日子,就别瞎琢磨我日子多逍遥快乐。” 南枳不打算再跟他吵下去,“我累了,要睡了。” 乔景樾握紧了她的手腕不放,南枳挑眉瞪回来,是一点也不肯低头。 僵持半晌,乔景樾用宽厚的手掌揽住南枳的细腰,四目相对时他软了语气,“不是不让你去干,只是这样很容易伤害你自己,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光脚不怕穿鞋的,柯夜和徐珂前后没了踪影,喜欢的人又不过是个泡影,她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 但是这话,她不能说。 “你不用怕我连累你,我已经跟姜树东说好了,他会送我一套房子我搬出去。” 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身体一轻,她被乔景樾给打横抱起来,重重的抛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脑袋震动,严重的眩晕感让她不舒服的哼出声。 男人的身体带着惩罚意味的覆盖上里,锐利深邃的视线打量着身下的女孩儿。 俩个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望着对方。 第185章 苦肉计 - 钓饵 - 兰峭 从徐珂出事后,俩个人就没在一起过。 很想。 他亲着她,模模糊糊的喊她南小枳。 徐珂喊她南宝,严煦喊她枳枳,还有很多人都喊她南枳。 只有他,喊她南小枳,这是属于他的称呼,独一无二。 南枳很热情,藕臂搂着他的脖子,轻声喊他老公。 乔景樾有些失控,抬手去拿放在枕边的盒子。 女孩儿却一挥手打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停下,黑夜里眼神忽明忽暗…… —— 乔景樾被电话吵醒,发现身边没了人。 他心口一窒,没来由的紧张。 赤脚下地,他提着一口气到处找人,发现她在露台那边喂狗。 一颗心这才松下来,他装着不经意的问:“怎么起这么早?” “一大早汪汪就扒门,我都要被它吵死了。” “我怎么没听到?” “昨晚消耗过度吧”她冲他眨眨眼,“需不需要补一下?” 乔景樾看了眼汪汪乱晃的尾巴,忽然想起昨晚南枳在黄金台干的事儿,就有些没法直视狗了。 不过汪汪不是那种大型犬,也早就做了绝育,倒是…… 大清早的,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收回思绪,他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就听到南枳的手机响。 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接了起来。 没一分钟她就挂了,然后对乔景樾说:“姜树东让我过去看房子。” 他脸色立刻就变了,皱着眉头说:“你真想搬?” 南枳站起来,用刚摸过狗的手贴在他腹肌上,来回摩挲,“我这是为了你好。” 他按住她的手,眉宇间已经有了戾气,“不需要,安心住你的,我来处理。” 南枳忽然定定看着他,眼神哀怨,“你既然这么不想我走,不如你别结婚了。” “不可能。”他连犹豫都没犹豫。 南枳早想到了,但还是有一点点难堪,“既然这样,你还是让我走吧,别人会说你。” “为我考虑”他英剧的脸上一片冷漠,“那你更应该乖乖留下来,而不是以我为工具,到处去报复。昨晚要不是我,你今天恐怕已经在牢里--” 南枳脸色寡白,黑漆漆的眼珠却安静无比,“我不在乎。” “你是不在乎,因为你觉得我欠你的,会给你兜着。南枳,你不觉得这样想太可笑吗?你也不用一再试探我的底线,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弄别人,可以,但是姜家人不行。把你的心思收起来,乖乖的待在这里。” 这女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要是再不管,她就伸手对付蒋梦了。 蒋梦又岂是她能碰的? 南枳被软禁了。 乔景樾把她关在家里,甚至还断了网没收了她的手机,只有一条狗陪着她。 南枳也没想到会这样,她还是低估了男人对名利事业的热爱程度,也高估了他对自己的容忍。 果然,就跟他说的那样,那种所谓的底线试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就好比养一条狗,不过是个玩意儿,心情好的时候任由它上蹿下跳哪怕拆家,可要是它咬了他的亲人朋友,大概就只有打死一条路了。 南枳就这么过了好几天。 这期间乔景樾回来一次,一进门就把她推倒办事,他现在特别喜欢后面,这样可以不看她满是怒火的眼睛。 事后,他去洗澡,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她。 那是一则新闻,张婕自杀了! 南枳既兴奋又害怕,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咯咯作响。 虽然是不良少女,可她从来没做过谋人性命的事,害怕是必然的。 可想到害徐珂的人终于以死赎罪,她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害怕了?”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圈入还透着湿气的怀里。 南枳没有否认,笑容寡淡,“是呀,我很怂的,所以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吧,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乔景樾认真思考了一下,“等我的婚礼完了后。” 她挑眉,“你是怕我破坏你的婚礼?” 大概一次不尽兴,他双手扣着南枳的小手,低头在她脖颈出轻轻啃咬着。 南枳思绪有些飘,身体和灵魂都是分离的,过了一会儿才缩着脖子躲开。 男人却把她抱起来放在身上,这才缓缓的回答南枳的问题,”你没这个机会,南枳,你要乖乖的。“ 呵呵,男人! “那你就不怕给人戳脊梁骨?” “那你到酒店里去找我的时候,有怕过吗?南枳,我们现在的关系也不过是一开始的关系,我都接受了,你怎么别扭上了?” 这样轻佻恶心的话真不像严谨板正的乔教授说出来的,由此可见,男人在脱了一身道貌岸然的皮后,其实一样的龌蹉。 南枳缩在他胸前,可怜兮兮的像个小猫崽子。 乔景樾去亲她的额头,“干嘛,想跑?” “我肚子疼。” 男人的大手覆在她小腹上,“跟我玩苦肉计?” “是真的,大概要来大姨妈。” 乔景樾知道她是心里不舒服,就抓回来狠狠亲了一通,不过倒是饶了她一遭。 一夜无梦,早上天还没亮,南枳就给男人亲醒了,他想要继续昨晚的事。 可惜他的手机一直响,估计是医院里有什么急事,他连缠绵都顾不上,穿上衣服就走了。 南枳却再也睡不着,起身跑到露台那边发呆。 一会儿,汪汪来了,嘴里含着东西冲南枳讨好。 南枳一看,竟然是锁着南枳手机抽屉的钥匙。 她抱着汪汪狠狠亲了两口,以前宋宸说这狗是退役的缉毒犬,她还不信,觉得宋宸吹,现在可信了。 找到自己的手机后她立刻给上次帮她办事的人打了电话,那些人还以为她要赖掉尾款呢。 把钱打过去,又说了一些别的“业务”,南枳的心总算放下去。 其实,现在她不出去也是好的,上次张婕的视频依然是用那个大威曝光的,他本深陷丑闻,想要最后赚点钱跑路,张婕的事被制作成小视频被他私下售卖,结果被抓。 张婕在沈城也是有名的熟妇,对她感兴趣的人不少,所以小视频的传播范围很广,她受不住这个刺激,自杀了。 自杀时,她留下一封用血写的遗书,只有几个人,“蒋梦害我。” 第186章 要你管 - 钓饵 - 兰峭 南枳再跟乔景樾见面是在元旦前一天。 她正在家看跨年晚会,一个台一个台的换,想要找自己喜欢的歌手。 但这年头真歌手反而没了舞台,全是她不认识的流量,唱歌都劈叉,还不如她呢。 正百无聊赖着,房门那边传来响动,汪汪第一个做出反应,叼着拖鞋等在门口。 进来的人果然是乔景樾,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了汪汪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狗立刻又跑回来,拉着南枳的裤腿让她过去。 乔景樾已经走过来,声音戏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 南枳懒得跟他争辩,“那你赶紧放我出去。” 他用带着寒气的大手去摸她的脸,“欠收拾。” 南枳避开了,“凉。” 乔景樾可不是轻易能打发的,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那正好,给我暖暖。” “汪汪,给他暖暖。” 汪汪听话的扑上乔景樾的膝盖,张开两只爪子。 乔景樾把狗推下去,“这狗成精了?” “是呀,每天太无聊了,除了跟狗玩还能跟谁玩呀。” 他低笑,“就知道你会抱怨,带你出去玩儿。” 南枳喜上眉梢,却又怕他有什么猫腻,就撇撇嘴,“冷。” “开车。” 说完,他就抱起她去换衣服。 跨年夜,广场上有人在倒计时庆祝。 南枳忽然想起去年徐珂也是倒计时的一份子,发视频让她一起倒数。 在12点的钟声敲响时,他大声许愿,“愿我的南宝,永远都是最美丽最开心的不良少女。” 南枳当时还骂他了,为什么不是小公主。 徐珂怎么回答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那灿烂无忧的笑容。 “我想下去看看。”南枳忽然说。 乔景樾没拒绝,找了个地方停下车,拉着她的手过去。 “抓紧我,别丢了。” 南枳莞尔,“丢了怕什么,又不是小孩子。” 他低头看着她,眼窝深邃,“我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笑笑,心里很赞同他的话。 广场上全是人,走近了比远看甚至更恐怖。 接踵摩肩的人群根本不讲武德,一次次把俩个人拉在一起的手冲散。 但是乔景樾总能在第一时间又抓住,南枳被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 离着计时的大钟越来越近,下面的舞台有歌舞表演还有抽奖。 “人太多,也没什么意思,别过去了。”乔景樾皱起眉头。 南枳偏不,“我想去,看看嘛。” 乔景樾没法子,只好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忽然,人群里爆出一阵骚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流往他们这边涌动。 南枳忽然松开手,只一瞬间,就混入了人群。 乔景樾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南枳就这么看着,却没有上前,过了一会儿,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去年徐珂站过得地方,她记得很清楚,有个古装飞天神女像。 她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费力的寻找星星。 丽城迩海那边的打捞已经停止,除了危险的漩涡地带没走,别的地方几乎翻了个遍。 专业人员说有可能真的在漩涡中心,给水草缠住了浮不起来。 徐珂的死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她再安慰自己,徐珂也不可能有生的机会。 南枳四下张望,“徐珂,我现在你曾经站过的地方,而你,沉尸水底…… “你走开,别烦我。”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南枳的悲伤,她不由冷冷看过去。 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姜依文,站在她对面的人是黎霄。 南枳往雕像后面走了走,刚好躲开了走过来的俩个人。 姜依文似乎很暴躁,还踢了雕像一脚。 黎霄冷笑,“踢个死物算什么本事,姜依文,你真无聊。” “要你管。黎霄,我是让你陪我出来跨年的,可你呢,不停的打电话,真扫兴。” “我都跟你说了我在相亲,是你不要脸皮的威胁我,非要我来陪你。怎么,你未婚夫不管你吗?” 提到乔景樾,姜依文就像是炸了毛的猫,“要你管。” 黎霄忽然笑了,“姜依文,我觉得你挺可怜的。自己的男人不睡你去睡别人,你想找我睡又非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我看你就是贱的。” 姜依文尖叫,大骂黎霄。 南枳偷偷听着,觉得眼前的俩个人跟自己认识的不一样。 姜依文脱了那张高贵的淑女皮,有点像泼妇,而黎霄也不再温润斯文,嘴巴毒的像吃了砒霜。 他们倒是不介意给对方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不知道姜依文说了句什么戳痛了黎霄,他忽然欺身而上,掐住姜依文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黎霄这一吻荷尔蒙爆棚,充满了雄性的张力,姜依文很快在他怀里软成了水儿。 等俩个人搂抱着走远,南枳才从雕像后面走出来。 她有些唏嘘,看来乔景樾跟姜依文这对夫妻是真要准备各玩各的,怪不得他有恃无恐的把自己带在身边。 正想着,就看到男人往这边走来,她忙小跑过去,“哥哥,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我好害怕。” 一番小白花撒娇方式,她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但奈何男人就吃这一套,乔景樾蓬勃的怒火一下消弭于无形,用力把人扯到怀里来。 “乱跑什么,又不怕冷了?” 她指着雕像给他看,“徐珂以前跟我说这个天女雕像像我,我就过来看看,你觉得像吗?” 说着,她站在了雕像旁边。 那雕像身高2米多,黑夜里看脸也是模模糊糊,乔景樾仰头眯眼,看了会儿。 “竟然真的有点像。” “不会吧,我长得这么大众脸?” 南枳走到他身边,也仰头去看。 他摸摸她的头,难得说了句好听得,“大概美女都有共通之处。” 南枳笑眯了眼,“也对,要不禽兽怎么会都不讲武德呢。” “嗯?” “我什么都没说,我冷了,走吧。” 乔景樾没带她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一处湖畔别墅区。 他打开一间小别墅的大门,把她带进去,“以后你就住这里,有花园,可以遛狗。” 南枳愣怔片刻,“你关了我一个多周没关够,还想继续关下去?” 第187章 工资卡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那霸道劲儿,说什么都不许人反驳。 南枳的话他没放在心上,继续说:“房子要怎么装修你想一下,过两天我就让人来干。” 这是怕南枳闲着太无聊生事,给她找事情做呀。 她浅浅一笑,“好,那我要装修成公主的城堡。” 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好,这张卡给你。” 说着,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包,拿了一张卡递给南枳。 南枳故意说:“是工资卡吗?不是工资卡我可不要。” “是专门收红包的卡。” 南枳惊讶,“你还收红包?不要脸。” “骗你的,这是我去外院做手术的钱。” 其实无所谓的,反正他的钱,她又不会花。 俩个人把楼上楼下转了个遍,乔景樾很有兴致的规划,南枳意外的发现,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他要一间大书房,四面墙要有三面都是书架。 南枳笑他装,哪里有那么多书要放。 他笑而不语,他的书要是全搬来,这么俩个书房都不够。 俩个人离开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放烟花,深蓝色的天幕上出现俩个心的形状。 见南枳一直仰着头,乔景樾道:“喜欢?” “你们结婚也要放烟花吧,这种就很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皱皱眉,“你别找虐,那都是形式而已。” 她没说话,转身钻进车里。 男人在外面站了会儿,也跟着上车。 在拉安全带的时候,他抓住她冰凉的小手,“不放烟花了。” 她张张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也不喜欢你们放气球摆玫瑰花穿婚纱,你都能不要吗?所以,别听一个嫉妒的面目全非的女人的话。” 乔景樾看着她隐在黑暗里的半张脸,伸手摸了摸,“你嫉妒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南枳拿开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然后才勉强扯出个笑容,“你感觉到又怎么样?你能为了我悔婚吗?做不到就别问了,我们这样相安无事,挺好。” 乔景樾眯起眼睛,他很想问问她真的能安吗? 南枳累了,车子走到半道儿,她就睡着了。 上楼的时候都是乔景樾给抱进去,电梯里她醒了,就是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乔景樾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后,就起身去了他的书房。 打开电脑后,又想起这里断了网,他只好又拿回自己的手机,搜了广场上的天女雕像。 让他意外的事,这雕像的设计者竟然非艺术家而是科学家,柏西洲,时间是在多年前,南子君去世后不久。 他大胆的猜了一下,那个天女就是南子君,可柏西洲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纪念自己的师妹呢,他们不是不熟吗? 看来,他需要跟柏教授好好谈谈了。 …… 第二天,乔景樾就给南枳解了禁。 说是解禁,其实是从软禁成了监视。 他找了个女人给南枳当助手,其实也就是里里外外都看住她。 那女人不到三十岁,身材高挑健硕,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南枳并无异议,仿佛对方真的只是帮她装修的,很认真的跟她探讨。 从设计到材料。 南枳想要给乔景樾亲手设计一个胡桃木书架,就从国外进口了一堆木料,放在别墅的车库里。 这些举动,可把蒋梦给气坏了。 她最近因为张婕的事一直趴着做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给女儿办婚礼,甚至连南枳许多小动作都视而不见。 可南枳也太嚣张了,公然装修她和乔景樾的爱巢,当小三有她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不过蒋梦也学乖了,没有直接提出,而是在一天晚饭后,端着一盅参汤去了书房。 一番关怀,又跟姜树东回忆过往,提到动情处,俩个人唏嘘感叹,泪水连连。 见情绪铺垫的差不多了,女人才委婉的把对南枳的不满表达出来。 姜树东果然没生气,只是幽幽叹息了一声。 “要是依文能有南枳那样的相貌和心智,我又何尝能容忍那小贱人兴风作浪?只是……我们女儿呀,拿不住乔景樾。” “可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我这几次出去,那些贵妇嘴里说的,啧啧,可太难听了。照我说,你也别跟景樾那么客气,好好说说他,就凭着我们姜家,我就不信他能公然给依文没脸。” 姜树东不赞同的摇摇头,“阿梦呀,我问你,你说乔家谁最有用处?” “当然是乔静楠夫妇,等宋霆接了乔司长的班,以后就是我们最有力的靠山。我跟乔静楠关系这么好,有她替我们压着乔景樾,我觉得根本没必要给他那么大面子,时间久了,他还以为我们姜家好欺负呢。” “你呀,还是见识浅了。”姜树东呵呵笑起来,多少有点嘲讽的意思。 “世家大族最重血脉,你以为乔家会给宋家做嫁衣?” 见妻子还不明白,他继续道:“盛家那个纨绔现在都在yj当领导了,他们家和宋家,那是乔家的左膀右臂,等乔景樾再熬两年,年龄资历都够了,恐怕他要到的位置是乔司长都不能比的。” 蒋梦都惊呆了,“不会吧,他就一个普通医生,不是不从政吗?” “不从政?那他为什么要豁出命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非域那次,他可是立了大功,据说他的名号在国外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说到这里,他沉吟着,“就算那边的人……,也想要拉拢他。” 这下,蒋梦彻底不敢说话了。 乔景樾,真的惹不起吗?那是不是可以对付南枳?反正让她咽下去这口气,绝对不行! …… 南枳装修不仅要尽心,还尽力。 她跟装修的师傅一起动手,一天下来灰头土脸,累得手脚都抬不起来。 于是,她就带着她的助理曾千去做spa. 大冬天的热乎乎泡一泡,再按摩一下筋骨,简直不要太舒服。 俩个人松快完,饿的前胸贴后背,决定再去大吃一顿。 可没想到,就这么冤家路窄,在大厅里遇到了蒋梦,还有……柯珞。 就跟古代贵妇身边都有个贴身大丫鬟一样,蒋梦一直热衷这种存在。 以前有蒋青,现在蒋青走了,她竟然把已经被严煦抛弃的柯珞弄到身边,没事就陪着她捧着她,还能从她嘴里听听南子君的各种不幸福,一块儿骂骂南枳。 第188章 杀年猪 - 钓饵 - 兰峭 就在刚才,柯珞还跟蒋梦说南子君被丽城长巷那边的人骂荡妇,其中有个姓林的老婆还去学校掌掴了南枳,别提多过瘾了。 正骂着,被骂的人就出现在面前,不可谓不惊悚了。 柯珞忙低下头,缩在蒋梦身后。 蒋梦也知道南枳的手段,不过身在自己投资的店里,她还没把女孩儿放在眼里。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发展的时候,南枳忽然走到柯珞面前,抓起吧台上的花瓶,就砸在了柯珞身上。 柯珞被泼了一身水,花枝兜兜挂挂缠在她身上,而被花瓶打中的左肩更是疼的厉害。 她扶着肩膀,刚想要说话就给南枳抓着胳膊往外面搡。 “你干什么,南枳,你疯了吗?” 南枳不说话,只抓起能看到的东西,全往柯珞身上砸。 顿时大厅里一片乱,柯珞的尖叫声,瓷片的碎裂声,还有围观者的刻薄骂声,此起彼伏。 柯珞狼狈躲避,她跟蒋梦求助,可蒋梦巴不得她死了南枳偿命,就躲得远远的。 店员和保安都看蒋梦的眼色,虽然咋咋呼呼喊得挺凶,但没人上前帮柯珞。 柯珞连滚带爬的钻到桌子底下,给南枳才扯着长发扯出来。 柯珞伏在地上崩溃大哭,“南枳,你要干什么呀,你疯了吗?” 南枳这会儿也累了,呼吸有些急促,“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吗?柯珞,徐珂很想你呀。” 听到徐珂的名字,柯珞头皮一麻-- 她也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爱嫉妒爱攀比,在看到沈城的繁华后,渐渐迷失了自己。 知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让徐珂遭受到残害时,她也害怕。 不过蒋梦安慰她,又不是她害的人,徐珂那种的早晚会成为人的玩物,她也就心安理得了。 可现在被南枳提起,她压在心里的恐惧又被提起放大- “不是我,关我什么事,你放开。” 她叫着想要去抓挠南枳的手。 可还没碰到,就被南枳身边的女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她的胳膊脱臼了。 柯珞疼的大哭,此时此刻,她竟然还有脸提柯夜。 “南枳姐姐,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害徐珂,我只是无意说出了他的秘密,我不是有心的。你看在我哥哥救过你命的份上,饶了我吧。” 果然是混乱了,是柯奶奶救过南女士,柯夜什么时候救过自己? 南枳也不跟她纠缠,“是呀,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们是我的亲人。” “你的亲人那么善良,偏生你这么恶毒。柯珞……” 南枳蹲下,温柔的替她把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也让你尝尝跟徐珂一样的凌辱,好不好?” “不要!”她睁大了眼睛,血红的眼珠几乎要脱出眼眶。 她想要去抓南枳,可疼痛的断手软绵绵垂着,没有一点力气。 惊惧、恐慌、害怕,柯珞觉得自己就像被绑在案板上的年猪,马上就要被人开膛破肚,褪毛扒皮。 而四周,一双双眼睛,都是等着看戏的人。 南枳拿出手帕纸,帮她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柯珞,其实还有一条路你可以走。只要你出来作证,证明是谁害的徐珂,我就放过你。” 说着,她的眼睛的余光瞟过了一直看戏的蒋梦。 那眼光太毒了,就像淬上毒液的刀子,只一眼,就剜到了她的血肉里。 蒋梦攥紧了拳头,心说柯珞作证又怎么样,南枳根本没办法对付自己。 南枳勾起唇,继续对柯珞低语,“杨微微的妈妈在死之前写的遗书是蒋梦害她,如果你再站出来指控她,我们开个直播,她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柯珞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又换了另一种害怕,“不行的,你不能,我不敢。” “那你就等着被凌辱吧,看过杨微微妈妈的视频吗?那种好不好?” 南枳一直很温柔,细声细语的,好像真的是一个温柔的姐姐。 柯珞却怕的浑身痉挛,“你,你,你这个魔鬼……” “你看蒋梦保你吗?我要对付你,她不会管的。你这个主子呀,就是世上最凉薄最自私的人。” 说完,她又往蒋梦那边看了眼。 蒋梦给她看毛了,差点没忍住上前。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有人报警了。 警察进来,大声质问谁报警。 柯珞像是看到了救星,就要爬过去求救。 南枳并不阻止也不害怕,只是微笑看着她。 柯珞一下就怂了,不过她实在太惹眼,立刻有人过去把人拉起来。 看到脱臼的手腕,就问道:“怎么了?谁动的手?” 南枳站在一边看自己的手,长长的睫毛垂着,哪里还能看出半点发疯的样子,简直像一朵壁上花。 不少人看着柯珞,她不发话,也没人当她出声筒。 柯珞咬着唇,期期艾艾半天才用另一只手,指指南枳。 见南枳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她忙收回来藏到身后。 估计手指扳断了,就接不上了。 曾千走过去,低声跟警察交谈着什么。 那人看眼乱糟糟的大厅,疑问,“真是姐妹闹脾气?” “要不您问问当事人?” 南枳没想到乔景樾给自己找的人如此能干,此时为了配合她,也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一直抹眼泪。 她大病一场,现在168的身高只有80多斤,瘦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走,对比疯婆子一样的柯珞,太占好感了。 柯珞总归是心虚,不敢把事情闹大。 于是,她憋屈的点头,“是,我们闹着玩儿。” “闹着玩也报警?你们这是浪费警力资源。还有这里,都给人砸了,怎么算?” 蒋梦这时候施施然站出来,“对不起呀警官,我是她们的长辈,是我没管好,我替她们赔偿。” 事情似乎这样就完美解决,蒋梦最后又拉回了柯珞。 都散了后,南枳靠在曾千肩头,”千千姐,我好饿呀,手也疼,我们去吃饭吧。” 曾千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家一趟吧,乔教授正等着你。” 南枳夸张的翻了个白眼,指着曾千道:“你害我!” 第189章 干饭人 - 钓饵 - 兰峭 南枳饿着肚子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乔景樾的冷脸。 她抱着曾千的胳膊不肯进去,女人毫不怜惜的推了她一把,还把门给关上。 她站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才怏怏的换了拖鞋。 客厅里,传来男人的冷哼声。 南枳也不理他,自己跑去厨房,翻找了一通,才找到一包干拌面。 烧水,她本来想要煎个鸡蛋,可胳膊酸痛浑身无力,就把鸡蛋打在水里,成了荷包蛋。 很快,水就在锅里冒泡泡,她煮面放调料,闻着香喷喷的肉酱味道,都要不争气的流口水了。 终于煮好了,她把荷包蛋放在撒着小葱花的面上,还沉浸式的闻了闻。 看了眼客厅里,乔景樾还保持着刚才回家的姿势坐着,跟雕像一样,连汪汪都好像被他的气场吓到了,她煮面的香味都没被吸引。 南枳果断的放弃了去客厅和餐厅吃饭的念头,就想在厨房里解决。 她找了个小凳子,可一转身的工夫,就发现乔景樾大步走进来。 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男人拿过她那碗面,连盘子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 南枳:…… 一碗面而已,她现在寄人篱下本该一笑置之,可南枳做不到。 她能感觉到一股火从心口一下顶到了天灵盖,然后每根头发丝都发热发渗,嘴唇更是不受控制的哆嗦。 她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抿唇从男人身侧过去,然后大步往门口走。 瞪着她的背影,大概迟疑了几秒,乔景樾就低吼,“回来。” 南枳耳朵里蹿火,根本听不到。 她胡乱裹着外套,一只手已经伸过去开门-- 可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给乔景樾从身后握住,他把她抱住举起来,转了个圈儿,然后让她跟自己面对面。 “干嘛,说你两句还要离家出走?” 南枳又饿又累,一个字都不想说。 她偏头看着一边的狗,忽然觉得很凄凉。 她现在是一个人了,身边连条狗都没有,刚才要是出去了,又能去哪里? 这一瞬间,她就颓了。 有气无力的去扒他的手臂,“你都倒了我的面,还要我做什么?难道要我饿着肚子陪你上床吗?” 乔景樾都给她气笑了,“你就这么想我的?” “我怎么想你不重要,是你自己怎么想。我先叫个外卖,等你折腾完,刚好吃。” “就那么饿?” “让你一天不……算了,你根本不懂,我们根本没法正常交流。” 南枳都放弃了,她开始一件件脱衣服,先是裹着的外套,然后是米色柔软毛衣,再是铅笔裤。 最后,只剩下上下两件遮蔽物。 南枳刚做完身体保养,白腻的肌肤透着牛奶一般的光泽,淡淡的玫瑰香盈满房间,顿时给这漫长的冬夜增加了成倍的暧昧旖旎。 男人的喉头滚了滚,大手按在她肩上,轻轻揉捏着。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用惩罚你了吗?” 南枳只想吃饭,不耐烦道:“你要来快来,别啰嗦好吗?” “南小枳,你……”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南枳浑身一紧,吓得就要往沙发后躲。 乔景樾皱了皱眉,伸手把她抱起来,给送到卧室里。 南枳赶紧找了家居服穿上,这才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 外面来的人她不认识,不过手里拎着好多打包盒,应该是吃的。 乔景樾接过来,然后去了厨房。 如果她没看错,刚才打包盒上的字样,就是她今晚要去吃的那家私房菜菜馆的名字。 乔景樾叫的外卖吗?他不让她吃面是为了吃更好的? 南枳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放下打包盒的男人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 他一边走,也一边脱衣服。 南枳扳着门框小脸儿上全是茫然,“你脱衣服干嘛?” “南小姐已经先脱了,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南枳忽然觉得自己跳到坑里了,她举起衣袖给他看,“我穿上了,我看到有饭,我要干饭。” 男人跟抓小鸡崽子一样把她抓回来,给扔到了床上。 其实从进门到现在,乔景樾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愤怒。 可从他折腾南枳的力度来看,已经是火山爆发。 她想,大概从那一碗面开始,他已经恨不得把她剥皮剔骨了。 不就是不准碰姜家人吗?她又没跟蒋梦起冲突。 休战是2个小时后,她被人洗干净裹着毯子抱去了餐厅。 乔景樾把热好的饭菜一样样端上桌,南枳看着味道减半的饭菜心想真可惜。 明明可以吃饭后洗个澡再来一场和谐运动美美睡觉,可他非要把顺序打乱,就是为了让她先受点罪,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这个男人呀,哼,算什么男人! 乔景樾看她恶狠狠的啃着猪蹄,就像在咬自己的血肉,不由得轻笑出声。 南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再笑打掉你的牙。” “跟我一起出差。” 南枳愣了愣,差点把猪蹄掉在地上。 看着她还不够,还要时刻绑在身边吗?他真把她当成狗了。 “你要去哪里?” “京都。” “京都?”南枳一口水呛住,不停的咳嗽起来。 男人忙拿了纸巾给她擦拭,又拍着她的后背,“这么高兴?” “是高兴吗?乔教授,您是不是想带我去见家长?让我这个情人也过了明路?” 要说戳人哪里能最痛,南枳从来没输过。 乔景樾把纸巾团成球儿扔掉,“带你去玩两天,就住在上次住的地方。” 南枳还想继续,看到他有些阴沉的脸,就见好就收,就继续啃猪蹄。 “别吃了。” 南枳抬起头,委屈巴巴的,“有你这样的吗?不让人吃面也不让人啃猪蹄。” “你……”乔景樾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扔下她不管了。 南枳撇撇嘴,把一盘烤猪蹄都端到自己面前。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睡醒,就被男人拉上了飞机,等中午的时候,就在京都吃午饭。 乔景樾先把人安排好,然后说:“中午随便吃点,等晚上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提到吃的,本来面色蜡黄恹恹的南枳更颓了,她昨晚吃撑了,肚子疼了半晚上,现在还跟她谈吃的,不是侮辱人吗? 显然乔景樾也想到了这茬儿,笑着摸摸她的头,南枳送他一个大白眼。 不过到了晚上南枳真吃席去了,鸿门宴。 第190章 被放逐 - 钓饵 - 兰峭 从被带入餐厅到看到对面的贵妇,南枳一整个大写的懵。 乔夫人虽然跟乔静楠有几分相似,但她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看起来更和善些。 当然,这和善也带着高贵的疏离感,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南枳在只是脚底的蚂蚁。 “坐吧,这里的菜都是国宴的厨师做的,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不过依文吃过,她说很喜欢。” 南枳心里发笑,这种手段只能对付没见过世面的乖乖女,像她这种不良少女,没用。 南枳夹了块开水白菜,笑眯眯的说:“依文喜欢的,我也喜欢,自家姐妹,难免有相同的爱好。” 乔夫人一口气梗在喉咙里,脸色都变了。 她没见过这么不识趣又可恨的女孩子。 不过,她没想到还未完待续。 南枳用公筷夹了一块白菜给乔夫人,“夫人,其实对于这种事,您是最有发言权的吧,姐妹共侍一夫,是乔家的优良传统了。 “你,你,你……” 乔夫人浑身颤抖,指着南枳连说了三个你都没继续下去。 南枳的脸冷下来,既然注定了是要被羞辱的,她还不如自己早点动手,反正她又不是要真的跟着乔景樾。 俩个人无声对峙着,南枳心里感叹,到底是贵妇,要是换了蒋梦,早就一巴掌扇过来了。 “来人!”贵妇发威了。 门被打开,闯进来三四个中年妇女,都高大健硕,颇有容嬷嬷的风范。 南枳心里有点怕,难道现在的贵妇还流行扎针吗? 乔夫人对领头的女人说:“阿户,把人带下去,教教她规矩。” 南枳抓起白菜盘子挡在身前,“你们敢!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敢滥用私刑吗?” 那个叫阿户的女人一脸横肉,凶悍道:“南小姐误会了,我们夫人只是替你家长辈教教你规矩,请吧。” 南枳要去摸手机求救。 阿户冷哼一声,几个妇女一拥而上,南枳被治的死死的。 她心里暗暗叫苦,对方不会杀了她吧? 她不怕死,但要做的事还没完成,不能死呀。 乔夫人冷冷一笑,一贯温和的脸上显出了刻薄。 南枳忽然想起黎霄说的那些话,果然,能抛夫弃子的女人,心不是一般的狠毒。 “别动手,我跟你们走。” 见她识时务,阿户那张老脸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意,仿佛预示了南枳的悲惨结局。 “这是要去哪里?”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威严浑厚又带着点苍老的声音。 南枳循声看去,见门口站着俩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只是前面那个鬓发已白,后面那个风华正茂,正是乔宏年和乔景樾。 在看到老公和儿子后,乔夫人明显的脸色一变,喃喃道:“老乔,你们怎么来了?” “我不来都不知道舒云女士还要对人用私刑,你是封建社会里的恶婆婆吗?” 一番训斥,丝毫不给乔夫人面子,而且恶婆婆这个形容,莫名的让南枳好笑。 乔景樾趁机把人拉过来,低声道:“一时看不住就乱跑,没事吧?” 南枳觉得自己超级冤枉,就嘀咕,“关我什么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忽然,乔宏年瞪过来,乔景樾立刻噤声,还捏了捏女孩软绵绵的手。 乔宏年也不好逮着老婆一个劲儿骂,转头对那几个中年大妈说:“乔家养不起这么多的员工,你们都回舒家吧。” 原来是舒家的人呀。 乔夫人还想说什么,给乔宏年警告的看了眼,就闭了嘴。 果然,上位者的威压厉害,老婆都不敢乱说话。 南枳也有些透不气来,想要离开,哪知乔宏年看着她,“你跟我来。” 南枳惊讶,“我?” 乔景樾也不同意,“爸,我要带她回去。” “怕我吃了她?” 乔景樾直言不讳,“她年纪小,有什么不妥我会教育,就不劳烦您了。” 乔宏年眉心间叠出深深的褶子,他没回答儿子的话反而问南枳,“你外公是南老教授?” 南枳点点头,“嗯。” “他为了国家的生物医药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我想跟你谈一些你母亲的事。” 看着儿子跟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护着南枳离开,乔夫人捂着胸口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一个小时后,京都的这些事都传到了蒋梦耳朵里。 是乔夫人打电话给乔静楠抱怨,乔静楠又跑来亲口跟蒋梦说的。 “那丫头单独跟我爸爸在书房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我爸爸还送了她一个自己亲手做的木雕。” 蒋梦都惊呆了,自己的女儿是乔家的准儿媳妇,但也没有单独接见的殊荣,更别说送礼物了。 乔静楠冷笑,“你别光呆呀,得拿出个办法来,否则你女儿迟早给那丫头顶了。” “怎么会?乔家不看门第吗?” “她也是姜家的女儿,只要姜树东给她个名分,乔景樾娶她还不是一样?” 蒋梦的脸色唰的白了,她紧紧捏着拳头,“这,这,不可能吧。”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爸爸为了她把我小姨训斥了一顿,还把舒家的仆妇都给撵了。你是没看到景樾对那小贱人的维护呀,我真恨当初的局没做大点,让她直接死在看守所里。” 看着乔静楠咬牙切齿的模样,蒋梦打了个寒战。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柯珞跟她说的那些话,看来南枳是不打算放过她的,那她是不是要早下手为强了? 京都。 南枳捧着那个红木老虎木雕看了半天。 乔景樾伸手拿下来,“别看了,吃饭。” “乔教授,你的心真大,我都要被放逐了,你还吃的下去。” 乔景樾抿紧的唇透出丝丝不耐,“我已经解释过了,那是暂时的。” 暂时?南枳笑了。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是上位者了,明明没一句难听的话,却让我羞愧的想去跳楼。我想,我这被送出国,就回不来了。” 乔景樾心情不好,就有些口不择言,“那不是正好?反正你已经三五五次的策划要离开我了?现在不就如了你的愿?” 这些事俩个人都心照不宣,现在他忽然这样突兀的揭开,南枳就觉得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那些小动作,他有多少看在眼里?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第191章 怀孕了 - 钓饵 - 兰峭 1月8号,京都,天气晴朗。 距离乔景樾的婚期还有17天。 清晨南枳醒来,人有些不舒服,肚子一直坠坠的。 她以为大姨妈要来了,去洗手间一看,干干净净。 算了一下日期,已经过了5天。 摸了摸小腹,她对着镜子发呆。 镜子里的女孩一如既往的美艳,眼底的血点儿,好像又大了一点。 她伸手摸上去,“徐珂,你在看着,对不对?” “我已经把杨微微的妈妈弄死了,下一个就是柯珞和蒋梦。” “只是……我用了下三滥的手法,你知道了一定会骂我。”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呀,我一个的分量不够,能多压点砝码。求求你,保佑我,也……原谅我。”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南枳,好了吗?” 南枳忙收拾好情绪,对着镜子扑了扑粉,然后打开门。 乔景樾拿着一件外套等在外面,“早点去,否则要排队。” “其实我不太想去吃早饭,不去可以吗?” “怎么了?” “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也得去大使馆办签证,逃避是没有用的。” 南枳抓住他的手臂,仰着小脸儿带出几分哀伤,“真的非要去吗?我人生地不熟的,去了国外会不会死呀?” 他在她脸上亲了亲,“不会,我那边有朋友,他们会照顾你。你这么聪明,英文也不错,读个医学院以后也能做医生。” 她撇撇嘴,“很多医生还去做药代呢。而且,你就不担心我被人灭口吗?” 乔景樾也不是很乐意,可昨天他父亲给他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才有所动摇。 等到了晚上发现她被乔夫人的人制住时,他才认识到父亲的用意。 如果南枳在他身边,总会触怒一些人,她不会有好下场。 还不如送她出国待两年,等他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再把人给接回来。 这期间,他也可以出国去看她。 南枳那么聪明,不会不懂他的用意。 女孩儿确实懂了,而且是在乔宏年提出后几乎没什么反驳,只是对着乔景樾有几句微弱的抱怨,这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愿意不是,不愿意也不对,乔景樾都搞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明明一切都想的很完美,可当她皱着小脸儿真要离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胸腔里都空荡荡的。 南枳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就很乖的跟去吃早餐,可在喝豆汁的时候却吐了。 乔景樾忙扯了纸巾给她擦嘴,“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东西馊了?老板,老板。” 听到他喊,店里的服务员忙过来,又是赔罪又是要叫救护车,南枳只摆摆手,“不关豆汁的事,是我昨晚没睡好。” 乔景樾皱起眉头,“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做个系统的检查。” 南枳虚弱的笑了笑,“你还是医生呢,这点小事干嘛小题大做,我没事,我还要吃饭呢。” 见她确实没事乔景樾才放下心来,不过南枳再吃东西就不肯吃那些口味重的油腻的,只吃点清淡的。 吃完饭,大使馆也开门了。 有乔景樾在,一切都像是走过场,别人要几个月才能批复的签证,他们半天就拿到了。 南枳看着手里的本本不由苦笑,“你父亲为了你的婚礼也是煞费苦心呀。” “三天的时间足够收拾东西了,缺什么再去那边买。” 南枳淡淡的嗯了一声,上车后抱着腹部不肯说话。 乔景樾敏锐的觉察到她的不对,“南枳,你不会怀孕了吧?” 南枳悚然一惊,“你别吓唬我。” 他点了一根烟,手搭在方向盘上,“去医院。” 南枳定定看着他,“如果怀了,你会不让我出国吗?你可以不结婚吗?” 他挑眉,“不如你来告诉我,姜家和乔家能容许这样的丑闻吗?” 南枳眼里最后的一丝光寂灭,“不说姜家乔家,我只想要问你。” 男人冷静的很欠揍,“你这个说法根本不成立,我和乔姜两家绑在一起的,家族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南枳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话说的特别不像你,据说乔教授也曾年少不羁过,应该不是事事以家族为重吧?” “正因为年少轻狂过,现在沉稳市侩了。” 南枳低头轻笑,说白了还是不够喜欢,否则又怎么会想都不想就这么决定了? 看来,弄出筹码这件事,她还真没做错。 话不投机三句多,俩个人眼看谈不下去,乔景樾就准备开车回去。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南枳指指,“你电话响。” 他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来,可在看到来电号码后眼神就严肃起来。 “喂,爸。” 那边不知道了什么,他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南枳。 南枳正捧着一杯奶茶喝,被他看了后有些不知所谓。 乔景樾很快就挂了电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 “嗯?”她被奶茶呛到了。 乔景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黎霄来了。” 南枳:…… 此时,在乔家的书房里,黎霄的到来几乎引起了地震级别的震动。 他跪在乔宏年面前,平日里总是笑微微的大男人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乔叔叔,我知道您对我好,我这么做实在是没良心,可感情的事真不是凭着理智能控制的,我和依文是彼此的初恋,因为要联姻她才跟我分手。本来,只要她幸福我也就知足了,可您看看景樾,有她也不知足,要结婚了还跟南枳出双入对,让依文非常痛苦--” 没等他说完,乔夫人就扑上来捶打他,“你这个混账,她痛苦她的,又关你什么事?我们已经在处理了,要把南枳送到国外去,你赶紧给我滚回去上班,不准在掺合,听到没有?” 黎霄默默承受着母亲的捶打,眼睛只看着乔宏年,“乔叔叔,已经晚了,依文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乔夫人捂住胸口,几乎要绝倒。 “你,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说着,她摸起桌上的玉石镇纸就往黎霄头上砸。 第192章 戴绿帽 - 钓饵 - 兰峭 “舒云,你住手。” 乔宏年把人拦住,推到一边去。跟着,他拉住黎霄,“阿霄,你先起来。” “叔叔”黎霄不肯起来,“我还没说完,依文不仅怀孕了,还失踪了。” “你,你你……”这下,乔夫人真的晕过去了。 等乔景樾到的时候,乔夫人已经送去房间休息,乔宏年跟黎霄也谈完了。 南枳被带着一起进去,乔宏年先看了她一眼才说:“依文怀了黎霄的孩子,因为不堪压力躲起来,还要去堕胎。你们有没有法子能找到她?” 被这么不当外人,南枳觉得压力很大。 她往乔景樾的方向挪了挪,但又觉得乔宏年的目光了充满了谴责,又悄悄的往一边站了站,谁都不靠。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幅度非常小,可没想到几个人都盯着她,搞得她整个人都缩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我跟她不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乔宏年叹了口气。 黎霄垂头不语,倒是乔景樾丝毫不在意被戴了绿帽子的尴尬,问道:“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绑架?” 黎霄把手机给他看,里面是他跟姜依文发的微信。 乔景樾看了眼就把手机还回去,“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是被人胁迫的。” 黎霄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乔景樾跟他针锋相对,“我不过说出我的猜想,你这么激动,难道心里有鬼?” “乔景樾,你一直对依文不冷不热就罢了,要结婚还和--南枳这么羞辱她,现在又来落井下石,你不想跟她结婚早点说呀,你不喜欢她有人喜欢,你不把她当宝贝有人宝贝,别这么糟蹋她行吗?” 最后几个字他嘶哑着嗓子喊出来,几乎要呕血。 乔宏年一直觉得亏欠黎霄,现在亲儿子明显的不占理,他的那个小情人还在边上站着呢。 天平已经向着黎霄倾斜,他怒吼,“乔景樾,你给我住嘴!瞧瞧你做的这些烂事儿,还有脸说黎霄。” “他怎么了?要不是黎霄跟姜依文暗通款曲能闹到大家都下不来台的地步吗?” 喊叫的人是乔夫人,她让乔静楠扶着,颤巍巍的又走进来。 乔静楠是因为乔景樾带着南枳来京不放心,连夜的飞机赶回来,却没想到遇到这种事,真是气的肺都要炸了,她打电话去姜家询问,蒋梦竟然都没发现女儿彻夜不归。 现在,姜家那边也乱了,到处找姜依文。 乔夫人对自己前夫的儿子淡淡,眼里只有乔景樾。 此时听到丈夫骂儿子,她不敢对丈夫怎么样,只能把怒气发泄在黎霄身上。 她的态度也是乔静楠的态度,她们看不到乔景樾的问题,只恨黎霄破坏了马上要到来的婚礼。 见她们这样,乔宏年心里更难受。 黎霄的父亲也是个英雄,可因为自己让他们一家三口分离,黎霄从小更是丝毫母爱没享受到,还总是被打压被拿来跟乔景樾比较,这对他根本不公平。 现在,怎么看都是乔景樾抢了他的姻缘,最起码人家是爱姜依文的,可乔景樾呢,娶妹妹让姐姐当情人,他这个父亲都看不过去。 “够了!”他忽然大吼。 这一嗓子把几个女人都吓闭了嘴,乔夫人凄凄哀哀道:“老乔……” “现在是争论的时候吗?是先把人找到,要是姜依文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以后怎么面对人家?还有,她已经怀了阿霄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孙子,你怎么能不管不问?” 乔夫人哑口无言,不由去看乔静楠。 乔静楠赶紧说:“爸,你也别怪小姨,她这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婚期在即,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是捅出去那可是惊天大丑闻。” 南枳缩在角落里,心里满满都是讥讽。 乔静楠一心只想丈夫升职,别人的生死都被她踩在脚下,这么看,那位乔夫人舒云,就像是她的打手。 大概南枳的目光实质性太强,乔静楠竟然一下捕捉到了,她伸手就把人拉出来,“都是你这个小贱人!” 南枳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缩在那儿瑟瑟发抖。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乔景樾,你救救我。” 乔景樾虽然渣,但也不是出事就把责任推给女人的人,他挡在南枳身前,冷冷跟乔静楠对峙。 “现在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迁怒无关的人。” “什么无关的人?要不是她故意勾引,你能冷落依文让她红杏出墙吗?” 这逻辑感人,南枳都给她满分。 乔景樾比她更牛逼,“照这么说,罪魁祸首应该是姐姐你。是你要我娶姜依文的,你才是她不幸福的源头。” “你……乔景樾,你欠抽吗?” “够了!”乔宏年发火了,“我说了要解决问题,要是谁敢再在这里东拉西扯,就给我滚出去。” 一时间,屋里针落可闻,除了或轻或重的呼吸声,没有人敢说话。 竟然是南枳先开了口,她细声细气道:“黎霄,既然姜依文不见了,你该留在沈城找人才是,跑到京都来算什么呀?” 女孩儿的话倒是提醒了这些人,大家都去看黎霄。 黎霄依然很清楚这房间里谁是自己应该抱大腿的人,他对乔宏年哭诉,“乔叔叔,依文是自己躲起来的,我根本就找不到人,只能求您来给我做主。我现在最怕的是她打掉孩子,我……” “让她打掉孩子,婚礼继续举行!” 乔静楠的话得到了乔夫人的剧烈反对,“乔静楠,你不能为了帮你丈夫上位,就亏待景樾,这不是让景樾戴绿帽子吗?” 乔静楠很不满意乔夫人对她的质疑,“那才算公平,俩个人各自给对方戴一次。” 黎霄恨恨道:“静楠姐,你不能因为自己丈夫的升迁就把我和依文当跳板,这次我不会再退了,大人和孩子我都要。” 几个人又争论起来,乔景樾却沉默不语。 有几次,他的视线落在南枳脸上,深邃难懂。 吵了半天,又是乔宏年给终结。 他拍板,“景樾跟姜依文的婚礼取消,黎霄,你赶紧给她发微信,让人回来。” 乔静楠剧烈反对,“那不行,要是取消婚礼不就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吗?爸爸,我可不是只为了自己,我还为了我们整个乔家!” 第193章 小绿茶 - 钓饵 - 兰峭 乔宏年在听了女儿的话后,忽然沉默不语。 乔静楠以为他听进去了,就要再加一把火。 可还没等她张开嘴巴,就听到父亲说:“景樾跟姜依文的婚礼取消,不是跟姜家的婚礼取消,姜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说到这里,他看着南枳,“你和景樾结婚,等婚后再出国。” 这下,别说南枳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乔景樾。 最先反应的还是乔静楠,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自己不说话,而是示意乔夫人。 乔夫人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收到她的示意才结结巴巴道:“我我不同意,景樾怎么能娶一个私生女?” 南枳抬起厚重的睫毛,细声细气的说:“乔夫人,我妈妈是姜树东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是私生女。” “你闭嘴!”乔夫人真是受够了这小绿茶,她一开口,就觉得她是拿了一把锯子往她神经上招呼。 乔宏年冷厉的看了老婆一眼,“你才该闭嘴!南老的外孙女,身份不比一个农妇强?” 农妇……要不是场合不对,南枳恐怕会笑喷的。 蒋梦一直故作姿态想让自己成为高高在上的贵妇,可在别人眼里,她依然不过是从重男轻女到可以卖女儿换钱的愚昧农户家走出的小土妞。 乔夫人依然不肯妥协,她指着南枳情绪激动,“可她的妈妈是个精神病,还害死了……” “够了,胡说什么呢,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不要再提了。” 南枳的手指冰凉,她冷冷看着乔夫人,刚要说什么就给乔景樾握住了手指。 从刚才要换新娘开始,他的心情就复杂起来。 这是他从没想过的,明明就觉得这样不行,可又忍不住在心里隐秘的欢喜。 以至于,都影响了他正常的思考。 在一片混乱中,他很无奈的想要尽观其变。 微不可见的对南枳摇摇头,他用眼神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南枳压下心里的火气,对他温柔一笑。 他们的互动落在了乔静楠眼里,她气的天灵盖都要掀开了。 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妖精成为她的弟媳妇。 “爸爸,换个人看似没什么,可您也知道,我们跟姜家结亲也不止是看人……” 意犹未尽的话乔宏年已经领会了,他冷冷一笑,“姜家有俩个女儿,姜树东不是自己都承认了吗?嫁哪个不是嫁?出事的是他们姜家,难道他们还要悔婚吗?” 此话一出,南枳不由得从新审视乔宏年了。 他的貌相是电视上那种正面角色,长得特别正,搞得南枳以为他是个好人。 可她太天真了,从政且到如今高位上的人能是什么仁善之辈,这位乔领导看着敦厚,其实外圆内滑,玩弄权势和人心是一把好手。 这么看,乔景樾还真像他。 不过她也不差呀,竟然把这个老狐狸都算计上了。 南枳心里小小的窃喜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副模样都落在了那父子眼里。 乔大佬发话,乔静楠就算有再多的不愿意也只能憋着。 讨论到这个份上,乔家这般已经没什么说下去的必要,只等姜家人来。 乔大佬一挥手,“阿霄去休息吧,你也不要太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黎霄抹着眼泪,“叔叔,不是我得寸进尺,我真希望快点,我很怕依文会把孩子打掉。” 乔宏年这个年纪的人,特别是自己子嗣单薄,对孩子总是格外看重的,就郑重的点点头。 然后,他又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大家都明白了--人家都种上崽了,你看着挺高的个子,也没这个本事。 乔景樾烦的要命,拉着南枳就要走。 哪知南枳忽然捂住了嘴巴,干呕起来。 乔宏年:…… 诡异的安静片刻后,就响起了乔静楠讽刺的声音,“怎么,听见人家怀孕了你也在这里装呢?” 乔景樾和南枳都没回答,只是对视了一眼。 乔景樾当机立断,“现在就去医院,今早你已经吐过一次了。” 乔宏年立刻挑眉,“我让司机安排你们去。” 乔夫人和乔静楠完全都说不上话,眼看着乔大佬亲自把俩个人送上了车子,忧心忡忡。 南枳到了医院后,被妇产科的医生询问了月经周期的问题,因为可能是早早孕,尿检可能检查不出来,就安排了血检。 血液HCG检查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出结果,南枳和乔景樾也没离开,就坐在外面的车里等。 南枳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反而心情复杂。 乔景樾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如果是真的,你不但不用出国,还能顺利嫁入乔家,不应该很高兴吗?为什么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肯定是气的,他的乘龙快婿做不成了,自己能一手掌握的事情也发出了超出预期的变化,这对他这种一直精密算计安排的人大概是不能容忍的。 南枳睁开眼睛,压下心里的不适问:“有水吗?” 男人从储物格里找了一瓶矿泉水,刚要拧开瓶盖又想到什么,给放了回去。 南枳自己伸手去拿,“我知道您生气,可连水都不给我喝就过分了,俘虏都讲究优待呢。” 他捏着她的手腕给推回去,然后拿出手机也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去弄杯温水来。” 南枳都受宠若惊了! 这还没检查出孩子呢,就有这样的优待,要是真生了孩子…… “喝凉水就行,我心里有些燥热,需要凉水压一压。” 乔景樾也不理她,又把那瓶水拿出来拧开,在南枳期盼的小眼神里,自己灌了一大口。 南枳:…… 好在,她的温水也来了。 装在一个粉色咖啡杯里,十分的清新可爱。 南枳小口抿着,在弥漫的热气中,一张小脸儿粉润鲜活。 “乔教授,如果我真的怀孕了,你会要这个孩子吗?” 他觑了她一眼,“都举世皆知了,你觉得我有说不的机会吗?” 她有些落寞,“其实还是不想要,对不对?” 男人眯起眼睛,想要说什么,可又咽了回去。 他扯开衬衣的扣子,又灌了一大口冷水。 许久,南枳听到他问:“南小枳,你想要嫁给我吗?” 第194章 做人渣 - 钓饵 - 兰峭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大的见识,又刚遭受了劫难,很容易对救援自己的人产生雏鸟情节,特别对方还是个长得帅又温柔且见识广博的医生。 不知天高地厚的南枳就单方面的爱上了乔医生。 那个时候,灾区里多的是断胳膊断腿的病人,临时的医院科室也分的不那么清楚,她虽然眼睛有问题,但仍能每天跟他在一起。 他很温柔,每次给她换药的时候都给她讲笑话,还说等她长大了会娶她。 年轻的女孩子很幼稚,虽然开始觉得是玩笑,但说多了就当真了。 俩个人的改变是在她眼睛第一次拆纱布后,他亲手给拆下来,但南枳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好容易有了一片晴空的心又回到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虽然他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但南枳还是无比的沮丧。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南枳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她想要这样死了也挺好。 在废弃的屋子里,乔景樾找到了她,还亲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 那晚的雨格外大,雨声几乎掩盖了男人低哑的声音,他的身上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身体一如既往的高瘦,脸颊上还沾着雨水。 他说很喜欢她,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了,哪怕昏迷孱弱的她依然美的像个小天使。” 南枳醉在他的温柔里,从这天开始,他就总在无人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虽然他很少说话,只是抱抱亲亲她,但是南枳很满足。 她知道自己还小,俩个人要是公开恋情会遭到别人的非议,所以悉心包裹着自己这份隐秘的快乐,从不跟任何人说。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走了。 偶尔,会有信寄给南枳,鼓励她好好生活,坚持治疗,这些信都是柯夜读给她听得。 后来,南枳又进行了两次手术,终于复明了。 她眼睛好了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去看信,可没想到柯夜这个粗神经的,把装信的鞋盒子误当成了垃圾,给扔了。 南枳当时气的揍了柯夜一顿,继续等乔景樾的信,可没想到他去了国外的战地,从此和她音讯全无。 其实,故事到此应该戛然而止的,可南枳就是不死心。 她有种类似牛蹄筋的韧劲儿,根本不懂故人心易变这种哲学,上赶着想要跟人重续前缘。 上学、变美、长大,又在经历过人生的许多悲欢离合后,她终于可以去沈城找他了。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病房的门口,他被一堆医生护士包围着,每个人都对他目露崇敬,天使一般的人。 南枳那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偷入到人群里的小老鼠,自惭形愧,格格不入。 后来,她找了很多机会跟他见面,可男人的眼里都看不到自己,即便看到了,也是一脸的陌生。 南枳想,是因为她头发长长了个子长高了胸脯长丰满了他认不出来吗? 后来,她利用工作的关系塞进几个宴会去,说了自己的名字,男人眼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南枳听说他在战地的时候脑袋受过伤,以为他是失忆了。 于是,她又换了个路线接近他。 把自己装成了一心拉业务的药代,据说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接近医生的。 而且,她的新药确实需要他帮忙,这都是他以前答应过她的。 可是没想到,一场久别重逢就成了利益交换,乔景樾哪怕最后想起她,也对往日的温情丝毫不提,只觉得是少女臆想。 他到底是真薄情还是失忆了? 这个困扰南枳很久的问题随着徐珂的失踪画上了句号,错都在她,爱上不能高攀的人,可不是下场就很惨吗? 南子君那样惊才绝艳的女人且在男人和爱情里栽跟头,她又算什么。 现在,这男人竟然问她想不想嫁? 难道这句话就能随便回答的吗? 就像很多年前他随便说的娶一样? 想到这里,她挽着一缕秀发淡淡的笑,“乔教授可是仁安人最想嫁的男人,这个仁安人甚至不局限于女人,你说我想不想?” 男人伸手捧起她的脸,“我不问别人,就问你。” “我想。” “所以,你弄出这么一场戏,连黎霄都成了你的帮手?” 南枳没有丝毫的慌张,“你想妻妾两全,我想各有所属,我们各凭本事做人渣,不行吗?” “可你想过后果吗?你当乔宏年是棒槌?哪怕你用孩子上位,可在乔家,你就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可能尸骨无存。” 她可没给他吓到,“那我要是孙悟空呢,说不定要炼出一番火眼金睛来。” “也不排除,但一番积毁销骨的痛,能忍得下来吗?” 大概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疼惜,南枳难得没怼,“那你让我怎么办?我那么爱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结婚吗?” 男人愣愣的看着她,似乎都忘了回应。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南枳用这种认认真真的态度说出爱这个字,很真,也很沉,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汹涌的爱意,充满了悲伤。 心里忽然就软成了一片,他伸手,摸摸南枳的头。 南枳抬起头,她的额头上有一圈儿柔软的小碎绒毛,把人显得很幼,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就这么无辜的看着她。 “那就结吧。” “啊?” “啊什么啊?结婚呀,跟我,你不乐意?” 南枳眨巴眨巴眼睛,“你在说真的吗?娶我,可没娶姜依文能得到那么多的好处。” “你比姜依文好,这是我最大的好处。” 他笑起来,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这些日子里第一次这么开怀。 那些压在胸口的烦躁郁闷都不见了,他这才知道,能娶到南枳竟然这么让他高兴。 不仅仅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睡,还因为不用再顶着别人老公的名头跟她偷情,他也不是天生的渣男,其实也只想跟她一个人纠缠而已。 南枳看着男人因为开心变得更加俊帅的面孔,心里五味陈杂。 她想过很多意外和危险,唯独没算准这个男人的反应。 他好像真的很想跟她结婚。 那她要改变计划吗?完成自己的夙愿,跟他做一对恩爱夫妻? 第195章 换新娘 - 钓饵 - 兰峭 手机闹钟响起,拿结果的时间到了。 乔景樾说:“你在车上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 南枳却摇头,“我还是跟你一起吧,毕竟我也想第一时间知道。” 他帮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那一起。” 取到单子,乔景樾认认真真的看。 南枳看不懂,就问他,“没怀吧,我觉得是虚晃一枪。” 他把单子收起来,“恭喜你,乔太太,你要做妈妈了。” 南枳摸着肚子,“竟然是真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慢慢的就有感觉了,我们回去,一堆人都在恭候你。” 南枳却摇摇头,“我可不可以不去?” 男人好笑的挑眉,“怕了?” “是呀,我怕你姐姐把我撕碎了。” “放心,你现在有了最好的保障,只要她敢动你一下,我爸爸会撕了她。” 南枳撇嘴,“可如果我已经出事了,再收拾她也没用呀。” 乔景樾想了想就答应了,“好,我先把你送回住处。” “单子给我。” “干嘛,你看不懂。” “那不用你管,我想留着做个纪念不行吗?” 乔景樾这个人多疑,他在女孩儿脑袋上撸了一把,“不信我?觉得我在骗你?” 南枳嫌弃的把头发顺了顺,“你无聊不无聊?你用得着骗我吗?我骗你还差不多。” “明白就好。南枳,黎霄和姜依文的事我一直知道,但没想到黎霄敢釜底抽薪在婚前来这一套。” 南枳挑眉,一副我听不懂的样子。 乔景樾想到汪汪偷懒装傻的样子,跟她有的一拼,不由又抬手弄乱了她的头发,“我和黎霄的恩怨你应该早就清楚了,别装傻。” “可这是你家的私事,你要我怎么说?” “不能说吗?黎霄这人一直优柔寡断,这次的事可不是他能做出来的,我觉得,是有高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 南枳这次不装傻了,都是聪明人,装下去没意思。 “你觉得是我?” “为了拆我的婚礼,你能费这么多心思,还知人善用有勇有谋,我挺欣慰。” 南枳一下瞪大了眼睛。 这人说的是反话吧? “你,我,唉,是我,怎么了?” “没什么,开始在我爸的书房里是有点生气的,但一想到你这么爱我,我就原谅你了。” 看着他一脸的自得,南枳不由皱起眉头,“难道不是我故意要破坏姜依文的婚礼,拿你当工具吗?” 男人白皙俊脸上的笑一下消失了,摸着女孩头发的手也停住,“我还忘了这一茬儿,那该怎么收拾你好呢?” 他的手收紧用力,最后几个字从后槽牙间咬出来。 南枳害怕了,缩起脖子小声求饶,“你要收拾我,也要等孩子出来吧。” 男人给气笑了,“这么快就学以致用了?是不敢揍你,但总有别的法子收拾你。” 南枳缩的更厉害,“你,你要饿我?继续关着我?乔景樾,这些都对孕妇不好。” “都不是,我要这样。” 说着,他扑过来,一手放下座椅,一手卷起了她的毛衣。 一直到被亲到腿脚发软嘤嘤哭泣,他才把人放开。 南枳把头埋在他身上不肯起来,男人却不肯放过她,“想要吗?” “你滚!”闷闷的声音还带着小哭嗝。 他把她的脸从身上挖出来,“别担心,以后想的厉害还是可以的,三个月后。” 南枳抬手去捶打他,“不要脸,衣冠禽兽。” 乔景樾看着她哭红脸的样子哈哈大笑,再次揉乱了她的头发。 把南枳送回去后,他一个人回了乔家。 化验单放在父亲面前,他淡淡的说:“是怀了。” 乔宏年欣喜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准备吧,我看着俩个人的身形都差不多,有些东西就不用换了,节省时间。” 乔景樾知道南枳的脾气,她肯定接受不了别人的东西。 不过,这些他也没在爸爸面前提。 乔宏年又叹了口气,“你出去后,把黎霄叫进来。他如果要跟姜依文结婚,作为他的长辈,我该为他操持。” 乔景樾依然没吱声,只说了声好。 等他走到门口,乔宏年忽然喊住他,“景樾!” “爸爸,还有别的事?” “你这个小媳妇,心眼儿多的跟筛子一样,而且她的母亲是定时炸弹,以后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危害。” “爸爸,您什么意思?” “等……她生下孩子还是把她送到国外吧,你跟她离婚,再另外娶个家世性情都能配得上你的。” 乔景樾眸中惊讶的神色一闪,忙垂下眼睫。 “好,爸爸,都听您的。” “嗯。”乔宏年满意的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们乔家的百年基业不能落在一个外人手里。宋霆想要我的会给他,但最终,他只能成为你的踏脚石,把你送上爸爸都达不到的高度。所以,你的妻子不能有一点污点,懂吗?” “我明白。” 乔宏年似乎很累了,挥挥手让他出去。 外面,黎霄在踱步。 见到乔景樾,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景樾,恭喜你。” “同喜,不过你就这么笃定南枳一定怀上了?” 他扬了扬手机,“打电话问过了,好歹我们还是绯闻男女友的关系,必要的交往还是有的。” “那以后你可要注意影响了,妹夫。” 妹夫……黎霄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没等他想出反唇相讥的词儿,就听到乔景樾说:“进去吧,我爸爸找你。” …… 姜家夫妻是傍晚时候到的,因为到了饭点儿,乔家就先准备了饭菜。 国宴大师傅煎炸烹烙,弄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可谁都没有品尝的胃口。 蒋梦虽然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妆容也算得当,可粉底盖不住她的憔悴和焦灼。 姜树东还好点,尚能跟接待他们的乔太太乔静楠说上两句,只是眼神也有些发飘。 他看了一圈儿,不由得问:“景樾和我家那个小贱人呢?” 乔静楠阴阳怪气的说:“可不敢那么称呼,人家现在母凭子贵,已经是我们乔家最贵重的宝贝了。” 乔夫人也一脸的晦气,“事情怎么弄到这个程度?黎霄……这个孽障。” 在来之前,姜家夫妇已经把这边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姜树东觉得已经无力回天。 第196章 去打胎 - 钓饵 - 兰峭 就在晚饭快到尾声的时候,乔宏年带着儿子和黎霄出现了。 他温和有礼,丝毫没有落姜家人的面子,更是不提姜依文怀孕的事。 现在错处在姜家,姜树东又是生意人,他自然也是一团和气,于是双方很快就商量出了结果。 就跟乔宏年说的那样,姜家继续跟乔家联姻,只不过新娘从姜依文变成了姜南枳。 谈完了乔景樾和南枳的事,就该轮到黎霄了。 乔宏年本以为自己一句话可以成全两对儿小鸳鸯,可没想到蒋梦竟然激烈反对。 乔大佬上位已久,已经很少有人能反驳他了,顿时沉下脸,去看姜树东。 他这是明显的不屑跟一个乡下农妇一般见识。 姜树东忙打圆场,“乔老哥,关于依文和黎霄的事还是等找到依文再说吧,眼下先忙景樾和小--南枳的事,毕竟这一改,很多东西都要变。” “变什么呀,俩个女孩年纪身量都差不多,以前买的都用的上,如果你觉得让她用妹妹的心里过意不去,就多给添上点就是了。” 姜树东气的差点吐血,暗骂一声老狐狸。 乔宏年就是怕他以前答应的那些条件会掺水,这是在敲打他呀。 姜树东打落牙齿和血吞,笑眯眯的一个劲儿说是。 蒋梦虽然没说话,可藏在衣袖里的手一直在发抖。 乔静楠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肩膀。 事情到此算是圆满解决,虽然黎霄的解决了又好像没解决,可他却很满意。 毕竟,他和姜依文做不成夫妻。 被送回客房后,蒋梦气的捶床。 要不是在乔家,她会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摔了。 “他们乔家欺人太甚了,虽然依文怀孕,可不是他乔景樾先出轨的吗?而且黎霄也是他半个乔家人,这种肉烂在锅里的事怎么说的清楚?” 姜树东去捂她的嘴,“行了,你小声点吧。” “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下去了?你看看乔家人那嘴脸,不要我们的女儿却要我们的家财,凭什么呀?” 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就凭着现在我们需要这么一个姻亲来保护。如果不是他们,你以为这次杨群的风波我们那么好过去?阿梦呀,认命吧,眼下只有跟那死丫头打好关系,以后乔景樾才能多帮衬我们。” 呵呵,她蒋梦最不认的就是命! 要是她认命,早就给父母卖给一个智障当媳妇了;要是她认命,一辈子活在南子君的阴影下最后只能嫁个穷医生穷教师,就是因为她不认命,现在才能坐拥百亿资产,成为人人羡慕的贵妇。 现在,她也不能认命,不能让自己半个身家去给死对头的女儿去当踏脚石,这是属于自己女儿的,谁也拿不走。 一个恶毒疯狂的想法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型,且越来越清晰。 …… 因为担心姜依文,姜家夫妻在跟乔家人商量好后,第二天就回了沈城,黎霄也跟着一起回去。 乔景樾这次回来,其实是因为公事,没想到还办了件关系到人生以后几十年的私事,喜提了一个小宝贝。 俩个人在姜家人走后不久,也回到了沈城。 在飞机上,乔景樾叮嘱房子继续装修,要是来得及,刚好可以做他们的婚房。 俩个人的婚礼是在京都举行,乔家那边会给他们收拾,而婚后他们要在沈城生活。 就在俩个人落地不久,姜依文也被黎霄送回了姜家,她面容憔悴,对于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任凭父母怎么追问,都一言不发。 蒋梦不信她怀孕,就带着她去了别的医院检查,果然是怀孕两个月了。 这一下,她几乎瘫倒在地上,厉声要女儿打胎。 一直跟泥塑木雕似的姜依文忽然爆发,大声嚷着死也不要打胎。 蒋梦狠狠的甩她一耳朵,“不打胎,那你要留着这个孽种嫁给黎霄吗?” “嫁给他又有什么不好?” “好个屁!你说他除了穷还有什么?乔夫人是他妈,可乔宏年不是他爸,乔家的好处他一点沾不到。你就眼睁睁看着南枳那个小贱人顶替你嫁给乔景樾成为人人敬仰的乔太太吗?你甘心吗?” “甘心呀。反正乔景樾也不爱我,这样的丈夫我要来干什么?” “因为他能给你带来无上的荣耀。” “我不要,我只需要一个爱我的丈夫,而不是一堆冷冰冰的荣耀。” “荣耀能带给你的好处是巨大的,你从小锦衣玉食,黎霄能满足你吗?” 姜依文指着她,“他不能你能呀,我们姜家这么有钱,随便给我们点就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了。妈,我已经决意嫁给黎霄,你别管了。” 啪,又是一巴掌。 蒋梦歇斯底里,“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姜依文才不理她,转身就上了楼。 蒋梦气的浑身哆嗦,她觉得不能再等了,要马上行动。 …… 姜乔俩家换女嫁搞得无声无息,可南枳却不打算低调。 她从京都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食物去给乔景樾送饭。 心外一直忌惮她如洪水猛兽,南枳这样的张扬,顿时不少人给她鸣不平。 一个受过姜依文好处的年轻住院医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南枳的鼻子骂。 “姜医生马上就要跟乔教授结婚了,你能不能要点脸?” 南枳一脸的懵,“我怎么不要脸了?我今天出门前还做了个面膜呢。” “你……”那人气的简直要跳起来,“当小三当的这么理直气壮你也是独一份了,没爹妈教养的就是垃圾。” 南枳紧紧拧眉,漂亮的眼眸眯起,就像一只要炸毛的小老虎。 “你过了,骂我就骂我,你扯我父母干什么?你的父母好,教你随便骂人吗?我跟乔景樾怎么样是我们之间的事,最多是和姜依文三个人的事。你算哪根葱呀?难道你也暗恋乔教授?不能跑到姜依文面前陈情就来找我了?那你放心好了,你想当四,乔景樾还不给你这个机会呢。” 要说凭嘴气死人,南枳就没输过。 住院医给说中了心事,一张脸从红变黑又变白,到最后没忍住,生生的就扑过来。 南枳有些吃惊,说好的知识分子动口不动手呢? 论动手,她也没输过! 正要迎上去,忽然手臂一紧被拉住,跟着就被乔景樾紧紧护在怀里。 第197章 最刻薄 - 钓饵 - 兰峭 南枳有些吃痛,挣扎了一下,“你轻一点,我胳膊都要给你拽断了。” 乔景樾没理会她,直接问那个住院医,“你有什么问题?” 那女生一看到乔景樾就怕了,可又看到周围很多人,哪怕是领导导师,总得讲理吧? 而且乔教授是最讲理的,今天自己万一表现好了,他以后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想到这里,女孩儿大着胆子道:“教授,我没干什么,就是跟南小姐讲道理。您都要结婚了,她还对您纠缠不清,知道的是她不要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一脚踏两条船呢,这影响不好。” 她说完,四周的人一片嘘声,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景樾的脸色。 南枳也看过去,发现他面色如常。 绿茶在这个时候一般要说心疼geigei的话,所以南枳满脸的愧疚,“都是我不好,不关乔教授的事。” 说着,她扒开乔景樾的手,准备离开。 男人却再次握上去,把人拉到怀里。 “跑什么,就算今天跑了,以后就不见人了?” 说完,他淡淡的对众人说:“来,大家都见见,南枳,我太太,1月25号举行婚礼。”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针落可闻。 那一片惊讶不解甚至带着鄙夷愤怒的目光都落在了南枳脸上,无需解释,他们自动理解为南枳小三上位,逼的姜依文退位。 怪不得她已经几天没来医院了,这种情况,让她怎么来? 那个女住院医义愤填膺,“那姜医生呢?她怎么办?乔教授,您可是阳春白雪一样的人物,不能毁在这个卑贱的女人手里呀。” “跟姜依文悔婚的是我,跟南枳没有任何关系。要是我再听到侮辱她的言语,可别怪我不客气。” 乔景樾是个很严厉的人,但是他很少发火,更很少旗帜鲜明的去维护一个人。 现在,他张开羽翼,对南枳全然的保护态度,不能不让人动容。 就当沉默之时,忽然门口爆发出巨大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放在那儿的奖牌架子给推倒,然后姜依文的妈妈蒋梦凛凛的站在那儿。 她双眼通红,迸发出巨大的恨意。 本来,她今天来是想要替她跟院长请个长期的假,可没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 乔景樾不但维护南枳,还一口一个乔太太,这都要把她刺激死了。 “南枳,你给我过来。”她厉声道。 南枳当然不是傻子,过去?过去找抽吗? 乔景樾把女孩儿护在怀里,淡淡道:“蒋阿姨,你过了,请马上道歉,我们心外办公室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众人更惊讶了! 蒋梦气到浑身发抖,“景樾,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我们姜家对你不好吗?现在依文还在家里痛不欲生呢,你就这么对待她的妈妈?” 南枳挑眉,这个老婊子,竟然混淆概念。 她可不能蒙受这样的冤屈,只是要对不起黎霄了。 南枳从乔景樾身后探出来,男人立刻觉察到女孩儿又要掏坏了。 不过,他没阻止。 南枳细声细气的对蒋梦说:“阿姨,依文在家很痛苦吗?” 蒋梦下意识的回应,“你还有脸问?” “那肯定是您不答应她跟黎医生的婚事。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就不要再强迫她了。乔景樾已经放她去追求真爱,我觉得家庭更不应该才成为她的阻碍。” 啊?真爱?黎医生?这又是什么情况?吃瓜群众们已经陷入到深深的迷惑里。 蒋梦一下就慌了神,女儿怀了黎霄孩子的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她不敢再和南枳斗嘴,最后放了一句狠话,“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看着走掉的人,乔景樾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把架子扶起来。 南枳也跟过去,把奖杯一个个捡起来。 只是有个水晶的已经摔坏了,她惋惜的递给乔景樾。 “蒋阿姨她心情不好,你别怪她。” 乔景樾淡淡的嗯了一声,四周依然鸦雀无声。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没一会儿,院长就让乔景樾过去。 他先把南枳送到停车场,帮着她系好安全带后才说:“以后不用这些小手段,我给他们发请帖的时候自然会写上你的名字。”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南枳不高兴,手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颇有些恃宠而骄,“那还要等下请帖那天,不如早说了,否则人家更惊讶。” “那要是伤到自己呢?” “那个住院医不敢打我。而且,我算是看出来了,果然仁爱的人都爱你,那女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小三,可她别说小四,小五小六也想做。”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别这么刻薄。” “呵呵,论刻薄我还不敢当第一,您刻薄,您最刻薄。” 又一下,他曲指弹在她脑门上,南枳捂着额头喊疼,“别打了,都把你儿子打笨了。” “脑子和肚子有很大一段距离。” “那为什么说要胎教,难道胎教是我用肚子听音乐?” 隔着车窗玻璃,男人抱住了她的头,俯身在她眉心和唇间各亲了一口。 “慢点开车,以后出来都要带上曾千。” “好的呢。” 她直起腰身,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冲他摆手,把车子慢慢开出停车场。 冬日的暖阳碎金子一般洒在乔景樾的眼皮上,他微微闭眼,脑海里却总是女孩儿甜美的笑容。 他弯起唇角,刚经历了那么多糟心的事,他的心情竟然很好。 和一个这么有趣的女孩子过一辈子,想来也是不错的。 他把手插到白大衣口袋里,刚要转身,忽然手机响。 他看了眼就接起来,“大盛。” “炒,乔二,你换新娘了,是南枳?” 他轻快的应了一声,“快点恭喜我。” “你……今晚来我这里,我有话说。” 乔景樾不错的心情沉了沉,拒绝,“不去,我今晚要在家陪她,她怀孕了。” “怀孕?你……我懂了,她故意的拿孩子上位对不对?我就知道,这丫头浑身180个心眼儿……” 乔景樾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语,说了一句让盛怀宴下巴颏差点惊掉的话,”大盛,我想了很久,决定让南枳也加入我们。” 盛怀宴骂了一句脏,跟着就是沉默,再沉默…… 第198章 流鼻血 - 钓饵 - 兰峭 电话里没法说清楚,而且乔景樾急着去见院长,俩个人就约了晚上。 院长问了乔景樾的婚事,他倒没有打抱不平,只是有些八卦,还要根据这些事来推断一些事情的走向。 不过,在听到婚期如常新娘成了姜树东的另一个女儿姜南枳后,他心中也有些感叹。 早就在这两个年轻人坐在他办公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俩个人有点不寻常,这才多久呀,不过从穿短袖成了穿棉衣,竟然就成了。 现在的年轻人呀! 晚上,乔景樾遇到一个急诊病人,处理完已经8点多,他去盛怀宴那儿蹭了顿饭,两个人辩论了好久。 最后,还是盛怀宴妥协。 “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泼你冷水,但先要打报告得到上边的批准。在获得准许前,你什么都不准跟她说。” “好,这个分寸我有,但是你也要快点,那丫头心思重,我得尽快给她吃个定心丸。” 唉!盛怀宴长叹,“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一直以为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理智的一个,可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情种。” 乔景樾不可置否,“靠五指姑娘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人间烟火三餐四季?” 盛怀宴都想要打人了,他当浪荡公子的时候夜夜笙歌,可为了他才上了笼套,他却反过来嘲笑自己没有夜生活? “浪还是你乔二浪。滚吧,回去过的烟火人间,三餐四季去。” “好,这个我拿走了。” 看着乔景樾拎起一箱别人刚送他的进口水果,盛怀宴都无力吐槽了。 乔景樾扛着抢来的东西回去,进门竟然有些隐秘的喜悦。 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做了一件很得意的事,想要得到母亲的表扬。 可自从他知道……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了。 推开门,汪汪哼哼叫着迎出来,却不见南枳的身影。 现在还不到10点,她这个夜猫子可没这么早睡。 顿时,心没来由的慌起来,他忙去推卧室的门。 卧室里开着一盏台灯,女孩儿正窝在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她那头蓬茸的秀发散在枕头上,说不出的可爱。 乔景樾一颗心落了地,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坐在旁边,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 额头暖暖的,带着一种细腻的凝脂感。 起身去洗澡换衣服,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男人的怀抱凉凉的,还带着一丝潮湿,南枳不舒服的哼了哼,想要离他远一点。 乔景樾不满的摁住她,把她捞回怀里。 亲了亲她幼嫩的额头,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怎么睡这么早?” “困,别烦我。”南枳软软的推着他。 乔景樾低笑,下巴蹭蹭她的发顶,“睡吧。” 本来,他还有论文要改,还有课要背,可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第一次有了偷懒的想法。 要知道,一向自律的他从8岁后就从没这样过。 果然盛怀宴说的不错,美人消磨意志。 本还想把电脑拿过来看,又怕影响到南枳的睡眠,这么躺了一会儿,闻着女孩身上幽淡的香气,也很快睡着了。 …… 南枳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床上就自己一个人,不由的翻了个身起床。 她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一股香味,她不由的往半开放的厨房看去,发现乔景樾正在做早餐。 他穿着一条家居裤,上面随意披着件家居服,一转过身来看她时,南枳看到他衣扣敞开着,露出鼓囊囊的胸肌腹肌,以及腰部一下性感的人鱼线,都油亮亮的,挂着汗珠。 原来,是刚运动完,不过这样肆无忌惮的释放雄性荷尔蒙,他可真不当她这个孕妇是外人。 “我去梳洗。”南枳说,怕流鼻血。 …… 大清早的吃的很丰富,蛋包三明治,熬的糯糯的米粥,一家老字号的小笼包和煎的脆脆的煎饺,甚至还有牛奶。 南枳左右为难,“都想吃,怎么办?” 乔景樾扣好家居服的扣子,“那就都吃。” “可每样都只有一份,包子还好说,三明治难道我咬几口就扔了?” “我吃。” 南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还捏了捏他的脸皮。 男人扼住她的手,“干嘛?” “乔景樾,是你吗?你不是有洁癖吗?吃我的剩饭不会给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男人将剥开的水煮蛋塞到她嘴里,“吃你的吧,话多。” 南枳拿下鸡蛋,不乐意的嘟起嘴巴,“我不喜欢吃鸡蛋。” “一天必须一个,一杯牛奶,一个苹果,一包坚果。” 完了,全是她不喜欢的。 她生无可恋,“乔教授,你的种是个金疙瘩吗?我觉得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卧室里我放着两本孕期看的书,你没事就在家里看书遛狗,少玩手机。” 大概爹戏男友就是这样子的,到最后南枳简直被他烦死。 不过也是奇怪,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南枳都不记得,可后来离了他,她却严格按照他教的,一日都不懈怠。 平静的日子总过得很快,如流水一般,眼看着就到了1月22日,距离他们的婚礼还有3天. 这些日子,姜依文一直没去上班,但是也没闹,就安静的呆在家里养胎。 蒋梦好像也适应了,倒是安分了很多,虽然不愿意看女儿,但是也没有再逼她堕胎。 只是很奇怪,黎霄并没有再登门,好像完全没这回事似得。 蒋梦巴不得,她可不愿意女儿嫁给黎霄这个添头儿。 22号一早儿,姜树东去了翡翠市场,他订了一副翡翠手镯给南枳当嫁妆,今天去取货。 姜依文早上9点多才起床,发现家里安静的过分,只有妈妈一个人在。 “人都哪儿去了?” “南枳要结婚,虽然婚礼在京都举行,可家里也要收拾一番,等他们三日回门也好请宾客过来。” 说完,她就觑着女儿的神色。 姜依文只是木然的嗯了一声,“早上吃什么?” 蒋梦低着头不敢看女儿,“你回房间吃吧,我给你送进去。” 姜依文心说前两天还嫌弃她懒惰,今天怎么这么好了? 不过她害喜厉害,也没多想。 她喝了一杯味道浓郁的牛奶后肚子剧痛,下身开始流血。 第199章 男人味 - 钓饵 - 兰峭 1月22号早晨,阳光洒在玻璃窗上,形成一片耀眼的光圈,一看就是个好天气。 吃完早饭,乔景樾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白衬衫硬挺的领口卡在精致的喉结下面,整个人严肃又禁欲,就像精心打磨过的艺术品。 他拿了条领带正对着镜子比划,忽然看到南枳探头探脑的看过来,就招手。 “过来,帮帮我。” 南枳手里还端着牛奶杯,她摇摇头,“我不会。” “不会学呀,我教你。以后,你要每天给我打领带。” 本来还笑眯眯的女孩儿手中牛奶杯一晃,差点把牛奶洒了。 “小心。”男人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稳稳的握住了她的手。 南枳抬头,看着他硬朗的脸部线条,觉得他身上的男人味有毒。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在她心上挖了个窟窿,随便一个微笑亲吻就能填平。 可她的心就那么大点儿,挖的窟窿多了,就成了筛子,四处漏风,会要了命。 男人把杯子从她手里拿下来,看着她的右手,“你要多抓握,健身房里的小哑铃也要经常举一举,知道吗?” “知道了,那今天我可以不可以不学打领带?” 乔景樾跟她较劲,“必须。” 南枳撇撇嘴,拿过领带三五下就给他系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纤细的手指拂过领口,她退后一步,“好了。” 乔景樾皱皱眉,握住了她的手,“南小枳,你不是不会吗?” 她耍赖的冲他笑,男人却不允许她蒙混过去,“以前给谁系了,老实交代。” 南枳哼了一声,“乔景樾,你不会吃醋了吧?” 他倒是没反驳,“被转移话题,快说。” “那我要是告诉你,以前我们班里20多个男生的领带都是我系的,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吹牛?” 男人的脸色一下就绿了,20多,她还真不含蓄。 原来,南枳高一的下学期学校换了校长,校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丑巴巴的校服换成了白衬衫小领带。 一帮孩子谁会系领带呀,南子君女士会,但是她不教,只给南枳系好就不管了。 南枳这种孩子有韧劲儿,拆了领带照着折痕练了几次,结果就有了后面的名场面。 想到往事,她不由得笑了笑。 男人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忽然朝她那柔软芬芳的小嘴亲了起来。 南枳推他,却被他手臂搂的更紧更激烈,眯起眼睛的样子又帅又蛊惑。 热烈的吻了好一会儿,南枳才被放开。 他的手指描绘着她娇嫩的唇,她颤了下,别过头去平复剧烈的心跳。 大手一直往下落在她小腹上,他额头低着她的,轻轻叹息,”等三个月后再收拾你。” 南枳的脸涨红,却又不甘的调侃,“那你就先憋着吧。” 男人捏捏她透粉的小耳垂,“我去上班了,你收拾好东西,在家等我。” 他们明天6点的飞机,去京都。 在那里,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在等着他们。 把人送到门口,乔景樾刚要转身,忽然女孩抱住了他。 他有些意外,“怎么了?”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没什么,就跟你说一声再见。” 南枳冲他摆摆手,笑容如昙花一般渐次打开的花瓣,“好的。” 后来,一直过了很多年,乔景樾依然记得这个笑容,那么美丽,又那么短暂。 …… 送走乔景樾,南枳在家睡了一天,等下午五点多,才去了正在装修的房子。 沈城的冬天,5点已经快黑了,等她到了房子里,正是黑透的时候。 南枳这个时候来,是想要看看院子里地灯的效果。 房子已经快竣工,但有些小细节没收拾,下面的仓库里堆着很多边角料。 曾千也来了,这几天她一直是跟南枳形影不离的状态。 忽然,南枳说她想要喝酸梅汁喝吃黄记的水煎包, 这两种东西,一东一西,且没有外卖,要买好需要一个多小时。 曾千自然不能离开,她找人去买。 南枳并不在意,她上二楼去收拾书房。 这时候曾千看到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 她立刻走出去,想要上前去查看,一直追到了临湖边,草丛里忽然射出一枚麻醉针,曾千暴跳着扑向草丛,就在要抓住那个人的时候,身体软软倒下…… 此时的别墅里,南枳迎来了“贵客”。 蒋梦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卷发利落的扎起来,正一脸阴郁的看着南枳。 “东西呢?” 南枳正从保温杯里倒出一杯温水,她一口口喝着,没回答她的话。 蒋梦的脸都扭曲了,再次狂声道:“南枳,把东西给我。” “那我要的呢?你带来了吗?” 蒋梦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已经接手依文的全部嫁妆,你爸爸又给添了不少,怎么还不知足?” 南枳冷笑,“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要不是我妈妈,你们姜氏,你和姜树东哪里有今天。拿来,一个亿,一分不能少。” “你这么贪婪,可一点不像你那个是金钱为粪土的妈妈。” “所以我妈妈才被你们欺负,而我不要。蒋梦,一个亿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而杀害杨微微的证据……你不是都看过了吗?你觉得能不能让你做个二三十年的牢?” “南枳!”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南枳丝毫不以为杵,还冲她挑眉。 蒋梦无法,只好从包里拿出支票,“四个银行的,一张2500万,总共一亿。” “你最好别耍我,这些我要过明路,都给乔景樾。” 蒋梦别过头已经不想再看她,“证据呢。” 南枳也不再废话,也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蒋梦却不接,“你要是有备份怎么办?” 南枳摇摇头,“我可不是你,会这么不讲信用。信不信,也就是这样。而且,你也能保证这个不是空头支票吗?” “既然都不信任,我们还讲个什么条件,我走了。” 刚才还热切的蒋梦在看到U盘后,忽然急离开。 南枳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那声音飘渺幽怨,就像是来自幽冥地狱-- “蒋梦,你走不了的!” 第200章 着火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请了一个月的婚假,因为时间太长,心外就有很多事要处理,他一直待在9点多才离开。 在这之前,他接到了一个好消息。 上面已经批准了他提交的申请,同意南枳加入他们,以后他们就是一个战线上的了。 他脚步轻快的走出电梯,想快点回家跟她说清楚。 只要把这些交代清楚了,以后不管是姜树东还是乔宏年给她施加压力,他想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化解。 以后,俩个人就相互扶持,好好过日子。 到了停车场,他就没忍住拨打了南枳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并没有人接听。 他挂断,伸手去拉车门。 忽然,一股子疼痛从手指蔓延到心脏,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却让他窒息。 乔景樾不由摸了摸,难道自己也得了心脏病? 没有家族遗传,没有特殊刺激,这根本不可能。 可这种忽然的抽痛,似乎没有科学道理。 忽然,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心头一喜,以为是南枳给打回来,却发现是黎霄的号码。 刚刚摁下接听键,就听到了黎霄的咆哮,“乔景樾,你特么的死了吗?” 乔景樾把手机拿远一些,“黎霄,你发什么疯?” 那边的人没有回答,在粗重的呼吸声中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景樾皱起眉头,骂了他一句。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心脏跟失重一样往下落的感觉更明显了,还凉飕飕的。 他摁了摁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发动引擎,他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频道,他一打开就听到一个冰冷的女声说: 今晚7点15分,沈城新区临湖别墅区有一栋别墅发生大火。 现在消防员正在扑救,请过往车辆绕行。 乔景樾一愣,车子差点撞上马路牙子。 临湖别墅,那不是他们新房的地址吗? 他安慰自己别多想,可还是靠路边停下车子。 再次给南枳拨打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他又给曾千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乔景樾忽然就慌了,心脏里的压迫感觉更严重了,仿佛被一只大手要捏爆。 他四顾茫然,脑子里有那么一刻的空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片刻之后,他把车子掉头,准备去新房那边。 电台里还在继续着火的话题,有路人打电话来说明那边的交通情况,什么堵路,被管制,要绕道。 乔景樾听得烦躁,给关了。 车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乔景樾心里更闷了,他觉得自己就像踽踽独行在黑夜里,有种无边的恐惧。 忽然,手机铃声炸响,他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 他皱了皱眉头,鄙视今夜自己的胆小,接起后那边的声音陌生而冰冷,“请问你是乔景樾先生吗?” “我是。” “湖畔别墅87号,是您的房产吗?” “是。” “请您马上到现场,那里发生了大火,里面疑似有人未脱险,需要您的确认。” 吧嗒,手机掉在地上,对方的声音还在继续,落在他耳朵里却跟蜜蜂的嗡嗡声一样,无从分辨。 乔景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现场。 这时大火还没完全扑灭,熊熊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消防员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带着防毒面具,外围有警察,拉好了警戒线。 乔景樾跌跌撞撞就要往里闯,给人拦住。 他想都没想,一个拳头杵上去,对方给他打倒在地。 然后,在一片喊叫声中,几个人围住了他。 乔景樾什么都不想,就红着眼睛想冲进去。 在一片糟乱中,有人抱住了乔景樾,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乔景樾慢慢回头,看到了盛怀宴的脸。 他张嘴想要说话,可喉咙却像给胶水黏住。 盛怀宴跟他朋友几十年,当然懂他的意思,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这时候,刑警队队长迎上来。 “盛主任,乔教授。” 这是昔日好友,盛怀宴微微点头后,就问道:“怎么样?” 当警察的人说起话来都很直接,“从现场看被困的人应该两名,只救出这一个……” “人在哪里?” 队长抿抿唇,“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烧伤有些严重。 乔景樾并不理会,踉跄着往里走。 刚好,救援人员正要把人往救护车上抬。 乔景樾把人拦住,用颤抖的手掀起白布…… 盛怀宴差点吐了,那根本不是人,说是一截焦炭还差不多。 乔景樾半跪下,双手在那截炭的身上摸索检查,觉察到了微微的鼻息。 不过,他却摇摇头。 盛怀宴想问又不敢问,“景樾?” “不是南枳。” 盛怀宴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提起来。 他看着那处还烧灼的地方,因为里面有化学物品,没法用传统的水灭火,而来救火的消防队携带的干冰不够,正在紧急调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现乔景樾已经往火里跑。 他骂了句脏话,和队长一齐扑过去。 就在他们按住乔景樾的那一瞬,火场砰的一声,爆炸了…… 经过一整夜的扑救,大火终于熄灭,别说一栋别墅,就算四周的花木都给烧的干干净净。 火里只救出一名女性,大面积烧伤,最后确定那个人是蒋梦。 而南枳,从湖边花丛里救援到的曾千嘴里得知,她一直呆在别墅里。 还有整个湖畔区的监控证明,南枳没有离开过。 因为引起火灾的是危险的化学物品,可达到1000度以上,足够把一个人焚成灰。 最后,警方下了论断:南枳,死亡。 南枳死了,死在她和乔景樾的婚礼前夕。 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 大家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唯独乔景樾不信。 他正满世界的找他的小狐狸。 南枳这个人,胆子大心眼儿多,生命力强悍,哪里是个容易死的。 现场根本没有她的尸体,哪怕从一堆灰烬里验出了有她dna的骨灰,乔景樾也不信。 一连好多天,他每天都要去废墟走一遭。 本来请假回家参加舅舅婚礼的宋宸天天陪着,压抑的都要疯了。 为了帮助舅舅,头七这天,他请了大师给南枳做场法事,让死者去怨气,也让生者安心。 大家都觉得他闹腾,可真到了这一晚,乔景樾和盛怀宴都来了,还有黎霄。 第201章 归来兮 - 钓饵 - 兰峭 因为别墅四周有水,虽然这几百平内惨不忍睹,可整个别墅区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因为这里刚发生火灾,造成了一死一伤,所以在没有月亮的冷漠夜空下,这一片显得分外苍凉。 远处路灯的光隐隐约约的透过来,带着惨白的诡异,而废墟里依然刺鼻的气味,更让这片空地增加了几分恐怖色彩。 宋宸穿了一身白,连汪汪都给弄了个白布系在脖子上,像是要披麻戴孝。 不远处支开摊子的大师长发披肩,穿着黑袍子拿着桃木剑跟发癫一样喃喃有声,也不知道在念什么。 盛怀宴皱起眉头,幸好这里的住户大多还没入住,入住的也因为空气里含有有毒物质避开,否则这就是妥妥的扰民行为。 乔景樾不远不近的看着,神情冷漠淡然。 “南枳还没死,把这些破烂儿收拾了。” 宋宸捏着手里的佛珠念念有词,“舅,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总不能让我妹--舅妈让孤魂野鬼吧,特别是她还怀着孩子,更要有多多的钱傍身阴间路才能走的平顺。” 提到孩子,乔景樾心头一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任由他折腾。 黎霄看了一会儿,突然扑上去一脚踹翻了案几。 宋宸正要发怒说他冒犯神灵,就给黎霄狠狠推搡开。 他径直走到乔景樾面前,一拳就打了上去。 乔景樾纹丝不动,连续多天的不眠不休,他现在也根本没有躲开的力气。 倒是盛怀宴给挡住了,“黎霄,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替南枳讨公道!人活着你不知道珍惜,现在死了又摆出这副深情不悔的模样给谁看?乔景樾,南枳就是给你害死的,是你!” 乔景樾并没有因为他的指控而生气,反而平静的看着废墟深处。 黎霄不能发泄的火更烧的旺,他用力推开盛怀宴,就揪住了乔景樾的衣领。 他刚要说话,发现对方幽深森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在你答应配合她抢婚的时候,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忽然的问话让黎霄不知所措,他猛然放开手,准备离开。 乔景樾却紧紧抓住他,“事到如今,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黎霄目光躲闪,同时一种无法形容的痛又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 盛怀宴也看出了苗头,他让人搬来三把椅子,把黎霄搁在中间儿,一人一个坐着。 远处,朔风野大纸灰飞扬,法师的法事正激烈的进行着。 黎霄喉头有些发哽,“徐珂死了,你们包庇蒋梦张婕,只把杨微微推出来挡枪,南枳就想到了要自己报仇。” 听到这个,盛怀宴不由得去看乔景樾,果然发现男人的面部细微抖动了一下。 黎霄的声音忽然凄厉起来,“乔景樾,就是你害死了南枳,如果你当初不包庇蒋梦,她怎么会自己动手,以至于……” “别说这些,继续刚才的。”男人理智到冷酷。 蒋梦关系到他和盛怀宴在查的事,当然不能有事。早知道现在这个结局,他就该替她料理了,也不会…… 黎霄深吸了一口气,“她找上我,说想要破坏你跟姜依文的婚礼来报复蒋梦,正好这也是我想干的,我们一拍即合,刚好姜依文怀孕,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盛怀宴插嘴,“确实呀,她真是好算计,也怀孕也算计的刚刚好,要是……” 要是真加入他们,那就是得力干将呀,真是可惜了。 乔景樾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示意黎霄继续说下去。 黎霄冷笑,“一切都跟南枳算计的那样,她说蒋梦一定不会让我跟姜依文结婚,我也不用担心被那女人赖上,而她顺利的代替姜依文嫁给你,我以为这就是结局--” “可我没想到,她根本不接受这样不痛不痒的结局,她要是的玉石俱焚非死即伤。” 乔景樾看他哽咽不能语,就接下去,“她用各种方式激怒蒋梦,要嫁妆,在医院里造势,最终逼得蒋梦下杀招,只是蒋梦怎么也想不到,她也会一起被困在火海里。” 听着男人刻板的仿佛导航一样的声音,黎霄越发的愤怒起来,“你还有脸说?南枳要不是伤心到了极致,又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去算计?” 盛怀宴摇摇头,黎霄错了,南枳不是拿着自己的命算计,她是拿着乔家下一代的命算计。 这样,乔家无论再也不会和姜家联姻,乔景樾也会和一直亲近姜家的乔静楠生出嫌隙,乔静楠丈夫的升迁路会被影响,而乔家大佬乔宏年更会因为失去孙子怪罪姜家以后不再做他们的庇护。 总之,南枳用自己和胎儿的命算计了姜乔两家,算计了整个医药圈子未来的格局。 这个女人呀,真狠,真狠。 想到此,他不由去看乔景樾,满眼的怜惜。 撞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乔二也算“死得其所”,可到底是错付了,唉! 那边,法师忽然上劲儿了,先是倒地痉挛后,再起来就扭扭捏捏,像个女人。 宋宸立刻说:“来了来了,舅,您有什么话快问,我妹她回来了!” 乔景樾是个医生,无神论者。 他本想呵斥,可心里却又升起隐秘的希望,他脱口而出,“南枳,你在哪里?” “我好疼呀,我浑身都疼。”一个大男人扭着身子捏着嗓子,矫情的让人作呕。 盛怀宴心说南枳被火烧死,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自然是疼的,这个神棍忽悠人的水平有限。 可是没想到好友又问:“南枳,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好黑呀,救救我,救我。” 那位神棍扭动身躯的模样夸张低级,盛怀宴打赌,要是南枳看到了会把他打死。 那女孩儿,一行一动都美如画卷,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神棍继续说着,可乔景樾只有那一句,“南枳,你在哪里?” 他不信女孩儿就那么死了。 就算她要报复,就算她孤苦无依再也没了亲人朋友,但他还不信她能如此残忍,把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当筹码。 以前乔景樾无数次的骂过她不择手段心思歹毒,可现在想起来,满脑子全是她甜笑娇俏的模样。 第202章 不自知 - 钓饵 - 兰峭 蒋梦抢救了7天7夜,在南枳头七那晚,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过,她身边并没有亲人,姜树东要处理烂摊子,姜依文是纯粹的生死不见,只有激动的护工去找医生。 医生给她检查后也没多乐观,毕竟她身上烧伤面积高达90%,眼睛瞎了嗓子也坏了,虽然清醒了,也不过是比死人多了口气。 医生给姜树东打了电话,跟姜树东一起来的还有警察。 看到警察一副要问讯的模样,姜树东气的大发雷霆。 “我女儿死了,老婆还剩下一口气,你们不去找失火原因,跑来打扰我老婆干什么。” 警官企图跟他讲理,“姜先生,您冷静些,正因为您太太是幸存者,才想通过她了解些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就她这样,你以为她能告诉你们什么?” 蒋梦不会说,但不代表没有证据去调查。 警察几天不眠不休的调查,终于挖出了事情的真相。 蒋梦对于易嫁的事非常不满,她在女儿姜依文的牛奶里下了堕胎药,然后关在一家私人医院里。 然后,她收买了给南枳装修的工人,把固体酒精随着家具放在了新房子里。 最后,她在22号这天,让柯珞引开了南枳的保镖曾千,自己亲手点燃了那些酒精,想要把南枳烧死,这样她和乔景樾的婚事告吹,姜依文又可以顶上,有乔静楠的帮助,一切都回归原位。 只是她没想到,南枳新房里的天然气管道出了问题,她点火的时候造成了天然气爆炸,连自己都没逃出去。 柯珞事败,一个人逃向北m,在她的住处,找到了一些东西以及她的亲笔遗书,那是蒋梦策划整件纵火案的证据。 大概,她也怕被蒋梦灭口,这才留了后手.。 警方对柯珞发出通缉令,蒋梦现在比死人多一口气,保外就医。 蒋梦这一生也算跌宕起伏,本以为是富贵到老的命,可不足一年,她哥哥入狱,嫂子和侄女下落不明,女儿又拒绝到医院里看她一眼,不可谓不凄惨。 姜树东虽然百般想要掩盖真相,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说想要掩盖就能盖住的。 乔家割席,是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 股价狂跌,是他面临的第二个问题。 股东质疑,是他面临的第三个问题。 总之,现在的姜树东腹背受敌,姜家商业版图急剧缩水,一直吹嘘的幸福家庭也岌岌可危。 为了挽回一点颜面,他想要给南枳治丧。 可乔景樾却拒绝了,南枳没死,她不需要葬礼。 虽然亲戚朋友都觉得这男人魔怔了,可谁又不是南枳的亲戚,没必要跟他硬着来,就由着他。 但南枳也不是没有人管,黎霄从失火现场挖了一捧灰,送到了丽城南子君的坟墓旁边。 下葬那天淫雨霏霏,黎霄酩酊大醉,哭得像个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有人在他离开后,在墓碑前放上了一只红玫瑰。 乔景樾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就开始正常的生活,还跟以前一样,医院学校两边跑,那张清俊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开始还为他唏嘘的人立刻蠢蠢欲动,觉得姜依文和南枳都成了过去,她们的机会又来了。 而且看这个样子,乔景樾对南枳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是逼不得已才结婚罢了。 乔景樾自己也这样认为,直到有一天午后,他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枚耳环。 他怔怔的盯着那枚耳环大概有一分钟,才想起这是南枳到他办公室里勾引他留下的。 把耳环握在手里,渐渐用力,直到耳环的尖锐边角刺穿他的掌心。 疼痛如山呼海啸席卷而来,至此他才明白,他爱一个叫南枳的女孩儿不自知,等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从她第一次在酒店里亲上他的唇时;也许是她在雷雨大作的山间瑟缩害怕时;也许是她在对宋宸拳打脚踢时;也许是她把可口的饭菜送到他面前时。 也许是她在会议中心面对质疑侃侃而谈时,也许是她在推介新药不屈不挠时,也许是在他身下哭唧唧喊哥哥时,也许是在台上跟人唱着大风吹时…… 她像个无孔不入的病毒,慢慢的在他体内膨胀壮大,等他感觉到痛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 不过,这又能代表什么? 他这种冷心冷肺的人,难过只是一时的,等时间一久,他就把她忘了。 也许三个月,也许是三年,不能再多了。 南枳呀,如果你不乖乖回来,那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那个下午,心外的人都看到乔教授的黄金右手鲜血淋漓,可他始终握紧,未曾松开。 …… 丽城。无名小山村。 男人解开南枳脸上的纱布,眼神一紧。 南枳摁住了他的手,“是不是又恶化了?” “如果你再不去治疗,恐怕这张脸就烂了。” “可乔景樾一直在找我,要这个时候我出去,他就会发现我的行踪。而且,烧伤的治疗要用到抗生素,林霁,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孕妇。” 林霁,就是在南枳坟墓前送玫瑰的人。 他跟南枳都算不上熟悉,可他却觉得南枳根本不会死。 凭着对这边土地的熟悉,他竟然在山腹中的村庄找到了她。 作为医生,林霁给她最好的建议,“你还是把孩子打掉吧,好好治疗,你的脸还是有机会康复的。” 南枳却摇摇头,她左边的脸因为烧伤化脓血肉外翻,非常可怕。 “沈城发生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这个孩子是我算计来的,还没有出生就被我利用,如果现在我再打掉,那么我还算是人吗?” 已经害死了姜依文的孩子,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她要留下。 “你……”林霁很沉痛,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这个,是老师研究的烫伤药,给他的学生在实验中造成的烫伤用,没有副作用,你试试。” “好,谢谢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 南枳笑笑,“等下个月吧,外面的风声没那么紧了。” 第203章 比草贱 - 钓饵 - 兰峭 四年后。 医学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姜氏实验室以柏西洲为首的专家们经过4年的努力,研制的抗癌药终于成功了,这在全世界都引起了震动,专家药商从四面八方而来,都想目睹这个据说抗癌类药物最高峰是个什么样子。 柏西洲也没藏着掖着,他要举行新闻发布会,届时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 GJ非常重视,此时新闻发布会就由沈城YJ局最高负责人盛怀宴主持,协同他的是仁安医院院长乔景樾。 此时,两位主理人正在一起喝茶。 看着一个球在杯里开出了花,乔景樾敲了敲杯壁,勾起一点唇角-- 盛怀宴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在他看来这种花茶除了花哨毫无内涵,一点也不好喝,只有乔景樾在四年前忽然迷恋上了这种花茶,傻逼一样。 “喂,别犯傻了,说说你的看法,要是这次真的成功,姜树东就逆风翻盘了。” 四年前,姜氏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打击,遍布全国的药厂关了一大半,很多国外的企业也跟他取消了合作,股盘一直飘绿。这些年,要不是有实验室的项目还在进行,姜氏估计就要宣布破产了。 但就像盛怀宴说的,如果这次抗癌药成功上市,姜氏将彻底摆脱危机。 乔景樾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不会的。” 盛怀宴挑眉,“为什么?” 他只说了三个字,“南子君。” 盛怀宴真是糊涂了,眯着桃花眼一脸的求知欲。 乔景樾却只看着鲜花盛开的茶杯,幽幽道:“拿到抗癌药的资料是他抢了-南枳的新药后,柏教授是南枳亲自去YD请回来的,她曾经在实验室待了一段时间。” 盛怀宴赶紧喝一口茶压惊,“照她睚眦必报的个性,一定有后手。“ 说完后他要站起来,“我得去布置不下,不能发生什么意外。” 乔景樾紧紧按住他,“你别管。” “可……” “柏教授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既然他能答应南枳,肯定只针对姜树东。” 盛怀宴还是不放心,“可蒋梦已经成了活死人,姜树东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要是他再有事,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说到这个,他又气起来,要是没有四年前的变故,要是没有南枳的搅局,说不定现在他们早就解决问题,他早就退休回家夜夜笙歌了。 可这些话他可没胆子说,怕乔景樾灭了他。 那个男人到现在从来没说过一声难过,可作为他最好的朋友还是能看出来,他的魂儿,已经随着南枳没了。 乔景樾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抱怨,盛怀宴的外号叫大圣(盛),意思就是他跟孙悟空一样不服管教,却肯为了他戴上紧箍咒宦海沉浮,软话他是必须要说的。 “知道你这些年憋屈,不过你也看到了,对方比猴子都精,蒋梦一出事,他们的实验基地就好像在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连蒋青母女也没了下落,现在已经过了四年,我觉得不破不立,不如顺其自然再看看。” 盛怀宴一琢磨,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就听你的,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如果这是南枳四年前计划里最后的一环,我们就配合她做好。” 盛怀宴实在想不出南枳要做什么,可综合四年前她把所有人算计在内的狠辣,这次的事一定不能小。 乔景樾也不知道,但是他期待着。 四年了,他已经能平静的接受她死亡的事实。 可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记得有一次在临床实验中心看到她手写的申请书,他盯着签名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最后竟然把那份文件偷偷装在自己口袋里。 还有一次,他不小心弄伤了右手,去包扎的时候,陈悟那傻孩子说了声“这个伤口跟南经理那个好像。” 就因为这句话,他竟然不肯吃药换药,最后伤口化脓差点废了他的黄金右手。 乔景樾发誓,他真的没想过什么殉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留点纪念而已。 他也明白,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所以他不承认自己思念南枳,而是偶尔想起罢了。 俩个人从茶室出来,他去取车,盛怀宴在茶室的门口等着。 等他把车子开过去,却发现人不见了。 他不耐烦的给打电话,那边的人接起后却在粗喘,“景樾,你猜我看到谁了?鬼!” 乔景樾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声音都有些发颤,“谁,你在哪里?” “草,怎么不见了,先挂了。” 盛怀宴没说清楚就挂了电话,乔景樾听着里面滴滴的忙音,又十几秒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种血涌到天灵盖上的感觉。 恢复冷静后,他下车,看看四周,顺着最宽的商业街大步走过去。 一直在他眼里都平板疏离的世界忽然变得喧闹起来,那么多的高楼那么多的汽车那么多的人。 跑,一直往前跑,他像一直在丛林里追赶猎物的猎狗,循着气味跨过了荆棘丛生的山岗,趟过波涛汹涌的人流,然后…… 然后就给盛怀宴紧紧抓住。 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景樾,你要去哪里?” 乔景樾皱起眉头,反握住他的手,“人呢?” “什么人?” “那……鬼呢?” “鬼?”盛怀宴抬头看看炎炎烈日,却有点后背发凉。 “哪有什么鬼?你还是医生呢,走走,别让人听到笑话。” 乔院长的手几乎陷入到盛怀宴的皮肉里,“你说的,你看到鬼。” 盛怀宴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想起刚才的“奇遇。” 刚才,他在茶室门口等乔景樾,看到有个美女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对方穿着一件素色旗袍,高挑的身材纤秾合度,腰肢扭的幅度又好看,就跟风摆杨柳一样。 作为依靠五姑娘多年的禁欲系猛男,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竟然觉得那美女有点眼熟。 “美女,你东西掉了。” 对方明显也是个资深玩家,人家对他偏头一笑,继续打着伞走了。 这一笑差点把他的魂儿笑没了,立刻追上去,于是就有了乔景樾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幕。 等追上,他抓着人家的膀子给扳过来…… 第204章 徐知已 - 钓饵 - 兰峭 迎接盛怀宴的不是巧笑嫣然,而是一记过肩摔。 好在盛怀宴也不是吃素的,他堪堪躲过去,顺手一拉女孩子,俩个人就抱在一起。 “嗨,美女,你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 对方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淬不及防的摔在他怀里,俩个人面对面,他甚至连她的睫毛根部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就是这一眼,吓得他差点魂归九天。 眼前这个美人……有一张跟徐珂一模一样的脸。 “徐珂,是你吗?” 美人一脸的冰冷,推开他摇摇头,“你认错人了。” 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属于女孩子的烟嗓,可不是以前徐珂那种清亮的少年音。 盛怀宴的目光落在人家旗袍的盘扣上,那里饱满高耸,刚才q弹的触感也感觉到了,那绝对不是硅胶。 他有些尴尬,好在也是千年的狐狸不怕玩聊斋,就自诩风流道:“不好意思,把你认成我女朋友了。” 这美女长的美可性子挺冷,她皱起眉头,看都不看盛怀宴,转身就走。 盛怀宴无奈的摇摇头,他久不在江湖,现在都撩不到妹了。 不过,这样的妹子他可真不敢撩拨,一张跟徐珂几乎复制黏贴的脸,他会做噩梦的。 盛怀宴一边走一边跟乔景樾说自己的艳遇,,等走到茶室门口,发现车子已经贴上了罚单。 乔景樾撕下来扔给盛怀宴,“你的。” “凭什么是我的?乔二,你真信世界上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本来徐珂那张脸就男女不辩,穿了女装也毫无违和呀。” “徐珂跳了迩海,你让人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尸体。” “可前年的时候不有人从淤泥里弄出一个来吗?” 乔景樾把车开上马路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你相信是徐珂吗?” 盛怀宴阖上眸子,声音充满了悲悯,“可南枳就信了,如果徐珂没死,她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仅仅为了徐珂的命,他遭受的迫害屈辱她还是要讨回来。她这个人,什么都肯吃,就是不吃亏。” “那倒是,不过抛却法律和道德层面,不得不说她做的很爽。就算徐珂能浴火重生,可跟死了一次有什么区别,甚至会比死更痛苦。” 这点,乔景樾深表赞同。 甚至,他觉得,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这件事,只是个插曲,俩个人谁都没当真。 毕竟,现在大事当前,他们都很忙。 回到医院后,心外的医生方颖就迎上来。 “学长,您终于回来了,我这里有个棘手的片子,想要请您看一下。” 方颖,仁安心外的主治医生,是乔景樾的学妹,且一直追着乔景樾的脚步在无国界医生组织里工作,去年才来了仁安。 方颖不同于南枳的娇俏,也不同于姜依文的清高,她清淡秀丽,脸上总挂着温暖的笑,很平易近人,是同事和病患都喜欢的好医生。 而姜依文,则成了心外被投诉最多的医生。 她在四年前被亲妈下了堕胎药大出血,差点要了一条命,足足休养了3个月才走出来重新工作。 本来,怕她尴尬,乔景樾想要给她换个科室,可姜依文表示自己对心外无限热爱且已经心无芥蒂,乔景樾就让她留下来。 姜依文在两年前才考取了医师资格,但一场人生浩劫,她以前的假高冷变成了现在的真高冷,背后给人骂姜石头。 而父亲式微的姜依文再也没有以前的公主待遇,她现在就是个普通医生,会被人骂被人排挤被人嫉妒。 从神坛上跌落下来,她才体验到南枳当初爬的多艰难。 她的母亲蒋梦四年前纵火杀人自己也遭到抱怨,虽然保住了命,但成了活死人,姜依文跟她一刀两断,从家里搬了出来。 亲外婆杀了亲外甥,这个仇她替孩子记住了。 黎霄早就在3年前调离了仁安去了京都的保卫处医院,现在已经是科主任、副院长,前途一片光明。 对姜依文来说,南枳就像个从深山老林而来的狐狸精,用很短的时间就把她的生活祸祸个遍,然后受劫而死修成正果,他们这些凡人却在人世间苦苦挣扎…… 乔景樾跟方颖凑在一起看片子的时候姜依文从外面走进来,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曾经,自己就在方颖的位置上,以为乔景樾已经是自己的囊中物,却没想到输的那样惨。 看完片子,方颖跟乔景樾谈起抗癌药的事。 “那天我不上班,也要去看热闹,林霁都给我请帖了。” 听到这个名字,乔景樾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这人四年前悄无声息的跟着柏教授出现在沈城,本以为就是照顾柏教授的学生,可过了这几年,他竟然成了实验室里最高主管,姜树东的心腹通通给他挤走。 最让他忌惮的是,他查到南枳出事前林霁曾经在临湖别墅附近出现过。 后来,他也回丽城在黎霄给南枳挖的坟墓前,献上过玫瑰花,以后每年都去,都是鲜红的玫瑰花。 “学长,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女医生的手温柔自然的放在乔景樾手上。 乔景樾比她更自然的推开,那姿态就像挥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姜依文都替她尴尬,可方颖丝毫不觉,只是满脸温柔的看着乔景樾。 姜依文忽然想,这种高段位的绿茶,只有南枳才能收拾吧? …… 京都机场。 徐知已推着行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京都徐家来接机人拉的横幅。 她勾起唇角,快步走了过来。 接机的是个年轻男人,不知道是助理还是司机,他看到徐知已还很惊讶。 徐知已朝他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徐知已。” 男人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恭敬的给女人鞠躬,“八小姐您好,我是三小姐徐梦瑶的助理丁尚。” “盯上?你这名字很特别呀。” 男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三小姐说您的名字也很特别,您上车吧。” 徐知已点点头,她俯身拎行李箱的时候,耳后露出一片斑驳的伤痕…… 第205章 八小姐 - 钓饵 - 兰峭 丁尚一愣,随即收回了目光。 只是,心里还有些感概,这么美的女孩儿,怎么就留下这样丑陋的伤痕? 徐知已觉察到他的目光,抬手摸了摸,把衬衫的领子拉高些。 丁尚有些窘迫,“八小姐,对不起。” “没事,小时候烫伤的。” 丁尚觉得自己今天跟中邪了一样,错误频出。 为了不再犯错,回程的路上他专心开车,不再多说一个字。 可脑子里,却总在循环这位八小姐的身世。 京都徐家,人称女儿国。 家主徐郜松一生都在痴迷生儿子,妻子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后,他就换女人生,一个又一个,因为都是女儿,也不当回事儿,扔了的放逐的,命运好坏,全看这女孩背后的妈妈本事大小。 就好比第五个,据说是这些女人里最漂亮的一个,是什么天上间的第一红牌,结果生出的孩子男不男女不女,就给连大人带孩子全放逐了。 这八小姐的母亲是个留学生,徐郜松去出差的时候在酒店里遇到当服务生的她,包养了一段时间后人家拿钱跑路,要不是前段时间她乳腺癌去世,也不会联系孩子的亲爹。 徐郜松一堆女儿,本没什么兴趣,可看到这孩子的容貌学历就动了心。 这可不是什么小可怜儿添油瓶,可以说是他众多女儿中质量最高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郜松就把人接回来,让自己那个贤惠能干的三女儿接待安排。 当然,他也没说接回人的目的是为了跟这三女儿抢女婿。 三小姐徐梦瑶跟盛家公子盛怀宴玩了这些年的爱情游戏,可盛怀宴就是不肯结婚,眼见着女儿都30了,慢慢的往不值钱的路上走。 徐郜松觉得可以换个人博一把,有时候男人不想结婚,真的不是时间问题,可能是人的问题。 再说了,就算不行,乔家不还有一个吗?再不行乔家那个添头都行,反正八小姐这么漂亮,总能给徐家带来好处。 徐知已一直在看外面的景色,并不知道前面的司机同志脑补了这么多。 她不是第一次来京都,可每次来的回忆都不怎么好。 小地方的女孩儿,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却只凭着一张脸,想要征服一个豪门贵公子…… 摸了摸耳后的伤疤,她自嘲的勾起嘴角。 这就是代价,受伤、死亡……重生。 对,她是南枳,一颗青涩的酸橘子。 她在三年前整了容换了张脸,又用三年的时间读书工作,大概是继承了南家人会读书的特质,别人四年的功课她用两年就读完了,且成绩优异。 至于她为什么成为徐知已,这是一个神奇的故事…… “八小姐,到了。” 车子停下,丁尚拉开了车门请她下去。 南枳,不,现在是徐知已她抬头看了眼门庭高大的徐家,眼底的讽刺一闪而过。 这就是把徐珂驱逐的徐家,马上,徐珂的父亲会成为她的父亲,她要见到这个家里的魑魅魍魉-- “八妹,快来,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南枳一抬眸,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香奶奶套装的丽人走过来,正是徐梦瑶。 俩个人已经是在视频里见过,南枳冲她淡淡一笑,“三小姐。” 徐梦瑶挽住了南枳的手臂,“八妹,别这么见外,叫我三姐,否则我要生气了?” “三姐。” 徐梦瑶笑的眼睛都弯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南枳的亲姐姐。 进门去,南枳看到了在豪华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人,觉得有些眼晕。 作为徐郜松的收官作品,很多人对她挺好奇的,现在都一脸看猴子的表情。 南枳大大方方的,目光落在正中的位置上。 那边,坐着一男一女,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男的南枳早已经见过,是她,不对,是徐知已的便宜爹,面白没发福,头发也很浓密,要不是浮肿的眼皮和一脸的肾虚模样,倒也能算个好看的大叔。 他旁边的徐太太,就差多了。 就算一身珠光宝气也改变不了她只是个白胖老太太的事实,肥肉也是冷漠的肥肉,她看到南枳的时候,连眼珠都懒得动弹。 南枳鞠躬,“徐先生,徐太太。” 众人都挑眉,她身后的徐梦瑶轻轻拽了拽她,“别客气,都是自家人。” 南枳微微而笑,并没有再改口。 徐郜松一副浪荡子的潇洒,摆摆手不在意,徐太太不耐烦的看了丈夫一眼,示意身边的大女儿给了南枳礼物。 南枳说了声谢谢,就被大姐带着跟众人相见。 徐郜松这些年嫁女儿算是有亏有赢,比如大女儿梦萍,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嫁妆给了不少;二女儿梦洁嫁给了她的同学,两个人都是大学的老师,徐太太怜惜她,倒贴了房子才盒子后面又倒贴了保姆和厨子,可以说,二女儿一家是徐太太自己养着。 现在,嫡系的只看三小姐的。 至于四小姐,那可了不得,给一个位高权重的当填房,虽然差了25岁,可还给对方添了个胖儿子,得宠的厉害,在徐家地位也高。 五小姐……没有,六小姐混娱乐圈,七小姐倒是结婚了,只是嫁的是她母亲闺蜜的儿子,徐太太不允许登门。 南枳在来之前功课都做了,此时一一见过,她对父母尚且淡淡,对姐妹自然也不亲近。 对于她的反应,当然这些人不可能跟徐梦瑶一样好脾气,四小姐徐梦娇第一个跳出来说话。 “八妹,你是不是还没做好是徐家人的准备呀?或者,你根本不信自己是徐家人,爸爸没给你看过dna鉴定?” 徐郜松要认孩子,自然不会连亲子鉴定的钱都省下,她那么说,就是为了恶心南枳。 可南枳根本不在乎,只是笑笑退到一边去。 徐郜松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就你事儿多,每次回娘家都搞得家里鸡飞狗跳。” 徐梦娇气呼呼的,“爸爸,我看你是有了新妹妹就不爱我们了。” 许梦萍姐妹交换了个眼神,都快给恶心的吐了。 但徐郜松这种女人堆里打滚的却毫不在意,他对南枳说:“小八,既然回家了就到处走走见世面。过两天沈城那边有个医药界的发布会,你是学这个的,跟你三姐一起去见见世面。” 第206章 讨债诡 - 钓饵 - 兰峭 沈城。 距离发布会还有2个小时。 柏西洲已经收拾妥当,他刮了胡子吹了头发,往上面喷了很多发胶,西装一穿,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林霁帮他系领带,过了四年,以前的那个温柔青年仿佛明珠更温润了,只是他的水太深,连导师都看不不透。 “外面都准备好了吗?” 林霁嗯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姜树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柏教授,柏教授。” 柏西洲示意林霁出去,然后站起来出去迎接姜树东。 四年前,姜树东还是个翩翩大叔,无论是相貌气质身材都超过柏西洲。 可四年后,他头发斑白瘦的吓人,两只眼睛都凹陷下去,要是晚上看到了,还以为哪里来的吸血鬼。 南枳给他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大到他几乎破产。 现在,柏西洲把唯一的机会送到了他面前,他得把握。 “柏教授,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柏西洲点点头,“都弄好了,我的学生林霁是个能干的。” “是,这些年他把实验室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个可造之材。对了,我能看看你的发布稿件吗?” 他是实验室的老板,要看看工作人员的总结报告,这没什么问题。 但柏西洲看起来并不情愿,他拿出来交给他,“不信我?” “那倒不是,我是太紧张了,就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嗯,写的不错,不错。” 柏西洲偏过头去,目光落在一个封闭的文件袋上,讽刺的勾了勾唇。 忽然,他笑着问道:“姜总,您太太最近怎么样?” 提到蒋梦,姜树东就头大。 “挺好的挺好的。”他敷衍着。 “那今天她没来?” “她从受伤后一直身体不好。”蒋梦现在比鬼多口气,比人却少了三魂七魄,没有头发满脸的伤疤,眼睛看不见嘴巴不能说,来了干嘛,吓唬人吗? 要不是儿子姜颂文留学归来看顾着,姜树东早就给她停止治疗解脱西去了。 这么大的盛况蒋梦不在场,可真是太可惜了。 会场内。 人员陆续到齐,盛怀宴和乔景樾一前一后也往里面走。 这时候,有人喊他。 盛怀宴一回头,眉头就皱起。 徐梦瑶却好像没看到他的冷脸,抱着他的胳膊热情道:“怀宴,惊喜不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你怎么来了?” “我陪着我妹妹来的,她是米国yl大学医药专业的高材生,对这个抗癌药很有兴趣。” “你妹妹?你哪个妹妹是读医学的?”盛怀宴完全不记得徐家有这么会读书的女孩子。 “八妹妹,景樾,你们算起来还是校友呢,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说着,她转头去找人,却发现刚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徐知已不见了。 盛怀宴却愣住,指着她左边的人说:“这个人,是你妹妹?” 徐梦瑶忙偏头去看,果然左边站了个高挑的美女。 只是在看到脸上她花容失色,跟见鬼了一样。 “她,她,她不是徐艳艳吗?” 徐艳艳,徐珂的生母,以前在天上间的名字叫小妲己。 一直置身之外的乔景樾这才跟着看过去,也吃了一惊。 几乎立刻断定,这人就是那天盛怀宴当“鬼”追的女孩儿,真的跟徐珂太像了。 女人见他们都看自己,不耐烦的皱皱眉头,大步就要往前走。 徐梦瑶却抢先一步,“美女,等一下。” 那人脸色更差,大概想不到这年头除了给男人搭讪,还要给女人搭讪。 她脚步不停,穿着11公分的高跟鞋也如履平地,很快就走入了会场。 徐梦瑶还想去追,给盛怀宴拉住。 “你干嘛?”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我爸爸那个情人徐艳艳吗?” “长得像又怎样?你们徐家注册专利了?徐梦瑶,今天这是我的场子,别闹事儿呀。” 徐梦瑶气的咬牙,却听到乔景樾说:“如果你想要证明点什么可能真想多了,那人刚才是跟着YD最大的制药商一起进场的,跟你们徐家什么关系都没有。” 听到那个名字,盛怀宴的浓眉紧紧皱起来,“他们这群阿三果然跟苍蝇一样,闻着味儿就来了,难道他们也想做仿制药吗?” 乔景樾没说话,转身进了会场。 等徐梦瑶坐好,南枳也出现在她身边。 刚才,她完美的避开了乔景樾。 现在,她并不担心他能把她认出来,只是不太想看到而已。 她此次回国,只是为了见证历史,等完事后就回去,继续深造。 徐郜松想的美,但是她已经成年且独立自主,不会接受任何控制。 徐梦瑶有些生气,“你刚才去哪里了?” “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间了。” “那你也不说一声,我还想要把你介绍给我朋友呢。” “是姐夫吧?” 听到她喊姐夫,徐梦瑶喜上眉梢,“也不算。”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看上他。那人一身的毛病,我怕嫁了会后悔。” 南枳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人家看不上你。 不过她还是笑盈盈的,“不好那就换,三姐值得更好的。” 被夸了,徐梦瑶也不再追究她刚才的失踪,看着主席台上一个个走上来的人,开始低声给她介绍。 南枳抿着唇,做出一副虚心听着的意思。 “那是姜树东,他这些年老的厉害,幸好还有他儿子姜颂文撑着,就那个,长得还不错,你们俩个年纪倒是相当。” 南枳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姜树东和蒋梦的亲儿子,倒是跟他们俩个都像,乍看英俊潇洒,其实一脸的阴鸷与算计。 不过听徐梦瑶的意思要把他们凑对,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徐梦瑶忽然声音温柔起来,“这个,就是那个讨债鬼。” 讨债鬼盛怀宴鼻子痒,想要打喷嚏。 这种场合不能失态,他背过身去,狠狠揉了揉鼻子。 再转过身的时候就往观众席看了一眼,心说一定是徐梦瑶那个傻雀儿在骂他。 蒋梦瑶见男人转过身去,就翻了个白眼,指着他身后的人说:“乔景樾,现在仁安的院长,曾经是姜树东的两任女婿。” 南枳抿唇微笑,双手却紧紧的抓住了椅子扶手。 她们的位置很靠后,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脸,只看到一个挺拔高大的轮廓。 第207章 精神病 - 钓饵 - 兰峭 南枳低下头,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他过得很好,年纪轻轻就是院长,前途无量。 也许,那个曾经强横的要闯入他世界的女人,早就忘到尘埃里了。 不对,乔景樾应该是个念旧的人,说起她时,会带着淡淡的伤感。 而她,两世为人,那些曾经以为割舍不断的情愫,早就在大火里化为灰烬。 南枳再次抬头,这次目光落在柏西洲脸上。 他倒是跟四年前没什么变化,就是发型……呃,发胶喷的略多。 南枳对他并不了然,反而觉得他有点冷漠,亲师父亲师妹出事他从来都没管过,不是个能被情谊打动的人。 可就这样一个人,居然履行了他的诺言,不会横生枝节吗? 这时候,发布会已经开始。 在咔咔咔闪亮的镜头里,盛怀宴站了起来。 他一通慷慨激昂的讲话大到就爱国情怀,小到民生医疗,让人从热血沸腾到了感同身受,南枳看到很多人都眼眶湿润了,徐梦瑶更是一脸痴迷。 看来,盛怀宴真的很适合当领导。 等他的讲话结束,热烈鼓掌后,就来了重头戏,柏西洲缓缓站起来,站在了电子屏幕前。 一幅幅图画一帧帧资料一组组数据,这些能公布的东西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癌症,是无法治愈的病症,现在人类能做的就是研发扼制癌细胞扩散的药物、减轻化疗好不良反应的药物等。 柏西洲研发的抗癌药属于创新药,在这两方面都有不错的疗效,现在已经通过了医院临床实验,幻灯片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实验的数据。 柏西洲的讲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他的学生林霁接替他讲了一些数据方面的问题,到最后,就是柏西洲的总结。 姜树东已经要飘起来,他看过柏西洲的发言稿,最后他会感谢自己给他这个机会,和他一起共享荣誉。 想到此处,姜树东整了整领带,喜笑颜开。 姜颂文从几天前开始就不断的有人约他想要给姜氏投资,更有人想要把女儿妹妹的嫁给他,这几年的冷遇一扫而空,他热情高涨,觉得自己身上仿佛绑了个热气球,真的要飘起来。 不过,他自觉年轻,还用力绷着。 此时,全场人都看着柏西洲,等着他说出药品的知识产权所有者。 据大家了解,柏西洲这次用的是姜氏的团队和实验室,最起码也是合作研究,甚至有可能只是独立研究,姜氏是专利所有者,柏教授只是拿工资的工作人员。 现在,就看这部分利润怎么分配了。 柏西洲示意林霁换了u盘。 屏幕上的画面有些古早,雪花颗粒很大,看画面应该是古老的别墅,禺心园。 跟着,人就出现了,是南老教授。 姜树东还有些不爽,等看到南老后倒也能理解。 柏西洲趁机怀缅一下恩师,也不是不可以。 可画面一变,里面出现了一个短发白衣的漂亮女人。 她的眼睛比星星还要亮,她的笑容比太阳还要明媚,她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样子让人看到了什么是认真和虔诚。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南子君。 盛怀宴看了眼身边的哥们儿,到了现在这一步,他算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不是因为放心,而是因为他以为的“另一只鞋”终于落地了。 乔景樾静静注视着画面上的南子君,听柏西洲亲口讲她的成就跟优秀,心里却想着南枳。 她很少跟他提起南女士,比较正面的,就是失去新药所有权那次。 他们用南子君是精神病患者为由,强迫她放弃新药的专利,现在,她是要做什么?替南子君平反吗? 这时候,画面停止在南子君在实验室,而她面前打开的研究资料赫然是柏教授放出的资料。 那是……南子君写的? 姜树东已经冷汗涔涔,这个柏西洲有毛病吗?怎么可以把底子都交出来? “南子君,医药研究所前研究员,B大语学院博士,早在30年前,在国家的科技、经济各方面都低下,医药研究主要集中在仿制药的时候,她已经开展了抗癌药课题,且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在很大意义上,我们的抗癌新药不是创新药,而是metoo新药。” metoo新药,也就是仿照性新药,在专利上又要分外两层,前面一部分是南子君的独立专利。 接下来柏教授的话,彻底肯定了人们的猜想。 根据专利法,药品不授予发明专利权,柏西洲对抗癌新药的制备工艺专利、制剂专利、用途专利等做出分割,南子君拥有制剂专利,柏西洲团队和姜氏分割其余两项。 这番话一说完,就激起了巨大的声浪。 姜颂文第一个站起来,激动的口不择言,“柏西洲,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南子君她有精神病,精神病怎么能研究药品?你是不是为了切割我们姜氏的权力故意这么做?” 柏西洲很平静的回答,“我有一万种方法证明研究的40%资料都是她的,如果她是精神病,这个新药就废了。” 姜树东瘫软在座椅上,此时才知道这个研究项目从头到尾都是个陷阱。 南枳…… 这个臭丫头早在4年前就布局,为的就是有一天让他亲口承认南子君没病,她是个伟大的科学家。 扯住儿子,他有气无力的说:“柏教授说的对,南教授并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承认,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冷清倨傲的声音,“姜总,先前南柯医药的心脏类新药怎么不是这个说法?” 他的话让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可现场很多沈城本地记者,他们有人很快联想到了当初仁安医院临床实验中心的风波,还关系到了人命。 姜树东万万没想到曾经的女婿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自己扎刀,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颂文不知就里,小声问什么事,而观众席上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一个人说给另一个人,一个比一个多了一份揣测。 而还在激动中的南枳,在听到了这话后,也不由得迷茫起来。 第208章 不是她 - 钓饵 - 兰峭 抗癌新药的发布会果然没让大家失望,出奇的精彩。 先有柏教授公布了抗癌药竟然是在曾经的生物医药天才南子君的研究基础上完成的,后有仁安医院院长质问在仁安进行临床实验的心脏类药物研发者是谁,答案也直指南子君。 一场中外瞩目的新药发布会,竟然扯出一个已故的争议人物,一时间,南子君这个人物又被人们重新提起,关于她的话题刷爆了网络,特别是相关高校的论坛。 年轻漂亮、天纵奇才、家学渊源、情路坎坷,她似乎身上天生具备传奇女主角的光环,就连她和柏西洲,都被人赋予一段传奇。 她在抗癌药研发中做出的成绩太惊艳了,以至于人们忽略了那些不好的传闻,特别是经过十几年时间的沉淀,有些是非曲直已经出现在很多人心里。 于是,姜树东和蒋梦也被挖出来,一场背叛爱情和友谊的故事被加工后,用更荒诞丑恶的面目出现再众人面前……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的会场热闹非凡。 柏西洲和徒弟被一群科学家围住,探讨研究,乔景樾和盛怀宴则被各国各公司的总裁围住,想要代理权。 姜树东父子明明还掌握着一部分专利,可身边却没有一个人,俩个人完全被人遗忘。 在场的人都看透了姜氏要倒霉,而抗癌新药这样的宝贝GJ一定会插手拿到控制权,去跟姜氏谈,还要再跟柏教授谈,不如直接找GJ的代表盛怀宴。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那么多人追捧,徐梦瑶又是骄傲又是心酸,几次想要上前都被人挤出来。 南枳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三姐,我们回去吧。” 徐梦瑶有些不舍,“可是,我都没有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我们暂时又不走,以后还有机会的。” 徐梦瑶一想也有理,要是自己上赶送过去,京都那一帮女人看到了又要嘲讽。 正想要离开,她却看到盛怀宴离开了身边的一众人,跟一男一女亲热交谈。 那个女人,正是长得像徐艳艳那个-- 盛怀宴眼睛一直盯着她,估计要不是公共场合,他能直接开撩。 徐梦瑶美眸冒火,就要上前去-- 可人家已经相携离开,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把他们给隔开。 徐梦瑶气的直跺脚。 南枳并没有心情看笑话,她的目光也一直盯着那个高挑美女。 那人一头绵密的卷发,穿着yd的纱丽,眉心还点着一颗红痣,颇有异域风情。可从她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来看,她是华国人无疑,一个跟徐珂很像的女人。 南枳看着她,喧闹的会场一下变得毫无声息,她眼里的世界褪去了华丽的色彩,只有黑白的线条,那线条的深处就是徐珂那张满是哀伤的脸。 徐梦瑶见她也一直往那边看,就以为她也在看盛怀宴,就酸溜溜道:“你看什么?” “三姐”南枳挽住了她的手臂,有些急切,“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姐夫认识吗?” 徐梦瑶正想要去找人,南枳的话给了她借口,于是就拉着她,“走,我带你去。” 南枳满脸的期待,走的步子都比徐梦瑶大。 问过工作人员,才知道是东道主做东,请参加发布会的所有人去吃席。 徐梦瑶不愧是京都徐家最有才能的女儿,他们这些“散粉”本应该待在大厅里,可她打了个电话后,就有工作人员把他们引到单间坐主桌。 她们一进来,就有人抬头看过来,但盛怀宴和乔景樾不知道和那纱丽美女说什么,都没抬头。 徐梦瑶就有些不高兴,怨尤的喊了声:“盛怀宴。” 盛怀宴慢慢抬起头,眯着眼睛漫不经心道:“知道你来了,找地儿坐着吧。” 被当着这么多人冷待,徐梦瑶有些下不来台,她微微咬着下唇,拉过了南枳,强自欢笑着,“这是我八妹妹,徐知已。” 南枳笑面如花,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夫。” 听到这声姐夫,盛怀宴握着茶杯的手一抖,不是他自己晃的,是他身边的乔景樾,起身的时候碰撞到他。 乔景樾本低着头看手机,在听到这一声姐夫后,手一颤,手机差点掉进了菜汤里。 他抬头起身,其实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可在他眼里却觉得这一眼就像万年,被无限的拉长,直到……女人的脸出现在他视线里。 失望,在眼底划过。 根本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 他皱起剑眉,拿了张纸替盛怀宴去擦手上的水渍,说了声对不起。 盛怀宴也在看,心说这徐郜松总算生了个像样的女儿,这个徐,知己?长得特好看,在他认识的女人中,除了身边这位像徐珂的迦梨美女,就是南枳了。 等等,南枳? 盛怀宴不由又多看了两眼。 这女人看着低眉顺眼,可只要她微微抬起眉梢,浅笑的杏眼朝人看过来,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又纯又欲。 很有南枳身上的那股子劲儿。 难怪景樾就这么一眼就失了态。 他偏过头去低声道:“徐家才认了个女儿,听说是YL大学的高材生,只是没想到是这么一副勾人的小模样。” 乔景樾又恢复了那副冷淡无欲的模样,好像刚才的激动不过是众人看花了眼。 而南枳眼里根本没这些,她径直走到了迦梨身边,拉着椅子就坐下。 她不等别人介绍,伸出手来,“姐妹你好,我叫徐知已。” 迦梨惊讶的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南枳一点也不尴尬,收回手托腮看着她,那眼神就跟桌上的那道叫“拔丝山药”的菜一样,又黏又甜,拉扯不断。 迦梨借着摸头发的动作挡住了半边脸,“徐小姐,我叫迦梨。” “迦梨?是YD神话里那个雪山神女的分身吗?好像代表着影子和黑暗。” 迦梨点点头,“是的。” “可你不是yd人吧?” “嗯,我是华国人,不过在yd生活了很多年,我养母,是yd人。” “难怪呢。” 一直色迷迷看着南枳的yd药商忽然凑过来,用蹩脚的汉语说:“迦梨的养母可是我们YD的大美人,参政议员萨蒂夫人。” 听到这个名字,南枳心头微微一震,不觉抓住了迦梨的手…… 第209章 去搭讪 - 钓饵 - 兰峭 美女在一起,总是格外惹人眼。 这两位,一位是甜软美,一位冷清艳,看看哪个,都心旷神怡。 可俩个美女黏黏糊糊的,更好像又多了层别的意思。 这些人,都是见惯了世面的,女孩儿之间的情义,也不是不常见。 开始,徐梦瑶还以为南枳来抢她的风头,现在才发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竟然是为了那个冰山美人而来。 其实她们俩个凑成对儿也挺好的,那就没人跟她抢盛怀宴了。 此时,盛怀宴对她招手,“过来坐。” 徐梦瑶丝毫不觉得这个动作有点像招呼狗狗的,开心的坐在了盛怀宴的另一边。 盛怀宴目光看着俩个美女,话却是对徐梦瑶说的,“你这八妹,是女的?” 徐梦瑶其实平日里挺精明干练的,只是遇到了盛怀宴就像是遇到了点豆腐的卤水,一点都硬气不起来。 “当然是女的,你看她哪里像男人?” “她喜欢女人?” 徐梦瑶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着像。” “对了,她身边那个大美女什么来头?我听到是什么夫人是她的养母?” …… 觉察到南枳的失态,迦梨不由问:“徐小姐认识我养母?” 南枳微微勾唇,“上学的时候曾经有幸听过夫人演讲,我很敬慕她。” 迦梨很惊讶,“敬慕?你们华国人不都讲究礼义廉耻吗?她是女支出身,又不安份的想要跟一帮高贵种姓的男人竞争掌权者的位置,在我们那里,尚且被人唾骂,在这里,不是应该更被不耻吗?“ 一边的徐梦瑶听了,心里泛起一阵冷笑,还以为是什么娇贵小姐,原来是个女支女养的鸡,跑到华国来当凤凰了,我呸。 迦梨机敏的目光已经把三小姐的不屑尽收眼底,还顺便去看了眼盛怀宴。 盛怀宴还是一副痴迷的模样盯着自己和那位徐知已小姐,一副色胚相,让人心生厌烦。 倒是那位乔院长,跟老僧入定似得,只低头看着他面前水杯里盛开的花。 目光转回到南枳脸上,迦梨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 南枳也看出来了,她忽然伸手,温柔坚定的再次握住了迦梨的手。 迦梨瞪大了眼睛,那属于YD人的厚重密长睫毛都微微颤抖。 她听到南枳说:“在我们国家,也不乏有梁红玉、李师师、杜十娘这种传奇红尘女性--” 她的话还没说完,在座的一位YJ女性就尖声道:“这位小姐,你别忘了在我们国家卖音可是违法的。” 南枳冷冷看过去,声音不卑不亢,“这位女士,您也别忘了,在座的宾客来自世界各地,我们如果都做不到尊重人家的习俗传统,还算是礼仪之邦吗?” “你……”那女的涨红了脸,还想讽刺两句,被身边的同事制止了。 一直在神游的乔景樾忽然抬头,好巧不巧的,跟南枳的目光撞在一起。 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可就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乔景樾感觉到一股隐秘的抽痛却不知从何而起,犹如一根根细密的丝,层层叠叠裹住了胸腔里那颗早已冷硬如铁的心脏。 连手指,都轻微的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乔景樾的手指深深刺进掌心血肉里,是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睛吗? 他失神的看着,仿佛只要不移开目光,就能走进那场绮丽甜蜜的梦,走进那暮春落花般令人深深沉溺的时光。 南枳冷漠的看着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握着迦梨的手紧了紧,亲昵劲儿不言而喻。 盛怀宴看着三个人的眉眼官司,感觉这顿饭吃的越来越有意思。 果然,乔景樾没让他失望。 他隔着几个人,对南枳道:“徐小姐,你也是YL大学的?” 很好的开场白,搭讪的最普通套路。 南枳点点头,“是的。” “那算是学妹了,我也是。” 南枳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茬儿说下去,反而去给迦梨夹菜。 在场的很多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能给乔景樾搭讪的女性这些年个数为零,为什么她不扑上去反而故作高冷呢? 看看她对迦梨的体贴,众人似乎有所悟。 乔景樾起身,跟南枳另一边的人说了句话,就换了位置。 南枳微微挑眉,却一个字都没多说。 乔景樾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盘醉蟹上,他记得南枳最爱吃虾蟹这些海鲜。 他夹了一块给她,南枳却拒绝了,“对不起呀,我海鲜过敏。” 徐梦瑶有点嫉妒的哼了一声,“乔二公子,我八妹吃了海鲜会致命的。” 乔景樾竟然把菜又夹回来,面无表情的吃下去。 南枳皱皱眉,他夹回去的时候用的是他自己的筷子,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 这时,迦梨起身去洗手间。 南枳见状,丢下跟乔景樾的眉眼官司,跟了上去。 “等等我,我们一起。” 看着俩个女孩儿并肩离去的背影,盛怀宴再次问徐梦瑶,“你妹妹真喜欢女人呀?” 徐梦瑶心里也犯嘀咕,不过也没否认,“谁知道呢。” 洗手间里。 迦梨洗过手后对着镜子补口红。 见南枳一直从后面愣愣的看着自己,她不由回头,“徐小姐,您看什么?” “我……迦梨小姐真漂亮,您的唇膏是什么色号的?” 迦梨从包里拿出一支未开封的递给她,“就是这个,你喜欢就送你。” 南枳不客气的收下,看到四周没人,不由伸手抱住了她,“徐珂,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我。” 迦梨大骇,手忙脚乱的推开她,“徐小姐,请您自重。” 南枳练过擒拿,拥抱的手法巧妙根本推不开,她耍赖的把脸放在人家胸口,还蹭了蹭。 软绵绵,是真的。 迦梨的脸都红透了,她就像被登徒子调戏的烈女,忽然发了狠,冲着南枳的胸口攻击。 南枳一挑眉,徐珂可不敢这么做。 对方也是身负功夫的,俩个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南枳大喊:“徐珂,你住手。” 迦梨停下,瞪起美眸,“徐小姐,都是女孩子我给你留个面子,你要是再骚扰,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转身要走。 南枳却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徐珂,你听我说,我是南……”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乔景樾走进来。 第210章 我困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也没想到,一进来就能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 俩个女孩衣服都有些凌乱,且紧紧的抱在一起,好像正在上演什么不堪。 他目光峭寒,低沉的声音隐隐发怒,“你们在干什么?” 迦梨却听到了南枳说了一半的话,顿时花容失色,“什么,你是男的?” 乱了,全乱了。 南枳放开人,拿了她的手往身上按,“我是女人,你试试。” 乔景樾眼瞳一缩,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胡闹。” 南枳怒目而视,“放开。” 乔景樾松开,眼底却是深深的警告,“别对我们的贵客迦梨小姐没礼貌。” 迦梨快步走到乔景樾身边,“乔院长,您帮帮我,这个人不安好心。” 乔景樾把她拉到身后,“迦梨小姐别担心,我帮你收拾她。” 南枳都要给气吐血了! 她叫她徐珂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她真的不是徐珂? 是她想多了吗?徐珂已经死在了迩海,而不是跟她一样金蝉脱壳,用另外一种身份活在人世间。 想到这些,她眸子一暗,楚楚可怜的跟迦梨说了声“对不起。” 迦梨刚才还对她避之如蛇蝎,这会儿又泛起同情,“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听到你叫我什么……” 不能说! 如果她说出徐珂这个名字,乔景樾一定会疑问,一个常年生活在国外的徐家八小姐怎么会认识徐珂? 果然不出她所料,乔景樾的脸色已经沉如深海,藏着不为人知的汹涌。 南枳抢先一步说:“我是觉得你像一个人,像我……将来的女朋友。”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外两位感觉被灌了一口油。 乔景樾看着那美丽中透出轻佻的女人,心说怎么会觉得她像南枳? 南枳虽然爱闹也没底线,可不会对女人也这么色。 好一会儿后,乔景樾才说:“徐小姐,看来米国把你教育的很成功。” 南枳才不怕他误会,这样反而更安全。 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乔院长不也是校友吗?不会这么古板吧?真爱无国界也无性别。” 他眯起眼睛,往后闪开,看样子是要走。 迦梨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乔院长,我跟您一起走。” 乔景樾刚要拒绝,忽然用眼角觑到了徐家小八的紧张。 她咬着一点下唇的唇肉,那姿态…… 乔景樾目光一沉,顿时改变了主意。 他拉住迦梨,脸上露出一种得逞的得意,“好,我带你走。” 南枳心里警铃大作,感觉自己像是落入到一个圈套里。 难道,乔景樾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迦梨? 毕竟,她长得跟徐珂那么像,乔景樾不可能不存疑。 是她对他防备过度,根本没想到他的目标不在于她。 不能让她把迦梨带走! 想到这里,南枳拉住了迦梨的手,“迦梨小姐,我也回酒店,我们一起。” 迦梨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用力甩开她,“乔院长,帮我。” 乔景樾虚虚揽住迦梨的肩膀,“迦梨小姐,我送你回去。” 南枳跟上去,站在了乔景樾身边,“那我们三个人一起。” 等他们一路走出酒店,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奇异的一幕。 三个人,都是顶好的相貌,男人在中间,风情各异的女郎一边一个。 不少人的嘴角都流下了羡慕的眼泪,牛逼还是乔院长牛逼呀。 四年前就要娶俩个姐妹花媳妇,四年后就约到俩个顶级美女,看来乔院长是喜欢双数。 这些,很快也传到了单间里。 盛怀宴还在那儿懵逼呢,徐梦瑶已经在酸溜溜,“乔景樾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徐家的姑娘可是他随便玩的?” 盛怀宴也好奇死了,就去戳徐梦瑶,“要不,我们去看看?” 徐梦瑶不想去,可又想到要是这次徐知已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父亲一定责怪她。 毕竟,奇货可居,这么轻易就跟人睡的,以后还会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她跟上了盛怀宴。 刚才那个被南枳怼的女人撇撇嘴,心里有了个恶毒的想法。 …… 很巧,南枳和迦梨都住在洲际大酒店。 南枳亦步亦趋的,始终不离迦梨,而乔景樾则巧妙的通过跟迦梨对话却套到了南枳不少消息。 而南枳也发现,迦梨虽然看着高冷,其实骨子里有点呆萌,这就很徐珂。 她自始至终没在迩海里找到徐珂的身体,就一天没认可过他的死亡,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跟他这么像的女孩子,又怎么不激动呢。 到了酒店门口,三个人谁都没放松。 乔景樾提议,“既然都不困,不如我们去玩玩。” 南枳附议,只有迦梨反对。 “我困了,你们去吧。” 南枳立刻说:“那我送你回房间。” 迦梨立刻拒绝,“我又不困了,去玩吧。” 三个人在一起,总比她跟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在一起安全些。 她长得漂亮,是有到处被人骚扰的困扰,可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被狼盯上的危机。 酒店里有间清吧,不少不愿意出去玩儿的宾客都在这里消遣。 此时,乔景樾已经问明白了这位徐家八小姐25岁,吃海鲜芒果榴莲都过敏,最爱吃加了冰块的可乐。 这些习惯,跟南枳完全不一样。 南枳爱吃鱼虾,喜欢芒果千层,也喜欢烤榴莲,对花生过敏,不爱喝碳酸饮料。 可以说,喜好完全不一样。 他又看她的穿着,简单的黑白搭配,这是南枳从来不会选择的穿着。 她总是那么明艳,像是从古早港片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越看越是失望,她根本不是南枳。 倒是那位迦梨小姐,真是聪明脸蛋笨肚肠,几次三番的泄漏了她老板对抗癌新药的觊觎。 她的容貌和性格都跟徐珂很像,看似高冷其实没什么心眼儿,真不知道她在群狼环伺的环境里如何生活下去的,似乎只有偏爱一个解释了。 忽然,乔景樾站起来,提议要玩桌球。 迦梨拒绝,说自己不会。 南枳看着她无措的模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雪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眯起的眸子上下睫毛交织在一起,露出一个蔫儿坏蔫儿坏的笑容。 手搂上迦梨的腰,她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不要紧,我教你呀。” 乔景樾拽了拽脖子上的领带,只觉得一股子热气在身体里流窜…… 第211章 左撇子 - 钓饵 - 兰峭 清吧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球台子,乔景樾一手拿着球杆,一手摸出一盒烟。 细长的薄荷烟,他抽出一根,冲南枳挑眉,“来吗?” 南枳摇摇头,没想到迦梨却伸手,“给我一根。” 没等她拿到,南枳就抢过来扔到了垃圾桶里,冲她笑眯眯,“好女孩儿不抽烟。” 乔景樾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起来好熟悉。 他解下领带,缠在指尖摇晃着,“不如,我们玩个刺激的,我……” 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俩个女孩儿已经开始了,迦梨俯身趴在球台子上,徐知已站在她身后,一身扶着她的腰,还拿着她的手,俩个人几乎亲密的贴在一起。 “你要这样,对,腰再低一点,屁股翘起,手臂绷紧,用力!” 徐知已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几个音色都带着一点点哼唧的色彩,落在他耳朵里,就像是撩拨。 他忽然没来由的就嫉妒迦梨。 但显然的,迦梨也不觉得是享受,她借故推开南枳,“徐小姐,要不您示范一下给我看吧。” 南枳冲她油腻的眨眨眼睛,“遵命。” “呕。”迦梨庆幸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否则真可能吐出来。 南枳用镁粉擦擦球头,弯腰,一杆进洞。 刚准备换个位置再秀一把,却不想球杆被人一手抓住。 南枳抬头,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四年了,岁月对他似乎也格外优待,除了更成熟外,那张脸一点都没变,狭长的眼眸灿若朗星,灯光下又氤氲着一层浅淡疏离的寒意。 他还是他,看似温和,其实淡漠,好像谁都入不到他的眼睛里,唯独权势…… 不过,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姐夫最终没有顺利的接替他父亲的职务,但是意外的是,因为一些政策改变,他父亲竟然续位五年,所以今时今日,他们乔家依然大权在握,他也成为全国一流医院的院长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深了深,带出几分挑衅,“乔院长?要玩一把?” 乔景樾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她的手很小,手指根根纤细,涂着肉桂色指甲油,看起来既干净又清爽。 不像南枳,总喜欢弄些奇形怪状的。 收回的目光落在女孩儿漂亮的脸上,“徐小姐,你右手受过伤?” 南枳的眼瞳迅速收缩,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但还是给男人发现了异常。 “是吗?”他又问了一次,声音加重,威压很大。 南枳看着自己的左手,淡淡道:“左撇子。” “可你刚才夹菜用右手。” 夹菜写字都用右手,可是做一切力气大的事就用左手,这说明她的右手受过伤,她是…… 想到最后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乔景樾的心都震颤了。 “乔院长没见过因为喜欢用左手被大人用筷子敲的宝宝吗?我就是,被打的多了,就改过来了。” 说着,她用力一抽,把球杆从乔景樾手里抽出来,跟着换了右手,只听到咔咔的清脆撞击声,桌上的小球四散着往桌角的小洞滚去。 左右开弓,她都可以。 迦梨看的直了眼,虽然觉得这女人讨厌,却还是拍了拍巴掌。 乔景樾眯起眼睛,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右手。 时隔四年,俩个人的身体再次接触。 男人独有的冷杉气味侵袭而来,就像是毒药,撒在南枳的心尖上。 她以为,没有伤口就不会疼,可忘了毒药其实就是有腐蚀作用,好好的皮肉立刻发烫疼痛起来。 她有些失态的挣扎开,低声怒喝,“乔院长,你要做什么?” 乔景樾还失态的盯着她的右手。 那里,干干净净,连掌纹都清晰可辨,并没有什么伤口。 他自己是医生,很清楚南枳的伤口,即便恢复的再好也会留下痕迹,而当初也已经诊断她的右手不能用力,现在看来都不是这样。 南枳收回手,低低的骂了声有病。 乔景樾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有种寸草不生的荒芜感。 他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这几年,他也无数次想要在人流里发现那个女人的背影,可她太独特了,这个国家的14亿人口,竟然找不出个背影相似的人。 也无数次,他想算了,本来也没多喜欢,可能只是这样的结局让他觉得意难平而已。 可只要他这样想,心底的疼痛就大到他不能再忽视,就像得了心脏病,好像换一颗心脏才能好。 乔景樾兴味索然,他把手里的烟盒揉搓,转身就想要离开。 一直在看戏的迦梨这才反应过来,在心里呐喊帅哥可不要把我留下跟变态在一起呀。 “景樾,你们在这里呀,让我们好找。” 爽朗的声音正是盛怀宴,他带着一脸不高兴的徐梦瑶走过来。 乔景樾脸色不好,人看着比平时冷了好几个度,淡淡道:“没什么好玩的,走了。” 他被拽住,“别呀,我们刚来你就走……是不是你给人家当电灯泡,被嫌弃了?” 乔景樾把缠在指尖的领带塞回到口袋里,忽然想到回去也是孤枕难眠,就在卡座上坐下。 他并不喝酒,只倒了一杯气泡水。 徐梦瑶见妹妹还腻在美女身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走过去,要把南枳拉过去。 “走,我去给你介绍介绍。” 南枳忙避开,“不是早就介绍了吗?我要教迦梨打球。” 迦梨松了口气,“还是算了,我想喝点东西。” 于是,几个人坐了一圈儿。 迦梨快速占领了乔景樾身边的位置,因为她发现,那位怪怪的徐小姐并不待见乔院长,她在他身边,是安全的。 不过,她发现乔景樾不喝酒,就好奇的问了句。 乔景樾没有回答,只是举起杯子晃了晃。 盛怀宴是他的嘴替,“景樾有段时间酒精中毒了,差点毁了职业生涯,就戒酒了。” 几个人都很惊讶,特别是南枳,眼里闪过了疑惑。 他为什么要酗酒,生活中还有不如意的事吗? 又坐了一会儿,也没啥话好说的,迦梨再次提出告辞。 南枳自然还是要送,迦梨就再拉扯,最后就成了五个人一起会酒店,走入迦梨的房间。 也就在这个时候,沈城扫黄大队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说洲际酒店某房间有人聚众淫乱。 第212章 小阿姨 - 钓饵 - 兰峭 来参加发布会的宾客,大部分住在洲际酒店,且都是一层,这是姜树东出的血,本以为会成百万倍的收回来,可现在…… 嘈乱的敲门声惊动了宾客,都纷纷打开门往外面看。 来开门的是南枳,她有些衣衫不整。 白衬衫的扣子解开好几颗,露出颈部白嫩的肌肤,上面有几抹可疑的红痕。 接到举报的时候执法人员还有些犹豫,毕竟洲际这样的大酒店管理严格,可现在看到美女的样子,什么都明白了。 亮出执法证,他们就要往里面冲。 南枳忙伸臂拦住,“你们不能进去,里面不方便。” 为首的寸头男人都笑了,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方便我们就不来了,你也别着急,一会儿一锅给你们带走。” 南枳没拦住,给人搡到了一边,门口一堆人色迷迷的看过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衬衫的扣子,忙扣好。 她追上来,想拦住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请别进去,等一下。” 举报的那位女士也躲在人群里,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么混乱的环境中南枳竟然也捕捉到了她,忽然冷冷的目光刺过来。 那女人没来得及收住笑,就给南枳逮了个正着。 她心里一虚,不过很快就昂起头,冲南枳挑衅的瞪了瞪眼睛。 南枳恰好在此时转头,根本就没看到。 逞能固然快乐,可对方没被打击到快乐就减半了,那女人气的挤眉弄眼,恨不能跳到南枳面前去大声喊你完了你活该你下贱。 这时候,扫黄大队的人已经走进去,南枳还在后面喊不方便。 因为是套房,里外还有门。 等执法人员推开门,屋里贴在一起的男女瞬间都抬起头来-- 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执法人员愣在那里,张口结舌,恨不能自戳双眼。 “你们,……在做什么?” 盛怀宴抬起那张画满了王八乌龟的俊脸,“没看过人玩扑克?没看过玩扑克输了脸上画王八?贺悬,就你这业务能力,也难怪从刑警队调到了扫黄组,我看明天大概你要被赶到派出所了,因为我要投诉你。” 这位领导,就是当年侦办“失火案”的刑警队长贺悬,前些日子被人投诉调到了扫黄大队。 贺悬把屋里的人扫了一圈儿,两男三女,都是高颜值。 这里面的人他认识三个,盛怀宴乔景樾,还有徐梦瑶,他小继母的姐姐。 徐梦瑶刚才还给这架势震慑到了,现在看清来人忽然就来了劲,“这不是徐梦娇家的小悬悬吗?三姨好久没看到你了,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八姨。” 被拉过去当长辈的南枳…… 一众执法的警员:…… “咳咳”贺悬冷着一张黑铁脸,“闹什么,执法人员执法呢,认什么亲戚。你们,都站起来,在干什么?” 盛怀宴冷笑,“悬儿,跟你盛哥怎么说话呢?没长眼吗?打扑克,没赌钱,输了画王八,不让你进来是我这么大领导顶着一脸王八有损ZF公务人员形象,这解释可以吗?” 一直没开口的乔景樾慢慢的把扑克整理好,有些遗憾的说:“贺队,要是你不来,盛怀宴的王八该往肚子上画了。” 噗,看着像高冷美人的迦梨笑出声。 贺悬循声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给惊艳到了。 盛怀宴一眯眼睛,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把迦梨往身后一拉,挡住了她。 贺悬收回目光,“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行。” “凭什么呀,外面那么多人都看到你们进来了,我的名声可全毁了。” “我会跟他们说明是误会。” “那要是他们说你徇私枉法怎么办?这里面可有你俩个小阿姨。” 噗,迦梨的笑点真的低。 贺悬听到了笑声,也不由勾了勾唇。 一手拉住盛怀宴,贺悬道:“那不如你出去解释清楚。” 盛怀宴拿眼睛瞪他,“我这样,要是能出去早出去了,外面那都是各国各企业的客户、科学家,你让我出去那是给我们GJ抹黑。”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玩这么大,真是菜鸡。” 他这么一说,盛怀宴觉得忒委屈。 都怪乔景樾这狗逼。 他无论跟谁一帮都给那个徐知已放水,徐知已又给迦梨放水,可他玩了这么多把,一次都没跟迦梨一帮儿过,他都成了大冤种。 所以,他脸上的乌龟王八有多多,跟乔狗子的仇恨就有多深。 “去洗洗吧,我们都出去。”南枳道。 乔景樾还掏坏,“能洗掉吗?” 徐梦瑶一脸的心疼,“这是马克笔,挺难洗。” 事情好像又陷入了困境。 迦梨从包里掏出卸妆液,“用这个,连神奇国墨都可以洗去。” 盛怀宴还挺讲究儿,“不会伤皮肤吧?” “不会的,我经常用。” 盛怀宴冲她一点头,“你跟我进来,教教我怎么用。” “我也帮你。” 乔景樾把南枳拦下,“徐小姐,洗手间太小了,装不下那么多人。” 正要走过去的徐梦瑶:…… 迦梨给的东西果然好用,一会儿盛怀宴就洗的干干净净出去,外面的人都还抻着个脖子看热闹。 看着各种头发眼睛的人,盛怀宴心里感叹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八卦的心却都是一样的。咳咳两声,他用英语问:“怎么,晚宴大家没玩儿够,想要找我喝酒?” 见他们衣着整洁,且里面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显然里面并没有发生他们想要看到的那种事。 这时候,迦梨的老板,大腹便便的哈马努金先生走过来,惊讶的问:“你们在我助理的房间里干什么?” 没等盛怀宴说话,乔景樾淡淡道:“跟您的助理讨论了一下她养母的病情,四年前,我曾经给萨蒂夫人出诊。” 哈马拍拍脑门儿,“对,我想起来了,夫人说您是个伟大的医生。可惜呀,她还是没听您的劝告。” 迦梨点头,“不过夫人一直服用您给开的药,身体尚且康健。” 南枳眯起了眼睛,她记得,当年乔景樾说萨蒂如果不开刀,生命只有三年,现在四年过去了,她还活着,是有什么重要的人在支撑着她吗? 她忽然想起当年看到的那个像柯夜的身影,在看看像徐珂的迦梨,越来越迷惑了。 第213章 属藕的 - 钓饵 - 兰峭 闹过一场,大家散伙。 南枳刚要走,就给乔景樾拦住,“徐小姐,你的脖子。” 南枳伸手挡了一下,“过敏了。” 乔景樾看了眼茶几上的甜品,有一碟裹了花生碎的麻薯。 “花生过敏?” 南枳摇头,“不是。” “撒谎,我明明看你吃了一块麻薯,你花生过敏。”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好像一道X光,想要把她内脏骨骼都透视的清清楚楚。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就算徐小八花生过敏,跟他乔景樾有什么关系。 南枳也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的恼怒,“虽然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可我的确不是花生过敏。” “你就是。” 南枳都要给气吐血了,怎么有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她气冲冲的走过去,拿起装了大半杯饮料的杯子,“是芒果过敏,我喝了一口尝出里面有芒果就没再喝了,却没想到还是有了反应。” 迦梨站起来举手,“确实有芒果,我点的,忘了说。” 乔景樾:……这么巧吗? 盛怀宴忙收起看戏的表情,打圆场,“行了,都是误会,景樾也是关心八小姐。” “以后不必了。”南枳生气,转身要走,走到门口,还看了上面的监控一眼。 盛怀宴心领神会,立刻让人把这条走廊的监控视频给弄来。 第二天,那个前途本来大好的女人就被调到边远的县城养猪去了,反正能做出举报领导的脑子,也不适合干别的。 乔景樾和盛怀宴一起吃饭的时候,说了这件事。 “那个徐知已属藕的,一身的心眼儿,这点倒是跟……”他咬到了舌头,差点就说出了南枳这个名字。 “你也觉得她跟南枳很像?”乔景樾倒是百无禁忌。 盛怀宴忙摇头,“没有没有,有心眼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很多,不一定就是她。” “可她很多小动作小习惯都跟南枳一样,她给我的感觉……”乔景樾凝眸,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盛怀宴却觉得他魔怔了,“就算像也不是。对了,昨晚实验室遭了贼,有人去偷窃抗癌新药的数据。” “是谁?”乔景樾没有太意外。 这么多人来,保不齐里面混上几个贼。 盛怀宴摇摇头,“没法确定。不过,已经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哈马那边,你去盯一下。” “没空。”乔景樾不容商议的拒绝。 “你得去!那个哈马别看肥的像猪,却圆滑的像狐狸,普通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你既然又萨蒂夫人这条线,可以从他的助理迦梨入手,跟美人约会还能公款报销,想想都幸福。” “那你去幸福,嗯?” “我,也行,反正今天一早徐知已就去找迦梨了,一下有俩个美女陪着,我要幸福的上天了。” 他刚说完,乔景樾就扔下勺子,“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 盛怀宴还装傻,“去哪儿?” “不用你管。” 盛怀宴撇撇嘴,“干不过你这个老六,切。” …… 洲际酒店的餐厅,南枳正殷勤的给迦梨夹菜。 “尝尝这个,丽城米线。” 餐厅里没有米线,这是南枳一大早出去买的。 迦梨都要给她烦死了,本以为今天就可以摆脱她,可大清早的就来敲门,热情的好像她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 迦梨也不想再忍了,“徐小姐,我对女人没兴趣。” 南枳噗的笑出声。 “我也是。” “那你还?” “迦梨小姐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迦梨的小脸一下拉长了,“未来女朋友吗?昨晚已经说过了,请用点新鲜的。” “不是,其实我是……” “嗨,吃早饭。”突然插入的男声打断了南枳的话,对方居高临下,淡淡的看着她。 真是邪门儿,乔景樾怎么也来了? 南枳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跟迦梨的一模一样。 可迦梨却找到了救星,她忙拉着乔景樾让人坐,“乔院长,吃饭了吗?一起吧。” 乔景樾看到桌上的米线,眼底微微一动,自然的坐在了南枳对面,“吃米线呀。” 南枳淡淡点头,没搭理他,只拿起一个剥好的鸡蛋,她递给迦梨。 迦梨却摇摇头,“我吃蛋黄过敏。” 乔景樾看着她白皙秀美的手指,不由心中一痛。 有些画面不用想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子里。 最后跟南枳在一起的日子,她怀孕,早餐他让她必须吃一个鸡蛋,喝一杯牛奶。 逼急了,她就说自己蛋黄过敏。 南枳听迦梨说她蛋黄过敏,眼神不由得闪了闪。 徐珂也蛋黄过敏。 她飞快把鸡蛋一分为二,蛋黄塞嘴里,蛋白给了迦梨,“我们分着吃。” 手足无措迦梨vs目瞪口呆乔二 他从没想过可以这样,每次总逼着南枳把一整个鸡蛋吃掉。 他以为这是对她好,却从没理解过被勉强者的无奈。 这个徐八小姐,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 迦梨本想拒绝,可看着女孩儿眼里殷殷的渴望,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脑子里,好像有相同的画面闪过,只是那张脸快的跟闪电一样,根本看不清。 她慢慢咀嚼着,等咽下去后对女孩儿说:“谢谢。” 南枳冲她灿烂一笑,然后慢慢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人体需要蛋白质,但不是所有蛋白质都必须从鸡蛋里获取的,你既然鸡蛋过敏,那就多喝牛奶多吃豆腐海带这些。” 乔景樾凝眸,他怎么感觉这女人在教训他? 她教训他……强迫南枳吃鸡蛋? 眸子越缩越厉害,他发现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那么对方只能是南枳了。 他嚯的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孩儿。 南枳一派坦然,撅着小嘴儿吸入一根米线。 酸酸辣辣,好久都没吃了,好吃。 见她吃的投入,迦梨也好奇,“这个面条,可以分给我一点吗?” “当然,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乔景樾俯身,眼睛直直的盯着南枳,深邃似海,“酒店里没有米线。” “没有呀,我晨跑的时候买的。” “附近也没有。” 南枳嫌弃他碍事,有些烦的推了他一下,“乔院长,您什么意思?” “其实,你想要问迦梨爱不爱吃丽城长巷桥头的王记米线吧?” 他说着说着,牙齿咬紧,眼睛也有些发热,甚至酸痛。 第214章 一样甜 - 钓饵 - 兰峭 南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个傻瓜。 “乔院长,您没事吧?” 深呼吸了好几次,乔景樾才压住自己汹涌的情绪,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道:“南枳,我知道是你。” 心尖一颤,南枳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 他认出她来了?就这么一两面,就认出来了? 这不可能。 她收拾好情绪,对他莞尔,“乔院长,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乔景樾绕到她那边,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跟我来。” 南枳当然不会听,“请您放开。” 男人更不听,反而握的更紧,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好像要把她一点点吞噬进去,“好,你可以不走,但是发生什么事,可不要怪我。” “什么?” 没等她明白意思,男人忽然用力把她拉到怀里…… 男人的气息炙热浓烈,喷洒在南枳的脸上,菲薄的唇瓣儿碾过她的樱唇,如蜜蜂一般去采撷她的甜蜜。 有那么一秒,南枳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就被巨大的愤怒淹没。 他怎么敢! 啪,南枳一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打完后,她几乎支持不住,身体往后倒去-- “小心!” 男人伸出手臂,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腰。 俩个人此时的姿势很像《乱世佳人》里那个经典拥抱,但并不甜蜜。 南枳眼里满是怒火,声音更是冰冷入骨,“放手。” 他伸出舌头,慢悠悠的舔了自己的唇一圈儿,最后轻轻抿住下唇,冲她挑挑眉。 啪,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响彻餐厅的声音早就把用餐者的目光吸引过来,不乏昨晚的熟人。 南枳看着终于被自己打懵的男人,冷笑,“乔景樾,我知道你年少得志,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喜欢你。可我明确说了,我不喜欢你这种男人,以后离我远一些,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以前,她总是惨兮兮的求到他面前,听他的冷言嘲讽。现在,她是个独立的无牵无挂的人,要不是因为迦梨,她恐怕今天就要回米国了。 这里,早就不是她的家,乔景樾再也无法跟以前一样控制她牵绊她。 大概是看到了女孩儿眼里如冰棱碎屑一般的冷意,乔景樾有些迷惑的眯起眼睛-- 她真不是南枳? 可明明她的唇还跟以前一样甜。 南枳已经拉起看傻了的迦梨,“我们走。” 迦梨这才想起自己可不是在岸上,而是在水里。 “我,我还有事。” “我知道,我送你回房间。” 乔景樾摸着被打疼的另一半脸,并没有放弃,反而是跟在俩个女孩儿后面,“正好,我要找哈马先生谈点事情,一起。” 南枳想要杀人,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乔景樾是这种癞皮狗呢。 上去后,乔景樾果然去找了哈马,迦梨也被留下,南枳反而就没了事情。 不过,徐梦瑶到处找她,竟然带她去见了姜颂文。 看着那张跟姜树东相似的脸,南枳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姜颂文昨天受了打击,今天有点蔫儿,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加上眼白比较多,给南枳一种总是在看天花板的模样。 她还记得,四年前姜树东的生日他竟然利用钞能力把一支解散多年的摇滚乐队都请来给他爹表演,当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大概以为整个地球都是他的。 可到了今天,少爷变成了土豆子,泥里扒出来灰不溜秋,他自己都想不到吧。 南枳不明白徐梦瑶什么意思,这样的姜家她还屑于交往吗? 等说了两句后,她就明白了,原来徐梦瑶想要拿到姜家手里的那部分专利权。 姜颂文这人有点好大喜功,但绝对不是白痴,开始还被徐梦瑶带着走,后来就渐渐不上道儿。 这时候,徐梦瑶戳戳南枳。 怎么,让南枳色诱?那她可想错了。 别说南枳不想给她徐家当工具,就算当,这位姜少爷也不喜欢她。 南枳能感觉的出来,姜颂文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来,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大概,他从她身上闻到了天敌的味道,毕竟他几乎家破人亡,都是拜南枳所赐呀。 南枳在乔景樾那里受的气都发出来,“我听人说姜先生的姐姐也是学医的,在仁安的心外?” 姜颂文脸色一僵,“嗯。” “那岂不是跟前未婚夫在一个科室,她不尴尬吗?” 姜颂文脸色更难看了,“不会,都是过去式了。” 桌下,徐梦瑶踢了南枳一脚。 不喜欢听?那南枳换了个话题。 “听说您母亲四年前烧伤了,现在身体怎么样?米国有世界最著名的烧伤科,去看过吗?” 姜颂文都想打人了,心说徐梦瑶八面玲珑的,怎么妹妹像个棒槌? “看过了,我母亲烧伤严重,光植皮就做了好多次。” “那应该都好了,昨天那样盛大的场合怎么不让她去参加?” 这次,姜颂文不想回答了。 南枳却不肯放过他,“他们都说那个南子君是你父亲的前妻,他们还有个女儿跟你妈妈一起经历的火灾,是吗?” “徐知已!”徐梦瑶呵斥了她。 姜颂文铁青着脸站起来,“我今天还有别的事,不能陪你们了。” 这是被下逐客令了。 南枳笑眯眯的回应,“那我们走了,等下次有机会去你们家探望伯父伯母,早就听说他们伉俪情深,姜老先生为她甚至不惜背负负心薄幸的骂名,真是情侣楷模呀。” 姜颂文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他爹都想给母亲停药弄死她了,还情侣楷模,摸个屁! 徐梦瑶拉着南枳灰溜溜的从姜氏出来,一到车里就噼里啪啦的说她。 南枳还挺委屈,“三姐,我说的不对吗?” “你……”徐梦瑶深吸了一口气,“你常年在国外,很多事都不清楚,就你说的那些都是姜家的禁忌,以后不要在人面前提。” “好,那我以后就不再去见姜颂文了。” 徐梦瑶心想姜颂文更不想见你,这条美人计是废了。 “三姐,你把车子在这儿停下,我想要下去逛逛。” 见是个商场,徐梦瑶也没说别的,她反正不会跟进去付钱。 见徐梦瑶的车子走远,南枳抬手招了一辆车,直奔沈城的鉴定中心。 她今早去房间找迦梨的时候,拿走了她的牙刷。 第215章 没下面 - 钓饵 - 兰峭 南枳出师不利,一进鉴定中心的大厅就碰到了熟人,昨晚才认的便宜大外甥,贺悬。 南枳并不想跟他碰面,就看看左右,恰好大厅里有个又长又高的牌子,上面写着规定,她立刻跑到后面去。 贺悬在打电话,好像是等什么人。 他挂断电话后大概过了五分钟,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人竟然是乔景樾。 南枳的心一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乔景樾把一个装着牙刷的透明袋子交给贺悬,“这是我从她房间里拿到的,请你们的法医帮着化验一下,看看DNA能不能对上。” DNA?乔景樾要验谁的DNA?不会是她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南枳身上出了冷汗。 她一心都在迦梨身上,没想到螳螂捕蝉,乔景樾当黄雀了。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南枳一转眼珠,立刻计上心头。 她从牌子后转过去,风风火火的就往贺悬怀里冲。 贺悬眼看着一个年轻女人冲过来,下意识的伸手要推开,南枳却只是撞了他的手腕,让他手里的袋子掉地上,她再飞快倒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袋子,飞快的交换。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操作难度太高了。 贺悬是有名的神探,乔景樾也精明的很,且俩个人身上都有功夫,南枳要做到巧妙不刻意,太难了。 好在,这俩个人都有个缺点。 怕女人。 这从贺悬看到女人投怀送抱是推开而不是抱住,就看出来了。 乔景樾更是,除了女病人,他压根不会去扶摔在他面前的女人。 特别是南枳在摔倒的时候估计扯开衬衣撩起裙子,俩个人都绅士的把视线避开。 因为都是酒店提供的牙刷,品牌颜色都一样,连袋子都是一样的,贺悬捡起来,没发现异常。 南枳吸着气站起来,一叠声的说对不起。 乔景樾不由眯起眼睛,“是你。” “乔院长贺队长,真巧,啊。” 女人吸着气揉手掌的样子娇柔软糯,让她对面的男人心尖儿一紧,恨不能冲过去给她吹吹。 忍着冲动,男人道:“你还好吗?” 南枳眼里的泪珠转来转去,“不太好,我得回酒店去喷点药。” 说着,南枳就要走。 乔景樾一蹙眉,“等一下。” 南枳步子顿住,却没有转身,“您还有事?” “徐小姐,是你有事吗?来鉴定中心。” 南枳脑子里无数个念头翻腾,连自己怀疑不是徐郜松的种的借口都想到了。 犹豫片刻,她道:“我看到这里招聘,想过来问问。” 乔景樾一挑眉,“徐小姐想留在沈城工作?” “是呀,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鉴定中心这边不适合你,要政审。不如来我们医院,薪水高待遇好,年底还是带薪全球旅游。” 南枳皱皱眉,乔景樾要干嘛? 以前对她如避蛇蝎,除了滚几乎不会说别的字,现在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这些年,他都是这么没脸没皮的纠缠女人吗? 看来,那两颗装了小马达的肾是不甘寂寞的。 想到这里,她更厌恶他了。 “我学识浅薄,怕耽误了病人,还是不敢去了。” “你敢!我说你敢你就敢!” 乔景樾剑眉飞扬,一副色迷心窍的昏君模样。 怎奈南枳不当妲己,她摇摇头,“还是算了,我怕自己不能胜任。” “看都没看怎么就能下定义呢?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医院几百个岗位,总有一个适合你。” 看着乔景樾用强硬的方式带人去应聘,贺悬觉得很玄幻。 他们仁安缺人缺到这个程度吗?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他皱着眉头去找法医。 …… 被乔景樾绑架到医院,南枳在心里骂了他一路。 到了医院,男人拉开车门,“徐小姐,到了,请下车吧?” 南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乔院长,我的专业是生物医药,来医院真的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我们医院的临床试验中心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南枳忽然动了心,她也想要看看4年前的心脏类新药的临床效果。 见她感兴趣,乔景樾心里的期望值又高了一点,这本来就是又近一步的试探。 四年过去了,仁安医院的医疗水平又太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实验中心更是借新院长的东风进了不少的先进设备,工作人员更专业严谨。 转到志愿者病房,南枳看到一个“家属不能陪护”的立牌,不由问:“志愿者都不能让家属陪护吗?” 他伸手替她拉开门,“四年前,我们实验中心出过事。” 南枳挑眉,很感兴趣的样子,等他说下去。 “一个冠心病晚期患者,参加三四期临床实验,在最后一期中忽然暴毙。” 南枳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却停下卖关子。 “为什么不继续说?她的亲属讹诈,可这应该先签合同的吧?只要有法律法规依据,就没法得逞。” “病人的亲属是个律师,他也熟知只用这些根本拿不到赔偿,最后要告的点竟然是药商为了降低成本,故意省略了一个提杂步骤,导致给病人吃的药产生了新的有毒物质。” 南枳皱起眉头,“也就是说,他们搞的是药商,跟你们医院并没有直接关系。” “是呀,药商当时百口莫辩。” 南枳摇摇头,“那这个律师一定有内应呀,否则他怎么可能懂那么复杂的制药过程,照你刚才说的,你们医院的研究员也未必能发现。” “是的,所以我需要你这样的高级人才。” 靠,就这样都能拐上去。 南枳不接话,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后来呢,那个药商被讹上了吗?” 乔景樾挑眉,“你很想知道?” 南枳忽然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乔院长,话说一半没下面。” 乔景樾:…… 女孩儿说这话的时候清清淡淡的,小脸儿紧绷着,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傲气。 跟南枳并不像,她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会挤眉弄眼,带点挑逗和勾引。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很像很像。 至于原因,没有,纯粹凭感觉。 请假 - 钓饵 - 兰峭 亲们,兰峭家里有点事,要请假一天呀,等我状态回来,再慢慢补更,谢谢大家了。《钓饵》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6章 变个性 - 钓饵 - 兰峭 见男人一直默默盯着自己,南枳就有些烦躁。 她刚要张嘴,忽然男人上前两步,吓得南枳赶紧后退。 她身后,是一扇玻璃门。 男人忙伸手过去,挡住她的脑袋不受伤害,另一只手搂上了她的腰间,还轻轻摩挲了两下。 南枳:…… 趁机占便宜也做的如此坦然,乔景樾这两年撩妹的功夫见长呀。 推开他,她走到一个自认安全的地方,扬起下巴淡淡道:“乔院长,你是在招聘还是想潜规则?” “招聘呀,不过徐小姐要是能加入,我不介意被你潜规则。” “你……”南枳有点不能直视面前的男人。 骚浪贱,跟公园里开屏的孔雀一样,四年的时间把他变成这么油腻恶心的男人了吗? 她嫌弃的看着他,“那您还得去泰国变个性,不过我觉得就算变了我也不会喜欢您,太油腻了。” “你真喜欢女人?” “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喜欢,您要是长成迦梨那样,且个性也那么可爱,我就会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谁?”一道温柔的女声插入,可绵里带着杀气。 南枳一回头,就看到个穿着白大衣的女人走过来,她长发披肩松松扎在脑后,个子不高,细眉细眼的。 南枳的目光落在她的胸牌上,“心外主治医师,方颖。” 她没言声,淡淡的收回目光。 女人径直走到乔景樾面前,挽起男人的胳膊,“师兄,您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有事?”乔景樾低头看着她,身高差很萌。 “是呀,从昨天开始已经一整天都没看到您了,我……” “方医生等着乔院长给她看看,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又一道声音插进来,冷漠刻薄,没有羡慕嫉妒,就是单纯的讽刺。 南枳再次看过去,微微挑眉,竟然是姜依文。 四年了,她的变化倒是明显。 剪短了头发,戴上了眼镜,以前那些故作的高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水一般的淡漠。 南枳忽然觉得有意思。 以前蒋梦总想要姜依文变成南子君的样子,可她只学了外表学不了精髓,但现在这副活死人模样,倒是有点像了。 她看人家,姜依文也看她。 “你是谁?” 南枳没想到她这么直截了当,“徐知已,你是……” 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胸牌上,颇有几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挑衅,“姜依文,乔院长的前未婚妻呀。”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那三个人表情各异。 姜依文还是一脸的漠然,方颖却有些不高兴,乔景樾则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南枳。 怪异的修罗场,入戏的也只有方颖一个人而已。 姜依文对南枳说:“既然是前未婚妻,现在早就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你是乔景樾的新欢,就注意点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追了他七八十几年,恨不能当场表演活春宫。” 噗,南枳没忍住,现在的姜依文怎么这么逗? 方颖也很意外,她跟乔景樾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前姜依文都无视的,今天怎么就发飙? 是嫉妒的藏不住了吗? 南枳没兴趣掺和到他们的修罗场里,就淡淡的对乔景樾说:“乔院长,您的医院我已经参观过了,还是没什么兴趣,您忙,我走了。” “这就走?刚才的事还没讲完呢?” “以后再说吧。”南枳根本不给他挽留的机会,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实验中心。 方颖见男人的目光一直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不由吃醋的问:“师兄,她是谁呀?” 乔景樾推开她的手,“不上班吗?” “我今天在病房,我……” “什么时候心外的病房搬到实验中心了?方颖,你作为主治医师,要以身作则,不要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 方颖的脸一下涨红,垂头小声哀哀凄凄的说了声知道了。 姜依文看着她的样儿就难受。 她记得方颖以前不这样的。 虽然也有点做作,但起码知识分子的模样还是有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娇越来越腻,越来越像……南枳。 可关键是,这些动作放在南枳身上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娇媚,让人又爱又恨的喜欢,放在她身上,就一言难尽。 但看来乔景樾喜欢,估计他也就吃这一挂,随便吧。 战火烧到了她这里,乔景樾问:“你呢?” 姜依文耸耸肩,“我夜班,现在是休息时间。” 乔景樾也没再说别的,转身就走。 方颖想要追上去,又害怕被训斥,就站在原地踌躇。 姜依文没憋住,冷哼了一声。 方颖一下就炸毛了,“你哼什么?姜依文,我知道你平日里看不惯我,可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已经出现了,难道不该放下芥蒂共同抗敌吗?” 噗,姜依文嗤笑出声。 方颖愠怒,“你笑什么?” “方颖,你不是喜欢到处去打听我跟乔景樾、南枳之间的事情吗?难道没听说我在结婚前跟黎霄搞在一起才临时换新娘这件事?别把我当假想敌,更别把我当成帮你对付情敌的工具。” 说完,她一甩衣袖,潇洒离开。 方颖气的直咬牙,横什么,你们姜氏都要完了,落地的凤凰不如个走地鸡! …… 南枳并没离开医院,她绕了一圈儿,在坐诊的医生告牌上,她看到骨科陈悟的名字。 以前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男孩子也长大了,成为一名有担当的医生。 不远处,有人在催促陈悟。 “陈医生,您看什么?” 陈悟收回目光,“没什么?” 旁边一个护士笑:“不会是那个美女吧,虽然是个背影,但我已经感觉她好美好美。” 年轻的小实习生不服气,“那可不一定,上次看到的你也说是美女,结果是个老大爷扛着墩布。”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小护士气红了脸解释,“那不是太黑太远吗?我没看清楚。但这次我敢肯定,要不要打赌?” 陈悟刚要制止,忽然美女就转过身来。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安静,片刻之后,发出感叹声。 “哇,大美女!” 小护士也超级激动,她终于对了一回。 陈悟也有些失神,不,确切的说是失望。 他以为……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美女款款向他走来,还伸出手,“嗨,陈悟,好久不见。” 第217章 温柔眼 - 钓饵 - 兰峭 陈悟愣了,大明天的,眼皮打颤手心出汗。 他不仅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呀,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可她为什么认识自己,且说话的口气,跟南枳一模一样。 女孩儿见他呆呆的,就皱起秀丽的眉,“不认识我了?我是森迪的学妹呀。” 陈悟揉眼睛的手顿住,“你是……徐知已?” “对呀,去年才在YL见过,你这么快就忘了?果然,心里只有森迪学姐。” 陈悟不好意思的托托眼镜,“主要你跟上次不一样。” 上次他见到的徐知已浓妆艳抹,完全就是个欧域女郎,现在素颜的样子让人惊叹。 南枳哈哈一笑,“那是因为我们在开舞会,我记得你还以为自己进了妖精窝了。” 陈悟想挠头,可又想到上周乔景樾刚提醒他医生要有个医生的样子,就忍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南枳想起刚才摔青了的手肘,“是有点。” “那跟我来诊室吧,我给你看看。” 诊室里,他给南枳检查了手臂,“没事,皮外伤,喷点药就好了。” “谢谢陈医生。” 南枳的目光落在护士手中的托盘上,看着她打开包装取出一些消毒纱布,忽然眼神微闪。 如果她没看错,那个包装上写的是南柯医药。 她装着漫不经心的问:“南柯医药?跟南子君教授的女儿公司同名呀。” “本来就是。” 南枳一挑眉,她当初都做好安排了,公司转给了副总,副总觉得南柯这个名字不好,南柯一梦,总给人不切实际的感觉,所以才连接两个老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到后来南枳出事,应该更忌讳才是,怎么没改? 她试探着问:“不是南枳出事了吗?公司还在?” “是呀,乔教授的外甥把公司买下了,现在一直继续以前的业务。” 宋宸?他不是艺人吗?这些年她在国外,也经常看到他的消息。 南枳心里有点感动,大概是宋宸想为她做点事吧,说起来俩个人认识不久很多时候都是南枳在利用他,他却总用一颗赤子之心对待她。 离开医院后,南枳心情复杂。 这个城市她来过痛过也伤过。 但不是每个人都对她不好,有人也为她痛过伤过哭过。 黎霄、陈悟、宋宸…… 都过去了,她现在无爱无恨,就该保持一颗陌生的心态,重新来审视这一切。 她今天有些累了,回到酒店后也没再去骚扰迦梨,准备回房间休息。 走廊里,她看到差点被她气到脑溢血的姜颂文。 这狗逼倒是手脚快,估计来洲际是寻找合作伙伴的。 她要跟徐梦瑶说一下,人家无意跟徐家合作。 姜颂文并没看到她,此时他心里全是马哈的话。 马哈愿意投资帮助姜氏,但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全部的数据,他去哪里找。 虽然是在他家的实验室研制的,可现在GJ已经全面介入,他要是敢弄出来卖给马哈,估计就是JD罪。 姜颂文心里苦闷,从酒店离开后就去了疗养院。 自从姜树东嫌弃蒋梦身上皮肤溃烂有臭味,就把她送到了疗养院。 姜颂文也没反对,现在的蒋梦,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头怪物。 他刚到,就看到有人从蒋梦的病房里出去,是个高个子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帽檐压得低低的。 他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推门进去,他下意识的皱起鼻子。 屋里,除了浓重的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一种类似腐烂的臭味。 他坐都不敢坐,远远的看着面目全非的妈妈。 蒋梦当年虽然不是大美人,也娇俏可爱,要不姜树东也不可能喜欢。 可现在的她……跟怪物差不多。 头发早已经在大火里烧光了,头皮也烧坏,现在头顶上都疤疤瘌瘌的,就像长了牛皮癣的老狗。 那张脸,从左边额头开始一直到露出的脖子,都是一块块的红肉,有的还血糊糊的,都是她发疯时自己抓的。 眼瞎嘴哑,她不能说不能写,在这种长期混沌的环境里,早已经神志不清。 姜颂文在门口站了大概一分钟,叹了口气转身,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砰砰的砸东西声。 他闭眼长叹,快步走到停车场,拉开车门上去-- 刚做好,忽然有什么东西冷冰冰的顶在他脖子上,然后他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别动。” 姜颂文手脚发软汗毛孔都竖起来了,“我不动,大大哥,有什么事好商量。” 对方低低的笑,就像用一把钝刀锯着神经。 就在他几乎要尿出来的时候,对方开口,“别害怕,不是要害你,是要给你指条财路。” 姜颂文也不算怂到底,在听到对方这么说话,就开始跟对方商量,“那大哥能不能把刀子拿开?我们有话好好说。” 那人嘿嘿一笑,“我就喜欢这种方式。” 姜颂文欲哭无泪,“大哥,您到底要干什么呀?” 男人从后面塞了个文件袋给他,“你不是在跟马哈做生意吗?这是你们都想要的,去给他。” 姜颂文看着手里的袋子,觉得捧着定时炸弹。 “大哥,您别逗我了,马哈要的是抗癌新药研发资料,您这里面薄薄的一层,不会是空的吧?” “蠢货,没什么比一个小存储盘解决不了的。” “可……柏西洲那老小子把资料管理的很严格,哪怕我爸爸这几年看到的也只是他让看的一点皮毛而已。” 对方非常赞同他的话,“岂止,他还有一部分研究是私人出钱,在自己的团队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完成的,哪怕你爸爸把他在你家实验室里的数据全掌握了,也不是全部。” “什么?”姜颂文觉得这老小子才成精了。 “那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不会是假的吧?” 对方冷哼,“你有怀疑的资格吗?这个可以救你们姜氏的命!” 说着,他忽然把抵在姜颂文脖子上的针头往里一戳…… 看着人晕过去,男人推开车门下车,他把针头手套都摘下来跟疗养院的医用垃圾混在一起,然后大步往上下走去。 灿烂的阳光透过斑驳树枝,落在他那双很温柔的眼睛上。 第218章 打上瘾 - 钓饵 - 兰峭 南枳回到酒店后,就取出那根自己调换的牙刷。 她去洗手间看,早已经有人换了新牙刷,现在也无从确定自己的牙刷是不是给乔景樾拿去。 还是要去鉴定。 但不能去鉴定中心了,只好去找林霁帮忙。 当初,还是林霁帮她去国外安顿,这两年也陆陆续续有些联系,对于她的新身份,林霁也知道。 她给林霁打电话,对方却没在实验室,只好另外找时间。 她有些累,睡了一整个下午,要不是有人敲门,估计她还能继续睡。 走到门口,她从猫眼往外面看了看,是酒店的服务生站在外面。 她拉开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什么事?” 乔景樾从服务生背后走出来,“嗨。” 南枳脸拉下来,伸手就要关门。 乔景樾示意服务生离开,自己伸手挡住了。 南枳一瞪眼,“放手。” 乔景樾很无辜,“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怎么又把我拒之门外?” 南枳皱起眉头,“我让你来的?乔院长,你们仁安没脑科吗?有的话就去看看。” “不是你说医疗事故的事要以后再说?我现在有空了,要继续跟你聊,难道是我记错了?” 呵呵,南枳眯眼看着他,“乔院长,你知道你命里缺什么吗?” “缺徐小姐这么可爱的女人的……友情。” 压在要吐的冲动,南枳说:“是缺打,打你一顿,估计就不会这么张狂肆无忌惮了。” 乔景樾的目光落在她的纤纤玉手上,“打上瘾了?” 南枳:……忘了和他还有两巴掌之仇。 说起这个仇,她不由抿抿嘴,“活该,耍流氓在哪个国家也是犯罪。” “那你还要不要听了?” “不听,跟我有什么关系?”南枳不能惯着他。 乔景樾用力一推自己挤进去,随手关上门后说:“你以后就是我们实验中心的人了,这些以前存在过的事故当然需要了解。我们是在房间里说还是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看着他这副模样,不说是不行了。 而且,南枳也想听听从他这个角度能有什么可说的。 当初,他可是对自己说,这就是游戏的规律,她输了,就该承受任何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我饿了,我们边吃边说。” 南枳以为只是随便吃点东西,可没想到乔景樾把她带去了山上的温泉山庄。 他都想好了,吃完饭泡泡温泉,今晚住在这儿,他可以慢慢观察她。 南枳也理解他的这种想法,可不是已经去做DNA了吗?他是不相信科学还是迫不及待? 车子在山路上夜行,乔景樾让她看山下的灯火,“徐小姐,我们沈城的夜晚也是很美的,在这里工作生活,会有很棒的体验。” 南枳淡淡一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乔景樾也不气馁,继续跟她说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 南枳的神思有些飘,原来,乔景樾正儿八经的对待一个女性,是这样的呀。 温柔、彬彬有礼,而不是厌恶的说些难听的话,更不是不给任何尊严的摁住就上。 所以,是她当年开始的方法错了吗? 车子一个转弯,南枳的身体晃了一下,神思也晃了回来。 她几乎要忍不住给自己巴掌,想什么呢,难道以前经受的教训不够? 乔景樾几次跟她搭话都没成功,只好说到了正题。 “要继续听实验中心事故的事吗?” 南枳微微挑眉,“好啊。” “上次我们说到哪里了?” 南枳刚要张嘴,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坑,就摇摇头,“忘了。” 乔景樾做出冥思苦想状,“好像说到病人家属赖上了医药公司。” “是的,您还没说医药公司赔钱了吗?” “上次我记得你说病人家属一定在医药公司有人帮助,否则不可能弄懂提杂那么复杂专业的问题,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有人故意策划,病人和病人家属,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南枳微微皱眉,“是医药公司的竞争对手吗?” “不算,是……感情问题。” 忽然,对面雪亮大灯照过来,南枳下意识的眯眼,等车子交错后,她好像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片刻后,乔景樾说:“这件事都怪我,是我引起的。” 说完这个,他就没再继续下去,南枳也不好再问。 他的感情问题,她为什么要感兴趣?交浅言深,她就算好奇也要保持基本的礼貌,否则就跟着他的套路走了。 到了山庄,乔景樾熟门熟路的走进去,穿着旗袍的漂亮小姐姐立刻迎上来,“乔院长,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快请进,最好的房间给您留着呢。” 乔景樾冲女人微微一笑,“上周末才来过,傅总贵人多忘事。” 女人笑容更甜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一天不来我都想您想的度日如年--” 南枳心里冷笑,什么高冷教授,果然是伪君子的皮都藏不住了。 在走廊里,他们跟俩个男人错身而过,南枳明显的看到其中一个目光落在乔景樾身上,闪过惊艳。 她不由记住了他们的房间号。 进了房间,她立刻感觉到不妥。 这房子是个套间,拉开日式的门,可以直通到温泉。 乔景樾想要做什么,睡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徐家的奢侈品?要消费她需要付出婚姻的代价。 她在门口,不肯进去。 “怎么了?”乔景樾跟到了自己家一样,熟练的从柜子里找出两双没开封的拖鞋。 “乔院长,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太适合在这种地方吃饭。” “这种地方?这里的素菜做的非常棒,蔬菜都是自己种的,特别鲜甜。” 见他模糊重点,南枳勾勾唇,心想我还怕了你这个老六。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就像乔景樾说的,都是些清粥小菜,却异常鲜美,南枳一连喝了两碗野菜粥。 乔景樾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看看徐小姐的胃,倒不是吃惯了西餐的胃。” 南枳挑眉,“我母亲是华国人,我们家大多数时候吃中餐。” “据我所知,徐小姐一直很独立,很小就去寄宿学校,学校里也有中餐吗?” 他果然调查了她。 南枳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隔着小桌子,把粉白小脚伸到了男人腿间…… 第219章 抱错人 - 钓饵 - 兰峭 就在要触碰到的时候,忽然停住不动。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上面,越来越深沉。 南枳身体的每一寸他都看过,摸过。 他喜欢她纤细的腰肢,也喜欢她修长的美腿,更喜欢她一双36码的小脚。 他的目光像X光在每一个脚趾上划过,“徐小姐,你的脚是36码吗?” 南枳像是才意识到不妥,忙把脚收回,在裙底下藏好后才说:“不是,37码。” 他不太信,做医生的眼力好,一般看一眼就能判断伤口的长短,一毫米都不差,怎么会判断错了她的脚? 南枳站起来,“我吃饱了。” 他也站起来,几乎贴着她的身体。 “那去泡一泡。” 南枳拒绝,“不了,大热的天,泡了不舒服。” “徐小姐一定不了解中医的养生,越热越能泡出身体的虚寒,相信我,这对你身体好。” 南枳都想笑,现在的乔景樾就像个卖大力丸的。 而且她觉得,他来这里泡,会越泡越虚。 知道今晚自己进了狼窝,不泡不行的,她就答应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一套泳衣,南枳展开,除了鲜亮的红色,不算暴露。 “能不能换了颜色,这个色太艳丽了,我不喜欢。” 乔景樾一副色胚的模样,“你皮肤白,穿上一定好看。” 南枳冷冷一笑,去房间里换。 换完后,就直接去了温泉池。 这是单人的,起初下去的时候还有点热,不过泡了一会儿果然跟乔景樾说的,浑身舒泰。 当然,要是不跟乔景樾这个贱人一起来更好了。 虽然开始说个人泡个人的,但南枳才不信。 果然,没过5分钟,裹着浴衣的男人就出现在她的池子里。 男人坐在池边缘上,一双长腿伸到水里,眯起眼睛看着一身红色泳衣的女人。 细腰长腿,泡在水里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皙,这一身的肌肤完美的好像一匹上等的丝缎,没有一点瑕疵。 特别是后背,光滑平整…… 南枳的后背跟她的手一样伤过,可这个女人身上半点痕迹都没有。 南枳见他一直看自己,也充满展现了在欧域国度长大的开放,同样眯起眼睛挑剔的看着他的身体。 白皙皮肤,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随着粗重呼吸微微收缩的腹肌…… “怎么样,我的身材还行吗?”他恬不知耻的问道。 南枳冷笑,“乔院长,您这身体不行呀,肌肉一点不紧实,虽然有腹肌,但都快消失了,我觉得过不了几年,你就秃头大肚腩了。” 乔景樾感觉希望的火苗又燃起,这样挖苦人的风格非南枳莫属了,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南枳和这位徐知已小姐重合。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哗啦一声,他下水,抱住了南枳…… 哗啦,他被女人大力推开,然后在他还带着几分湿润迷茫的眼神下离开。 乔景樾没有去追,他又闭上了眼睛,手伸出手在虚空中握住了一段白雾,就像握住了南枳的手一样。 没多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有人下水。 乔景樾紧闭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就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是心心念念的南枳回来了。 他不由得伸手,紧紧的把人搂在怀里。 但是……就感觉到不对劲。 睁开眼睛,他看到池子里多了个白净清秀的男生,正一副沉溺的模样。 他一个激灵,立刻把人推开。 “滚出去!” 人却再次缠上了,用很喘的声音道:“哥哥,你好man呀,身材好好。” 糙!乔景樾刚吃下的野菜粥都要吐出来了,什么玩意儿。 他再次去推,可对方属蛇的,滑不溜手。 两个人正纠缠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女人的尖叫,不是一个,此起彼伏的。 徐知已,俩个女服务生,还有老板傅心,她们的身后,还有一帮循声而来的男女。 乔景樾看着“徐知已”一副惊讶中难掩得意的模样,不由往后一倒,心想被算计了。 可难堪的同时,心里又有一点隐秘的兴奋。 南枳,她一定是南枳! 傅心到底是混过来的,立刻清场还贴心的帮乔景樾澄清,说什么那个男孩儿走错了地方认错了人。 大家笑而不语,都是过来人,谁还不懂个男女通吃。 南枳表现的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让傅心帮她安排了车子,连夜下山了。 乔景樾给人围观了一会儿,也没急着去追,而是找人把今天发生的事经过一番加工给宣扬出去。 傅心给他这一番骚操作惊讶的不行了,“你想干嘛?” 乔景樾神秘一笑,“秘密。” 南枳回到酒店已经快12点了,她看到酒店的气氛很紧张,不少穿着制服的人进进出出。 南枳刚要上楼,就看到迦梨慌慌张张的走出来。 南枳一把抓住了她,“你去哪里?” “马哈先生被人带走了。” 南枳了然,这个药贩子在他们国家虽然备受尊崇,可在华国确是臭名昭著。 “那你能去做什么?大使馆现在也关门了。” 迦梨搓着手,“可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南枳把她拉到自己房间里,倒了一杯水给她,“你放心,不过是被带去问话,我在下面看到很多人都这样,你就安心回去睡一觉,明天他就回来了。” “这样不好吧?” “可你能做什么呢?这大半夜的。” 有句话南枳没说,人家趁着半夜来带人,恐怕就怕他们闹。 迦梨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她明明觉得这个叫徐知已的女人对她不怀好意,可身体却好像有记忆一样,就忍不住要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见她渐渐安静下来,南枳说:“要不,你今晚就在我房里睡。” 迦梨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她要是留下来,那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 南枳看着她跟逃似的跑了,就笑的不行。 今天一天,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儿,但换了身份的她似乎过得如鱼得水,甚至用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南枳曾经的生活以及现在人对她……的爱恨。 第二天一早,南枳正要去找迦梨问马哈的消息,却看到很多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第220章 想一夜 - 钓饵 - 兰峭 美女多关注,南枳本已经习以为常。 可今天这种目光,就有点复杂,感觉到了一点八卦的狼光。 她没管,径直去了迦梨房间。 迦梨打开门后就抱着肚子冲去洗手间,“你先等我一下。” 南枳噗的笑出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一个人的面貌变了,但是性格还是有所保留的,就像她,就算学了好几年做徐知已,可还是会露出本性来。 这个迦梨,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徐珂,只是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让她成为一个女孩儿,且失去了记忆。 如果真的是这样,南枳反而要觉得庆幸,能重新生活,忘记以前那些不好的事,对他才是最好的。 现在,她甚至觉得结果都不重要了,她就是迦梨,能幸福的生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这时候,迦梨的手机响了。 她一瞥,发现来电显示是个中文字,“夜”。 她一下就想到了柯夜,也不怪她敏感,萨蒂夫人,柯夜,徐珂,这似乎连成了一条线,更因为她自身的奇遇,她才信什么都有奇迹。 手机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刚好迦梨也从里面出来。 她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呀。” “没事,你的电话,刚才挂断了。” 迦梨看了眼,神色立刻凝重起来,也没避讳南枳,就回拨了电话。 “喂,夜哥。” 南枳不动声色的走远了一些,却还是竖起耳朵。 迦梨说的是有些yd腔调的英文,怪声怪气的,速度很快,但南枳都是听懂了。 大概对方责备她怎么没看好马哈,她撒娇说她管不动那匹大肥马,然后又问对方来不来华国。 那边说夫人的身体状况不好,暂时来不了,让她别轻举妄动,等事态发展好了。 挂了电话,迦梨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没还彻底松懈下来,她看到南枳正在冲她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话都给人听去了。 南枳忙说:“放心,我不会出去胡说的。” 迦梨却福至心灵,“你好像跟盛局长他们很熟,能带我去问问马哈的情况吗?” “不是不让你管吗?” “不真管,但总要奔忙一下,要不显得我好像不管他一样。” 还不算没脑子,南枳欣然答应,“好,我带你去找人。” 别看南枳答应的这么痛快,但她也不能表现的跟盛怀宴多熟悉,就去找徐梦瑶。 哪知徐梦瑶一开门,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南枳忽然想到早上吃瓜群众们那个猥琐的笑。 “三姐,你笑什么?” “小八,我才知道你长得像乔景樾那个死去的未婚妻呀,怪不得那天他那么失态的抱你。” 竟然是这个,那她可消息太不灵通了。 “那又怎样,长得像而已。” “问题可大了,你们俩个大晚上跑到山上去泡温泉,就没发生什么吗?” 南枳皱起眉头,没等说话徐梦瑶又凑过来,“不过,那个小gay是怎么回事?乔景樾还要找你作证呢,他说想要泡的,只有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乔家那边已经找到了爸爸,希望你出面替乔院长作证,你们俩个约会,那个男人是走错了房间而已。” 南枳忽然拿起手机,搜了一下八卦新闻。 果然,仁安院长乔景樾温泉幽会男性友人的图文挂在了热门。 她觉得不可思议,纵然昨晚她招呼了好几个人去围观,可只要乔景樾处理过,就不可能有消息泄漏出来。 到底是谁生怕水不够浑? 徐梦瑶看了南枳身上简单的黑裤白t,“你回房间换身衣服,我带你去仁安亮个相吧,表明态度。” 大概,徐家觉得这是个扒住乔家的好机会,她这个冒牌的徐知已也成了奇货可居。 这倒是个机会。 于是她拉着迦梨说:“不用换了,现在就去。” 徐梦瑶看了眼迦梨,因为她长得像徐艳艳,且盛怀宴又好像特别喜欢跟她说话,徐梦瑶就不喜欢。 “她怎么也要跟着?” 南枳道:“现在我们是好朋友,干什么都一起。” 徐梦瑶冷笑,心想最好乔景樾把这俩个都一起收了,盛怀宴也好死了心。 很巧,她们到医院的时候,盛怀宴也在这里跟乔景樾喝茶。 看到一堆美女进来,他的眼睛都有些发直。 “干嘛呀,大清早的要选美吗?” 徐梦瑶瞪了他一眼,“你说干嘛?还不是为了你好兄弟?” 说着,就把南枳往前一推,“景樾,我把我们家小八交给你了,你看着随便使唤呀。” 乔景樾从南枳一进门开始,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移开。 第一次见面,他觉得她跟南枳有六七分像,可越是相处,他越觉得她就是南枳。 虽然生活习惯不同,身上也没南枳的那些印记,可心里病态的固执认定,他就是。 刚才盛怀宴还说他,只是想要给他自己睡徐知已找个借口。 真的是这样吗? 现在,徐梦瑶一推,南枳已经落在了他怀里,女孩儿刚想要挣扎,他的手就捏上了她的细腰,薄唇贴在她耳边,他声音低哑,“昨晚,我想了你一夜。” 南枳刚要发怒,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咧嘴一笑,“是吗?” “你不信?” “我信。我听我三姐说,我长得像你死去的未婚妻,她死前还怀着孩子。你看着我,是在缅怀她吗?” 她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迦梨,都勃然变色。 徐梦瑶低声斥责她,“小八,别胡说。” 盛怀宴却站起,拉着另外俩个女人,“走,带你们去喝咖啡。”随着关门声,房间里只剩下剑拔弩张的南枳和面色铁青的乔景樾。 他闭了闭眼睛,也站起来。 一步步逼近南枳,他把她逼到墙角。 伸手撑在她头顶的墙上,他把她禁锢在身前,如海深邃的眸子漾着微澜,沙哑的声音也透着丝丝情愫,“不是像,你就是。南枳,我等你好久了。” 他的话就像是雷击落在南枳头顶,有那么片刻,她大脑里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轰鸣。 她几乎要矢口否认,说自己不是,他在胡说。 可是,这样算不算此地无银,她难道还要给他逼迫到不能还手的境地吗? 第221章 代替品 - 钓饵 - 兰峭 想到这里,南枳已经有了主意。 她忽然抬腿,在男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要害-- “你……”男人弯腰捂住,面容扭曲成一团。 南枳还不解气,拿起旁边的茶杯把水泼到他脸上,非常严厉的警告他。 “乔景樾,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叫徐知已,不是你死去的未婚妻,不要一次次的试探我,更别想把我当成她的代替品。你不觉得你这副深情的样子很恶心吗?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就保护好她,而不是让她怀着孩子死在大火里。我相信,在烈火灼烧到她的身体时,她一定很害怕很无助,很想有人去拯救她。深情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看不到也不需要。” 说完,她把茶杯一摔,大步走出去。 乔景樾呆愣在那儿,甚至都忘记了疼痛。 不,不是忘记了,是心,是脑子,比身体更疼。 徐知已说的对,他没法保护南枳,现在又何必找各种借口来寻一个代替品? 特别是她说的那句“累活灼烧身体时,她一定很害怕,很想有人去拯救她”更让乔景樾痛到无以复加。 蒋梦一个幸存者都被焚烧的那么惨,而她化成了灰,那一整个过程时间肯定不会很短,她到底该有多疼? 一直以来,乔景樾总觉得南枳没死,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却不知不觉给“徐知已”牵着鼻子走,承认南枳“死”的事实了。 仁安医院有个小咖啡厅,专供医务工作者累了过来休憩的。 盛怀宴把人带进来,一人给要了一杯咖啡。 徐梦瑶还抱怨,“我不喜欢美式。” “就你事多,不喜欢喝别喝。” “哼。”徐梦瑶扔下咖啡,自己去点单。 迦梨捧着冰冰凉凉的咖啡灌下一大口,“盛局长,马哈先生被带走了,我能跟您打听一下内幕吗?” 盛怀宴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这姑娘也太不懂迂回了,上来就直来直去的问。 “咳咳,只要他不违反我国的法律,一定会没事的。” “哦。” 女孩儿呆萌的样子让男人有些不忍,“宝贝儿,别怕哈,有事儿找哥哥。” 端着咖啡回来的徐梦瑶:……她想要掐死盛怀宴。 南枳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想要去找迦梨,却不知她去了哪里,电话又打不通,恰好这时候林霁给她来电。 她跟林霁虽然有可以拿到台面上的关系,但乔景樾多疑,非必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联系。 南枳一个人出了医院,联系了一辆车子去往禺心园。 与此同时,乔景樾接到了贺悬的电话。 “景樾,dna鉴定出来了。” 乔景樾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手背青筋凸显。 “怎么样?”他不觉嗓音干涩起来,甚至带着点抖。 “不是。” 简单的回答,早在乔景樾的意料当中,可又说不出的失望。 就好像对徐知已说的话进行佐证,狠狠的抽打着他的脸。 南枳死了,烧成灰了,不是一个像她的女人就是她。 一直没等到乔景樾的回应,贺悬的声音又传来,“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发现。” “什么?”乔景樾又紧张起来。 贺悬低低的说了几个字,乔景樾的神色凝重起来。 …… 禺心园里种了不少栀子花树,这个季节正是花期,香味飘的到处都是,掸都掸不开。 林霁就在花下迎接她,白皙的男人比栀子花还好看,一双温柔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 俩个人抱了抱,林霁用力拍着她的肩膀。 “那天,我在会场看到你了。” “是吗?那么多人,你还能注意到我。” “没办法,谁让你还是那么漂亮。” 男人说着,折下一朵栀子花,插在她的发髻上。 南枳笑着摸了摸,把装着牙刷的袋子递给他。 “需要你帮我看看这个。” “谁的?” “不知道,大概是我的。” 林霁惊讶的挑眉,“这是什么操作?” 南枳把事情说了一遍,林霁批评她,“你怎么不早找我?” “你最近很忙,而且一定有很多人盯着你和柏教授。” “再忙也要帮你。对了,你要见见柏教授吗?” 南枳有些踌躇,“用什么身份?” “就是我的朋友。” 俩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接着就是柏西洲的声音,“林霁,你有客人吗?” 南枳站在栀子花丛中,一偏头露出鲜花掩映的脸。 柏教授大惊,手里的东西落地,要不是靠着树,人也差点摔过去。 “子君,你回来了?” 面容改变后的南枳,比以前更像南子君些,特别是她穿着黑衣白裤 南枳鼻子一酸,哪怕过了四年,她对柏教授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亲近也没法改变。 柏教授揉揉眼睛,很快发现了面前人并不是南子君,而是一个年轻陌生的女孩儿。 他又以为是南枳,可转念一想,南枳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再仔细看,也就没那么像了。 林霁忙介绍,“教授,这是我的朋友,米国yl大学生物医药专业毕业。” 柏西洲上下打量着南枳,微微点头,“是女朋友吧,你也该成家了。” 林霁脸一红,“不是,就是普通朋友。” 柏西洲看了眼南枳鬓边的栀子花,淡淡道:“有花堪枝直须折,你们要懂得这个道理。珍惜眼前人,别等岁月蹉跎人去楼空才后悔。”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就慢慢踱步离开。 南枳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人仿佛痴了。 “咳咳”林霁咳嗽两声,“教授今天从科学家变成诗人了。” “也许有感而发吧。对了,你在教授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为什么不结婚吗?” 林霁心思一动,却摇摇头,“不知道,大概是独身主义者吧。但是教授说的对,我该成家了,枳枳给我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好吗?“ 南枳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林霁会表白的这么猝不及防。 “林霁,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无心婚姻。”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还想着乔景樾?” 南枳并不喜欢他这种咄咄逼人的问话,她刚要解释,忽然手机铃声大作,乔景樾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第222章 锁一起 - 钓饵 - 兰峭 见林霁一直看着自己,南枳就把电话摁了。 她确实和乔景樾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霁,这跟他没关系,是我……” 手机又响起来,乔景樾像个任性的孩子,好像南枳不接听,他就要一直打下去。 南枳厌恶的把手机静音,然后扔到了包里。 “乔景樾?” 南枳点点头,“是他。” “他好像对你贼心不死。” “也难免的,乍见一个跟死去情人很像的女人,他要试探是应该。” “枳枳,那你呢?你还会回到他身边吗?” 绕来绕去,好像把这个话题又绕回来了。 南枳皱起眉头,“林霁,如果那样,当初我为什么要费力离开?” 林霁笑了,在栀子花丛中笑的不染尘垢。 “也是,对不起。” “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我想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欢迎你来米国玩儿。” “那徐家?” “他们左右不了我。” “那这个呢?” 林霁把手机递给她,页面上是她和乔景樾在温泉山庄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从监控里截取下来的。 上面用她的口气为乔景樾澄清,证明俩个人约会,那个男人只是误入。 林霁一朵朵撕扯着栀子花,“徐家会抓住这个机会的,他们不会放你走。” 南枳摇摇头,“那也得俩个当事人配合,我不会,乔景樾更不会。” “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 南枳有些烦了,她虽然感激林霁帮了她,但这不代表她为了恩情事事就该迁就林霁。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多心了,总觉得林霁这样有些病态。 “那我先回去了,牙刷的事,拜托你了。” 林霁也发现自己过火了,道歉后把他送出去。 被他撕了一地的栀子花瓣静静躺在那儿,最后被晚霞染成了血红色。 …… 南枳有些后悔让林霁帮忙了。 四年前,她被林霁找到,在他的帮助下去了米国。 这几年,俩个人经常联系,他也会去看她,跟她说抗癌药的进度。 就算成为徐知已,都有他的帮忙。 她早就摈弃了因为父母留下的那点怨念,跟他成了好朋友。 可怎么一回到沈城,他就变样了呢? 南枳心情复杂的回到酒店,迎接她的是迦梨被人带走的消息。 她打听了一圈儿也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就去问徐梦瑶。 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还警告南枳别掺合。 南枳才不会听,她觉得迦梨可能被自己连累了。 乔景樾是个有仇必报的脾气,被踢了一脚肯定不甘心。 可有事冲自己来呀,对付迦梨干嘛? 她给他回拨电话,倒是要看看他能做什么。 乔景樾没有拿乔,很快就接了她的电话。 “徐小姐,有事吗?” “没事,刚才看到有您打过来的电话,就打过来问问。” 乔景樾也是一副假模假样,“哦,刚才呀,是有点事,不过现在没了,再见。” “等等。” “还有事?” 南枳气的牙痒痒,这个老王八还真会装。 “乔院长,迦梨被相关部门的人带走了,您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 “这个呀,我劝你还是别沾边,是大事。” “什么大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见一面?” 见你妈,老王八羔子。 南枳百般不愿意,还是跟乔景樾见了,就在医院里。 她以为他会刁难一下自己,可谁知一见她,他就推开面前的文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那笑容满面的样子仿佛是个假的乔景樾,更不存在早上俩个人之间的龃龉。 南枳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她得小心。 “走,我带你去见迦梨。” 伸手不打笑脸人,南枳也没说什么,就上了他的车子。 等到了地儿,南枳才明白,要是没他,自己还真见不到人,看来马哈这次犯的事儿不是小事。 更惊人的是,她在这里看到了姜颂文,他一脸的颓废,被俩个人押着走进一间屋子。 难道,马哈的事跟他也有关系? 南枳忽然想到了那次在酒店看到他从马哈的房间里走出来,看来蠢货真的自寻死路。 “来这边,进去吧。” 乔景樾推开一扇门,让南枳进去。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回过头来。 这是一间30多平米的房间,布置简陋,除了一张床和桌子,连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但是看着迦梨还不错,就是脸上有些惊慌。 她看到南枳有些激动,“你怎么来了?” “没事吧?” “马哈竟然私下买卖抗癌药新药数据,给人当场抓住,恐怕我会受牵连。” “竟然这么蠢?”南枳以为这个名闻世界的药贩子手法会很高端,没想到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此时,迦梨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什么东西被塞到手里。 迦梨眼泪盈盈的,“请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乔景樾把俩个人拉开,“放心吧,只要查清楚跟你没关系,你就不会有事。” 这里探视时间很短,有人催促他们离开。 南枳出去后,趁着乔景樾不注意,把迦梨给的纸条藏在口袋里。 刚藏好,男人忽然转头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迦梨?” 南枳反应很快,“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喜欢她。” “一见钟情?” 南枳眯起眼睛,“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我没那么肤浅。” 他摇摇头,“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也曾见色起意过,只是过了很久后,才知道自己误解了,那就是一见钟情。” 南枳给他闹糊涂了,就闭上嘴不言声。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忽然皱起眉头,“你这是去哪里?” “我家。” “你……” “到了,下车吧。” 车子直接开到了地下停车场,乔景樾转过身看着她,“请你到我家做客。” “我不去。”说着,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去。 “你不去,那你的朋友可就不安全了。” 南枳贝齿咬着下唇轻笑,“威胁我?随便呀。” “徐知已,你跑不了。” 南枳刚要反唇相讥,忽然手上一凉,手腕上已经被铐上了冰冷的手铐。 “你要干什么?”南枳炸毛了。 男人把另一个扣在自己手腕上,深邃的眼眸里含着贪婪,“徐知已,为了让你能留下,我只好用这种方法了,你要配合,否则我可能锁你一辈子。” 南枳目露惊恐,“乔景樾,你疯了!” 第223章 揪头发 - 钓饵 - 兰峭 男人目光平静,淡淡的把车门打开,“下车吧。” 南枳用力一挣,往自己那边去。 男人被她拉动了一下,忽然一个利落的翻身,竟然从翻到副驾驶那边,顺便把南枳压在了身下。 南枳瞪大眼睛,“滚下去。” 他俯身看着她,这样近的距离,女孩儿的模样尽收眼底,已经跟他脑海里的人严丝合缝的重合在一起。 不知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自己失控,他修长的大手推开车门,自己先下去后把人抱下来。 南枳趁机在他膝盖上狠狠踢了一下,“卑鄙。” 男人疼的弯腰,就在南枳要得意的时候却给对方握住了脚踝-- 温柔干燥的大手仿佛带了电,轻轻按摩着她的小脚,“注意点,别扭伤。” 南枳:……他是真疯了吧。 一开门,就有一道影子冲出来,在看到南枳后生生停住。 半黑半白,怪模怪样的除了汪汪还有谁? 它吐着舌头,对南枳保持着戒备,甚至低吼几声。 南枳却松了一口气,汪汪是警犬,对气味敏感记忆长久,她很怕它记得自己。 可看现在这样子……怎么了?走开。 汪汪扑上来,伸出舌头就不分地方的乱舔,狗头一个劲儿往南枳怀里拱,热情的不像话。 糟了,是认出她了吗? 南枳装出害怕的样子,直往乔景樾身后躲。 男人抓住汪汪的狗脖子,“一边去。” 汪汪哪里肯,它委屈的哼哼唧唧,倒是安静了,可像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南枳的心忽然就软了。 在这个城市里,她来的时间虽短,却有人有狗依然记得她。 乔景樾把狗弄开,拉着南枳进屋。 此时,俩个人锁在一起,她只能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汪汪就在对面蹲着,蠢蠢欲动。 乔景樾心里更满意,汪汪可不是随便对什么女孩子都这么热情,它只对漂亮女孩子热情。 但是,徐知已好像很紧张。 他不动声色的把距离拉近了些,“知知,喝茶还是饮料?” “不必了,除非你把我解开。” “不行,我怕你跑。” “乔景樾,你到底要做什么?上午的时候我还没跟你说清楚吗?我不是你情人,不是。” 乔景樾看着她不语,那眼神柔的能滴出水,却让南枳毛骨悚然。 他没什么毛病吧? “知知,你发现一个问题没?” “什么?”南枳紧张起来。 “别人都说死的人是我老婆,只有你说是情人。” 南枳心尖一颤,确实如此。 可作为当事人,她真无法承认自己是他的老婆。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乔院长,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一回来,徐家就把国内各家适龄男性的资料都给我看了,南枳不过是个小药代,而你要跟姜依文结婚在前,后面出了状况才换了她,虽然我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感觉中你从没承认过她是你女朋友,更别说妻子了。现在你又摆出这副深情不悔的面容来,真的很让人厌烦恶心。” 不是第一次了,这位徐家八小姐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好像,他就是那个负了她的人。 他相信,人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关无故的恨。 他忽然凑近,那只没锁的手伸过去,缠住了她的细腰。 南枳……手痒脚痒牙也痒,她想要杀人怎么办? 可是她没想到,男人忽然额头抵在她肩窝处,声音消沉低落,“你好像很讨厌我。” “对。” “为什么?” “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抱我,我是同,讨厌异性的拥抱。” “可你的厌恶不止这一点。” “是呀,你把我当成死人百般试探,难道这不该愤怒吗?” “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深情的男人吗?” 南枳真的栓Q了,看来他不仅有病,还有大病。 见她只冷笑不说话,他的手在她腰间紧了紧,“说呀。” “不想,浪费唾液。” “可是我想听。” 他跟个变态一样看着南枳,眼神阴郁又狂热,那只在她腰侧的手,一直在摩挲。 嚯,南枳站起来,带动手铐绷直,把他的胳膊都抻开。 俯视着他,目光带着鄙夷,“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要表白,对着南枳的坟墓去,别恶心我。” 哗啦,他也站起来。 眼神冰冷空洞,眼白处红血丝一条条的,看着她很可怕。 南枳在一瞬间想到杀人分尸啥的,他是个医生,完全能做到。 随着他一步步逼近,南枳的气势被压下去,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男人也俯身,大手摩挲着她颈侧的血管,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刀。 南枳牙关紧咬,握紧了拳头,她在想,只要乔景樾敢再让她“死”一次,她一定想法子带他一起。 忽然,颈子一热,跟着就是一阵酥麻。 南枳瞪大了眼睛,更想弄死他。 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在亲吻她的脖子。 南枳一抬手,就揪住了他的头发。 刚准备用力,忽然感觉俯在颈间的头颅不动了,那份湿意却更重。 已经不是亲吻。 她没丝毫迟疑,一用力,揪着他的头发迫使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迷茫的看着她,已经是满脸的眼泪。 他……在哭?!! 一股子怒火在南枳心里灼烧。 “哭什么哭,你特么的还有脸哭,快给我解开!” 男人不说话,只看着她无声的落泪。 南枳连头皮都透着燥意,她伸手在他身上一通乱摸,终于从裤带里摸到了钥匙。 打开手铐,她把钥匙重重的摔在他身上。 “神经病,变态,下次你再敢骚扰我,我就弄死你。” 南枳一脚踢开扑上来的汪汪,摔门而去。 汪汪追到门口,看着门关上,呜咽的叫着,特别像是被渣男抛弃的怨妇。 它夹着尾巴回到了乔景樾身边,用头拱着他,示意他去追人。 乔景樾抱住了汪汪,已经泣不成声。 “汪汪,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南枳气冲冲的下楼,一直往外面走。 迎面遇到一个抱孩子的男人,他忽然看着她发呆,连孩子掉地上都没发现。 南枳一把替他抱住,塞了回去。 “南,南……”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滚!” 严煦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大白天他以为自己见了鬼。 第224章 我追你 - 钓饵 - 兰峭 南枳急火攻心的回到酒店,越想越是气。 哭,他还有脸哭,可别脏了“南枳”的轮回路。 去洗了个澡平息火气,看到手腕上被手铐弄出的红痕又觉得晦气。 她一遍遍洗着脖子,把颈侧都要洗秃噜皮了。 等出来,浑身虚脱的倒在了床上。 她有些挫败,她还是受了男人的影响。 不应该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猛地想起了迦梨给她的纸条。 她拿出来一看,是个跨国电话号码。 她是想要自己跟YD的人求助吧? 马哈做的事是天理不容的,对于敢偷盗母亲和柏教授成果的人,她恨不得对方去死。 可迦梨应该对马哈做的事一无所知,而且她和马哈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她并不像是他真的助理。 更重要的是南枳已经认定了她是徐珂,就一定要帮忙。 她盘腿坐在床上,拿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 滴,滴,滴,一声声的铃声本很平常,可不知为什么,南枳觉得心里惴惴的,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铃声一直在响,并没有人接起,一直到自动挂断。 南枳皱起眉头,又拨打了一遍,结果想同。 她又看了眼纸条,号码没错呀。 那大概是对方没时间。 她也就没再管,跟米国那边联系了一下,写了一封邮件和自己的照片发过去。 正弄着,忽然手机响,她手忙脚乱的接起来。 “喂。” “喂。” 低沉磁性的男声,让南枳一愣,有种说不出的耳熟感。 她看了眼,正是个刚才打的那个号,人家回拨了。 “你好,哪位?”对方说的是汉语,字正腔圆,丝毫没有口音。 南枳收敛心神,“你好,我是迦梨的朋友徐知已,她出了点事情,把这个号码给我,让我联系您。” “您好,我是Eve。” Eve,也可以翻译成傍晚,夜,所以迦梨叫他夜哥。 南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我听迦梨叫您夜哥,我也这么叫,行吗?” 那边的人很淡定,“可以。” 南枳就不再废话,把这里的事说了一遍。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甚至连声调都没变过,“好的,我知道了,请让她放心。”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南枳握着手机走神儿,一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才清醒过来。 徐梦瑶穿着晚礼服,看样子要出去。 “三姐,什么事?” 徐梦瑶一直盯着她的脸,阴阳怪气的说:“恭喜呀,果然这人要会长,万一长得像人前妻,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嗯?”南枳没懂。 “爸爸已经跟乔家那边说好了,让你进仁安,还有,最近你都要跟乔景樾在一起,直到他的绯闻平息。” 南枳都给气笑了,原来这就是徐家,一声不吭就把一分钱没花自己养大的女儿安排的妥妥当当,做生意都还得有本钱呢,徐郜松只需要奉献一颗精子就可以。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徐知已,我是来通知你,不是求你。” 南枳忽然目露凶光,“我没吃你们徐家的米,别妄图让我替你们做任何事。” 徐梦瑶给她的气势吓得面色一白,“你自己去爸爸说。” 南枳想走立刻就能走,可想到迦梨……,还是决定暂时留下跟乔景樾虚以逶迤。 第二天,她就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里。 乔景樾正摆弄着那副手铐,在看到南枳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南枳有些不寒而栗。 她发现乔景樾真有些不正常,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 “有意思吗?”南枳坐在他对面,冷冷看着男人。 乔景樾把手铐收起来,冲她微微一笑,“没意思。” “那你……” “我认真回去考虑了徐小姐的话,如醍醐灌顶让我清醒。你说的对,与其留在过去,不如放眼现在;与其念念不忘,不如重新生活。所以,徐知已,我决定追你。” 南枳差点送他C语言。 “乔院长,你的新生活跟我没关系,我看你身边莺莺燕燕的不少,上次那个方医生就挺好,我还听说她追了你好多年,不如修成正果--” “不,我只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没事,我给你时间来了解我。” “越了解越恶心,而且我喜欢的是女人。” “也没事,你可以试着改变口味。” 这是遇上了流氓了! 南枳左右看看,准备找个趁手的东西给他放放血清醒一下。 乔景樾现在已经开始懂她的套路,迅速站起把她给抱住。 “第一天爱恋快乐,我的女朋友。” 南枳忍无可忍,“能不能滚?” “滚?滚床单吗?我觉得速度快点了,但要是你喜欢,我随时可以奉陪。” 南枳……杀人要是不犯法,她一定把他头打爆。 …… 南枳入职仁安的消息和成为院长女朋友的消息,很快在医院里传遍了。 有人替方颖不平,也有人嘲笑。 就拿心外来说,姜依文已经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开了。 “某人以院长夫人自居很久了,可结果呢,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方颖气的要哭了,“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院长夫人?” “每时,每刻。” “你,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听说你弟弟竟然把抗癌新药的数据卖给YD的药贩子,你们家这是FG罪。” “方颖,你跟我进来。” 乔景樾忽然闯入呵斥,一帮吃瓜群众立刻做鸟兽状散去。 办公室里,乔景樾严厉的把方颖教育了一番。 “这是机密,我不管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也不准在医院里传播。” 方颖唯唯诺诺,“我知道了。” “出去吧。” “师兄……” “还有事?” “我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嗯。” “就是那位徐小姐。” “对。” “我很高兴你能从悲痛中走出来,那位徐小姐很漂亮,你们也门当户对,我祝福你。还有,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乔景樾知道方颖这几年对自己照顾颇多,此时也情绪缓和了,“你说的是姜依文吧,她现在有点愤世嫉俗,你不用理会她。” 方颖一番示弱,然后笑着退出去。 可一到门口,就收了脸上的笑容,恨不得弄死那个徐知已。 但是她没想到,徐知已竟然先约她了。 第225章 抓到你 - 钓饵 - 兰峭 南枳考虑许久,觉得要应付乔景樾的纠缠,还是要从他的爱慕者身上找突破口。 方颖明显带着敌意,气冲冲的坐在南枳对面。 “你干嘛?要跟我炫耀吗?” 南枳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似乎爱意满满。 “你什么意思?”方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方医生,我觉得你挺漂亮的,我很想跟你做朋友。” “我不想,徐知已,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有话赶紧说。” 南枳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喜欢女孩子。” “嗯?” “我跟乔景樾在一起的原因你想必清楚,因为我长得有点像他死去的女人,而我家里也希望我跟他在一起,但我本人,并不喜欢。” 方颖的眼神变成了半信半疑。 南枳趁热打铁,“我知道你不信,我来证明给你看。” “什么意思?” “今晚他到我住的酒店去,你也来,就知道了。” 方颖不敢答应,她怕是个圈套。 南枳也不再多说,有些事物极必反的。 晚上,她刚准备停当,方颖就来了。 南枳没想到她这么迫不及待,又重新感叹了一番乔景樾对女孩子的魅力。 她让方颖躲在衣柜里,等着后续。 方颖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就厉声道:“你最好不要搞鬼。” 南枳纤细的手指轻轻压在她唇上,过度接近的距离让她红了脸,她冲她眨眼,“放心吧,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方颖刚躲好,乔景樾就来了。 他带着一大束红玫瑰,还有一瓶红酒。 南枳接过来,“82年的拉菲呀,你可真舍得。” “今天是你做我女朋友的第一天,当然要庆祝。” 砰,她把酒放在一边,“别乱叫,我不是。” 男人的手放在女孩儿的细腰上,她穿了一件无袖连衣裙,简单的款式却更修饰出姣好的身材,惹的他眼睛都移不开。 他就知道,她是那种浓淡相宜的女孩子,怎么都好看。 南枳取来两个酒杯,“我们谈谈。” “谈情说爱。” 她懒得再跟他争辩,反正过一会儿,他就跟别人谈情说爱了。 方颖在衣柜里看到一个跟自己认识的完全不一样的乔景樾,气的牙痒痒。 不就是长得像南枳吗?早知道有脸就行,她也去整容。 “什么声音?”乔景樾忽然问,目光看向衣柜。 南枳也跟着看过去,“没有呀,你幻听了吧?” 乔景樾也觉得自己多心,看到南枳把他带来的酒放起要开另一瓶,就给阻止了,“喝我带来的。” 南枳拿起看了看,“不舍得呀。” “喜欢我再送你。”说着,他打开。 南枳笑笑,看着他把两个杯子倒满。 端起酒杯,她轻轻摇晃着,“乔教授,我可以陪你演一段时间的戏,但戏就是戏,别认真,也别把我当成谁,行吗?” 他轻轻跟她碰了一下,“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我没把你当成谁,你就是徐知已,我的女朋友。” “太草率了,我们刚认识而已。” “不草率,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已经把我们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南枳的手轻微一抖,眼眸垂下,声音透着嘲讽,“孩子呀,你可真逗。” 乔景樾放下酒杯,轻轻把她抱住。 “是的,孩子,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 南枳放在他后背的手屈伸了几下,最后轻轻推开他,“喝酒,为了……我们的孩子。” 乔景樾很开心,不知不觉就三杯酒下肚。 他觉得头有些晕,眼睛也有些花。 南枳的柔荑轻轻在他胸口划过,“乔教授?” 乔景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狂热欣喜,“南小枳,我抓到你了。” 南枳:…… 他捧着她的手,就像捧着什么绝世的珍宝,“你别再跑了,我追的好辛苦,我怕追不上。” 说着,他忽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南枳。 有那么片刻,南枳整个人是僵硬的,甚至因为紧张,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不过很快的,她的眼睛里就露出厌恶的神色,对着衣柜的方向说:“出来吧。” 方颖走出来,一脸被侮辱被伤害的表情。 “徐知已,你竟然做这种事!” 南枳蔑视她的虚伪,都是聪明人,从她进入这个门开始,不,应该从南枳说出话开始,要发生什么她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现在又做出这副嘴脸给谁看?还真是跟乔景樾是一对般配的伪君子。 “你不想可以离开,我不阻拦。” 方颖义愤填膺,“我不会让你祸害景樾的。” “那就快点,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会回来。” 说着,她把乔景樾推到她怀里,拿起包就往外面走。 方颖真想甩开跑出去,不接受她这份嗟来之食。 可喜欢的男人就在怀里,她舍不得。 南枳关上门后,心里很轻松。 以后有方颖的死缠烂打,乔景樾大概没精力找她了,爽! 为了庆祝她自己小小的胜利,南枳决定去逛商场。 经过一家彩妆店门口,她看到了宋宸--的人形立牌。 南枳笑着摸了摸,没想到他真的如愿以偿了,还这么火。 拿出手机,她跟宋宸来了张自拍。 门店小姐姐以为她是粉丝,还送给她一个试用装。 在商场买了两套衣服一套化妆品,看看时间已经过了1小时15分钟,相信俩个人已经折腾完。 看乔景樾现在那生活状态,可跟不上以前那小马达,一个小时5次,他还能多休息15分钟。 想到这里,她还放慢了速度,溜达着回了酒店。 敲敲门,里面没人应。 原来已经走了。 她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枕头,不由得皱起眉头。 看来她的房间一定被折腾的不堪入目,她还是换个房间吧。 南枳拿起枕头扔到沙发上,想要去卧室收拾东西。 一推门,忽然一个人影从门后钻出来,紧紧的抱住了南枳的腰。 “谁,放开!” 她惊慌的挣扎,却听到乔景樾的带着喘息的低哑声音,“南小枳,我终于抓到你了!” 第226章 我很乖 - 钓饵 - 兰峭 竟然是乔景樾,他不应该是跟方颖一起“爬山”去了吗? 感觉到男人过高的体温以及……南枳有些慌。 她挣扎着,“乔景樾,你放开我。” “不放,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子,你要负责。” “负什么责,你给我放开。”她掰着他的手,发现跟铁钳子一样。 男人抱起她,顺势把她压在了身下柔软的大床上。 南枳怒睁着双目,看着男人趴在她胸口作妖,“乔景樾,你给我滚起来,一个多小时了,药效要是不发作也早就过了,别装了。” 乔景樾这才抬起头,俯视着她的容颜,忽然拉着她的手往他…… “乔景樾!”南枳的喊叫因为满手的黏腻停止,她看着满手的血,睁大了眼睛。 此时身上的男人似乎失去了刚才的狠劲儿,沉重的喘息压在她耳边,“南小枳,我没有碰她,我很乖的,我在等你回来。” 南枳手忙脚乱的把他推开,扯着腿根儿那儿一看,已经用修眉刀割了好几个深浅不一的口子,但无一例外的,都在流血。 他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吗? 为了给她看,他连自残的方式都用上了,真没那个必要呀。 南枳终于体会到他有多疯,而疯子是最不好惹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撕扯着床单替他扎紧伤口防止流血。 再讨厌他,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房间里。 乔景樾胸膛剧烈起伏着,哪怕是流这么多血,他脸上还是露出得意的微笑。 “南小枳,你还是担心我的。” “切,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我是担心你吗?我是担心你死在我房间里我会跟着倒霉。” “对,毕竟是你给我吃的药,下在酒杯里了吗?” “嗯,要不怎么瞒得过你?” “盛怀宴说你心眼比筛子都多,果然。” 说着,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南枳挣了一下,“放开,我给你包扎。” “你轻点儿,疼。” 南枳…… 见她拿起了剪子,男人哼了一声,忙求饶。 “我错了,你别生气。” 南枳抓了被子扔他身上,气的跑去洗手间洗手。 一边洗一边骂,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骂完后,她还是给盛怀宴打了个电话。 “你等着吧,你哥们儿马上就来带你走。”她说着,走到床边去。 男人伸手拉住了她的,“好,你陪着我。” 南枳感觉到他皮肤的高热,不由的往他脸上看去。 他额头一层细汗,皮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眸紧闭,睫毛微微颤动-- “很疼吗?” “嗯。” “那你也是活该,方颖不好吗?谁让你忍的?” “没忍……” 南枳双眸瞪大,看着飞快抖动的被子,气的抓起枕头闷在他脸上。 闷死他算了,替民除害。 …… 乔景樾这次玩大了,昏迷了一整晚才清醒过来。 盛怀宴守在他床边,正在吃橘子。 看到他醒来,他捏着一个青皮橘子问:“吃吗?很甜。” “你怀孕了?” 盛怀宴摸摸肚子,翘起兰花指拼命眨巴着桃花眼,“是呀,死鬼,你可别不认账。” “滚!”他想要踢他,可身体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盛怀宴把一瓣橘子塞到他嘴里,“你可消停一点吧,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呀,拿刀子割。” 乔景樾给酸的脸皱成一团,“苦肉计,这都不懂。” “呵呵,人家理你吗?” 乔景樾到处去看,“她人呢?” 盛怀宴冷笑,“当然是在酒店里,人家把我喊过去弄走你,压根就没跟着。乔景樾,你不会魔怔了吧,她真的不是南枳。” “她是。” 盛怀宴拉着椅子往前,“那我们来说道说道,证据呢。” “我说了,那天在鉴定中心,她调换了袋子。” “能说明什么?” “那你先说,她为什么要调换我要做的DNA样本?” 盛怀宴调动所有脑细胞,“巧合?” 乔景樾冷笑,“你信吗?什么人随身携带DAN样本?要不是我在袋子上做了标记,从监控上都看不出她调换了。徐家小八有做这一切的理由吗?” “那这也说明不了她是南枳。” “汪汪认她。” “你家那条狗跟宋宸一样,遇到女的好看的就生扑。” 乔景樾给抢白的直瞪眼,最后憋出句,“我会证明给你看。” 盛怀宴挺怜悯的说:“既然你觉得她们有点像,那就好好的追求人家,毕竟没有谁愿意当一个死人的替身。南枳也好徐知已也好,你喜欢就好,何必在意身份。” 他不懂。 那根本不一样。 就算再像,不是南枳他也不要。 他知道他病了,心脏那里破了个洞,被偏执填满。 所以,他认定徐知已是南枳,就必须是。 …… 大清早的,南枳就给方颖拦住了。 “徐知已,你给我站住。” 南枳装出一脸的无辜,“什么事?哦,我还没恭喜你,我房间里有血,没想到你还是第一次。” 方颖被乔景樾赶出去后里面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道,任由南枳编。 不过,她也是个聪明人,此时也被聪明误了。 “我,我们,会在一起的。” 南枳鼓励她,“就是,你为他付出那么多,自然是要结婚的,否则都收不了场。到时候给我下请帖哈,我去随份子。” 方颖满腹的愤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咬着唇问南枳,“你……还有什么方法吗?” “当然有,三字诀,缠、缠、缠。” 方颖刚要问什么意思,看着姜依文走过来,就闭上了嘴巴。 姜依文高傲的像个鸵鸟,并没有理她们。 南枳刚到临床实验中心,就接到了林霁的电话。 “枳枳,那个样本我做出来了。” 南枳嗯了一声,走到安静的地方,“是我的吗?” “不是。” 南枳挑眉,竟然不是她的,白担心了。 忽然之间,她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样一想,她更觉得心惊。 “枳枳,你在听吗?” 南枳定了定心神,“我在。”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知道。你提供给我的那个DNA样本,属于多年前的一个失踪人员。” “是谁?”南枳的手紧紧握起,蓦然紧张起来。 第227章 她急了 - 钓饵 - 兰峭 不出所料,那个样本属于“死去”的徐珂。 一时间,南枳的脑子里一团乱。 她确定自己换了,那乔景樾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那根牙刷,迦梨吗? 现在,他拿到的DNA样本竟然属于徐珂,那迦梨真的就是徐珂了吗? 答案也许肯定,但是南枳疑心很重,她总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 那现在,她是赶紧离开还是主动出击? 其实,做的越多,会错的越多,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南枳在更能确定迦梨是徐珂后就不能一走了之,更何况她想要见见那位Eve,看看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思忖片刻,她对林霁说:“林霁,我想要请你帮我个忙。” 林霁从善如流,“你说。” 南枳言语间有些暧昧,“上次做的那种事,我们还得再来一次。” …… 南枳在下班后去了乔景樾家,还带了不少东西。 他出事不住自己的医院,苏醒后更是医院都不住,怕丢人。 来开门的是狗,在看到来人是她后,汪汪差点把她给扑倒。 还是乔景樾一瘸一拐的出来,把狗给呵斥了。 南枳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有些无奈的说:“你们家果然是狗仗人势。” 乔景樾一挑眉,“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 她笑笑,也没做多解释。 “看您的腿,大概好差不多了?” 乔景樾自己坐下,又拍了拍沙发,示意她也坐。 “我看你的意思,大概是希望我残废。” “看您说的,就算断腿,也要断第三条腿呀。” 女孩儿言笑晏晏,笑意却不大眼底,闪着森冷光芒。 乔景樾有些受伤。 “知知你对我的恨意似乎很深,我有得罪过你吗?” 南枳推开扑上来的狗子,淡淡道:“您的没得罪是个什么范畴?耍流氓不算吗?” 他忽然凑近,跟狗子一前一后搂住她的腰,“对自己的女朋友释放爱意而已。” 南枳脸色一变,刚要发火忽然压住。 她粲然一笑,“乔院长,我今天在医院里听了个笑话。” 乔景樾脸上的笑容也淡下来,他知道,笑话就不会好笑。 果然,他听到南枳说:“就您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实验事故,最后结果竟然是新药的专利被姜氏没花一分钱拿去,果然做您的女人好处多多。” 她故意把“女人”咬字很重,嘲讽的意味挡都挡不住。 乔景樾却一脸正色,“我也是被姜树东骗了,现在正在操作,把专利权还给南柯医药。” 南枳冷笑,“那还不是肉烂在锅里?您从前老丈人手里抠出来给了自己外甥,好谋算呀。” “知知,你对我的误会好像很深。” 南枳忙摆手,“别这么叫我,搞得我以为你在喊别人。” “是知道的知,不是木只枳。” “那你可以叫我徐知已。” “为什么是知已,不是知己?” 南枳看着他的眼睛,一片凉薄,“已,是止,完了的意思。” 他摇摇头,“已通巳,表示胎儿成熟要降生,意为新生。所以,知知,这是你的新生吗?” 南枳都要烦死他了,她就不该来。 “乔院长,您不该是医学生,应该去研究汉语言。我也不跟你胡说八道了,我知道你还是怀疑我的身份,不如这样--我跟我三姐做个亲子鉴定吧。” 乔景樾愣了几秒,忽然笑起来,“那要是徐梦瑶也不是徐郜松的女儿呢?” 南枳瞪他,“那你去徐家说。” “开个玩笑,你觉得真有必要吗?” 南枳冷冷看着他,“对你很有必要,等看了结果,你就不用跟狗一样缠着我了。” 男人摇头笑,“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单纯的喜欢徐知已呢?” “谢谢,徐知已对你没兴趣。” 说完,她站起来,“现在你的腿还不好,那就等三天后吧。就在我们实验中心,您亲眼见证。” 乔景樾看着她摔门而去,嘴角的笑容弧度越来越大。 摸着汪汪的狗头,他低声说:“她急了,我把她给逼急了。” 南枳回到酒店后,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去找徐梦瑶。 敲门半天不开,她正要离开,忽然觉得不对劲。 正奇怪,门从里面打开,冲出一个男人来,低着头就跑了。 他的身后,是衣冠不整的徐梦瑶。 南枳往男人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如果她没看错,那人是姜颂文吧。 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靠,他都能出来,那迦梨为什么不可以? 等等,他怎么跟徐梦瑶勾搭一起了? 徐梦瑶见她一脸的凝重,就狠狠瞪她一眼,“看什么看,一个朋友而已。” 南枳伸手帮她把睡衣领子拉好,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三姐,要偷吃就要记得擦嘴,你还没跟盛怀宴订婚呢,要是这个婚事黄了,爸爸会打死你。” 徐梦瑶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我我这是过敏。” “男人过敏吗?” “你……” “行了,三姐,懂的都懂。不过,你要找男人随便什么人不行,偏偏是姜颂文,他们姜家最近可是各种丑闻缠身呀。” 徐梦瑶也苦恼,现在看南枳这样,以为找到了统一战线的战友,“你以为我想吗?前几天我喝醉了跟他睡了一晚,没想到他现在拿着这个纠缠我,都要烦死了。” “他拍照了?” 徐梦瑶难堪的点点头。 南枳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都说她是徐郜松最精明的女儿,这精明呀……果然全靠同行衬托。 “你交给我吧,我帮你搞定。” 徐梦瑶有些不信,“你?你才回国几天?” 南枳不想解释的太清楚,“你放心吧,我一定办的妥妥帖帖,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听她说的事并不复杂,徐梦瑶就答应了她,暂且死马当活马医一次。 南枳觉得要对付姜颂文很简单,第二天就把他堵在了黄金台。 四年的时间,这里没有丝毫的改变--不对,玩的花样更增加了。 南枳正想施行自己的计划,却不想另外一个人走进了姜颂文的包间。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南枳陷入到深深的迷惑里,怎么会是他? 第228章 心上人 - 钓饵 - 兰峭 回到酒店后,南枳还恍恍惚惚。 徐梦瑶正等着她,着急的问:“怎么样?” 南枳摇摇头,“没有机会下手。” “那怎么办?他要我三天之内给他准备1千万,这只剩下一天了。” “没事,你别怕,我们还有机会。”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南枳沉思许久,还是决定给林霁打了个电话。 “林霁,我们上次说的事出现了点麻烦。” 林霁惊讶,“怎么了?” “是徐梦瑶,她遇到了麻烦,没心情配合我。” “什么麻烦,不好解决吗?” “她被姜颂文敲诈1千万,姜颂文手里有她的私密照片。” “这确实有点棘手……她手里就没姜颂文什么把柄吗?” “肯定是没有的,徐梦瑶想要嫁给盛怀宴,是不能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出来,所以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我又不能把她绑了去。” “这……我忽然想起了,姜颂文恋X癖。” “啊?”南枳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怎么知道?” “他偷偷用实验室里能通外网的电脑进入黑网观看过视频,给实验室的隐蔽摄像头给录下来了,后来我通过他浏览的黑进他账号,发现他在留学的时候就进行过多次交易。我把这些发给你,你跟他换。” 南枳半天没言语。 “枳枳,你怎么不说话?” “林霁,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林霁面容一凛,随即淡淡笑着说:“不是好奇吗?再说了,从一开始我跟教授就是跟姜家父子堵上了命,能不留点后手吗?枳枳,虽然在发布会上只有那么短短一瞬,可对我和教授来说,那是玩命的四年,你懂吗?” 南枳给他说的有些羞愧,她算是把别人道德绑架了一回。 用一个旧房子,一段旧人情,换了价值连城又危险又危险的科研成果。 就在刚才,她还怀疑了林霁,这太不应该了。 要不是有林霁,哪有现在的她呀。 刚才林霁在黄金台跟姜颂文见面,也许有不得已的原因,而不是跟新药数据有关系。 她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只是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挂断电话后,林霁松了口气,看来他的感觉是对的,刚才南枳就是看到了他。 幸好,还可以补救。 林霁很快就把东西打包发过来,南枳看了后恶心的想吐。 姜颂文这种王八蛋活着就是浪费空气,死了都浪费土地。 第二天,她把东西交给了徐梦瑶,她也是这种感想,同时还恶心的要命,立刻预约了HIV检查。 姜颂文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魂飞魄散,怒吼着上来掐徐梦瑶的脖子。 南枳一把把人推开,“滚远点。” 姜颂文又冲南枳而来,“都是你,对不对?南枳就是个噩鬼,害的我家破人亡,现在你长得跟南枳这么像,一定是恶鬼投胎了,你是南枳,你回来了!” 徐梦瑶翻了个白眼儿,这个王八蛋一天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现在被拿捏了就又这副怂样,也就欺负弱小的本事。 南枳拿起衣架从后面抽了姜颂文的腿,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徐梦瑶面前。 徐梦瑶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劈头盖脸的就砸。 南枳任由她发泄,拿过姜颂文的手机,找到了视频删除。 就在删视频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照片…… 徐梦瑶解决了心腹大患,就又有精神对南枳指手画脚了。 “你这次做的不错,不过稍微有点下作。还有哈,那个鉴定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你还能不是爸爸的女儿吗?” 南枳笑眯眯的等她说完,“三姐,刚才我把视频发了一份到我的手机上。” “徐知已,你想死吗?” “三姐,为了我们大家好,所以你先抽点血给我吧。” 徐梦瑶真是觉得倒了大霉,可有什么办法,都是她低估了徐八这个小贱人。 好在,她不和自己抢夺盛怀宴,要是她真能嫁给乔景樾,说不定会对自己和盛怀宴的婚姻有帮助。 这么想着,她就让南枳抽了血。 乔景樾休息了三天,南枳也安静了三天。 三天后他一来上班,办公室的门槛都快给人踩平了。 不过,不管谁来,都看到方颖在院长身边红袖香添。 方颖为了今天特意调休,把南枳教她的缠字诀用的特别好。 反正厚着脸皮,不管乔景樾怎么拒绝都不离开就是了。 医院好些人暧昧的看着,都知道徐家八小姐是院长的女朋友,这方医生又算什么事儿呀。 当然,除了姜依文这个不论好歹的,也没有人敢说。 她一进门就接到了方颖递过来的茶,眉头皱了一下。 方颖快她一步,“姜医生,我今天休息,可没耽误工作。” 姜依文理都没理她,直接对乔景樾说:“景樾,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别忘了4年前的事。” 她又提! 方颖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乔景樾说:“一刻都没忘。” 姜依文诡异一笑,“那就好,我那个姐姐可不是好脾气的,说不定在天上看着你呢。” 乔景樾眸子漆黑,“不是天上。” 就在方颖得意的以为乔景樾要发火的时候,他指指自己的心脏,“在心里。” 姜依文:…… 方颖:…… 这时候,门再次被推开,南枳看着一屋子的人,不由笑着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乔景樾站起来,“刚刚好,正说到了我心上。” 南枳不明所以,方颖却气的脸色铁青。 姜依文疑惑的看了南枳两眼,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这两年,整成南枳模样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就连黄金台每次海选都有人偷偷传播南枳的照片,可从没见谁能入了乔景樾的眼。 她以为他是真冷静,只认骨心不认皮囊,却没想到还是栽了。 冷冷一笑,她对南枳说:“徐家的女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南枳忽然想起老六还是老七的,就那个小明星,一直暗恋黎霄,就笑笑道:“哪里,我姐姐都还没跟黎医生举行婚礼。” 提到黎霄,姜依文果然闭嘴,冷冷哼着走了。 就剩下一个方颖,南枳也没在意,只对乔景樾说:“乔院长,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走吧。” 第229章 开始吧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等我一下。” 南枳微微勾唇,让开了道路。 方颖也想要跟上去,却给乔景樾阻止了。“ 既然休班,回家吧。” “学长,我……” “方医生,接下来我们是私人事情,你不方便加入。” 看着方颖满眼的哀怨,南枳好心安慰她,“有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快回家休息,看看你那黑眼圈儿,怪让人心疼的,乖。” 方颖:…… 实验室里,徐梦瑶和林霁正在喝茶,盛怀宴则在跟一个很漂亮的护士逗趣,惹的徐梦瑶咬牙切齿。 看到正主儿来了,都站起来。 乔景樾皱起眉头,指着林霁问:“为什么有他?” 南枳道:“你的医院你的人我不信任,特意让我表哥过来做个见证。” 这两年,林霁在国内名声鹊起。 不但是姜氏实验室负责人,更是柏西洲最得意的学生,光环满满。 他跟徐知已还有个光明正大的关系,姑家表兄妹。 徐知已的母亲跟林霁的父亲是堂兄妹,当年林家双亲前后离世后,林霁曾经在徐知已母亲那儿生活过一段时间。 既然有这层关系,他帮徐知已,就成了理所当然。 乔景樾也不再说别的,只吩咐:“开始吧。” 实验中心的医生快速的抽了南枳和徐梦瑶的血,当场开始做分析。 这种,只要快的话,一两个小时就能完事儿。 南枳几个人坐在外面的办公室里,林霁跟医生们在一起。 徐梦瑶瞅了瞅,“四个人呀,刚好一桌麻将。” 盛怀宴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这是工作的地方。” 徐梦瑶瘪了嘴,“我就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打。” 南枳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喝着,忽然问盛怀宴,“盛局,为什么姜颂文都没事,迦梨却还被关着?” 盛怀宴没想到自己被点名,忙放下手机正色道:“徐小八,你难道没想过吗?在里面呆着,也许才是最安全的。” 乔景樾淡漠的声音插入,“放心,她过得很好,说不定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南枳觉得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 算了,不跟他们说了。 等待的时间,分外的长。 很快的,徐梦瑶就不耐烦了。 接了几个电话后,她就起身,“我有些事,等会儿再过来。” 南枳道:“三姐你去忙,出了结果我把报告给你。” “有那个必要吗?我相信爸爸不会乱认。” 说着,她又去拉盛怀宴,“走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盛怀宴不动,“谁说我没用,看着他们俩个别打起来呀,行了,你赶紧走,别管我。” 徐梦瑶翻了个白眼儿,高跟鞋踩的咔咔响。 俩个小时说快也快,说慢也是真的慢。 盛怀宴喝了五杯茶,去了六趟洗手间,玩了七局游戏,那俩个人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坐姿,静静对峙。 “咳咳,时间快到了吧?” 乔景樾不舍的把目光从南枳脸上移开,柔声说:“其实结果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我喜欢你,就只是你,不管你是谁。” 盛怀宴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差点给乔景樾骚死。 这四年,看他蔫儿吧唧的,原来精力都用这儿了,估计深夜也少看爱情小电影。 在这糖度爆表的甜蜜里,南枳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呵呵。” 这时候,实验室的房门打开,林霁和研究员走了出来。 盛怀宴比俩个当事人还激动,“怎么样?” 研究员把打印好的报告放在了乔景樾面前,“乔院长,结果在这里。” 乔景樾说了声“辛苦”却没去动报告。 南枳的目光跟林霁撞在一起,林霁微微点头,南枳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景樾,到底是什么结果,你快看呀。” 在盛怀宴的催促下,乔景樾拿起报告。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他…… 乔景樾忽然收回手,把报告给了南枳,“是你的,你来看。” 南枳也没谦让,他说的对,是她的,她才最有资格。 没有丝毫迟疑,她翻开,撇开那些数据,快速找到了结果,大声念出来。 房间里针落可闻,半天都再没有人出声。 还是南枳打破了沉寂,她把鉴定报告塞到了乔景樾手里,“乔院长,事实证明,我跟徐梦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我叫徐知已,不是南枳。以后,请不要再对我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了。” 乔景樾面色沉冷,眼神深的就像冷冻的墨,化都化不开。 南枳并没有心情在这里看他表演失意,就淡淡道:“既然结果已经明了,我们走了。” 林霁立刻走到她身边,俩个人就要相携离开。 “等等。”乔景樾忽然出声。 南枳回头,“乔院长,还有什么事吗?” 乔景樾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在盯了她大概十几秒后才说:“没什么,我想要再仔细看看数据,毕竟作为专业人员,我们不该只重视一个冰冷冷的结果。” 南枳不可置否,结果再冰冷也是通过一个个数据推算出来的,他再挣扎,也没什么意义。 乔景樾早已经让研究员出去,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南枳和林霁站着,乔景樾坐着,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一行行黑色数据,留下指甲的印子。 忽然,南枳的手一紧,给林霁抓住。 他用眼神示意,一切都没问题。 南枳自己也是专业人士,刚才关键数据也都看清楚,也没看出问题。 大概过了5分钟,南枳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乔景樾忽然抬起头,“同父异母的姐妹,需要检测俩个女性的X染色体遗传标记,来证明亲属关系,这数据里,似乎相似率有点高。” 南枳并不慌,“乔教授可以把您那位研究员叫回来,问问他是不是正常范围。您是心外专家,可能不太懂遗传学。” 盛怀宴捏着下巴,心说这女人真辣,还不忘踩乔景樾两脚。 但是某人也是受虐狂,他把报告轻飘飘的放在桌子,淡淡笑着,“造假造的很真,下次不要再造了。” 第230章 孩子呢 - 钓饵 - 兰峭 南枳瞪起美眸,“造假?在你的实验室你取得血液样本你的设备你的人,现在说我造假?乔景樾,凡事要拿出证据。” “我虽然不懂遗传学,但我听说过一种DNA造假技术,比如我搞到徐梦瑶的DNA样本,通过某种技术扩增出大量的DAN,然后抽一管你的血,通过离心机分离出含有DNA的白细胞,然后把徐梦瑶的DAN加入你的血液中……这管血经过鉴定,就只会属于徐梦瑶,所以再去跟徐梦瑶的X染色体做遗传检测,所以才高度相似,因为那是一个人的。” 他的话说完,在场的人看着都很镇定,但谁心里慌了谁知道。 南枳握紧了拳头,偷偷去看林霁。 林霁的瞳孔紧缩,他能想到的,绝对不止是DNA假造这一件事。 这四个人加起来有10086个心眼儿,都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现在谁也不张嘴,屋里静的可怕。 最后,还是南枳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既然你只愿看到想看到的,我说再多做再多都没用,随便吧,我摆烂了。” 说着,她拉林霁就要走。 “南小枳,别逃了,就算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你还是我的老婆,这不是改个DNA就能改变的。” 南枳有种头皮给揭开的感觉,她压住心里的愤怒,大声对一边的盛怀宴说:“盛局,带你兄弟好好看看脑子,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盛怀宴一改刚才的不正经,一脸的严肃,“我兄弟脑子好好的,倒是南枳你,眼睛可好?” 南枳已经无言可对,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都这样了我什么也不想说,都散了吧。” 乔景樾一个健步上前,紧紧抓住了南枳的手臂,“不准走。” 林霁也拉住了南枳,“乔景樾,你要干什么,快放开。” 乔景樾冷冷一笑,眸底有阴沉的冷刺。 “南小枳,你的计划本近乎完美,可最后还是被我看穿,知道漏洞出在哪里吗?就是你身边这个男人,林霁!”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白皙脸庞因为愤怒泛起薄红,南枳用力一甩,“别发疯,放开!” 盛怀宴拦在林霁身边,“14年前玩这一手儿,把16条人命的断肢变成了5个人的,没想到14年后再来这一手,偷梁换柱。” 他的话一出,南枳明显的感觉到林霁握着自己的手一紧,而她自己,更是瞪圆了眼睛。 14年前,人命,这些关键词听起来迷糊,可对于南枳却一点都不陌生,她妈妈就是死于14年前,那年丽城发生一件大事,林霁父亲的化工厂发生大事故,死了5个人。 那时候,GJ对于重大安全事故的管理还不够严格,林家的工厂是市里的重点企业纳税大户,最后赔了些钱受了些处罚,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都没想到,事后不久林霁父亲被杀害,然后就是南子君自杀。 这些,幼小的南枳都深深印在脑海里,她虽然不信母亲像众人说的那样为了男人殉情,可也一直是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她不懂,母亲连离婚失业放逐都能忍过去,最后却要为了个男人抛下自己? 现在,盛怀宴重提旧事,是什么意思? 林霁已经放开了她,看着盛怀宴一脸的不解,“盛局,您是在跟我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们林家在14年前就利用DNA样本造假帮林氏化工厂逃过一劫,导致十几条人命枉死,这件冤案你不熟悉吗?” “您说的是大概是我家的化工厂,可先不论真假,那年我也只有十几岁,并不清楚。” 盛怀宴冷笑,“不清楚但可以模仿,就好像现在,你不是把DNA造假技术掌握的炉火纯青了吗?” 林霁还想辩解,忽然发现了南枳的神色不对。 “枳枳……” 南枳挣脱了乔景樾的手,往前一步,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目光看着林霁。 “14年前,南子君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疯,就拼命的搞研究,还和你爸爸来往密切,导致你妈妈以为她是你爸爸的情人,到处去败坏她的名声,还去学校里打了南枳。” 林霁摇摇头,“你中计了,他们故意在引导你上钩。” 南枳自顾自的说下去,“后来,南子君跳楼自杀,她最后的遗书是用短信的形式发到了给南枳新买的手机上,她说她犯了不能饶恕的错误,要到十八层地狱里去赎罪,是不是就是因为……” 最后几个字已经耗光了她所有力气,乔景樾抢先一步抱住了她。 那些不敢追寻的真相,在很多年后一个平常的夏日上午,答案呼之欲出。 平常的好像喝干了一壶茶,露出里面残朽无味的渣滓。 林霁的脸色紧绷,几度神色变化后,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他温柔的眼波好像最甜美的梦,细细密密的织成了网,想要把南枳再度网起来。 “枳枳,你过来,别忘了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 南枳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迟疑着。 “枳枳,过来,我可从来没害过你。”他的声音循循善诱。 乔景樾把南枳抱紧了,“南枳,别去。” 南枳却推开了他,径直向着林霁走去。 “南枳!”乔景樾想要去拉她。 她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别碰我。” 林霁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对南枳说:“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南枳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停下-- “林霁,那些事真的是我妈妈做的吗?你现在帮我的技术,就是从她那里得到的?” 到了这一步,林霁已经无所畏惧,“嗯,南老师她是个天才。” “可……为什么?” 真相是可怕的,也是汹涌的。 怪就怪南枳太聪明了,她能看到的绝对不是14年前的一点点,很多事在她脑子里连起来,偏偏又都是模糊的,折磨的她头好疼。 林霁的声音更温柔,“等我们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南枳终于点了头,“好。” “不准走!”乔景樾把人拦住,目光狂乱偏激,“南枳,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第231章 小泡芙 - 钓饵 - 兰峭 因为他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南枳小腹上。 那里平平的,没有一点赘肉,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模样。 南枳下意识的伸手捂住,随后冷笑起来,“孩子,什么孩子?是乔教授的孽种吗?你以为我会把你的孩子生下来吗?” 这是个早已经有了定论的问题,乔景樾从第一次见到她且确定她的身份后,就这么觉得。 他也想不问,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现在,他给她和林霁一激,就难免想要抓住俩个人之间的联系,就提了孩子,哪知更加激怒了南枳。 乔景樾是因为太在乎,就有些口不择言,“你怎么那么狠,那也是你的骨肉呀。” 没等南枳说什么,林霁就替她发声了。 “乔景樾,你没资格埋怨南枳,但凡当年你能保护好她,她用得着背井离乡受那么多苦吗?” 盛怀宴看到的是自己兄弟的苦,就有些替他不值,轻蔑道:“我没看到她多苦,这不活的风生水起?” “风生水起?”林霁冷笑着,忽然拨开南枳披散的秀发,露出她耳后的伤疤。 从耳后到颈侧,直径跟一元硬币大小差不多,却挺长,一直蔓延到脖子上。 南枳下意识的去压头发,“林霁,我们走吧。” 林霁冷笑,“他不是觉得你没受苦吗?那就给他看好了。” 说着,他面向乔景樾,“南枳从火里逃出来也受伤了,不但双目失明连左脸都给烧毁了,我找到她的时候伤口化脓,可她为了孩子一直不肯吃药,后来也是因为想要生下孩子延误了治疗时间才留下了这永远去不掉的伤疤。她也要孩子,可她的病情不允许,最后也是因为病情恶化孩子才……五个月了,是女孩儿。” 林霁的话就像是一把刀,把乔景樾那颗病朽的心脏一道道切成臊子,然后再剁成馅儿。 他看着南枳好好的,背上手里都没个伤疤,就觉得她当年一定全身而退,这些年也过得不差。 却没想到,她光鲜亮丽的背后竟然是如此的悲怆痛苦。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找到她;更恨,当初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 蒋梦可以死,乔静楠也不是不可以对抗,只是他过多的考虑了自己,还是把她当成了整场斗争中的牺牲品。 他就这么红着眼看着南枳,眼里满是痛楚。 南枳却跟没看到一样,她有些埋怨林霁,“说这些干什么?谁还不能碰到点糟心事儿?都过去了,我很好。” 嘴里说着好,可眼里还是湿润了。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孩子。 这次,他们再离开,就没有人阻拦。 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盛怀宴才的喉咙才艰涩的滑动,“景樾,你还好吗?” 乔景樾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门的方向,眼神空洞,仿佛雕像。 当盛怀宴问到第三遍的时候,高大的男人轰隆倒下…… 车里,林霁满是歉意。 “枳枳,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 南枳有气无力的回答,“没事。” “你不怪我把孩子说没了吧?” 这次,南枳轻轻勾起唇。 “他没必要知道孩子的存在,本来我也想那么说的。” 林霁松了口气,“那就好。小泡芙最近怎么样?” 提到女儿,南枳脸上露出了笑容,“挺好的。” 俩个人再无言语,一直行至半路,林霁看着面前的红灯说:“枳枳,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南枳抿抿唇,“我差不多已经想明白了,在这件事中,你爸爸是错误的主体,我妈妈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这一切都随着他们的死亡烟消云散了。” 南枳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当年到底是什么化工事故她不懂,但是林叔叔为什么会被人杀死,这里面难道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林霁自然知道她心里所想,所以他给出解释,“当年工厂出事是因为制作原材料的时候因为工人的不当操作产生了有毒气体,这才酿成大祸。当时我爸爸鬼迷心窍,利用工人多数是外地人才想出那个馊主意,却不想有个人在当地谈了个女朋友已经准备结婚,那女人数次勒索我爸爸,最后把我爸爸杀死--” 这件事到此,已经算是解释完美。 但林霁还是补充了一点,“枳枳,我们林家亏欠你们母女,虽然我爸爸死了,可我继承了这份亏欠。我想替我爸爸为你做点什么,当初要不是他,你妈妈也不会自杀。” 南枳叹了口气,“你完全没有必要,这跟我们都没关系。” 被送回到酒店,看到林霁离开后,南枳立刻往米国打了个电话,“你听着,现在立刻带着泡芙离开那里,你们有危险!” 南枳不相信林霁,也不相信乔景樾,她只信她自己! 本来,她以为自己是置身事外的,可就在刚才,她觉得自己被牵扯到一张大网里。 这张网,有乔景樾盛怀宴还有林霁,甚至还有姜家。 她要赶紧逃离,可这逃离,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逃离。 也许,能帮她的只有迦梨和那个Eve了。 …… 晚上,徐梦瑶和徐郜松来了。 南枳皱起眉头,心想一定是盛怀宴告诉她DNA造假了吧。 正等着他们发难,却看到徐郜松满面春风的说:“知已呀,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出去吃饭。” 啥饭?散伙饭? 徐梦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醋意,“乔家人想要见见你,可要打扮的好看点。” 南枳完全懵了,这是实验室的剧情没被带入主线发展吗?徐家人怎么还想着联姻? 既然他们还不知道,那就是乔景樾没打算说,南枳也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枝节。 她换了一条黑色长裙,跟他们父母一起去了餐厅。 他们到的时候乔家人已经到了,包厢里乔静楠和她的丈夫宋霆都在,还有乔景樾的母亲舒云。 等看到徐郜松身后的南枳,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片刻之后,乔静楠大声说:“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的意见并不重要,我的婚事我自己说的算!”乔景樾推开包厢门,大步闯进来。 第232章 陪你睡 - 钓饵 - 兰峭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乔景樾,连南枳都不例外。 不是觉得他多man多帅,而是觉得他脑残。 什么婚事,她答应过要嫁给他吗? 乔景樾大马金刀的坐下,声音沉冷疏离,“大姐,你要见我女朋友,却不通知我这个当事人,是不是很不合理?” 原来,乔景樾都不知道要见面呀,乔静楠这又是要做什么? 南枳这才去看他们乔家人,四年的时间,好像每个人的变化都不大,就是宋霆胖了点,也更有官威了。 南枳听说姜家出事后,乔静楠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趁机拿下了不少姜家资产,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依靠姜家,姜家却再也得不到她的帮扶。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吃着人血馒头强大起来的,南枳不会忘记,蒋梦之所以能把那些化学原料运送到湖畔新房,除了南枳故意睁一眼闭一只眼之外,还有乔静楠的帮助。 她厌恶南枳至极,虽然听说徐家小八跟南枳有几分相似,却没想到这么像,这不是故意往她嘴里塞苍蝇吗? 舒云怕姐弟俩个闹起来,就低声劝说,“静楠,你先别着急,看看再说,景樾也不小了。” “都是你们纵容,否则徐家这样的破落户,凭什么跟我们乔家谈婚论嫁。” 她声音不小,徐郜松他们都听到了,一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 徐梦瑶小声说:“乔姐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家小八可是你们家乔二公子上赶着要娶的。” “呵,谁不知道你们徐家是卖女儿专业户,小八?你们从哪个犄角旮旯弄出这么个女人?” 针对性十足,侮辱性很强。 南枳看着乔静楠那副恶心人的嘴脸,正要怼她几句,却听到乔景樾又开口了。 “大姐,徐家什么样我不知道,你母族舒家我却知道-抛夫弃子嫁给姐夫,要论卖女儿专业户,舒家说第二就没有哪家敢称第一。” 他话一说完,包厢里就跟死了一样,静的让人窒息。 舒家的那点破事儿,京都世家是没有人不知道的。 连南枳,也听黎霄说过。 但是乔景樾竟然自曝其短,说起自己妈妈的丑事脸不红气不喘,也狠绝了。 短暂的安静后,舒云忽然站起来,她唇瓣哆嗦着,对大家说了声抱歉,抹着眼泪就跑了。 那个当初跟南枳显摆她家饭是国宴厨师做的贵妇,只剩下一身的狼狈难堪。 乔静楠站起来,指着乔景樾的鼻子怒吼,“乔景樾,你疯了吗?那可是你妈,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这样侮辱你妈妈,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乔景樾冷冷一笑,深邃的目光落在南枳脸上,话却是对着乔静楠的,“我不怕天打雷劈,我只怕不能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南枳:……霸总电视缺男主吗? 就凭着他这份颜值,这句掷地有声的告白,估计宋宸都得靠边去。 这不,徐梦瑶就给他迷得五迷三道的,捂着胸口直深呼吸。 唯独南枳,冷静的过分,仿佛他在对着空气表白。 乔静楠气的要掀桌子,给宋霆死死的压住了手腕。 “静楠,别闹大了。” 乔静楠指着乔景樾的鼻子,“乔景樾,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没乔家你也能过得很好?” “事实如此,我到今天没有靠过乔家,反而是你一次次算计我的婚姻。这次,觉得拿不到好处就又来搞破坏?乔静楠,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伤害我的女人,别怪我翻脸无情。” 乔静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捂着胸口,连嘴唇都气的青了。 “乔景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话的是宋霆,他很少掺合乔家的事,但是这次,他觉得乔景樾过了。 乔景樾冷冷看着他,“姐夫,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你知道乔静楠在做什么吗?我劝你别一心当官迷,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枕边人吧,否则哪天你被她拉下马,就真的哭都没地方哭了。” 乔景樾的毒舌冷酷无情,南枳早就有领教,但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他怼自己的家人。 就算讨厌他,也觉得他这波儿做的过瘾。 在一片砰砰啪啪的打砸声中,乔景樾牵住南枳的手,“这里没法吃饭,我带你换个地方。” 就这样,俩个人换到一家小店里。 小巷的尽头,一个个瓦罐放在炉火上,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店里香气四溢。 乔景樾找了个靠近空调的地方,“今天吃这个,下次带你去撸串。” 南枳讨厌他但不讨厌吃的,看了半天戏她肚子早就饿了,菜还没上来她就把盘子里的花生豆给吃光了。 乔景樾眼眸中有几分迷茫,“你以前不是花生过敏吗?” 南枳挑眉,“是呀,但是换过几次血后忽然就不过敏了,算是因祸得福吧。” 他皱起眉头,“为什么会换血?” 南枳的筷子顿在半空,随即自嘲一笑,“流产呗。” 乔景樾是医生,纵然是他不精通的妇产科,他还是一下子就联想到很多种可能。 再看看面前白皙如玉的女孩儿,他的喉咙就被一块排骨哽住,什么都咽不下去。 南枳慢悠悠的喝着一碗鲜鱼汤,把他当空气。 饭后,乔景樾问都没问,直接把车子往他自家开。 南枳拍了拍车门,“乔景樾,别以为你在你家里人面前维护了我,我就立刻感动陪你睡。” 乔景樾的声音有些哑,“别胡说,是我陪你睡。” 南枳白了他一眼,“我嫌弃。” 男人笑笑没说话,也没有停车。 车子一停下,南枳下车就往停车场外面走。 他把人拦腰抱起来,柔声诱哄,“你听我说,今晚你回了酒店,徐郜松肯定要骚扰你。” “那总好过给你行骚扰。” “你住这里,我出去住。” 乔景樾说到做到,把她安置下让狗陪着,自己就离开了。 南枳怕他半途回来,把自己睡觉那屋的门锁死了。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买好的早饭出现,等南枳吃好了,就送她去上班。 车里,属于男人的气味浓重,后座上还散落着一件大衣。 昨晚,他是睡在车里吗? 南枳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他就算睡在猪圈里,也跟她没有关系。 第233章 很好色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丝毫不在乎她的冷淡,一个劲儿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地毯的颜色好丑,狗好吵。” 地毯…… 乔景樾凑过去,轻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恼我以前总让你跪在地毯上,今晚我回去跪。” 他的话很自然的让南枳想到一些不好的过去,她撇过头看着外面的街道,“随便。” 到了医院后,本来是编外人员没什么工作的南枳一下给缠住了,而且还是她专业范畴,顿时忙忙碌碌的一上午就过去了。 等中午,看到有人给送过来的行李,南枳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乔景樾在把她软禁到身边,跟林霁隔离。 看了看米国那边刚发过来的邮件,这次南枳倒是没急着反对逃离。 此时的乔景樾,正在盛怀宴办公室里挨骂。 “乔景樾,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就让你的阵脚全乱了。这么多年的筹谋,这么多年的隐忍,一顿饭呀,你特么的全毁了。” “你说的不对。” “嗯?” “都没上菜哪里来的一顿饭,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你还骄傲上了!” “昨晚南枳留宿在我家了,难道不该骄傲吗?” 盛怀宴呵呵,“留宿?给你睡了吗?” 他摇摇头,“我要陪她睡,她不要,我就在车里凑合了一宿。” 盛怀宴:……真疯了! 他坐在他身边,苦口婆心的劝说:“你别冲动,眼看着大毒药贩子king已经冒头了,你可不要打草惊蛇。” “我知道大家都在怀疑king就是林霁,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南枳更要远离他。” “但是你不觉得他很在乎南枳吗?要是她在他身边,他可能会露出更多的马……” “做梦!”乔景樾忽然怒吼,“南枳不是钓饵,别想利用她。” 盛怀宴也提高了声音,“那这要是上边的主意,你也要违抗不成?” “没有人比南枳更重要!大不了我不干了!”乔景樾拍了桌子。 盛怀宴惊讶的看着他,“为了个女人,你连组织都要背叛吗?你能承担起后果吗?” 乔景樾现在就跟魔怔了一样,“不管是谁,只要想伤害南枳,我就跟他死磕到底。” 盛怀宴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疯了,你真疯了。” 乔景樾心头一片苦涩,“我没疯,我只是醒悟的太迟。其实南枳从来都没有过分的要求,无论是新药还是一点点订单,都是我抬抬手都能完成的事。可我一方面享受着她的温柔逢迎,一方面又怕她生出心思对付姜家就各种打压,以至于她最后不信任我逃离我,用自己和孩子的命做赌注。” 盛怀宴细细一咂摸,还真是。 这大概就叫不爱伤害别人,爱了伤害自己,无聊又无解。 “景樾,无论怎样,我们寻找多年的目标人物已经出现了,你得绷住,别乱了大计。” 乔景樾沉默不语,但心里却知道,这次,大计,再也没有南枳重要。 …… 晚上,乔景樾一下班就把南枳带上车。 但是没想到,遇到了拦路虎,方颖说要请教男人一些专业问题。 乔景樾一口拒绝,没工夫没时间。 看着方颖泫然欲泣一脸哀怨的模样,南枳冲她招手,“方医生,上车吧,乔院长要请吃饭,我们一起呀。” 说完,还冲方颖眨眨眼睛。 本来,方颖想要骂她不讲信用,可现在这么看,好像也不是。 她想要上车,但接受到了男人的死亡凝视。 南枳忙说:“你不用怕,乔院长很好色,啊不对,是好客,是不是呀乔院长?” 现在,南枳就是放个屁在乔景樾这儿也是香的。 虽然二人世界被破坏,他还是答应了,“上来吧。” 方颖立刻要去开副驾驶的车门,被乔景樾一眼瞪的缩回手,跑到后座跟南枳一起坐了。 南枳把手里的梅子干递过去,“饿了吧,吃点儿?” 方颖:…… 乔景樾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超市。 他取了推车在前面,方颖跟在他身边,南枳一个人逛逛悠悠很快就落在了后面。 “枳枳,跟上来。” 徐知已的名字里有个知,方颖以为他叫的是知知,就有些泛酸。 南枳走到乔景樾的另一边,低声说:“这样不太好,你左搂右抱的,人家还以为你带着俩个老婆逛街。” 乔景樾忽然扣住她的腰,把她给拦腰抱起-- 南枳发出惊呼,“你干嘛?” 男人把她按在了推车里,还拍拍她的头,“这样,就没有人误会了。” 南枳:……疯子果然想法异于常人,她又不是小泡芙。 南枳长得不矮,光脚都有168,虽然瘦,但也是好大一只。 她只能蹲在推车里,转头瞪着乔景樾一脸怨念。 乔景樾把车子推的飞快,把方颖一个人落在后面,他还问南枳,“想吃什么,牛排?鸡肉还是排骨?” 南枳现在吃海鲜过敏,他记住了。 “你能让我出来吗?一会儿难道你让我跟一堆羊肉牛肉还有芹菜冬菇作伴?” 乔景樾吩咐跟在身后的方颖,“再去推个车子来。” “我……好吧。” 看到方颖不甘不愿的样子,南枳忽然想到刚见面时她亲热的挽着乔景樾的胳膊,那时候他也没把人推开,总结说这就是个渣男。 在商场里被围观过,三个人终于买菜回家,看到乔景樾挽着衣袖下唇,方颖忙说:“师兄,我帮你。” 乔景樾看了眼瘫在沙发上喂狗吃薯片的女人,“你也来。” 她摇头,“不去,三个人,太挤了。” 乔景樾满眼的宠溺,“好,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别喝可乐了,我去给你泡杯茶。” 汪汪看舅公在讨好南枳,也有样学样,含了遥控器过来,让南枳看电视。 南枳放了个动画片,一人一狗看的很开心,不时的发出轻笑声。 每次她笑的时候,乔景樾就不由得往客厅里看一眼。 正在剥栗子的方颖:…… 晚饭很丰盛,有南枳最爱的红烧小排,栗子炖鸡……,唯一的海鲜就是清蒸石斑鱼。 方颖举着剥栗子剥到受伤的手指,连连呼痛。 乔景樾觉得碍眼,“方法不对,当了这么久的外科医生,连栗子都不会剥。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方颖不理解。 第234章 挑日子 - 钓饵 - 兰峭 南枳去找了药给方颖涂抹,眼神柔的能滴水,“你也是傻,跟我一起看电视吃薯片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厨房找罪受?” ……好,都是她自讨苦吃,方颖都不敢喊疼了。 乔景樾把排骨去了骨头,鸡肉去了皮,鱼肉去了刺,一样样的放在南枳碗里。 南枳皱起眉头,全给了汪汪。 “你没用公筷,我嫌弃。” 乔景樾是没用公筷,但是那双筷子从拿起来,压根还没用过。 放下,他再次把挑了鱼刺的鱼夹给她。 这次,南枳没拒绝,但是吃了一口就吐了,“太腥了,你没去内脏吗?” 接着就是排骨太甜鸡肉太老牛肉太硬,反正每样菜都给她挑剔了一番。 最后,她放下筷子,一副难伺候的模样,“忽然很想吃饺子,手工的。” 方颖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生气,“这么多好吃的,你吃什么饺子?” 南枳歪着头一副懒散模样,“想什么吃就什么时候吃,还要挑日子吗?” “你……学长,别管她,她就是找事,我们自己吃。” 乔景樾却站起来,“要什么馅儿的,我来包。” 南枳眯起眼睛,“好久没吃韭菜鸡蛋的,就这个吧。” 乔景樾二话不说,又钻进了厨房。 方颖气的放下筷子,“徐知已,你能不能别折腾学长?” 南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不折腾他,他怎么知道你好?放心吧,折腾不死的。” 是折腾不死,且乔景樾很高兴。 这些,都是以前他为难过南枳的,她能一一报复回来,就说明她还记得。 没有爱就恨吧,他宁愿她恨着他,也不想成为她世界里的陌生人。 和面洗韭菜炒鸡蛋,这次方颖为了让乔景樾死心,也不去帮他了。 一盘饺子20个,乔景樾用了一个多小时。 等他煮好端出来,南枳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低头,看着女孩子娇美的睡颜,心里漏风的那个洞一瞬就被填满了,就像饺子皮里包上馅儿,又是一个完美的饺子。 方颖走过来,“师兄……” “你为什么还不走?” 方颖心疼的看着他,“师兄,你这是何必呢,她不过是长得像南枳,又不真的是。” 乔景樾笑笑,有种我的秘密你无知的得意。 方颖刚走,南枳就醒了,乔景樾忙说:“饺子不烫了,你快吃。” “我已经没胃口了,为什么你不走?” “我……今晚要跪地毯。” 南枳哼了一声,“乔景樾,我没有折损别人的爱好,你也大可不必这样。” “我……”轰隆,一个炸雷响起,接着明晃晃的闪电出现在窗户那儿,滚滚的雷声接踵而至。 他伸开胳膊要去抱她,“打雷了,你会害怕,我留下陪你。” 南枳闪开了,“不必,我早已经不怕了。” 见乔景樾还是愣愣看着,就讽刺道:“当你经历过更大更有实质性的害怕和绝望后,什么打雷下雨黑暗,就真的成了小问题。” 乔景樾久久说不出话来。 从揭破身份后,除了林霁说过的那些,南枳从来不说自己的苦,但就刚才那么一句,已经把乔景樾踹到了十八层地狱里。 怕打雷怕黑那都是严重的心理问题,可以追溯到当初地震她在地下困了七天的经历,那也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很难治好。 现在竟然不怕了,那说明她经历的,是比这更苦难更恐怖。 心疼已经不足以描述乔景樾的感受,他看着她,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南小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解恨,你说出来,我都可以。” 南枳依然平静,“那你出去,我不愿意看到你。” “好。”他答应的很痛快。 站起身,他连晚饭都没吃。 在门口换鞋的时候,他听到南枳的手机响。 南枳此时去了洗手间,他忙从沙发上拿起来,想要给她送过去。 屏幕上显示的是PF,那是谁? 炮友?不对,姘夫,也不对,谁会去备注这种? “你干什么?”南枳一把抢过手机,很愤怒的样子。 乔景樾唯唯诺诺,“我没看,就是想要拿给你。” 南枳看了眼屏幕,心里慌的不行。 她推开乔景樾,“你还不走吗?” “马上走,你接电话。” 南枳躲进了房间,还把门关上。 乔景樾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搞得南枳这么神秘。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圈儿,觉得都没必要。 那这个人,一定是在米国的,且对她很很重要的。 那会是谁?她在米国交男朋友了吗? 他心里酸的厉害,嫉妒的要发疯。 南枳从房间里出来,发现乔景樾已经离开了。 她呼出一口气,幸好她的备注够隐晦。 有些饿了,她去厨房找到饺子,还有些温热。 桌子上的菜几乎也没动,大家谁都没心思吃。 她一个人吃的很舒服,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除了鱼因为凉了有些腥,其他的都好,乔景樾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吃饱喝足,南枳去洗澡,又从箱子里拿出睡衣,准备睡觉。 屋里很安静,汪汪也回到了自己的窝,只能听到哗哗的雨声。 南枳躺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很多关于这屋子和乔景樾的回忆,在这个大雨的夜晚潮水一般涌入到脑海里,那些她觉得淡忘的无所谓的过去,都带着鲜明的烙印,深深的刻在她脑海里。 其实,只要人经历过,又怎么可能忘记呢。 不过是被涂上了一层涂料掩盖,在这样的大雨夜被雨水一冲刷,又都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当然,也有不一样,南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明显的情绪变化,再看那些画面,就像个局外人。 她的天真,他的无情,看的更清楚。 南枳翻身起来,觉得屋里有些闷,就拉开了窗帘,往外面看去 今天的雨非常大,算是暴雨。 就在这密集的雨线里,隔着9层楼的高度,她借着天边的闪电,迷迷糊糊的看到下面站着一道人影。 雨大风大,那人站的笔直,甚至还仰头往上面看。 她不由失笑,这谁家的男盆友为了追妻这么努力呀,苦肉计果然永远不过时。 也不知道是住几楼的,要是20几层,能看到吗? 刚想到这里,她忽然心头一动。 那是……乔景樾? 第235章 可怜我 - 钓饵 - 兰峭 暴雨前后下了不止一个小时。 南枳静静看着外面的男人,忽然想起一首歌。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现在又想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她拉上了窗帘,又躺回到床上去。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大概又过了5分钟,她气呼呼的起来。 哗啦,拉开窗帘子往下面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真的傻,已经走开了。 南枳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他要是真的这时候死了,她捞不着好处。 再躺会床上,她这次睡着了。 大雨还在哗哗的下,雨里躺着一个男人…… 早上,南枳还在做梦,就被一阵砰砰的砸门声给吵醒了。 她以为是乔景樾,心里烦透了。 又不是没密码,大清早他也不怕扰民。 慢吞吞的出去开门,发现门口的人竟然是盛怀宴。 大清早的,他脸黑的像包公,看着南枳就冷笑,“你也能睡的着?” “我为什么睡不着,我又没得失眠症。”她反唇相讥。 “景樾都要死了!” 听盛怀宴吼出这句,南枳在愣怔片刻之后就给怼回去,“这跟我有关系吗?” 盛怀宴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景樾就是因为被你赶出去淋了一夜雨,高烧40度。” 一夜,这人真能夸张,不愧是当官的。 “盛局,您这也太夸张了。首先,这是他的房子,我能把他一个主人赶出去?第二,怎么会在雨里淋一夜?他是没车子还是不会走路?还是手断了不能打伞?” 听着这些无情的话,盛怀宴简直想要穿越到昨晚把大雨里发神经的男人拉过来听一听,他做的有没有意义? 不过,就算乔景樾听到估计也没什么表示,就觉得这都是他欠她的。 耐着性子,盛怀宴说:“景樾在你出事后不久,一个大雨夜里开车出了车祸,从此他雨天晚上就不敢开车,有心理阴影。” 南枳摇摇头,“盛局,我知道你是他的兄弟,心里向着他,可他开车出车祸这种事请不要关联上我,那个时候我也在受苦呢。” 盛怀宴给她怼的哑口无言,顿时有些萎靡。 “南枳,我知道你心里厌恨他,但景樾他也有很多不得已,如果你没那么偏激,也许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话他说的心虚,两口子的事第三者最好别掺合,他这是逾越了。 好在南枳并没介意,她只是淡淡一笑,“也许。” “那你就别折腾他了。” “我从没折腾他,是他不肯放过我。盛主任,我说我早原谅他了。” “你这样子是原谅吗?” “那什么是原谅?跟他结婚吗?恕我直言,如果我三姐徐梦瑶也在雨里淋一场生病了,你就能跟她结婚吗?” “当然不会,苦肉计我才不上当。” 南枳淡笑不语,静静看着他。 盛怀宴完全给她打败了,最后只好颓然说:“他昨晚晕倒在大雨里,要不是被保安发现送到医院里,恐怕今早就真是一具尸体了,你就去看看他,就算应了你现在是他女朋友的身份。” 盛怀宴这么大人物低声下气的求,南枳哪里敢不给面子。 “好,我去,不过你要帮我尽快让迦梨出来。” 盛怀宴:……累了累了。 探病要带东西,南枳把昨晚剩下的米饭加了点红枣枸杞煮了煮,就成了米粥。 她用保温盒装了,又把昨晚买的水果随便装了点就去了医院。 病房里,到处都是鲜花,桌子上各种打包袋餐盒挨挨挤挤的,看来乔院长行情更胜从前。 南枳走在摆满鲜花的路上,都觉得喜感。 看到她,本来还烧的迷迷糊糊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灼热的掌心几乎要把她的肌肤烫化。 南枳不舒服,想抽出来,哪知男人抓的死紧,他牙齿咯咯撞在一起,似乎很冷的样子,”南小枳,你别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跑了。” 南枳另一只手放在他额头上,滚烫。 怎么还没退下烧来,看来仁安的医生对他们院长有怨念。 另一只手也被按住,他还在喊:“南小枳,我们结婚,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弄死他。” 沙哑的声音透着阴狠,南枳听着心里很难受。 如果,在她发疯前他这么说,她也许就放弃那个疯狂的计划了。 可惜从来没有如果,她和他,此后都是两条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叹了口气,她想要起身-- “别动,再陪陪我。”男人睁开了眼睛。 南枳有些意外,“你醒着?” 他没说话,只是瞪大酸涩的眼睛,用力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给装进去。 俩个人对峙了一会儿,南枳说:“我去喊人进来照顾你。” 他不肯放,“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说实话,南枳挺不想听他说这些话。 她当初喜欢他,是小女孩的慕强崇拜,现在他自己脱下那层拽拽的光环,给她看那软弱的内在,搞得南枳很割裂。 南枳看了那堆高高的食盒,再想想自己敷衍的白粥,就说:“我不会照顾人,要不我喊方颖来吧?” “你敢!”男人低吼起来,奈何现在是个病老虎,声音有气无力的,还差点把南枳笑死。 “你说你多有病,大雨天站在外面,也不怕雷劈!” “你看到了?” “没有呀,盛怀宴说的。” “他真多事。”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也没什么了,我回去上班了,昨天还剩下好多工作。” “南小枳”男人软软的哀求,“你就陪我一会儿,行吗?” “我不待见蠢人,你以后别犯蠢了。你再怎么样,我都没感觉。” 高烧让乔景樾的意志力薄弱,满嘴的胡话,“我知道,我就算死了,你也不心疼,也许还觉得浪费时间去遗体告别。” 南枳翻了个白眼,心说某些人还真的有自知之明。 她打开自己熬的粥,“别说了,喝点吧。” “你熬的?” “不然呢?” “看着就很好喝。” 南枳只想呵呵,“好喝你就多喝点。” 塞了个碗和勺子到他手里,南枳就坐在较远的位置看手机,生怕病毒传染到她身上一样。 忽然,乔景樾说:“南小枳,我们重新开始吧。” 第236章 怎么搞 - 钓饵 - 兰峭 他说完后,就满眼殷切的看着南枳,等她的回答。 可半天,女孩儿头都没抬。 乔景樾勺子清脆的磕着碗,“南小枳?” 南枳抬起头,摘掉了无线耳机,“啊,你说什么?” 乔景樾:……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枳枳,以前都是我的错,不如我们重新……” “嘘,我接个电话。” 南枳换了个姿势,对着听筒叫了声爸爸。 乔景樾有些恍惚,以为给她打电话的是姜树东,可很快的,他明白过来,是徐郜松。 南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说:“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想办法。” 等她挂断后,乔景樾问:“怎么了?” 南枳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姜颂文死了。” 乔景樾也愣住,觉得不可以思议。 不过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徐梦瑶被当场抓获,手里还有凶器,刚才徐郜松找我,让我找你想想办法,贺悬并不搭理他。” “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南枳给他拔下充电器,“给。” 女人软软的手指触到他掌心,乔景樾心神还是荡漾了一下,在拨键的时候还忍不住轻轻摩挲。 南枳皱了皱眉头,假装没看见。 听筒里,传来了盛怀宴的声音,南枳靠的近,听得一清二楚。 乔景樾也没避讳,直接问他,“怎么回事,不是让人盯着姜颂文吗?他怎么会死?” 盛怀宴有些气急败坏,“特么的日狗了,我的人刚察觉不对,进去就看到他死在沙发上,徐梦瑶手里还有刀,妈的。” “先别发飙,好好查吧,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行,我知道,你安心养病,不用……是不是南枳找的你,她嫌你死的不够快?” 乔景樾看了南枳一眼,“她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亲自跟她说?” 盛怀宴差点咬到舌头,果然不能背地里说人坏话,是会给雷劈的。 “咳咳,那什么,呵呵,南枳,你好好照顾乔二,徐梦瑶的事儿有我,别担心。” “谢谢盛局,辛苦您了。” 乔景樾盯着南枳没有一点笑容的脸,很诧异她怎么把那一番柔情似水的话说出来的。 抬手想要去握她的手,南枳早有防备的躲开,她对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去警局看看。” 乔景樾本想说有盛怀宴你去没用,可看着她眉宇间冷淡的执拗,就知道自己多说一个字也被人厌弃。 拔了针头,他下床换衣服。 南枳看着他还在冒血珠子的手背,“你干嘛?” “和你一起去。” “可别,盛怀宴会认为我想搞死你。” 搞这个字,成功的让乔景樾想入非非了。 他看着她,黑眸带着点不正经深邃,“怎么搞,说具体点。” 南枳忽然一笑,拿着棉球重重的压在他手背冒血的针眼上。 男人疼的一皱眉,高大的身躯忽然往前一扑,压在了南枳背上。 滚烫的体温,灼热的呼吸,那一瞬间南枳以为自己着火了。 “乔景樾,上床去,你还在烧。” “没事,南小枳,把衣服递给我,我跟你一起去。” 他一张嘴,灼热的呼吸就喷到了南枳脖子上,烫的她直皱眉。 “你别去,我没功夫照顾你。” “听话。要是我不去,徐郜松一定会继续骚扰你。” 南枳拗不过他,只能帮他穿上外套,还接过车钥匙。 男人靠在副驾驶上,呼吸粗重,不时的咳嗽。 南枳厌恶的皱起眉头,“乔景樾,你不会得了肺炎吧?别传染我。” “宝贝,肺结核才传染,还是生物医学高材生呢。” “那是在正常人身上,你不正常,你有大病。” 乔景樾笑而不答,趁机捏了捏女人软软的手,在她发怒前快速拿开。 俩个人到了警局,一进去就看到徐郜松跟便宜大外甥贺悬叨叨,贺悬一脸不耐烦。 南枳喊了声爸爸,徐郜松看到她身边的乔景樾,立刻扑过去。 “景樾,你可要帮帮叔叔呀,梦瑶她怎么会杀人呢,她是被冤枉的。” 乔景樾舔了舔苍白干裂的唇,“徐叔叔,不要急,警察不可能冤枉人,我先问问情况。”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看到姜树东被姜依文搀扶着,从一间屋子出来。 就像冥冥中注定,本来已经哭得神志不清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南枳,眼睛里露出惊恐的光芒。 他指着她,厉声喊起来,“鬼,鬼,鬼呀。” 南枳避开了乔景樾要护她的手,阴气森森的对姜树东笑。 姜树东更是肝胆俱裂,整个人都在发抖,握着姜依文的手说:“她回来了,回来报仇了,她回来了!” 姜依文嫌弃的推开父亲,还埋怨的瞪着南枳,“你是有点像南枳,可能不能别吓唬我爸爸?” 还没等南枳开口,乔景樾早就护上了,“她做什么了?就站在这里一个字都没说,是你爸爸自己心虚。” 徐郜松虽然渣,可对女儿颇有慈父风范,“对,我女儿长得像你死去的女儿,是她的错吗?看你那心虚的样儿,都说你女儿是给你那个怪物老婆弄死的,我看一点都不假。怪物生的儿子也不是好东西,自己倒霉催的死了还要拉我女儿下水。” 姜树东哪能经得起这刺激,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姜依文丝毫不慌乱,给他做心肺复苏,有人问她要不要叫救护车,她淡淡回复,“不用,我就是医生。” 乔景樾不再理会他们,去找贺悬聊了一会儿,然后带南枳去见徐梦瑶。 徐梦瑶是凌晨2点多被抓进来的,一进来就经历了将近6个小时的轰炸审讯,现在就跟挤干水分的毛巾一样,轻飘飘的挂在椅子上。 一直到南枳喊她,她才慢慢抬起头。 看到乔景樾后,她的反应跟徐郜松一样,眼睛跟开了灯一样,刷的亮了。 “景樾,你赶紧帮我找人说说放我出去吧,我真的没杀人。” 乔景樾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不想被关就好好说话。” “对,三姐,不如先从你为什么又跟姜颂文搞在一块儿说起吧。” 徐梦瑶迟疑了一下,才支支吾吾道:“是,是姜颂文找我,说他知道你的秘密。” 第237章 马上风 - 钓饵 - 兰峭 南枳笑道:“我的秘密?我有什么秘密值当他摒弃前嫌找你说?他头上脸上给你砸出的伤好了吗?” 徐梦瑶一脸的尴尬,这种小人行径确实很恶心人,可她就是鬼迷心窍的做了。 从徐知已出现在徐家那一刻起,一直是鸡窝里的凤凰的徐梦瑶感觉到了压力,越是相处,她越嫉妒。 南枳被人嫉妒惯了,懒得去追问,倒是乔景樾,不忿道:“徐梦瑶,你脑子进水了吗?枳枳是你妹妹,你竟然龌蹉的想要打听她的隐私,活该被人当了替罪羔羊。” 徐梦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她拉住了南枳的手,“小八,八妹,求求你,救救我,我真没有杀人呀。” 她劲儿挺大,把南枳都弄疼了,她嫌弃的掰开她的手,“有话好好说,你哭哭啼啼的,谁也救不了你。” 徐梦瑶给吓得立刻停止了哭泣,南枳趁机问:“你去找他的时候,就没觉得不正常?” 凶案发生地点是在黄金台,包厢恰好是当年徐珂出事的坟上土。 这个包间是在走廊的最深处,且跟迷宫一样有好几条回廊,每个都能通到不知名的地方去,这也是老板对于一些突发情况留的后手。 徐梦瑶走到门口看到这环境有些害怕,她本来要走,可不小心就迷了路,等她转出来,就发现有个男人从包厢里走出来。 等她再进去,看到的就是死了的姜颂文。 “什么样的男人?”南枳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线有些颤。 乔景樾却注意到了,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 徐梦瑶摇摇头,“太暗了,而且那男人带着帽子口罩,只能看到很高大,穿着黑色衣服。” 高大的黑衣服男人,说了跟没说也没区别。 南枳还不甘心,“就没别的了吗?” “别的……”徐梦瑶冥思苦想,最后摇摇头。 乔景樾看着南枳紧张的样子,就安慰她,“还是交给警方去查吧,这种严重的刑事案件,只能按部就班的来。” 南枳也知道,更何况她也不是担心徐梦瑶受苦。 见俩个人要站起来离开,徐梦瑶一颗心再次坠落到谷底。 南枳道:“三姐,我会让爸爸找个好律师,你就安心在里面等结果,不会有人欺负你。” “不,我不能,我还没嫁人,盛家不会……”她神智都乱了,说的话也乱七八糟。 乔景樾和南枳对视了一眼,就要离开。 刚打开门,徐梦瑶忽然追上来,紧紧抓住了南枳的手,苍白紧绷的脸上透着异样的潮红,”我想起来了,我进去的时候,除了血腥味,还闻到一股香味。“ “香水?” 徐梦瑶摇摇头,“不是,是……花香,就是这个季节开的花,很浓烈的,我最近闻到过,我忘了。” “百合?玫瑰?小苍兰?” 徐梦瑶摇摇头,“我不知道,感觉不是经常用作香氛的香气。” 南枳的手指微微蜷起,她忽然想到了禺心园里那一大片的栀子花。 门口,贺悬同样听到了这番话。 乔景樾问:“你们没查到吗?” 他摇头,“盛怀宴的那些蠢货手下虽然没破坏现场,但是气味那么敏感的东西早在人多次出入后散的差不多,且混入了人体的味道,根本没法分辨。” “那监控呢?” 贺悬依然摇头,“黄金台是谁的地盘?你觉得那种病娇狗会给我们看到想看的东西吗?” “那也是你们没本事,我看如此下去,你不如再回扫黄组改造去,也能好好查查黄金台。” 南枳没心情听他们打嘴炮,鼻端一直被栀子花的香气萦绕,感觉要晕过去。 “我去一下洗手间。” 俩个男人同时看向他,贺悬指了一下,“那边。” 南枳说了声谢谢,就走了过去。 她一走,俩个男人反而无话可说了,只是那沉默的对视,都有些欲言又止-- 南枳一进洗手间,就从包里拿出一只新买的手机,里面的卡也是她新办理的。 她拨了个国际长途出去,在滴滴的等待声中,心如火灼。 铃声大概响了十几下,那边终于有人肯接了。 “喂。”低低的女声带着点慵懒,好像从梦里惊醒的样子。 南枳心里却大定,声音也轻松起来,“是我。” “你换号儿了?” “嗯,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呀,怎么了?” “我改主意了,你们不要去YD了,直接回国吧。” 那边的人许久都没说话,显然是有些惊讶。 不过,她也没问什么。 “那好,我都听你的,你自己也要小心。”挂断电话,南枳那个小小的老年机关机,继续藏在包包里。 一开门,发现乔景樾站在门口,她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在警局的女厕所耍流氓吗?” 乔景樾拉住了她的手,“怕你迷路,来找你。” 她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为你服务,我心甘情愿。” 南枳看了眼他又有些起红的脸,“回去吧,我怕你死在洗手间门口,将来在你的丧礼上被传什么马上风。”乔景樾心说那他求之不得,就是不敢张口。 回到医院后,乔景樾扎针后沉沉睡去,南枳却无法平静。 她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正沉思着,手机响。 她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的翻到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着林霁的名字时,有些迟疑了。 手机铃声好像是窥视到了她的心情,一声比一声急促,好像她不接,就永远没完一样。 南枳微微闭眼,把汗湿的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等接起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平静的连丝波澜都没有。 “喂,林霁。” “枳枳。”那边的声音温柔透着春风暖阳一般的笑意,“你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我从酒店里搬出来了,被乔景樾弄到他家里,我算被他软禁了。” 男人啧了一声,“他竟然能软禁你?你有把柄在他手里?” 南枳语凝,林霁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把柄没有,只要是我想让他帮我把迦梨弄出来,我怀疑她是徐珂。” 对方显然相信了她这个借口,淡淡道:“我在医院的小花园里,你下来,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 第238章 少年郎 - 钓饵 - 兰峭 初秋的天气,微风习习,天高气爽。 阳光像碎金子,从大树的枝叶间流泻下来,斑驳了一地。 林霁穿着黑裤白衬衫,就站在这片斑驳之间,玉树临风,翩翩君子。 南枳隔着几步停下,看着他温柔的眉眼,“你怎么来了?” “来医院办点事,听说你在这里上班,就过来看看。” “我今天没上班,乔景樾病了,我在照顾他。” 林霁挑眉,”你们和好了?” 南枳笑而不答,只是吸了吸鼻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甜香,那是栀子花的味道。 林霁走到她面前,替她挡去阳光,“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南枳却答非所问,“禺心园的栀子花还开着?” “嗯,怎么了?”说完,他抬起手臂闻了闻,“我在花树下站了一会儿就一身香气,今年的花开得真好。” “没什么,就忽然闻到了,觉得比香水味道都好。” “是挺好闻,我跟教授没事儿就喜欢待在树下喝茶。不过,你这一提醒我就注意了,一个大男人出来满身香味。” “教授好吗?” 林霁摇摇头,“并不好。” “怎么了?” “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要说这个事,教授最近总是心悸,晚上入睡困难,我怀疑他心脏有问题,可他一直说自己没事,不肯看医生。我想要你去劝劝他,别再耽误了。” 南枳其实有点内疚。 柏西洲是她拉入战局的,要用四年就能研发成功抗癌新药,柏西洲天天熬夜,这四年瘦了20多斤,整个人都透支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我明天就过去。” “也别明天了,教授要闭关整理资料,今晚吧,我们一起吃个饭,你回来了,我们都没一起吃饭呢。” 南枳点点头,“好,我今晚过去。” 林霁心满意足,他冲她点点头,“那你忙吧,我先回去。” “林霁……”她喊住他。 林霁回头,温柔的眼眸里盛满阳光,正是这秋日艳阳下最最干净的少年郎。 “什么事?” 南枳快步走过来,帮他拿掉了落在肩上的一片叶子,“好了。” 林霁把那片叶子从她手里接过去,“竟然秋天了,开始掉叶子了。” 南枳抬头往树上看,入眼的都是碧绿,看不出哪片叶子早衰。 林霁拍拍她的头,“回去吧。” 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阳光尽处,她一回头,就撞入男人坚硬的怀抱里。 乔景樾正幽怨的看着她,那模样,就像几天没被遛的汪汪。 南枳不太想跟他说话,从他身侧走过去。 乔景樾也一言不发,却紧紧跟在她身后。 等回到病房,南枳又看到滴了一半的药水瓶和碎碎念的护士。 “徐小姐,您劝劝院长吧,每次药水滴一半就拔针,这样病情容易反复,真烧成肺炎可怎么办?” 南枳点点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景樾沉默着看护士给自己扎针,竟然觉得心也被扎了。 这时,南枳忽然伸手,“你办公室钥匙。” “嗯?” “不敢让我进去?” “没钥匙,密码是你的生日。” 南枳愣了愣,往事又猝不及防的给了她一拳头。 乔景樾家里门锁密码就是她的生日,四年前改了现在一直没改。 现在,连办公室门锁密码都是,他可真“深情”呀。 南枳也没说什么,去他的办公室打开门,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一眼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去拿的时候却又看到另外一样东西。 耳环,还染着一些褐色的痕迹。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她的东西。没想到,乔景樾还留着。 这时,她又看到一个黑色的大盒子,一时间好奇,就好开了。 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首饰盒子,她拿出一个黑色的,是一副耳环,钻石的。 在耳边下面,有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是男人峭拔锋利的字迹,“情人节,你在哪里。” 再打开一个,依然是耳环,珍珠的。 依然有卡片,“新年礼物,南小枳,新年快乐!” 她一口气全打开了,然后就看到宝石水晶各种样式的耳环,还都是她会喜欢的那种,大大小小的卡片上全是简单的祝福和思念,装满了盒子。 南枳一件件的放好关上,然后拿着自己要的东西离开。 一男的,这么变态,挺无聊的。 她回到病房的时候,男人正到处张望,看样子又想拔针,小护士一直在旁边劝告。 看到南枳回来,小护士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枳对她说:“去忙吧,我来照顾他。” 护士一出去,乔景樾就去拉她的手。 意外的,南枳竟然没躲开,还对他笑笑。 就在乔景樾疑惑她为什么那么好说话的时候,只听到咔的医生,南枳把手铐给他锁上。 “南小枳,你要做什么?” 女人阴森一笑,把另一边拷在了床头上。 乔景樾:…… 南枳拍拍手,“钥匙我保管,这样就不用担心你到处乱跑了。” 乔景樾这才感觉到自己搬起的石头砸在脚上有多疼,“我真不跑,你别我解开,这样不舒服,万一我想去洗手间怎么办?” “我给你找个男护工,你可以在床上方便。” 乔景樾:…… 祈求无门,乔景樾乖乖的接受治疗,只是等到了下午,看到南枳对着镜子化妆,他才意识到自己搬起的那块石头还没有完全落下。 “一会儿方颖来照顾你,我走啦。” 男人几乎咬碎了满嘴的牙,“你是不是去见林霁,不准去!” 南枳没理他,长长的秀发甩出美丽的弧度,带走了一抹清香。 随后,穿着绿色碎花短裙的方颖走进来,“师兄,我来了。” …… 南枳站在禺心园外面,隔着漆黑的贴栅栏,栀子花就伸出枝条,墙根儿那儿落了不少白色的花瓣。 她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好几张。 “你在做什么?” 突然的声音把南枳吓了一跳,她扬了扬手机,“拍花墙呀,我发现栀子花比蔷薇花墙好看。” 林霁走过来看了眼,“你刚才的模样,搞得像警察办案。” “警察?呵呵,你开什么玩笑?” 林霁往路的尽头看了眼,“没开玩笑,警察真来过。姜颂文死了,他们来调查我……和教授。” 第239章 留长发 - 钓饵 - 兰峭 晚饭摆在栀子花墙不远的地方,饭菜都是家常小菜,但做饭的人用了心思,装菜的盘子和摆盘都很漂亮,最特别的菜是一道凉拌栀子花,连茶叶都是用栀子花熏染过得,很诗情画意的一顿饭。 柏西洲赶着饭点儿出来,南枳看着背都佝偻的中年男人,不由得惊讶。 前后才几天呀,柏教授怎么这么憔悴了? 看到南枳,他只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坐下喝茶。 南枳现在的身份是徐知已,她也不打算跟他相认,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林霁去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对南枳说:“教授今天不太舒服,我劝了半天才肯出来吃饭。” 南枳看着两鬓的斑白,忽然鼻子一酸,“教授,几天没见,你怎么……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柏西洲皱起眉头,“医院?什么医院,我不去医院,我很好。” “教授……” 柏西洲看着她,忽然眼神变得虚起来。 “你,小君,你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今天又回家了?老师在闭关,你想要吃什么,就让阿姨做,别去打扰他了。还有……” 他沉默了好久,忽然好像下定决心说道:“姜树东这个人不太好,太精于算计了,你一个搞科研的玩不过他,能不能离着他远点?” 南枳震惊了,他这是把自己当南子君了? 他不是跟妈妈不熟吗?这么看来,起码俩个人的关系没那么糟糕。 更让她惊讶的是,前些日子还在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柏教授,怎么混乱到认错人了? 她不由向林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林霁微微摇头,也是一脸的担忧。 好在柏西洲忽然清醒过来,他揉揉眼睛,低声咕哝了句“认错人了”就端起茶杯喝茶。 南枳很担心他。 不管是身体的问题还是精神的问题,他都该去医院。 “教授,您看看我是谁?”南枳问。 柏西洲抬起头来,盯着南枳的脸。 灯光不算明亮,她的眉眼也朦胧起来,带着一种跨越年代的陈旧,就这么撞到柏西洲心上。 “小君?你怎么留长发了?” 南枳见他上当,就捋了一把长发,“在学校里太忙了,没时间去剪。怎么,你不喜欢?” 她很少听母亲提起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该怎么才称呼。 柏西洲皱起眉头,“我喜欢不喜欢无所谓,关键是姜家那小子喜欢吧?小君,我替老师劝你一句,那个人不是良人,你跟他分手吧?” 南枳垂下长睫毛,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跟他分手。” 说完,她抬起头,用明亮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柏西洲一愣,忽然捂住了胸口,“你……你还要说喜欢我吗?小君,我们俩个是不可能的,你应该去找更好的人,我配不上你。” 南枳大受震撼! 妈妈曾经跟柏教授表白过,且被拒绝了? 她脑子不够用了! 正要问点什么,柏西洲忽然摁住了胸口,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南枳大骇,“教授,您怎么了?” 柏教授的手指微抬,指着林霁,发紫的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药,教授一定是在要他自己配的药。” 说着,林霁就从教授的口袋里翻找一番,摸出一个白色小药瓶。 他从里面倒出两颗白色药片,就要往教授的嘴里塞。 南枳觉得不妥,可看到教授的模样,也不好阻止--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握住了林霁的手腕,药片掉在了地上。 南枳和林霁都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了乔景樾。 他眉头紧拢,厉声道:“什么药就给病人乱吃?快把教授扶进屋去,我给他做检查。” 南枳这才注意到,他拎着一个小箱子,箱子上有个十字符号。 林霁也没说什么,一个用力就把教授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上。 乔景樾先翻看了柏西洲的眼皮,又听了他的心跳,才拧着眉说:“看起来像是心脏出了问题,赶紧送医院。” 这时候,柏教授却缓过来,他发出微弱的声音,“不,我不去医院。” “教授,您都这样了还在坚持什么?今天您必须去医院。” 柏西洲疯狂拒绝,“我不去,不去!” 南枳按住他的肩膀,“您看看我是谁,我是南子君,我要求你去医院。” 他苦笑,“姑娘,你不过是跟小君有几分相似,一定是林霁请来糊弄我的。” 这会儿又清醒了。 南枳只好改口,“对,我不是南子君,但我是她的女儿南枳。” “南枳?” 柏西洲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你不是,南枳早就死了。她死了,我的……死了。” 南枳一愣,随即趴在他耳边,用只有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教授,您还没告诉我,到底抗癌新药的资料里,我妈妈给您留下了什么密码,让您同意回国接手的?” 柏西洲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真是……南枳?” 南枳刚要回答,却发现柏西洲的脸色已经发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渗出,似乎激动让他更痛苦。 “快,去医院。” 这次,抱起柏西洲的人换了乔景樾。 他病还没好,抱起身高183的男人身体打了个晃,差点倒地。 南枳忙扶住了他,“你可以吗?” 他点点头,薄唇划过她的唇,就在她以为他趁机耍流氓的时候,他在她耳边小声说:“去找刚才那两片药。” 南枳心领神会,出去的时候去桌子旁拿自己的包。 那两片药还躺在地上,她扯了一张纸巾蹲下擦鞋,趁机把药捡起来,用纸巾包住-- 她做这一切以为隐秘,却不知都落在了林霁眼里。 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不过很快淹没在密长的睫毛里,只是嘴角弯起的弧度还没消散下去。 医院,心外。 柏教授被送去做了一系列检查,乔景樾把心外的专家都给叫来,一起给柏教授会诊。 看了片子,大家也进行了讨论,都觉得柏教授是心绞痛类型的冠心病。 乔景樾也是这么认为,可他还是心有疑虑。 这种病历他看过不止千百例,却没有柏教授反应这么激烈的。 南枳在他们检查的时候,偷偷去了实验室,检查过后发现药片是缓解心绞痛的硝酸甘油,也没有问题。 第240章 别犯贱 - 钓饵 - 兰峭 南枳偷偷回到病房,看到林霁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一些住院的必备品。 “教授需要住院治疗吗?” “嗯,乔院长的意思是观察几天。” “也好,好不容易让他来了,就好好治疗。刚好我也在医院,可以来看他。” 林霁眼眸有些发红,又水水的,感觉要哭了。 “枳枳,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把他老人家弄到医院里。” “咱俩说什么谢,要真说这个字,我恐怕说上一天一夜都不够。你还缺什么,我帮你去买。要不要我再去请个护工?” 林霁忙摆手,“不用不用,教授又不是重症,我一个人能应付的来。” 南枳跟他一起进去,却意外的发现乔景樾在。 他的目光落在俩个人身上,冷得厉害。 南枳却不惯他这些毛病,径直走到教授床边,低头看了看。 “注射后已经睡着了,除了家属陪护,其他人都出去。” 一离开病房,乔景樾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就往他办公室走。 门一关上,他就跟发疯一样紧紧抱住她。 南枳拼命去推开,“乔景樾,松手,我喘不上气儿了。” 乔景樾这才松手,却不肯离开,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重重的喘息。 南枳能感觉到他皮肤还有些热,推了一下没推开后才说:“别犯贱,我恶心。” “我觉得柏教授病的蹊跷。” 果然,南枳没再推他,而是顺着他的思路说:“那两片药我去化验了,主要成分是硝酸甘油,没问题。对了,你们给柏教授做过血液检测吗?他表现的很迷乱,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做了,没有查出问题。” 乔景樾抬起头,扳住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对于林霁这个人,你很信任吗?” 南枳眼底浮起一丝冷意,她微微垂头,表现的十分抗拒,“我当然信任他,这些年我要是没他的帮助,可能早死了。他在我心里,很重要。”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很重,完全是要气死乔景樾的架势。 但乔景樾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黯然,一双长眸幽幽看着她,最后叹了口气。 “干嘛?” “没什么。我知道劝你离着林霁远点你可能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林霁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怕被你骂,甚至我觉得柏教授出事,都可能是他动的手脚。” 南枳:…… 病房里,林霁倒了一杯水递给刚苏醒的柏教授。 柏教授恨恨的瞪着他,一抬手就把水杯给打翻了。 水挺热,全撒到林霁的手腕上。他无所谓的笑笑,随后把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柏西洲指着他低吼,“畜生,林霁你这个畜生!” 林霁走到床边,冰冷的目光像是毫无感情的AI人,“教授,您骂人的词实在是乏善可陈,前两天我是怎么教您的?起码可以骂我是个杂种狗日的甚至可以更难听。可这又有什么用,您骂的再狠,您的女儿还是把我当成好人。” 提到这个,柏西洲再度喘息起来,“你,你别伤害南枳。” “到这个时候知道心疼了?今天装疯装傻的跟她说那么多没用,南子君为了保护您,从来不说她对您的感情,更不会对女儿说她其实是故意偷了您的精子做的试管婴儿。” 柏西洲捏紧的手松开,整个人也变得颓然起来。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从来都不知道南子君会爱他到这个程度。 甚至,她嫁给姜树东,都是对他失望后才做的选择。 所以,南子君一辈子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林霁这些天不停的用这些事来刺激他,用药物控制他,可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痛苦的事女儿就在面前,他却不能认。 甚至要配合林霁演戏,来骗南枳。 看着他一直粗喘,林霁忙给他抚胸口,又把针管调节了一下,“教授,别生气,现在我们在医院里,她也在医院里,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她了,您应该开心才对。” “你故意让我犯病来医院,又要搞什么鬼?我告诉你,有景樾在,你不会得逞。” 他啧啧两声,“您说的是乔景樾那个蠢货吗?南枳都恨死他了,您还能指望成为他的老丈人?实话告诉您,让您来医院就是因为他想要隔离我和南枳,那我只好借住您住院跟南枳在一起了。” 柏西洲越想越害怕,手指紧紧抓着被子,“林霁,你这个疯子,到底要干什么?” 林霁神秘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们俩个的对话让进来换药的护士打断,林霁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跟护士温柔的聊天,小女孩儿给他撩的面孔通红,不知不觉就泄露了很多医院的信息。 当然,这也不怎么重要,毕竟他知道的,可比这些护士多。 …… 乔景樾劳心劳力了半天,又起了烧,只能再回病房去挂点滴。 闹了一整个晚上,南枳早就疲惫不堪,她躺在外面的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从睡梦中惊醒。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想要想起刚才梦里看到什么把自己吓成这样,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正准备起身倒杯水喝,手机却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林霁,他约她去医院小花园见面。 南枳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初秋的夜晚有些凉,南枳在衣服外面加了一件薄外套,就走到了医院的小花园。 不久前,他们刚在这里见过,那个时候他满身的阳光,可现在却披了一身夜色的黑暗,身后的树影仿佛他张开的黑翼。 南枳距离他几步停下,男人笑问:“怎么了,你怕我?” “没有。”南枳走到他身边,在长椅上坐下。 林霁递给她一杯奶茶,温热的,吸管已经插好。 南枳接过来,却没有喝。 林霁瞟了一眼,忽然问:“怎么,怕我下毒?” 南枳笑起来,“是呀是呀,万一你深夜劫色怎么办?”说着,又解释,“都刷牙了,不想喝甜的。” 林霁没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忽然,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第241章 滚过来 - 钓饵 - 兰峭 南枳给吓得差点蹦起来,是她老了吗?怎么最近的男人都喜欢给她跪? “林霁,你起来。” 林霁不动,把脸埋在她膝盖上,竟然呜呜哭起来。 南枳:……她不知道怎么哄成年人呀。 “林霁,你怎么了快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男人越发哭得凶了,等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哭红,整个人都脆弱的像个大号儿宝宝。 南枳忍不住把人轻轻环住,拍着他的后背。 “乖,别哭了,有事我们好好说。” “说不了的,枳枳,我好难过。” “你说呀,不说出来我们怎么解决?林霁,别这样。” 林霁看着她,眼神柔软湿润,像是最无辜的小兔子,“枳枳,姜颂文是我杀的。” 南枳愣住,林霁坦白的她猝不及防。 “枳枳”男人往她身上蹭,“你是不是很害怕,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姜颂文的血。但这不能怪我,是他发现了我帮你对付他,还知道了你就是南枳,说要报警其实是你放火害了他母亲,我才逼不得已杀了他。” 说到最后,他软萌的眼神渐渐阴毒,就像一条蛇冰冷的瞪着自己的猎物。 南枳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男人握着她胳膊的手冰冷滑腻,也跟蛇一样缠着她。 “你其实是知道的吧?栀子花。”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眸底血红。 南枳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压住恐惧和恶心,尽量淡然的说:“是有所觉察,但我没觉得是你。” 忽然,男人紧紧把她抱住。 “所以,你会维护我,不会让警察把我带走,是不是?” “姜颂文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你才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平安无事。” 南枳的话取悦了他,“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枳枳,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好啊,等迦梨没事我就离开,反正我是迟早要走的。” “不,是马上走,现在就走。” “我们走了教授怎么办?” “教授会有人照顾,其实我告诉你实话,我已经给警察盯上了,因为教授住院他们才放松了警惕,我们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南枳大骇,猛地推开他,“那教授的病,也是你做的手脚?” 男人盯着她,足足有十秒钟。随后,他眼里迸出骇人的光芒。 南枳也站起来,步步后退。 他欺身而上,一步步逼迫着她,“这些你也知道了?却在哄着我,其实一直跟乔景樾在谋算我?对不对?” “我没有。” “你还敢骗我!”说着,他已经掐上她的脖子。 狠狠掐着她,没等南枳感觉到疼,他却先哭了,一边哭一边掐,哭得越凶,掐的越狠。 南枳用力掰住他的手,腿脚攻击。 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还跟受了莫大委屈的控诉,“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这样对我。南枳,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放开,我们好好说。” “不能说,你跟我走。” 南枳破罐子破摔,“你不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哭着哭着就笑了,“不走?那好,我就养大你的女儿,让她叫我爸爸。” 南枳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死死抓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背抓出血安保员,“你把小泡芙弄哪里去了?” “当然是在我的秘密基地里,她很喜欢呢。不过她那个保姆不友好,你说我把她卖到灯区去,好不好?” 南枳对他拳打脚踢,“林霁,你这个死病娇,你要是敢动他们,我不会放过你。” “来呀,相互伤害呀。要不是因为你,我的计划四年前就完成了,浪费这么多年,我已经不耐烦了。南枳,别逼我。” 南枳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目光看着他,“林霁,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霁放开她,擦了把眼泪,“你跟我走,就会知道的。枳枳,在我那里,你是完全自由的,任何想做的研究不管是合法还是违法的,都可以。” 南枳忽然想起自己听到的一个说法,在南非的哈纳雨林深处,有个叫lb的医药公司,这个公司收录了一批疯狂科学家,专门研究一些在法制健全的国家里不允许研究的药物,而他们的试验品不是恒河猴,是……人。 因为他们草菅人命,所以在世界医药圈里臭名朝著,这个公司也被人称为“刽子手”公司。 “你是lb的人?” 林霁会心微笑,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我的枳枳真聪明。” 南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抬手打掉了他的手。 “林霁,你真是丧心病狂了,那种组织怎么能加入?你忘了你是华国人了吗?” “我没忘记,是你不懂。南枳,四年前徐珂被害,你复仇无望的时候不也采用了极端的方式吗?宝贝儿,我们是一路人,你血液里天生有不安分的犯罪因子,到我这里,你就可以获得完全的自由。” 南枳再次后退,“自由?那一定是相对的,因为我的自由受你挟持。而你自己,同样也被你的组织挟持。” 他再次逼近,想要抚摸她的脸,“宝贝儿,晚了,你已经是我的人,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的。” “你休想。” “你放屁。” 俩个声音一同响起,一个是南枳,另外一个粗俗的,是被逼急了的乔景樾。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面容冷肃,眼神阴沉的像是要吃人。 “南小枳,你过来。” 林霁抓住南枳的手腕,低声在她耳边威胁,“别忘了你女儿在我手里。” 南枳骂了声垃圾,却不得不挡在他身前。 乔景樾目眦尽裂,“南枳,你干什么,滚过来。” “不关你的事,你别管我。” 乔景樾给她气的心脏疼,上前就攻击林霁。 林霁这才显示自己真正的实力,他身手很厉害,病中的乔景樾很快落了下风。 南枳趁机拿出手机,给米国那边打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久,久到林霁一拳把乔景樾打倒。 林霁冷笑,“你以为我在骗你?南枳,你很聪明,但用错了地方!” “你真抓了她们?” 林霁没回答,只是给了她一个暧昧不明的笑容。 再聪明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遭受危机的时候也会失去理智。 “我跟你走,你别伤害她。” 林霁得逞,就冲地上的乔景樾得意一笑-- 第242章 那么深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爬起来,怒吼着上前,想要再抓住南枳。 林霁狰狞一笑,忽然扬手,只见寒光一闪,刀子已经扎进去。 乔景樾只觉得胸口一痛,鲜红的血涌出来--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扑上去,紧紧抓住了南枳的手。 “不能走,他会害了你。” 粘稠的鲜血沾到南枳手上,他的手灼热紧绷,好像把全部的生命力都倾注在这手上,死都不放开。 南枳再心狠,也不能不管他。 弯腰,去看他伤口,“乔景樾,有没有伤到心肺,你放手,我叫医生。” 医院不是什么僻静场所,哪怕这里是人最少的地方,可大喊一声还是会惊动人。 而且,不用南枳喊,已经来人了。 盛怀宴、贺悬,还有很多穿着制服拿着武器的人,都涌过来。 盛怀宴发现倒地的乔景樾,一个健步上前把人扶起来,“景樾,你受伤了。来人,赶紧送去急诊。” 乔景樾的手还紧紧抓着南枳的,不肯松开。 盛怀宴急红了眼,“南枳,你快跟他一起去。” 林霁在他们身后森冷一笑,“南枳,你可要想清楚。” 南枳心里一疼,她用力掰开乔景樾的手,张开双臂挡在了林霁身前,成为他的人形盾牌。 盛怀宴气的骂娘,“你特么的疯了吗?” 南枳紧咬牙关,低声对林霁说:“你还有什么法子逃走吗?如果走不掉,只能跟我一起死了。” 林霁抓住了她那只沾着乔景樾血的手,“放心,我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他的话刚说完,忽然人们头顶的天空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飓风。 众人抬头,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垂下了软梯。 竟然在沈城出动了直升机,盛怀宴这些人一点风声都没觉察,可见对方的势力有多强悍。 林霁一手抓住了软梯,一手抓着南枳,对着傻了眼的众人喊了声再见,就抓上去。 因为有南枳的遮挡,警察没法开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重伤的乔景樾忽然扑上去,就在南枳的身体离着地面越来越高的时候,忽然抱住了她的腿。 林霁一愣,就要再度掏出武器。 贺悬瞅准时机,先动了手。 在杳如流星的杀机中,林霁手腕受伤,他吃痛,只能松开了南枳。 南枳的身体下落,被乔景樾抱住,但重伤的他无法支撑俩个人的体重,重重摔在一起。 飞机越飞越高,很快就看不到了踪影。 地上的人沉重喘息,南枳还没等缓过那股子眩晕感就被人拉起来,在她身上的乔景樾伤口汨汨流血…… 乔景樾被送去抢救,而南枳却被带走,关了一夜。 在只有一张床的小单间里,她一夜未眠,早上5点多的时候才微微有点睡意。 可刚闭上眼睛,门就被人粗暴推开,盛怀宴在门口看着她,冷嘲热讽,“这样你还能睡得着,南枳,你到底有没有心?” 又是这句,她怀疑男人们只会说这句。 南枳反问他,”要不我怎么办?在这里跪上一整晚为乔景樾祈福吗?“ “你……”他被堵的说不上话,半天才恨恨道:“你也不问问他脱离危险了没有?” “肯定是脱离了,否则你进来就不是质问我,估计要弄死我了。” 盛怀宴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磨了好几圈儿才说:“要你不是男人,我肯定把你揍趴下。” “我就是个女人,你也不一定能把我揍趴下。他怎么样了,没伤到心肺吧?” 盛怀宴就使劲儿往严重里说:“捅那么深,你说呢?” “他真傻,明明自己不行,非要上。” 盛怀宴气的要冒烟了,真该把这些话录下来,好好给那个情种醒醒神。 “你……跟我来。” “要去哪儿?” “拉你去喂狗。” 盛怀宴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把南枳拉到了乔景樾的病房里。 南枳往床上看了眼,要说心里有点没触动,是假的。 她没忘记至死男人都不放手的执拗,还有鲜血流满她身体的震撼。 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但这种感觉也只限于熟人受伤,不能再多了。 指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盛怀宴问,“你对得起他吗?” 南枳没言声,默默的收回目光。 盛怀宴压低了声音,“那你知道林霁是什么人吗?” 南枳很配合,“以前不知道,刚才知道了,他是lb的人。” “很好,你也知道lb,那你知道他们在二十多年前开始把目标转到了华国,南子君和姜氏,是他们第一批瞄准的科学家和医药公司,你知道吗?” 南枳觉得自己是个挺能经事儿的女人,也挺有阅历的,还联想力丰富。 所以,当听到这个话,她立刻就想到了很多,就像一根线,把散落的“珠子”都串起来了。 看着他的表情,盛怀宴冷哼,“就知道你聪明,都想到了吧?本来这些都该躺着的那个跟你说的,现在由我代劳。” 南枳抢先问:“他们攻陷姜氏,走的是蒋梦的路子吗?” 就算气她,也为她的聪明点赞,“是,你妈妈当年出事研究的药吃死人,最后被鉴定成神经病放逐到丽城都是他们的计划,他们就想逼着她走投无路然后收为己用。 画面越来越清晰,包括后面的化工厂事件,那个时候总有男人在家里进进出出,邻居的长舌妇就说南子君做见不得人的事,其实那时候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因为这些,她从不管南枳的学习,只让她成为小巷子里的不良少女。 直到后来,她用死捍卫了华国科学家的身份。 数年的心结一瞬间打开,南枳对母亲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不愧是华国最年轻漂亮的天才科学家! “南枳,你知道当初你妈妈出事那个吃药吃死的病人是谁吗?” 南枳点头,“知道,是个叫岳季的女老师。” 盛怀宴有些欲言又止,“这个人跟景樾有非一般的关系,等以后让他自己告诉你。” 盛怀宴没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接着说:“这些事,本来景樾想在婚前告诉你,甚至他想……但是你放了他鸽子,长这么大,这是他被鸽的最惨一次。” 第243章 苦难言 - 钓饵 - 兰峭 又一波浪潮退出去,南枳看清了水底的石子。 “这就是他不能动蒋梦的原因?” “是的,有关部门不可能让lb这么残害我们的科学家,已经成立了对抗组织,我和景樾都是经过层层严格考核才进入的这个组织。你也知道,景樾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为了工作不能动蒋梦,就想着把你拉进组织,报告都打了领导也批了,可你,火遁了,厉害。” 南枳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表面看着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原来,他也一直在努力。 只可惜…… 这一会儿,盛怀宴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该你说了,你是怎么跟林霁勾搭在一起的?” “勾搭?” “别抠字眼。我这是在审问你,就凭着你护着他,我就可以判定你跟他是同犯。” “我不是,我也给他骗了。这么想起来,当年我们的白板之行,可能就是在他的算计之内。” 就是从那个时候,林霁忽然出现在她周围,看起来无关紧要,但估计已经暗中布局。 她忽然想起当年那帮帮她逃跑的人,还有她躲起来乔景樾翻遍了沈丽两地都找不到,他反而轻易找到,还有她机缘巧合的成为他的表妹徐八小姐,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庞大的势力在运转。 可为什么?她不是南子君那样的天纵奇才也没有姜氏那样的公司,他为什么要无条件的帮她? 想起他刚才的话,南枳微微皱眉,这个病娇难道真的喜欢她吗? 被一个这样的人爱着,简直是灾难,只想想她就不寒而栗。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暖暖的掌心包住她的小手,有一种她都不愿承认的安全感。 “别……怕。”虚弱的声音仿佛叹气,正是床上躺着的人发出的。 南枳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景樾已经醒了。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没有把手抽回去,只是淡淡的问:“要给你喊医生吗?” “不用,我就是医生。” 盛怀宴啧了一声,“那你起来给自己动手术呀,看把你能的。既然你醒了,这个嫌疑犯就交给你审讯,我先去忙别的。” 说完,他又恶狠狠的看了南枳一眼,“昨晚马哈被刺杀,整个沈城都乱成一团。” 她瞬间明白,这是林霁的另一步棋,这样他才有时间逃生。 叹了口气,她为自己再次看错了人心生忧伤。 一抬头,发现男人正紧紧盯着她。 南枳礼貌性的笑笑,“我给你拿点水吧,省的盛怀宴骂我不照顾你。” 也不等他回答,她去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放在他唇边。 乔景樾果然受伤很重,南枳看到他喝水的时候都吞咽困难。 “痛不痛?” “还好。” 南枳给他拉了拉被子,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相顾无言。 结合从他们这里得到的消息,她觉得林霁没走远,至少在带走她之前,他不会走远。 南枳纠结着,她到底要等林霁把她带走还是跟乔景樾合作? 投鼠忌器,为了小泡芙的安全,她不该有所行动,可乔景樾也不是善茬,特别在知道其实他也身处专门对付林霁的组织时,她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都被监视。 手再次被握紧,他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南枳顿了顿,“没有。” “胡说,我听到林霁威胁你。” “我……我有个朋友好像被他抓了。” “什么朋友?” 南枳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了,就吞吞吐吐的说:“曾千。” 乔景樾:…… 曾千是他给南枳找的保镖,别墅失火那晚,曾千被人算计打晕了,等她醒来,别墅已经一片火海。 因为保护不利,曾千引咎辞职,然后就失去了踪迹,乔景樾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跟南枳在一起。 “你们……当年是串通好的?” “怎么可能呢?她这人的职业素养很高的,不可能被我收买,是我在外国遇到她,那时候我眼睛看不见正在治病,她大概可怜我,就照顾我,然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乔景樾沉思片刻,“这么巧吗?” 南枳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 南枳不寒而栗,难道曾千是林霁的人?不可能! 可只有这样,一切才能说的通,小泡芙才会落在林霁手里。 南枳整个人都颓软下来,甚至身体也在颤抖。 她挣脱了男人的手,就要往外面跑。 乔景樾咬着牙从床上翻下来,抓住她的衣服。 “南枳,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我要去找林霁。” 男人一手按着胸前的伤口,痛苦的拧着眉头,“我不许,除非我死。” “乔景樾,你快放开我,否则就来不及了。” 男人大口喘息着,“是谁,到底还有谁在他手里?” 南枳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的女儿,小泡芙。” 乔景樾:……!!! 盛怀宴看着伤口裂开的男人,看着六神无主的女人,越发觉得“这个家”没他不行。 才走开一会儿,这俩个人又闹出血案来。 最气人的是乔景樾还硬挺着,非要跟他交代完才进手术室。 等他说完,盛怀宴也挺无语的,转身去找南枳。 南枳正被迦梨陪着,见到他有些微的心虚。 盛怀宴冷笑,“可以呀,孩子也瞒着,你说你怎么好意思跟景樾诅咒发誓的说孩子没了,你这个毒妇!” 迦梨以前挺怕南枳,可就像来自肌肉的记忆,她看不得有人欺负南枳。 所以,她掐腰往盛怀宴面前一站,34d的尺寸挡住了男人的所有咆哮。 南枳却不在乎,“你们商量个方案吧,我当饵儿。” “你倒是有自信,现在到处在通缉他,他不会冒险。” 南枳摇头,“有个点你们可能理解错了,林霁不会是lb的king,他没有绝对的领导权,一旦这次离开,他就再也没机会带走我,所以他一定要带我走。” “你确定?” 南枳郑重点头。 “好,我信你一次。” “别跟乔景樾说。” …… 乔景樾身上的麻药还没过劲儿,南枳已经去了禺心园。 林霁一定不会在,但她感觉这里会有她想要的线索。 第244章 粉红色 - 钓饵 - 兰峭 栀子花树下,她找到了线索。 是蒋梦住的那个疗养院。 南枳走进屋里,去洗手间洗了个脸。 长发缠绕间,她又重新戴了戴伪装成耳环的通信器,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才走了出去。 蒋梦住的疗养院在城郊,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南枳到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漫天,把半片山林染成了红色。 要是单纯的散心,一定会被这景色迷住,可被沉沉的心事压着,南枳看什么都觉得诡异。 耳朵里,忽然才传来了盛怀宴的声音。 “你确定是这里?我们的人已经四下勘查过,并没有人部署。” “你不了解林霁,他很病态,他不会大张旗鼓的部署人手,但这个疗养院很可能是他的据点,医生、护士、甚至病人都是他的人。” 盛怀宴那边不知道什么哗啦一声,大概是他站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你这样去无疑是羊入虎口,我们想要保护你鞭长莫及。” “没事”南枳的声音很冷静,“他不会杀我。” 盛怀宴忽然觉得不对劲,“南枳,你不会借机金蝉脱壳跟林霁走吧?我劝你,最好别想!如果真那样,你以后就是国际通缉犯,你一辈子都见不得光,你的孩子也会背上罪犯的名声。” 南枳心里嘲笑盛怀宴,说这些有个毛线用,真的被逼到绝境的人还会在乎吗? 她扶了扶耳环,掐断了通信。 盛怀宴气急败坏,一转头看到乔景樾坐在轮椅上,红着眼睛看着他。 “景樾,你都听到了?” 乔景樾点点头,“带我一起去。” “不行!你好好养伤,我就是把疗养院轰了,也把她给你带回来,行吗?” 乔景樾冷笑,“那你知道那里面到底谁是匪谁是病人吗?” 盛怀宴:…… 妈的,林霁阴毒的都脚底流脓头上长疮了,把病人和罪犯混淆用来牵制警方,他永远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把疗养院里所有病人跟医护人员的资料都拿来,去控制院长,封锁四周的道路,包括空中。” 乔景樾发布完一系列命令,人已经在沉重喘息。 盛怀宴知道赶不走人,就大声问:“去,找个医生来,护士也行,把方颖叫来。” 现在论谁对盛怀宴上心,估计只有方颖了。 乔景樾却制止了,“不用。” “让我进去,我的病人在里面。”外面传来了喧哗声。 盛怀宴也不用别人了,自己拉开门一看,是陈悟,也是乔景樾的主治医生。 盛怀宴一把把他拉进来,“你的病人在那里,看住他,照顾好他,别让他的伤口绷第二次。” 陈悟蹲在乔景樾身前,一边替他检查伤口一边说:“您一直这么不听话,前两年手上的伤口也是这样。” 乔景樾握紧了那只右手,心说这是不一样的。 以前是因为失去南枳,而这次,他要抓住南枳。 …… 南枳走到疗养院的前台,轻声问:“请问蒋梦在哪个房间?” 前台抬起头,噼里啪啦在电脑里输入,很快就有了结果。 南枳说了声谢谢,就往她说的后面走去。 这座疗养院建在山上,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来这里疗养的,也都是有钱人。 所以这里的建筑都建造的十分精致,一幢幢独立的小别墅,俨然是一个精致版的富人小区。 南枳眯起眼睛,按照前台说的,很快找到了一栋名叫云梦居的房子。 好美的名字呀,可惜住在里面的人恶心。 南枳摸了摸耳环,“我到了,云梦居。” 耳朵里传来乔景樾的声音,“南小枳,你别想逃,也别想死,我会把你和女儿都救出来。” 这一刻,南枳觉得自己早已经冰冷的心忽然一痛,却分不清是因为他还是小泡芙。 深吸了一口气,她把此时不该出现的情绪通通甩到脑后去,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小别墅的客厅不大,只有30多平米,摆设的相当梦幻,跟个小公主的房间似得,到处是粉红色,还有很多蕾丝纱幔珠帘,本来挺美好的,但一想到里面住的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她就毛骨悚然。 屋里没开大灯,只又一盏包着粉色蕾丝灯罩的台灯,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里,但南枳一点都感觉不到美好,只觉得惊悚。 她看了眼旁边米白色沙发,就坐了上去,果然看到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粉红的笔记本,打开的页面上写着俩个大字,“上楼。” 南枳看了眼楼上,那里垂着一面用粉色羽毛做成的帘子,更朦胧了。 南枳没犹豫,大步往楼上去。 伸手拉开帘子,就看到了被绑在楼梯上的姜树东。 南枳脚步一顿,她忽然想起初到沈城,在咖啡馆跟姜树东见面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是个帅大叔,再勾搭个20岁小姑娘都不会觉得违和那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南枳交出新药,真是不可一世。 南枳蹲在他面前,叫了声爸爸。 姜树东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了南枳的脸。 “南子君?” 南枳笑而不答,“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些年过得不好吗?姜氏这么厉害的公司,怎么成了今天这样?” “都是你,你女儿,都是那个小贱人,我上当了,我被她骗了。” 姜树东的神智并不太清楚,一下从云端跌落到谷底再加上丧子之痛,他能正常才怪。 南枳站起来,继续往里面走,就看到林霁站在门口,在他的身边,还有个穿着粉红公主裙,却没有头发的怪物。 即便南枳胆子不小,还是给吓得倒吸口冷气。 “枳枳,别怕。”林霁一脸温柔,对她伸出手。 南枳却没有过去,她左右看看,“泡芙呢?” “你确定这种场面要让她看到,我怕吓到她。” 南枳有些不耐烦,“那你把人弄哪里去了?” 林霁走到她面前,把刀递到她手里,“想要见孩子,先把姜树东杀死,反正你那么恨他,能手刃他,应该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南枳耳廓里传来了乔景樾沙哑的声音,“别听他的,他是想要你变成杀人犯。” 第245章 塞进去 - 钓饵 - 兰峭 南枳也明白,只要手里的刀子捅下去,她就万劫不复一辈子活到黑暗里。 然后,她就只能跟林霁待在一起了。 她不想这样。 可林霁却跟魔鬼一样在她耳边引诱着,“想要见到你女儿,就杀了他。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仇人,你还需要选择吗?” 南枳握紧了手里的刀,忽然对惊恐挣扎的姜树东说:“刀子给你,你去杀了蒋梦,我就放过你。” 林霁愣怔片刻,忽然低低笑起来。 “真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孩儿,真聪明。好,我就算你过关。” 说着,他忽然一挥手,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俩个黑衣人,把姜树东给解开。 刀子到了姜树东手里,他拍拍他的肩膀,“你老婆活着也很痛苦,现在你去帮她解脱吧。” 一直木然呆坐的蒋梦忽然嘴唇哆嗦了下,似乎听到了。 南枳刚松了一口气,却给男人按住了肩膀,在南枳惊讶的目光中摘掉她的耳环扔到水杯里。 南枳的手一下攥紧,美眸瞪着林霁。 男人大手轻轻捏着她柔嫩的耳垂,眼里情意缱绻,“宝贝,你跟我玩小手段,那是情趣我乐意默许你,可跟外人一起算计我,那可不行。”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我错了。” “乖,你看姜树东。” 南枳忙看过去,只见姜树东握着刀,一步步往蒋梦的方向走去。 林霁继续聊骚,“你猜,他会杀了蒋梦吗?” “会的,那么自私的人,就算蒋梦好好的他也不会留情,更何况现在的蒋梦是他的拖累。” “可我怎么觉得他杀不了呢?” 他话刚说完,跟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的蒋梦忽然动了,她按了轮椅上的开关,轮椅就失控一般向姜树东的方向冲过来。 姜树东完全没防备,等他反应过来,轮椅已经撞在他身上,可轮椅还是不停,裹着他玩个栏杆那边冲,只听到咔的一声,接着就是砰砰两声,俩个人一齐坠落到一楼的地面上。 一直气定神闲的林霁脸色终于变了,他撇下南枳,大步跑下楼。 没管刀子倒插在自己胸口的姜树东,他直奔蒋梦而去。 用力摇晃着跟纸片一样脆弱的女人,“东西在哪里?东西在哪儿?” 蒋梦的头已经歪到一边,要不是有一层薄薄的皮连着,估计头都要掉下来。 她是当场气绝。 而一边口鼻和胸口都流血的姜树东,还有最后一口气。 南枳蹲在他身边,去试他的鼻息。 然后,借着身体的遮挡,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迅速藏了起来。 刚才,就在蒋梦的身体接触到姜树东的时候,她看到蒋梦亲手塞进去的。 那个角度,也只有她看到。 这是,林霁走过来,蹲下在姜树东身上搜了一遍。 南枳的手指微微蜷曲,紧张的心脏都在抽搐。 她不能确定蒋梦的动作别人看到没有,可看林霁的表现,那个卡片应该很重要。 南枳故意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孩子?” 林霁一挥手,“现在就带你去见。” “好,仇人都死了,我只要能跟我女儿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林霁得意的勾起嘴角,“这就对了,我保证,你以后会活的很快乐。”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外面传来轰隆巨响,一队特战人员破门而入,手里的武器全对准了林霁。 盛怀宴推着乔景樾,被这些人围在了中间。 林霁下意识的捏了捏裹着纱布的手,忽然笑着对南枳说:“宝贝真棒,帮我把人都弄来了。” 南枳忽然浑身一冷,“你什么意思?” “我一定跟组织好好汇报你的功劳,是你让歼b组织的两名队长死无全尸,宝贝太棒了!” 南枳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过来,她冲乔景樾他们大喊:“你们快走,这里有炸弹。” 她刚喊完,脖子就被重重一击,林霁抱住她,冲乔景樾诡异一笑,“再见了,手下败将。” “放开南枳!” 他刚喊完,就看到林霁脚下的地板翻起,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失去了踪迹。 盛怀宴抱住他,“快撤,快撤!” “南枳,我要去救南枳!” “她不用你救,林霁拿她当宝贝,你没看明白吗?” 咬着牙嘶吼,盛怀宴把人给弄出去。 他们刚走到院子里,身后就传来了爆炸声,大量的炸弹引爆,整座小楼被掀翻,炸成了平地。 …… 南枳醒来的时候脖子酸痛,她艰难的转动身体,发现自己是在一辆保姆车里,而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醒了?”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林霁。 “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还疼吗?” 南枳挥开他伸过来的手,闭眸不说话。 “枳枳,我知道你现在还气我,等过几天,顺过气来就知道我是对你好了。乔景樾,对你根本没好心。” 南枳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我们这是去哪里,见我女儿吗?” 他点头,“我们回丽城去,泡芙在那里等着你。” “丽城?”南枳并不信,“他们肯定全国通缉我们了,你去丽城,是怕他们不知道那是你的老巢吗?”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你别担心我。” 南枳心说你最好现在死了,可又一想,丽城靠近缅北,去了那里,他可是鱼归大海了。 她不能去,要想法留在丽城。 “枳枳,别打坏主意,不是每次我都能纵然你。” 他们一路很平静,也遇到过检查,可化妆成救灾医护车的他们平安渡过,在一天凌晨终于到了丽城。 车子没停,继续往山里去,竟然是南枳当初躲藏的小山村。 果然,她竟然被人误导到他们的秘密基地里,不是上赶着送菜吗? 林霁挺开心的,“枳枳,马上要看到宝宝了,你开心吗?” 南枳没说话,她这几天不太舒服,人恹恹的。 林霁摸着她的脸安慰,“等我们到了缅北就找医生,你再坚持一下。” 这时车子停下,手下拉开了车门,“林教授,到了。” 林霁要抱南枳下去,给她躲开了。 她抬腿往自己住的地方去,林霁的手下要拦,却给林霁阻止了。 “让她去吧。” 南枳小跑着推开门,喊了一声泡芙。 屋里没有人回应,等她看清了屋里的状况,彻底惊呆了!! 第246章 抱怀里 - 钓饵 - 兰峭 屋里的人对她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南枳看着对面的男人,热泪盈眶。 有些时候,苦苦寻觅却不得结果,可不经意的转身,却发现要找的人就在自己对面。 柯夜,久违了! 外面,林霁已经走近。 “枳枳,看到小泡芙了吗?怎么没听到你的声音?” 南枳回神,在得到柯夜点头肯定时,她才回答,“没有小泡芙,林霁,你又骗我。” “怎么会?人去哪里了?是不是曾千带着在外面玩儿,我……” 他忽然顿住了步子,感觉到了不对劲。 也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声尖利的哨子声,子弹穿透了空气,带着死亡的威胁迎面而来。 要不是林霁就地一滚,他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等他爬起来,对着南枳怒吼,“南枳,你也背叛我?” 南枳目光森冷,“我一直不懂,你从哪里感觉到我是你的人?林霁,这些年你把我当工具,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吗?” 林霁很委屈,泪水一瞬间就涌出来,“工具?我明明是把你当宝贝。南枳,你看不到我对你的付出,你好狠的心!” 哭泣的林霁梨花带雨,很能引起人的同理心。 可南枳却不受蛊惑,只要有人用女儿威胁她,那不管这个人是谁,都是她的敌人。 “够了,收起你的眼泪吧。即便是我欠你的,可你也欠这个国家的,我妈妈尚且可以为了国家选择自杀,你怎么会以为我肯跟你苟且?我是南家人,我永不辱没这个姓氏。”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死吧。” 说着,林霁忽然冷冷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计时器,而南枳身上,定时炸弹的灯已经亮起-- 不能生,就去死。 这是林霁唯一能走的路。 南枳慌乱的去寻找,发现炸弹是装在她的外套里,而外套是下车时候林霁给她披上的。 南枳很慌乱,伸手想要去脱衣服,却给屋里走出的男人摁住了手腕。 “别动,这是体温控制的炸弹,一旦离开你的身体或者你激动体温过高,炸弹就会爆炸。” 南枳吓得不敢动了,她恨恨的看着林霁,“说什么我背叛你,你还不是从一开始就防备我?林霁,以后千万不要再说那些喜欢我的恶心话,你也配!” 林霁却没有在意,他死死盯着刚出来的男人,很诧异。 男人逆着光,开始有些模糊,等走近了,林霁才认出人。 “柯夜,竟然是你!” 是的,是柯夜,消失了四五年的柯夜,就这样忽然出现在丽城的小山村。 他穿着一身黑衣,寸头,脸上有伤疤。 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成长为一个完完全全的男人。 把手里的武器对准了林霁,“枳枳身上的炸弹要怎么拆?” 林霁冷笑,“她跟我走,我自然给她拆。” 南枳大声否定,“不可能,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走。” 她可以死的,小泡芙有乔景樾,以后不会生活的比跟着她差。 柯夜和林霁都一惊,他们都看出了南枳求死的心。 柯夜用力握住她的手腕,“放心,不会让你死。” 林霁冷笑,“那你倒是拆呀,拆呀,拆不掉只能看她炸死。” 柯夜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轻蔑,“井底之蛙,你看好了。” 说完,柯夜忽然把南枳搂在胸前,慢慢的把外套给扒下来-- 南枳大气不敢出,就在她以为柯夜会把风衣扔掉的时候,他穿在了身上。 “柯夜!”南枳颤声喊,“你怎么?” 柯夜对她温柔一笑,“没事,我不怕炸。” 傻了,是人怎么会不怕炸? 林霁的脸色铁青,而比他更青的,是一瘸一拐赶到的乔景樾。 他又晚了一步! 这时候,柯夜向着林霁走过去! 林霁举起武器,“站住,你找死吗?” 男人边走边点了根烟,丝毫不畏惧自己身上装着炸弹,他甚至要扔烟给林霁,“老同学,多年不见,我们也该好好叙叙旧。” 林霁手里的武器很稳,“只有成为我的朋友才有资格跟我叙旧,给萨蒂当了好几年的姘头,你投靠我,我可没个老女人给你睡,男人倒是有,只是你这模样……” 激怒对方,才能掌握主动权。 显然,柯夜也是老手,他没有上当。 他的目光,越过了林霁,跟他身后的乔景樾对上,微微点了点头。 林霁很好奇,但是他又不能回头。 “柯夜,别装神弄鬼。” “林霁,你逃不了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林霁一点都不怕,“那好呀,我能跟你还有这里的山民死一起,也算魂归故乡了。” 柯夜神色一凛,“你挟持了村民?” 这时,盛怀宴也带着人赶来,“景樾,这王八羔子还有手下在埋伏,抓了一帮村民在山洞里,需要营救。” 这些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南枳耳朵里,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林霁,“你疯了!” 说完,她冲乔景樾喊:“四年前我就被他安排在这里,村民里估计也有他的人!” 林霁哼了一声,“是呀,很多我的人,80老婆婆是,3岁孩子也是,这一草一木都是。”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乔景樾被陈悟搀扶着,在深吸了一口带着疼痛的气后才慢慢说:“林霁,你放人,我放你走。” 林霁眨眨眼,“乔院长说的能算?” “算。” “那我要带走一个人。” “不可能!”乔景樾和柯夜异口同声。 “我都没说谁,你们别着急否定呀,我要带走……” 他顿了顿,指着柯夜,“我要带走他。乔院长,我这是帮你肃清情敌。” 柯夜倒是没迟疑,“好,我跟你走。” “不行,你不能去。”南枳给阻止了。 柯夜对她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说着,他走到林霁身边,举起手来,“走吧。” 林霁嘴角抽动,“乔院长,你可真不行。” 话刚说完,柯夜的手就掐住他的喉咙,袖子里滑出的小刀抵住他的颈动脉,“林霁,反派死于话多,你服吗?” “我不服!”说着,他按了手里的引爆器。 第247章 亲生的 - 钓饵 - 兰峭 巨大的爆炸声,腾起的蘑菇云,死亡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南枳大吼一声“不要”就要冲进硝烟里。 她跟柯夜刚见面,连一句话都没说,难道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永别? 有人紧紧抱住了她,浓重的男人汗水味道里还有血腥味,“南枳,不要过去。” 烟雾散尽,林霁和柯夜站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林霁不知所踪,而柯夜还站在那儿,灰头土脸。 南枳:…… 她挣脱了乔景樾飞奔过去,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疼的弯下了腰。 “柯夜,你没事吧?” 柯夜脱下那件风衣,举起看了看,“他吓唬你,这衣服里的炸弹是个幌子。真的炸弹,在他身上。” “那他……”南枳看着现场,也没残肢。 “是烟雾弹,他已经跑了。” 说到这里,他对乔景樾说:“乔院长,我刺伤了他的脖子,麻烦你派人追踪。” 乔景樾对身边的人示意,他自己跟死狗一样坐在地上。 南枳只顾着柯夜,没有看他一眼。 心里,那股子酸气儿冒个没完,他不想看,可眼睛总又忍不住往那边瞟。 南枳给柯夜擦着脸,心里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柯夜握住她的手,“没事,一会儿洗洗就好。” 南枳小声问:“我女儿呢?” “她现在很安全,我带你去见她。” “好。” 刚说了声好,南枳这才想起地上的那个男人,不由看过去。 乔景樾立刻打起精神,自以为很帅的朝她微笑。 南枳却淡淡道:“我要去看我女儿,我会先跟她说一下你的存在,毕竟这些年-她一直以为你死了。” 乔景樾:…… 南枳没等他回答就走了,陈悟替院长叹气,“乔院,打起精神,是男人不能输。” 乔景樾摸摸伤口,“还有止疼药吗?” “有,但您不能再吃了,这几天明显超标了,会上瘾。” 乔景樾只好忍着疼,就站起这么一个动作,已经满头大汗。 陈悟心说,这是何苦呢。 南枳和柯夜来到了房子后面的一处地窖里,当地人喜欢腌肉腌菜,以前没有冰箱,就把东西放在地下。 这处明显很多年没用了,一股子腊肉味,就在这中间,放着一个露营垫子,一个披散着卷发的小女孩坐在上面,怀里抱着个洋娃娃。 南枳心如刀绞,一个健步才冲上去,把孩子抱在怀里。 三岁大的小女孩漂亮的过分,白皙的小脸孔上一双眼尾微翘的眼睛,又黑又大,她颤了颤密长的睫毛,开心的喊了声“妈咪。” 南枳亲亲她的鼻尖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曾千阿姨说去看看你们来了没有,就没回来。”三岁的小孩儿吐字清晰,又奶声奶气。 南枳跟柯夜交换了个眼神,他一把把泡芙抱起来,“我们先出去。” “大灰狼赶走了吗?我好担心曾千阿姨,她不会给大灰狼叼走吗?” 柯夜柔声说:“不会的,她不是很厉害吗?” “也是哦。你是谁,我爸比吗?不对,我爸比已经死了,但你可以当我现在的爸比,我很喜欢你。” 南枳给她闹了个大红脸,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话多。 “这是柯夜叔叔,妈妈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泡芙没理她的话,继续对柯夜说:“一起长大算不算青梅竹马?柯夜叔叔,你单身吗?” 柯夜嗯了一声,小泡芙立刻高兴的说:“我妈妈也单身哦,你们俩个在一起,还可以考虑二胎,我不嫉妒的哦。” 南枳:……姑娘,你可以闭嘴了。 “阿母,你叫错了,我是女公子,你该叫我女娘。” 柯夜都懵了,“这是?” “她最近在看古言电视剧,跟那上面学的。” “看……”柯夜迟疑了一下,看着女孩儿漂亮的大眼睛。 那眼睛通透若琉璃,却毫无焦距,她……根本看不到人。 泡芙很敏感,从柯夜的迟疑里感觉到了他的疑问,就奶奶的回答,“蜀黍,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可以用手用鼻子用耳朵去看的哦。” 南枳心里一阵绞痛,从柯夜怀里把孩子接过来。 “泡芙,饿不饿?” 泡芙小脑袋瓜子摆了摆,“妈咪,你要跟我说什么重要的事吗?每次说事儿,你都要问这一句。” 南枳无奈,只好说:“你猜对了,我要跟你说……” “这是泡芙?” 清朗的男声吸引了泡芙的注意力,她扭过头,精准的对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眨巴眨巴眼睛。 乔景樾看着面前像雪团子一样的女孩儿,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他和南枳的女儿?!! 太漂亮了,跟他梦里的一样好看。 南枳消失后,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梦到他们结婚了,还生了孩子,有时候是女儿有时候是儿子。 没想到,他以为镜花水月的一切,都是真的。 泡芙搂着南枳的脖子,“妈咪,怎么又来一个蜀黍?” 乔景樾已经踉跄着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宝贝,这就是妈妈要跟你说的事,这个人叫乔景樾,是你的……爸爸。” “what?”泡芙瞪大了眼睛,“可泡芙的爸比不是已经上天堂变成星星了吗?” 被死了的乔景樾:…… “爸比没死,是跟你们失去了联系。”乔景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所有的问题揽到自己身上。 泡芙点点头,“这样呀,那是不是你跟别的小妖精跑了?现在被她骗光了所有的钱,又回来找我妈咪?” 现场很安静,几个大人表现各异。 南枳抽了抽嘴角才说:“泡芙从小喜欢听书,联想力比较丰富。” 乔景樾抬手摸了摸泡芙的头,“没有小妖精,我是发生了意外,你妈妈才误会我死了。” 泡芙眯眼,“那你是前任咯,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跟个死人一样安静呀。爸比,我要有新爸比了,他好好厉害,泡芙好好喜欢他,你就别打扰我们了。” 乔景樾刚才的喜悦被一头冷水浇灭,他没想到这把最深的刀,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插的。 刚要说什么,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伸手在泡芙面前晃了晃,他厉声问:“南枳,泡芙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第248章 自闭了 - 钓饵 - 兰峭 南枳还没说话,泡芙自己就小嘴儿叭叭了,“爸比,泡芙的眼睛看不见哟。不过泡芙的手鼻子耳朵也是眼睛,我可以听到这个世界,爸比,泡芙是不是很棒?” 她话还没说完,南枳的眼泪就下来了,她背过身去无声的擦掉。 乔景樾怔怔的,似乎听不懂小孩儿的话。 还是陈悟先他一步,仔细的给小女孩儿检查眼睛。 泡芙捏住了陈悟的手,“咦,又一个蜀黍,你是医生吗?” 陈悟嗯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医生的味道,还有,你的手有茧子,应该是做手术的吧?妈咪说,拿手术刀的医生就是这样的。” 陈悟也哽咽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控制住,低声说:“泡芙真棒,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儿了。” 说完,他就躲在了乔景樾身后。 这半天,乔景樾总算找回点状态,他抬起颤抖的手,用发涩的嗓音喊了声“泡芙”。 女孩儿循着他的声音把头扭过来,用毛茸茸的额头碰了碰他的手,“爸比,你在难过吗?真的不需要。妈咪说这世界上的人大多数都是有眼睛能看到的,像我这种有眼睛看不到的事少数,是不是很酷?” 她越是轻描淡写,乔景樾越是扎心,此时他真想抠下自己的眼珠子给女儿装上。 怎么会一样呢,她甚至不知道她生活的世界是个什么颜色的。 眼泪,大颗大颗的低落在手背上,他知道小姑娘耳朵灵敏,拼命隐忍着,连呼吸都不敢改变。 泡芙没听到他的声音,就伸出手来。 “爸比,我能摸摸你吗?” 乔景樾忙擦去泪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稚嫩的小手软的像棉花糖,她轻轻的抚过他的眉毛鼻子嘴巴…… “爸比,你好帅呀。” 生下就失明的小孩儿,怎么区分帅不帅。 泡芙好像懂他的疑惑,就甜蜜蜜的说:“我听手机里的朗读,他们说帅的都是眉毛很浓鼻子很挺嘴巴很薄,刀削斧砍的一样,嗯……这个我不太懂,不过我觉得爸爸一定是海盐味的冰淇淋,咸咸的甜。” 乔景樾再次拜倒在他女儿高超的语言能力里,这哪里是个三岁的小孩子,简直是个诗人。 柯夜也过来,“泡芙,那你觉得叔叔是什么样的?” 泡芙也摸了摸,咯咯笑起来,“蜀黍你是薄荷糖,辣辣的,但是好醒神,蜀黍也是帅哥,大帅哥。” 泡芙用她的乐观活泼冲淡了大人们的悲伤,在她如小溪流水一样丁咚的快乐里,再哭哭啼啼哀哀怨怨显得矫情可恶了。 南枳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把下到三岁上到八十的都哄的滴水不漏,眼前这些男人呀,都不用她施展一成功力。 把女儿抱起,她看了眼乔景樾的胸口,“都别说了,还不是唠嗑的时候,这个地方很危险。” 她的话提醒了大家,刚好盛怀宴也解救村民回来,果然村民里有狼,伤了好几个队员,要不是贺悬的后援军到了,他们说不定要折在这里。 贺悬大冤种留下收拾残局追捕林霁,南枳他们去了丽城。 乔景樾再撑也是一身的伤,只能去住院,而南枳和柯夜带着泡芙回了丽城的长巷老宅。 他们先下的车,柯夜一手牵着南枳一手牵着泡芙,特别像一家三口。 陈悟从窗口看到就感叹,“太美了,简直可以当卖楼卖保险的家庭广告了。” 乔景樾不知什么已经俯身过去,冷冷的声音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你说什么?” 陈悟忙伸手替他压伤口周围的出血点,“老大,求您躺好,消停点吧。” “陈悟,你恨我吗?” 陈悟猛然被q,就像上课被点名的学渣,茫然的看着乔景樾。 “别看我,回答我。” 陈悟单手捂着脸,“开始肯定的,我觉得您就是不要脸的老色胚,为了女人一点原则都没有。” 看着乔景樾沉下来的脸色,他试探着,“您确定还让我继续说下去?” “说。” “我都不想当医生了,觉得医院里太黑暗,可南小姐跟我说,打不倒的我会更坚强,她还说,骨科比心外赚钱。” 噗,盛怀宴先笑了。 乔景樾也勾起嘴角,“这很南枳。” 陈悟感叹,“她其实还没我大,但我总觉得她比我更通透。” “那肯定的,你一个书呆子,她从小混迹市井,可不是比你更懂生活吗?” 乔景樾瞪了盛怀宴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南枳是天生的心思玲珑。” “好好,她哪儿都好,可就一样不好,不吊你,跟着柯夜走了。” 完了,扎心第二波。 乔景樾觉得,自己没死在林霁手里却迟早给自己的兄弟气死。 陈悟还是一贯的不会看眼色,“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很像南小姐,不过她说她是徐知已,我还失望了很久。” 乔景樾的眼刀丢过来,“你失望什么?” 陈悟终于聪明了一回,“我以为您终于可以不用伤心了呀。” 噗,盛怀宴又笑,“悟空医生,你这马屁拍的好,回去马上升科主任。” 乔景樾睨了他一眼,“不如让他去你那儿干,你们一个大圣一个悟空,可以演一出真假美猴王。” 陈悟:…… 盛怀宴:……咳咳,南枳跟柯夜感情不错呀,青梅竹马。 论捅自己兄弟刀子,盛怀宴就没输过。 果然,乔景樾不但闭上嘴,还自闭了。 柯夜柯夜,这名字都成了魔咒,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而此时柯夜也提了他。 “乔景樾伤的好像严重,你真不用去看看吗?” “我又不是医生,去没用。而且呀,我有一堆话要跟你说,等回去我们休息好了,慢慢说。” 柯夜忽然有一种要被审讯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其实,他以前跟南枳的关系并不亲近,南枳跟徐珂好,徐珂才跟他好,很多时候他只是个影子,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有打架的时候才最有存在感。 近乡情却,俩个人都是很多年没回来了,南枳当时是为了摆脱乔景樾随口那么一提,现在又后悔了,真怕不能住,还得去找酒店。 可还没到家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第249章 王八羔 - 钓饵 - 兰峭 南枳家的小楼门前栽种上了很多绣球花,粉的紫的白的,简直是在走花路。 “你种的?”南子君不喜欢花,她生前不种花。 南枳摇摇头,“可能是看管房子的阿姨吧。” 俩个人继续往前走,发现木地板油光铮亮,推开门,小楼都修缮了,家里纤尘不染,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像南子君还活着,她出去疯玩,一进门就有放满水果葡萄干的冰粉吃。 “是徐小姐吧,来,先吃碗冰粉解解渴,我去沏茶。” 看着陌生干练的女人,南枳问:“你是?” “我是这里看房子的林嫂,哦,对了,以前看管这里的阿姨前年去世了,乔先生就找了我,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让我准备,家里的被子前几天我刚好晒过,现在呀就去做饭,您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就好。” “乔先生,乔景樾?” 林嫂点点头,“是呀,乔先生隔一段时间都要来住两天呢。” 说着,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柯夜和小泡芙,就去干活了。 南枳心里也说不上个什么滋味,倒是柯夜说了句,“他还挺细心的。” 小泡芙安静了老半天,这会儿终于开口了,“妈咪,是爸比给我们准备的吗?那为什么不让他一起来住?” 南枳把冰粉喂给她,“因为他受伤了要住院。” “我们可以去看他吗?咦,这是什么东西?宝宝没吃过。” “这叫冰粉,是一种跟果冻差不多的东西,qq弹弹的,里面放了红糖汁,葡萄干西瓜芒果奇异果火龙果很多水果。” 这些东西,泡芙基本都吃过,且都能感觉出颜色。 她感叹,“那一定很漂亮,我喜欢这里。” 南枳摸摸她的头,“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快吃,吃完我们去洗澡。” 她把勺子塞给女孩儿,让她自己吃。 柯夜捧着一杯茶喝,用眼神询问南枳,泡芙自己行吗?要知道,就算正常的孩子,三岁大多不能自理。 但是泡芙吃的很好,冰粉这种滑溜溜的东西不好盛,她很多时候挖的是水果和果干,她每吃一口,都快乐的眯起眼睛,小腿一荡一荡的,很幸福。 柯夜眼睛有些发热,他忙收回目光。 南枳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你果然在yd,也就是说几年前我看到的人是你。” 柯夜点头,他环顾四周,淡淡道:“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了,我当初是知道南老师的死因。” 南枳:……好像,每个人都有事瞒着她。 柯夜温柔的给她茶杯里续水,“你小时候被放养,南老师从不管你学习,其实都是她对你的保护,她害怕你也被lb盯上。” 南枳抿抿唇,静静等他说下去。 “我是偶然听到了她和那些人的争执,那些人要杀我灭口,是南老师保下我,还带我去她的实验室学习,她让我答应,要保护你一辈子。” 南枳闭上眼睛,回忆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大概,跟徐珂一起到处疯跑,为宰了游客一笔小钱沾沾自喜。 柯夜冷静的声音继续响起,“南老师对自己的死早有感觉,到死也不留什么遗言,就是怕你去报仇,可我却不能让她背负骂名死去,她救我养我教育我,我得报恩,得对得起她。所以我才去沈城成立了南柯医药,我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替她正名。” “那你为什么失踪,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我发现了蒋梦姜家以及lb的关系,就在继续调查的时候给他们发现追杀,在yd被萨蒂救了,我和她签下三年契约,要待在她身边,你出现在那边的时候正是契约期,我没法现身。” “那现在呢,契约满了,你自由了吗?” 他摇摇头,“契约是满了,人情债却还要还,我这次是替她来华国处理事物。lb也找上了她,马哈是桥梁,为了监视他,我让迦梨……” 提到这个,南枳激动起来,“她到底是不是徐珂?” 柯夜点头,“她是。” “到底怎么回事?” 柯夜看了眼旁边吃的欢乐的泡芙,低声说:“当初她跳迩海自杀,给林霁救了……” “又是他,那他一定不安好心。” “是的,他给徐珂注射了一种雌激素,还给她喂食禁药,把她送给了yd的变态大佬。” 南枳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随后气的俏脸通红。 原来就是这个王八蛋一边当好人帮自己,一边又残害着自己的朋友。 柯夜忙安慰她,“不气了,他那人很变态,嫉妒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垂眸深呼吸,南枳问:“那后来呢?” “我求夫人把徐珂弄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她好了很多,夫人又送她去做了手术,以后就成了迦梨,不过因为受的刺激过大,失去了记忆。” 南枳闭上了眼睛。 不幸,却又何其幸运! 要是徐珂没遇到柯夜,会因为她不同常人的身体,会被折磨到什么程度?恐怕最后只有死才能解脱。 她忽然抱着头,呜呜哭起来。 “枳枳,不要哭。” 南枳低声呜咽,“我才是个大骗子,小时候骗徐珂是小天使,现在又骗泡芙是酷gril,其实都是假的,为什么这些苦难不要我承受?” 柯夜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 “你不是的,你给了他们希望,但你也不是救世主。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又在一起了,长巷三杰,战无不胜。” 南枳也怕吓到一边的泡芙,就擦干了眼泪,恰好林嫂来上菜。 她看了眼抱在一起的男女,就出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端上一个菜,“还有这个。” 看着盆子里黑乎乎的东西,南枳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王八羔子。” “什么?” 林嫂忙解释,“这不是骂人的,因为是小的王八,才叫王八羔子,这个很补的。” 南枳无力挥手,“好了,我知道了。” 柯夜给她舀了一碗,“既然有营养,你就多喝点,你脸色不好。” 南枳嫌弃,“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喝。” 这时候,林嫂又上了甜品。 一个个白白软软的小人儿,头顶上却放了个猕猴桃片儿,就像戴了个绿帽子。 第250章 绿帽子 - 钓饵 - 兰峭 南枳心中跟明镜儿一样。 可人家林嫂是无辜的,她得给她完成任务的时间。 “这又是什么?” “糯米糍,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林嫂还没说,自己先红了脸。 南枳呼出一口气,“是不是叫绿帽子?” 林嫂如释重负,“是,是。” 泡芙听到了,“绿帽子?难道这里也不流行小红帽了吗?” 南枳拿起一个送到她唇边,“咬一口。” 泡芙啊呜一口咬下,南枳拍了个照片,发给了乔景樾。 “这里没你的绿帽子,别不要脸。” 柯夜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后夸林嫂,“做的很好吃,以后不要做了。” 林嫂:…… 饭后泡芙累了,南枳带她去睡觉,柯夜去处理事物,小楼一片安静。 泡芙睡后,她收拾衣服去洗,忽然发现了扔在一边的内衣。 她一个激灵,想起了蒋梦的那张卡片。 她拿到后,偷偷放在内衣蕾丝夹层里,这几天有换过衣服,但是内衣没换,所以才没被林霁发现。 她拿着那张小小卡片,仔细去看。 看起来就是张普通名片,却没有文字,只有一副抽象的不知什么图案。 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但南枳知道,蒋梦到死偷偷放在姜树东身上,肯定不简单。 而且,他还问了蒋梦,东西在哪里。 她把卡片放了起来。 小楼外面。 盛怀宴把车子停在外面,后座的乔景樾跟痴汉一样看着。 他撇撇嘴,“你的无间道不都说了吗?没住一块儿,你还要来亲眼看,真是服了。” “你不懂。” “我是不懂,感觉你跟四年前比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上赶着给你的不稀罕,现在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又上赶着,贱不贱呀。” 是贱,还不是一般的贱。 可有什么办法?南枳是毒,一旦沾染上,他戒不掉呀。 盛怀宴正经起来,“景樾,你想过没有,其实也不到一定是爱,可能就是4年前的事太惨烈,成了你的意难平,所以你才这样念念不忘?” 是这样?不,他摇摇头,一定不是的。 那种想念一个人痛到自己也想死,怎么会是意难平? 乔景樾瞟了他一眼,“猴子你不懂爱。” “切,你懂,铜雀春深锁二乔,我看是南枳春深吧。” “你还懂诗?”怼不过,就搞人参公鸡。 盛怀宴正要跟他从诗经开始,讨论一下上下五千年诗歌里的爱情,却给乔景樾拦住,“你还是跟许梓言去黄金台讨论坟上土吧,我不爱听。” 刚说完坟上土,盛怀宴的手机响,小楼那边就有人往外看,吓得俩个人赶紧缩头。 “是迦梨,就是徐珂,她给我打电话。” 乔景樾看了眼小楼,“让她也来吧,三个人在一起,总比俩个强。” …… 第二天,乔景樾一早就看到了泡芙。 南枳还是不错的,她既然已经让乔景樾知道了女儿的存在,就没阻着女儿来看他。 不过,带着泡芙的人是柯夜。 乔景樾扬起的笑脸又撂下,可对着软绵绵的女儿,失落的心也被治愈了。 但是吧,你要把泡芙当天使,那就大错特错了。 泡芙被柯夜放在他床上,小女孩摸摸他的手,“爸比,你要死了吗?” 乔景樾被刀的猝不及防,半晌才说:“爸爸不会死,爸爸还要陪着泡芙到处去玩呢。” 她很惊讶,“你不用那么累的,也不用挂念我,我有妈妈和柯夜蜀黍,你就放心死吧。” 连柯夜都差点绷不住,他替泡芙解释,“我听南枳说,这孩子虽然嘴巴巧,但因为输入的太多都是一知半解,你……” “我自己的女儿,说什么都无所谓。” 柯夜听出了这话里的火药味道,就避开他的锋芒,“你跟泡芙玩一会儿,我出去抽根烟。” 等柯夜走了,乔景樾对泡芙说:“泡芙,爸爸给你看看眼睛。” 泡芙眨巴眨巴长睫毛,“爸比,你是医生吗?” “嗯,那你看噢,但是不要失望哟,妈咪给我找了很多医生都看不好,每次她都哭,跟曾千阿姨说她害了我。” “你这是从一出生就看不到吗?” “是的。” 乔景樾的心下一沉,他想到了林霁说起过南枳孕期失明,不知道她怎么好的,又不知道这个怎么会遗传。 忽然,他想起南枳在出事前眼底的那两点血,还有她在很多年前在地震中也失明过。 忙拿出手机,他对泡芙说:“宝贝等一下,爸爸打个电话。” 泡芙依偎到他怀里,小女孩真的一点不怕生。 乔景樾联系了一圈儿,发现小女孩睡着了。 原来,昨晚因为时差等原因,小泡芙一直没睡好,还有些惊梦。 看着怀里孩子天使一般的面孔,乔景樾心软的一塌糊涂。 昨天第一次见,又是那种腥风血雨的场合,他都没有好好品味当爸爸的感觉,现在……心一下变得好满好满。 柯夜自己一个人回家。 南枳惊讶,“泡芙呢?” “在医院里睡着了,你不说她昨晚一直惊梦吗?就没敢抱她回来。” 南枳顿了一会儿才说:“那就让她在那儿睡吧,等中午我去把她接回来。 “枳枳,你和乔景樾……” “你什么时候回yd?” “随时。” “那带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柯夜回答的很痛快,“好。迦梨也要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从丽城出发。” 南枳还有些不安,“林霁那边会这么算了吗?” “不要紧,有我保护你和泡芙。” …… 中午的时候,南枳带着熬好的粥去往医院,也想着跟乔景樾告个别。 徐家那层身份没法扒去,不过她也不在意,她也相信徐家也没惦记她的人。 可没想到,她根本走不了。 她进病房的时候乔景樾正在给泡芙讲故事,不是小红帽白雪公主,也不是霸道总裁傲娇王爷,而是华国的传统故事,《野葡萄》。 南枳知道这个故事,小时候暑假作业的后面就有插图故事,她跟徐珂还曾经跑到山上去找过,结果找到的是人家种在山上的昂贵品种。 泡芙用稚嫩的声音问:“吃了野葡萄,真的能让小姑娘重见光明吗?” 第251章 会转移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也像是吃了酸葡萄满口的涩,他违心点点头,“嗯。” “那我们要有那个野葡萄就好了,泡芙也想用眼睛看看妈妈爸比曾千阿姨柯夜蜀黍,还有那些讨厌的熊孩子,他们都喊我小瞎子,没有爸爸的小瞎子。” 门里门外的大人心都像给捅了刀子,乔景樾摁住伤口道:“泡芙有爸爸,也不会是小瞎子。” 泡芙依偎在他怀里,恹恹的说:“爸比,我好累呀,每天都要在妈妈面前演开心,如果我不开心她就会很难受,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 虽然孩子说的有趣,乔景樾却笑不出来,他觉得心上像绑了个秤砣,一直往下坠。 忽然,门口传来响动,他一抬头,跟南枳的目光深深撞在一起…… 南枳走进来,把粥放在桌子上,“喝吗?王八羔子粥。” 乔景樾:…… “早上那个也是,柯夜没告诉你吗?还是绿头王八。” 他勾起唇,“挺好喝。” “嗯,你那个林嫂熬的,你应该见识过她的手艺。” 乔景樾解释,“替你看房子的阿婆去世了,房子没人照看就会成了危房,我这才找了林嫂过去,还自作主张修葺了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有用吗?我要带……” “南小枳”乔景樾打断了她,“我联系了全世界著名的眼科专家在仁安进行一场交流会,我们带泡芙去检查,那么多人在一起,总会研究出办法。” 南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不得不说,她很心动。 在米国,医疗条件很发达,她又是医学生也能接触到很多专家教授,但这种全世界的眼科专家集结一起给一个病患会诊太难得了。 也许,这是对泡芙来说最好的一次机会。 南枳没考虑就答应了,“好。” 乔景樾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时间比较仓促,到时候还需要你帮衬一下。” 南枳义不容辞,“可以。” 俩个人陷入到沉默里,乔景樾低头喝粥,一口口的满嘴王八鲜气儿。 南枳手插到口袋里,忽然摸到了那个硬硬的卡片,才想起还有一个事。 等乔景樾吃完,她把卡片递过去。 “这是什么?” 南枳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我觉得蒋梦是猜到自己死后会被搜身,所以才在跟姜树东同归于尽的时候塞到了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用处。” 乔景樾皱眉看了半天,他抬头问南枳,“有笔吗?” 还没等南枳做出反应,已经闭麦半天的泡芙递给男人一只彩笔,“给你,爸比。” 乔景樾说了声谢谢,又觉得不够,亲了小孩儿额头一下。 泡芙忽然害羞了,摸到南枳的手,又去亲了南枳一下。 南枳有些摸不着北,“干嘛呢?” “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南枳:…… 乔景樾怕惹南枳炸毛,也不敢多说,只低头拿笔勾勒,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南枳懒得说,此时抱着泡芙一走了之倒是好,可她又好奇卡片上到底是什么。 “乔景樾,你行吗?不行别乱画,别人想看都看不出来。” 乔景樾刚要张嘴,却发现他的嘴替出现了。 泡芙板着脸,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说:“你不知道不能随便说男人不行吗?而且,他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乔景樾笔尖一顿,差点把卡片戳透,南枳更是差点一屁股没坐稳,滑到地上去! 果然,曾千给她看孩子,是只要活着就可以。 也不知道泡芙听了多少本霸总,才学会了这么经典的一句。 乔景樾放下笔,把泡芙抱到了身上,“泡芙,喜欢听野葡萄的故事吗?” “喜欢呀。” “那爸爸也给你下个听书软件,专门听这种的,好不好?” 泡芙摇摇头,“我还是喜欢爸爸讲,爸爸的声音比那些机械音好听多了。” “好,爸爸可以讲,就是怕你……”他抬头去看南枳,“你妈妈不答应。” “答应,只要乔院长有时间,我当然答应。” 还没等乔景樾高兴,就听到南枳对泡芙说:“以后临睡前你可以跟乔院长视频20分钟。” 泡芙本来也没想过能跟乔景樾住一起,当然很高兴的答应,只有乔景樾有些失落。 他恹恹的把笔放下,“弄出来了,你过来看。” 南枳伸手要接卡片,男人却捏住没放。 女人秀眉微挑,男人马上顺毛,“你过来看,我给你解释一下。” 南枳也无所谓,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乔景樾看看左边的女儿右边的南枳,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 压住心头的喜悦,他指着在卡片上勾勒出的线条问:“看出是什么吗?” 南枳开始摇头,就在乔景樾要说话的时候,忽然道:“这是丽城的地形图?” “是的,丽城在地图上像个展翅的凤凰,所以这里又有凤凰城的别称。” “那这个凤头……” “是白板。” 南枳已经无语了,只眼巴巴看着乔景樾求解惑。 “你记得四年前那次白板之行吗?” “当然记得,那次你也受了伤,刚现在的情况一样。” 提到往事,病房里忽然涌起丝丝的温柔,把俩个人细细缠绕其中。 当然,陶醉的只有一个人罢了。 南枳皱眉,“你倒是说呀。” 乔景樾忙收敛那一脸的荡漾,“咳咳,那次去白板,其实就是跟LB有关,我们得到了线报,说那边有个人体实验室,就想要用义诊的名头去探查,结果无功而返,一直觉得线报出了问题。” 南枳看着卡片,“所以,你们线报没问题,是林霁故意搞出老猎户那么一出,以用来转移视线,而他正是在这个节点出现,也并非偶然,而是他按捺不住了。” 南枳又把他对徐珂做的事说了一遍,毕竟现在林霁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掌握的情况越多,越好对付。 说完后,她还问:“林霁为什么会这样?犯罪基因是遗传自带吗?” 乔景樾摇摇头,“这说起来,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那你不会长话短说吗?” 乔景樾忽然得逞的笑起来,“主要我也不知道。” “你……欠抽呀。” 南枳抬起一根手指,摁在他伤口上。 “哦,好疼。” 就在乔景樾这不怎么正经的声音里,门被人推开了。 第252章 贴身藏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一脸的坏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乔景樾把泡芙往外一推,“我女儿在。” 盛怀宴还是第一次见泡芙,立刻被迷住了。 “这么好看的宝贝,是谁家的呀?” 泡芙在听到盛怀宴的话,就扬起小脸儿笑眯眯道:“是乔院长家的呢。” 盛怀宴简直给萌的不行了,他伸手要抱,“乔景樾,你上辈子是拯救了几个银河系才能拥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呀。” 泡芙回答,“这个简单,要分三步。” 盛怀宴一副受教的模样,“小美女,教教我。” “首先,你要有一个像我妈咪那么美丽可爱的太太,再生一个像我这样可爱的宝宝,然后还要给她吃好多甜蜜的冰淇淋蛋糕巧克力,然后就收获一个可爱的宝贝喽。” 妈呀,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盛怀宴都想偷回家藏起来。 “宝贝,你说的太棒了,可我去哪里找个像你妈妈这样美丽可爱的太太呀?” 泡芙抓住了南枳的手,“我妈妈你就不用想了,她生完我后要给柯夜蜀黍做太太,然后再生一个薄荷味的酷辣宝宝,你呀没希望了。” 扎心的,可不仅盛怀宴,乔景樾觉得心肝脾肺都在滴血。 “这就是泡芙吧,真的太可爱了。” 听到这个声音,南枳不由看过去,原来是徐珂,不,现在该叫迦梨,她一直站在盛怀宴身后,没出声。 南枳去拉她,“迦梨,你什么时候到的?” “没一会儿,夜哥去机场接了我直接到这里来了。” “走,我们回家。”说完,她抱起泡芙,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乔景樾手一紧,拼命给盛怀宴使眼色。 盛怀宴心说你都搞不定的,还指望我能不成? 但好兄弟的忙他不能不帮,就扯住了泡芙,“等一等,我还没给我大侄女见面礼呢。” 说着,他从脖子上解下一个东西,塞到孩子的手里。 泡芙一摸,硬硬的凹凸不平,不知道是什么。 南枳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是个玉牌,玉质细嫩盈润水头十足,上面雕刻的好像是缠在一起的九条龙。 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 盛怀宴道:“也没专门给孩子准备礼物,这玉牌是我从小戴大的,给孩子做个纪念吧。” 南枳刚要拒绝,就听到乔景樾说:“收下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顶多能在沈城换套房子。” 尼玛,这些富二代是吃米长大的吗?换套房子还叫不贵。 南枳更不能要了,盛怀宴就赶紧说:“好容易大家聚齐了,那什么,我做东,我们去吃饭吧。” 南枳拒绝了,“我家里都准备好了。” 迦梨一直对盛怀宴印象不错,就说道:“要不,盛主任也跟我们一起吧。” 盛怀宴一想,自己当个眼线也行,就答应了。 南枳就说:“那叫上陈悟一起。”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南枳家吃饭了,剩下一个乔景樾在病房里,别说好吃的,连王八粥都没的喝了。 他仰头看天花板,颇有一种小白菜地里黄的感觉。 捏着卡片,他找了张纸,想要把这幅图拓下来,刚才他还没跟南枳说完,这个凤凰上有几个明显的点,都可能有实验室。 忽然闻到了卡片上有一股子熟悉的香味,他贴着鼻子闻了闻,是真的。 刚才南枳说卡片她贴身藏着才没被发现,他想了一下,确定了她藏的位置。 很多旖旎的回忆就涌入脑海,身体像是接到了命令,立刻变得亢奋。 闻着卡片上的香味,想着那些十八禁,他再也忍不住,把手伸到了被子里-- …… 南枳家里异常热闹。 林嫂一个人忙不过来,柯夜就进厨房帮忙,他不但会做丽城菜还会做YD菜,色香味都不差。 看着男人忙碌的高大身影,盛怀宴心里替好兄弟点蜡烛。 以前不管是严煦还是黎霄,盛怀宴都不觉得是兄弟的情敌,但这个……就不好说了。 “漂亮姐姐,你是甜橙味道的,酸酸甜甜都是你。” 听到了旁边泡芙和迦梨的对话,盛怀宴凑过去,“宝,那你觉得哥哥是什么味道的?” 迦梨瞅了他一眼,刚才还叔叔这会儿哥哥,这人怎么自降辈分呢。 泡芙摸了摸他,“你是……螺蛳粉味道的。” 盛怀宴:…… 南枳都要笑喷了,“她哥哥,泡芙说你闻着臭吃着香。” 盛怀宴不服气,“宝贝儿,你再闻闻,我支付宝给你转账。” 泡芙乐的咯咯的,“好吧,那你是桃花味。” “怎么又花了?” 这次泡芙不回答了,抱着西瓜汁去喝了。 一会儿就上菜,大家都去厨房忙活,就盛怀宴一个人大爷似的嗑着瓜子,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就把泡芙抱腿上,剥瓜子给他吃。 他想着为兄弟出把力,就开始策反泡芙。 “宝贝儿,你喜欢你爸爸吗?” “喜欢呀。” “那柯夜呢?” “也喜欢。” “他们俩个你要是选一个,你选谁?” 泡芙按住了他的手,“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俩个都要。” 盛怀宴真是服了她这个老六。 “宝贝儿,那必须选一个呢,你看别人都是一家三口,你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不好吗?”说完,他还往餐厅的方向看了眼,怕被人发现。 泡芙眯着眼睛想了想,“也是哈。” “那你跟妈妈说说呀,回去跟爸爸一起住,天天让爸爸给你讲故事。” 泡芙张开嘴巴要瓜子,盛怀宴马上剥一颗丢在她嘴里,泡芙还嫌弃,“你可以多攒点。” “先回答我。” “我觉得哈,爸爸可以来加入我们,大家一起过,柯夜蜀黍给妈咪做饭,爸比就给妈咪讲故事,多开心。” 盛怀宴卒。 这时候菜都端上来,南甜北咸的各种口味,摆了一大桌子。 就连陈悟,还贡献了一个家乡菜青椒擂皮蛋。 盛怀宴这几天风餐露宿吃的都是速食,现在也不管谁做的,正想要好好吃一顿补补,可好兄弟却不肯他独享。 医院里来电话,告诉他乔景樾出事了! 第253章 想贴贴 - 钓饵 - 兰峭 自古以来,能因为玩“手指舞”把伤口裂开的人,大概只有乔景樾一个。 所以,当陈悟问他为什么伤口开裂的时候,他打死都不肯说出来。 见问不出来,陈悟只好说事情的严重性,什么皮脂纤维被破坏,再生细胞能力下降,巴拉巴拉。 乔景樾冷着一张俊脸,“我是医生,我懂。” “懂你还闹,你以为撕裂个伤口她就会心疼跑到医院里跟你贴贴吗?错,人家眉头都没皱一下,该吃吃该喝喝,倒是我们这些人跟骡子马一样,屁颠屁颠的回来看你。” “大惊小怪。” “是,我们大惊小怪,给你买块墓地就行。不对,墓地都不用买,黎霄不是给南枳弄了一个吗?反正空着,你进去也算是跟她合体了。” 被盛怀宴一顿臭骂,乔景樾这会儿也不回怼了,懒洋洋的样子仿佛被阉割的老狗,对一切骨头都丧失了兴趣。 盛怀宴又觉得他怪可怜。 正想怎么安慰他,乔景樾冲他点点头,“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盛怀宴笑的有些坏,“什么,片儿吗?我对那玩意儿免疫了。” “正经点,工作呢。” 等看清乔景樾面前的白纸上画的什么,盛怀宴一秒变身。 “这是打哪儿来的?” “南枳弄到的,你看看这里,是不是白板?” 盛怀宴沉吟了好久才说,“怪不得那几天我天天晚上带人出去找,可没一点线索,感情林霁溜着我玩儿呢。” “依照他的个性,遛完我们他肯定继续留着,通知贺悬,先去白板。” “你们他妈的使唤牲口呢。”外面进来的是贺悬,他灰头土脸,衣服破了口子,俊脸上还有一块乌青。 盛怀宴立刻站起来,“怎么样,抓到林霁没有?” “狡兔三窟。”说着,他就坐下抓起一瓶水灌了大半。 “有没有吃的?” “给。”盛怀宴塞给他一只薄皮大馅的包子。 贺悬咬了一口,一个劲儿称赞好吃,盛怀宴看着乔景樾说:“柯夜包的。” 贺悬听过名字没见过人,“挺万能呀。” “是呀,他还有最厉害的一招,撬墙角。” 乔景樾忽然说:“我想到怎么进入白板的方法了。” 是一个频道吗?盛怀宴翻了个白眼,“什么方法?” “义诊回访。” …… 时隔四年,白板这个小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的富二代们还真兑现诺言,不时的有网红进村带货,各种果子特产每季都供不应求,路也修的宽阔平整,还有人出钱在周围修建了度假村,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足够接待几波来打卡的网红富二代了,这里的人很多都不出去打工回到了家中,村里的小楼房越修越多,笑声也越来越多。 盛怀宴看着不远处在一片薰衣草花田里打卡的网红,就皱起眉头,“我们不会又给林霁耍了吧,现在这样子,连山里估计都翻了个个儿,哪里还能藏住实验室?” 乔景樾坐在轮椅上,好看的眉眼一片深凝,“大隐隐于市,也许他正是利用了我们的这个心理,才继续进行。” “可实验室在哪里?山里?我们总不能去搜山吧?” 乔景樾看看带来的人,“等进了村子,一拨人去山上,一拨人在村里。” 盛怀宴觉得可行,“那就贺悬带队去山里。” 乔景樾看了眼跟南枳腻在一起的柯夜,摇摇头,“让柯夜带着人去,他是当地人,熟悉环境。” 盛怀宴撇撇嘴,心说真有你的。 任务分派下去,柯夜欣然接受。 南枳说:“我跟你一起。” “你不能和他一起,你要跟我去哑婆家看望妞妞。” 虽然南枳知道他是以权谋私,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抱起泡芙,她一句废话没有的往村里走去。 本来,大家都不同意泡芙来,把她留下让林嫂看护还找人保护。 但是南枳怕给林霁机会,自从知道曾千竟然是林霁的人,她是再也不放心把孩子留给任何人。 乔景樾推着电动轮椅追上去,“把泡芙给我。” 南枳冷笑,“得了,自己都半死不活,可别把我女儿摔着。” “泡芙,想不想跟爸爸坐车?” 泡芙喜欢乔景樾,更觉得妈妈抱着自己辛苦,当然大喊“愿意”。 等坐上后,她就觉得不大一样。 “爸比,这是神马车车?” “轮椅车,真皮座椅,露天敞篷。来,按这个开关。” 泡芙给他拿着手在一个开关上按下去,轮椅风驰电掣起来。 泡芙感觉到带着薰衣草香味的微风吹着头发,顿时兴奋起来。 “泡芙喜欢这个车车的感觉,爸比,能再快一点吗?”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乔景樾又挑了一个档位。 南枳看着已经远去的轮椅,吓得大喊:“慢点慢点。” “弟妹,别喊了,乔景樾他有数,摔不到泡芙小宝贝。” “他有个屁数。对了,你叫谁弟妹?” 盛怀宴忙改口,“妹妹。” 南枳这才满意,拔腿去追他们了。 贺悬走到盛怀宴身边,“大圣,你不是上山吗?还不走?” 盛怀宴:……他不想去,上山好累。 一转头,看到迦梨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就把人拉过来,“妹妹,我带你去吧,山上有花海,有野兔,还有山洞,我带你去冒险。” 贺悬又把人拉回来,“我都说了,会保护迦梨小姐。” 盛怀宴上下把人打量了一番,“大外甥,动作挺快呀。” 贺悬脸更黑了,“你跟徐梦瑶婚了再喊我,否则以后喊我一次揍你一拳。” “不结婚也不耽误当你的长辈,是不是呀妹妹?以后,他就是咱们的大外甥。” 迦梨忽然笑着说:“那你也是他同辈,毕竟给泡芙当哥的人,怎么也得叫南枳一声阿姨吧。” 噗,贺悬笑着冲迦梨竖起大拇指,然后推着盛怀宴到柯夜的队伍里。 盛怀宴被将了一军,最终不甘心,也把迦梨给拉过去。 等贺悬再想拉回来,一帮人已经上车进山了。 他忙走到南枳身后。 南枳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村庄,那几天的记忆蜂拥而至。 跟乔景樾的别扭,他让哑婆婆给熬的粥,还有雨夜里拼命的保护。 他,也不是完全没对自己好过,起码那个时候,他是用命来护着的。 第254章 配一对 - 钓饵 - 兰峭 进了村子,果然人多了很多,也再没了过去安宁的味道。 乔景樾进村后就慢下来,一直等南枳到了他身后才对泡芙说:“妈妈来了。” 泡芙眯起了眼睛,“妈妈,爸爸说你们以前来过这里,是吗?” “是的,来给这里的人们看病。” “爸比好伟大呀,我要是能看见,我也要当医生。” 南枳捏捏她的脸,“会的。” 到了哑婆婆家门口,才发现她家还是没变。 简陋的房子被一片楼房夹在其中,就像忽然闯入了宫廷舞会的灰姑娘。 南枳去敲门,出来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看到南枳明显一愣。 “您好,我想要找一下哑婆婆。” “妞妞爸,是我。” 妞妞爸一看是乔景樾,顿时激动起来,冲着屋里喊:“妈,妞妞,是乔医生,乔医生来了。” 屋里很快就出来一老一少,那个头发花白的事哑婆婆,另一个少女亭亭玉立,正是已经14岁的妞妞。 她们毕竟跟南枳不熟,看到她的脸后没觉出任何变化,只是片刻恍惚后,妞妞就抱住了她。 “南枳姐姐。” 南枳看着像小花骨朵一样含苞待放的女孩儿,也很高兴。 “妞妞,你长大了。” 哑婆婆不能说话,看着他们热泪盈眶。 寒暄后,一帮人走到了屋里,哑婆婆翻出家里所有的好东西来招待他们。 妞妞爸还让妞妞给乔景樾跪下,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原来,这些年,乔景樾并没有忘记这个有先心的女孩儿。 他帮她联系器官捐赠中心,又自己出资给她做了手术,主刀人也是他。 术后,他还把妞妞爸爸找回来,帮他联系工作,照顾哑婆婆和妞妞,他们现在一家虽然没有高楼大屋,但是也算过得去,比几年前幸福多了。 南枳心里很暖,没有什么比这种正能量的事更能振奋人心了。 乔景樾不管他在对她的时候多渣,但是个好医生。 哑婆婆要留大家吃饭,南枳也没想推辞,因为离着吃饭还有段时间,妞妞就带着他们去地里摘水果,贺悬则被妞爸爸带着到处溜达。 到了地里,南枳和妞妞去摘火龙果,乔景樾则和泡芙在外面玩儿。 “芭比,火龙果是长在树上吗?” 乔景樾从轮椅上起身,带着她去摸火龙果那垂下的带着刺的肉枝条,“刺刺的,扎手。” “那岂不是跟仙人掌一样?” “你摸过仙人掌?” “嗯,坏坏的小朋友故意骗我仙人掌跟小猫咪一样绵软,让我去摸,还把我推倒在上面。” 乔景樾听得拳头都硬了,恨不能穿越过去把那群熊孩子都扔到荆棘丛里。 盛怀宴还说南枳过得光鲜,那只不过是她太好强了,不让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罢了。 地里,妞妞正和南枳说着悄悄话。 “南枳姐姐,那个时候我就和婆婆觉得您跟乔医生特别般配,果然你们结婚了,还生了那么可爱的宝宝。” 南枳没法跟她解释她和乔景樾的关系,只能笑了笑. 妞妞继续说:“两年前我去做手术,还跟乔医生问起你,他说您出国学习去了。” 南枳一挑眉,“是,那段时间在国外。” “但是您还给我买了衣服,给婆婆买了营养品,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你们这么好的人。” 她给买的衣服?南枳心说乔景樾真会自欺欺人。 俩个人聊了一会儿,妞妞忽然压低了声音,“南枳姐姐,我觉得我爸爸最近不正常。” 南枳一挑眉,“怎么了?” “他迷上了客栈那个老板娘,天天去她那里帮着干活,可每次回来身上都有股奇怪的味道,他还萎靡不振,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南枳心说,是不是你爸爸运动的太厉害? 可这种话对小孩子又没法说,可下面妞妞的话,就完全打消了她的念头。 妞妞说:“那个女人好恶心,总勾着些光棍去她家,这两三年,有些年纪大的都死了。” 南枳仔细听着,又问了小姑娘一些细节。 她已经没了摘水果的心思,提议回去。 看着已经满了篮子,妞妞就带着他们回去。 她在前面带着泡芙走,后面南枳主动去推轮椅。 乔景樾有些受宠若惊,“有事?” 南枳就把刚才妞妞告诉她的说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那个客栈看看。” “好,那我们今晚就住在那里。” 他觉得自己跟南枳是真有默契,以前表现在枕席上,现在表现在身心行为上。 否则,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呢? 饭后,一群人碰了个头,就跟妞妞爸提议去找住处。 果然,他立刻推荐了客栈,等到了后,南枳看着面前的建筑,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里,竟然是当初猎户父子的房子,不过推平重建了,盖起一排很有民族风情的客栈,此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南枳没觉得古典,反而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乔景樾抓住她的手,发现冰凉,立刻说:“我们不住这里了。” 南枳摇摇头,“没事,我也是死过的人,这里就算有鬼,说不定都怕我。” 乔景樾的手一紧,心里有些难受,“别那么说自己。” 南枳这才发现他造次,把手拿开,“乔院长,别动手动脚。” 乔景樾勾起唇角,虽然现在他腿脚不能动,可只要能跟南枳在一起,受再多的苦也愿意。 一进门,妞妞爸就喊:“花莲,来客人了!” 没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个丰腴风骚的女人,她穿着旗袍,开衩一直到了大腿根,腰部却很细,跟那个f的球对比鲜明。 “谁呀,大晚上的……”女人忽然住嘴,看着乔景樾和贺悬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就像狼看到了小羊羔子。 贺悬差点没吐了,往后面站了站。 乔景樾对女人说:“我们有6个大人,就开5间房。” 南枳皱眉,心说5间有需要俩个人一间的,哦,乔景樾身体不灵便,估计需要有人跟他在一起方便照顾。 女人弯下腰,下垂的口袋差点捂到乔景樾脸上,“好的,客人,里面请。” 第255章 套路我 - 钓饵 - 兰峭 客栈布置俗气,但还算干净,5个房间贺悬很快就分派好了,他们几个男人一人一间,剩下一个就扔给了乔景樾一家三口。 南枳也没说什么,就要去再开一间。 乔景樾一把抓住了她,“你真以为我们是来睡觉的吗?” 因为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多深,南枳也不好跟他争辩,就走进了房间。 贺悬派了个人进来,假装借东西,其实把屋里检查了一遍。 窃听器微型摄像头都没有,那人点点头,示意是安全的。 南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带泡芙来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娘俩。” 南枳看了他一眼,嗤笑,“就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乔景樾摸着泡芙柔软的卷发,“你说,泡芙怎么是卷发,你小时候自来卷吗?” “不是呀,你也不是对吗?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 乔景樾有些得意的翘起嘴角,“我小时候就是自来卷,不信你看照片。” 南枳拿起毛巾扔他脸上,“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乔景樾抓着毛巾还能笑的出来,“你给我什么,我都接着。” 南枳都懒得跟他说话,带着泡芙去洗澡。 因为有阴影,南枳也没想到真洗,就给孩子擦了擦脸和胳膊,又洗了洗脚就抱出去。 乔景樾见她们很快出来,还诧异,“怎么这么快?” 南枳皱起眉头,“我还是不放心这里,凑合一下得了。” 乔景樾点点头,刚要说完,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他警惕的问。 “是我,客人,睡了吗?” 是那位细腰丰臀的花莲老板娘。 南枳看了乔景樾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找你。” 乔景樾却一脸正色,“去开门。” 女人看到开门的人是南枳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收走,一副不阴不阳的模样,“我找一下乔医生。” 乔景樾推着轮椅走过来,“什么事?” 女人又换了一身旗袍,从花的变成了黑的,胸口肩膀那部分的布料都是用了黑色薄纱,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风光。 她故意扭着身子展现曲线,那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乔医生呀,我听妞妞爸说您是著名的心外科专家,我想请您给我看看,我这经常心跳加快,还失眠盗汗,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看着她手摸的位置,南枳直想笑。 乔景樾冷峻严肃,“抱歉,我不出诊。” “求求您了,听说四年前您还来义诊呢,又帮了妞妞换心脏,您就帮帮我,嗯?” 最后一个字,她哼唧的千回百转,就像野猫叫春。 要不是泡芙睡了,南枳一准捂她的耳朵。 这个浪女人也真是的,乔景樾还坐在轮椅上呢,她要是饥渴也该去找贺悬那样的猛男呀,看来乔景樾真是有吸引脏东西的特质。 她一直纠缠不肯走,南枳烦了,“你先回去吧,一会儿乔医生去找你。” “乔医生,那可说好了,你不来,我可不睡的唷。” 门一关上,乔景樾就低吼,“你干嘛替我答应,这不是送我入虎口吗?” “你闻到没,这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乔景樾皱了皱鼻子,“利多卡因?” “对,虽然混合了很浓郁的香水味,但还是能闻到。” 利多卡因是麻醉剂的一种,其实一般人是闻不到的,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制药研究人员,自然对这个气味很敏锐。 “普通人身上怎么会有麻醉剂味道,这个客栈可能真有问题,你去拖住她,我让贺悬好好查查。” 乔景樾翕动睫毛,“我觉得你在套路我。” “乔院长,是组织在考验你。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怕她霸王硬上弓吗?” “那我死了,你是不是就毫无负担的改嫁了?” 南枳打开一瓶自带的矿泉水给他,“喝点水清醒一下,我什么时候嫁给你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 南枳觉得他脑子进水了,也不跟他掰扯,就淡淡道:“去不去?” “去。” “那喝完水就去吧。” 乔景樾生气了,水都没喝就自己推着轮椅走了,没一会儿,贺悬的人过来,守着南枳和泡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南枳看似平静,其实心里急的不行。 忽然,南枳的手机响了,是乔景樾发起的视频邀请。 南枳立刻点开,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上,她差点瞎了眼睛。 竟然是没穿衣服的花莲! 南枳庆幸自己戴着蓝牙耳机,否则尴尬死。 画面上,乔景樾被女人搂在怀里,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没有挣扎,看起来很享受。 不知道为什么,南枳有些火大。 不是因为喜欢他,就是这男人刚才还对自己说着深情的话,一转身面对女人的诱惑,就表现的这么跌份儿。 可很快的,南枳又觉得不对。 虽然女人表现的很夸张,可乔景樾似乎没有一点反应。 乔景樾在这种事情上是个什么样南枳最了解不过,绝对不会这样毫无声息。 他会不会已经给…… 想到这里,南枳立刻收起手机,对贺悬的手下说了声照顾我女儿,就跑了出去。 南枳往后院跑去,看到有个窗户上挂着夸张的粉色细纱窗帘,就断定这是女人的房间。 她一脚踹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给人捂住了嘴巴。 男人带着汗臭的体味,还有手指间的烟草味都让南枳作呕,她拼命挣扎,一扭头,忽然发现了一张痴肥的脸。 对方嘿嘿笑着,把口水滴到她脖子里。 噩梦一瞬来袭,雨夜,老头,傻儿子…… 南枳尖叫着去踹男人的下身,可傻子皮糙肉厚力气又特别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救……命!”她用尽了力气呼喊,可因为对方的手臂扼住她的脖子,那点声音都显得微不足道。 傻子臭烘烘的大嘴直往她脖子里拱,她身上的衣服也给扯的七零八乱。 渐渐的,南枳身体开始发热。 她暗叫不好,用力咬住了下唇,以缓解身体带来的麻痒。 傻子渐渐放松,却用十分娴熟的姿势去猥亵她。 “不,不要,滚,你滚!”南枳哭叫着。 “乔景樾,你在哪里,救我!” 第256章 鲁莽了 - 钓饵 - 兰峭 砰,房门被撞开,贺悬带着人一拥而上,把傻子紧紧压住。 南枳趁机挣脱,却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往后面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双大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男人清冽好闻的气息涌入到鼻腔里,熟悉的让她心悸。 乔景樾紧紧抱住她,“南小枳,你没事吧” 南枳忍着身体里要爆炸的感觉,紧紧扣着他的手臂,“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我好难受。” 乔景樾把人抱回到房间里,那个小伙子还在看着睡觉的泡芙。 乔景樾对那人说:“带她去你房间。” 小伙子很听话,抱起泡芙就去了隔壁房间。 南枳伸手还想阻拦,却听到男人说:“你想要孩子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说着,就把南枳往洗手间的镜子面前一推-- 镜子里的女人鬓发蓬乱衣衫不整,一张小脸儿透粉嫣红,眼睛里含着水雾,一看就不正常。 她手紧紧撑着洗手台,喘息着对身后的男人说:“请你帮我--” 乔景樾眼睛一亮,虽说他不想趁人之危,可看着南枳这么难受,他还能拒绝咋滴? 但是…… “请你帮我--联系柯夜,我要他……” 柯夜?她要柯夜?!! 他在她面前她竟然还要别的男人? 他错了,也知道不是认了错就能得到她的原谅,可他愿意用一生乃至生命去赎罪,可她为什么还不接受?一个同样跟她分开四五年的柯夜,她竟然要他! 乔景樾急红了眼,一想到南枳这副样子给别的男人看,他觉得自己要疯掉! 猛一用力,他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洗手台上。 南枳后背抵着冰凉的镜子,身前靠着浑身火热的男人,她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乔景樾,你不能趁人之危。” 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不趁人之危,那就让别人趁了。既然我怎么做都讨不到你的欢心,那我也就不做好人了。” 磁性的声音让南枳心口一酥,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 一个小时后,俩个人从房间里出来,乔景樾没有再坐轮椅,走起路来虽然有些费力,可精神很好。 南枳挽着长发出来,脸上还残存着红晕,等看清外面黑压压的人头后,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盛怀宴上前揽住乔景樾的肩膀,表情又贼又贱,“吃到了?” 乔景樾却没有得意,还想用半死之躯去扶南枳,却给人不客气的推开。 这时候,柯夜从外面跑过来,激动的喊了声“枳枳。” 南枳的眼眶立刻红了,就像受到了委屈的小孩儿,就往他怀里扎。 乔景樾眯起墨色的眸子,上前把人给拉住。 “往哪里去,你男人在这里,难道刚才我没伺候爽你吗?” 南枳没想到他能当人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气的眼睛更红了。 她压低了声音,“你放手,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柯夜也过来抓住了乔景樾的手腕用力一甩,“放开枳枳。” 刚才还能打老虎的乔景樾忽然变得虚弱不已,捂着胸口倒退几步,痛苦的弯下腰。 南枳都要给他气笑了,“乔景樾,这是碰瓷呢。” 盛怀宴立刻冲过去,伸手去扶人,还冲柯夜低吼,“能不能悠着点儿,他是病人,禁你那么一推?” 乔景樾忍着痛站起来,“不关柯夜的事,都是我不小心。” 贺悬也过来凑热闹,“刚才那一下推的挺重,要是我都可能遭不住,更何况景樾这个病号。” 柯夜道歉,“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真不关你的事,是刚才在房间里,我抱枳枳的时候太用力。” 南枳:……能不能别这么绿茶? 她不想再跟这王八蛋纠缠下去,就问道:“大家怎么都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问,众人都露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表情。 南枳假装看不懂,就开始点名,“盛局,你来说吧。” 盛怀宴就是不说,挑着眉去跟乔景樾说话。 南枳恨恨瞪他一眼,却听到了迦梨的声音。 “枳枳,我们早就从山上下来了,就埋伏在客栈周围,他们抓了好几个人。” 柯夜跟着说:“是发现了实验室的地点,还发现了好几个试验品,他们看起来都不正常,跟那个傻子差不多,估计这就是他们研究的一种控制脑神经的药。” 果然,给乔景樾猜对了。 见南枳往这边看过来,乔景樾悄悄捏了盛怀宴一下,他配合的大叫起来,“哎呀,景樾的伤口又裂开了,出血了。” 陈悟一听就要上前,却给贺悬牢牢抓住了胳膊。 “我的兄弟受伤了,陈医生帮着看看。” “可……” 贺悬不等他说完,押着人就走了。 盛怀宴趁机说:“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我们去做,柯夜,一会儿你跟我一道儿;南枳,你也是医生,进屋帮景樾看看伤口。” “我要去找泡芙,让迦梨来吧。” “迦梨要去照顾泡芙,你赶紧的。” 南枳知道没法拒绝,却不甘心听他摆布,“急什么,怕我慢一点他的伤口就好了?” “他是怕我死了。” 乔景樾捂着胸口,一副弱不经风的孱弱模样。 南枳看着他那只修长的手,不觉红了脸,忙移开目光。 重新回到房间里,乔景樾用脚踢开一块纸巾。 南枳没好气的说:“乔景樾,你这么闹,有意思吗?” 一改刚才病黛玉的哼哼唧唧,他冷着脸,眼神阴郁,“那你呢,就要这么一直跟我闹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俩个是有个孩子,除此之外,再无关系。” 乔景樾的心口又疼起来,他受不了她对自己的冷淡。 南枳后背抵着桌子,黑白分明的眼眸很干净,“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他忽然不顾一切的去吻她的唇,把她这些话全堵了回去,“我不爱听这些,你也不用说这些劝退我。南枳,我们之间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你看……” 第257章 羞羞事 - 钓饵 - 兰峭 通红的表皮,烫金的大字,结婚证三个字大咧咧的闯入到南枳的眼睛里。 她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红底上依偎的男女,正是她和他! 再看看名字,乔景樾南枳结成夫妻,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儿呢。 南枳去撕,可刚刚被折腾过的她没什么力气,气的扔在乔景樾身上。 “有什么用?南枳已经死了!” 他现在做这些,南枳真的不会感动只觉得讽刺和难受,天知道当时她是多绝望无助,他和他父亲的交谈她在无意中听到了,什么生下孩子送到国外,什么他再找一个门户相当的重新结婚。 那时候,她曾天真的以为他会拒绝,可他却什么都没说,就默许了他父亲的话。 那场什么都是按照姜依文订做的婚礼,是她永远的噩梦。 乔景樾握着结婚证,把捏皱的地方抻平,“等林霁的事完结,我就帮你把身份拿回来,你放心,是你的就都是你的,一切都不会变。” “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你需要。”他霸道的搂住她,“南小枳,你讨厌谁想要报复谁都跟我说,我来替你出气;如果你觉得不够泄恨或者你心里还有疙瘩,我任由你发泄,除了离开我。” 说着,一滴眼泪落在他左眼下,他怕她看到,就趴在她耳边霸道宣布,“我告诉你,老子爱你离不开你,想要跟着别的男人走,不可能!” 爱?他竟然说爱,他懂什么是爱吗? 别跟几年前那样哄她吧,什么长大了就娶她。 “乔景樾,你爱人的方式可太可怕了,我接受不了。”她抬眸看着他,“而且,你也关不住我的,我不是四年前的南枳,我已对你无欲无求。” 乔景樾呼吸深重,“你是我老婆我干嘛关着你?我只是想和你还有泡芙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南枳没再说话,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乔景樾忽然眼前冒金星,他忍着疼继续说:“南枳,你总要为泡芙着想,她跟我说并非她天性乐观不在意,她是怕你难过。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懂得疼爱你,你还忍心她没有爸爸颠沛流离?” 他这张破嘴--泡芙巧嘴肯定随了他! “泡芙从小到现在也没爸爸,她要是需要我可以给她找一个……” “是柯夜吗?你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吗?纵然你们以前很好,可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变了!” “不,我信任他,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你根本不懂。” 乔景樾气的心口更疼了,他可以不懂,但他是揣着结婚证的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相亲相爱?他喝了王八粥,可不是真的绿头王八。 说不通就不说了,他抱着人要下嘴,南枳一巴掌抽他脸上,“乔景樾,别逼我动手。” 男人嗓音低低酥酥的,“是不是因为刚才我没动真格的不高兴?我不是不行,我是怕你觉得我趁机占你便宜,可你要这么闹下去,我哪怕血崩,也要收拾你。” 南枳已经捏起了拳头,她现在恨不能把他的舌头给剪碎了! 正要动手,外面忽然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妈咪爸比,你们在里面吗?泡芙好怕怕。” 是泡芙。 南枳忙松开拳头,整了一下衣服,去打开门。 乔景樾也平稳了一下呼吸,艰难的在床上躺下,并拿了被子盖住身体。 南枳抱住泡芙,亲亲她汗津津的额头,“妈咪在这里,泡芙怎么了?” 迦梨歉意的说:“好像是做噩梦了,哭着醒来一直要找你。” 南枳拍着小孩的背,“没事的,宝贝不害怕,妈妈在呢。” 屋里,乔景樾喊:“把泡芙抱进来。” 南枳没理他,继续哄着孩子。 泡芙很快平静下来,她问:“爸爸,你在哪里?” 乔景樾想要下床,“宝贝,我在这里。” 迦梨忙阻止他,“乔院长,求求您别动了,我看到您胸口的血了。” 泡芙一听就急了,“爸比,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乔景樾对着孩子脾气很好,“爸比没事,就是因为不听话,以前身上的小伤口裂开了。” “那你为什么不听话?不听话的孩子是要被妈咪打屁屁的哟。” 说着,她就拍拍南枳的肩膀,“妈咪,你快去帮帮爸比吧,他知道错了。” 孩子是天使,而且南枳也秉承,不能让孩子为大人的错误买单。 抿抿唇,她对迦梨说:“我抱着孩子,你去替乔院长看看伤口。” 没等迦梨说话,小宝已经主动对着她张开饿了双臂,“迦梨阿姨,你抱着我,让妈咪去。” 迦梨也不想去,她总觉得乔景樾看自己的眼神毛毛的,就跟看生死仇敌一样。 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我不能去?” 小泡芙觉得这群大人真的好烦,整天问来问去,肩膀上那个脑袋只是为了显高的吗? 不过她还是耐心解释,“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呀。” “可你妈妈也是女人呀?” 泡芙长叹一声,终于找到了迦梨没有男盆友的原因。 太笨。 “阿姨,我妈咪都跟我爸比生了我,肯定做过羞羞的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迦梨……她不过是好奇问问,结果给一个三岁孩子蔑视了。 但是,泡芙还不想放过她。 “阿姨,你爱吃核桃吗?” 迦梨摇摇头,“不爱吃,太涩。” “那怪不得。” 迦梨又听不懂了,这里面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南枳狠狠瞪了泡芙一眼,可又想到小丫头看不见,也就发不出脾气。 她把泡芙交给迦梨,“她说你没脑子。” 迦梨:…… 屋里,乔景樾忍笑忍到伤口疼。 南枳皱着眉头,长吁一口气,“乔景樾,你记住了,今天我是看泡芙的面子。” 乔景樾挑着一边的眉毛,笑的很欠揍,“那我要好好谢谢-我,的,女,儿。” 贱货! …… 白板之行大家都累得要命,回程的路上都在车上打瞌睡。 这次收获颇丰,不但找到了LB的实验室,还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大阴谋。 第258章 舍不得 - 钓饵 - 兰峭 回到丽城后,飞机已经在机场等着接他们。 托几个罪犯的福,南枳第一次乘坐专用飞机,很快就回到了沈城。 飞机上,乔景樾几个人一直在处理事情,俩个人并没有交集。 下飞机的时候,男人叫住了她。 “你别住酒店了,不安全,去我家住,你有密码。” 南枳自然不肯答应,“不必了,我跟柯夜迦梨去大使馆住。” 乔景樾没说什么,坐上轮椅被陈悟推走。 她松了一口气,跟柯夜他们上了车子。 等到了大使馆,刚下车子柯夜就接到了通知,不能接纳非本国护照的人入住。 南枳都气笑了,乔景樾呀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柯夜也不拖泥带水,把行李从人手里接过来,“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酒店住。” 迦梨是唯柯夜命是从的,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这时候,一辆车子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先给南枳鞠了一个躬,“徐医生,我是仁安已经后勤部的,乔院长给您安排了住处,让我来接您。” 南枳直接拒绝,“你们医院那么多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安排住处吗?” 对方笑而不语,大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完成我的任务的感觉。 “徐医生,乔教授在住处安排了一些对眼睛好的医疗项目,下午还有中医过去给泡芙小妹妹看诊,希望您不要耽误时间。这位老中医已经多年不外出看诊,因为是邻居,才勉为其难的。” 南枳真是恨死了乔景樾。 他知道她的弱点,把她掐的死死的。 柯夜却提起行李放在了后备箱里,“那好,既然乔院长盛情难却,我们一起去。” 其实,南枳很想柯夜陪着自己,可又怕他膈应,就没好意思说。 现在他主动解决了她的难题,南枳不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迦梨抱着泡芙上车,她小声对南枳说:“枳枳,乔院长是不是想要跟你继续在一起?” 南枳翻了个白眼,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迦梨解释。 她要是有徐珂的记忆就好了。 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能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才是最幸福的,要是她想起,估计又会崩溃。 车上有外人在,他们也没怎么说话,反而是泡芙问题不停。 南枳以为还是乔景樾的住处,却没想到是在湖畔区。 她心里说不出该骂乔景樾还是夸乔景樾,他是怕她不能忘记过去吗? 不过那男人还没失心疯到让她住到自己“死”的房子里,他们的新住宅在B区,经过A区的时候发现烧毁的房子那里成为一个玫瑰园,红的白的粉的玫瑰开得热热烈烈,四年的时间,足够让人们忘记这里的惨烈。 新房子比过去的大了一倍,主要是花园大,里面有秋千等儿童娱乐设施,一开门汪汪就摇着尾巴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还吓的一缩脖子,站在那儿呆呆的不敢上前。 南枳喊了它一声,“汪汪,过来。” 汪汪这才解除封印,哒哒的走过来。 泡芙听到了它的叫声,就问道:“妈咪,是狗狗吗?” 南枳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去摸汪汪的头,“它叫汪汪,是个非常可爱的狗狗。” 汪汪看着陌生的泡芙,几乎一眼爱上。 可爱的人类幼崽还是在它遛弯的时候遇到过,一堆人围着夸可爱,可在它没有色彩的狗眼里,还不如这位小姑娘的一半。 汪汪呜呜叫着,却不敢使劲扑腾,它怕吓坏这可爱的小宝贝。 迦梨上前,“这狗感觉很有灵性。” “它是缉毒犬,因为受伤退役了,特别聪明。” 汪汪看到了迦梨,眼睛又是一亮,扑上去要亲亲。 南枳:……它还认得迦梨? 迦梨也有这样的疑问,“它认识我?” 大概是认识的,宋宸带着徐珂去过乔景樾家里,以后他也和宋宸在一起玩儿,说不定也见过汪汪。 柯夜走过来,“东西放哪里?” 一直粘哒哒的汪汪在看到柯夜后忽然进入了戒备状态,弓背竖尾巴,呜呜叫着。 柯夜皱起眉头,“这狗对我有意见?” 南枳想起了严煦,那次差点给汪汪咬到。 她都怀疑,是不是乔景樾叮嘱了这狗什么,对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士都不友好。 安顿好了后,柯夜去厨房做饭,南枳跟去帮忙,他们趁机讨论了这次白板之行。 “我们到了山上什么都没发现,然后就接到了乔景樾的微信,让我们下山去客栈。那个贺悬很厉害,他找到了地下室,用烟雾弹把里面的人制服,而乔景樾则牵制了老板娘,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让那个傻子去对付你。” 南枳吐吃一口气,“是我大意了,主要那个傻子就是四年前绑架我的那父子倆中的儿子,这才让钻了空子,好在他们来的及时,我有惊无险。” 柯夜放下菜刀,“枳枳,你以后有事能躲就躲,别一个人往前冲。” 南枳勾起唇角,“还跟以前一样吗?我跟徐珂惹事,每次都是你冲上去平,被打的鼻青脸肿。” “我是老大,这是我的责任。” 南枳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的说:“其实你该调教我们,让我们变得更强,这样你就不用孤军奋战的那么辛苦。” 柯夜眼睛乌黑湿润,“我不舍得。” …… 医院里。 乔景樾和盛怀宴跟上级领导开了个视频会议,汇报了白板的事。 “剩下几个实验室已经由当地警方协同贺悬去捣毁,具体事宜还要等他的消息。” “那抓获的人怎么说?”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被花莲哄骗是能助兴的药物,而花莲在逃,还是要等贺悬的消息。” 领导看着他们俩个忽然哼了一声,“连个女人都抓不住,你们俩个真是越来越废。” 盛怀宴气的跳脚,“您说的轻松,我们才几个人呀,还拖家带口的,这还差点……” “盛怀宴!”乔景樾打断了他。 领导皱起浓眉,“怎么回事,你们报告上还有没写的内容?” “没有。 这次俩个人倒是异口同声。 会议结束后,盛怀宴抹了一把汗,“吓死我了。” 乔景樾瞪了他一眼,“给你个机会将功折罪。” “要我干什么?难度太大的我可不行。” 乔景樾神秘一笑,“放心,卖不了你。” 第259章 闹着玩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让盛怀宴干的事是去把柯夜从湖畔别墅弄出来。 盛怀宴骂骂咧咧,可又想到了人家薄皮大馅儿的肉包子,就去了。 他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迦梨来开的门。 看到她鼓鼓的脸颊,盛怀宴手欠的捏了下,“吃什么呢?” 迦梨退后一步,眯起美眸瞪他。 盛怀宴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低头用嘴碰了她头发,“瞪我干嘛?” 迦梨扬起了巴掌。 盛怀宴忙握住她的手,“跟你闹着玩儿,大家都是爷们儿,以前又不是没玩过。” 迦梨皱起眉头,“谁男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闹着玩儿,咳咳,南枳在吗?”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泡芙,她被汪汪带着,走来迎接他。 盛怀宴看了狗一眼,心说这家伙真聪明,不用训练就能当导盲犬。 不过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没说出来。 “吃什么呢,这么香。” 南枳看看他身后没人才放心,“就随便做了点,粗茶淡饭,就不请你吃了。” 他拉了椅子坐下,“别呀,我跟乔二那个挑剔鬼不一样,就喜欢简单的。” 问题是,一点都不简单。 桌上七八个菜,且都是盛怀宴喜欢的。 柯夜并不在意,给他拿了餐具。 盛怀宴为了报复,拍了个小视频发朋友圈。 他拍的十分有技巧,脸都没露,只看到一双双白皙好看的手,还有一双肉肉的小手。 文案:温馨的家常饭。 这一发出去,他的朋友圈就炸了。 “哥,你结婚了?还整出孩子了?” “屁,朋友家,看不出来吗?” “哦,你朋友一家三口吧,真温馨” 一家三口呀,扎得是谁的心? 乔景樾在医院里,脸上绷得没有一丝表情,眼睛死死盯着那双给南枳夹菜的筷子。 很多往事,就跟拳头一样砸在他脸上,好的变刀子,坏的变成了利刀子。 闭上眼睛,他把一把药吃下去,一定要早点康复了,否则耽误很多事。 吃完饭,盛怀宴要拉走柯夜。 南枳觉得这就是他来的目的,给拦了,“要去哪里?” 柯夜柔声跟她解释,“是马哈的事,他被刺杀身亡,中间有些问题要处理。” 一听这个,迦梨也站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吧,我也知道一些事。” 三个人离开后,房子里就剩下南枳和泡芙。 泡芙这几天跟着大人没休息好,南枳就想给她洗个澡早点上床睡觉。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小姑娘想想软软的钻到妈妈怀里,南枳的心都要化了。 不过下一瞬&…… “妈咪,我想要爸比给我讲故事。” “不行,你要睡觉。” “可是你说的哟,每天可以跟爸比视频20分钟,妈咪不能说话不算数的,会变小狗。” 南枳翻了个白眼,这丫头一天到晚就那么多歪理。 可又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我给他打个视频,最多20分钟,嗯?” “好的,谢谢妈咪。”小姑娘软软的唇碰到她脸上,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 南枳正要拿手机,乔景樾却主动打了过来。 她接通,把屏幕怼到泡芙脸上。 “刚好,泡芙要找你讲故事。” “那好,泡芙,晚上好。” “爸比,你在哪里呀?” “爸比在医院里。” “那你的伤口好些了吗?” “好多了。” “那我明天去看爸比呀,我给你带好吃的。” “好,我们……” “咳咳”南枳不耐烦了,“不是要讲故事吗?” 泡芙忙说:“不要了,爸比你受伤了,早点休息。” 乔景樾道:“没事的,爸比不给泡芙讲故事睡不着。” “那好吧,爸比,我们今天讲什么故事?” “就讲个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吧。” 乔景樾估计上学时候是广播站的,普通话标准抑扬顿挫声情并茂,还能加上他自己的创作,就连南枳也听得出神。 “牛郎看着自己的妻子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他的心脏就像木头的裂纹一样啪啪劈开,他后悔没有对织女好一点没有多爱她一点,他也后悔没有珍惜俩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现在再也追不上抓不住…… 南枳瞥了屏幕一眼,他这是诉衷情呢,无聊。 黄金台。 把柯夜扔给几个同事,盛怀宴带着迦梨在角落里玩骰子。 看着那张清丽绝艳的小脸儿,他就觉得梦幻。 这真是徐珂吗? 迦梨不喝酒,他想起徐珂喜欢桃子味的气泡水,就让人送了一瓶,“喝吗?” 迦梨的眼睛都亮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还真是什么都没变。 “迦梨,你在YD都干什么?” 迦梨一边喝一边说:“就工作呀,平日里跟在柯夜身边,这次被派到了哈马身边。” “我听说哈马是个大色狼,你不怕吃亏吗?” “他不敢,他怕夜哥和夫人。” 虽然是傻白甜,但大半天盛怀宴都没从她嘴里掏出半个多余的字,只要她不喝酒,有柯夜在,他也不敢灌酒。 迦梨起身去洗手间,在走廊里遇到了几个勾肩搭背的男人。 他们看到她后一愣,跟见鬼一样。 迦梨不喜,“让开。” 听到她的声音后,带头的松了一口气,“不是他。” “是个女的,长得太几爸像了。” “真是女的?我要检查一下。” 一个银发男人忽然伸手,抓向了迦梨。 迦梨怒了,一脚踹向他腿间,那人哀嚎一声,跪在地上。 一看她动手,几个富二代把她给围在中间。 银发捂着裤裆哀嚎,“兄弟们,把这臭婊子给我扒光了。” 迦梨也怒了,“不怕死的就上,小爷吃席。” 说完后,她忽然自己一愣,这些话都不像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趁着她发愣,一个穿花衬衫的从后面抓住她的头发,就要去撕她的毛衣-- “干嘛呢,你们这帮王八羔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话的是盛怀宴,他一把揪住了花衬衫,甩到了银发身上。 这几个人,正是四年前纠缠徐珂的那帮富二代。 他们见了盛怀宴就像兔子见到狼,点头哈腰的喊哥。 “她也是你们这帮龟孙子能碰的,滚,都给我滚。” 说着,还在一个胖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几个人跑的比兔子都快。 等看不到人了,花衬衫才鬼鬼祟祟的说:“四年前他就护着那人妖儿,盛怀宴是不是喜欢他呀?” 第260章 好兆头 - 钓饵 - 兰峭 南枳回沈城的第二天,徐郜松就带着徐梦瑶上门送温暖。 一进门就遇到了迦梨,徐郜松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艳艳,艳艳是你吗?”他跟疯魔了一般,伸手要去抓迦梨。 迦梨闪身躲开,瞪起美眸道:“老先生,请你自重。” “艳艳,我是徐郜松呀,你还在埋怨我对不对?我也不想的,是……” “爸,您在干什么?她叫迦梨,就我跟你说的那个YD来的。” 徐郜松又没真疯,刚才是因为第一眼的冲击太大,现在才缓过来也觉得自己丢人。 不过,他已经冒犯到迦梨了。 她没那么多顾忌,招呼都不打扭身就走了,徐郜松一直还看着她发呆。 等南枳走过来,徐郜松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可这一瞬,这老头子忽然说:“小八,这位迦梨小姐有男朋友吗?” 南枳一脸的愕然,“没有吧。” “那正好,我有个朋友也是单身,我想要给他们介绍一下。” 南枳没当真,“您的朋友,几岁呀?” 徐梦瑶早就烦的不行,冷哼道:“您的朋友?是您自己吧?爸爸,我劝您,您现在已经是60多岁的人了,也生不出儿子来,就保重身体,别祸害人家年轻女孩了。” 南枳这才明白过来,气的手攥成了拳头。 这个不要脸的老菜帮子,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头上了,她倒是很期待,他知道迦梨的身份后,会不会羞的去死? 南枳已经没了应付他们的心情,就淡淡道:“我就不招待您了,我这里很忙。” 徐郜松后悔没早点认回这个女儿,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他只能说几句讨好的话,但显然南枳不爱听,敷衍了几句就把人给赶走了。 南枳找到迦梨,发现她正抱着汪汪发呆。 “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南枳僵硬的笑了笑,“怎么会?” “可我们一见面的时候你就说我像你朋友,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有人错认我,就刚才那个老头还叫我莺莺燕燕,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不对?” “相似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有照片吗?我看看。” 南枳并不敢给她看徐珂的照片,就含糊道:“在我以前的手机上,那手机已经丢了。你不要想多,这世界上像的人很多。” 迦梨挑眉看着她,“是呀,乔院长还误认你是他去世的妻子呢,可事实你就是呀,只是换了个身份。” 南枳:…… 她有些焦虑,迦梨在沈城处处有雷点,也不知道身份能瞒多久,她需要跟柯夜商量一下。 可柯夜这几天因为马哈的事忙的脚不沾地,甚至都没时间回来睡觉。 南枳正烦着,外面又传来敲门声,原来是给泡芙做中医理疗的人来了。 那天老中医给泡芙看了后,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就每天派自己的徒弟来给泡芙药浴调理身体,身体好了,总归对后期的治疗都有帮助。 这一点,她还是感激乔景樾的。 …… 乔景樾对泡芙是真的上心,从丽城回来后立刻召集眼科专家,甚至把以前给南枳看眼睛的医生也找到了。 研讨会进行前,他让南枳带着泡芙来医院。 南枳接到消息后既紧张又期待,本来对泡芙的眼睛她已经失去了信心,现在虽然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往好的方面想。 等把泡芙倒入到诊室,南枳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给吓了一跳。 在场的有十七八个人,黄皮肤的白皮肤的黑皮肤的都有,年龄也从三十四岁跨越到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她一眼看过去,那种只出现在医学生和专业杂志上的就有三四位。 看到这个阵容,她心里的期待又多了三分。 乔景樾从人群里走过来,他穿着西装,刚好有一缕阳光落在他头顶上,以至于他向南枳伸出手的时候都是带着斑斓的光环。 南枳想,这是个好兆头。 他简单的介绍后,大家就开始替泡芙检查病情。 也幸亏孩子看不到,不知道眼前是多大的阵仗,在各种语言的交谈里,她中文和英语切换自如,偶尔还能来一两句法语。 小孩儿乐观积极的性格感染了很多人,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看不到这个世界,太可惜了。 因为时间的关系,有些检查不能立刻出结果,所以关于她的病情,也暂时得不到结果。 乔景樾对她说:“接下来几天的交流会,他们会针对泡芙的病情做出专项探讨,你有时间可以过来听一下。” 南枳答应着,“好,辛苦你了。” “她也是我的女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好好吃饭睡觉。哪怕……我们也都爱她。” 南枳知道他省略话的意思,就黯然的点点头。 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种疾病都能被治愈,所以才需要医生和制药科学家们不断的去研究。 接下来的几天南枳就泡在了仁安医院,可经过三天的研讨,这么多医学大能都给出了一个结果“无法治愈”。 不仅是无法治愈,还是个从没见过的稀有病例。 眼睛连接着大脑,有数以万计的神经线进行功能协调,泡芙的眼睛外部器官没有任何问题,而这些细小的神经无论是谁也不可能经过段时间去断定的。 也就是说,这么多大能,给泡芙复明的路画上了叉号。 南枳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心还是像扔在了烈火里焚烧。 她宁可自己眼瞎,也不愿意孩子生来就看不到这世界的多彩多姿。 一只大手放在她肩头,很有力量的一压-- 南枳回头,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入到她通红的眼底,“什么事?” “对不起。” 南枳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不好。” 乔景樾更加用力的捏捏她的肩膀,“你别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南枳的声音忽然提高,带着崩溃的迹象。 四周的人都看过来,她忙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眼泪,无声的滑落在脸上。 擦擦眼泪,她正准备离开,忽然给乔景樾拉住--“你等一下,有人想见你。” 第261章 跟我来 - 钓饵 - 兰峭 想见南枳的人是文医生。 数年前,南枳在丽城的地震里被埋在地下七天,被救后第一眼看到了乔景樾,然后就失明了。 她前后做过两次手术,都是这位文医生主刀。 现在他已经年过半百,头发秃成了地中海,眼镜的厚度也增加了,只是那股子亲切依然没变。 南枳现在还不能用真的身份见人,她对外的名字是徐知已。 好在这位文医生不记得这些,他只知道南枳是他在数年前丽城地震里治疗过的一个小姑娘。 乔景樾让他们见面,其实也是想要看看泡芙的先天性失明是不是跟南枳曾经的失明有联系。 文医生端详着南枳,“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叫枳枳的小姑娘。那时候你十几岁吧,就是个美人胚子,有个小伙子天天围在你身边转悠,叫什么阿夜的。” 乔景樾一愣,但恍惚间记起来了,不过当时不止有柯夜,还有个瘦瘦小小的徐珂,怎么文医生不记得? 他不想听下去,就打断道:“文医生,当初您给她治疗过,那么依您看,孩子的失明跟她的失明有没有必然的联系?” 文医生揉揉脑袋,“时间太久了,我只记得你是视网膜血管重度受损,而孩子并没有这个问题。” 乔景樾立刻对南枳说:“你看,跟你没关系,泡芙的病就是天意,你不要自责了。” 虽然南枳心情不好,可还是对他们报以感激一笑。 “谢谢你替我做的一切,我……” “枳枳,泡芙的病情有结果了吗?”柯夜匆忙赶来,因为走的太急,额头上全是汗。 文医生把酒瓶底厚的眼镜往上一推,指着柯夜惊讶道:“这不是阿夜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果然还是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想当年呀,你徒手把小姑娘从废墟里挖出来,又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难受发脾气你就哄着,她想要上山都背着去,不知道感动了我们医疗队多少人呀,都嚷着又相信了爱情--” 说到这里,他又拉上了乔景樾,“对了,乔医生,这孩子的背影跟你很像,穿上你扔掉不要的白大衣,从后面我们都分辨不出来,就连小姑娘也经常叫他乔医生呢。啧啧,都是缘分呀,竟然在这里遇见……” 文医生滔滔不绝,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可这三个人都已经听不到。 特别是南枳,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的震惊里,是三观颠覆的那种震惊。 柯夜和乔景樾都愣愣的看着她,俩个人脑子里都是万马奔腾,却一动不敢动,都等着南枳的反应。 忽然,南枳抓起柯夜的手,“你跟我来。” 柯夜被拉着,跟着她进了旁边空着的休息室。 乔景樾也反应过来,想要跟进去,人家却啪的关上门,差点夹到他的鼻子。 文医生完全懵了,心说这是怎么了,跟他说的话有关系吗? 门里面,南枳还握着柯夜的手,眼睛依然是红的。 柯夜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喉结滚了滚,声音粗哑,“枳枳……” “你先别说话,我来说。” “那个人是不是你?别装傻,你知道,那个一直陪在我身边,沉默寡言,照顾我鼓励我背我上山看妈妈,还在树下亲我的人,是不是你?” 柯夜的脸色有些黑,但在很多年前,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他头发没这么短,高高瘦瘦白白嫩嫩,是个很养眼的花美男。 但是他不自信,总是低头弯腰,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装成乔景樾?”南枳松开他的手,改揪住他的衣领。 柯夜嘴笨,蠕动了几次,才呐呐开口,“因为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那时候我才刚认识他。” “可他高大帅气又有学识,对病人特别温柔,又幽默会哄你开心,你跟徐珂无数次说过好喜欢他。” “我……” 那时候她只有16岁,说喜欢一个帅气的医生没问题呀,只是表面的喜欢。 南枳忽然想起那时候身边照顾自己的男人手上包着纱布,她还问怎么了,原来是他徒手扒自己磨的。 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这个人呀! 南枳闭上了眼睛,试图在那段记忆里搜寻柯夜的影子,可他就像是遁形了,根本没有一点踪迹,全是真实发生或者她臆想的温柔的乔景樾。 果然,连人自己的记忆都不可相信。 柯夜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这世界有些人不爱说话,但一张嘴就是锦绣文章,比如乔景樾;也有些人天生的舌头少了一截,不会说话。 柯夜属于后者。 看着南枳,他鼓足了勇气,“枳枳,你还能记得那个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吗?” “当然记得,你……”南枳忽然说不下去,她记忆里他就是一团黑影,要不就是一脸的血,不要命的揍人。 柯夜苦笑,“你不记得,当然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爸爸是个赌徒,我妈妈是个女人,他们一个因为烂赌丢了命,一个因为卖染了病,在遇到你和南老师之前,我是长巷里有名的小偷。” 南枳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样子,赤脚,穿着短裤背心,背心还扯了个大口子,浑身脏兮兮的,带着柯珞去偷便利店的辣条被人追了好几条街。 柯夜继续说:“要不是南老师给我婆婆工作,送我去学校,还教导我,我可能就是长巷里一个二流子,这样的我粗鄙不堪,怎么能配的上像个阳光向上像个小公主一样的你。” “柯夜……” “我也想要成为乔医生那样的人,有学识有见识,走到哪里都有女孩子喜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扮成他的样子跟你谈恋爱的,是我太贪心了,只有这样,我才敢站到你面前。” 南枳的心碎了! 为了柯夜也为了她自己! 如果没有这些事,那么她不会蠢到爱上乔景樾,爱上一个真实和臆想出来的幻影。 “枳枳,你要是气我,就打我吧。” 南枳当然气,她捏着拳头重重捶了他胸口两下,然后扑到他怀里…… 第262章 跟人跑 - 钓饵 - 兰峭 门外,乔景樾拿来了钥匙,把门打开-- 看到抱在一起的俩个人,他目眦尽裂。 “你们干什么,放开。” 南枳见他野蛮来拉,就往柯夜怀里躲。 柯夜往她身前一挡,就着乔景樾推过来的手反推了他,“乔院长,请自重。” “柯夜,是你该自重,她是我老婆!” 说完,男人深沉灼热的视线密密锁住了南枳的脸庞,“南小枳,我还受着伤,你就心疼心疼我,别让我难受了。” 南枳刚哭过,眼睛有些呆滞,没有开口。 他以为她有所松动,就伸手想要拉她的手,嗓音缱绻暗哑,“南小枳,我知道你一直气我,我跟你道歉,但求你别跟我赌气,过来,好不好?” 他很卑微,声音发着颤,好像在害怕什么。 南枳此时已经恢复正常,她手指攥紧,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心想她曾经爱过的,也只不过是个皮囊。 “乔景樾,以前我爱你,是因为你是地震里救了我的人。直到今天,我才清楚,那个救我要跟共度难关的人不是你,是柯夜,我们以前的种种都是误会,我……“ “什么误会,我不承认!泡芙是误会吗?结婚证是误会吗?我们是夫妻,乖,你别跟我闹了。救命恩人我们重金感谢,但是你不行,你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这些话,说的过于霸道,好像从他自己出发,完全不考虑南枳的感受。 可是南枳还是心尖儿微微的疼痛。 就算是阴差阳错,可过程发生了,结果也摆在那里,哪里是一声叹息就可以改变的? 那也是她自己的成长过程,其间她自负、任性、刚愎自用……缺点很多,她也不否认,所以最后那样惨痛的结局她也不怪谁,她可以自己承担。 但要是再走老路犯同样的错误,那可真是蠢透了。 话不投机三句多,既然她和乔景樾说不到一个点儿上,那就不要说了。 她拉住柯夜,就往门外走去。 “你站住。”乔景樾想要拉住。 柯夜挡在她身前,一副要动手的姿态。 “乔院长,别逼我动手。” 乔景樾眼神凶狠,就像一只失了神智的野兽,“来呀,今天除非你把我打倒,否则你就带不走南枳。” 南枳头疼不已,“乔景樾,你是沈城第一医院的院长,这么做不怕丢人吗?” 面对南枳,乔景樾收起利爪,“只要你不离开我,丢命我都不在乎。” 这话过了,搞得像南枳把他怎么样了似得。 他们的动静闹得不小,又临近医学大能们的会议室,已经有人看过来。 南枳不愿意自己成为动物园的动物给人围观,不仅低吼,“滚开。” 乔景樾撕开自己的西装,指着左胸的位置,“这里面装着你,走开了,我会死。” 南枳:…… 柯夜耐心告罄,提着拳头就砸下来。 乔景樾没躲开,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躲,摇晃了几下后还死死盯着南枳。 柯夜气到爆炸,第二拳毫不客气的击向乔景樾。 这一拳,乔景樾依然没躲,但也没打到他,给盛怀宴接了去。 柯夜这一下力道十足,盛怀宴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他低吼,“都能耐呀,隔壁是世界眼科医学家的研讨会,你们在这里打架,是要丢人丢到国际上吗?” 柯夜退后,很有风度的说了声对不起,好像刚才下死手的人不是他。 可乔景樾却像是输红眼的赌徒,“我不在乎,我老婆都要跟人跑了,我还在乎丢不丢人?” 盛怀宴简直想一巴掌把他糊清醒,“乔景樾,你还能再煞笔一点吗?这些人,是你违规弄权才邀请来的,现在组织还给你记着大过,等你写检查解释。你可倒好,这边人还没走,就给人表演一个挨揍,他们是你爹吗?要你彩衣娱亲?” 盛怀宴简直是互联网嘴替,一顿骂洋洋洒洒。 乔景樾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南枳却有点触动。 她就说呢,这么短的时间能请到这么多世界级专家,除了有钞能力外,还要有非凡的权力,可没想到他竟然敢违规。 不过,泡芙也是他女儿。 南枳对盛怀宴说:“盛局,麻烦您管好乔院长,他今天不正常。” 乔景樾红着眼看着南枳,“南小枳,你真要对我这么狠心?” 南枳觉得好笑,本想要刺他两句,又怕他继续发疯,就拉着柯夜快步离开。 乔景樾立刻要追,给盛怀宴紧紧抱住,乔景樾狰狞着发狠,“放开!” “景樾,你冷静点,柯夜在咱的地盘上,是走是留都是咱说的算。” 幸好,他还能听进去人话,果然不挣扎了。 盛怀宴这才擦擦额头的汗,粗喘着,“好好想清楚要怎么做,哥们儿陪你到底。但今天在这里动手,就是最蠢的。” 乔景樾没听他后面的话,一阵风似得卷进了他的院长办公室。 盛怀宴用手触额,骂了一句煞笔。 爱情果然能让人变傻,好好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后就成了现在的二货模样,他鄙视。 …… 南枳回去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看着她把东西杂乱无章的往行李箱里一扔,柯夜的浓眉皱起来。 “真的要走?” “嗯,必须走马上走。” 柯夜见她太激动,还想要劝服,“枳枳,你不要怕,我们不怕他。” 南枳把箱子盖上,胡乱捋捋头发,“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要疯起来,不择手段。” 柯夜见她坚持,就说道:“那好,我让迦梨订机票。”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柯夜,对不起呀,我是不是耽误你的事了?” 他摇头,“那倒没有,我这次回国的任务本来也是为了把迦梨带回去。” “那就好,你去吧。” 看着柯夜出去,南枳又把泡芙的行李收拾了一下,她最多是药,西药中药,内服外用,足足一箱子。 这一离开,她的中药理疗也要停了,经过这几天的泡洗,她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苍白的小脸儿有了红晕。 都怪乔景樾这个王八蛋! 下午4点,南枳一行人出现在机场。 没订到去YD的票,迦梨订了另外一个国家的,到了再转机。 站在候机大厅里,南枳心突突的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第263章 给擦擦 - 钓饵 - 兰峭 迦梨取了票,拿出自己准备的小点心给泡芙吃。 泡芙很不高兴。 她刚适应这边的生活,还跟汪汪成了好盆友,她舍不得! 虽然客气的接过小点心,也说了谢谢,还是闷闷不乐。 南枳没顾上她,只心事重重的看着门的方向。 柯夜问:“怎么了?在担心吗?” “我……”南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就摇摇头。 柯夜帮她把一缕乱发揶在耳后,恰好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疤。 他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收紧,暗暗在心里发誓不要南枳再受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切都如常,没有发生一点变故。 可南枳还是不敢放松,直到上了飞机。 坐好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也许,她把乔景樾想的太可怕了,他其实没那么执着。 拿出手机,她准备看看时间顺便关机,却看到由乘务长陪着俩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过来。 他们是在头等舱,机舱里安静无比,同乘的顾客各做各的事,没谁往这边看。 南枳起初也没在意,以为是宾客,可她身边的柯夜却戒备起来,紧紧盯着来人。 果然,他们走到了南枳面前,在南枳不解惊讶的目光中说:“您好,我是华国AQJ的,这是我的证件,现在怀疑柯夜先生跟一起国际商业案件有关,请柯夜先生迦梨女士跟我们去协助调查。” 南枳先于柯夜站起来,满脸的愤怒。 她就知道,乔景樾不会放过她,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卑鄙,太卑鄙了! 她看在前面,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乔景樾让你们来的?” 俩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摇了摇头,“这位女士,您请冷静一些,您说的我们并不清楚,我们只是依法办事,有什么问题请柯夜先生到我局去提。” “我们是不会去的,不会中了乔景樾的奸计。你们回去告诉他,让他死了心吧。” 俩个人把南枳当成了胡搅蛮缠的女人,厉声警告道:“女士,飞机马上要起飞,请不要耽误其他乘客的宝贵时间。” 南枳紧紧抓住了柯夜的衣袖,“柯夜,不要去,这是圈套。” 柯夜已经把文件看完,还是关于马哈的。 也许这是乔景樾的手脚,但是文件上的事有理有据且事关重大,他必须走这一趟。 拍拍南枳的手,他安慰道:“没事,就是马哈的一些情况,我们去说清楚就好了。” 不可能的,哪有那么简单? 时间不等人,随着空姐甜美的提醒声音,AQJ的人也发出又一遍的催促。 柯夜对南枳说:“你先走,到了自然有人接应你,不用担心我们。” 南枳也知道,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她在不走,可真就走不了了。 于是,就点点头。 柯夜用力抱了她一下,而她耳边低声说:“等我。” 泡芙看不到,但也听到了声音,她抓住南枳的手臂问:“妈妈,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南枳心情不好,但她极力控制着,不肯让孩子受到自己负面情绪的影响。 她尽量温柔的说:“不,我们还是要走,而且泡芙你要知道,那不是我们的家。” “可那是爸比的家呀,他说他的家就是泡芙的家。” 泡芙聪明,但执拗也是聪明孩子的通病。 她认准的事情,如果你拿不出足够的理由来说服她,那就要被她说服。 南枳现在没心情跟她掰扯,就绷紧了神经看着迦梨和柯夜的背影,直到消失。 空姐甜美的声音又响起,在这声音制造出的空间里,南枳神经无数次的拉扯,很短的时间,她却跟自己搏斗过无数次。 就在最后一个字要落下的时候,她忽然抱起泡芙就往机舱门口冲。 空姐拦住了她,“女士,请您坐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南枳听到自己的牙齿打颤,“我要下去。” …… 南枳坐在乔景樾对面,满脸的愤怒。 一个小时前,她下了飞机,乔景樾的人早已经在现场等着。 她回到湖畔别墅没过多久乔景樾就登门了。 他给泡芙带了有声图书,现在泡芙和汪汪正听的起劲儿。 南枳足足瞪了乔景樾5分钟,想要从他那张清隽的脸上看出心虚愧疚,但并没有。 他依然保持着他贵公子的冷淡,甚至带着一点小得意,“泡芙很喜欢我的礼物。” 南枳拿起桌上的水,泼了他一脸。 男人闭上眼睛,心里庆幸没混上一杯热水,否则自己一张脸现在就是熟了给她开席。 缓缓的睁开眼睛,他颤颤睫毛眨掉几颗水珠,才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你就这么生气?” “乔景樾,你还能再卑鄙一点吗?” 他看到桌上有纸巾,就抽了两张递给她,“给我擦擦。” 南枳正想要扔到他脸上,却听到他说:“柯夜和迦梨的命都掌握在我手里。”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说过的,为了你我会不顾一切。” 南枳俯身看着他,“何必呢?乔景樾,你忘了四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弃之敝履厌烦不堪,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滚。” “可你滚了吗?你还不是照常缠着我勾引我?南枳,是你让我爱上你,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我现在对你做的,跟你在四年前做的也没什么不一样,你又何必这样仇视我?” 南枳咬着唇,几乎咬出血。 “乔景樾,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四年前缠上你。”她一字一字,说的很慢,却能充足的感受到她的忿恨。 乔景樾微微仰头,脸上全是自嘲的表情,可他的眼底,却带着看不懂的悲伤。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是误会还是真心,你都惹了我。你没法把泡芙塞回肚子里,也没法否认爱过我,南小枳,你承认吧,哪怕你曾把柯夜误会成我,但你本质上爱的就是我。“ 无赖的言论,听的人只想剪碎了他的嘴! 看着她气的脸通红,乔景樾却越发的得意,他把纸巾塞到她手里,眨着眼睛挑衅,“来吧。” 第264章 大钻戒 - 钓饵 - 兰峭 南枳最终没有拒绝。 她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手里握着薄薄软软的纸巾,她像是握着什么杀器。 用力擦过他的额头,然后是左脸,右脸,眼睛鼻子,最后在他的薄唇上用力,仿佛他的脸是石头。 不对,是石头也保不齐给她擦掉了一层皮。 乔景樾一动不动,带着一点被虐待的快感,甚至眼睛都一眨不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鲜活的怒气,灵动的眼眸,他的南小枳又回来了。 他被擦红了面颊,也擦红了眼眶,一滴眼泪,从左眼里流出来,落在了俊脸上。 南枳只顾着生气却没看见,就当普通的水珠用力擦去。 忽然,他握住了她的手-- 南枳挑眉,“怎么了?疼?不用我给你擦了?” 男人没说话,忽然拉过她狠狠亲了上去。 南枳没躲,而是狠狠咬了上去。 乔景樾没躲开,也躲不开,现在南枳就是要了他的命,估计他也要做那个死在牡丹花下的鬼。 好在南枳只是泄愤,并没有真杀人,她尝到血腥味就松口。 可乔景樾真的跟不要命一样,竟然抓着她的肩膀再度压下来,他吻着她的唇,火辣的亲吻仿佛成了最要命的武器,让她窒息愤怒,却又毫无机会反击…… 一个吻而已,等结束的时候俩个人仿佛大战了五百回合,都喘着粗气。 乔景樾得意的舔了舔唇,冲她得瑟,“分别四年,你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南枳拿起桌上的花瓶,就要搂头砸下-- 乔景樾不躲不闪,反而指着自己的脸,“往这里砸。” 南枳气的浑身发软,把花瓶放下后气的嚎啕大哭。 这个王八蛋,他怎么不去死,去死呀。 泡芙听到了声音,立刻站起来,而汪汪自动当起导盲犬,把孩子给带过来。 泡芙摸着南枳,“妈咪妈咪,你怎么了?” 乔景樾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妈咪抢东西没抢过我,气我了。” 泡芙双手掐腰,“爸比,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是男生,要让着女孩子。” 乔景樾微微抿唇,“好,爸比错了,爸比给妈咪道歉,好不好?” 泡芙很满意他的态度,又转身去对南枳说:“妈咪,爸比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南枳很崩溃。 四年前到现在,发生了多少事情呀。 可她从没这么大哭过,因为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现在那些情绪都绷不住了,越哭越是恨乔景樾。 见南枳哭得自己都劝不住,泡芙又去晃乔景樾。 “爸比,你到底对妈咪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这么桑心?” 乔景樾叹了口气,“是妈咪气爸比这四年没去找你们。” “乔景樾,你别放屁。”南枳容不得他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别在孩子面前说脏话。” 泡芙叹了口气,“那倒没事,曾千阿姨经常说,我也没学坏。爸比,要不你送妈咪个礼物吧,哄哄她就不哭了。” 乔景樾从善如流的答应,“好,那送妈咪这个。” 说着,他从衣服扣到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看了看南枳,他交给泡芙。 “替爸爸给妈咪。” 泡芙摸了摸盒子,“这是什么鸭?” 乔景樾把盒子打开,“给妈咪看。” 泡芙把盒子递给南枳,“妈咪,爸比送礼物哄你了,你就别哭了。” 南枳被女孩儿软软的小手擦着眼泪,再加上她情绪发泄的也差不多,就止住了哭泣。 一眼就看到盒子里的大钻戒,有十几克拉,光头很足,正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妈咪,盒子里是什么鸭?”小泡芙可太好奇了。 南枳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垃圾。” 泡芙皱起眉头,又一本正经的去批评乔景樾,“爸比,你怎么能给妈咪垃圾呢?” 乔景樾拉着她的小手去摸,“不是垃圾。” 泡芙一触就猜出来了,“是戒指,大钻戒。” 作为霸总文学的骨灰级爱好者,泡芙曾经对求婚戒指鸽子蛋这些东西很好奇,曾千就买了一堆给她感受,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哇爸比送妈咪戒指呀,那你一定很爱妈咪。可妈咪觉得是垃圾,那一定是因为妈咪不爱你。不爱的人哪怕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你,你只觉得世界过于喧闹。” 诗人又开始写诗了。 乔景樾挺感谢泡芙的,怪不得人家说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润滑剂,要是没有泡芙,自己估计还会跟南枳闹得更僵。 他抿抿唇,被咬破的舌头火辣辣的疼。 他把戒指塞给了泡芙,“那既然妈咪不肯要,泡芙就替妈咪收着吧。” 泡芙摇摇头,“妈咪不让我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爸比不是外人,爸比的所有都是妈咪和泡芙的。” 没等南枳阻止,泡芙就被说服了,“也对呀,那这样爸比你把工资卡和存款都给我吧。” 乔景樾:…… 南枳都顾不上生气了,她想要好好收拾泡芙。 哪知乔景樾很轻易的就获悉了她这个想法,立刻转移了话题,“泡芙,现在妈咪不哭了,你继续去听书吃水果,我和妈咪要谈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是柯夜蜀黍和迦梨阿姨被抓的事吗?爸比你一定要把柯夜蜀黍救出来,妈咪最爱吃他做的饭。” 乔景樾心里不是个滋味,“爸比也会做饭,还比他做的好吃。” 泡芙使用激将法,“那更要把柯夜蜀黍救出来,你们可以比赛,妈咪当评委,看谁做的更好吃。” 南枳实在听不下去了,起身把泡芙抱走。 泡芙大叫,“爸比,记得要来救你的小公举呀。” 乔景樾真想过去把这可爱的母女抱住,可他还是忍住了,不是时候。 南枳回来后,坐的离着他远了些,那只价值百万的钻戒就被随便扔到了沙发上。 她抱臂,已经不复方才的愤怒,“你要怎么才能放了柯夜他们?” 她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可到底刚哭过,还带着那么一点沙哑和小哽咽,乔景樾心里麻麻的,有点心疼。 但还是忍住了,他淡淡道:“这个看你。” “看我?什么意思?” “只要你不跟他走,我就让人把他送回去。” 这个要求,南枳已经猜到了。 可是,她觉得很好笑。 第265章 大冤种 - 钓饵 - 兰峭 南枳抽了一张纸巾擦擦眼睛,慢慢的手心里揉成了一团。 她并没有直接拒绝乔景樾,而是在寻思别的出路。 柯夜那边并不是只会挨刀的小白鼠,萨蒂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也是当初在飞机上柯夜让她直接走的原因。 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她知道乔景樾是赌上了全部,也许她要是真走了,马上就会传来柯夜遭遇不幸的消息。 这是个疯子,甚至比林霁更疯狂。 林霁要的很多,不只是她,所以才会顾忌。 但乔景樾不一样,从他请专家违纪来看,他似乎已经赌上了一切。 她想法子稳住他。 “我做到,你也能做到?” 乔景樾微微一笑,“南小枳,我知道你想什么,骗我放了他再偷偷离开吗?抱歉,这次你希望会落空了。” “你什么意思?”南枳皱起眉头。 “首先,GA抓他们,并不只是我的原因,而是人家确实掌握了一些东西,我不过是充当了一次好市民,帮着举报而已。” 南枳皱起眉头,“你可真优秀呀。” 他挑眉,轻轻捋了一下头发“谢谢夸奖。” 夸个屁,南枳想要把纸巾盒扔他脸上。 乔景樾转到她身边,坐下后伸手握住了她的腰,双眸微垂看着她的眼睛。 “你只要乖,命都给你。” 南枳冷哼,“你的命我可不敢要,你能把我朋友的命还给我就行。” “那你不走了吗?” 俩个人都是人精,加起来10086个心眼子,都不准对方回避,要直接面对自己的问题。 南枳知道自己回避不过去,就淡淡道:“可以。” “那成交。” “等等,我要先去看看柯夜。” 乔景樾沉默不语,南枳冷冷道:“他都被你握在手心里了,还怕我耍什么花招吗?” “激我?” 南枳忽然冲他抛了个媚眼,“那你怕吗?” 就这一眼,乔景樾没出息的酥了骨头。 “好,我答应你。” “那行,你可以滚了。” 乔景樾笑而不语,起身去找泡芙。 南枳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觉得没意思,气的去洗手间洗脸。 等吃饭的时候再见到他,她才后知后觉,他竟然在这里住下来。 南枳懒得去理他,拿起筷子吃饭。 他夹了一块儿盐焗鸡给她,“味道还行吗?” 南枳再次后知后觉,这竟然是他做的。 连饭都不想吃了,她扔了筷子直接回房间。 坐在旁边宝宝椅上的泡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爸比,妈咪呢?” “她还在生气,来,泡芙先吃虾仁蒸蛋。” 泡芙不要喂,“我自己也可以。” “好,泡芙真厉害。”南枳没吃饭,气的胃疼。 乔景樾来敲门,手里端着一碗鸡蛋面。 “知道你胃不好,乖,起来吃点。” “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你不是要跟我长期斗争吗?不吃饭怎么斗争?” 南枳冷哼一声,“滚出去。” 他站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冷。 “好,你既然不吃,那以后你那个好朋友徐珂也不用吃饭了。” 南枳瞪着他,“你敢!” “你可以试试。”说着,他放下面,就走出去。 南枳气的把碗扔出去,落在他脚边。 乔景樾看了看,毫无脾气的去拿了工具收拾,那弯腰弓背的样子,真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南枳以为这就完了,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又送了进来。 这次,他什么都没说,放下就走了。 南枳看着那碗面,无法形容自己的愤怒,可又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处发泄感。 咬咬牙,她跟泄愤似得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面。 另一个房间里,从摄像头里看到这些的乔景樾,露出满意的神色。 正变态的欣赏着南枳的睡颜,忽然接到了盛怀宴的电话,一接听,那边就霹雳啪啦的一通骂。 乔景樾把手机拿远些,等他骂完了才慢悠悠道:“你这么心疼徐珂,是喜欢上她了吗?” “放什么屁,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她是你老婆的心头肉,要是她……” 乔景樾粗暴的打断他,“南枳的心头肉是我!” 盛怀宴沉默片刻,忽然不厚道的爆发出笑声。 “乔二,自欺欺人有个度好吗?我看你真特么的不正常了,给林霁传染了?咱好好的说好好的办行吗?再退一步说,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前三十年你没她活的挺好,后四年没了她你也没死,为什么现在就这么拧?GA的事从来都没小事,再咱自己的地盘上你闹闹,总有大人物给你兜着,可GA那边谁吊你呀。真闹大了,出了什么国际事件,别说你,你爸爸,你们整个乔家都要给埋了。” “那不是更好?省了我的事。” 盛怀宴都要暴走了,他感觉乔景樾已经疯了,听不进人话。 “我不跟你说了,明天我就去把他们弄出来。” “你敢!”他威胁盛怀宴。 盛怀宴又不能真跟他翻脸,就迂回道:“把他们弄到我们局里,总可以了吧?” “不行!”他激动起来,“以南枳的聪明,你以为她到时候会害怕吗?你不帮我可以,别拖我后腿。” “我拖你后腿?”盛怀宴这个妥妥大冤种要气哭。 他为了他连花花公子的生活都放弃了,他竟然说他拖后腿。 气死,要跟他绝交三百分钟。 乔景樾又调出南枳房间的监控画面,看着女人美丽的睡颜,他把手机屏幕贴在脸上,然后关上了灯。 假装,她陪在他身边一样。 第二天,南枳一早起来,自己做早饭。 她不能不吃,但也不想吃男人做的早饭。 早餐做的量很少,只有她和泡芙的份。 乔景樾也不在意,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女儿吃虾饼,然后对南枳说:“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柯夜。” 南枳的手一顿,以为他还有在装腔作势几天,不过她也不感激,还不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 饭后,泡芙交给别人照顾,俩个人去了GA。 在路上,他叮嘱她,“柯夜身份复杂,你们见面都是被人监视的,你要当心些,不该说的话一句别说。” 南枳紧紧绷着脸,不想跟他说话。 到了后,却出现了问题,柯夜不能见,只能见迦梨。 南枳看着乔景樾到处找人周旋,大秋天的竟然满头是汗,看着不像是作假。 第266章 葫芦娃 - 钓饵 - 兰峭 南枳只见到了迦梨。 虽然是关押,但迦梨跟上次待在盛怀宴那边的情况差不多,衣着干净长发飘逸,甚至还上了淡淡的妆。 南枳松了口气,“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迦梨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我们现在毕竟算WB,对我们很客气,只是有些问话是专家来的,有些犀利,我不太适应。” 南枳担心起来,“他们都问你什么?” “他们很厉害,在查我们的身份。对了,他们还问我跟徐珂什么关系。徐珂,是你那个朋友吗?”南枳的心一下揪起来,如果这么下去,迦梨是徐珂的身份就藏不住了,别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会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双性,被家族抛弃,被人轮虐,被买卖…… 不,不能这样,得赶紧把她弄出去。 20分钟的探视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南枳坐在车里心事重重。 乔景樾的手忽然伸过来,南枳反应很大的躲开。 乔景樾无措的握紧了手里的红豆汤,“我看到你好像在发抖,就想给你暖暖胃。” 南枳定了定神,在一番情绪的拉扯中接过来,垂着长睫毛说了声谢谢。 她想到了以前,她要求他什么的时候,总是用些手段,难道现在还要这样吗? 南枳并不想,哪怕自尊可以丢臭水沟里,也不能丢在他那儿。 回去后,她想了想,还是找了徐郜松。 听到要帮迦梨,徐郜松还是挺乐意的,可一听到要从GA弄人,他就不乐意了。 纵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他这个年纪了,已经不是为爱牺牲的年龄,就摇头说办不到。 南枳犹豫了再三,也没说出迦梨的真正身份,她没这个资格,也没必要。 在徐郜松这里没有用,她又去找了盛怀宴。 盛怀宴对她很热情,南枳也开门见山,“迦梨就是徐珂,现在GA在挖她的身份,我真怕她禁不住刺激会……盛局,您以前跟徐珂的关系也不错,就当可怜可怜她,请您帮帮她。” 盛怀宴给她说的挺愧疚的,就觉得自己跟乔景樾狼狈为奸害徐珂,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背叛景樾,这狗比会杀了他。 想到此,他只能满嘴胡诌,“妹妹呀,不是哥哥不帮你,是这事儿难度真的很大。那边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南枳不信,他可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乔景樾能做的,他怎么不能做? 但是,她也没有十足的诱饵能勾动他跟乔景樾翻脸呀。 南枳还是想试试,“我知道您一直不想跟徐梦瑶结婚,只要您帮我,我也帮您把这亲事弄黄了。” 盛怀宴从心里感叹,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乔景樾非要找个属藕的,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他干笑着,“妹妹呀,我懂你的意思,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觉得我真退不掉徐家的婚事吗?” “我知道呀,你是拿徐家当挡箭牌,不想联姻罢了。” “既然你知道,那跟我谈什么谈?” “总要拿出来说一说的,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能跟您交易的。” 盛怀宴来了兴趣,“那你怎么帮我?” “我手里有徐梦瑶跟姜颂文上床的视频。” 盛怀宴笑了,“你损不损,人都死了还给你拿来利用。” “你不要算了。” “我要那个干嘛?看了长针眼,发给我。” 南枳乐出声,“这是答应我帮忙了?” 他摇头,“我答应你帮你让人好好关照她一下,尽量不要去扒人隐私,但是我不可能因为这么点破事儿跟景樾对着干。” 南枳心里一片悲凉。 这些有权人,竟然觉得是破事儿。 …… 南枳在外面跑了一天,也没个结果。 晚上回去,乔景樾倒是比她先到,正给泡芙的眼睛做热疗。 看到南枳回来,他淡淡道:“回来了,吃饭吧。” 南枳倒是没跟昨天那么激烈的拒绝,她坐在餐桌前,看到一桌子全是自己以前爱吃的菜,食不知味。 泡芙虽然看不见,但是很敏感。 她一边啃鸡腿一边儿含糊不清的问:“妈咪,你今天不开心吗?” 南枳没回答,只说“吃饭”。 能老实吃饭那就不是泡芙了。 她舔舔手指,“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柯夜蜀黍他们的事不开心吧?” 说完,她转过头,向着乔景樾的方向,“爸比,要是有七个葫芦娃就好了,小哪吒也行呀,帮着救出柯夜蜀黍。” 乔景樾把鸡腿拿走,细心的把挑去鱼刺的鱼夹给她,“宝贝,别说没有,就算有这样也不对。警察蜀黍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等事情问清楚就会把人送回家。” 泡芙又去看南枳,“妈咪你听到了吗?既然柯夜蜀黍是你的好朋友,那你就要相信他肯定没做坏事。” 南枳能对个孩子说什么,就嗯了一声,“好好吃饭,不准只吃肉不吃菜。” 泡芙撇撇嘴,小声对乔景樾说:“每次说到她不喜欢的就转移话题,这样的妈咪一点都不可爱。” 乔景樾看了南枳一眼,勾起了嘴角。 吃完饭,泡芙依然去听有声书跟汪汪玩儿,南枳去了乔景樾房间。 “我们谈谈。” 乔景樾正在换衣服,脱了一半的衬衣又穿了回去,“嗯,请坐。” 南枳并没有坐,她就站在门口,好像随时要逃走一样。 乔景樾勾起唇角,他改了主意,又开始脱衬衣。 南枳皱起眉头,想要说他两句,又没张口。 过了一会儿,乔景樾已经要脱裤子,他挑眉看了眼南枳,“你不是要跟我谈谈吗?” “等你换完衣服。” “那我还要洗澡。” “你慢慢忙,我一会儿再来。” 乔景樾大步走过去,伸手按住了门,“好了,不逗你了,过来坐。” 南枳抬头,目光冷凝,“放开。” 乔景樾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她腰间,就拿开,趁机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南枳懒得理会他,她打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的小露台,初秋的风凉凉的扑了一脸,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冷香。 南枳没回头,只淡淡问:“乔景樾,你说吧,要怎么才能放过柯夜?” 第267章 没扣上 - 钓饵 - 兰峭 今晚月亮很好,月光落在南枳的脸上,就像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乔景樾不由想起一直挂在家里的婚纱,他一直没来得及告诉南枳,他没想过让她穿姜依文试过的婚纱,他从verawang加急定制了婚纱,就在火灾发生后一个小时,才送到家里。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她穿上了,那个跟月光一样美的婚纱。 一只手,落在南枳肩膀上。 “昨晚我已经说了,只要你不跟他走,我就想办法。” 南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我陪睡吗?” 说着,她撕开了领口。 领口之下一片雪白,半露出的风光无限美好。 乔景樾喉结滚了滚,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话,“泡芙是母R吗?” 南枳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 南枳看着他暧昧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顿时气的想要把他从楼上踹下去。 恶心的男人,这个时候想的竟然还是这种事。 她气的手指发抖,几次都没扣上。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指腹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脖颈,带来一片酥麻。 南枳紧紧咬着唇,用力把他推开。 乔景樾踉跄了一下,扶着花架子才站稳。 “不说就不说,用不着翻脸吧?” 南枳深呼吸,告诉自己是在跟他谈判,不要被他带着节奏走。 “既然没有附加要求,那我答应你,请你帮我把柯夜和梨迦都放出来。” “好。”他答应的很干脆。 可正因为干脆,让南枳有些不放心。 这种不放心持续到睡觉时候,他拿着枕头走到了南枳房间。 南枳惊讶的看着他,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把枕头放在她床上。 “出去。”她怒声道。 乔景樾把手放在薄唇上嘘了一下,“别吵到孩子。” 南枳看了眼睡得跟小猪一样的泡芙,果然压低了声音。 “乔景樾,马上出去,别得寸进尺。” 他脸皮特厚又毫无节操的躺在了泡芙身边,“我答应了今晚要陪泡芙睡,而且以后每天我们都这么过,你要适应。” 南枳拳头捏的咯咯响,卑鄙的男人。 乔景樾把被子拉上去,“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忙。” 就这一句,已经足够然个南枳偃旗息鼓。 她瞪了他一眼,在另一边躺下,床足够大,即使睡三个人,南枳跟他也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 可那有什么用? 一个房间一个床,那种被男人入侵了私人空间的不适感,让南枳浑身的汗毛竖起,非常的不舒服。 乔景樾是医生,可一直以来,他除了在工作时间,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几乎没有,反而是标志性的冷香非常强烈,现在都侵入到她的呼吸里。 她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翻身,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忽然,一只手压在她胸口,吓得她差点大叫。 “要是睡不着我走开,别再折磨自己了。” 说完,她的身上就一轻,跟着乔景樾起身,走了出去。 南枳松了口气,可更睡不着。 他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低劣又恶劣,真是让人讨厌。 …… 盛怀宴说的不错,GA可不比他们YJ,乔景樾能把人送进去,弄出来可不那么容易。 一连两天,都没有结果。 南枳着急了,去医院堵乔景樾。 一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他抱着方颖在互诉衷肠。 南枳火蹭的就上来了,上前一把把人拉开,“乔景樾,你还有脸在这里抱女人?” 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得意,南枳还是在乎他的,也没枉费他没推开放映投怀送抱的用心。 方颖被南枳狠狠一抓,顿时也来了气,她就知道这女人又问题,什么喜欢女人不喜欢乔景樾,都是在骗她。 想到这里,她想要去扒拉南枳,却给乔景樾狠狠推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方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师兄,你怎么这样?” 乔景樾懒得解释,“滚出去。” “师兄,我是方颖呀,陪伴你四年跟你朝夕相处的方颖呀。” 乔景樾不想让南枳误会,就说道:“是手术室的陪伴吗?是医院的相处吗?方颖,你该清楚,我从不私下跟你相处。” “可医院里的人都默认我们是情侣,你也没反对,不是吗?” 乔景樾冷笑,“为什么他们会默认我们是情侣,那是因为你到处胡说八道让他们误会?我没反对,但我也从没承认。” “那你的意思是拿我当挡箭牌了?” “你把我当炫耀的工具,我拿你当挡箭牌,我们各取所需,同样卑鄙。” “乔景樾,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方颖哭着跑出去。 南枳没心情看他的狗血爱情戏,“到底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 乔景樾解释,“南枳,那不是我家,我说的不算……” 南枳不耐烦的打断他,“把人抓进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乔景樾,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 乔景樾苦笑,“你就这么看我吗?” “你的表现没让我有什么好评价,请尽快想办法。” “好,我现在就去,真是怕了你。” 他话说的极其温柔,跟对着方颖的冷然截然不同,甚至是低声下气的。 南枳懒得看他虚伪的嘴脸,摔门出去。 没走两步,南枳就看到了方颖,她竟然一直在门外等着。 南枳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这些女人的耐心。 方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清晰的恨意。 “徐知已,你这个卑鄙小人。” 南枳懒得跟她解释,“让开,有事去找乔景樾,别跟疯狗一样缠着我。” “你,你还有理了?徐知已,你知道我为了师兄付出多少吗?我对他的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 南枳捏了捏眉心,这种自我感动的女人真是蠢到家。 “这些话你去对乔景樾说,我又不是他,不会感动。” 方颖眼神一闪,有些得意又有些恶毒,“你知道乔景樾的前未婚妻南枳吧?” 南枳轻嗤一声,“知道呀。” “你跟她很像,乔景樾喜欢你也只是因为这个,他很爱南枳,任何女人都不能取代。” 南枳烦透了这样的言论,淡淡道:“既然那么爱就去死呀,死的够快,说不定南枳还没投胎,能做个三世怨侣,七世夫妻。” 第268章 小叛徒 - 钓饵 - 兰峭 南枳的言论够狠够绝,别说追出去的乔景樾,就是方颖也受不了。 “你怎么这么说师兄?他对南枳一往情深天地可鉴,我愿意顶替南枳温暖他的心,你能吗?” 南枳背对着乔景樾,而方颖这番绿茶话,明显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 南枳心事重重,给方颖纠缠了半天都烦透了,此时不耐烦的推开她,“那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说完,扬长而去。 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狼狈。 大概是南枳在医院的行为刺激到了乔景樾,他办事的速度加快了很多,第二天一早,就通知南枳去接人。 他本人没出现,只让自己的司机带着去。 南枳一直以为他在憋什么大坏招,现在看到柯夜和梨迦,她才觉得自己多想了。 在门口,三个人谁都没说什么,一直到了大使馆。 这次,大使馆里没人拦着南枳。 他们三个人商量了再次离开的事。 是的,南枳不可能留下来。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后离开,一个小时后已经回到了家里。 客厅里,乔景樾正陪着泡芙在搭积木,他耐心的给她讲解每一块积木的颜色形状,然后再描述泡芙搭建出来的模样。 父女俩个细细私语,无比的温馨。 南枳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打断。 她自问,她给了泡芙足够的爱。 从生下来三天发现她的眼睛有问题后,她在短暂的崩溃后就没再有情绪波动,而是耐心的养育教导她,让她成为现在的模样。 泡芙看起来很快乐,但不是说她的生活就完美无缺,好像爸爸这个词,在她的生活里就一片空白。 现在乔景樾给予她的一切,都那么新奇,而且血脉里的亲情也割舍不断,她也喜欢柯夜,可完全没有对乔景樾这一份亲密依赖。 男人抬头,就看到了她。 他小声对女儿说:“妈咪回来了。” 泡芙不小心推翻了积木,只听到哗啦一声,她夸张的倒在了乔景樾身上。 “搭房一上午,塌房一秒钟,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 噗,南枳阴沉了一上午的心情一秒钟给泡芙治愈了。 她走过去,坐下帮泡芙重新搭建,“倒了就再来,就像吃饱了下次又好吃的一样继续吃,没什么大不了了,而且每次呀,都有不太一样的感受。 乔景樾赞赏的看着南枳,很赞同她对孩子的教育理念。 “你陪泡芙一会儿,我去做饭。” 南枳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块积木。 泡芙等乔景樾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才说:“妈咪,爸比说你去接柯夜蜀黍了,是吗?” “嗯。” “那蜀黍他们为什么不会来住了?” 南枳道:“他们去了安全的地方。” “是爸比不喜欢他吧,柯夜蜀黍喜欢你,所以爸比把他当情敌。” 南枳瞪了她一眼,又想起她看不到,就说道:“就你懂得多。” 泡芙叹了口气。 南枳:“小小年纪,干嘛呢?” “妈咪”泡芙摸索着挤进她怀里,“虽然我瞎,但是很多事我还能整明白,你和爸比有很大的误会,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南枳忽然恼了,“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泡芙忙摇头,“不系的,是我自己感觉到的。妈咪,这几年北鼻都跟你一起生活,北鼻尊重你哈,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南枳本以为乔景樾在“劝降”女儿,万万没想到泡芙说出这么暖心的话。 刚才在路上,她还在纠结要怎么跟她说离开的事,现在好了,孩子自己说出来。 看看四周,她也怕客厅里装摄像头,就故意把积木哗啦啦的扔到盒子里,然后压低声音说:“我们要离开,是逃离,你能帮妈咪吗?” 泡芙跟南枳三年的感情,当然不是乔景樾几天能收买的,她比了个OK的手势,还狡黠一笑。 乔景樾做好晚饭后并没在家吃,而是接到了医院里的急诊电话,去了医院。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11点多,南枳和泡芙已经睡着了。 在床边,看了俩个人好一会儿,他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等他离开,南枳才睁开眼睛,长嘘出一口气。 …… 早上起来,南枳发现降温了,外面冷风嗖嗖的,还阴沉沉,好像要下雨。 南枳给泡芙穿上了毛衣长裤,自己也加了件保暖的内搭。 乔景樾昨晚太累,早上起来的晚些,南枳已经做好了早饭,她用早餐机做了两种口味的三明治和华夫饼,有乔景樾的份。 男人勾起嘴角,捏了捏泡芙的粉嫩小脸儿,“早呀,宝贝。” “早,爸比,喝牛奶呀,喝牛奶长高高。” 乔景樾看着面前的热牛奶,笑笑,“爸比已经够高了,不需要长高。” 泡芙劝喝策略失败,她怕乔景樾不喝,正要想别的办法,却听到男人说:“不过,牛奶补钙,爸比年纪大了要补钙,干杯。” “干杯。” 泡芙的牛奶只有半杯,跟乔景樾的杯子清脆的碰在一起,她的心就跟溅起的牛奶一样,提起,又重重落回去。 南枳不动声色的看着,拿起自己的杯子也喝了一口。 乔景樾几口喝完了牛奶,他对南枳说:“昨晚有个心脏移植的病人突发并发症,抢救了很久才脱离危险,我的早点去医院看看,就不陪你和泡芙了。” 南枳的心一缩,有病人吗?那她…… 乔景樾吃完了三明治,起身去换衣服。 可刚走了两步,他就觉得头晕目眩,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南枳立刻站起来,从身后扶住了他。 男人回头,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你……给我下y?” “抱歉。” 她说完,男人就闭上了眼睛。 南枳松了一口气,半拖半拽的,把人给弄回到房间去。 一转身,她差点撞倒泡芙。 南枳并没有因为得手而高兴,反而心情沉重。 她对泡芙说:“对不起,让你跟我一起骗你爸爸。” 泡芙哭了,“妈咪,爸比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算了,做都做了,我们走吧,柯夜蜀黍的车子还在等着我们。” 南枳把房门从外面锁上,拿了行李箱带着泡芙往外面走去。 锁上门的那一刻,她不仅回了头。 乔景樾,对不起。 第269章 你骗我 - 钓饵 - 兰峭 南枳出门后,早已经有车子在等着她。 低调的房车里柯夜和梨迦都在,梨迦捧着一盒纸巾抹鼻涕,原来是感冒了。 南枳问:“吃药了吗?” “吃了,我没事,你让泡芙离着我远点。” “我身体好着呢,我爸比整天给我泡药浴,都泡成铜皮铁骨了。” 听了泡芙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泡芙却不懂,她自顾自的说:“那个熬药的小姐姐说还要有两期呢,等泡完我估计就成了孙悟空,现在……唉,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超级英雄。” “泡芙,喝水。”南枳拿了水杯,把吸管塞到唇瓣间。 泡芙不想喝水,“谢谢妈咪,我不渴。” “有一种渴叫你妈妈觉得你渴,泡芙,OK?” 泡芙秒懂,原来是嫌弃她话多。 柯夜摸摸泡芙的头,“泡芙想要玩什么?” 泡芙摇摇头,“没什么好玩的,对了,我的平板没带,我不能听书了。” 南枳有些烦,“不能听就不能听,那又不是食物,一次不吃饿不死。” “妈咪你讨厌,那是泡芙的精神食粮。” 泡芙生气了,转到角落里不理南枳。 过了一会儿,柯夜问南枳,“心情不好?” 她点点头,“今天乔景樾有病人,我一杯牛奶把他放倒了,起码要睡到明天才能醒,不知道会不会耽误病人。” “放心吧,他现在已经是院长,仁安有很多优秀的心外科医生,那位病人不会有事。” 南枳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听柯夜也这么觉得,就好受了很多。 她问柯夜,“我们在周边的宁城上飞机吗?” “嗯,那边批了路线,直接乘坐夫人的私人飞机回去。” 做私人飞机,中间就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环节,就不怕乔景樾追过来。 当然,南枳还是不敢松懈,在高速上110迈的车速里精神紧绷。 今天天气不好,刚上高速的时候已经零星小雨,现在雨势渐大,南枳担忧的看着,很怕影响飞行。 迦梨也因为感冒的关系晕车了,吐了好几次,躺在房车的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南枳看看窗外面再看看人,很担心。 柯夜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南枳抬眸,跟他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枳点点头,却嘴角紧绷,一句话都没说。 不过柯夜说的很灵,靠近宁城地界雨势渐小,等到了宁城,基本就不下了。 车子行驶过市区的时候,司机问柯夜,“柯先生,需要停下休整一下吗?我看迦梨小姐很不舒服,不如停下来吃点东西。” 柯夜没看迦梨,反而问南枳。 南枳摇摇头,“能不能坚持一下,等我们上了飞机再吃。” 迦梨也摆手,“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继续走吧。” 就这么着,他们到了机场。 柯夜给南枳解释,“飞机要准点飞行,严格的按照时间和线路。” 南枳点点头,“我懂,刚好接机大家休息一下。” 泡芙在车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也闷闷的,不太高兴。 南枳逗弄了她几句没有效果,也不再理会她。 柯夜跟人研究路线图,还到处走了走。 眼看着登机时间到了,泡芙忽然提出了要去洗手间。 带小孩子总是这样,免不了这样那样的麻烦,南枳早已经习惯,带着她去了洗手间。 因为泡芙眼睛不方便,南枳把她抱到马桶上,然后在旁边看着。 等孩子上完,她自己也想解决一下,就对泡芙说:“你再旁边等着妈妈,嗯?” 泡芙还意见,“不要,好臭臭。” 南枳给气笑了,“你便便的时候我都不嫌臭,你还敢嫌弃我。” 泡芙不管,把门关上后,就站在外面。 南枳心想也就几十秒,就由着她吧。 开始,俩个人还隔着门说话,南枳提裤子的时候中断,她喊了声泡芙。 外面没有人回答。 南枳顿时头皮都炸了,她立刻打开门,门口只有一只漂亮的小兔子发夹,哪里还有泡芙的影子?“泡芙,泡芙。”南枳高喊着从洗手间出来,心急如焚。 柯夜赶过来,“南枳,飞机要起飞了。” 南枳一见他就哭了,“柯夜,泡芙不见了,人不见了。” 柯夜大惊,“怎么会不见?你不要怕,这四周都是监控,一般人进不来。” 一边联系人去找,一边到了中控室,打开了厕所外面的监控。 很快就找到了南枳上洗手间的时间点,外面的人根本不遮掩,大摇大摆的站在那儿,然后进去,等一会儿出来,怀里抱着泡芙。 乔景樾,竟然是乔景樾! 南枳简直要疯了,自己还在车上自责了一上午,以为会耽误他工作,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受那杯牛奶的影响,反而跟看傻子一样一路看着她,然后偷走泡芙。 他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柯夜立刻往外跑,“他一定还在附近。” 南枳拦住他,“不要你去找他,他不过是想要阻止我离开,他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柯夜也觉得有道理,最主要的是,他不会伤害泡芙。 南枳就在机场的休息室等着,果然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 打过来的号是泡芙的电话手表,孩子一张嘴就喊妈妈。 南枳气的双手发颤,几次张嘴都没说得出话来。 那边,孩子又喊了一声妈妈。 南枳忽然大吼,“乔景樾,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里响起男人幽幽的声音,“南小枳,你骗我。” “骗你又怎么样?本来都是阴谋诡计,你还让别人对你真情实感了?乔景樾,把泡芙送回来,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否则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那边传来了男人的苦笑声,“我信呀,那你来,刀给你,随便捅。” “滚,我不上你的当,把泡芙还给我。” “南小枳,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就因为我爱你吗?” 南枳都给气笑了,他哪里来的碧莲说出这么脑残的话! 如果他的强迫是爱,那么他的爱太窒息太可怕了。 她不愿意跟他纠缠,“还不还?” “不还,除非你遵守诺言,回到我身边。” 南枳一咬牙,“那就这样吧,你是泡芙的爸爸,希望善待她。” 她不要泡芙了! 第270章 偷老婆 - 钓饵 - 兰峭 她的话刚说完,身边就传来了抽气声。 迦梨诧异的看着她,柯夜则直接出声,“你别冲动。” 南枳对着手机听筒说:“我没冲动,既然不能解决,不如就这样吧。乔景樾的家境比我好太多,我相信他能给泡芙更好的生活和教育。” “可……”南枳用眼神制止了柯夜。 柯夜知道她一向心眼多,就以为她是故意用激将法,就说道:“那……上飞机?” “走。”说完,南枳就挂断电话。 躲在不远处灌木丛里的乔景樾攥着手机,手背青筋乱蹦。 他的身边,是一脸无措的泡芙,她小脸儿紧绷,没有神采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爸比,妈咪是不是因为我帮着你骗她,所以不要我了?” 乔景樾闭上眼睛,深深压制住自己的痛苦,等睁开时对孩子说:“没有,妈咪在说气话,她不会不要我们的,一定是爸比不够诚心,送的礼物不够好。” 泡芙摇着他的胳膊,“那你再送个好一点的礼物,让她别走呀,我要妈咪。” 泡芙虽然喜欢爸比,但那也要有妈咪的情况下,她不想跟爸比单独生活,万一爸比娶了新娘,她的眼睛又看不见,不就成了野葡萄里面的小女孩了吗? 越想越害怕,泡芙已经忍不住哭了。 乔景樾看着泡芙哭,心就像被针扎的一样疼。 南枳真狠呀,不要他也不要他的孩子。 不,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是她在跟他玩心计,一定是这样的,盛怀宴都说她是属藕的,一身的心眼子。 想到这里,乔景樾硬着心肠再次拨打了手机号。 他问泡芙,“你想妈咪回来吗?” 泡芙跟着点头,“嗯,我要妈咪。” “那一会儿电话打通了,你好好求求妈咪,爸比就原谅你在我牛奶里下药的事。” 被俩个人逼到墙角的泡芙再也没了往日的精灵,就哭着点头。 电话接通,泡芙大哭着喊妈咪。 “妈咪,你真不要泡芙了吗?是不是因为泡芙是个小瞎子你觉得累赘才不要我呀?妈咪,我以后听话,我不任性,也不偷吃巧克力,我会吃的很少,哪怕等你结婚有了小弟弟妹妹我也不跟他们抢你……妈咪,求你了,不要扔下我,泡芙没你会死的。” 乔景樾的心紧紧绞在了一起,他发誓,他这是最后一次利用孩子。 伸手把泡芙抱住,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边,南枳也哭成了泪人。 电话是免提的,泡芙的哭诉大家都听到了,迦梨也跟着哭,连柯夜眼眶都红了。 “枳枳,要不我们-不走了。” 南枳摆摆手,“不,走,现在走,马上走。” 说完,她对着听筒说:“泡芙,你跟妈妈生活了三年,那就跟爸比生活三年,三年后,我来接你。”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你不要我了,你跟着柯夜蜀黍跑了,你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生宝宝去了。三年后你们抱倆,哪里还记得我是扁的圆的。” 这话好好笑,又好好痛,好好哭。 南枳觉得心上像是被插上了一把刀,转着圈儿的往里钻着剜她的肉。 双手紧紧的抓着椅背,她就像抓到了最后的浮木,撑着身体站起来,她再次强硬的挂断了电话,关机。 乔景樾卑鄙的用泡芙逼迫她,那么她就不受逼迫,鱼死网破这种事她以前做过,现在不会再做了,她要留着这条命,总有能对付了他的时间和空间。 说不定不用三年,她就可以把泡芙给抢回来。 想到这里,南枳咬咬牙,率先大步往停机坪走去。 迦梨还在那儿抽噎,看到南枳的背影都傻了。 柯夜忙拉了迦梨一下,快步追上去。 乔景樾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一幕。 他苦笑,这女人真的真的疯了。 蹲下,他双手握住了泡芙的手臂,“泡芙,想要妈咪回到你身边吗?” 泡芙已经哭得冒鼻涕泡泡,上气不接下气的嗯了一声。 “好,那我就去把她带回来,你先跟叔叔们去玩等着。” 泡芙摇摇头,“爸比,妈妈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是说要送个能让她回心转意的礼物吗?爸爸这就送。” 最后几个字,他从后槽牙里说出来,咬牙切齿,蚀骨侵髓。 泡芙被带走后,乔景樾一挥手,就带着人追上去。 他这次来,动用了他自己手里的权力,把能调的人都调用了,那都是全副武装的特别人员。 他们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眼前的几个人是老大需要对付的人。 他下令:“俩个女人不能动,那个男人……生死不论。” 看着涌上来包围住他们的人,柯夜目光凛然,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南枳,你和迦梨先去飞机上。” “柯夜……” 柯夜摆摆手,坚定的要她上飞机。 南枳也怕拖累他,就拉着迦梨上了飞机。 乔景樾信步走到柯夜面前,一双冰冷的眸子一挑,“柯夜,胆子不小呀,敢偷我老婆。” 柯夜冷嗤一声,“你不觉得这话侮辱了南枳吗?” 乔景樾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飞机,“有没有不需要你来放屁,让开,否则弄死你。” 柯夜轻笑,“来呀,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主要你不让你的狗一起上。” 乔景樾轻蔑的笑了,”不用激我,我不上你的当。我的伤还没好,再说对付一个偷我老婆的淫贼,讲什么道义!” 说完,他一挥手,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团团把柯夜围住。 虽然那些人收起了武器,可十几个大男人,且都是格斗高手,一起围攻柯夜,他就像被鬣狗撕咬的牛羊,很快就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人得了乔景樾的吩咐,出招十分阴毒,主要攻击他的头脸,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南枳渐渐的坐不住了。 她腾的起身,就要跑下去。 迦梨忙扯住她的胳膊,“你别下去,夜哥说让我们不要动。” “我再不动,他就要死了!” 迦梨还摇头,“不会的,乔景樾不敢杀人。” 南枳一把推开她的手,三两步就跑下来,冲乔景樾大喊:“住手!” 第271章 都怪你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既生气,又难受。 连女儿的哭求她都可以不在意,可为了柯夜,她可以回来求他。 乔景樾冷笑,觉得自己胸口憋闷,有股子冲动想要弄死柯夜。 南枳看他神色不对,就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乔景樾,求求你,有什么冲我来,放过柯夜。” “冲你来”他俊脸扭曲的样子病态又可怕,“你知道我舍不得碰你,你让我冲你来?”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男女朋友会分手,夫妻也会离婚,我们俩个满打满算也不过半年多的相处时间,还屡次被你分手,你现在说爱我爱的没了我不行,你自己信吗?” “信呀”乔景樾红了眼睛,“这都怪你自己,离开我的方式太惨烈了,让我自责愧疚难受,再回头看看我们走过的路,我早已经爱上你却不自知。南枳,我不是个感情充沛的人,相反我凉薄、自私、骄傲自大,我鄙视所谓的爱情,可你让我有了这种讨厌又恶心的感情,你就要负责到底。你不能,我也不许你,把我自己一个人抛在爱情的悬崖底。” 南枳越听越迷惑,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乔景樾,他到底是正常人还有脑子进水的疯子? 她焦躁起来,这时候人群里又传来一声痛呼,她扭头一看,柯夜已经被打到吐血。 “够了,停手吧,你这样会打死人的。柯夜也不是无名之辈,你真的要大家都毁灭吗?” 乔景樾的左眼缓缓流下眼泪,偏偏还笑着,“南小枳,我在来之前就决定了,打死柯夜,我给他赔命。我留了一些钱给你和泡芙,以后你就带着她去国外,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相信你能把孩子照顾的很好。” 疯了疯了,真疯了! 南枳不敢跟一个疯子去赌,赌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焦躁的到处去看,盛怀宴不在,连个阻止他的人都没有。 “好了,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柯夜。” 南枳撕心裂肺的喊出来。 乔景樾却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更加的失落和痛苦。 “你真的为了他什么都能做。” 南枳不想跟他掰扯这些,就冲着人群喊:“你们住手,乔景樾让你们住手。” 那些人根本不听,而柯夜也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南枳虚弱的喊:“枳枳,不要求他,我死了就死了,你要自由,自由……” 他们俩个,都喊着要给她自由,一个是以自己的命为代价,一个是以他们俩个人的命为代价。 算了,她的命根本不值钱,她本来就是个应该死在四年前的人,干嘛还想着再活一次。 南枳扑过去,死死抱紧了乔景樾。 “听着,让他们住手。” “好”男人的声音嘶哑,“但你要跟我结婚。” 正当南枳不明所以时,又听到他说:“用徐知已的身份跟我再结一次,婚纱,婚礼,钻戒,别人有的,我们一样不缺。” 南枳已经没有眼泪了,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好,我答应你,可这样你会后悔的,乔景樾,你会后悔的。” “是的,我会后悔,可我又什么办法,我没办法呀,南小枳。”他很沉痛,好像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众人在乔景樾的命令下停手,散开。 南枳立刻跑过去,把柯夜扶起。 “柯夜,你没事吧?疼不疼,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柯夜艰难的睁开几乎被封住的眼睛,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叹息,“你不应该的,你真傻。” “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医院。乔景樾,送人去医院。”她嘶吼着。 此时,迦梨也从飞机上下来,她大声斥责着乔景樾,“你敢这么对付夜哥,夫人一定饶不了你,我们的国家也饶不了你。” 乔景樾凉凉的对迦梨说:“在说这些话之前先照照镜子,我们的国家,哪个国家?顶着一身炎黄子孙的皮去做别人的狗,看把你骄傲的。” “你……” “迦梨,过来照顾柯夜。”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南枳在乎的人就泡芙和他们俩个,偏偏都给乔景樾拿捏。 柯夜被人抬上车,迦梨跟着上去,南枳咬咬唇,冲她摆摆手。 看着车子远去,她回头,“泡芙呢?” “你不是不要她了吗?” 南枳气的扬起巴掌,“你别逼我。” 男人低笑着握住她的手,在脸侧蹭了蹭,“好,不逗你了,我们去找泡芙。” 泡芙在灌木丛后的车里,面前守着一堆零食,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在哄着。 可泡芙压根就不买账,撕一片纸巾哭一声,声音都哑了。 南枳心里一酸,快步走过去。 男孩儿忙让开地方,看向乔景樾。 乔景樾摆摆手让他下去,自己则选择站在了车门边。 南枳一把抱住了泡芙,没说话已经泣不成声。 属于妈妈的气味一下然个泡芙找到了安全感,可她却没有立刻喊妈妈。 南枳以为孩子还没发现,就哭着说:“泡芙,是妈妈,妈妈回来了,妈妈不走了,妈妈不要跟泡芙分开。” 孩子小脸儿紧绷,小嘴儿也抿的紧紧的,并不跟南枳说话。 南枳知道她在闹脾气,就柔声哄着,“泡芙,妈妈回来了,你不要抱一下吗?” 哇的一声,泡芙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去推她,“泥揍凯,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去找别的宝宝吧,泡芙现在不爱你了。” 南枳又是心酸又是好笑,她看了一眼乔景樾,“你能不能给我们母女一点自己的空间?”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车门上,他微微勾唇,“好的,我给你说我坏话的空间。” “乔景樾!” 他举起手,“好,我这就走,你们随便说。” 说着,他就关上了车门。 南枳气的直吸气,再去看泡芙,她倒是不哭了,只是红着眼睛瘪着小嘴儿,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南枳叹了口气。 现在他们俩个人说对方的坏话,都是在拉扯孩子的情感,这样会让她失去安全感。 南枳拍拍泡芙,“好了,别哭了,以后妈妈再也不离开你,原谅我,好不好?” 泡芙抽噎着,“好,我们现在去哪里?” 南枳往车外看了看,“大概……要跟乔景樾去结婚。” 第272章 当伴郎 - 钓饵 - 兰峭 一家三口又重新回了湖畔别墅,汪汪看到了人,委屈的扑上来,哼哼唧唧眼泪汪汪。 泡芙跟汪汪抱头痛哭。 乔景樾很感慨,“孩子和狗都是无辜的。” 南枳并不想理他,放下包后淡淡的说:“还是想要跟四年前一样囚禁我吗?要不要找个狗链子把我拴起来?” 乔景樾并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没必要,你有分寸。” 南枳闭上了眼睛,有软肋就是会被拿捏,四年后的她有了泡芙有了柯夜徐珂,当然不能比四年前孑然一身满心仇恨。 乔景樾忽然俯身,南枳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睫毛都在剧烈的颤抖。 “你干什么?” 乔景樾心里很难受,她对他竟然抵触到这个程度了。 不过,既然当了坏人就要当到底,他又何惧她更恨他? 抬手把人抱住,“抱你回房间去。” “大白天,你发什么疯?”南枳警惕的抓住了衣襟。 乔景樾满心满眼的嘲讽。 他能干什么,不过是想要抱她回去好好休息,可她却觉得他要强迫她。 好,那就如了她的意,让自己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吧。 修长手指伸过去,轻轻揉捏她的耳垂,他眼神痴缠,声音也变得颓靡,“那又何必回房间,这里也可以。” 南枳没想到他无耻到了这个程度,惊慌的看着只隔了一道屏风的泡芙。 她动作很大的站起来,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乔景樾,你别逼我。” 看着她眼眶蓄泪又兀自强硬的模样,乔景樾又好气又好笑,带着点故意的情绪,他哈哈大笑起来。 泡芙听到了声音,大声问:“爸比,你笑什么?” 乔景樾朗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妈咪太可爱了。” “那你就亲亲她吧,以前泡芙惹妈咪生气,亲亲她就不生气了,你也亲亲。” 乔景樾拉着南枳做到了他腿上,低声在她耳边说:“泡芙让我亲亲你,来,亲一个。” 南枳挣扎着,“你放开,别不要脸。” 泡芙的声音又响起,“妈咪,你怎么了?” 男人已经吮住她的耳垂,大手也不安分的到处乱摸。 南枳简直想要杀人,可又不敢出声,只能咬着唇跟男人无声的博弈。 俩个人就像被消音的困兽,很快倒在沙发上,衣衫凌乱面色潮红。 咚,他们从沙发滚到了地毯上。 掉下去的时候乔景樾揽了她一下,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 南枳恼羞成怒,撑着他的胸膛就要起来,却给男人紧紧按住了腰。 “别动。” “放开。” “南枳,求求你,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乔景樾红着眼睛软着声音求人的样子,估计没几个女人能抵抗,要是他这样子给四年前的南枳看到,也会疯狂。 可现在,她内心毫无波澜。 “乔景樾,你放开。”她的声音已经恢复成清冷冷的冷静。 乔景樾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间揉捏着,“南枳,你要知道,让你回来不单单是跟我住在这个房子里,我们要做情侣做夫妻做最亲密的爱人。” 南枳不耐烦的打断他,“不就是要睡我吗?可以呀。” 她如此直白,乔景樾倒是不好意思了。 正要说什么,忽然泡芙被汪汪带进来。 汪汪看到俩个人叠在地上,还以为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就左右扑腾着,一会儿去舔南枳的脸一会儿去扑乔景樾的腰,这下俩个人成了要躲避狗子。 于是,身体又不可避免的重重摩擦…… 泡芙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那种快乐的气氛,就不由得也扑过来。 三个人一条狗,本来限制级的画面变成了温馨的家庭日常,乔景樾满身的激荡顷刻褪去,转身跟泡芙闹着玩。 看着他们人狗笑闹在一起的样子,南枳实在做不出甩头离开的事来。 她起身,在边上看着,时不时扶泡芙一下,怕她磕碰到。 这全程,男人那双火热的眼睛始终都落在她身上。 晚上,吃过晚饭后,南枳给迦梨去了个电话,询问柯夜的情况。 但是,电话打不通。 她气冲冲的去找乔景樾,发现男人已经穿戴好,好像要出去。 看到他,他皱了皱眉头,“你就穿这样出去?” 南枳到了嘴边的话有咽回去,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也要出去?” “你不担心柯夜吗?带你去看。” 南枳万万没想到会这样,她说了声等我一下,就回房随便找了件外套披上。 等再出来,乔景樾已经抱着泡芙,等在门口。 一家三口去了医院,南枳发现病房门口有便衣看着。 乔景樾在低声跟他们说了几句后,才放人进去。 病房是高级的VIP,迦梨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他们进来忙站起来。 “枳枳,你怎么来了?” 南枳往病床上看,“柯夜怎么样了?” 柯夜浑身是伤,最严重的是一张脸,此时青紫肿胀的跟猪头一样,哪里还能看出半点以前英俊的样子? 乔景樾这一把,真是阴毒到家了。 柯夜在昏睡,南枳也没待太长时间,这让乔景樾很意外。 一家三口刚出去,就跟盛怀宴撞个正着。 他一把揪住了乔景樾的衣领,怒声道:“乔景樾,你这个混蛋,是脑子进水了吗?你特么竟然敢调用特别行动队,只为了抓南枳回来,你知道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吗?今天会上至少有十几个人在弹劾你,连大领导都气的摔了茶杯,你是不是要作死?” 乔景樾掰开他的手,把弄皱的衬衣轻轻抚平。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动作更刺激到了盛怀宴,他恨恨的剜着他,有种想要把他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着什么的冲动。 “你TM的写检讨……” “我要结婚了。”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盛怀宴眨眨眼睛,其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问:“结婚,跟谁?” “徐知已,徐家八小姐,到时候你跟我当伴郎呀。” 盛怀宴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南枳脸上,他张张嘴想要问南枳怎么办,可又想起南枳就是徐知已。 皱起眉头,他真越来越看不懂乔景樾了,这货绝壁疯了,疯狗。 第273章 亲一口 - 钓饵 - 兰峭 不仅仅是盛怀宴看不懂,对于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徐家也给砸懵了。 徐郜松在接到乔景樾的电话后,先在书房里冷静了一个小时,却发现根本冷静不下来,又大半夜的把家里人叫起来开会。 现在,徐家的人有徐太太,跟丈夫吵架在徐家长住的大女儿徐梦萍,三女儿徐梦瑶,还有六女儿娱乐圈小明星徐梦晴。 半夜给叫醒,一家人打着呵欠很不高兴,唯有徐太太捻着一串碧玉手持,一脸的呆滞漠然。 “爸爸,到底什么事呀?不会是我们家破产了吧?”说话的是徐梦萍,她是徐家第一个女儿,被千般宠爱着长大的,没有一点长姐的气度,反而最肆无忌惮。 徐郜松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胡说什么,叫你们起来是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徐梦瑶作为徐家的未来继承人,比别人多了一份精明和警觉。 徐郜松咳咳两声,先目光扫过自己的这几个女儿。 长得都还行,但是吧,老大蠢老三作老六恋爱脑,没一个省事儿的。 倒是那个小八……漂亮脸聪明脑子,完全继承了他的基因,不错,不错。 想到这里,他得意的笑起来。 “爸爸,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回去了?” 徐梦萍实在无聊,就才扯着徐梦晴的头发玩儿,把小六扯的头皮疼,但也不敢吭声。 徐郜松看了眼旁边的老婆,才正色道:“是关于小八的。” 一听这个名字,徐梦萍就炸了。 “她又惹什么祸了?上次我听妈说,因为她我们全家被乔家羞辱,这样的垃圾也就您往家里划拉,恶心死了。” 徐太太也从她的石像状态走出来,附和大女儿,“是呀,那就是个不省油的灯。” “咳咳”徐郜松觉得自己的眼光被质疑了,很不高兴,不过一想到马上能让她们闭嘴,就装模作样的说:“那个,小八要跟乔景樾结婚了。” “什么?”竟然是一直没说话的徐梦晴。 徐梦瑶却完全没奇怪,甚至带着一点媒人的心态,“我就知道,乔景樾一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徐梦萍满脸的不置信,“爸,不该是那小贱人自己跟你说的吧?她就是在做梦,谁不知道乔家当家的是乔静楠,她不同意,结个毛线呀。” 徐郜松瞪了她一眼,“是景樾,景樾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明天就要来我们家议亲,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收敛点,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好了散会。” 被几个女儿气的,他都没心情说下去,一甩手回去睡觉了,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徐梦萍问母亲,“妈,是真的吗?” 徐太太对三女儿说:“你明天负责接待,我也睡了。” 徐梦萍搀扶徐太太离开,徐梦瑶也要走,徐梦晴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三姐,小八真有本事呀。” 徐梦瑶敏感的觉得这句话带刺儿,“你什么意思,嘲讽我拿不下盛怀宴?”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就是简单的感叹一下。听说小八长得像乔景樾死去的那个女人,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要娶她呀?” 徐梦瑶恶意一笑,“当然呀,估计不仅仅是乔景樾,喜欢过南枳的男人都会为她着迷吧,你说呢,小六?” 等徐梦瑶走了,徐梦晴才气的捏紧了拳头。 现在几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黎霄,可黎霄从不给她一点好脸色。 她听说,黎霄跟乔景樾喜欢同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死了,他跟乔景樾一起为那女人守节,还因为此,兄弟反目。 也因为这个,她对长得像南枳的徐知已,有一种天生的敌意。 …… 南枳也没想到乔景樾动作这么快,第二天就要带着她去京都乔家准备婚礼。 她不反对也不配合,他要用她徐知已的身份,徐家那边自然求之不得,可乔家呢? 她一个所为的“庶女”,还是未婚先育,又顶着一张跟南枳相似的脸,乔静楠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再加上那位没什么主见的乔夫人,还有一心只为仕途考虑的乔培年。 乔家是个坑,乔景樾这个疯子能扑腾起水花? 下了飞机后,一直沉默的南枳忽然对乔景樾说:“乔院长,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正式带我去你们乔家受到的是什么待遇吗?” 乔景樾挑眉,“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无所谓,也不在乎,但是我的女儿不行。要是谁敢欺负泡芙,我会跟他拼命。” 乔景樾看着天真可爱的女儿,眸子温柔的要滴水,“我也是。” 你是什么,是神经病吗?南枳白了他一眼,拉着行李率先走出去。 乔景樾抱起泡芙,在她娇嫩的小脸上亲了亲,“宝贝,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泡芙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声跟他说:“能不能吃点蛋糕,我已经两天没吃甜品了。” “好,这次可以让你自己吃一个蛋糕。” 泡芙高兴了,吧唧亲了他一口。 旁边,有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诧异的看着他们。 他身边的助理拉了拉他,“宸哥,怎么不走了?” 宋宸擦了擦眼睛,再看过去,人家已经不在了。 他收回目光,“没什么,我看错了。” 车上,泡芙问乔景樾,“爸比,我们去哪里?” 乔景樾捏了一下女孩儿的手,“回家。” 南枳在心里冷笑,回家?那是他的家。 但是她真想错了,乔景樾没把她们带回乔家,而是去了她住过的别墅。 家里刚打扫过,冰箱里鲜果蔬菜塞得满满的,乔景樾对南枳说:“你带泡芙去休息会儿,我做饭。” 南枳懒得跟他多言,带着孩子去梳洗一番,就去了房间。 南枳昨晚没睡好,一躺下就睡着了,泡芙却很精神,她摸摸索索的下床去。 乔景樾装修房子的风格向来舒朗大气,也没什么碰撞到孩子的东西,她一路摸到了客厅,想要去厨房找爸比。 这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接着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 泡芙动了动耳朵,向着门的方向喊:“你是谁呀,为什么闯到我家里?” 来人一句话都不说,飞起穿着尖尖高跟鞋的脚,一脚把泡芙踹开。 第274章 出人命 - 钓饵 - 兰峭 泡芙的哭声南枳先听到的,她翻身下床,从卧室的门口刚好可以看到泡芙倒在地上。 她鞋子都没顾上穿就冲出来,眼里只有泡芙。 “泡芙,你怎么了?” 泡芙揉着小肚子哭,“痛痛,踢踢,肚肚痛。” 南枳掀起她的衣服,果然看到她的肚子有个类似高跟鞋鞋尖的红印子,周围都发青了。 她吓了一跳,正要问怎么了,就听到一个女人凉凉的声音,“徐知已,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 南枳抬头,这才看到了乔静楠。 缓缓站起来,她绷着脸,嗓音平板漠然,“是你踢的我女儿?” 乔静楠也知道踢孩子不对,她不敢正面承认,“一开门就挡在这儿,我以为哪里来的野狗……” 话还没说完,忽然头发被人薅住,接着啪啪左右开弓,南枳打了她俩个巴掌。 乔静楠的尖叫声几乎穿破房顶,但南枳却没有松手,薅着她的头发,抬脚直踹肚子。 女人狼狈的摔倒在地板上,尖叫嗷嚎声响成了一片。 乔景樾开着油烟机也听到了,他忙关火冲出来,就看到南枳手里拿着从乔静楠头上薅下的头发。 他都傻了,这时乔静楠也看到了他,大喊着:“景樾,救命呀,救命。” 乔景樾冲上来拦住了南枳,“怎么了,为什么要动手?” 南枳把手里的头发恨恨的扔过去,“滚。” 乔景樾躲开了头发,皱着眉头说:“你停下,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这么暴力,泡芙还看着呢。” “景樾,救救姐姐呀,这个女人疯了,她疯了。” 南枳听到她说话,拿起地上她的高跟鞋扔过去,大有把人打死的势头。 这时候,泡芙又哭起来,“爸比,救救泡芙,泡芙痛痛,泡芙被打了。” 乔景樾看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泡芙,她的衣服还没放下,那片红肿在她白皙滑腻的小肚子上分外明显。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泡芙问:“那是怎么回事?” 南枳冷笑,“乔景樾,你记得我在路上跟你说的吗?动我可以,但是谁要敢动我女儿,我一定弄死她。” 说完,她就恶狠狠笑着一步步走向乔静楠,“你进门二话不说就踢我女儿,畜生都没你这么狠的,今天我不让你后悔生而为人,我就不叫南枳!” 乔景樾伸臂把人拦住,南枳瞪起眼睛,“乔景樾,你要护着她?” 男人面色冷峻,“交给我来处理。” 南枳冷笑,果然,果然他还是要护着他家人,哪怕泡芙身上有他一半的血,还是得不到他的庇护。 失望到无语,她退到泡芙身边,把孩子抱起来,就要去擦药。 还没转身,就听到了乔静楠的尖叫,她不由回过头去。 砰,乔景樾掐着他姐姐的脖子,把人怼到了墙上。 那一声响,就是乔静楠脑袋碰到坚硬墙壁发出的,想必很疼。 可更疼的,是脖子。 乔景樾的大手手背青筋暴起,死死卡住乔静楠的喉咙,她的脸从红变紫,张大了嘴不知道是想要呼吸还是求饶。 乔景樾面色还是如常的冷漠,但是眉宇间的纠结眼里的凶光,证明了他的情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乔静楠用手死死扒住男人的手,徒劳的坐着反抗,嘶哑破碎的声音也终于从喉管里发出来,“乔景樾,你……要死吗?我可是你姐姐,从小把你养大的姐姐。” 乔景樾微微勾起嘴角,看来刚才他是故意给她说话的机会,现在一咬牙,眸色的眸子里凶光毕露。 只听到肌肉收紧的声音,还有女人嗓子里发出咯咯的惨呼,南枳瞪大了眼睛,看着乔静楠翻起了白眼,不由大叫“乔景樾。” 打人可以,但是不能杀人。 她看乔景樾这模样,是要杀了乔静楠。 听到南枳喊他,乔景樾回过头冲她一笑。 南枳手一抖,差点把泡芙掉在地上。 他……还是人吗? 猩红的双眼邪妄的笑容,此时的乔景樾像个吸血鬼,让人心寒害怕。 可南枳没有忽略他眼底的那一丝委屈,好像他吸血不过是迫不得已。 他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大,“南小枳,你看到了吗?我说道做到,不是糊弄你。” 南枳长吁了一口气,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景樾手里的乔静楠已经软软靠在墙上,南枳忙说:“你放手,要出人命了。” “好,你让我放,我就放。” 他一松手,乔静楠就倒在地上,白皙的脖颈上,有道深深的掐痕,已经是红紫色。 南枳要蹲下试她的鼻息,却被乔景樾拉住,“不用试,她死不了,我是个医生,我能掌握我下手的轻重。我只是让她尝到了死亡的滋味,让她知道她和别人的命一样脆弱,下次在她想要害人的时候可以想想,自己的喉管是不是包了钢铁。” 南枳当然不同情乔静楠,她只是惊讶乔景樾的手段。 他偏执病娇的程度,甚至林霁都比不上。 好像,当初他有多维护乔静楠,现在就对她有多狠。 这时候,地上昏迷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乔景樾,伸手指着他然后像见了鬼一样,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了几步才跑了出去。 乔景樾浑不在意,他从南枳怀里接过孩子,“我给泡芙涂药。” 南枳跟在他身后,“乔静楠肯定回乔家了,你这么做,你家里人不会放过你。” 他什么都不说,把泡芙放在床上,轻轻按压她的小肚子。 “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他的声音温柔,仿佛刚才那个要杀人的恶魔根本不存在一样。 等泡芙都说不疼了,他才放心,“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不过等有空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小孩的器官都娇嫩,不要大意。” 南枳下意识的应了,看他给泡芙上药。 弄好后,他对南枳说:“我去趟乔家,饭已经做好了,你跟泡芙吃。” 说着,他拿起外套就要走。 南枳目送他走到外面,忽然看到他又回过头来。 “要不,你跟泡芙和我一起去,行吗?” 第275章 失心疯 - 钓饵 - 兰峭 一家三口先吃了饭,然后去了乔家。 南枳打了人,这些日子郁结的情绪发泄了,胃口也好了,吃了一大碗饭,还喝了一碗汤。 泡芙身上疼,没吃多少,还是乔景樾哄着买蛋糕,她才勉强吃了几口。 乔景樾一直在伺候她们母女俩个,自己几乎没吃。 等他们吃完饭已经快2点,从这个叫挽香墅的小区出发到乔家大院,用了半个多小时。 乔家此时都坐在主客厅里,连乔培年的秘书也在。 乔培年沉着脸,看家庭医生给乔静楠的脖子敷药。 她哼哼唧唧的,直拿脚踹身边的丈夫宋霆,而宋宸则拿着手机,心不在焉的滑来滑去。 舒云看着他说:“宸宸,要不你给你舅舅打个电话吧,你外公打电话不接,你跟他关系好,他一定接你的。” 宋宸摇摇头,“我打过,他不接。” 说着,他转头看着母亲,“妈,你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惹了舅舅?” 乔静楠气的想打他,哑着嗓子道:“他给那个女人勾的失心疯了。” 乔培年冷冷道:“我再打。” “不用打了,有什么就当面说明白。” 众人都向着声音来源看去,看到乔景樾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个穿着百褶裙的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儿,而他身边站的那个漂亮女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宸,他跳起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随后眼里露出了失望神色。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乔景樾脸上,“舅,她不是。” 乔景樾没回答他,只是越过他看着客厅里的众人,“我来了,有什么当面问吧。” 乔培年一挥手,家庭医生和秘书下去,只剩下他们家里人。 乔培年冷冷一晒,“乔景樾,你长本事了,连你自己的姐姐都打。” 话不重,分量却在,泡芙敏感的感觉到压力,趴在了乔景樾怀里。 乔景樾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目光直直迎上老父亲沉沉的眸子,“打她是因为她欠教育,不但收买钟点工窥探我隐私,还随便出入我家,打骂我的孩子--“ 说着,他掀开孩子的小衬衣,露出肚子上的淤青。 泡芙皮肤雪白娇嫩,青青紫紫的十分触目,一时间屋里的大人们都哑口无言。 过了会儿,乔夫人皱着眉头开口,“景樾,纵然你姐姐有不对,你也不用为了别人的孩子把她打的这么狠?那孩子就肚子那么一点伤,可你姐姐的身上头上脖子全是伤呀。” 乔景樾都给气笑了,他也不想解释什么,直接怼,“她闯入我家里打我的孩子,没把她打死是我敬畏法律。您与其在这里埋怨我,不如承当起继母的责任教教她如何做人。” “你……怪不得你姐姐说你已经给这个女人勾的失心疯了,静楠可是你的亲姐姐,你竟然为了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跟她…… “够了!”乔景樾打断了乔夫人,“泡芙就是我的孩子,我可不像有些人,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要认别人的孩子当儿子。” 他的话音刚落,乔夫人就把手腕上的蜜蜡手串掐断了,珠子叮叮咚咚落在了地上。 她失态的看着乔景樾,嘴巴张了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时变色的还有乔培年和乔静楠,乔静楠嘶着嗓子禁不住问出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乔景樾勾勾嘴角,给了她王者蔑视,却不再回答。 他把泡芙给南枳抱着,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乔培年面前,“爸,这是徐知已,我的妻子,这是泡芙,我的女儿。这次我们回京都,本想让家里参与我跟徐家的婚事,可看现在这样子,你们不会同意。不过这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我本就不是让你们同意的,是来通知你们的。” 他话刚说完,忽然乔培年重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南枳忙退后,捂住了泡芙的耳朵。 乔景樾头被打偏,他默了一会儿才转过头,舌尖顶住打红的腮帮,淡淡道:“您老了,力气不行。” “乔景樾!” 乔培年头上的白发萧然而动,手也紧紧捂着胸口。 乔景樾却毫不关心,“就这样吧,我们的婚礼你们也不用来参加,以后我们两家少来少往,都过点安生日子吧。” 乔培年抬起颤抖的手指,“你这是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当然不是,您没了,我还是会给您披麻戴孝。” 老父亲气的嘴唇都青了,一个你字都说个不停,乔景樾已经没有耐心,拉着南枳就走。 从他一出现,乔静楠就怕的要死,他带给她的死亡体验太鲜明了。倒是宋霆觉得不说点什么好像显不出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一席之地,“景樾,你等等。” 乔景樾停住步子,看着他。 “景樾”宋霆站起来,却不敢靠近,“景樾,你可要考虑清楚呀,一旦离开了乔家,你就享受不到……” “你以为我是跟你一样的废物吗?不靠老婆和她家里人就什么都干不了。我为什么要去学医为什么要去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为什么要在沈城就业,就是因为我想脱离这个让人恶心的家!” 说完,再也不等这些人哔哔,拉着南枳就走。 南枳给他拉了个趔趄,切实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冲动、愤怒、不甘、委屈。 他不是个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的贵公子吗?为什么要说让人恶心的家? 他的家庭如此简单,比起徐家那样的家庭不值一提,哪里恶心了? 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南枳当然不会在乎他什么情绪,只是她想要掌握更多关于他的秘密,知己知彼,才能拿来利用。 上了车,男人情绪激荡,去插车钥匙的手一直在抖。 南枳道:“你过来抱着泡芙,我来开。” 他也没逞强,把钥匙扔给了南枳。 “去徐家吧。” 南枳诧异的看着他,“你还行吗?” “你喜欢跟他们纠缠?”他反问。 南枳摇头,当然不想,她到现在都不明白林霁为什么要给她弄了这个身份,别说没亲情,就算有也不愿意跟那个家扯上关系。 第276章 自己吃 - 钓饵 - 兰峭 徐家正准备晚宴,徐梦瑶去请了福瑞楼的大师傅来家做菜,力求让乔景樾这个准女婿吃的满意。 徐家的女儿们都给叫回来了,徐四看着徐梦瑶进进出出的指挥,就酸溜溜的说:“巴结的嘴脸不要太明显。” 徐六谁也得罪不起,就陪着傻笑。 徐四白了她一眼,去跟暴躁的老大说:“老三不是把生意都搞砸了?还惹上杀人案差点进去,怎么爸爸还让她当家?” 虽然是一个妈生的,但老大强势惯了,只能她赚便宜别人就不行。 她早就对徐梦瑶有意见了,听到徐四的挑拨就撇撇嘴,“人家会攀高枝儿呀,乔景樾跟盛怀宴可好的穿一条裤子,说不定他说两句好话,她跟盛家的婚事就成了。” 徐四啧了一声,“得了,别做梦了,盛怀宴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嫌弃她。” “就是,她……” “咳咳。”徐二打断了大姐的话。 徐大也惊觉自己话多了,徐四她们除了一份嫁妆家里什么都得不到,巴不得她们三个嫡出的打起来。 几个人正闹着,忽然佣人惊慌的来禀报,说八小姐回来了。 几个人一惊,老四哼了一声,“她倒是等不及了。” 一行人迎接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乔景樾,都有些惊讶。 连徐梦瑶都没见过泡芙,她们还以为是乔景樾的私生子。 顿时又幸灾乐祸起来,徐小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还不是给人当后妈。 徐郜松也走出来,揉揉眼睛问:“不是晚上才到吗?” 说完又觉得好像不欢迎一样,打着哈哈,“回来了就该回家,快坐快坐,上茶,梦瑶,安排水果点心。” 泡芙趴在乔景樾耳边小声说:“爸比,这个爷爷好像礼貌些。” 乔景樾轻轻拍了她,坐下后拿起一块蛋糕喂她吃。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但是乔景樾并不想介绍。 徐六没绷住,“乔大哥,这宝宝是谁呀?” “我女儿。”乔景樾淡淡道。 徐郜松是知道的,但看到乔景樾这么喜欢泡芙,他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横了小六一眼,不让她多问。 “景樾,喝茶,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普洱。等晚上呀,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不必了。”乔景樾冷淡拒绝,“我刚从乔家那边过来。” “乔家呀,你爸爸身体好吗?我还是上个月在央海那边远远看了他一眼,身板儿笔直,跟年轻人……” 乔景樾出言打断了他,“我爸爸并不好,给我气的,因为我提出我们的婚礼乔家人不能参加,简单的说因为他们不同意我跟枳枳的婚事闹崩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跟家里有任何来往。如果您想借着乔司的势做些事情,也别想了,以后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也就是看病,不管沈城还是京都的医院。” 说完,他捏了捏南枳的手,微微偏头看过去,用眼神询问她可满意。 南枳面无表情的看着徐郜松,只见他从一脸的兴奋到惊讶到难以置信到悲伤到愤怒,变脸都没他精彩。 女儿中最先憋不住的是徐大,她高八度的声音尖锐的像电锯,“你的意思是,你跟乔家断绝关系了?” 乔景樾微微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徐二摇摇头,“不可能的,乔家就你一个儿子,就算不同意婚事,也用不着……” “我把乔静楠给打了。” 大厅里顿时诡异的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徐四才颤巍巍的问:“你打你姐姐?是闹着玩那种打吧,最多打一巴掌。” 乔景樾微微一笑,“是的,没多重。也就是打了几巴掌踹了几脚扯下一把头发掐了脖子。姐弟之间,应该没什么隔夜仇。” 诡异的安静再次出现。 乔四都要把眼珠子掉下来了,同时又觉得解气。 她跟乔静楠是老冤家,以前被狠狠收拾过,哪怕成了贺夫人,乔静楠也是她生活里的阴影,现在竟然被她一手养大的亲弟弟打,还是因为自己徐家的女儿,痛快! 大家都知道乔静楠在乔家的地位,此时再对乔景樾的话毫无怀疑。 见他们都这样,乔景樾拉着南枳站起来,“话都说清楚了,那我们走了。” “走?去哪里?那个……”徐郜松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乔景樾依然很有礼貌,“徐叔叔,枳枳从小在国外跟着母亲长大,没花过您一分钱,跟您也没有法律上父女的关系,既然不是徐乔两家联姻,我们也不想再给徐家添麻烦了。我们的婚礼会在沈城举行,如果徐家人有兴趣,可以来喝杯喜酒。” 说着,拉着南枳就走。 自始至终,他没用南枳说一句话,也没让她面对尴尬。 等徐家人反应过来,人家一家三口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徐太太不淡定的把念珠重重一扯,“他这不仅要跟乔家断绝关系,还要跟我们徐家断绝关系。” 徐大冷哼一声,“断就断,难道留着只为找他看病?” 徐二不赞同的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徐四道:“断了其实也不是不好,乔静楠那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她可能不敢跟乔景樾怎么样,但是一定会把气出在那个野--小八身上,到时候可不是我们徐家遭殃吗?” 她的话提醒了徐郜松,心想这徐知已难道是扫把精?她一回国,一堆倒霉事儿落在自己身上。 他挥挥手,“都散了吧。” 徐梦瑶不由问:“爸,那晚宴?” “自己吃!” 徐二一听喜笑颜开,赶紧去招呼自己的孩子。 徐四撇撇嘴,“穷鬼,没见过好东西。” …… 回程路上,乔景樾问:“现在消气了吗?” 南枳嗤笑,“我要是说没消,你还能再打上乔家吗?” “那不能。现在,我恐怕连乔家大门都进不去了。” 南枳有些好奇,“在你们家,女儿比儿子重要?” 乔景樾脸色一变,目光立刻阴沉下来,“应该说,有些人的女儿比儿子重要吧?” 南枳皱眉,听不懂。 不过她也没再问,而是跟泡芙小声聊天。 到了家门口,乔景樾忽然皱起眉头,说了声烦人。 南枳往外面一看,原来门口站了个熟人。 第277章 签个名 - 钓饵 - 兰峭 宋宸看到他们的车子,忙走过来。 南枳从车子里下来,对他眯起眼睛笑,“宋大明星,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宋宸瞪大了眼睛,那一瞬,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南枳。 不过,乔景樾的话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舅舅冰冷的问:“你来做什么?” 宋宸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委屈的哭出来,他吸吸鼻子,装作无所谓的说:“怎么,现在连我这个大外甥都不要了?” 南枳甩出门卡进屋,“都先进来吧。” 进屋后,宋宸一如既往的随意倒在沙发上,忽然看到乔景樾冷锐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忙坐好了,咳咳两声,“那个,我替我妈妈来给道个歉。舅舅,您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了,就那么个张扬跋扈的女人,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南枳识趣的抱着泡芙去了房间,让他们单独谈谈。 乔景樾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忽然问:“你知道你妈对南枳做了什么吗?” 宋宸摇摇头,“我妈,她也就嘴欠点儿,她……不会吧?” “南枳的新药出问题,是你妈买通了那个赵姑姑的儿子,亲手给自己外婆喂药;徐珂出事,后面也是你妈妈跟蒋梦做推手;还有后面湖畔别墅着火,你以为那些化学染料怎么能运进去的,也是你妈妈的功劳!” 宋宸整个人都傻了,他呆呆站着,过了很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倒是希望是误会。宋宸,你妈这些年和姜家相互勾结,还利用你爸爸和外公的权势,哪怕姜家家破人亡她依然屹立不倒还赚的盘满钵满,你真觉得她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妈妈好女人?” 宋宸沉默了。 他进了演艺圈后见识了多少蝇营狗苟,现在已经没那么天真了。 见他沉默不语,乔景樾也就没再继续补刀,只是淡淡的说:“以前,我看在都是乔家人的份上不动她,现在她再敢害我身边的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这些话,你带给她,同时也问问,不想再被扼住喉咙,就做个人吧。” 宋宸本想好好劝和一番,在听到这些话后哪里还有那个脸,同时也感觉到了浓浓的欺骗和伤害,来自他妈妈的。 特别是,她还要为南枳的死负责。 乔景樾把人送走后,发现南枳站在走廊里。 他微微拧眉,“你都听到了?” “果然,你什么都知道,却一直都在维护她。” 乔景樾以前不愿意解释,也有苦衷,可现在这些都不是事儿。 “我跟宋宸只说了一半的实话,放过她不是因为她是我姐姐,只是我手里没有证据,那么早对她下手,我爸爸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南枳明显的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她疑惑的看着他,“乔景樾,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 南枳可没心情跟他故弄玄虚,“要说就说,我可……” “妈妈,我疼,妈妈,快来,泡芙好疼。” 泡芙的声音打断了俩个人的交流,俩个人一齐往卧室去,乔景樾人高腿长,先到了卧室。 只见泡芙在床上抱着肚子滚来滚去,小脸儿痛苦的扭在一起。 南枳随后赶到,看到泡芙的样子脸都吓白了。 她扑过去,轻声问泡芙,“哪里痛?” 泡芙指着被乔静楠踢过的地方,“妈咪,好疼,好疼啊。” “去医院吧。” 说完,乔景樾要去抱泡芙,却给南枳一把推开。 “不用你,滚。” 乔景樾摁摁额头,他知道南枳是觉得泡芙肚子疼是被乔静楠踢的,就迁怒到他身上。 他也不申辩,拿起一条毯子给泡芙盖上,然后就去开车。 情急之下,他也没多想,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最近的保卫处医院。 挂了急诊,他对接诊的医生说:“最好转小儿外科,我估计是肠套叠。” 那人抬起头,口罩上面的一双眸子分外熟悉,竟然是黎霄。 乔景樾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再多的反应。 南枳还没认出黎霄,她不认同乔景樾的诊断,指着泡芙肚子上的淤青说:“她被人踢了一脚,我怀疑是伤到了内脏,并不是什么肠套叠。” 黎霄听到声音也看过去,望着南枳微微一愣。 南枳只担心孩子,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 黎霄忙收敛心神,伸手按了按孩子的肚子,又轻声问了几句,“是肠套叠,这里都有鼓起的包块,带她去做个彩超,直接去儿外科。” 南枳抱起孩子就走,黎霄提醒身边的男人,“赶紧去,你知道彩超室在哪里。” 岂止知道,他还不用排队。 彩超很快做完,就是肠套叠。 这次,是乔景樾抱起孩子,熟门熟路的去了儿外科,坐诊的医生见到他一愣,“景樾,你怎么来了?” 乔景樾把B超单子给他,“我女儿肠套叠,需要马上灌肠。” 对方不敢耽误,忙去安排,一番忙乱后,泡芙的治疗完成,只是一番折腾下来,小孩儿跟蔫巴的小花儿一样,在小床上睡着了。 南枳这才擦了把汗,忽然手里给人塞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原来是一包纸巾。 乔景樾手里拿着一杯水,“擦擦汗,喝口水。” 南枳也没客气,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病房外面传来脚步声,进来的人是摘去口罩的黎霄。 南枳刚要打招呼,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徐知已,就忍住了。 黎霄的目光却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脸上,“你是?” 乔景樾站起来把她给挡住,“我太太,徐知已。” “你太太?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这次回来就是领证。” “那这孩子?” “我女儿。” 黎霄想着泡芙的大小,不觉得乔景樾能弄出这么大的孩子,再想想这位徐女士刚才着急的样子,孩子应该是她的。 所以,乔景樾要跟一个长得像南枳的单亲妈妈结婚?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傻站了会儿才问:“孩子没事吧?” “没事了,你没事吗?” 黎霄心想我有什么事,下一刻反应过来乔狗是在下逐客令。 他又看了南枳一眼,还是没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南枳。 犹犹豫豫的要走,忽然听到女人喊他:“等一下。” 第278章 要卧轨 - 钓饵 - 兰峭 黎霄的回头跟乔景樾的起身同步完成,他挡在面前,完全阻断了俩个人的交流。 黎霄被激起了血性,越过他看着南枳,“徐小姐,什么事?” 南枳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下,徐梦晴是我六姐。” 黎霄一愣,差点没想起徐梦晴是谁,最后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叫晴晴的小明星。 原来,她是徐家人呀。 黎霄还不知道徐家乔家那点事,就只点点头,对南枳已经没了窥探欲。 南枳不由失笑,乔景樾黑着脸看过来,她无所谓的转过身去。 泡芙不需要住院,观察了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乔景樾去开车,南枳抱着孩子在医院门口等。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总是遇到熟人。 姜依文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长裙走过来,她的头发扎在脑后,脸色蜡黄,人也瘦的不成样子。 不到三十岁的女人,一眼看去竟然像四十。 也不奇怪,不到一个月家里的人除了她都死光了,还是妈杀爹,现在家破人亡,能活下来已经是她厉害了。 南枳站的位置突出,姜依文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没逃避,走上去看着她怀里的泡芙,“你的女儿?” “嗯。” “多大了?” “三岁。” “哦。” 很普通的对话,发生在熟悉的陌生人之间,北方初秋的街头,天空高淡,一片枯黄的梧桐树叶子幽幽的落下来,一切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姜依文没再说什么,越过她往医院里走。 南枳皱起眉头,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时候,乔景樾把车子开过来。 她来开车门把泡芙往乔景樾怀里一塞,“看着泡芙。” “你要去干什么?” 南枳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乔景樾气的直挠头,可他又不能放下泡芙去追,而且车子在这里又碍事,他只好先把泡芙放下车子停回去,才抱着女儿去找人。 南枳问了几个人才找到黎霄的办公室,却看到他一个人。 看到她去而复返,黎霄有些奇怪,“怎么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姜依文,姜依文没来找过你?”南枳上气不接下气。 黎霄更奇怪了,“找过,走了。” “去哪里了?” 黎霄更莫名了,“我不知道。”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你什么意思?到底要干什么?” 这就是聪明人的通病,不甘被别人摆布,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南枳没功夫跟他唠叨,就简短的说:“我怀疑姜依文要轻生,如果你知道她去了哪里,赶紧和我一起去找。” 黎霄的神色凝重起来,刚才姜依文来找他,他不耐烦的刺了她两句,她就扔下一句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你解脱了,就走了。 难道…… 黎霄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提起长腿就往外面跑。 南枳跟在他后面,见他往医院最高的楼宇那边去,就一把把人拉住,“你要干什么?” “那边的楼最高。” “你以为姜依文会跳楼?不,她那么骄傲的人,不会死在你面前的。” 黎霄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还是觉得南枳的分析有道理。 不过,他也不放心,打了个电话让那边住院部的同事上去看。 俩个人一边往外面走南枳一边问:“这附近有没有适合自杀的地方?” “京都到处是高楼--” “有完没完,她不会跳楼。我说的是水、铁道……” 黎霄并不理解,“这些死法都会让面目全非很难看,跟跳楼没区别。” 南枳都要被这个棒槌气死了,“可那边人少呀,而且铁轨代表的是远方,水底也远离世间一切,你懂吗?” 黎霄并不懂,一个医生去追求文科生的浪漫干嘛? 不过他倒是想起,不远处确实有一段铁路轨道。 南枳立刻让他去开车,等乔景樾找到他们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上车远去。 乔景樾气的都要喷气了,他看到一辆来送人的车子,直接打开车门上去,“跟上前面那辆车。” “下去。乔景樾?” 乔景樾这才看清对方是熟人,而他上的这辆车是一辆绿色库里南。 司机手瘫在方向盘上,看着泡脸上也涌起好奇,“哪里去抢的?” “眼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这么明显我生的,你看不出来吗?” “呵呵。” “少废话,帮我跟上前面那辆路虎。” “那是黎霄,你追他干嘛?你孩子的爹?” “放屁,他车上有我孩子的妈。” 对方秒懂,立刻开车追上去。 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频频从后视镜里看泡芙。 乔景樾烦的厉害,“许梓言,你好好开车。” 男人冷峻的面容竟然也涌起苦涩,“我当初要是不离婚,孩子也有你女儿这么大了,说不定可以和你结儿女亲家。” 乔景樾盛怀宴许梓言贺悬,他们四个被人并称为上京四少。 许梓言是他们当中英年早婚的,不过婚姻不幸福,听说去年离了。 乔景樾没心情去管他的那些桃花债,只让他开快点。 南枳和黎霄已经到了铁轨,本来她也想让自己想多了,可看到站在铁轨中央那道纤细的身影时,她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恨姜家人,也曾恨姜依文,但是她从没想过要她去死。 四年前,她算计了她一次,虽然最后她是被蒋梦打去孩子,造成大出血差点没了命,对她的惩罚已经够了。 现在,那段恩怨已经随着姜家人的死烟消云散,她没法眼睁睁看着姜依文去死。 黎霄显然也看到了,他一脚刹车到底,汽车轮胎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推开车门下去,他几乎踉跄着跑了过去。 南枳也跟着下去,却没有上前,能就姜依文的除了她自己,也就是黎霄。 “姜依文,你回来。”他吼的破音。 姜依文回头看了一眼,对他微微一笑。 头发拂过她苍白的面颊嫣红的唇,在火车的汽笛声中显得那么苍凉。 “姜依文!”黎霄破碎的声音跟火车发出的长鸣搅合在一起…… 第279章 明着抢 - 钓饵 - 兰峭 随后赶来的乔景樾和许梓言也见识了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 就在火车像个钢铁怪物要撞过来的时候,黎霄终于拉到了姜依文的手腕,把她从轨道上拉开。 火车呼啸而过,载着这世间千万的愁与快乐,行驶到远方去。 黎霄因为太过用力,左臂砸在地面上,造成了脱臼,而姜依文回神后,竟然再次起身,又要冲上铁轨。 这次,南枳可不惯着她。 冲过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脸上。 “姜依文,你是不是有病?” 姜依文给她打懵了,捂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南枳并不可怜她,继续骂,“你真想要死就走远点,在沈城随便什么地方不行?偏偏要在黎霄身边死,你想让他愧疚一辈子吗?他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这么恨他?真看不惯你们这种千金小姐,家族兴旺的时候就作威作福,家族衰败了就要死要活。怎么,能享受家族给你来到的好处却不能接受坏处?” 黎霄几次想要制止她,真怕她把人刺激的转身就去割腕跳楼。 不过姜依文去给骂出了精神,她涨红了脸,一直试图跟南枳解释。 “如果觉得不是就站起来,好好活着,你是个医生可以治病救人,还有很多很多的社会价值,别再抱自弃了。” 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柔软下来。 不远处许梓言啧了一声,“这就是你媳妇?挺能。” 乔景樾毫不客气的说:“是,她是最好最好的姑娘。” 许梓言却没有取笑他,只是有些感怀,“是呀,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一定是最好的。” 乔景樾才不管他的什么感慨,上前对南枳说:“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泡芙还病着呢。” 看到用毯子把泡芙裹的密不透风的孩子,南枳忙起身,“走。” 把黎霄他们俩个扔在那里,南枳能做的都做了,后续就看他的了。 看着她跟乔景樾上了车,黎霄心里一动,而浑浑噩噩的姜依文此时也跟他一样,俩个人的目光相触,这一刻,都读懂了心里的想法。 还是姜依文先说出来,“她是南枳,一定是。” 看着她亢奋的样子,黎霄摁住了她的肩膀,“她现在是徐知已。” 姜依文忽然疯狂的大笑起来,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她是回来复仇的,对不对?” 黎霄摇摇头,“当然不是,你们家发生的事哪件跟她有关系?” 姜依文挑眉笑,根本不像个刚才要寻死的样子,“你放心,我没针对她也不会恨她。也许,我恨那个家,更甚过她。” “那倒也不必,你母亲虽然对你做过不好的事,但是她也真心疼爱过你,家庭亲人之间的关系是最难衡量的,你不需要去记恨谁,明理就行。” “你一直觉得我不懂事吗?” 黎霄笑了笑,没说话…… 许梓言跟南枳搭讪。 “嫂子,你好,我叫许梓言。” 南枳一挑眉,“宋宸公司的老板?” “嗯。” 乔景樾不喜欢南枳跟任何男人说话,就要败坏他的形象,“许总也是黄金台幕后老板,著名的坟上土就出自他的手。” 果然,只这一句,就把南枳的好感破坏殆尽。 乔景樾就知道怎么踩她的雷,一个坟上土简直是在她坟头上蹦迪。 南枳再也不看许梓言,只低头看手机。 许梓言闹了个没趣,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等自己开车回家,乔景樾才问南枳,“你怎么知道姜依文要卧轨自杀?她跟你说的?” “你死还要到处去宣扬吗?” 乔景樾给堵的哑口无言,不过他也不生气,依然温言细语的,“总要跟我心爱的人说一声,所以她是跟黎霄来告别的。” 南枳嗤之以鼻,“她心爱的人不是你吗?” “不是,我老婆太爱吃醋,她不敢。” 南枳顿时就炸了,“谁是你老婆。” “嘘,小声点。” 南枳忙闭嘴,她怀里的泡芙睡着了。 狠狠剜了他一眼,她低声道:“少在外面胡说。” “我没胡说,我们就是要结婚了,到时候许梓言也会来参加婚礼,早些认识也挺好。” 南枳冷笑,“你真的以为你搞定你家里人了?” “不然呢?” 南枳不再说话,但愿他有这样的本事。 她想到确实不错,乔家又怎么能容许乔景樾说断绝关系就断绝的? 乔培年虽然是个睿智的领导,可他却只是个普通的父亲,出了事没觉得儿子错,反而把问题落在了勾引他儿子变坏的女人身上。 他决定要给“徐知已”个教训,让她永生难忘,离开乔景樾。 思忖良久,他决定采取大女儿的提议,“请徐知已的女儿来做客”。 …… 本来南枳着急回沈城,她惦记着柯夜。 可泡芙这一病就有点严重,加上领证除了点问题,乔景樾就决定多住几天。 南枳现在属于外籍人士,她要领证,需要提交护照、大使馆开具的单身证明。 但是大使馆不给出这个证明,用脚趾头想想,谁从中作梗。 乔景樾敢说出不靠乔家的一番话,上午被大使馆怼回家,下午就打电话让他过去拿单身证明。 他叮嘱了南枳一番就出去,南枳看到天气好,也就带泡芙到小区里散步。 可谁曾想到,一转眼泡芙就丢了。 也不算丢,是冲过来明抢,一个带着口罩帽子的大汉抱孩子跑,另外俩个拦住了她,身手了得。 南枳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来路,所以也没太着急,是人跑了之后,她冷静的给乔景樾拨打了个电话。 乔景樾彼此正拿着单身证明,心想南枳这次跑不了了。 看到她的来电,他心里很满足,觉得水滴石穿,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身边。 哪知,一接通南枳就送他一个大礼,“乔景樾,我现在在小区里,泡芙给人抢了,对方是三个身高超过180的男人,懂以格斗术。” 乔景樾先是浑身冰凉,接着一股怒火从心口直冲天灵盖。 “乔培年这个老东西,我去砸了他的老窝!” 第280章 容嬷嬷 - 钓饵 - 兰峭 泡芙被带到了乔家。 乔培年看着眼前不哭不闹的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说实话,他是后悔了。 就不该听乔静楠的,这小孩儿是无辜的,而且眼睛还看不见,现在一口一个爷爷叫着,叫的他直心酸。 当年南枳死的时候也怀着身孕,要是能生下的话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示意秘书拿过一盒巧克力,他哄她,“吃糖。” “不可以吃糖糖,也吃会坏掉哟。” 奶奶的小声音可以融化一切的戾气,乔陪年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胡萝卜吧。” 泡芙心里怕的要死,但是她觉得听话的宝宝就不会被伤害,这才说自己爱吃胡萝卜。 乔培年心想这孩子属兔的吗?怎么爱吃胡萝卜? 他去看秘书,秘书忙说:“我去找。” 没一会儿,两根洗的干净细细的胡萝卜送进来。 乔培年让他递给小孩儿,泡芙摸着硬硬的胡萝卜,心里直骂mmp。 她摸到了两根,就拿起隔空递给乔培年,“爷爷,您也吃。” “真乖,你吃,爷爷不吃。” 于是,泡芙自己坑了自己,小牙齿费力的咬着,满嘴都是不喜欢的味道。 乔培年忽然眼睛红了,他想起了乔景樾小时候。 仔细看,小姑娘还有点像他。 这时候,门被推开,乔静楠走进来。 泡芙闻到了熟悉又恐怖的气味,吓得胡萝卜都掉了,她使劲儿缩着身体,恨不能钻到地里,好让乔静楠不注意到她。 乔培年看到她后冲她摆摆手,“把孩子送回去吧。” “什么?”乔静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爸,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她带来,您竟然呀送回去?” “别造孽了,一个小孩子,我们难为她干什么。” “不行!”乔静楠声音尖锐,“我不同意。” 乔培年忽然站起来,“我不管你了,随便吧。” 秘书忙跟着出去,屋里只剩下泡芙和乔静楠。 泡芙感觉到女人的气味迫近,她想要尖叫,可下一瞬就给女人卡住了脖子。 泡芙感觉不能呼吸了,还没有吞下去的胡萝卜咳咳吐出来,正喷到乔静楠脸上。 “小贱人,跟你那贱人妈一样会蛊惑人,不过眼睛看不见,就是你们母女的报应。” 说着,她就去扯泡芙的头发。 小孩儿疼的要喊,她立刻掏出手绢,塞到了泡芙嘴里。 泡芙惊恐万分,却没有哭,因为曾千阿姨曾经说过,哭是定没有用的东西,面对敌人的时候,你越是哭,她就越快乐。 于是,小泡芙就憋着,希望刚才离开的爷爷能回来。 乔静楠上下打量着泡芙,就像打量一块香喷喷的糕点。 她很想掐她的脖子,薅光她的头发,然后打她十几二十个巴掌,再一脚踹飞。 可是她不敢。 他爸同意把孩子带回来前提是不准磕着碰着,要是弄出明面的伤不好解释。 不过……乔静楠拿出一根长五六公分的针来。 她给泡芙看,“小丫头,认识这是什么吗?” 听到泡芙呜呜叫,她又笑起来,“忘了你是个瞎子,那这样呢。” 她把针用力扎到泡芙的指肚里,在孩子模糊的惨叫里放声大笑。 “徐知已,我先收拾你女儿,然后慢慢收拾你,想要进我乔家的门儿,做梦。” 说着,她又举起了长针,这次对准的是小孩的头…… “住手!”破门而入的青年扑过来,死死握住了她的手。 “宸宸,你怎么来了?” 宋宸看着还没来得及收敛戾气的母亲,心里全是失望。 失望到已经不想和她说一个字。 拿掉泡芙嘴上的手绢,又把孩子抱起来,他说道:“走,哥哥送你回家。” 泡芙对声音很敏感,只听这是那位叫爸爸舅舅的哥哥,就抱紧了他的脖子。 “宸宸,不能带走她,这是外公的命令。” 宋宸很轻蔑的笑了笑,抱着女孩儿大步离开,谁也没注意女孩儿把手绢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宋宸给气坏了,头脑都是热的,抱着孩子离开乔家走了一大段才发现自己没开车,且方向也不对。 他看到一旁的树下有长椅,就把泡芙放下,“宝贝,你坐一下,哥哥叫个车。” 泡芙乖巧的点点头,却始终拉着他的衣服,生怕他把自己扔下跑了。 宋宸看着小女孩吓得还发抖的可怜模样,不由轻轻摸摸她的头,“不怕,没事了。” 说完,他低头用手机软件叫车,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正想要回头,却觉得脖子一痛,然后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在了椅子上。 忽然的变故并没有吓到泡芙,她反而兴奋起来,“妈咪。” 南枳深吸了几口气,看了看宋宸,一脸的愧疚。 好像,她总是在利用和伤害宋宸。 抱起泡芙,南枳轻声跟她说:“泡芙,我们跟爸比玩个躲猫猫的游戏,好不好?” 泡芙一听玩儿都忘了疼痛和委屈,立刻点头,“好。” 南枳也没走太远,她抱着泡芙躲在树丛后面,然后拨通了黎霄的电话…… 乔景樾气冲冲的进了乔家的门,跟乔培年要人。 乔培年正等着他,拿出领导给下属做思想工作的劲儿来,“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乔景樾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我女儿呢?” “孩子没事,静楠在看着呢。” “她?那不是交给豺狼吗?”乔景樾红了眼睛,看着乔培年越发的反感,“人在哪里?” 乔培年吼了半辈子人,今天竟然被儿子吼,虽然下不来台,还是跟秘书说:“带他去,让他看看谁虐待孩子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乔静楠走出来。 她看到乔景樾吓得躲到了乔培年身后,“爸爸,救我。” 乔培年越发的生气,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变成了这样! “孩子呢,你让他去。” 乔静楠心虚的别开眼睛,“宸宸给送回去了。” 乔培年还以为是乔静楠安排的,就得意的提高了声音,“别整天一副被害妄想症的模样,我会伤害她一个小女孩儿吗?” 他竟然还骄傲上了。 乔景樾不客气的戳穿他,“让人从妈妈手里抢走孩子,这是人干的事儿?” “你……” 这时,秘书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乔司,不好了,宸宸在外面被人打晕,孩子也不见了!” 第281章 求求你 - 钓饵 - 兰峭 一行人来到了宋宸被打晕的地方,看到他倒在椅子上,头还给贴心的靠住椅背-- 显然的,抢走孩子的人没想伤害他。 “赶紧,赶紧把宸宸送医院呀。”乔静楠大喊。 家庭医生给他检查后说:“不去医院也行,回家一会儿就醒了。” 乔培年吩咐人,“快把宸宸抱车上,回家。” 保镖伸手,宋宸180的大个子被搬起,身下压的手帕露出来。 乔景樾捡起来,眉头紧蹙,“这是什么?” 乔静楠一把抢过来,“我的。” “你的手帕,为什么在这里?” “我……”这是堵住泡芙嘴巴的手帕,估计是粘在她身上才留下来,但是乔静楠不敢说。 她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是他妈,他身上有我的手帕不对吗?” 当然不对,她神色都不对。 乔景樾没那么多耐心,他忽然欺身靠近了乔静楠,“泡芙呢,你把人弄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乔景樾,你什么意思,是想要冤枉我吗?” “冤枉?这个词用在你身上那真是稀罕。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没一件是冤枉你。” 他话刚说完,就被乔培年呵斥,这还是在外面呢,周围很多部里司外的邻居,给看到就完了。 这时候,宋宸忽然发出幽幽的声音,“泡芙……” 乔景樾立刻冲过去,把保镖手里的宋宸拉住,“宋宸,泡芙呢?泡芙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 “你滚开,别伤害我儿子。” 现场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乔培年的强势让大家都回去。 宋宸躺在沙发上,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乔景樾急的眼睛都红了,“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宸偷偷的瞟了妈妈一眼,只是把送泡芙出去的情况说了。 被人偷袭,对方打人的手段利落,而且宋宸还看到对方似乎穿着黑色皮衣。 “你撒谎!”乔景樾忽然大声呵斥。 “乔景樾,你发什么疯,我儿子说的都是实话。” “那这条手帕是怎么回事?” 看着乔景樾手里的帕子,宋宸脑袋空空。 “我,我不知道。” “照你自己的描述,你被打晕的时候应该倒在地上,可你坐在椅子上,头还枕着椅背,甚至身上没又泥土落叶,你身下这条擦过脏东西的手帕属于乔静楠,我怀疑这根本是你们母子自导自演。” 被自己最崇拜敬爱的舅舅这样指控,宋宸有些崩溃。 他急切的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想起来了,手帕是我妈用来堵住泡芙嘴巴的,就用针扎她时候怕她乱叫,我阻止了就带走泡芙,却没想到受到攻击,孩子被抢走。” 他的话音一落,全部的人都看向乔静楠。 她先看向父亲,又惊恐的看着乔景樾,胡乱摆手,“我没有,我没有。” 啪,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这次是她亲爹下的手。 “乔静楠,你这个毒妇!我让你把孩子送回去,你竟然虐待,你,你气死我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又吵起来了?老乔你别生气呀,静楠你的脸,乔景樾,你一回来家里就狂风暴雨,我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你呀。” 乔夫人进来说说这个看看那个,最后骂了乔景樾。 乔景樾没理她,只盯着乔静楠,“你快说,我女儿去了哪里?” 乔静楠这次是真被冤枉了,“我不知道,我没动你女儿。” 乔景樾推开挡着的保镖,“乔静楠,你是不是真想死?快说!” 乔培年也说:“静楠,你赶紧承认吧。” “是呀,妈,你快把泡芙交出来,她那么小,你别吓坏她。” 被千夫所指,乔静楠几乎要疯了。 她烦躁的抓着帽子,“我承认,我是想要虐待她,但是宸宸把她带走了,你们现在凭着一个破手帕就想要冤枉我,做梦。” “那我就让你做鬼。” 几个保镖一拥而上拦住了乔景樾,乔家乱成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她拉住乔景樾的衣袖,“泡芙呢,他们不给吗?” 看着赶来的南枳,乔景樾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枳渴求的目光一下变得愤怒,“我就知道,他们就是要用女儿威胁我们分手。乔景樾,你放过我们母女好不好?” 乔景樾慌了,他握住南枳的手,“我一定把孩子找回来,你别激动。” 南枳这时候忽然看着乔静楠,“把孩子还给我。” “滚出去,我没抓你那个瞎子女儿……” 话刚说完,南枳忽然拿出一把刀,向乔静楠的小腹刺去。 这个变化惊呆了所有人,连站在乔静楠身边的保镖都来不及反应。 噗,锋利的刺刀没入了皮肉,宋宸英俊的脸抽搐扭曲,痛苦的捂住腰侧。 “宸宸!”乔静楠凄厉的喊叫,扑过去想要抱住宋宸。 南枳也没想到,她松开手,后退几步,“宋宸,你……” 宋宸倒是给了她一个僵硬又勉强的笑容,“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泡芙。” 说完,他的身体已经往后倒去-- …… 在一片糟乱中,乔景樾带着吓傻的南枳回到了住处。 胡乱把她的行李箱收拾好,乔景樾在打了几个电话后对她说:“我先送你去国外躲躲风头。” 南枳急切摇头,“我不去,我要我的泡芙,没有找到泡芙我哪里都不会去。” “胡闹!”男人吼起来,“宋宸是大明星,他出事压不住,到时候他的粉丝会杀了你。而且他们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就算乔培年不追究,但是舒家和宋家也不会饶了你,我没能力对付三四方的人。” “宋宸会死吗?” 南枳只想收拾乔静楠,没想到宋宸会扑上来,扎他的地方是要害。 乔景樾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没来得及看。不过看位置……所以你更要走。” “泡芙……” “我答应你,一定把泡芙找你,你就能答应我一次吗?求求你了。” 南枳用力咬了咬下唇,“乔景樾,你不恨我吗?那是你亲外甥,他还那么敬爱你。” 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用力揉搓了两下,“没有人比你重要,天王老子都没有。我管他妈的谁死,总之你不能有事。宝贝,求你了,走吧。” 南枳忽然心好疼。 第282章 捉迷藏 - 钓饵 - 兰峭 没过多久,来接南枳的车子已经停到了楼下。 乔景樾把行李递给她,“上车。” “泡芙……乔静楠会不会伤害她泄愤?” “不会的,我用性命来保证。” 南枳这才接过行李,准备去开门。 乔景樾却忽然扯着她的手臂,用力给扯到怀里。 炙热的唇粗暴的吞噬了南枳,他用力吻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温度和气息都刻在骨子里。 南枳被动的承受着,有那么几次,她甚至抬手手臂,想要去搂他的脖子。 短暂又漫长的一吻似乎消磨掉了两个人所有的勇气,分开后男人一推她,“快走。” 南枳再回头看了他一眼,飞快的离开。 他关上门,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不是不能送到楼下,可他很快自己会反悔。 南枳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要是宋宸没事还好,要是宋宸…… 那她就永远回不来了。 乔景樾平复了一下情绪,现在还不是他伤春悲秋的时候,他得趁着乔家乱,去找泡芙。 南枳猜的对,要是宋宸真死了,那乔静楠一定会杀了泡芙报仇。 带着自己的人,他又杀到了乔家。 南枳被人送去了私人机场,那里的停机坪停着一辆飞机。 飞行员是熟人,许梓言。 他叫了声嫂子,别的都没问,就让她准备好了。 飞行航线是从京都到丽城,然后从丽城去YD,乔景樾想好了,等柯夜回国后南枳也有人照顾庇护,在这一刻,他想的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只要南枳能好,他做什么都行。 爱情就是这样奇怪,你觉得他坏,偏偏他也有好的一面;你觉得他好,偏偏他会给你温柔一刀。 说的通俗点,那就是感情经不起算计。 从京都到丽城是不算近的一条航线,真不明白乔景樾怎么能这么短的时间安排好。 这几个小时对南枳来说简直是煎熬,她屁股下面长了钉子,脑子更是给分裂成了好几块。 一块是担心宋宸,一块是对乔景樾愧疚,还有一块是对未卜的将来的担心,她不由揉揉额头。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 下去后,许梓言伸了个懒腰,回头对脸色苍白的南枳道:“嫂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想去洗手间。” “在那边,你去吧。” 南枳到了休息室,快速的给黎霄拨打了电话。 那边传来泡芙软软的声音,“妈咪。” 南枳的一颗心这才松弛了些,她设计了一个拙劣又简单的局,却把很多人都算计在内,凭借的就是情况慌乱,所有人没有心思去细想,所以她必须要快。 刚上车的时候,她就给黎霄发过. 那边黎霄道:“我们这边在转机,大概再有3个小时才能到,你能等吗?” 太突然了,黎霄没有私人飞机做,而那个点儿又没有飞丽城的航班,他查了一下,只好先坐到俩个城市中间的一个城市再转机。 南枳想到了许梓言,她知道他没上飞机,他是不会走的。 她把自己的担心说了,黎霄沉思片刻,“交给我,他正在寻找他前妻的下落,只要给他个假消息,他一定会上钩。” “黎霄,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挂断电话后,南枳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许梓言在外面抽烟。 “嫂子,可以走了吗?” “麻烦你了。” “说哪里的话,我也是正巧有事来丽城。” 这里距离机场不远,距离登机时间还有30多分钟。 许梓言陪她坐在候机大厅里,“嫂子,你渴不渴,我让人去买咖啡。” “不用了,许总,您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那不行,乔二让我看着你上飞机。”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他接听后勃然变色。 “嫂子,实在对不起,我有点急事要办。” 南枳理解的点点头,“你去忙吧。” “那什么,我留个人给你。” 南枳也没拒绝,说了声感谢。 又过了一段时间,广播里传来了登机提示。 南枳站起来,跟那个跟着她的人点点头,拉着行李往里面走去。 那人看到她身影完全消失,这才转身离开。 而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南枳走出来。 又等了大约两个消失,她终于等到了黎霄和泡芙。 泡芙见到妈妈自然是各种亲热,南枳却顾不上,对黎霄说:“这是今天最后一班机票了,我得赶紧走。” 黎霄刚要说什么,忽然警惕的转过头去。 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乔景樾。 男人匆忙赶来,身上还是穿着跟南枳分别时候的白衬衣。 他没看黎霄,只是把血红的目光落在了南枳脸上。 南枳能感觉到他的愤怒,那就像要喷发的火山,带着能毁灭一切的高温和疯狂。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两步,忽然转过身去,抱着泡芙狂奔。 乔景樾静静看着,就像看一只在笼子里扑腾的小鸟,甚至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 “乔景樾,你别伤害她。” 黎霄想要上前,给乔景樾带来的人拦住。 乔景樾忽然出手,膝盖重重顶在了黎霄腹部,他两只手臂都被钳住,根本没法还手。 一直撞了两三下才停手,乔景樾嗤了一声,“别人的老婆不能碰,都多少年,你特么的还没学会。” “乔景樾,你这个狗比,放过南枳你会死吗?” 乔景樾在心里回答了他的问题,是的,会死,一定死。 收拾完黎霄,乔景樾迈开长腿,往南枳消失的方向追去。 南枳躲进了女洗手间。 她抱着泡芙,坐在了马桶上,身体都在发抖。 她笑自己的傻,离开时候还为自己骗了乔景樾难受,可他是那么好骗的吗?傻子只有她自己。 他明显是跟着黎霄而来,也许自己的行为他早就掌握,一直看自己跟傻狍子一样蹦跶。 可恶的男人! “妈妈,我们在跟爸爸捉迷藏吗?” 南枳嗯了一声,“泡芙不许说话。” 话刚说完,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就是敲门声,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南枳,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第283章 伺候我 - 钓饵 - 兰峭 南枳紧紧捂住泡芙的嘴,不让泡芙发出声音。 她觉得,乔景樾只是在诈她,不可能精准的确定她在哪里。 果然,脚步声远离了,南枳刚松了一口气,就被泡芙扒开手,小女孩儿红着脸说:“妈咪,你过分了,泡芙不喜欢捂嘴,那个坏女人就捂我的嘴,我害怕。” 泡芙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点委屈的哭腔,南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万幸的是,脚步声并没有回来,估计出去没听到。 南枳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 一开门,就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她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乔景樾勾起薄薄的唇得意一笑,“宝贝,给我找到了。” 他根本就没有离开! 那脚步声是障眼法。 南枳又怕又恨,可到了嘴边的骂却成了,“宋宸怎么样?”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你倒是关心他。” “他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你说呀。” 乔景樾冷笑,“他的死活对你重要吗?你不都想好了,趁着我找女儿找疯了的时候逃走,谁死谁生都跟你没关系。只可笑我,还想着让柯夜迦梨一起陪你去YD,我错了,我忘了你南枳根本就是无情无义的骗子。” 南枳是个对危险很敏感的人,她立刻感觉到乔景樾身上那种不能转圜的愤怒,甚至想要毁灭她。 一步步后退,乔景樾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怀里的孩子同样感觉到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不由大哭起来。 乔景樾一伸手,把孩子抱过来交给了跟在他身后的人,也不知道他跟泡芙说了什么,小孩儿没再继续哭。 现在,洗手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俩个人。 南枳捏着拳头,想着他要是来硬的,她也不客气。 可是没想到,男人只是低着头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身就走。 就这…… 南枳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已经追了上去。 “乔景樾,你等一下。” 她追上去,“泡芙呢,把泡芙还给我。” 乔景樾看着她冷笑,狭长的眸底有化不开的冰冷。 “现在再给你个机会”说着,他把行李摔给她,“滚,立刻给我滚!” 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从胸膛里咆哮而出。 南枳抓住他的手臂,“我再说一次,把泡芙还给我。” 男人轻易就甩开了她,“自己滚,女儿归我,反正你连她都拿来当筹码,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南枳看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嘶吼着,“乔景樾,你混蛋。” 乔景樾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说:“南小枳,这次你走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找你,生生世世,你也休想再见到泡芙。” 南枳蹲在地上粗喘,但还是追了上去。 她不可能放弃泡芙。 那次跟柯夜在机场,并不是她真的想放弃,她只想先离开再找机会把女儿夺回来。 但是这次不行,乔景樾已经怒了。她根本不能保证离开后,会发生什么。 跟上去,她再次扯住了乔景樾的胳膊,“你赢了,我不走。” 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开心,反而阴沉一笑,“这是你自己选择,可别后悔。” 南枳没有时间去体会这笑容的意义,她紧紧盯住被乔景樾抱在怀里的女儿,害怕她消失。 车子在南枳家停下,乔景樾抱着孩子进去,南枳狼狈的跟在后面。 在机场跑的时候,因为太着急好像崴了脚,现在走一步都疼。 但乔景樾视而不见,他一进来,就把孩子扔给惊讶不已的林嫂。 然后,他冷冷的跟南枳说:“跟我来。” 南枳以为他要跟自己谈宋宸的事,就跟在他身后去了楼上。 他精准的找到了她的卧室,推门进去。 南枳也跟进去,等进屋后一愣。 昏暗的卧室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男人一个人坐在床上,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南枳有些怯,转头想要走人。 可男人忽然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把门砰的关上。 南枳的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喉咙里却干涩的厉害。 他把她抵在门上,愤怒的低吼仿佛忍隐了很久的失控,“我给过你机会的,既然你不走,这辈子就别想走了。” 南枳从他眼里看到这些日子以来的隐忍悉数爆发,鲜明的火焰燃烧,憎恶、愤怒,更多的是痛楚。 “南枳,我把我的命都给你,可你却拿来一次次践踏、算计,这次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乔景樾很少在她面前表现的这么愤怒,更多的时候,他是冷漠。 双手铁钳一般抓住女孩儿的腰,他像是扔一个布袋扔到了床上,南枳的床不软,她后背疼痛眼冒金星,刚想要爬起男人却压过来。 在他粗喘的呼吸和狰狞的眼神围困中,南枳的反抗不值一提,最后,她放弃了抵抗,眼泪从紧闭的眼睫毛下流出来。 可男人并没有仁慈。 他跟疯了一样,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用各种方式折磨着她,逼着她失控…… 这一夜,漫长而混乱。 第二天她是9点多才醒来,浑身像是给碾碎似的疼,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还几次都没有成功,连手指都用不上劲儿。 好容易挪到了洗手间,身体泡了热水后才舒服了些,当然还有刺痛。 乔景樾,是属狗的吗? 洗完澡,她固执的收拾床铺和垃圾桶,又打开窗户散味,不想保留这些痕迹,就跟他以前做的那样。 等她一瘸一拐的下楼,却没有看到泡芙。 她大叫着泡芙的名字,依然没有人。 南枳要疯了,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大喊着泡芙的名字。 乔景樾从外面回来,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脸色阴沉,手里拎着一把滴水的黑伞,就像是刚去参加了葬礼。 南枳的心揪起来,又问了一遍。 男人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送回去了,继续泡药浴。” 南枳想要去追,却给男人一把拉住,“去哪里?” “我要去找泡芙。” “不许,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伺候我,哪里都不许去。” 第284章 很粗暴 - 钓饵 - 兰峭 伺候,不许,这些带着侮辱性的字眼从乔景樾嘴里说出来,南枳觉得可悲。 她摸着被咬出牙印的脖子,神色却很平静,“乔景樾,我也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做错事。你相信我,你根本没那么喜欢我,你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你四年的愧疚成了笑话,也不甘心你被一个人耍了,你只是给你自己的愚蠢找个理由,那就是深情。” 听着她这些刀子一般的言语,乔景樾的心脏一阵阵紧缩,“你不信我爱你,好,我可以表现给你看。” 南枳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咬痕,“这样表示吗?那你的爱太可怕了,不要也罢。” 男人烦躁的脱掉了风衣,走近后捧住她的脸蛋,声音压低,“爱是做来的,你以前不也这样吗?” 南枳皱着眉抗拒,“没有结果,事实证明我错了,你就别错下去,否则终会伤害自己。” “我不怕!南枳,要不是你一次次欺骗我伤害我,不是你把我逼到了绝路,我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好像,总是他的理由。 南枳摁着额角,从身到心,都觉得无力。 她绕过他,无声的走上了楼梯,及肩的长发偶尔被风吹起,整个人的背影显得很飘忽。 乔景樾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痛。 看着她的背景,薄唇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意,随即从风衣里把要给东西逃出来,轻轻贴在脸上。 那是南枳的黑白照片,挂在墓地里的。 他刚才,是去了墓地,把南枳的坟墓推倒了,这张照片他却舍不得扔,给弄下装回来。 他很想很想那个黏着缠着他,无论怎么都不会把他推开的南枳。 看了会儿,他把照片放回去,挽着衣袖走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堆着不少东西,都是他让人送来的,洗过手后,他开始和面剁馅儿,包抄手。 忙活了大概俩个小时,他终于煮好红油抄手和四个菜,端到餐厅后,他上楼去小心翼翼的敲门。 让他意外的是,南枳竟然来开门,他还以为要拉扯很久。 带着讨好的笑容,他说:“你饿了吧,我煮了红油抄手,下去吃点吧。” 男人的手白皙修长,此时却给烫出了好几个红点,见南枳一直看着,他忙藏在身后,“没事,一点都不疼。” 南枳什么都没说,先下楼。 她身上穿了一件绿色碎花的裙子,应该是以前的旧衣服,还是少女的款式,带着漂亮的蕾丝花边,随着走动堆叠在大腿间,森森的阴影引人遐想。 坐在餐桌前,南枳先喝了口水,然后拿起勺子吃抄手。 乔景樾忙落下,往她碟子里夹菜。 南枳并没有拒绝,但是没有去吃他夹的菜。 乔景樾也不生气,“不喜欢吗?但也要尝尝,提出意见我才能改进。” 南枳拿勺子的手顿住,抬眸静静盯着他,“你能让我安安静静的吃顿饭吗?” “好,你吃,我消失。” 说完,他站起来,离开了餐厅。 南枳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辣油呛到了气管里,火辣辣的疼。 乔景樾回头看了眼,俊朗坚毅的眉目间迅速浮上一层难以言说的情绪。 南枳安静的吃了顿饭,然后就回到房间去睡觉,大概是放弃了挣扎,她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但是,梦里也不安静。 她梦到了泡芙,柯夜带着泡芙一直跑,后面有一群狼在追,好几次,狼都咬到了柯夜的裤脚,泡芙在他的怀里摇摇欲坠。 “泡芙,泡芙……小心……不要!” 她是被人拍醒的,睁开眼睛,眸底清晰倒映着男人焦急的模样,她胡乱抓住了他的手,“把泡芙还给我。” 乔景樾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辗转擦过她的唇,“想跟她一起生活就乖乖的,别再背叛我。” 南枳已经说累了。 此时她无所谓的点点头,“好。” 这么痛快的回答,反而让男人墨色的眸幽深起来,心里满是防备。 不怪他想的多,是南枳玩的太多了。 暴躁的情绪忽然席卷而来,他也没忍着,低头獲住了女人的唇。 南枳还在神游,没有推开他。 这让乔景樾心里泛起喜悦,他品尝着她唇瓣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梦里好像吻过了无数次。 直到碎花裙子离身,南枳才回神,她挡着,惊慌的喊着:“乔景樾,不行。” 他已经动情,“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还有脸问? 南枳只能示弱,“我浑身是伤,很疼。” 乔景樾静静看着她雪白肌肤上的斑斑点点的印子,松开了她的腿。 可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乔景樾却忽然转了个方向…… 事后,南枳冲到了浴室,不停的干呕。 男人跟在她后面,他站在浴室门口,睡衣的领口还敞开着,头发也软软的垂在了一边,带着一种浪子的风流。 “嫌弃了?你以前不也这么做的吗?我还是我味道也没变。” 南枳拧开水龙头漱口,并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 她是个大胆放肆的女孩儿,对有些事也不拘泥,可自己想的跟别人强迫的能是一回事吗? 更何况,他还那么粗暴。 镜子里,她腮帮两边有俩个明显的指痕,是他用力捏出来的。 掬了一捧水,她泼到了脸上,再看着满是水珠的镜子,情绪忽然如扭开的水龙头,倾泄而出。 乔景樾看着她肩膀一抖一抖的,知道她在哭。 可是他没有去哄,反而冷漠的看着。 哭哭也好,知道难受知道疼,就不会那么作了。 她真以为他治不了她吗? 以前不过时狠不下心来罢了。 南枳看着镜子里泪流满脸的自己,想起怀孕失明那段时间医生的叮嘱,不能哭。 可越是这样想,眼泪就止不住。 她胡乱擦了两把,还是没止住,暴戾之气一下袭来,她拿起旁边的洗手液瓶子,用力砸了下去。 哗啦。玻璃碎了! 乔景樾立刻跑过来,抱起她往一边去,“站远点,别让玻璃扎伤。” 南枳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忽然捡起地上最长最尖的一块玻璃,对准了乔景樾。 第285章 比谁狠 - 钓饵 - 兰峭 玻璃是长三角形的,大概有十几公分那么长,镜面反射着南枳的眼睛,冷静、冷酷。 玻璃割伤了她的手,鲜血一滴滴落下来,但她的手很稳,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痛苦的,反而是乔景樾。 他又惊又怕,低声安抚她,“南枳,你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南枳勾唇笑了笑,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乔景樾忽然狂躁起来。 他也往前两步,胸口抵着玻璃尖儿,尖锐的利器穿透了他单薄的衬衫,微微陷入皮肉里。 “你来呀”他的手也握住了玻璃,同样被割破流了血。 “你来,往我这里来,这是我的心脏,只要稍微一用力,我就再也不会烦你。” 南枳眉头紧皱,“别逼我,你以为我不敢吗?” 乔景樾双眼血红,眼泪在眼眶里发热,“你敢,你南枳有什么不敢。” 南枳咬着唇,手里的力量加重了,跟他无声的争夺着。 伤口割的更深,血也流的更多。 乔景樾就像跟她比赛一样,笑着发狠,只听到嗤的一声,好像割裂了皮肉。 他是个外科手术大夫。 南枳忽然松手,玻璃哗啦掉在地上,顿时在瓷砖地面上摔成了几十上百的碎片,细小的碎片上全是或深或浅的血迹,很是诡异。 乔景樾像是胜利了一般,骄傲的扬起嘴角,“你看看你,还是不忍心伤害我。” 南枳退后几步,并没有说话。 乔景樾感觉到她不对劲,忙上前想要给她包扎。 南枳忽然抓起一块碎片,向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好在乔景樾快了一步,捏着她的麻筋让她松手。 玻璃掉了,但是南枳好像已经疯了,她拿起洗手台上一切能拿起的东西去砸乔景樾,等东西没了就去打他踢他撕咬他。 俩个人,就像两头困兽,明明只有相互伤害,却不肯松手。 最后,南枳力竭,只觉得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乔景樾把她身上染血的衣服剥掉,又把她的手伤口处理了包扎好。 这个阶段,他自己的手也一直在流血,且他的伤比南枳的要深,需要缝合。 他嫌弃自己的手把她的纱布弄脏了,就随便用纱布先把自己的手缠了缠,又给她弄。 南枳在昏迷中也感觉到了疼,她蹙着秀丽的美,娇嫩的红唇不时的发出微弱的呻吟。 他的动作轻了又轻,因为疼痛麻痹的手不太灵活的帮她缠着纱布。 终于弄好了,他才起身回到浴室,脱掉了自己的衬衣,就这么站在喷头下。 冷水刺激着疼到麻木的手掌,又泛起一波新疼痛,可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头的噬痛。 他不懂,为什么要这样。 本来一个女人而已,来去都不会干扰到他的生活,可为什么结果成了这样? 南枳的话就像这些冷水,一直冰着他的心头。 不爱,是不甘,因为愚蠢,所以深情……呵呵。 南枳,这就是你理解的我吗? 我爱你,你怎么就不信? 也许,有这些因素在吧,所以应该纯粹的爱情就变得不纯粹,他们再也没有美好的未来? 他该放了她吗? 乔景樾没感觉到手疼,反而觉得头疼。 他是不是错了?他太偏执了。 这样对南枳,太不公平。 正想的头疼,保镖找的医生来了。 医生看着他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都直摇头。“您还是去医院吧,我也没带麻药,口子这么长这么深,恐怕得缝七八针。” “不用麻药,就这么缝。” 医生摇头,“不行,你受不了。” “我可以。” 乔景樾因为在四年前弄伤了手,那段时间他依赖镇定药品,几乎成瘾。 所以,这些年他都避免这些东西。 医生还想叨咕几句,可在接触到乔景樾森冷的目光,把话顿时就咽了回去。 手掌是神经分布密集的地方,且有些是通往心脏,每扎一下,他都能感觉到心脏的颤栗,好像直接扎到了心上。 他光着上身,全身的肌肉紧绷,汗水源源不断的流下来,下巴锁骨胸肌腹肌…… 医生对他很是敬佩,“小伙子,好样的,是军人吧,我也只见过军人有这样的铮铮铁骨。” 乔景樾笑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医生问:“后期会很疼,我给你开点止疼药。” “不需要,谢谢。” 医生还有好多医嘱都没说,就给保镖送客了,他就絮絮叨叨的跟保镖叮嘱。 保镖说:“我们樾哥也是医生。” “他是医生?” 老医生摇摇头,他自己也是医生,可磕怕点油皮都怕疼呀,天天养生就怕死,这个真是怪胎。 乔景樾倒在沙发上,不用以后,他现在就觉得很疼。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太熟悉这种疼痛。 南枳不在的那段时间,他用她留下的耳环弄伤了手,也是这样。 那个时候,他开始酗酒。 每天烂醉如泥,以至于手术刀都拿不稳。 后面还是盛怀宴骂醒他,领导又找他谈话,才让他戒断。 从此,他再也不接受任何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南枳是个例外。 披上一件衣服,他起身,想要去做点什么缓解疼痛。 一抬头,就看到门口有人惊讶的看着。 乔景樾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贺悬看着满地还没来及清理的血迹,“你干嘛?杀年猪吗?” 乔景樾不理他。 贺悬把目光从他的伤口离开,出声提醒他,“我在附近发现了曾千的踪迹,恐怕林霁也没离开丽城。这里很危险,你要带着南枳尽快离开。” 乔景樾苦笑,难道他不想吗? 是南枳不肯,而他此时也陷入了死胡同。 贺悬还带给乔景樾一个消息,组里的大佬已经气疯了,要盛怀宴即刻“缉拿”他去总部写万言检讨书。 乔景樾已经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摆摆手。 俩个男人正在婆婆妈妈,却不知道二楼的窗口已经爬进去了人。 曾千穿着一身黑衣,轻轻俯身看着床上沉睡的南枳。 她摸摸她的脸,发现微微发热。 “乔景樾这个大傻逼,你过得这么糟糕,为什么不和林霁一起走?” 她咒骂了一句,俯身就要把南枳抱起-- 第286章 玩的花 - 钓饵 - 兰峭 忽然,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 曾千停止嚼口香糖的动作,微微抿唇,想要从窗口再跳出去。 低头往外面一看,发现那边停着一辆车子,旁边站着俩个便衣在抽烟。 曾千认识这几个人,都是老“冤家”了。 她缩回身,往南枳房间里一扫,呲溜一声,钻到了床底。 南枳的是古老的架子床,铺着长长的蕾丝床单,在接近地面的那一截是长流苏,这是当年南枳为了跟喜欢极简风的妈妈对着干的杰作。 要是有人蹲在对面,是能看到曾千的,但是人要有侥幸心理,谁特么的会趴下来看? 不过,她很快就被打脸了。 乔景樾跟贺悬一前一后走进来,俩个人鹰隼一样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儿,然后相互对视一眼。 俩个人小幅度的寻找起来,偏偏就做出相互攀谈的样子。 “枳枳还没醒,你不用向她问安了。” “那怎么行,她可是我的小阿姨,当晚辈的不问候是失礼,我怕我后妈知道后会骂我。” 乔景樾给了他一个“戏过了”的眼神,然后轻轻拉开了衣柜。 他摇摇头,示意里面没人。 贺悬走到床边,看着南枳的手。 乔景樾不悦,拉被子给挡住,“看什么?” “你们俩个到底干什么了?你伤了她也伤了,且一个比一个严重。” “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这可是我的小阿姨,你欺负她……”贺悬走到了阳台那边,往下面看了看,他的人还在。 他又走回来,一眼看到了摇晃的流苏,就皱起眉头。 乔景樾轻轻捏住了南枳的手腕,跟贺悬交换了个眼神。 啪嗒,贺悬把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床底的曾千一咬唇,心想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故意的呀。 贺悬看着地上的打火机,夸张的啊了一声,然后慢慢走近,弯下腰。 曾千看到一双穿着J用靴的大脚,往上是黑色裤管,不怎么平整,可包裹下的小腿肌肉紧绷,明显的不是乔景樾。 这个人…… 曾千很有印象,上次林霁差点落在他手里,就算最后脱身,也受了伤。 不过自己也给了他点小教训,这次他不会揪住她不放吧。 想到这里,曾千越发的谨慎,屏住呼吸看外面的情况。 贺悬手长,从地上捡个打火机一弯腰就能做到,可他偏偏蹲下,对着那个打火机表起了白。 “这个打火机可跟我好多年了,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战利品,可不能扔了。” 曾千觉得这话太恶心,有心出去把他的打火机砸了,可她有任务在身,要是被抓就完了。 贺悬抓起打火机,目光往床下看。 “景樾,你这床底是不是有耗子?我怎么听到有动静?” 曾千的心一紧,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乔景樾冷冷的声音响起,“放屁,哪里来的老鼠,看完了赶紧起开,盯着你小阿姨的床底看算怎么回事?” 贺悬拧眉,“靠,如果不是老鼠,是个野男人呢?野男人藏床底,你可能被绿了!” 靠,贺悬这个老阴比。 曾千真想爬出来把他的头拧下来当板凳,这么一说,不是故意激乔景樾检查床底吗? 没想到乔景樾竟然也跟他一样笨,贺悬的身边又出现了一双脚。 俩个人就站在那儿,就在她憋的要休克的时候,一双修长的大手忽然去撩床帷上的流苏。 曾千浑身肌肉紧绷,每一根汗毛都炸起,准备随时攻击。 她想起贺悬的喉结好像挺粗大的,比较好下刀。 流苏越撩越开,眼看着床帷也要被掀开,忽然床上传来了女人呼痛的声音。 贺悬的手一抖,流苏流水一般的垂落。 而乔景樾则快步走到南枳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南枳没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喊疼。 乔景樾检查着她的伤口,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想要给她舒缓,但是南枳似乎更疼了,还嘤嘤哭起来。 乔景樾对贺悬说:“枳枳发烧了,你下去让人去叫一下医生。” 贺悬不解,“你不是医生吗?” 乔景樾给他看自己包的跟狗熊一样的手掌,贺悬立刻出去,临走还没忘了看一眼床底。 乔景樾对南枳说:“你先忍一下,我去找个退热贴来。” 说着,他也出去,去了隔壁房间。 曾千蹭的从床底钻出来,目光对上没有丝毫错愕感的南枳。 很明显的,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南枳还在哼哼唧唧的喊疼,可眉宇见一片清冷。 曾千给她鞠了个躬,然后翻身跳了出去。 下面抽烟的人也钻进了车里,她落地的声音轻的像一片落叶。 得意的扬扬眉,她退后,正准备跑,忽然看到贺悬从屋里出来。 俩个人四目相对,贺悬一愣一下大喊:“站住。” 与此同时,车里的人也开始动作-- 曾千立刻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吹口哨。 一辆重型机车行驶而来,在经过曾千身边时她一跃而上,然后冲着后面吃尾气的男人比了个中指。 贺悬气的直咬牙,后面追过来的人忐忑的喊了声“头儿。” “让暗火盯紧了,如果猎物太狡猾,就启动A计划,这次可不要再让她跑了。” 屋里,乔景樾给南枳贴了退热贴,保镖也请来了医生。 医生万万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病患,且除了伤口的深浅不一样外,位置、形状,基本相同。 再偷偷打量这俩个比艺人还好看的男女,他心说现在的小年轻玩的好花,他好害怕。 给南枳服过药,他想要离开,却给女人叫住。 “你先别走。” 乔景樾回头看着她,“什么事?” “我,我饿了。” 乔景樾低头看着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手,“你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你做的就好。” 乔景樾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那好,我去做,等着。” 南枳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男人越来越冷的眼神。 没多久,乔景樾就端着一碗鸡汤抄手进来。 “包的时候放在冰箱里冷冻了一些,你现在不能吃辛辣,鸡汤煮的可以吗?” 南枳没什么不可以,她本来也不想吃。 起身,她用受伤轻的那只手接过勺子,却始终没看乔景樾的手。 第287章 别吃了 - 钓饵 - 兰峭 尽管他各种小心,受伤的伤口还是受了不同程度的拉扯,现在纱布已经隐隐透出血迹,左手的几乎要脱落。 好几次,他故意把手放在她面前,但她没问过一句。 乔景樾彻底死心了。 他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南枳吃抄手。 南枳勉强吞了两个,就把勺子放下,“我不吃了。” “不吃,为什么不吃,你不是饿了吗?”他的声音明显偏冷。 南枳皱皱眉,“我吃饱了?” “呵,不可能,这可不是你的饭量。我知道了,一定是不好吃。我再去做别的,你等着。” 南枳摇摇头,“真的不用了。” 可是乔景樾已经端着碗走了,那步子过快。 十几分钟后,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做好了。 他又用托盘放在她面前,“吃吧,按照你的喜好,还加了一点点醋。” “我不想吃,谢谢。” “还是不喜欢,我再去做。” 就算南枳心不在焉,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我吃。”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挑了一根面线送到嘴里艰难的嚼着。 看她一口一口跟吃毒药似得,乔景樾伸手要拿走,“行了,别吃了。” “不,我可以吃掉,所以你别耍脾气了行吗?” “别吃了。” “我可以。” “别吃,我让你别吃了。” 乔景樾不知哪里来的邪火,抢过面碗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南枳一愣,瞪大眼睛看着他,密长的睫毛不断的颤抖,显然是吓到了。 乔景樾捏起拳头,手掌的缝线全部崩开,血流出来的那一瞬,他觉得心都融化跟着淌出来。 南枳有些怕,怕乔景樾打她。 暴力这种,有了第一次就会上瘾,乔景樾已经对她囚禁、凌虐,还差家暴吗? 但是,乔景樾并没有突破人类底线。 他转身出去,拿了工具把地板打扫干净,然后一声不吭的出去。 南枳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了什么,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模样,她心里闷闷的。 闭上眼睛,她对自己说:“南枳,不能心软,万一这只是他的苦肉计呢?” 外面的小花园里,乔景樾找了个台阶坐下。 他看着被血洇透的纱布,胡乱给扯下来,扯的时候最里面的纱布粘着血肉,疼的他皱起眉头。 也只是皱了下眉头而已。 脑子里很纷乱,看到走过来的保镖,淡淡道:“有烟吗?” 保镖递了根过去,“樾哥,咱去医院吧?” “不用,我很好。” 看着地上那堆血糊糊的纱布,保镖大着胆子继续劝,“你可是国内心外第一把刀,要是手有个好歹,那可是全民的损失。” “医者不自医,优秀的医生有的是,没我还有别人,可我已经病了。” 保镖听不懂,一直给伙伴打眼色。 那人立刻跑到屋里,敲了敲南枳卧室的门。 南枳已经起来,她打开门,“什么事?” “嫂子,您快去看看樾哥吧,他这样下去手就废了,生命也会有危险。” 糙汉说话事直球式的,也没多少委婉,而且他早就看不惯南枳了,樾哥为了她违反了好多次组织的纪律,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那简直就是红颜祸水呀。 南枳也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冷血,“我又不是医生,我看了没用,把他送医院吧。” “可是他不肯呀,我求求您,您就劝劝他吧。” 南枳有些不耐烦,她挑眉看着这个叫阿兴的,“你可以选择打晕他。” 阿兴:……要不要这么粗暴? 他哼了一声,觉得跟这娘们儿没法沟通。 阿兴气呼呼的下去,都没敢上前,只对着陪乔景樾说话的大胖摇摇头。 大胖也是满脸的愤懑,那娘们儿可真是铁石心肠。 别看乔景樾一副放空的样子,可俩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得过他的眼睛。 “碰壁了吧?” “樾哥,那娘们儿就没心,还不如方医生呢。” 乔景樾皱起眉头,“别胡说,枳枳是我的妻子,以后这种话要是再给我听到,你就打调职申请吧。” “樾哥……” 大胖和阿兴这些人跟乔景樾不仅仅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他们都跟他经历过生死,被他救过性命,对他尊敬爱戴,所以才看不惯南枳欺负他。 可家务事外人又怎么能评价?乔景樾就算被虐,也是虐的心甘情愿。 忽然,大胖哑了声,看着屋里的方向。 原来,是南枳走了过来。 大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嘴,就叹了一口气,拉着另一边的阿兴走开。 南枳走到乔景樾面前,他坐着她站着,第一次体会到居高临下的感觉。 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去医院吧?” “不去。”他言简意赅。 “为什么不去?”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说着,他站起来,要离开。 南枳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乔景樾,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这么多人都在担心你,你耍什么脾气?” “反正你也不担心,不用共情他们。” “乔景樾!”南枳陡然提高了声音,“你到底在闹什么?” 男人听到她的话回过头来。凛冽的眸底翻滚着愤怒,“我闹的你不清楚?南枳,我以为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能分得清十分大义。林霁是什么人?那是国际通缉犯,杀人放火拿活人当试验品,可为了摆脱我,你竟然又跟他勾搭在一起。南枳,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枳张口结舌,她什么时候跟林霁勾搭在一起了? 啊对,她放走了曾千,可那是为了报答这些年她陪在自己和枳枳身边。她一个眼瞎的孕妇,后来又带着一个眼瞎的婴儿日子过得太难了,要是没有曾千,她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虽然知道她其实是有目的的接触自己,可也没法眼睁睁看着她被抓。 她想,帮她这一次,就算还了这些年的恩情,可没想到乔景樾竟然能联想到她要依附林霁。 吐出一口气,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乔景樾冷笑,“难道不是吗?当初跟我在一起,你不也是为了新药实验和拿到订单吗?” 南枳心头一震,说不出的失望和疲惫。 她就不该问出这句话,她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第288章 咬扁了 - 钓饵 - 兰峭 所有人都很失望。 南枳失望,乔景樾失望,大胖阿兴失望。 医生再次被请来,可乔景樾的门怎么都打不开。 倒是南枳很平静的来找了医生,给自己的手换了药。 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且配合治疗,不像这位男病人,只知道折腾。 南枳还是一言不发,换好药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半夜的时候,整个房子都震动了。 下面来来往往的人,还呼呼喊喊,把南枳给吵醒了。 她走出房间,发现楼下来了很多人,有贺悬有盛怀宴。 感觉到她的目光,盛怀宴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嫌弃的别开了目光。 随后,乔景樾被人从房间里抬出来,他好像在昏迷,脸色也红的不正常。 乔景樾被送到了医院,顷刻之间,整个房子好像失去了生命,变得冷冷清清。 南枳还站在楼梯口,她说不出自己有什么感觉,或许只剩下麻木。 接下来的几天,乔景樾就再也没出现过,吃的饭都是外卖,房子里只有大胖和阿兴看着。 医生还是每天都来,给南枳换药。 等到了第三天,南枳的手已经不需要换药,医生不来,连大胖和阿兴都消失了。 南枳里里外外连周围一公里都看遍了,没有人。 她想起盛怀宴最后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放她自由? 南枳有些不安,她去了医院打听,发现人在今早就出院了,应该是回了沈城。 她还打听到,乔景樾出院的时候人是清醒的,也就是说,撤走他的人,都是他的命令。 这是……要放了她吗? 可泡芙呢? 南枳苦笑,控制了泡芙,他关不关她其实都是一个效果,比如现在,她就得巴巴的回到沈城去。 在机场,她又遇到了曾千。 两个人相顾无言,就在南枳要绕开她的时候,曾千嗨了一声。 “谢谢你呀,上次帮了我。” “不会有下次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南枳,跟我走,我可以帮你的。” 南枳平静的看着曾千,“怎么帮?把我带去送给林霁让我成为通缉犯一辈子都活在黑暗的阴沟里吗?” 曾千面露尴尬,“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糟。” “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我的泡芙能活的阳光健康快乐。” 曾千懂了她的意思,无奈的摊摊手,“那祝你-心想事成。” “曾千”南枳忽然说:“回头是岸。” 曾千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岸,随便飘着。” 话不投机半句都不该说。 南枳上了飞机,开始长新肉的手掌麻麻的痒,她拿起一本杂志随便翻看,想要转移注意力。 可一翻就翻到了乔景樾的采访,占了整版的男人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衣,目光如炬冷然凛冽。 她合上照片,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飞机在几个小时后落地,南枳先回了湖畔别墅,输入密码后家里果然空空荡荡,泡芙并没有在这里。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去了医院。 院长不在办公室,小助理说他住院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肯告诉病房号,说乔院长禁止一切探视。 南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不行吗?我可是他的未婚妻。” 对方摇摇头,“除了方医生在照顾,谁都不行。” 南枳都要气笑了,这是故意给她难堪?看这幼稚的套路,应该是盛怀宴想到的吧? 她想了想,就去看柯夜。 病房里,乔景樾很快就得到了线报。 盛怀宴冷笑,“你还期待,期待个屁!但凡她有点心,依着她的本事,怎么还弄不到你的房间号?人家根本不在意。” 乔景樾正在喝粥,粗粗的吸管叼在薄唇间,一用力,就咬扁了。 “我从来都没在乎,是你非要搞这些。我说放手,就是放手。” “可你手里有她女儿呀,她不会走的。” 乔景樾忽然怒了,“那也是我的女儿。” “是是是,你的你的,跟我急眼干嘛?”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乔景樾虽然说着不在意,还忍不住往外面瞟。 进来的是方颖,她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进来就不说了?” “我们说今晚去哪里快活,一起呀。”盛怀宴坏坏的冲方颖眨眼。 方颖一下红了脸,看着乔景樾娇嗔道:“师兄,您看看盛局,就捉弄我。” 乔景樾冷冷道:“你怎么不上班?” “为了照顾您我请假了。”说着,她去看盛怀宴。 盛怀宴忙解释,“我拜托的方医生,行了,你们忙,我回去了。” …… 南枳到徐珂病房的时候,迦梨正在跟医生吵。 她静静听了会儿才走过去,“伤口一直不愈合,那肯定是用药有问题,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直不换药?” 说着,她对迦梨说:“把药品单子拿给我看一下。” 迦梨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忙把药单递过去。 柯夜对她微微一笑,虽然他苍白虚弱了些,但是眼睛很亮。 南枳迅速看完,药品并没有问题。 她不由去看悬挂的点滴。 微黄的药液,凭着肉眼看不出任何问题,需要去化验。 南枳也没再跟医生纠缠,就要求了换主治医生。 听到陈悟的名字,对方微微一迟疑,“这个,我说的不算。” “我们会让大使馆跟你们管理部门交涉,然后再换主治,你看这样行吗?” 换个医生而已,再惊动到高层,这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对方也是个副主任,此时咂咂嘴,“我怕陈医生没时间。” “这个我自己交涉,你只要同意就行。” 短短几分钟,南枳就把医生给换了,陈悟给柯夜检查后,也觉得用药出了问题,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先换些药试试吧。” “那只能这样,实在不行,我们就转院。” 陈悟也没意见,很快柯夜的药就全换了,弄好了这些,南枳问陈悟,“我想要见乔景樾,他在哪个病房?” 陈悟要带她去,“你们吵架了?” 南枳点点头,“所以你只要告诉我就好,别跟着去吃挂落。” 陈悟还是把她送了过去,那栋楼没有医生的卡进不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而从没关好的门看进去,刚好看到方颖俯在乔景樾腿间…… 第289章 我累了 - 钓饵 - 兰峭 陈悟立刻挡在南枳面前,南枳却推开他,“晚了,都看到了。” “你……” “我没事,我和他之间不在意这个,你去忙吧。” 陈悟一头雾水的被推走,却也知道有些事自己没法管。 南枳推门进去,方颖这才迟迟的抬起头。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些腌臜事儿,只是方颖再给乔景樾盖被子,也不知道她喘什么,看南枳的时候,脸都是微红的。 而乔景樾,正在熟睡。 自从上次俩个人撕破脸后,方颖面对南枳也不装了,“你来干什么,师兄不想看到你。” 南枳不想跟她废话,她好容易进来了,是不可能被灰溜溜赶走的。 “这是我跟我未婚夫之间的事,不用你多管,现在我来了,你可以出去了。” “不行!是师兄让我来的,我要好好照顾师兄,不能再让你伤害他。” 南枳也没话反驳,乔景樾这伤口,确实是她弄得。 见赶不走方颖,她也不费力气,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方颖。 方颖哼了一声,她不走她也不走,看看谁能熬过谁。 可很快的,方颖发现自己熬不过。 她本来想要宣示自己的主权,屋里这里收拾一下,那里打扫一下,把鲜花都插好,把杯子拿去洗干净,等要去收拾乔景樾的衣服时,忽然看到南枳看着她笑。 方颖忽然意识到,护工也能做这些工作。 所以,她是把自己当护工用了吗? 方颖气的咬牙,指着门说:“师兄马上要醒了,醒来看到你一定不高兴,你赶紧走吧。” 南枳抱臂,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方颖给她看毛了,“南枳,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要跟你谈谈。” “谈,谈什么?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话刚说完,方颖就觉得不对,她一回头,看到乔景樾已经醒了,南枳的话明显是对他说的。 “师兄。”她扑过去,满脸的委屈。 乔景樾只淡淡看着南枳,“该说的都说了,你走吧。” 方颖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替乔景樾赶人,“师兄让你走,听到没有?” 南枳眼圈一红,忽然扑到了乔景樾身上。 她低头,眼泪一滴滴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背上,“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你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一次又一次,我总是那个被留下的人。” 乔景樾觉得,南枳是真的坏。 几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把他要封存起来的记忆毫不留情的切开,一时间他被情绪裹挟,想到了很多伤害她的画面。 轻轻叹了口气,他说你出去。 方颖去拉南枳,“听到没有,让你出去。” 南枳清凌凌的大眼里满是失望和委屈,就那么楚楚的看着乔景樾。 乔景樾真是败给了她,“方颖,请你出去,我要跟我太太谈谈。” “太太?”方颖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南枳一屁股撞开她,“方医生,请吧。” 方颖纵然不甘心,可也不能继续赖下去。 她不甘不愿的走出去,还狠狠剜了南枳一眼。 南枳对她微微一笑,把门关上。 走回到乔景樾面前,她轻轻拿起他的手。 “疼不疼?” 乔景樾心尖一热,他等这句话多久了? 不过,太多次的失望让他不敢相信真实性,就压着情绪冷冷道:“不用假惺惺,想要做什么,直接说。” 南枳苦笑,果然,她现在说真话,他也总认为她是言不由衷。 他以为她是真没真心吗?不是的,她是怕付出后再遍体鳞伤,这次她可没有金蝉脱壳的能力。 “我想见泡芙。” “不可能。” “乔景樾,泡芙从小跟我生活在一起,她虽然看着乐观开朗,其实因为眼睛的问题内心敏感的很。你这样忽然把她带走,我们俩个人都不出现,你让她怎么想?” 乔景樾心里也是一痛,面上却冷笑着,“你当初抛下她的时候,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我们都不是好父母,所以,现在弥补来得及吗?给她一个家,我跟你结婚。“ 听到她说出结婚俩个字,乔景樾没有高兴,只有狐疑。 他上下打量着南枳,似乎想要看透她又在搞什么鬼。 “你不信吗?” “你能让我相信吗?” “那就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吧,乔景樾,我累了。” 累了,跟你斗不动了。 乔景樾墨黑的眸子翻滚着情绪,迟迟却不肯给她答案。 南枳心里叹气,完了,太多次的狼来了,他已经不信任她。 就在她以为这就是结果的时候,男人忽然说:“好,最后一次。” 南枳终于破涕为笑,“那我可以见泡芙了吗?” 他摇头,“不行,得看你表现,看你是不是真心?” “要怎么看?” 他看着她的眼睛火热,“照顾我。” “你不是有方师妹吗?我去把人喊进来。” 乔景樾顿时气结,“你敢。” “好啦好啦,我不敢,院长大人。” 看着她明媚笑颜,乔景樾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恨自己不争气,就像她手里的皮球儿,怎么拍就怎么弹。 一拉被子,他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南枳看了他一会儿,拉了把椅子坐下。 柯夜的事她本来想提一下,可又怕他发飙,就按捺住。 不管是谁动了手脚,她这次换医生闹得挺大,而且她跟乔景樾和解,想来他不会再为难柯夜。 南枳叹息,没想到回国是这个结果,她为什么要回来呀。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还是没忍住。 “说什么?”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南枳一愣,随即笑了笑,“火灾的时候伤到了,后来就做了微调,其实要是当时我多动几刀,也许你就认不出我了。” “哼,你就是化成……” 乔景樾戛然而止,他觉得不吉利。 “化成灰也认识我?那废墟里有我的骨灰吗?” “有,当时我忽略了一个细节,那么高的温度,就算局部有烧不掉的残骸那也不该是骨灰。” “算了,说这些没有用。” 乔景樾睁开眼睛,“那你就干点有用的,过来,亲我。” 第290章 是野狗 - 钓饵 - 兰峭 南枳瞪大了眼睛,心说这人没烧坏脑子吧。 见她迟迟不动,乔景樾有些着急,伸手要拉她。 南枳往后退了些,“乔院长,这里是医院,你是病人。” “病人怎么了,要一个安慰吻不可以吗?还是你根本在糊弄我,只想要见到泡芙,并不想真的跟我结婚。” 他幼稚的让人发指。 南枳皱了皱眉,还是上前,蜻蜓点水的在他腮边亲了一口。 刚想要起身,忽然被他有力的胳膊箍住细腰,接着他霸道的薄唇就欺上来,含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气息,让她颤栗。 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抗拒让她用力推开他,因为太用力,差点把他推到地上。 乔景樾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南枳也自觉失态,“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脸冷下来,“你还是不想接受我,是不是?” 眼看着又要功亏一篑,南枳厉声道:“是,至于原因你不知道吗?” 说着,她扯开领口,给他看自己脖子上的伤痕。 前后都过去七八天了,这些痕迹当然也变淡了,但却没完全消失,或黄或青的,在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再显眼不过。 乔景樾伸出手,还没碰到就给南枳躲开。 “都是我弄的?” 南枳都气笑了,“不是你,是野狗。” “你不用拐着弯骂我,没有不承认,只是没想到,当时只顾生气了,下手没轻重。” 南枳闭了闭眼睛,他一句失控,她疼了多少天呀。 “那你明白了,我现在为什么身体这么抗拒你,这是本能的害怕。” “对不起,我错了。” “我原谅你,但是不能有下次。” “嗯。” “那你什么时候出院?我看这手,也不用住在医院里吧?” 男人挑眉,“你不想在这里陪着我?” “对呀,不想看到那些我不愿意看到的人,比如方颖。” 他轻笑,“只要你喜欢,我现在就出院。” “那倒也不必,给盛怀宴看到又要说我欺负你。” 乔景樾知道这次盛怀宴是把南枳得罪惨了,不过能帮自己挽回她,盛怀宴就是被抽两下也是应该的。 大不了,让泡芙叫他干爹,也让他过过当爸爸的瘾。 当天,乔景樾就跟雪地里撒欢的二哈一样出院了,连盛怀宴都没通知。 等他拎着家里保姆做的食物来看他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气的只骂娘。 他第N次发誓,以后再管乔二狗子的事儿,他就不姓盛。 带着火气离开,不想有人还往他身上撞。 看到是个长发头,他以为又是哪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就一瞪眼。 对方吓了一条,“盛,盛局。” 原来是像个大兔子的徐珂,不,现在是迦梨。 他立刻弯了眉眼,变脸速度堪称一绝,连川戏里面的变脸也要膜拜的那种。 “这不是迦梨妹妹吗?你要去哪里?” “给柯夜买点水果去。” 盛怀宴这才想起VIP病房里还住着个烫手山芋,他转了转眼珠,问迦梨,“你是柯夜的女朋友?” 迦梨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就是他朋友。” “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妹妹呀,别怪我没提醒你,孤男寡女,贴身照顾这种最容易产生感情了。” 迦梨傻乎乎的,“那不会,我们是兄弟那种。” “傻丫头,你是个女孩儿,给他脱裤子擦身子这种事干多了,以后你怎么嫁人?” 迦梨皱起眉头,心说这个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对,应该是居委会大妈,管的忒多。 敷衍的笑笑,她想要离开,却给盛怀宴拉住了手腕,“我带你去买水果。” 迦梨摇摇头,“不用呀,就外面的水果店,我知道。” “有好的,还是免费的,走走。” 迦梨给拉走了,她很不解,为什么盛怀宴要对自己这么热情,他们也不熟悉呀。 迦梨跟着他坐了俩个多小时的车子,终于见到了他所谓的很多水果,那是在山上的温泉度假村,专门培育了一批水果,供客人采摘。 这个季节,正是橘子成熟的时候,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虽然是北方,但是橘子结的又大又红,看着就很甜。 盛怀宴指着一片橘子说:“喜欢哪个随便摘,多摘点,回去让柯夜吃个够。” 这话听着,并不像什么好话。 迦梨没接茬儿,伸手摘了个又大有红的,剥开皮咬了一口,“好甜。” “我这个更甜,你尝尝。” 说着,他捏着橘瓣送到迦梨唇边。 这不太好,不过她还是张嘴含住-- 软软的唇擦过盛怀宴的指尖,他只觉得一麻,忙把手收回。 但还是没忍住,摩挲了两下。 那边,迦梨已经皱起了眉头。 “好酸,你骗我。” “那也是因为你好骗,小傻瓜。” 莫名宠溺的语气让迦梨直起鸡皮疙瘩,她红着脸问:“哪里有酸的,我摘些给枳枳,她喜欢吃酸的。” 盛怀宴一挑眉,“她说的?” 迦梨一愣,是呀,她说的吗?不记得了。 可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正确的,而且根深蒂固的觉得。 她歪着脑袋,正色道:“盛局,我最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些片段,跟看电影一样,特别真,好像我就是里面的那个人,这是不是病呀?我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盛怀宴捏紧了手里的橘子,“什么画面?小姑娘不会是思春了,看到你的白马王子了吧?” 迦梨白了他一眼,“不是的,画面里我好像是个男人,还看过你。” “我?”他的眼神有些飘忽,心跳有些快。 “梦到……我说了你可不要打我呀。” “放心,我不虐宠物。” 迦梨没理会他的调侃,“我看到,你跟好几个穿着清凉的大美女喝酒搂搂抱抱。” 盛怀宴:…… 隔着不远,也有几个老男人在看他们。 穿灰色休闲服的说:“盛家这小儿子真会玩儿,身边的都是极品,这妞儿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上了床一定销魂。” 另一个鹰钩鼻却皱起眉头,“你不觉得那女孩儿像一个人吗?” “谁?你前小情人?” “徐艳艳,当年极乐人间的潋滟。” 休闲服一看,“还真是,听说当年盛文彬也跟她有一腿,这小子不会玩够了要献给老子吧?” “走,过去看看。” 第291章 有点甜 - 钓饵 - 兰峭 被几个老头子拦住去路,盛怀宴很不爽。 特别那几个老不要脸的,眼睛一直往迦梨脸上瞟。 他把人挡住,桃花眼带煞瞥过去。 鹰钩鼻先上前寒暄,“贤侄呀,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秦寿,混混出身,跟着某位老大当打手,后来老大死了,他娶了大嫂一跃成为大药商,现在姜氏垮了后,他的公司可以排名NO.1。 这老东西现在收购了不少姜家的产业,来沈城后几次想要结交盛怀宴,但他看不上这号人,一直拒绝见面。 碰上了,那还真是不巧。 他淡淡一笑,“秦总,赵总,刘总,秋高气爽的,你们老人家好好玩儿,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拉着迦梨就走。 身后,休闲服赵总啧了两声,“太像了,尤其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一直没吭声的刘总忽然说:“徐艳艳不是给徐郜松生了个孩子吗?” “不是一生下来就夭折了?” 秦寿满心满眼的好奇,决定去查查。 当年,他也是徐艳艳的裙下之臣,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发迹,去求爱给徐艳艳好一顿奚落。 要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盛怀宴停下脚步,他发现迦梨的脸色不好。 不由去握她的手,迦梨却反应很大的给甩开。 盛怀宴:…… 迦梨忙道歉,“对不起。” 盛怀宴强势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并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小,可能跟身高有关系,她的手指修长,有点像个小男生的手。 只是现在冰凉一片。 “你被吓到了?” 迦梨下意识的点头,“感觉他们不像是好人。” “披着好人的皮,一肚子男盗女娼,记住那几张老脸,以后离着远点。” 她拼命点头,“南宝以前也这么说的。” 盛怀宴一惊,“你都记起来了?” “什么?”迦梨对于自己顺口说的话,还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头。 盛怀宴也就没再继续下去,他指着一颗高大的梨树说:“那棵树上的一定甜,我们弄个梯子来多摘点,给泡芙他们家也多送点,要让我当干爹呢。” 迦梨眼睛亮晶晶的,“是吗?枳枳也说要让孩子认我当干妈。” “干爹干妈,那我们岂不是一对儿了?” 迦梨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别过去头去,却感觉到脸上一湿。 她心头一紧,一回头就看到盛怀宴近在咫尺的脸。 “你,你干嘛?”声音都是抖得,没了章法。 “干爹亲亲干妈,不犯法。” “你……” 看着迦梨瞪眼的样子,本来玩闹心理的盛怀宴色授魂与,忽然俯身獲住了她嫩红的小嘴儿…… 迦梨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亲了自己。 可很意外的,她竟然没反感。 那带着点木香的男人阳刚气息,竟然出奇的熟悉。 看着她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盛怀宴忽然捏捏她的腰,“小傻瓜,接吻要闭眼。” 薄唇再次碾过娇嫩,他先闭上了眼睛。 …… 南枳开门看到迦梨和盛怀宴在一起,还一人抱着一个大箱子,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 盛怀宴看她不顺眼,“起开,挡道儿了。” 南枳也不惯着他,“这是我家,挡你就别进来。” “呦呵,这会儿给我表演翅膀硬了。南枳,我告诉你,要是景樾再有个好歹,我……” “你什么?你披麻戴孝给我当孝子?对不起,我有女儿,不需要。”乔景樾走过来,伸手搂住了南枳的腰。 盛怀宴给气笑了,“得,我就知道,老子又好心当驴肝肺了,以后我要是再管你乔二狗的事儿,我……” “跟我姓吗?我说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好大儿,泡芙也不需要这么老的哥哥。” 南枳嫌弃俩个打嘴炮的大男人,觉得他们玩伦理梗幼稚又无聊,她把迦梨拉进来,“抱着什么呀?” 迦梨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别的原因,她打开箱子,“去山上摘得梨子苹果还有橘子,可甜了。” 这时候,盛怀宴也进来了,放下箱子跟乔景樾嘀嘀咕咕。 南枳小声问:“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迦梨脸一红,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离着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迦梨闷闷的哦了一声,她很喜欢跟盛怀宴在一起,可又觉得要听南枳的话,就挺精分的。 那边,盛怀宴问乔景樾,“这样就把你哄好了?看看你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乔景樾冷哼,“爸爸的事儿你少管,去,削个苹果,切成小兔子。” “我切你二大爷。” 话虽然这样说,盛怀宴还是主动捡出一些水果,洗干净切了,做了个水果拼盘。 当然,他这么表现可不是为了乔景樾两口子,他是为了迦梨。 刚才那口滋味不错,他还挺想继续亲。 吃了一会儿水果,眼看着到晚饭时间了。 乔景樾就赶人。 “我们家伤的伤病的病,没人做饭,你们请吧。” 盛怀宴却不想挪窝,“那你们不吃吗?” 南枳一挑眉,“不吃,我们修仙。” “得,爷我日行一善,就给你们做顿饭吧。” 说着,他挽着衣袖,真要去厨房。 南枳问乔景樾,“他会做饭?” “当初进队部的时候在炊事班里待了三个月。” “他还当过兵?”南枳就不理解。 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儿,一身的痞坏渣,怎么看都不像个JR。 盛怀宴回头看着南枳,“妹妹,哥哥这就给你露一手儿。” 说着,下巴一点,“你,给我来帮忙。” 迦梨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不是你还有谁?这房子里连条多余的狗都没有。” 汪汪确实不在,否则一定出来咬盛怀宴的鼻子。 南枳不让迦梨去,可她不好意思吃现成的,就磨磨蹭蹭的跟过去。 说实话,她有点想,又有点怕跟盛怀宴相处。 她一进去,就看到盛怀宴伸着两只手在那儿站着,脖子上还套着个围裙。 “来,给我系一下。” “哦。” 迦梨很乖,站在他身后给他系围裙。 “迦梨。”他忽然很低很慵懒的喊了一声。 “嗯”迦梨应着,“马上就……啊。” 男人忽然转身,把她抵在了冰箱上。 第292章 讨好谁 - 钓饵 - 兰峭 迦梨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巴。 她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领口开得比较大,因为抬头的动作另一边倾斜,露出半个圆润白皙的肩头。 她毫无知觉,只躲避着男人的目光。 忽然,肩头一热,男人的薄唇吮在了上面。 她都给吓傻了,瞪圆了眸子抗议,“你干什么?” 他勾着唇,好像刚才耍流氓的人不是他,渣的理直气壮,“是你勾引我的。” 迦梨气的俏脸微红,推开他就要走。 盛怀宴挂着浪荡的笑,忽然从身后抱着她的腰把人给抓回来。 他把她贴在自己怀里,低声说:“在山上的时候明明很喜欢。” 迦梨脑子里乱哄哄的,“我……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时候情难自禁是难免的。” 男人一挑眉,“你还玩的挺开。” “就,就还行。” 迦梨以前的事不记得,但是她能记得的是她并不喜欢跟男人接近,也没有男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拘禁,反而有点男孩性格。 男人笑的越来越痞,柔软的薄唇在她的肩头轻轻摩挲,痒的迦梨都受不了了。 她缩着脖子弯下腰去躲,却不想这样让她更陷入到他的怀抱里,特别是翘臀…… 盛怀宴有些受不了,放开了她。 迦梨立刻离着他远了些,一双小鹿般乌黑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他低低的笑起来,好看的眉眼神采飞扬,“好说玩的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C女。” 迦梨羞红了脸,“你才是处,你全家都是处。” 骂人的话张口就来,她都不知道存在脑子里的哪个区。 盛怀宴捏捏手指,“欠收拾?过来。” 她摇摇头,顾着脸蛋说:“傻子才过去,你会打我。” “不打你,乖宝宝,过来抱抱。” 尼玛,迦梨都给他骚断腿了。 外面的客厅里,南枳不停的往厨房的方向张望,但是房子太大,根本看不到。 乔景樾不满意,“我要吃橘子。” 南枳指着盘子里的,“那儿有。” “我不喜欢盛怀宴剥的,他脏,我要你剥。” 南枳挑了一个绿的,剥完后塞到他嘴里,酸不死他算她的。 乔景樾面不改色的咽下去,“甜。” 南枳把剩下的都放在他手里,“那你就多吃点,我去厨房看看。” 他的手不能动,就用腿勾住了她的小腿。 南枳又倒在沙发上,乔景樾头枕着她的肩膀,“别去,让他们自己弄。” “我不是怕吃不到饭,我是怕盛怀宴吃了迦梨。” “南枳,你没发现你有时候对朋友的保护欲过分了吗?” “我……”她着急否认,却又发现好像无法辩解。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没保护好徐珂?可他是个男人还比你大,谁规定的你一定要去保护他?而且,你没想过就是因为你过分的保护欲,让他自己才失去了一些警惕和本领,而最后你又把这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觉得都是自己不好,天天活在自责中。” “你闭嘴!”南枳有些失控,可又不得不说,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习惯,其实说什么不带有色眼镜看徐珂,在她心里,已经把他的残缺认定成了弱者。 男人用刺刺的下巴摩挲着她细嫩的脖子,“现在的迦梨并不是你认为的一张白纸,她能在萨蒂夫人的手里领了监视哈马的任务,你以为她只凭着柯夜的关系就能拿到?她现在身手不弱,关起来的那几天审讯人员无论什么战术都没法从她嘴里得到一点多余的东西,你现在绝不是你想的傻白甜。“ 南枳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紧皱起来。 男人轻轻抚过她的眉头,“没人觉得你做的不好,你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以后你有什么都压给我,我比你高肩膀你比宽,我替你扛。” 男人说的话,很让人心动。 大概,很多女人穷其一生,也想到得到一个男人的如此承诺。 可对南枳来说,还能信吗? 盛怀宴充分展示了炊事班对他的严格锤炼,用不太长的时间做出了六菜一汤,竟然还能有炸小酥肉水煮鱼这种看起来技术含量不低的菜品。 看着下饭的麻婆豆腐和回锅肉,南枳问,“你当时的营地是川渝地区吧?” “你怎么知道?” 南枳不想回答,答案太降智。 乔景樾看着一桌子菜,问对面一直给迦梨剥虾的男人,“我是病人,你让我吃这一桌子辣?你当初去的是边疆,怎么不弄个烤全羊?” 原来不是川渝,那他做一桌子辣菜讨好谁? 看了眼吃的额角冒汗的迦梨,南枳皱皱眉头,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盛怀宴,绝对不是良配。 他知道徐珂的所有过往,到底是真心还是玩玩很不好说。 但是吧,这些话又实在不好对迦梨说。 盛怀宴指着一碗隔水蒸蛋,“你吃这个,爸爸都不叫,谁愿意伺候你这个龟儿子。” 乔景樾不再吱声,把蒸蛋端在自己面前,舀了一勺拌到米饭里。 然后,在盛怀宴“宾至如归”的吆喝里,吃完了一顿饭。 人一走,他吐出一口气,沉声说:“以后挂个牌子,狗可以进,盛怀宴不可以。” 南枳嗤笑,“那盛怀宴岂不是要变成狗?得了,你们好的穿一条裤子,演给谁看呢?对了,已经陪你一天了,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泡芙?” 他伸开双臂,“最后一个考验,洗澡。”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孩子都生了,浴室play也玩过,还怕个洗澡吗? 可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 看着男人肌理分明的健美体魄,她把毛巾扔到他身上,“乔景樾,你安分点。” 他很无辜,“它只听你的,我管不了。” “你……”她转身要走。 男人凉凉的在她背后说:“不想见泡芙了?” 南枳闭闭眼,又回过来,她在脑子里说就把他当成一头猪一头猪。 浴室里热气氤氲,女人腮边散乱的头发被打湿,墨笔勾画一样贴在白嫩的脸上,薄薄的家居服也贴在身上,勾勒出里衣的形状。 男人喉结滚了滚,在女人俯身去拿香皂的时候,忽然摁住了她的腰…… 第293章 婚纱照 - 钓饵 - 兰峭 浴室里一片狼藉,南枳从里面逃出来。 乔景樾懊恼不已,忙追了上去。 啪,卧室的门关上,里面传来南枳压抑的哭泣声。 他忙拍门,“南枳,你开门,我不会伤害你。” 门内,南枳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惊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反应。 刚才那一阵,她是一种从心里生出来的恶心厌恶,不仅仅是对乔景樾,还有对她自己。 她这是又病了吗? 心里有了某种猜想,但是她不确定,需要验证。 拉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懊悔的男人。 男人看到她,立刻走过去,刚要说什么,却给女人仰头吻住了。 “你太高了……”她的唇贴着他的唇呢喃,张嘴,轻轻咬住了他的喉结。 一个激灵,男人的气息瞬间变得灼热滚烫。 “南枳。”他按住她作乱的手,黑色的眸染上了红色,“你别闹,我不想有第二次。” 她在他耳边笑出声,“那你推开我呀,乔景樾,送上门的,可没第二次机会了。” 她眨巴着眼睛,跟在浴室里的僵硬完全不同。 男人的按捺和隐忍瞬间崩盘,他扣着她的腰大力把她拥入怀里,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可南枳还是很难受,肌肉紧绷浑身防备,果然,她的心理出了问题。 咬紧牙关,轻轻咀嚼嘴里的苦涩,她迎接男人给予的狂风暴雨。 迷乱间,乔景樾感觉到了一丝丝苦味,却因为太投入没有多想。 再一次,他在南枳的主动中,溃不成军。 第二天,南枳一醒来就看到神清气爽的男人在看着她。 她皱皱眉,开口就问:“我可以去看泡芙了吗?” 乔景樾有些失望,不过他心情好就没计较,拿过睡衣给她穿好,“先去梳洗。” 她瑟缩了一下,显然还是不喜欢他的触碰。 乔景樾眸色一暗,却没有说什么,他可以给南枳适应的时间。 刚收拾好,南枳就听到狗叫声,还有小孩叫妈妈的声音。 飞快的打开门,她看到林嫂带着泡芙站在门口。 泡芙一下就闻到了她的气息,大哭着喊妈妈。 南枳扑过去把她抱住,顿时泪如雨下。 泡芙哭着问:“妈咪,你是不是不要泡芙了?” “当然不会,妈咪爱宝贝。” “爸比说你们要结婚,让我当花童,还说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是吗?” 南枳点点头,“是的。” “那我可以让柯夜蜀黍和迦梨阿姨都跟我们住一起吗?房子很大,我们可以相亲相爱的住一起。” 乔景樾的脸色都黑了,他对女儿说:“柯夜要回他自己的地方去,而我们在自己的家。” “那我可以去他家做客吗?” 小姑娘叽叽喳喳,南枳看的直心酸。 要不是她的妥协,是不是乔景樾一辈子都不让她见女儿了? 靠着女人的便利,她就得到了乔景樾最大的妥协,以前的那些抗争,越发显得像个笑话。 吃完早饭,乔景樾说婚庆公司要上门来谈结婚的流程。 南枳毫不反对,反而很配合。 她记得,第一次婚礼的时候,她这个替嫁的也是很配合,最后婚礼没成功。 这次…… 她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这么摆烂吧。 人生在世,不都是有那么多不得已吗?当初妈妈嫁给姜树东,不也是不得已吗? 拍婚纱照那天乔景樾刚取了纱布,泡芙轻轻摸着他手心里的伤疤,还吹了吹。 婚纱照是一家三口一起拍的,有单人双人也有三人,拍摄人员看底片的时候说他们家颜值这么高,可以考虑二胎了。 乔景樾的大手轻轻放在南枳小腹上,低声说:“等你生二宝的时候,我会陪在你身边。” 南枳勾了勾唇,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婚纱照拍的很简单,不到一天就完成了,后面的事都由婚庆公司完成,而婚纱这些都是现成的。 乔景樾问过她要不要订新的,南枳看着他珍藏了四年的婚纱,摇摇头,“不用,这件就很美。” 自从筹办婚礼后,乔景樾就跟南枳睡在一起了,30多岁的男人,精力旺盛,每天黏着她,腻的要死。 南枳为了不给他看出破绽,她一直暗中用些小手段,可副作用明显,头晕恶心乏力,心情抑郁。 大概乔景樾沉浸在幸福里,加上忙一直没有发现,而南枳却一天天的抑郁起来。 柯夜的伤渐渐好起来,他想要等参加完南枳的婚礼再走。 对于自己这个战斗力很强的情敌,乔景樾这次表现出超级的大度,主要也是为了让他死心。 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盯着柯夜的人又加了好几个。 南枳的伴娘是迦梨,徐梦瑶在听说伴郎是盛怀宴后也想当伴娘的,南枳给拒绝了。 她现在除了讨好乔景樾不需要再讨好任何人,不过徐梦瑶虽然失望也没怎么样,反而一心跟她交好。 南枳懂,她这是为徐家留了一条后路,当然主要是她自己的后路。 乔家那边倒是平静的很,经过乔景樾那么一闹,乔培年好像真的放弃了这个儿子,而乔静楠也因为“绑架”泡芙的事被全家人唾弃,毫无声息。 好像,一切都很顺。 顺利的让人心里发慌。 这天下午,南枳带着迦梨去试穿礼服。 迦梨身形高挑,南枳给她订的是斜肩鱼尾款,鱼尾的下面黏了很多亮片,虽然没法跟她那个光腰带就黏了521颗钻石的婚纱比,但还是很闪。 迦梨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眼前一亮,南枳却敏锐的发现她脖子上的痕迹。 那么新鲜,那么心机,还浅浅印着牙印,咬的那个人真是个贱货。 “这衣服有点问题,我进去给你弄一下。”她把迦梨推到了试衣间。 “盛怀宴干的?” 迦梨脸一红,“不,不是,我自己抓的。” “你们在一起了?你们睡了?什么时候的事?” 南枳咄咄逼问,其实迦梨是有权力拒绝的。 可从骨子里透出对她的畏惧感,她忙说:“就,就是去你家送水果那晚上。” 第294章 守男德 - 钓饵 - 兰峭 想起第一晚,迦梨还是有些羞赧,那晚她挺主动的,可到了最后关头怂了,一直在瑟缩。 她没想到的是盛怀宴很体贴,不停的安慰她,还自己去洗了冷水澡。 那一晚,他们就是纯纯盖棉被聊天,他幽默风趣,很有安全感。 迦梨忽然嘿嘿的傻笑,“枳枳,我觉得他是处。” 南枳一脸的嘲讽,“怎么可能,你太天真了。” “那他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好奇?一直亲亲摸摸,还不停的问我的感觉?” 南枳一听勃然大怒,果然,盛怀宴这个狗逼,他就是在猎奇! 不过,她也不好跟迦梨说什么,只是问她,“那你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摇头,又红着脸说:“开始是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浑身发抖,后来有一次他带我喝了酒,就……” “男人都那样,你不用惊奇。保护好自己,别……。” 当年,南子君带徐珂去做过检查,她体内是有子宫的,但是发育的畸形,当男人的那些年大姨妈都没有,所以根本不会怀孕吧,是她多虑。 迦梨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沉醉在爱情里的模样。 南枳皱皱眉,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外面传来狗男人恶心的声音。 原来,是盛怀宴和乔景樾来试穿他们的礼服了。 迦梨一点都不矜持,出去快的南枳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盛怀宴眼前一亮,径直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轻轻在她手背上一吻,他看着她的眼神深情的说:“宝贝,你真美。” 迦梨顿时脸红了,她的目光落在他喉结下面一点点,“你……” “放手,盛怀宴,你要是发情了就竖起尾巴去路边找野狗,少碰她。” 盛怀宴一看到后面的南枳,还真心虚了,忙放开迦梨。 迦梨却挡在他面前,“枳枳,你不要骂人。” 乔景樾乐的看盛怀宴挨骂,而且他更喜欢看南枳怒气满面的鲜活模样。 好像……好久没看到了。 心头忽然一痛,他一直不想直视的问题又横亘在心头,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去。 南枳和他在一起,不快乐。 捏起拳头,他闭了闭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时间、坚持,只要一直对她好,她会有感觉的,他们还有泡芙,以后还会有孩子,她会跟以前一样快乐的。 想到这里,他上前拉住了南枳,“帮我去看看穿哪套。” 南枳想起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决定先放过盛怀宴,跟着他去了男宾区。 见南枳走了,盛怀宴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才消退了,迦梨说:“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她刚走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就给男人推开。 迦梨脸红,“你进来干嘛?” “帮你呀,拉链你拉不到。” 倒也是,于是迦梨把长发拢到一边,微微低头让他来。 男人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和后背,不由低头,印上虔诚的亲吻。 迦梨一瑟缩,声音发颤,“不要。” 男人修长的手指拉开了拉链,轻轻从身后抱住了她-- 更衣室很大,四周都是镜子,镜子里的俩个人交臂叠股,暧昧的让人脸红。 迦梨躲着他细碎落下的亲吻,喘着说:“别,店员还在外面呢。” 盛怀宴其实也没想到要真做什么,可看到迦梨的这模样,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另一边,南枳的手指在一排西装上划过,有些心不在焉。 乔景樾知道要她帮忙什么的都是找虐,就自己拿了订好的两套西装进了更衣室。 婚礼上那套是白色的,根本不用选,他也不想试。 坐在更衣室里,他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过了会儿,他冲外面喊,“进来一下,帮帮我。” 有个店员见南枳一直不动,就走了进去。 南枳眼皮都没动一下,就那么看着。 没一会儿,那人就出来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给骂出来。 “乔太太,乔先生让您进去。”说完,她还狠狠剜了南枳一眼。 她以为南枳看不到,偏偏南枳就从旁边的镜子里看的清清楚楚。 这人呀,明明骂她的是乔景樾,难为她干嘛? 她刚进去,腰就给人从后面抱住。 乔景樾委屈的控诉她,“没你这样的,把自己的男人扔给别的女人调戏。” 南枳忍耐着,“这事儿取决你自己,守住男德,很难吗?” “不难。”说着,他把她转过来,“我觉得,守住你,比较难。南枳,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嫁我吗?” 南枳愣了愣,随后笑着说:“甘心呀,你有钱有颜,对孩子还好,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阻止了很多恶鬼投胎,才有这么好的福报。”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乔景樾自动忽略掉,捧着她的脸碰了碰她的唇,“我才是,娶了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南枳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你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出去。” 她转身想要走,却给男人紧紧搂在怀里。 她有些错愕,挣扎了两下却没有挣开。 “乔景樾,放手。” 男人不说话,只是越发抱紧了,他把下巴搁在她脖颈间,像是要把她嵌入到他的骨骼里。 四个人从婚纱店离开后,就一起去吃饭。 南枳看着盛怀宴跟偷腥了猫似得得意,越发的不顺眼,烦躁的把菜单一放,她说:”盛怀宴请客。” “凭什么?我可是为了你们的婚礼出力。” 南枳不回答,抱臂冷冷看着他。 盛怀宴败下阵来,“好,我请,迦梨,想吃什么随便点。” 迦梨笑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你点的,我一定都爱吃。” 南枳火都冒到了头顶,她一拉椅子,“去洗手间。” 迦梨也站起来,“等等我。” 在洗手的时候,南枳终于没忍住,“盛怀宴不是好人,他对你有目的。” 迦梨冲他眨眨眼睛,“我也不是好人,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南枳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认识迦梨,果然是她看错了吗? 迦梨俯身在南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夜哥不会让你不开心的,你放心,这次一定行。” 原来,柯夜和迦梨一直在计划带她走。 南枳眼眶发热,有一句乔景樾说错了,不是她一直在保护他们,是大家在相互保护。 只是,这次会成功吗? 第295章 要跳楼 - 钓饵 - 兰峭 包厢里,乔景樾正在接电话,一脸的凝重。 南枳以为医院里出了问题,却听到他说:“生死是自己的事,你要是选择了不该选的,我只有劝你珍惜生命,别的我做不到。” 咦,这是什么情况? 盛怀宴一脸的幸灾乐祸,在手机上打字,“方颖要自杀。” 南枳很无语,她就知道婚礼不会那么顺利,看,作妖的这不出来了吗? 乔景樾看了看南枳,把手机外放开了。 里面立刻传出方颖激动的声音,“好,你不答应,那我就真的去死,我要从医院最高的楼上跳下来,我要开直播,让所有人都看清你乔院长的真面目。” “你随便。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三思,生命只有一次,不管你受了谁的挑拨,后果也需要你自己承受。”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包厢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还是盛怀宴先开口,“景樾,不去看看吗?” 乔景樾已经是摆烂心理,“不去。” 盛怀宴不赞同,“就像你说的,方颖自己没胆子也没脑子,既然背后有人怂恿,要是你不出现,她不想死恐怕也得死,到时候你……” “大不了这个院长我不当了,谁也别想阻止我结婚。”他像个赌气的毛头小子。 南枳心里一酸,同时有些难受。 她站起来,“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乔景樾愣住,“枳枳,你……” “她开直播的时候一定说我了,指不定说的多难听,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诋毁我放任不管。” 南枳都这么积极了,乔景樾也一跃而起,就跟打足了气的排球一样。 盛怀宴叹了口气,拿起一块点心递给迦梨,“饭是吃不上了,先吃点垫垫。” 迦梨递到他唇边,“你先吃。” 男人咬了一口,眼神柔的能淌蜜,“真甜。” 南枳瞥了一眼,腻的慌。 切,大油田中年男人的恋爱。 仁安医院最高的楼是外科病房,20几层,站在上面看下面的人,都跟小蚂蚁一样。 方颖迎着凛冽的秋风,觉得自己随时可以被刮下去摔成肉饼。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就跟那个人说的一样,搏一搏或许还有出路。 她的手机开着直播,是那个人给她借的一个网红的直播间,现在观众已经有十几万人了,评论很多人都在喊她别跳,为渣男不值得。 同时,热搜也跟着上了,发酵的速度非常快。 乔景樾和南枳到的时候下面已经聚拢了不少人,警察在铺救生垫,谈判专家在跟她聊。 贺悬大喊:“人来了吗?来了吗?” “喊什么,你爹来了。” 贺悬回头看到盛怀宴一行人,白了他一眼,然后把乔景樾拉过去。 他跟谈判专家交谈了两句,就把乔景樾介绍给他。 谈判专家是个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了乔景樾几眼,赞叹道:“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也怪不得让这位方医生为你要跳楼,蓝颜祸水呀。” 乔景樾给他介绍,“这是我太太,我们马上要结婚。” 谈判专家看了南枳一眼,心里又是赞叹,“郎才女貌,楼上那位怪不得出此下策拆因缘。” 不过,他不赞成南枳露面,怕刺激到方颖。 南枳往楼上看了眼,问道:“她的诉求是什么,要乔景樾不结婚娶她吗?” 谈判专家抹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的想法是让乔院长先敷衍着她,然后下来再说。” 南枳嗤笑,“人家开直播呢,把乔景樾的话全国直播,你认为他答应了有反悔的机会吗?” 乔景樾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我上去跟她谈谈,不会答应她。” 南枳反唇相讥,“那你上去干嘛?” “让她死心。” 谈判专家还想说什么,给贺悬阻止了,他对乔景樾点头,“我跟你上去。” 当跳楼事件的男主终于出现在视频里,屏幕前的人都哗然了。 女人立刻花痴起来,“这样的颜值还是院长,为他跳楼,我也可以。” “就是呀,以为是什么猥琐男,没想到这么帅!” “岂止,去搜了一下他的简历,17岁京大本科毕业,20YL大学博士读完,此后两年多在米国的圣约翰医院实习,23岁回国参加丽城大地震的援救工作,后来又成了无国界医生,去过非域疫区,到过中东战场,28岁就成了仁安心外的科主任,国内心外排行第一,被称为上帝之手,简直是个神人。” 看到有人贴出乔景樾的履历,大家渣男也顾不得骂了,偶尔有几句酸的,都被刷下去。 而此时,乔景樾跟方颖面对面。 方颖已经被冻僵了,她甚至以为乔景樾不会来。 现在看到了,她喜极而泣,差点扑到他怀里。 只是男人冰冷的脸色,让她望而却步。 “你……” 乔景樾瞥了眼直播,“你还真不怕出丑,当医生的素养都哪里去了?把自己的死当成噱头,这是演猴戏吗?” 乔景樾在医院里严肃惯了,方颖也被他训习惯了,下意识的要低头认错。 但又觉得不对,就说道:“我不这样,你会出现吗?” 说着,她又狠起来,“我就算死,也要让人知道,你乔景樾始乱终弃不负责任。” “负责?”乔景樾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的直播我都看了,什么相伴十几年,学校里我根本不认识你,就算战地的时候也只因为你是华人跟你说过几次话;至于你进我医院,难道不是你托人走我的关系?要不你以为,凭着你的履历能进仁安的心外?” 网友愣住了,这哪里是上去劝人下来的,简直是杀人诛心。 乔景樾这是嫌弃方颖死的不够快吗? 于是,骂乔景樾的又起来一波儿。 方颖被他驳斥的体无完肤,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当真的那些,从来都是自己骗自己。 乔景樾,确实从没在乎过她。 心里一阵发灰,她退后几步,咬着牙对乔景樾说:“别说了,我死就是了,我死了,再也不会有人烦你了。” 乔景樾静静注视着下面,直到找到了南枳的身影,他才把柔软的目光收回,冷冷的对她说:“你随意。” 说完,就冷漠转身。 方颖受不了刺激,纵身一跃…… 第296章 心不甘 - 钓饵 - 兰峭 现场和屏幕有几秒都是静止的,甚至很多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再睁开看到的就是一具女尸。 但是,奇迹发生了。 乔景樾和贺悬一前一后,抓住了方颖,把人给揪到了安全位置。 方颖也面如死灰,浑身软成了一团泥。 贺悬直接走过去关掉支架上的手机,然后招呼他的人把方颖架下去。 乔景樾走在他们前头,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走向了南枳。 他看着她笑,“我什么都没答应她。” 南枳没说话,看着他背后。 方颖已经下来,大概这会儿她从惊惧中恢复过来,忽然挣开了搀扶她的人,扑上来扯住了乔景樾--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乔景樾,你阻止了我一次,你阻止不了我第二次,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旁边,有人开始偷偷拍摄。 南枳拉住要发飙的男人,“让我跟她说两句话。” 男人锐利的眼睛扫过那些举起的手机,低声道:“不好。” 这是他的事,不能让南枳挨骂。 南枳却已经走到方颖面前,“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 方颖冷笑,“徐知已,你别得意,你们俩个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你面前的这个男人自私跋扈,以前那个南枳就是给他害死的,你跟他在一起,只有死!” 爱而不得,就拔刀相向,变得面目狰狞。 南枳从她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和乔景樾,他们都在这场以爱情为名义的“杀戮”里挣扎的太久了。 叹了口气,她靠近俯身,贴着方颖的耳朵小声说:“你现在死了就是彻底放弃了,甘心吗?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我死和他的结果,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呢。” 就一句话,说完后她还对方颖笑笑。 方颖有一瞬是愣怔的。 这个简单的问题她也会想,但是人在绝望下谁还在乎这个。 可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她对自己婚姻根本没有一丝期待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是人人都想要嫁给乔景樾吗? 谈判专家看着方颖因为南枳的一句话都这么轻易平静下来,也大为不解。 在他看来,除非准新娘把丈夫让出来,否则怎么能轻易消除一个自杀者的执念? 乔景樾也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就说要好好活着,我饿了,我们走吧。” 南枳神情淡淡,有种说不出的倦怠感。 乔景樾心里闷闷的,他英俊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楚神色。 那双白皙的手,也无意识的收紧…… 走在女人身后,手机一直响,好一会儿,他才懒懒的接起来。 可在对方说了一句话后,他的神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甚至眼睛里透出杀气。 南枳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她回头问:“怎么了?” 乔景樾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对南枳说:“你先回去,医院里出了点事。” 南枳没有多问就要走,忽然听到他说:“刚才方颖要跳楼的时候,医院安保系统给黑入三分钟,然后柏教授就不见了。” “柏教授?”南枳的脑子有一瞬是懵的,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是柏西洲。 他从被爱徒林霁背叛下药后一直住在医院里治疗,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在这个档口,却消失了。 如果有人绑架他,刚才确实是个好时机,很多人都跑到住院楼这边看热闹,人来来往往的,根本认不出。 “你先回去,小心点。” 南枳问他,“你怀疑是林霁干的?” “不排除。” 南枳其实想说他没那样的本事,除非他有内援,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这些事他比自己更懂,她就不添乱了。 南枳跟大胖一起离开,乔景樾则带着阿兴去开会。 盛怀宴比他早到一步,视频里已经给领导骂的狗血淋头。 看到乔景樾进来,他把人往前一推,“头,骂他,都是给这个祸水害的。” 领导看着乔景樾,反而没了脾气,半天只长叹一声。 盛怀宴一拍大腿,他就是个炮灰。 乔景樾认错态度良好,“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把柏教授找回来。” 领导说:“柏教授是林霁的老师,是最熟悉林霁研究领域的人,他不能有闪失,你们一定要把他找到,且保证他的安全。。” 盛怀宴有些不服气,“头儿,这是警察该做的事。” 领导瞪了他一眼,“让你做就做,哪里那么多废话。你看看人家景樾,说什么了吗?” 乔景樾:…… “对方应该没出沈城,你们赶紧行动。对了,景樾,你的婚期是不是可以推迟……” 没等领导说完,乔景樾就反驳,“不推迟,我要提前。” “提前?” 大家都以为听错了。 南枳也觉得不可思议,她问他:“为什么要提前,还有几天而已,来得及吗?” “来得及,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你点头,一切都可以。” 南枳静静看着他,大概过了一分钟,她终于点点头。 乔景樾抱着她的头亲了一口,“谢谢你。” 南枳并不高兴,反而心事重重。 柯夜也在准备,想要带她走。 现在乔景樾有些乱了,相对来说是好机会。 可是…… 南枳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她发了一会呆,起身整理结婚要用的东西。 既然答应了,那也得拿出点态度来。 打开刚送来的鞋子的时候,她发现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她皱眉打开,见上面写着,“去禺心园,你会有惊喜。” 南枳把纸条揉成一团,惊喜?不是惊吓吗? 她起身就要出去,乔景樾立刻跟上来,“去哪里?” “跟我走,也许有柏教授的下落。” 乔景樾跟着她出门,很快到了禺心园。 在车上,她把纸条交给他。 打印的字迹,除了内容有点意思,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俩个人静默不说话,径直去了柏西洲的房间。 柏西洲住进禺心园后,为了表示对恩师南老教授的尊敬,没有住进主卧,而是选择了走廊最尽头的房间。 他的房间,也是南子君以前的闺房。 以前没觉得什么,今天却让南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推开房门,就在桌上,赫然摆着一份文件,亲子鉴定报告。 第297章 手抖了 - 钓饵 - 兰峭 南枳要去拿,却给乔景樾阻止,“别动。” 他戴上手套,谨慎的拿起检验,发现没问题才交给南枳。 只一眼,他已经瞥见这是一份南枳和柏西洲的亲子鉴定。 南枳皱眉看完,并没有想象中表现出的那么惊讶,只是眉头锁的更紧。 “柏西洲是我亲爹?这不可能!” 她显然不信。 乔景樾拿起看了一遍,对她说:“我们医院存着柏教授的血样,你可以再做一次。” “我凭什么要跟着他们的思路走?真他妈的有病,我连姜树东那样的人渣当爹都能接受,现在跑出来说柏西洲是我爹,搞我心态?” 南枳是狂躁激动的,没法冷静思考。 乔景樾一下就想到了很多,他的心忽然就像被劈开的木头,瞬间裂成了几瓣。 完了,他的婚礼完了。 南枳在桌上乱翻着,忽然看到了一本淡蓝封面的笔记本。 她认识这种本子,她妈最常用的。 她记得当初来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这里有妈妈的遗物,那么这本本子是哪里来的? 她知道能让她发现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可还是免不了跟着人家的安排走。 打开笔记本,这当然不是什么少女怀春的情怀,基本上记得都是南子君学习里遇到的问题和困惑。 南枳心不在焉的翻着,忽然看到了一行用不同颜色笔写下的字,“今天爸爸说要招师兄当上门女婿,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呀,我去跟师兄说,他却说大人开玩笑,让我不要放在心里,师兄无趣。” 后面,陆陆续续跟学识联系在一起,师兄的名字出现的越来越多。 “师兄说我不懂什么是爱,爱难道不是俩个人在一起学习?” “师兄好久没来家里了,我也要去住校了。” 笔记本的年度跨越很大,说明南子君学习很顺利,遇到的问题很少。 在最后的十几页,她写着,“师兄要走了,他说他是不婚主义者。” 字迹变了很多,描述感情的方式更含蓄了。 南枳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一页没写学问。 “我跟师兄打电话说要结婚了,嫁给追了我很久的姜树东,他不同意,说姜树东不是个好人,我也觉得他虚伪,可有什么办法,爸爸在实验室遭到了污蔑,很可能去坐牢,只有姜树东能帮他。嫁吧,反正走到哪里都是工作,一样的。但是我会留一个师兄的孩子,这是我对姜树东威胁我的报复,呵呵。” 南子君,她虽然淡然,但不是说没脾气,她的报复无声无息的,但也是致命的。 南枳看完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母亲的字迹不能造假,可看看时间她怀孕的时候柏西洲远在国外,怎么可能。 乔景樾已经挂断电话,他对南枳说:“我刚查了下,大学时柏西洲去捐过精子,最后被你妈妈找到做了试管婴儿,姜树东到死都不知……” 也许,这就是当年离婚南子君坦然带着她净身出户的原因,心里藏着一个人,又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窒息的事,更何况那是个自己讨厌的人。 南枳终于明白自己骨子里的疯狂和狠戾来自于谁,就是南子君,一个连她自己都会算计的女人。 慢慢的,南枳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柏西洲失踪后告诉她那是亲爹,对方要做什么? 她不由看向乔景樾,对方恰好也在看她。 “我们一定会救柏教授的,你放心。” 南枳嗯了一声,“我们走吧。” 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 “恭喜你,终于不用认姜树东这样的人渣做爹了。” 南枳看着这条隐藏号码的短信,把手机给了乔景樾。 乔景樾立刻让人去追查手机号和地址,当然,没有收获。 南枳心里压着事儿,面上却更淡然。 回去后,她再也不提这件事,手机的短信也没发过来。 很快,就到了他们结婚的前一天。 晚上,南枳最后一次试穿了婚纱。 巨大的裙摆鲜花一样铺在地上,无数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雪肤花貌,美艳无双。 说来也怪,当她刚用徐知已的身份回来的时候,容貌有点淡,但现在越来越有南枳的明艳了,特别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勾魂摄魄。 乔景樾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低头轻轻亲吻她的脖颈。 南枳偏头一躲,“今晚不是盛怀宴约你去狂欢吗?” “不去,陪你。” “不是说结婚前一晚不能见吗?见了不吉利。” “胡说,我们在一起的每天都是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乔景樾一愣,看着笑容明媚的南枳,他有些恍惚。 好久好久没看到她这样了,他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那一瞬,他心脏梗住,有种要爆掉的感觉。 把女人更搂紧了,他呼吸的热气洒在她脖颈上,“吃你。” 南枳转过身来看着他,小手放在他衣扣上,“来呀。” 男人的眸色一沉,用力攥住了她的小手。 语气沉重而又透着点委屈,“南枳,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疼!”南枳娇气的喊着,“婚纱都穿上了,难道不嫁吗?” 乔景樾毫不掩饰眼里的怀疑,他忽然推开她。 匆匆忙忙的去而复返,他手里拿着南枳曾丢掉的戒指盒子。 打开,他单膝下跪,“南枳,你愿意嫁给我吗?” 南枳看着他手里的戒指,视线渐渐模糊。 终于,她伸出手,轻声说:“我愿意。” 能拿稳手术刀的人却手抖了,戒指从他手里滚落,骨碌碌滚到了沙发底下。 他一愣,心脏顿时狂跳。 弯腰俯身,他伸长胳膊去摸,模样特别狼狈。 南枳看着他那副卑微的模样,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水光。 乔景樾,对不起。 他终于摸到了,开心的转头给她看,“找到了。” 南枳把他拉起来,仰头去吻他。 乔景樾热烈回吻,眼看着……他却停住。 南枳诧异,“怎么了?” “不能,我去隔壁睡,你也早点睡。” 南枳皱起眉头,如果她没记错,他已经好几天没碰她了,从方颖跳楼那天开始。 不过她很累,也没细想,就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一睁眼,阳光满屋,婚礼即将开始。 第298章 新娘子 - 钓饵 - 兰峭 南枳坐在梳妆台前让造型师化妆,泡芙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啃苹果,她身上穿着白纱裙,带着漂亮的花环,长睫毛比化妆师盒子里的假睫毛都要长。 迦梨匆匆进来,在南枳耳边说了两句。 南枳对她摇摇头,“你去跟他说,什么都别做。” 迦梨瞪起眼睛,这次柯夜动用了夫人在华国的所有力量,势必要把南枳弄走。 可是,南枳竟然拒绝了。 她以为南枳是怕拖累他们,就保证,“你放心吧,这次一定把你和泡芙都安全带走。” 南枳还是摇头,“不要。” 在此之前,她为了减少乔景樾的怀疑,一直没跟柯夜见面,只通过迦梨传递一些消息。 南枳跟他说了很多次不要再冒险,因为她知道没结果,这一场博弈,没有胜利者。 忽然,她手机响。 南枳拿起来,看到有人给她发了一封邮件。 借口去洗手间,她打开了邮件。 那是一个视频,在漆黑的房子里,有个中年男人被绑在椅子上,正是柏西洲,而就在他身上,还绑着一捆炸弹。 南枳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个境外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南枳咬了咬唇,摁通了接听键。 “喂。” “枳枳,想我了吗?” 是林霁,那个恶魔一样的声音。 南枳淡淡的回应,“你也真能憋住,为什么要等我结婚的这一天?” “因为我想看着乔景樾求而不得,结不成婚的样子。我替你报复他,你开心不开心?” 南枳没接话,“这样对待你的老师,你开心吗?” “当然不开心,所以枳枳你一定要来拯救我,别让我一激动做错事,把老师炸成齑粉。” 南枳特别想把他的头按到水里清醒清醒,可无奈柏西洲在他手里,她只能委屈求全。 “你到底想我干什么?” “我要你在婚礼上刺乔景樾一刀。” 南枳瞪大眼睛,“你没病吧,杀了他,我也活不了。林霁,你觉得我会这么伟大,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父亲,去赔上自己吗?” “我怎么舍得?没让你杀他,是刺他一刀而已,让他和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已经反目成仇再无在一起的可能,然后我的人会安排你走。” “那我女儿呢?” “你要一起带着也可以,但是你要自己想办法。” “我还是做不到。” 林霁轻笑,“枳枳,你相信你可以的。” 南枳…… “枳枳,好了吗?” “妈咪。” 外面的人都在喊她,南枳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声来了。 林霁再次给她发来视频,柏西洲身上的计时器已经开始计时,显示还有49分钟。 这么匆忙,他就是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逼着她就范。 一打开门,她意外的看到乔景樾,他穿着白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整个人都帅的闪闪发光。 南枳几乎不敢看他,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可以走了吗?大家都在等我们了。” 南枳点点头,“好。” 他提起她的裙摆,“可以了。” 南枳:…… 现在,她的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每一次偷偷去看乔景樾,都心情复杂。 她可以讨厌他远离他,唯独没想过要伤害他。 “南小枳,你没事吧?” 走在后面的男人,明显的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不由的问。 她回头,难得对他心平气和,“有些紧张。” “我也是”说着他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冰凉,手心还有些潮湿。 南枳不由抬眸看她,被修饰过的脸庞更显得五官深邃,水眸盈盈。 男人的目光痴迷的落在她脸上,“你今天真好看。” 南枳娇嗔的说:“难道我不是每一天都很好看吗?” 他拉起她的手,凑近唇边轻轻一吻。 “是,每一天都好看,今天比昨天好看了一点,明天更好看。” 南枳笑了,眼里泪花点点,“你也是,今天特别帅。” 刚说完,她有些崩不住,忽然扑到了他怀里。 放下所有的怨憎恶贪痴嗔,爱情才剩下它最本真的样子。 原来,爱没有消失,只是像要熄灭的烟火,早就覆盖在皑皑冰雪之下,现在扒开冰雪放点柴草,又可以微弱燃烧,但也只有一瞬罢了。 “你们还在这里卿卿我我,走吧,大家都在等着了。”迦梨在喊。 南枳忙从乔景樾怀里离开,离开他宽阔的胸膛,她有些发冷。 乔景樾默默的拎起她的裙子,跟在身后,眼睛一直痴痴盯着她的背影。 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之际,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就选择了露天婚礼。 他们婚礼地点是一处私人庄园,巨大的草坪装饰的浪漫优雅,水晶制作的两只天鹅摆在正中央,到处都是雪白的茶花,粉色紫色气球飘飘荡荡,香槟塔里的液体在太阳下泛起细腻泡沫。 南枳很意外,这么短的时间,乔景樾能布置这么豪华的婚礼,真是用心了,可惜…… 在悠扬的乐声里,他们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花拱门,终于来了婚礼场地,宾客们分站两边,鼓起掌。 乔景樾说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众多的宾客是少不了的,现场的人多是医院的同事,还有他的好友故交,一眼看去都是人。 南枳看到了不少熟面孔,医院的高层,退休的老院长,许梓言,陈悟,黎霄,姜依文,柯夜,还有……宋宸。 他站在那儿,清瘦了很多,皮肤也有些苍白,可还是笑着,眼里没有一点怨怼。 而且,南枳看到他的胸牌,竟然是司仪。 她看了眼身边的乔景樾,忽然想要放声大哭。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是孤独的,独来独往无枝可依,可忽然之间那些面孔出现,她才发现她生命中其实出现过很多善意,只是她因为某些人的恶全屏蔽不见。 一步一步,她的心也在摇摆不定。 忽然,一个工作人员跟她擦身而过时,小声说:“新娘子,还有不到10分钟了。” 南枳的手一抖,忽然看到了放在巨大蛋糕旁绑着丝带的长刀。 刀锋雪亮,闪着森冷的光芒。 那是阳光都不能融化的酷寒冷冽。 南枳闭了闭眼睛,被乔景樾拉着走向舞台中央。 第299章 带她走 - 钓饵 - 兰峭 宋宸走过去,他先跟乔景樾握手,“舅舅,恭喜。” 然后,他抱了抱南枳,“妹妹,恭喜。” 南枳的眼泪差点出来,她轻声问:“你的伤?” “都好了,我伤的不重,别听我舅吓唬你。” “谢谢你能原谅我。” “不怪你,都是……算了,大喜的日子,开始吧。” 他放开了南枳,站在舞台中央先自我介绍,开始妙语连珠。 南枳抬眸,看到草坪后面的房子露出的尖尖屋顶,那里有个巨大的钟表,指针正一分一秒的划过。 宋宸说的什么她都没听到,只觉得阳光炙热,她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直到男人轻轻摇晃她的手,深情的说了声“我愿意。” 南枳的目光轻轻一扫,把整个环境都扫在眼底。 不远处的宾客对这对新人微微笑,许梓言尤其沉醉,好像想到自己的什么事。 黎霄和姜依文的手是拉在一起的,看来俩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陈悟看着她满脸笑容,眼睛里全是祝福。 还有柯夜,柯夜满眼的深邃、紧张,又有些悲伤,他是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下辈子再还吧。 她又看向迦梨和盛怀宴,迦梨一副伴娘的标准模样,笑盈盈的,美的不可方物,而她身边的盛怀宴则满脸戒备,自始至终他都没放心她。 盛怀宴不是良配,希望迦梨能在成年人的游戏里安然而退吧,毕竟睡了盛公子也不亏。 泡芙,泡芙…… 漂亮的小姑娘披散着卷发,头发上带着粉色茉莉花穿成的花环,白色的小纱裙随风而动,大眼睛比那天鹅的水晶都要澄澈。 她一定在憧憬着更美好的未来,爸爸妈妈还有狗子,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泡芙,妈妈对不起你。 她狠着心把目光从女儿身上撕下来,最后落在了乔景樾脸上。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就像上帝之手的得意之作,每一寸每一分都透着精致完美,从外貌到气质到内涵,他确实有女孩子为他颠倒痴狂的资本。 见她一直看自己,乔景樾脸上的笑意缓缓加深,手滑下她的手腕,于她手指相扣。 这时候,宋宸问到了南枳,“无论生死富贵贫贱,是不是愿意跟他在一起”。 南枳清澈的眼眸静静看着乔景樾,微微翘起嘴角,“我愿意。” 乔景樾一瞬间有些哽咽,他把南枳拉进怀里,紧紧给抱住。 “咦,怎么回事,我都没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干脆我下去,你们自己来好了” 宋宸和众人的哄笑声已经成为背影,南枳听不到,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乔景樾,好好照顾泡芙。” “不仅仅是泡芙,还有你,以后你们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俩个女人。” 说完,乔景樾又抱紧了她一点,“枳枳,放心,我会救出柏教授。” 南枳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了他。 这时候,宋宸让送上戒指。 就在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到被漂亮的迦梨牵着的泡芙身上时,南枳忽然转身拿起了切蛋糕的长刀。 不远处的盛怀宴被寒光闪了眼睛,他下意识的一偏头,就看到南枳拿着刀向乔景樾扑过去。 他肝胆俱裂,“景樾,闪开!” 他这一嗓子吸引了除了泡芙外所有人的目光,无数双眼睛看着刚才还和新郎卿卿我我的新娘竟然拿刀要捅新郎。 才混进来的方颖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尖叫,同时也跟众人一样的想法,“潘金莲。” 就在众人以为婚礼会变成凶杀案现场的时候,就在乔景樾饭放弃全部抵抗把柔软的心脏送上去的时候,南枳忽然把刀子换了个方向,扎向她自己的心口-- 乌云遮日,天地瞬间失去了光彩。 开到荼蘼的茶花,无根的气球,在一阵狂风中飞向了天空-- 乔景樾双手死死握住了刀,阻止刀锋继续进入南枳的心脏。 此时,鲜血已经从她白皙的肌肤中渗出,染红了雪白的婚纱。 她勾起艳红的唇,弯着眼睛对乔景樾说:“放手。” “你放开,南小枳,我命令你松开。” “照顾好泡芙,我不是个好妈妈。” 说完,她忽然松手,可身体却往前俯冲,噗的一声,刀又进去一点。 乔景樾立刻也松手,他用鲜血淋漓的手抱紧了她,看着刀的位置判断有没有伤到心肺。 南枳却推开他,踉跄的看着全场宾客,又仰头往大钟的地方看,双眼充血,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喊:“林霁,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你根本不懂。我从不受人挟持,也没有人可以胁迫我。” 说着,她忽然嘴角流血,软软的倒下来-- 乔景樾把人抱住,忽然大喊:“柯夜。” 柯夜早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就冲过来,“我在。” 乔景樾把人交给他,“人交给你了,带她走。“ 柯夜点点头,就把人抱起。 看着他抱着女人离开,乔景樾的心就像被挖去了一块。 “柯夜!”他声音撕裂,额角青筋隐隐。 “好好照顾她,不要她再受任何伤害。” 柯夜没回答,旁边的迦梨抱起泡芙跟上,甚至没给盛怀宴一个眼神。 等盛怀宴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 他拉住乔景樾,“这……” “别废话,走。” “去哪里?”盛怀宴还是懵逼的。 乔景樾攥紧了血淋淋的双手,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去,抓,人。” …… 南枳觉得自己死了。 她是个死过好几次的人,每次死的感觉还不一样,但都没见到死神。 第一次是地震的时候,她被困七天,身体的各种生理指标都几乎下降到0. 那个时候,她气息微弱,也没什么要挣扎的,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慢慢从上往下沉。 第二次是大火里,她被火舌舔伤,浓烟呛的她失去了力量,除了热和痛也没有别的感觉。 但那个时候肚子里有泡芙,她还有求生的欲望,终于爬了出去。 这是第三次。 她觉得自己被装进一个跟沼泽相似的口袋里,四周都是黏腻的黑色液体,她越是挣扎越是陷落。 她知道她还有泡芙,她应该活着,可她太累了,累得已经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死神冲她伸出了手。 第300章 不相见 - 钓饵 - 兰峭 死神是个很英俊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黑色大衣黑色裤子,带着黑色礼帽,只露出高挺的鼻子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南枳握住他的手,还虚弱的跟他开玩笑,“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跟你私奔?” 死神不说话,只是勾起帽檐下菲薄的唇。 南枳又感叹,“其实死了也挺好,还有帅哥的手牵,你别拉我,我没力气,别拉……” “南枳,枳枳,枳枳,你醒醒你醒醒。” 太吵了,跟苍蝇一样,南枳不受其烦,勉强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阳光让她下一瞬闭上,却听到了女人的哭声,“枳枳,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快一个月了,你吓死我了。” 南枳眯起眼睛,看到了憔悴的迦梨。 她又往她身边看去,穿着黑色短袖T的男人正看着她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柯夜。”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柯夜一个健步上前,轻轻搂住了她。 他的声音嘶哑发颤,“枳枳,你终于醒了,要是你再睡下去,我就生气了。” 南枳又看了看四周一片白的环境,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顿时觉得有点刺痛。 “我……”大片的回忆涌入脑海,碧绿的草坪,雪白的茶花和五彩缤纷的气球,忽然香槟塔倒了,白天鹅碎了,白婚纱染血。 柯夜看她难受的样子,忙安慰,“别想了,先好好休息,我让医生来看看你。” 南枳乖巧的点头,等他出去,她才问迦梨,“泡芙呢?” “泡芙在家里,夫人看着她。枳枳你疼不疼?” “夫人?这里是?” “YD的孟城呀,以后你就跟我们住在一起,永不分离。” “YD?柯夜怎么把我带出来的?” 南枳说了这么长的句子,顿时觉得胸腔刺痛,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迦梨忙让她躺好,“你别着急,慢慢来,反正我们再也不回国了。对了,是乔景樾让柯夜带你走的,具体什么情况你以后问他,我不清楚。” 竟然是乔景樾肯放了自己?南枳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剧痛。 恰好,医生进来了。 南枳被推去做了全身检查,最后确定康复的很好。 三天后,她出院了。 柯夜把她带到一栋别墅里,南枳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当初柏西洲住过的地方。 柯夜给她解释,“这是柏教授的产业,他现在已经送给你,是你自己的家,你就安心住下来吧。” 一连三天,她没追问过国内的事,柯夜他们也只字不提。 现在,他主动提到了柏西洲,南枳问:“他……死了吗?这是他的遗嘱?” 柯夜摇头,“没有,他活的好好的,乔景樾救下了他。” “啊?” 柯夜不太会说话,他抿了抿唇,把手机交给南枳。 “你的手机里有个视频,你自己看吧。” 说完,他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南枳握着沉甸甸的手机,手指握紧又松开,这样几次之后,她才打开。 乔景樾的脸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屏幕上,她一时无措,伸手想要关掉。 可又意识到这是录好的视频而不是视频对话时,又有些怅然。 屏幕上有些黑,他拿着一根烟靠在栏杆上,应该是在湖畔别墅的露台。 开始,他只是一口口抽烟,大概有几十秒是没说话的。 慢慢的,他转过头,面对着南枳。 深邃的双眼,浅淡的笑容,都弥散在夜色里。 “南小枳,我不确定你多久后能看到这个视频,也不确定该跟你说什么,我……” 他顿了一下,弹了弹烟灰才说:“我在我们婚礼的前夜录下这个视频,而此时的你,在房间里,也许沉睡,也许失眠--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担心明天的婚礼,甚至,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婚礼,可我却是希望看到你穿婚纱向我走来的样子,哪怕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再属于我。” 大概话说开了,他的语言越来越流利,“南枳,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开心,大概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那些装在维生素药瓶的药片我已经拿去化验,你竟然……我真是个混蛋。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是装傻到底还是放你自由,直到林霁又搞了事儿。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救柏教授,于公于私都应该,可你却选择一声不吭的自己扛下来,看着你死水一般的平静,我仿佛看到了四年前。” 说到这里,他咳嗽两声,目光转向外面,“那个时候,你跟现在一样,但是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就不能让你再伤害自己。 既然鸟儿不快乐,那就放它自由。这句话说的太冠冕堂皇了,其实我,就是……不行了。南枳,我经历过一些事,是被最亲最信赖的人伤害过的事,所以我自私偏执,凡事以自己的感受为重点,不太能为别人着想,以前你骂我的那些都对。明天,不管你做出什么,我都全力配合,然后让柯夜带你走,以后……山高水阔,我们再不相见。”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屏幕黑掉了许久,南枳还呆呆的看着,她的脸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本来是得逞所愿,可她的心却像是挖空了一块,此时他的那些话语在那里形成回音,震得她耳膜疼。 外面,泡芙抱着一只小奶狗对柯夜说:“蜀黍,小狗狗可爱,可我还是想旺旺,它比小狗狗聪明,会给泡芙找袜子,还会开门取快递。” “泡芙慢慢教它,等它长大了,就会了。” “可泡芙还是想汪汪。” “泡芙。” 这时候,房门打开,南枳从里面走出来。 柯夜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就知道她哭过,就走过来。 “他……在婚前一晚上找的我,对不起,我没告诉你。” 见南枳不说话,他又说:“他把上次给泡芙看病的几个专家联系方式都给我了,他们正在研究泡芙的病情,有了进展就让我们带着泡芙去看。” 南枳目视远方,“很好,他把事情都安排清爽了,这样大家都放心了。柯夜,带我巡视一下你的王国吧,还有夫人,带我去拜见。” 柯夜有些惊喜,“你……” “我很好,一直都会好下去。” 她目视遥远的东方,平静的说。 第301章 继承者 - 钓饵 - 兰峭 南枳养伤的日子过得缓慢悠然。 迦梨搬到别墅里照顾她和孩子,家里有个做饭的华国女佣,还有一条没牙的小奶狗。 南枳每天吃饭睡觉吃药,陪着孩子听书玩游戏,还有简单的康复锻炼,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唯一不好的点,这套听书软件是乔景樾给泡芙专门定制的,每个故事前面他都要亲自跟孩子说点什么,讲讲故事的大意,说一些寄语,有时候纯粹逗泡芙。 泡芙很乖,从来了YD后再也没在南枳面前提乔景樾,好像这个人根本没存在她的生活中,可每次听书时听到他的声音,那种专注认真骗不了人,甚至那个时候,南枳从小朋友脸上看到了思念和悲伤。 是会有遗憾的。 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这就叫人生。 柯夜几乎每天都来看南枳,还偶尔给她带来国内的消息。 最让她震撼的,是乔静楠被抓了。 原来,林霁在国内的帮凶就是她,她让人抓了柏教授,也安插人混入乔景樾的婚礼。 不过,她并不是蒋梦那种长期充当LB的走狗,只是临时合作,目的只为破坏乔景樾的婚礼。 这个女人鬼迷了心窍,以为这一切可以做到完美,也许是坏事做多了,胆子也大了,觉得没有人可以抓到她的把柄。 但她不知道的是,南枳根本不按照林霁的剧本走,乔景樾更是早就盯上了她,婚礼上的那些不过是在迷惑她和林霁,就在变故发生的时候,贺悬已经带人找到了关押柏西洲的地方,把人救出来。 乔静楠虽然坏,但她不敢真的杀死柏西洲,所以人救走了她也没觉得什么,反正乔景樾的婚礼毁了就行。 但看到浑身是血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身后还跟着一群穿制服荷枪实弹的,她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不过她还是狡辩,抬出丈夫和父亲,可乔景樾只是冷笑,铮亮的手铐给她拷上,还染着他的血。 乔静楠的被捕京圈儿震动,她的丈夫和父亲都因此受到了连累,都暂时停职调查。 倒是她的弟弟,竟然参与了侦办她的案子,让人十分不解。 柯夜说的不算详细,南枳却能从只言片语里堪破很多。 比如她自己的行动,其实早就落在了乔景樾的眼里,所以在婚礼上他才说,她想要怎么做他都配合,甚至赔上性命。 还有乔静楠这块儿,她隐隐有种感觉,乔景樾跟他们乔家人都有仇,他的目的也许就是搞垮乔家。 在那份视频里,他说他最最亲的人伤害欺骗,上次在京都,他跟舒云的对话也奇奇怪怪,还有他的生日…… 南枳一想就出神,柯夜也不说话,就坐在一边陪着她。 等南枳回神,才发现自己又在想乔景樾了。 算了,都已经离开了,何必再为这些伤脑筋。 她站起来,“柯夜,陪我出去走走吧,在家里都要长毛了。” 柯夜现在对她跟以前一样,还是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俩个人喊上迦梨和泡芙,去外面逛街吃饭。 孟城是YD最繁华的城市,走到哪里都金碧辉煌的,很有异域风情。 南枳发现柯夜这个异国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感觉很有地位的样子。 就算迦梨,也有不少人来搭讪。 至于她自己,别人看她眼里有惊艳,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又有一种鄙视。 南枳并不在乎,长期少油少盐的病号餐让她嘴巴里淡出了鸟儿,心思全扑在食物上。 正吃着,忽然柯夜接到一个电话,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迦梨擦着嘴巴问:“怎么了?” “夫人不太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南枳也擦擦嘴巴,“那你们去,我带泡芙先回去。” 柯夜摇摇头,“夫人想要见你。” 南枳从出院后其实一直想要拜见夫人,但是她都以身体不好拒绝了。 现在忽然想见,南枳心底疑惑,却没表现出来,带着泡芙上了车子。 这是南枳第二次到萨蒂的府邸,一切都没变,还是那么金碧辉煌。 柯夜问了管家,得知夫人自己要求从家庭医院“出院”后,有些生气。 几个人进入主楼,本以为会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夫人,却衣着整齐的坐在客厅里,她穿着大红色纱丽,一副盛装的样子。 只是那张脸瘦的厉害,已经没有四年前的美貌。 看到南枳,她微微凝眸,“你跟四年前不太一样了,但还是那么漂亮。” “夫人。”南枳给夫人行礼,她感激她尊敬她,用的也是这个国家最尊崇的礼仪。 夫人拉住她的手,“过来坐,泡芙,过来。” 南枳住院的时候,听说泡芙在夫人这里照看,她一直以为只是让下人照看,却没想到竟然是她亲在照看。 泡芙拉住她的手,依偎到她怀里,用英文喊奶奶。 夫人爱怜的摸了摸泡芙的头发,又问她一些小孩儿的问题,然后才说:“你们都出去,我跟南枳说两句话。” 柯夜立刻紧张,“夫人……” “放心,我吃不了她。” 南枳大方的把泡芙塞到了迦梨怀里,“你们先出去。” 等门关上,夫人笑着说:“他们都听你的。” 南枳还能听出那属于女人的嫉妒,萨蒂人变了,但是性格一点都没变。 她替她倒了一杯水,“是的,大概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 “他们都说夜是我的男宠,你觉得呢?” 这句话,她用中文问的,很意外的说的非常好。 南枳抿抿唇,这并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见她沉默,夫人轻笑起来,“你问过夜吗?” 南枳摇头,“这是他的私事。” “我很喜欢她”萨蒂目露痴迷,“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想把他占为己有。可他说自己有心上人,他可以把命给我,但不能给我心。” 说到这里,她温和的看着南枳,“他从没违背自己的内心,这些年他血里火里伤痕累累,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在这个极度排外的国家,是非常难得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我要死了,我手底下这么多产业,一直还没有指定继承人,很多人觉得,柯夜会成为下一任萨蒂王国的当家人。” 南枳倒吸了口冷气。 第302章 游艇趴 - 钓饵 - 兰峭 这世上从没有免费的午餐,柯夜一个华人,在种姓制度如此严苛的国家,想要当萨蒂的继承人,除了当成箭靶子给人射之外,南枳想不出更好的原因。 所以,她说:“夫人,您在开玩笑吧?” 萨蒂摇摇头,“我从不开玩笑。但是你既然觉得是玩笑,那肯定是觉得夜要当继承人有难度。现在,我有一条路,但需要你的帮忙,帮助我说服夜,让他跟我结婚,只要成为我的丈夫,我死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南枳:…… 她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这个忙我忙不了。” 萨蒂生气了,她作为上位者已久,容忍不了这样公然的抗拒。 冷笑,她低吼,“你是怕柯夜不娶你吗?我死了,这数不清的财产就是你们共享,有没有名分有什么要紧的?” 南枳摇头,“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要嫁柯夜,只是我不能去道德绑架他,继承跟结婚都是你们很私人的事,该你们自己商量。” 夫人越发的不耐烦,“他要是答应我还用找你?南枳,要是成不了继承人,我死后他只有陪葬的结局,你愿意看到吗?” “什么?”南枳嚯的站起来。 萨蒂得意中又透出悲凉,“他参与到我的事情里太深了,别的继承人不会容许他活着。”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们本来就是过客。”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夜有多少仇人?恐怕他一迈出这土地,就会死无全尸。” 南枳觉得她危言耸听,俩个人不欢而散。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南枳立马把柯夜拉入自己的房间。 没等她开口,柯夜抢先说:“收拾一下,我把你们送走。” 南枳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柯夜却摇头,“不行,我得留下来。” “为什么?” “我走不了,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过河拆桥,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 南枳摁摁额头,“你不走,让我们走,这怎么可能。” “你听我的,等你们先出国安顿下,我等她--立刻过去找你们,你难道不相信我?” 最后,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南枳就答应了。 但是,根本就走不了。 他们一个周内跑了5次,都给抓回来。 萨蒂就像跟她们玩猫捉老鼠,甚至有点乐此不疲的味道。 最后一次,南枳直接被送到萨蒂那里。 几天没见,她似乎更衰老了,艳丽的纱丽已经掩盖不住她生命的衰败。 因为前面的不愉快,南枳也没跟她客气,开门见山道:“我没有卖给你,干嘛不让我离开?” “你想拐走我的干女儿和得力干将。” 南枳气呼呼的坐在,“强扭的瓜不甜呀,夫人。” “我有什么错?我就是不想我用命拼来的一切落在把我驱逐出家门的父亲和弟弟身上。” “那你可以捐给慈善机构呀。” “你想的太简单,如果都捐出去,我手底下的那些人怎么办?这些年幸亏我的努力,孟城才成为这个国家对女人最友好的城市,我不能让这一切都毁于一旦。” 南枳心说这关我们什么事,死了还管身后事吗?就是想要留下丰碑。 萨蒂还诱惑她,“只有身居高位,你才能掌握最好的医疗资源,给你女儿治眼睛。 南枳也没客气,“那您怎么没治好自己?” 萨蒂气的够呛,抱着那颗残破的心脏呼哧呼哧的喘,“你,你,混蛋。“ 她是用中文骂的,奇奇怪怪的腔调,南枳都听笑了。 她给她倒水,“夫人,别生气了,我跟您开玩笑。 到底还在人家手底下,不能真闹僵。 萨蒂眼看没法,给了南枳第二条路。 “我要收养泡芙,让她成为我的继承人。” 南枳嘴巴张的能吞鸡蛋,YD没人了吗?为什么要抢她的女儿? “等等,您的干女儿不是迦梨吗?” “她那不算,泡芙要加入国籍,我是个没家族的人,倒也不用考虑什么家族门第,但愿她以后能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族。你和夜结婚,夜就是她的父亲,在她成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由夜来掌管。” 这等于曲线救国了。 南枳还是觉得儿戏,“先不说我们答应不答应,你们国家会答应吗?” “这个不用你管,只要你答应,一切我都会办妥。” 南枳不愿意。 泡芙那么小,她没权力替她决定未来。 萨蒂看出她的顾虑,“你是个好母亲,没有被钱迷了眼。我也没限制她的未来,只是让她给夜当个跳板。只要你们结婚……” 又是结婚,南枳脑壳痛。 但是,除了这样,好像也无路可走。 南枳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我能考虑一下吗?” 她一摊手,“可以。” 回家后,她又跟柯夜商量,他自然不同意的。 可南枳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答应。 路是要往前走的,如果停滞在原点,会把自己也绕死。 只是,委屈泡芙了。 萨蒂早就料到南枳会答应,她立刻操办起来,很快整个孟城乃至全国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虽然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小继承人,泡芙毫无知觉和压力,每天该吃吃该睡睡,倒是南枳整天愁眉深锁,人瘦了,头发也掉了不少。 另外一个不开心的就是迦梨,她都跟泡芙成平辈了,以后岂不是要叫柯夜南枳叔叔阿姨吗? 柯夜对这事不赞同,可最后他也知道没办法,一直很自责。 他以为的保护其实是把南枳拉入了另一个漩涡,枉他还信誓旦旦的跟乔景樾保证不让南枳再受伤害,却给临死的萨蒂摆了一道。 果然,这个女人惹不起,也怪不得很多人称她为响尾蛇。 萨蒂倒是很快乐,特别是看到柯夜气她又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她觉得终于圆满了。 她活着就该恣意,柯夜是这些年唯一一个不服从她的人,她得把自己的担子给他套上,以后累死他。 当然,反对的人也不少,她手下一个叫扎哈的,拐弯抹角算是她的侄子,一直以继承人自居,就开始搞事儿。 他把南枳给绑架了。 在这个法制观念淡薄的国家,他借了一条豪华游艇,在上面开party,分享捕获的猎物南枳。 第303章 白衬衣 - 钓饵 - 兰峭 被绑在船舱里,穿着带兔子耳朵和尾巴的衣服,南枳除了害怕,还有懊悔。 她觉得自己太蠢了,怎么可以甩开保镖,一个人去追个背影像--乔景樾的男人呢? 当时就跟中了邪一样,她明明知道不行不安全,还是没忍住跟了上去。 结果,人没追到,自己反而落到这步田地。 听着外面无耻的笑声跟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她觉得自己死定了。 南枳并不怕死,毕竟她刚从鬼关门回来,唯一的牵挂是泡芙,她相信柯夜和迦梨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只是,觉得遗憾。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胸口受伤不严重的情况下昏迷近乎一个月,却又能醒来的原因。 遗憾。 在那片黑暗里,死神的帽子被狂风吹走,露出脸的样子竟然跟乔景樾一模一样,她当场就撒泼了。 “为什么我连死你都不放过我,乔景樾。” 死神冷冷看着她,“死神无形无相,你看到的,只是你内心想的。” “我内心想的?你开什么玩笑?我会想着乔景樾?我要想,就只想我的女儿……” 男人用略带嘲讽的笑容看着她,一言不发。 南枳恼了,抓起一把淤泥就扔他脸上,“别搞怪,死神就了不起呀。” 淤泥脱落,依然是男人那张干净的脸,可看着看着,他的眼睛里就流出了血。 南枳大惊,想要找东西给他擦,摸了半天身上什么都没有,她就举起了袖子。 男人推开她,转身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南枳拔腿去追,本来沉重的腿脚一下变得轻快,就这么从淤泥追到了地面,又从黑暗追到了光明…… 现在,她也什么都不做,看着自己被这帮人折磨死吗? 不,不行! 南枳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她开始用力挣脱绳结。 她这两年又学过格斗和基本的自救方法,加上对方觉得她是个女人,绳子绑的并不紧,很快她就弄松、脱落。 南枳松了一口气,她活动手脚,拿了一条艳丽的毯子披在身上。 刚要打开门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一皱眉,忙又躺回去,把绳子装模作样的盖在身上。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微胖的年轻男人,正是萨蒂的侄子扎哈。 他走到床边,贪婪的目光落在南枳玲珑有致的躯体上,即便南枳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的淫邪。 忍着恶心,她任由男人肥腻的大手在她身上摩挲,好在他摸了两下就没再动,反而低下头来…… 带着腥膻味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南枳不由闭住呼吸-- 就在男人的香肠嘴要碰到她的脸时,南枳忽然睁开星眸暴起,把绳子套在男子脖子上。 用力、收紧,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男人的脸涨成了青紫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叫声。 南枳咬牙,抬脚蹬住他的肚子,继续收紧绳子-- 终于,男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枳见好就收,立刻冲到门口,打开门跑了出去。 可没想到那人是装晕,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在后面喊着抓人。 游艇能有多大地方,很快南枳就给人追到了甲板上。 扎哈呼哧呼哧的跑在最前面,他手里还挥舞着那条绳子,大喊着抓住她的每个人都有份,还要把她吊起来享用。 南枳一个人是没法对付几十个大男人的,她咬咬牙,像一尾灵活的鱼,跳进了大海中。 砰砰砰,连接着跳进水里好几个,快速的向着南枳的方向游去。 南枳游泳技术不错,此时为了逃命,她火力全开,奋力的游着。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距离她越来越近-- 南枳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是机械的挥动手脚,前进前进,只有前进。 忽然,前面来了几个小黑点儿,没等南枳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咋咋呼呼,她一回头,发现他们往游艇的方向游。 不追了?为什么? 没用南枳疑问太久,她很快就看清了小黑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庞然大鲨鱼。 靠! 南枳迅速改换方向,可后面的海里大霸王岂能是她摆脱的,羽箭一样冲过来。 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特别是南枳已经消耗了巨大的体力,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已经有一只鲨鱼游到她身边,张嘴就要把她吞下去。 南枳一偏身,兔子尾巴被扯掉,而她的人也失去了平衡,向着大海深处坠落-- 大量的海水灌进了嘴里,她身体失去了所有活力,唯一能动的就是随着海水漂浮的才长发。 她要死了吗? 否则,怎么又看到了长着乔景樾脸的死神呢? 南枳伸出手,在心里对死神说:“上次不牵我的手,这次呢?” 这次牵了,不但牵手了,还抱了,男人抱着她用力往上游。 南枳心里挺鄙视的,还是死神呢,难道不会瞬间转移吗? 然后,她就转移了。 咳咳,吐出嘴里的海水,她拼命咳嗽着,张开了眼睛。 “乔景樾!”她喊出来, 男人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是乔景樾,但也是华国人。 他问南枳,“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们马上要靠岸了,到时候送你去医院。” “你们?” “我们是渔民,在公海上打鱼的渔民。” 南枳又看了看他,心想我信你个鬼。 黝黑的皮肤,短短的头发,一身的专业潜水装备,连手虎口都带着特殊的茧子,一看就是拿武器的。 不过她也没拆穿,挣扎着要爬起来。 男人忙背过身去,“你好好休息。” 南枳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她里面只有那件勉强裹紧身体……不对。 她低头,发现那衣服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男人的白衬衣。 白衬衣,这个款式这个牌子,南枳瞬间想到了水底的那张脸,立刻问男人,“乔景樾呢?” “谁?”男人摇头,“我不认识。” 南枳跑了出去,光着脚船头船尾的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乔景樾,乔景樾,我知道是你,你给我出来。” 救她的男人跟在她身后,目瞪口呆。 渔船不大,很快里外上下都找遍了,并没有她熟悉的身影。 南枳身体本就虚弱,此时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看着蔚蓝的海面,满脸的迷茫。 难道,真的是她的幻觉吗? 第304章 一整晚 - 钓饵 - 兰峭 隐秘在珊瑚礁后的一艘小艇上,乔景樾正在点燃第五根烟。 他身边,躺着一身花衬衫大草帽的盛怀宴,他啧了一声,“何苦呢,自己在这里抽闷烟不如过去,她那不是在跟疯了一样找你吗?” “那只是在极度惊慌的情况下,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罢了,我觉得她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我不能再去打扰她了。” “差点被人轮了又差点被鲨鱼吃了在你这叫好?” “也总好过跟我在一起,起码她自己是开心的。还有,我会替她扫清一切障碍。” 盛怀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哥,你还好吗?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乔景樾淡淡点头,“知道,但是扎哈这些人跟LB有关联,刚好是我们能伸手的范畴。” “你是想……”盛怀宴吐出一口气,“现在我觉得头儿就是你亲爹,你这么造作他都由着你。” “不是亲爹,只是因为我能和我亲爹做对而已。” 盛怀宴也点了一根烟,“对了,你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趁机退下来还能保个晚节,否则他也要进去陪他闺女了。” “你这也太狠了点吧?总归是你亲爹。” 乔景樾一下就怒了,额头的青筋乱跳,“从他包庇乔静楠毒死我亲妈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帮凶。我没法抓未成年的乔静楠去偿命,但我可以让乔家家破人亡。” 盛怀宴长久无语,乔家那本烂账,可不是他一个外人能说的。 过了许久,他吐出一口烟,戏谑道:“幸好你不是我儿子,否则我可就惨了。” 乔景樾忽然森冷一笑,“你现在就会很惨。” “你要……握草,乔景樾,我日你大爷!” 被一脚踹下船在水里扑腾着,盛怀宴还没忘记骂。 乔景樾扔给他一个游泳圈,转身去开小艇。 然后,海面上就出现了很喜感的一幕:乔景樾慢悠悠的开着小艇前面走,盛怀宴套着救生圈后面扑腾着追,边追边骂,从乔景樾的二大爷到三大妈到七大姑八大姨…… 码头上,柯夜已经带着人在等。 看到南枳,他眼眶一热失了分寸,用力把人拥入了怀里。 南枳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往码头上来往的行人里看。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是没有她想要找的那个。 等回到别墅,她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冷静。 看到柯夜红着眼要去找扎哈算账,她把人给拉住。 “别去。” “我要杀了他。” “想要杀他又千百种法子,最蠢的就是你这种打上门儿的,他不是想要玩儿吗?我们慢慢陪着他玩儿。” 柯夜一挑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看来扎哈这次惨了。 “那也好,你先休息,我们以后再跟他算账。” “柯夜”南枳欲言又止。 柯夜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什么?” “就……你怎么找到我的?还有,救我的到底什么人呀?” 柯夜道:“你失踪后迦梨就打电话跟我说了,但因为扎哈竟然把你弄到海上去,找你就浪费了一点时间,真是对不起。至于救你的人,确实是国内的渔民。” “哦。”她有些失望。 南枳肺部呛水,加上惊吓过度,开始是强撑着,到了晚上就发起烧。 迷迷糊糊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水底,四周的鲨鱼张开森白的牙齿。 她紧紧抱着男人的腰,蜷缩在他怀里,仿佛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男人低头看着她,轻轻替她把海藻似的乱发挽到耳后,“南小枳,别怕,我在。” 南枳死死抓住他的手,牙关紧咬,在海水的漩涡里沉浮了整整一夜。 早上,她睁开还有些发红的眼睛,看到柯夜坐在床边,而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昨晚…… 她一动,柯夜就醒了,他伸手去摸她额头,“不热了。” “嗯,好了。”南枳一张嘴,就听到自己破锣一般的嗓音,都烧哑了。 柯夜忙去拿水杯,“喝点水,润润喉咙,我给你熬了粥,一会儿再吃药。” 南枳看着他的眼睛,“你昨晚陪了我一晚吗?” “是呀,我要跟他换班都不让,就这么坐了一个晚上。” 迦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大束新鲜的花。 南枳那手收回来,指着那花问:“什么花呀,真好看。” 柯夜也没听清迦梨说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空掉的手,站起来。 “你收拾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南枳被迦梨搀扶着去梳洗,“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是夜哥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了,为了你他拒绝了夫人好多次,太深情了。” 南枳忽然想起徐珂对她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不由心里一酸,“我们三个人是最好的朋友,比亲兄妹都亲。” “夜哥也这么说,可惜我都忘记了,好遗憾呀。” “不遗憾呀,我们现在不是还在一起吗?感情不会因为忘不忘的就淡了。” “也是哈。对了,你和夜哥结婚,我还是要当你伴娘的。” 南枳一失手,牙膏沫子落在了衣服上,她懊恼的皱起眉头。 迦梨从镜子里看到了,“怎么,你不想?你还想着乔景樾?” “当然不是!”她的回答快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然后讪讪的说:“都过去了,我们俩个再无可能。” 说完,她低头洗脸,没再说一句话。 迦梨去替她拿衣服,南枳穿着软软的拖鞋走到外面,呼吸了一口浸满阳光的空气。 忽然,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阳光这么好,花儿这么香,你为什么不开心?” 乔景樾? 这个狗男人,他果然在这里! 她就觉得昨晚握了一整晚的手不会弄错,还有海底,路边,看到的那个人都是他。 南枳到处找人,却只见流云树影。 “好啦,我带你去捉蝴蝶,不行吗?要吃冰淇淋,不可以哟。” 乔景樾,他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跟谁说话呢? 南枳分花拂柳,走向花园的深处。 “想听我唱歌?那你要乖乖的,我就唱。想听什么歌?” “我,我想要……” 南枳一时脑子短路,她要听什么?好像很久没听歌了,都不知道有什么歌曲了。 南枳走的有些急,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她扶住了一棵树,忽然想起来,“大风吹。” 第305章 想爸比 - 钓饵 - 兰峭 取一杯天上的水,照着明月人世间晃呀晃…… 南枳提起的步子放下,愣愣的看着花园深处。 他听到了呀,他唱了大风吹。 南枳在他的歌声中快步走过去,她其实有点生气。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能见的,就躲在这不见人。 歌声越来越近,估计再走两步,就要看到人了。 南枳却忽然又停下来。 她紧紧抠着手,忽然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见他? 不是说很讨厌他吗?不是不想跟他结婚吗?不是永远不要见吗? 南枳迟疑了。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漆黑中洗去眼眸里那泪…… 随着歌曲的节奏越来越快,南枳的心里一团乱麻。 她皱着眉,忽然想起那个视频。 对,她得去问问,他是怎么知道林霁给柏西洲绑了炸弹的,还有还有,她得问问他怎么把人揪出来,还有他跟乔家什么仇…… 忽然想到了这么多理由,南枳有了底气。 她快走两步,剥开垂下的树枝条大声说:“你要告诉我……” 抱着小奶狗的小姑娘抬起头,有些惊讶的问:“妈妈?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泡芙和小奶狗,还有一个平板,歌声就是从平板里传出来的。 南枳就像给人从头泼了一桶冷水,瞬间从头凉到底。 那一瞬间,她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气,拿起平板摔到了玫瑰花丛里。 泡芙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感觉很灵敏,问了一声妈妈你怎么了后,她就站起来,循着声音找过去。 平板此时已经停止了唱歌,换成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声音讲故事,泡芙并不知道它所在的地方是带刺的玫瑰花,伸手就要去摸。 南枳忙把人抱起来,防止她被刺扎伤。 “妈妈,我的故事机。” 南枳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孩子身上。 把平板捡起来,还给了泡芙。泡芙也机灵,忙用语音关停。 她摇着南枳的手,“妈咪,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是泡芙吗?” “当然不是,是妈咪不对,妈咪不跟对泡芙发脾气。” 泡芙感受到妈妈跟以前一样的温柔,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妈咪,你要是不喜欢我听,我以后就不听了。我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今天不是我不肯上学,是因为老师请假了。” 柯夜给泡芙请了一位教授盲文的老师,一向很乖巧的泡芙竟然很抗拒,不愿意学习。 昨天,南枳出事就没有人管她,这才自己躲起来听爸爸讲故事。 南枳跟她一起坐在了台阶上,摸着她柔软的头发,一时间又后悔不已。 她不该替泡芙做了决定。 哪怕她成不了真正意义的继承人,可也被裹到这惊涛骇浪里,昨天是她被绑架,后天有可能就是泡芙。 泡芙忽然勾了勾南枳的手指。 “妈咪。” “嗯?” “我想家了,我不喜欢这里。” 南枳微微皱眉,“泡芙,妈咪不是说过吗?有妈咪的地方就是家。” “不是的,有妈咪和爸比的地方才是家。我想我们的家,想爸比想林奶奶还想汪汪,我想泡芙妈咪爸比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拍照,爸比和妈咪一起哄泡芙睡觉,我想要过那种生活。” 那是在结婚前夕,南枳和乔景樾之间难得的平和时光。 泡芙却记住了且深爱了。 南枳忽然悲从中来,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不但害泡芙生下来就见不到光明,还让她颠沛流离,不能好好长大。 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解释,这时候柯夜走过来。 他一把抱起小泡芙,“怎么跑这里来了?” 泡芙人精,见到柯夜立刻换上一副乖巧的笑脸,“泡芙跟妈咪一起看花花。” 柯夜的目光落在南枳脸上,语气是宠溺的责备,“病刚好就乱跑,还带着泡芙一起,快去吃饭。” 南枳心虚的笑笑,“呼吸点新鲜空气,走吧。” 吃完早饭,下人就来回报,说萨蒂的管家来了。 南枳出事,萨蒂当然第一个知道。 不过,她一直没插手,她想要看他们自己怎么处理。 如果,连一个扎哈都对付不了,那么即便他们成为继承人,那也是给人送菜的,还不如她直接把继承权交到敌人手里。 现在,管家来也是做做样子,问候一下,顺便要带泡芙去学习礼仪。 作为妈妈,南枳自然不愿意让女儿去学习那么繁琐的东西,可她也知道拒绝不了,而且泡芙的眼睛万一真治不好,那么她就得承认她当一辈子盲人的现实,让她学习盲人应该学习的一切。 迦梨跟着一起去了,别墅里只剩下南枳和柯夜。 柯夜看着她不舍得目光,心里更加愧疚。 “枳枳,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南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有事的时候你舍出性命相救,现在你有事,我们能隔岸观火吗?是朋友,就别说这个。” “只能是朋友吗?”柯夜一时情急,说出后就忙修正,“你先别回答我,我我……” 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对于一直喜欢当影子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来说,他已经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南枳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惊讶的看着她。 “柯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呀,柯夜虽然早就明白,但还是很失望。 他听到南枳继续说下去,“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夫人,那么就等泡芙的认亲典礼过后结婚,我们会帮你完全把局面控制下来。” “然后呢?” “然后……”南枳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来,“那么远的事谁能看到呀,先走一步说一步。来,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扎哈。” 话音刚落,柯夜的手机响了,南枳示意他先接电话。 接起电话后,柯夜的神色大变,他看着南枳,沉声说:“扎哈死了。” 南枳也愣住,“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间死的?” “就在昨晚,海上的游艇里,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这个死法……南枳只能说很适合他。 第306章 小神明 - 钓饵 - 兰峭 扎哈的死,在孟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很多人都看好他能干趴外国佬成为萨蒂的继承人,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死了。 于是,很多人都认为他的死是柯夜干的。 甚至有人找到了相关的办案部门,要求逮捕柯夜一行人。 可一向都是有钱人走狗的办案部门这次却讳莫如深,谁的话都没听,反而压着案子低调处理。 柯夜通过一些内部消息,得知此案跟LB有关系。 据说是因为扎哈替他们走私药品,因为分赃不均惹怒了对方,才让对方下杀手。 LB不仅仅是国际上臭名昭著的药贩子D贩子,他们手里还有恐怖暗杀人员,所以才引起了YD官方的注意。扎哈的死比起复杂的国际社会关系,那就是微不足道的一颗老鼠屎。 不过,柯夜他们可没像官方那么天真,LB现在是用人之际,在失去了哈马之后,扎哈是他们第一顺位的得力干将,怎么就杀了呢? 南枳想的更多。 她又想到了自己在海底看到的那个身影,会是他吗? 不过,这些都无从考证的事她也不会去纠结,说好了要帮柯夜,就要好好的帮到底。 转眼就到了萨蒂认干女儿的日子,萨蒂打开了许久未开的庄园大门,广邀宾客,来认证这段关系。 泡芙经过这几天的训练,已经掌握了YD的一系列礼仪,连南枳也会有模有样的行礼。 她们都穿着纱丽,带着色彩艳丽的昂贵珠宝,尤其泡芙,一个小孩子就叮叮当当,光金镯子就戴了七八个。 据说,戴的越多就越尊重。 南枳不由想起华国南方有的城市结婚新娘子把金镯子串起来戴脖子上,有的甚至戴百八十个,比起她们,泡芙还算轻松了。 萨蒂的宴会厅不是谁都能来的,除了YD的权贵名流外,还有附近几个国家的国储贵族以及生意上往来的伙伴。 几百人的宴会厅里歌舞升平衣香鬓影,萨蒂坐在轮椅上,手牵着泡芙,后面由柯夜推着轮椅,缓缓沿着红毯进入。 宾客分站在两边,热烈鼓掌。 南枳和迦梨跟在后面,她们微微垂头,眉心点着朱砂画着金色的眼影,竟然也显出了几分异国风情。 萨蒂抬手,然后音乐停了,她开始叙说自己的生平,以及要收泡芙的原因。 南枳听得一愣一愣的,她都不知道,她的女儿竟然是什么神明Adytia转世。 传说这个神就是生来瞎眼的,可她确给大地带来光明,滋润万物生长,跟Kali迦梨神有好几面的传说不一样,阿迭加无论是在那一支的神话里都美丽温和繁衍后代,是伟大的生命神。 这是个信奉神明的国家,萨蒂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所为证据,很多人都恭敬的对泡芙行李,好像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 泡芙轻轻摇晃着蓬松的卷发,对众人合掌还礼,非常优雅神圣,还别说,眉心点着朱砂的小女孩儿,真有那么点宝相庄严的意思了。 身份上有神明加持,再加上ZF高官的亲自祝词,一般人都没异议了,反正就算钱不给这来路不明的女孩儿也不给他们。 但是,终究是有人反对的。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女人跳出来,指着泡芙恶狠狠的说:“既然是神明转世,那么作为凡人的低贱母亲就该被处死祭奠神明。” 看着女人恶狠狠的样子,南枳不由打了个冷战,这是个变态吗?开口就要把人弄死。 迦梨小声说:“这是扎哈的妻子,不好好在家守灵,跑到这里做什么妖?” 萨蒂懒洋洋的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基兰,你给我滚出去。” “我凭什么滚?我的丈夫也是被邀请的人。现在他死了,我完全可以代表他出席。夫人,既然是神明转世,那神明岂能再让一个肮脏的凡人母亲玷污,应该用火刑焚毁她一切的罪恶,才能让大家都得到神明的庇佑。” 妈的,什么逻辑,你把人家亲妈烧死了还想人家庇佑你,道德绑架呢。 南枳静静看着萨蒂,她可不信萨蒂真要把自己烧死。 没等萨蒂说话,忽然泡芙开口了。 “大胆!要烧死也烧你这宗亵渎神明的坏人。你这样心中无神无爱的人,就该跳入恒河清洗你的罪恶。”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泡芙,那一刻,她还真像个小小神明。 南枳差点没憋住笑,这小丫头,最近都在听当地神话故事,还是有成效的。 基兰被堵的哑口无言,不是她不能反驳,而是她不敢当众去跟一个刚印证了是神明转世的小孩儿闹。 柯夜一挥手,就有人走到基兰面前,把她给“请”出去。 宾客们们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举杯。 基兰恶狠狠的瞪着南枳,不用语言,从眼神里就能看到她对南枳的恨意。 南枳觉得她挺可怜的。 丈夫那么个玩意儿,到处玩女人她还要为他的死伤心欲绝疯了似的要报仇,何必呢。 眼看着仪式就要走完,萨蒂打那强心针的效果也差不多用尽,她带着泡芙要离开。 忽然,门口的司仪高喊一声,原来是一个ZF官员到了。 萨蒂想要打个招呼就走,可当她看清跟官员一起来的人,顿时眉头皱在一起。 那是她最小的弟弟,阿米尔。 阿米尔并没有跟她相认,眼看着相安无事。 萨蒂还想再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可身体实在受不住,只能叮嘱了柯夜一番,就退下了。 阿米尔一来,就盯住了南枳。 而柯夜被人缠住,好几次都没法脱身。 阿米尔请南枳跳舞。 南枳并不惧怕,就答应下来。 她看的出来,这个阿米尔是专门为她而来。 阿米尔和萨蒂其实有些像,都是这个国家里顶级的好相貌。 他三十出头的年纪,没胖也没留胡子,穿着西装的样子风度翩翩。 他对南枳释放魅力,夸她长得漂亮。 南枳看着他会放电的眼睛,估计这是花花公子一类,看来想要勾引她。 果然,阿米尔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就在南枳想要不要把他放在她腰间的爪子折断的时候,忽然胳膊被人一扯,她落入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南枳一愣,随即抬起头来…… 第307章 老朋友 - 钓饵 - 兰峭 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很普通的黄皮肤黑眼睛,属于扔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 对方声音低沉,“小姐,小心些。” 南枳还是有些愣怔,只要她闭上眼睛,眼前的这个人在她心里就是乔景樾。 气息、感觉,都是一样的。 这时候,阿米尔走了过来。 他十分硬气的对男人说:“这是我的舞伴,请放开。” 对方并不理会他,反而挑衅的说:“这位小姐接受了我的邀请。” 阿米尔冷笑,他问南枳,“是吗?” 阿米尔觉得自己长得帅,富婆大小姐都喜欢,南枳自然也不例外,听说这个女人极度看脸。 而对方,除了长得身高够,其他太平凡了。 可他却看到南枳挽住了对方的手臂,对他十分冷淡的说:“对不起,我要跟这位先生单独聊一会儿。” 说着,拉着男人就往外面走。 阿米尔气的跺脚,想要跟上去,却很快给一个胖胖的女人拦住。 花园里,南枳对男人说:“谢谢你。” 男人低头看着她,一双平凡的眼睛却亮的出奇,为他这个人增色不少。 “不客气,是我的荣幸。” “请问您贵姓。” “李,李恺。” 好普通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普通。 南枳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只是对他微微一笑,“李先生,很荣幸认识您。” 男人微微一迟疑,还是伸出了手。 南枳看着他的手,跟他的肤色一样,偏黄一些,不怎么细致,手指很奇怪的似乎伸不直。 她柔滑的小手跟他轻轻一碰,摸到了掌心里的伤痕。 “您的手?” 男人收回手,淡淡一笑,“伤了一下。” 南枳正要说别的,柯夜从屋里追出来。 看到南枳安全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南枳在他这里就是纸做的美人,需要时刻关注呵护。 见到南枳,他宠溺的责备,“怎么出来了,到处找不到你。” “给阿米尔缠的烦了,幸好这位李先生给我解围。” 柯夜鹰隼一样的眸子落在了李强脸上,他微微皱眉,“李先生?” “yn华商李家。” 柯夜眸光一沉,看李恺郑重了些。 南枳这几天补了很多萨蒂的关系网,其中很密切的就有yn的李家。 这家据说是以前国内皇族,早在民国时期就去了yn发展,现在拥有无数的矿。 煤镍锡铝铜金银矿,甚至还有石油和天然气。 他们家族不仅在自己国家地位超然,就是在yd也是贵族财阀的座上客。 这几年萨蒂跟李家过往密切,柯夜也跟李家人有交往,但是他并没有见过这位。 “请问您是李家哪位?” “本家李恺,李复的孙子。” 这下,柯夜的神情更加凝重。 李家家族庞大,不过他们交往的却不是本家,据说本家十分低调,而李复的俩个孙子李恺和李谦都是继承人。 他是真没想到,李恺竟然能来晚宴。 南枳从他的神色里分辨出这可能是个非常重要的客人,心里那丝升起的熟悉感也给压下,这样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个人。 这时候,有人来找李恺,他礼貌的告辞离去,临走前给了柯夜一张名片。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柯夜问了南枳都和李恺说了什么。 南枳都说了,又问:“这个人不能交往吗?” “不是,是他太牛了,据说他们李家的财富比他们一整个yn王国还要多。” 南枳眨巴眨巴眼,忽然笑着问:“那夫人呢?” “夫人的钱其实不多,她这些年确实做了很多事,不过夫人有半个亿美元的珠宝,估计都给泡芙。” 半个亿?南枳可不敢要,怕给埋了。 晚宴进行的很成功,结束的时候已经12点多。 南枳他们去了夫人的房间。 她穿着真丝睡衣倒在床上,整个人像失去水分的白菜叶儿,又黄又蔫儿。 南枳最近一直很讨厌她,讨厌她的算计和强权,可现在又有点同情,有钱有权又怎么样,她没有健康,要死了。 萨蒂此时恢复了些精神,看着泡芙露出慈祥的微笑。 南枳现在有些庆幸泡芙看不见了,萨蒂瘦的皮包骨,所谓的慈祥看着人毛骨悚然,要是一个双眼正常的孩子,大概会给吓哭的,而不是像泡芙一样把手放在她手里。 “阿迭加,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公主了,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泡芙挑眉,“真的吗?” “真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强迫我学习的管家和老师都赶走,他们整天欺负我。” 南枳皱起眉头,这丫头就是个给点海水就起浪的个性,现在还不得上天? “管家老师那是为了你好,他们不是欺负你,你要分清好歹。” 萨蒂颇有点像婆婆宠孙女的不讲理,“南枳,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泡芙当我的继承人吗?” 南枳心里直翻白眼儿,还不是你的幺蛾子,谁特么的愿意去知道。 萨蒂也没指望她能回答,只是淡淡道:“因为她很像我,看到她,我就看到我小时候。我希望她能平安长大,少走弯路,得到最多的爱,不会给男人的爱情骗走。” 说完,她忽然吐出一口气,冲他们摆摆手。 南枳又开始同情她了。 无论再强大,最后也过不去最初被人抛弃出卖的那道坎儿。 离开医院后,大家都有些唏嘘。 泡芙已经睡了,熬了这么久,孩子要不是因为泡过药浴后身体好了很多,肯定支撑不住。 想到药浴,就想到了乔景樾,南枳下意识的想要绕开,忽然想到了李恺。 乔景樾因为长期跟消毒液这些东西打交道,身上总带着一点淡淡的气息,再加上他总爱用冷杉味道的香氛,加上一点点烟草气息,就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很有个人特色。 李恺不但背影跟乔景樾很像,味道也有点。 就算他用了t家的烟木香水,也没掩盖住。 “枳枳,困了吗?” 南枳这才收回心神,看着柯夜。 “什么事?” 柯夜问她:“那个李恺,你以前认识吗?” 南枳摇头,“第一次见。” “我看他对你一副很熟稔的样子,像是老朋友。” 南枳一愣,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点醋意。 忽然,迦梨喊起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第308章 总坏事 - 钓饵 - 兰峭 黑乎乎的夜色里,前面有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挡路,司机一脚刹车,差点吓死。 后面的保镖车早就上来,柯夜没下车,指挥手下去查看。 手下一会儿就过来了,表情有点哭笑不得,“主人,是大象。” 大象?大晚上谁特么的把大象弄路上? 柯夜要下车,给南枳拉住了,“不会有诈吧?” 柯夜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摇摇头下去。 灯光打在大象身上,这大象估计是困了,懒懒的睁开眼睛,甩了甩鼻子,又继续趴着。 柯夜终于看到了大象背上华丽的挂毯,上面满是鲜花,还写着求爱的话。 阿米尔。 柯夜对手下说,“去查查阿米尔在哪里,把大象送回去。” 在yd,有大象求爱的说法。 他回到车上,南枳问:“是有人故意的?” “不是,马戏团里的大象估计跑出来了,别担心。” 南枳点点头,但是心里已经有些明白。 果然,第二天阿米尔就隆重的登门求亲了。 阿米尔是个律师,刚到孟城不久,本来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跟姐姐修复关系,可谁知道萨蒂那么无情,连见到不见。 他攀附上当地一个权贵,那人答应要帮他,这才把他带到了晚宴上。 看到了南枳后,他就想到了另外一条路,阿迭加(泡芙)不过是个几岁的盲眼小丫头,以后大权要落在她的父母亲手里,得知南枳是单身后,他就踌躇满志。 虽然知道萨蒂的姘头柯夜是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可他却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一个是被老太婆玩剩下的小白脸儿,一个是风流潇洒的社会精英,只要那女人不是傻子就知道怎么选,再退一步,他就算娶不到安置,也可以跟她做情人,以后一切都皆有可能。 晚上,就弄来大象求爱,到了白天,直接吹吹打打来求亲了。 南枳还在睡觉,给外面的嘈杂的音乐声给吵醒了,她烦躁的扒扒头发,走到监控那儿往外面看。 外面的一群人穿的怪模怪样,还有一头大象,大象上驮着一个穿着传统服装的英俊男人,正是阿米尔。 迦梨走过来,“什么呀,这是耍猴吗?” “我想到那个了,吼哈吼哈,莎莉啦。” 迦梨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很奇怪的,这些一说她都懂。 立刻把手放在嘴边最初妖娆的动作,俩个人笑成一团。 “笑什么?”柯夜也走过来。 “看猴子呢。”迦梨指着屏幕。 柯夜皱起眉头,“我去把人赶走。” 南枳拉住他,“有鞭炮吗?” “什么?” 就在柯夜出去找鞭炮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迦梨拍手,“夜哥动作好快。” 只见屏幕上,大象忽然受惊,发出长长的鸣叫声,然后四肢烦躁的剁着,阿米尔被甩的前后晃动,尖叫求见。“ 南枳也勾唇,“确实是耍猴。” 这时候,柯夜走进来,皱着眉头问:“谁放的鞭炮?” 迦梨挑眉,“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都没找到。” “那会是谁?” 迦梨盯着屏幕,看着人仰马翻的人群,“难道也有人看不过去了?” 柯夜转身又出去,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些好。 连接两次受挫,阿米尔非但没被打击到,反而更加斗志昂扬。 他觉得有刺的玫瑰才是最香的,南枳更是极大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权贵替他打听到南枳要去博物馆,就过去堵人。 他到的时候,南枳和迦梨正在争论该不该花钱请讲解员讲解,南枳的意思是自己查资料,可迦梨却觉得这样太辛苦,而且对于泡芙来说,有滋有味的讲解才是最有价值的教育。 原来,这也是泡芙的学习课程。 见讨厌的柯夜没在他们身边,阿米尔立刻凑过来,做出偶遇的样子,表示要给她们当免费的讲解员。 南枳拒绝了,“不用,我们可以请讲解员。” 阿米尔立刻讲了面前的一个卧佛,他是当律师的,口才好,又幽默,比干巴巴的讲解员不知道好了多少。 泡芙并不知道这人对妈妈有企图,就一直追问着阿米尔。 阿米尔最想接近的当然也有泡芙,他走到她身边,蹲下伸出自己的手,“阿迭加小公主,我叫阿米尔,很荣幸为你服务。” 南枳实在拒绝不了,就让他跟她们同行。 到了奎师那展厅,墙上细密画非常有特色,阿米尔用抑扬顿挫的语调翻译那些古老的配文,可把泡芙崇拜坏了。 她感叹,“要是我能看到多好啊。” 阿米尔也觉得可惜,“确实,语言形容不出它们的美。”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如心灵感应的,小姑娘你有最纯洁干净的灵魂,比俗世的眼睛更能发现它们的美。” 低沉的男声醇厚性感,大家都不由循声看去-- 而泡芙更是大喊:“爸比。” 南枳皱眉看着李恺,还是真巧了。 男人走过来,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子挽起两折,露出粗大的腕骨以及手腕上的钢表,虽然五官普通,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睿智气息,十分吸引人。 迦梨并不认识,有些好奇的看着,可阿米尔已经沉下脸来。 这个人,总是坏他的好事。 李恺对南枳微微点头,“真巧。” 没等南枳说话,泡芙已经挤过来,“妈咪,他不是爸比吗?”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李恺蹲下,握住了泡芙的手,“你好,我叫李恺。” 泡芙漂亮的长睫毛垂下,显然是失望了。 “你不是爸比呀。”说完,眼眶就红了。 南枳微微撇头,用力眨去眼里的湿润。 李恺敏锐的观察到了,他抿抿唇,看着泡芙说:“我不是,不过我想你的爸比一定很爱你,很想你。” “那一定的,我是爸比最爱的小公主。” 说完,她似乎觉得这话没任何意义,就叹了口气。 “蜀黍,你是东方人,你身上有我爸比的气息。” 李恺自然的抱起泡芙,“那叔叔带你去参观,好不好。” 泡芙自然的把手臂放在男人脖子上,“好。” 看着轻易被抱走的女儿,南枳张口结舌,忙追了上去。 第309章 擦擦汗 - 钓饵 - 兰峭 迦梨一看,也要去追。 可她又看到了身边讨厌的阿米尔,要是都跟过去,阿米尔是不是也要跟过去呀。 她拉住了阿米尔的胳膊,“阿米尔先生,您刚才还没讲完呢,请继续。” 阿米尔被迦梨一拉,顿时色授魂与,拉着迦梨到了另一幅画下…… 南枳追上了李恺,发现他正给泡芙讲建筑。 他拉着泡芙的手,轻轻去触摸这些可以碰的东西,一边说一边让她感受。 南枳想要拉走泡芙的手垂下,她看到了泡芙脸上那种满足又求知的表情。 阿米尔讲的再天花乱坠,泡芙沉在一片黑暗的海里是没有任何想象力的,唯独触碰,才让她感知。 这一点,李恺做的跟乔景樾非常相似。 哪怕是一罐子盐,他也会让泡芙尝尝味道。 跟在后面,她从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倾听,最后也开始崇拜男人丰厚的知识和耐心。 阿米尔讲的时候是不愿意人提问的,可泡芙总是有十万个为什么,李恺一点都没不耐烦。 又走了一段路,南枳说:“李先生,您把我女儿放下吧。” “不用,她不重。” 泡芙并不是个爱跟陌生人接触的人,可这次她腻着李恺不放,因为她觉得他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那您休息会儿,我看您都出汗了。” 男人微微倾身:“那你给我擦擦吧。” 南枳:……这算不算是调戏? 见南枳皱眉看着自己,男人站直了,笑眯了眼睛。 他很温柔。 很奇怪的,南枳竟然没觉得他轻佻冒犯,反而觉得他人不错。 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南枳忽然垫脚抬手,用手绢轻轻抹去他额头的汗,然后俏皮的说:“好了。” 这次,傻的是男人,而且肉眼可见的脸色沉下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难道,他也觉得她太随便了? 因为有点尴尬,后面她就跟在他们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男人的注意力似乎全在泡芙身上,只是为了陪她给她讲解。 南枳开始思索他的目的性。 对泡芙这么好的,大概率是想要成为继承人的父亲。 可他是yn李家人呀,按照柯夜的说法,萨蒂这点东西是万万比不上他的,他哪会看在眼里? 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小孩子? 可昨晚,他又似乎表现出对自己很大的兴趣。 南枳想的头疼,也走的累了,刚想要找个墙根儿蹲下,前面的男人忽然回头,“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进去休息一下。” 这男人,真把节奏把控的明明白白。 南枳跟着进去,男人已经点好了东西,她的是一杯美式,泡芙是甜牛奶。 咖啡端上来,淡淡的甜微微的苦,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服务生陆续上了鹰嘴点心手帕面包和牛奶冰淇淋,男人说:“尝尝就好,一会儿留着肚子吃饭。” 吃饭?跟他有关系吗?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从另一个门走出了博物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厉害,短短的俩个小时,他已经跟泡芙成了“铁哥们儿”。 现在,泡芙非要请人家吃饭。 南枳忙拉住她,“泡芙,李先生很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我来这里就是度假,你们想吃什么,带你们去。” 说着,他的车子已经到了面前。 南枳:…… 此时,迦梨也和阿米尔出了博物馆。 阿米尔对她伸出手,“走吧,我请你吃饭。” 迦梨当然不会去,“我要去找南枳,再见哈,今天谢谢你了。” 阿米尔抓住她的胳膊“她会自己回家的,今天我只想和你吃饭。” 迦梨在心里呸呸呸,真晦气,给这么个恶心巴拉的咖喱土豆缠上了。 好在她的保镖上来,阿米尔只好松开手。 看着他走开,迦梨拿出手机给南枳打电话,很意外的,竟然没人接听。 迦梨有些着急。 那个姓李的男人看着不是好东西,南枳和泡芙不会出意外吧? 因为保镖主要保护泡芙,迦梨身边就剩下一个人,她对那人说:“我们俩个分开找人,找到了电话联系。” 保镖有些犹豫,“主人让我保护您。” “别那么死脑筋,赶紧去找呀,要是小公主出了事,我们都完了。” 保镖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分头找人。 迦梨没再进博物馆,而是在附近的路上找。 走着走着,她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不是自己有危险,而是觉得南枳他们一定遇到了危险。 几个人把她给逼近了小巷里。 迦梨刚要打电话的手被打掉,几个人一拥而上,把她给拖上了汽车。 这是一辆厢式货车,一个人开车,后面的三个男人都围着迦梨。 他们穿着普通的条纹t,露出的手臂上有粗黑的汗毛,此外胡子头发浓密的如同复制版,对迦梨上下其手。 嗤,她的裙子被撕碎。 迦梨挣扎着,就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头发,啪啪两耳光。 她浑身一震,脑海里出现了某些片段。 接着,现实和脑海中的片段轮流上演,她跟傻了一样,直挺挺的一动也不动,任由这些人上下其手。 前面的司机听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也着急的不行,把车子往路边一靠,然后就要爬过来。 “我要第一个,我第一个。” “我要第一个,人是我抓来的……咦,她的身体好奇怪呀,靠,捡到宝贝了。” 原来,这些恶心的脏话是没国籍的,同样的贪婪语气在她脑海里串联在一起,迦梨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脚踹开了要对她不轨的男人,接着一口又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被咬的恼羞成怒,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往车厢上撞。 哗,车门忽然给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华国男人跳起来,一棍子就打在那人腿上…… 盛怀宴脱下衣服抱住女孩儿,然后吩咐自己带来的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说完,他一边把人往自己车里抱一边埋怨,“不是挺能耐吗?不是够无情吗?离开招呼都不打,老子就算是你养过的一条狗,也好歹顺顺毛呀。跟个花蝴蝶有说有笑,你出事了他在那里呀?啊,疼,你松开。” 迦梨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他气的刚要伸手去拍,忽然看到她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第310章 玩玩的 - 钓饵 - 兰峭 南枳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李恺吃饭。 她手里的叉子掉在了地上,忙拉起泡芙,对李恺说:“对不起,我们先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送你。” “不用了,我们的车子在外面。” 外面,柯夜在等着她。 李恺追出来,跟柯夜四目相对,他先点点头。 柯夜则黑着脸,打开车门让南枳先上去。 关上车门后他冲李恺点点头,立刻赶往医院。 李恺皱起眉头,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医院里。 推开门,南枳一眼就看到了握着迦梨手的盛怀宴。 她上前,一把薅住男人的衣领子,怒声道:“你把迦梨怎么样了?” 盛怀宴也火大着,南枳这一挑衅,他立刻就炸了。 “我能把她怎么了?她是祖宗是姑奶奶走都不打一声招呼,你怎么不问问你们这些狠心的女人把我们男人怎么了?” “你……” 柯夜忙把俩个人拉开,“别吵吵,这里是医院。盛先生,迦梨到底怎么样了?” 盛怀宴这才悻悻的说:“医生说她被惊吓到了,情绪有些失控,打了镇定剂。” “怎么会被吓到呢?你是不是……” 柯夜把南枳拉到一边,“不是他,是扎哈的妻子基兰找人做的,他们本来要对付的人是你,可能没找到机会,看到迦梨落单所以……幸好盛怀宴出现,救了迦梨。” 南枳给吓坏了,她也没空想异国他乡的为什么盛怀宴会才出现的这么巧,只是颤声问:“那……迦梨没被欺负吧?” 盛怀宴总算理智下来,他这个人本是淡薄的性子,整天嬉皮笑脸什么都不在乎,这次失控他自己都没预料到。 吐出一口气,他道:“没有。”说着,又去看柯夜,“那几个人渣我都给打断了腿,你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还有,多给她配几个保镖,你不能眼里只有这个祸害就没别人了。” 南枳火大,“你说谁祸害呢?” 盛怀宴刚压下的火又涌上来,“就说你,难道不是吗?” 南枳自觉没得罪过盛怀宴,现在看他就是在针对他。 是替乔景樾抱屈吗? 想到这里,南枳决定不跟他斗鸡。 但是,盛怀宴却不肯放过她,“怎么了?知道自己是祸害了?说不出话来了?” 南枳皱起眉头,“你怎么出国了,我记得你们公职人员无故是不能出国的。” “你也说了是无故,我是有原因。” 南枳知道他特殊的身份,顿时就联想到很多,“只有你自己吗?” 她话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不由偷偷去看柯夜,果然看到柯夜垂下头,脸色不好。 盛怀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更替乔景樾不值。 “要不呢,你以为我和乔二那个傻逼一起?南大小姐,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夫人了,托您的福,乔景樾那个傻逼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满意了吧?” 南枳再也顾不上别的,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盛怀宴追问,“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手废了不能当医生了连院长都给撸了家破人亡还被调查。” “怎么会?他,他的手……他不会这么蠢的。” 盛怀宴翘着嘴角讽刺的笑,“他要是不蠢,就不会爱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一开始是他做的不好,可后面他一直在赎罪,甚至为了你不惜把整个乔家都葬送了。可……唉,不过这患难见真情,他也没那么惨,至少现在还有个方颖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你说谎,根本不是这样,我们得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 盛怀宴睨着柯夜,“你的消息都是这位给的吧?他给的是真的吗?都是有私心的小倩,就别玩什么为爱付出的阴间鬼故事。” “你放屁,盛怀宴,你失心疯了吧?你……” 俩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忽然听到病床上的人了喊了一声。 南枳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病房上的人微微提高了声音,又喊:“南宝。” 南宝?南枳扑过去,下意识的喊了声:“徐珂。” 这一声喊出来,斗鸡都停了,所有人都看着女孩儿。 她也看过来,等看到盛怀宴的时候,瞳孔明显一缩。 盛怀宴一把推开南枳,扑到她面前,“怎么样了?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迦梨摇摇头,随后一脸的惊讶,“盛主任,你怎么也来了?” 盛……主任?盛怀宴都不当主任好多年了。 再看向女孩眼眸里的疏离,想到她喊得那声南宝,盛怀宴忽然手指有些发颤。 “你……你都想起来了?” 南枳一把搡开他,“行了,别在这里刺激她了。” 盛怀宴欲言又止,这次他没跟南枳呛,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迦梨。 他跟乔景樾不一样,乔景樾看着冷,其实是个情种。 而他对男女之事就是玩呗,这次跟迦梨在一起,喜欢是她真的,可骨子里真又那么点恶劣的猎奇心理。 他就是玩玩的,当然也不希望对方太认真,可他绝对也想不到迦梨这么不认真。 他在她眼里,连条狗都不如,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 不对,见过一个,就是南枳,果然靠近南枳会不幸,靠近南枳的女人都无情。 所以,迦梨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南枳。 医生来了,把人都赶出去给迦梨做检查,等一系列检查下来,才确定了她的问题。 迦梨以前的记忆全恢复了,现在的记忆也都有,但唯独一点,她忘记了跟盛怀宴这些日子的“PY情”。 盛怀宴都无语了,果然无情的人连失忆都恰到好处,他妈的他就是个工具,还是用完后就扔的那种。 因为没什么问题,柯夜去办了出院,三个人往外面走的时候迦梨看了看他。 盛怀宴挺激动的,刚要上前说话,就听到她小声跟南枳嘀咕,“我是不是欠他钱了,他怎么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 南枳晒笑,“没欠,他就是那副狗模样,不用管。” 盛怀宴一咬牙,转身就--跟了上去。 “异国他乡,没地方住呀,收留我一个晚上。” 南枳刚要拒绝,忽然看到站在路边的李恺,他手臂上搭着一件灰色西装,正满目温柔的看着她。 第311章 遇故知 - 钓饵 - 兰峭 热辣的阳光落在他头顶上,形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光圈,就这么映入到南枳的眼睛里。 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朝着他走过去。 “您怎么在这里?” 李恺先对柯夜微微点头,才把手里的包递过去,“你走的太急,这个忘记拿了。” 南枳这次发现自己包不见了,她接过来,“谢谢。” “没事了吧?” 她点头,“没事了,麻烦您了,改天请您吃饭。” 男人并没有回答,而是问:“泡芙呢?” “我已经先让人送她回家了。” 男人又微微一笑,“那我走了。” “别走呀,李兄。” 盛怀宴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火药味,李恺不由回过头来。 “盛公子,真巧,在这里也能遇到您。” 原来,俩个人认识。 盛怀宴走过来跟他握手,眼神里全是虚假的客气。 “他乡遇故知,真是幸运的事。不如李公子也跟我们一起,去喝光家乡的茶?” 李恺祖上是华国人,说一个家乡的,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盛怀宴把他的朋友往自己家领算怎么回事?还有,谁同意他住在她家了? 南枳刚要制止,却碰上了李恺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他问南枳,“有这个荣幸吗?” 南枳不由去看柯夜,柯夜微微点头。 盛怀宴毫不客气的讽刺,“南枳,你什么时候要看一个男人的脸色做事了?果然呀,乔景樾他就是贱的。” 怎么又牵扯到乔景樾?南枳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李恺却上前解围,“如果不方便,盛公子不如去我那里。” 盛怀宴白了他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那里,可没有家乡的味道。” 南枳想骂脏,她那里就有吗?他是看着她和迦梨,哪个像他妈? 还是柯夜出口邀请了,“那两位就去我们那里吧,有上好的普洱茶。” 盛怀宴现在一整个吃炸药的状态,“我们?你们?嗷,我想起来了,你要和南枳结婚共同榨取那个可怜老女人的剩余价值呀,啧啧。” “盛怀宴,你嘴巴是抢了屎壳郎的饭了吗?不想来可以滚,看到你我就有晕船的感觉。” 论骂人不带脏字儿,盛怀宴略输一筹。 他对李恺说:“看到没,李兄呀,你要是娶媳妇,千万别找这样的,一整个泼妇。” 忽然,一直都很安静的迦梨看过来,瞪着盛怀宴冷冷的说:“我要是找男朋友也不找你这样的,跟碎嘴婆娘一样,没完没了。” 盛怀宴:……他被嫌弃了吗?尼玛,上次一起看月亮的时候她还说哥哥好厉害,现在竟然嫌弃他是碎嘴婆娘。 盛怀宴整个人都emo了,耷拉着脑袋跟在李恺身后不说话。 上车的时候,自然是柯夜南枳他们三个人一辆车。 李恺打开车门,示意盛怀宴上去,他却呲溜一声,钻进了柯夜车子的后座上。 迦梨:…… 不过,对于救命恩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就假装他不存在。 可盛怀宴却还招呼李恺,“还能做一个人,别浪费你车子的油了,大家上来挤一挤,还热闹。” 李恺没他脸皮厚,自己关上了车门。 盛怀宴不再说话,抱臂转头,看着外面。 南枳在前面也不理他,气的鼓鼓的。 柯夜伸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打个电话让下人们准备一下。” 见他一副男主人的姿态,盛怀宴又轻蔑的哼了一声。 迦梨不由看过去,他迅速把脸贴在玻璃上,其实却是通过玻璃在看迦梨的反应。 他不太信她是真的忘记她,想要去南枳那边住,也是为了近距离观察。 玻璃里反射出迦梨的脸是冷漠的,带着点不赞同,这跟对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可这不对呀。 即便她恢复了记忆,却独独忘记他们的事,可当她还是徐珂的时候,他们关系不也挺好吗? 他还经常带着她玩,给她介绍资源呢。 如果现在都是真的,那么当时她就是只为了资源,在敷衍自己,根本没把自己当朋友。 越想,盛怀宴心里越是不舒服。 车子开进了南枳住的别墅,人刚都下来,泡芙就带着一只小奶狗冲出来,在人群里精准的抱住了李恺的腿。 “李蜀黍,泡芙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呀。” 要是不知道的,一定不觉得泡芙眼睛有问题。 李恺蹲下摸着泡芙柔软的头发,“那真对不起,让泡芙小姐姐久等了。” 泡芙咯咯笑起来,“李蜀黍,里面请,今天的下午茶,可是我安排的呢。” “哇,泡芙这么能干呀,厉害。” 盛怀宴慢悠悠的走过来,“泡芙,好久不见了,还能不能记得盛叔叔?” 一听到盛怀宴的声音,泡芙的人就僵了一下,她竖起耳朵四处扭头,随后大声问:“我爸比呢,他也来了吗?” 在场的人都寂静无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怀宴才咽了口唾沫,“泡芙,你爸爸没有来,他受伤了,在国内封闭治疗。” 那天婚礼现场发生的事泡芙看不到,不知道一把刀在父母之间挣脱流出的鲜血,事后南枳解释说婚礼上有坏人,泡芙就自动带入了林霁。 所以,她以为是林霁伤害了爸爸。 她立刻离开了李恺,扑到南枳怀里,“妈咪,爸比受伤了,我们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南枳随便敷衍着,“他有很多医生护士还有朋友照顾,一定会康复的,乖,别闹。” “那不一样的,爸比这个时候一定更需要泡芙,我要回国。” 南枳跟她拉扯,盛怀宴此时偷偷的看了李恺一眼。 李恺眼里只有泡芙,密长的睫毛紧紧低垂,遮挡住眼里汹涌的情绪。 最后,南枳拉着哭哭啼啼的泡芙下去教育了,受伤的迦梨回房间休息,然后三个大男人坐在后花园里,一人一杯茶,大眼瞪小眼。 感觉柯夜和李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特别是李恺,还有点忧郁。 盛怀宴只好打破这份平静,他带着挑衅说:“柯先生,你跟南枳什么时候办婚礼呀,要是时间来得及,我还可以喝你们的喜酒。” 柯夜端起茶,不紧不慢的说:“快了,就下个月。” 下个月…… 李恺猛然抬起头,目光犀利。 第312章 云泥别 - 钓饵 - 兰峭 柯夜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立刻问:“有问题吗?” 李恺也端起茶杯,“到时候我恐怕已经离开了,先敬你一杯,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恩爱同心。” 柯夜有些机械的跟他碰了碰,他都做好要跟李恺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祝福,这让他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不是他多心,李恺看南枳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懂,可为什么他不跟自己争? 是确实没想法?还是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他这样的身份,不至于呀。 盛怀宴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李恺,拿起手机,他面对面给人发微信,“瞧不起你,怂逼。” 没回。 他继续发,“瞧不起你,绿头王八。” 依然没回。 再继续发,“瞧不起你,老婆跟人跑了,你还和情敌喝茶。乔二,你断的是手,不是根。” 李恺看看手机后放下,然后向柯夜道:“借泳池一用。” 说着,就勾着盛怀宴的肩膀站起来。 柯夜不明所以,“什么?” “盛公子风餐露宿,已经很久没洗过澡了,让他去泳池里好好泡泡。” 说着,也不等柯夜带路,就薅着人走了。 柯夜微微蹙眉,李恺……似乎对别墅的布局很熟悉,他来过吗? 盛怀宴是穿着衣服被推下水的,几次想要冒头,都给李恺按了回去。 第五次的时候,他开始骂骂咧咧。 “乔二,你要死吗?” 李恺,也就是乔景樾,他看看四周又把人按了回去。 “要是你再多说些废话,我就让你回不去。”他威胁道。 盛怀宴抹了一把脸,委屈巴拉的,“你要当你的情圣你自己当去,老子可不吃这窝囊气。” 李恺在泳池边坐下,叹了口气,“不是情圣,只是为了让泡芙好过点。” 盛怀宴撇撇嘴,“谁信?” 男人淡淡的说:“想要在这里留下观察迦梨,你可以多喝两口水。” 盛怀宴很通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装病?” “也可以真病。”说着,他又把人按下去。 盛怀宴在心里给他当了一回爹,反正他是坑爹专业户,被他害的,都是爹。 最后,盛怀宴真的就躺在了南枳别墅的床上,可他还是不开心。 他后悔听了那个狗东西的,要是不装病起码还可以跟大家一起吃晚餐见到迦梨,现在就在这偏僻的客房里又闷又饿的,像是给人遗忘。 忽然,砰砰两声,有人敲门。 他忙盖好被子,装出虚弱的声音,“请进。” 进来的人竟然是迦梨。 盛怀宴双眼冒绿光,灼灼深深的注视着走近的女孩子。 迦梨在家穿着一条运动短裤,露出一双雪白的大长腿,盛怀宴的眼睛都挪不开。 迦梨揣着心事没觉察到某人不纯洁的目光,她把餐盘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冷清,“我给你送点吃的。” 盛怀宴一肚子的抱怨全成了柔肠百转,“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她明白他的意思,就帅气的一甩头发,“瞧你们,南宝都开导了我半天,生怕我有什么想不开。多大点儿事儿呀,不就是变成女人了吗?也挺好呀,我以后可以跟南宝当姐妹,话说以前我们也是姐妹。” 盛怀宴试探着问她,“那……你真的想不起我来了?” 迦梨静静看着他,目光澄澈清润,却又看不到一丝的情感。 “能想起来呀,谢谢你呀,以前帮过我不少。” “那是以前的,现在呢,就最近,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迦梨摇摇头,随后又一脸的求知,”我们,还有什么事?“ 盛怀宴觉得很丧气,“没什么。” “真没什么?”迦梨反而不信了。 “真没什么,能有什么呀,不过是你跟哈马那个肥猪一起,他犯事儿,你被当成同谋在我们那儿关了一段时间而已。” 迦梨点点头,“这些我能记得,但也没看到你呀。” 盛怀宴疯了,感情她什么都不忘,就是把他给自动屏蔽了呀。 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可你还没吃东西呢。” “我不想吃,端走吧。” 迦梨欲言又止,端着盘子出去。 盛怀宴顿时气的用头撞枕头,让你拿走就真拿走呀。 迦梨蹲着盘子快走,她低着头,不想任何人看到她脸上的眼泪。 是,她没忘,她装的。 她也没看起来那么好,记起所有,那对她就是一场凌迟,一刀又一刀,让她从身到心已经千疮百孔,而盛怀宴,是最致命的那一刀。 他是高高在上的盛公子,而她是个被人轮暴过的双性人,他是天上的云她是被人踩烂的污泥,她不敢更不该,拉着他共沉沦。 忽然,她撞到一个人身上,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一只手稳稳的抓住,她听到了女人熟悉又坚定的声音,“迦梨,别怕。” 她抬头,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下来,“南宝……” 南枳把托盘放下,轻轻拉她到怀里,“好啦好啦,别哭了,我都知道,都知道。” 片刻之后,俩个人到了房间里,南枳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 迦梨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南枳,“你……我。” 南枳责备的看着她,“在我们面前你装什么镇定?你记起了所有的事,我怕的要死,害怕你崩溃。可你偏偏就逞强,哪怕你像现在这样哭哭,我都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了。” “你是怕我想不开?放心吧,你们都为了我做出那么多,特别是你,南宝,我真想不到,你为了帮我报仇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都这样了,我要是还为几只咬我的恶狗纠结,我还算人吗?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南枳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才不放心。徐珂,你不用觉得亏欠任何人,你要为自己而活。” 徐珂低头沉默,过了会儿才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说完,又擦擦眼泪,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有客人吗?” “泡芙在招待。” “泡芙?”迦梨瞪大眼睛,“那位李先生对泡芙不一般。” 说着,她握紧了南枳的手,“你可要小心,不是娶了你就能得到萨蒂的一切,娶了泡芙也一样。” 啊?她的意思是李恺看上泡芙了? 第313章 比基尼 - 钓饵 - 兰峭 南枳给雷坏了。 “这不可能的,泡芙才多大?” 迦梨却越发的紧张,“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我跟你说,就是这些道貌岸然的有钱人,才最恶心。” 南枳赶紧站起来,“那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快速的跑到小餐厅里,看到泡芙正坐在李恺腿上给喂饭。 南枳顿时火冒三丈,走过去一把把孩子抱下来。 李恺和泡芙都愣住,李恺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要是普通人,南枳一巴掌就扇过去,一定要扇掉他两颗牙。 可他是李家人,是萨蒂的贵客,她只好忍着怒火道:“泡芙大了,不用喂饭,她可以自己吃。” 李恺好脾气的笑起来,“才三岁而已,还是个小宝宝。”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泡芙的头发。 南枳立刻去挡,她的手碰到了李恺的手,俩个人都一愣。 男人掌心又热又粗糙,狰狞的伤疤抚摸过她的手背,就收了回去。 他的速度很快,南枳都不敢确定,他那一下算不算抚摸。 但如果是,那只能说明他人品低劣。 大人孩子都想要,人渣。 想到这里,她不客气的开口赶人,“李先生,天色不早了,泡芙该休息了。” 一直没说话的泡芙忽然嚷起来,“妈咪,李蜀黍要陪着我睡觉,他要给我讲故事。” 睡觉?南枳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泡芙听话,李先生是个大忙人,没有工夫陪你玩。” 李恺却道:“我没什么事,都答应泡芙了。” 南枳的火气一直飙高,根本压不住了。 “李先生,恕我直言,泡芙再小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您陪着睡觉实在不妥当。如果您这么喜欢小孩子,那就早点结婚自己生一个,天天抱着哄吧。” 说着,就要拉泡芙走。 李恺蹙眉,他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刺。 “南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南枳板着脸喊下人,“送李先生出去。” 李恺揉揉眉心,还是好脾气的说:“我自己可以走,而且,我要带着盛怀宴一起走。” 求之不得。 也不知道他跟盛怀宴说了什么,盛狗听话的跟着走了,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南枳一直看着俩个男人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泡芙一直闷闷不乐,觉得妈妈是个恶毒的老巫婆。 这会儿,南枳恢复了冷静,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泡芙可不是谁都能哄的了的,反而数次遇险的经历,让她对陌生人都怀着警惕。 她不是李恺轻易攻陷的第一个人,说起来,自己才是。 “妈咪,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缠着李蜀黍的,是因为他像爸比。” 这不是泡芙第一次说了,以前南枳没太在意。 可现在,她想明白了一个点,对于普通人来说,看人是看脸,可泡芙看不见,她是凭着气味声音触感这些在自己脑子里建立了一个人的形象,以后辨别,她用心来看。 所以,哪怕她认识的人变了样,对她也无所谓。 “妈妈,你弄疼我了。” 南枳忙松手,有些急切的问:“泡芙,你真觉得李蜀黍像爸爸吗?如果他不说他是谁,你回以为他是乔景樾?” 泡芙忙点头,“是呀是呀。” 南枳陷入到深深的迷茫中。 如果李恺是个普通身份的人,她可以认为是乔景樾乔装改扮的,现在的化妆术那么厉害,再加上他工作的那个部门很奇特,应该做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可问题是李恺不普通呀,那是有名有姓的存在的人,乔景樾敢冒充? 她回到房间后打开电脑,搜索了YN李家。 李家很低调,除了一些帖子说他们商业帝国版图的,别的新闻都很好,她搜了很久,才搜到一个前几年他们跟YN国王生日的合影,李恺李谦都在。 李谦年纪大些个子矮些,一脸的上位者的严肃,李恺就温和了些,容貌也没有哥哥出色,但俩个人还是能看出是兄弟的。 南枳苦恼的倒在床上,忽然,她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点。 他手掌上的伤疤。 一个人就算化妆了脸,是不能化妆身体的,比如她,本来身上有伤疤,但因为烧伤后做了好几次修复和植皮,最后就没了伤疤。 乔景樾身上最厉害的一处伤疤就是当年他在白版替她挡子弹时候受的,恢复后就留下一个梅花状非常有特色的伤疤,前些日子他们上床的时候她还看了,在。 即便不能通过手掌上的伤疤来确定他的身份,那后背的一定可以。 问题是,她怎么才能看到他的后背呢。 南枳又翻了一个身,忽然眼前一亮。 游泳呀,男人游泳不都光着上身吗?李恺总不至于穿个比基尼吧。 想到了办法,她就拿起手机要去安排。 可手指在盛怀宴的号码上没按下去,她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探查到底? 他是谁,哪怕真的是乔景樾跟她有关系吗? 南枳扔了手机,准备睡觉。 可躺了半天还是爬起来,说服了自己。 不管李恺是不是乔景樾,他都出现在她身边,如果不是,那一定是对泡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定要远离;如果是,那就更可怕了,他追到YD来,估计是想要抓她回去。 想到这里,南枳就立刻给盛怀宴打电话。 听说要去南枳家做客,盛怀宴一脸懵逼。 “干嘛?你睡糊涂了?” “我还没睡,今天没招待好你们,都说是他乡遇故知,再说了,我是想热闹热闹,让迦梨的心情好一点。” 提到迦梨,自然打中了盛怀宴的软肋,他立刻答应。 “好,我去。” “记住要跟李先生一起呀,泡芙很想见他。”又抛出一层保障。 盛怀宴挂断电话后,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看着他。 他往后一倒,“都听到了吧?邀请我,还有你,去做客。” 男人手指摩挲着杯口,“她想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大概是为了联络感情吧。” 李恺冷哼,“你忘记自己对她的评价了,属藕的,心眼儿多的像筛子,无缘无故的宴请我们,会没事?” 应该……没吧。管她有没有的,你还怕她吗?去了就知道。” 放下茶杯,男人双眸幽深,他有点期待明天的宴会了。 第314章 喝三杯 - 钓饵 - 兰峭 南枳的这个决定其他人早上才知道。 柯夜脸色不好,他昨天忽然去处理事情,把李恺一个人扔下就走了,今天一早就赶过来,听说南枳把人赶走了才放心。 可怎么又要宴请呢? 南枳没说出原因,“你们相信我吗?” 迦梨啃着面包点头如捣蒜,“相信。” “那就好好配合我。”说完,她一叉子插进白煮蛋里,十分用力。 餐桌上那俩个大人下意识的并拢双腿,不过迦梨想了想,又分开。 因为仓促决定,家里的人就有点忙,好在又不是真心要请客,大面儿上过的去就行了。 等盛怀宴跟李恺来的时候,就看到门口敷衍的摆了几个花篮,还用白纸黑字写着欢迎李先生盛公子。 盛怀宴摸着下巴说:“老二,你说要是花篮里的花儿换成菊花,这像不像是我们俩个的追悼会?” 李恺瞪了他一眼,“入乡随俗。” “可这也不是YD的风俗呀。” “差不多就得了,别想太多,进去。” 俩个人走进去,就看到柯夜黑着脸在门口等他们。 “欢迎光临寒舍。” 李恺顿住,“寒舍?这不是南枳小姐的家吗?” 柯夜寸步不让,“也是我的,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李恺顿悟,“我忘了。” “也就是吃软饭呗。反正不管是跟着老太太还是跟着南枳,都是被包养的小黑脸儿,只是着软饭硬吃的气势,绝了。”盛怀宴嘴臭的像是抢了屎壳郎的晚餐。 柯夜并不在意,他是一路被骂过来的,而且为了南枳,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李恺没再说话,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泡芙呢?” 南枳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她微微眯眼,“泡芙在上课,一会儿再过来,两位,请。” 看到南枳,李恺眼前一亮。 她头发长长了,也跟YD女人那样烫成了小卷儿,绵绵密密的披散在白润的肩头,而身上那件绿色碎花吊带裙,正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颜色。 李恺上前,对她微微颔首。 柯夜立刻把南枳挡在身后,“可以开饭了吗?” 南枳点头,她笑着对客人说:“今天的晚餐是我做的,两位不要嫌弃。” 盛怀宴摆摆手,“不嫌弃不嫌弃,以前你跟景樾住一起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吃你做的饭,哪里会嫌弃。” 其实也就吃过一两次,他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膈应柯夜。 不过人家软饭硬吃的脸皮就不是一般的厚,柯夜若无其事的拉起南枳的手,柔声说:“辛苦了。” 盛怀宴小声跟身边的男人说:“看看人家,你要是有这个修为,老婆早到手了。” 李恺并不回答,目光一直追着南枳的背影。 “收敛点,我不想给人打。” 李恺痴痴的,“我羡慕她的头发,她的项链,她的手镯,她的……” “停!你特么变态呀。” 李恺收回目光,人一下忧郁起来,“确实。” 盛怀宴又可怜他了,“要是,老婆跟着别人跑了,女儿又要喊别人爸爸,唉!” 忽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花园那边走过来,盛怀宴顿时瞪大眼睛。 迦梨穿着一件米色碎花短裙,长腿细胳膊都露在外面,她比南枳稍微黑一点,但是五官更立体些,就更有异域风情。 “擦擦你的口水。”李恺低声说。 盛怀宴走到迦梨身边,伸手帮她把水果接过来,“我帮你拿。” 迦梨疏离的说了声谢谢,跟他拉开了距离。 盛怀宴的目光一直往她身上黏,没话找话。 “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 “今晚天气不错,星星跟你的眼睛一样亮。” 迦梨抬头看了看黑乎乎的天空,没说话。 “好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我没用香水,就是普通的沐浴露。” “我不信,我闻闻。” 说着,他凑近她的脖子,轻轻嗅了嗅。 迦梨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她一缩脖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就把他用力推开。 哗啦,啊! 众人回头,看到了盛怀宴倒在玫瑰花从里。 大家都挺无语的,而且沉默了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李恺把人拉起来,看着他被刺扎出血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枳这才虚伪的问:“没事吧?” 他没说话,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迦梨。 迦梨低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自己快步先离开了。 南枳只好说:“那什么,要不要给你先包扎一下?” 盛怀宴目光还追着女人的背影,“不用。” 南枳也懒得管,“那就多吃点菜,补补。” 等人都走了,李恺小声嘲讽他,“玫瑰花下死,你想做风流鬼?” 难得的,盛怀宴没反驳,满脑子都是触碰迦梨后那销魂的手感。 晚饭很丰盛,龙虾帝王蟹都有,还有丽城口味的小菜。 李恺还是没看到泡芙。 “人呢?” 南枳拍了拍脑袋,“瞧瞧我这记性,她上完课被夫人留下了,今晚不回家住。” 李恺不高兴了,“自己的孩子最好自己养,不要为了点财产就真的把孩子给别人。” 南枳一听就怒了,他谁呀,凭什么对别人指指点点。 不好骂,南枳就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胡萝卜和一个鸽子蛋放在他碗里,“萝卜咸了点,蛋就淡了点。” 李恺秒懂,嫌弃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就有点不高兴。 于是,一顿饭吃的闷闷的,就跟吃断头饭一样。 没吃几口,李恺就放下筷子,“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谁都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南枳真想破口大骂让他滚。 可那今天的忙活不都泡汤了吗? 她忙把酒倒满,然后冲那俩个使眼色,“李先生,别着急走呀,我敬您一杯,感谢您那天帮我解围。” 李恺看着她藏花隐月的眼睛,最终还是坐下,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南枳忙又给倒上,“我们华国人的规矩,敬酒要喝三杯。” 说着,她自己仰头先喝光了。 李恺皱皱眉,但还是喝了。 喝了三杯后,南枳轻轻推了柯夜,可没等柯夜站起来,李恺却对着他端起酒杯。 “我明天就要走了,先祝福两位新婚快乐。” 南枳一愣,明天就要走了吗?那她今晚岂不是最后的机会? 更不能放过他。 第315章 想贴贴 - 钓饵 - 兰峭 酒喝开了,气氛就热烈了。 特别是几个男人,开始别劲儿的时候,就基本没南枳和迦梨什么事儿了。 南枳见再喝下去跳游泳池会沉底儿,就喊了停。 “今晚月色挺好,不如我们进行一场比赛吧。” 迦梨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哪里的月亮? 盛怀宴第一个拍了桌子,“好,老子干死姓柯的。” 柯夜皱起眉头,目光却对准了李恺,“敢吗?” 李恺冷笑,“谁怕谁是狗。” 南枳跟迦梨对视了一眼,果然是喝醉了。 柯夜指着不远处泛着波光的游泳池,“游泳,敢比吗?” 盛怀宴立刻站起来脱了T,光着膀子喊:“来呀。” 南枳不由去看李恺,他要是也这么上道儿,倒是也不用下水了。 哪知,刚才还热血澎湃的男人忽然冷静下来,“换别的,没带泳裤。” 柯夜完全不给他机会,“我有,都是全新的,没穿过。” 李恺的目光在他腰间打转,“不行,型号不合适。” 柯夜冷笑,“没事,有弹力,大点也掉不了裤子。” “是怕小了,绷得难受。” 盛怀宴拆台,“那你可以裸泳,没有阻碍。” 南枳翻了个白眼,这帮狗男人,喝了几两猫尿就开黄腔,不要脸。 她淡淡道:“李先生,您放心吧,从最小的M码到最大的XXXL码,我们都有,您随便挑选。”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了南枳脸上,“你想看我游?” 南枳面不改色,“是呀,很期待呢。” 他用右手摩挲着自己的左手背,在说好的时候,有些不明意味的暧昧。 柯夜皱皱眉,压下心里的不舒服。 男人们去换泳裤了。 南枳和迦梨坐在泳池边,把腿伸到了池水里。 迦梨问:“南宝,要他是乔景樾,你会怎么办?” 南枳一愣,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像只斗鸡一样在想法子要揭开男人的画皮,完全没想过后续。 见她愣愣的,迦梨叹了口气,“杀人埋尸这种事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做。” 杀人?埋尸?南枳诧异的看着迦梨。 “你想什么呢?” “怎么,你不舍得杀他?难道你要跟着他走?” “那我为什么不结婚要跑到国外来,你这个榆木疙瘩。” 迦梨委屈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那你到底要怎么办?” “首先要弄明白他要做什么,当时是他找到柯夜说愿意放手让我和泡芙走,那现在找来一定是有事。” 迦梨还是不服气,“能有什么事,一定是他反悔了。” “看看再说吧,不行就直接淹死。”南枳说完就收回腿站起来。 一转身,她的视觉就受到了很大冲击。 三个身高在1米82以上的男人都穿着小泳裤站在泳池边,虽然肤色黑白有区别,但一色的都是大长腿八块腹肌。 等等,李恺是干嘛? 南枳发现,李恺上身是穿着衣服的。 薄薄的速干服穿在身上,勾勒出他非常有力量感的腰腹。 南枳径直走了过去。 “李先生,游泳还穿衣服呢。” 李恺目光落在乖乖躺在她白皙皮肤的钻石项链上,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捻了捻,压住要帮她把领口往上拉的冲动。 “穿着吧,我这人比较保守。” 柯夜挑衅的冷笑,“都是男人,你还怕谁赚你便宜?” 李恺微微一笑,并不接招。 南枳很想上去给他扒了,“李先生,还是脱掉吧,万一输了就是衣服的阻力,得不偿失。” “没事,我不会赖账。” 盛怀宴一直在那边活动身体,明着是活动,其实是故意对着迦梨搔首弄姿。 迦梨毫无波澜,真跟无欲无求了一样。 他一咬牙,忽然道:“李兄是根本不在意输赢,主要是没有彩头,没动力。” 柯夜问:“那想要什么彩头,钱?” “俗了,照我说呀,要是谁赢了,就指定一位女士给洗澡。” 他话一出,柯夜脸都绿了。 “盛先生,这个玩笑过分了,她们女孩子是值得我们尊重的朋友,可不是什么物品。” 南枳也想打掉盛怀宴的牙,不过竟然对她有利。 现在她不能去扒李恺的衣服,但洗澡他总不能穿着衣服吧。 当然,胜利的也可能是盛怀宴。 他提出那样的要求无非是想跟迦梨贴贴,到时候让迦梨打破他的狗头。 “好,我们答应了。” 听了南枳的话,李恺一挑眉,就摆开了姿势。 南枳悄悄的对柯夜说:“你别赢,知道吗?” 柯夜的眼神有些可怜,“可我也想你给我洗澡。” 南枳的脸红了红,她没想到柯夜能说出这么大尺度的话来。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男人垂下眼帘道:“逗你玩的,放心吧。” “谢谢你。” 俩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完全没注意到李恺一直在看,他看到南枳的耳朵泛起红色,把拳头捏的很紧。 迦梨喊了声开始,三个男人就像三条大鲨鱼,扑通扑通下水。 别墅的泳池不大,长度只有25米左右,他们比的是500米,这就需要游20个来回。 南枳和迦梨站在岸上,给他们加油。 三个男人开始都很猛,且很乱。 想想也是,屁大的泳池三个大男人比赛就是混战血战,不仅仅比速度力量,还比谁更凶悍。 开始,是盛怀宴占据第一。 这厮是憋着劲儿要让迦梨给他洗澡,一下水就火力全开,而且他觉得李恺一定不想南枳给他洗澡,等于俩个人对付柯夜一个人,开始之前他也给了他颜色,让他帮着压制柯夜。 可没想到他那么狗,竟然一个人在泳池边作壁上观,看他跟柯夜扑腾。 很快,他就没什么劲儿了,柯夜反而跟鱼雷一样,动力满满。 李恺也加速了,很轻松的就跟柯夜齐头并进。 盛怀宴咬咬牙,迦梨还在看着呢,总不能最后一名。 泳池里男人们你追我赶,南枳她们看的热血沸腾。 不止她们,家里的厨娘,柯夜的司机保镖以及李恺的人都过来了,大家都挤在泳池边,各自给各自的主子加油。 以前19次,柯夜和盛怀宴都是齐头并进。 最后一个来回,柯夜渐渐落后,最后是李恺第一。 南枳看着男人从水中一跃而出,不由有些激动,可以给他洗澡了。 第316章 管管她 - 钓饵 - 兰峭 柯夜只落后一步,盛怀宴第三,累得像死狗。 他生无可恋的从水里爬出来,正准备摆烂,一只毛巾忽然罩到了头上。 他拉下来一看,发现迦梨在他面前,正笑着看他。 “……” “你好棒呀,赶紧去洗个澡穿上衣服,出来喝茶。” 盛怀宴顿时觉得心里像是喝了一口蜜,满嘴回甘。 柯夜裹着毛巾看李恺,“李先生,请吧。” 李恺拒绝,“开玩笑的,哪有这样亵渎女主人的,不用。” 南枳伸手拦住他,“愿赌服输,李先生,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他神情严肃,“确实,我们并不熟悉,做这种事不合适。” 从穿着衣服下水开始,到现在的百般推拒,南枳真觉得他就是不敢给她看后背,而他就是她认为的那个人。 南枳冷笑,“既然这样,那您为什么要争夺这个第一,如果柯夜赢了,我们自己夫妻的事,不是更好解决吗?” 男人皱起眉头,“不好意思,难得遇到柯先生这样的对手,一时忘形了。” 呵呵,总有他的理由,说的还挺高大上。 南枳不依不饶的,“愿赌服输,都是一开始说好的,李先生,来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恺去看柯夜,“管管她。” 柯夜当然也不愿意,但他不能坏南枳的事。 “不如,我替李先生来洗,这样总行了吧?” 盛怀宴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也行呀,李兄就喜欢柯夜这种的猛男,我看行。” 李恺给缠的烦,他忽然转身看着南枳,“南小姐似乎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不如我就在这里给你看。” 说着,他就扒下湿透的上衣…… 南枳眼睛都没眨,直直盯着他的后背。 那里,并没有什么伤疤。 一只类似麒麟的纹身布满了他整个后背,从肩头一直蔓延到左面胸前。 李恺胸肌微微起伏,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南枳。 南枳看的眼睛疼,不由眨了眨。 李恺披上了浴袍,“我去洗澡。” 柯夜死死抓住了南枳的手腕,“你到底在找什么?” 南枳没回答他,转而去问迦梨,“是画上去的吗?” 迦梨摇摇头,“我也看不出来,大概是刺的。” 南枳失望的垂下眸子,是她想错了?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不会的,这世上哪有什么巧合,都是有心而为罢了。 想到这里,她挣脱了柯夜的手,去追李恺。 柯夜也想去追,给迦梨拦住了,“你别管她。” “她到底在验证什么?” 迦梨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怀疑,李恺是乔景樾。” 柯夜也是无语,过了会儿才说:“不可能。” “你让她自己验证了就不胡思乱想了,赶紧去换衣服吧。” 柯夜皱皱眉,还是沉默的离开了,迦梨叹了口气。 忽然,身后有人幽幽的问:“你为什么叹气?” 迦梨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盛怀宴还光着膀子站在那儿。 “你,你怎么还没走?” “想洗澡,不知道你们家浴室够不够?” 她想了想,“要不你去我房间洗?” 盛怀宴差点大笑说好,不过还是矜持了一下,“那不好吧。” “那你就等着夜哥洗完……” “阿嚏,我好冷呀。” 迦梨一脑门儿黑线,无可奈何的说:“那跟我走吧。” 盛怀宴心里乐开了花,要是有尾巴,他一定摇的大风车吱呀呀的转-- 南枳推开客房的门,迟疑了一下,还是向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水流哗啦啦的响,透过磨砂玻璃门,可以看到男人高大矫健的身影。 南枳又往前两步,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李恺并没有关门,只要她用力一推,就可以进去。 她现在,想要确定的不是背后的伤疤,而是……乔景樾大腿内测有块胎记,不大,但是颜色艳红,以前南枳经常取笑他美人痣长错了地方。 每当那时,他都跟疯了一样折腾她,一直到她好哥哥好老公的求饶喊个不停。 想到这些,南枳脸皮发烫,要拉门的手也迟疑了。 万一不是,那多尴尬。 忽然,水声停了,还没等南枳做出反应,里面的人已经推门出来。 四目相对,李恺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南枳后手顿了一下,微微挑眉看着她。 南枳忙抢过他手里的毛巾,“李先生,愿赌服输呀,既然您觉得我帮您洗澡不方便,那我帮你擦头发。” 李恺一改以前的儒雅温柔,冷冷道:“南小姐,你对任何男人都这么热情吗?” 南枳是谁,岂能被他一两句难听的话打击到? 她莞尔一笑,挽着毛巾微微外头,乌黑的卷发纷纷往一边垂落,而细细的肩带也从圆润的肩头滑下去,充满了诱惑。 “那李先生呢,是不是对单亲母女也这么热情?” 他眼神凛然,“看来是我的举动给您带来了误解,我道歉。不过,希望您有要成为人妇的自觉,现在请出去。” 南枳不出去,反而靠近他。 男人身上还带着微凉的水汽,可从身体内部辐射的热气熏红了南枳的脸,她忍着热气,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在他心口上。 “这是个麒麟吗?好威风呀。” 李恺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 南枳蹙起眉头,可唇还是弯起的,眼睛里也是星光闪闪,仿佛有银河星芒在流淌。 俩个人沉默的较着劲儿,李恺慢慢松开,却没有放手。 “南小姐,你这样,柯夜不管吗?” 南枳浑不在意,“我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跟一个刚洗完澡的男人一间屋子,你说这对吗?” “龌龊的人看别人都是龌龊的,我对李先生可没有……啊”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就给男人压在了墙壁上。 这个过程,他一手搂腰一手垫在她脑后,防止她撞伤。 男人健美的身体跟她只隔着两层薄薄的布,热气源源不断的透进她的身体。 南枳脸上泛起粉红色,她抿着唇,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 男人的手指伸过去,轻轻按住了她的唇肉,低沉的声音洒在他耳畔,“别咬,咬我。” 第317章 我干的 - 钓饵 - 兰峭 南枳给男人撩的浑身发颤,她手伸过去,想要把人推开。 哪知男人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拇指内侧。 “你到底想要看我哪里,我给你看就是,何必这样躲躲藏藏?” 竟然肯主动?南枳觉得有诈。 也许,解开浴巾又是一条龙。 可要是不看,那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南枳强忍浑身的不适说:“那好呀,您把浴巾解开。” 他微微退后,自己也贴墙站好,然后伸开双臂,“你帮我解。” 南枳微微蹙眉,心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大不了让李恺误会,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 想到这里,南枳一咬牙,伸手去扯开了他腰间的浴巾。 可就在那一瞬,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你闭眼干嘛?” 对呀,她闭眼干嘛? 刚要睁开眼,忽然眼前一暗,李恺低头,精准的擒住了她的唇…… “呜呜。”南枳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那张陌生的脸,顿时炸毛了。 “呜呜,放开。” 男人继续亲吻她的脖子和耳朵,“费尽心思,你不就是想这样吗?我成全你。” 忽然,他闷哼一声弯下腰,整个人都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南枳愤怒的揪住他的胳膊,把人用力一拉,低声怒骂,“乔景樾,你他妈的搞什么鬼?” 男人没有否认,看她的眼睛还是痛苦的,“真糟糕,被你发现了。” 竟然不否认,没有一点挣扎,她甚至没有看到胎记,一句话就炸出来了。 她转身,想要给他拿浴袍。 男人却抱住了她的腿,“南小枳,我也就罢了,你以后可不要对别的男人这样。” 她冷哼,回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乔景樾,用不用我投资给你去宝莱坞拍部电影?说不定下一个奥斯卡影帝就是你。” “那倒不用,我也不是很会演。” 还不会演,她呵呵他一脸。 “放开。” 他的脸在她的裙子上摩挲了几下,手直接…… 南枳头皮都炸了! 她一脚踹开了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还要不要脸了?不是你找的柯夜说你要放手吗?现在又算什么?” 他放开,从地上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我后悔了。” 后悔?南枳正要吼他两句,忽然就没了声息。 接近1米9的果男冲击力太强了,纵然她跟他已经滚过多次床单,还是有些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好佩服他的不要脸。 南枳抓了浴袍狠狠扔他身上,“先做个人再跟我说话。” 男人低声笑着,却也听话的把浴袍穿上。 只是,穿也不是好穿,只那么松松一裹,露出大半精壮的胸膛。 南枳拿杏眼瞪他,“穿好了。” 男人却涎着脸问:“我跟柯夜,谁身材好?” 南枳拿起旁边的花瓶,就要砸。 他忙举起手,这次才把浴袍整理好,带子也系好。 南枳吐出一口气,觉得胸膛被气的要炸了。 “枳枳。” 南枳推开男人送上来的怀抱,“乔景樾,我们都是成熟的大人,我不知道你怎么弄来这个模样和这个身份,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既然放手了,就别来纠缠不清,好吗?” 本来还黏黏糊糊的男人忽然变了脸色,他沉着脸退开,看到房间里有一张沙发,就过去坐下。 他双腿微分,浴袍的下摆就露出一双肌理分明的大长腿。 南枳忙移开目光,落在他脸上。 真的好神奇,除了眼睛很像之外,那张脸几乎从骨骼上改变了,没人把他跟乔景樾联系在一起。 他见她看着自己,就不由揉揉脸,“喜欢这张脸,那我以后就这样,让你彻底忘记乔景樾。” “怎么弄得?” “化妆术加一些医学方法,没什么神奇的,不过对皮肤不好,你不要学。” 谁想学了,南枳觉得这话题有点偏。 一时间,她很无语。 乔景樾对她伸出手,“南小枳,过来。” 南枳警惕又嫌弃的看着他,“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我只问你要对我做什么。” 男人正色起来,一身浴袍也凛然不可亵渎,“不是因为你,是林霁。” 南枳眯起眼睛,她又不是三岁孩童,不可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林霁是块砖吗?哪里需要哪里搬。” 男人不解释,只是指着旁边放的西裤,“我的手机在裤袋里,帮我拿一下。” 南枳本想刺他两句,但又想尽快解决他,就忍着气拿出来。 “密码你知道。” 南枳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然就解开了,屏保是他们一家的婚纱照。 她皱起眉头,手机手机,她竟然忘了这个。 要是能拿到他的手机,还用什么下水洗澡吗?她真蠢。 乔景樾看出她的心思,“你是没法拿到我手机的,除非爬上……” 南枳犀利的眼神杀过来,他忙住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相册,有个视频。” 南枳忽然想起自己手机相册里的视频,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 把手机扔给他,“别故弄玄虚。” 乔景樾叹了口气,他点了两下,南枳不仅愣了愣,她听到了林霁的声音。 大概1分钟的视频,她听的一脑门儿冷汗。 乔景樾道:“这是我们代号鬼影的同事冒死弄到的视频,现在林霁已经把这种药研究成功了,但是他没有大批量生产的能力,以前选定的工厂是姜氏,现在姜氏已经给我们从内部解决,他们只好把目标转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扎哈是他们正在接触的目标。” 南枳的手抓住了裙子,“那他的死?” “我干的。”他轻描淡写。 他……干的? 乔景樾眉目间拢着浓浓的杀气,“他敢欺负你,必须死。” “可你,是个医生。”南枳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男人静静看着她,就在那股杀气让她窒息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放心,不是我亲自懂得手,就是用了点小手段,让他跟LB的人自相残杀。” “那阿米尔呢?那鞭炮?” “也是我放的。南枳,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南枳仇大苦深的看着他,“你当初让柯夜带我走,打的就是这主意?” 乔景樾沉默不语。 第318章 生二胎 - 钓饵 - 兰峭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南枳忙走过来,在拉开门前看了乔景樾一眼。 他衣着还算得体,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拉开门,果然是柯夜在外面。 他脸色很黑,看到南枳蓬乱的头发就急了,一个健步就到了乔景樾面前。 甚至没说一句话,拳头就砸了下去。 乔景樾伸手挡住,俩个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好几招,乒乒啪啪之间,乔景樾被砸到肩头,柯夜被踢到腰眼。 南枳喊停喊的嗓子都哑了,最后她索性不管,自己一个人走进旁边的房间。 看着她要走,乔景樾红着眼睛在后面喊,“南小枳,我后悔了,再给我个机会。” 柯夜趁机后退,走过去揽住了南枳的腰,“滚。” 乔景樾追到房间门口,“柯夜,你一边去,让我跟南枳说清楚。” “说什么?说你冒充她的救命恩人接受她的爱?乔景樾,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耽误我们生二胎。” 说着,房门砰的关上。 乔景樾给拍上的门打到了鼻子,顿时一酸,眼泪都出来了。 他趴在门上,忽然无比清晰的记起了那年的事。 那一年,他在米国医院的实习期已满,医院要正式聘任他为医生。 可是,yn李家的人找到了他,给他看了一些东西。 当时,可以用三观震碎世界倾覆来形容他的感受。 他的母亲不是舒云,而是乔培年身边的秘书岳季。 岳季难产而死,死因蹊跷,乔培年把他交给了他的二婚妻子舒云抚养。 此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舒云的儿子。 岳季明面是上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死活都没有人管,但李家却在她死后的第10年,发现她其实是李家当年被绑架丢失的女儿。 他们这些年一直在搜索证据,不断的接触乔景樾,想要把真想告诉他。 乔景樾当然不信,他怎么可能相信几个陌生人而去怀疑亲妈和亲姐呢。 但是很多证据摆在面前,他又没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为了逃避李家人他回国了,却又不敢面对乔家人,就参加了救援队,去了丽城。 说他是南枳的救命恩人并不为过,当时他看着柯夜一个人在废墟里挖掘,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就动用了乔公子的资源,让人帮着他挖那块据说检验过很多次都没有活体生命的废墟。 南枳被挖出来的时候是他下去把人抱上来的,那少年倒是想下去,可他撑了很久,已经摇摇欲坠,根本没力气抱上一个女孩子。 乔景樾下去的时候看到女孩子夏天单薄的衣衫都磨烂了,一双又白又细的长腿沾着泥污带着细小的伤痕就那么冲到他视线里,以至于很多年后,他忘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却独独记住了那双腿。 那是极美的东西被毁坏后残破的美,就如同那个时候,他的心境。 再后来,他听说女孩的眼睛看不见了,就很奇怪,明明他抱她上去的时候,她还睁开眼睛看了他。 他那个时候对什么都没兴趣,整个人颓颓的,偶尔会逗逗病人,他跟一二三四五六个女孩子说让她们好好治疗长大娶她们的话,但是他没想到,有个就当了真。 那时候,那个叫吱吱还是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身边总围绕着一个瘦小的比女孩还漂亮的小男孩,还有个沉默如影子的少年,那孩子很怪,总偷偷的观察他,有一次还偷了他的洗发水和剃须水,甚至把他一件破了的白大衣都捡回去。 乔景樾都没在意,有几次他故意把很多食物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但是很奇怪,少年似乎只对他的衣服用品感兴趣,食物从来不动。 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知道,那人是需要用这些东西伪装成自己,然后用自己的身份去照顾那个眼盲的女孩。 也因此,引起了一段不怎么美丽的误会,引发了一场爱与恨并存的故事,才有了这许许多多的后来。 他贴着门,轻声说,南枳,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呀,你不能这么对我。 房间里,南枳抖得厉害。 她暴躁的走来走去,回头忽然看到柯夜正一脸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紧紧握住了柯夜的手,“柯夜,我们结婚吧,马上。” 柯夜浓眉拧了拧,沉声道:“枳枳,你现在不清醒,等你冷静下我们再谈。” 南枳一挑眉,“我很冷静,你哪里看出我不冷静了?不如,我给你背一段儿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或者,你出道奥数题考考我?”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冷静。 柯夜头痛的揉揉自己额角,“枳枳,他干扰到你了,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谈。” 说着,柯夜要离开。 南枳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柯夜,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柯夜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要知道,这些年他南枳就是他心口的朱砂痣,没有一刻能忘记。 在那些痛的不能呼吸的夜里,他暗暗发誓,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再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他要勇敢站住来,抓住她。 “我要你,一直都想要。” “那不就行了?我们要结婚,也不是因为他出现才做出的结果,不过是把日期往前提了提而已。柯夜,我不需要什么豪华的婚礼,我们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合适,就简单一点好了,去神庙结婚,行吗?” 柯夜被她说服了也诱惑了,纵然是算自己趁人之危卑鄙了一次,那他就当个卑鄙小人吧。 看着他点了头,南枳终于露出了微笑,可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空空的,没有丝毫喜悦。 乔景樾在那张门外等了好久也没见人打开,他的心越来越冷。 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他来的时候,也压根也没想到南枳会再回头。 他的初衷,和在国内决定把她交给柯夜一样,都是想要放手。 当他用他在李家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扫清障碍的时候,他用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旁观着她和柯夜的相处,他忽然又升起希望。 好像,南枳心里还有他。 人是情感的动物,但需要理智来把控。 遇到南枳,他的理智全成了土,就在刚才,南枳百般试探的情况下,他后悔了,他还想再和她在一起。 第319章 变情痴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洗完澡出来,看到迦梨站在窗户那儿,不知道往外面看什么。 他心尖一荡,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的细腰。 迦梨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要攻击他。 盛怀宴早有准备,他化解了她的进攻,摁住她的小手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迦梨浑身僵硬,结结巴巴的说:“大盛哥,我们是兄弟,这样搂搂抱抱不合适。” 盛怀宴才不管什么兄弟情侣,他迷醉的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语双关,“合适。” 迦梨有难耐的动了动,”你要是憋不住了,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姑娘,夫人手底下的姑娘漂亮热情,身材个顶个的好,包你满意。啊,疼,你怎么咬我?” 男人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盛怀宴浅浅尝了一口就有些绷不住,细细密密的吻压在她脖颈、耳后,手也不规矩起来。 迦梨的身材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平。 她按住他不不安分的手,有些羞怒的低吼,“你放开,盛怀宴,别怪我不客气。” “迦梨,别装了,什么独独忘记我的失忆,那都是狗屁。你不就是不敢面对我吗?那有什么,俩个男人都能做的事儿我们一男一女怎么了?你矫情什么?” 他看透了自己? 迦梨忽然大力推开了他。 她修长白皙的手拽着窗帘,肩膀有些抖,明明高挑的一个人,看起来竟然像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儿。 盛怀宴心里一软,对她伸出手,“迦梨,我错了,别生气。” 啪,她打在他的手上,手背都拍红了。 “盛怀宴,我很难堪,你知道吗?” 他一愣,都忘了抱怨手疼。 “经历了这么多,我不想卖惨,我也在努力,想要这一切都成为过去。可我心没那么大,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那是身上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白天我可以嬉笑怒骂,可深夜我还是会梦到被一帮男女压住欺辱虐打糟蹋的画面,我特么的是个男人呀,为什么要我遭遇这一切?” 盛怀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一直觉得她很坚强,已经迈过去那个坎儿了,可没想到……她把最伤的情埋在了心里。 “那不是你的错,那些畜生的垃圾行为也不该你来买单。现在他们已经为他们的禽兽行为付出了代价,你也该走出来,阿珂。” 迦梨咬住了唇,大盛哥,阿珂都是他们那时候对彼此的戏称,因为京都二世祖圈儿里都叫盛怀宴大圣猴哥,徐珂就叫了大盛哥,而阿珂是鹿鼎记里那个美女老婆,徐珂又长得那么美,盛怀宴叫他阿珂。 现在,再提起当年的戏称,没有重拾旧情的温馨,反而更有一种刻骨的刺痛感。 迦梨胡乱抹去了眼泪,“谢谢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也一直感激您敬重您。至于在沈城这段……你忘了吧。” “忘了?”盛怀宴眯起眸子,幽深的眸底藏着汹涌的情绪。 迦梨用力点点头,“反正当初我们……不也说了只是py吗?” 盛怀宴忽然强势的把她拉到怀里,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那要是忘不了呢?” “怎么会忘不了?您盛公子什么时候变成情痴了?” 他讽刺的笑了笑,“是,我不是情痴,我就是食髓知味,我还想跟你做py。” 迦梨差点没忍住甩他巴掌,刚刚那么点愧疚感动也荡然无存,果然他只是个凭着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可我不想了。” 盛怀宴眼神更冷,“当初开始,是你情我愿的,结束也该是,可现在我不愿意,你该怎么赔我?” 这不是无赖吗? 迦梨瞪着他不说话。 男人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我要继续,等我不乐意了才喊停。” “凭什么?” “就凭着你骗了我。” “我骗你什么?”迦梨都要给气死了,她玩不过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男人低头咬着她的唇,声音模糊难耐,“欺骗我的感情。” 迦梨再次推开他,“盛怀宴,你你你别放屁,我们是py,哪里来的感情。” 他手指摩挲着她精致的锁骨,眼神带着难以描述的欲,“py情,宝宝,赔我。” …… 乔景樾在那扇门外守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门从里面打开,他立刻要站起来,哪知腿麻了,就这么生生跪在了南枳面前。 南枳:…… 他也没觉得难堪,趁机抱住了南枳的腿,“南小枳,我抓到你了。” 南枳一头的黑线,这时候柯夜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南枳身后,把一件薄纱披肩披在她肩头。 “早上有点凉,你多穿点。” 乔景樾慢慢抬头,这才看清南枳已经换了衣服。 柔软的芥末绿长裤,白色小背心,露出一点点腰间肌肤,真是又美又娇。 但是,乔景樾无心欣赏女人的美,他只想着一间屋子,换了衣服,昨晚他们两个--睡了? 他这反射弧,算不算太长? 嫉妒立刻让他红了眼睛,他的宝贝终究落在别人的盒子里。 当初要放手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可就这样面对面的撞上,他的心就像被扎上了无数钢针,一呼吸都疼。 柯夜皱了皱眉,伸手去拉他,“乔院长,起来吧。” 乔景樾无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然后转过身去。 “等等。”南枳忽然喊住了他。 乔景樾回头,那张陌生五官的脸上显出欣喜。“南小枳,你叫我?” “嗯,昨天听说你要走了,那好可惜,我们决定三天后举行婚礼。” 乔景樾皱起眉头,这句话的每个人他都能听懂,可联系在一起,他好像又不懂了。 “我们?” 南枳没理会他的曲解,“对,我们,我和柯夜,要是你还有时间,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他有些想笑。 论给心里搓盐,她南小枳可谓一流。 “好。”答应着,他蹒跚着离开。 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此刻佝偻了不少,他好像失去了生机,像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南枳心里忽然一片酸苦,仅仅咬住了下唇-- 这时候,一只大手放在她肩膀上,柯夜用力捏了捏。 南枳这才松开贝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乔景樾一回头,就看到这个画面,顿时觉得眼睛里进了石头。 第320章 留遗言 - 钓饵 - 兰峭 他为什么要回头,为什么要找虐? 失魂落魄的到了自己车里,回去后他就开始收拾行李。 既然南枳坚定了她自己的选择,他也没必要留下来继续受虐了。 至于南枳的婚礼,他就不去参加了,送她一份大礼就好。 盛怀宴是在别人家吃了早饭才回去的,他满面红光,走路一拽一拽的,显然心情非常好。 昨晚虽然没吃到,但他抱着迦梨睡了一晚上,这让他分外的满足。 可谁知进门就看到了一张死人脸,然后就看到了行李箱。 他不由问:“这是干嘛?” 乔景樾停下看着他,“我要走了。” “走?上级下命令我们离开?” 乔景樾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要走。” 盛怀宴打量了他的脸色,忽然贱贱的笑起来。 乔景樾也没理他,自顾自的把什么装进一个文件袋里。 盛怀宴本来还想嘲讽一下他显摆一下自己,却碰了个软棉花,顿觉无趣。 拿开他的行李箱,盛怀宴道:“不是接到消息林霁就在这一片活动吗?贺悬都要来支援我们了,你却要走,没毛病吧?” 他啪的合上了行李箱,把档案袋递给了他。 “替我把这个交给南枳。” “这什么?”他捏了捏。 “新婚礼物。三天后,她和柯夜举行婚礼。” 盛怀宴怔了怔,忽然大笑起来。 “也就是说,我们的情圣决定退出了,给她最好的爱就是放手,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 乔景樾很平静,一点没生气,甚至是麻木的。 他拎着行李箱就要走,却给盛怀宴摁住了手,“昨晚一晚感情什么都没干成呀?这点你不如我,脸皮厚一点女人床都给你上,我……” 乔景樾并不想听他讲自己的战绩,拎着箱子走出去。 盛怀宴忙去追,“干嘛?逗你玩的,爸爸也是同情你的。” “你先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我去孟哥达雨林。” “什么?”这下,盛怀宴也顾不上得瑟了,“你要去LB的大本营,去干嘛,找死吗?” “一举摧毁,省的闹心。” “你那是放屁,多少优秀的特战队员都折损在那里,你特么的一个医生算个屁。” “我在那边的实验室工作过,地形我熟悉,还有鬼影做内应,再加上特战队,我可以。” “乔景樾,你疯了!为一个女人疯了!” 说到这里,盛怀宴已经微微带了哭腔,“就为了她以后没有后顾之忧,你要拿着命去换吗?乔景樾,她不会感激你的,跟柯夜睡的时候不会,跟柯夜生孩子的时候也不会。以后他们子孙满堂幸福安康,更不会。” “我不需要她感激。” 盛怀宴都想要用刀子挖开他的脑袋看看,这里是哪里来的圣父。 乔景樾看透了他的想法,“我不是圣父,我只是想要她和泡芙活的好点,我欠她的,太多了。” 说完,转身就走。 盛怀宴在他身后跺脚,“乔景樾,你这个傻逼,回来。” 乔景樾并没有回答,很快就上了车。 盛怀宴看着手里的文件袋,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 结婚,结它麻痹呀。 萨蒂也反对柯夜和南枳的婚礼,理由是太仓促。 其实,她是有私心的,她喜欢了柯夜这么久,虽然最后没得到人,可她希望能在她死后,柯夜再跟别的女人结婚。 可柯夜很坚持,最后俩个人大吵一架,夫人发狠,不准他们举行婚礼。 这也是南枳和柯夜的想法,他们的婚礼会在神庙里随便拜拜,然后俩个人搭伙过日子就行了,他们又不是YD人,根本不想举行他们那种婚礼。 当然,即便简单,也还很多需要准备的。 忙忙碌碌的三天过去,南枳和柯夜携手出现在神庙里。 到场观礼的人不多,除了他们身边的人,也就夫人派了管家来。 看着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柯夜忽然想起乔景樾安排的豪华婚礼,心里还是一酸。 南枳忽然戳戳他,“你怎么了?不是想反悔吧?” 柯夜摸摸她的头,“想什么呢,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反悔。” “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一定能结婚成功的。” 加上这一次,这已经是南枳第三次结婚了。 前两次,第一次是婚礼前一晚她“死”在大火里,第二次是她和新郎血染婚礼,亲爹被绑炸弹,第三次…… 南枳眯起眼睛,裹紧了身上红色绣金线的当地婚服。 不要想不要想,她一定会结婚成功的。 迦梨四处张望,没看到盛怀宴。 不仅今天没看到,从那天他蹭睡了被她踹下床后,就没见过人。 不过,每天的微信倒是后,骚话不断的,还说他要来参加婚礼。 泡芙也不开心。 虽然她一开始觉得妈咪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可自从跟爸比拍了婚纱照后,她心里默认的爸比只有乔景樾。 柯夜蜀黍也很好,可妈咪跟他结婚,就像个叛徒。 寺庙的和尚开始念冗长的祝祷词,南枳和柯夜目视前方,纵然想要显出一百分的庄严,可因为风俗习惯不同,总难以入戏。 好容易熬过了半个小时,带着高帽子的神持手占了金水给他们洗礼,等给他们相互点上眉心的朱砂,婚礼就算成了。 “等一等。”男人的声音匆匆而来,还带着急迫的喘息。 迦梨不觉勾起唇角,可又马上撂下脸子,她上前挡住了盛怀宴,“你干嘛,是来破坏婚礼的吗?” 盛怀宴扬扬手里的文件袋,“又不是你结婚,我吃饱了撑的吗?” “你……”迦梨有些脸红。 盛怀宴看了眼她身上的桃红色纱丽,就伸手扯了扯她的头纱,“我来随份子,可以吗?” 南枳回头看着他,“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喝喜酒的时候再给?” 盛怀宴心想那时候给没效果,说不定她看了感动就不结婚了,到时候他就真的是乔景樾的大爸。 “先给吧,我拿着好烫手,哎呀烫掉我的皮了。” 柯夜瞪了他一眼,把他手里的文件袋接过来。 “这是什么?” 他又递上一个红包,“这个是我的,我这么讲究的人,跑了好久才买到红包。那个不讲究的是乔景樾的,也算他的临终遗言。” 临终遗言?几个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第321章 下面有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讪笑,“我开玩笑的,他给南枳的,看看吧。” 南枳抿着唇,并没有伸手。 还是柯夜接过来,递给她。 “我不看。”南枳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牙关紧咬,似乎很困难。 柯夜把文件袋打开,递到她手里。 南枳不想看也看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徐知已和乔景樾是办过证的,如果她用徐知已的身份跟柯夜结婚,是重婚。 可南枳根本不在乎这些的,在这个国家也不会在乎。 南枳死了,徐知已不过是别人的名字,她只是个孤魂野鬼,要什么离婚协议书。 这男人…… “下面还有东西。”柯夜出言提醒。 南枳顿了顿,还是都拿起来了。 那竟然真的是一份遗嘱,公证过的遗嘱。 上面有他在沈城和京都的房产、购买的股票、基金、以及他自己的几份保险,还有,南柯医药50%的股份。 这些,财产他全部给了泡芙,而股份则给了南枳,让她自己处理。 看着这些东西,南枳的手在抖。 她抬眸,看着盛怀宴,“他什么意思?” 盛怀宴笑笑,没说话。 南枳上前两步,盯着他的眼睛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盛怀宴,他去哪里了?” 乔景樾去送死了,但是盛怀宴不能这么说。 他眯起眼睛,冷冷淡淡道:“他回去当他的无国界医生了,去了非域疫区。” 这么说,跟送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也看着南枳,这个心狠的女人,要是她能不结婚去找乔二,说不定他还…… 可是,他失望了。 南枳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把文件装起来,交给旁边的迦梨保管。 “这都是他给泡芙的,我先替泡芙保管。” 说完,她又走回到神坛,站在了柯夜身边。 此时,柯夜才松了一口气,放松紧绷的肌肉,却没有去擦额头的汗。 这一刻,他怕多年美梦成空,他怕南枳一转身丢下他。 她对他,只有往前,从来没有回头看。 想到这里,他紧紧握住了南枳的手。 他发过誓的,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手。 南枳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反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柯夜这才露出一点笑模样,他对那位神持说了声“请继续吧”。 什么年代,神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庙早就沦为各种活动的“酒店场地”,神持也不过是个司仪,收了钱的,没什么不耐烦。 朱砂先点到了柯夜眉心,虽然有点滑稽,但他的表情虔诚,这让南枳也庄重起来。 她双手合十跪在那里,仰起头,微微闭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垂下,仿佛蝴蝶垂下翅膀-- 盛怀宴看的拳头都硬了。 他拿出手机拍摄,他要传给乔景樾看看,他的痴心是怎么喂了狗的。 旁边的迦梨却捧着脸,眼睛湿润,一脸欣慰的模样。 神持慢吞吞的,光沾点朱砂就用了几十秒,然后又用了几十秒颤巍巍的站在南枳面前,弯下腰,说些听不懂的神明祝福。 但就算再慢吗,也有结束的时候。 终于,神持的手靠近南枳的眉心,就要按上去-- 盛怀宴心说完了,他闭上眼睛,都不敢看了。 就在他闭眼的那一瞬间,忽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大喊:“等等,你们不能结婚。” 盛怀宴迅速睁开眼睛回头,看看是哪位壮士来砸婚。 一回头,他就眯起眼睛,看着站在阳光下衣着华丽的东方女人。 玫瑰红的张扬短发,短裙小背心,脖子上缠缠绕绕的宝石项链,正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没等他认出人是谁,柯夜却已经从神坛上走下来。 他看着女孩儿,一步步走近,蠕动的唇终于发出了声音,“柯珞?” 女孩儿立刻就哭了,“哥哥,哥。” 她扑过去,像个受尽委屈的小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啪,响亮的一巴掌,重重抽在了柯珞的脸上。 女孩儿被打了个趔趄,差点倒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哥哥,你干嘛?我是你妹妹呀。” 柯夜眸色幽深冷厉,“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南枳也走到了柯夜身边,她看了又看,确定真的是柯珞。 而此时的迦梨,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盛怀宴忙把她抱在怀里,“别怕别怕,没事的,有我在,不怕。” 柯珞这个人,劣迹斑斑。 她到沈城投奔南枳,却撬走了她的男朋友严煦,在白板被老猎户绑架后又陷害南枳,让她差点被老头的傻儿子强暴。做了这么多坏事,她不但不悔改,还投靠了蒋梦,出卖徐珂害他被糟蹋,还帮蒋梦火烧湖畔别墅,她所做的恶,现在柯夜全知道。 所以,他从没找过这个妹妹,就当她是死了。 现在,她竟然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没有目的很难让人相信。 柯夜冷冷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他不说,柯珞却是要说的。 “哥哥,你好狠的心,这些年自己过得这么好却一点不管我,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 “你该庆幸,你还活着。” 南枳冷冷的话打断了她,柯珞看向她,眼睛跟猝了毒一样。 她指着南枳,对柯夜说:“我有今天,全是这个女人害的,你不能跟她结婚。” “你做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够,还敢说别人害你。柯珞,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说话的是迦梨,她扑过来,眼睛赤红的看着柯珞。 柯珞一愣,看了一会儿才认出,她啧啧两声,“这不是徐珂吗?哟,死过一次,怎么从不男不女变成女人了?” 她话刚说完,又是一巴掌,柯夜厉声道:“你给我滚!” 柯珞撒泼打滚,一头就往柯夜身上撞,“柯夜,你这个丧良心的,我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呀,你竟然为了别人打我,那你打死我好了,我死了好去找奶奶,跟她说说你都是怎么照顾我的。” 提到奶奶,柯夜的心软下来。 他摁住了柯珞,把她交给了手下,“带她回去,先关起来。” 柯珞大惊,她冲过来拧她胳膊的人大吼,“放开我,我是柯夜的妹妹,你们放开我。” 几个大汉才不管她说什么,径直把人拉走。 在场的几个人都没说话,可谁心里都明白,这个祸害一出来,哪里还有什么结婚的心情。 第322章 已停机 - 钓饵 - 兰峭 南枳却不甘心。 她的婚礼,怎么总是被人破坏,不行。 她拉起柯夜的手,“继续吧,我们的仪式还没完成呢。” 柯夜愣愣的看着她,“你还想结下去?” “怎么,听了你妹妹的话,不想要我了?” “当然不是,我们继续。” 柯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拉着南枳又走回去。 可是,神侍却摇头,说已经过了吉时。 “什么吉时不吉时的,我们加钱。” 信奉宗教的人有一点执拗,他们可以为了钱卑微,但是那也是不违背神的旨意情况下。 任由南枳说破了嘴皮子,他还是拒绝,告诉他们要结婚明天赶早儿。 柯夜对她摇摇头,“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我们本来也不是教徒,要不要结婚我们自己说了算。” 说着,南枳自己去蘸上朱砂,在眉心重重一按-- “好了,婚礼完成,大家回去喝喜酒。” 在场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几个华国人还好,当地人都纷纷摇头。 都信教的人,是不能违背自己的风俗习惯的。 于是,回到了别墅,酒席也只有他们四个人吃。 盛怀宴见他们的婚礼没成,却顾不上高兴,因为他看到迦梨的状态不太对。 是柯珞的出现刺激到她了。 他对众人说:“我送迦梨回房休息,喜酒就不喝了,你们随意。” 柯夜欲言又止,南枳才沉着脸点头,“多劝劝她。” 等他们都走了,又让保姆把泡芙带下去,俩个人守着一大桌子菜,却没有拿起筷子的兴趣。 半晌,柯夜道:“你没怪我吧?” 南枳挑眉,“怪你什么?” “怪我把柯珞带了回来。” “不带回来怎么办?这么久都没她的消息,她却能在这个节点出现,没问题才怪。还有,你看到她戴的那串项链没有,那是萨蒂的。” 柯夜都震惊了,“你没看错吧?” 南枳冷笑,“这女人控制欲太强了,她要不是不得已,怎么会选泡芙让我跟你结婚?现在我们没听她的提前结婚了,她一定不会让我们顺遂,就算迦梨遇险的事,你看看她说什么了?” 柯夜对萨蒂的情感不一般,是恩人是长辈,现在听南枳这样说,他也挺为难的。 有种媳妇跟他说婆婆不好的即视感。 但是他也明白,南枳说的都是真的。 萨蒂倒不一定有什么坏心眼,她就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希望所有人都能听她的,让她顺遂,不听她的,她就要给以颜色看看,给他们添堵。 用她的理论想,你们都继承了我的产业,凭什么不给我当孝子贤孙呀。 “生气了?”柯夜轻轻去碰南枳的肩膀。 南枳很烦,看到柯珞,不仅是迦梨反应大,她的反应也大。 很多往事都跳出来,而这些往事里总有一个人的影子在她脑子里晃悠,乔景樾。 特别是今天那份遗嘱…… 她闭上眼睛,“我想去休息会儿。” 柯夜嗯了一声,看着她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 南枳回到房间,又打开了乔景樾给的那个文件袋。 她把东西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确定,这确实是他所有的遗产了。 这男人又耍什么花招,他以为做出这样惨兮兮的模样,就能获得同情吗? 好吧,同情是有的,但同情又不是要离开柯夜跟他结婚。 不过,他真的去疫区了吗?听说最近非域那边疫情特别严重,他去送死吗? 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泡芙推门进来。 “妈咪。” 南枳过去抱住她,把她放在靠阳台的小沙发上。 泡芙搂着她的脖子,“妈咪,刚才我听到盛叔叔提爸比了,说什么遗产,遗产不是死人的财产吗?” 南枳觉得不吉利,就呸呸两声,“不是,只是他想要把他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都给我,那就是他以后不打算结婚生贝比了吗?” “可能吧,但也可能他还有别的钱。” “但你不是说所有吗?都给了我,他就是穷光蛋了,没人肯嫁给他。” “谁知道呢。”南枳回答的心不在焉。 泡芙却很严肃,“妈咪,要不我们去还给他吧,我现在有钱很多钱,他留着娶老婆生个孩子吧,要不他一个人多可怜呀。” 说完,又补充,“虽然汪汪会陪着他,可汪汪并不喜欢他。” 南枳忽然脑子里出现了乔景樾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酸。 但很快的,她就否定自己,这是在干嘛呀,为什么要心酸,她可是嫁给了柯夜。 见妈妈不说话,泡芙忽然蹭了蹭她的脸。 然后,泡芙惊讶的说:“妈咪,你哭了?” 哭……了? 南枳抹了一把,竟然真的一脸的冰凉。 但她还是否认了,“没哭,就是困了,打呵欠打出的眼泪。” 泡芙没有再追问,只是说:“妈咪,我可以给爸比打个电话吗?就……谢谢他。” 小女孩绞尽脑汁,两面讨好。 南枳怜惜她,就摸摸她的头,“打吧。” “谢谢妈咪。” 泡芙对着电话手表说:“小斗同学,给爸比打电话。” 手表里很快传来一声机械的“好的”然后就把电话拨出去。 但是很快的,那边传来了回复,“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停机?不是关机不是拉黑没信号,是停机了。 难道,他真的去了疫区,连旧号码都不用了? 泡芙很失望。 小嘴儿一瞥,哭了。 “妈咪,爸比是不是不要泡芙了?她一定生气泡芙去给一个老太太当女儿又叫柯蜀黍爸比。” 南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笨拙的说:“不是的,他没那么小气。” “那是因为什么?” “他……生我的气。” 南枳艰涩的说完,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 泡芙听到妈妈隐忍的低泣,自己也大哭起来。 柯夜正要敲门,忽然听到了里面的哭声。 他皱起眉头,手在半空顿了顿,然后还是没有勇气的放下。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最后转身离开回到他自己的住处。 打开一扇门,面容红肿的柯珞抬起头来,满眼怨毒的看着他。 柯夜把身后的门关上,点了根烟。 “说吧,谁让你来的?” 柯珞挺起胸膛,骄傲的说:“我现在是夫人的干女儿,以后我就要住在这里,住在萨蒂府上。” 第323章 她凶我 - 钓饵 - 兰峭 柯夜对这个任性的妹妹没那么客气,“不准,从哪里来的滚回到哪里去。” “我不走,你凭什么赶我走?” 柯夜忽然扔了烟,抓起她的胳膊发狠,“那你信不信我把你丢棉北去?” 柯珞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柯夜,你这个王八蛋,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在那里受苦,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他冷冰冰的盯着她,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你不配好好活着。” “你……”柯珞崩溃大哭,她猛地撕开了衣服,露出华丽衣衫包裹下行痕累累的身体,“柯夜,你这个舔狗,从小为了南枳就欺负我忽视我,现在更是为了她不顾亲妹妹的生死,你对得起奶奶吗?” 柯夜把目光移开,他不敢看下去。 柯珞当年逃到了棉北,除了卖身什么都不能做。后来,她攀附上一个电信诈骗集团的小头目,日子才好过了点,但是他不知道,那小头目喜欢玩SM,根本不把柯珞当人,有时候跟朋友玩的高兴了,就拿着她随便去跟人交换。 柯夜心软了。 他放缓了语气,“柯珞,是你一直太极端。什么都别说了,既然你已经来了YD,我拿出钱,送你出国读书,以后你就是全新的一个人,好好过日子。” “我不!”她声音尖锐,“我要留下来,我的哥哥在孟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为什么要到外面去受苦?” “不行!”柯夜态度坚决。 柯珞冷笑,“你说的不算,夫人说的才算。” 柯夜不想跟她说什么,吩咐人立刻送她走。 正在这个时候,下属回报,夫人让他过去趟。 柯珞邪气的笑起来,心说柯夜也不过是一条狗呀。 柯夜冷冷看了她一眼,吩咐手下人把她看好了才离开。 那一晚,他就待在了萨蒂那里,一直没往南枳那边去。 南枳也无心去打听他的下落,她哭肿了眼睛,也哭累了,在房间里陪着泡芙睡到了天黑。 等晚饭的时候,她看到盛怀宴出现在她家餐桌上。 见她看自己,盛怀宴便道:“我给了你们婚礼的分子钱,一顿喜酒都没得喝,吃顿饭还不行吗?” 南枳开门见山,用微哑的声音问:“迦梨,你准备跟他复合?” 盛怀宴不高兴,“我们根本没分手,谈什么复合?” “我没跟你说话,能不能闭嘴?”南枳有些暴躁。 盛怀宴有些委屈,他眼儿巴巴的看着迦梨,“她凶我。” 他挺自不量力的,跟谁比不好,非要跟南枳比。 迦梨想都不想就站在了南枳那边,“你闭嘴就是了,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盛怀宴更可怜了,觉得自己该端着一碗饭去角落里找那个叫咪咪的小奶狗吃。 迦梨也不理他,她问南枳,“我夜哥呢?” “大概回去了吧,他那里还有个人。” 提到柯珞,迦梨也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南宝,你觉得柯珞想要干什么?” 南枳摇摇头,“不过我信柯夜,他不会让她留在这里的。” “那夫人要是坚持呢?”迦梨也想到了这是夫人的作为。 南枳微微一停顿,“可能,柯夜要做出些牺牲,答应夫人的一些条件。比如……” 比如,先不跟她结婚。 他们刚吃完早饭,柯夜就回来了。 他拎着一盒刚出炉的蛋糕,轻轻放在桌上。 南枳看着他脸色还行,就笑着让佣人去拿盘子分蛋糕。 柯夜看了看迦梨和多余的盛怀宴,对南枳说:“枳枳,我有事跟你说。” “好,我们去房间。” 盛怀宴撇撇嘴,“小乔这次是真的失算了,以为托孤的是什么好人家,结果一屁股烂钉子,疼呀。” 迦梨诧异的看着他,“谁是小乔?” “傻逼乔景樾呗。” 房间里。 柯夜轻轻握住了南枳的手。 “枳枳,我会送柯珞出国,这两天给她办好手续,马上送走。” 南枳点点头,“难为你了。” 他一脸的愧疚,“都是我没教好她,让她变成这么偏执恶毒的一个人。” “不关你的事,都是成年人了,谁也不用替谁的行为负责。” 柯夜忽然激动起来,他伸臂把她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 “枳枳,对不起,都是我无能,我们的婚礼要推迟了。” 南枳秒懂,原来,这就是萨蒂的目的。 这女人太要强了,就算死,还是要把活的人捏在手心里。 这也是她不愿意接受她遗产的原因。 等一切尘埃落地,她就和泡芙出国,她从没有一刻,想要用这老女人的钱。 她轻轻拍了拍柯夜的后背,“行了,别难受,好事多磨,我们都等得起。” 等得起吗?柯夜目露迷茫。 他怎么觉得,错过了这次,他就再也没机会了呢。 忽然,外面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佣人在外面喊:“主人,您快出去看看,打起来了。” 谁跟谁,盛怀宴跟迦梨?那不会呀,他现在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迦梨,摇尾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迦梨打架? 一头雾水,南枳和柯夜出去。 原来,是盛怀宴跟阿米尔。 这个花花公子在南枳这里受挫后,竟然把目标转向了迦梨,又是送花又是送巧克力,今天跟盛怀宴遇上,当然没好果子吃。 南枳看到他给盛怀宴打倒在地,还被踩着脸。 而迦梨则冷冷看着,显然她也觉得盛怀宴做的对。 南枳瞪了迦梨一眼,“把人拉走。” 等迦梨拉开盛怀宴后,南枳也让人把阿米尔拉起来,亲自把人送走。 阿米尔再怎么不堪,也是有背景的律师,她也不好得罪透了。 阿米尔鼻青脸肿的离开,心里气的要命。 他其实初衷不改,接近迦梨是曲线救国,以为只要靠近了南枳他就有机会。 可没想到,迦梨身边还有只爪子这么厉害的狗。 “阿米尔先生,你想要娶那个华国女人吗?” 阿米尔抬起头,往左右看了看,才看到在一颗树后,有个围着黑头巾的女人。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没理会。 那女人却继续说:“我有办法能让你娶到南枳,成为萨蒂继承人阿迭加的继父,你可以过来跟我谈谈。” 阿米尔愣怔片刻,脚步不受控制的走过去…… 第324章 恶作剧 - 钓饵 - 兰峭 泡芙最近很烦恼,她不想去萨蒂的府邸上课了。 她觉得夫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还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依照她阅霸总小言无数的经验看,夫人是拿了恶婆婆的剧本了,就是看不惯妈妈和柯蜀黍甜甜蜜蜜。 可是挑拨她有个毛线用,她是妈妈的宝宝,妈妈喜欢谁她也喜欢谁,当然她的恋人就是恋人,不是她的爸比,她的爸比只有乔景樾一个人。 想到乔景樾,泡芙就很忧伤。 他们不要以为她小不懂,婚礼上爸比给妈咪那些东西,真的像是遗言,一般里这种情况发生,那个男人就不会回来了。 爸比不会有事吧,有些时候她真觉得妈咪好无情。 但是又一想,妈咪一个人带着她在国外生活了好几年,一定也很难,虽然她不知道因果,但肯定是爸比做过对不起妈咪的事,唉! 教师用教鞭敲敲桌子“阿迭加,请你专心。” 泡芙忽然推倒面前的盲文书,对教师说:“既然你叫我阿迭加,那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教师一噎,“不管你身份再怎么尊贵,我也是你的老师,你要好好学习。” “可你需要对我客气一点,毕竟你教授我职业生涯的长短,是由我决定的。我相信,整个孟城,不止你一个盲文教师。” 对方看着小女孩儿,竟然从一个三四岁的盲眼小丫头身上看到了气势这种东西。 再想想已经病入膏肓的夫人,还有大权在握的柯夜,要是夫人死了,这丫头让柯夜收拾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语气柔和下来,“那,你想要怎么样?” “对我好一点,还有,到了休息时间了。” 教师忍着气说了声下课,自己率先走出去。 泡芙吐出一口气,然后就起身去外面透气。 她不喜欢这里,虽然看不见,可总觉得阴森,她想要回家,想要找妈妈。 身后,有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靠近…… 啊,南枳被玫瑰花刺了手指。 她忙捏住白皙的指肚,放在水龙下冲了冲。 今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南枳拿起来,看着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头。 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明显的经过变声器处理,用英文告诉她泡芙在他手里。 南枳开始不信,以为是恶作剧,不过她听到了泡芙的哭喊声。 她握紧了手机,头皮都炸开了,“你要干什么,别动她。” “只要你配合,我保证她完好无损。现在,不准告诉柯夜也不能告诉任何人,独自一个人出来。” “地址呢,地址。” “记住,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 电话里传来泡芙的惨叫声,南枳立刻大喊:“不准伤害她!” 滴滴,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接着,就发过短信来,是一个地址。 南枳对孟城并不熟悉,她打开手机地图,查到那是一个寺庙。 她握紧了手机,慢慢蹲下,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片刻之后,她伸开被掐的血淋淋的手,终于冷静下来。 回房间后,她穿了一身利落的裤装,带上了匕首和柯夜送给她的一把小巧武器。 然后,她用黑色头巾把脸包好,开车出门。 大概开了近50分钟,她终于找到了在贫民窟的破庙。 她越发的紧张,手心一直出着汗。 在这个国家,贫民窟很乱,警察几乎不管,抢劫强迫案时有发生。 对方约她在这里见,显然是经过精密布局的。 南枳握紧了口袋里的武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对自己说,“南枳,你要勇敢,你是个妈妈,你是泡芙的希望。” 想到这里,她往神庙里走去。 里面又矮又破旧,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味道。 她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吱的一声,一只老鼠爬上了她的脚面。 她吓了一跳,忙缩回脚。 神庙很快就找遍了,什么人都没有。 她皱皱眉,转身要出去。 门口,忽然一堆脏兮兮的小孩儿涌上来。 南枳后退,跟他们隔开了距离。 不过很快的,她就冲上去,因为那个小孩儿手里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她身上的穿的衣服,是泡芙的。 南枳绝对不会看错,那是今早她刚给泡芙换的,白底带红色桃心的泡泡袖连衣裙,后腰有个巨大的蝴蝶结。 她静静看着这帮孩子,果然,那个小男孩冲南枳得意的伸出手。 这是要钱。 南枳出门的时候抓了一把卢比,就掏出递给他。 他眼里露出贪婪的光,吐出唾液在黑漆漆的手指上,点了一遍后才满意的一乐,露出豁掉的牙。 一个脏兮兮的纸条递给了南枳,上面写着另外一个地址。 南枳一看,是灯区。 灯区仍旧一帮风尘女围住她,给了钱以后又换了一个地址。 如此几次,南枳几乎把孟城跑了一个遍。 途中,手机响了很多次,有柯夜的,也有迦梨的。 她不敢接,她始终绷着一根弦,她怕自己接了电话后,这根弦就断了。 最后,她去了码头。 孟城的码头就算在整个东方地区都是能数得上的,阔大的码头停泊了无数的船只,远处的海面波澜壮阔,海鸥飞来飞去。 南枳站了一会儿,海风把她身上的汗吹干,此时她喉咙干涩发紧,双腿虚软无力,全靠一股劲儿撑着。 手机又响了。 对方嘻嘻笑的声音传过来,“往里面走,4号码头,我等你。” 南枳很快到了4号码头,推开22号仓库的门,果然看到了被绑的泡芙。 小女孩儿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身上住穿着小短裤和背心。 南枳心都碎了,她跟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给人这么欺负。 她一时情急,就扑过去想要解救泡芙。 拿掉她嘴里的布,她焦急的喊着,“泡芙,你没事吧?” 有什么硬硬的顶住了她的头,属于手机里的那个声音传来,“怕吗?” 他的话刚出口,忽然就僵住,因为女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到咔嚓一声,折断了。 折断了。 男人坐在地上,自己的武器也落在女人的手里,他看到女人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面具。 第325章 king是谁 - 钓饵 - 兰峭 “阿米尔,你找死。” 阿米尔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娇滴滴的华国小女人,可这一招出其不意,是属于勤练格斗术的人才有的本事。 是他轻敌了。 当冷硬的圆管陷入到太阳穴里,他双腿打颤,几乎要尿裤子。 “南小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好,我也跟你开个玩笑。”说着,南枳对准了他的裤裆,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响,在男人的惨呼声中,南枳确定了他已经失去做男人的权力。 南枳摸摸被震得发麻的胳膊,冷笑。 敢伤害她的泡芙,必须付出代价。 南枳没理会惨叫的阿米尔,拿起刀子,起身去给泡芙割绳子。 “妈咪,小心!”泡芙忽然大喊。 等南枳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肩头已经被弩箭射入。 咬牙拔出来,她没感觉到一点疼痛,顿时觉得情况不妙。 用尽最后的力气把绳子割断,她对泡芙说:“快……跑!” 看着倒地的妈妈,泡芙去拽她的手臂,“妈咪起来,起来呀。” 南枳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而这时,黑暗里走出一个包着黑头巾的女人。 ……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南枳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泡芙。 南枳这几年被曾千训练过,在这种时候她不敢喊,只是警惕的观察周围环境。 她应该是在船上。 身边没有泡芙,但不是她一个人,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有几个黄皮肤黑眼睛的华人少女,正在说说笑笑。 “听说去了就是做美女主播,一天赚一万,厉害的可以一天百万,等我们再回家,不就是亿万富翁了?” “对呀对呀,我跟我男朋友说了,让他等我三年,三年回来后,我们就可以躺着吃一辈子。” “你有男朋友了?那你放心他一个人待在国内吗?我是替我哥哥赚娶媳妇的钱,我们家重男轻女,唉。” 南枳轻轻蜷起手指,这几个女孩儿难道是被骗到棉北的小姑娘? 她坐了起来。 那几个女孩儿都冲她这里看过来。 南枳长得太好看了,衣服又跟她们的不一样,所以她们很好奇。 “你醒了?”那个说家里重男轻女的姑娘问。 南枳咧咧嘴,“请问,你们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没有?” 几个姑娘都摇摇头,其中一个问:“姐姐,你还带着孩子去工作呀?” 泡芙没和她在一起,那他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南枳知道谁算计了自己,在最后昏迷的那一刻,她已经看清了柯珞那双怨毒的眼睛。 终究还是给她钻了空子。 南枳没有告诉这些女孩儿她们不是去赚钱而是去送死的,即便说了,鬼迷心窍的她们估计也不信,这都是被亲人朋友骗来的,又怎么肯相信陌生人的她? 而且,就算信了,她们慌乱喊叫,估计会招来不幸。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响动。 南枳抬眸,就看到包着黑头巾的人弯腰走进来。 柯珞看到她坐着,微微一愣,麻醉药的麻醉时间是一个小时,现在才40分钟,没想到南枳竟然醒了。 不过也无所谓,现在船早已经离开港口,行驶在茫茫的大海上,南枳再有本事也无济于事。 “我女儿呢?”南枳先开了口。 没有哭闹崩溃,她这么冷静的问出来,柯珞还不满意。 “杀了,贱人生的小贱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扔到海里喂鲨鱼。” 南枳的拳头都硬了,但她从柯珞眼底看到了懊恼。 一般这种情况下,事实跟她说的不符合,才会懊恼。 南枳没有点破,而是装出很痛苦的样子,“你敢!要是你敢伤害我的女儿,我就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看着已经成为网中鱼的南枳,她笑的花枝乱颤,“南枳,没有我哥没有乔景樾,你跟我狂什么,我现在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南枳忽然一跃而起,死死掐住了柯珞的脖子。 “好啊,看看我们谁先死。” 柯珞被掐的喘不上气,狼狈的呼叫。 俩个手下把南枳拉开了,她才弯着腰大声咳嗽,随后扑上去就要打南枳。 但是,她给人拦住了。 抓着南枳的人反而成了保护者,“柯小姐,她是king要的人,不能伤害。” king?那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柯珞是害怕的,她恶狠狠的瞪了南枳一眼,“你给我等着。” 南枳不蠢,刚才她是故意激怒柯珞,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 现在这么看,似乎有人要活的她,那这个人只能是……林霁。 king就是林霁吗? 南枳的验证是在几天后,她从船上上岸,转了飞机,然后又坐上车子,穿过了茂密的雨林,才到了一个类似城堡的地方。 这一整个过程,她都是被一群穿着迷彩服拿着武器的人押送。 几个喊着要赚钱的女孩子也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有个想逃跑,给打断了腿,剩下的几个瑟缩在一起,每天以泪洗面。 南枳下了飞机后就跟她们分开,她发现自己的待遇比她们好,起码那些人不敢随便打她。 到了城堡里,就更好了。 一个女佣捧来衣服,带南枳去洗澡。 南枳此时很焦灼。 女儿下落不明,自己境况未定,她其实也很像那些女孩一样嘤嘤哭泣。 但曾千跟她说过,当人身处困境的时候,害怕、焦虑、痛苦这些是最无用的情绪,想要活命就要冷静,一步步走下去,只有往前走才有活路。 她拒绝了女佣的服侍,自己进了浴室,直接脱了已经馊臭的衣服,泡在浴缸里。 不过她可没心情享受,这种环境让人缺乏安全感,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安装摄像头窥视。 她匆忙擦干,看着女佣准备的衣服不由皱起眉头。 百褶裙白衬衫还有领带,这不是她高中的校服吗? 对面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也没的选择,只好穿在了身上。 把长发吹干,她为了方便,就扎了个丸子头,然后走出去。 看着窗帘边高大挺拔的身影,她站住,没有继续往前走。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她微微一笑。 第326章 身材好 - 钓饵 - 兰峭 南枳很讨厌男人那种打量的目光,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已经抚摸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忍无可忍,她冷声道:“你看够了吗?林霁。” 林霁往前几步,从阴影里走出来。 南枳有些不认识他了。 一身迷彩战服的男人黑了不少,脸上还多了一道伤疤,从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他已经从温文儒雅的学者变成了十足的恶徒。 他走到她面前,猛地一扯,把她拉到了怀里紧紧抱住-- “宝贝,你终于是我的了。” 南枳想吐。 她用力推开他,想要骂他,却又忍住了。 后退几步,她已经退到墙上,然后静静看着他。 林霁上前,他低头,用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尖尖的下巴,“你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说着,他把脸埋在她头发里,陶醉的吸了一口,“好香。” 南枳咬着后槽牙,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没让自己失控。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里应该就是lb的大本营,孟哥达雨林。 她不怕死,但是什么都不做死在林霁的手里,她不甘心。 忍着要吐的感觉,她推开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滚。” 林霁不怒反笑,他微微退后,伸手扯下了南枳脖子上的领带。 南枳心里一凛,他要对自己用强? 林霁脱掉了迷彩服外套,里面竟然是一件白衬衣。 他把领带交给南枳,“帮我打领带。” 南枳愣住-- 他低笑,“你以前帮我打过。” 南枳微愣,忽然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她还跟乔景樾说过,自己会打温莎结,是因为给全校的男生系。 当然,全校夸张了,就是各班各年级找几个人,跟她学习。 那个时候,她恨死了林霁的妈妈,故意把他放在最后一个,希望别的女孩儿给他系。 可他拒绝了别人,最后孤零零的站在那儿,还是老师说了南枳一通,她才不情不愿的给他系好。 这些事儿南枳掉头就忘,这个变态却记了这么久。 见南枳迟迟不动,他还挺委屈的,“你那次把我放在了最后,现在没别人了。” 南枳终于抬手,细白的手指抓住了黑色的领带,搭在他的脖子上。 林霁就像个快乐的小狗,眯着眼睛看她,然后……南枳就让他真的变成了狗。 南枳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一声不吭的交叉用力。 他不反抗,还笑着抬起头,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 南枳忽然松手,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指在打颤。 林霁一边咳嗽一边握住了她的手,“命都给你,还生气吗?” 南枳要气哭了。 杀不得甩不脱,她为什么要认识林霁这个王八蛋。 林霁又来哄她,“别哭。枳枳,以后你就跟我生活在这里,你会慢慢发现,我比乔景樾温柔,比柯夜浪漫,我比他们俩个都好。” 南枳咬着唇瓣,忽然说:“可以我们四个一起生活吗?” 男人眨眨眼,忽然笑起来,“小东西,想法不少。” 是不少,他们俩个在,可以打死你。 “好了,你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还有惊喜给你。”说着,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然后心情很好的离开。 南枳用力擦着额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林霁不打算对她来硬的,她还有机会。 南枳也是真的饿了,这几天在船上只有水和干巴巴的面包,她饿的没什么力气,要不就勒死林霁了。 她吃了女佣送上来的牛排意面,又喝了一杯红酒,盖着被子躺在松软的床上。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身体的疲惫袭来,她几乎是被一只手拉入了黑甜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毛骨悚然的那一种。 猛然张开眼睛,跟林霁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对上。 南枳不寒而栗,生过孩子的她当然懂得这眼神的意义。 她的手在被子下紧紧握住,开始在贞洁和生命中二选一。 泡芙生死不明,她不能死。 可真要委身林霁,她又想死。 男人在她的紧张中噗的笑了,看的出来,他很享受南枳害怕无助的样子。 摸着她的头发,他懒洋洋的说:“再不起来,我也躺下了。” 南枳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她身上还穿着那身jk装,就是皱巴巴的。 林霁这个傻逼皱起眉头,“皱了,换一身。” 南枳在他的示意下打开衣柜,看到了里面满满的全是女人衣服。 都是新的,吊牌还没摘。 男人站在她身后,温热的呼吸吹拂到她颈边,“喜欢吗?” 南枳不想再给她占便宜,快速的拿了一套迷彩服。 林霁欲言又止,看着她去了洗手间。 南枳换完了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声变态。 原来,这衣服也是改良过的。 裤子贴身背心紧身,她穿上这身儿,简直就像那些电影里用来吸引人眼球的女特工。 南枳深吸了口气,就这么走出来。 林霁吹了声口哨,“枳枳,你的身材更好了。” 南枳懒得理他,“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走吧,带你去见个人。” 走过一层层关卡,又是指纹又是虹膜识别,他们才走到了实验室,然后南枳就看到了柏西洲。 这一刻,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的感受。 他不是被救了吗?不是在沈城好好待着吗?为什么到了这里? 当初,她不惜用自己的命和婚姻来换了个这个便宜爹的命,可他转眼又跟林霁混在一起,看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被强迫的,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这个怀疑,让南枳很气愤。 柏西洲看到林霁就走过来,等他看清楚他身边的女孩儿是谁时,不由大惊。 “南枳,你怎么在这里?” 南枳冷笑,“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柏教授。” 柏西洲无言,林霁却替他辩解,“枳枳你别生气,柏教授是为了科研。” 科研?lb的科研都是害人的,来害人吗? 柏西洲心虚的托了托眼镜,不敢看南枳嘲讽的眼睛。 林霁拿了白大衣和口罩给南枳,“来,带你参观我的科研帝国。” 帝国?南枳想起那个king,觉得他还真不要脸。 柏西洲跟在他们身边,听林霁给南枳吹嘘。 南枳却深深的震撼了,同时一种愤怒感涌遍了全身。 这些疯了,他们要干什么,毁灭地球吗? 第327章 李医生 - 钓饵 - 兰峭 在这里,很多科研领域被禁止的实验都在进行。 克隆、异种这些破坏人类秩序的都有,还有各种违禁药物。 这简直……是疯子的天堂。 南枳不由去看柏西洲,是什么吸引他?他又有什么有悖人性的疯狂? 这时,他们到了一间屋子,上面竟然写着中国字。 南枳看着南子君三个字,顿时回头看着柏西洲。 他叹了口气,“进来吧。” 一进去,南枳就炸了。 里面,赫然是她的妈妈。 不,应该说是她妈妈的遗体。 这怎么会,妈妈当年死了,她亲眼看到火葬场的车子把她拉走,最后成为小匣子里的一捧骨灰, 南枳扑到站立的玻璃柜上,仔细看才发现妈妈就像被风干的腊肉一样,其实是被人制成了标本。 恶魔,恶魔! 林霁扶住她颤抖的身躯,“枳枳,被LB盯上的人无论生死都无法解脱,当年南教授为了摆脱选择了自杀,他们就把她的遗体弄回来制成了标本,来证明没人能挑战他们无上的权力。” 狗屁,都是狗屁! 南枳忽然跟发疯一样抓住了林霁的衣领,用力把他怼到墙上,“king是吧,你也是在向我证明你无上的权力吗?人渣。” 林霁笑了。 柏西洲忙把她给拉开,“枳枳,你误会林霁了,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想要帮我把你妈妈带走,带回国内安葬。” 南枳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所以,你就自己送上门了?柏教授,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智商也骨质疏松全是坑?你看着,我妈已经死了,不管是站着被人制成标本还是被烧成灰埋进坟墓里,那都是死了。你不用因为她给你生了个孩子就觉得亏欠她,背叛自己的国家来给林霁当走狗。你看不出来吗?他一个华国人势单力薄是king做不稳当,这才把我们都拉来当他的后援,你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你知道吗?” 她的话说完,林霁就啪啪鼓掌,“枳枳,你太聪明了,不愧是南教授的女儿,也只有你,能配的上LB的王。” 南枳冷笑,“林霁,垃圾还能分类,而你只是杂碎。” 被骂杂碎的林霁一点都不生气,是跟柏西洲告状,“爸,您看她,太顽皮了。” 南枳也佛了,真这种贱货生气,没劲。 林霁又给她画饼,“枳枳,你放心,只要你帮助爸爸完成一种神经类新药的研发,我就想法让妈妈入土为安。” 南枳心里一动。 在这个世上,能用来威胁自己的,只有泡芙。 他没说,也就是泡芙根本不在他手里。 那么是不是柯夜已经把泡芙救出去了? 一想到这个,南枳轻松了不少。 如果泡芙没有危险,那么她就是死也不怕。 想到这里,她淡淡的说:“不用呀,这么着也挺好,我想我妈了还能来看看。” 林霁摇摇头,忽然伸手打开了一个柜子-- 柏西洲痛苦的喊了声不,却已经晚了。 南枳看到,在一个个马尔福林药业器皿中,心肝脾肺肾这些内脏全泡着。 然后,林霁又按了个开关,南子君身上的衣服缓缓裂开,她头颅下面只是一副骨架。 这些人渣…… 南枳当场就晕了,然后就发起高烧,一病不起。 她生病,其实并不只是因为被吓的,一路的水土不服营养不良,都是病因,只是她一直绷着神经不敢松懈,现在有了引子,就一发不可收拾。 南枳烧的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沈城,回到跟乔景樾婚礼前的那段日子。 他们刚拍完婚纱照,在湖畔别墅的小院子里,泡芙抱着汪汪,跟它讲拍婚纱照多好玩,汪汪哼哼唧唧,似乎在控诉为什么不带它。 南枳在厨房里做饭,乔景樾就在一边洗菜。 忽然,他用身体撞了她一下。 南枳不解的抬头,他把胳膊伸到她眼前,示意她帮他卷起衣袖。 南枳皱了皱眉,本不想管的,男人忽然低头,亲吻了她的眉心。 湿漉漉热乎乎的吻让南枳的心口一热,她忙低下头,匆匆忙忙的替他卷起衣袖。 她想继续去炒菜,却发现动不了,原来他箍住了她的腰肢。 把人抱紧了,他低头看着她慌张的眼睛,“南小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刚要张嘴,忽然就觉得唇上一片温热,他堵住了她的唇。 南枳拼命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就打翻了油锅。 “小心!”他大吼一声,然后身体就被熊熊的火焰吞没。 “乔景樾!”南枳大喊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火海,她觉得眼皮烫的厉害,就挣扎着。 手被人紧紧握住,她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在哄她,“不怕不怕。” 她重重的喘了几下,视力这才恢复,一眼就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很陌生。 这是一张亚洲男人的脸,但不像是华国人,感觉更像丽国的。 果然,他先对她说了句丽国语,见她听不懂,改了英语。 “你别动。” 南枳这才发现自己手上挂着针,而此时自己的手在男人手里。 她把手抽回,又往四周看了看,还是在那个卧室里。 她以为,她回到了沈城,果然没有奇迹会发生。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她变得特别丧。 对方叽里咕噜的自言自语,然后才换了英语,“你在生病,不要忧虑。” 南枳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是医生?” 对方点点头,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李在炫。” 李?又是姓李的? 南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就自嘲的笑了笑,乔景樾可以成为李恺,可又怎么会成为李在炫出现再LB大本营呢? “谢谢你,李医生。”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李医生忙收拾东西,把南枳要吃的药都拿出来。 林霁走进来,看到医生自己一个人在,不由皱起眉头。 李医生规矩的跟他行礼,随后垂首站在一边。 “她怎么样?”林霁问。 李医生回答后,林霁就摆手让他离开。 男人又行了礼,才带着东西离开。 林霁冷嗤,“丽国就是狗屁礼貌多。” 说完,他伸手去摸南枳的额头。 走到门口的医生脚步顿了一下…… 第328章 大王花 - 钓饵 - 兰峭 南枳注意到了,她故意问林霁,“你不也是医生吗?为什么你不给我看病?还是说,这些年你只杀人,已经忘记怎么治病救人了?” 果然,林霁的注意力全被她吸引,没再注意门口的医生。 他笑着用手背去蹭她的脸颊,“没听说过医生治不了自己的亲人吗?我是关心则乱。” 南枳再次拿开他的手,似乎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林霁看着她被烧红的脸和干燥的唇瓣,没有再难为她。 初初到这里水土不服有多难受他很清楚,可那时候他没人庇护关心,过得狗都不如。现在,他强大了,足以给南枳最好的宠爱,她不会像他。 等林霁走后,南枳从被窝里伸出手,她的掌心已经湿透。 但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有一串英文,“活下来,走出去。” 这是那个医生写下的吗?他是要帮自己逃跑? 南枳身体的状态不容许她想太多,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面的几天,这个医生经常出现,却没有再给过她只言片语的鼓励或者帮助,南枳开始怀疑在她手掌心留字的是不是他。 南枳的病很缠绵,一个周过去了,她能看出在康复,但有限,整个人都虚脱了,恹恹的,动不动就晕。 为此,那个亚裔医生还被打了,然后换了几个医生,都没看出大问题。 南枳无奈的说:“我身体的底子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熬过来就多亏了李医生,你别谴责他们了,我还想那位李医生给我看病。” “你很喜欢他?”林霁冷着脸的样子就想这孟哥达雨林,带着一股子死亡气息。 南枳淡淡道:“可能合眼缘吧,毕竟都是黄种人。” 到了下午,那位李医生又出现在南枳面前,他低垂着眼睑,唯唯诺诺的,显然更加害怕和小心。 南枳有些烦躁。 都来了一个周了,她除了见到柏西洲一面,什么都做不成,这太被动了。 忽然,南枳感觉到手心里被人塞了个东西,她不由抬眸看着李医生。 那一刻,她觉得他眼眸里的光如此熟悉。 不过,男人很快垂下眼睛,对她说了声好好休息,就退了出去。 南枳并不敢看,她不知道这房间里有多少摄像头。 等去洗澡的时候,她趁着满屋的热气,弯腰把纸条贴在了大腿上。 还是潦草的英文,让她明天想办法去花园里。 就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很快把纸条淋湿,南枳也不敢大意,和沐浴露一起搓成了浆,才冲走。 第二天,林霁来看她的时候,她果然提出想出去走走。 林霁看她今天情况还不错,就答应带她去参观城堡。 说是城堡,这里其实就是个军事基地,不对,是军事科研基地。 他对南枳一一介绍那些只能在电影里才看到的先进安全装备,半真半假的吓唬她,“这些东西一旦触发你会被打死,可别想着跑。” 南枳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种只有亲密人才能做的动作让林霁心头一热,他握着她的手问:“不信?” “来的时候穿过这片雨林足足用了一个小时,还是坐车,你让我用双脚走出去?” 林霁哈哈大笑,握紧了她的手,“枳枳,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是个识时务的女孩子。现在,你帮我让我成为这里真正的王,以后我们就大部分时间住在外面去,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 南枳挑眉,“真正的王?这里你还不能做主?” 他捏捏她的鼻子,“干嘛总是这么聪明?是的,我们这里的大权,还是掌握在军师手里。就好像有些王权国家,其实权力掌握在首相手里。” 南枳上下看了看他,“你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你可是来自华国。” 林霁似乎一下找到了知音,他叹了口气,“到了这个位置上,我牺牲的太多。” 南枳简直想送他个大逼兜,卖什么惨,恶心。 到了花园,她看着那一片疯长的大王花,十分无语。 林霁说:“知道这里为什么种这个吗?” 南枳大胆的猜测了一下,“处理尸体方便?” 林霁勾起唇角,“枳枳你真是太聪明了,他们把那些叛徒的尸体剁碎,就喂了花。你看,这里的是不是比雨林里长得格外艳丽?” 南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候,林霁捧起她的脸,“这里处处都是危险,枳枳,你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边,只有我能保护你,嗯?” 南枳把脸别开,忽然,她看到从大丽花里爬出一个人…… 她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跑到了林霁后面。 林霁护着她,冲那个人嚷道:“肯,你吓到我的宝贝了。” 那个人站起来,人比较瘦,看着上了些年纪,只是蓝灰色的大眼睛还和少年一样透着天真和无辜。 那人冲南枳鞠躬,牙齿很尖,“美丽的小姐,下午好呀。” 南枳这才看出玄机,他不是从花里爬出来,而是从花下爬。 不过待在那种有尸臭味的花下面,也一样变态。 南枳捏着鼻子,不太想呼吸,不过林霁接下来的话让她又改变了态度。 “肯就是我的军师,我们LB最有智慧的人。” 南枳跟男人的目光对上,从他天真眼睛里看到了残忍的杀意。 接着,南枳就被送了回去,林霁跟着肯走了。 她摸不透这里面的玄机,难道让她去花园只是为了让这个肯看到? 答案到了晚上就已经揭晓。 她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套上了袋子,等再见光明,已经是在一片雨林里,她的面前是开的艳丽的大王花。 一左一右俩个穿迷彩服的人紧紧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跪在潮湿爬满虫子的地上,接着,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穿着小白鞋的脚,在这样深沉的夜里,白的晃眼。 在这个地方,南枳只看到一个人穿这种鞋子,肯。 果然,男人蹲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大王花的味道,你喜欢吗?” “你要干什么?”南枳大吼。 他笑眯了眼睛,“他是我一手栽培的孩子,谁也抢不走,所以你只能当花的夜宵喽。” 说完,他起身,对俩个手下说:“做的干净点。” 第329章 光着脚 - 钓饵 - 兰峭 等肯一走,那俩个手下对视了一眼,“这么漂亮的女人死了多可惜,不如我们先快活快活。” 另一个却有些迟疑,“她是king的女人。” 那个嗤笑,“那有什么,不过也是个要死的人。” 对方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要脱裤子。 南枳吓得肝胆俱裂,她此时手脚被绑着,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难道,这真的是她最后的宿命吗? 正想着,她忽然瞪大了眼睛,那俩人同时脑袋开花,往地上倒去…… 惊叫卡在喉咙里,她不由往阴暗的雨林看去-- 一个男人走出来,身体清瘦高大,只是有些佝偻。 “李医生?” “嘘,”男人比了个手势让她闭嘴,用刀割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她恢复了自由,正要对男人道谢,他却一转身,拖着一具尸体凑近了大王花-- 南枳不由偏过头去,捂着嘴干呕。 李在炫不耐烦的冲她嚷,“呕什么呕,过来帮忙,把这个也弄进去。” 南枳咽了口唾液,几乎闭着眼,帮他把人拖过去。 弄完了,他吐了一口气,“走吧。” “去哪里?” 他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都不用你费力就出了LB营地,现在当然是逃出雨林了,难道你舍不得林霁?” 南枳当然没有舍不得,现在虽然柏西洲在那里,她也没能力管。 “我跟你走。” 对方塞给她一把消音的武器,“会用吗?” “会,我有执照。” 男人翻了个白眼,“你倒是遵纪守法。” 他们全程英文对话,倒是没什么语言障碍。 刚走了两步,南枳忽然停下。 男人回头看着她,原来她是光着脚的。 皱皱眉,他说:“去扒一双鞋。” 南枳看着只把腰部一下的部位露出来的尸体,摇摇头。 “我,我也许不需要。” “这地上全是毒虫,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南枳看着他祈求,“您能不能帮我一下?” 男人冷笑,“我都帮你这么多了,一双鞋子也让我给你脱?” 南枳咬咬牙,想着自己把脚走烂了也可能走不出去,就闭眼从半截尸体上扒下一双鞋。 厚重的皮靴起码有44码,而南枳才穿36码的,那鞋子跟船一样。 见她笨拙的走路,男人越看眉头越皱的紧张,最后他忽然摁住了南枳。 南枳现在跟惊弓之鸟一样,“你干什么?” “坐下。” 南枳看自己身后有个树墩,就坐下。 男人从死尸上切下一些柔软的布料,然后拿起南枳的脚。 南枳瑟缩了一下,不是矫情,是真的不习惯脚被捧在别人手里。 这辈子,对他这样的也就乔景樾。 可对方明显没她这么多狗屁想法,快速的用布条把她的脚缠起来。 南枳看着他陌生的眉眼,心里有些搞不懂这个人。 “好了,现在再穿鞋。” 南枳听话的把脚伸出去,还是大,但比刚才好了很多。 男人也没再说什么,俩个人继续往前走。 雨林里,有一条路,方便吉普车这些来往运输物资和人。 但是这条路上几乎三五步一个站岗的,几百米就一个卡哨。 他们要逃走,根本不能走路,只能在泥泞的雨林里穿梭。 看着男人健步如飞,南枳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死狗,她不敢喊停,只怯怯的问:“我们方向对了吗?我怎么觉得越走越远?” 男人嘲讽她,“你觉得?你对这里熟悉?” “我……”南枳发现他特别爱怼她,明明给她看病的时候不这样的。 南枳就换了话题,“李医生,一直是您给我传递消息的吧?你是什么人呀?” “男人。” 南枳一头的黑线,没觉得你是女人。 “您是J方的人?国际XJ?” “收起你的联想力,省点力气走路。” 南枳一肚子疑问,可也没办法,只好乖乖走路。 忽然,她被人拦了一把,差点摔个狗啃泥。 刚要说话,忽然最被男人的大手捂住-- 快放手,你的手刚动过死尸!这是南枳心里的话,现在她喊不出来,也不敢喊。 男人一脸的严肃,把自己的身体一矮,对她说:“踩着我的肩膀上树去。” 南枳这时也听到了脚步声,她一咬牙,脚踩着男人的肩膀,双手抱住了树叉。 感谢这几年曾千对她的训练,她成功的站在了一棵叫不上名字但枝叶茂密的大树枝丫上。 站稳后,她低头去看李医生,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站在自己的后面。 这时候,两个穿迷彩服的男人已经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一紧张,身体顿时有些晃。 身后,一只大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接着她被搂入到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南枳浑身一僵,跟着耳朵一麻,她听到身后的男人说:“别动。” 她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微微张开的嘴巴都没合上。 那俩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树下,绕着树转了一圈儿。 “咦,没有,刚才明明听到声音的。” 另一个解开裤子在树下尿起来,“都说你听错了,这里毒蛇最多,哪个傻逼过来送死。” “也是,有烟吗?” 南枳在听到毒蛇后,身体骤然一紧。 接着,她就看到从高处的树叉下垂下一个花花绿绿的“带子”,正吐着新红的信子看着她。 “蛇!” 南枳的魂儿都飞了,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什么在动?”树下说。 身后的男人用力抱住了南枳,俩个人的身体亲密的靠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男人安抚的摸着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出声。 树下的人拿起手电筒,开始往树上照。 南枳看着对面跟她玩吊死鬼的蛇,屏住了呼吸,也闭上了眼睛-- 树下。 “看你一惊一乍的,是金花蛇。这树大概是金花蛇的老窝,我们赶紧走吧。” “走走,这玩意儿邪门儿,有毒还会飞。” 毒蛇吓走了巡逻的岗哨,南枳却不敢松劲儿。 她看着虎视眈眈的蛇,小声问:“怎么办?” “你抱紧我,我带你跳下去。” 南枳紧紧抠住他的手臂,回头想要说好。 哪知他正低头,她的唇刚好碰在他唇瓣上。 温热熟悉的触感让南枳一愣,也就在这空档,男人忽然用力把她一搂,然后跳下去。 也就在这时,南枳看到眼前红光一闪,毒蛇冲她飞来-- 第330章 被脱下 - 钓饵 - 兰峭 刷,男人手里的匕首挥出,吧嗒一声,毒蛇断成了两截。 南枳虚惊一场,抬手抹掉了脸上的冷汗。 “谢谢……你怎么了?”南枳感觉到男人状态不对。 南枳伸手一摸,给男人躲开了。 “别乱动,有毒,我给蛇咬了。” 他的声音痛苦隐忍,呼吸也乱了。 南枳摸到了手电筒,在他手臂上照了照,果然看到他手腕那儿有俩个小血孔。 张嘴咬住小手电的尾巴,她拿过他的匕首,在他的血洞上划了十字放血。 她的手法很专业,很快就把乌黑的毒血挤出来,一直挤到鲜红为止。 这样当然不行,她问道,“最好有血清,这毒性太霸道了。” 他是个医生,又在毒蛇虫蚁恒星的雨林里行走,肯定不会没有准备。 果然,他指指自己的背包,“有。” 南枳解下,在里面翻找血清。 忽然,她看到了什么东西,不由看了正靠着树干喘粗气的男人一眼。 他都这样了依然敏锐,“怎么了,没找到?” “找到了。” 拿了血清和药品,她麻利的给他注射包扎,然后把剩下的纱布装回背包里。 “技术不错。”男人夸奖她。 南枳勾唇冷冷睨了他一眼,“能走吗?” “扶我一把。” 南枳伸手去拉他,在人起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松手,男人重重的跌落回去。 他闷哼一声,南枳却揉揉手腕,“抱歉,手滑。” 他看了她一眼,“没事”,然后自己爬起来。 扑扑手上的泥土,他分辨了一下方向,“我们赶紧走,时间一长,肯就会发现你的失踪,会追上来。” 南枳没异议,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略佝偻的背影,她不由得磨牙。 俩个人基本都是在密林里穿梭,不时的有带刺的枝条抽过去,男人都挡着,等于给南枳开路,走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南枳没什么事,男人身上的迷彩服却一条条,狼狈不堪。 南枳的心柔软了很多,她快走两步,握住了他的胳膊。 “什么事?”男人问。 “我们还要走多久,能休息一下吗?” 男人算计着自己离着基地的距离,又四周看了一下,“前面就是沼泽区了,也好,我们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说着,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又从背包里拿出水和压缩饼干。 他递给她,“凑合一下,嗯?” 南枳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 她把水瓶递给了男人,男人竟然也就着瓶口喝起来。 她皱着眉头,“就这一瓶吗?” “还有。”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喝一瓶水?”她横眉竖眼。 男人低笑,“非常时期,没那么多讲究,要是你嫌弃,就再开一瓶。” 南枳冷哼,打开了饼干。 刚要吃,她又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平凡的五官,甚至眼角还有细纹,这张脸无懈可击。 “怎么了?”男人问,表情也无懈可击。 南枳说:“你的伤怎么样?” 他抬起胳膊,“还是麻的,但不妨碍赶路。” “为什么要救我?”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因为你漂亮。” 南枳冷嗤,“想不出来可以不说,就当你日行一善。” 男人又笑起来,“你真幽默。” “你笑点好低。” 南枳见她的嘴跟河蚌一样紧,就失去了对话的兴趣,一口口啃着饼干。 男人又打开一瓶水,递了过去。 “省着点喝,我就带了两瓶。” 南枳盖好盖子又放回去,“我不渴,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等一下。”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抬眸深深看着他。 南枳心口一热,他这是要坦白了吗? 好吧,如果他现在坦白,她可以…… 鞋子被脱下,他用不太灵活的手托起,看着她的脚底。 南枳:…… “果然布条松了,磨出了血泡,疼不疼?” 南枳摇摇头,又点点头,“紧张的时候就忘了,现在感觉疼。” 他从背包里拿出工具给挑破了血泡,又用酒精消毒过,撒上药粉,用纱布去裹。 “不用。”南枳制止他,“纱布不多了,等着给你换。” 他没听,给她两只脚都密密的裹上了纱布,然后纱布就没了。 南枳心疼死了,好浪费。 不过,现在再穿上鞋子,比刚才死人身上的布料,好多了。 其实她现在想,当初喂大王花的时候应该先塞脚,毕竟上身里面有迷彩背心,那个面料才是真的柔软。 “疼不疼?”他问。 南枳吸了口气,想说疼又想到人家手臂也有伤,就改口,“还好,我们赶路吧。” 俩个人相互搀扶着,匆忙上路。 南枳这才感受到,这片雨林到底有多大。 来的时候因为走的是路,又是坐在车里,以至于她判断不清晰,现在单靠着自己的脚,到中午热日灼人的时候,她甚至有种永远都走不出去的感觉。 与此同时,LB基地里。 林霁拿武器指着肯的头。 肯的蓝眼睛里一片忧伤,他对林霁说:“你真为了个女人,要杀我?” 林霁满脸狠戾,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我早说过,不要动我的女人。” 肯眼里的忧伤瞬间潮水一样褪去,换上了一种冰冷的嘲讽。 “她会毁了你。” “她不会,我会驯服她,让她成为我的小羔羊。” 肯狂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乔景樾和柯夜的女人,有她在,你和我们LB永无安宁。” “我不怕,你怕了?”说着,他把冰冷的圆管狠狠的顶入对方的太阳穴。 肯不为所动,“愚蠢!林霁,不要以为大家叫你king你就是真的王,有我一天在,你休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那我就先杀了你。” 男人嘲讽的看着他,“来呀,动手呀。”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个大花臂的肌肉男闯进来,“老大……” 看到加拔弩张的局面,他吓得舌头都硬了。 林霁把武器转了个方向,对准了他,“什么,快说。” 肌肉男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已经找到了那女人的下落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林霁蹿了出去,他一边走一边大喊:“带上狗,跟我走。” 肌肉男看着肯,“老大?” 肯摆摆手,“跟着他去,找机会杀死那个女人。” 第331章 吹一吹 - 钓饵 - 兰峭 南枳用手挡了一下灼热的阳光,又一次停下脚步。 “喂,我走不动了,可以休息一下吗?” 男人摇头,“不行,他们已经往这个方向追来了,还带着狗,我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除非你希望再给林霁抓回去。” 南枳不想。 她咬咬牙,走了两步忽然哎呀一声。 “怎么了?”男人终于回头看着她。 南枳痛苦的闭上眼睛,“脚疼。” 男人搀扶着她,“能走吗?” 南枳一走脚底就钻心的疼,疼的脸都变形了。 她对男人说:“要不,你先走吧,我被抓,就说肯要杀我,我才逃到这里的。但是你被他抓到了,他会杀了你。” “那我更不能让他把你带回去。”说着,他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南枳迟疑着,“你受伤了。” “快点,我不想跟你一起死。”他忽然严厉起来。 南枳被吼了,有点委屈,却也乖乖的爬上了他的后背。 男人真的很高,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就离地很远。 抱紧了他的脖子,她低头,闻到了从男人脖颈里散发的浓重气味。 他出了很多汗,当然味道不好闻,可南枳还是贪婪的吸了好几口,觉得安全。 他手托着她的屁股,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南枳却又不安分起来,她问道:“李医生,你看起来有188吧,你们国家的人也能长这么高?” “很多,你不看电视吗?“ “电视里除了男主角都挺矮的,对了,李医生您多大了成家了吗?” 李医生低头走路,“南小姐,你觉得我还有力气跟你聊天吗?” “随便说说呀,要不路更难走了?说呀。” “没。” “那您为什么会在LB,也是跟那些科学家一样被抓的吗?” 他摇头,“我是无国界医生,被他们抓来给伤员治疗的。” “无国界医生?”南枳心头一动,“那你认识一个叫乔景樾的吗?他很出名的。” “不认识”男人回答的很干脆,“不过你说一下英文名,说不定认识。” 南枳并不知道乔景樾在组织里用的什么名字,这天看来要聊死了。 这时候,男人身体一歪,忽然一只脚陷入到泥污里。 他心头一凛,用力把背上的人扔到一边去。 南枳被摔的七晕八素,等爬起来要抱怨的时候,忽然发现男人的双腿都陷入到沼泽里,还在不断下沉。 他把背包也扔过来,“快走。” “你……拉住我的手。” 她把手伸了过去。 男人却不肯,“不行,陷入的速度太快了,你也会被拉下来的。” 南枳却不管,她又往前一步,却根本拽不到他的手。 她又要上前,却听到男人大喊了一声,“不要,南枳。” 她一看,再往前,自己也要陷入沼泽了。 南枳看看还在陷入的男人,忽然转身就走。 男人露出苦笑,却没觉得奇怪,这做法很南枳。 可没等他笑完,一条树藤就扔过来,“抓住。” 他一愣,随即抓住。 南枳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人给拉了上来。 在上来的那一刻,南枳一下跌倒在地上。 男人爬过去,看着她的脸问,“你没事吧?” 南枳皱起眉头,“你身上好脏。” 脏也没办法,他还是背起她。 南枳的手用树藤勒破了,被他背起的时候给他看。 “破了,好疼。” “先忍忍,我们走过这一片,就有JF的人了,我们就安全了。” “可我手疼。” 男人很无奈,“脚疼我背着,手疼怎么办?” “你给我吹吹。” 男人的脚步顿住,歪头去看靠在肩膀上的那颗脑袋。 南枳眼眸狡黠,把手放在他唇边。 男人艰涩的开口,“南小姐,你不知道什么叫分寸感吗?” 南枳轻笑,“你都背着我了,还讲分寸感?” “这是逼不得已,我没占你便宜。” “我也是逼不得已,以前我手疼,我老公都给我吹的。” “你老公?” “哦,是现任老公,我还有个前任老公,再加上一个追求者林霁,三个呢。” 她还挺骄傲。 男人脸色比污泥覆盖的沼泽还难看,“那你等着让林霁给你吹吧。” “我不要嘛,我觉得李医生人非常好,又救我于危难当中,人家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虽然你比我几个老公都差点,但我是可以的。” 男人冷笑,“差在哪里?” “最大的区别就是脸,说别人你也不认识,最差的林霁都比你好看。” 男人的手松了几次,最后忍无可忍把南枳扔在了地上,“自己走。” 南枳一瘸一拐的追上去,捧着手给他,“那吹不吹呀?” 李医生瞪了她一眼,转身要走,却给女孩拉住了衣袖。 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忽然垫脚,亲吻在他唇上。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怒了。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你干嘛?” “亲你呀,李医生你看着也有三四十岁了,不该连亲吻都不会吧?”她眉眼飞扬,虽然一脸的泥污,可那明媚生动的样子仿佛一下回到了四年前。 那天,她在酒店昏暗的灯光下,对一个男人说:“乔教授,我来给你送解酒药。” 男人压住心头的悸动,甩开她大步往前走,“别闹了,我有女朋友。” “啊?有女朋友呀。那可不可以分手呀,我们俩个都这样了,您得负责。” “别闹,好好走路。” “可我脚疼,李医生,您扶着点我。” 柔软无骨的身躯靠在他怀里,一直往他身体里挤压。 男人眉眼深沉,眼底黑潮翻涌。 “别闹了!”他低吼。 南枳似乎真给吓到了,她垂着眸子偷看他,“您真生气了?” “嗯,不想被抓就好好走路。” “可我不想走了,我好累,我宁愿被抓,林霁对我也挺好,要不是肯,我觉得我现在还跟宝贝一样被他捧在手心里。” “那是你脑残。只要有肯在,你不会有好下场。” “为什么?让林霁杀了他不行吗?” “他杀不了他,说白了林霁也是肯的傀儡。” “那我觉得肯长得也不错,不如我回去跟他,或者,俩个人都行,反正这个地方没什么道德限制,我们三个人可以快乐……啊,你干嘛?” 男人松开她的耳朵,怒目瞪着她。 第332章 快放手 - 钓饵 - 兰峭 南枳见他生气,自己就笑了,“干嘛?不耻我?我也是没办法,你不要我,我总得活下去吧。” 说着,她还真转了身,想要往回走。 男人眯起眼睛,“你再闹,我可真不管了。” 南枳把散开的长发一甩,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男人一头黑线,把人给扯回来。 “你放开我。” “南枳,你再闹,信不信我揍你?” 南枳冷嗤,“来呀,不敢动手就是狗。” 说着,她下巴一扬,闭起了眼睛。 男人头疼,扯着她就把人扯到怀里,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南枳吃痛的睁开眼睛,她盯着男人,“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的身份,乔景樾。” 男人眯起眼睛,“小姐,你没病吧,我不知道你跟说的这个人有什么恩怨情仇,但请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你不承认你是乔景樾,我就不走。” 男人明显的给她缠的烦了,“你说是就是,赶紧走。” 南枳都要气死了,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承认。 她正要说什么,忽然给男人捂住了嘴巴,然后把她拉到了树林后面。 他们刚躲好,就看到几个人闯进来,最前面的还牵着一条很凶恶的狗。 南枳屏息,眼睛瞪的大大的,她在这几个人里看到了林霁。 他戴着墨镜,可那冰冷凶狠的目光似乎没什么隔绝,就这么落在南枳眼底。 明明刚才还热的要死,她现在却感觉到了层层冷意。 林霁手里拿着她的一件衣服,不断的给狗嗅嗅。 此时,那狗忽然冲着他们的方向叫起来。 林霁嘴角勾起,脸上的伤疤扭曲,他抬手一指,手下立刻把狗放开,那恶犬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就扑了过来。 南枳吓得大气儿不敢喘,心想这下可完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爆炸,然后就是狗的哀嚎,断枝之间硝烟四起。 原来,是李医生扔了一个炸弹。 趁着爆炸,他拉起南枳,“快跑。” 接下来的一切南枳几乎没有记忆,只有没命的奔跑,忘了脚疼忘了闷热,只有一只脚不停的放在另一只脚前面。 树枝打在脸上很疼,脚底被植物的针刺的很疼,但这些统统不重要,只有逃命。 终于,他们觉得再也穿不过的雨林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了一条小路。 南枳按住要爆炸的胸膛,喘着粗气问:“我们要到达安全地带了吗?” “快了。”男人每次都是这样回答。 南枳又往前跑了两步,忽然觉得不对劲。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沟壑,对面飘着跟LB完全不同的旗帜。 而唯一的路,就是一条窄窄的,用绳索连接起来的桥。 “愣什么,快上去。” 南枳咬咬牙,抬脚踏了上去。 那桥晃悠一下,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男人伸手扶了她的腰。 南枳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同时手也握住了他的,“我害怕。” “乖宝,别怕,大胆往前走,几步而已,你就能逃出去了。” 是的,几步而已,她就能逃出去了。 南枳咬住牙,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 绳桥再次摇晃起来,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见底的深涧,顿时觉得一阵眩晕。 男人扶住她的胳膊,“别往下面看。” 她刚嗯了一声,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枳枳,听话,回来。” 南枳下意识的要回头,身后的男人却说:“别回头,快走。” 他的话刚喊完,只听到一声响,接着身后的人一声闷哼。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却听到林霁又喊:“你再不回头,我就把他打成马蜂窝。” 南枳有些动摇,身体却被人往前推了下,“快走,别回头!” 说完,他转过身去,把胸膛对准了林霁的武器。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林霁,你休想。” 林霁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得问:“你到底是谁?” “李在炫。” “不,你不是。”说着,他举起武器,手指放在扳机上。 南枳伸手拽他,“我们一起走。” 男人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乖,好好走,活下去。” 他的话刚说完,林霁就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男人踉跄了一下捂住胸口,随后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南枳目眦尽裂,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绳桥剧烈的摇晃起来,男人的身体悬空,跟生机唯一联系的就是南枳抓住他的那只手。 “放开。”他气息微弱,有气无力。 “我不放,你也别放弃,我把你拉上来。” “我不行了,上不去的,你放手,马上跑到桥对面去,听话。” “我不。” 她刚吼完,林霁就冷声高喊:“南枳,我命令你马上过来,否则我毁了绳桥。” 南枳根本不听他的,一边抓着男人用力,一边冲对面高喊救命。 林霁的手下很担心,“king,对面有我们的敌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啪,林霁抬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随后他从腰间抽出匕首,砍断了绳桥的一根。 这个绳桥做的很简单,只有几根绳子,现在断了一根就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 南枳的一只脚踩空,她用另一只手抓着绳子才站稳了,可另一只手却失去了力气,差点松开。 眼看着男人要下坠,她再次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咬着牙说:“快放开,这样你也撑不了多久。” 她抓着绳子的那只手,已经血肉模糊。 南枳死死咬着唇,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拉他,她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放手。 “我不放手,你也不放,行吗?”她祈求他,一颗颗的泪珠扑簌簌落下。 有一滴,就这么一路滚落在俩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背上。 男人仰头看着她,眸色沉痛晦暗,“听话,你放开,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她拼命摇头,“我不,我死也不放。” “那就一起去死。”林霁脸色铁青,动了杀心。 又一根绳子断了,整个绳桥翻转,晃晃悠悠的,南枳和男人挂在上面,就像过年绳子上挂着的腊肠。 林霁怒吼,“南枳,现在放手,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南枳看着他再次举起的武器,目标是摇晃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的手越来越无力,嘴角也溢出鲜血。 她咬咬牙,片刻之内已经拿定了主意。 第333章 心真大 - 钓饵 - 兰峭 她回眸,看着林霁笑。 “林霁。” 林霁冲她伸出手,“你乖,只要你回来了,我就把他救上来,听话。” 南枳笑容更盛,有种大王花般的霸道明艳。 “林霁,你还记得你在柏西洲身上绑炸弹威胁我的事吗?” 林霁微微皱眉,她要搞什么? “我说过,你永远不能左右我。” 话说完,她低头看着气息微弱的男人,柔声说:“乔景樾,这一次,我可以放弃一切,但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她松开了自己握着绳子的手。 “不!”林霁的喊声震彻山谷。 南枳和男人一起,就像两颗坠落的流星,迅速的往谷底坠落,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只剩下办架绳桥在摇摇晃晃,粗粝的绳子上褐色的血格外醒目。 林霁大概静默了两秒,忽然要往下跳。 他的手下拦腰把人抱住,“king,你要冷静。” 这时候,对面巡逻的J人终于发现了这里的动静,冲过来开始攻击。 手下拉着林霁退后,最后一个手刀把他打昏了,扛在肩上逃走。 绳桥还在荡悠悠的,似乎刚才的对峙和死亡都根本不存在,更感知不到自己已经不完整。 对面的士兵交流了一番,回去向长官报告。 …… 南枳没见到死神,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想,这次大概是真的死了。 以前死神总嫌弃她不肯带她走,这次连出现都没有,估计她因为戏耍过他太多次,被打成孤魂野鬼那一种了。 她看着四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黑暗,心说果然是阴间,黑都那么纯粹了,没有五彩斑斓。 动了一下,身体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疼的她汗都出来了。 南枳要骂娘,不是说死了没感觉吗?难道活着还没受完的罪,死了还要来一遍? 那那些跳楼的割腕的,大概会后悔死了。 感觉这四个字挺精髓的,她竟然苦中作乐的笑起来。 脑门儿挨了一下,她听到有人在身边凉凉的说:“还能笑出来,心真大。” 南枳第一反应死神找来了,忙一回头,就看到了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以及在光芒中男人那张乱七八糟的脸。 对,乱七八糟。 是乔景樾,又有点李医生的样子,这是马甲掉了吗?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乔景樾又曲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李医生?”她试探着问。 “嗯,要不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死神。” “脑子摔傻了,死了就是死了,哪里还有神。” 说着,男人走到她身边,伸手摁着她的腿。 南枳看着他的脸,心说这人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太搞笑了。 “疼吗?”看着她傻乐,男人问。 南枳摇摇头,“不疼。” “那这里呢,这里。” 南枳刚要说不疼,忽然发出了惨叫。 他摁到了她受伤的地方。 他找到了裤子上的破洞,用力撕开了。 南枳自己都吓得倒吸冷气,原来她的大腿上被树枝豁开了一条大概5公分长的大口子。 这伤口非常深,周围凝固着一堆紫红色的淤血,怪不得那么疼。 男人又把她的口子撕大了些,“这伤口要缝针,可这里光线太弱了,等天亮我背你出去再缝合,你先忍忍。” 南枳这才想起他也受了重伤的,忙伸手去摸他后背前胸。 男人擒住她的手腕,“干嘛?” “你不是受伤了吗?” 他脱下自己的迷彩服给她盖上,露出自己的防弹背心,“穿着这个,放心。” “那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没事吗?” “肯定有事,不过能扛得住。这次是我们运气好,俩个人一起下坠重力大,加上树叶挡了下,下坠的速度就慢了很多,最后挂在了树上。” 原来是这样,想到那一眼都看不到底的悬崖,她真是命大。 想到这里,南枳忽然慨叹,“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我也是死过好几次的人,这每次都死不成,难道就是我上次积攒的福气?” 一直对她不冷不淡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摸摸她的头,“以后都不会了,都会否极泰来幸福安康。” 她弯起眼睛,“那听你的。” “拿着手电筒,我给你先上点止血药,要不还没缝合,你先流血死了。” 南枳乖乖听话,男人让她后背靠在岩洞的石壁上,沉思片刻后,他对她说:“还是脱下裤子吧。” 南枳矜持的摇头,“可我里面没有多余的裤子了。” 男人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我是医生,没占你便宜。” 南枳只好勉为其难,“那您帮帮我吧。” “自己来。” 南枳抬了抬屁股,抬不起来。 男人只好放弃,他小心翼翼的帮她脱下来,不过在伤口的地方有些困难,最后是忍着疼撕下来的,南枳都哭了。 男人拿出矿泉水给她洗了伤口,用擦了消毒水,才低头上药。 南枳看着男人乌黑的头顶,忽然想逗逗他,也算是苦中作乐。 “李医生,我的身体都给你看光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男人皱了皱眉头,“把手电筒照好了。” 南枳小口的吸着气,“要是我们能出去,您就跟您女朋友分手吧,我长得不算老也漂亮,关键是我有钱,我手里有家规模挺大的药厂还有不少房产,关键是我还有个很可爱的闺女,您老婆孩子房子票子都有了,多美的一件事呀。” 乔景樾手一用力,南枳惨叫出声。 “啊,你这是要谋杀吗?” “对不起,让你诱惑到了。” 南枳低低笑起来,只是笑声里还夹杂着疼痛的抽气声。 “那我们说好了。” “不行,我不能背叛我女朋友。” “为什么呀,她比我漂亮?” 乔景樾给她盖好了衣服,在微弱的光芒中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是有好几个丈夫吗?你这么说,他们同意吗?” 南枳雪白的牙齿微微咬着唇肉,眼里透出了幽怨,“多有什么用?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是一个都指望不上吗?还不如李医生您一直鼎力相助,在绝境中救我性命,我以身相许,这是我们华国最美最浪漫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问题,男人的脸黑的像锅底。 第334章 柱状物 - 钓饵 - 兰峭 南枳看着男人那脱妆脱了一半的脸,加码追问,“要是你不喜欢我女儿,我可以把她给她爸爸,然后我们俩个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男人眉宇松开,淡淡的说:“我包里没麻药。” “嗯?” “我的意思是,你明天的缝合不能打麻药,生生受着。” 妈的,小肚鸡肠的男人,南枳几乎要揪着他的名字骂了。 她安静了,气哼哼的靠在岩壁上,发愁明天的事。 不过很快的,现在就疼的她受不了。 她不想哼哼出声,就想要找点儿事转移注意力。 看着正在整理背包的男人,她说道:“李医生,您过来,我也给你上药吧,我看到您的胳膊腿都有伤。” 男人没抬头,“不用,药品不多,给你留着。” 她又感动了。 看着自己的脚底,她忽然想起了纱布没有了,早知道还是自己用,就不那么浪费了。 忽然,她又想到了背包里的东西,就有了坏心眼儿。 “李医生,包给我一下。” 乔景樾以为她要喝水,就把包递给她。 南枳打开包,拿出了消毒水跟药品。 然后,她把一个发绳套在手腕上,给乔景樾看,“李医生,您有这个呀,刚好我的发绳断了,这个给我了。” 她是从床上给拉起来的,头发都散开了,此时乱糟糟的披在肩头,还有不少打结了,看着确实是需要。 不过,他还是给拿回来,套在自己手腕上。 南枳要是能走就去抢了,这也抢了,不过刚动了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 “好好待着,别乱动。” “不就是一个普通发绳吗?为什么不给我用?” 男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这不是普通的发绳,是我女朋友的发绳。” 南枳心里冷哼,老男人,真闷骚呀。 对,这个发绳确实是她的。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发绳,没有丝毫特点,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 因为这个发生是断过的,中间被人打了个结,手艺非常好,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么好的手艺,就是专门给人做手术的乔院长。 那是去拍婚纱照的时候,南枳的头发做了一天的造型,上面很多发胶,披着十分不舒服。 那时候他们在户外,乔景樾就找了一条黑色皮筋,给她做了个简易的发绳。 那是多日来她惟一一次对他露出笑脸,还夸他做的不错。 后来,她回家洗澡的时候随便扔在了洗手台上,最后打扫进垃圾桶。 怎么看,都是她从没有在意过。 可乔景樾却偷偷的从垃圾桶捡出来,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拥有很多南枳的物件,要留在身边纪念并不一定非要这条发绳,可用李在炫的身份进入LB,他不敢带任何能暴露身份的东西,可又有一份执念,于是这条橡皮筋就成了他寄托思念的东西。 就连南枳,他也没觉得她会记住。 毕竟当时她给丢在了垃圾桶里。 现在看着她一个劲儿在这里上面扯,他是有那么点担心她认出的。 可又觉得不可能。 殊不知,他的妆掉了一半,马甲早已经给扒的干干净净。 南枳见他不给,也不再纠缠,而是冲他招招手,“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男人身上穿着防弹背心,下面是一件军绿色衬衣,从挽起的衣袖可以看出他的胳膊擦伤很严重。 他避开了南枳的手,“我说了不用,药品不多,要留着明天给你用。” “可你的伤口也要处理,还有,你脱掉上衣,我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他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事?” 南枳也没生气,她只是有些黯然,“李医生,你很讨厌我吗?” “我……。” “您别说了,我不给你看就是了。” 说着,她扔掉了背包,忽然把自己蜷缩起来,然后把他的衣服拿开,就这么晾着伤口闭上了眼睛。 乔景樾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他把衣服给她重新盖到腰间,挡住了白皙的大腿,然后走到另一边坐下。 手电筒关闭,山洞里却不是一片黑暗,隐约透进了一点蟹壳青。 天要亮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山洞里虽然还有些阴暗,但也能感觉到那股子潮湿的闷热。 早上,俩个人喝了所剩不多的水,乔景樾把仅有的两块饼干都给了南枳。 南枳还给他一块。 他不接,“一会儿你要做缝合,没有麻药,要消耗巨大的体力。” “那你更要吃,万一手抖给我缝丑了怎么办?” 他看了她一眼,才接过来吃。 南枳看着他那半乔半李的脸,都要憋不住笑了。 “怎么了?还不吃?” “没什么。”南枳赶紧啃饼干。 吃完了饭,男人开始做手术准备。 南枳看到他的急救包里有手术刀缝合线等,还有一小瓶烈性酒。 他打开盖子,递给她,“喝几口。” 南枳:? “没有麻药,一会儿会很疼,喝点酒,至少心理上减缓一下。” 她听话的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胃灼烧起来。 “啊,好辣。”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正在摆弄工具,听到她的话后下意识的说:“以前不是挺能喝的?” “以前?李医生以前认识我吗?” 乔景樾自知失言,忙把一根橡胶棒给她塞嘴里,“咬着。” 南枳看着这个不明的柱状物体,彻底无语了。 她摇摇头,给吐出来。 “会很疼,你会咬伤自己。” 他语气温柔了很多,下手却又快又狠。 南枳疼的瑟缩了一下,感觉全身的筋都蜷缩起来。 她的身体被男人绑在树上,是根本动不了的,可她不愿意闭着眼睛,而是垂眸看着男人的动作。 男人并不看她,但也知道她在看他,“你跟那个乔景樾……是什么关系?” 她不愿意咬东西,他就故意跟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南枳沉默的看着他用左手拿针,而拿着镊子的右手看起来软趴趴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没听到她回答,他百忙中抬眸看了她一眼。 南枳这才说:“我前夫,我女儿的爸爸,也是医生,著名的心外科专家,做的一手好手术,人称他的手是上帝之手。” 说着,她还看了看他的手。 第335章 啥频道 - 钓饵 - 兰峭 男人眉目不动,“听起来很厉害。” “李医生,您是左撇子吗?” “不是,右手受伤了。” “怎么伤的呀?” 他不回答,一滴汗滴落在他自己的手背上。 南枳很遗憾,“要是我能在旁边给你擦汗就好了。” “你老实点吧,不疼吗?” 南枳这才阖上眼睛,她的睫毛已经被汗水湿透,一缕一缕的。 “李医生,我现在挺后悔的。” “后悔没跟林霁走?” “不是呀,后悔没答应我前夫复合的要求。前些日子,他去YD找我,抱着我说要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我没答应,现在就后悔了。” 男人的手一滑,针差点脱手。 他忙收敛心神,“为什么后悔,你可不像是个会后悔的人。” “因为我要死了,我的女儿还下落不明,而他也因为被我拒绝下落不明,本来可以好好的一个家庭,竟然都妻离子散……李医生,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洒在华国的大海里,这样我可以离着我的亲人更近些。” 乔景樾把最后一个线条打结剪断,然后抬头冷冷道:“你死不了。” 南枳闭上了眼睛,“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的好运已经到头了。” “不会的,南枳南枳,你醒醒。” 南枳昏迷过去,嘴角还挂着一丝苦笑。 他摸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热,可能会得败血症。 他忙给她注射了消炎的药物,然后稍作休息就背起她寻找出路。 南枳清醒的很快,发现自己在男人的背上。 她把脸贴在他脖子上,厮磨。 “乔景樾,你这次可不准抛下我自己跑了。” 乔景樾只当她烧糊涂了,淡淡道:“我什么时候都没抛弃你,只有你不要我。” “撒谎,四年前哪次不是你不要我的?现在我不要你就受不了了,虚伪的男人。” ……真的发烧吗?怎么仇记得这么清楚,都追溯到四年前。 “你这个人真的好讨厌,我们都分开了,你也不爱我,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能控制自己,就不缠着你了。那你呢,喜欢柯夜还是乔景樾?” 问完了,他的心一紧,其实不太想知道答案。 万一是柯夜,他还能把她扔掉不成? 南枳也没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又昏睡过去,但是他感觉到脖子一阵发烫。 她的唇,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路,很漫长,也很艰苦。 但是他终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因为南枳越来越糊图。 她清醒的时候就在哭,一直喊疼,喊地震压得疼,大火烧的疼,还喊泡芙,让泡芙快跑。 她再也没提过他,他微微失望。 JB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10个小时后,他已经强弩之末,听着盛怀宴焦急的喊他的名字,他几乎以为是幻听。 “你是哪里来的傻逼?” 盛怀宴都顾不上回嘴,抱着他就咋呼,“乔二你没死太好了,老子把我爷爷的金丝楠木棺材都给你要过来准备下葬,这下省钱了。” 乔景樾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只觉得烦,把身上的南枳交给人后,他还清楚的说了一遍她的病情,然后才放心的晕死过去。 盛怀宴对黑着脸从乔景樾背上接过南枳的柯夜撇撇嘴,“情深如斯,你拿什么比?” 没法比,主要是南枳不爱他,付出多少也比不过。 热带雨林的冒险在深夜划上了句号,南枳看似严重,但因为伤口经过妥善处理又把消炎药物都给她注射了,所以她很快就康复了,反而是乔景樾,被毒蛇咬,被枪击,被坠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几次被下了死亡通知。 不过,他的生命力很顽强,在很多人以为他醒不过来的时候,终于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盛怀宴。 怎么是他?他在昏迷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紧紧抱着他,不停的喊他的名字,难道就是盛怀宴? 他还有些嫌弃的别过头去。 盛怀宴差点把鼻子气歪了,这个没良心的。 于是,他开始念叨他。 他没说话,指指桌上的水杯。 盛怀宴伺候他喝完水,他被粗鲁的动作弄疼了,就又怀念起他昏迷时那个拿着棉棒温柔润湿他嘴巴的人。 应该是个护士吧。 到底,他还是问了句,“你一直陪着我?就没别人?” “那你以为是谁?你的心上人吗?别想了,人家在隔壁病房,柯夜守着,有说有笑,浓情蜜意。” “她没事就好。” 盛怀宴都要用手指戳他脑门儿了?“你是不是烧傻了?豁出命把她给揪出来你还不挟恩以报,你当自己是圣父吗?” 他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跟着响起南枳的声音,“盛怀宴,开门。” 盛怀宴一挑眉,“她来了。” 乔景樾一愣,随即紧张起来。 “你没暴露我的身份吧?她一直以为我是李在炫医生,你可别戳穿了。” 盛怀宴再次觉得他是个傻子。 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自己,乔景樾皱起眉头,“难道你已经跟她说了?” “没有。” 硬邦邦的扔下这么一句,盛怀宴去打开了门。 他一开门就夸张的说:“你们来看李医生吗?” 南枳人有些麻,就看着床上的男人。 见到他醒了,她很高兴,“你醒了,太好了。” 乔景樾看到她身后还跟着柯夜,就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南枳:…… 乔景樾声音沙哑,淡淡的问她,“南小姐,你腿上的伤怎么样?当时条件有限,可能会留下伤疤。” 南枳更摸不到头脑了,这是在什么频道? 而后,他看着柯夜问,“您是南小姐的男朋友吗?您要好好管着她,不让她过度用腿。” 柯夜也麻了,不认识?失忆了? 他看向南枳,南枳却看向了盛怀宴。 盛怀宴翻着白眼大声道:“李医生,你放心好了,您这次救的人是大富豪,有很多钱,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南枳一下明白过来,也很无语。 但她配合着,拉起了柯夜的手,“李医生,你放心好了,我男朋友一定好好报答你。帮你在丽国买一套房子怎么样?或者你想要点别的?” 看着俩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乔景樾的心脏跟针扎的一样疼。 第336章 死鸭子 - 钓饵 - 兰峭 要放手要成全要她幸福,可看到她和柯夜在一起,他还是会嫉妒会心痛。 深吸了一口气,乔景樾压着情绪淡淡道:“谢谢你们,我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您这次得罪了林霁,恐怕当不成无国界医生了,而且您女朋友还在等您,您不如回国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吧?既然我以身相许您不接受,那我就给你们家添砖加瓦。” 越听这些话,乔景樾越是烦躁。 他声音陡然激烈起来“我说不必就不必,请你们出去,我要休息。” 没什么表演机会的柯夜戳戳南枳,“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出去吧,别打扰李医生休息。” 南枳很失望,“那好吧,可能现在李医生甚至还不是很清楚,等以后我们再谈。” 说完,她又看着乔景樾,“李医生,我等你哟。” 看着她笑弯的狐狸眼,乔景樾有种不好的感觉。 人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盛怀宴。 乔景樾吐出一口气,觉得胸口闷疼,身上的伤口也疼。 盛怀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 “你这是何必呢?” 乔景樾冷声道:“不用你管。” “得,我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他也走了。 乔景樾艰难的起身,自己一个人去了洗手间。 解决完,他提裤子的时候一回头,忽然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一瞬间有些陌生。 然后…… 妈的妈的,他大义凛然的成全她,没想到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用力抹了一下脸,他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别擦了,擦不掉的,真好奇那一半是怎么掉的。” 美丽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凉凉的看着他。 乔景樾人都傻了。 “晾了半天了,不冷吗?” 他一愣,看到女人正往下看还猥琐的笑,他忙拽住裤子。 南枳一副渣男模样,“别挡了,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呀,是不是,乔教授。” 乔景樾的马甲给撕了个稀巴烂,最可笑的是,他自己不知道,以为穿的挺好。 南枳叹了一口气,过去替他整理好衣服,然后指着他的脸,“把那半边弄了吧,我这样看着别扭。” 他看着镜子里的脸,颤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要听实话吗?” “嗯。” “在城堡的时候就怀疑了,姓李是医生还帮我,再加上你在孟城的前科,我就觉得可能是你,但不敢确定。” “那什么时候确定的?” “先是打开背包看到发绳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知道是你了,然后到了山下你的妆就脱了一半,我就陪着你说假话。” 原来这么早,再想想她那个时候说的话…… 南枳忽然上前抱住了他。 乔景樾浑身僵硬,喉咙里干涩不已。 南枳把头靠在他肩窝上,“乔景樾,谢谢你。” 原来,只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 他渺茫的奢望提起,此时又给搅的稀碎。 他生硬的说:“不用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即便那个人不是你,我也会。” 南枳给气的翻白眼。 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这么死心眼儿。 “真的不用谢?我本来还想说以身相许这事儿继续有效,不过你大概不需要的。”说完,她叹了口气,就要离开。 “你说什么?”他拽住了她的胳膊。 南枳回头对他笑笑,“对了,你说你有女朋友,是方颖吧,我听说她为了你也来了这边的无国界医生组织医疗站,恭喜你们呀。” “什么方颖,她不是。” “不是吗?”南枳一脸的不解,“那还有别人?不过你把财产都给了我,人家不嫌弃你吗?” 说完,她又看了看他那张脸,“当然,一定也有人愿意养你,你不用靠钱的,你靠脸。” 乔景樾都给她搞得头疼了。 “南枳,我……。” 说呀,南枳等他继续说。 乔景樾吞了吞口水,脑子里闪过很多他们以前的画面。 她偷偷吃止疼药,大半夜的不睡觉就那么睁着眼睛发呆,还有时不时的看着水果刀…… 在湖畔别墅被自己逼着结婚那段日子,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感觉要被他逼疯了。 所以,她连最爱的泡芙都可以抛弃,想自杀结束这一切。 他都放手了,就不要再逼迫她了。 她不喜欢自己,当初也只是个误会,现在柯夜就在她身边,他就成全她。 乔景樾并不觉得自己圣父,也就是把不属于自己的还给人家而已。 想想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为小女孩做的,才真的是圣洁伟大,只要她好,不求回报。 想明白了这些,他把磕磕巴巴的话说下去,“是,我觉得方颖对我一往情深,我不能再辜负她了。” 南枳无语了。 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她也没什么耐心,现在身体都没好,拖着病体照顾了他好几天,他还这么气她,真是欠收拾。 “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后,她冷漠的转身,就要出去。 乔景樾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肩膀。 可手伸到一半就僵住,最后无力的垂下。 南枳其实是放慢了速度的,她偷偷回头看到他的怂样,气的直咬牙。 以前不是挺能吗?又是绑她又是囚禁她,拽的二五八万的,现在就成了怂包? 她越想越气,出去的时候,把门摔的震天响,把守在外面的柯夜和盛怀宴都吓了一跳。 柯夜上前问:“怎么样?” 南枳不想说话,拉着柯夜往自己的病房走。 盛怀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摇摇头,也跟在南枳屁股后面。 回到病房,南枳一屁股坐在床上,刚要说话,却发现盛怀宴慢吞吞的走进来。 抱着泡芙的迦梨立刻迎上去,俩个人腻腻的看着对方,眼神能拉丝。 这酸臭的爱情。 她没好气的嚷嚷,“除了柯夜,剩下的人都出去。” 泡芙一脸的害怕,“妈咪,你不要泡芙了吗?” 南枳心口一软,她对泡芙伸出手,“我说的是迦梨和盛怀宴,你也留下来。” 柯夜把泡芙抱过来塞到她怀里,“泡芙被我们找到后也受了惊吓,这些天又跟着风餐露宿找过来,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南枳对孩子很愧疚。 第337章 恋爱脑 - 钓饵 - 兰峭 那天,泡芙被阿米尔和柯珞绑架后,南枳去救她,然后被暗算。 按照计划,柯珞要带走南枳和泡芙,好用泡芙来挟制南枳。 可柯夜的人到的很快,她没法带走俩个人,只好选择了南枳。 泡芙被柯夜解救下后一直发烧,梦里哭闹着找妈妈。 最后,还是盛怀宴查出了南枳的下落,然后联系了自己的领导,带着人追到了孟哥达。 孟哥达雨林是三不管地带,被资本家买下,俨然一个小国中国,跟周围的纳加井水不犯河水,属于三不管地界。 但是,双方也时有摩擦发生,特别这些年纳加换了个年轻的国王,他痛恨LB的不法行为,在加上这两年LB越来越狂妄,经常用暴力手段胁迫纳加国民给他们工作甚至做试验品,所以关系越来越水火不容。 他们想要铲除LB,但自己没能力,就需要借助别的势力。 越来越多的国家觉察到LB对世界的危害,就组成了特别行动队,来围剿这个“罪恶窝。” 乔景樾就是那个“先头部队”,他扮成了李在炫医生潜伏到了LB基地内部,跟卧底“鬼影”一起,给特别行动队提供了不少情报。 要是没有南枳的事,他可能潜伏的更久些,作用更大些。 现在为了南枳他提前暴露,让LB有了防备,前面拿到的布防图等很多情报都作废,甚至可能暴露经过无数人的牺牲才换来潜伏成功“鬼影”的踪迹。 这些,都是在乔景樾昏迷的时候,盛怀宴说给南枳听得。最后,他沉痛的说:“南枳,景樾的右手废了,已经不能再拿手术刀,你知道他多热爱自己的事业吗?为了你,他毁了;现在,他背水一战,可为了你也毁了,我其实真的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这样他死了也是英雄。可现在,他醒来后就要被审查,会承担很严重的罪名。他的事业也全毁了,自此之后,你成功的毁了他的事业、家庭、爱情。你真棒,太能干了,报复成功。” 说着,他先笑,然后红着眼冲她吼,“就凭着他喜欢你,你就这么毁他!” 南枳木然的听着,她其实不太能听进去。 脑子里木木的,全是他背着她从谷底往外面走的画面。 她烧的迷迷糊糊,觉得男人很烦。他一直让她活下去,她也想活呀,可太难受了,身体在火焰里焚烧的滋味他又怎么会明白? 后来他又说俩个人在沈城的一些事,还有他每次对她冷言冷语后的后悔不舍,在她假死后他的思念…… 她说了什么?她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要的时候他不给,又怎么知道她会一直在等着他? 他哭了,说不敢奢求她的机会了,因为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却只希望她和泡芙能活的好。 他……哭了吗?那是真的还是她的臆想? 见她一直呆呆的,盛怀宴也觉得没救了,就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 他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就听天命了。 后来,乔景樾一直昏迷不醒,几次下了死亡通知,南枳就拎着吊瓶睡在他身边,一直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喊着他,求他醒来。 在那一刻,南枳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生命分好多阶段,有些爱势必会消失转移,有些恨势必也要埋葬。 回头看她跟乔景樾的过往,爱恨纠葛,说不出谁对谁错,虐过这么多,也够了。 她决定把这一切都埋葬在回忆里,现在的她,新的南枳,会再给他一个机会。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傻子也学习了很多年前少年的柯夜,要给别人做嫁衣。 柯夜见南枳虽然让自己留下,却一直闷闷的,没什么说话的兴趣,就问道:“是不是累了?睡一觉吧,累了的时候脑子不清楚,等醒来才有力气。” 南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然后问泡芙,“要不要陪着妈妈睡?” 泡芙却小心翼翼的试探,“妈咪,我可以去看爸比吗?” 南枳:…… 柯夜道:“你睡吧,我带着泡芙去。” 南枳点点头,还叹了口气。 她实在太累了,一沾床就闭上了眼睛,说到底,她也是个病人。 …… 盛怀宴带着迦梨去了营地外面,他们站在高处,看着远处苍茫的雨林。 迦梨咬牙,“我要去杀了柯珞。” 盛怀宴把人拉到怀里,细碎的吻轻轻落在她白嫩的脖颈上,“想想就行了,你可不准去。” 迦梨颓败的推开他,“我也就是放放狠话。” 盛怀宴又把人捉回来,压在树干上亲吻。 迦梨再次把人推开,“你干嘛?” 盛怀宴委屈巴巴,“你都12个小时没理我了,迦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迦梨都要无语了,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怨妇,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问她喜欢不喜欢他,她表现的就那么明显吗? 恋爱脑的男人真的好讨厌。 想着现在还需要他,迦梨只好敷衍的亲了亲他,“喜欢,喜欢的跟心肝一样。” 看着她一脸的冷漠,盛怀宴捏了捏她的腰,“你根本没心肝。” 迦梨还是不甘心,“到底怎么才能把柯珞弄死呀?” 盛怀宴问:“你是认真的?她是柯夜的妹妹。” “柯夜也恨不得她死,只是自己不好下手,我一定要替南宝出这口气。” 说完,她冲盛怀宴眨眼,“你要是有办法,我就让你上我的床。” 盛怀宴心里挺不舒服的。 虽然从迦梨恢复后俩个人就没再有过什么实质性的亲密行为,他也想的要命,可他并不需要做这样的交易。 盛怀宴自己是个浪子,以前喜欢他的女孩儿对他死心塌地。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跟迦梨换了位置,他越是想要迦梨死心塌地,可越来越死心塌地的却成了他自己。 他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缓缓的对迦梨点点头。 迦梨眼睛都亮了,“真的,什么方法?” “跟我来。” 盛怀宴伸出手,迦梨握住,还倾身亲了他一下。 男人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很没骨气的说:“别忘了你自己的话。” “好哒!只要能弄死柯珞那个贱人,伦家陪着咯咯睡。” 第338章 轻点儿 - 钓饵 - 兰峭 山下,有个集市。 盛怀宴把迦梨打扮成一个清秀少年,长发压在帽子里,身上穿着厚厚的迷彩服,看不出身段。 这一块儿迦梨熟呀,要是她没失去记忆被夫人训练成女人千娇百媚的样子,那即便做了手术,还是个男人。 所以,现在,她又成了徐珂。 盛怀宴很喜欢她这样子,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 “变态。”她甩开他,要去另一边买吃的。 盛怀宴把她拉回来,“这里的东西也敢随便买,不怕给人家黑死你,跟我来。” 他把她拉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帐篷那儿,然后迦梨就石化了。 这里……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卖! 拉客的女人黄发跟稻草一样,她看到盛怀宴眼睛一亮,拉着他就往帐篷里去。 盛怀宴竟然没拒绝,还一脸猥琐相,好像跟那个女人已经交易过很多次的模样。 她正气的跳脚,这时候过来一个丰腴女人,用肥硕的屁股搡了她一下。 迦梨差点给顶到帐篷门口去,她不悦的瞪着女人。 女人是个亚裔,挤眉弄眼的跟她讲价。 迦梨清冷开口,“我不需要,我在等我哥哥。” “你哥哥很久才能出来的,既然来了,也享受一下。” 说着,女人的手就乱摸。 迦梨都要给吓死了。 她躲避着女人的咸猪手,小脸儿气的通红。 “别乱动我。” 那女人却恍然大悟,“你……” 她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懂了,你放心好了,就算你是个小妹妹,我们也……” 说着,她趴在迦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迦梨瞪大了眼睛,嘴巴更是能吞的下鸡蛋,整个人都直了。 竟然可以这样,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女人以为她心动了,就拉着她要进帐篷。 迦梨这才反应过来,挣扎着不进去。 俩个人正拉拉扯扯,盛怀宴出来,一把把女人推开,抱住了迦梨。 那女人一愣,抱着帐篷的柱子嗤嗤的笑。 “妹妹,你的男朋友不行呀,怪不得你要来这里找乐子。跟我走,我给你介绍猛男。” 盛怀宴脸黑的像锅底,冲女人瞪了一眼,你不行,你全家不行。 迦梨被他拉出去好远,上了吉普车。 她一直萌萌的盯着他,惹的盛怀宴没心情开车,找了个大树下一停,解开安全带就去亲。 一边亲还一边扯衣服,“没干坏事,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家里推开他,“别贱呀,说正经的,你到底在搞什么,我都懵圈了。” 他还继续卖关子,坐回去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不可说呀不可说。” “你……”迦梨咬咬牙,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盛怀宴可没那么容易满足,舔舔唇暗示意味很明显。 迦梨捏着鼻子,忍住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又亲了亲他的唇。 盛怀宴被她撩拨的浑身发热,偏偏她有浅尝辄止,不由把人按住就结结实实的亲了够。 等分开的时候,俩个人都气喘吁吁。 迦梨额头顶着他的肩膀,“可以说了吗?” “我让她替我约了柯珞,今晚就在这儿,见面。” 迦梨人都傻了,“你约她?她会来?” 男人捏捏她的脸,“山人自有妙计,等着看好戏吧。” “我不看戏,我要弄死她。” 男人看着她那双白皙的小手,握住了在唇边一吻,“别脏了你的手,有人会替你动手。” 迦梨觉得他神神秘秘的,可料想再问他也不会说,就等到今晚看他有什么花招。 俩个人刚回去,却看到泡芙在乔景樾病房门口大哭。 盛怀宴心里咯噔一下,他快走几步,“宝贝,你哭什么,是不是你爸爸死了?” 泡芙愣了愣,然后哭得更大声。 迦梨忙抱起她,“泡芙,到底怎么了?” “盛叔叔好讨厌,迦梨阿姨,他就是馋你身子,你别跟他在一起。” 盛怀宴鼻子都气歪了,不过他现在太担心乔景樾,就想要推门进去。 推了推,门没开。 盛怀宴诧异的又推了推,然后看着泡芙,“臭宝,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泡芙一边抽噎一边说:“我妈妈在家暴我爸爸。” 家暴?盛怀宴反而不担心了。 孩子呀,还是年轻了,不懂。 房间里。 南枳真的扇了乔景樾好几个巴掌。 她叉着腰凶巴巴的,“还跟我矫情上了?你哪里我没看过,不就是擦个身子吗?等你女朋友来你就馊了,还是前妻我日行一善好了。” 男人看着被拍红的手背和胳膊,老实巴交的说:“还有盛怀宴。” “他?你指望他?打嘴炮他厉害,干别的他行吗?就一个少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伺候你不把这你这身的伤都弄裂了?” 外面的盛怀宴打了个喷嚏,靠在迦梨肩上虚弱的说:“宝,我病了,需要爱的亲亲。” 乔景樾有些头疼,“也可以让护工来。” 南枳也给他气的头疼,她就不明白了,她把姿态放的那么低,摆明了是和好的态度,他还推三阻四,难道为了应付她,他真的要跟方颖结婚? 南枳咬咬唇,她从来不是轻易说放弃的人。 于是,她直接上手了。 “你轻点儿。”男人蹙眉吐槽。 “轻点能擦干净吗?血都糊了好几层,你看看毛巾,都是红色。”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没事,死不了。” 南枳啧了一声,觉得他这话茶味好浓。 她扔了毛巾,坐在他面前,还翘起二郎腿。 “你是死不了,可我不想欠你的。照顾你,就当我还你的救命之恩。” 乔景樾幽深的黑眸看着她的眼睛,“南枳,你照顾我,柯夜不会生气吗?” 南枳嫣然一笑,“不会呀,他不像你心眼那么小,他呀,只会心疼妹妹。” 乔景樾:…… 南枳又起身,她的腿还不太利索,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裙子,越发显得腰肢一点点。 他不想她忙碌,是担心她的腿,那个柯夜也不管着。 但是估计,他也管不住她。 乔景樾想了一下,柯夜对南枳哪里都好,就是太纵容了。 这也不行,将来她还不作天作地,他得跟他说说…… 心脏骤然抽疼,那种永远失去她的感觉越发的浓重。 第339章 不凶你 - 钓饵 - 兰峭 南枳换了一块毛巾,把水端到了床边,细细的把他沾着血污泥沙的身体擦干净。 她的手比嘴软,擦拭的时候尽量避开了伤口,但他身上的擦伤太密集了,几乎满身都是,她只好轻轻的把附着在上面的污秽擦去。 擦完了上身,她又去换了一盆水。 乔景樾用手拽住被子,“这里不用了。” “不用?医生说腿部感染的才厉害,不想得败血症就别矫情。” 乔景樾真的很无奈,“我说不用就不用。”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趁着他缩手,南枳拽下他的裤子。 不看不知道,看了后,哪怕南枳见过了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还是倒吸了口冷气。 她不觉得,他这些伤比她大腿的那条口子轻。 虽然已经处理了,但因为已经化脓发炎依然外翻着,就像小孩儿的嘴巴,分外恐怖。 南枳微微俯身,几乎在趴在他身上,擦的更细致。 水盆里的水换过几次,毛巾也换了几条。 乔景樾一开始还是拒绝,可后来可能是因为疼,他肌肉紧绷拳头紧握,除了粗重的呼吸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枳心疼了。 她把动作放的更加轻柔,替他擦完脚后抬起头,“乔景樾……” 话卡在喉咙里,她一扔毛巾,气的俏脸通红,指着他的鼻子骂,“是不是我下手太轻了,怎么不疼死你?” 他欲盖弥彰的盖好被子,闷着声没回答。 南枳更气了,“你盖什么呀,这个时候难道不该盖脸吗?臭不要脸。” “这也不怪我……。” “那还怪我喽。”她指着自己的鼻子。 看到南枳红若桃花的脸,乔景樾心口一热,忽然看着她腻腻的说:“是你非要的,我根本不想。” “什么叫我非要的?你这个人渣。” 说着,她把毛巾扔到脸盆里,也不擦了,跑到窗户那边透气。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热。 虽然南枳下身穿的是宽大的棉布裙子,但上身只穿了一件绕颈露肩的小背心,极其贴身,那样从后面看,越发显得纤腰楚楚背影婀娜。 她生的好看,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他喜欢她,无论多久都不会改变。 南枳站了半天才缓过来,就回头去看男人。 他躺在那儿,微微闭着眼睛,眉头也紧皱,似乎很疲惫痛苦的样子。 她的心一下柔软起来。 算了,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差点没了命,她该对他好一点的。 想到这里,她走过来,轻轻拍拍他,“好了,不凶你了,我们继续。” 男人没说话。 南枳一愣,她气的打翻了脸盆,暴怒的吼声门外都听得到。 “乔景樾,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盛怀宴吓得一缩脖子,连泡芙都不哭了,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 接着,她大声嚎起来,“妈妈,手下留情呀,我不能没有爸爸。” 场面一度混乱。 好在最后柯夜带走了南枳,她还一直骂骂咧咧。 盛怀宴收拾残局,花了点钱找人来打扫病房,还要给他换床单被套。 乔景樾冷着脸把那个年轻的护士赶了出去,还把人吓哭了。 盛怀宴骂他,“你矫情什么,怪不得把南枳都气走了,你的身体又不是看一眼少块肉,人家还吃亏呢。” 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铃儿响叮当之势,掀开了他的被子。 然后就傻眼了。 乔景樾生无可恋,咬着牙说:“给爸爸盖上。” 盛怀宴挑起大拇指,“乔二,论起骚,还是你骚。我们京都四公子,你是老大,骚大的。” 乔景樾:…… 另一个房间里,柯夜和迦梨一直在劝南枳。 柯夜:算了,别跟他生气,他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枳:是,我知道,他就是个禽兽。 迦梨:既然知道那更不应该生气,毕竟人畜不能通婚的。 因为种族隔阂生出的小泡芙:…… 乔景樾成功的把照顾自己的南枳作没了,然后就看到了南.钮钴禄.枳。 把护士送来的瘦肉粥换成了青菜粥,还熬了苦的要死的中药让他喝,逼着他下床复建,手里还拿着从外面割来的荆棘条挥舞着。 迦梨看戏也没忘了晚上还有戏,还没吃晚饭就来找盛怀宴。 盛怀宴说要带她出去吃,然后开车又去了那个集市。 迦梨没想到,这个集市晚上更热闹。 晚上的集市,是罪恶的主场。 白天偷偷摸摸的交易在黑夜的掩盖下都正常化,一个个帐篷里透着暧昧的红色光,靡靡之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堪入耳。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盛怀宴带着她找到一个小毯子,摊主正在卖烤串儿。 对,没看错,是烧烤,半米长的考牛羊肉,还有大杯的啤酒。 摊主是个满脸油光的大胖子,迦梨看着他的长相,怀疑他是国华边疆人。 吃了一会儿,她小声问:“她真会来吗?” 盛怀宴伸手给她擦去小嘴儿上的油渍,“赶紧吃饱了,我带你去看戏。” 俩个人很快吃完,盛怀宴带她又去了上午去过的帐篷里。 这次,他带她进去,让她坐在角落里。 丰满的女人靠在盛怀宴身上,她看的很碍眼。 算了,先给他记一笔。 很快的,女人就离开,又过了一会儿,柯珞挑开帐子进来。 屋里光线很暗,迦梨又躲在角落里,还戴着帽子,柯珞没看到她,只看到有个高大的戴着口罩的男人坐在那儿。 柯珞眯起眼睛,把一个小包儿递给他。 “我只有这些了,你让他别来烦我。” 盛怀宴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一口纯正的棉国话,“他让我告诉你,别以为攀了高枝他就拿你没办法,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king狗身上的跳骚罢了,只要他想,就能把你要回去。” “你让他别做梦了,这是最后一次。”说完,她站起来,脸正对着迦梨。 迦梨见她走了,站起来要去追,却给盛怀宴拉住。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道阴冷的男声,“柯珞,你这是去哪里?” 第340章 泼冷水 - 钓饵 - 兰峭 听到这个声音,迦梨浑身紧绷。 盛怀宴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从帐篷的另一侧遛了出去,然后混入了人群里。 迦梨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的脱身。 她以为,林霁找过来,应该带着很多人大动干戈才对。 “柯珞会有事吗?” 盛怀宴没吱声,打开了手机。 手机上,骤然出现了林霁的脸,就坐在盛怀宴刚才做的位置,把她吓了一跳。 盛怀宴安抚的摸摸她的脑袋,“这个集市,是三不管地带,也是三都管地带,黑白两道都默认了可以交易但是谁都不能在这里火拼破坏规矩,所以林霁来顶多带两个人。” 而且,林霁是偷偷来的,他不敢让肯知道。 南枳逃走,他和肯的关系恶化,现在俩个人为了夺权斗争已经白热化。 现在,他坐在帐篷里,看着面前跪着的柯珞。 “你来见的,是什么人?” “没没什么。” 林霁把手机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 柯珞却浑身一抖,她用力眨着密长的假睫毛,“就就是在棉国的朋友。” “撒谎?”淡淡的男声,听起来一点怒气也没有。 柯珞的腿肚子却打转,甚至想要跪下。 主要是她心虚,她确实说谎了。 棉国那边的情人让人找到了她,用她以前的不雅视频要挟,让她从林霁那儿给偷点药。 她被他打怕了,出于骨子里天生的惧意,就偷了一包。 要是给林霁知道,她又不是南枳,会被打死的。 所以,她咬死不敢说。 林霁真的不生气,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就是浪费他的情绪。 见林霁不说话,似乎是相信了自己。 柯珞顿时高兴起来,她咬咬唇,试探着上前匍匐在男人的脚边。 帐篷里很旖旎,灯光暧昧,还有很多工具。 她的手指往男人的腿上爬,用一种下贱的臣服的姿态抬起她练过无数次的侧脸,轻轻舔着自己艳红的唇,媚声说:“king,你好强壮,好帅呀,我好喜欢你。” 林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这才冷冷的说:“拿开。” 女人跟蛇一样往他身上缠着,“让我来伺候你,king,你会发现我比南枳更能让你舒服。”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摔在女人脸上,柯珞被打翻在地,嘴角溢出血丝。 他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脸,“跟她比,你也配。” 柯珞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不能,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可为什么你们眼里只有她?” 林霁都笑起来,“比她年轻是有的,漂亮和身材好?你的眼瞎了当我们也瞎吗?而且她的好你不知道也永远学不会。” 说完,他厌恶的松开她,抽了一张纸巾细细的擦着手指。 “把她扔到南枳坠落的悬崖里,拍视频给我。” 说着,他就站起来离开,根本不管柯珞的嘶吼痛哭。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盯着角落的一个方向冷笑,“跟柯夜说一声,让他收尸。” 跟着,画面一黑。 迦梨大叫,“我们被发现了吗?” “他估计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才没派人追我们。” “啊?那我们的一切他都知道?” “敌我阵营中,都有彼此的奸细,他肯定知道南枳还没死,这么做,其实是跟南枳示好道歉。” 迦梨脑子都懵了,“他还示好?脑子有病吧,南宝是他逼的跳崖。” “没有永远的敌人,他想要把敌人变情人。柯珞是个痛点,柯夜永远不可能真的对妹妹下手,南枳会因为柯夜屡次放过她。现在,由他来解决这个麻烦,就是对南枳的示好。” 迦梨愣愣的看着他,“你们这些男人,花花肠子还真多。” 盛怀宴觉得分外冤枉,“我的肠子不花,只有你一个。” 迦梨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拉倒吧,你的肠子里只有粑粑。” 盛怀宴都要给气死了,论煞风景,这女人是第一。 俩个人回到营地以后,已经是半夜。 迦梨要去通知柯夜,却给盛怀宴拉住。 “大晚上的别打扰他休息了,明早再说。” 迦梨一想也是,反正晚上也没法寻找尸体,还是等明天吧。 她转身要回房间睡觉。 盛怀宴一把拉住了,“你等一下,没忘记什么事?” 迦梨摇摇头,“我手机没落你车里。” 盛怀宴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小白眼狼,利用完了就扔,说话不算话。” 迦梨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他什么。 她笑的有些尴尬,“都是爷们儿,还是不要了。” 他死死盯着她,大概要把她盯出两个洞来,“你答应的。” “好好,那你进来吧。”说着,她率先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看着她一副要献祭的表情,盛怀宴更不爽。 他快走几步,把她压在门板上。 迦梨有些不高兴,“进去再说。” 看到她满脸的敷衍,盛怀宴就像给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把人放开,咬着牙放了句狠话,头也不会的就走了。 迦梨一脸的莫名,觉得他有病。 什么叫“她会后悔的”,她做了什么? 一摔门,她才不要陪着他发疯,去睡了。 房间里,一直等不到人来哄的盛怀宴,发了条仅迦梨能见的朋友圈。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哼。” 迦梨看了眼手机,心想真是病的不轻,关机,睡觉。 另外的病房里,乔景樾夙夜难寐。 伤口疼是一方面,心里难受是另一方面。 下午闹了一场,南枳就再也没来看过他,晚饭是寡淡难下咽的煮燕麦,吃的他想吐。 艰难的翻了个身,他再一次叹气。 忽然,门被轻轻推了一下,他立刻警惕,摸到了枕头底下的武器。 不过在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后,他立刻放松一下。 女人走到他床边,没开灯,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他。 乔景樾尽量调整呼吸,装出睡着的样子。 女人看了会儿,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 然后,她走出了房间。 乔景樾失落的睁开眼睛,她进来,只是为了拿走她落下的手机? 一股子无法形容的焦躁情绪从他心里升起,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呀? 第341章 闲不住 - 钓饵 - 兰峭 第二天一早,柯夜就给迦梨唤醒了。 听了她的话,他只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转身回房间梳洗。 迦梨看着从他房间里走出的南枳,有些蒙圈。 “你们……睡了?” 南枳看了眼听到动静出来的盛怀宴,没回答她的话,只伸手把人拉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盛怀宴又急又气,转身去找乔景樾告状。 房间里,南枳给迦梨看了段儿视频。 视频很黑,隐约能看到一个人挂在还没有修好的绳桥上。 迦梨指着上面的人,“柯珞?” “嗯。” 看看视频时间,是昨晚夜里一点多。 “你是今早才看到吗?” 南枳摇头,“昨晚就看到了,也告诉柯夜了,可他说夜里太黑没法救人,就一直拖着。” 南枳没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可迦梨也懂了。 他是彻底放弃了这个妹妹。 有些激动,迦梨对着洗手间里的男人喊:“夜哥,你也不要太难过,我和南宝都是你的妹妹,亲妹妹。” 柯夜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心里其实很难受。 他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瘦弱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后软哒哒的喊哥哥,眼睛上还挂着泪珠。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变了,变得虚荣恶毒,自私凉薄,也许他们的骨子里都继承了父母的恶劣,他要是没有南子君的教导,其实也是跟她一样的人。 见里面的人没出声,南枳拉了一下迦梨,不让她再说话。 收拾完毕,柯夜对她们说:“我去那边看看。” 南枳不放心,“你小心些,林霁狡猾多端。” 他拍拍她的肩膀,“放心。” “夜哥,我跟你去。” 迦梨跟上,她很想看后续,她要亲眼目睹柯珞这个贱人的下场。 南枳去看了泡芙,喂她吃完早饭,然后母女俩个就在外面散步。 盛怀宴从窗户看到了,就对乔景樾说:“怡然自得,眼里根本没你。” 乔景樾一言不发,也扭头看向外面。 这时候,忽然有个军官走过去,递给南枳一只玫瑰花。 南枳竟然收下了,还跟人说说笑笑。 盛怀宴皱起眉头,看着床上的男人,“早上出现在男人的房间里,现在又和陌生男人调情,这你都能忍?靠靠,她竟然跟着人走了,柯夜也不管管,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不是。”乔景樾淡淡开口。 盛怀宴人都麻了。 南枳跟着这名军官去了仓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军官还塞了一盒巧克力给泡芙,说她像她在家乡的女儿。 南枳又借用了营地的厨房,开始做小馄饨。 泡芙乖巧的在旁边戳着面粉,“妈咪,你这是要做给爸比吃的吗?” “嗯,他现在生病,需要补充营养,这里的病号餐太难以下咽了。” 泡芙有些吃味,“可泡芙也在生病,泡芙也需要补充营养。” 南枳笑起来,“好,我们泡芙也吃。” 小女孩这才开心起来,“我要吃一大碗。” 南枳一上午都没出现过,连泡芙都没有。 乔景樾盯着外面的树看了一上午,都快连树上有多少片叶子数清楚了。 开始盛怀宴还陪着他唠嗑,最后看到他半死不活的丧气样儿,用替他写检查的借口溜走了。 快中午的时候,护士又送上一碗黑乎乎不知道什么的午餐。 乔景樾无力的叹了口气,刚要让人端走,忽然房门再次被推开。 门外的女人风尘扑扑,一看到乔景樾就流了眼泪。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呜呜呜,师兄。“ 是方颖。 乔景樾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睛,“你怎么来了?” “是盛局长,让我来照顾你。” 盛怀宴,他真是皮痒了。 乔景樾摆摆手,“我不需要,你回去。” 方颖往他身上扑,哭得梨花带雨,“师兄,以前都是我不对,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乔景樾刚要把人推开,忽然看到了门口的南枳。 他把手放下,任由女人在他身上呜呜的哭。 南枳脚步顿住,微微有些发愣。 开始,她以为方颖只是乔景樾拿来糊弄她的工具人,可没想到她竟然真来了。 难道,乔景樾说的都是真的? 南枳心里发酸,她一转身就离开了。 迎面撞上那个军官,他拉着她问:“南小姐,你的菜做好了吗?” 南枳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正要送给您尝尝。” 说着,她怕人看到发红的眼睛,低头快步走过去。 军官疑惑的耸耸肩,他打开盒子,立刻被里面的香气吸引。 oh,myGod,这是什么神仙美食? 南枳回到自己房间后,就哭了。 混蛋乔景樾,她可是给过他机会的,既然他不要,那就算了。 柯夜和迦梨回来的时候,南枳正在收拾东西。 她抬头,看着俩个人也都丧丧的,就问道:“怎么了?” 迦梨看了柯夜一眼,“柯珞她,没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南枳对柯夜说:“节哀。” 柯夜道:“我拜托人将她火化,然后带她的骨灰回去。” 南枳嗯了一声,“我也在收拾东西,我们尽快回去,给她办个葬礼。” 柯夜沉沉应着,“我去看看。”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包了一点馄饨,我去煮。” 柯夜摇摇头,他心里难受,根本吃不下去饭。 等他出去,迦梨才拍着胸口说:“林霁太狠了,他在柯珞静脉上划了个口子,她被挂了一夜,本不至于死,可血流了一夜……” 南枳这才明白柯夜难受的原因。 那是他亲妹妹,他当然不希望她死。 没有立刻去救她,他是想要柯珞受到惩罚和教训,同时也是给南枳和徐珂一个交代。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霁会狠毒如斯。 南枳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迦梨,“我去看看他。” 在外面的树下,南枳找到了柯夜。 他正看着远方,肩膀不停的抖动。 南枳上前,轻轻的环住了他。 “别哭了,你也不想的。” 柯夜把脸埋在她肩头,“都是我的错,小时候没教育好她,昨晚又故意晾着她,我确实没脸哭,都是我害的她。” 房间里,盛怀宴指着相拥的俩个人,“看看吧,上午给野男人做馄饨,中午抱着柯夜,南枳这个女人呀,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第342章 该走了 - 钓饵 - 兰峭 见乔景樾还是冷着脸,他又贱兮兮的问:“你说,下午她又会跟哪个男人在一起?” 乔景樾躺下,闭上了眼睛。 盛怀宴叹息,“反正不会是你,乔二,我看方颖也还行,一来就去给你熬粥了,你就将就吧。” 下午的时候,南枳去找了盛怀宴这个野男人。 “我们要走了,请你帮着安排一下。” 盛怀宴惊得手里的苹果都掉了,“走?为什么要走?迦梨会留下是吧?” 南枳淡淡的断了他的念想,“都走,我柯夜迦梨和泡芙,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救我而来,现在我没事了,我们自然要回去。” “可……乔二怎么办?你不管他了?” 南枳微微一笑,“我应该管他还是有义务管他?人家不过是尽义务救了我一命,要是我死缠烂打就是恩将仇报了。盛局,人家女朋友在这里,你说话小心点。” 他妈的,他再也不管乔景樾那孙子的破事儿了。 害的他都被连累,都没跟迦梨亲亲贴贴,人都要走了。 “你先等着,我去问问。” 说着,他就去找迦梨。 迦梨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看到他进来一挑眉。 “你来的正好,我们要走了,我……呜。” 盛怀宴二话不说,上来就堵住了她的嘴。 跟南枳在一起的人嘴巴都坏,他才不要从她嘴里听到什么绝情的话。 气温在没有尽头的亲吻里越来越高,最后,迦梨被他按在行李当中,小声呜咽。 这次,盛怀宴没惯着她。 南枳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忙捂住泡芙的耳朵。 “我们先回自己房间去,一会儿再来找迦梨阿姨。” 泡芙撅起小嘴儿,“妈咪,我知道盛蜀黍在里面,他是不是在欺负迦梨阿姨?” 是欺负,还是那种欺负。 南枳脸有些红,“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泡芙嘴巴一瘪,“总是拿我是小孩子当借口,可就算我是小孩子,也知道要跟爸比告别,妈咪为什么不让我去?” 南枳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爸爸的女朋友来了,我们去可能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爸比受伤那么严重,又不能跟她做少儿不宜的事。” 南枳一头的黑线,这孩子最近不是没看霸总吗? 最后,她说不过泡芙,还是带着她去了乔景樾的病房。 让她意外的是,方颖竟然不在。 乔景樾看来想要去厕所,自己举着吊瓶杆儿,看起来有些可怜。 南枳上前一步,替他拿着。 乔景樾心头一热,“谢谢。” “不客气,方颖呢,怎么不在病房里照顾你?” 刚有点热乎气儿的心顿时拔凉拔凉,他没好气的说:“她没有分身术,现在去厨房给我做馄饨去了。” 南枳……怎么总觉得这句话充满了暗示? 到了洗手间,男人把门砰的关上,南枳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男人洗了手。 南枳很自然的替他拿起吊瓶杆儿,回头看到他衣服没拉好,就替他整理了一下。 女人温凉的小手触碰到他的肌肤,他肌肉顿时紧绷,同时也拉扯到了伤口。 果然,这女人就是要他命的妖精。 刚出来,泡芙就软软的叫着他,伸手手想要摸他。 乔景樾握住了她的小手,“宝贝。” “爸比,你上厕所洗手了吗?” 乔景樾给她试自己手上的湿,“洗了。” “那你还算乖,不会给妈妈念。上次泡芙尿尿后没洗手,妈妈骂了我半天。” 乔景樾看了眼南枳,有些黯然,“你妈妈不会管我。” “也对,你女朋友管你嘛。爸比,我们是来跟你说再见的,我们要走了。” “走?”乔景樾惊讶的看着南枳。 南枳勉强笑了笑,“一直都没好好的说声谢谢你,现在希望还不算晚。乔景樾,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还有,你给泡芙的那些东西我暂且保管着,等你回国后,我还给你。” 其实,她还想说祝福他和方颖恩爱白头的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就觉得扎嘴,可又咽不回去,就这么反复在唇齿间受虐的扎。 泡芙一下就抱住了乔景樾,“爸比,你跟新女朋友结婚的话就别通知我了,我怕我不能受刺激。还有,你要好好教育您跟新太太生的孩子,不准让他欺负我,否则我可是会打人的哟。” 乔景樾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他对泡芙说:“你不会有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南枳打断他的话,“别跟孩子瞎说,那我们走了。” 乔景樾故作潇洒,“好,保重,跟柯夜说,保护好你。” “你也是,保重。” 此时,俩个人都前所未有的平静,可平静中都酸涩难当,满心的愁苦。 他们都明白,就此一别,以后可能真的没见面的机会,就算见面,也物是人非了。 小孩儿的感觉都很敏锐,泡芙虽然不懂父母的意思,但是她也觉出了不对劲。 抱住乔景樾,忽然呜呜大哭起来。 南枳:…… “泡芙,我们该走了。” 泡芙把眼泪鼻涕都摸到了乔景樾的衣服上,她哭得打嗝儿,“爸比,我们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哟。多吃饭,不能挑食,还有要听医生的话,不可以不吃苦的药药。” 小孩儿喋喋不休,一句话颠来倒去的说,好像她不停下来,就可以不离开一样。 南枳忍了一会儿,有点忍不下去了。 离别的情绪,不是只有泡芙有。 她也有,且更复杂。 在这里,经历过生死后她心态转变,想要跟乔景樾重新开始。 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男人退缩了,她要是现在再不走,真怕自己忍不住打爆他的狗头。 开始还能忍着,但泡芙的哭闹点燃了她心里那根叫烦躁的引线,火气冲到了大脑里,让她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抓住孩子的手臂,南枳凶她,“哭够了吗?哭够我们就走。” 泡芙给她吓到了,趴在乔景樾怀里更不肯出来。 “好,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待在这里好了。” 说完,她扔下泡芙自己要走。 第343章 暴脾气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皱起眉头,“南枳,对孩子要有耐心,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他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没耐心她能长这么大吗?别以为哄她两句就是最有耐心的爸爸。乔景樾,泡芙才三岁,不说怀胎十月到早产的病弱,这孩子到成年还有十五年,她可能长成柯珞那样的恶女也可能长成姜依文那样的骄纵大小姐,到时候是不是你又要指责我没教育好孩子?不如孩子给你,你来养,我可不敢有任何意见。” 乔景樾根本不是那个意思,现在也检讨自己说错了话,他给南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你把泡芙养的很好,你辛苦了。” “所以你就给我那么多钱和房产,算是你的弥补?乔景樾,我告诉你,泡芙是我的女儿,跟你没一毛钱的关系,我不稀罕你的臭钱。” 她骂人骂的凶狠,可眼泪却成串的流下来。 乔景樾慌了,伸手想要去给她擦眼泪。 南枳一巴掌拍到他手背上,“别碰我。” 他很无奈,“南小枳,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南枳眼泪流的更多,她想要他怎么办,她又不是他,她怎么会知道? 咬着唇,她心里又冒出了疯狂的想法,要是她现在说想要继续跟他在一起,行吗? 张张嘴,她有些笨拙的开口,“我……” “师兄,馄饨煮好了,你快来尝尝。” 方颖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馄饨走进来,她烫的手都红了,可满脸都是殷勤的笑,“师兄,我喂你呀。” 南枳快速擦去脸上的泪水,为刚才自己的冲动感到好笑。 开始,她还以为乔景樾说他现在和方颖好了是借口,但现在看,人家是真的好。 方颖好像这时候才看到南枳母女,就惊讶的问:“孩子怎么哭了呀?宝贝,你爸爸在生病,不能陪着你玩,你要乖乖的,不气爸爸,好吗?” 泡芙一听就火大了,别看她人小,但遗传了南枳的暴脾气,很不好惹。 她猛地推开乔景樾,“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了。” 说着,自己爬下床,精准的抓住南枳的衣角,“我们走,妈妈。” 南枳心里的想法早就没了,她甚至没再看乔景樾一眼。 乔景樾愣愣的看着她们母女俩个的背影,他以为可以和平告别,却没想到最后还把泡芙惹的这么不开心。 方颖有些害怕,“师兄,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男人默了默,“没有。” “那我喂你吃饭吧,这几天你都没穿好,瘦了好多,这馄饨我特意花了好几倍的价钱买了最好的牛肉,味道很好。” 乔景樾就着她的手吃了一个,味同嚼蜡。 他哪里是像吃什么馄饨,他是想吃南枳包的馄饨。 南枳回去后,就看到柯夜他们已经准备好,好几名武装tj要护送他们离开营地。 “迦梨呢?” 盛怀宴有几分得瑟,“她不走了。” 南枳眯起眼睛,“不走?她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很危险。” 盛怀宴得瑟的想要人打他,“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要陪着我。” 南枳才不信他胡咧咧,“我去问问。” 男人把她给拦住了,“我跟你保证,一定完好的把她带回去,就让她在这里陪我几天吧。” “几天?几天后你们也要离开?” 盛怀宴摊摊手,“是呀,因为你破坏了乔景樾的潜伏任务,我们已经没法再进入LB基地,你呀,真是祸水。” “她不是。”说话的是柯夜。 盛怀宴本想嘲讽他几句,但因为心情好决定给他个面子,“你们一路平安呀。” 南枳还想去找迦梨,给柯夜拦住,他冲她摇摇头。 她这才不甘不愿的爬上车,瞪着盛怀宴说:“好好照顾她。” “放心,我一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不像你,挨近你的男人都会变得不幸。” 南枳也不知道捞起什么,拿着就要下去跟他拼命,柯夜死死抱住了她。 不远处,乔景樾忧郁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心都要碎成了齑粉。 他伸出手,抓住一缕她呼吸过的空气,也只有这样而已。 车子很快就走远了,方颖端着一碗糊了的馄钝站在乔景樾身后,一脸的失落。 …… 南枳一路走的都很平安,按照他们的行程算计,晚饭前到达一个叫库迪的小镇,在那里整修一晚后,明天一路疾行,下午4点就可以到大城市,坐上飞机。 靠近小镇的时候,前面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护送他们的士兵觉得不对劲儿,就派出一个人去前面勘察。 那人很快回来,说库迪小镇发生了武装械斗,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怖分子正跟当地的护卫军交火,前面的主要交通要塞已经给恐怖分子占领,过不去了。 南枳觉得要疯。 她看向柯夜,“没有别的路走了吗?” 柯夜摇摇头,“除非借道儿LB。” 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会蠢到给林霁送菜。 柯夜跟那几个人商量之后,决定原路返回。 哪知他们刚掉头,忽然身后的炮火就近了,跟着密集的火力冲着他们而来…… 晚饭,方颖又煮了馄饨。 她对乔景樾说:“师兄,中午你就没吃饭,晚饭可不能再不吃了。” 乔景樾说了声谢谢,自己拿起勺子开始吃。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惴惴的,感觉像是要有不好的事发生。 忽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方颖一边给他倒水一边给他拍背,“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乔景樾避开了她的手,冷冷道:“方颖,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方颖用力摇头,“我已经跟上面递交了申请,以后就在这里工作。 乔景樾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你就好好工作,不用来照顾我。” “师兄,南枳已经跟柯夜在一起了,你也不要再自苦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什么名分,只求你能允许我留在你身边照顾。” 乔景樾刚要拒绝,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撞开。 盛怀宴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眼睛瞪的比核桃还大,“乔二,南枳出事了。” 第344章 无人区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手里的馄饨落在地上,哗啦啦撒了一地。 起身下床,他揪住了乔景樾的衣领,“怎么了?” “是库迪小镇那边交火了,他们的车子遇到了恐怖袭击。” 话还没说完,乔景樾就往外面走。 方颖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师兄,你要去哪里?” “放手。” “师兄,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去。而且,去了也不管用,说不定他们早已经……” 啪,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方颖脸上,“你闭嘴。” 方颖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盛怀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对不起。” 都是他猛莽撞了。 乔景樾抢了一辆车就开下山去,盛怀宴看着一脸懵逼的战友,就大吼,“看什么,去追呀。” “可上面没命令。” “等命令下来就晚了,赶紧带上兄弟们走,出事儿我担着。” 乔景樾在不慎宽敞山路上几乎要把车子开的飞起,而没有愈合的伤口也因为这样大幅度的动作裂开流血,他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只是紧紧绷着一根弦,几乎要崩断。 南枳不会有事,泡芙也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半天的路程,乔景樾几乎用俩个小时就到了,看到前面被炮弹炸出的大坑,还有已经被炸成零件的吉普车。 他下车的时候腿有些软,忙手撑着车门缓了缓。 走到车子那儿,他查看着满是弹孔的车头,不难发现,这里发生了一场激战。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车门,看着里面那些凝固的血迹。 但是,并没有尸体。 他松了一口气,南枳离开的时候是个4人小队护送的,这些人都是精英,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柯夜也不是省油的灯,哪怕是南枳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唯一没有战斗力的就是泡芙,可有这么多人保护着,应该也没事。 可下一瞬,他却在座椅的缝隙里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布料,上面染着血。 他认识这布料,这是南枳离开时候穿着的衣服。 他心里,已经慌得一匹。 那片布,被紧紧握在了手里。 举目四望,他看着因为战火变得荒凉恐怖的山路,此时硝烟的味道还很浓。 他看着四周的地形,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他觉得黏腻,打开手掌一看,竟然全是血。 那一瞬,他以为是车上残骸的血。 要再去查看,忽然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才恍然,那是自己的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告诫自己要冷静。 这时候,身后有车子的引擎声,他回头,发现盛怀宴他们已经来了。 盛怀宴身边跟着迦梨,一下车就奔向那个汽车的残骸。 “把她拉回来,车里没人。” 盛怀宴观察着四周,一摆手示意手下,”去侦察一下,看看库迪那边什么情况,他们有没有被俘虏?“ 对,俘虏,乔景樾觉得自己的脑子是木的,刚才竟然没想到这个。 乔景樾拍拍他的肩膀,“别羡慕我比你聪明,你那是关心则乱。” 此时,没有人理会他的冷幽默,乔景樾追上那个侦察兵,“我跟你一起去。” 盛怀宴看着他身上的血,“你省省吧,别给专业的添乱。” 这次,他倒是听话了,靠着车身喘了喘,“有烟吗?” 盛怀宴看了眼迦梨,迦梨不喜欢他抽烟,所以没有。 好在手下有,就把皱巴巴的半盒烟扔给他。 很冲的味道,乔景樾只抽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盛怀宴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睡衣上的血迹,“你还能撑得住?” “没事,给我点水。” 盛怀宴给了他一瓶水,本以为他是要喝的,哪知男人拧开瓶盖,从头淋下来。 盛怀宴:……这狗逼以为是上学那会儿打完篮球勾引小姑娘吗? 乔景樾人冷静了很多,他问那些当兵的,“你们觉得他们被俘和逃走的可能性哪个更大?” 他虽然也经过特殊训练,可总不了盛怀宴他们这些专业的,没有更转缺的判断。 男人也抽了一口烟,砸着那点冲劲儿道:“半对半吧,今天负责护送他们的是猎豹一组,里面的人个个是身经百战,很有经验,不会那么轻易牺牲。” 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迦梨从盛怀宴怀里抬起头,“南宝他们不会有事。” 盛怀宴摸着她的头,“祖宗你说的对,既然没事咱就不哭,行吗?” 迦梨抹抹脸,却用力锤了他一下,“那要去找人呀,这么干坐着就要天黑了。” 盛怀宴刚要说什么,却看到乔景樾竟然往密林里走去。 “乔二,你干嘛去?” “找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盛怀宴气的都要跳脚,大家谁不知道呀,可为什么都没进去,就是因为不现实。 这边的雨林有个称号,叫“迷幻无人区”。 这里面有一种植物,能释放出让人头疼头晕产生幻觉的物质,所以别说人,里面动物都没有。 乔景樾却站在入口,伸手把树叶拨开,就看到了浅浅的脚印。 其余人也眼睛一亮,大家戴好了防毒面具。 盛怀宴拉住他,“你跟迦梨在这里等着,我去。” 他摇头,“不,我要让南枳第一眼看到我,我也要第一眼看到她。” 盛怀宴最近拥有了甜甜的爱情,大概能理解乔景樾的坚持,他吩咐人照顾好乔景樾。 虽然戴着防毒面具,可一进入森林,那种窒息感还是扑面而来。 乔景樾身上有伤,身体器官的负荷就格外重。 有个队友看出他的不适,就说道:“乔哥,要不您出去吧,我们几个人找。” 乔景樾摆摆手,“不用,我们加快动作。” 又走了一会儿,几个人发现了一条小河,就以河为分界,河的上游明显的窒息感要小些。 他没迟疑,“这边走。” 刚走了一百米,忽然被人按住趴下,“别动,举起手来。” 看到拿着武器威胁他们的人,队友高兴的呼喊:“是我们,杰克,是我。” 那人这才看清戴着防毒面具的是自己人,高兴的挥动尔康手。 乔景樾的心跳的分外快,甚至有种要裂开的感觉,抓着那人就问,“他们人呢?南枳呢?泡芙呢?” 第345章 不转让 - 钓饵 - 兰峭 队员给他晃的脑子都晕了,而他嘴里的华语一句也听不懂。 别人正要阻止,却发现乔景樾忽然放开了手,眼睛死死盯着一个方向。 那边,走来一个女人,手里还牵着个小孩儿。 女人在看到乔景樾后也是一愣,随即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她的女儿问她怎么不走了,她都没听到。 这时,乔景樾大步走过来,开始是走,最后是跑,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撞在树上。 不是特别远的距离,大概有七八十米。 可时间在光影迷离的森林里,忽然就像开了慢镜头,一帧帧的,慢的让人着急。 南枳也受不了这么漫长的等待,她松开泡芙的手,向着他走过去。 这次,他走了97步,她走了两步。 不多,可乔景樾的付出有了回应,俩个人再也不是一个追一个赶,而是双向奔赴。 中间的那一步,乔景樾伸出胳膊,用力把人拉到了怀里。 紧紧抱住那一刻,他泪流满面。 差一点,就永远的错过去了。 现在的女人是软的是热的是……他的。 他浓烈的表达着自己感情,再也不隐藏,不转让。 可没想到的是,南枳比他更奔放,她捧起男人的脸,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咬完后,还舔了一下,跟着又热烈的亲了上去。 乔景樾先是一愣,随后掌握了主动权。 男人的吻深深浅浅,情浓意厚。 围观的众人都是常年不见荤腥的大头兵,此时看的眼热,跟着乔景樾一起来的队长目光却落在了泡芙身上,他走过去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少儿不宜。” 泡芙却很淡定,“蜀黍他们在亲吻吗?不要紧,我看不见。” 队长:…… 过了许久,俩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南枳看到那么多双眼睛冒着绿光看着他们,顿时脸红的像是下了火烧云。 乔景樾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压着她的头让她趴在自己胸口,“没事,他们都没看见。” 咳咳,队长欲盖弥彰的补充,“对,我们没看见。” 南枳很快坦然,眼下也不是她害羞的时候。 “柯夜和另外两名队友去引开武装分子,现在下落不明。” 她第一时间先担心柯夜,乔景樾并没有吃醋,也没有再患得患失。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这么久以来俩个人所有的误会,似乎都在这生死关头揭开了,都不需要说什么,他都很清楚她的心意。 拉起她的手,他轻声解释,“已经派人到库迪小镇打探,现在我们赶紧出去,这里不能久待。” 说完,他去抱起泡芙。 “泡芙,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刚才还吃瓜快乐的泡芙哇的哭了,“爸比,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妈咪哭的好伤心呀,说早知道这样,就不离开你了,哪怕要跟那个方医生大打一场抓脸撕头发,也要搏一搏的。” “泡芙,闭嘴。” 这话是她带着泡芙去方便的时候说的,她是死了很多次都死不了的人,但她也知道不可能那么一直幸运下去,以前都是有人救,可这次真的没了。 她只希望柯夜能逢凶化吉,希望乔景樾长命百岁,至于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把泡芙留给乔景樾。 于是,就跟女儿对话的时候说了好多。 泡芙说的,恰好是她很多话里的精华。 现在泡芙这么说出来,有点替她表白的意思。 南枳脸有些发烫,偷偷去看乔景樾。 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他衣服上的大片血迹。 “你……” 她刚张嘴,身形高大的男人忽然晃了晃,向着她这边轰然倒下。 “乔景樾,乔景樾。” 南枳吓得大哭,她才刚刚跟他解除了误会,可不想当寡妇。 她一哭,泡芙也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死了丈夫和亲爸。 一群人从森林里出来,就听到了砰砰的交火声。 队长立刻把南枳他们护在身后,然后派人去查看。 过了一会儿,过来的人是盛怀宴。 原来,去库迪小镇侦查的人刚好遇到了被俘的柯夜和其他两名队员,就把人给救出来。 但是惊动了武装分子的看守,一路追过来,双方就打起来。 盛怀宴看了眼昏死过去的乔景樾,又看了眼油皮都没擦破一点的南枳,又想起丢了半条命的柯夜,再次感叹这女人就是灾星。 南枳瞪着他,“你看什么,我不是鬼。” “赶紧上车走人,我在后面掩护。” 说完,他把迦梨塞到了南枳怀里。 迦梨还不同意,“我跟你一起,我的射击技术不错的。” “添什么乱,走。” 迦梨立刻上车,还拉了南枳,“南宝,赶紧上来呀。” 看着远去的车子,盛怀宴又给气的肝儿疼。 真的就这么走了,都没叮嘱一句自己要小心。还不如南枳那个祸水,都知道关心一下大家。 于是,再动手的时候,他格外狠。 南枳临走时候看到盛怀宴爆头的场面,不由惊讶的瞪大眼睛。 他这个人,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嘴上贱的跟纨绔草包一样,可正经起来又挺厉害,比乔景樾还厉害。 不对,乔景樾不是不厉害,是给自己拖累了。 她低头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祈祷他能没事。 另一辆车上,柯夜看着她,神色黯然。 他知道,他这次终于再也没了机会。 他从来都没奢望能得到她,只要她能过得好,不管跟谁在一起,他都祝福。 虽然前些日子在YD,他也生出了妄念,可是,终究是他不配了。 营地里,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一回来就有人接应,方颖把抢救室的门狠狠一关,把南枳关在门外。 迦梨气不过,“她这是什么毛病?” 南枳脱力夫人坐在椅子上,“你带着泡芙去检查一下,她吸入不少有毒气体。” “那你还不是一样?别在这里等了,也帮不上忙,就算乔景樾死了,吃席也需要个好身体。” 南枳:……她从不知道迦梨对乔景樾这么大的意见,她又必要解释。 “迦梨,我已经打定主意跟他重新开始。” 迦梨有些黯然,“那就希望他有命活下来吧。” 说完,就带着泡芙离去。 南枳愣愣的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直到身边坐在一个人。 第346章 她没事 - 钓饵 - 兰峭 柯夜递给她一瓶水,“别着急,他一定没事。” 南枳愧疚的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柯夜是在车子侧翻的时候,为了保护她和泡芙受的伤。 她其实挺精分的,柯夜对她这么好,是她用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可偏偏,当他妻子这一条,她就做不到。 “柯夜,对不起。” 男人摆手,“别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 “我是个最自私不过的小人,不值得你喜欢。” “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不用觉得负担,想要救你帮你也是我的事,你也不需要觉得愧疚。” 南枳哭了。 柯夜越是这样,她越是难受。 “对不起,柯夜,我真的对不起你。” 柯夜抬起手,迟疑着,终于还是落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的生活。枳枳,我活着,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我只想你开心快乐。” 南枳眼泪朦胧的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呀,世界上有柯珞那种自私的妹妹,却有柯夜这种温暖的哥哥。 南枳扑到他怀里。 有句话很残忍,但是她还是要残忍的说:“柯夜,你一直都是我哥哥,我的娘家人。” 柯夜闭上了眼睛,一行男儿清泪,顺着清癯的面颊缓缓落下。 兄妹,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他们俩个人在这里相互倾诉,却不知道有人别有用心的拍了视频给手术室里的人看。 乔景樾看着抱在一起的俩个人,神色平静。 方颖还以为是麻药的关系,自己气愤的说:“你为了她命都不要,他却在你抢救的时候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真的是一刻都不能等吗?” 乔景樾淡淡的看着她,“是不能等,毕竟我出去后她全部身心都扑在我身上,就没工夫跟柯夜说清楚了。” 方颖身体晃了晃,她觉得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终于落了下来,她的世界终于坍塌。 一直以来,她那点渺茫的希望都是南枳施舍的,她要收回去,她连抓住的资格都没有。 乔景樾晕倒只是因为脱力,现在重新缝合伤口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 推他出去的时候,因为麻药的作用他有些昏迷,影影绰绰的听到南枳喊他的名字。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一睁眼,看到的是护士的脸。 他有些失望。 别看在手术室里的时候那么笃定,可现在又带上了几分不确定,患得患失。 护士用英文问他需要什么,他眼神有些涣散,考虑该不该让人去喊南枳来。 正犹豫着,门被敲了几声。 他喊“进来”的声音有些发颤,还抬手拢了拢头发。 护士吓得大叫,怕他手上的点滴回血。 但是乔景樾根本听不到,他眼睛看着门的方向,甚至露出了八颗牙的微笑-- 他要用最好的样子来迎接他们的“新生”。 “南……” “乔院长,你醒了。” 里外俩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乔景樾看着柯夜那张英俊的脸,心像是被一直大手紧紧攥住-- 是南枳又反悔了吗?让柯夜跟他来说明白? 一瞬间,乔景樾脑子里翻滚了无数个念头。 卑微.乔.懦弱无能.景樾。 柯夜让护士出去,然后坐在了他床边的椅子上。 乔景樾看着情敌那张平淡的脸,觉得很刺眼。 胜利的炫耀吗? 他想讽刺两句,可一张嘴,就觉得满嘴的腥甜,要吐血了。 柯夜沉默了会儿,“南枳” “南枳” 俩个人都诧异的看着对方,半响后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柯夜叹了口气,“南枳去做检查了,她吸入了森林里的毒雾,有点不舒服。” 乔景樾立刻要坐起来,“我去看看。” 柯夜拦住了他,“她没事,你别再折腾了,让她担心。” 乔景樾有些不服气,“我没有。” “眼睛都为你哭肿了。还有,她见你不愿意吃医院提供的病号餐,去讨好管仓库的人,就为了给你包馄饨,结果你还跟那个方医生不清不楚。” 那馄饨……是给他包的? 乔景樾恨不能穿越回去,狠狠的给愚蠢的自己两拳。 他只想着让她不用因为救命之恩愧疚,却忽略了她对自己的真心。 柯夜看透他的想法,凉凉道:“如果你想打自己,我可以代劳,保证打的狠。” 乔景樾:…… 这时候,门又被推开,南枳看到俩个男人和平无事才松了口气。 俩个男人看着她,异口同声的问:“怎么出来了,不是不舒服吗?” “现在好多了,呵呵。”她有些尴尬。 乔景樾见柯夜还不走,就主动开口,“柯先生,你大概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柯夜在椅子上没动,还翘起了二郎腿。 乔景樾闭了闭眼,冲南枳伸出手,“过来,我看看你。” 南枳看了眼柯夜,还是听话的走过来。 就在乔景樾要拉南枳手的时候,柯夜忽然站起来,身子一晃,把俩个人隔开。 ……这是要闹什么。 乔景樾眯起眼睛,都做好了要拔针出拳的准备-- “乔院长,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乔景樾一挑眉,“什么意思?” “如果要彻底灭了林霁,加我一个。” 南枳惊讶的看着他,“夜哥,夫人催你好几次了,让你回去。” “不用管她。” 乔景樾却郑重起来,“你真的要加入?” “如果林霁不死,他还是是要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脚,我厌恶了打苍蝇,不如连窝都端了。” 乔景樾无奈一笑,“那恐怕要你失望了,我已经给解职,无论是院长还是队长,都跟我无关。” 南枳想起盛怀宴那些话,“是因为我吗?” 他看着她,眼神缱绻,“不是,都是我自己不遵守纪律,跟你没关系。” 南枳比较有义气,“如果需要写检查,我可以帮你。” 乔景樾伸出手,“过来。” 这次,柯夜没挡着。 但是南枳不好意思在柯夜面前跟他太黏糊,只碰了碰他的指尖。 “扶我起来。” 南枳把他扶起来,这狗男人,趁机在南枳胸口蹭了蹭。 柯夜后槽牙都酸掉了,老东西,竟然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聊骚。 乔景樾毕竟受了重伤,只简单的一个起身动作他就出了汗,稍微缓和后,他伸出手,“柯夜,欢迎加入弄死林霁小组。” 第347章 求包养 - 钓饵 - 兰峭 弄死林霁小组,组长乔景樾,组员柯夜,人数两人。 南枳面对这寒酸的小组,也很是无语。 “算我一个吧,人太少了,怪寒酸的。” “不怕人少,只要精,我们要做的,就是激组织迅速出手,不要再观望。” 就算国际联合行动队的目的是为了剿灭LB,但是人多事儿多,劲儿都使不到一处去,迟迟拿不出行动方案来。 乔景樾要做的事,就是让林霁彻底把他们激怒,让他们综合各自的情况,都想要把LB捏成渣渣。 柯夜一听觉得很不错,“很好,那我这就去做,别的不敢说,YD这边我还是有办法的。” 南枳看着他,“夜哥,你要小心。” 柯夜揉揉她的头发,然后看着乔景樾,“很多年前,我把她交给了你,现在,我再次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不要再跟以前一样辜负她。” 乔景樾忽然深深的盯着南枳,“那就重新介绍一下,我叫乔景樾,34岁,身高1米88,体重72公斤,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无业无资产,求包养。” 南枳:…… 柯夜:……34岁的老男人,委屈南枳了。 柯夜的关门声才把南枳从抠出三室一厅的尴尬中拯救出来,她看着男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乔景樾握住她的手,“南小姐,包吗?” “你……一个月要多少?” 乔景樾淡淡道:“我吃的少干的多,您看着给点就行。” 吃的少干得多……“那一个月给你1000?” “500也行,说不定我还能出去自己赚外快。” 南枳绷起脸,“那可不行,我现在什么身份呀,你出去赚外快不是给我丢人吗?” 乔景樾喜上心头,“你的意思是接受我了?” 南枳忽然沉了脸,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悲伤。 乔景樾慌了神,“怎么了?你不要我也可以,别勉强。”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看在我无家可归的份上,像汪汪那样给我个窝也行。” 南枳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顿时没了,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跟什么比不好,你去跟一条狗比,难道以后也要用链子拴着你?”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南枳,“我早给你拴起来了,链子是无形的。” 南枳叹了口气,“别说的那么好听,方颖怎么办?不是你女朋友吗?不是要结婚吗?” “那你还和柯夜结婚了。” 果然,和平只有两分钟,他们又在相互揭短了。 眼看着都气成了河豚,乔景樾忽然叫了一声,“好疼。” “怎么了?”南枳紧张的扑过去。 他指着自己的伤口,“麻药劲儿过了,现在泛上了疼。” “活该,明知道自己有伤,还把车子开得速度与激情。” “我担心你。南枳,如果我死了,你和泡芙一定会生活的很快乐,但是你们出了事,我不会独自活在人世上。” “乔景樾,你这是何苦?” “南枳”男人的眼睛一下红了,“以前不管我们错过多少亏欠多少,都忘了行吗?从今天开始,我们重新认识。至少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南枳真是给他打败了,又狼又奶的,女人的那点癖好是给他玩明白了。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乔景樾顿时眼睛亮了,“你真的答应了?” “你先别高兴,听我说。” 乔景樾都顾不上疼了,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枳。 他这样,还真让南枳想起了汪汪,果然是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见她勾唇,乔景樾也跟着笑了笑。 南枳忙板起脸,“咳咳,那个,以前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俩个三七吧。” “都是我的错。” “别插嘴,听我说。” 乔景樾果然不管乱说话了,只紧紧盯着南枳。 南枳给他看的脸上一热,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那个……嗷,你既然要跟我重新开始,身边那些破事就要料理的干干净净,别女朋友结婚对象的给我搞出来。乔景樾,机会只有一次,要是你再不珍惜,我们就没以后了。” 乔景樾此时就算南枳要他吃毒药,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我这就让方颖走。” 南枳摁住他,“作死呢,伤口再裂开怎么办?方颖那儿,不着急,我也看出来你们没什么事,这个先放放,你好好养伤。” 他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又来了! 以前是头只冲人龇牙的狼,现在乖的像一只软萌萌小奶狗,这特么的谁能顶得住? 南枳都想要撸狗头了。 可又怕他骄傲。 正犹豫着,男人已经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还在她胸口蹭了蹭。 南枳:……不撸白不撸,她摸了摸他的头。 然后,就后悔了。 弄了她一手的土。 乔景樾可怜巴巴的,“开车的速度太快了,现在头上身上全是土。” 南枳要笑不笑的,“你还想让我给你洗个头?” “不用不用,我让盛怀宴来。你在迷雾丛林里待了那么久,赶紧去休息。” 算他还做个人。 南枳确实也没力气伺候他,摁着额头说:“那好,我先回去躺一会儿了,医生说还要打清毒的药剂。” 乔景樾虽然各种不舍得,但还是松开了她,“好,你快去。” 南枳又摸摸他的头,忽然发现这还挺好玩的。 她走了后,乔景樾的手机就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他给摁了挂断。 没过两分钟,盛怀宴就拿着手机进来了,“乔二,你疯了,大领导的电话你也敢挂。” 乔景樾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就当我死了。” 那边的手机开着外放,里面充满怒气的声音吼出来,“乔景樾,我看你死不了,我先要被你气死。” 乔景樾接过手机,“领导,我跟死人还差一口气而已,您还有什么吩咐要我带去阴间吗?” 那边的领导咬牙切齿,“王八羔子,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那女人抓起来。” “你敢!” “还死吗?” “您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吓唬人算什么本事。” “交份一万字的报告给我,LB行动队你还是总指挥,盛怀宴副指挥,你们不把LB搅翻天救出柏教授就别回来!” 第348章 饿不饿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是懵的。 他没想到自己不但不被处分,还压了盛怀宴一头。 盛怀宴嘴里咬着根草得瑟,“还不因为我是体制内,你一个无业游民,这是给你机会呢。” 电话里传出领导的声音,“景樾比你心细,你那二百五的狗脾气,我是信不过。” “哼,盛沉,你还是不是我小叔?” 盛沉冷笑,“老子是你领导!你们给我听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干不好,上头连我一起撸,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看孩子。” 盛怀宴嘿嘿贼笑,“您有孩子吗?” 盛沉今年都45岁了,没结婚,恋爱没恋爱不详。 被侄子鄙视了,盛沉回怼,“说的好像你有一样。” 盛怀宴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有了。 他对迦梨动心了,而要跟她在一起,他可能要赔上仕途前程家庭。 但这一切他都不在乎,前三十多年该玩的该争的都差不多了,好不容易遇到了爱情,他不想错过。 好在他们盛家子孙多,尤其优秀的多,少他一个也无所谓。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小叔叔说。 又聊了一会儿,乔景樾就挂断电话。 他发现,盛怀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微微闭目,身上的伤口真疼,要是南枳给吹吹…… 盛怀宴凑近了,“老子救你回来,你都没感谢。” “等你真的要脱离家庭在外谋生时,我可以在YN送你套房子。” “你怎么知道我要脱离家庭?” 乔景樾冷笑,“你屁股往哪儿歪,爸爸都知道你拉什么屎。” “你好恶心!” “可你最好别一厢情愿,徐珂不一定会跟你。” 盛怀宴给气坏了。 “不跟也是你和你老婆挑拨的,乔二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破坏我的幸福,我把你老婆给林霁送去。” “你敢!” 因为女人,好兄弟转眼反目成仇,眼看就要酿成血案。 还是盛怀宴妥协,没办法,谁让这狗逼大他俩个月呢。 “说吧,你有什么法子?” “我当李在炫的时候,已经埋下一些炸弹。” 盛怀宴瞪大了眼睛,“不能吧,他们基地那么low?” 乔景樾想要捶开他的脑袋,“炸弹是比喻,比喻。” “好好,我懂了,就是挑拨离间呗,别生气,小心伤口裂开,我怕南枳咬我。” 乔景樾一扬眉,“放屁,她只咬我。” 盛怀宴翻了个白眼儿,“你还挺骄傲。” “那让徐珂咬别的男人去。” “那不行,算了,我们说正事,别总往下三路上引,我知道你憋了很久。” 谁特么的往下三路引,不是他这个王八蛋? 乔景樾深吸了一口气,越来越觉得跟盛怀宴没有共同语言。 都是当年太年轻,找了人渣当朋友。 “现在,是时候让鬼影引爆了,这一次,就是终结。” 盛怀宴一脸的凝重,“好,我跟你干!但是,鬼影到底是谁?” 乔景樾觑了他一眼,“有答案也别说出来,放在自己心里就行。” 他嗯了一声,眼神深了些许。 俩个人商量了正事后盛怀宴就走了,乔景樾本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可身体太虚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南枳进来的时候,他睡的正香。 她在椅子上坐下,就这么看着他的眉眼。 四年的时间,乔景樾改变的并不多。 那张脸还是一样的英俊,只是34岁的乔院长比30岁的乔教授,更添威压和从容,也更吸引小姑娘的目光。 虽然没看到,但是她也能想到,单身的乔院长是多少小姑娘眼里的香饽饽。 她更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还能破镜重圆。 这四年,她一直恨他的呀。 她一直动懂,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她要是恨他,就是还有爱,忘不了他。 所以,她一直表现的很淡然,把他当成个死人,埋在自己心里的乱葬岗里。 可是,怀孕后期全身浮肿痛的不能入睡的时候,她会把他拉出来鞭尸;泡芙眼睛一直治不好的时候,她会把他狠狠拉出来鞭尸一通;她没赶上车子,在大街上淋雨的时候,她还是会把他拉出来鞭尸,他和她的痛苦息息相关,又怎么可能忘记? 恨,痛苦,那是觉得他欠了她,他要是能好好爱她陪着她,就不会这么苦。 这些,都是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实。 南枳叹了口气,盯着男人轻轻淬了一声。 “王八蛋。”她骂道。 手忽然被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握住,拉到了被子里。 南枳大惊,“你没睡?” “被你看了这么久,看醒了。”他没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慵懒。 南枳有些窘迫,挣扎着想要把手拿回来。 男人紧紧抓着不放,“别让我使劲儿,伤口会裂开。” “那你还不放手?” “不放,不想放。南宝,上来,陪着我躺会儿。” 喊她南宝的人只有徐珂,可徐珂喊她的时候,她不会脸红心跳。 原来,不管来多少次,人的审美不会变,她还是会喜欢乔景樾呀。 她轻轻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声音也娇娇的,“我不上去,给人看到算什么。” “算妈妈照顾爸爸,我们都是有了一个孩子的人,怕什么。” “我没你那么脸皮厚,饿不饿?” 乔景樾很饿,想说想吃小馄饨,可南枳现在身体不好,而且要包馄饨需要讨好管仓库的老色皮,他就打消了念头。 “不饿,不过你要是给我吃,我也……” 被南枳狠狠的瞪,他赶紧闭嘴。 她抬起另一只手,在他身上大量了一番,最后选择了耳朵,用力一拧- “啊,疼。” 南枳心尖儿一颤,这男人,喊疼都这么少儿不宜。 “乔景樾,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我只说过给你机会,可没让你直接脱鞋上炕。” “开玩笑的,我不敢了。” 他真的不敢,他没忘了南枳偷偷吃药的痛苦模样。 被子下的手改成了跟她手指交缠,他不说话,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 南枳自诩不是脸皮薄的人,也给他看的脸红。 “咳咳,放手,我去给你倒水喝。” “我不渴。” “那也放开,手都出汗了。” “不放,我怕你跑了。” 南枳噗的笑出了声儿。 第349章 你喂我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现在是老房子着火,恨不能跟南枳热乎乎的烧上三天三夜。 但是南枳可不是以前看他脸色的小白菜,她一瞪眼,乔景樾就得提肛紧胯,两股战战。 生怕她生气,就反悔。 不过,他还有正事干,不敢光公费谈恋爱。 鬼影的效率很高,就在他受命后一天,那边已经来了消息。 林霁和肯内讧了。 LB基地。 林霁看着围住自己的人,不由冷笑。 “肯,你终于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 肯笑的比他还冷,还嗜血。 “我亲爱的孩子,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为了个女人偏要背叛我……” 他话还没说完,柏西洲就拿着一个针筒走过来。 林霁黑色的眼瞳收缩,“肯,你这个狗杂种,你要对我做什么?” 柏西洲淡淡一笑,“林霁,这是我刚完善的控制脑部神经的药物,很荣幸你成为第一个实验者。” 说着,就举起了手。 林霁剧烈的挣扎起来,但肯的人死死把他摁住,冰冷的针头扎到肌肉里,他燃火的双瞳死死盯着柏西洲,一字一顿的说:“柏,西,洲!” 柏西洲给他按了按针眼儿,防止血冒出,“林霁,别怪我背叛你,是你先伤害我的女儿的,这就是你的代价。” “可没了我,南枳和你能有什么好下场!”他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柏西洲笑的苍凉,“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还跟肯先生沟通过了,我死后会被做成标本,跟子君在一起。” 林霁不屑的看着他,“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当初要是肯和她在一起,她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你以为她还能原谅你吗?做梦。” 话刚说完,他忽然觉得头开始痛,不由得皱起眉头。 头疼越来越激烈,他不受控制的抱住了脑袋。 肯冷笑,“看来,这药物还是有副作用。” 柏西洲微微垂头,“是的,疼痛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您再给我点时间。” 肯灰蓝色的眼睛就像玻璃一样通透,却更看不透。 他喊了一声,“千,你进来。” 短发黑衣的曾千走进来,她微微勾头,没看林霁。 林霁没想到她也背叛了自己,不由捏起了拳头…… 曾千很简单的就躲过了他的攻击,淡淡道:“别觉得我背叛了你,我本就是肯的人。” 说着,就跪在了肯的脚下。 肯抬起脚踩在她背上,“林霁,这是我养大的孩子呀。” 林霁却再也顾不上这些,他疼的双目几乎失明,在地上打滚。 柏西洲冷冷看着,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泡芙的眼睛怎么会瞎,那根本不是南枳胎里带的,而是他在孩子出生后给用了毒药。 这人天赋很高,以至于现在那么多医学大牛都没有发现。 他手里握着这张王牌,所以一直觉得自己能得到南枳。 但他有野心,想要得到的是南枳的心,想要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再给她希望,这样才能把她彻底折服。 如果没有乔景樾那么闹的话,他恐怕已经得手了。 现在,他也让他试试泡芙和南枳的痛苦。 肯让曾千把林霁拖下去,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一手扶持的孩子是个有心机的,这基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他的人,等着适时而动。 没有办法,他只能进行一番清洗。 这一番清洗下来,他其实自己也伤筋动骨,损失了几百人,其中有十几个还是得力干将。 等乔景樾那边收到了消息,就是清洗后的结果。 而且,库迪小镇的武装冲突,也跟LB有关系,那次他们也损失不少。 但这些都不是重头戏,要看戏,还得看林霁…… 乔景樾正在整理这些信息的时候,南枳端着粥进来。 “起来吃饭了。” 乔景樾放下笔,拍了拍床铺,“过来。” 南枳很无语,这个男人这些天总想法子把她往床上诱,也不知道就算她上了他还能干什么。 打开小桌板,砰的把粥放上去,“吃饭。” 见她有些生气,乔景樾忙没话找话,“泡芙呢?” “跟着迦梨。” 南枳怕泡芙打扰到他休息,就一直没放人过来。 乔景樾却皱起眉头,“少让泡芙跟她在一起,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南枳瞪了他一眼,“泡芙看不见。” “联想的更丰富,她还小,别给带坏了。” 南枳更气,“怎么不说你兄弟太坏,赶紧把他调走吧,换个靠谱的来。” “你的便宜外甥来了。” “啥?”南枳愣愣的,她现在爹明白了,姜依文都不算姐妹,哪里来的外甥。 “贺悬。”乔景樾提醒。 “哦哦,那个好大儿呀。” 南枳对贺悬没什么兴趣,但她想起贺悬好像对迦梨有点兴趣,就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你吃呀,我放了肉沫,味道很好的。” 男人看着她干净明秀的脸庞,抬手摸了摸。 “干嘛,上厕所洗手了吗?” 南枳现在说话冲,其实就是用冲掩盖自己的别扭。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乔景樾,你还是要继续努力呀。 南枳给他盯得毛毛的,“看什么,难道你真的没洗手?” 没洗手,还有可能尿手上,毕竟他现在受伤-- 越想南枳越觉得恶心,就要去洗脸。 乔景樾拉住了她,“乱想什么,就算我不洗手,以前你还不是……” 被她火刺刺的眼神一瞪,他不敢说下去了。 一时间,俩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南枳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吃饭了。” 乔景樾今天缠她缠的厉害,“你喂我。” 南枳威胁的看着他的手,忽然想起那天他竟然当着她的面…… 脸上忽然觉得有些痒,她冲到了洗手间。 并不是觉得脏,就是有些热。 这个男人呀,脸皮都扔到地上了。 一边骂着,心里却又觉得甜,会不会太双标? 南枳从洗手间出来,却发现房间里多了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自己的便宜大外甥贺悬。 俩个人四目相对,都有些猝不及防。 南枳进退不是,就说道:“你有事,我先出去看看泡芙。” 贺悬却是个耿直的,开口就喊:“小阿姨。” 身后,四五名高大的汉子齐齐喊:“小阿姨。” 南枳:……不知道乔景樾身上有没有钱,这么多人,她怕不够给红包。 第350章 身上痒 - 钓饵 - 兰峭 尴尬继续蔓延,南枳呵呵干笑,“那个,其实我不是。” 贺悬不会查不出她的身份,这样叫什么意思? 果然,没有白叫的,贺悬指着几个战友说:“我们都没吃饭,麻烦小阿姨了。” “麻烦小阿姨。” 南枳:……这个阿姨她不当了,当饲养员总可以吧。 乔景樾也不高兴了,“过来,见见我们的战友。” 战友?南枳狐疑的看着他,除了小阿姨外,她还喜提新新称号? 当年,因为南枳要对付姜家,乔景樾在诸多误会里挣扎的厉害,就向上级申请她当个编外人员。 这样,很多秘密就可以告诉她了。 但是没想到,批准的公文刚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发生了火灾,从此俩个人天涯海角,以为是阴阳两隔。 现在,公文依然没作废,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介绍给战友了。 贺悬愣怔片刻,随后从善如流,“那请战友给战友们安排晚饭吧。” 总之,就是吃定南枳了。 她无奈,“好,我去安排一下。” 乔景樾已经拿出手机,“不用你,盛怀宴已经去了,你就在我身边坐着。” 贺悬觉得自己要死了,为了赶路,吃了一路的罐头和压缩饼干,现在来了营地,他打听到基本也是这种食物,但是南枳却每天都给乔景樾变着花样做中餐,就想要讨好她也混点好吃的。 可没想到…… 他看乔景樾就不顺眼了。 乔景樾要是行动方便,一定翘起二郎腿,然后再叫一声,“便宜大外甥。” 最后,贺悬终于是吃到了肉,南枳让盛怀宴弄来了一头羊,晚上煮了羊肉汤,每个人都分到了慢慢一大碗肉,就连乔景樾,也喝了好几碗羊肉汤。 吃完饭,他就有些不安分,把南枳往自己床上拉。 南枳杏眼瞪的大大的,“你是不是没挨过打?” 乔景樾不害臊的拉开衣服,“南宝,你帮我看看,我最近身上好痒,是不是长虱子了?” 南枳给他恶心到了,都忽略了他最近特别喜欢叫自己宝。 “长什么虱子,不就是几天没洗澡吗?你坚持一下,你……” 南枳忽然不说话了。 乔景樾还以为自己的秘密给她发现了,就有些忐忑,结结巴巴的解释,“羊肉燥热,伤者不该喝,我……” “乔景樾,你身上到底多少伤疤?” 原来是这个。 他看着她,微微勾起薄唇,“没事。” “你说你是个医生,干嘛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乔景樾忽然很想跟她倾诉。 把他那些不堪的过往都说出来。 异国他乡的月光奶油一样扑在窗户上,坐在床边的女人渐渐换了位置,从床上到把他抱在了怀里。 她其实对乔景樾的身份多有猜测,可没想到他的亲妈竟然死在了乔静楠手里。 而他的父亲明明知道,可为了维护大女儿跟自己的体面,竟然答应了舒家的要求,而那位舒云夫人,抛夫弃子,一跃成了乔夫人。 什么乔静楠养大了乔景樾,她是怕秘密给这个幼弟得知,才从小控制他。 要不是有乔培年压着,她也许连乔景樾也敢弄死。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各种PUA这个小弟弟,但凡心性弱点的,早就给她教废了。 乔景樾小小年纪出国留学是他最直接的反抗,离开了乔静楠他生活正常了很多,本来想一辈子待在国外的,可李家找上了他。 那段时间,是他人生的晦暗期,虽然他不是地震的幸存者,可他经历的,跟地震其实差不多。 那是他三观的震颤,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彻底坍塌埋葬,他已经是死者。 活着,也是行尸走肉罢了。 是地震真实的苦难,是虚弱生命不屈的向生精神让他活下来,从此他的人生天差地别。 特别行动小组,起初的责任只是打击药贩子。 乔景樾能加入,是因为盛怀宴的小叔盛沉看中了他的专业技能以及他当无国界医生的能力,但是随着LB被挖出水面,他发现了很多秘密…… 对于乔家和乔静楠,他开始是矛盾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但是李家的态度很坚决,一直想要报仇。 要是乔静楠不作死,或许乔景樾会放弃,可谁知道她野心那么大,想要利用乔景樾的婚姻给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甚至想要掌握乔家。 对付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去死,而是让她毁在自己的贪婪里。 而自私昏庸的乔培年,唯利是图的舒云,都会付出代价…… 南枳,是他报复计划里最大的意外。 听完这些,南枳长久的无语。 很多事,其实有迹可循,只是谁能想到内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堪。 她想起另一个受害者黎霄,他一直怀疑自己父亲的死是舒家和舒云的手笔,可苦无证据。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乔培年对他的好,也只是出于愧疚而已。 至于乔静楠如何能小小年纪杀人,连乔景樾都查不到证据,肯定是乔培年给处理干净了。 尊敬的父亲竟然这么可怕深沉,他这些年生活的多不易可想而知。 可惜呀,那个时候竟然觉得他是光鲜亮丽的乔衙内,不识人间愁苦。 因为长时间的沉默,乔景樾的嗓子有些暗哑,“乔静楠做事很小心,这些年都没留下把柄。但是蒋梦死后LB就看上了她,而她在我的步步紧逼之下也只能选择了跟LB合作,本来我还可以让她多蹦跶一段时间,可她竟然帮林霁绑架柏教授威胁你,简直是自己找死。” 这些,南枳听柯夜简单的说起过,但再听他说一遍还是很震撼。 “那她现在?” “大概率的死刑,宋霆虽然没参与,却要受他连累,至于宋宸,他……” “宋宸是无辜的,可惜了,他会恨你吗?” 乔景樾摊摊手,“恨就恨吧。” 南枳想起那个天真纯良的孩子,心里很不舒服。 他也不舒服,“你这么关心宋宸?” “当然,他可是最崇拜敬爱你的人,我不愿意你们走到这一步上。” “只因为这样?” “那你以为是什么?” 乔景樾看着她的眼睛,有些话他决定不说。 但是南枳那么聪明,她一下就猜到了。 “你觉得,宋宸喜欢我?” 第351章 出息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沉着脸,不想回答。 南枳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你想多了,即便喜欢也是小孩子的喜欢,来得快去得快。” “南柯医药是他买下来的,进娱乐圈赚的所有钱都投进去了,最后交给了我,如果不是爱,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南枳长久无语,最后蹦出一句,“这个傻孩子。” 这些,乔景樾不想说的,他的人情他来还就好,真的不愿意南枳多给别的男人一个眼神。 他承认,他的占有欲强了点,可没办法,谁让他没有安全感呢。 南枳忽然凑近,亲了亲他的薄唇。 感觉到嘴上的一点温热,他有些傻乎乎的。 南枳很嫌弃,“亲你都不会回应,你伤在身上还是伤在脑子,要是失去了某些能力,早点告诉我,可别耽误我的幸福……唔唔。” 他翻身压住她,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许久,他才从她身上离开,哑声问:“南小姐,我耽误不耽误你的幸福?” 南枳很无语,世上有一种男人,像是裹了蜜的毒药,明知一个不慎就会万箭穿心粉身碎骨,可也挡不住此时的心跳。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领口,“你不要太过分。” 他低笑一声,随后躺平举起自己的手,“我就算要过分,也不会在这种地方。” 说完,就转头看着她,“对你不尊重。”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激烈南枳都没脸红,现在给他这么看着,她连耳根都发烫起来。 男人的大手落在她腰间,低低的声音和灼热的呼吸都洒在她脖颈里,“南宝,我不会再让你吃药,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 刚要问问他什么意思,忽然耳边传来轰隆一声,似乎大地也震动了。 “地震了吗?”她翻身就要下床。 乔景樾按住她,“不是,有人在交火,离着这里很远,别怕。” 说着,他起身,打开了灯。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他把南枳用被子盖好,轻轻在她脸上抚了一下,“我出去看看。” 外面,盛怀宴和贺悬都在。 “怎么回事?”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外面灯光明亮,盛怀宴一下就看到了他脖颈上的一抹红。 可以呀,乔二出息了。 他也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胸口的牙印。 贺悬给这一明一暗两骚包气死了,有女人了不起吗? 他不满的道:“别骚了,有人在通往雨林的路上交火,打的很激烈。” 几个人走到瞭望台,拿起望远镜往下面看。 乔景樾勾起嘴角,“林霁速度蛮快呀。” 盛怀宴摩拳擦掌,“那我们,是不是该上场了?” 此时,LB基地。 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姿势,肯被压制住。 他目眦尽裂,“林霁,你这个狗杂种,你竟然跟我耍诈。” 林霁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还没来得及扣好的衣服里露出他白皙的肌肤,以及皮肤上触目惊心的抓痕咬痕…… 肯是个老变态,他喜欢年轻健美的身体,所以豢养着一帮男孩女孩。 林霁是父亲死后被他弄到手的,他供他读书,答应替他父亲报仇。 那个时候,肯是个好父亲好师长,他温柔博学幽默风趣,抚慰了林霁家破人亡的疼痛和孤苦。 肯对猎物很有耐心,他不喜欢小的,但他喜欢养成。 就像自己做出的一道菜,他更享受从选购食材到洗到切到下锅最后上桌品尝的那个过程。 林霁20岁的生日,肯带着鲜花蛋糕和礼物上门。 喝多了酒的林霁白嫩嫩鲜灵灵的放在他的面前,他大快朵颐,吃的非常满足。 清醒的林霁想自杀,就在浴缸里割开了血管。 肯看着他的血慢慢流,让他慢慢品尝死亡的恐惧,然后才施救。 为了能彻底掌控林霁,他把林霁家破人亡的真实原因告诉他,原来父亲也是LB的重要成员,因为暴露,被组织处决了。 林霁在挣扎很久后跟肯做了交易,让他帮着自己报仇,肯答应。 以后的很多年,都是他的上位史。 也正因为忌惮肯和自己事情太多没法分身,在那四年里南枳才得以安静。 最后把柏西洲带回基地,他和肯合力杀了上一任king,成了新一任king。 但是,狡猾奸诈的肯把大权还握在自己手里,林霁只是他的傀儡。 本来,林霁可以慢慢的收拾他,但是南枳的再嫁刺激到了他,他等了好久,已经等不及了。 他知道肯狡猾多疑,就弄了局中局套中套,肯以为他失了智,变成了自己大玩具,就肆无忌惮的玩弄他。 也是奇怪了,肯只喜欢20左右鲜嫩的,可林霁已经30多岁,他还是百吃不厌。 各种折辱之后,他彻底放弃了警惕,结果就被林霁反杀了。 此时,林霁把肯踩在脚下,所有的耻辱在这一刻蜂拥而出。 “老师。”他喊了一声。 柏西洲拿着针筒走过来。 他对肯很恭敬,“肯先生,上次的药物我听您的,给改进了一下,这次应该没那么疼了。” “你敢……” 柏西洲就像莫得感情的机器,毫无畏惧的给肯注射了。 时间很短也不疼,但是肯浑身都在发抖,那是恐惧。 “你,你上次注射的药是假的?” 林霁摇头,“当然不是,假的能骗过你吗?不过我已经让柏教授研究了解药而已。” 听到有解药,肯的眼睛亮了。 林霁立刻打碎了他的梦,“你这个又加了一些东西,跟我的还不一样,解药不管用。” “林霁,你这个黄皮狗杂种。” 啪,林霁给了他一巴掌。 肯吐出一口血,疯狂的叫嚣,“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没有,千!” “你在喊曾千?肯,你太搞笑了,你以为被你养大的人就会忠心当你的狗?曾千!” 曾千走进来,她一身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她走到林霁面前,微微低头,“都解决了。” 肯诧异的看着她,“千,连你也背叛我。” 曾千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的说:“是。” 肯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他眼睛血红,“你应该没有机会了。” 说着,他忽然捏爆了脖子上的项链。 就在林霁愣神的功夫,整个营地都响起了警报…… 第352章 奈何桥 - 钓饵 - 兰峭 南枳有些心神不宁。 乔景樾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去睡会儿,天亮还早。」 南枳嗯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泡芙睡得正香,好像天大的事都不能把她给吵醒。 南枳躺在她身边,脑子里却全是刚才听到的话。 LB营地爆炸了。 柏西洲还在那儿,妈妈的遗体也在那儿。 虽然贺悬他们保证会把人安全救出来,可她的心还是紧紧揪住了。 对于这个便宜父亲,她没想象中的那么不在乎。 泡芙梦里叫了声妈妈,然后又翻过身去。 她轻轻拍着孩子,希望天快点亮,战斗快点结束。 忽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南枳神经紧绷,她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过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草木皆兵了。 刚躺好,忽然冰凉的圆管顶在她太阳穴上。 冰冷嘶哑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南枳,想我了吗?」 一只鞋子终于落了地,南枳反而不紧张了。 她慢慢起身,眼睛看着黑暗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你想要干什么,林霁。」 林霁森森的冷笑,「我想要你。」 「现在?」南枳很冷静,那我们出去,给泡芙听到不好。」 男人的另一只手忽然放在她脸上,用力捏了捏。 你干嘛?她有些暴躁。 「想要看看你脸上到底戴了多少个假面具。」 南枳嫣然一笑,「那看到了吗?」 「嗯,无数个,所以我永远都不要相信你。」 「那为什么又要我?你还不如杀了我呢。」 林霁的声音阴狠又可怜,「我也想呀,可我没吃过,舍不得。」 「那就找个地方,快点。」 南枳已经下床,去找鞋子。 林霁把她藏在衣服里的武器摸出来,「想打死我?」 南枳不再虚以逶迤,「是呀,你以为我会对你一往情深?」 「我是!南枳,求求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你,我们一起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抱着她,伏在她身上哭。 南枳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缠在了身上。 她找他的七寸,在估量自己能不能一下打死。 可没想到腰间忽然传来疼痛,她不由睁大了眼睛-- 林霁柔声说:「给你打了麻醉针,乖乖跟我走,我不伤害泡芙,乖。」 说完,他扛起南枳,从窗户跳了出去。 外面,有人开着吉普车在等他。 南枳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那位给她牛肉和巧克力的军官。 果然,都是玩无间道的。 她中的麻醉剂不足以让她昏迷,只是不能动不能说话,被林霁搂在怀里,他的吻落在她额头上,「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跟着车子一颠簸。 那位无间道大喊,「kg,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 南枳努力挺起脖子想要去看,结果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耳边已经传来了乔景樾的喊声,他喊着自己的名字,撕心裂肺那种。 南枳心里微微安了点,她放松肌肉,微微屏息。 无间道喊林霁,「kg,我们的车胎被打爆了,快下车。」 林霁抱着南枳下车,随后把她背在背上。 他们一共四个人,林霁和无间道在前面跑,还有俩个保镖在后面掩护。 交火的动静惊动了营地的守卫,他们只好往绳桥那边撤退。 绳桥已经修复,比上次的宽了一些,也结实了一些。 无间道对林霁说:「kg,你先过去,我们掩护你。」 林霁嗯了一声,把南枳由背改成了抱。 无间道却大怒,「扔下她,抱着她是累赘。」 林霁狠狠的瞪过去,「你找死吗?」 那人受过林霁的恩惠,对他忠心耿耿,此时也不管他会多愤怒,伸手就要抢南枳。 「她是个祸害,很多男人都给她迷得团团转,让她去死!」 他恨死了南枳,要不是她,kg也不会和军师反目,他们LB也不至于一夜之间成为废墟。 林霁抬手,打在他的腿上。 那人吃痛,立刻单膝跪下。 看着他腿上汩汩的鲜血,林霁眼神冰冷,「这是给你的教训,永远别想干涉我。」 「是!」无间道垂下头,眼里满是绝望。 他不会背叛林霁,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枳祸害林霁。 这时候,追兵已经到了。 乔景樾一马当先,「林霁,把南枳放下,我放你一马。」 林霁嘴角勾起冷笑。 看着黑糊糊的雨林和天空,还有不远处营地亮如白昼的灯光,这世界似乎被割裂成两部分,一部分通往地狱,向死而生。 砰砰砰,他的手下一个个倒下,最后是无间道鱼跃而起,挡在了他身前。 「kg……快走。」他被打成了筛子。 没有生了,这个绳桥就是奈何桥。 看着怀里的女人,他低低的对她笑,「跟你死在一起,也是我的愿望。」 南枳全身都不能动,只能眼珠子出火的瞪着他,死你妈,谁要跟你一起死,你这个死变态。 林霁满眼的温柔,抬手轻轻给她理着耳边的乱发。 「枳枳,你上次从这里跳下去大难不死,你说这次我会不会也跟你一样有好运气?」 不会的,我的好运都用光了,就算有,也不庇佑变态。 「林霁,放开南枳,我什么都答应你。」 乔景樾的声音撕裂在风里,人也往悬崖边上冲。 拉住他,你们快拉住他! 南枳额头全是汗,她不想死的,可现在偏偏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只能,狠狠瞪着林霁。 噗,林霁笑了。 「枳枳,你的眼睛真美,你看不到的那些日子,我就这样看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的身子,然后在梦里,跟你翻云覆雨。」 南枳已经没有力气去骂他了,反正骂了也听不到。 林霁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就是我妈去学校打你的时候,你被扇了好几耳光,脸都被扇红了,可眼睛还是那么亮,里面的仇恨是那么鲜明炙烈,美的像是一团火。」 妈的,一家死变态。 林霁看着浓郁的黑暗,忽然低头,湿漉漉的唇落在了她眉心。 乔景樾目眦尽裂,挣开拉着自己的人,跑了过去-- 林霁忽然冲他笑了,那笑容恶劣挑衅,仿佛他君临天下! 为您提供大神兰峭的《钓饵》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52章 奈何桥免费阅读. 第353章 这样吧 - 钓饵 - 兰峭 看到他颤巍巍的站在绳桥上,南枳彻底绝望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耳边是乔景樾泣血的嘶吼,她很后悔,没有早点跟他和好,可现在再也没有时间。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落在了林霁的手上。 林霁停住脚步,低头看着她。 「不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不愿意,死都不愿意。 她不能回答,他却自言自语,「那次,你死都不肯放开乔景樾的手,你为什么那么爱他?」 她也不知道,爱情的事怎么说明白,就好像她会被他这个变态看上一样。 「可惜了」他笑的恶劣,掩盖住了眼底的绝望。 呼……风声在耳边呼啸,南枳觉得腾空而起。 「不!」她忽然发出了声音。 林霁的身体脱离了绳桥,自由的像一只鸟。 那是他期盼的,无拘无束,行走在山野林间-- 没有仇恨没有算计,也没有被人掌控豢养。 用尽最后的力气,他把怀里的南枳抛起来…… 他还是心软了,看不得她的眼泪。 她是不想跟自己在一起的,死都不想。 那么就让她活着吧,活着恨他怨他都好。 闭上眼睛,勾起唇角,轻轻的说出一句话。 但是,除了山林野风,白云苍穹,再也没有人能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就这样吧! 乔景樾紧紧抱住南枳,几乎要嵌入到肉里。 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她。 南枳惊魂未定,她几乎都反应不过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林霁在最后一刻放过了她,把她抛到乔景樾怀里这件事,跟梦一样。 他那么坏,又没有坏到底。 至少,在她这里是留了一线地。 接下来的事她就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乔景樾让下去找人,然后自己被他紧紧抱着,回到了营地。 等她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人。 她开始以为是泡芙,就想凑过去亲亲,却给对方的胡子扎到了。 她顿时清醒,看着乔景樾出神。 男人叹息一声,翻身把她压住-- 「太好了,你没事。」 她摸了摸他的胸膛,「那你呢,我记得你把我接住了,你伤口没裂开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我没事,都好了。」 南枳闭上了眼睛,吐出一口气后才问:「林霁……的尸体找到了吗?」 乔景樾嗯了一声,「正想问你,是留在谷底还是带回去埋在他父母身边?」 南枳有些惊讶,「为什么问我?」 「算是他放过你我给他最后一点体面,不想欠这种人的。」 南枳也不想替他做决定,「还是按照上面的意思来吧,我没那么圣母,不会因为他最后放手就能一笑泯恩仇。」 乔景樾心里有点儿高兴,他承认自己有点小人之心,还是那句话,哪怕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安全感。 南枳问:「基地那边怎么样了,柏教授……」 「昨晚是肯启动了基地自爆装置,柏教授在爆炸后冲到实验室抢救你妈妈的遗体,被震晕了,最后给曾千救出来。你妈妈的遗体……只抢救出一部分。」 南枳不苛求,她能确定妈妈也不苛求,人活着才是人,死了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柏西洲也没事,这也挺好的。 不过,「曾千?」 「我在这里,特别行动组成员,代号鬼影,战友,你好呀。」 南枳一抬头,就看到门口吊儿郎当的女人,要不是她吊着胳膊脸上有伤,简直就是个人间拽王。 乔景樾不乐意了,「回你自己房间去,不打扰别人会死吗?」 曾千才不理他,走过来就亲了南枳一口,「该滚的是你,我可是跟枳枳同床共枕了好几年,你算个毛线呀。」 乔景樾咬牙切齿,要不是南枳拉着,他就把曾千的另一只打断了。 被关在门外,他气的想要挠墙。 贺悬咬着烟走过来,他的情况也不太好,一条腿受伤,现在拽着拐杖一跳一跳的,就这样还不安分,到处溜达。 看到乔景樾站在门口,不由的瞪大眼睛,「你又被我小阿姨打下床了?」 乔景樾也想把他第三条腿打瘸。 不过,大局为重,他忍了。 「叫声小姨夫来听听。」 「柯夜也想,你先把柯夜打倒再说吧。」 「挑拨离间?」 「呵呵。」 见贺悬要去敲门,他拦住,「干嘛?」 「这不大获全胜了吗?哥们儿弄了几头羊,想要请小阿姨烤全羊吃。」 说的真好听,不就是想让南枳给他当厨师吗? 刚要拦住,乔景樾又响起一个事儿来。 「曾千。」 「嗯?」 「你的腿,是曾千打断的吗?」 一提这个,贺悬黑了脸,「就凭她,不够格。」 「那是为了什么?她断了胳膊你断了腿,你们俩个凑在一起可以当一个完整的人。 贺悬脸更黑了,「少把我跟她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行呀,你们一个猛虎统领军,一个千人一面王牌间谍,你们的CP名字我都想好了,一日千里。」 贺悬的思路给他带跑了,「关我屁事。」 「你小名儿不是叫一一?」 「草!」贺悬举起了拐杖。 这时候,乔景樾敲门,「曾千,贺悬请你吃烤羊。」 曾千三言两语跟南枳解释完自己三面间谍的身份,「总而言之,我是肯养大的孤儿,我的真实身份是联合国J人,林霁又以为我是他的人。」 南枳到现在还有疑问,「那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微笑,「这个不用你操心了,干我们这行的自然有一套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还有,我的爸爸妈妈都是J人,我不能给他们丢脸。」 南枳忽然想到了什么,「那现在,你怎么办?你瞒着我活着的消息好几年,乔景樾不会饶了你。」 曾千耸耸肩,「所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走为上策。」 南枳表示支持,「那你赶紧走。」 这时候,乔景樾的声音响起,邀请她去吃烤羊。 曾千赶紧打开窗户,在南枳的惊呼声中跳了下去。 天,那可是三楼。 听到声响,乔景樾立刻推门而入,果然看到打开的窗户。 他冷笑,「有想跑。」 南枳替她求饶,「就算了吧,她也是为了任务。」 跟在后面的贺悬出馊主意,「想抓她吗?我有办法。」 为您提供大神兰峭的《钓饵》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53章 这样吧免费阅读. 第354章 大老鼠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不知道该不该吐槽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乔景樾和贺悬打赌看谁先抓到曾千,于是,就有了先在的全羊宴。 烤全羊,羊肉汤,羊肉包子,香味飘满了整个基地,引得别国小组的人都探头探脑。 乔景樾不让南枳亲自动手,她只好口头指挥,但好在贺悬手底下吃货不少,干的有板有眼。 迦梨一边啃羊腿一边同情盛怀宴,「可怜的娃儿,吃不到了。」 盛怀宴正在LB基地执行善后任务,柏西洲留下做一些技术指导,以便于保留下有用的研究成果,所以一直没回来。 南枳比她还坏,「你拍照片,馋馋他。」 柯夜提醒,「他在工作,大概是不能看手机的。枳枳,你是不是想……」 「南宝,过来,你的电话。」 乔景樾看到她跟柯夜在一起就不痛快,各种找理由把人叫走。 迦梨生气了,她摁着南枳不让动,「别去。」 南枳隔着火堆问乔景樾,「谁的电话?」 「柏教授。」 南枳的手一抖,手里的羊肉掉在了地上。 她哒哒走过去,却没有接手机。 这是她和他作为父女身份的第一次对话,有些紧张。 乔景樾握住了她的手,「没事,别紧张。」 南枳搓搓手,把手机接过来。 「喂。」她的声音干涩,尾音发颤。 「枳枳,是我,柏西洲。」 男人的声音有些沧桑,听起来很稳,其实手也一直在抖。 「我,我知道,您还好吗?」 「我很好,没受伤,只是你妈妈的遗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 「没事,我妈妈不在意这些。您那边,需要帮忙吗?」作为生物医药的高材生,她也可以帮忙。 柏西洲抹抹额头上的汗,看着已经成了废墟的实验基地,「不用,上面派的专家已经在路上,你赶紧离开这里,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南枳咬咬唇,「其实,我还是挺希望跟您一起并肩战斗的。」 「枳枳,你……」 「我现在也是行动组的人,我去问问乔景樾,要是可以,等我过去的时候给你们带烤羊肉。」. 说着,她就挂断了电话。 「乔景樾,我想……」 她的话乔景樾都听到了,本来还想用什么方法把她留在身边,没想到南枳自己解决了。 他压住心里的激动,「嗯,好。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会陪在你身边。」 说着,就去搂住了南枳的腰。 迦梨气的把一根柴扔到火堆里,「夜哥,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柯夜淡淡点头,「嗯。」 「可你们都举行婚礼了。」 「他们也举行过了。」 「那怎么一样……我觉得南宝对你不是没感情。」 「有,兄妹之情。迦梨,我要回YD了,你留下还是……。」 「我跟你走。」她回答的很干脆。 「那盛怀宴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玩玩的,在一起就约个炮相互爽一下,分开了也就忘了。」 「你觉得他是玩玩?我看不像。」 迦梨拨弄着火堆,自嘲的说:「要不还能怎么样,娶一个变性的人妖呀。就算是普通人,都不可能做到,更何况他不是普通人。」 柯夜没想到她看的这么通透,但还是觉得可惜。 迦梨不觉得。 「我现在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干嘛去受虐看别人的眼色?哪怕我喜欢他,但到不了我要为他牺牲我自己。」 迦梨这番话不是人间清醒,而是她现生的惨痛教训。 盛怀宴不是不好,只是他们不合适,也不是他不合适,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跟她不合适。 她的心里,有个巨大的脓包,她可以为了她亲爱的朋友姐妹兄弟活下去,但真不可能去结婚跟人做饮食男女。 柯夜见她态度坚决,就不再劝。 羊肉快吃完了,曾千还没出现。 乔景樾取笑贺悬,「不过是给自己馋嘴找的理由,还诱捕,就你?」 贺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给乔景樾看他袋子留下的羊腿,「哥,您就请好儿吧。」 「收回去重说,辈分错了。」 贺悬嗤笑,「先成了我小阿姨的老公再说。」 南枳和乔景樾都算病号,没法跟贺悬那帮兵痞子比,再加上乔景樾还有些暗戳戳的小想法,俩个人10点多就回房间了。 12点多的时候,营地那边传来了喊声,南枳一个激灵就醒了。 她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乔景樾站在门口,对她摇头示意,「没事,是贺悬跟曾千闹呢。」 「一条羊腿引发的血案?」 「大概是。」 南枳有点好奇,「也不知道谁能打过谁?」 「一只手跟一条腿没什么好看的,回去睡。」 南枳打了个呵欠,听话的要回房间。 哪知,男人也跟着挤进去。 「亲,走错房间了呢。」 乔景樾手撑着房门看她,「没有,就想跟你在一起。」 南枳娇羞,「还有泡芙呢。」 「我……也没想过要做什么。」 南枳恼羞成怒,「那你进来干什么?」 「陪着你和泡芙。」他说的可怜巴巴,要是有尾巴,估计能哼哼着摇起来。 南枳心软了,「那好……吧。」 乔景樾一听,立刻把她打横抱起来。 南枳捂住了嘴巴,大眼睛火刺刺的瞪他。 乔景樾躺在她身边,热烘烘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大手横在她腰间,抱的紧紧的。 这里是热带,又没有空调,本来就热的要命,没几秒,南枳被捂住的地方就出了汗。 她小声说:「手拿开,我热。」 乔景樾有些坏,「哪里热,要不要我给你降降火?」 南枳啪的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个,「别混蛋,泡芙还在呢。」 他灼热的吻落在她后脖梗上,细细密密的就像在下一场小雨。 南枳又痒又麻,缩着脖子去躲,俩个人在只有1.5米的床上跟扭麻花一样扭在一起。 渐渐的,玩闹变成了真情实感。 刚撩起衣服,就听到一个冷冷凉凉的声音,「你们干嘛呢?」 南枳吓得一激灵,抬腿就把乔景樾踹下了床-- 「没,没什么,妈妈感觉有大老鼠,打老鼠,对,打老鼠。 乔.大老鼠.景樾…… 他生气,想要爬上去,南枳却用脚蹬住了他的头,不准他动。 「泡芙睡吧,老鼠让我赶跑了。」 泡芙十分无奈的叹气,「像我爸爸那么大的老鼠吗?」 为您提供大神兰峭的《钓饵》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54章 大老鼠免费阅读. 第355章 小事情 - 钓饵 - 兰峭 大人有时候真的很滑稽,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一岁小宝宝吗? 俩个人吭吭哧哧半天了,都吵到了她的耳朵了。 泡芙坐起来,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巴,「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们腾地方?」 南枳还想要辩解,「没谁,你是不是在做梦呀?」 泡芙都要给她气死了,伸手往床下面摸,「就别瞒着我了,我都听到了。爸爸喊你心肝,说想你想的都要融化了,他还……」 南枳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臭乔景樾,就不该让他进来,他女儿可不是个小天真,这再说下去,可都是黄赌毒了。 乔景樾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老腰。 「泡芙,我刚才在帮你妈妈打老鼠。」 泡芙想,那只老鼠是不是长在你身上?不过她怕大人觉得她懂太多,就决定装个傻白甜,「是是是,好好好,你们继续抓?」 南枳撵乔景樾走,「你赶紧回房间睡觉去。」 乔景樾不想走,「我想留下来,陪着你们。」 说完,又举起手,「保准不乱动。」 南枳横了他一眼,在他那个精怪女儿面前说这些,欠儿呀。 不过,禁不起他的软磨硬缠,主要是泡芙替他说情,于是就留下来。 不过这次俩个人是分开的,一家三口挤在小床上,泡芙一手牵着一个,咯咯笑出声。 南枳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开心呀,终于可以跟爸比妈咪在一起了,我以为,这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生的事。」 泡芙的语言能力强于一般的孩子,估计她现在的水平,相当于一个上小学二三年级的。 且智力,也不低。 无论遗传南枳还是乔景樾,这都合理。 乔景樾有些感慨,他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泡芙,以后我们一家三口都不分开了。」 泡芙刚要说好,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层身份。 「可我现在是萨蒂的女儿阿迭加,我是有使命的,可能不能陪着你们了。趁着年轻,你们再要一个吧?」 南枳笑不出来,现在看来,当初真的是走了一步极臭的棋。 但是她不后悔,欠人的,总要还的,就是感觉对不起泡芙。 她愧疚的看着乔景樾,「如果这样,我还是要带着泡芙去YD。」 「还要跟柯夜结婚吗?」 「如果能让他正常拿到继承权,我会。」 南枳说的非常坚定,眼底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在闪耀。 乔景樾都不敢吃醋了,他握住她的手,眼角微微下垂透着些许的可怜,「那带着我。」 她给逗乐了,「带你干嘛?给我当保镖?」 「嗯」有泡芙在,他不敢乱说话,拿眼神开车。 南枳立刻就懂了,他说的保镖,是保到床上那一种。 「别闹了,我们也好好商量一下泡芙的事。我是要留下来参加善后工作的,她呢,让柯夜带走吗?」 乔景樾问:「你舍得吗?」 当然不舍得,「可能怎么办?泡芙不能长期间离开萨蒂,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我这边要工作,也照顾不了。」. 「想留下总有人管的,现在也没那么危险了。」 「可萨蒂那边……」 乔景樾不忍她烦躁,「我明天去找柯夜谈。」 「别去!」南枳低头叹气,「我欠他的够多了。」 乔景樾沉默片刻,很笃定的说:「你放心把泡芙留下,别的不用管了,我来处理,相信我。」 南枳本来想要问他做什么,可转念一想,就不问了。 他能这么说,就要给他足够的信任。 乔景樾也不睡了,爬起来去想办法。 南枳有些不忍心,「明天不行吗?」 他摸摸她的头,看着迷迷糊糊的泡芙,在她脸上偷偷啄了一口,「有时差,现在国内刚好是办公的时候。」 国内?他要干嘛? 第二天一早,柯夜就和迦梨准备好了行李,这次吸取上次的教训,提前去探了路,知道平安无事就马上走,生怕生出什么变故。 南枳带着泡芙去送行,柯夜轻轻抱了抱她。 「枳枳,没事不要带孩子去YD了,起码在我没掌权之前不要去。」 南枳诧异的看着他,「这是什么话?你……」 他抬手往天空一指,「上边已经答应帮我,但是泡芙的身份恐怕没法改变。」 南枳不由往身后看,没看到乔景樾。 他昨晚,是去跟上面申请了? 恕她浅薄,没什么政治头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也没那么难猜,乔景樾是用剿灭LB这种大功劳换的,大概率的,他丧失了一个成为少校或者部级的机会。 柯夜拍拍她的肩膀,「好好照顾泡芙,要是乔景樾敢欺负你,给我打电话,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家哥哥。」 迦梨不甘示弱,她挽住柯夜的胳膊,「我也要我也要。」 南枳眼睛红了,「你们好讨厌,大清早的让我哭。」 泡芙也去抱住了柯夜的大腿,「蜀黍,泡芙也是爱你的,要是你以后不结婚生孩子,泡芙就给你养老。」 大家都给她逗乐了,离别的悲伤气氛也冲淡了不少。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柯夜和迦梨上车,准备出发。 南枳忽然想起来,「迦梨,你跟盛怀宴说了吗?」 迦梨摇摇头,「没呀,小事情,没必要。」 小事情?好吧,南枳不掺合他们的事。 把人终于送走了,南枳叹了口气,转身对泡芙说:「妈妈给你做早饭,想吃什么?」 「烤包子吧,昨晚还剩下一些羊肉包子。」 乔景樾从另一边的树下走过来,原来他一直站在那儿。 南枳嗔怪,「为什么要躲着?」 「没躲,就是不太想见柯夜。」 南枳看了看他有些发黑的眼底,也没戳穿他。 「他都跟我说了。」 「说了什么?」 「说你帮他夺权。」 「也不算,就是提供一点必要的帮助。快点去吃饭,好饿。」 小样儿,还不上当呀。 可走了两步,南枳又拉住了他,「迦梨走了,你就不表示什么?」 乔景樾冷笑,「她走了关我什么事?」 「盛怀宴呀,你没告诉他?」 怎么可能不告诉呢,不说那狗比估计要骂他一辈子。 此时的盛怀宴,正开着车子在路上狂奔。 为您提供大神兰峭的《钓饵》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355章 小事情免费阅读. 第356章 半小时 - 钓饵 - 兰峭 库迪小镇。 上次武装冲突后,小镇一片荒凉,到处是坍塌的房屋,以及在废墟里捡垃圾的瘦的皮包骨的孩子。 迦梨心里戚戚然,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好国家,哪怕有些不能上台面的蛇虫鼠蚁,也好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见迦梨去拿装面包的袋子,柯夜按住了她的手,“别给。” “他们好可怜。” “这些孩子是可以为了口吃的杀人的,残酷的生活环境早就把他们变得非人非鬼,等排除了汽车的故障后,我们赶紧离开。” 迦梨点点头,又抱怨乔景樾,“怎么给我们辆有故障的汽车,我看他就是对你不安好心。” 柯夜笑了,“汽车是山路上撞到石头才出的问题,乔景樾这个人虽然各种毛病,但还算个光明磊落的男人。” 迦梨却想到南枳这些年受的苦,始终无法释怀,就冷哼一声,“要是他敢再对南宝不好,我就阉了他。” 柯夜无奈一笑,他觉得迦梨没这个机会。 失而复得的宝贝,又怎么会不好好对待呢? 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仰头看天,拼命把眼底涌上来的湿意压下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南子君的声音仿佛从亘古而来,“阿夜,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救你教你也不是心善,我就是想要你帮我照顾枳枳,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爱想要爱的人,无拘无束,幸福快乐。” “老师,我做的不好,但枳枳以后,都有别的男人给她快乐。” 汽车终于修好了,他们也准备上路。 出了库迪小镇,他们很快就能到机场,然后再回到yd。 以后,她又可以过她安静的日子,不再受任何人的“打扰。” 可还是没忍住,往那条崎岖的山路上看了一眼。 柯夜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这里条件挺艰苦的,南宝早点回去的比较好。” 男人知道她口是心非,也没有揭穿,打开车门让她上去。 车子开上了公路,司机打开了音乐,那是重金属摇滚,轰隆隆的声音震得迦梨脑仁疼。 她面上装的再风轻云淡,可心里还是放不下盛怀宴。 起初,她对他也是玩玩的心态,那个时候失忆,觉得自己没谈过恋爱,有这么个长得帅身材好的男人喜欢,觉得自己也不亏。 可走肾的结果是走了心,等记起以前的那些不堪,因为有他的安慰,竟然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他,可既然他喜欢睡自己,那么俩个人在床第之间,她就使出浑身解数去迎合。 可没想到,这具残破肮脏的身躯竟然跟他那么契合,甚至让她忘了那些不好的过去,觉得自己是他珍爱的小公主。 摁摁太阳穴,她强迫自己停下来,这些不能想,想多了没意思。 忽然,司机一个急刹车,要不是有安全带,迦梨差点给甩出去。 她刚要骂娘,就看到车子旁边还有一辆绿色吉普,此时吉普也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高大男人来。 盛……怀宴。 男人摘下头盔狠狠掼在地上,然后黑着一张俊脸,大步走了过来。 车上的人面面相觑,护卫的士兵都认识他,悻悻的把武器收回来。 盛怀宴拉开车门,黑着脸冲迦梨低吼,“下车。” 迦梨还傻乎乎的,他怎么知道她走了,追上来做什么? 见她还不动,盛怀宴咬咬牙,伸手就去解安全带。 接着,迦梨被他扯住了手臂,给拉下来。 迦梨踉跄着扑到他怀里,还没站稳就给人扛起来。 在迦梨的惊呼声中,柯夜也下去,挡在了盛怀宴面前。 “你要干什么?” 盛怀宴不能发泄的怒气对着柯夜倒是不收敛了,“一边去,我跟她的事,别人少掺合。” “她是我的妹妹,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当哥哥的没权力过问?” 盛怀宴眉毛一挑,“那大舅哥,我要跟迦梨好好谈谈,可以吗?” 迦梨人被扛在肩上,胃部刚好被他硬硬的肩膀顶着,因为倒垂脑补充血,她挣扎着,去掐他捶打他,“盛怀宴,你快放我下来。” 盛怀宴大手在她丰满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老实点。” 迦梨:……这个狗比,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的屁股。 迦梨生无可恋,扑腾的更厉害了。 盛怀宴显然没了耐心,他把她扔到车上,然后开着车子就往前面的岔路去。 柯夜带着的保镖都气愤不已,“夜哥,他把迦梨小姐抢走了。” 柯夜看看了腕表,“给他半个小时,我们先休息。” 半个小时,那不能够呀! 山坳里,盛怀宴终于停下车子。 他偏头,看着副驾驶上的迦梨。 迦梨给他颠的七晕八素,没什么好气的要打开车门下去,却给他一把按住了腰肢-- “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迦梨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带着墨镜,倒是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但是脸色和墨镜一样黑,应该很生气。 她是第一次看到他兵痞的样子,不得不说,更帅了,更让她心动。 男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就烦躁的骂了一句,然后低头亲了下去。 迦梨被他啃的七晕八素,这个人呀,跟动物一样,见面就知道交配,都不会好好说话。 她一生气,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把他的眼镜都打掉了。 他没动,摸着被打的脸,就这么看着迦梨。 迦梨却给他的眼睛吓到了,他眼睛血红血红的,左眼眼角还糊着纱布。 “这是怎么了?”她扑上去,小心翼翼的捧住了他的脸。 盛怀宴切了一声,傲娇的把脸扭到一边,“死不了。” “怎么会没事呢?要是留下疤痕,这脸就不好看了。”她叹息。 盛怀宴差点给她气死,原来,她在乎的只有这个。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恶狠狠道:“徐珂,你他妈的到底把我当什么?牛郎吗?” 迦梨觉得自己很冤枉,她就算想,也不敢呀。 “没有没有,毕竟你不跟我要钱。” 盛怀宴想一口咬死这缺德玩意儿算了,感情在她心里,他就是做慈善的牛郎! 第357章 敢嫁吗 - 钓饵 - 兰峭 LB基地。 南枳有些感慨,不久前她被囚禁在这里,还是一派未来科技感,可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一片废墟。 无数的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扒开废墟寻找一些有害的或者是有科研价值或者是活的生命体。 LB很强大,实验室里的很多研究成果其实都领先世界最高水平,可邪恶的人想法总是邪恶的,他们不想着怎么治病救人为人类做贡献,反而想着怎么用病毒来控制人,让人成为他们的傀儡。 乔景樾扶着南枳,“小心些,这里面说不定还有没触发的机关,我现在后悔了,不该让你来的。” “别呀,这种机会几辈子也遇不上一次,我特别感兴趣。上次林霁还想让我协助柏教授研究一种可以控制人脑神经的药物,我想这些跟我们以前在白板看到的应该是一种,对不对?” 男人点头,“这是这几年他们一直没有攻克的难题,起初这药吃了后人会跟狂犬病一样,呈现一种疯子的状态,上一任的king就想通过姜氏把这种药添加到心脑血管类药物里,把服药的人都变成丧尸。” 尼玛,这是人能干出的事?这些人到底多变态? 乔景樾给她解释,“LB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他们有的是天生的暴力狂,有的是反社会人格,还有的是因为遭遇不幸仇恨社会和他人,所以他们更喜欢看到这个世界的秩序彻底被打破,变成战争、灾难泛滥。” 南枳头皮都发麻,“你别说了,我好害怕。” 隔着隔离衣,男人把她搂在怀里,“好了好了,我不吓唬你了。” 南枳却又想起了林霁,“他也是个变态。” “林霁的父亲就是LB的骨干成员,他身体力行的教育让林霁对好坏对错没有明显的界定,就觉得不让自己高兴的,就是不好的。后来他父亲出事,他被肯教养,想都能想的出来,他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最后压死骆驼的稻草是肯的欺骗玩弄,也许对你,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一丝善意。” 南枳,也许是他深藏在心里的这个世界的唯一一抹美好。 她唏嘘不已,其实从南子君开始,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人们的算计当中,林霁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也是受害者,幸好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但很快的,南枳就没了这种哦那个想法,她甚至想要把林霁从地下拖出来鞭尸。 “枳枳。”忽然,身后有人叫她。 南枳回身,看到了柏西洲。 隔着防护服,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身体佝偻了不少。 爸爸是叫不出来的,她喊了声柏教授。 显然的,柏西洲很失望,不过也就是一瞬。 他搓着手,“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过来吗?这里很危险,有可能二次爆炸,还有可能毒气泄漏。” “你们都不怕我也不怕,既然学了这些,就应该为社会出点力,毕竟我是南子君的女儿,她当年已死抗争不当LB的走狗,我也该做点什么。” 柏西洲又难受了,他现在知道,子君的一切悲剧都起源于他,刚还失望南枳不叫爸爸,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沉默良久,他才说:“对不起。” 南枳却假装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您要做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柏西洲也觉得没意思,人都死了这多年,他说再多句对不起都没用,还不如做点实际的。 他把南枳带到了一处挖开了一半的废墟中,“这是林霁的房间,我怀疑泡芙的解药就在这里。” 南枳愣住,“什么泡芙的解药?” 乔景樾则皱起眉头,“您说林霁给泡芙下药?” 柏西洲沉重的点点头,“我们都识人不清,这个混蛋早在泡芙出生的时候,就给她服用了一种损毁视觉神经的药物,他……” 南枳都快疯了! 怪不得那么多医学大牛都找不到原因,原来是林霁搞鬼。 她用力摇晃着柏西洲,“那怎么办?泡芙还有救吗?是不是视神经损毁了,就永远看不见了?” 乔景樾忙抱住她,“别激动,先听教授说。” 柏西洲满脸的惭愧,“具体的我也没摸透,但林霁好像已经研究出解药,可以恢复受损的神经细胞。” 南枳一听立刻夺过了旁边士兵的兵工铲,“那等什么,我们挖呀。” 乔景樾给夺过来,“这种粗活别人做,你跟教授下去查看。” 南枳稍微冷静了一下,“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乔景樾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我也激动,也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哪怕我们找不到解药,但是知道了病因,我想就凭着你和柏教授,还有我,很多医学大牛,我们不会比林霁差。” 南枳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会慢慢的放平心态。” 乔景樾跟着他们一起下去,在检查没有危险后,就让他们自己忙,自己要去处理别的。“ 都乖盛怀宴这个王八蛋,扔下烂摊子去追女人,害他不能跟自己的女人一起工作-- 此时,去追女人的盛怀宴竟然哭了。 他咬着唇,眼泪从潋滟的桃花眼里流出来,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迦梨也慌了手脚,“你怎么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吗?” 盛怀宴眼泪止不住,身子却拧到一边,连头都偏了,不看迦梨。 迦梨心里更怪异了,该哭的是她才对呀,他哭什么。 “你……算了,我也该走了,你保重。” 说着,她推开车门下去,就要往来路走。 男人一看哭都没用,立刻跳下车,从后面死死抱住了女人。 “迦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狠?” 迦梨有些心虚,“我没有,泡友而已,不都这么着吗?难道你还要娶我?” 盛怀宴竟然沉沉的嗯了一声,“是的,我就是要娶你,你敢嫁吗?” 不是吧?都快22世纪了,还有人觉得逼婚有用? 迦梨轻声笑起来,“不敢的,我什么人自己清楚,我们俩个不合适,不对,我跟任何男人都不合适,你可能忘了,但我忘不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论扎刀子,迦梨只对自己狠。 第358章 快死了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松开了她。 迦梨其实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个男人呀,她自己说自己不好,他就不会违心的哄哄吗?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 忽然,她被他拽住,转了个180度的圈儿,跟他面对面。 迦梨:…… “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跟你被人捅了一刀断了胳膊腿没什么区别,别拿着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会心疼的。” 迦梨的心一抽抽,疼了。 她才不是铁石心肠,她只怕自己软了心肠,到时候就是断肠。 咬咬唇,她立刻把自己又武装起来,“不仅这些,我还不男不女……” “可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你也别介意我以前年少风流流连花丛,是我配不上你。” 他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姿态。 不是他不好,是他怕她觉得自己不好。 这一刻,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也只是片刻而已。 “盛怀宴,你别妄自菲薄了,是我配不上你。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你别……”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可是迦梨,你怎么就不能试一下呢?哪怕为我受一点苦,去尝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非要是个不好的结果?” 他看着她,纵然眼睛受伤,也灼热明亮,且认真。 这样纯粹的男人,迦梨很难拒绝。 但最后,她还是摇摇头,“干嘛要那么麻烦,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我……啊疼。” 她捂着唇瓣,刚才那一口,她合理怀疑他是要把她的嘴巴咬下来。 他舔舔唇上的血迹,有些得意,“谁让你总说我不爱听的话?迦梨,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我跪下来求你?” “那倒不是不需要,你放我走就行了,有空可以去YD玩,我陪吃陪睡。” 盛怀宴很失望。 他都这么放低姿态了,她还是不肯答应。 抿紧了薄唇,他声音有些哑,“你可要想好了,今天你一走,以后我就不要你了,我们俩个不会再有任何挂噶。” 迦梨忍着心里的疼笑着点头,“那挺好的,我赞成。” “你……”盛怀宴的心在滴血。 他从来都没见过,心肠这么冷硬的女人。 算了,分就分,他还缺个女人吗? 他扣上墨镜,转头要往车子那边走。 墨镜一戴,哥谁也不爱。 忽然,他看到一群鸟儿呼啦啦飞起。 墨镜下的眼眸一凛,他大喊一声,“小心!” 砰! 迦梨扑在地上,小腿肚子撞在坚硬的地面,掌心更是给粗粝的沙石磨得生疼。 男人微热的呼吸洒在她脖子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发生了什么?” 看着不远处被他打伤的小孩儿,他咬牙道:“是抢劫,快起来。” 迦梨的手里被塞上了武器,她的手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她流了这么多血吗? 不,不是,是盛怀宴! 她抬手一模,发现男人的后背温热粘稠,血流了一片。 …… 柯夜说的对,战争已经让人变成了鬼。 迦梨想要给面包的小孩子把捡到的军械当武器,专门打劫路人。 盛怀宴在对付强大的LB基地暴徒时毫发未伤,却为了保护迦梨,被几个孩子打成了重伤。 车子开回到基地医院的时候,迦梨一路上都在哭。 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救她? 她本就是个死人,可他出身高贵身居要职,还有美好的未来。 路上很颠簸,迦梨一直把男人抱在怀里,想让他减轻些痛快。 盛怀宴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厉害,他抓着迦梨的手,气息微弱。 “迦梨,我快死了。” 迦梨哭得梨花带雨,“不会的,不会的,你是祸害,祸害要活一万年的。” “你……就不能想个好的形容词吗?算了,反正我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 “为什么呀?”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抓着她,却没有什么力气。 但是,那漂亮的桃花眼却一改刚才的虚弱,那么灼灼的看着她,在等一个答案。 他在逼她。 可她又不得不接受他的逼迫。 “因为……”她咽下喉咙里涌起的腥甜,咬牙道:“因为我喜欢你,不想你死。” 终于,吊着的那口气松开了,男人勾起嘴角,虚弱的松开了手。 “盛怀宴,盛怀宴……” “盛怀宴,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匆匆赶回来的乔景樾换上了隔离衣,举着双手对南枳说:“看好她。” 南枳看着乔景樾的右手,“你的手?” “放心,做不了主刀还可以在旁边理论上指导。” 迦梨哭唧唧的,“乔院长,求您一定要救活他。” 乔景樾意外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了手术室。 他一进去,就走到了主刀的位置,沉沉的看着昏迷的兄弟,“放心,刀口给你切得漂亮点儿。” 乔景樾,用的是左手。 外面,南枳对迦梨说:“你用不用回去换件衣服?” 她摇头。 南枳颇有经验的说:“手术最起码要俩个小时,等他送到病房后就需要陪护照顾了,你满身的血怎么办?乖,反正隔着不远,你快去快回。” “我……” “我陪着你。” 南枳拉着她,把她拽了回去。 迦梨在洗手间里换衣服,她和南枳隔着薄薄的门说话。 “南宝,我相信盛怀宴对我是真的了。” 南枳嗯了一声,“他算是浪子回头。” “我觉得我该试试,可我还是怕。” “先别想这些,等他没事了,再慢慢想。” 她答应着,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 乔景樾切开了伤口,眉头紧紧皱起来。 这个位置,不太妙。 如果伤到了脊椎,盛怀宴就下半身瘫痪了,要做一辈子轮椅。 他把手术刀递到右手,用力捏紧,但手指微微发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力气。 他只能改了左手。 如果用惯常的右手,他觉得自己有90%的把握,可用左手,大概就剩下一半。 毕竟,这只手从来没用在过大手术上。 闭上眼睛,他深呼吸。 想到了南枳想到了泡芙,他很快就有美满的家庭了。 作为他的损友好兄弟,应该都有美好的未来,不能他阖家欢乐,他坐在轮椅上唱窗外。 闭上的眼睛睁开,他用左手捏紧了手术刀-- 第359章 漏风的 - 钓饵 - 兰峭 手术很成功。 盛怀宴被推进观察室的时候,迦梨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 南枳正哄她,没看到一脸疲惫的乔景樾从里面出来。 男人就这么看着她们好久,直到别人跟他打招呼提醒了南枳。 “你怎么出那么多汗?搞得好像你是主刀一样?” 他虚弱的笑了笑,“紧张。” 南枳刚要说话,忽然几个医生走过来,把乔景樾围住,探讨这次手术的细节。 南枳听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 “你跟我来。” 男人被她拉进了一个空房间,她问:“你主刀?” “嗯,没办法,医院的医生大部分都在基地那儿工作,我只好代劳。” “可你的手,你骗我!” 看着她柳眉倒竖的样子,男人忙举起自己的右手,“真没骗你,这只手虽然日常生日没干扰,但是拿不住手术刀。” “那你?” “左手,第一次用左手做这么棘手的手术,病人还是我兄弟,我觉得比站了十个小时都紧张,你摸摸我,后背全湿透了,内裤也湿透了。” 南枳一巴掌打在他腰间,“不要脸。” 乔景樾把额头抵在她肩头,虚弱的说:“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南宝,我好累呀。” 最后俩个字他是缠在舌尖上一圈后才吐出来的,带着点鼻音,黏黏糊糊的。 南枳顿时红了脸,这是一个快奔四的大男人该说的话吗?他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乔景樾是真累了,身心都很疲惫,南枳把他送回去后,澡都没洗,就在床上沉沉睡着了。 她看着他的睡颜,低头在他眉心轻轻的吻了一下才离开。 观察室外,迦梨隔着玻璃看盛怀宴。 南枳轻轻拉了她一下,“乔景樾说手术很成功,他已经熬过去了,你别担心了。” 迦梨点点头,“我就想这么看着他,南宝,我是真的爱上了他。” 南枳其实想说,那是必然的,那么优秀的男人如果心里眼里全是你,要不动心,很难。 …… 盛怀宴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盛怀宴一醒来就发现迦梨握着自己的手,笑的差点把伤口裂开。 迦梨给气死,“你别动,行不行?” “不动怎么看你?都感觉一辈子没看到你了,我好想你。” 迦梨哭笑不得,“从你昏迷到现在,不过也就24个小时。” “那不一样,我可是差点死了的人,一辈子,只差睁眼闭眼的事儿。” 他说的轻松幽默,可迦梨却红了眼眶。 只有她自己知道,看到那么多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时候,她是多恐惧。 “别哭别哭,你这一哭,搞得像成了寡妇一样。你放心哈,我一定长命百岁,到80还让你爽歪歪。” 这个不正经的,迦梨推了他一下。 男人立刻唧唧歪歪的喊疼,搞得她又是哄又是抱的。 门外,乔景樾拉住了南枳,“看到了吧,别进去了,影响盛怀宴发骚。” “王八蛋,他把迦梨就吃的死死的了。” 乔景樾眸色深沉,“你真觉得吗?” 南枳一愣,下一瞬却给乔景樾抱紧了。 “我想,盛怀宴跟我一样,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南枳踩他的脚,“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安全感?” 他抱着她不松开,还去蹭她的脖子,就像个大狗扑了一个小姑娘,别提多又画面感了。 “我想你给我个名分。” 南枳挑眉,“得寸进尺,是不是?” “南宝,枳枳,南小枳,我们孩子都有了,你给我个名分能怎么样呀?” 南枳哼哼,“南枳死了,徐知已跟你离婚了,我也没办法。” 他去咬她耳朵,“宝,我们谁都不做,就做我的南小枳,你放心好了,一切都交给我。” 南枳不懂,“你要干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只要你答应我,身份完全不是问题。” 南枳脚踩不动,就用手肘顶他腹部,“别得寸进尺,乔景樾,你还在考察期。” “我不同意!” 南枳推开他,挑起的眼角妩媚顽皮,“你有资格吗?” 没有,他就是个颗小白菜,地里黄。 不,不,他还有个小棉袄。 “爸比,你不要气馁呀。” 乔景樾把女儿抱起来,“嗯,爸爸不气。” 泡芙捧着他的脸啵儿了一下,“就算不成功,我也是你的女儿,大不了再多一个爸比,但我最爱的还是你。” 好吧,这个小棉袄是个漏风的。 …… 有迦梨爱情的滋润,盛怀宴恢复的很快,每天在病房里哼哼唧唧,就有人哄着宠着,过的不要太滋润。 乔景樾想起自己住院的日子,觉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更何况,他还要接手盛怀宴的工作,天天在废墟里挖来挖去。 南枳也是,她和柏教授差不多把林霁的房间全清理出来,但并没有找到泡芙的解药。 一天天的,南枳越来越失望。 但柏西洲更失望。 他知道自己亏欠女儿的良多,根本没法弥补,只有帮泡芙治好眼睛,他心里的负罪感才能减轻。 他不眠不休的工作,瘦了不少,还胡子拉碴的,看着像个捡垃圾的老乞丐。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基地上也暗了下来。 南枳对他说:“您快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找。” 柏教授摇头,“善后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这里很快就由哈国接管,以后我们不能再来。” “可那也不能苦熬呀,这样会熬坏眼睛的。泡芙的病我们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您不用这么焦虑。” “肯定可以的,你不了解林霁,他这个人太精细了,每一件事他都会做好对应的善后准备,泡芙眼睛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 “他会,他恨我,所以不会让泡芙的眼睛好。” 南枳觉得,这也是他最后放弃她死的目的,让她一辈子活在自责和焦虑里。 “不会的,咦,这是什么?” 柏教授拿出一个小盒子,四四方方的,像个音乐盒大小,却不是音乐盒。 南枳觉得眼熟,“这好像,是我妈妈的东西。” 说着,她就要打开。 “小心!” 忽然,柏西洲扑过来,把她压在了身下。 盒子噗的一声,发出气流很小的爆炸,跟着空气里就有一股子奇异的臭味。 是毒气! 第360章 很花心 - 钓饵 - 兰峭 林霁简直就是一只豺狼,人死了还到处害人。 柏教授没有戴防毒面具,毒气很快让他头晕目眩,呼吸苦难。 南枳被他挡住吸入的很少,但也有些不适。 他们的喊声惊动了其他人,很快就有专业队员把他们救出去,而这里做了暂时封闭处理。 南枳挺自责的,要不是她擅自解开那个盒子,柏教授就不会中毒。 抢救室外面,她趴在乔景樾怀里自责,“都是我不好。” “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不打开,教授自己也会。也许,这根本就是林霁针对教授的最后一步棋。” 这么说,还真是。 他算无遗策,知道柏西洲一定会搜查他的遗物寻找给泡芙治眼睛的方法,南子君的遗物一定会引起他的重视,打开了就是毒气,但不是致命的,只会损伤一些身体器官,让他难受。 南枳握着拳头,想明白了这些后,更是恨不能把林霁挫骨扬灰。 现在,他的尸体还放在基地医院的冷柜里,等着各方大佬商定后的审判结果。 想到这里,南枳真是激动了,转身去了太平间。 “你要干嘛去?”乔景樾没抓住她。 “鞭尸。” 乔景樾很头痛,连忙跟上。 因为有乔景樾在,而他又是用高超的手术征服了整个基地医院的人,所以没废什么周折,他们就打开了存放林霁尸体的冷柜。 看着裹尸袋,南枳捏起了拳头。 乔景樾蒙住她的眼睛,“乖,我们不看了,好不好?” “不,我要给他做个解剖,把他的心脏挖出来去喂狗,然后再给他缝合起来,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是给不给他添麻烦的事吗?乔景樾没法,只得纵然她。 俩个人戴上手套,把林霁的尸体放在停尸床上,打开。 看着南枳拿起解剖刀的时候,乔景樾报告都想好怎么写了。 “医药学家怀疑死者体内藏有不知名毒素,为了全人类的安全,解剖检验”。 刚想好了理由,只听到嘡啷一声,南枳手里的解剖刀已经扔回到盘子里。 乔景樾:……害怕了吗? 南枳看着脸上结着一次冰霜的男人,叹了口气。 “算了,他死都死了,我再怎么折腾他也没感觉,别脏了自己的手。” 这正是乔景樾要劝她的,但是怕不听,只好纵着,现在她自己想明白了倒是挺好。 “那好,我们把他送回去,反正这个人被钉在了耻辱柱……南枳你看,这是什么?” 裹尸袋只到了肚脐位置,往下就比较隐私,南枳没动。 但是乔景樾要去拉的时候,却发现他小腹上,有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南枳走过来,看到后差点给气死。 林霁这么人,把自己的聪明都放在了阴谋诡计上。 他大概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死,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个非常有喜剧性的“葬礼”。 故意透露泡芙的眼睛问题,让柏教授为了解药日夜不安,用南子君的遗物装有毒气体激怒南枳,让她产生了想鞭尸的想法,然后在自己小腹上用特殊材料写上文字,无非是让南枳看到自己的那什么,气乔景樾一把,让他吃醋。 最后,这段文字告诉了南枳,泡芙解药的下落是在国内。 看似简单,却在每一环都吃透了人心,如果一步不按照他的设定走下去,泡芙就再也拿不到解药。 比如,把他的尸体扔在崖底让动物吃了,比如不去挖掘他的废墟,比如不看他的身体。 现在,南枳知道了解药的下落,冷冷道:“把他火化了吧?” “别,等拿到解药再说,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乔景樾也是怕了他。 林霁被重新装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南枳的错觉,总觉得他在微笑。 这个渣滓。 …… 基地这边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大家收拾行李准备回国。 这次交通工具是直升机,迦梨抱怨,“要是早这样,盛怀宴也不用受伤了。” 盛怀宴却伤的甘之如饴,如果上次真的就这么把迦梨接走了,那么他岂不是找不到媳妇? 中途,南枳接到了柯夜的电话,萨蒂不行了,临走希望能见到泡芙。 南枳二话不说,就去订机票。 乔景樾拦住了她,“如果你不想,可以不去,我会处理。” 她摇摇头,“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夫人帮助的,虽然后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们都永远铭记她的恩情。” 乔景樾没有再坚持,“那好,我陪着你们。” “我也去。” 盛怀宴现在是不可能放开迦梨的。 贺悬也过来凑热闹,“反正大家要一起回去,不如都去?” 乔景樾推开他,“哪儿都有你,你先跟曾千回去复命。要是我们这群人一下飞机,估计YD就调对军队把我们包围了。” 也是,这些可是华国的精英,不是干仗能去吗? “我们也不能再乘坐J用飞机,等我一下。” 当天下午,乔景樾就联系了李家的飞机,用商人的身份去了孟城。 飞机上,南枳忽然想起一件事。 “李恺,跟李在炫医生一样,都是你冒名顶替的吗?” 乔景樾摸摸她软软的头发,“不是,我就是李恺,这是我在李家的身份。” “那为什么要易容?” “呃……也不是只为了骗你,我不想这个身份曝光。” 南枳一挑眉,“也就是说,你这个身份真的是李家继承人之一,你很有钱?” 乔景樾:…… 南枳上去就揍,“感情给我的什么房子产业,不过是不要的零碎儿,亏我还感动了好久。” 乔景樾拉住她的手把人密密裹在了怀里,“真没骗你,李家的我不想要,那不属于我。所以,我现在是穷光蛋,你得养我。” 南枳看了看他那张俊美的脸蛋儿,“也行吧,老是老了点,但还能勉强用两年,等人老色衰,再打出去不迟。” 乔景樾气的只咬牙,把烙饼一样把南枳翻了个儿,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让你喜新厌旧,让你花心。” 南枳又气又羞,红了脸。 这个混蛋,飞机上全是人! 第361章 孤勇者 - 钓饵 - 兰峭 迦梨淡定的吃着水果,“你们继续闹,我们没看到。” 盛怀宴完全忘了他像块猪肉等着乔景樾给开膛破腹时的样子,不知死活的喊:“南枳,我手下可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有需要联系呀。” 乔景樾慵懒的勾起嘴角,“迦梨,你听到了吗?” 迦梨很上道儿,“那个叫什么天的,就最高那个,力气特别大,能一个人扛起好几只羊,可以认识一下呀。” 盛怀宴顿时冷了脸,“休想。” 一群人在一起,旅途也不寂寞,只是泡芙沉默了些。 很快,南枳就发现了。 “泡芙,怎么不开心呀?” 泡芙瘪着小嘴儿,都要哭了。 “妈咪,是不是夫人死了我就要待在孟城当公主了,每天戴着最华贵的首饰,穿最漂亮的衣服,吃饭用金饭碗,走路都要铺上羽毛被子,从此一个人孤独的度过白天和夜晚。”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不厚道的笑了。 盛怀宴打趣她,“泡芙宝贝,你搁这儿写迪士尼童话呢?” 泡芙冲着他声音的方向做鬼脸,“要这是我的童话,你就是野兽,得不到公主的那一种。” 盛怀宴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让你嘴欠。 南枳笑着安慰她,“不会的,我们跟夫人告别后就回国,那个孤独度过日夜的是你柯蜀黍。” 泡芙还是不高兴,“也就是说我的千万财产也就是说说而已?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泡芙又叹气,“也行吧,等我老了跟子孙也有的吹,你们的祖母也曾经视金钱为粪土。” 飞机落地后,柯夜亲自来接。 南枳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竟然也生出了许多感慨。 这些年,她四海为家,走到哪里又都不是家,因为当时最亲近的柯夜和迦梨都在,她以为这里会是她人生的终点。 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 萨蒂府邸,枯瘦的女人就像失去了水分的烂苹果,黑漆漆的皮裹在了骨头上,十分吓人。 南枳此时庆幸,泡芙看不到。 医生给打了强心针,看着她们,她微微勾起唇。 “泡芙。” “夫人。” “乖孩子。” 迦梨已经伏在她身上哭起来,她对她是有感情的。 她教她做一个女人,告诉她女人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寄托在男人身上,女人更应该自强自立,告诉她女人在受到欺负的时候不能觉得自己不干净。 那个时候,迦梨确实感觉到了她像个母亲。 现在,人之将死,把那些不好的忘记了,只剩下她的好,迦梨哭得不能自已。 柯夜轻轻拍着她,摇头。 夫人也摇头,“傻孩子,别哭了,看看我留给你的东西,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亏待你。” “我不要,夫人,我不要,我只要你好起来。” 萨蒂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天真的孩子,我对你好,是有目的的呀。” “我不管,您就是我的母亲。” 南枳也抹去了眼角的泪,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萨蒂看着她,轻声说了“对不起。” “夫人……” 她声音粗哑,已经有些含糊,“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我以为我不会嫉妒,可是看着你紧绷细腻的皮肤,看着你年轻的光辉,看着夜看你时痴迷的眼神,我嫉妒的一塌糊涂。” 南枳也不该怎么说,只能捧着她的手安慰,“夫人,总有一天我也会老,我会羡慕别的年轻的女人,您的传奇故事才是永远不老的神话。” 她笑起来,“你太会安慰人了,我怎么没早点发现呢。现在,我不强求了,你们都要好好的,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你们活着的人该做的,我累了。” 这一刻,她放下了嫉妒和狭隘,又是那个惊才绝艳的奇女子。 泡芙也哭了,小姑娘拉着她的手,“母亲,您不会有事的,我爸比也来了,他是很厉害的医生,他会治好您的。” “乔教授也来了吗?” 南枳点头,“他在外面。” “让他进来,我见见故人。” 乔景樾很快进来了,他给夫人鞠了个躬。 夫人笑了,“您这样,我觉得是在遗体告别。” 乔景樾心里一酸,夫人却说:“您说我有三年的寿命,但是你看,我又多赚了一年,我向来不听别人说,我要我自己决定。” “是的,您很坚强。” 她叹了口气,“可那有什么用,我还是会死。” 见大家都沉默,她又说:“我的遗嘱在律师那里,我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希望你们参加我的葬礼在离开。现在,你们都出去吧,夜留下。” 大家都鱼贯而出,最后一个的南枳忽然听到夫人说:“卡米尔的事,你做的很不错。” 南枳看到了她嘴角狡黠的笑,那是属于少女的顽皮。 她再也忍不住,低头捂住嘴巴大步走出去。 屋里,夫人握住了柯夜的手,虚弱的说:“我没得到,你也没有,很好,很好……” 萨蒂死了,晚上12点,死在了柯夜怀里,结束了她传奇的一生。 这个女人的一生波澜壮阔,死后留下巨额资产,。 但是谁都没想到,继承这些资产的竟然是华裔。 她的葬礼非常盛大,当然这中间也发生过她亲人闹事的事,但夫人安排的很仔细,他们都没激起任何风浪。 泡芙继承了夫人的所有珠宝,价值十几个亿。 南枳在和柯夜他们商量后,留下几件当纪念,剩下的全拍卖了,然后拍卖的钱财用夫人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专门帮助YD的女人。 这是她的丰碑,应该万古长存。 夫人葬礼结束后,南枳他们要回国了。 泡芙的眼睛,不能再拖。 在飞机上的时候,南枳还在感叹,这段时间,他们好像一直在路上。 乔景樾温柔的握着她的手,“以后,我们哪里也不去了。” 岁月静好吗? 好吧,她年纪大了,也向往那种生活。 但是,真的吗?颠簸半生,此后她就能幸福了? 南枳看不透未来,甚至连现在都看不透。 一下飞机,她就被扑面而来的消息震麻了!! 第362章 乔思南 - 钓饵 - 兰峭 维和英雄,杰出贡献,金牌卧底,这都是些什么鬼? 她不由向乔景樾求救。 男人不动声色的收下上级裴沉递过来的证书奖章,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年我太太蛰伏在林霁身边,导致了女儿被害双目失明,自己也数次遭遇了生命危急,在剿灭LB的一战中更是表现优异,救出被困敌营的我,还协助专家做了很多善后工作,她是当之无愧的女英雄,能跟她比肩的也只有鬼影了。” 尼玛,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乔景樾你的心脏不会痛吗? 然后裴沉也配合说了很多场面会,然后就让他们去休息。 门一关上,南枳就抓住了男人的衣领子。 “乔景樾,说这么多谎话,你就不怕被人拆穿吗?” 乔景樾一脸的无辜,“我哪句不是真话?泡芙被害眼瞎不是真的?你死了好几次不是真的?” “可什么我是女英雄,我明明……” 男人低头咬了她的嘴巴一下,“你是。南小枳,你说说,这次剿灭行动,谁的功劳最大?” “鬼影?啊,疼。” “再想。” 她可不敢逗他了,“你。” “是我,可我一点奖赏没有,还要写数不清的检讨报告,你知道为什么吗?” 南枳一脸的愧疚,“被我拖累了。” “是被拖累了,但不是你。” 南枳不懂了,“那是谁?” “乔培年。他一直不服老,想要再进一步,但因为自身能力不够,就追随着……” 他说出一个名字,南枳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人比乔培年野心更大,他们谋划的是……,不过上面不可能让他们得逞,我过早的跳出来,判出了乔家,这才免于家族覆灭。但是他们也不会那么信任我,不会给予我太大的权力和荣誉,所以不管我错不错,总要寻我的错处。” 南枳觉得憋屈,替他不值,“那我们就不干了。” “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去赴死。其实,当时我万念俱灰一心向死,也大概只有这样的决心,才把存在了几十年的LB瓦解。我这么努力,凭什么不该得到奖赏?我不能,你可以,盛怀宴可以,迦梨可以,柯夜都可以。所以,坦然接受吧,这都是你男人用命换来的,我们心不亏。” 南枳眼睛立刻红了,她抱紧了男人的脖子,“乔景樾,你这是何苦呀?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他动情的去吻她,“这才是真的向死而生,南小枳,我说过的,你逃不掉,天上地下,人间地狱,我都会找你,我就是这么个人,比林霁更执着更爱你,所以我赢了,他输了。” 南枳不服气,“别提他,他不配跟你比,他也不是爱我,他只想给自己在这人间留点干净和美好,我代表的不过是他少年时期的一抹纯粹罢了。” “不管怎样,没有他对你的痴情,也不会有现在的胜利。说来说去,你都是功臣。” 南枳把头抵在他胸口,磨了磨,“这样的胜利,我不要也罢。”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要泡芙,要我们的余生平安喜乐。” 他声音沙哑厚重,又隐隐含着点期待,“会的,一定会的。” 风雨之后,你就是我的彩虹,从此人生都是多彩多姿。 林霁把药藏在了禺心园。 就在南教授的实验室里,一排排放试验品的架子上,一个普通的小瓶子,贴着普通标签的小瓶子。 如果不是得到了提示,谁又会去碰呢?药品会在这个架子上生尘,而泡芙也永远在黑暗中。 想想都让人脊背发寒。 柏西洲是跟随贺悬他们一起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药物,然后又去研究。 林霁太诡计多端了,还是(本章未完!) 第362章 乔思南 怕他再留后手。 不过,这次真没有。 南枳回来后,他们又和几位医药专家还有眼科专家研究了好久。 最后,在确定百分百没问题的时候,开始对泡芙进行治疗。 泡芙年纪不大,但是对治眼睛这件事已经免疫了。 从第一次解开纱布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开始,她已经慢慢失去了期待。 她那种快乐的个性其实有点快乐病,不过掩盖内心的恐惧和悲伤,不让妈妈担心和伤心。 这次,能好吗? 她不敢抱有太大希望,因为人的心里是有俩个心房的,左心房住着希望,右心房住着失望,如果把失望吵的太大声,那么就会吵醒失望。 泡芙把这些话说给乔景樾听的时候,近乎1米9的汉子抱着头蹲在楼梯间,哭了。 南枳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红的。 “怎么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跟泡芙,都是我不好,没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 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南枳吻去了他脸上的泪水,“我们俩个都有错,以后就加倍对她好,好不好?” 他摇摇头。 南枳:…… “泡芙那性子,给点阳光就灿烂,太宠了还不把天戳个窟窿,她得当儿子养,严格点。” “你……对了,泡芙除了这个小名字,还有一个英文名,现在要在国内读书,你给起个大名吧?” “好,让我想想,南这个姓很美,应该很好起名字。” “南?不该姓乔吗?” 乔景樾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你十月怀胎辛苦养大的……” “无所谓,她姓什么都是我的女儿,我本来就不是姜树东的女儿,也跟柏西洲也无关,我只是我妈妈的女儿,所以才姓南,而我们的女儿不是。”. 乔景樾抿抿唇,“那……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那叫乔思南,怎么样?” 南枳瞪起杏眼,“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我吗?” 他抓住南枳的手,在唇边轻轻吻着,“是,恨不能告诉全世界。” “乔思南,也还行。要不,就叫这个?” “好,我明天就去给她报户口。” 他们俩个商议了,决定这个名字要等泡芙拆纱布的时候再说。 而泡芙再经过了漫长的一个周的等待后,迎来了她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时刻。 头一天晚上,她就睡得不好。 南枳把她从医院接回家,在家里的大床上,父母一左一右,乔景樾一直给她讲故事,讲到她睡着为止。 第362章 乔思南 第363章 不要了 - 钓饵 - 兰峭 孩子睡了,南枳却无法入睡。 她蹑手蹑脚起身,去了露台那里。 他们现在住在湖畔别墅,从露台望出去,可以看到湖那边闪闪的灯光。 “要来一杯吗?”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她一回头,看到乔景樾一手拎着红酒,另一只手夹着俩只酒杯。 南枳接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闻着你的味道,我就来了。” 南枳轻笑,“那你岂不是属狗的。” 他丝毫不恼,“你说的是汪汪吗?” 南枳这才想起来问:“对了,汪汪呢?” “去陪宋宸了。” 提到宋宸,南枳轻轻叹了口气。 “等泡芙手术结束,我们去看看他吧。” 他点头,把南枳的酒杯倒满。 南枳轻轻晃动酒杯,看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月明星稀,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北方的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冬,室内虽然温暖如春,但是夜间外面是零下十几度,花草树木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整个城市充斥着钢筋水泥,冰冷而丑陋。 南枳忽然有些后悔了,该在温暖的地方做手术的,那样泡芙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多彩的世界。 乔景樾看出她的想法,不由凑过去用额头抵住她的,“别胡思乱想,对泡芙来说,哪怕是最寡淡的白,也很美。” 南枳点头,“我知道。”. “是你太紧张了,南枳,放松。” 南枳看了他一眼,“你不紧张,跟我一起喝什么酒?” 他无言,而后哈哈大笑,“是的,我也紧张。所以南姐姐,安慰安慰我?” 这个不要脸,把姐姐喊的很酥麻。 南枳却没有什么心情,她走过去,把身体靠在他怀里,然后不说话,就看着外面的夜景。 乔景樾大手揽着她的腰,他们要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天命了。 第二天一早,泡芙就醒了。 其实,半夜的时候她就醒了一次,因为眼睛疼。 也不是眼睛,她分不清是哪里,大概脑子和眼睛相连的路吧,那里一跳一跳的疼。 她想哭,觉得自己要死了。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爸妈会生弟弟妹妹,他们会替自己活着。 他们已经很爱她了,她的生命虽然短促,但从没缺过爱,也够本了。 只要他们能过得好,她就满足了。 小姑娘网抑云了一会儿才沉沉睡去,早上的时候又轻微疼了一下。 不过她没说。 南枳在厨房里做饭,她一宿没睡,做了很多好吃的。 烤的蛋挞小面包,又蒸了灌汤小笼包红豆糕蔬菜卷,粥和豆浆都有,还有热牛奶。 把最后的水果拼盘端上去,大大的餐桌都占满了。 男人一样样跟泡芙说:“还有杨枝甘露泡芙,要不要吃一个?” 泡芙不乐意,“妈咪,不是大早上不能吃甜点吗?” “没事,少吃点,我今天有兴致嘛,就多做了点。” 泡芙在心里流泪,她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所以妈咪才这么放纵她。 这像是,最后的早餐。 于是,她决定做个饱死鬼,吃了很多。 最后,还是乔景樾阻止了,“可以了,一个小姑娘吃的太多了,会消化不良。” “好吃嘛,妈妈做的甜品最好吃了。” 乔景樾去找了消食片给泡芙吃,又小声埋怨南枳,“以后别这样了?” 南枳眨了眨因为呵欠出来的眼泪,“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呀。” 她可不愿意熬夜了,喝酒熬夜,她现在难受的想吐。 泡芙把这些话都听(本章未完!) 第363章 不要了 到了耳朵里,完了,连以后都没有了,她要死了。 回到房间里,她对着自己的电话手表录了遗言,还写了一封语音遗嘱,她记得爸爸的遗嘱是把所有的房产基金股票的都给她,她现在都给妈妈,还有萨蒂给的首饰,她甚至分给了迦梨和柯夜一份。 我真是太惨了,这么小,还没尝过情爱的滋味,就要去见上帝了。 她故意把电话手表摘下放在显眼的位置,等爸妈看到的时候,她也就不在了。 好悲伤,怎么办? 想着想着,她就开始肚子疼。 妈呀,真的要死了吗? 与此同时,她放了个响亮的臭屁…… 到了医院,一帮医生专家都在等她。 泡芙一个个的跟人拥抱握手,“是张医生吧,谢谢你昨天送我的棒棒糖。 “专家刘爷爷,我摸到你手上的大金戒指了,谢谢你。” “王阿姨,你的手有些粗糙,等让我妈妈送你点护手霜,女人要好好保护自己。” 她一个个的说,社交牛逼症看的人都害怕。 最后,她走到了柏西洲面前。 “你是……外公?” 一声外公,让柏教授彻底破防了。 他抱住泡芙,虽然用力压抑,却还是哭了。 泡芙更难过了,她是真的要英年早逝。 南枳真的看不下去了,泡芙还能更丢人些吗? 她赶紧把她抓住,送去了病房。 泡芙坐在小床上,她今天软绵绵的头发扎成小辫子,穿着白色打底衫格纹背心裙,羊皮小靴子都是很温暖的样子。 南枳给她拖鞋,“好好去床上坐好了,等着拆纱布。” “妈咪,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跟爸比别伤心,再生一个吧,让他代替我来好好爱你们。” 南枳的脑袋一跳一跳的疼,她对这个女儿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什么紧张害怕的都一扫而空,她想要拆完纱布后再把她送回YD去。 柏西洲却还难受的不能自已,在南枳身后说:“泡芙,你别担心,爸爸妈妈不论生多少宝宝,最爱的还是你。” “外公,你不懂的,时间会抹去一切的痕迹,连思念都会变淡。” “不会的,有些情感历久弥深,是一辈子都无法代替的记忆。” 南枳要疯了,这个女儿跟这个爸爸她都不想要了。 什么循序渐进什么慢慢来她通通不要了,自己动手扯开了泡芙的纱布。 乔景樾:…… 准备动手的医生:…… 南枳动作并不粗暴,却很快,很快就露出了泡芙那紧闭的眼睛,密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好了,张开眼睛看看。” 泡芙紧紧抓住了乔景樾的手,带着哭腔喊:“我不敢。” 南枳刚要说话,就给乔景樾制止了,他柔声哄着泡芙。 泡芙这才被安抚了,她慢慢的,一点点的,张开了眼睛…… 第363章 不要了 第364章 看到了 - 钓饵 - 兰峭 病房里,站了十几个人,个个都屏住了呼吸,静的针落可闻。 南枳自己也曾经失明过,懂得这一刻的期盼和害怕。 抓住泡芙的另一只手,她柔声说:“宝贝,别怕,无论你怎么样,都是我们的骄傲。” 泡芙眨巴眨巴眼睛,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终于全睁开了。 南枳忙去看她的眼瞳,发现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聚焦。 她把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也没眨眼。 又失败了! 虽然心里有准备,还是很难受。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 她忍着伤心,柔声安慰泡芙,“没事,我们以后还……” “妈咪,那就是雪吗?” 南枳一愣,随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去,果然看到大朵大朵的雪花。 南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她嘴里发出了呜咽声。 乔景樾一把抱住了泡芙,“泡芙,你,你,你看到了?” 泡芙这才把目光恋恋不舍的收回来,落在了乔景樾脸上。 “爸比,你长得好帅呀。” “泡芙!”南枳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泡芙抬手给她擦眼泪,“妈咪,你比我想的还好看,怪不得我爸比对你痴迷。” 噗,不知道谁笑出声,打破了这种沉闷。 泡芙的主治医生激动的搓着手,“看见了看见了,你们先别激动,我给孩子好好检查一下。” 南枳这才想起正事,她问泡芙,“眼睛有没有难受?先做个检查好不好?” 她不太想放开,“妈咪,我会不会又看不到了?” 没有人会理解她,一个生下来就坠入黑暗的女孩,又偏偏懂的那么多,她用心感知的色彩有一天出现在眼睛里,那么多彩那么新奇,又那么梦幻。 她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下一瞬就梦醒了。 南枳又是一通安慰,小姑娘这才松弛下来。 不过,她还是不肯去检查。 “妈咪,我先看看我自己。” 南枳忙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一张小女孩圆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看了半天,泡芙才哇了一声。 “我竟然这么好看,以后谁能配的上呀。” 南枳……心累的一天。 泡芙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各方面正常,不过因为才护在恢复期,可能会有轻微的疼痛等症状,过几天就没了。 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还有柏西洲。 林霁的解药是经过柏西洲改良过的,更温和些,副作用也更小。 泡芙冲他甜甜的笑,“外公,你也好帅,妈咪跟你有点像。” 谁能拒绝了这样的小可爱,柏西洲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还是要注意,不要用眼过度,知道吗?” 南枳点头,“谢谢您。” 柏西洲提出告辞,南枳送他出去。 “您现在,还住在禺心园吗?” 他点头,“不过是暂时的,我已经答应了京都研究所那边的邀请,过去担任副所长。” “恭喜您,不过那边比这里还冷,要注意身体。” 被林霁下过毒,前些日子又中了毒气,他的身体比起以前差了好多。 柏西洲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爸爸。” 他一愣,随后身体僵住,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他回过头,动作缓慢的像慢镜头。 刚想要张嘴,已经泪流满面。 “爸爸。”南枳也眼眶发热,又叫了一声。 “爸爸,过几天我们去给妈妈扫个墓吧。” 他捂住了脸,腰也弯(本章未完!) 第364章 看到了 下来,“好,好。” 回到病房,南枳看到乔景樾跟泡芙躺在床上,女孩儿捧着他的脸,正在研究。 “好了你们,以后有看腻的那一天。” 乔景樾心情特别好,冲她眨眼,“看你,我一辈子都不腻。” 泡芙附和,“妈咪那么漂亮,怎么会看够呢?” 南枳妈妈病又犯了,“泡芙,美貌不是最重要的,要有学识智慧品德。” 泡芙去问乔景樾,“爸比,你最爱妈咪的什么?是美貌吗?” 小丫头,就给给他挖坑。 好在他也身经百战,“我爱的是你妈咪这一整个人,她的美貌她的智慧,也爱她的小任性,爱一个人呀,就是优点缺点都爱。” 算了,南枳就不该跟他们说话,都疯了。 泡芙在医院里观察了半天,下午就出院了。 今天雪下的很大,一会儿院子里就厚厚的一层,乔景樾带着泡芙在外面疯。 南枳在屋里做饭,从热气氤氲的窗户看出去,就看到父女俩个摔倒在雪地上,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她眼睛又热了,明明泡芙好了,可她这一天,眼睛几乎没干过。 今晚她做火锅,盛怀宴和迦梨要来吃饭。 不过看这父女俩个一时玩不完,她就去煮了姜汤。 过了一会儿,泡芙哒哒的走进来,经过这半天,她已经适应了用眼睛走路,不再歪歪斜斜。 “妈咪,快去快去看,我和爸比堆的雪人。” 南枳把火关了,跟她一起出去。 乔景樾还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在干活,雪地上已经多出三个胖乎乎圆滚滚大小不一的雪人。 最大的那个脖子上系着领带,第二个矮一些的脖子上带着一串玻璃珠项链,最小的那个在他们中间,头上带着大红的蝴蝶结,三个雪人手拉手,成为这天地间最温馨的画。 “妈咪,这是爸比,这是我,这是你,像不像?” 南枳笑起来,“我那么胖吗?” “是你怀我的时候大肚子。” “那为什么有你在,你不该在我的肚子里吗?” 泡芙给气的不行,简直想要在雪地里打滚。 南枳笑的前仰后合。 泡芙小炮弹似的冲上去,把乔景樾--撞倒了。 乔景樾大叫,“妈妈得罪了你,为什么要撞我?” “我不敢。” 看,泡芙都知道捡软柿子,以后乔景樾就是家里那个最软的柿子。 三个人闹够了,就开始拍照,这是泡芙第一次用手机,她跟上瘾一样,自拍给爸妈拍给雪人拍,小手都冻红了。 最后,还是南枳把俩个皮猴子给赶进去,俩个人的鞋子都湿透了。 泡澡换衣服喝姜汤,能把俩个祖宗伺候好,盛怀宴上门儿了,但是没迦梨。 南枳很疑惑,“你们吵架了?” 第364章 看到了 第365章 嘎嘎冷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气的脸跟菠菜一个色,“胡说什么,我们好着呢。” “那她人呢?” “为了给你家小公主庆祝,非要去买东西。我是从单位先来的,她一会儿打车过来。” 南枳还是埋怨,“那你该去接一接,这大雪天的,路滑。” 盛怀宴皱起眉头,拉着乔景樾诉苦,“你女人,这是到更年期了吗?怎么嘴这么碎?” “晚上别吃肉了,你这破嘴,就该吃屎。南枳是为了你好,万一迦梨出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盛怀宴摸着下巴,“你以为我不想一天24小时跟她在一起吗?是她嫌弃我碍事。” 说完,他又幽幽来了一句,“她就像抓不住的风,吹我一下,我心头的花都开了。” 这个泡芙会呀。 她坐在盛怀宴身边,“宴蜀黍,今天是西北风,嗖嗖滴,嘎嘎冷。” 盛怀宴捏捏宝贝的小脸儿,“对,所以我的心现在就是一片荒凉。” 南枳真ye了,泡芙一定要去上学了,再这么下去妥妥一个恋爱脑。 没一会儿,迦梨也来了。 她拎了好多东西,除了鲜花蛋糕,还有一堆各种颜色的毛衣裙子。 南枳笑着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雪还跑出去买东西,多不安全。” “没事,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隆重的庆祝。” 于是,泡芙又去换上了一身迦梨买的大红的公主裙,庆祝自己的新生。 衣帽间里,她捏着丝绒裙子,“原来红是这样的。” 南枳心里一酸。 没人能体会泡芙的委屈。 因为从没见过,连想象力都没有。 泡芙本身,就是个奇迹。 南枳背过身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迦梨戳戳她,“这是守的的云开见月明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南枳嗯了一声,“我亏欠这孩子太多了,要加倍对她好。” 泡芙好感动,妈咪对她太好了呜呜呜。 迦梨带着泡芙去餐厅,南枳去房间里找东西。 小家伙正在跟盛怀宴吹牛皮,“我妈妈对我可好了,我要风不给雨,我要星星不给月亮……” “泡芙,你这个混帐东西!” 南枳一嗓子吼的虎啸猿啼,仿佛下一刻就能拿这鸡毛掸子冲过来。 盛怀宴往嘴里丢了颗开心果,“要风不给雨?要星星不给月亮?” 泡芙:…… 乔景樾解下围裙,“干嘛呢,凶孩子干嘛?” 南枳把电话手表扔给他,“你女儿呀,就拆个纱布,还留了遗嘱,把她自己的财产都分配了。” 乔景樾一边打开音频一边笑的挺骄傲,“这么厉害吗?” 泡芙终于认识到了什么是社死现场,她看了看桌子,小手一扬,“都吃饭吧,又不是说相声,没什么好听的。”.. 迦梨听到了还有她的份,就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小泡芙真义气,我也有份呀。” 盛怀宴故意逗她,“那怎么没我的?泡芙小姐对我有意见?” 泡芙觉得现场就他一个外人,就哼了一声,“你是个想要偷走我迦梨阿姨的坏男人,不给彩礼还觊觎孩子的钱,要脸吗?” 盛怀宴:…… “行了,都过来开饭,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宣布。” 盛怀宴又好死不死,“你们怀二胎了?”泡芙想要咬死他。 举起酒杯的时候,乔景樾才解开了谜底,他看了南枳一眼,“泡芙过了年就去上幼儿园了,我给她起了个大名,乔思南,怎么样?” 泡芙眨巴眨巴大眼睛,“乔,思,南,就是爸比爱妈咪,进一步解释就是我是你们爱情的产物,是这个意思吗?” 什(本章未完!) 第365章 嘎嘎冷 么都给她说了。 南枳有些尴尬,“没那么多意思,就是就是你爸爸是理科生,不会起名字,这个最简单,就想到了,咳咳。” 盛怀宴就是坏,“迦梨,等我们有了孩子也这么着,叫盛爱迦,不挺好吗?” 迦梨的脸色一变,“那你想多了,我生不出孩子。” 餐厅一静,南枳忙招呼大家吃菜,泡芙也表示给大家唱个生日歌,这才混过去。 可在迦梨心里,就像瓷瓶裂开了缝隙。 这一晚,雪依然在下。 大人们都喝了不少酒,除了南枳,都喝醉了。 好容易把盛怀宴和迦梨分别安排到客房里,至于他们会不会再找一起,南枳就不管了。 等她回到餐厅去找乔景樾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 然后,她在落地窗那儿看到了他。 他坐在沙发上,正懒懒的看着外面的雪,在暖黄的灯光下,好一副美男图。 南枳在门口看了会儿,才走到他身边,蹲下,把下巴放在他腿上。 “乔景樾,喝醉了吗?” 他懒懒的嗯了一声,随后把她拉起来,抱在腿上。 南枳没挣扎,窝在他怀里。 这一刻,天地静谧,大概是俩个人相识后最难得的温馨平和。 他的吻,淡淡的落在她发上,额头上。 南枳也回吻着他,细细碎碎的,像雪花一样轻柔。 俩个人的影子投到玻璃上,就像两只交颈纠缠的天鹅。 泡芙捂着嘴巴站在不远处,她看了会儿,就没去打扰。 原来霸道总裁和小娇妻开车是这个样子呀,她的眼睛,让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还是不打扰他们生宝宝了,自己洗洗睡吧。 刚上了楼梯,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她吓了一跳。 声音来自客房的方向,是盛怀宴也在忙活生宝宝吗? 小孩儿叹了口气,大人的世界太复杂,她还是慢点长大。 客房里,迦梨压在了盛怀宴身上。 她今晚其实喝的并不多,忽然心情就有些不好,人就容易醉。 自己一个人躺下后,酒劲上涌,越想越憋屈,就爬起来去了盛怀宴房间。 盛怀宴去洗手间吐了一回,这会儿有些清醒,看到迦梨来了抱住就啃。 迦梨却给了他一个耳光,一脚把他踢下床。 泡芙听到的,也就是这个声音。 他有些委屈,在床底躺下,不肯起来。 迦梨等了一会儿,却听到了呼噜声,气的简直想要阉了他。 下床,她骑在他腰间,去捏男人的鼻子。 盛怀宴闷哼一声,软软的说:“别闹,珂珂,明天我去给你买桥头米线吃。” 他叫她什么?是珂珂吗? 盛怀宴这个变态,难道还一直怀念她是徐珂时候的样子? 还是……他连徐珂也喜欢? 第365章 嘎嘎冷 第366章 多余的 - 钓饵 - 兰峭 第二天一早儿,泡芙起来看他们的雪人,南枳也起来做饭。 她看到客房的门开着,往里一看,盛某和迦梨抱在一起,躺在了地板上。 她气的想进去骂人,幸好地板也是暖的,还铺着厚地毯,否则俩个人还不冻死。 以后呀,还是不能招待醉鬼,乔景樾也不准喝醉。 她昨晚以为乔景樾没罪,哪知人家就在落地窗的沙发上睡着了。 最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弄回去,结果一躺床上他就吐了。 那一刻,南枳的忍耐到了顶点。 怪不得人家说夫妻身生活不比恋爱,恋爱要见面都要收拾老半天,接个吻都要嚼口香糖,结婚后打嗝放屁什么都在一起,仙女跌落尘埃,男神其实就是个生活白痴,唉! 可到底,还是有甜蜜的。 比如醉醺醺的乔景樾最后竟然在她怀里哭,紧紧抱着怕失去她。 那一刻,她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乔家的早饭和午饭一起吃的,四个大人,两对儿都精神萎靡,吃完饭那俩个走人,南枳和乔景樾也赶紧回卧室补觉。 这一觉睡到快天黑了,南枳睁开眼睛,屋里黑乎乎的,她揉揉眼睛,就想要起来。 乔景樾却摁住了她的腰,“再陪我躺一会儿。” 南枳翻过身,在黑乎乎的光影中找到了他的眼睛。 “早醒了?” “没有,也是刚刚。南枳,要过年了。” 南枳嗯了一声,“是呀,我们又老了一岁。” 他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庆幸,在还不算太老的时候醒悟。不像柏教授,恐怕余生的每一天,都是后悔。” 南枳失笑,“你这话怎么有点幸灾乐祸?那可是你的老丈人。” “我的意思是,过年的时候我们跟他一起,我们的亲人本就不多,多个人也热闹。” “那你父亲……”. “他现在在***,不适合任何人去探望。”他轻描淡写,听不出什么恨意。 说到底,他的母亲岳季是个没有见过面的人,而乔培年、舒云、乔静楠这些都是切切实实陪着他长大的人,虽然说不上多好,可也没有被虐待,只有当结界被打破后,那些欺骗隐瞒利用才是最可悲的。 他毁了乔家,何尝又不是毁了他自己。 南枳翻了个身,抬起手臂让他枕过来,然后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 高大的男人被小女人用这种姿势抱着他并不适应,不过却又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别想了,以后我和泡芙都和你在一起。过去的,都让他过去。” “嗯,等天气好了,我们去趟京都,总部那边你要见见人,还要去看宋宸,再看看柏教授。” “好,如果盛怀宴那边顺利,我还想喝上他们的喜酒呢。” 说完,南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徐家?” “组织那边已经派人说清楚了,如果你愿意跟他家走动就走动,不愿意就算了。” 想起徐家那糟心的一家子,南枳摇摇头,“算了,我连徐梦瑶也做不成朋友。” “那就算了,反正我们以后在邺城生活,跟他们没有交集。” 这些天只顾着泡芙的眼睛,他们都没讨论过以后的规划。 南枳问他:“你在邺城?要退出组织?” 他在她怀里嗯了一声,“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再待在那个位置上,会引起某些人的猜忌。” “那也好,那不是什么安全的工作,我们……还是当医生吧。” 她捏住了他的左手,“哪怕不主刀,你也完全当得起心外的一把手。” 黑暗里传来他的笑声,“怎么,不想养我?” “养呀,那你天天在家做饭带孩子,我出去工(本章未完!) 第366章 多余的 作,行吗?” 他答应的很痛快,“也不是不行,30多岁退休,我想很多人该羡慕我。”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可惜了你这一身的医术。”她还是惜才爱财的。 湿漉漉的吻落在她唇边,“南小枳,我想要开自己的诊所,但是没钱,你能支持我一下吗?” 黑暗里,南枳的眼睛亮晶晶的,“支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怎么回报?” “以身相许。” 南枳搂住他的腰,笑的像个小狐狸,“乔大叔,年纪大了,可不值钱喽。” 他咬着牙,“值不值钱,你试试。” 这一试,就是断了老腰的节奏。 南枳十分后悔,就不该不知死活的挑衅他。 俩个人彻底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晚上8点多,一天只吃了一顿饭的泡芙在客厅里吃昨晚剩下的蛋糕,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包着眼泪,委屈的不行。 看到父母搂抱着出来,小姑娘一脸的怨念,“果然,孩子还是多余的。” 乔景樾赶紧过来抱,“宝贝不哭,爸爸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肯德基。” 南枳刚要说不能吃垃圾食品,给乔景樾一个眼神制止了,一家三口也没开车,就这么走去了距离家最近的肯德基。 炸鸡薯条可乐汉堡,满满的都是垃圾食品的快乐。 回家的时候,泡芙看到了一个漂亮的糖果屋,有比脸还大的彩虹棒棒糖,还有五颜六色的水晶糖堆,巧克力屋子,她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虽然小孩子不应该吃糖,可没有小孩子不爱吃糖。 那么严格的乔医生,在女儿萌萌的大眼睛里毫无抵抗力,特别她说出“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颜色”后,乔景樾简直快哭了。 他的女儿那么惨,出生就被害的什么看不见,现在吃几块糖怎么了,也算重新认识世界。 于是,南枳就看到他不理智的选了一袋又一袋,把所有的品种都来了一遍。 “乔景樾,我们拿不了这么多。” 店家这笔生意大概要大几千了,自然不想错过,“您放心,我送货上门。” 南枳觉得拳头都硬了。 乔景樾赶紧解释,“明天我要去医院,就当我们的喜糖,可以请大家吃,这些还不够呢。” 好吧,她已经麻了。 这时候,街边有个小男孩儿一直看着他们,四五岁的年纪,就是穿的比较单薄,小手冻的红彤彤的,一双挺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了满满的羡慕。 第366章 多余的 第367章 带回来 - 钓饵 - 兰峭 南枳看了下,没有发现他家的大人。 糖果店老板说:“这孩子是那边餐馆里洗碗工的外孙,那洗碗工的女儿得病死了,留下这么个孩子,真可怜。” 泡芙一听眼泪都要下来了,原来,眼睛好了之后看到的不仅是世界的五颜六色,还有世界的困苦灾难。 她虽然一生下来看不见,可吃的喝的从来没缺过,更不会挨饿受冻,这个小哥哥好可怜。 “妈咪,我可以送他一袋糖果吗?” 南枳点头,“好,但是你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他觉得你在可怜他,懂吗?” 泡芙秒懂,她拎着一袋子糖,假装在玩雪,走到小男孩面前的时候,砰的坐在了地上。 有些拙劣的演技,却很可爱……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她拉起来,帮她把袋子里的糖一颗颗的捡回来。 泡芙笑眯眯的看着他,“谢谢你,小哥哥。” 他没说话,站起来退后,警惕的看着泡芙。 南枳小声对乔景樾说:“这孩子,戒备心很强。” 乔景樾却盯着孩子的脸,沉思不语。 泡芙靠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小男孩收下糖果,她回来的时候一脸的轻松愉快,比吃到糖果还甜。 “妈咪,这就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吗?” “嗯。”南枳点头,“不过要注意方法,你今天要是直接说送给那个小哥哥,他一定不要。” “是的,他这还不肯要呢。是我说弄脏了,我要扔掉他才说给他吧,还教育我要爱惜粮食。” 南枳笑起来,“果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乔景樾问她,“你的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跟他不一样,虽然南子君女士净身出户,我们也困苦了一段时间,但我会讨巧,叫句爷爷奶奶什么吃的都弄到手了,大一点我就不靠南女士了,我自己摆摊,旅游旺季一晚上赚两千。” 这些,他有从宋宸嘴里听到过,但是她说出的又不一样。 捏捏她的鼻子,“果然,你去了后长巷那边的狗都不敢叫了。” 她莞尔,“那可不是怕我,是怕柯夜,唉,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也是多事之秋一定很艰难吧?” 竟然转到了柯夜身上,乔景樾简直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一家三口正聊着,忽然听到有人喊:“等等,等等。” 他们回头,看到刚才那个小男孩被个老太太抓着追了上来。 怎么了,不会是糖有问题吧? 那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红,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油腻的旧钞票,“先生太太,这盒糖多少钱,我给你们。” 泡芙有些动容,“奶奶,这糖不要钱,是小哥哥帮助我,我送给他的。” “那不行,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要你的东西呢?糖已经吃了好几颗,没法还给你了,我就买……” “老人家,糖是孩子自己送的,您就别客气了。” 说着,南枳把她的钱塞入了口袋。 老太太还想争夺,忽然她手抚着胸口,脸憋的通红,整个人也往后倒去。 乔景樾伸手扶住了她,他问小男孩。“你外婆有心脏病吗?” 小男孩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 乔景樾把人平放在地上,开始给老人心肺复苏。 一边弄还一边让南枳打120. 小孩儿一直紧张的看着,但是没跟一般的小孩那样吓得哇哇大哭。 120来的很快,乔景樾对南枳说:“你带着泡芙先回去”,他又看了眼小男孩,“你跟我一起上车。” 泡芙扯着南枳,“妈妈,我们也去看看吧?” 南枳摇摇头,“我们不给爸爸添乱,他是国内最好的心(本章未完!) 第367章 带回来 外专家,一定能救那个婆婆。” 泡芙点点头,“好,那我们回家等。” 乔景樾是夜里2点多才回来的,见南枳还在客厅里等着,怀里抱着泡芙。 他忙上前把女儿接过来,“怎么还不去睡?” 南枳打了个呵欠,指着泡芙说:“非要等着你,那个老人家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危险,对了,我把他给带回来了。” 南枳刚才注意力全在自己男人身上,这才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个小男孩。 乔景樾怕她不高兴,“医院里不准这么小的孩子陪床,他要留在走廊里等,我怕不安全,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南枳蹲下,笑着对小男孩说:“你放心好了,外婆有医生护士的照顾,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好好的去睡一觉,明天我们带你去看外婆好不好?” 小孩儿咬了咬嘴唇,目光落在乔景樾怀里抱着的泡芙身上,小孩儿有自己的分辨力,这个叔叔救了外婆,他们夫妻又这么好看,对自己的女儿也好,应该不是坏人。 南枳又把泡芙接过来,“你带孩子去洗个澡,我去给他找两身衣服。” 乔景樾脱下大衣对孩子勾勾手,“走吧。” 孩子也知道自己脏,就乖顺的跟着去了浴室。 乔景樾这还是第一次给小孩儿洗澡,感觉很神奇。 不过这孩子却不肯让他帮忙。 乔景樾看着他瘦弱身躯上青紫的伤痕,问:“你叫什么?” “濯濯,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乔景樾很惊讶,这孩子还挺有文化。 “名字很好听,谁给你起的?” “我妈妈。” 说到妈妈,他一下就黯然了,低下头,努力不让眼泪滑出眼眶。 乔景樾从糖果店老板的嘴里听到他的妈妈去世了,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就摸摸他的头。 南枳敲门进来,她找了两件给泡芙买的比较中性的衣服,灰色加绒卫裤,黑色毛衣,还有一件酷酷的羽绒服。 “睡衣没找到,将就穿我的吧。”她拿了一件自己的T. 小孩儿害羞的缩在被子里,不敢看南枳。 南枳没想到他这么小就这么害羞,“你们换上,我出去。” 乔景樾帮小孩儿穿上T之后,裹着浴巾把他带到了外面。 南枳去煮了两碗馄饨,“先吃点东西再睡觉。” 小孩儿想说不饿的,可乔景樾已经捧起那碗大的,“阿姨辛苦煮的,可不能浪费粮食呀。” 小孩儿抿抿唇,这才端起碗,他偷偷看着南枳,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南枳笑弯了眼睛。 第367章 带回来 第368章 分爸爸 - 钓饵 - 兰峭 把小孩儿送去客房,夫妻俩个给他盖好被子,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才退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南枳打了个呵欠。 乔景樾搂着她的腰往床上带,“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睡吧。” 南枳窝在他怀里,有些感慨,“孩子太不容易了,我们能帮的就多帮帮。” 乔景樾嗯了一声,欲言又止。 “睡吧,明天我们去医院。” 南枳亲了他一口,“晚安。” 乔景樾回吻,摸着她的腰问:“这次真的没吃药?” 南枳有些没明白过来,“吃什么药?” “就你以前吃的那种,让自己能忍受我的。” 南枳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一直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儿,最后要不是她采取主动都不能成事,感情有心结的人是他。 “以前那药的成分你不是研究过吗?就有那么一点效果,那段时间我心里不舒服,有些冷淡,以后不会了,昨晚你也感受到了,不是吗?” “对不起。”他又在道歉。 南枳摸摸他的脸,“我们俩个,相互虐过了,最后还能在一起也是缘分,我们要好好的,让泡芙好好的长大,今天看到那个小男孩,我真的好怕我要是有个什么,泡芙也成了没娘的孩子。” 乔景樾把她抱紧了,“不会的,还有我呢。” 夫妻俩个缠绵一番,等睡觉的时候已经过4点,哪知好像刚闭上了眼睛,就听到有人拍门。 “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南枳拉住被子盖了头。 乔景樾起身,“我去看看。” 他出去后南枳也睡不着了,想着起来做早餐,也就穿上了衣服出去。 等看到客厅里的警察后,她愣了。 “干嘛呀?” 跟在警察身后一个贼眉鼠目的男人在看到南枳后不由得眼睛放亮,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乔景樾一眼瞪过去,吓得那人感觉又缩起了脖子,然后指着南枳说:“对对,还有这个女人,都是凶手。” “你脑子有病去医院,大清早的乱指什么?”南枳有起床气,一下就爆发了。 乔景樾安抚的在她背上拍了拍,“他是昨天我们救治的那个婆婆的儿子,说我们推倒了人导致了心脏病发,带警察来抓我们了。” 南枳冷笑着扫过面前的警察,“那是闹事,到处都是监控,每个角度的都有,你们不会真的听他的一面之词吧?” 刚才着几个小辅警已经给乔景樾狠狠教育过,现在又被南枳教育,就脸红脖子粗道:“是不是我们自然会查,现在是要带你们回所里协助调查。人家还告你们诱拐他外甥,把孩子交出来。” “他们没有诱拐我,我也不是他的外甥。” 濯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跑下来,他站在南枳面前,挺起胸膛张开手臂,十足的保护姿态。 南枳都要笑了,这小男子汉,挺勇敢呀。 乔景樾却有些头疼,宝,你抢了我的活儿了。 那猥琐男人一看到濯濯立刻要往前,“乖宝,快到舅舅这里来。” 小孩儿抓紧了乔景樾的衣服,身躯不由自主的发抖。 乔景樾想到孩子身上的伤,立刻说:“刚好警察在这里,我也要报案,我怀疑有人……。” 说着,他撸起濯濯的衣袖,露出他细瘦的胳膊。 那猥琐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指着乔景樾,“他打我外甥。” 南枳冷笑,“你当所有人眼瞎呢,这些伤痕一看都是旧伤,而且是层层垒起来的,我们不过昨晚才见到他,就说了你该去看脑子,想要碰瓷讹诈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你这娘们儿……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东西打中,他捂着头痛呼(本章未完!) 第368章 分爸爸 。 不远处的泡芙拍手,“让你欺负我妈妈,警察,打他。” 南枳:…… 泡芙也是看了半天了,她虽然不明白小哥哥怎么到的自己家,但一看那个男人是欺负小哥哥的坏人,这才动手扔了一本书过去。 乔景樾捡起书,开始训斥女儿。 “你怎么能用书打人?把书弄脏了,留着膈应扔了可惜,下次不要这样了。” 这是什么家长呀,辅警无语中。 乔景樾知道这么闹下去不是个办法,就提出跟他们走。 他们来的时候想要把乔景樾一家带走,可一看就知道碰上了硬茬子,只好妥协。 等人走了,濯濯一脸担心,“阿姨,叔叔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他会处理。” 其实他们昨晚做好事之前,就想到也许会给碰瓷。 乔景樾要是连个无赖都对付不了,那什么京都四公子,什么乔教授乔院长,可就白混了。 南枳估计他是想要治治那个猥琐男,给孩子讨回公道。 她问他,“你胳膊上的伤,都是那个人打的吗?” 他摇摇头,“还有他的老婆,他们让我当佣人使唤,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打,还不让我上幼儿园。” 南枳都要气死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敢这样虐待儿童。 “那你爸爸呢,你妈妈去世了,爸爸也不管你吗?” 小孩儿怯怯的看着南枳,他在考虑。 这或许是他唯一逃出虎口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抱住了南枳的大腿-- “阿姨,你要救我,我根本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不是?被拐卖的?” 南枳忙让他坐下,慢慢说。 “我以前跟我妈妈一起生活,后来她病了,就把我托付给了一直帮着照顾我的黄婆婆,就是外婆。外婆的儿子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她答应我妈妈,要把我当成亲孙子抚养。” 还是没爸爸,这不对,难道自己死了不该把孩子给丈夫吗?为什么要交给一个陌生人? 这小孩儿是个人精,立刻看懂了南枳的疑问,“我偷听妈妈和黄婆婆的谈话,说爸爸不爱我妈妈,也不允许她生下我,她是被赶出去的,连我都是意外才活下来,要是送回去,他不但不要,还会要了我的命。”. 泡芙拍案而起,“狗都比他强!小哥哥,咱不要他,我爸爸多,我分一个给你,但是哈,你不能抢我的爸比。” 南枳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 第368章 分爸爸 第369章 臭显摆 - 钓饵 - 兰峭 南枳家不怕多养一个孩子,可养孩子不容易。 不说这个孩子身份复杂,就说怎么养好,那需要付出很多精力和心血的。 那孩子见南枳迟迟不说话,就失望的垂下长睫毛,“阿姨,我不要你们收养,我要跟婆婆在一起。” 乖的让人心疼。 南枳一个字都没法说出来,她想还是等乔景樾来家再商量怎么办。 她现在已经习惯,把最难的事扔给乔景樾。 “现在,我带你去医院看婆婆。” 南枳也没心情做饭,出去在早餐店带着孩子吃了,又打包了粥带去医院。 孩子在车里小声说:“阿姨,要不您带我去外婆家,我还藏了一点零花钱,医药费不够,但饭钱……” “行了,这点钱我拿得起,不用你一个小孩子操心。” 医院里,黄婆婆已经醒了。 看到濯濯干头净脸穿着新衣服出现,她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了笑意-- 可身边胖胖的女人瞪了她一眼,黄婆婆立刻惧怕的垂下头。 濯濯小声说:“阿姨,那是婆婆的儿媳妇,特别凶,我们还是先走吧。” 显然的,这孩子被打怕了。 南枳却不怕,她冷笑,“不用怕,有阿姨在,我倒是要看看她耍什么贱。” 女人此时已经走上前,一把把濯濯拉过去。 泡芙气的喊起来,“肥婆,放开他!” 那女人的手一抖,竟然不受控制的放开了濯濯,可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才是个豆丁大的小姑娘。 刚才,她怎么就怕了呢? 泡芙可是萨蒂当继承人培养的,那些课也不是白上的,现在不怒自威,即便几岁,那份强势的威仪也出来了。 南枳趁机把濯濯拉过来挡在身后,“你干什么?” 肥婆上下打量着南枳,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骚狐狸妖精,怪不得住大别墅穿的这么好,一定是卖身换来的。 她瞪大了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这个人贩子算账呢。昨晚你们把我婆婆推倒让她犯病住院,又拐走我儿子,这笔账一起算。” 果然,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南枳看着床上的黄婆婆,“婆婆,昨晚你摔倒后,我先生给你做心肺复苏,又亲自把你送到医院。你的医药费,护工费都是他垫付的,他还把孩子带回家照顾。你很幸运,遇到了我们,现在,你要昧着良心说是我们把你推倒的吗?” 肥婆用粗短的手指指着南枳,“你敢威胁我婆婆。” 南枳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有话慢慢说,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 肥婆自觉力气很大,可在南枳手里,她就跟个小鸡仔一样,毫无反抗的余地。 手,感觉已经给掰断了。. 在她杀猪一般的叫声中,南枳放了手。 与此同时,乔景樾处理好派出所的事,准备回家。 忽然,许梓言发来了视频邀请。 他随手点开,“说。” “干嘛?大清早吃枪药了?也对,你被人讹上了,自然心情不好。” 乔景樾一愣,“你怎么知道?” “上热搜了,虽然没题名道姓,但是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乔景樾挂断视频,立刻去看了热搜,果然是社会新闻,热搜第十。 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路人拍了个模糊的十秒视频,再加上营销号自己臆想的文案:什么嫌弃小男孩跟他女儿玩,愤怒推到洗碗工,满嘴的仇富言论。 乔景樾看了第一个发布的营销号,立刻保存下来,然后联系了律师。 都处理好后,他又给许梓言拨打回去。 许梓言也没想到他会回复,“要我帮忙?” (本章未完!) 第369章 臭显摆 他旗下也有公关公司,找他准没错。 “许梓言,你找到你老婆了吗?” 许梓言的声音瞬间黯然了,“没呢。你问这个干什么,就因为你吧老婆追回来了,跟我臭显摆。” “是的,我是用命追回来的,如果你还想找人,就尽心点,别到最后都找不到坟头哭。” “你什么意思?乔……” 嘟嘟,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许梓言摇摇头,心说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是帮他撤了热搜吧。 乔景樾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此时,医院里,肥婆狮子大开口,问南枳要100万。 还拿出手机录视频,要曝光南枳,让人人肉她。 南枳这才知道竟然上了热搜,不过她还没等看清楚,发现就给撤了。 乔景樾干的? 她没再理会,只是对着黄婆婆说:“黄婆婆,你能收养可怜的濯濯,说明你是个心善的人,你不肯白要我们的糖果,说明你是个不贪小便宜的人,我们救你帮你,现在反而要被你儿媳妇讹诈,难道你真的要做这个帮凶吗?还有濯濯这孩子,他说你就是怕他被欺负才带着他出去做工,难道你不想改变这种现状吗?害怕没用,你得说出来,这样才有人帮助你。” 肥婆一听这些吓坏了,她只好使出必杀技,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吼着不活了,说南枳要逼死她。 黄婆婆终于爆发了,“够了!是我自己滑倒的,人家不过好心给孩子一盒糖,我过意不去要给钱,人家不要,我没站稳自己滑倒了,我犯病人家没扔下不管,反而大半夜的抢救垫付医药费还给我找护工,这样好的人要是我顺着你们的意反而去敲诈,我还是人吗?你们拿孩子当要挟,我不要钱你们就要把濯濯卖了,你们这些丧良心的畜生!” 说完,她不顾病体,从床上爬下来跪在了南枳面前。 “姑娘,你好心,帮帮孩子吧。濯濯跟着我受苦,我糟老婆子也护不住他,与其往后让他更苦,不如现在给他找个去处。求求你们,收养他吧。” 说着,就要磕头。 此时的病房里外都是看热闹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不少人也在录像,听到真想后,都气的大骂肥婆缺了大德。 南枳却去看濯濯,他脸色苍白,紧紧捏着小手扑到了黄婆婆怀里,“婆婆,我们不跟他们过,就我们俩个,我好好读书,我养您。” 泡芙都感动哭了,小哥哥真的是太好了。 肥婆已经无计可施,她灰溜溜的想要逃走。 泡芙和濯濯对视一眼,竟然一左一右拉住了她,“别走,先把医药费交了!” 南枳:…… 第369章 臭显摆 第370章 收养他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没赶上热闹,来后病房已经恢复安静。 泡芙一看他就过去抱大腿,“爸比你来晚了,没看上热闹。” “什么热闹?”他看向南枳。 南枳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乔景樾有些自责,“她幸好是一个人,要是人多,你会吃亏的。” “妈咪可厉害了。”说着,她拉过濯濯,学着南枳的样子扳住小孩儿的手指,又模仿南枳的口气,“有话慢慢说,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 乔景樾勾起唇角,南枳想要打人。 她是生了个孩子吗?不,是猴子。 濯濯却满脸崇拜的看着南枳,“阿姨,您能教我吗?我学会了,以后就不用挨打了。” 乔景樾蹲下摸摸他的头,“以后都不用挨打了,你自由了。” “嗯?”南枳和泡芙发出了同款疑问。 “警局那边已经立案调查濯濯的事,一查才发现领养手续都没有,濯濯有可能被送到福利院去--” 他说到这里,泡芙急了。 “不行!濯濯哥哥不能去福利院,那里是给孤儿住的地方。” 说完,她看着濯濯,“小哥哥,我勉强把妈咪爸比分你一半,你来我家吧。” 南枳扶额,这丫头! 轻易说出口给了孩子希望,要是做不到,那孩子岂不是更伤心? 她不由去看乔景樾,委屈巴巴的,意思很明显,你的女儿你来管吧。 乔景樾走到她身边,“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南枳叮嘱了小孩儿两句,她跟乔景樾走到一边去。 泡芙还安慰小男孩,“他们俩个一定去商量了,你别害怕,我妈咪人很好的,一定会答应。” 濯濯心里忐忑不安。 他不想再留在黄家,可他也不想抛下外婆。 那两口子跟恶狼一样,整天就知道从外婆身上吸血,总有一天他们会把她逼死、累死。 乔景樾拉着南枳坐下,“我想收养濯濯。” 南枳微微蹙眉,“我也同情这孩子,可我们俩个人真的有精力带吗?乔景樾,我是要上班的,你肯定也会,带泡芙一个人精力都有限,俩个孩子更难了。”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他们都可以上幼儿园。而且,这孩子在我们家也待不长。” 南枳从昨晚就觉得他奇奇怪怪,“你什么意思?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他可能是许梓言的儿子。” “什么?” 南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脑子里接受到的两种信息交织在一起,有些糊涂了。 那次去丽城是许梓言护送她,黎霄正是利用了他失踪妻子的下落把他给骗走了,当时他的紧张和在意,不是作假的。 可濯濯却说,他不爱妈妈,把妈妈赶走,还不允许生下他。 她干涩的发问,“你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 “警察查资料的时候我看到的,孩子的母亲名叫苏晴柔,而许梓言的前妻也叫这个名字。” “前妻?他离婚了?再娶了?” “没有,不过他们的事……也挺复杂。” 又是追妻火葬场的戏码吗?他们这些狗男人,为什么非要在失去了才会醒悟呢? 而且这次,是真的火葬场了,如果许梓言真的对濯濯的妈妈有爱,那么果然是哭都找不到坟头哭。 扔开狗男人的事不管,南枳问乔景樾,“如果濯濯真是许梓言的孩子,那他的身份更复杂了,我们……更不能收养。”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简单的一加一。同情心谁都有,可不能泛滥,要帮助濯濯的方法也并非只有一种,而不是让自己深陷其中。 乔景樾明白她的意思,却有自己的打算。 “濯濯如果是许梓言的孩子,更不能再落入到黄家夫妇手里,送去孤儿院我也不安心。孩子我们暂且收养,先要确定俩个人是不是真的父子,毕竟当年苏晴柔离开的时候听说流产了,没孩子。” “还要试试许梓言的态度,如果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者对他不好,我们就收养。” “好,就这样。” 乔景樾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是濯濯失去母亲这一点触动了他,让他想到了自己。 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就当为泡芙行善积德吧。 两个人商量好后,就去找孩子们。 对视后,南枳跟濯濯说了俩个人的决定。 濯濯眼睛一亮,这一刻,他是心动的。 漂亮的房子精美的食物和蔼的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起来都那么相亲相爱。 可这一切都不属于他。 濯濯摇摇头,“谢谢叔叔阿姨,但我还是想和外婆在一起。”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这么小就很有头脑,且不会被富贵迷了眼睛。 看的出来,黄婆婆没把儿子教育好,却把濯濯教育的很好。 或者,是他母亲苏晴柔的功劳。 乔景樾笑着说:“那要是我把你外婆也从那个家里接出来,让她不用再那么辛苦,且生活的很舒服,你答应吗?” 小孩儿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这时候,被儿媳妇气晕了黄婆婆苏醒了。 看到乔景樾一家,她又激动的泪水连连。 南枳安慰她,“婆婆你也别太激动了,好好养病。”然后,南枳打发乔景樾带着俩个孩子出去,就询问濯濯妈妈的事情。 原来,黄婆婆是苏晴柔家里的佣人,后来苏家破产,黄婆婆回了邺城。两年前,苏晴柔带着濯濯投奔她,那个时候她枯瘦不已,只剩下一把骨头。 “小姐是靠着意念活过了两年,其实她早就检查出了病,只是为了濯濯,硬挺着。” 南枳心里为她难受,本来对许梓言印象还挺好的,这下全成了负分。 渣男渣爹。 南枳又试探了黄婆婆对濯濯亲爹的态度。 黄婆婆表现出极大的敌意和恨意,“这个男人压根儿不是人,他害死了我们家小姐,他是杀人凶手。” 从某种意义上说,黄婆婆的态度也是苏晴柔的态度,想想也是,能让孩子跟着一个儿子如此不堪的黄婆婆也不肯让他回到亲爸身边的,那男人肯定更糟糕。 第371章 童养夫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很快就把濯濯的事平息了,黄家夫妇被拘留15天。 黄婆婆被送到了疗养院,因为怕她住着不安心,就让她干点轻松的杂活,说是管吃管住,这样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又能得到很好的治疗,当然费用是乔景樾出的。 他没去在意这些钱,黄婆婆照顾了濯濯一番,应该得到很好的照顾。如果她有福气能活到濯濯赚钱那一天,那么她就由孩子来供养。 但是濯濯的领养手续不好办,这孩子本就是个黑户,就先跟有关部门打过招呼,寄养在他家里。 最高兴的人莫过泡芙了,她现在眼睛能看到了,又多了个玩耍的小伙伴,且这个小伙伴不像一般的小孩儿那么幼稚,总能get到她的点,这让她非常满意。 因为濯濯的事,就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又过了好几天,才去京都。 盛怀宴和迦梨一起去接的他们,盛某已经调回了京都,算是连升三级,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乔景樾现在看他真的像看好大儿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都是爹拿命换来的。” “滚,有本事你去我小叔面前说去。” 迦梨看看泡芙又看看濯濯,惊讶的问:“你去哪里拐了个小哥哥?” 盛怀宴也看到了,“是童养夫吧?泡芙,这么早下手,你是不是怕自己嫁不出去?” 泡芙挑着眼尾看他,带着一种幼稚的凌厉,“盛叔叔,既然你觉得这是我的小童养夫,那是不是该给个红包?” 盛怀宴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给,给。” 迦梨拆他的台,“你有钱吗?拿什么给?” 盛怀宴的钱包上交给迦梨了,微信里的金额也全转出去了,现在里面不足五百。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乔景樾终究没忘了那是他的好大儿,还给他解围,“回去再给,主要我们出现的突然,盛叔叔没准备。” 濯濯一直胆小腼腆,才是忙着摆手,“我不要。” “这孩子……” 乔景樾用眼神制止他说下去,“先上车,回去再说。” 他们往外面走的时候,乔景樾和盛怀宴在前头。 他压低了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那小孩儿跟许梓言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就这副小白兔模样,看着乖的不行,可芯子里黑的跟煤球一样,我吃了他不少的亏,死都忘不了。” 他们几个人年纪相当,小时候也有交集,不过盛怀宴跟许梓言家是邻居,印象更深刻些。 乔景樾看了眼落后的几个人,小声说:“那你说说,他跟前妻苏晴柔怎么回事?” 盛怀宴拧眉,“这是苏晴柔给他生的?” “还不确定是不是他的,苏晴柔死了,这孩子……” 他简单的跟盛怀宴说了一下,对方也唏嘘不已。 “原来你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他们还都传你多了个私生子。本来要问你,一看到孩子我就觉得是许梓言的。至于他和苏晴柔的关系……我这些年都在沈城,京都的事也不太清楚,不过圈里的人都知道许梓言喜欢白盏的,那是他心头白月光,后来家里人逼着他娶了苏晴柔,白盏情伤出国,他跟苏晴柔就关系一直不好,后来白盏回国他离婚,但是这些年他也没和白盏结婚,反而到处在寻找苏晴柔,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 乔景樾想起南枳说的话,真的是追妻火葬场呀。 身后,南枳知道乔景樾和盛怀宴有话说,故意落后。 她跟迦梨开玩笑,“怎么了,现在连盛怀宴的财政大权都管了?” 迦梨的脸一下就垮了,“我才不想,好歹我也是身家千万的小富婆,稀罕他的钱?” “那是我们盛公子自己主动的呀,值得赞赏。” 迦梨冷哼,她看了看孩子们,欲言又止。 南枳知道她的话可能当着孩子不好说,眼眸不由暗了暗。 现在盛怀宴的位置越来越高,南枳就越担心他和迦梨的关系。 齐大非偶,说的就是他。 上了车子,盛怀宴把人送到乔景樾的别墅里,他还问,“你家那边,不去看看吗?” 乔家,现在就剩下舒云一个人。 而且,她现在也深陷漩涡里,她的亲儿子黎霄搜集到了一些证据,证明当年去当卧底的竟然是被妻子舒云出卖,虽然现在还在调查,可舒云已经被千夫所指。 乔景樾的脸有些沉,不过很快就缓和下来,因为南枳握住了他的手。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支持。 “不去。” 他的回复在盛怀宴的意料当中,放下行李后,俩个人男人又去书房,泡芙带着濯濯到处参观,其实小丫头是给妈妈和迦梨阿姨独处的空间。 门一关上,南枳问:“你来了京都这几天,还好吗?” 迦梨苦笑,“挺好的。” 这个样,就不像是好的。 “你去他家了?” “没有,就见过他的那位小叔叔,人挺冷淡的,不过应该就是那个脾气,我看他对盛怀宴也这样。但是他几次跟家里提了要带我回去,但都给母亲回绝了。” “回绝?” “嗯,他们打电话我听到了,她说他喜欢玩在外面玩玩就好,但不要带回家里,他的妻子必须是有名有姓家族认可的。” “说白了就是要门当户对呗。” 迦梨神色有些疲惫,“他母亲找过我了。” 尼玛,还有这么重磅的。 南枳问:“是给你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你离开他吗?” 她笑了,“要是她给钱,我就讲讲价,501万让她把儿子给我,可惜她没有,我都没有发挥的空间。” 能苦中作乐,说明还不算太糟糕。 可等迦梨把话说完,南枳却又觉得不容乐观。 “他母亲倒是不强势,人也温温柔柔的。但怎么说,就是软钉子一个个的往我心里钉。什么我有颜有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傻儿子身上;什么他是他们盛家这一代的希望,让我给他们家一个活路。南宝,你懂那种感觉吗?她不是盛气凌人的也不是哭哭啼啼,用那种带着点高傲的语气求我放过,就很讽刺,让我羞的无地自容,不用她说就觉得自己各种配不上盛怀宴,想死。” 第372章 战斗机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的母亲不愧是PUA高手,一个回合就把迦梨杀的溃不成军了。 她大概已经把俩个人的关系仔细了解过,知道越是强硬的把俩个人分开就越会适得其反。 先说盛怀宴对沈家的重要性,又从语言里表露出迦梨配不上他,软刀子杀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却少不得让迦梨自己一遍遍去抠开伤口自我厌弃。 对了,盛怀宴好像说过,他母亲退休前是谈判高手。 南枳思忖片刻,“这事儿你做不了什么,起码目前没法做,只能看盛怀宴的。” “嗯,他说要辞职,跟我回YD。” 南枳愣了愣,“真的?” “他说该做的还是要做,但如果他们不答应就没办法了,就跟着我去YD混。” “可那样,他的前途事业家人都没了,甚至他这样的身份去了那边,可能就是……FG。” 说出那个词,俩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人这一生,除了情情爱爱,其实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比如尊严,比如信仰。 迦梨笑容淡的像是一吹就能散,“所以,我还在纠结……” 南枳皱眉,因为她纠结什么,她一看就懂了。 傻姑娘呀。 晚上,盛怀宴请乔家三口,不对,是四口,吃饭。 盛怀宴这次大出血,选了京都最好的餐厅。 进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盛怀宴的安排,遇上了许梓言。 他的臂弯里,还有个衣着优雅华贵的漂亮女人。 南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是渣男,一边装出深情的样子到处找前妻,一边又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既然是熟人,见到了自然要过来打招呼。 许梓言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南枳,有些夸张的说:“嫂子,你能回来还有我的一份功劳,是不是应该请我喝酒?” 乔景樾不动声色的把人挡住了,“改天吧,你今天美人相伴,没有空。” 他身边的女人立刻说:“乔大哥,我们也没几个人,大概都认识,不如一起吧?” 南枳挑挑眉,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乔景樾拒绝了,“不了,我们带着孩子,会很吵,不打扰你们了。” 这时候,许梓言的目光落在了俩个孩子身上。 泡芙他是认识的,但没见过濯濯。 看到这孩子,他的心脏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他压下这种不适,笑着问:“景樾,这谁的孩子?外界可都在传你又多了个私生子。” “既然说那就是吧,儿子,叫许叔叔。” 濯濯乖巧的叫了声叔叔,然后就低下头。 白盏忽然惊讶的说:“这孩子……?” “怎么了?”许梓言大概觉得她一惊一乍的丢人了,有些不悦。 “没什么,没什么。” 南枳一手一个领着,“那我们先进去了。” 一帮人进了自己的包间,许梓言却站在那儿依然没动。 白盏也有些心事,半天才晃了晃他的胳膊,“我们也进去吧?” 许梓言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乔景樾的包厢号一眼,转身离开。 包厢里,南枳问:“那女的是谁?” “许梓言的白月光,白盏。” “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夫妻?” 盛怀宴摇摇头,“姘头吧。” 南枳冷哼,“既然是白月光,还为她离婚,为什么现在又不娶,这许总可真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对,这世上的好男人不多,我和乔二算俩个。” 迦梨夹了一块肉堵住他的嘴,“吃你的吧,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盛怀宴腮帮子鼓着,还委屈巴巴的去看乔景樾,“你也说两句。” 乔景樾拿起杯子给南枳倒水,眼神轻蔑,“跟他比,你还不如跟狗比。” “说他是狗,就是侮辱狗。” 大家都看向泡芙,顺带看着她身边正在努力吃饭的濯濯身上。 濯濯在黄家被虐待,经常吃不饱,所以现在饭菜上来,他吃的很快,但是他自己不敢夹菜,只敢吃面前的。 好在他身边有泡芙,泡芙现在是用眼睛吃饭的,每一样菜都要问名字说颜色然后自己尝尝味道然后都夹给了他,现在他已经吃撑了。 南枳看着小孩儿嘴上的渣渣,一脸的心疼,也就更讨厌许梓言了。 虽然没亲子鉴定,但就看看脸,说不是都不信。 泡芙见他们忽然不说话了,就放下筷子,“妈咪,我们不吃了,可不可以出去玩?” 酒店外面,有个非常漂亮的儿童游乐场,还有专门的陪护服务生。 盛怀宴把人叫进来,带俩个孩子过去。 南枳还有些担心,“安全吗?” “放心吧,要是不安全,把这里老板的头给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这么说,就是熟人开的了,南枳没再说什么。 外面,泡芙玩儿的很起劲儿。 她是第一次玩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原来这就是跷跷板呀,还有滑梯,长这样子呀。” 濯濯在旁边保驾护航,他很不解,泡芙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没玩过滑梯? 泡芙对他招招手,“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从出生眼睛就看不见,现在治好不足一个月。” 濯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能看到黑色呀,那个时候我完全想不到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人是这个样子的,我以为人跟桌子一样,四方的,少两条腿儿。” 濯濯也笑了。 “现在我看到了,我好开心。”说到这里,小姑娘忽然盯着小男孩,“你说,我的眼睛好了,是不是只为看到你?” ……猝不及防! 濯濯小脸儿瞬间通红,讷讷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泡芙却觉得越想越是。 如果她眼睛看不见,就不会去买糖果,也不会看到馋她糖的男孩,也不会有现在。 果然呀,上天派她来守护濯濯的,她就是他的小卫士。 白盏从外面看着俩个小孩儿,不由得走过去。 她跟看护孩子的人说了声,对方也认识她,就让她过去。 她径直走向濯濯,装模作样的开口,“小朋友,你的爸爸是谁呀?” 濯濯遇到陌生人,不由的警惕起来。 第373章 爱鼓励 - 钓饵 - 兰峭 泡芙跳下秋千,挡在了濯濯身前。 “你问他爸爸是谁干嘛?还想给他当后妈?” 这小丫头,说话跟带毒一样。 白盏气红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胡说什么呢?” “我的教养只同样给有教养的人,像你这种上来就问人家爸爸是谁的,很难不让人觉得目的不纯。离着我们远点,否则我就喊人,说你诱拐小孩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会去诱拐小孩子?” “你谁呀,白雪公主的后妈?” 白盏肺都要气炸了,她再三确定,眼前的是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 她冷哼一声,“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恨恨的转身,走了。 泡芙冲她的背影做鬼脸,然后老气横秋的对濯濯说:“这种女人呀,我见多了,你提早见识见识也好。从小认清绿茶本质,长大了才不会被骗。男孩子在外面呀,就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濯濯点头,“妹妹你放心,以后我只听你一个女人的。” 看护他们的服务生:……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妖孽吗?他记得上次他看那个8岁的,还尿床。 白盏铁青着脸回到包厢,愤愤的坐下来。 她身侧的人给她倒酒,“去个洗手间怎么生着气回来了,掉茅坑里了?” 白盏要不是顾忌着许梓言在,真想一巴掌扇在自己这个大嘴巴的表哥脸上。 “没什么,遇到俩个没教养的小孩儿。” “俩个小孩儿?不会是乔景樾家的吧?”有人忽然说。 白盏点点头,她没忍住,斟酌道:“乔家现在败落了,可能乔景樾也摆烂了,俩个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特别那个小女孩,嘴巴跟吃了毒药一样。 “这大概随了她的妈妈吧,听说乔家就是毁在她手里。连乔静楠都是……” 砰,许梓言重重放下了酒杯。 他站起来,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我还有事,走了。” 大家惊讶的看着,还是白盏的表哥最先反应过来,“别呀,还没上齐菜呢,许总,哎,许总……” 白盏说了声抱歉,拿起包就追。 大厅里,她拉住了许梓言。 “梓言,你怎么走了?” 许梓言冷冷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白盏这才悻悻的放开。 “那个,事儿都没说你就走了,我表哥的事?” “他的事你以后别管了,就是个投机取巧不干正事的,他身边的那帮人也少接触,没个正经的。对了,我上次给你介绍那位金总,你为什么不跟人联系了,看不上?” 白盏讷讷的,“梓言,你就那么想把我赶走吗?我不痴缠你,但请你也不要赶走我。我说过的,我会陪你找陪你等,如果有一天你找到苏晴柔了,我就立刻出国,再也不出现你面前。可如果找不到,那请给我点希望,好吗?” 许梓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到底是自己爱过的姑娘,心里是有怜惜的。 “你不愿意相亲就别去,但以后不要掺合这些破事儿,知道吗?” 白盏心里憋屈,但目前这情况也只能点点头,“好啦,我错了,你刚才什么东西都没吃,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再去吃点儿?” “不想去,太累。” “那回家呀,我煮面给你吃。” 看着俩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远,泡芙在后面冷笑一声。 “恶心。” 濯濯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黑眸里的光有些黯然。 小孩子其实能懂的很多,他从第一眼看到许梓言,就觉得有些熟悉。 他并没有记得在哪里见过,可小孩儿敏锐的本能就让自己觉得,这人好像跟自己有关系。 …… 吃完饭后,盛怀宴把乔景樾他们送回家,迦梨非要留下跟他们一起住。 盛怀宴薅着她的脖领子把人拉走了,“人家小夫妻恩爱的,你当什么电灯泡。” “他们夫妻恩爱,我看孩子呀。” “喜欢孩子不如回家跟我生,看人家的干嘛?” 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到孩子了,迦梨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盛怀宴,我不能生。” “我知道呀,我也没让你生。” “可你刚才明明说了。” “我……”他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觉得十分好笑,“就说说而已,毕竟我们喜欢的是制造孩子的过程。我要你就够了。” “可你们家行吗?” 盛怀宴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白嫩的耳垂。 “我们大哥二哥都有崽了,不差我。你看看我小叔叔,他到现在别说孩子,连女人都没有。我这里就更轻松了,家里不指着我传宗接代。” “可是……” “别可是了,你别理会我妈那些什么狗屁的我是盛家的希望,好像盛家没我不行似的。以前呀,我就是个弃子,他们要栽培老大老二,我只要不搞事儿添乱就行了。后来我去参军给乔景樾拖拽式上进,他们又看到希望了,现在想要把家族希望压在我身上,那不能够呀。迦梨,我想好了,以后盛家我崩毛儿不要,你养我,我当吃软饭的,行吗?” 看着男人潋滟的桃花眼,迦梨眼睛都红了。 她捧住他的脸,“好,我养你。” 他啵啵连亲她好几口,“这就对了,能躺着挣饭吃,谁愿意站起来呀,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我不能生,嫌弃我。” 迦梨破涕为笑,这大概就是她喜欢盛怀宴的原因吧,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正形,但是又特别有男人的担当,不会把压力给到一个女人身上。 对,女人,恢复记忆后,她第一次这么开心自己是个女人,否则她又怎么会跟这么好的大盛在一起? 盛怀宴有点坏的把她往怀里拉。 “干嘛?” “我伤好了。” “我知道呀。” “但是你都没给我爱的鼓励。” “恭喜你呀。” “傻子,爱的鼓励演化成实际行动就是爱的鼓掌,我们是没车里来过呢,试试?” 迦梨其实很心动,但这里是京都,到处都是摄像头的京都。 她可不想用这种方式出名。 在他腹肌上拍了一下,“赶紧回家,给你奖励。” 盛怀宴眼睛都绿了,素了那么久,他这次一定要把她连骨头都吞到肚子里。 可是,盛怀宴并没有得偿所愿,意想不到的灾难迎头袭来,砸的他晕头转向。 第374章 他在哭 - 钓饵 - 兰峭 车子到了盛怀宴公寓楼下,他拍了迦梨的屁股,“小妖精,先给我回家等着,爷停好车就收拾你。” 迦梨想到自己那条很有YD风格的睡衣还在箱子里,就想回家先穿上。 她下车上楼,去换了睡衣喷了香水,但是男人还没上来。 她给他发微信,“大盛盛,你又给哪个妖精勾去了,怎么还不上来?” 她盯着手机半天,并没有回复。 平日里盛怀宴停车上楼不超过五分钟,这次火烧到屁股了,他估计两分半就行。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把电话打过去。 电话响了几秒男人就接了,然后那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迦梨吓坏了,盛怀宴在哭,怎么了,被夺舍了吗? “盛怀宴,怎么了?你别吓我。” “迦梨,我大哥,我大哥他没了。” 迦梨反应有些迟钝,没了,怎么没了,什么没了? 不过,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 没了,是去世了。 他的大哥应该才四十出头,那么年轻呀。 迦梨换上衣服就跑下去,脚上还穿着拖鞋。 打开车门,她看到盛怀宴趴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忙把人抱住,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好在,盛怀宴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对迦梨说:“我先把你送到乔景樾那儿,你在那边住几天,接下来我恐怕要忙很长一段时间。”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盛怀宴用力抱了抱她,“放心吧,我没事。” “你先上去。” “你还是别开车了,打车吧,我不放心。” “没事,乖。” 他摸摸她的头,示意她下车。 迦梨此刻却忽然觉得好悲哀。 要是她能被盛家接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了。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去承受痛苦。 回到楼上,她再也睡不着,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倒了一杯红酒。 她拿出手机,输入“盛怀礼”三个字,立刻出现了黑白讣告,以及他牺牲的新闻。 盛家大哥是从政的,现在在边疆地区工作,年后就可以调回京都。 他虽然比不上搏命的盛怀宴升迁那么快,可他只有四十岁,只要稳扎稳打,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就在今天,他工作的地区发生了暴雪灾害,大批的牧民被困在了峡谷里,他跟随救援队进山,,为了救一个小孩儿牺牲,而他自己的小儿子才8个月大。 看着这些,迦梨一阵阵心酸,不由的掉下眼泪来。 盛怀宴一直是个自由的人,因为他觉得盛家的担子有两位兄长扛着。 他也无数次说过,大哥是个严肃寡言的男人,但是训人的时候可以训一个小时都不带重复的,他对他又敬又怕。 现在,他该有多难过呀,想想他在车里孤独悲伤的样子,迦梨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她对盛怀宴的感情已经这样深厚了。 迦梨坐立不可,好容易熬到了天亮,然后接到了南枳的电话。 她也知道了盛怀礼的事。 “乔景樾也过去了,我在家照顾孩子,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过去接你。” 迦梨还是很坚持,“我跟盛怀宴说好了,要在家等他。” “傻子,在我家等也是一样的,乔景樾会跟他说。最要紧的是,等遗体告别的时候我会过去,带你一起。” 迦梨有些愕然。 但是她也想,在盛怀宴大哥的遗体前拜一拜,感谢他对盛怀宴的照顾。 南枳来的很快,泡芙还帮迦梨拎包。 俩个孩子都很懂事,知道大人有事,再也不吵不闹,回家后就自己去玩。 南枳知道她没吃饭,就去厨房给煮了一碗面。 “先吃了,再去睡一觉,你照照镜子,黑眼圈盖住了半张脸。” 迦梨揉了揉,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南宝。” “快吃你的吧,别想些有的没的。” 迦梨微微一哽,最了解她的果然还是南宝。 虽然不应该,可在看到盛怀礼去世的消息后,她还是想到了盛怀宴的未来。 他们家弟兄三个,老大从政,老二经商。 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是需要一个人在仕途上打拼的,现在没了盛怀礼,他们怎么肯放弃前程一片光明的盛怀宴? 心不在焉的吃完一碗面,她连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但大概是真的累了,她爬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南枳陪着俩个孩子,心里却也在想迦梨想的那些。 刚想着,手机响了,泡芙凑过来,“是爸比的电话吗?” 南枳点点头,接了起来。 先是听到了脚步声,然后才是乔景樾有些沙哑的说话声,“南枳。” “我在,情况怎么样?” 虽然男人走到很远的地方去打电话,可她还是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们刚到边疆,看到了盛大哥的……遗体,惨不忍睹。” 不仅仅是盛怀礼,这次暴风雪来的太突然,本来预备回去过年的牧民毫无防备,死伤惨重。 他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冻僵的尸体,大人老人孩子,都有。 乔景樾是去过灾区上过战场的人,还是个常年开胸的医生,可即便见惯了生死,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还是心里堵得慌。 他甚至不敢跟南枳说。 南枳也有些黯然,“那你多帮衬些,也照顾好自己。” 他低低的嗯了一些,忽然又有些疲惫的喊了声南宝。 “我在呢。” 死亡对他的刺激让他情绪低落,又想到过去他经历的那些。 沙哑的声音犹如在砂纸上打磨过,他说:“时光太短了,人命太脆弱了,我们能再在一起,一定不要辜负每一天。南宝,嫁给我好吗?” 这个时候竟然求婚了…… 南枳并没有觉得他凉薄,反而有些感动。 她简单的回了一个好,然后俩个人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等一抬头,就看到了俩小只同时看着她。 “你们……” “妈咪,爸比跟你求婚了?你们又要穿一次婚纱?是不是再拍婚纱照呀,这次是不是可以带着濯濯哥哥一起?” 南枳头疼,“你问这么多,我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濯濯一向话少,这次却没忍住,“阿姨,你跟叔叔没结婚吗?” 嗯……能换个问题吗? 第375章 追悼会 - 钓饵 - 兰峭 南枳不好回答的问题,有泡芙。 “不是没结婚,是结婚了又离婚然后又结婚没结成。” 濯濯都给绕晕了,“那就是离婚了,对吗?” 嗯,泡芙决定给他个简单的答案,毕竟不是每个小孩子都是听着霸道总裁爱上我长大的。 濯濯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阿姨,离婚了真的还能再在一起吗?” 南枳点头,“如果俩个人还有感情,大概会后悔当初的冲动离婚,会在一起。” 小孩儿哦了一声,随后垂下长睫毛一脸的黯然。 “可我妈妈死了。” 小孩儿很少提起自己的爸爸,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只听到妈妈说爸爸不要他,会把他弄死。 但是小孩子能不喜欢自己的爸爸吗?特别是他跟乔景樾相处后,他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爸爸也许都这样,高大英俊、刚毅坚定、学识渊博。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爸爸,是不是也这样。 …… 盛怀礼的遗体终于运回了京都。 他的妻子是一位老师,怀抱八个月的婴儿,领着8岁的女儿,麻木的跟在遗体后面,整个人单薄的像是一张纸,会被北方的风吹起。 盛怀宴也一身的憔悴,胡子拉碴的,他几次想要从嫂子手里接过孩子,但她都不放手。 乔景樾微微对他摇头,让他别再去刺激大嫂。 二哥盛淮信刚下飞机,看到大哥的遗体就扑了上去。 盛家兄弟一直感情很好,大哥和二哥因为年纪相近更是无话不谈,此时他哭得肝肠寸断。 大嫂麻木的看着,不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盛怀宴和小叔叔盛沉把人给拉起来。 盛怀宴的父亲盛尚因为听闻儿子的噩耗旧病发作,此时躺在医院里,家里只有盛母支撑,布置灵堂安排葬礼,那个前几天还被家里吐槽软钉子杀人不见血的女人头发白了一半,木然的指挥着下人做这个那个。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挖心挖肝的痛呀! 乔景樾帮着把遗体安顿下后,就回了家一趟。 他也胡子拉碴的,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神情颓然。 迦梨开的门,看到他身后没人眼神微微一暗,却也没说什么。 南枳先让他去洗澡,又给他做了热乎乎的饭菜。 吃完喝完,搂着自己的女人,乔景樾才觉得回到了人间。 南枳提醒他,“你先出去跟迦梨聊两句,她都担心好几天了,然后再去睡一觉吧。” “不能睡,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看盛怀宴的父亲。” “那好。” 俩个人一起出去,果然迦梨在焦急的等着。 乔景樾微微对她点头,就要去看孩子。 南枳哭笑不得,让你说呀,你点头干嘛? 迦梨求助的看着她,都要哭了。 “那个,乔景樾,盛怀宴现在怎么样?” “忙,乱,伤心。” 迦梨虽然失望,但也无可指摘。 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问问她吃饱没有穿暖没有? 虽然三天都没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微信。 乔景樾被南枳瞪着,也觉得自己说话干巴,就补充,“他实在太忙了,很多事要应付,我们去的时候还参加了救援,他把手指冻伤了。” “啊,严重不严重?” “医生已经处理过,对了,他让我跟你说,别担心他。” 尼玛,这才是重点好吗?狗男人竟然给忘了。 迦梨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捂着脸,“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乔景樾去看孩子,泡芙抱着他就不松手,爸比爸比喊得他心口暖。 濯濯不敢这样,也没立场,他去倒了水给乔景樾,“叔叔喝水。” 乔景樾摸摸他的头,心说因为盛家的事,倒是把孩子的事耽误了。 他没在家呆太久,去医院看了盛尚,老人还在ICU,盛家二嫂在陪护。 看到乔景樾,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景樾,你快帮老爷子看看吧,他非要回家参加大哥的葬礼。” 乔景樾点点头,换了隔离衣后进了病房。 …… 盛怀礼的追悼会惊动了京都。 他是为救人牺牲的,他所在部门的最高领导亲自来参加他的葬礼,并给了很多嘉奖。 盛家二老带着几个儿子媳妇在灵堂答谢宾客,大嫂却没在。 人实在是太多了,乔景樾放弃了自己排在前面的位置,主动靠后。 他们的后面,是许梓言。 这次,他是陪着他的父亲来的,老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濯濯。 原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碍于场合,一个字都没问。 迦梨跟着走进去,那庄严肃穆的灵堂让人心生悲戚,她咬唇低头,恭敬的鞠躬。 家属答谢后,乔景樾拍拍盛怀宴的肩膀,“节哀。” 盛怀宴沙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去看迦梨。 迦梨也看到了他,两个人目光相对,眼睛都是一热。 她很想扑过去抱住他,安慰她。 盛怀宴也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做自己的家属和依靠。 可他们只能这样看着,看着…… 忽然,砰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重物落地了。 众人都惊讶的看过去,原来是一直高烧不退的大嫂从里面冲出来,推翻了一个花圈。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二嫂忙过去拉住她,“大嫂,您病还没好,怎么起来了?” 大嫂凶狠的推开她,拿起摆在灵堂上的那些奖杯奖状荣誉证书就砸。 “人死了给这些有用吗?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活着,你们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凄厉的哭声搅碎了灵堂的肃穆,也搅碎了强压住的悲伤。 盛怀宴紧紧攥住的手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大哥那个位置,本可以不去救灾现场。 但总有某些不能告人的原因,总有些不能动的人,最后一切真相只能湮灭,一张张荣誉证书就是结果。 二哥想要去拦,盛怀宴却把他给拦住了,“让她发泄吧,要不她会疯了。” 砸完了那些东西,大嫂转过身去,用血红的眼睛看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你们,你们,道貌岸然,又有多少真心?不过是来看盛家的笑话,看我们孤儿寡母的笑话罢了。” 说完,她又看着满脸哀求的公婆,声音更加凄厉,“他是给你们逼死的,是你们!” 第376章 美美BE - 钓饵 - 兰峭 大嫂竭斯底里的吼着:“在京都做个文职不好吗?是你……”她指着公爹,“你嫌弃他胸无大志不知进取,逼着他去了遥远荒凉的边疆,他有好几次调回来的机会,也是你,嫌弃他没立功不能升迁,他走到今天,都是你一步步逼着他去的。” 盛母捂着要碎裂的心脏,“你烧糊涂了,我让人扶你回去休息。” “放开,别碰我!还有你,你也是杀人凶手。整天什么家族希望,兄长担当,阿礼本是个谦和敦厚的人,他适合当学者不适合玩政治,你们一步步逼着他走自己不愿走的路,不看他的辛苦和挣扎,只看他能不能升迁能不能给家族带来荣光,你们杀了他,杀了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说完这些,她猛地软在了地上,放声痛哭。 没有人敢去碰她。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盛家人心上。 那些荣光那些浮华那些他们为之骄傲的东西,好像一下就被她吐出的火焰烧灼,消散了。 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是大族世家,跟他们家的情况也差不多。 每一代,总得有个能撑起场面的人,要不就衰落了。 盛怀礼的苦他们又何尝不懂? 以前,盛怀宴是真的不懂。 可他现在懂了。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他没得选择,却可以享受家族带来的一切荣宠。 可他却完全忽略了,他的自由放荡也不全是父母放弃了他,而是有人替他在负重前行。 他从来没有问过哥哥,喜欢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还嘲笑他,为了权势汲汲营营。 他,躲在父兄的背后安乐,算什么男人? 迦梨看着他严肃紧绷的脸,顿时窥到了他的想法。 心里,那只从盛怀礼出事到现在还没有扔下的靴子,终于落了地。 虽然大嫂闹了一场,但葬礼还是继续了下去,等骨灰盒也埋进坟墓里,一切都尘埃落地。 只是,北方的天真冷呀,吹进肺里的风像小刀子,割的人痛不能抑。 葬礼后,大家就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迦梨回到了盛怀宴的住处,她等着他的,总是等着他。 哪怕要结局了,也要美美的,BE。 但是一连几天,盛怀宴都没有出现。 迦梨并不着急,她每天都在家学着烧菜,以前要炸厨房的人,竟然也能做出两三道像模像样的小菜。 看,也不是需要天赋,只要用心,谁都可以。 这天,她去买菜,遇到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徐梦瑶。 算起来,这还是她的姐姐呢。 徐梦瑶现在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迦梨并不想跟她认亲,点点头就要走开。 徐梦瑶却拦住了她,“我们能聊聊吗?” 迦梨顿了顿,“好。” 附近有一家奶茶店,俩个人坐下后,却相顾无言,更确切的说,不该从何说起。 迦梨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徐小姐?” “你……算了,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我就跟你说一个事儿,盛家已经给盛怀宴物色到了联姻对象,是贺家的姑娘,就是我们家老四的堂小姑子,叫贺筠,现在在WS部工作,家世好履历漂亮,她向来都鄙视京圈的二世祖,这次肯答应,一定是看上盛怀宴这个人了。” 迦梨眯起眼睛,并没有表现的太惊奇。 “徐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俩个好像有婚约吧?” 她尴尬的摆摆手,“早就算了,我……他看不上我,我现在也有了男朋友。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哈,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徐八,就是南枳,我欠她人情。” “那你跟我说说贺家那个贺筠,盛怀宴跟她结婚,有什么好处呀?” 徐梦瑶惊讶的看着她,“你不生气?” “气呀,但是我总得知己知彼吧,你们这个圈子,太复杂了。” 徐梦瑶点头,“其实要说贺家前,得先说说盛家。盛怀宴的爷爷曾是风云人物,但父亲经商,他小叔是隶属JB,一直到了他这一代才出了盛怀礼,可没想到……” “这些我都懂,你说贺筠。” “贺筠父亲接替了乔景樾父亲的位置,这么说是不是格外简单?” 迦梨懂了,强强联手,才能走的更远。 她拿起奶茶一饮而尽,“谢谢你。”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们徐家是没什么办法帮你,就算……也没法跟人家贺家比,要是乔家没完或许可以有加持,但现在也不行了。” “什么都不用,谢谢你,我还要去买菜,再见。” 迦梨真的去买菜了,只是想要买芹菜成了香菜,小白菜变成了大白菜。 等拎到家,她看着那一堆菜,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其实,没有小白菜就做大白菜扒香菇,没有芹菜就做香菜炒牛肉,都是菜能吃就行,味道不差。 这么想着,她就开始收拾,却不想切到了手指。 看着鲜血大滴的滴露在菜上,她愣愣的,等反应过来,切好的菜都脏了。 她忙捏着手指去水龙头那冲,迟来的疼痛一点点泛开,这一刀就像切到了心脏。 水还在哗哗的流着,现在是冬天就算在温暖的室内,她也觉得那根手指从疼痛到麻木然后到僵硬。 冰冷刺骨的感觉蔓延到手臂到心脏,然后把心里的热气一点点挤走…… 抬手,擦去了满脸的眼泪。 转身去找了创可贴,把脏的菜扔掉,又重新开始做饭。 盛怀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迦梨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旁边放着已经炒好的菜。 男人眼睛一热,走到背后抱住了她。 “宝,我回来了。” 迦梨看着腰间生着冻疮的大手,她的眼睛一热,心脏又闷闷的疼起来。 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转过身去,仔细看着他的脸。 盛怀宴是把自己打整了一番才来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同色系毛衣,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就是有些瘦,连喉结都好像跟凸起了。 她仰头,在他喉结上轻轻吮了一下。 这一下像是启动马达的开关,男人疯了似得抱住她,灼热的亲吻似乎要把她吞噬。 迦梨热情的反应,俩个人甚至来不及回卧室,就在鸡汤香气飘荡的厨房里,缠绵在一起。 第377章 那么甜 - 钓饵 - 兰峭 事后,盛怀宴抱着她去浴室,当然不免在浴缸里又战了一场。 第三次是在卧室里,男人到底是强弩之末,这些日子已经身心疲惫。 迦梨却毫无睡意。 她躺在他身边,漂亮如水的眼睛柔柔看着他,纤细的手指轻轻摸过他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还有耳垂上一粒淡蓝色的小痣子。 他真的很好看,尤其睡着的样子,像个天真的孩子。 迦梨起身,去把厨房收拾了一番,鸡汤还在汤煲里炖着,肉烂味浓,一定很好吃。 盛怀宴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他是被噩梦吓醒的。 他梦到大哥,就在大哥的书房里,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哥正在写东西,看到他就笑着招手,“你来的正好,我把家里的事跟你交代一下--” 盛怀宴拒绝,“跟我说什么,我不管,我要出去喝酒。” 大哥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这臭小子,这会儿不听,等我走了,想听也听不到了。” “你走?去哪里?” 梦里,他并不知道大哥已经去世了,可心脏还是不由得抽搐,眼角也沁出了泪珠。 大哥还是对他好脾气的笑,“我累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怀宴,以后盛家就看你了,加油,大哥一直看好你,你才是我们兄弟三个人里,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我没出息,我要跟我女朋友出国,我要吃软饭。” 他还想继续说两句俏皮话,忽然大哥不见了,而他的面前,是迦梨。 她在哭。 盛怀宴上前想要抱她,可明明一伸手的距离,可就是摸不到她的脸。 “迦梨,迦梨。”他记得大叫。 迦梨!他惊醒了,怀里空空如也,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他下床去找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怎么了?” 盛怀宴一把把人抱在怀里,死死的搂住- 迦梨也搂出了他,俩个人在客厅里抱了很久, 久到,迦梨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男人放开她,“饿了?” “嗯,还没吃饭呢,你也饿了吧,我们吃饭?” 盛怀宴擦擦脸上的冷汗,“好,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味道一般,别嫌弃呀。” 他笑的很好看,“你就是给我砒霜,我也觉得好吃。” 这个人……嘴巴怎么那么甜。 菜一直放在保温箱里,味道一般,但是鸡汤熬的不错,鲜美浓郁,盛怀宴一连喝了三大碗。 俩个人都是饿惨了,最后不管好不好吃,四个菜一锅汤还有半锅米饭,俩个人都吃的干干净净。 饭后,盛怀宴捧着肚子说:“这是我这几天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迦梨笑着靠在他肩头,“谢谢惠顾呀。” “那我是不是该给你发个大红包?” “要的要的,切菜还切到手了。” 她举起那根手指,给他看。 盛怀宴握住,“以后,我也学做饭,我们俩个人一起。” 她笑的眼睛都弯了,“好。” 饭后,俩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此时,已经是夜里2点多。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大部分的光线都遮挡在灯罩子里,只留下盈盈一点亮,落在迦梨秀美的面庞上。 盛怀宴摸着她腰间细腻的肌肤,涩声道:“迦梨,我不能走了,我得留下。” “嗯。”她回答着,好像在回答他明天早上吃什么一样。 盛怀宴以为她没听清楚。 可他却没有勇气重复第二遍,只能继续道:“你能留下来陪着我吗?” “好啊。” “迦梨,认真点。”他还是怀疑她没听清楚,否则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 迦梨抬起脸,她嘟起粉盈盈的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说:“我当然很认真了,难道我说不你就高兴了?” “你真的答应了?”他狂喜。 迦梨点头,“都跟着你来了,难道还走不成?” 盛怀宴顿时来了精神,伸臂把她紧紧搂住,没有章法的乱亲一气。 “迦梨,谢谢你。” 迦梨脸上笑着,心却一直沉沉的往下坠,她故意眨眨眼睛想要抛开这种感觉,“想谢我,那以身相许呀。”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你这个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 盛怀宴和迦梨做出的决定南枳并不意外,可还是担心。 事情,总不会这么顺利圆满的。 乔景樾把人拉到怀里,“别皱眉了,你都快成她亲妈了。” “唉,我就她这么一个姐妹,肯定要操心的。” “她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你不要总以为她缺心眼儿,迦梨看起来不聪明,但关键时候有大智慧。” 南枳笑了,“你不是一直看她不顺眼吗?还有这么高的评价?” “她只要不缠着你,我就挺顺眼的。” 南枳笑起来,去捏他的胳膊,“小气鬼。” 乔景樾看看孩子不在周围,飞快的在她唇上吻了吻。 自从有了俩个神出鬼没的孩子,他偷香都变得小心翼翼。 南枳问他,“宋宸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他?” “听说很忙。” “忙?” 南枳不觉得他忙。 现在的宋宸,已经被软封杀。 他进娱乐圈,别人知道他背后有人却扒不出他的背景。 直到乔静楠出事乔家完蛋,他的保护屏障再也没有了,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母亲是罪犯父亲被免职外公被双规外婆被告,这样一个犯罪家庭的孩子,很难不是变态+罪犯。 于是,各种黑通稿满天飞,粉丝表演脱粉写小作文,甚至连红色媒体也点名道姓的,他的二十几个代言一夜之间解约,他一下要面临巨额赔款。 就连许梓言也无力回天,能做的就是尽量跟品牌方斡旋,把赔款额讲到最低,以及给他争取一些利益。 但就算是这样,宋宸还是把这些年赚的钱陪了个底朝天,现在躲着不肯见人。 这也是南枳来京都的主要目的,她想要把宋宸的商业纠纷都给处理了,然后…… 很想说服他跟他们去沈城生活,可就算她自己带入到宋宸的位置,恐怕现在也最想见的是他们。不过南枳还是很快见到了宋宸,只是场合……是在乔家老宅,舒云的卧房。 第378章 会挑拨 - 钓饵 - 兰峭 舒云自杀了。 要过年了,怎么那么多人熬不过这一年? 舒云的卧房里很多人,舒家老老少少来了一堆,黎霄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拉扯着,打了好几个耳光。 “你这个孽障,贱胚子,忤逆不孝的畜生,你逼死了你的亲娘!” 黎霄面无表情,眼神也冷冷的,没有丝毫悲伤和愧疚。 看着老太太,他一字一顿的说:“从你们合谋害死我父亲的那天开始,你们就该想到这一天。报应会晚来,但从不会缺席,我还要看着你们舒家树倒猢狲散。” “你……我掐死你这个畜生!” 乔景樾上前拉开了老太太,眼神跟黎霄一样冰冷。 这一刻,他跟黎霄是一个战线的。 俩个人,一个被舒家害的失去了父亲一个失去了母亲。 黎霄看到了南枳,对她点头示意。 南枳站在乔景樾身后捏了捏拳头,舒家来的人不少,要是动手,她可以帮忙。 别的不说,打几个女人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乔景樾战斗力太强,一张嘴就是秒杀,“舒云畏罪自杀,你们舒家人把尸体带回去安葬。” 片刻的安静之后,舒家人炸了。 舒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乔景樾,我女儿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现在她死了,你竟然要把她赶出乔家?她生是你们乔家的人死是你们乔家的鬼,你有什么资格把人赶出去?你爹还没死呢?” 乔景樾表情淡淡,“一个杀人凶手,没资格进乔家的祖坟,如果你们不带走,我就把棺材送到你们家门口。” “乔景樾,你特么的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奸生子,要不是我妹妹看你可怜把你养在身边,你特么的还不知道死哪里了?” 说话的是舒云的哥哥,张嘴就那么恶心。 南枳很想一巴掌扇掉他的牙。 乔景樾也不是个饶人的,他冷冷道:“是,没有你妹妹和你们舒家,岳季会好好活着,我们也不用母子分离。” 舒云哥哥面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舒海,给岳季服的慢性毒药,还是你替乔静楠找的吧?” “你胡说。”舒海的面容憋红,然后发青。 乔景樾看了黎霄一眼,对方点点头。 乔景樾这才说:“是乔静楠跪下来求我不要把证据公开,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给我母亲抵命,也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回你们这些外婆舅舅的命,所以要命就乖乖的把舒云的尸体弄走,乔家现在我说的算。” 刚才还闹哄哄的现场一下就安静下来,舒家人都一言不发,目光全落在了舒老太太身上。 只有南枳,她忽然看到了宋宸。 他站在门口,整个人都是一种颓然的状态,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原来,他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一样要承受结果。 一步步,木然走到了乔景樾面前。 “舅舅。” 乔景樾微微点头,“你也来了。” “我……”宋宸张嘴,却感觉到喉咙里一阵腥甜。 乔景樾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按,“这都是上一代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一样波及到了我,我不想在做傻瓜。” 真相,很残忍。 乔景樾眯起眼睛,“也好,你也长大了,不能总把你当个孩子。” “不准说!”舒老太忽然怒吼。 黎霄冷笑,“怕什么,是怕你的曾外孙看到你们舒家人为了攀附权贵造下的杀孽吗?” “你……你身上也有我舒家一半的血脉,黎霄,舒云是你的亲妈!” 黎霄冷笑,“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肮脏的血,” 乔景樾三言两语不带任何感情的把舒家做的“好事”说了,其实宋宸大体已经拼凑出来,只是从他那里最后求证。 然后,他的三观彻底坍塌了。 再回头,看那些曾经宠爱他的太婆,舅公舅舅阿姨,一个个都面目可憎。 这件事,虽然年幼的乔静楠是主谋,可一个孩子能有多少想法,还不是舒家人怂恿的? 归根结底,最坏的人是自己的太婆,舒老太。 伤心之余,他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打开手机,他把一段录音放出来。 “我要跟舒云离婚,以后她的死活都跟乔家人没关系。” 那是乔培年的声音。 宋宸说:“我昨天去看外公,他也我录下的,而且他已经在联系律师。” 众人差不多明白了,大概舒云自杀,也是接到了这个消息,觉得没了任何希望,就用死来逃避。 最后,在重重微压之下,舒家人联系了殡仪馆的火葬车,直接把舒云拉去火葬,他们是不可能把一个死人弄回家的。 然后,葬礼都没举行,草草买了块儿墓地安葬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把舒云的尸体弄走后,舒家人也跟着走了,乔家只剩下乔景樾两口子和宋宸黎霄。 黎霄这才跟南枳叙旧,俩个人在一边嘀嘀咕咕。 乔景樾则和宋宸说话。 宋宸却心不在焉的往那边看,“你不担心她被抢走吗?” “我们已经解开误会了,她那么优秀被人喜欢无可厚非,如果我整天疑神疑鬼,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宋宸笑了,“你倒是豁达,但是呀,我还是恨你,舅舅。” 乔景樾还是淡淡的,“恨我很正常,毕竟这么多年我恨着你妈妈,却又不得不矛盾的忍受你的纠缠。宋宸,听到你舅舅舅舅的喊,很多时候我真想一脚把你踹远--” 宋宸果然是聪明了,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所以呢,就是因为我跟你说我喜欢了南枳妹妹想要追她,你才提前把她睡了吗?” 黎霄挑起眉毛,“这人比我会挑拨离间。” 南枳笑了,她也提高了声音,“过去的事,现在说来都是回忆和故事,忽然想喝酒了。”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黎霄可是刚死了妈妈呀。 黎霄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要不,今天去我家?姜依文在家准备火锅。” 南枳虽然没有多意外,却也唏嘘,这俩个人终于在一起了。 乔景樾去看宋宸,“你呢,一定不想跟我们在一起的吧?” 宋宸气呼呼的走到南枳身边,一把拉住了她,“我和没和她好好说两句话,休想把我们分开。” 第379章 被yue到 - 钓饵 - 兰峭 最后,南枳回家接了孩子,还带上了看孩子的迦梨,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去了黎霄家。 也幸亏,黎霄家够大。 来开门的是姜依文,她大着肚子,人胖了些,气色也很好,看到这么多人愣住了。 南枳对她微笑,“打扰了。” “没事没事,黎霄只说要来很多客人,我没想到是你们,请进。” 换拖鞋干啥的,又是一通忙碌。 等大家做好了,家里的阿姨端上茶,大家才好好说话。 南枳看着姜依文的肚子,“几个月了?” “快6个月了。” 南枳一算时间,刚好是她闹自杀之后就怀上了。 姜依文大概也意识到这点,她往男士那边看了看,发现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在激烈的讨论,就小声说:“我给蒋梦带去黑诊所打胎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了命,后来妇科专家也说我上了子宫很难再怀孕,但意外有了这个孩子我不想打掉,开始就没告诉黎霄想一个人离开,不过还是给他发现了,找到我的当天我们就领证了,也没办婚礼。” 当年姜依文怀孕的事是南枳对她的算计,所以现在她能好好的,她也很开心。 “那现在你身体还好吗?” “开始吃保胎药,卧床了一段时间,现在我都不敢工作了,只能在家待产,快闷死了。” 所以,黎霄带这么人来,其实只是为了给姜依文解闷? 南枳觉得很有可能。 姜依文给俩个孩子拿了酸奶和零食,俩个宝贝都很有礼貌的说谢谢。 她是要做母亲的人,所以对孩子格外关注,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分外的喜欢。 “这男孩子是谁家的?”她去看迦梨。 迦梨忙摆手,“不是我的,我生不出来。” 南枳把濯濯拉到怀里,“我们收养的。” 这时候,佣人阿姨喊开饭了。 大家热热闹闹的围着吃火锅,黎霄谈笑风生的,哪里像是死了妈的样子。 不过,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反正舒云对他和乔景樾来说,其实是仇人。 吃完饭,大家也没多逗留,告辞回去。 宋宸一出门,就抬手要打车离开,给乔景樾薅着脖领子弄车上。 他恼了,“乔景樾,你松手,现在我们没什么关系,你少管我。” 乔景樾对南枳说:“看住他。” 南枳上了副驾驶,对后面照顾孩子的迦梨说:“你跟他聊聊。” 宋宸一直都心事重重,也没多看迦梨,现在不由抬头看过去-- “徐珂?” 迦梨撇撇嘴,“才认出来呀,枉我跟你做了那么久的兄弟。” “不是,你……你变成女人了?” 迦梨把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指指孩子们。 宋宸这才想起他本来就是……,就讪讪的说:“虽然不能做兄弟,但你这样还是挺好看的。” 迦梨低声说:“那你呢?胡子拉碴的,二十几的人,看起来像是五十了。” 宋宸苦笑,“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现在不这样,都不敢上街。” “去国外读书吧。” 前面的乔景樾忽然说。 南枳也回头,“做艺人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阶段,人生有好多阶段,我们在场这些人,除了孩子,谁都经历过,现在也是你人生中的转折。” 虽然有些说教,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宋宸其实不恨乔景樾。 应该说,以前是有点恨的,恨他为什么要把那层遮羞布揭开,让大家都不幸福。 可今天,看到舒云的尸体躺在那里,听着他们的争论,他终于懂了,不狠狠痛过一次,不让害人者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活的人谁能愿意做好人? 他真的想离开了。 见他沉默不语,南枳觉得有门儿。 到家后,迦梨拉着宋宸要谈谈,俩个人去了二楼的小客厅。 乔景樾有些担心,“迦梨能说服他吗?”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以前关系挺好的,你不是都从宋宸那里听到徐珂跟他说了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乔景樾掐着她的腰,“那现在我要你说给我听。” “该说的都差不多说了,也没别的。要不,我说说我跟柯夜的故事?” 果然,他被yue到了。 铁青着一张脸,他咬牙道:“也好。” 南枳哈哈大笑,“逗你的,我跟柯夜的事基本都是和徐珂一起经历的,可能他为我做的很多事,我不知道。他一直,都像个影子,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跟在我身后。” 说到这里,她忽然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给他打个电话。” 乔景樾现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面对黎霄宋宸这些昔日的情敌他都可以无所谓,毕竟都没什么竞争力,可柯夜呀,那才是南枳永远不能割舍的牵挂。 咬咬牙,他说服自己,算了,那就让柯夜成为俩个人共同的牵挂好了,他已经一儿一女了,不差再来个好大儿! 他快走几步追上南枳,“我跟你一起打,我也挺担心那边的局势,毕竟是我拉的线,我也算售后追踪了。” 南枳浅浅的勾起嘴角,口是心非的男人! 盛怀宴给迦梨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接。 他心不在焉的喝着水,连妈妈叫他都没听到。 最后,还是二哥戳了他一下。 盛怀宴这才抬眸,“什么事?” 妈妈气的吐出一口气,“你走吧,看你失魂落魄的,我也不想跟你说话了。” 盛怀宴干脆利落的站起来,“既然这样,我也交个底儿,我会好好工作努力上进,但不会和什么贺家徐家任何一家联姻,我要结婚,对象只能是迦梨。” 二哥皱起眉头,“迦梨?那个YD女人?长得倒是不错,跟乔景樾的女人关系也好,倒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行!”妈妈断然拒绝。 她看看二儿子,有些事,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她更明白,要是盛怀宴跟迦梨结婚了,那些她自己知道的隐秘会被人翻出来,成为天大的污点和笑话。 她脸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子刻上去的,明明一个月前还是个皮肤光滑红润的中年美妇人。 “你可以娶个家世普通的姑娘,但绝对不能是她这种……,那你就毁了。” “没有她,我才毁了。” 说完,也不等妈妈再说什么,他就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了母亲的呜咽声。 第380章 要上天 - 钓饵 - 兰峭 他到了车里,先点了一根烟。 最近事儿多,他抽烟抽的很凶,喉咙都痒痒的,很不舒服。 迦梨说过他,还给他买了润喉糖,他看了许久,才扔掉了香烟,拿起糖盒。 乔家是泡芙来开的门,低头才能看到甜兮兮的小姑娘。 “盛蜀黍,你找迦梨阿姨吗?她跟帅哥在喝酒呢,没空见你。” 跟帅哥喝酒? 就几个字,就顶的盛怀宴天灵盖冒火星子。 “她在哪里?” 泡芙指指楼上,“我不告诉你。” 濯濯皱起眉头,泡芙这是聪明还是傻,不是她平日里的水准呀。 等盛怀宴气冲冲上楼后,他才问道。 泡芙叹了口气,“看在他给了你一个大红包的份上,该帮的还是要帮的,也不算出卖迦梨阿姨。” 濯濯表示学到了。 盛怀宴刚上了楼,就听到说笑声,碰杯声。 “当兄弟就是一辈子,来,走一个。” “走,你可别再养鱼了。” “别说我,你那养海豚呢。我尿急,去洗手间,一起?” “滚!” 盛怀宴气的浑身发抖,都一起去洗手间了,他们这是要上天? 砰,一脚踢开了门,他冲里面吹胡子瞪眼。 迦梨自己坐在地毯上,长发低垂双眼惺忪,美丽的面庞透着迷人的粉红色,而沾着酒渍的唇瓣就像沾着露珠的樱桃,很想让人咬一口。 她这样的风情,竟然在给别的男人看。 一想到这个,他觉得就要疯。 冲进去,他一把抱住了迦梨。 迦梨迟缓的抬起头,眯着眼睛去看他。 “你谁,滚出去。” 好,很好,喝的连他都不认识了。 “我……” 话还没说完,宋宸从洗手间走出来,这倒霉孩子也是喝飙了,皮带都没扣好,就那么敞着出来了。 看到有人要抱迦梨,他踉跄着冲过来就抡拳头,“哪里来的登徒子,给爷爬。” 妈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让别人爬,盛怀宴一拳就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把人推开,他抱起迦梨放在沙发上。 宋宸到底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份上,他看着盛怀宴,“你是……大圣?” “我是你祖宗!” “滚,那除非你是乔景樾他爹!” “给你猜对了,那确实是我的好大儿。”他回答的咬牙切齿。 却没想到,这一句话引来的宋宸的疯,他扑过去又啃又咬的,“你们老乔家没一个好东西,乔静楠就是个母夜叉,乔景樾是个王八蛋,你们害的我家破人亡。” 盛怀宴推开他,恶心的擦着脸上的口水,“滚丫的,你们家那些破事儿扯我干嘛?” 宋宸却不肯罢休,扑上来压住了他。 迦梨看着挺高兴,拍手喊加油,场面乱的一匹。 乔景樾和南枳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盛怀宴压住宋宸要打,他立刻急了眼,把人给拉开,推的远远的。 盛怀宴眼里都喷火了,“乔二,你要帮这个瘪犊子吗?要帮的话我们就绝交。” 乔景樾刚要说话,忽然看到了他脸上唇上的牙印,不由说不出话来。 南枳问迦梨,“你给他咬的?” 迦梨抬手指着宋宸,“是他,他打赢了,他可以做1.” 说着,又指着盛怀宴,“你不行,你是0。”说着,还用手指做了个圈儿。 什么乱七八糟? 南枳却笑出声,“感情这是为爱做1的斗争?” 盛怀宴已经要给气死了,他一声不吭的爬起来,扛着迦梨要走。 迦梨冲南枳伸手,“南宝,救我,他要抢我去给他擦皮鞋。” 南枳翻了个白眼,心说这是喝了多少呀。 “去吧,好好擦,最好擦到天亮。” 见南枳都不管她了,迦梨自己开始踢腾挣扎,喊着孙猴子放开她。 盛怀宴的大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两下,这女人呀,再不收拾要上天了。 泡芙和濯濯看着男人把迦梨扛走,都露出惊讶之色。 濯濯说:“他不会打迦梨阿姨吧?” 泡芙则惊叹:“好man呀,果然有眼睛,什么西洋景也能看到,书里的霸道总裁,有脸了!” 乔景樾则对着沙发上的宋宸没好气。 南枳认命的收拾东西,“你把他送到客房吧。” 乔景樾吐出一口气,把人给拉起来。 他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对南枳说:“你别收拾,明天让钟点工来,带着孩子们去睡觉吧。” 南枳这一天也心累,“好,你别打他呀。” 乔景樾觉得这下要被气死的是自己了,“我打一个醉鬼有意思吗?” 事实证明,人的话不能说的太满,当宋宸吐在乔景樾身上的时候,他想做的是直接从楼上把他给丢下去。 可有什么办法,他叫他20多年舅舅,最后他也只能扔了衣服伺候他。 等把自己洗刷了10遍才回房间后,南枳已经在床上等着他。 “怎么样,宋宸还好吧。” “睡了。”别的他真不想多说,心累。 他抬手,闻闻自己的手臂,然后又让南枳去闻。 “有没有味道?” “有呀,香味。” 他这才放心,把南枳抱在怀里。 南枳把玩着他睡衣上的扣子,“你别生气,遭遇到这些,宋宸有些情绪是正常的。” “我没生气。” “那笑一个。” 乔景樾冲她呲牙,“可以吗?” 南枳忽然抬头,咬在他下巴上。 男人疼的嘶了一声,眼眸一下变得深暗。 “勾引我?” 南枳:……哄你开心罢了,能不能别给自己加戏? 加戏咖明显的不放过任何机会,他把南枳的两只手按在枕头上就亲了过去,一直亲到她气喘吁吁。 南枳眼睛水涟涟的看着喘息,“就一次,可不能再多了。” 最近乔景樾一直忙,俩个人已经有好多天没在一起了。 乔景樾却一直不动,只看着她笑。 南枳皱眉,抬脚踢他的腰,“怎么,不行了?” 他扣住她的脚,“我在想,你现在好像没以前坏了。” 南枳故意不懂,“我以前也不坏,你别胡说。” 他低头去咬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南枳气的拿眼睛去剜他,“滚!” “不愿意吗?那我来。” 没等南枳制止,男人已经按住她的腰往下…… 相比乔家的旖旎,盛家现在可是上演全武行。 第381章 想摔碗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把迦梨带回来后,就去给她泡解酒药。 可刚在厨房里忙,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忙跑出来,发现迦梨正要准备出去。 他看着女人身上单薄的衣服,吓得脸都白了,忙把人单手搂着带去厨房,就在厨房里哄她喝解酒药。 迦梨很闹腾,怎么也不肯喝,还喊着盛怀宴要毒死她。 盛怀宴都给气笑了,“你是我的亲亲老婆,我为什么要毒死你,我有病吗?” “不,是我有病,你是潘金莲,你让我大郎喝药,然后你好去找西门庆。” 盛怀宴忍着骂脏话的冲动,敷衍着,“是,我是西门庆,金莲喝药。” 她忽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你这个负心汉,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叫金莲,你才金莲,你全家都金莲。” 盛怀宴想摔碗了! 气的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抓过迦梨,就强吻了上去。 她被迫咽下去,忽然睁大眼睛看着盛怀宴,“小哥哥,你好帅呀,要去我家看猫吗?” “看你爹!”他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没爹的,我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他们都这么骂我的。” 看着她哭唧唧的可怜小模样,盛怀宴就骂不下去,摸着她的头把人往怀里压,“乖,我疼你,我是你爹。” “我才不要你。”说着,她抬起头,嘟着嘴唇,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我爹姓徐,那就是个种马王八蛋,生出我不男不女是因为我妈的问题吗?是他乱吃药坏了种子!” 盛怀宴现在只剩下心疼了。 不管是徐珂还是记起往事的迦梨,她从来不提这些,人也健康明朗似乎心里不装事儿,其实那都是表象。 最痛的痛,是根本说不出来的,全掩藏在笑声里。 摸着她的头,盛怀宴心疼她,“乖,别想了,以后有我照顾你。” 她忽然清醒了,“盛怀宴?” “嗯,我在。” “盛怀宴。” “乖。” “盛怀宴,我就是叫叫你,你的名字真好听,你人也长得帅。你知道吗?我以前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男人呀,想干啥就干啥,有家世加持,又不怕被人骚扰,活的自由自在。” 自由吗?他以前确实很自由,可那自由是用别人的自由换的。 盛怀宴有些苦涩,“我没什么好的,你不用羡慕我。” “自由,自由,自由……” 迦梨一直念叨着,人趴在了盛怀宴的肩上,似乎要睡了。 盛怀宴皱着眉头把人抱起来,“好了,去睡觉。” 把人放在床上,他去拉被子,等再抬头,看到了两行眼泪从女孩儿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 盛怀宴心里一痛,他也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但心惴惴的难受,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 宋宸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他看看不算陌生的房间,想起这是舅舅家。 这个房子,他以前经常来住,一跟家里有什么不痛快了,就跑过来。 不过,从那次在这里遇到了南枳和乔景樾在一起,他以后就不来了。 “哥哥,你醒了。”忽然,他听到一个软嫩的声音。 他往四周一看,发现在床脚那边,有俩个小豆丁。 他认识泡芙,旁边那个好像叫桌子椅子板凳? “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叫泡芙,以前我眼睛看不见的,现在看见了,哥哥你好帅。还有这是你的弟弟我的哥哥,叫濯濯。” 泡芙好样的,把他的疑问全解答出来了。 他起身,摁住额头道:“你们好。” “哥哥你头疼吗?昨晚就不该喝那么多酒。濯濯哥哥……” 濯濯立刻小心翼翼的端过来一杯水,“这是蜂蜜水,我妈妈说喝了会舒服一点。” 看着俩个小孩儿关心的样子,宋宸端起水一饮而尽,适宜的温暖刚好入口,又暖暖的甜甜的,好像能融化他心里的寒冰。 见他喝光,濯濯又接过杯子。 泡芙说:“哥哥,你去梳洗吧,我们在楼下等你吃早饭。” 说着,俩个宝贝就跑了。 宋宸揉揉额头,心说这孩子真可爱,一点都不像乔景樾。 等他下来的时候,看到南枳和乔景樾正往小餐厅里端菜,南枳从盘子里捏起什么塞到男人嘴里,他冲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南枳就笑了。 明明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可落在人眼里,都能感觉到他们对彼此满满的爱意。 宋宸笑了笑,心里最后的那丝芥蒂也消失了。 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南枳,起码离着爱还很远。 他大约就是意难平吧,明明他先看到的,还是给舅舅抢走了。 他已经拥有那么多,怎么连个女人都不留给自己。 他就是自己一辈子都追不上的存在。 南枳一转头看到了他,“喝傻了吗?过来喝碗粥清醒清醒。” 宋宸赶紧走过去,很自然的从南枳手里接过盘子。 乔景樾也没说什么,把热好的牛奶给端出去。 三个大人俩个小孩,围了满满一桌子。 家里有个大餐厅,但是南枳喜欢这个小的,这样显得亲密。 泡芙在濯濯的带领下,吃饭泼辣了些,吃包子的时候都要大蒜了。 “哥哥,你吃这个。” “哥哥,尝尝这个。” 在泡芙的热情款待下,宋宸面前的碗里满满当当,他吃完一样就有另外一样送来,他觉得自己可能被撑死。 最后,还是乔景樾一筷子夹走了女儿送过来的烧麦,“哥哥自己会夹,你自己吃。” “我怕哥哥会害羞。” “哥哥不会,他都跟你爸爸吃过一千顿饭了,还会害羞?” “一千?那么多呀,我也就才生下来一千多天。” 宋宸摸了摸她的头发。 吃完饭,乔景樾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带着孩子们去花园里玩,南枳让宋宸帮自己洗碗。 她站在一边指点,“再练练,会越来越好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不是富二代了,没有人伺候我,什么都需要亲自亲为吗?” 南枳淡淡的看着他,“就算你还是,如果跟自己的妻子在一起,你能让她洗碗吗?别说洗碗机或者下人,你总要洗一次碗。” 确实,如果跟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窝在厨房里,那也是一种幸福。 那一瞬间,他的想法越发清晰起来。 第382章 费老婆 - 钓饵 - 兰峭 乔景樾到底不放心南枳单独跟宋宸在一起,一首歌还没听完,就带着孩子回来,借口是冷。 当听到宋宸答应去国外留学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莫名的吃醋。 他那么听南枳的话呀,一首歌没听完,就这么答应了。 南枳继续说:“你的英文是没问题的,但因为报考的是音乐学院,还是要培训一下。我会给你联系老师,也会把那边的住处安排好,等过了年你就走,行吗?” 宋宸勾起唇角,看着乔景樾。 乔景樾酸溜溜的,“看我干嘛?她说了,干活的是老子!” 宋宸说:“我会自己努力的,读书的钱算我借的,等我赚钱了一定会还。” “你爸还没死呢,我也有儿女,不用你给我养老送终。” 南枳白了他一眼,“以后少跟盛怀宴玩儿,说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宋宸,你别多想呀。对了,你爸爸怎么样?” 他爸爸虽然受到了乔静楠的波及,但这些年他表面工夫做的不错,是那种收到了好处还抓不到把柄的,所以现在升迁无望还降职了,但也算安安稳稳没有牢狱之灾,只是他早就给宋宸找好了后妈,而这个从小在乔家养大的儿子,他算成了乔静楠的,不要了。 听他淡淡的说完,南枳道:“那我们还是一家人,过年我们也不回沈城了,就在这里一起热闹热闹。” 这里,有迦梨有柏教授还有宋宸黎霄他们,应该比沈城热闹。 宋宸又看了舅舅一眼,把乔景樾都看毛了。 “看什么?” “没想到你是个妻管严,舅妈说一句,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乔景樾:…… 既然都安定下来,南枳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 有了宋宸当孩子王,她和乔景樾都有了时间恩爱,乔景樾也就不觉得大外甥碍眼了。 起码还有点用。 这期间,舒云草草下葬了,也不是全然无声息,在圈子里还是有些风言风语,只是乔景樾已经退圈儿,管他们哔哔什么。 年前,他去看了乔培年一次,也不知道父子说了什么,反正他回来一整天都不开心。 还是晚上南枳好好的把人给哄了一番,这才好了。 他生气,就挺费老婆的。 腊月二十八,许梓言爹的生日。 盛家和乔家都接到了请帖。 盛家还在守丧期,是可以不去的,但盛家人却支持盛怀宴出去交际。 乔景樾却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他们家一直跟许家有来往,可现在乔家完了,他们不应该退避三舍吗? 乔景樾看看琴房跟着宋宸学弹琴的濯濯,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这个孩子身上。 毕竟,上次在盛怀礼的葬礼上,许梓言的父亲可是看了濯濯老半天。 提前准备了礼物,等到了晚上,他带着南枳和俩个孩子就去了许家庄园。 许家现在是影视业大亨,庄园也越发盖的阔气,有一整个宴宾楼,此时灯光通明,大厅里衣香鬓影,眼花缭乱。 南枳在人群里看到了迦梨,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色鱼尾礼服,有种绝艳的美。 南枳冲她招手,“怎么你一个人?” “盛怀宴被人拉走了,南宝,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怕人多?不会吧你。” 迦梨可不是以前那个没见识的徐珂,这些年在YD什么没见过,就算国王也是跟着夫人见过的,岂会害怕这种场面? 那么一定有别的原因。 但是迦梨又说不出来。 “反正心里慌慌的,好像要出什么事。” 南枳看看四周,她也不认识几个人,就说道:“那你跟我在一起,我们别分开。” 前半场都挺顺利的,盛怀宴也回来了,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那个贺筠的出现让迦梨稍稍有些不痛快外,看着一切都好。 看着时间不早,他们已经准备回去了。 忽然,许家人请乔景樾和南枳带着孩子过去单独说话。 这也是乔景樾的目的,哪怕他真要收养濯濯,也要把事情分割清楚,省的到最后许家再闹什么幺蛾子。 他们一进去,迦梨就抓紧了盛怀宴。 男人低头笑看着她,“怎么,紧张?” 她点头,“今晚是你第一次带我出来,还跟人说我是你女朋友,能不紧张吗?” 男人想要揉她的头,却发现她今天的头发做了造型,喷着发胶,只好改捏她的手。 迦梨虽然成了女人,手却不是女人那种柔弱无骨的,她的手骨骼修长,柔软中带着坚硬,就好像她这个人,看着软和,其实有些想法一旦决定,很难改变。 盛怀宴想,该去订制结婚戒指了。 贺筠远远看着他们,眼神暗了暗,转身的时候对身边人说:“去办吧。” 一个盛家的长辈找盛怀宴,十万火急的样子。 盛怀宴拉着迦梨过去,对方却很为难。 迦梨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快点回来就行。” 盛怀宴忽然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被迦梨红着脸打了一下,才笑嘻嘻的走了。 迦梨摸着发烫的脸,感觉呼吸都是热的,这个狗男人,太不分场合了。 她一晚上都神经紧绷,现在觉得有点饿了,恰好身后就是甜品区,她去拿了点蛋糕和水果,找了个地方坐下吃。 可刚落座,对面就来了个人,对着迦梨不怀好意的笑。 迦梨皱眉看去,发现对方是个50多岁的老头子,有点眼熟。 她记性很好,稍微一想就想到是盛怀宴带她去温泉山庄摘柿子时遇到的老头子中的一个,好像叫什么禽兽。 老禽兽一脸猥琐,“艳艳,好久不见呀,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 迦梨冷冷的,“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能认错呢?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年你在天上间的时候,我可是你的常客,我还知道你屁股上又块儿红痣呢。” 原来,是她母亲曾经的恩客。 迦梨一阵火涌上来,她想都没想,手里的蛋糕盘子全扣在他脸上! “小贱人,你特么的干什么?一个鸡,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大家都听到了动静,纷纷看过来。 第383章 管的宽 - 钓饵 - 兰峭 迦梨不慌不忙的站起来,继续拿起酒杯,把里面的液体全泼在老男人脸上。 “老畜生,你就是一头猪,滚回你的猪圈去。” 她的嚣张彻底激怒了秦寿,他本是受人挑唆想要过来讨点便宜,却没想到这小娘们如此泼辣。 现在,他里子面子都没了,不找回点来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里混? 他冷静下来,拿起纸巾一边擦脸一边森森的笑着,“原来是我认错了人,你不是徐艳艳,是徐艳艳的孩子,徐家当年那个不男不女的怪胎,人妖。” 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人妖这个词太有吸引力了,围观人的眼睛都往家里身上的隐秘部位看,有的男人还咂咂称奇。 “人妖?这比女人还漂亮呀。” “怪不得这么高,感情是个男人。” “是人妖不是男人,就男不男女不女呗。” “这种人,搞起来滋味是不是很特别?” 在一片猥琐的笑声中,忽然有人提了盛怀宴。 “怪不得盛三走到哪里都不放手,感情得了个宝贝。” “那肯定是玩玩的,盛家怎么可能让他娶这么个东西。” 不堪入耳的脏话一句接一句。 这些,迦梨听过,自己也预设过。 可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般明亮鲜艳的世界里,在关联上盛怀宴的名字后,就变得不堪起来。 那是一把把的尖刀,划开了她心里的硬痂,然后再用一双有力的大手,硬挤着里面的血和脓水。 从来都没有痊愈。 她用力握着拳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能,不能给盛怀宴惹事。 这时候,秦寿又冷笑道:“前几年,你还是打扮成个男人做医药代表吧。听说,为了个单子,你男人女人都陪,有时候还好几个--啧啧,果然跟你的母亲一样,来者不拒呀。” 摸着下巴,他下流的打量着迦梨姣好的身段儿,“你现在这样,10万一晚,这价钱行吗?” “行你麻痹,怎么不去睡你老母?老禽兽,老狗逼,连爷的女人都敢动,我看你是想死。” 盛怀宴一拳打在秦寿脸上,打的他鼻血都出来了。 但他不肯罢休,紧跟着第二脚踢在他膝盖上,在他仰面躺倒后,用脚踩着他的腹部,辗转发力-- “老棺材瓤子,想发骚去地下找女鬼吧。” 秦寿疼的嗷嗷叫,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系列的变化发生的太快,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已经是这样。 迦梨知道这个老头子也不是一般人,忙拉住了盛怀宴,“算了,为了这种人搞身上事,不值当。” “什么值当?他敢欺负你,今天我就算拼着去坐牢也要先把他阉了,否则我就不姓盛!” 盛三是个混不吝,但很多人都没见识他混的机会。 主要是他混的时候才十几岁,而后他被扔到军营再被乔景樾绑到了贼船,好好当他的盛主任,人们看到的也是他道貌岸然的模样,大概都忘了他拿刀追了老陈家那个纨绔半个上京的事了,也忘了他把老张家那个二百五扒光了挂在大院旗杆上。 总之就是,老虎不发威,你们把他当成吉祥物了。 这时候,有觉得自己面子还行的人冲上来,给秦寿求情。 可是,这些人在秦寿欺负迦梨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还看热闹,他凭什么给面子。 老的年轻的都给他刺了一番,铁青着脸走开。 谁特么的爱管这混蛋玩意儿,等着蹲局子也是他。 这时候,贺筠施施然走了过来。 她淡淡的看了迦梨一样,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流露出不赞同,转向盛怀宴的时候却是满满的关怀,“怀宴,算了,今天是许家伯父的大好日子,闹出血光之灾不好。你就给我个面子,把人放了吧?” 很多人都知道,贺家最近和盛家走的挺近,贺筠有可能嫁给盛怀宴。 现在这场面,就好像大婆出场了,在劝迷途的丈夫别为了情人葬送自己。 看看,还是贺家小姐,多大度多有名媛气质。 那位呀,就是狐狸精,不男不女的妖怪,要毁了盛家唯一的希望。 大家本以为盛怀宴会见好就收,哪知他一抬头,混不吝的问:“你是许梓言的妈还是他老婆?管的这么宽?” 贺筠顿时气红了脸,手都在哆嗦。 “怀宴,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你爱放不放,我不管了。” “管我?你想要当我妈?可我爸也没离婚呀。要是真嫁不出去了,还是考虑许梓言吧,毕竟他离婚了。不管我也奉劝你一句,要管事儿起码等有了名分,否则人家会说你倒贴,不值钱。” “你……盛怀宴!”贺筠给气的眼泪朦胧,捂着脸跑了。 迦梨完全愣住了。 盛怀宴这是在干嘛?冲冠一怒为红颜吗?他以后还在这京都混不混了? 混自然是要混的,盛怀宴没喝醉也没失心疯,他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以后,他不能把迦梨关起来,她要是再被人奚落怎么办? 不如拿秦寿作筏子,给这些欺软怕硬的人都看看,他盛怀宴的女人能不能欺负。 至于贺筠,那就更简单了,直接当着迦梨的面跟她闹翻,省的这女人还想他会不会联姻这种事。 他盛怀宴是敢出入枪林弹雨拿命搏前程的人,可不是你们这帮吃着火锅唱着歌蹲前程的窝囊废! 想到这里,他还冲迦梨挑眉吹口哨,“媳妇儿,放心吧,没有狗敢欺负你。” 迦梨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觉得,她就算为盛怀宴死,也甘心情愿。 但是,她不想他为她受伤搏命。 拉住他的胳膊,“算了,不能狗咬你一口,你就咬回去。” “那是自然,我一般都大棒子打狗。不过你既然说算了,我就饶了这个老禽兽。” 说着,他终于拿开了腿。 但是,酒色过度的秦寿哪里顶得住他的一脚,再加上当着这么多人被折辱,他气血攻心,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这边闹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跟乔景樾说话的主人家。 第384章 开诡眼 - 钓饵 - 兰峭 本来,乔景樾也不耐烦了。 许梓言的爹去偷偷查了孩子的身世,知道他是苏晴柔的孩子。 现在,他想要做亲子鉴定。 这虽然不可厚非,但是许家的态度高高在上,南枳都看的恶心。 她决定了,许梓言不跪下求,她不会让他们如愿。 这边正要闹僵,听到了盛怀宴的事,几个人忙走出来。 一看这情况,许爹倒抽冷气,许梓言则一脸的兴味。 他爹过生日盛三这是来唱戏了,好精彩的一出武戏。 就连刚才心里的忐忑不安也消失了。 许爹喊了盛怀宴一声,“怀宴,这是干什么,快放开。” 乔景樾也过去劝架,却有点与众不同。 “怀宴,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你一个人打?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众人呼啦啦的往后退,谁特么的打他了? 被打晕过的秦寿都要给气醒了。 许爹气的喘粗气,他小声对儿子说:“你也过去看看,这个乔景樾也不是什么好鸟儿。” 许梓言冷笑,“早告诉您了,别儿子看着别家的好,我才是最好的那一个。“ 说完,也走到乔景樾身边,“你们怎么还欺负老人家?” 众人纷纷点头,终于主人家出面了,这下看乔二盛三怎么说? 但是下一刻,许梓言揪着前面看热闹的大背头说:“说你呢,怎么欺负老人家,都踩人家的手了?” 那人吓得后退一步,心说许梓言眼睛不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他离着秦寿的手还有一米远,但是盛怀宴的脚还在人家裤裆上呢。 这时候,秦寿的太太挤了进来。 她看到倒地的丈夫,大吃一惊,扑过去就要喊人。 乔景樾却拦了她一下,“秦太太,您还是劝劝您丈夫,年纪一把了就不要吃什么伟什么哥了,器官已经衰竭,再吃那些就是送命。” 秦太太脱口而出,“我管不了呀,他又不是用在我身上,都是外面那些小妖……” 完了,怎么都秃噜了? 她咳咳两声,然后指着地上的人说:“我先生怎么了,快叫救护车呀。” 盛怀宴刚要说话,给乔景樾踩了一下,然后他对秦太太说:“确定吗?不用再等等看?” 等什么,等他死了直接继承遗产? 秦太太心头一颤,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啊。 这老东西整天拈花惹草,她早就想他死了,要是…… 冲动是魔鬼,现在秦太太鬼迷心窍,就不那么想救人了。 她跟乔景樾聊。 “乔医生,那您说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他纵欲过度又吃了过多的药物,现在基本不能用了,您要管好他,哪怕嘴巴上过瘾也是不可取的。回家好好养着,多吃点好的吧。” 听起来,好像秦寿得了什么绝症。 偏偏秦太太点头如捣蒜,“好,我这就让人扛家去,真是造孽呀。” 就这么完了?秦家竟然不闹?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乔景樾特么的是催眠大师吗? 人一走,大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许梓言招呼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我爹一年过一次生日,发生什么事都是吉祥喜庆呀。” 尼玛,上京四公子三个都不是正常人吗? 乔景樾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对许梓言,“今天要说的都说了要做的也做了,我们先走了。” 许梓言看了眼南枳牵着的小男孩,去拉乔景樾,“你不能走,还没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能查的你们都查了,但是我不同意,就这样。” 说完,走到南枳身边,把濯濯抱到泡芙那边让俩个人拉手,自己则牵起南枳的手,浩浩荡荡离开。 众人:……什么毛病? 忽然,乔景樾满含杀气的回头。 众人一缩脖子,却看到他对盛怀宴道:“你还不走?” 盛怀宴也拉住迦梨,“媳妇儿,我们回家。” 真是开了鬼眼! 后续迦梨也不知道如何,因为一回家她就给盛怀宴按在床上,他撕碎了她身上的红裙子。 迦梨心疼,“我脱就是了,好几万呢。” 盛怀宴却不肯听,他把单薄的丝绸撕扯成条儿,把她给绑起来。 这一晚,迦梨叫唤的嗓子都哑了。 第二天,她不肯理人。 盛怀宴却没哄她,出去了大半天,快天黑才回来。 迦梨更生气了。 她不理他,他却单膝跪下。 迦梨此时正在厨房里煮面,热油下锅她手忙脚乱,他一跪下,她差点跳起来。 “你干嘛?” “迦梨,嫁给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钻戒。 五克拉的烟花切粉钻,漂亮的就像一朵炸开的烟花。 迦梨看着他英俊的眉目,有些哽咽。 “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听她这么说,盛怀宴强硬的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刚刚好。 他勾唇,“我就知道,你戴肯定好看。” 迦梨眼泪掉下来,“好土呀。” “土你也得戴着,盛太太。” 他抱着她亲吻,锅里的面已经糊成了一团。 半夜,迦梨起来。 她跑到露台那儿,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她手上的戒指。 粉钻已经不多见,5克拉的更是少见。 看来,他准备不是一天了。 只是,她终究不配。 “迦梨迦梨。”忽然,客厅那边传来男人焦急的喊声,有些破音。 她忙端着一杯水走过去,“怎么了?” 他一把把人抱住,“你怎么在这里?” “水壶放这边了,我来倒水。” 盛怀宴抱着她,并不想拆穿。 她身上已经凉透了,显然已经在这边好一会儿,别说倒水,就是烧水也开好几轮了。 “迦梨,你放心,一切都由我,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迦梨点点头,然后亲在他唇上,“我知道我男人能干,相信你。” 他把人抱起来,“回去睡觉。” 迦梨抱住他的脖子,“你还行吗?” 男人去咬她的鼻子,“小妖精,敢小瞧我。” 迦梨媚眼如丝,抱着他似乎想要嵌入到自己的骨头里。 “盛怀宴,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陪伴你一辈子。” 她声音很小,几乎溶解在男人的呼吸和衣物的窸窣声中。 盛怀宴问她,“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她睁大了眼睛,在模糊的泪光中想要记住他的脸。 永远也不会遗忘在时光长河里的那一种。 第385章 说不过 - 钓饵 - 兰峭 一大早儿,许梓言就来乔景樾家敲门。 乔景樾嫌弃的看着他,“还不到8点,你打扰到我们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都快奔四了,要早起锻炼。” “我有老婆。” “你看看我,一天365天都不中断跑步,我这腹肌……” 乔景樾不耐烦的打断,“我有老婆。” “你……我知道你有老婆,这很骄傲吗?” 乔景樾勾起嘴角,“是呀,老婆孩子我都有,你没有,盛怀宴没有贺悬也没有,上京四公子,你们都怎么混的?” 许梓言:……说不过,好气! “你儿子可能是我儿子。” “都说了只是可能,你不太配。” 许梓言有些抓狂,“你让濯濯出来,我问他几句话。” “为什么要告诉你?” “现在我是他的监护人,你说什么,我都要听。” 许梓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想要问问他妈妈去哪里了?” 乔景樾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不是去查了吗?” “查了,但结果我不信。苏晴柔狡猾多端,估计是看到躲不过了,才诈死。” 南枳下来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她真想找个管子把许梓言脑子里的水给抽出来。 “许先生,你知道我们是怎么遇上濯濯的吗?” 他摇摇头,接着又说:“大街上。” “对,冬天下雪的大街上,我们都穿着羽绒服,吃的饱饱的,然后看到一个漂亮的糖果屋,乔景樾一下给我们的女儿买了几千块的糖果。” 许梓言有些不耐烦,“跟我炫富?” “那个时候,濯濯穿着一件袖子短了半截的棉衣,一条裤腿湿了的加绒裤站在路边,一边捡矿泉水瓶子,一边看泡芙吃糖。” 说完,南枳往下走了两步,看着许梓言的脸色。 他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南枳继续说:“他是跟着在餐馆里洗碗的黄婆婆,一般要到夜里11点多才收工,我问黄婆婆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她说孩子在家她的儿子会打他。后来我们检查了濯濯的身体,到处是淤青,还有烟头烫伤。我自己也是个母亲,我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妈妈,可以狠心把孩子扔给这样一家人,而自己却只为了躲起来。” 许梓言的脸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手一直在抖。 他用力抿着唇,过了很久才说:“你们可能给她骗了,她……” “她死了,乳腺癌晚期,她宁可把孩子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外人,也不肯让孩子回去找他的父亲,我觉得要不是孩子的父亲死了,就是孩子的父亲是比黄婆婆的儿子更禽兽。许先生,您说呢?” 南枳没有一个脏字,却骂的许梓言抬不起头。 从昨天得知消息后,他就在跟自己说,那女人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 她那么顽强,又那么诡计多端,一定不会轻易死去。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就靠这个来麻木自己那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 乔景樾把一个纸袋递过去,“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苏晴柔,是真的死了。” 里面,装着死亡证明。 许梓言就像被烫到了一样,他把死亡证明扔出去,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低吼,“没有,她没死,你们在骗我。” 南枳冷冷看着他,果然,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乔景樾则满心的唏嘘更庆幸,在四年前,他也跟许梓言一样…… 许梓言没敢看濯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乔家。 他是自己开车来了,刚走了两步,就差点撞上路边的树。 他只好把车子停下,抖着手从口袋里磨出一盒烟,点上。 烟草的辛辣呛的他咳嗽起来,他打开了车窗,在料峭的北风中眼泪流了满脸。 心里,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苏晴柔死了,她死了。 他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 很快的,女人温柔又淡然的声音响起-- “许梓言,我从来不在乎你冤枉我,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失望是一点点积攒的,等哪一天我积攒够了,就不爱你了,你也再伤害不到我。” 许梓言吐出一口烟圈,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冷笑,“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打动我?你这个人,向来卑鄙无耻,什么缺德的事没干过?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帮人就把白盏给轮了。你平日里那些小手段我就忍了,可这种道德沦丧触犯法律的龌蹉手段,我要是不惩罚你,我就不是许梓言。” “你本来就不是许梓言,你就是个傻瓜。白盏把你当狗遛,你就甘心当她的狗。我累了,我们离婚吧?” “休想,我就是让你一天天看着我跟白盏恩爱,让你所做的一切都白费,让你看着我们生孩子,而你一辈子都不能生我的孩子。” 苏晴柔没有跟他剑拔弩张,反而眼泪汪汪的问:“那要是怀了呢?” 那个时候他是气坏了,所以口不择言,“怀了也打掉,要是生了直接掐死。” 苏晴柔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许梓言,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的亲生儿女。” 许梓言心想这不是为了吓唬你吗?反正只要不怀孕,怎么都行。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许梓言揉揉额头,他好像记不清楚了。 对了,是苏晴柔夜不归宿,跟赵家那个王八蛋在一起。 那赵王八从小不是个东西,专爱跟他做对,苏晴柔跟他在酒店里过了一晚,能干什么好事? 虽然苏晴柔一直解释,他都不信任她,特别是赵王八阴阳怪气的内涵,让他更深信不疑。 而一个多月以后,苏晴柔竟然怀孕了。 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有措施,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于是,他让她打掉。 但是苏晴柔跟疯了一样,一直强调孩子是他的,哭喊着不要。 他岂能让自己的妻子生下死对头赵家的贱种,他亲自把她扔进医院,看着她把流产药吃了下去。 后来……她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就要跟他离婚。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鬼迷心窍一样,以为吓唬吓唬她也好,省的天天不安分,就让她净身出户。 他等着,还跟人夸下海口,说她不超过三天就会滚回到他身边。 可三天又三天,三年又三年。 第386章 好当妈 - 钓饵 - 兰峭 开始是他故意怄气,等她自己上门,等第一个三年过后,他才开始慌了。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可关于苏晴柔的一切都淡的不能再淡,好像她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他开始到处去找她,去她的工作单位,人家说她早就辞职了;去她的老家,人家说她从来没回来过。 他查了她的出境记录,也没有。 这个人,真的凭空消失了。 那些年,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他的前妻。 可是,她的存在感更淡了,只稀薄的存在他心上。 直到……那天看到了濯濯。 那个孩子打掉了,他从没想过苏晴柔会给自己生一个孩子,虽然看着孩子的脸心里有过一丝错愕,但也没想过那会是苏晴柔的孩子。 这件事过去就放下了,可父亲在盛家老大的葬礼上看到那孩子,十分惊讶,竟然让人去调查,还瞒着他。 直到生日宴会,父亲请乔景樾去商谈的时候,他才知道。 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他是亲眼看到苏晴柔吃下药去的,也亲眼看到她因为疼痛蜷缩在病房身上的模样。 所以,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就算是苏晴柔的,也可能她故意找个跟自己相像的孩子来混淆视线。 那女人一向的诡计多端,这次是想要回到他身边找理由。 她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他早就原谅她了,这种玩弄心机的做法实在可笑。 本来想要问清楚,结果盛怀宴闹事,他们的谈话被迫中断,他煎熬了一晚上,好容易熬到天亮就跑到人家家里,结果却得到了那样的答案。 人……死了吗? 许梓言在车里待了半天,最后他给人打电话,“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沈城。” 去了,也没用。 黄婆婆没钱给苏晴柔买墓地,幸好苏晴柔自己立了遗嘱,她把器官捐献了,剩下的骨头火化后,让黄婆婆撒进了大海里。 他在疗养院里听黄婆婆边哭边说,心一点点沉下去,最后终于坠落到无边的深渊里。 “她……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 黄婆婆以为他在惦记苏晴柔的财产,就更气了。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从生病后就不能工作了,倒是有个项链戒指什么的,可都卖了,就算这样也没钱治病--要说她留下的,也就身剩下濯濯了。这孩子命好,遇到了乔先生和太太,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着,她又擦眼泪。 只有孩子,也只剩下孩子了。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疗养院,一出门就被石阶绊倒,双膝跪在了地上。 接着,他就没起来。 苏晴柔好狠,连骨灰都不给他留。 当年的事其实没那么复杂,只要他查,也没那么难。 许梓言挣扎着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砸向了地面…… 京都。 南枳一家人正在忙活着过年,忽然有人来敲门。 大家都很诧异,谁大过年的来敲门,难道是迦梨? 不对呀,听说盛怀宴今年会带她回家过年。 难道是被盛家人欺负了? 南枳放下手里的窗花,就要出去。 宋宸起身拦住了她,“我去看看。” 他不想在这里住,但是南枳非常暴力的把人留下,美其名曰给她带孩子。 但是宋宸知道,她这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省的他一个人腐烂掉。 宋宸打开门,看到门外是个年轻的女人,穿着雪白的皮毛衣服,长得还挺漂亮。 他心里一嘀咕,难道是乔景樾的风流债? 对方看到他也一愣,随即问:“你是……宋宸?” “嗯。”他脸有些黑。 “我以前还是你粉丝呢,可惜你给家里耽误了。” 宋宸立刻就恶心了。 这哪里来的妈味白莲花,就为了这样的粉丝,他也不能当偶像。 “你找谁?”不觉连声音也冷下来。 “我找乔景樾和南枳,他们都在吗?” “不在,你走吧。大过年的,别骚扰人。”宋宸越发觉得这可能是来破坏舅舅舅妈感情的坏女人,赶紧滚。 女人却不肯走,在门口跟他磨叽。 这时候,泡芙跑了过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女人,这不就是上次在酒店里问濯濯爸爸的那个坏女人吗? 就跟那个早上来她家发疯的许叔叔一起,好像叫什么白绿茶? 不对,是装茶的,白盏,好一大碗绿茶。 泡芙拽了拽宋宸,“我来。” 宋宸:…… 白盏显然忘了上次的教训,还是对泡芙警惕心不够,“小妹妹,你不认识我了?” 泡芙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认识呀,你不是那个上来就要给人当妈的大妈吗?” “你……”白盏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是乔思南,你有意见?” “我……” “我知道你好为人妈,可我们家里真没有能让你当妈的对象。” “我……” “你还不死心?要不我给你介绍到孤儿院去工作?那里的孩子都想要个妈妈。” 白盏被一顿抢白,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宋宸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孩子,妖怪吗? 白盏彻底恼怒了,一把推开她。 宋宸抱住泡芙,顿时沉了脸,“你干什么?上门欺负人?” 白盏有苦说不出,只能高喊:“景樾哥哥,你出来,我找你有事。” 屋里,南枳看着乔景樾,“景樾哥哥?” 乔景樾忙摆手,“我跟她不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称呼,真不熟,我看我诚挚的眼神。” 南枳哼了一声,“不管熟不熟,大过年的人家找上门来,你快去看看吧。” “你跟我一起。” “嗯?” “怕女妖怪对我乱用妖力,媳妇保护我。” 南枳个气笑了,“看你那点出息。” 乔景樾才不在乎,拉着南枳出去。 看到人,白盏像是见到了救星,她想要上前,“景樾哥哥,我找你有事。” 泡芙已经退到了南枳身边,小声说:“狐狸精。” 南枳白了她一眼,然后对宋晨说:“带她去找濯濯,继续贴你们的窗花。” 泡芙还想继续看戏,要知道,妈妈的威力可不比她小。 但是宋宸太有力气,抱着她就跑起来。 泡芙咯咯笑着,“哥哥,你可别出国了,留下来陪我玩不好吗?” 第387章 太难搞 - 钓饵 - 兰峭 宋宸叹了口气,“我跟你妈妈差不多大,她都生孩子了,我才出去念书,我已经够没出息了,天天陪你玩,你这是让我更没出息。” “不怕呀,你娶不到媳妇我给你买一个,我有钱。” 宋宸真是谢谢她! “你的钱留着给濯濯娶媳妇吧,我不用。” “我也不要,我要好好念书,赚很多钱给泡芙买糖吃。” 濯濯从屋里钻出来,从楼梯往客厅那边看。 泡芙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不知道哪里的狐狸精走错了门,妈妈会把她打发出去的。 濯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宋宸看他这样,觉得他大概知道的不少。 客厅里,乔景樾看着白盏,“白小姐,我们不熟,你还是叫我乔先生吧。” 白盏的耐心已经快消失殆尽,这一家子人,太难搞了。 “乔先生,明天就是新年了,我来是想要把濯濯接回许家,让他认祖归宗。” 乔景樾两口子面面相觑。 南枳是个暴脾气的,“你是谁?许梓言的太太?” 白盏面露羞涩,“我叫白盏,我是梓言的女朋友,虽然我们还没举行婚礼,不过大家都知道,我跟梓言已经好了很多年,我们……” “没结婚也就什么也不是。先不说濯濯跟许家还没确定有没有关系。就算有,也轮不到你出头吧,许家没人了吗?还是他许梓言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需要你替他认儿子?” 噗,泡芙要笑喷了。 宋宸翘起了嘴角,果然南妹妹还是一点都没变。 濯濯则瞪大了眼睛,一脸对南枳盲目的崇拜。 有人笑就有人怒,白盏肺都要气炸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乔景樾的妻子女儿都是妖怪。 她暗暗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孩子是苏晴柔贱人给许梓言生的毋庸置疑,她已经不能改变,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把他领进许家,让许家的人都感激她,让孩子依赖她,然后再跟许梓言结婚,弄到孩子的抚养权。 只要孩子落在她手里,她叫能让他跟他那个蠢货妈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先到这里,她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梓言他病了,这才委托我来--” “病了呀,那等他好了再说。” “可是,要过年了。” “那又怎样?”她说一句南枳怼她一句,不惯这些臭毛病。 白盏也是心累,却也不能腆着脸继续,“过年本就是团圆的时候,梓言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在外面居无定所,我们……” “濯濯已经被我们收养了,我们是他名义上的爸爸妈妈,白小姐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居无定所?” 乔景樾本不想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可听她越来越不像话,只好也开口了。 白盏反而愿意跟他说话,“景樾……乔先生,外人可能不懂,但是你一定懂,过年才是个让孩子回去的好时候。开祠堂、人总归宗,跟亲友介绍,错过了可就只有再等一年。” 说着,还看了南枳一样,意思是她无知。 乔景樾现在是护老婆小分队队长兼唯一队员,又怎么能看到别人欺负南枳? 南枳却捏了捏他的手,不让说话。 “白小姐,你会和许梓言结婚吗?” 白盏不懂她什么意思,却不能露怯,“是呀,怎么了?” “那会生孩子吗?” “这个当然,我跟梓言都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不过你放心,濯濯是长子,我们会好好对他的。”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这么想当妈,不如自己回去努力呀。要是够努力,明年的这个时候说不定你就在做月子了,至于濯濯,他姓乔,是我们的孩子。好了,我们要吃饭了,没做你的,不送了。” 白盏气的要吐血了。 她真的没见过南枳这种滚刀肉类型,软硬不吃好赖不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故意带着濯濯出现在许家,不就是拿着孩子当筹码,想得到好处吗? 乔家现在已经是个破落户,又娶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估计想要借住许家的势力在上京站住脚跟呢。 做梦,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她气平了些,甚至都想到在许家人面前怎么败坏乔家夫妻了。 冷冷的瞪了他们,她道:“好,既然我好言相劝你们不肯听,那就等着倒霉吧。得罪了许家,别说想要的好处得不到,你们恐怕连在这四方城里混下去都难。” 乔景樾冷笑,“不劳你操心,赶紧滚吧。” “哼。”她甩手就走。 “等等。”南枳忽然喊住了她。 白盏暗自得意,心想你们怕了吧? 回头,她眉眼间尽是高傲,“后悔了?那赶紧把孩子带过来我,我时间有限。” 南枳捏着下巴似笑非笑,“你想多了,我喊住你,其实就是想要问问--苏晴柔当年被迫害,到底是谁的手段?” 女人的脸色立刻变得跟她的姓氏一样,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显然是在平复心情。 跟着,她果然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南枳忽然笑了,她想,她要的答案已经得到。 等人走后,她低声对乔景樾说:“你找机会敲打敲打许梓言,让他查查和苏晴柔离婚之前的事。” 男人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想,如果苏晴柔的悲剧许梓言是主要的凶手,那么白盏一定是背后那个导演,策划推动了剧情。” 乔景樾皱了皱眉,一抬头,忽然看到大小三个孩子。 宋宸带着泡芙离开只剩下濯濯一个人,那孩子在哭。 南枳把他抱起来,“宝贝,哭什么?” “阿姨,我是不是连累你们了?我听到那个坏女人的话了,你们把我交出去吧,你们都是好人,我不能害了你们。” 南枳哭笑不得,“宝贝,别怕哈,那个女人就是在胡说八道,我们不怕她。” “可她说……” “她说的算个屁,现在就是许梓言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把你给他。有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在,你会被毁了。”乔景樾忽然爆出脏话。 濯濯擦了擦眼泪,“谢谢乔叔叔,可是……” “没有可是,叔叔能保护了你。” 那一刻,乔景樾气场2米8. 第388章 好时机 - 钓饵 - 兰峭 与此同时,盛家也在讨论乔景樾身边的这个孩子。 盛家今年不过年,也没心情过年。 盛尚总算出院了,现在在家休养,盛二夫妻在家陪伴,大嫂却早已经回了娘家,这要过年了才把大女儿送过来,自己带着小儿子,其实这已经很明显的,人家不在盛家守。 本来谁也没奢望过,可她这么做明显的还是在表达自己的恨意。 盛二剥了个橘子递给父亲,“怀宴说要回家吃饭,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到?” “说是堵车呢,估计明晚就不堵了。” “我买了一点帝王蟹和东派斑,还有海胆刺身,虽然说不过年,但是明晚还是要吃顿团圆饭的。” 盛淮信刚说完,就被自己媳妇狠狠瞪了一样。 果然,他母亲又落泪了。 “年依然过,人却再也不能团圆了,我的怀礼……” 说着,她捂着脸,抖动着瘦弱的肩膀,跑回了房间。 剩下的人缄默不语。 盛淮信想起以往这个时候,大哥已经放假了,他会指挥着家里的下人把花园里缠上彩灯,挂上红灯笼,到处弄的红红火火。 盛淮信是国外读书的,比较洋派,每次看到这样都嘲笑太土,他也不生气,罚着他去买金桔和水仙花,而他自己则围上围裙进厨房,年夜饭起码有6道菜是他做的。 大嫂是学校的音乐教师,她会带着孩子弹钢琴唱歌,为大家表演节目…… 想到这些,盛淮信也红了眼睛,刚好门铃响,他忙站起来,“我去开门。” 二嫂叹了口气,摸摸大哥女儿的头发。 盛淮信一打开门就看到盛怀宴,他抱怨,“怎么才回来,妈刚才还……” 他忽然闭了嘴,惊讶的看着后面的迦梨。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大衣,手里拿着一捧长梗的黄色建兰花,半张脸掩映在花间,确实人比花娇艳,也怪不得老三沦陷。 见他一直盯着家里,盛怀宴不乐意了,把人一推,“二哥,不让我进门儿?” 得,他管个屁。 盛淮信让开,“进来吧,刚才妈又哭了。” 言下之意,你今天这不是整事儿吗? 其实,这个问题迦梨也提过。 盛怀礼刚去世,她在这个档口登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盛怀宴却说:“永远没有好时机。我们家的人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伤心是有的,但他们懂得在伤心和死者已矣之间怎么取舍。” 就这样,迦梨决定跟他上门了。 反正,她可以为他承受一切,哪怕是去死。 她一进门,二嫂也惊住,二哥过去抱住她,轻轻摇头,意思是别管。 盛家男孩多,但豪门里像他们这么和睦的很少。 亲兄弟姐妹不睦,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父母的不公平引起的。 盛尚夫妇对三个孩子算是一碗水端平,从小就定下他们的路子,为的就是避免豪门兄弟阋墙的惨剧。 但真的就能做到百分百公平吗?也不见得。 老大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是当家族继承人培养的,老二要接父亲的班,培养也不差,但老三出生后,他长得比俩个哥哥好看嘴巴比哥哥甜,但又格外顽皮不驯,总是闯祸,家里人分给他的注意力自然就多了些。 这样,老二的存在感就弱了。 特别是他上头还有父亲压着,能力也只算中庸,从有了小家后对这个大家庭的责任感就没那么重了,他更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妻子是他的同学,因为是小门小户出身,一直比不上H三代的大嫂,也多为母亲不喜。 比如丧礼那么大的事,母亲宁可自己撑着,也不让她露面打理。 现在,夫妻俩个心照不宣,都有看热闹的心。 盛怀宴把礼物放下,又接过迦梨手里的花,扔给了佣人。 “去插起来,就放客厅里。” 佣人去做,他给迦梨介绍,“我二哥,二嫂。” 夫妻俩个对视了一样,都对迦梨很客气。 盛怀宴又招呼大哥的女儿和二哥的儿子。 俩个小家伙一个8岁一个6岁,都对迦梨很好奇。 大哥的女儿叫芮芮,她上下打量着迦梨,忽然说:“你就是那个让三叔失去理智的人妖呀。” 6岁的顿顿皱起眉头,“什么人妖,她分明是个女孩子呀。” 芮芮冷笑,“要不是妖怪,怎么能让三叔不要贺家姑姑,要她呢?” “闭嘴,你们都胡说什么。” 二嫂一边阻止自己的儿子,却没管芮芮,二哥趁机道:“你大嫂最近心情不好,都是贺筠陪着。” 是了,大嫂娘家和贺家交好,跟贺筠的姐姐也是闺蜜。 盛怀宴握住了迦梨的手,“对不起。” 迦梨微微摇头,她也没想要去讨好谁,既然从孩子开始就讨厌她,那她给足了盛怀宴面子就行了。 二嫂把孩子带到一边去,二哥招呼他们坐。 这时候,盛尚陪着妻子走出来,看到迦梨倒是没那么惊讶,只是盛母的瞳孔缩了缩。 盛怀宴抓着迦梨的手,那种维护的姿态看的当妈的都磨牙,他说:“过年了,带迦梨来家吃顿饭。” 迦梨问好,也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谄媚和殷勤。 盛尚一看她那张脸就有些失神,徐艳艳,也曾经是他的红帐女神。 盛母一看他那模样,就更加厌恶了,对,她对迦梨的讨厌,不但是她的身份过去,还有她那个母亲。 当年要不是徐家那老不要脸的抢先一步,盛尚说不定也金屋藏娇了。 淡淡的敷衍着,倒是也没给迦梨更多的难堪。 迦梨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自然也不会失望,微微寒暄后,盛怀宴就把她带回到自己房间了。 门一关上,他就抱住她,“对不起。你放心好了,我们结婚后也不回家住,顶多这样过年的场合应付一下。” 迦梨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我知道。” 俩个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盛怀宴道:“我带你看看我的房间,重点是书房。” 她笑,“怎么书房里还藏着个白月光?” “切,我又不是许梓言,不玩那一套,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特殊爱好。” 特殊爱好?那是什么?迦梨有点期待了呢。 第389章 新年好 - 钓饵 - 兰峭 客厅里,大家都很沉默。 许久,还是盛淮信说:“老二为了她都把许家的寿宴闹了,把秦寿也打了,估计是拆不散了,看来明年就要办喜事。” 父母都没说话,盛母看着丈夫。 男人抚着胸口,“不行,他必须娶贺筠。” 盛淮信觉得好笑,“他小时候要去藏区骑行,您不也这么说的吗?可结果呢,管的住吗?” “这次不一样,不能让他任性。” 盛淮信觉得他们挺逗的。 大哥一直很乖不用管,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娶谁就娶谁,连谈了好几年的初恋都轻易放弃了,而自己也不用他们管,按部就班,娶个门户低的女人他们虽然看不上,但也不反对,就是怕强过大哥触及利益,现在到了老三……他们有这个能耐吗? 盛怀宴可嚣张的很,而且据他所知,明天小叔竟然也回家过年,他和老三好的穿一条裤子,这是给他站场子来了。 不过,他能想到的,盛家夫妇又怎么想不到? 盛母说:“关键不在怀宴,还是那个女孩子,只要她退了,老三不放手也得放手。” …… 迦梨看着眼前东西,彻底无语。 “盛怀宴,你真不要脸。” 他的收藏,竟然全是碟片,就那种。 “西方的,东方的,欧巴国的,樱花国的,还有yd的,想看哪个?” 迦梨想要给他个大嘴巴。 “你从多大开始看?” “嗯……11?” “那么小,你也不怕早死,拿走,别恶心我了。” 盛怀宴乐的倒在沙发上。 他用脚勾着迦梨的腿,“你太可爱了,我的宝贝。那都是些经典电影。” “真的?那为什么封面都没了?” “故意的,开盲盒呀,不知道看哪个,拿到哪个就是哪个。” “你好无聊。” “以后,你陪我一起无聊好不好?” 迦梨看着手指上的烟花切,“好。” 想要陪你一辈子,想要你后半生都喜乐平安,想要你永远顺遂。 可是,如果要做到这些,你必须没有我。 迦梨没有告诉他,白天的时候,她跟那个贺筠见面了。 她承认,她非常不喜欢那种高傲的女人,可她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法反驳。 她来找她,只是想要告诉她秦寿事件的后续。 虽然秦太太当场没说什么,但是秦家又不是没人了,而且盛家也有对家,这件事被无限扩大,很快捅到了盛怀宴所在部门的最高领导那里。 虽然已经放年假了一时间不会处理,但是年后一上班他的处理结果就会下来,降职、批评、内部通报这都是最轻的,严重的恐怕他仕途到此为止。 迦梨又不是傻瓜,不可能听不出她在吓唬她。 盛怀宴又不是毛头小子,那晚他跟乔景樾一唱一和又有许梓言兜底,这件事被通报可能,但什么仕途到此为止就胡说了。 她也太小瞧盛怀宴。 但这也给迦梨提醒了,她的身份才是他最大的污点。 贺筠点到为止,也没有再说别的。 这才是最高明的,她犯不着去当那个恶人,她需要的是迦梨的自我厌弃。 迦梨又怎么能不懂,可以前的事都发生了,她又不能穿越回去改变。 “想什么呢?”盛怀宴忽然凑近。 迦梨正要说话,忽然有人来敲门,告诉他们开饭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轻松,但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吃完饭盛尚要盛怀宴去书房,但是他给拒绝了,直接带着迦梨离开。 盛尚气的脸色铁青,“这是给我们脸子看,因为我们对那丫头不热情。” 盛母道:“也是怕他离开我们欺负她。” “他这样,迟早毁在那女人手里。” 盛母忽然道:“今天29他就回家吃饭,明晚呢,过年他不回来了?” 俩个人都看向正在吃水果的二儿子,盛淮信摆摆手,“别问我,他没跟我说,应该是回来的吧,毕竟小叔回来。” 盛怀宴当然要回,他还要回去宣布他和迦梨的婚期。 不过那个场面一定不好看,他不能让迦梨在,所以先让今晚过去,也算给家里人提个醒,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明晚,是新年,迦梨会去乔景樾家过。 想想,他就憋屈。 自己的女人竟然要去别人家过年。 不过,仅此一年,明年就不会了。 俩个人回家后,晚上的迦梨特别热情,一直缠着他要。 最后,盛怀宴笑骂着,“实在不行,明天我要下不了床了。” 迦梨这才安分了,她汗津津的小脸儿贴着他的胸口,十分眷恋。 离别,又近了一分,只是越到最后,她越是下不了决心。 她爱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亲他抱他,她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腊月三十,新年了。 这是南枳跟乔景樾在一起过得第一个新年,意义很不同。 昨晚他们忙到很晚把别墅装饰的红彤彤的,很有新年的氛围。 早上,南枳又跟乔景樾去了一趟超市,把家里缺少的东西买回来,然后就开始蒸煮煎炸。 南枳和乔景樾在厨房里忙活,倒不是宋宸和迦梨不肯帮忙,而是人家夫妻借机恩爱,第三者在场总是灯泡。 其实宋宸觉得自己也灯泡,泡芙和濯濯根本不用大人带,俩个人玩的很好。 画画写字看动画看书玩游戏,还有被带来的汪汪,两人一狗,无比的和谐。 开始,他还能跟迦梨磕磕瓜子聊聊天,然后盛怀宴就来了。 这狗比带来半只羊,一条十几斤重的鱼,然后就把迦梨抢走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柏西洲来了,宋宸总算不用形单影只。 但是,给柏教授上课什么鬼? 他得知宋宸要考音乐学院,跟他聊了一下午的西方音乐史。 不是生物科学教授吗?干嘛还懂音乐? 晚饭,应盛怀宴的要求,天刚擦黑就开始了。 他喝了一杯酒才回家,不能跟迦梨守岁,却总要跟她吃顿团圆饭。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12点的钟声响起,外面北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水仙花吐露芬芳,明亮的灯光,杯中的红酒,还有久违的笑声…… 南枳一个人站在外面,抹去眼角的泪水。 忽然,肩头一暖,她回头,乔景樾把羽绒服披在她肩头。 “怎么穿这么少出来?” 南枳指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我在跟我妈说,新年快乐。” 第390章 真荒唐 - 钓饵 - 兰峭 大家都一点多才睡觉,南枳是三点多。 不要问,问就是睡前跟乔景樾做了点运动。 虽然只折腾了两次,但是时间特别长,还是无缝连接的,她到最后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外科医生,体力太强了。 她刚觉刚闭上眼睛,忽然给人晃醒了。 南枳看着乔景樾有些黑眼圈的俊脸,“嗯?” “出事了,你快起来。” 南枳吓得魂都飞了,“谁出事了?泡芙还是濯濯?” 剩下的都是大人,她首先想到了孩子。 “是迦梨,她以前的照片给人发到了网络上,上了热搜。” “什么?” 南枳接过手机,虽然照片都打了码,可是那些血淋淋肮脏不堪的画面还是冲疼了她的眼睛。 “怎么会有?不是都处理了吗?这是谁,谁发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 那是她用命去保护的人呀,当初为了销毁这些照片算计杨微微和她母亲,她把自己的性命都算计进去了。 乔景樾也眼睛猩红,“是当时参与案子的一个公职人员,他起初可能是猎奇,利用自己身份的方便保留了一份,现在给秦家人弄到了。” 秦家人?秦寿吗?很好。 南枳起身就要下去。 乔景樾拦住了她,“迦梨那里有盛怀宴,你让他们好好说话。还有这份是我截图的,许梓言已经帮着全网删除,也报警了,你先别激动,自己调整好心情后想着怎么安慰迦梨。” 安慰吗?估计够呛。 当初那段伤害,徐珂选择了死亡。 后来被卖到YD,她的痛苦加倍,最后柯夜和夫人只好让心理医生帮她催眠,消除了那段记忆。 现在再提起来,还是在她和盛怀宴这么好的时候,不是要把她凌迟吗? 南枳心头一颤,坏了,估计她和盛怀宴是不成了。 事实上,这件事中最冷静的是迦梨。 那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从到了这里后,她一直在提心吊胆,怕这把刀落下来。 盛怀宴紧紧抱住她,“视频和照片已经删除,你不要怕,都过去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爱说什么都让他们说去,跟我们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她不想让他有一个满身污点的妻子,走到哪里都给人指指点点。 陪他过了一个年,迦梨也满足了。 她安慰他,“没事没事,我不在乎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还能被这些言论打倒吗?” 她真的这么冷静?盛怀宴是不信的。 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迦梨清澈的眼眸乌黑水润,并没有惶恐惊惧。 盛怀宴松了口气,“你信我就好,不准自己想那些有的没的。” 迦梨抬手摸着他的脸,“盛怀宴,我是个无名小卒,躲起来谁都不认识。现在处境最苦难的,是你自己呀。” 盛怀宴抓住她的手按在脸上,“我没事,以前我就没什么好名声,再说了,这件事里明明受害者是你……” 是的,受害者是她,但是别人可不这么看,他们只看到她一个不男不女的,还被人强过,配不上天之骄子盛怀宴。 真歹毒呀! 她浑身发冷。 盛怀宴没陪着她太久,很多善后的事要做,他也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等人走了,南枳才进屋。 她看到迦梨木然的站在床边,眼神空洞。 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好的感觉,她喊:“徐珂……” 迦梨回头,冲她粲然一笑,“南宝,其实我还是喜欢这个名字。” 南枳有些哽咽,“你别做傻事,现在我们这么多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知道,要是我再跟几年前那样去自杀,真就没意思了,可是我也不能留下。” 南枳虽然有些不赞同,可又能理解她。 徐珂关上窗户,走到她身边,忽然抱住她。 “南宝,我喜欢过你,你知道吗?” 南枳点点头。 “从小,我就崇拜你,把你当成我的榜样,长大后,我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你,也为此,我想要当一个男人。” 南枳轻轻拍着她,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说什么,只是需要倾听。 “后来,有了柯夜和乔景樾的对比,我才发现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对你的爱只是索取,他们才能给你势均力敌的爱情。” 对,是势均力敌,爱情不仅仅只有甜蜜,也有争斗和伤害。 “成为女人,因为没有以前的记忆,我很轻易的接受了盛怀宴,可等想起以前的事,我觉得我自己好像三心二意,不够忠贞--所以一开始我才拒绝他。” “后来,他终于打动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更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人,竟然为我付出那么多--” 南枳叹气,其实盛怀宴乔景樾这种人从小得到的很多,所以对什么都不看重,扔掉的时候更潇洒;反观她和迦梨这种的,因为得到的少,哪一样都不想要放弃,都要搂紧…… 可哪能两全呀。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想要为他做点什么。南宝,你能支持我吗?” 果然,迦梨想要逃避了。 南枳一个人分成了两半,一个是为迦梨,一个是为盛怀宴。 坦白说,盛怀宴真的很好,迦梨能嫁给他,漫长的以后不敢说,起码眼下是幸福的,那是个能扛事儿的男人。 可俩个人的婚姻又岂止是你情我愿,只要盛怀宴想要继续上进,那么迦梨就会成为他的对手永远攻讦他的弱点。 对迦梨来说,伤口一次次被翻开那是怎样的疼痛。 对盛怀宴来说,自己最私密的事一次次被人翻出来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而他要一次次的去处理,那又是怎样的一份残忍。 而且,终有一日,这份残忍会慢慢蚕食他们的感情。 也许,离开是痛苦,也总好过毁掉俩个人。 南枳点点头。 迦梨握住了她的手,“南宝,你要帮我。” 南枳听了她的法子,一万个不同意。 “要走就走,为什么非要弄得这么难看,你把盛怀宴当什么?” “我把他当我的男人,我一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我要他恨我。” “可也不需要这样呀,你……你这太荒唐了。” 迦梨笑笑,“本来,人生就是荒唐的。” 南枳长叹一口气。 第391章 逐客令 - 钓饵 - 兰峭 迦梨的事惶惶闹了几天,终于平息下来。 但是,盛家那一关却不是好过的,盛尚几次要盛怀宴回家他都拒绝了,也不准父母见迦梨。 他想要冷处理。 不过,好像这个新年就是多事之秋,按起葫芦起了瓢,这边迦梨的事刚过去,许家就开始发难了。 许梓言的爹偷偷弄到了濯濯的血液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然后拿着亲子鉴定来找乔景樾。 本来,他还想摆长辈的架子,要乔景樾去他家里,结果乔景樾理都不理,最后他们夫妻再加上一个白盏,就这么杀上门了。 宋宸要出国,恰好柏教授也要去同一个城市参加学术交流,就俩个人一起,南枳帮他们收拾行李。 许家里上门连个招呼都不打,她还穿着半旧的家居服,长发随便在头上绑了个丸子,就这么去开了门。 她一愣,随即淡淡笑着,“许老先生。” 许父大咧咧的走进来,把亲子鉴定拍在茶几上,“让乔景樾把我孙子送过来。” 乔景樾不在,刚跟盛怀宴出门了。 南枳看着那份亲子鉴定书,表情淡淡的,“景樾不在,至于您的孙子,不如让这位白小姐回去给您现生呀。” 她一看到白盏,就知道这女人那天回去后一定说尽了他们的坏话,也无所谓。 要是她这样的女人嫁给许梓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濯濯回许家。 昨天晚上,她还问过乔景樾,要是许家人上门她该怎么办,乔景樾只有三个字,“当放屁”。 他们说什么,都当放屁。 别说什么权势压人,她男人让她别怕。 所以,现在南枳毫无压力。 还庆幸乔景樾不在家。 她一个女人说错做错什么,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乔景樾一个晚辈在许父面前,就没这么轻松了。 果然,她的话让许家来的人都变了色,许母指着她,“你好歹也是南子君的女儿,怎么这么粗俗?” “让人生孩子就是粗俗?那您生了许梓言怎么说呀?许太太,您有儿子,就不差孙子,可是濯濯是苏晴柔用命留下来的,你们现在就急着认祖归宗,可在孩子母亲的坟墓前感恩过?忏悔过?” 这两天,她陆续打听到一些苏晴柔以前的事,她当时在许家过得非常不好。 她跟许家是联姻,许梓言并不喜欢她,再加上嫁过去后家里就破产了,在许家备受冷眼。 只要一想过年苏晴柔要去厨房做菜,而许梓言带着白盏像夫妻一样坐在一起吃菜,就什么都明白了。 没地位没宠爱,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她就像他们家的一个佣人。 所以,她离婚净身出户根本也没有人替她说一句话。 现在,这些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要带走苏晴柔用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南枳不允许。 许家人还是有些廉耻的,因为她的话都低下头。 但是白盏没有。 她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替许家人说话,更是奠定她自己未来少夫人的地位。 “南小姐,你这话说的就太过分了吧?苏晴柔跟梓言离婚是她自己行为不检,而她怀着孩子许家人根本不知道,她也没联系过谁。反而这些年梓言一直在找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出现。她的悲剧,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跟许家人没关系。而且我也奉劝你,少在孩子面前提起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胡说,我妈妈根本就没有,你才是个坏女人。”一直躲着偷听的濯濯终于没忍住,冲出来一头撞在白盏的肚子上。 白盏没提防,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南枳对她的行为只有四个字评价,“表演夸张”。 濯濯那点力气撞疼她有可能,撞倒就过了。 可白盏就要这样的效果,她要让许家人看到这个野孩子的粗鲁顽劣,难以教养。 这样,她才能跟对付苏晴柔那样一点点把他逼入绝境。 许太太果然大怒,她厉声对孩子说:“怎么这么粗鲁,赶紧给你白阿姨道歉。” 濯濯梗着脖子,眼里泪花滚动,“凭什么?是她先骂我妈妈的,她不道歉,我也不。” 濯濯是个讲道理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撞人不对,可对方不对在先,她道歉,他就认错。 可大人往往自以为是,特别是先入为主的情况下。 许太太本就不喜欢苏晴柔,此时仿佛看到那个讨厌的儿媳妇又站在面前,她厉声道:“白盏没错,你妈妈本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她这句话一出,许父脸色大变,他厉声制止,“别在孩子面前乱说。” “我可没乱说,她做下那些事迟早也该让孩子知道。也就是巧了,孩子是梓言的,否则赵……” “许太太,我敬您是个长辈不说难听的话,但我家不欢迎你们,出去。” 南枳下了逐客令。 许太太伸手去拉濯濯,“我们也不稀罕在这里,你是个什么货色,你那朋友是个什么货色我们都知道,站在这里都怕脏了脚。现在,我就带着孩子走。” “你敢!”南枳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许太太给捏疼了,白盏立刻上去帮忙。 南枳一手一个,用力把她们推倒在沙发上。 这时,许父黑着脸发难了。 他本来也觉得妻子和白盏有些过分,但现在看到南枳动手,护短的心让他忽略了这些。 再说了,今天一定要带走濯濯。 他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勾起唇角,对南枳讽刺的说:“身手不错,但是我带了七八个保镖过来,你能打得赢他们吗?” 宋宸把泡芙拦住,自己跑出来,挡在了南枳身前。 南枳还嫌弃他,“你来干什么?” “谁也不能欺负你。” 白盏冷笑,”果然是物以类聚,南枳你勾引外甥,可真不要脸。“ “你放屁!” 相同的话却出自俩个男人的嘴,乔景樾大步走进来,挡在了南枳面前。 南枳勾住了他的手,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要是许家真抢,她是没把握能保住孩子的。 现在乔景樾回来,她就多了底气。 大不了闹个天翻地覆。 第392章 碧莲花 - 钓饵 - 兰峭 可现实并没有给南枳发挥的机会,跟在乔景樾身后的人是许梓言。 几天不见,他清瘦了不少,一脸的憔悴。 看到父母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皱起眉头,“你们要干嘛?” 白盏第一个跳出来,“梓言,伯父伯母是想要带孩子回家。” “回家?谁的家?这里有许家的孩子吗?” 许母忙说:“梓言,你爸爸已经去做了亲子鉴定,濯濯是你的儿子,我们带他回家教养,省的给些不三不四的人教坏。” 许梓言没看母亲,只是看着白盏,“这又是你给我爸妈出的好主意?” “我……” “梓言,这不关白盏的事,是我们不认识乔家的门,才让白盏陪着来的。” “那她又怎么知道乔家的门?” 白盏知道这些事藏不住,且她也没打算藏着。 “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我来找过,想要带孩子回去过年给伯父伯母个惊喜。” 许梓言人冷冷的,是少有的阴沉。 “只是这样吗?不是你想要看看你没害死的那个孩子现在什么样了?跟她的妈妈像不像?” 白盏心头一颤,却装着若无其事,“梓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许梓言把一叠照片扔在她脸上,“白盏,我都知道了,是你,是你设计苏晴柔和赵晨曦共度一夜,不仅仅如此,你被人抓走差点被强,根本也不是她干的,是你自导自演。还有很多……” 他一件件说下去,可每说一件心就沉一分。 多拙劣的计谋,几乎比窗户纸还薄,只要他稍微用点心,就看的透透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对苏晴柔的印象先入为主,她做什么都觉得惺惺作态,从来都没给过她公平的待遇。 枉他还自觉足智多谋,现在看,简直是世界上最傻的傻蛋。 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中。 失去了挚爱他的女人。 一想到苏晴柔最后被病痛折磨的孤苦无依的模样,他浑身的骨头都疼。 他就是个禽兽,衣冠禽兽。 许母跟他一样是糊涂蛋,还替白盏辩解,“不会的,小白不是那样的人。” 许父却捡起照片,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白盏浑身冰凉,她直觉不能认,不能。 在屋里看了一圈儿,她忽然把目光定格在乔景樾身上。 “梓言,梓言,不是这样的,我被人冤枉的,有人要害我。” 许梓言满脸的讽刺,“谁会害你,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她指着乔景樾,“一定是他们,他们想要控制住孩子以便要挟许家帮助他乔家东山再起,是他们。” 乔景樾冷笑,“就算你说的对,可我又为什么要诬陷你,你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这女人眼珠乱转,立刻有了答案。 “当然,你那天曾经想要睡我,被我严词拒绝了,这才故意陷害我,你这是报复。” 南枳叹了口气,真是狗急跳墙了,幸亏她能想的出来。 白盏说完后,没有人出声。 她先去看许梓言,对方看她像白痴一样。 然后又去看许父许母。 许母倒是有些动摇,但是没说话,许父却一脸的失望。 她说错了吗?她可是名动上京的美女才女,想睡她的人很多,当年赵家那个赵晨曦不就是因为迷恋她,才不求回报的帮她毁了苏晴柔。 还有许梓言,不都惦记了她这么多年? 同为四公子的乔景樾想睡她,又有什么不行? 还是许母捧场,“乔景樾,想不到你这样!” 南枳一脸的不屑,“许太太,她敢说也就你敢信。就她那样的,配的上我男人一根手指吗?” 乔景樾被夸分外高兴,却也不忘求生,“她就是仙女我也没兴趣,我心里只有你。” 许梓言有些生气,他的悲伤那么大,他们却借机在这里秀恩爱。 许父有些恼怒,“好了,别说了一切都会查清楚。” 这就是不信白盏的。 白盏慌了! 她开始哭,过去抱住了许梓言的胳膊。 “梓言,你相信我呀,就算我做过错事,也是为了你!我们才是最恩爱的人,都是苏晴柔拆散了我们,她是个小三,我抢回我的男人又有什么错?” 南枳忍无可忍。 她没见过苏晴柔,但她是濯濯的妈妈,她不能看着她死了还被人侮辱。 上前一步,她狠狠一巴掌打在白盏脸上。 白盏毫无提防,被扇勒个趔趄,脸偏到一边。 等反应过来,她捂着脸大吼,“你敢打我!” 南枳冷笑,说出那句经典名言,“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说着,她看向许梓言,“你跟苏晴柔结婚,是因为你们许家想要苏家的公司。她跟你结婚,公司就是嫁妆,你不花一分钱就得到了。说白了,你许梓言不过是个高价牛郎,可你连牛郎都不如,人家讲究的是钱到位服务到位,你呢?吃了人家的公司,自己还委屈,觉得人家玷污了你逼迫你,真是一朵不知廉耻毫无底线的盛世碧莲花,你跟白盏这朵白莲花是绝配,你们锁死吧,别再祸害别人了!” 啪啪啪,响起了掌声。 乔景樾和宋宸都很赞同南枳,泡芙的掌声尤为热烈,而濯濯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白盏气的脸都扭曲了,她抓着许梓言的胳膊,大声喊:“梓言,你就任由她污蔑你吗?” 说着,她又去喊许家人,“伯父伯母……” 许父别过头去,而一向拎不清的许太太这次也没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南枳说的是真的。 当初,苏家因为经营不善,想要卖掉公司。 苏家的公司其实没什么,但是因为他们手里有块地,那才是京里的商业大鳄想要拿到的。 可偏偏,许家拿到的概率最低。 当时因为苏家唯一的女儿苏晴柔追求过许梓言,但许梓言拒绝的不体面,还让人家女孩子成了全城笑柄,苏家就跟许家结了仇。 本来,苏家那号的许家看不在眼里,可现在他们要把公司卖给许家的对家,这就不行了。 跟苏晴柔结婚的方法,是许梓言自己提出来的。 一直以来,因为白盏的身份低微,许家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他想这是个契机。 先娶苏晴柔拿到苏家的公司和那块地,等二婚时,父母自然也就能接受白盏了。 第393章 不配死 - 钓饵 - 兰峭 他开始约会苏晴柔,装出追求她的样子,还把白盏送到了国外去。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来,只是没想到最后关头,苏父提出了附加要求--只要不是苏晴柔主动提离婚,许梓言永远不能离婚。 这一点,许梓言欣然接受。 没什么大问题,苏父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苏家也就他和苏晴柔相依为命,等他一闭眼,苏晴柔一个没钱没权的孤女,在自己手里还不是任由揉搓? 事实也是那样的。 婚后的苏晴柔,是最好的妻子。 她把许梓言的生活照顾的妥妥帖帖,每天一睁眼就有配好的衣服,连袜子都是细心搭配过。 早餐营养丰富午餐她做好亲自送到公司,晚餐哪怕他出去应酬,回家都有醒酒养胃汤。 她为他去学厨艺学调香,婚后几年,她把许梓言的胃病失眠症颈椎病等毛病通通治好了。 许梓言越来越沉迷于这种没有付出没有负担的温暖家庭生活,他并不想离婚。 可白盏等不及了,她从国外跑回来,给许梓言敲响了警钟。 于是,他们的生活开始满地鸡毛。 今天是苏晴柔用热水泼了白盏,明天是苏晴柔把白盏推到了楼下,后天…… 明明每次苏晴柔也伤痕累累,可他从来都不问,只是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苏晴柔的错。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这叫被爱的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苏晴柔太爱他,所以根本不怕失去。 果然,每次苏晴柔受了冤枉也还是继续回到他身边,做他的好老婆,于是他给她的屈辱就加倍。 甚至,他把白盏带回家,跟他们夫妻生活在一起。 再后来,就发生了白盏差点被轮事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苏晴柔。 其实有没有证据都一样的,当看到白盏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许梓言已经默认了凶手是嫉妒成性的苏晴柔。 不过该死的是,他有点高兴,觉得她在吃醋,这很好。 可又马上认识到自己的不正常,为了掩饰心虚,他就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迁怒在苏晴柔身上。 也因为这样,白盏彻底疯了,她发现许梓言已经爱上了苏晴柔,只是自己还没发现罢了。 她联系了许梓言的死对头赵晨曦,把苏晴柔骗到了酒店,给她水里下药,想要她失贞,让许梓言彻底厌恶她。 苏晴柔是个硬骨头,她用刀片割了自己的手腕。 赵晨曦又不是禽兽,他犯不着为了个女人闹出人命。 不过他欠白盏的人情,不好这么离开,就喊来医生给苏晴柔洗胃包扎伤口,反正也是在酒店里待了一夜。 这就成为压垮他们俩个人婚姻的最后稻草。 而后的一切都按照白盏计划来,捉奸、怀孕、打胎,最后苏晴柔自己提出了离婚。 许梓言以为她又在欲擒故纵,就同意了离婚,这个女人不给她点教训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离开了他的苏晴柔就是鱼归大海,再也回不到他的网里。 一直到前两天他找到了赵晨曦,俩个人大打一场后在一起喝酒,赵晨曦说是苏晴柔求的他,让医生把打胎药给换了,这才留下这个孩子。 赵晨曦还说三年前他其实见过她,那个时候她就病了,躲在一个小山村里。 赵晨曦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治病,后来也就没再过问过。 当时许梓言就给了他一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赵晨曦冷笑,“你身边都有白盏了,告诉你干嘛?继续让她回来受虐待吗?还是给她烧最后一炷香?” 许梓言放声痛哭。 赵晨曦拿着一罐啤酒扔他,“哭有什么用,你倒是后悔了,那能去地下跟她请罪吗?不能,她是都不想见你,此时早就喝了孟婆汤投胎了。” 许梓言又疯起来,揪住他的衣服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赵晨曦看着他笑,一字一句道:“她说,真的后悔爱上你。要是有下一辈,她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许梓言彻底疯了! 所以,现在南枳骂的都是好听的,他所做的,比这更恶心一百倍。 就连苏晴柔的病,也是因为这些年在许家受尽欺辱郁郁寡欢造成的。 想到这些,他一下就泄了气。 什么惩治白盏,好好教养濯濯,他配吗? 那一瞬间,许梓言万念俱灰。 不过,他也不配死。 伸手拉住白盏,“走吧,我送你去警局。” “什么?梓言,你不会真听了他们的挑拨吧?” 许梓言已经失去了和她争辩的兴趣,“我当年从桥上被人推落然后被你救起,也因为这个,我始终对你信任有加,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推我的人也是你,你故意想要做我的救命恩人。还有很多,你自己去跟警方解释吧。” “不,我没有,梓言,伯母,伯母,你跟梓言说说,救救我。” 许伯母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自己的儿子16岁,那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因为这样,她才对白盏像亲生女儿一样,为她在白家撑腰,帮她打压继母,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心痛是双重的,她受不了打击,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梓言却没有丝毫焦急,他抱起母亲,对乔景樾说:“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濯濯。” 说着,他又深深的看了濯濯一眼,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呵,太晚了。 他们来的气势昂然,走的灰溜溜的。 特别是白盏,被保镖压着,因为不老实,被绑了起来。 南枳嘘出一口气,“活该。” 也不知道说的是白盏还是许梓言。 乔景樾把濯濯抱到沙发上,自己坐在他旁边。 “你都听到了,能全明白吗?” 濯濯点点头,用后背用力擦了擦眼泪,“乔叔叔,我不想回许家。” “为什么?” “他们一家人让我恶心。” “好,只要你不想,叔叔就能想办法。” 濯濯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叔叔,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他们许家好像很厉害,要是实在没办法,我去。” 这懂事的孩子,真让人心疼! 乔景樾没回答他,而是看着南枳,“老婆,我瞒着你做了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第394章 到荼蘼 - 钓饵 - 兰峭 南枳微微一笑,“说吧,是什么官职,能压住许家吗?” 也不顾这么多人在,他捧起南枳的脸亲了一口,“我老婆真聪明。” 南枳有些嫌弃。 他跟盛怀宴这两天嘀嘀咕咕,肯定是有大动作的。 而且依照他们的说法,当年盛怀宴为了他浪子回头,进入了G打拼,现在盛怀宴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但还是气的,他就不能提前跟她说一声?她还能拦着不成? 可是,他们的谋划,可能到头也是一场空。 想到这里,南枳就有些悲悯,抱着男人的胳膊说:“好了,别卖关子了,你看濯濯都要急哭了。” 乔景樾捏捏孩子的小脸,“放心吧,叔叔没他们说的没用。” 说着,他说出一个职位。 不算高,可也合适。 其实职位不职位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给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看看,乔家没给踢出局,乔家没完。 乔景樾有些愧疚,“说好的在家照顾孩子,现在恐怕要在这边定居了。” 南枳倒是无所谓,“南柯医药是咱们安身立命的,管着一大家子吃喝呢。你赶紧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把秦家给烧起来,我要收购他的药厂,把南柯的总部搬到这边来。” 乔景樾笑眯眯的看着南枳那张充满斗志的脸,笑着说:“盒饭已经热好了,等公休日完了,就是开吃的好时机。” 乔盛两兄弟重回京圈儿,搅动风云。 宋宸虽然听不懂,但忽然不想离开了。 他期期艾艾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南枳挑眉,“想要跟着我干?跑业务当药代?” 宋宸点头,“我其实也没多想去学音乐,以前进军娱乐圈儿是因为那个地方才没舅舅的压力,而且赚钱也容易,可我现在想好好过日子,我都28岁了,不是小孩子……” “可学校什么都联系好了。” 宋宸低头,“对不起,可我怕我去了也读不下来。” 说着,他忽然又想到,舅舅猜忌他怎么办? 于是忙改口,“我还是去吧。” 南枳没说话,这些事需要他们自己解决,她一个外人插不上手。 乔景樾沉思片刻,忽然说:“那就留下来吧,可要从头做起。” 宋宸一瞬间眼泪都出来了,“好,我知道,谢谢舅舅。” 南枳想,要是迦梨能放弃那些想法留下,那么他们三个人倒是可以大干一番。 可是,迦梨去意已决。 当盛怀宴把这些都告诉她的时候,她也没太高兴,只是抱着他亲吻他的喉结,“我男人好厉害呀。” 盛怀宴抓住她让她别乱动。 “秦家马上要完了,南枳想要收购他的药厂,到时候你去帮南枳吧。” 有事情做,才能更紧的拴住她,特别那头还绑着她的南宝。 迦梨眼睛亮晶晶的,“好,我去帮她。” 盛怀宴信以为真,这才慢条斯理的去亲她。 这些天,俩个人腻歪的不像话。 不管干什么,最后都滚到床上去。 说实话,盛怀宴有点受不了。 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还受过伤,这样频率有些过了。 可每次看着迦梨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目光中全是眷恋的时候,他就忍不住。 她想要,他就给她。 俩个人平静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都倒在沙发上,谁也没动。 迦梨看着他,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盛怀宴挑眉看着她,“还想要?” 她笑起来,眼神是那种说不出的温柔眷恋,跟她以往洒脱直率的样子很不同,甚至透出几分苍凉来。 她笑的让盛怀宴很不舒服。 他伸手把她抱在腿上,问:“饿不饿?我下厨。” 以往,她是嫌弃的。 可这次,她掰着手指报菜名,说完了还要问一句,“你会吗?” 他拍拍她的屁股,“等着,没什么你男人不会的。” 这大话说早了,他最后也就煮了个面条儿。 不过,迦梨吃的津津有味,说他是可造之材,她期待后续。 盛怀宴野心勃勃,觉得到年底他可以做一桌满汉全席。 吃完饭,盛怀宴主动去洗碗。 迦梨跟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盛怀宴看着腰间的素手,不由笑着问:“这么黏人?” “……盛怀宴,就算没了我,你也一定要活的很好。” 此时还是傍晚,带着些沉暮的晚霞从厨房的玻璃染进来,还没开灯的屋里淡淡红色,像盛开了一朵朵的荼蘼。 静静抱在一起的俩个人,盛怀宴拿下她的手,在一屋静谧中转过身,沉默无语的看着她,一双黑眸如深潭。 “你想做什么?” 迦梨叹了口气,靠进了他怀里。 “什么都不做,就是想好好爱你。” 盛怀宴从没怀疑过迦梨的爱,但他没想到,她的爱竟然是把他推给别人。 这天,家里出了事。 妈妈给他打电话,说大嫂要带着俩个孩子出国,让他过去劝劝。 其实盛怀宴能理解大嫂,现在丈夫死了,人家带着俩个孩子做什么都没问题。 可是盛家二老的意思却是孩子要两家一人一个,盛家要儿子。 让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再失去妈妈,盛怀宴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但他还是去了酒店,他要代表盛家跟大嫂表态,盛家永远是她和俩个孩子的家,哪怕她再嫁,盛家也会给她出一份嫁妆。 到了酒店房间,他发现门没关,敲敲门也没人回应。 他害怕大嫂出了什么事,忙走进去。 他一进去,外面就有人把门给关了。 盛怀宴并没有注意到,他急匆匆的走向里面的套间。 房间里没人,只在洗手间里嘤嘤的哭泣声。 他吓坏了! 大嫂最近表现的太疯狂,他怕她自杀! 用力推开门,他大喊:“大嫂!” 捂着脸蹲在地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他。 看到大嫂没事,盛怀宴才放下心。 “大嫂,别伤心了,孩子们呢?” 大嫂缓缓站起来,她走到了盛怀宴面前,微微勾起唇-- 她明明刚哭着,现在又这样笑,就特别违和。 盛怀宴皱起眉头,“大嫂……” “你想要把小宝带走?” 盛怀宴忙摇头,“不是,我……你干什么?” 第395章 心上人 - 钓饵 - 兰峭 他看着扎到自己脖子上的注射器,一咬牙拔下来,“这是什么?” 大嫂毫不慌张,“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 头脑发晕,眼前的大嫂变成了俩个无数个,他高大的身躯毫无预兆的往后倒去-- 不过,是倒在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身上。 大嫂把注射器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对女人说:“贺筠,这么做真值得吗?他醒来会恨你,强扭的瓜不会甜。” 贺筠淡淡一笑,“姐姐,甜不甜的都是我的,这就够了。还有,谢谢您。” 大嫂冷冷摇头,“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他一出事,他家里人就没精力跟我抢孩子了,我先走了,你们……” 她看了眼已经一滩烂泥的男人,“似乎也没什么忙活的。” “但是可以看戏,你不能看,可惜了。” “我没兴趣。”说着,她拉出自己的行李箱,踩着高跟鞋离开。 贺筠收回的目光,落在怀里的男人脸上。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他是真的帅。 以后,他们的孩子也像他就行,不过像她也不差,一中和,估计又是个绝顶的帅哥。 想到这里,贺筠咯咯笑出声。 盛怀宴感觉自己像是掉入到了深渊里。 在一片漆黑中,他拼命的往上爬,可每次稍微上一点就重重的摔了回去。 一次又一次,眼睛就像被粘稠的黑色液体糊住,怎么也睁不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了耳边无数的吵嚷声哭泣声,似乎还有……迦梨的声音。 “迦梨。” 他喊了一声,竟然睁开了眼睛。 可看清了面前的情形,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的面前有不少人,熟悉的是父母和二哥,还有一些不熟悉了,看了几眼他才确定,那是贺筠的父亲和哥哥。 而最前面的是迦梨,她穿着一件白色长款束腰大衣,长发披散挡住了大半张脸,眼睛看着他身边的位置,眼睛里有水光。 他顺着她的视线往身边看去,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身边的贺筠也是泪光点点,被子裹在身上,露出一双光裸的肩膀,上面全是斑驳的痕迹。 盛怀宴反应很快,他先是往旁边一挪,想要避开贺筠,然后冲围观的人喊:“你们先出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盛尚道:“老贺,我们出去谈。” 盛怀宴看着迦梨要走,不顾自己没穿衣服,就拉住了她的手。” “你别走,我可以解释。” 迦梨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等你穿好衣服吧。”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 迦梨的目光落在一地的卫生纸,以及打了结的安全用品上,还不止一个。 盛怀宴也看到了,不,这不是他的。 他就算被下了什么东西,也应该有感觉的,可除了晕之外,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他解释不了。 迦梨出去,轻轻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贺筠停止了哭泣,“我也不知道,大嫂让我来,我……” 盛怀宴一声不语,去了洗手间洗澡穿衣服。 在哗哗的水流中,他检查自己,还真…… 一拳打在浴室的墙上。 穿好衣服,他冷着一张脸,看着床上同样衣服整齐的贺筠。 “你想怎么办?” 贺筠挑眉,“你娶我,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我们结婚才能平息事态。” “不可能!你哥哥不是想要更进一步吗?我全力帮他,还答应在三年内给他保驾护航,还有给你一套庄园赔偿,如果不够,你可以再提别的条件,唯独结婚不行。” 贺筠淡淡道:“你就是想用钱来买断喽?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昨晚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盛怀宴冷酷回答,“那地上的怎么解释?让我百口莫辩弄来那些东西,现在又说怀孕,你不是在自相矛盾吗?” “地上俩个,我们却三次,还有一次没有呢。” 盛怀宴一把挥开她的手,“既然你说是被大嫂迷晕的,那么我们肯定是中了同一种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却记得这么清楚?” 说着,他的眼睛跟刀锋一样,似乎要切入她的皮肉里,“同谋?还是主谋?贺筠,做过就有痕迹,现在一切都好商量,别等我查出那一天,你后悔都来不及。” 贺筠真的很欣赏他。 不仅人长得帅,头脑也清楚,还有手段。 这样的男人才能跟她匹配,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眨眨眼睛,她去摸他的手,男人却跟躲瘟疫一样躲开了。 贺筠也不恼,“那个迦梨有什么好?” 盛怀宴有些烦躁,摸了摸口袋最终还是没抽烟,只淡淡的说:“我从不拿她跟任何人比较,因为她是我心上的人。” 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贺筠有些酸,却还是说:“娶了我才是强强联手,让我们的事业和家族都更上一层楼。” “我没什么野心,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当小白脸给女人养。” 贺筠噗的笑了,“那也可以,我来努力,我有野心。” “看出来了,只是靠男人上位,你挺侮辱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说完,他拉开门出去,这就代表不想跟她谈了。 有个性呀,贺筠越来越喜欢。 外面的人,已经都要把婚期定下来了。 本来双方都有意,现在又闹成了这样,不结婚还等什么? 迦梨一个人远远的站着,被人嫌弃孤立,她倒是没什么,一个人低头看手机。 “迦梨小姐。” 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我是贺筠的哥哥贺简。” 迦梨点点头,不太想跟他说话。 贺简却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顾自说道:“里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想迦梨小姐应该主动退出,成就大家的体面,对不对?” 迦梨冷笑,“那谁成就我的体面?说到底,我跟盛怀宴现在是男女朋友,你妹妹横插一脚,算是小三。” 贺简像是给人打了一拳,脸色有些难看,他只把迦梨当无害的小白兔,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不叫的狗。 神色变了几变才压住二世祖的脾气,“没有我妹妹你们也成不了,你那些绯闻虽然从网上删除了,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而且,连孩子都不能生,你配的上盛太太这个位置吗?” 第396章 配钥匙 - 钓饵 - 兰峭 迦梨烦死了这种人。 她能退让,不是因为任何女人,只是为了盛怀宴。 如果别人为此来轻贱她,她是要反击的。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而是盛怀宴说的算。对我们的关系指指点点…… 配钥匙五块一把,十块三把,你配吗? “我……”一接话,他就知道自己给套路了。 贺简涨的脸红脖子粗,更深的认识到了,“咬人的狗不叫。” 这时候,盛怀宴从里面走出来。 贺简第一个迎上去,“你们谈的怎么样?” 盛怀宴冲他皮笑肉不笑,“问我?配钥匙十块钱3把,你配吗?” ……贺简就很无语。 这叫夫唱妇随? 等等,这好像没他妹妹什么事了? 盛怀宴扫过那边的父母亲,“你们不要瞎商量,我不会娶贺筠。” 他这一石头激起千层浪,贺筠的母亲走到他面前,结结实实的给他一个大耳光。 “我女儿都给你糟蹋了,你还不负责任?盛怀宴,我找你们领导去。” 盛怀宴有恃无恐,“找谁都没用,闹出来大家一起死。今天这事是谁安排的大家心里都明白,算计我是吗?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盛三的混不吝,我不把这个四方城搅的天翻地覆我就不姓盛。” 盛尚给他气的发抖,“盛怀宴,你还是个人吗?你就这样不顾后果?” 盛怀宴看着他们,一脸的受伤,“爸妈,这个局不管你们参与没有,我都很难过。当傀儡的大哥已经没了,你们还要用爱的名义绑架我,成为第二个他吗?” “盛怀宴,你在胡说什么?” 盛怀宴悲凉的勾勾唇,没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迦梨面前。 他伸出手,“回家吗?” 没有一个字的解释,他觉得她会相信他。 在这一瞬,迦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扑到他怀里。 这样惊才绝艳的男人,却肯为了她一个半残的人放弃家庭事业,她何德何能? 指甲狠狠抠着手心,一直到血淋淋。 她对自己说:“徐珂,你不能那么自私,他这样的男人本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更美好的未来,不能为了你毁了所有。” 不需要伪装,眼泪已经流出来。 她颤声指控他,“盛怀宴,你以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你对得起我吗?” 盛怀宴愣住,他以为迦梨会相信他。 “你…不信我?我是被算计的,这么明显的局你看不出来吗?” “可那又怎么样?你跟她睡了呀,还有你的家人她的家人都看到了,你让我装作若无其事吗?” “迦梨,不是那样的,我们回家,慢慢说。” 迦梨躲开了她的再次牵手,“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不对,这不对。 盛怀宴满眼的疑惑,“迦梨……” “盛怀宴,你先把眼前的这一堆处理好了吧。” 说着,她推门出去,小跑着离开了酒店。 盛怀宴要去追,却给贺简拉住-- 盛怀宴一拳打在他脸上,俩个人打起来。 迦梨一直跑,过马路的时候还闯了红灯,差点给车子撞到。 司机打开车窗就骂,后面一片喇叭的鸣笛声。 迦梨什么都听不到,她不敢慢,怕慢了会忍不住回头去找盛怀宴。 放弃他,那是摘下她的心呀。 跑回到盛怀宴的别墅,她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 “不对,我还不能走。”本来是早早计划好的,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发现所有的步调都乱套了。 冷静冷静,迦梨你要冷静。 说着冷静,眼泪还是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掉下来。 她拿起手机,给南枳打电话。 “南宝……”泣不成声。 南枳立刻明白了,“已经成了?” “嗯,可我好难受呀,我太坏了,他那么爱我,我却这么欺负他,我不是人。” 她不是人那就没人配做人了,明明是她的成全,可她却把自己打成了罪人。 南枳还是想努力一把。 “迦梨,你体会到这种锥心刺骨的感觉了,也看到盛怀宴的决心了,你能不能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会很艰难,但总比俩个人分开要好些。” 迦梨听进去了南枳的话,“可以吗?” “是呀,你也不能马上走,那样太假了,盛怀宴会怀疑的,我怕到时候他会不顾一切跟你走,除非让他彻底死心,否则这事了结不了。” 迦梨在家焦急的等着,她以为盛怀宴会很快回来,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天。 盛怀宴跟贺简动手,把人打到吐血,送到了医院抢救。 而他,被警察带走,贺筠还要告他强迫。 这事儿虽然盛家压着,可到处闹得纷纷扬扬,盛怀宴的工作单位也知道,只等警局那边的通报出来,然后对他处分。 简而言之,他的仕途要完了,盛家也要完了。 哪怕乔景樾和他小叔到处疏通,也没有办法,只看贺家的态度。 盛怀宴这个混不吝的却最不紧张,他在拘留所里等迦梨来看她,却等来了贺筠。 她给她听了一段录音,“没想到吧,是她的配合我才能得到你,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拘留室里迦梨的声音还在继续,但盛怀宴的脑子却一片空白。 “我不喜欢这种被拘禁的状态,我觉得我活的没有自我,还有那些事,他真的只顾着自己没体会我的心情,一次次被剖开伤口,让人对我指指点点,连他的小侄女都叫我人妖,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他不肯放我走,求你帮我演一出戏,到最后我们俩个人各得其所,好吗?” 盛怀宴捏碎了录音笔,扔到了贺筠脚下,“滚,你给我滚。” 贺筠说:“你马上会被放出来,我不告你了,至于我们的婚姻,你看着办吧。” 盛怀宴被放出来之后,甩开来接他的乔景樾,直接自己飙车回家。 看到迦梨正在收拾东西,他卡住她的脖子,就把人怼到墙上。 后背和头部的剧痛让她眼前一花,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盈盈的眼眸看着他,却早已经没有柔情,“你都知道了?” “我真的让你很窒息吗?”他红着眼睛问。 迦梨摇摇头,“不,我跟你在一起很快乐,只要没有人剥开我的伤口。否则,我想死。” 盛怀宴松开了手,整个人都像颓败下来。 第397章 辜负了 - 钓饵 - 兰峭 俩个人沉默着,中间好像隔着一层撕不破的屏障。 许久,迦梨还听到他说:“你要走,跟我说一声就是,何必要把我送给别人--” 说到这里,他吸吸鼻子,委屈到了极点,“我不是礼物。” 迦梨瞬间破防,扔下箱子大哭。 我错了,我错了! …… 迦梨是正月初十离开的这四方城。 送她的人很多,南枳、乔景樾、宋宸、泡芙和濯濯,唯独没有盛怀宴。 那天,她大哭过后,还是坚持要走,盛怀宴就再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当天,她就搬到了南枳家,那只烟花切的粉钻戒,她放在了桌上。 她肝肠寸断,可这条路是她自己要走的,不高明,却也能把她和盛怀宴的关系断的一干二净。 人这一辈子,大概总要辜负一个人的。 盛怀宴,对不起。 跟南枳紧紧抱在一起,她说:“没事你也来YD看看,这里还有泡芙的产业。” 柯夜说,既然泡芙是萨蒂的继承人,那么这一切都是泡芙的,他目前不过是代管。 南枳却不这么想,她对迦梨说:“你在他身边,多替他留意着些,要是真有好的,就别孤单一个人了。” 迦梨笑:“人家都说,年少时候不能见惊才绝艳的人,否则以后的都是凑合。你觉得,他是能凑合的人吗?要是想,多少男人他没有?” 南枳心里一痛,是的,人这一辈子总要辜负一个人的,她就辜负了柯夜。 所以,她真心希望他过得好。 泡芙走过来,递给迦梨一个小盒子。 “迦梨阿姨,这是我送给你的,上飞机再看哟。” 迦梨蹲下亲了亲她的脸,“谢谢你,我的小公主。” 泡芙回亲了,“你也不用太想我们,有空会去看你。” “好,替我照顾妈妈,不要太淘气。” “好。” 迦梨又亲了亲濯濯,“你也好好的,苦难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 濯濯不太好意思亲人,就轻轻抱了抱迦梨。 “还有我。”宋宸挤过来。 他抱住迦梨,用力拍拍她的肩膀,“好兄弟。” 迦梨仰头看着他,“你好好干,往后我们还有业务往来。” 宋宸用力点头,“放心,总不会差过你。” 大家都轻笑起来。 最后,迦梨看着乔景樾。 乔景樾后退一步,“行了,别啰嗦了,上飞机。” 迦梨冲他一笑,“帮我照顾好他,谢谢。” 说着,拉着行李就往里面走。 她没有回头,就算回头,也没有人再等她。 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滑落,祭奠她死去的爱情。 盛怀宴,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回忆,我会用余生来珍藏。 盛怀宴站在远处,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乔景樾一回头看到了他,十分无语。 “来了怎么也不去说声再见,她心里很难受?” 擦去眼角的泪水,盛怀宴道:“我不难受吗?” 南枳本想说你不是要结婚吗?想想又觉得不厚道,就闭嘴。 倒是泡芙,老成的叹气,“感情伤人呀,以后我是不要谈恋爱了。” 那一副阅尽千帆的样子,比盛怀宴还沧桑。 虽然不合时宜,南枳还是笑出声。 “好啦,爱情不是全部,没有爱情就专心搞事业吧。” 盛怀宴要是平时一定怼两句,可他的一颗心都给迦梨带走了,人闷闷的,没什么活力,倒是比平日里更添官威。 南枳想,也许真的搞事业的时候到了。 他们和盛怀宴在机场分别,本来南枳想要问问秦家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合时宜,就算了。 可没想到一到家,许太太竟然在门口等着。 南枳立刻拉下脸,她让宋宸带孩子们进去,自己堵住了许太太。 许太太却不理她,冲着濯濯笑的僵硬,“宝贝,到奶奶这里来。” 濯濯知道妈妈当初在许家受的苦,这个奶奶可没少折磨她。 孩子虽然小,却也懂得是非好歹,特别是有泡芙的“开导”,他更觉得自己如果对许家人好,就是对妈妈的背叛和伤害。 理都没理,他跟着泡芙进屋去。 许太太还想追,给南枳拦下了。 “许太太,那天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是再来骚扰,我们就报警了。” 许太太一脸的狰狞,“我只是要带回我孙子。” “可我们是他的合法监护人,你的孙子,还是回去让你儿子生吧。” 因为对方是个女人,乔景樾这个时候一般都不说话,偶尔补上几刀也就完事儿了。 许太太眼球凸出,脸也憋的通红,“你们不要太嚣张,我咨询过律师,你们根本没领养资格,一定是走后门了,我要去举报你们,跟你们打官司,说你们抢了我孙子。” 乔景樾冷声道:“随便,我们奉陪到底。” 许太太气冲冲的走了。 南枳却有些担心。 “景樾,真的要打官司吗?” 关于濯濯的领养,开始确实有些问题,乔景樾也是奔波了好久,才拿到手。 乔景樾搂住她的肩膀往屋里带,“你放心,许梓言不会让的。” “为什么,他不想要濯濯?” “后悔。他还是有点廉耻心的,苏晴柔的死大概会折磨他一辈子,他愧对孩子,觉得自己不配教养。” 南枳呵呵。 乔景樾后颈发凉,要是自己当时没放弃她,也不会有死而向生的机会了。 好险好险。 他现在看着许梓言,总觉得是在看自己的另一个版本,越看越心惊,也越庆幸。 老天待他不薄,南枳数次都和死神擦边而过,要是…… 不敢想,一想他的心口都疼。 南枳却不知道他这些心思,还在凉凉的骂许梓言。 骂完了,忽然又叹气,“苏晴柔真的是,自己有颜有钱的,为什么想不开非要喜欢那么个人渣。” 人的性格是不同的,苏晴柔就是那种比较固执且多情的,要是她和迦梨,都不会。 何必呢。 但是又不能批评。 不想这些,还是搞事业吧。 乔景樾给俩个孩子联系了幼儿园,下午要去面试。 可面试回来,乔景樾死活不同意孩子去了。 第398章 姑奶奶 - 钓饵 - 兰峭 幼儿园里接待他们的男教师,总往南枳脸上看,而南枳笑眯眯的,还用英文跟人谈了好久。 想想就好气。 但是,这个又不能当成不去的理由,乔景樾发挥自己高达180的智商,很快想好了理由。 他把南枳拉到房间里,神神秘秘的说:“枳枳,我觉得孩子不能去那个幼儿园。” “我也觉得,正想跟你商量。” 乔景樾到了嘴边的借口…… 他不由得问:“为什么?” “我跟那个老师聊了很多,你没听出来他多高傲吗?话里话外什么富豪的孩子、领导的孙女、明星的弟弟,这个学校里非富即贵,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是个人脉圈,你现在的工作,跟这些人接触多了,反而不好。” 乔景樾光顾着吃醋去了,南枳跟人聊了什么他都没听到。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 还是他的南小枳好,什么时候都为他考虑。 乔景樾把人抱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 南枳被突袭,有些惊讶的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我老婆真好。” 南枳推他,“大白天的,家里孩子大人一屋子,你正经点。” 阳光下,怀里女人皮肤又白又滑嫩,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小小的鼻头微微翘起,带着一分骄傲两分俏皮。 他实在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 南枳推拒了一两下,可耐不住身体对他的喜欢,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屋里的空气很快热起来,他们就脱了衣服乘凉。 南枳还不忘记,“关门,关门。” 泡芙这个没脑子的,万一闯进来就不好了。 乔景樾起身去关门,宽肩大长腿,白皙的肌肤上有不少的伤痕。 南枳看的眼睛发热,也跟着下去从背后抱住,亲他后背的疤痕。 男人起初紧绷着,后来受不了,直接把她摁在了门上。 南枳呜咽出声,用力抱住了他…… 砰砰砰,“妈妈,开门,有事找你。” 乔景樾腿一软,差点坐在地毯上。 这个小祖宗,还是赶紧给丢到幼儿园里吧。 他们俩个人抱住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外面,敲门声还在持续。 南枳想要走开去穿衣服,却给乔景樾狠狠摁住,还去叼她的耳垂。 她拿眼睛瞪他,“要不要脸?” “不管她。” 外面,又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接着是濯濯的声音。 “你在干嘛?” “我要找妈妈。” “可你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应该不在里面吧?” “不会的,我看到他们进去的,都没出来。” “那……没听见?” 外面静默了一下,忽然听到泡芙恍然大悟的声音,“哦,我知道了,他们一定在做羞羞的事情。” 濯濯也不傻,“是生宝宝吗?” “做羞羞的事情不一定生宝宝,他们现在有我们俩个了,暂时不可能要三胎,应该会……” 大概是忘记了那个词,泡芙半天没呜呜出来。 “那我们就更不要打扰他们了,宋宸哥哥在给汪汪洗澡,我们过去吧。” “好哇,我们去看美男出浴。” 脚步声终于远了,南枳松了口气,可下一瞬,她捂住嘴,那口气又提起来。 “你怎么还……” 男人一脸坏笑,“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逊。” “乔景樾,我们该管管泡芙了,她太口无遮拦,什么都说……” 男人咬住了她的耳朵,“看来,我还是不够卖力呀,老婆,专心。” 等俩个人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 南枳累的不想动,可孩子们不能不吃饭,就挣扎着要去厨房。 乔景樾把她抱在沙发上,“我去做,你休息。” 南枳也没逞强,她觉得不公平,明明男人出力,可为什么累得是自己? 忽然,她看到了桌上的纸条。 宋宸留言带着孩子出去吃,不打扰他们过二人世界。 南枳哭笑不得,喊乔景樾。 乔景樾看了后,“那我们也出去吃?” 南枳想了想,“也好,我想吃烤鸭。” 这个点儿,去老字号吃是不行的,订不到桌,不过别的店也不差。 俩个人去了离家不远的店,点了烤鸭和几个小菜,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喂食。 正吃着,南枳一抬头,看到了侧面桌子是熟人。 黎霄。 不是黎霄一个人,对面还有个年轻的姑娘,短短的卷发,长得很甜,卷了一个饼给黎霄,黎霄伸手要去接,女孩儿直接送到他嘴里,然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南枳有些愣怔。 姜依文已经怀孕五六个月,黎霄这是搞什么?出轨吗? 如果他不爱姜依文,让她死还是什么的都无所谓呀,既然跟人在一起还怀孕了,不管是爱情还是责任,起码的忠贞该有呀。 乔景樾觉察到她的异常,就偏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而那边的黎霄也感觉到了,抬头也看到他们。 顿时就有些尴尬。 他对面的人问:“霄哥,怎么了?” “遇到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 说着,他起身,走了过来。 “我听说景樾进了卫生口儿,恭喜呀。” 乔景樾要笑不笑的,“也恭喜你,红袖添香。” 南枳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男人,还挺给力,说出她想要说的。 黎霄有些尴尬,他不怕乔景樾误会,但是很怕南枳误会。 “那是我表妹,我父亲那边的亲戚。” 表妹可以喂食,南枳并没有见过。 所以,她直说了,“你跟你表妹的关系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情侣呢。” “霄哥,要不我们跟你朋友坐一起吧?” 女孩儿蹦跶而来,还自来熟的对南枳说:“姐姐,你真漂亮。” 南枳一撩眼皮,笑眯眯道:“辈分错了,我是黎霄的姑奶奶。” 黎霄:…… 乔景樾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心想南枳才是他的姑奶奶,给别人当,他还不乐意呢。 黎霄简直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过,这个乖还真给黎霄卖到了。 他笑着跟南枳说:“是,姑奶奶。” 女孩儿眨巴着戴着美瞳的卡姿兰大眼睛,疑惑的问:“我不记得咱们有个姑奶奶?” 南枳笑容又寡淡了几分,“我是他妻子那边的亲戚。” 小丫头,就好心提醒你,人家是有老婆的人。 第399章 小黑粉 - 钓饵 - 兰峭 黎霄又怎么能感觉不到南枳的敌意?她这个人虽然不待见姜依文,可一向爱憎分明,现在就搞得误会很深。 他拉着女孩儿要走,“我们吃完了,也不打扰你们了。” 女孩儿不乐意,“我还没吃饱呢?” “我送你回去,你去了医院好好干,你的这份护士工作,可都是你表嫂的面子。” 南枳猜了个大概,这女孩拜托黎霄帮她找工作,姜依文就把她介绍到了自己工作的医院,现在大概女孩儿为了感谢黎霄请客。 但这种地方的消费,估计最后付钱的还是黎霄。 这么看,倒是误会黎霄了。 可那丫头她没误会,没有亲表妹会用那种眼神看表哥的,她根本是把黎霄当成了囊中物。 傻蛋黎霄,太天真。 回家的路上,南枳让乔景樾提醒一下黎霄,别闹出什么家庭悲剧。 乔景樾不乐意,“关我什么事。” “好歹你们还兄弟一场。” “那你管他们是因为跟姜依文姐妹一场?” 跟姜依文当姐妹,不管是从她父亲姜树东还是她母亲蒋梦,都挺膈应人的。 所以,南枳道:“当然不是。” “那就是因为黎霄喽,干嘛这么关心他?渣男。” 南枳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吃醋了。” 乔景樾不否认,“我吃他的醋还少吗?” “那我也吃过姜依文的醋,你还……” 乔景樾最怕她翻旧账,赶紧转了个话题。 “咳咳,那还需要另外联系学校,我明天再找人问问。” 南枳撇撇嘴,不过也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俩个人回家后,宋宸已经回来了,就是脸色不太好。 南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由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以前的熟人了?” 宋宸摇摇头,“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既然要留在国内跟你干,就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他火了两三年,参加了很多综艺,也出演了很多偶像剧,影响哪里能那么快消除。 其实,出国回避两年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他却放弃了。 南枳有些心疼,想要问他怎么了,可是宋宸已经走开 不过有泡芙。 她偷偷摸摸走到南枳身边,“妈咪,我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 “他遇到他的黑粉了。” “黑粉?” “嗯,就是以前专门黑的他,天天在网上骂他那种人。” 南枳皱起眉头,“然后呢,哥哥被骂了吗?” “没有呀,那黑粉长得一点都不黑,还挺美的,她请哥哥吃冰淇淋,还给哥哥道歉,说她是职业黑粉,骂哥哥全是为了几两碎银子,她还说哥哥虽然演技僵硬台词拉垮唱跳全废但好在一张脸是妈生脸身高也没垫鞋垫腹肌也不是P的,所以她对哥哥还是有点愧疚的,她现在承认哥哥比她家崽崽好看,让哥哥别气馁,就算内鱼不好混,跟着她当黑粉一样能养活自己。” 泡芙听过娱乐圈的小言,对这些词都不陌生,而且她天生的语言能力强,记忆力又好,奶声奶气的模仿的惟妙惟肖。 南枳彻底无语了,觉得那个黑粉姑娘太糟心。 这是安慰人吗?挤兑人都没她这么狠的。 “那哥哥呢?哥哥说什么?” “哥哥没说话呀,就吃了那个冰淇淋,然后回家一直这样。” 濯濯在边上补充,“哥哥说话了,就对着那个黑粉姐姐这样笑了笑,然后说谢谢。” 濯濯很少有这么多事的时候,大概是给泡芙感染了,学着宋宸那种僵硬扯着嘴角,怎么看都很滑稽。 南枳不厚道的笑了,“好了,我都知道了,那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妈妈要对孩子说谢谢吗? 濯濯被刷新了认知。 因为他周围的人,对小孩子都是呼来喝去,那个黄鼠狼,就是黄婆婆的儿子,都是抬手就打伸脚就踹,哪里像乔叔叔和南阿姨这么和蔼。 他经常半夜不敢睡,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等一睁开眼睛,什么都没了。 南枳让他们俩个人去洗澡睡觉,自己则想要去跟宋宸谈谈。 但是,乔景樾拦住了她。 “不想睡就陪着我去散步。” 南枳白他一眼,“大冷天的散什么步?” “谈你工作的事。南柯医药现在进展平稳,以后由柏教授的加持,肯定更蒸蒸日上。不过要收购秦寿的药厂,以后怎么规划要有个章程。” 南枳点头,“我已经在写规划书了。现在我去跟宋宸聊聊,也是为了工作。” 乔景樾还是不同意,“想说什么,我去。” “你们俩个会谈崩,你要是实在闲着,就去陪陪俩个孩子。以后我们俩个人都忙了,家里也需要人照顾,司机保姆,你说缺了哪样行?” 这么一说,确实很多事要做。 南枳把人糊弄走,就去了宋宸房间。 宋宸正抱着汪汪在网抑云,看到南枳扯了个濯濯学的笑容。 南枳噗的笑出声。 宋宸给笑懵圈了,“怎么了?” 南枳拨开拱过来的汪汪,“我听泡芙说遇到黑粉了?” “现在不算了,我已经退圈。” “那为什么不开心?” 宋宸把汪汪抱在怀里,脸埋在它松软的脖颈间。 “就是觉得自己28岁一事无成,有些可笑。” 南枳不戳穿他,只是淡淡的说:“28岁的人,大多数都是一无所成的,你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勺,起点就比别人高,又做了千万粉丝追捧的偶像,是不是平凡人的日子过不了了?” 宋宸忙摇头,“我没有。” “有没有要做了才知道,别人的话,自己想听的才听,不想听的是那个人自己认知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说句俗的,别人不能伤害你,只有你选择让人伤害。” 宋宸懂了,南枳给他来送鸡汤。 其实他也懂,而且哪怕他现在还是那个星光四射的大明星也不见得多高兴。 他浑浑噩噩的活着,到了28岁,家逢巨变心境潦倒,要走出来确实需要时间和磨练。 南枳也没再多说,别人说的再多再好,也需要他自己去做,没有人能顶替了他去承受生活中的磨搓。 她和乔景樾,又何尝不是给磨过来的。 第400章 心空了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晚上回到家,看到了桌子上的戒指。 拿到手里,还能嗅到迦梨身上的香气。 他把戒指套在自己的小指上,然后把手放在自己心口,就那么站了半天。 外面的月光打在他脸上,已经一片水渍斑驳。 迦梨,徐珂,我那么喜欢你,而你却狠心的舍弃了我。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念,他皱起眉头,很不情愿的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迦梨巧笑的照片。 高挺的鼻子微微皱起,嘴巴裂的很大,露出的不止8颗牙齿。 迦梨的嘴是那种肉肉的,上唇比下唇厚一点,唇珠明显。 她做男人的时候,这嘴巴确实显女气,可作为女人,这嘴唇每次都把他勾的想亲。 想到这个,他傻笑着,去亲屏幕上的女人。 铃声在这个时候停了,他也没管。 过了一会儿,电话再次打开,他看了看,接了。 “二哥。” “怀宴,在哪儿?” “家里。” 盛怀信看看旁边的父母,压着声音说:“不是说好回家来吃饭的吗?” “吃饭?跟谁?贺筠一家吗?” 盛怀信有些尴尬,“人家都不追究你,吃个饭赔礼总是应该的。” “我一个受害人给算计我的人去赔罪,你没毛病吧?你们愿意低下头让人踩在脖子上,我可没这抖M的爱好。” 盛怀信有些生气,“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你让爹妈别掺合。” 盛怀信彻底火了,“就为了个女人,你连父母家都不要了?” 盛怀宴不想跟他哔哔,直接挂了电话。 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他微微沉思,然后拨打了贺筠的。 贺筠看到他的来电,很高兴。 其实,对盛怀宴她开始只觉得门当户对,但通过最近的事,她发现他有勇有谋有手段,还痴情。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已经非君不嫁。 “喂,怀宴,我……” “你在家吗?” 贺筠的呼吸都急促了,“在呀,我在家,我一个人住,父母都不在。” “地址。” 贺筠以为他是因为晚餐没到场来赔罪,忙把地址告诉他。 “我半个小时后到。” 贺筠从骨头缝里透着兴奋。 她算算时间,立刻去冲了个澡,换上性感的睡衣,又喷了香水。 等时间完毕,她就在客厅里紧张的等着。 半个小时,一分钟也没多,外面就传来了门铃声。 她从可视电话看下去,果然看到盛怀宴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那儿。 她立刻打开门,在他进来之前又照了一次镜子。 门打开,男人却没进来,他站在门口蹙蹙眉,看着女人似露微露的胸口。 贺筠微微偏头,勾起一缕发丝别在耳后。 这个动作,她练习过很多次,恰好能展现她知性又柔媚的多面。 “请进呀。” 男人不进,只看着她的穿着做派,目光讽刺。 贺筠把身体缩了缩,忽然有些后悔。 不过,盛怀宴没给她后悔的机会。 “5年前,你在鹤城工作,资助了一个少年。” 贺筠呼吸一窒,“你要说什么?” “你在那边的两年,这少年一直陪着你,年轻的小奶狗,又听话又温顺,让你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对不对?” “你别胡说!我资助一个穷困的孩子到你嘴里怎么就这么龌龊?盛怀宴,你疯了吗?” 盛怀宴也不生气,“还有更精彩的,那人爱上了你,可你玩够了就把人抛弃,那人受不住,卧轨自杀了。” “你胡说!” 盛怀宴不理她的尖叫,声音越来越快,“你心眼多手段厉害,这件事虽然你闹的很严重但是跟你一点都没扯上关系,你回了了,高升了,又清清白白的。但是贺筠,只要做过了就有痕迹,我手里就有,想要欣赏欣赏吗?” “没有,不可能,你别冤枉我。盛怀宴,我可放过你了,你别恩将仇报。” “我特么的要你放过?老子碰过你?在自己身上掐两把,咬我几口,然后再弄点酸奶装模作样,你以为我就信了?贺筠,我能妥协只是我不想让迦梨难堪,要是真闹起来,你觉得就你这些,可以见人吗?” 贺筠给他一番猛如虎的操作,彻底打懵了。 而此时,在他们身后,几道或疑惑或气愤的声音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盛怀宴不用回头也知道,双方的家人来了。 他看着盛尚说:“我那里有具体的资料,盛家的媳妇可以有城府有谋略,但不能有人命。” “你胡说,我的女儿不可能做这种事。” 说话的是贺筠的母亲,贺太太。 盛怀宴冷笑,“你可以去问问你那宠妹妹无底线的儿子,他都怎么帮着善后的?” “我儿子还躺在医院里,都是你干的好事!” 贺父按住妻子的肩膀,淡淡的说:“这件事我知道,跟贺筠没关系,都是那孩子想不开。” “到底是想不开还是别的,贺筠自己最清楚。” 贺筠红着眼睛低吼,“你又算什么好东西?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我不嫌弃你就该偷着笑,还好意思嫌弃我?” “我是不好,但是我有底线,不会去做那种玩弄人又伤害人性命的事。还有,迦梨是跟人不一样,但要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她不能选择,后来被人欺负,是那些人可恶,她是受害者,更没有任何问题。她天真善良勇敢,比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贺筠已经气哭,“你是想要踩着我给她找脸子?盛怀宴,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是迦梨自己的主意,我只是配合,你气不过找她呀,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盛怀宴彻底笑了,“好一个清清白白的高贵小姐。要不是你在许家宴会上故意引导秦寿去找迦梨的麻烦,能有后面的事吗?你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迦梨一个傻姑娘心里只有爱。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贺筠身体一摇晃,扶着门框才站稳。 “你,你都知道了?” 盛怀宴看了眼脸色煞白的父母亲,手按在胸口上,“贺筠,迦梨走了,我这里也空了,你们都安安分分的,我也就不再追究任何人,可你们偏偏死都不让我躺在棺材里,就别怪我手黑。” “你要做什么?”贺筠尖叫。 第401章 结扎了 - 钓饵 - 兰峭 盛怀宴要做的很多。 虽然当晚他没回答,只是笑笑就走了,可贺家人还是慌了神。 也不管多晚,他们就去找了贺悬的父亲。 现在,什么都瞒不住了,只好和盘托出。 不过,肯定是把自己犯的错轻描淡写,主要说盛怀宴多不地道。 贺领导也挺生气,表示这事儿他会去找盛家谈。 等人一走,徐家老四徐梦娇就拉住了他。 “老贺,你真要帮他们吗?” 贺领导点头,“当然,那可是我兄弟。” “兄弟?是,这个时候当你是兄弟了,去年传言你要退的时候,可没有人当你是兄弟,你病了就让贺简来送点东西。” 贺领导知道小妻子背地里受了这些亲戚不少冷眼,不过女人决定不了他的大局观。 “娇娇,在外人看来,我们还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他家要是出事,我也逃不了。” “可问题是事实真的跟他们说的那样吗?最近这些事儿外面都闹开了,什么盛怀宴强了贺筠,可大家都知道盛家小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本来就是因为风流事惹出来的,你要是再一掺合,是不是就变了性质?要知道,盛家刚牺牲了一个,上面对他们家也是抚恤,你这……” 她欲言又止,这些年的相处她早就掌握了老公的脾气,知道这也够了。 果然,对方拧着眉,忽然说:“我记得盛家小三以前跟你家老三订婚了。” “没订,是我们家单方面有意思,人家不喜欢,现在三姐也要结婚了,前两天我不还回去随礼了吗?” “唉,都有伴了,就贺悬……算了,不提那个王八羔子。” 徐梦娇当然不愿意提,她也生了个儿子呢。 她吹的枕边风是有用的,贺领导犹豫着没立刻做什么,结果第二天贺筠就被免职了。 盛怀宴跟她同一个部门,还是上级,但这次的免职报告是从部司办公室直接发出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贺家的人几次三番找上贺领导,但都跟四两拨千斤的挡回来,最后还被教训了一顿,一个女孩儿而已,不从政可以做很多事,难道非要把贺家赔上吗? 贺筠家人震惊不已,他们以为盛家已经是昨日黄花,却没想到盛怀宴有如此大的能量。 贺领导淡淡道:“现在乔景樾和盛沉都在帮他,你们消停点吧。” 就这样,盛怀宴和贺家的联姻不了了之,盛家人也不敢再强迫盛怀宴联姻。 可这又能怎么样,迦梨已经走了! …… 春光渐浓,草长莺飞,北方的春天虽然来的晚一些,但终究是花开满城。 孩子们进了公立幼儿园,南枳也收购了秦寿的几家药厂,把南柯的总部搬了过来。 开始的时候也是千难万难,好在有乔景樾,南枳办不了的,他总能帮衬一二。 本来,南枳的野心也没这么大,觉得一两家药厂已经是她的极限。可许梓言一口气把秦寿的医药公司都拿下来了,全都交给了南枳,算是濯濯的生活费。 南枳并不收,某些人想美事呢,虽然说盈亏他都不管,可管理要耗费多少心血,南枳才不给她当那个养蛋鸡的人。 许梓言也上道儿,自己招兵买马找职业经理人,最后只挂了南柯医药的名头,经过几次协商,南枳才勉强收下。 可这一收,南柯医药的规模可就不一样了,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药厂。 许梓言的母亲上门过几次,想要把濯濯接回去,后来给许梓言训斥无望后,开始疯狂的给他相亲。 这个四方城的贵妇们,把目光从盛怀宴转到了许梓言,有闺女的把闺女往前推,没闺女把侄女外甥女干闺女都往前推,许梓言一天能接18场相亲宴。 给逼急了,他去医院结了扎。 许太太气的差点晕过去,她捶胸顿足,“你怎么不直接一刀把你妈送走?” 许梓言淡淡道:“您别闹了,想要儿子可以和我爸爸再生,别指望我了。我这辈子,妻子只有苏晴柔一个人,儿子只有濯濯,我的一切,都不容许别人跟他抢夺。” “苏晴柔早死了,你还要给她守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许梓言双眼血红过,“她是被我们害是的,我,你,我们许家人全都是凶手。凶手就该坐牢,我已经困在我的牢里,无期徒刑。” 许父:…… 许母退了一步,“既然这样,那该把孩子接回来呀。” 许梓言晒笑,“接回来?跟着我们一起坐牢?” “许梓言,你魔怔了。” “爸爸,不是我魔怔,是我觉得我们家里人都不配教养他,我已经把人托付给乔景樾,你放心吧,他一定会把孩子教育的很好。” 许家的争论不欢而散,而乔家却其乐融融。 孩子上幼儿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濯濯是个乖宝宝,每天都要得好几朵小红花,可泡芙却是个捣蛋鬼,天天在班里当鉴婊专家,今天李思怡是个绿茶,明天张恩瑜是个白莲花,后天的齐凝凝还算不错,可嘴角长了一颗大媒婆痣,不喜欢。 每天的晚饭时间,就是她的脱口秀时间。 南枳头疼不已,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恨死了曾千。 那个时候她要上学,孩子就交给曾千带,她带孩子的原则就是:活着就行。 所以,泡芙从小躺在摇篮里听霸总。 曾千觉得几百万的太长没意思,基本听到高潮就换一本,一年一百本是有了,三年就是300多。 现在的泡芙,什么套路的女人没见过? 就算曾千那一款,也是她心里的“特种兵穿越到王妃身上,成为傲娇王爷的小毒妃”。 妈妈呢,就是“医冠禽兽的作精小娇妻”,迦梨,迦梨阿姨就是盛蜀黍得不到的白月光呀。 “那你呢?你是什么?”南枳问泡芙。 “我,我是说书人呀。” “那你以后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泡芙果然没让南枳失望,“我不找,我是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祖国。” 噗,乔景樾差点把粥喷到碗里,“难道不是没人要吗?” 濯濯放下碗筷,很郑重的说:“泡芙你不要怕,如果你没有人要,我就娶你。” 尼玛,这是要跟泡芙当童养夫吗?南枳觉得不可。 第402章 剖腹产 - 钓饵 - 兰峭 一家人正笑笑闹闹,忽然南枳的手机响。 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下意识的要去挂断。 可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点了接听,后来她还因为这个手滑庆幸不已。 竟然是姜依文。 那边的人声音微弱,还隐隐带着哭腔。 “南枳,你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看看我,我好像要生了。” 南枳本还疑惑,听到后面的一句,她立刻紧张,感同身受。 “你在哪里?” “家里,我已经打了120,应该快来了,你们也不用过来,直接去爱合医院妇产科。” 顿了顿,她吸着气继续,“生孩子我自己一个人也行的,可我也怕万一,我还不足月是早产……” “黎霄呢?”南枳不懂,她有丈夫,为什么要求到自己头上。 “黎霄去灾区了。” 前两天,蜀城那边发生了地震,不少医院都派了救援队过去,但南枳没想到黎霄会去。 自己老婆要生产了,就算领导也会体恤一二的,他又作什么妖儿?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南枳和乔景樾立刻去了爱合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救护车刚好也到,姜依文被人从担架上抬下来,放在了轮床上。 她羊水破了,下身湿漉漉的一片。 产房外面,她拉住南枳的手,“求求你,等我做完手术,好吗?” 她怕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万一出什么意外也没有人管。 南枳忙安慰她,“你放心就去吧,我一直都在。” 手术室门关上那一刻,南枳紧紧握住了乔景樾的手。 乔景樾发现她的手冰凉。 他安慰她,“剖宫产只是小手术,不会有问题。” 南枳却摇摇头,“她自己也是医生,为什么这么脆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过医者不自医这句话吗?就算她是医生,可也是临产的孕妇。再说了,爱合有全国最好的妇产科,不会有事的。” 南枳点头,可整个人肉眼能见的慌张。 乔景樾忽然懂了,她这是物伤其类。 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是不是你生泡芙的时候,也这样无助?” 答案是肯定的,那个时候南枳眼睛还看不见,也没有丈夫可依靠,未来在哪里一片飘渺,自然是怕。 不过,她没说。 都过去了,就不用让乔景樾内疚了。 但是即便不说,乔景樾这心里也像走过山车一样。 可惜,穿不回过去,无法在南枳最灰暗的时候给她遮风挡雨。 此时,他反而有些感激林霁,虽然他是有不能见人的目的,可要是没他,南枳可能更无助。 为此,他把自己的悔恨都加到黎霄身上。 “黎霄有毛病吗?老婆快生了还去救灾,他以为自己是超人,缺他一个不行了?” 南枳也挺生气,“估计是有什么事,不过这些不是我们该管的,还是等姜依文生完孩子再说吧。” 时间不长,护士就抱着襁褓出来。 “恭喜,是个小仙女。不过孩子因为早产,要放保温箱。” 南枳忙跟着过去,办理好手续。 等都弄妥了,她再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但是姜依文还没出来。 “怎么样了?” 乔景樾摇头,“剖腹产手术要缝合这么长时间?” 他话音刚落,护士急吼吼的跑出来,“谁是家属?病人发生羊水栓塞,需要抢救,家属签字。” 家属,哪里来的家属? 南枳忙说:“她丈夫在外地出差,刚才剖腹产手术都是她自己签的,能先治疗吗?” 小护士为难,“她现在已经出现了凝血障碍,低血压造成了昏迷,根本不能签字了。她父母呢?有没有兄弟姐妹?” 俩个人对视了一样,南枳接过来,“我是她姐姐。” 最膈应的这种关系,却在关键时候能救命。 南枳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扔掉笔后,才发现手抖的厉害。 她不是同情她,只是为了黎霄跟她曾经也这样孤单的生产过。 医院里,几乎到处充斥着病痛和悲伤,唯有产科,这是迎接幸福的地方。 在产房门口,等着好几个产妇的家属都先后迎来了宝宝,然后产妇也被拥簇着回到了病房。 唯独姜依文,始终没出来。 乔景樾为了缓解她的紧张,给她讲羊水栓塞的发病概率以及治疗方法。 南枳听了,更紧张。 “剖宫产发生栓塞的概率这么低,怎么就给她遇上了?是不是跟早产有关系?” 乔景樾不是专门的妇产科医生,自然不能肯定。 “可能吧,如果她早产是遇到撞击跌倒造成的子宫破裂,就有可能。” 南枳叹了口气,“希望她没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先走出来,“姜依文的家属。” 乔景樾先走过去,对方看到他一愣,“乔教授?” 竟然是熟人。 她问道:“姜依文是你的?” 乔景樾看了南枳一样,“小姨妹。” 医生快速的把姜依文的情况说了一遍,“现在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需要在医院里多观察几天。” 南枳点头,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种局外人的状态实在是无从下手。 好在回到病房后不久,姜依文就醒了。 到底是医生,她没有一帮病人的慌乱,很镇定的跟南枳交代,“我订好了月子中心,不过因为时间提前,麻烦你帮我沟通一下。还有我家里的阿姨,你帮我联系,让她到医院里照顾我。” 南枳一一答应,“孩子因为是早产,有些轻,才2.3公斤,现在放在保温箱里。对了,是个小公主。” 姜依文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不让她像我妈教育我那样。” 南枳帮她把被子拉了拉,又给她擦擦额头的汗,“放心吧。” 她在这里陪着姜依文,乔景樾把一切都办妥了。 这俩个人也曾经是恋人,不知道姜依文心里什么想法,反正乔景樾是有点不舒服的,所以他尽量出去忙碌,不在病房里跟她面对面。 他去看了孩子。 保温箱里那么大一点,头还没他拳头大,头发倒是乌黑,眼睫毛虽然疏朗,但是能看出挺长,小嘴儿一点点,跟个洋娃娃一样。 嘿,黎霄那狗样,竟然还生了个漂亮姑娘。 第403章 黎开心 - 钓饵 - 兰峭 他们回家已经夜里12点多了,乔景樾却非要去看泡芙。 南枳知道他今天受了刺激,就让他去了。 打开一盏小灯,乔景樾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女儿的小脸儿。 睡着的泡芙更像个小天使。 浓眉的头发包裹着小脑袋,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小嘴儿微微翘着,发出细微的鼾声。 乔景樾的心都要融化了,同时又自责。 他依照黎霄女儿的样子想象泡芙婴儿时期的模样,南枳说泡芙出生的时候6斤,那应该比黎霄女儿大多了,一定白白嫩嫩,眼睛大大。 好像,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怎么白,他是医生即便不是妇产科医生也懂。 可他就是没法想象泡芙不美好的样子。 南枳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想什么呢?” “泡芙小时候的样子。” 南枳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问我要照片?” 啊对,可以看照片。 乔景樾一个晚上都被内疚的心情折磨着,竟然忘了这个。 俩个人又悄悄的出去,然后去了书房。 泡芙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做成了相册,存在南枳的笔记本里。 她打开文件夹,给乔景樾看。 不仅仅是泡芙的,还有南枳怀孕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南枳憔悴黄瘦,眼睛大而无神,每一张看着镜头都那么空洞。 这一晚,乔景樾就没睡。 他反反复复看着这些照片,悔的肠子都要断了。 他发誓,以后的日子不管过成什么样,他都要在南枳和孩子身边,她们的每一刻,他都不能再缺席。 想到这些,也物伤其类,他终于给灾区的相关领导去了个电话,让他们帮着找找黎霄。 昨天,南枳早早就给黎霄打过电话了,但是一直不通,怕姜依文担心,都没敢说。 他熬夜,南枳倒是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就去厨房炖汤。 闻到香味,宋宸先跑到厨房,“大早上的,弄什么这么香。” “红参鸡汤,产妇喝的。” 宋宸这个凑不要脸的,“我喝也没事吧,还能下奶?” 南枳拿着勺子要打他,“滚出去。” 宋宸嘿嘿乐着往外头走,却看到舅舅的大黑脸。 “舅,舅舅。” “以后跟你舅妈说话尊重点,你也快三十了,应该学着稳重了。” 宋宸摸摸头,这不以前大家开玩笑都开习惯了吗? 乔景樾到底跟姜依文有过一段儿,经常去医院也觉得别扭,就让宋宸跟南枳一起去。 医院里,姜依文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正在喝保姆煮的粥。 南枳先去看了宝宝才过来的,就笑着跟她说:“宝宝好了很多,护士说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出来了。” 姜依文笑了笑,忽然又垂下眼睛,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她从来都没想到,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她能指望的人竟然是南枳。 而南枳,两次救了她的性命。 现在,她又带着食物来探望自己。 想想以前,姜依文觉得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南枳也没多跟她客气,“月子中心已经联系好了,等你出院就直接过去。还有宝宝的出生证明,起好名字了吗?医生要填的。” 姜依文其实已经给起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还没想好,能不能麻烦你帮孩子起一个?” “我?”南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不行的。” “你是宝宝的恩人,你给起的名字,她会有大福气。我也希望孩子跟你一样独立、美丽、坚强。” 尼玛,她有这么好?还是从姜依文嘴里说出来的。 南枳觉得,自己再推辞就是不识抬举了。 可是叫什么好?她这理科生的脑子,也没什么浪漫细胞呀。 看看他们的女儿乔思南,人家乔教授好歹还懂个诗经.国风,她啥也不懂呀。 宝宝姓黎,黎可以怎么组词?黎明?不行,这是老偶像的名字。黎,黎开?黎开心? 南枳都要抓耳挠腮了,“呃……黎开心,你觉得怎么样?” 她没想到的是,姜依文连犹豫都没犹豫,“很好呀,开心,就叫开心,希望她一辈子都平安喜乐开开心心。” 南枳汗,“其实你也不必太早答应,可以自己想想,或者什么花钱起名,毕竟名字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草率。” 姜依文却十分认真,“我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好。” 喜欢就好,南枳已经尽力了。 她正要准备离开,忽然发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看着好像是个护士。 南枳非常讨厌这种行为,就拉开门,“什么事?” 对方显然没想到,愣怔之后才说:“我我查房。” “什么时候泌尿科的跑到产科来查房了?” 说话的是床上的姜依文,这时候南枳也看清了,这个小护士是黎霄的那个表妹。 南枳忽然想起姜依文的早产以及在生产过程中的羊水栓塞,乔景樾说是受到撞击子宫破裂造成的,那她怎么会受到撞击? 她把目光落在小护士的脸上,“你是黎霄的表妹?” 对方紧张的喊了声“姑奶奶”随后又想起她是姜依文的亲戚,立刻闭上了嘴巴。 南枳更看出点什么,她不走了,走到姜依文身边,替她把红参鸡汤倒出来。 姜依文看着小表妹,双眼冒火,“如果你来看我死了没有,那么抱歉,你要失望了,我不但活的很好,我的孩子也活的很好。” 南枳端着鸡汤的手一顿,挑眉看着小表妹,这位还想谋杀? 小表妹脸色难看眼神飘忽,“表嫂,你别胡说,摔倒是你自己不小心,我可什么都没做。” “你是什么都没做,但是你说话气我了。” 小表妹啧了一声,“表嫂,你气性真大,我就随便说两句,你就上来对我动手,我害怕闪开还不对了。你这么泼悍,我表哥知道吗?” “你表哥知道你这么多歪心思吗?小丫头片子,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家里不是没监控,这里还有我这个证人,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表哥是听我们的还是你的?” 南枳三言两语,就泄了小丫头的底气。 她咬着唇,“你们都欺负我。”就哭唧唧的跑了。 南枳……就这? 第404章 挤到了 - 钓饵 - 兰峭 她看着落荒而逃的小表妹,对姜依文十分失望。 “你说你以前不是战斗力可以的吗?现在怎么给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给欺负了去?” 姜依文苦笑,“她有这个本事吗?” 她没有,她所依仗的人有。 黎霄有。 南枳本来不想掺合他们的夫妻感情,可到了这份上,她好像不管就不对味。 “你别多想,黎霄既然跟你结婚,就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根本是同情我。” 南枳觉得她想多了,黎霄可不是就因为同情能和人结婚的人。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孕妇,总容易想多。” 姜依文摇摇头,“那小丫头,你知道她是替谁做事吗?” 啊?南枳彻底懵了,“她不是想介入你们之间的小三?” “不是,她背后是徐家七小姐,徐梦宁。” 南枳更不懂了,“我早就知道徐小七追过黎霄,可黎霄不是一直没答应吗?” “这小丫头是她的粉丝,也对黎霄有意思,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亲戚,不可能的。她自己得不到就不让我得到,替徐梦宁做了不少事。” 南枳彻底无语了。 她还不算了解真相,但肯定黎霄没给姜依文足够的安全感。 还有,他把一个心术不正的小表妹放在身边,本来就是蠢蛋一个。 姜依文给了南枳最后一个重磅消息,“这次去灾区,徐梦宁也去了。” “她一个明星去干毛线?” “送救援物资,给她的粉丝夸上天。听说,她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还受伤了,黎霄一直在照顾她。” 南枳拧眉,看着努力憋泪的女人,“这些,也都是听小表妹说的?” “嗯。” “那你相信吗?” “我觉得半真半假。” 南枳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都要等黎霄回来见分晓。 离开医院后,南枳还闷闷不乐。 宋宸就故意逗她,说到了保温箱里的孩子。 南枳就说了自己给起名的事儿。 宋宸听了后,沉思片刻,“有点土,但是也蛮好,我去看了那个孩子,觉得她需要这么个名字。” “为什么呀?” “她总哭。” 噗,南枳笑了。“小孩子哪里会不哭,你呀,赶紧当爸爸,等当了爸爸就知道了。” 宋宸冷哼,“媳妇都没有,我当屁爸爸。还有,不立业不成家,我起码要等自己40岁再结婚。” 南枳不刺激他,“嗷,对对对,你真棒。” 宋宸挑眉,“我怎么听你这话充满了讽刺意味?” “恭喜你,答对了。” 宋宸撇嘴,“尔等凡人怎么会理解我这样的绝世美男,走着瞧。” 对,走着瞧,要是宋宸知道自己在5个月后结婚当爸爸一步完成,就不会这么早的说大话。 打脸,总是来得不要太快! 黎霄回来已经是5天以后的事,姜依文出院转到了月子中心。 这年头,有钱真的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黎霄到的时候,姜依文刚做完按摩,身体出了一层薄汗,薄薄的瑜伽服,紧紧贴着皮肤。 刚生产后的妇人肚子还没回去,能明显的看到凸起,皮肤也没多细腻,鼻翼还有淡淡的斑点,可黎霄的心却一下安宁下来。 经历了那么惨痛的生死场后,他这才觉得回到了人间。 他想要去拥抱她,却给姜依文避开了。 “你看过开心了吗?” “开心?” “宝宝的名字,南枳给起的。” 黎霄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还没见,我先来看你。” “那你先看孩子吧,我换件衣服。” 黎霄不情不愿的走了,姜依文吐出一口气。 短短几天,开心宝宝就长了不少肉,脸上也白嫩了,一双眼睛黑而大,眼位微微下垂,是个小美人胚子。 黎霄在灾区也见过艰难生产的产妇。 那时候,他就想起姜依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出生了。 他的手机在一次于震中逃命的时候丢了,都没时间去买新的。 当领导让人找到他,告诉姜依文早产的消息,他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就早产了?他算好头她生产半月就能回去的呀。 黎霄这次来灾区是主动请缨。 他在保卫处医院工作,想要更进一步,不但需要论文,还要有实质性的功绩。 所以,他才不顾姜依文在孕期来了。 他想,等姜依文生产后是一定要上班的,她是个不错的医生,不该没有自己的事业。 可医生工作多忙他们都知道,他们又没个老人照顾孩子,自然不能日夜都交给保姆。 他升职后工作就没那么忙了,刚好可以照顾孩子。 可没想到他才离开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领导又给他扔下一记重磅炸弹,“你妻子羊水栓塞,抢救的时候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差点没挺过来,你快点回去吧。” 这是乔景樾的原话,虽然说的挺严重,但一分都不假。 在回归的路途上,黎霄恨不能肋生双翼,不对,他也坐着飞机,可更想一瞬转移到姜依文面前。 现在,看到她们母子平安他放心些,也能理解姜依文对他的冷淡态度。 如果自己是个女人,恐怕要骂人了。 没看女儿太久,他就回到姜依文房间。 她换了一身柔软的家居服,长发也利索的绑起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施脂粉的样子让整个人年轻不少,特别像大学时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 他这次没忍,径直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姜依文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去推他。 男人却抱的更紧,“依文,辛苦你了。” 她挣扎,“你松开,我……我要给孩子喂奶,这样不好。” 他这才明白是挤到了。 松开一些,他上下打量着她,“你还好吗?脸色这么差,我听说你早产羊水栓塞,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 然后,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姜依文心里又酸又疼。 他句句说着关心,却入不了她的耳朵。 趁着黎霄停顿的空档,她推开他,淡淡道:“我们离婚吧?” “什么?”黎霄傻了。 看着面前的妻子,刚生完孩子就要跟他离婚? 第405章 我怕黑 - 钓饵 - 兰峭 黎霄心力交瘁,现在不想说这些。 姜依文委屈他能理解,他以为只要自己好好认错,这事儿就能过去。 可没想到,姜依文根本不同他有任何交流。 俩个人一个床上一个沙发上,默默无言。 黎霄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又能做什么?这里连饭都是人家做好的,他像个废人。 好在,护士抱着开心进来了。 黎霄凑上去想要看女儿,却听到姜依文冷冰冰的说:“出去,我要喂奶。”他是她男人,她的什么他没看过! “你喂吧,我在这里休息会儿。” 姜依文瞪眼,“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是夫妻。” 姜依文冷静的像个恶毒女巫,“很快就不是了,请你保持距离。” 黎霄气的耍赖,“我就不出去。” 姜依文也不喂了,就这么看着他。 他们俩个你闹腾,开心却不干了,小孩儿饿的直哭,不过她力气很小,声音细细的,别提多可怜。 黎霄的心硬不过姜依文,不忍心女儿挨饿,转身就走了出去。 在外面,他双手抱头,烦躁的揉头发。 从对面的玻璃墙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头发过长,胡子拉碴,衣服也皱巴巴,一副流浪汉的模样。 怪不得姜依文不让他碰孩子,就他这模样,也太邋遢了。 黎霄赶紧打车回家,洗澡换衣服,本来想躺床上休息会儿,结果睡着了。 正睡着,忽然听到家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下惊醒了。 第一反应,是余震来了。 可马上又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灾区,他回家了。 难道是姜依文回家了?不可能的,她在月子中心。 那最大的可能是进贼了。 他找出一根高尔夫球杆,偷偷的站在了门口。 那个黑影从楼下上来,直奔卧室。 他抡起球杆就打,还踹了对方一脚。 对方发出惨叫,是个女声。 此时黎霄已经开灯,看到地上的人竟然是他的小表妹。 “沙沙,怎么是你?” 沙表妹哭唧唧的爬起来,“表哥,你回来了,呜呜呜。” 黎霄避开了她扑过来的身体,“你怎么大半夜的来我家?” “我……”沙沙的眼珠乱转。 她当然是为了南枳说的推人下楼的监控来的。 因为黎霄拜托她照顾姜依文,她知道黎家的门锁密码,前两次来都没找到,可她不甘心,就来了第三次,没想到竟然给黎霄抓了个正着。 “我……表嫂在月子中心,我来看家。” 她曾经在这里住过,黎霄也没再疑心。 他只是拒绝,“你工作忙,就别过来了,我已经回家。” “哦,好的。表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沙沙也不知道姜依文跟他说了多少,可看他的态度,好像并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那就是不知道? 于是,她胡诌八扯的说了一通。 “我本来是好心,想要给表嫂看看你在灾区的情况,可表嫂看到照片上有徐梦宁,忽然就生气了,推我说我不安好心,我下意识的闪开,却没想到表嫂扑倒早产,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表嫂恨死我了,我去道歉她也不接受,呜呜。” 黎霄皱起了眉头。 他又不是什么傻子,不会沙沙说什么他就信。 一个远房表妹而已,不过是因为她的父母照顾过爷爷奶奶他才肯帮忙,难道跟她的情分还能压得过老婆去? 他想听姜依文跟他讲,可她…… 等等。 黎霄忽然眯起眼睛,姜依文忽然要离婚,难道只是因为生产的时候他去 了灾区?会不会跟这件事也有关系?中间有什么误会吧? 黎霄觉得自己可能把握住了事情的关键,那边沙沙还没完没了。 “她家那个姑奶奶也骂我,还要打我,我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姑奶奶?”黎霄一顿,想起是南枳。 姜依文生产的时候南枳也在? 黎霄拍拍脑子,他最近真是被一波波的事儿冲昏了头,脑子都不清楚了。 姜依文又没什么亲人,就算她自己再能干也不可能安排这么多,还能让人去灾区找到自己,开始他以为是沙沙在帮她,可现在看她除了添乱什么都不是。 他所托非人。 “行了,你先走吧。” 沙沙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结结巴巴的,“表哥,我能不能在这里住下,我怕黑。” 来的时候不怕,现在就怕了。 黎霄拿起车钥匙,“我要去月子中心,刚好送你。” 沙沙没法,只好跟着黎霄离开。 走到门口,黎霄改了门锁的密码。 路上,沙沙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却都是关于徐梦宁的。 什么徐梦宁人美心善,亲自去灾区参加救援,又是黎霄英雄救美。Z.br> 黎霄听得烦。 徐梦宁简直有病。 去个灾区送物资,穿着高跟鞋,还带着助理保镖一堆,就是个事逼儿。 除了碍事她也没干什么,最恶心的是媒体鼓吹什么救小女孩,明明是她出事的时候拉了人家小女孩一把,让刚脱险的孩子又被连累。 现在,那孩子的腿还打着石膏,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 不过,黎霄一直不知道媒体吹成了这样,太恶心了。 等他有空,一定把真相抖出来,没有人能践踏着别人的生命耀武扬威。 黎霄人很温柔,平日里也不会说什么太冷酷的话,不过今晚他有些沉默,着让沙沙有些不安。 他送完人没直接去了月子中心,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但还是去了乔景樾家。 大半夜的敲门不好,他先给南枳打了个电话。 这个点儿,乔景樾夫妻刚忙活完,南枳嫌弃黏腻腻的不舒服,要乔景樾抱她去泡澡。 电话响的时候男人皱起眉头,拿过她的手机一看,立刻给挂掉了。 南枳懒洋洋的问:“谁呀?” “推销电话。” 南枳咯咯笑起来,“那他们可太拼了,大半夜的还拼业绩。” “估计是国外的,有时差。” 把南枳放在浴缸里,乔景樾去给黎霄回电话。 “你想死呀,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乔景樾气的牙痒痒,他们这对夫妻,真是欠了! 第406章 相互哄 - 钓饵 - 兰峭 打开门,看到靠在门口一副林黛玉模样的人,他冷哼,“装娇弱给谁看呢,滚进来。” 黎霄捂着胃部,“有没有止疼药,我一天没吃饭了。” 还真是来装可怜的。 乔景樾是医生,家里又有孩子,当然一些常备药都有。 给他找了止疼药,乔景樾嘴硬心软,最主要的还是想要南枳看到他的高姿态。 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递给他,乔景樾淡淡道:“将就吧,大半夜的只有这个。” 面虽然看着寡淡,但黎霄是真饿了,一碗面风卷残云的吃了,等南枳出来,他正在喝汤。 乔景樾看到老婆穿着长裤和卫衣才放心,不能给黎霄看到不该看的。 南枳给他倒了一杯水,“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 “去看姜依文和孩子了?” “嗯,她要跟我离婚。”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南枳的面,他一个成年男人,就像看到了知心姐姐,啥都突突了。 乔景樾不高兴,“我老婆没时间去关心你们的感情。” 黎霄求助的看着南枳,“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枳把自己所知道的,不带任何主观情感的说了一遍。 黎霄一直安静听着,偶尔皱眉。 当然,他也在思考。 家里的监控只在外面有,屋里是没有的。 南枳说有,纯粹是咋呼人,可沙沙竟然晚上到了他们家里。 她跟姜依文的关系这么糟糕,那种替他们看家的话当然是假的,那么她去的目的大概就是找监控。 南枳看着黎霄,“我说的,你都信吗?” 黎霄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信?” “那是你表妹呀,不是关系挺好的吗?又给人找工作又让住家里还让帮着照顾你老婆,哦对了,还相互喂烤鸭。“ 黎霄真的给南枳埋汰死了。 他无奈的说:“我跟她不熟。” 乔景樾冷笑,“不熟把人带家里,那你可真够随便的。” 黎霄哑口无言。 南枳瞪了乔景樾一眼,“别打岔。” 乔景樾立刻坐好了,还一脚踢开半夜来凑热闹的汪汪。 黎霄喝了一口水,似乎很难下咽的滚动喉结,“她父母曾经照顾过我爷爷奶奶,我是为了报恩才帮她。后面我要去灾区,觉得依文没人照顾,就让她来家住,也是为了让她们彼此熟悉。” 一切,似乎都能说通。 乔景樾虽然被警告过要闭嘴,但还是没忍住,“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去灾区。” 黎霄就说了原因。 “那姜依文知道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 南枳扶额,“那误会铁定大了,怪不得要离婚呢。我再问你,徐梦宁是怎么回事?” 黎霄头疼了,“我跟她也不熟。” 乔景樾都要给他笑死,“你不熟的女人还挺多,可不是往家里领就是豁出命去救,反而跟你熟的老婆豁出命去给你生孩子,你却不在身边。” 黎霄被戳到痛处,不再遵循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大咧咧的刺他,“说的你能好到哪里去,南枳生泡芙的时候你在哪里?” 都是一根绳上的黄蚂蚱,看谁的戏呢。 渣男! 南枳看他们俩个劲劲儿的很好笑,“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黎霄,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爱姜依文吗?” 黎霄一迟疑,没立即回答。 南枳继续说:“姜依文是觉得你不爱的,这才是你们婚姻中最大的症结所在。哪怕这次过去了,只要不解决,后面还会有表姐表姑娘,你要好好处理。” 别人帮不了他,也没权力去窥探他的隐私,只需要点醒他。 乔景樾看差不多了,就送客。 “我们要睡了。” 黎霄站起来,“我……我先回家,她这会儿应该休息了。” 南枳说:“月子中心为了方便夫妻相聚,都是有丈夫专门休息的房间,我想她一睁眼就看到你,应该很开心。还有,你也可以给她煲汤削水果,还可以跟她一起哄孩子。大哥,女人是要哄的。” 黎霄点点头,又去看乔景樾。 乔景樾莫名其妙,“又看我干什么?” “你会哄人吗?” 当着曾经的情敌面,乔景樾比较得瑟,他搂着南枳的腰,“都是南宝哄我的。” 黎霄眸子一挑,滚了。 人一走,乔景樾立刻把人抱起来,“宝贝,我哄你去睡觉。” 南枳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乖,我也哄你。” 这还怎么睡?还是相互哄吧。 黎霄脑子里乱糟糟的,在路边吹了会儿冷风才上车去了月子中心。 果然,人家接待了他,还把他送回到房间。 黎霄在房间的床上躺下,却睡不着。 他和姜依文只隔着一堵墙,可心此时却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他真的没有说过爱她吗?没告诉她娶她不是内疚不是同情,只是单纯的想跟她在一起吗? 不,他说过,但她应该是不信。 家逢巨变,傲娇的大小姐不但失去了翅膀,也没了自信。 忽然,隔壁房间传来了哭声。 不是孩子的,是姜依文。 黎霄忙穿上鞋子,走到隔壁。 他也来不及敲门,他走进去,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 姜依文拉下衣服,“你怎么来了?” 黎霄却顾不上这些,抓着她的胳膊问:“怎么了,你哭什么?” 姜依文被病痛折磨的意志力很弱,眼前的人又是她爱的依赖的丈夫,在这样的深夜,她没有坚持住,哽咽道:“我乳腺发炎了,有点疼。” 有点疼能哭成这样?姜依文可不是以前那个破点油皮就哭的大小姐了。 “我去喊人。” 姜依文拉住了他,“不要。” “为什么?她们不是又通乳这个项目吗?为什么你会这么难受?”黎霄有点生气了。 姜依文擦擦眼睛,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些,可说出的话更像是撒娇。 “因为羊水栓塞我用了太多药,暂时不能给孩子哺乳,还造成了发炎。她们通乳的时候,会很疼。” 有个医生老公的好处就是一说他都明白,还会举一反三。 他搓搓手,“我来吧。” 姜依文当然是拒绝的。 黎霄却很坚持,“我是医生,而且当时跟你一起上孕期课的时候学过,你相信我。” 说着,也不等姜依文的回答,去洗了手,抹上了精油…… 第407章 请产假 - 钓饵 - 兰峭 等把淤结的硬块完全弄散之后,姜依文一身的汗,头发也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起。 黎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还…… “你先躺会儿,我去冲个澡。” 他狼狈逃窜,姿势都别扭。 姜依文大口的喘着气,虚脱的倒在床上,没有脑子也没精力去想别的事。 过了一会儿,黎霄湿淋淋的走出来,那一身的寒气,让姜依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掺。 他忙退后些,“对不起。” “你洗冷水澡了?”问完了,她又觉得多此一举,要离婚了,不该这么亲热。 黎霄没回答,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然后拿着温热的毛巾,把她的脸和脖子都擦了一遍。 “你先睡吧,明天再去洗个药浴。” 姜依文本想拒绝他的服侍,可这身体实在太虚弱,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黎霄也没再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躺在了她身边。 早上姜依文醒来,就看到自己整个人都在男人的怀里。 她脸有些红,同时又有些懊恼。 推他起来,“你快回隔壁,一会儿护士抱着孩子过来了。” 黎霄很听话的爬起离开,过了一会儿收拾妥当才过来。 女儿正抱在姜依文怀里喝奶,小脸儿似乎比他昨天见到又白了些。 他不由得凑近,挡住了落在女儿身上的阳光。 姜依文忙推他,“你起开,让开心多晒一会儿。” 他这才想起,新生儿,特别是早产儿,很容易得黄疸。 又看了看女儿的小脸儿,他说:“应该没问题,小开心白净的不像是月子里的孩子。” “那也得防备。” 一旁的护士笑道:“两位都是医生吧,果然懂得比普通人就是多。” 黎霄就趁机问了她孩子的一些事,比如晚上起来几次,喝几次奶,大便小便怎么样。 看起来,确实比一般的爸爸都要负责。 姜依文坐了一会儿就腰疼,他忙把孩子接过去。 培训的时候早就学过抱孩子,可软绵绵的女儿跟假的道具不一样,他捧在怀里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伤害到这软绵绵的小东西。 护士看过太多这样的爸爸,他这算是好的了。 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没多一会儿,黎霄就抱的有模有样。 然后喂奶、拍嗝、换尿布,都做的有条不紊。 不过同样的,他忙的团团转,看护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姜依文这样忍到了晚上,女儿睡着了,她对他说:“你完全不用这样,我们……” “我们先不谈离婚的事,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太耗费精力了。” 他倒是很替她考虑,很好。 换了话题,她说:“你不用一直忙,我们住在这里看护是搭钱的。” 他抬头,笑容竟然有些憨,“我只有半个月的产假,我想着在月子中心的用处不大,就准备从明天去上班,就晚上过来,等你离开这里后我再休,这样在家你可以多休息些日子。” 她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很对。 就连发脾气,此时也像是无理取闹。 那就按照他说的吧,先养养力气,离婚势必是个力气活儿,财产啥的没什么纠纷,就孩子,他可能要跟她争夺抚养权。 那势必是不行的,她豁出命生的孩子,不能让别人当后妈。 第二天,果然黎霄去上班了。 然后,南枳来看她。 她买了不少营养品,还给孩子买了衣服玩具。 泡芙和濯濯也跟着来了,俩个小孩看到小开心,特别好奇,围着她说傻话。 姜依文让人准备了水果酸奶和蛋糕招待孩子,自己则和南枳说话。 可说什么呢,无非是谢谢这些。 南枳也没回应,只是把手机给她。 “你看看。” “什么?徐梦宁?我不看。” “看看吧,不看就是害怕。” 知道这是南枳的激将法,可她就是有点公鸡脾气,伸手接过来。 看了后,她给惊到了。 “这……” “你看到没,是一位医生检举的,那位医生就是黎霄。所以小表妹说的都是假的,徐梦宁利用灾民利人设,黎霄只是出于医生的职责救治她,根本没什么暧昧,你给小表妹误导了。” 姜依文恍然大悟,“是黎霄让你来跟我说的?” 南枳点头,“他刚回来那晚11点多去敲我家的门,还吃了乔景樾煮的一碗清水面。那晚他在我家待了一个多小时,说了很多事。然后,昨天他又打电话哀求我来替他解释,我不肯,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我一个外人没道理掺合,而且他这样我也觉得没担当。但是,他用一句话说服了我,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姜依文摇摇头,很茫然。 “他说,他跟你解释你会很激动,他现在不忍心你再生气上火。” 姜依文:…… “一个男人爱你不爱你,不是嘴巴上说的,而是看他做了什么。黎霄也许又很多做不到位的地方,可他是把你和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就冲着这个,我觉得你该给他个机会。至于那些宵小,真的不值一提,你自己也懂,那都是诱因,不是主要问题。” 姜依文沉默了,她明白,南枳说的都没错。 归根结底,是她自己有心魔。 南枳知道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通的,她也不想在这里打扰产妇太久,“你慢慢想,我先走了。” “那你不替他解释?” 南枳扬眉轻笑,“我为什么要替他解释?我又不真的是他姑奶奶。姜依文,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就自己去问,别人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姜依文点点头,“谢谢你,我……” 南枳摆手,拉起俩个孩子离开,微微一笑很神秘,深藏功与名。 一出门儿,她就收起刚才的高贵冷艳,去捏孩子的小脸,“俩个小吃货,吃了多少巧克力?” 濯濯立刻张开手,“阿姨,我给你拿了一颗,是海盐味儿的,你最喜欢。” 南枳控诉泡芙,“看看濯濯多爱我,你就知道自己吃。” 泡芙不为所动,“我替你吃替吃胖,我这才是舍身为人,跟那个什么趴在冰上钓鱼的一样伟大。” 南枳气的咬牙,“那叫卧冰求鲤,还有,我不需要你替我胖,来,听我说,谢谢你。” 泡芙眨眼,“不客气。” 南枳刚要说别的,忽然看到濯濯神态不对,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愣。 第408章 意难平 - 钓饵 - 兰峭 那边站着许梓言。 他正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一个包裹严实的产妇,旁边还有人抱住一个淡蓝色襁褓,呼呼啦啦四五个人。 南枳皱起眉头,这是马上找新欢了? 不对,新欢生孩子起码都要10个月,他们这些事也没发生多久,难道许梓言在有白盏的情况下还有女人? 那那天在他们家他哭得那么惨给谁看? 什么苏晴柔恨他,连骨灰都不给他留下,果然渣男就是戏多。 可对濯濯…… 南枳拉住了濯濯的手,“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家。” 泡芙这次难得管住了嘴巴,“回家让爸爸陪着哥哥下棋。” 她把哥哥叫的很自然,就是为了暖孩子的心。 濯濯早慧,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垂下长睫毛盖住眼里的失忆,乖乖的上了车。 回家后,南枳就跟乔景樾说了这事儿。 乔景樾还在上班,他现在是某部的医学顾问,不算忙的差事,但是会不少。 此时,他正在开会,前一刻还严肃的批评一帮自以为是的领导不懂专业知识乱下防护政策,后一秒看到媳妇的电话就柔和了眉眼。 众人都知道这位是战场上杀过人的,平日里都怕他黑脸,现在看到这模样倒是领会到了女同胞嘴里的帅的很想让人犯罪是什么意思。 “没打扰你上班吧?” 乔景樾往屋里看了眼,“没。” 南枳就把许梓言的事说了。 乔景樾微微皱眉,“他这么没底线?” 没底线的渣男,可以衬托他这个浪子回头的好男人,就可以让老婆对他更好一点。 现在,家里有两个,不对,是三四个,包括但不局限于狗的跟他争宠,他得抓住一切机会表现。 比如这次黎霄的事他做的不错,老婆不但夸了他,还按照他的要求给来了那么一次,真是美上天。 他背对着会议室,否则大家都可以看到乔教授脸上猥琐的笑,滤镜一定毁灭。 打完电话,他又不放心,还是让人去问问。 这个人,当然是盛怀宴。 失去爱情的盛怀宴,现在是事业上的拼命三郎。 什么难事坏事别人不敢碰的事他都敢,一副不怕死的疯狗模样,领导看他一块块的啃下硬骨头,对他更重要。 这人,短短几个月,就又升职了。 现在除了吃饭睡觉,他眼里也就剩下工作了,跟乔景樾聚的都少了。 一个有家有口没有空,一个怕看到人家难受,所以俩个人已经好多天没见。 接电话的人声音有些疲惫,“景樾,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最近都忙什么,来家里吃饭。” “都是一些陈年旧案子。”他想了想就答应,“好,我给孩子们带礼物。” 乔景樾把许梓言的事说了,“他从哪儿弄出的孩子。” “应该不是他的,他姑家表妹最近刚生产,我办公室里有人去随礼了。” “那轮得到他送去月子中心?” “他表妹离婚了,那男人听说玩出了病,幸好女人怀孕俩个人没那事儿,否则连大人孩子都逃不过。” “人渣。”乔景樾骂了一声。 事情弄清楚了,乔景樾又跟南枳说了声,顺便说了盛怀宴要来吃饭的事。 南枳让家里的阿姨去准备,心里却想起了迦梨。 一对有情人就这么分了,唉! 纵然知道这世界上有个词叫“意难平”,可大概她现在过得好,她真心希望她身边的朋友都好。 可一个两个的,迦梨、柯夜…… 她又叹了口气,给迦梨打了个视频电话。 迦梨很快就接了,看到她身后那一派奢靡的背景,她吓了一跳。 “迦梨,你在哪里?” 迦梨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卷发大红唇,一副冷傲女王的模样,只是一开口就展露了自己有些二的特质,“南宝,看看我,像不像可以包养小白脸的女王?” 南枳心梗,心说要是这话给盛怀宴听到该有多难过? 他现在就靠工作度日,你这还想着包养小白脸了。 “怎么回事?你不会在夫人的红街吧?” 迦梨给了她一个猜对了的眼神,“我现在已经接替了夜哥,管理这边。” “啊?” “夜哥是个男人,他一来,这些女人都恨不得扑上来扒光他,夜哥就不爱来了,让我负责。” 南枳有些头疼,“那可是三教九流最复杂的地方,而且你还是异国人。” 迦梨给她解释,“有夜哥呢。” 说完,她又怕南枳担心,加了一句,“南宝,我长大了,我懂得保护自己,我更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既然老天让我成为女人,那我就为咱们女人做点事,这里需要我。” 南枳一瞬间就泪目了。 迦梨有没有比盛怀宴更好她不知道,但是看到好朋友没有把爱情当成生命的全部,在努力发展事业复健中,她很欣慰。 叮嘱了她一番,她又问柯夜。 迦梨调皮的眨眨眼睛,“那你怎么不自己去给他打电话?” 南枳叹了口气,“第一,怕乔景樾那个小心眼的吃醋;第二,我怕面对柯夜。” “南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是说夫妻恩爱子孙满堂就是幸福的。夜哥那人太闷了,我觉得独身生活反而适合他。” 话虽然这样说,可南枳知道,她这辈子总亏欠了他。 “好好照顾他。” 挂断电话,南枳还想伤感一下,可真的只是一下下。 俩个孩子又闹出事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野猫,把铁憨憨汪汪给抓哭了。 真哭了,汪汪一个年龄快10岁的大狗勾,还是退役的警犬,竟然给个半大猫抓哭了,真的笑死南枳。 濯濯抱着汪汪安慰,许诺了好多好吃的。 泡芙却喜新厌旧,“妈咪,我觉得猫咪好可怜,它是以为汪汪要抢它的食物才出手的,我们能养吗?” 南枳不想。 “你们要上学,我要上班,没工夫伺候。” “还有汪汪呀,它一个狗在家多寂寞,我这是给它找个伴。” “那你也该找条狗,而不是猫。” “哼,都说结了婚的女人就变成了鱼眼睛,南小枳,你不可爱了,我要跟你绝交。” 南枳才不怕她威胁,“绝交也不行。” 泡芙眼含热泪去告状了。 第409章 送房子 - 钓饵 - 兰峭 晚上乔景樾回家,不但带回来盛怀宴,还带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许梓言。 而许梓言,竟然带来一只柴犬一只橘猫。 南枳简直想要打人。 乔景樾以为她烦许梓言,就小声说:“我去接盛怀宴的时候,刚好遇到他,他说要来送礼物,我就让他一起来了。” 南枳瞪他,“你确定不是他听到你女儿告状才买的礼物?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乔景樾愧疚,“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老婆的火眼金睛。 原来,泡芙告状的时候,三个男人在一起,倒也不是在盛怀宴那里遇到的许梓言,而是许梓言主动去找乔景樾。 他也看到了南枳他们,怕南枳误会,才去找乔景樾解释。 一听泡芙想要养流浪猫,他立刻去买了狗猫。 南枳推开丈夫,冷冷的对许梓言说:“你是怕我们没事干吗?什么都不用做,天天伺候猫狗,家里还要到处是毛。” 许梓言在南枳面前就像矮了一头,怯怯的说:“可以养在花园里。” “我们家俩个祖宗不抱在床上搂着睡我就求神拜佛了。” 许梓言试探说:“那我再送你个佣人。” “不够呀,你再送我座庄园,否则怎么住的开?”她讽刺道。 “完全可以,刚好最近紫京庄园开盘,全欧式装修,光花园四百多平,完全养的开。” 南枳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呀。” 盛怀宴一改过去爱看戏的脾气,抱起那只小柴,“这个给我吧。” 大家奇怪的看着他,认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他竟然喜欢狗狗。 盛怀宴抚摸着小柴犬肉嘟嘟的下巴,“空巢老人,寂寞难耐。” 噗,乔景樾差点把水喷到他脸上。 许梓言淡淡的问:“那你需要的是女人。” 盛怀宴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目光里的讽刺,“我不是某些人,可以随便找个当替身,我喜欢的就是那个,没了她谁也不行。” 乔景樾剥了一颗松子,这俩个坑货,搁他这儿表演谁更深情呢。 都是没本事娶到老婆的怂货罢了。 家里这么多动物真的养不下,虽然孩子们都喜欢,但最后小柴给了盛怀宴,猫许梓言带走,而乔家夫妻退而求其次,收养那只钻到他家的野猫。 濯濯很喜欢那只猫。 南枳暂时把猫隔离起来,准备明天带它去检查打针。 晚饭,其实有点别扭的。 濯濯低头吃菜,不肯看许梓言一眼。 南枳其实也讨厌他,但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特别是现在俩个人等于有了合作关系后,交往是难免的。 许梓言吃的也不舒坦,应该说,他基本没吃。 就这么偷偷看着孩子,几次想要给夹菜或者说话,濯濯要不不搭腔,要不就不理会。 南枳也不做解语花了,只暗戳戳的骂一句“活该。” 吃完饭,濯濯和泡芙去玩儿,先跑出了屋。 现在天气暖和,外面阵阵花香,南枳就把茶点摆在花园的小桌上。 濯濯正在看笼子里的流浪猫,忽然眼前一黑,多了道高大的身影。 他慢慢抬起头,对上许梓言跟自己相似的眼睛,又垂下头,显然不想理会。 许梓言蹲下,也看着笼子里的流浪猫。 这是一只土猫,颜色跟橘猫差不多的黄色,却没有橘猫的美貌。 他故意问:“这也是大橘?” 濯濯不说话,眉梢都没动一下。 许梓言只好再接再厉,“不知道是崽崽还是妹妹?” 濯濯站起来,准备走开。 许梓言有些着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濯濯,我们说说话。” 小男孩回头看他,浓眉的眉眼又冷又锋利,甚至不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许梓言心一抖,“濯濯,对不起。” “你这话,等死了后去跟我妈说吧。” 这话实在不是儿子该对父亲说的,可许梓言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 濯濯眼里的恨意越发的浓郁,“你不要以为我小什么都不知道,我妈妈就是给你、你的家人还有那个白盏害死的。” 许梓言还想说对不起,可他嗓子里就像堵上了一块大石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濯濯忽然眼睛就热了。 他用力握住小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妈妈生病的时候很疼,她躲在房间里哭,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能大把大把的吃止疼药。医生劝她住院化疗,她不肯,她怕把钱花了我就没钱吃饭。大冬天我们住在没有暖气的房子里,只能喝热水取暖,妈妈给我买奶粉买饼干,她自己啃干馒头。好几次,她疼的受不了了想要用刀片割开手腕,最后看到我哭又不忍心。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面对几岁孩子的质问,许梓言泪流满面,只能喃喃的说对不起。 不远处,南枳看到俩个人的对峙想要过去,却给乔景樾拉住。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可濯濯还是个孩子。” “他没想的那么脆弱,这是他人生中必须面对的。” 南枳心疼不已。 濯濯觉得许梓言的眼泪很虚伪,就像泡芙给他讲的,是鳄鱼的眼泪。 抿抿小嘴儿,他冷哼一声,“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我妈妈也不会想。” 许梓言想要说你是我儿子,可话到了嘴边,他又不敢了。 今天,他妈妈故意让他去送表妹到月子中心,其实是想要收养表妹的孩子。 真是可笑,他的儿子还在这里呢,许家就怕后继无人。 他会把一切留给濯濯,看他们作什么妖。 濯濯忽然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可怜的。 不过,比起他和妈妈,他算的了什么。 他之所以想要养那只野猫,就是想到了自己曾经无依无靠被打骂的那些日子。 这些,足够让他恨许梓言一辈子。 到死都不能和解的那一种。 许梓言带着他的猫失望的走了,像只乞讨失败的流浪狗。 盛怀宴抱着小柴淡漠的看着,现在他已经不是凡人,人类的悲喜不会跟他相通。 乔景樾倒是有点同情他,也就是有点,更多的还是庆幸。 也许,在今后的很多年里,许梓言这个反面教材都会时刻提醒,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第410章 毁灭吧 - 钓饵 - 兰峭 黎霄也觉得,幸福来之不易。 他和姜依文有了短暂的和平。 他这段时间尽量夜班,白天可以有时间陪着大人孩子。虽说月子中心有看护,但是他更希望孩子更多的享受到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 这样,姜依文倒是轻松了不少,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就有些受不了。 等出月子的时候,他瘦了整整十斤。 姜依文也瘦了,她瘦是因为一直在调理身体,一家三口胖的只有小开心了,她出生的时候不足5斤,出月子已经到了8斤,这个重量当然比起别的孩子不行,有的孩子甚至一出生就八九斤,可对于开心来说,就是她一个早产儿达到了普通孩子的标准。 黎霄在这边工作好几年,加上有些亲戚,就准备办满月酒。 他跟姜依文结婚就是领证后俩个人吃了顿饭,连婚礼都没有,甚至都没给同事送过喜糖。 当初要不是因为有个小护士缠的厉害,他说出自己已婚的情况过,医院里都不知道他已经结婚。 这次,因为请产假调班什么的,已经闹的全医院都知道了,领导还埋怨他老婆要生了还去灾区,当成了模范典型表扬了一番,连院长都要给他贺喜。 老婆受苦,他却被表扬,这个黎霄不敢回家说,只是说了想要摆满月酒。 姜依文其实是不想的,都要离婚了,还搞得天下皆知。 可再看看她的小开心,这么可爱这么漂亮,应该得到重视和祝福吧。 于是,她答应了,但是她这边除了同事没亲戚,沈城那边还零散的有几个亲戚,但是她也不愿意联系。 想来想去,还只有南枳了。 这个不过不用她说,黎霄是一定会请的。 但是她没想到,黎霄竟然问她,“你这边的亲戚,只有南枳吗?” 姜依文一愣,“她是你的朋友。” “能给你的抢救通知书上签字,也就是你的亲戚了。爱合医院的同事都问我,是不是跟乔景樾是连襟。” 姜依文忽然笑了,“你们不还是兄弟吗?问什么问,揣着明白装糊图呢。” “兄弟是早知道的,连襟不知道。” 姜依文释然了,“你随便安排吧,大概多少人?” “也没多少,四五桌吧。明天你抽点时间,我们先去买衣服。” 她以为给女儿买,就摇摇头,“开心的衣服很多。” “给你买,不是说以前的穿不上了吗?刚好C家新款上市,你去看看。” 姜依文真不适应他的殷勤,故意呛他,”你一个医生,有多少钱让我穿C家?“ 以前,每季几个大牌上新都要给姜依文母女下请帖,她们每次的消费都要七位数。 那个时候,姜依文一双袜子就几千,一件风衣十几万,晚礼服这些更是高达百万。 可现在,她居家穿的是商场打折的家居服,夏天几十的T也穿,真是天差地别。 黎霄爱怜的摸着她的脸,“你为我生了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买件大牌又怎么了?我们还要去挑首饰。” 姜依文想说点戏谑的话,可鼻子里发酸,她只好低下头。 第二天,俩个人就去了商场。 姜依文好久不逛商场了,她看着那些豪华的门店,甚至有些头晕。 见她在门口踌躇,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怯场。 记得以前取笑过南枳穷酸的话,果然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 “怎么不进去?”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家普通的店,没有必要为了一次宴会,买这么贵的衣服。” 黎霄拉着她进去,“没事的,你别小看你男人的家底了,我给你的银行卡,你一张都没看吗?” 姜依文跟黎霄结婚始终是心怀忐忑,结婚后一直努力工作支撑生活,黎霄给她的几张卡,她也只是偶尔从他的工资卡开销。 医生的工资,能有多高? 女人都是爱美的,姜依文也不例外。 热情的柜姐虽然见到的是生面孔,但觉得两位姿容不俗,就很热情的接待。 姜依文扫过店里的衣服,这种大牌店,很多衣服并不一定挂出来,他们有固定的客户,每到新款衣服到他们就会约人来喝茶看衣服。 姜依文心里记挂小开心,想到家里的保姆、奶粉、尿不湿开销,决定买件便宜的就行。 她一眼就看上了件淡蓝色连衣裙,无袖小方领,是最经典的款式,可以穿很多年。 她让店员拿给她试穿。 毕竟是富贵窝里养大的,姜依文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常客的类型,店员虚假的笑容里加上了殷勤。 更衣室里,姜依文气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以前穿衣服是XS码,这次她选了S,但胸部还是拉不上。 她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有M吗?这件瘦了。” 店员摇摇头,“这件是去年的款,已经断码了。要不您看看这件,跟那件款式差不多。” 姜依文瞟了眼标价,好家伙,竟然翻了一倍。 黎霄怕她心疼钱,“看好了就试穿一下。” 她拒绝,“同款同料,就加了点装饰就贵这么多,不值得。” 她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嘲讽的冷笑。 姜依文和黎霄同时回头,看到徐梦宁和沙沙站在他们背后,沙沙还有些怯怯的,徐梦宁则满脸的写着“你是穷逼”。 姜依文从看到那则新闻后,已经完全对这俩个女人失去了耐性,既然不是情敌,都不值得她浪费眼神。 而且,徐梦宁的假新闻是黎霄曝光的,报道虽然没题名道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徐梦宁被骂的那么惨,一定恨死了黎霄。 不想惹事,她拉着黎霄说:“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黎霄现在什么都听她的,点点头拉起她的手-- 对面的徐梦宁差点气死。 她追了黎霄那么久,他要是娶了比她强的女人也就罢了,结果最后他跟个家里破产的女人结婚,在她不顾生命危险追去灾区后,不但不理她,还揭破她辛苦立起的人设。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徐梦宁拦住他们,“别走呀,买不起我可以送你,听说你刚生了孩子,就当我给你们随礼了。” 黎霄早就烦透了,特别她们这次差点害姜依文有生命危险,他冷冷盯着徐梦宁,“让开。” 第411章 饶过谁 - 钓饵 - 兰峭 徐梦宁是害怕的。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徐家小姐,还有个姐夫身居高位,怕黎霄一个小医生吗? 不但不让,她还挑衅。 “黎霄,当医生有什么好的,连件衣服都给老婆买不起,不如来当我的助理呀,工资随便你开,一个月5万够不够?”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特别是当对一个男人由爱转恨后。 黎霄俊美的面容一片冷然,并没有因为她的折辱而生气。 姜依文却受不了了。 她这个人千不好万不好,但对医生这个职业还是很尊重的。 医院是最能见识人生百态的地方,生死无常,无论富贵与贫穷都逃不过。 医生,那是非常高尚的职业,岂能是她一个乱搞人设的二流艺人能比的。 “大明星,听说你在灾区受伤了?” 徐梦宁一愣,随即笑眯眯的看着黎霄,故意恶心姜依文。 “是呀,还是黎医生救的我呢,他天天给我看腿看胳膊,看的好仔细呢。” 姜依文在心里呸了一声,却面不改色,“能给助理开五万的明星,要一个衣服都给老婆买不起的医生看病,哦,这个明星还是害人害己搞虚假人设的,也挺有意思的。最关键的是,灾区不需要明星,反而需要很多给老婆买不起高奢的医生。” 徐梦宁这次虚假人设的事儿搞得非常大。 要不是有人力保,就给封杀了。 最后还是让个营销号背锅,说是营销号胡写的。 即便这样,她在圈里的名声也臭了,代言到期的不续,一个仙侠网剧的女主也黄了,要不是实在没什么干的,她会带着沙沙逛街吗? 姜依文踩着了她的痛脚,顿时把她气的五官乱飞。 “你这是偷换概念,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妈是小三你爹是罪犯你弟弟是色狼,你们一家都因为太坏死无葬身之地只剩下你一个人,要不是你以死相逼,黎霄能跟你结婚?你也是小三,不要脸的贱货。” 她骂人的时候,黎霄正在低头看手机,似乎不怎么关注的样子。 以至于徐梦宁越骂越上瘾,把真的假的道听途说的都一股脑骂出来。 姜依文很冷静。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如果不是当初骂她的话足够狠,她怎么又会不想活? 可现在,她当了母亲,连心境都平和了。 她静静听着,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看看,苍天饶过谁。 以前,她可骂过南枳的妈妈是小三。 他们的声音有点大,不少路人都看过来。 这种高奢门店的顾客对明星是见怪不怪的,起初谁也没有在意,可听到吵起来,就有人关注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这不是那个害的人残疾还要装好人的徐梦宁吗?” “她还活着吗?日常一问,徐梦宁赔了小姑娘的腿吗?” “打断她的腿!”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帮人,他们对徐梦宁大声咒骂,喊着让她滚出娱乐圈。 徐梦宁起初是懵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人? 她很快就被包围了,她拼命往外面挤,忽然脸上一疼一凉,有人把冰淇淋扔在她脸上。 奶油糊住了她的眼睛,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奶茶、水果捞、冰淇淋,各种吃的都扔过来,她成了一个不能装的垃圾桶。 徐梦宁躲不开,就抓住了身边的沙沙。 黎霄没什么看戏的兴趣,他对姜依文说:“我们换一家。” 俩个人刚转身,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不由得回头-- 原来,被抓来当挡箭牌的沙沙被人用一听可乐直接砸在了头上. 咖啡色液体混着血迹躺下来,糊了她满脸. 夫妻俩个对视一样,黎霄立刻上前,让开,我是医生. 粉丝疯狂起来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们一拥而上,踩踏着倒地的沙沙,徐梦宁也被推搡到,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姜依文报了警打了120。 商场的保安也敢来了,在他们的帮助下,黎霄终于把沙沙给拉出来。 夫妻俩个一个查看脉搏心跳,一个处理外伤,配合的行云流水。 警察很快来了,现场的人作鸟兽散,当然也有跑不掉的,给抓住。 谁能想到刚才还没什么人的门店外面忽然聚集了这么一帮疯狂分子,看着像是有组织的。 现场受伤的人不止沙沙一个,还有被弄得看不出人形的徐梦宁,还有最初几个看热闹的人被推倒踩踏,这热闹看的得不偿失。 黎霄和姜依文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跟警察回去录口供。 商场到处都是摄像头,倒是没什么难查的,不过在被分开问讯的时候姜依文提着一口气。 这帮人来的很诡异,她看到在自己跟徐梦宁吵架的时候黎霄屡次看手机,她怕是他…… 她先出来的,在外面的木椅上等了好久。 她很怕黎霄会有事。 如果扇动人在公共场合闹事,还闹出了人员受伤,就是刑事犯罪了,要被拘留。 又等了十几分钟,黎霄才出来。 她忙迎上去,眼里全是关心,“你没事吧?” 黎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关心我?” 姜依文觉得他有病,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个。 不过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拉他走,“没事我们就先回去,出来这么久了,开心估计会哭。” 姜依文又不哺乳,孩子有奶粉喝,怎么可能哭? 走出去,他还想去买衣服。 姜依文真是服了他,“算了,我有衣服,穿以前的又不是不行,快回家吧。”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黎霄先带她回家。 到家后,开心还在睡觉。 姜依文先问了阿姨开心的情况,去洗手消毒换了衣服,才去看女儿。 开心不知道是不是也做梦了,竟然在笑。 黎霄很困惑,“这么小的孩子也分得清是美梦噩梦吗?” “当然,估计有吃的就是美梦,饿了就是噩梦。” 姜依文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黎霄握住了她的手,“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姜依文皱皱眉头,“今天的事……是你做的吗?” 黎霄一愣,“什么?” “那些粉丝怎么会突然出现?是你吗?” 黎霄抿着薄唇,“要是我,你会怎么样?” 这话问出来,他自己都紧张。 请假公告 - 钓饵 - 兰峭 今天我去给外婆上坟,回来后头疼到吐,跟大家请假一天,请谅解哈。《钓饵》请假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2章 四公子 - 钓饵 - 兰峭 姜依文就像看傻子,“我能怎么样?关键是你。警察在查呢,你做的够干净吗?会不会查到你身上?” “没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肯定不会连累你。” 姜依文差点打他。 怕吵到女儿睡觉,她把他拉出了婴儿房进了卧室,等把门关好才说:“你有病呀?我怕你连累?现在想的是怎么善后?你通过哪些人找的她们?可靠吗?会不会在网上留下痕迹?” 黎霄却不接受她的好意,“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要是我坐牢,就没有人烦你了。” 姜依文真的想要打爆他的头。 这是烦不烦的事吗?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分不清重点? “找人吧,找乔景樾,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徐梦宁的姐夫挺有权势的,不知道会不会帮她?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最好职位高过那位贺领导。” 看着她焦急的模样,黎霄忽然眼眸深了深,有些湿润。 他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抱在怀里。 姜依文急的汗都出来了,“都什么时候了,放开。” “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不是?” “嗯”他眉眼带笑,“我没那么丧心病狂没底线。” 刚才是关心则乱,现在想想,似乎黎霄也真的没这个“本事”。 但是她还不放心,“那你一直看手机干嘛?” “同事发微信给我询问一个患者的病症,我实在没法就跟他说了两句。” 原来如此…… 虽然因为他没有冲冠一怒为红颜失望,不过姜依文还是放心了。 “那是谁?徐梦宁得罪的人?” 黎霄淡淡道:“我猜,是沙沙。” “你表妹?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呀?” 这俩个人不是好的穿一条裤子吗?这就反目成仇了?” 这个黎霄也不懂,但这些女人做事又什么逻辑。 “不管她们了,自由法律去给她们惩罚。你的衣服?” 姜依文真是服了他,“我有衣服穿,你去忙吧,我去看看女儿. 黎霄却一把拉住了她,依文,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男人距离她很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双眼诚挚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样,那全是让她心动的符号。 可她心动不行,他不是自己的避风港,用婚姻和孩子绑着不爱自己的他,实在不道德。 “黎霄,我们先不谈这个,等孩子满月酒办完后再说。” 黎霄欲言又止,“好。” …… 早上姜依文醒来,发现自己床头放着几个袋子,有大有小,袋子上的logo很眼熟。 她疑惑着打开那个最大的,竟然是昨天自己昨天试穿的那件C家小礼服,淡蓝色,M码。 她惊讶,再次看了看,确实是M码。 不是断码了吗?怎么又有了? 她又打开了一个小的盒子,里面是一条蓝宝石项链,正好配这条裙子。 姜依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颗蓝宝石并不大,品相也只能算一般。 可这确实她见过最美的蓝宝石。 一如黎霄的眼睛,那么深邃、包容。 她又陆续打开几个盒子,依次是鞋子,连贴身衣物都有了。 她穿戴好对着镜子,裙子伞状的下摆刚好挡住了她生产后凸起的小腹,项链的长度也刚刚让宝石露出衣领,就连鞋子都是因为她生产后变大的脚而大了一号。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黎霄在要离婚的时候忽然对她这么贴心,让她作何感想? 黎霄来敲门,“收拾好了吗?” 她打开门,“衣服很合身,你去哪里买的?” 黎霄笑笑不说话,只是把痴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昨天,他说了谎话。 他看手机的时候并不是在跟同事谈病人,而是拍了礼服的照片让附近几个城市的朋友帮着找。 有个人找到了,快递怕不靠谱,连夜开车给送了过来。 当然,这些他不打算告诉姜依文,只要她心情好不抑郁,他无论多辛苦都值得。 俩个人提前到了酒店,小开心放在家里,由阿姨看着。 刚收拾了下,宾客陆续都来了。 先来的是黎霄的亲戚,其实以前真不亲,外公家的人来接他的时候,那些亲戚都恨不得敲锣打鼓。 后来,黎霄长大了,当了医生有了出息,他们又凑上来。 黎霄是因为尊敬爸爸,所以愿意给他们一点体面。 亲戚们跟姜依文不熟悉,但听沙沙说过这女人不好相处,就都远着她。 姜依文也没有爱屋及乌的想要讨好,就也不主动上前。 这时,黎霄隔了房的堂伯母问:“孩子呢,怎么没看到孩子?” “孩子还太小,没带出来,一会儿大屏幕会放她的照片。” 堂伯母撇嘴,“我们都是来看孩子的,这孩子都不给我们看,怎么给红包呀?” 黎霄面不改色,“那就不用给了。” 黎家的亲戚都是一愣,他们万万没想到黎霄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集体去打量他的脸色,发现他跟刚才一样,没有一点不高兴,好像说的是顶平常的一件事。 堂伯母尴尬的笑笑,“我开玩笑的,红包放在哪里?” 黎霄一直这样密不透风的护着姜依文,不让她面对一点难堪。 后面医院的同事都来了,大家都纷纷夸赞姜依文,得知她是心外医生还曾经是乔景樾的学生,都对她很客气。 南枳带着孩子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呃,一群大孩子。 乔景樾,盛怀宴,许梓言,贺悬。 京四公子,竟然一下都齐了,这是多年不见的奇景呀。 这些人,当然不是闲的没事干来吃白饭的。 不但给了不薄的红包,剩下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是为了南枳,来给姜依文撑场子。 黎家的亲戚都蠢蠢欲动,有点想巴结。 南枳不太爱理会,反而是乔景樾他们,跟医院的医生都特别热情。 敬酒的时候,姜依文诚心诚意的说了声谢谢。 南枳却看着她的衣服,“黎霄出动了全部朋友,开车5个多小时送来的,穿在身上可真合适。” 姜依文没想到这衣服竟然还来的这样不容易。 南枳的重磅还在后面,“你的项链是他很久之前就去定制的,背面有字,你看到了吗?” 其实,这些话南枳这个昔日黎霄暗恋的人说出并不好。 可现在大家都放下芥蒂,特别是南枳救了姜依文两次后。 她心痒难耐,很想知道后面刻着什么字。 第413章 是吾爱 - 钓饵 - 兰峭 好容易挨到宴会结束,黎霄让人先送她回去,他还要收尾。 姜依文确实已经疲倦了,她现在的身体还亏空着,很虚。 一回到卧室,她顾不上换衣服先解下项链,然后就看到了后面刻的字。 是汉字,不是英文也不是拼音。 就俩个,简简单单的,“吾爱”。 这俩个字绕在舌尖,她怎么读都有一股子缠绵的味道,虽然她以为很普通。 吾爱吾爱,她是他唯一的爱人吗? 中国话博大精深,人的阅读理解也千差万别,很快她脑子里就有了一百种解读。 但是唯一不信的,就是字面意思。 等黎霄回家,发现她还呆呆坐在卧室,衣服都没有换。 黎霄本来想去看宝宝,此时却停下脚步,走过去把女人抱在怀里。 “怎么了?” 姜依文抬头,人还不是很清醒,“黎霄,你……” 那俩个字颤在舌尖上,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黎霄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看到项链上的字了?” “嗯。你是不是送错人了?” 她话一说完,黎霄就松开了她,脸色也变得暗沉起来。 果然吗? 她垂眸苦笑,“我去拿给你,我只戴了一次,应该看不出来,要不我拿到店里好好清理……“ 话没说完,她的嘴巴就给男人叼住,狠狠的咬了一下。 她痛呼,但是黎霄却不肯放过,一直尝到了血腥味他才松口。 舔着唇上的血迹,他恨恨的说:“我不收拾你,你是不是把我当凯蒂猫了?” 摸着受伤的唇,她眼眸里深深的不解。 她都不缠着他了,他还不满足? 是了,一定是因为孩子。 深吸一口气,姜依文说:“我们要是离婚的话,你可以随时开看宝宝。你放心好了,你永远都是她的爸爸。” 黎霄都给气笑了,“听你这意思,还要给孩子再找个爸爸?” “不排除,我还这么年轻,未来的事说不定。” “想都别想,姜依文,我黎霄虽然不好,但我会用心对你和孩子,你这辈子都只能跟着我。” 姜依文诧异的看着他,这么霸道的口吻,黎霄还真是第一次。 黎霄以为她还是不肯给他机会,“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我一一回答,回答不满意的你就骂,打也行,就是别提离婚了。” 说完,他低头,唇在距离姜依文一指的距离停下,定定的看着她。 黎霄是那种一看就好脾气的男人,眼神温柔,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你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可这一刻,姜依文觉得自己一点都没错。 吞了吞口水,她张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大学。” 姜依文大一的时候,黎霄研究生就要毕业了,平时在学校看到的时候并不多,后来即便恋爱,她也觉得那是某人蓄谋已久,就是为了她家的势力。 黎霄从她眼里看出疑惑,“你那个时候总来问我问题,我直觉你是对我有意思的,可你总是小公主高高在上的模样,引起了我的征服欲。因为动机不纯,我不敢说那个时候多喜欢你,但以后在医院里再见到,我想跟你在一起,却不只是因为你成了乔景樾的未婚妻。” “可那个时候你喜欢上了南枳。” 看看,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黎霄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误,解释不清楚。 可如果不解释清楚,老婆就会跟他离婚。 只能把心里最卑劣的地方展示出来。 “我是很喜欢南枳,她很聪明,交往起来毫无压力,但是我对她没有身体上的冲动,只对你……” 他都不敢说下去,忐忑。 这份感情,从开始就有太多的阴谋和算计,不单纯不纯粹,其实哪怕现在姜依文再去计较,都有些矫情的。 毕竟她自己那时候也是乔景樾的舔狗。 有时候,傻一点藏一点,也不一定不好。 可这次,黎霄是真没隐瞒,他不希望好好的日子里时不时冒出“往事刺客”。 姜依文其实倒不纠结这些旧事,还是那句话,她自己又清白到哪里去。 但大概因为有太多的算计,所以现在的婚姻就是危房,禁不起一点风雨。 现在,都开诚布公,说开了,心也亮堂了。 抿抿唇,她问黎霄,“那你现在,喜欢我?” 他点头,“我不是因为同情你就能跟你结婚的人,这点你还不清楚吗?” 姜依文当然不清楚,要不也不能纠结。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生产的时候去灾区?”这才是最关键的。 黎霄的唇终于落下,轻轻的在她唇边辗转。 这种软刀子磨人的暧昧让姜依文腿都软了,作为成熟的女人,她会情动会有需要,更何况对方是她帅气的心上人。 她抓住男人的胳膊,情动的回应,却不想黎霄退后。 她睁开眼睛,看到男人满脸坏笑盯着她。 姜依文有一种热气顶到天灵盖的感觉,她红着脸要转身。 男人却从身后抱住她,“好了,我错了,宝贝。” 缠绵的鼻音,简直要把人的心都磨化了。 可是,她的问题他还没回答。 咬咬唇,她硬下心肠,“就算不为了徐梦宁,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你。” 都说甜言蜜语好听,这一刻,虽然姜依文不能断定他话的真假,心还是狠狠动了一下。 “等一下。” 黎霄打开手机,给她看个东西。 姜依文惊讶,“你升职了。”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老婆。” 都是医生,她自然知道他升职的意义,不说别的,不用黑白班的倒了,还有休息时间。 “等孩子三个月后,你也可以上班了,到时候我跟保姆阿姨一起带孩子。” 姜依文是打算辞职的,她想要等孩子上幼儿园再工作。 可她也怕,自己会在职场上失去自己的位置。 她现在,其实是有些抑郁的,可她没想到,黎霄竟然能替她着想。 见她还是傻傻的,黎霄抱着她,“当然,如果你想,也可以在家带孩子,我养你,什么时候想工作了再说。” 姜依文扑到了他怀里,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煎熬都那么可笑。 “对不起!”她诚信给黎霄道歉。 黎霄摸着她的头发,用力去吻她,然后在她耳边问:“老婆,可以了吗?我想你了。” 第414章 拱白菜 - 钓饵 - 兰峭 头一天去喝了开心的满月酒,第二天黎霄夫妇携手登门,送来礼物。 南枳愣住,“你们这是干嘛?” 黎霄说:“依文一直想要登门表示谢意。” 南枳头大,“多大点儿事呀,也值得你们放在心上。不过我要抱抱小开心,长大了好多。” 姜依文把孩子递过去,南枳一直就觉得孩子像爸爸,特别是眼睛,澄澈温柔。 泡芙昨天看了人家的照片,回来后就找自己的照片,跟人家做比较。 还非逼着濯濯说出谁好看。 濯濯是铁杆的泡芙党,别说泡芙确实比个满月的小婴儿好看,就算她丑成如花,濯濯也得昧着良心说。 泡芙的小言体质又发酵,对濯濯说:“其实妹妹也就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我听说以后会女少男多,为了防止你找不到媳妇,不如你跟黎霄叔叔说一说,给你们订个娃娃亲,年龄上也合适。” 这番话,给她说出了老母亲的苦口婆心。 濯濯傻在那里,觉得她是魔鬼。 几个大人都憋笑不已,濯濯红着耳朵结结巴巴,“我我不用,我不结婚,我跟盛叔叔一样选择单身。” 泡芙给了他一个“年轻了”的眼神,“盛蜀黍有多孤单寂寞冷他自己知道,只能养一条狗暖被窝。” 这话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本以为上了幼儿园这孩子会好些,看来还是没收敛。 南枳又恨曾千一次。 姜依文只好打圆场,“泡芙好聪明。” 南枳汗,“呵呵,她能把那点小聪明用对地方就好了,听我说,有女儿一定要让她远离霸总,会发生奇怪的变化。” 姜依文不太懂,坐了一会儿,俩个人起身告辞。 南枳也没挽留,毕竟人家带着孩子出来趟也不方便。 把人送到门口,南枳冲他们挥手。 傍晚的天空,晚霞像橙汁一样流淌在车身上,形成一圈玫瑰色的光晕,那是恋爱的颜色吧。 南枳忽然好羡慕。 乔景樾捏她的手,“看什么?” “跟着他们辛苦这么久,我怎么有一种老母亲把儿子儿媳妇送入洞房的感觉?” “大错特错,老母亲只希望儿子向着自己和儿媳妇闹矛盾。” “你好懂呀。”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以前怀宴家里的大嫂二嫂就经常闹,怀宴不胜其烦。” 提到盛怀宴,南枳叹了口气。 “他和迦梨真的就这么完了,好可惜。” 乔景樾却不以为意,“万般皆是命,不是你该操心的。” “你这话好无情,不对,是不是盛怀宴又有了新目标?这才多久?果然男人就是靠不住,好渣。” 乔景樾给气笑了,“你这反应也太快了,我就随便一句,我看呀,泡芙的想象力就是随了你。” “主要是你的话太容易让人想歪,你……” 乔景樾的手机响,他看了一样后神色凝重,南枳也选择了闭嘴。 他却没有当着南枳的面接,而是离开两步才低沉的喂了一声。 南枳也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没一会儿,他过来说要出去一趟。 南枳还是以为工作,叮嘱他路上小心。 可没想到男人傍晚出去,深夜才回来,身上还有淡淡的脂粉香。 起初,南枳还是没放在心上,他要应酬,有时候也难免出入风月场所,这样出色的外貌,就算不要钱,夜场的女人都会主动投怀送抱。 但是她信乔景樾。 以至于早上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他后背上有个唇印,南枳还有些不敢置信。 把衣服扔回去,她眯起了眼睛。 脑子里,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 难道人真的这么轻易就变了?还是有人缠他缠的太厉害,不小心弄上去的? 看这个角度,应该是个女人从背后抱着他,且女人身材不会太高,给亲上去的。 吃早饭的时候,乔景樾明显发现南枳的情绪不是太高。 他以为她没睡好,去捏她尖尖的下巴。 南枳下意识的给避开了。 乔景樾:……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低头吃饭,“还好。” “家里如果忙不过来,就再请个人来帮忙,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南枳忽然就炸毛了。 “谁能顶替父母的位置?就算再忙,我们也该多陪着孩子。” 乔景樾心里一突突,自问也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南枳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看了看俩个吓到的孩子,低声说:“对不起。” 乔景樾摸摸她的头发,“没事,吃饭。今晚我早点下班,我们一家出去吃饭看电影。” 孩子们当然喜欢玩,立刻拍手。 乔景樾用眼神暗示了一下,他们觑着南枳的脸色,赶紧吃饭。 饭后,乔景樾送孩子上学,南枳去公司。 在车上,泡芙问乔景樾,“爸比,妈咪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乔景樾:……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泡芙却不用他回答,自己就下定论了,“一定是,否则怎么会那么阴晴不定呢?” “行了,你也收敛点,你妈妈最烦你嘴碎。” “才不是,有我这样的小可爱,你们就珍惜吧。” 濯濯在一边笑着不说话,下车的时候拿过泡芙的小书包。 乔景樾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小子要把泡芙惯成个小废物。 不行,回去要跟南枳讨论一下。 他刚要上车,看到俩个孩子停下。 他刚要问是不是忘了什么,却看到濯濯蹲下,给泡芙系鞋带。 这…… 不行,他一定要跟南枳说说,不仅是废物不废物的问题,他总觉得许家的这头猪要拱了自家的小白菜。 南枳的坏心情,从家带到了公司。 她也不想疑神疑鬼的,可那个唇印印在了她脑子里,一刻都忘不掉。 开会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想要问问乔景樾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指几次放在手机上,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去。 都说难得糊涂,是不是她跟乔景樾也到了这一步? 难道他们现在不该是谈恋爱的阶段吗?爱情迷着眼,别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猪八戒,难道他口味独特就是爱啃猪头肉? 修长的手指摁了摁额头,她有些头疼。 “南总,您头疼吗?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 说话的是年轻的助理,她一抬眸,差点碰倒茶杯。 第415章 先动手 - 钓饵 - 兰峭 这个人……竟然长得有点像乔景樾。 谁把他招来的,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 这是南枳的第一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有点膈应。 收购秦氏医药的时候,除了跟秦寿勾连很深的高层,大部分员工都留下了,底下人员招聘也是猎头公司帮着办的,自己这个小助理她还亲自面试过,那个时候看正脸并不觉得,怎么今天这侧脸的一眼就看出像乔景樾? 不过很快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能,今早一直在想他,就看朱成碧,邪了。 她又看了一眼。 许是换了角度,许是换了心情,确实不一样了。 她松了口气。 不过,这男助理还是跑跑外面的事就行了,她身边还需要一个贴身的女助理。 摆摆手,“我没事,请帮我倒杯热水。” 说完,她对业务经理说:“徐经理,你继续说。” 刚才大家都看着她和助理,没办法,这么好看的美女总裁,这么贴心的帅气助理,想不多想都难。 特别是南枳刚接手公司不久,还有一部分人是许梓言弄过来的,想要收服也需要一个过程。 开会继续,南枳也收摄心神,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中午的时候,乔景樾让人给她送了饭菜来。 他在外面吃饭,吃到一道好吃的菜,觉得南枳会喜欢,就另外点了点别的,一起让跑腿小哥给送来。 饭菜是助理林琅给送进来的,他还给南枳带了一杯安神的花茶进来。 放下东西,他用温润的声音说:“我还给您买了止疼药,要是痛的厉害就吃一颗,不过这些药最好不吃,会有副作用。” 南枳微微一笑,神情却疏离淡漠,“谢谢。” 林琅不以为意,笑着出去,还贴心的帮她把门关好。 南枳打开饭菜,先拍了照片然后发给乔景樾。 “收到,好香。” 乔景樾那边秒回,“多吃点,晚上我去接你。” 南枳一早上的怨怼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好哄了。 其实,还是不信他会背叛自己。 几样菜量都不多,刚好够她自己吃,不浪费也不用分给别人。 这男人的小心思呀,她笑着摇头。 有了爱心便当,下午的工作效率翻倍,4点多的时候她去卫生间补了个妆,等着乔景樾来接。 可等来等去,等来的事男人的一通加班微信。 她虽然失望,也没怎么样,都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 她离开公司,自己去接了孩子,事先答应过就不能失信,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吃饭看电影。 俩个孩子开始有些失望,不过有吃的玩的,很快就把乔景樾扔到脑后。 他们到家的时候都快10点了,南枳觉得乔景樾加班该回家了,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快。 可到家后却发现家里没人,她说不失望是假的。 俩个孩子刷牙洗脚上了床,她自己也收拾了一番,就11点。 她起初还撑着,到最后却因为太累睡过去,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早上,她看到他睡在自己身边。 南枳没动,转身盯着他的俊脸。 岁月对他格外优待,奔四的男人却越活越年轻,上周带孩子们出去打球,还有人认为他是哥哥。 太好笑了。 南枳没笑,手指在男人的喉结上轻轻滑动。 忽然,手指被握住-- 她一愣,“你醒了?” 男人并没有睁眼,只是拉着她的手贴在唇上,轻轻亲吻。 南枳顿时感觉到一阵酥麻,她哼了一声。 这一声却像是导火索,乔景樾起身把她扑倒在身下。 她去亲他的喉结,用眼神勾,嘴巴却说:“别闹了,孩子们该起来了。” 乔景樾按着她的腰跟他紧紧相贴,“是你先动手的,别想着跑。” 晨间运动后,南枳一身酥软的进了浴室。 男人跟进来,食髓知味的想要梅开二度。 就这样,哪里是去偷吃过的样子? 南枳的目光掠过他落在了洗衣篮的衣服上,坚定的把人推开,“不行,孩子上学会迟到。” 他腻着她,“对不起昨晚我爽约了。” 南枳笑笑,“没事呀,我们三个人也可以。” 是的,当然可以,她没了他干什么都行。 回来看到客厅里摆着俩个电影主角公仔他就知道他们去了,那一瞬间,他竟然涌出一股子委屈。 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 地位甚至不如一只猫猫狗狗。 想到这些,他更赖皮,挤了沐浴露就去给南枳涂抹。 意识到他的意图,南枳尖叫,“乔景樾!” 男人堵住她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在,他很重要,他的作用无可替代。 南枳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错过了跟孩子们的早饭时间,他倒是一身清爽的去上班了,而她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 不是说男人年纪大了就不行了吗?可不行的好像是她。 还没到三十呢。 等南枳到了公司,已经快10点,她看到了宋宸站在大厅里,可怜巴巴的说要见他,前台不让,说没预约。 南枳把人带上去,递给他一瓶水。 宋宸现在变了很多,以前稀奇古怪的头发剃成短寸,人也黑了壮实了,穿着一件短袖T,就算不戴口罩都认不出来。 宋宸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才抹抹嘴说:“我舅呢,他最近都干什么?” 南枳皱眉,“想要见他去我家里找,或者去他的工作单位找,我合理怀疑你是在偷懒。” 现在的宋宸在廊市农村的药厂里当个小领导,回来一趟开车要2个多小时。 宋宸仔细看着南枳的脸,欲言又止。 南枳眸子一挑,“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梗着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看着点乔景樾,别让他犯错误。” 南枳捏着水杯的手一紧,“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就是随口一说。” “宋宸,话说半截没下面,你算什么男人?” 宋宸哪里经的起激,顿时就突突了,“乔景樾跑到廊市去了,还跟一个女人开房,我恰好看到。” 南枳愣怔片刻,下意识的问:“什么时候?” “昨天。” 昨天,就是他爽约的那天。 耽误看电影,半夜才回,如果是真的,那他够辛苦的。 第416章 亲老婆 - 钓饵 - 兰峭 宋宸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南枳的脸色,并不好,却也不是生气的样子。 “你不生气?” 南枳蹙眉,“生气的,但是感觉不对。” “这个还需要什么感觉?” “捉奸捉双呀,你有拍到他们的照片吗?” 宋宸摇头,当时太震惊了,他哪里想得到? 想到什么,他有些着急,“你不信我?” 南枳还是摇头,“不是不信你,那天你舅舅中午还在这里,即便中午就开始去,俩个多小时到那里,下午四五点钟,然后待三四个小时,到了晚上八九点再回来,等到家半夜,他图什么呀?” 最重要的是,早上战斗力还那么强。 宋宸听着她安排的时间线,哭笑不得。 “那就是喜欢吧?” 南枳看着他一脸的一言难尽,“在这个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果要偷个情,什么地方不能安排,非要跑那么远。” 宋宸觉得她不懂男人,如果是心头爱,再远也不过觉得只是距离。 南枳恰好是懂了,如果乔景樾只是一时新鲜她信,可要是是真爱,那就呵呵了。 她要是对乔景樾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么当初就不会跟他复合。 只是想到衬衣上的那个唇印,她心里还是梗的难受。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宋宸都要急出病来了,“你倒是想个办法呀?” “宋宸,如果我是你,看到后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我会先调查,他们住在哪个房间,女人是谁,待了多久。” 宋宸:…… “我也想到了,但是没查到,那边的口风很严,我手里又没钱。” 南枳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不知道是他学了汪汪,还是汪汪学了他。 “好啦,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也感谢你。都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就当奖励你这段时间工作的努力。” 宋宸嗯了一声,垂头丧气的,没什么神采。 然后,他就跟南枳一起去吃饭了。 林琅看着他们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这时候,一个同事走过来,笑着调侃,“看来南总喜欢有肌肉的,这个小哥哥是运动员吗?” 林琅笑笑,转身走开。 宋宸的话还是给南枳带来了影响。 下午的时候,林琅进来几次,都看到她在发呆。 他问她,“南总,晚上跟卫生系统的饭局,您还能参加吗?” 南枳这才回神,“去呀,为什么不去。” 对方微笑离开,南枳拿起手机想要给乔景樾打电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发了一条微信。 晚上,他们在万德楼吃饭。 林琅酒量很好,一直替南枳挡酒。 南枳想,以后出来应酬,就算有女助理,还是要带着他。 即便这样,她还是喝了不少。 酒喝到酣处,忽然有人喊了声“乔顾问来了”。 南枳反应有些慢,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乔顾问是谁,此时正有人鼓动她和助理喝个交杯酒。 喝肯定是不喝的,但却给乔景樾撞个正着。 他的脸色端肃,自然坐在了南枳身边。 递给南枳一杯水,他把她的酒杯端起来,“各位,我替她喝。” 乔景樾的职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有实权,这些人都要看他的脸色。 此时有人陪着笑脸问:“乔顾问什么立场替南总喝呀?” “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关系,够吗?” 这里大多数人知道她们的关系,要不也不会这么给南柯医药面子。 乔景樾看着南枳,“不是要喝交杯酒吗?我跟你喝。” 当着这么多人,南枳当然不能给他脸色看,纤细的手腕绕过他肌肉线条完美的手臂。 乔景樾全程的眼神都在南枳脸上,又黏,又欲,看的南枳脸都通红,真怕他下一刻就扑上来。 同时,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嘲讽,“他如果真的跟别人乱搞,那这演技也真高超。” 忽然又想起他扮成李恺和李医生的时候,那演技堪称影帝。 小小的心绪波动,让她的眼神有些躲闪,手臂也有些颤动。 男人的另一只手摸上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这些小动作,对于夫妻来说真不算什么,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南枳顿时觉得脸热。 对面,男人还是眼底含笑看着她,薄唇凑近酒杯-- 南枳也赶紧喝了,再这么下去,她会受不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乔景樾放下酒杯,把南枳拉到了怀里,宣示自己的主权。 俩人待了半个多小时就走了,整个过程南枳的眼睛就在乔景樾身上,没看其他人和身边的助理一眼。 最后,南枳吩咐林琅,让他带人去继续下半场。 林琅笑着答应,心里微微发酸。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可就是忍不住。 一到车里,乔景樾的薄唇就压下来。 南枳偏头躲开,“干嘛?这里很多监控。” “我亲我老婆,不犯法。” 南枳推他一把,“那你有没有想过去亲别人犯法一回,试试多刺激?” “不,没人比我老婆好。”说着,他还有些委屈,“刚才那些男人,一个个的目光跟饿狼一样,都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以后,你应酬带上我。” 南枳笑了,“那岂不是让人说你以权谋私?” “你以为现在就没有人说吗?” 南枳是从乔景樾这里得到一些方便,但那都是在合法合规的情况下,而且乔景樾的财产除了他给泡芙的那些,YD李家他也有继承权,哪怕只是他母亲的嫁妆这一项,就高达5个亿。 部里敢让他当这个顾问,给盛怀宴打辅助,不就是看好了他不可能因为点小钱去贪腐吗? 南枳揪着男人的衣领,看向他深邃的眼眸。 “乔景樾……” “嗯?” 南枳捏了捏手指,想要直截了当问出来。 本来,下午的时候她想要人去查的,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有些话还是问吧,当初俩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了,要信任彼此,她要是去查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又怎么面对他? 不过,她不会出卖宋宸。 “乔景樾,你……” 她刚吐出几个字,忽然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她的话,几辆豪车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开到大马路上,差点撞到一辆出租车。 话被打断,她正要继续,却看到男人皱眉看着外面-- 第417章 很好奇 - 钓饵 - 兰峭 南枳再次往外面看去,发现出租车上走下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儿,那几辆车明显的奔着她而去。 是乔景樾认识的人?还就是那个唇印的主人? 就在南枳以为男人要下车去英雄救美的时候,他忽然开车。 看着他面容紧绷的模样,南枳不明所以。 他一面开车,又想起了什么,发了个微信出去。 南枳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是因为她在车上,他才不能下去救人吗?但是也安排了别人。 爱情终究是出了岔子? 南枳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要说在几年前,她一次次被伤害后还能冷静报复,可现在的她已经被磨平了棱角脱掉了铠甲,柔软的一团血肉很轻易的被伤害。 经历了这么多,她真不觉得乔景樾会背叛她。 他们的爱,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就在刚才,他的占有欲都爆棚了,醋酸的程度也是够够的。 可是,生活不是真空,可能有很多很多大家都不想但是又不得不发生的事情。 她心思百转起伏不定,男人大概也感觉到了,忽然一只手被握住。 “手怎么这么凉?我把冷气关掉。” 说着,他关掉冷气,打开了车窗。 外面的风带着丝丝清凉扑在了脸上,还有人间烟火的味道。 南枳的情绪却更低沉了。 红灯的时候,男人的大手落在她额头上,“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可能喝了点酒,犯困。” 他在红灯变了后就打了转向灯,换了个方向,是回家的路。 “那你先睡,到家我再叫你,本想带你去见个人,这样明天吧。” 南枳发散的思维有些聚拢,“见人?什么人?” “一个老朋友。” “不是刚才的那个?” 南枳嘴瓢,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个。 乔景樾显然没明白过来,“什么?” “没什么。” 他多聪明,很快就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刚才那女的我确实认识,这城里最高档会所的女公关,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南枳睁大了眼睛。 怕引起误会,他忙解释。 “我跟她没什么牵扯,不过是见过而已。” 南枳还是信他的,“那你怎么不去帮忙,她好像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她背后也有人,会有人来帮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南枳词穷,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乔景樾眯起眼睛,“你不正常。” 南枳索性开门见山了,“乔景樾,你没发现洗衣间里有你的衬衣扔着没洗吗?” 他挑眉,“不知道,怎么了?” “那上面有个唇印,你这几天还失约,有人看到你在廊城跟人开房。” 乔景樾又打了转向灯,南枳忙问:“你抽风吗?” “看来今晚一定要解释清楚,否则我可能上不了你的床。” 南枳的确是那么想的。 她再问,他也不回答,只把她带到了一个小区去。 刷卡,进入,他熟稔的就像住在这里。 南枳心里乱七八糟的,虽然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可还是忍不住。 一直到里面的房门打开,她愣愣的看着面前长发红唇穿着性感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们夫妻后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认识了?” 略微沙哑的嗓音,正是南枳熟悉的。 “曾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南枳真是不能想象,以前那个头发比男人还短,洗完澡后叉开腿抽烟骂脏话的曾千会变成金陵十三钗的风情模样。 是新的卧底任务吗?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 曾千嫌弃的看了乔景樾一眼,“你怎么这么多事?” 乔景樾把人推开,然后拉着南枳进去。 “认识一下,这是我新给你找的助理,以后她就负责给你开车、陪你见客户应酬,就连去洗手间你也要带着她。” 曾千下意识的要去摸短短的寸头,可摸到了一手发胶。 她悻悻的说:“保镖就是了,什么助理?” “助理!不但要负责南枳的安全,工作的事也要负责,泡茶泡咖啡,文件签字,甚至策略决定也可以讨论一下。” 曾千都要摔碗了,“他妈的这是全能选手,我做不了。” “堂堂华国第一JD鬼影,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这个任务比起你以往的哪个任务有难度?最重要的,这个除了有高薪可拿,还没有生命危险。” 曾千指着乔景樾的手指都是抖得,“老狐狸,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这么用的。” 乔景樾冷笑,“我收留你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你别不识好歹。” 南枳听得云里雾里,“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曾千退役了?” 曾千要说话,给乔景樾一样瞪回来。 “她在LB清剿战中手受伤,以后都不能使用武器,只能退役……”说到这里,他一顿,又狠狠的瞪了曾千一眼。 “本来还可以在相关部门继续发挥余热,可这位大姐偏偏狗胆包天,把贺悬给睡了。” “什么?”南枳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倒不是睡贺悬是多胆大的事,而是曾千睡了男人!! 她不是就爱调戏软绵绵的妹妹吗?以前她还撩她,给自己怼了两次就老实了,她一直以为她是喜欢妹妹那一口的,没想到竟然喜欢肌肉猛男。 真的不会有兄弟抱兄弟的感觉吗? 南枳忽然很好奇。 乔景樾这次瞪的是她,轻易看透了她脑子里的黄色思想。 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乔景樾解释,“为了能让贺悬不纠缠她,她这些日子都在试着改变,穿女装留长发,还去会所跟着那位女公关学怎么做个娇柔造作的女人,我衬衫上的那个唇印应该是她不小心弄上的。还有,之所以我们会这么着急,是想要她快点上岗,省的那个小白脸整天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小白脸,是林琅吗?你早就知道他?” 乔景樾冷哼,“我去过你公司几次,每次都看到他往你面前凑,顶着一张跟我有点像的脸,你不膈应我还膈应。”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乔景樾把脸扭到一边,鼻子里发出两声傲娇的哼哼。 怎么说,显得他心眼儿多小一样。 第418章 不卖力 - 钓饵 - 兰峭 南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转. 本来该是她怀疑他出轨的,却成了他吃醋. 唉! 唯有一声叹息能代表她此时的复杂心情. 曾千也是一脸的复杂,她看着南枳,“我上班非要穿这样吗?” 南枳摇头,“还是做你自己就好。” 曾千想了想还是摇头,“多少也要有点改变,否则贺悬还盯着我怎么办?我明天去上班,你管饭吗?” 南枳点头,“嗯,公司有餐厅。” “那就行,那个……你不会记仇吧?” 她还想着骗了南枳那几年。 南枳倒是想起那个满嘴爱情语录的乔思南来。 她微微一笑,“你猜。” 曾千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不由抱紧了双臂。 “明天见。”解决了问题,南枳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呃……明天见。” 曾千送俩个人出去,忽然很想抽一根烟。 车里,乔景樾终于吻到了肖想好久的红唇。 南枳喝了酒,嘴里带着点红酒的涩,可乔景樾却越吻越甜,甜的都不舍得松开。 南枳轻轻推搡着他,“好了,回家。” “刚才都不给我亲。”他还委屈上了。 南枳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不是不给,是有监控。” 他给了她一个“别想骗我”的表情,然后发动车子。 南枳忽然想起个事儿,“你去廊城干嘛?” “贺悬把曾千带过去了,我去把人带回来。是哪个不开眼的跟你嚼舌根?” 南枳笑而不语,总不能出卖宋宸吧。 好在男人也没继续追问,却说起林琅。 “那小白脸是不是喜欢你?” 南枳觉得他比自己都敏感。 “乔景樾,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吗?他是比你好看还是比你多两块腹肌?是学问比你高还是钱你比多?” 乔景樾委屈巴巴的,“他比我年轻。” 得,这是硬伤。 乔景樾大南枳7岁,他现在已经奔四的人了,而南枳30不到,即便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却是女人最好的时候,就像一朵艳丽的花,正盛放,娇艳欲滴。 南枳哄他,“年轻不成熟,是毛头小子,哪有你这样的老腊肉吸引人?” “你还是觉得我老。” 南枳看着他矫情的侧脸,耐心告罄。 “那怎么办?优秀不是我的错,人家又没犯错,难道就因为对我殷勤点就要把人开除?那以后谁还跟着我干?” 他赌气,“那我明天也去找个年轻漂亮的助理。” 南枳撇嘴,“好啊,你随便。” 乔景樾都要给她气死了。 看把人磨的差不多了,南枳才说:“好啦,等曾千适应了工作我就给林琅升职,以他的能力当个助理缺失有点屈才。” 乔景樾这才舒服了些,“以后多看着点,你自己长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 要不是从小到大没一个人说她难看,南枳都以为他这是在说自己难看。 收下他这别别扭扭的赞赏,南枳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呀,男人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乔景樾开车不能把她怎么样,就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南枳可不敢小看他的威胁,不过那事儿除了事后有点累,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她红了脸,有点期待了。 一回家,俩个人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房间。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南枳忽然把想的问出来,“你说,贺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否则怎么会喜欢曾千呢?” 男人加大了挞伐的力度,“现在还有工夫想别的男人,乔太太,是不是我不够卖力?” 南枳缩着身子躲避,“够了够了,乔先生神勇无敌,我再也不敢了。” 说一套做一套的小东西,他今晚不会轻易绕过她! 乔景樾发飙的后果,就是南枳不能出现在早餐桌上。 等孩子都上学后,她才爬起来,泡了一个澡又去吃了点东西才去公司。 在路上,她给宋宸发微信,说明了是个误会。 宋宸回了个虚惊一场的表情,他更希望舅舅的家庭美满幸福。 至于他的那些亲人……就当没了。 刚回复完,就有人来敲门。 南枳抬头,看到是林琅的俊脸,她忽然想起了乔景樾说的小白脸儿,不由得莞尔。 林琅眼睛一亮,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 南枳顿时懊恼,看来乔景樾的醋也不是吃的全无理由。 现在自己的身份不一样,年轻漂亮的女领导,总要多些顾虑。 她忙收敛,正色问:“什么事?” “外面有位曾小姐要找您。” 南枳一听就知道曾千到了,没想到她来的还挺积极。 “让她进来”说完后她又补了一句,“林助理你也留一下。” 林琅点头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曾千走进来。 今天的曾千就顺眼多了。 摘掉假发,她现在的头发还是短的,但已经不是平头,就是女孩子的普通短发,染了好看的黑茶色。 她穿着黑色西裤深蓝色缎面衬衣,轻法氏的打扮让她显得优雅干练,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包裹在衣服里,腰肢纤细四肢修长,178的大高个儿真不是白长的,跟模特儿一样。 南枳拉曾千到自己身边,然后对林琅说:“这是曾千,我的特别助理,林助理你先带她几天,让她熟悉熟悉工作。” 林琅此时的脸色大变,“南总,您的意思是?” “对,你的工作有变动。林助理,通过你最近的表现,我觉得你做个助理屈才了,我们南柯医药还没在都城站稳脚跟,需要你这样有能力有才华又跟我能沟通的青年才俊去主理大局,所以我准备派你去销售部当经理。” 林琅愣住,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销售部,那可是整个公司中最重要的部门,南枳选了这么久,都没选出合适的人。 她能让他去,是极度的信任和赏识。 还有高薪,销售部的薪水可不是月薪年薪,那是根据销售额提成,现在南柯医药这么大的盘子,且有业务根基和庞大的关系网,一年的销售额就是十亿百亿甚至更多。 他岂不是一跃成为精英? 可是……离开了销售部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那一瞬间,年轻人的心翻江倒海的疼。 可看看南枳,再看看她身边那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曾千,林琅立刻有了决定。 他点头,“谢谢南总赏识,我一定竭尽全力。” 第419章 交罚款 - 钓饵 - 兰峭 南枳松了口气。 是个聪明人,没有钻牛角尖。 如果林霁当年……算了,不提这个人。 等人走了,曾千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他喜欢你。” “别说出来,乔景樾是个醋坛子。” “你还不是?要不也不会大半夜去我家。” 南枳撇嘴,她和曾千的相处模式一贯这样,互损,谁也看不惯谁。 可又曾经相依为命,当然,那时候曾千是任务,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南枳对她好奇,“曾千,你跟贺悬……” 提到这个名字,曾千就有点坐不住了。 “我是不是要跟那个小白脸去交接?” 南枳乐了,“不急呀,我很好奇你跟贺悬,咳咳,你们谁在上边?” 曾千的皮肤是浓郁的蜜色,所以看不出脸红,而且她也不会脸红吧? 果然,她色迷迷的盯着南枳,“你没在乔景樾上边过?我可不信,” 南枳倒是给她闹了个大红脸。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们谁主导?就跟谁攻谁受有一个意思。” 说完,也不等曾千回答,她兀自道:“难道是打一架?谁赢了谁在上面?” 曾千脑子里轰的一声,很多画面自然而然的呈现出来。 她跟贺悬的那次,是因为俩个人都喝多了。 半醉,神经放松,有些原始的渴望蠢蠢欲动。 贺悬本来想看她额头的伤疤,然后摸了她的头发,“这么短,摸着跟我的一样。” 贺悬也是寸头。 曾千摸回去,“头挺圆呀。” 贺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别乱动,男人头不能乱摸。” 曾千听他的才有问题,她故意撸了两把,“就摸,你还摸我的呢,你咬我呀?” 贺悬没咬她,然后…… 曾千瞪大了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手放哪儿?” 男人挑衅,“给你示范一下,跟你摸我的头一样。” 说完,还特犯贱的补一句,“跟摸我自己的也没什么不一样。” 曾千并不在乎大小,可贺悬太犯贱了,这个人从白板的时候一直斗,他还差点抓住她,这梁子一直没解开。 哪怕知道是友军了,可还是相互贱贱的斗两把。 于是,相互诋毁就越演越烈,把对方品评个遍,最后曾千获胜,她得意的挑眉,“这么小,跟摸我也没什么不一样?” 话刚说完,就看到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暗也越来越热…… 贺悬用一整个晚上让她明白,什么叫男人的头摸不得。 第二天一早,曾千拖着受过“酷刑”的身体,上了出租车就跑了。 本以为是露水姻缘,可不知道贺悬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找她负责。 不是对她负责,而是让她对他负责。 那话说的可恶心。 什么三十多年守身如玉,让她一个老巫婆给骗了,真是闻者落泪,觉得曾千就是个辣手摧花的大恶魔。 她可真谢谢他呀。 那是高1米9,重160多斤的大如花! 这混蛋还暗中动手指,她本要去的部门也去不成了,反而要分到他的手下。 曾千无父无母无亲无戚一个人自由惯了,她不想受任何人的管束,而且就贺家那情况也复杂,她犯不着为了点男色把自己拉到泥坑里。 想着自己对乔景樾还又那么点恩情,她就投奔他。 乔景樾给她出馊主意,贺悬喜欢她什么就改了,贺悬就没兴趣了。 曾千没觉得自己有他喜欢的,反正自己有的他几乎都有。 最后可能觉得这颗头在惹祸,他可能自恋想要摸自己的头,毕竟那晚他一直在摸自己短短的头发。 于是,她就听话做一个女人,不理发学着女人的各种做派,还是跟女公关学。 曾千是做卧底的,学习能力超强,她只要想,真的什么样都能学的像样。 现在南枳面前的曾千,自然是褪去匪气的曾千,倒也跟俩个人在米国生活时的样子贴。 不敢再跟南枳聊下去,这个女人太阴险,要是再说下去,她估计把那晚他们用了什么姿势一次多少分钟都挖出来了。 南枳看不到她脸红,但确实也看到了她眼里的躲闪,就让她去跟林琅学习。 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笑。 怪不得女人都喜欢八卦,确实很好玩儿。 她给乔景樾发微信,“乔顾问,问你个事儿。” 乔景樾秒回,“什么事?” “我能摸你的头吗?” “摸呀,随便摸,我浑身上下,没有你不能摸的地方。” 南枳扔了手机,这男人又开车。 没等到她回复,乔景樾又发了一条过来,“要不,我现在来找你,让你摸?” 妈的,还能做个人吗? 南枳赶紧求饶,“不说了,我要工作了。” 乔景樾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跟她聊了曾千和林琅的工作。 …… 曾千的工作能力很强,没几天就把林琅手里的活儿都接下来,林琅也正式到任销售部。 南枳也没把所有工作压在曾千身上,又提拔了一个30多岁已婚的男士,让他负责对外接待应酬这些事物。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繁忙紧张,乔景樾充分做好了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好男人,每天接送孩子陪伴孩子,照顾猫狗,还要偶尔给南枳当镇场子的吉祥物。 有的时候还把盛怀宴许梓言等人拉过去,现在整个圈子里都知道南柯医药的漂亮女总裁背景强大,没有人敢给她没脸。 除了忙,南枳觉得没什么可操心的,可这个念头起了没过两天,操心的事儿就来了。 派出所给她打电话,说她的外甥嫖娼,让她去交罚款领人。 南枳第一反应是骗子的诈骗电话,给挂了。 没想到对方第二遍打过来,她本想怼骗子一番,人家却说:“你的外甥嫖娼被抓,你带着5000块钱来XX派出所交罚款领人。” 南枳更来气了,现在的骗子真是花招百出呀。 她冷着声音说:“我没外甥。” “没有?你是南枳吗?” 天,这骗子多高超,连她的名字都弄得一清二楚。 她嗯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对方说:“宋宸你认识吗?他是不是你外甥?” 宋宸…… 宋宸嫖娼? 第420章 小黑粉 - 钓饵 - 兰峭 南枳的手顿时握紧,忙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叫来曾千。 她不信宋宸会嫖娼,第一感觉这是个阴谋。 宋宸虽然不是公众人物了,可要是有心人把这个发到网络上,铁定又是一波炒冷饭,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宋宸。 毕竟,鱼乐圈有这个先例,被通报的人都事业尽毁声名狼藉。 她跟曾千说了,她立刻道:「请律师。」 南柯医药这么大的公司自然法务部门健全,南枳却更慎重,她动用了许梓言的关系,请了处理这种案件最厉害的隋律师。 她们在派出所门口碰面,那个接待的帽子叔叔看到南枳也愣了下,「你是宋宸的舅妈?」 南枳点头,对方却不肯信,「身份证。」 南枳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对方再三确定后才说:「交钱吧,把人带回去好好教育,挺帅的大小伙子,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偏偏去做这种事。」 隋律师说明自己的身份,「我们接受教育,但请警方也保护好我当事人的隐私。」 帽子叔叔有些不高兴,这么点破事儿,找个大律师来施压,有钱人就是得瑟。 隋律师却进一步,「我当事人以前是公众人物,您要保证媒体、同案者都不能泄漏他的隐私。」 「犯罪你们还有理了?」 隋律师面不改色,」我们只是在享受公民的基本权利。「 这边有隋律师,南枳和曾千去见宋宸。 宋宸看到她后头都要低到地上。 南枳看了眼挨着墙根儿的一个女孩儿,倒是没有以前新闻里看到的衣不蔽体,那女孩儿一点不羞耻,还瞪大眼睛骨碌碌的看南枳,一脸的好奇。 心真大! 南枳踢了宋宸一脚,「跟我走。」 宋宸却不肯,「我没有嫖娼,他们抓错人了。」 「那也等走了再说,你当这是什么好地方?」 宋宸很固执,「我走了那不是铁定了我嫖娼吗?我没做过,不能被冤死。」 南枳并没有觉得他一身臭毛病。 宋宸虽然是公子哥脾气,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来之前她就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最多的可能是他给人骗了。 于是,她目光落在女孩儿身上。 女孩儿立刻说:「姐姐,都是误会,我们给人算计了。」 那边,隋律师给南枳发微信,大概也了解了案子的全过程。 警方接到举报,说有人在高档小区从事不法交易,他们到的时候刚好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宋宸和那叫阮清眠的女孩儿。 宋宸不知道女孩儿叫啥,只知道她的网名,手机块钱的转账记录,可以说是人证物证都齐全。 女孩儿叫屈,「什么嘛,那5000块钱是卧底经费,我一个小黑粉,当然不能告诉宋宸真名字了。」 小黑粉?泡芙说的黑粉姐姐南枳还记忆犹新。 宋宸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原来,真是那个请宋宸吃冰淇淋的女孩儿。 女孩儿连说带比划,却条理清晰,说的声情并茂。 宋宸之所以在鱼圈倒的那么快,全是拜对家儿所赐。中文網 那位叫张钧的男艺人跟宋宸撞形,两家的粉丝对骂是常态,阮清眠是个大学生,在网上也是个有几万粉丝的追星女孩儿,她被张钧公司招募,成了他的超话主持人,也成了宋宸的职业黑粉。 开始,阮清眠真觉得宋宸就跟自己骂的那样,背后有资本,耍大牌抢资源霸凌同事,反正就是十恶不赦,她骂的可痛快 了。 可就在宋宸家里出事,他一夜之间代言掉光被封杀的时候,在她的同担们弹冠相庆敲锣打鼓的时候,她看到宋宸最后出现的影像,他在众人的谩骂中孤独的走到车子里,回头看了一眼。 就那一样,让阮清眠夜夜噩梦。 一个目中无人霸凌同事的人不该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不是灰溜溜的像过街老鼠,而是清傲悲伤,看着那些狂欢的人又有些怜悯。 怜悯什么?怜悯他们的无知?她要他怜悯!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把所有骂他的资料整合了一遍。 等抱着客观的心态再看,发现所有的东西其实都是他们单方面的,莫须有的,根本没有切实的证据。 鱼圈的规则……她不是不懂,只是自己作为进攻者的时候热血沸汤,还有到手的钱,前前后后她从宋宸这里就赚了好几万。 现在看,每一张都染着人家的血。 阮清眠是个普通人,读个普通的一本学校,平时也是个健康开朗的好姑娘。 现在等热血下头后,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恶。 虽然就是网络上敲两下键盘,其实她的作为,跟生活中嫁祸栽赃没什么区别,是她最讨厌的坏人行为。 她想要对宋宸做出补偿,可她又能做什么? 偶尔一次,她在肯德基见到了他,他带着俩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孩儿吃饭,虽然不修边幅,可依然那么扎眼闪亮。 看来,他过得还算不错。 阮清眠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不过她说不出道歉的话,就请他吃了个冰淇淋。 回去后,她把这事儿跟好朋友说了。 好朋友劝她放下,人家家里再出事,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能操心的。 但阮清眠还是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当她知道了张钧嫖娼,就通知了宋宸,别问她怎么跟宋宸联系,吃冰淇淋那天,他带的妹妹帮他加了她的微信。 阮清眠想要抓到证据,然后报警,让张钧露出他可耻的真面目。 宋宸知道后阻止她,认为太危险,他还以为她只是为了钱,给她转了5000. 阮清眠是不小心点了收款,她急着去蹲人,也没回应。 宋宸怕她出危险,就去找人,想带她离开。 可没想到的事,阮清眠错信了人,她只把自己的行动告诉了网上的好朋友,那人一转身就把她给卖了。 于是,经过一番操作,宋宸和阮清眠成了被抓的人。 南枳听后气的不行。 宋宸的封杀退圈那是大势所趋,谁也没能力改变。 最重要的他也玩够了,本来也没想到要当终身事业。 可有人还揪着害他,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421章 被网暴 - 钓饵 - 兰峭 南枳去见了隋律师,把这些事都说了。 隋律师开始只觉得一个嫖娼保释,他大材小用了,可没想到竟然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有这样的事。 事情脉络其实很简单,也不需要多少证据,他立刻去报案。 对,报案,告诬陷。 这样,他们一直在这边待到了快下班。 期间,宋宸屡次让南枳回去,南枳不跟他说话,让曾千出去买吃的。 等离开的时候,南枳派曾千把小姑娘送回家,自己则和宋宸一起回去。 宋宸还死撑,「你别告诉我舅舅。」 「为什么?」 宋宸没说话,那该死的自尊心。 南枳静默了会儿,才说?:「你别觉得自己净惹祸,今天这事儿你做的对。」 宋宸挑眉,「真的吗?」 「如果你不去,那位阮小姐会发生什么?你想过吗?」 宋宸点头,「张钧那么色,阮清眠长得又不差,说不定就给她……」 「对,我跟隋律师也这么认为,所以你救了她,你是在做好事。」 宋宸高兴的扬眉,他其实也是个有责任心和担当的大小伙子,就是以前被他妈妈惯坏了,又有乔景樾这个天花板比着,才不自信。 其实,他的能力很强,在廊城的药厂干的有声有色。 「这件事后续会很麻烦吗?」他问南枳。 南枳摇摇头,「我得回去跟乔景樾商量一下,还有你,得看你。」 跟鱼圈的人打官司,对方肯定要搞舆论战,到时候宋宸又会被提起,那么安静的生活就会被打破。 宋宸没说话,南枳以为他也在犹豫。 其实,宋宸想的是,这样会不会对阮清眠不好。 要是闹起来,她黑子的身份肯定被揭破,小姑娘还是个学生,对她的学业肯定有影响。 要是张钧再故意引导粉丝网暴她,那么她会怎么办? 回到家,乔景樾正在做饭。 看到他们俩个一起进来,不由得挑眉问:「你怎么回来了?」 宋宸差点掉头,这么不欢迎吗? 南枳白了狗男人一眼,「赶紧做饭,忙了一天,都要饿死了。」 说完,她上楼去换衣服。 俩个小的都跟宋宸好,过来扯着衣服喊哥哥,汪汪更是,急的恨不能把宋宸扑倒。 宋宸摸摸俩个小的头,想起口袋里还有两块巧克力,是阮清眠给他的。 他一人给了一块儿,然后去了厨房。 「舅。」 「嗯。」乔景樾拧眉炒菜,一副油烟机没抽干净的燥。 「我今天出了点事,麻烦南枳了。」 还是叫不出舅妈。 「什么事儿?」 宋宸快速的说了一遍,其实一会儿南枳也要说,但是他不好意思再听,索性自己说了。 乔景樾关火,把菜盛出,并没有说话。 宋宸的心里就有点忐忑。 「舅舅……」 「这事儿你做的对,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些人岂是她能惹的。」 没训,还夸了。 宋宸顿时支棱了起来。 「不过,后续处理有点麻烦,主要是你和她的隐私问题。」 宋宸佩服舅舅,什么都想到了。 「我就是怕她被网暴,我无所谓,反正习惯了,她还小……」 「能去当黑子赚钱,难道这不该是她承受的?宋宸,这么怜香惜玉,看上人家了?」 宋宸忽然红了脸。 乔景樾嗤笑,宋宸从成年后就混迹***,忽然这么纯情,他都不适应。 「把菜端出去,吃完饭慢慢说。」 饭后,俩个孩子被支走,三个大人就此事讨论。 因为被夸奖了,所以宋宸畅所欲言,说出了内心想法。 南枳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她对阮清眠并没有什么好感,但那女孩知错就改人品是不错的,就是胆子有点大。Z.br> 乔景樾看出她的想法,就捏捏她的尖下巴,「你以前胆子也大。」 但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也不会错信……这个就不说了,提起某些事也是一辈子的黑点。 对方经纪公司也知道了宋宸虽然没有了妈但还有个舅舅,也是得罪不起的,就让步和解,允诺不少赔偿。 宋宸为了阮清眠,跟他们和解,唯一的条件就是封杀张钧。 一个流量艺人,纵然他勾搭着几个老板,可鲜嫩的身体成千上万,他们犯不着因为他去得罪都城四公子。 就这样,事情算是落下了帷幕,但是张钧不解气,他私下连通了几个大粉,带着粉丝冲了阮清眠的账号「画船听雨失眠」。 她那个朋友写小作文,说她其实是宋宸的舔狗,怎么卧底张钧超华成为大粉,又故意勾搭张钧,问他要钱最后还故意报警说张钧嫖娼,换头文学玩的那叫一个溜。 这些人私下里很好,有彼此很多社交账号还互赠礼物的时候留下地址电话,于是他们人肉了她,到学校里告她的状,在她学校论坛写大字报,学校为了平息事端,在没调查的情况下,只能先让她休学。 等宋宸看到这些的时候,他就联系阮清眠,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可阮清眠一直没回复他,他都要急死了。 阮清眠不是都城人,现在这种情况她能去哪里? 他从隋律师那里拿到了她家的地址,她家竟然是廊城的。 宋宸立刻找过去,没想到她家里只有爷爷奶奶。 原来,阮清眠的父亲在她10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妈妈改嫁带走了妹妹,把她留给了爷爷奶奶。 宋宸一直以为小太阳一样的女孩儿应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没想到…… 不过看的出来,爷爷奶奶非常爱他,俩个老人都不上网,不知道孙女发生的事情,张嘴闭嘴就是孙女多好多优秀,明明自己上大学,不但不要生活费,还经常给他们买东西。 以前,宋宸也疑问她为什么当黑子,以为她只是虚荣心作祟,想要买昂贵的化妆品和包包首饰。 现在,他都懂了,生活又给他上了一课,不要傲慢不要偏见。 这世界上那么多人,大家都在顽强的活着,他虽然遭受到一些挫折,可依然远远高于很多人。 偷偷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给老人家放下,他离开了阮家。 刚走到巷口,他忽然就看到了一颗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他一蹙眉,上前按住,「阮清眠,你干什么?」 小姑娘带着口罩帽子,「这样你都能认出我来呀?」 第422章 你舅50 - 钓饵 - 兰峭 宋宸真的要给她气死。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阮清眠看看左右,「不是呀,我怕我回家会把那些疯狗召回家,气到爷爷奶奶。」 宋宸心一软,「你最近都去了哪里?」 「到处躲着呗。你放心吧,虽然网上闹的凶,但偏远的地方没人关心这个,我就在廊城的乡下转悠。」 还不算笨。 「还有钱吗?」 「有的,你给的那5000我先不还了,估计过两个月风头就过去了,我再去找工作。」 「找工作?不上学了?」 她苦笑,「都被赶出学校了还上个屁呀。啊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忽然,宋宸想要摸摸她的头。 捏了捏手指,他控制住了。 「那就这样,不想还手?你考上都城的语言大学是家里人的骄傲,你爷爷奶奶盼望你能毕业找一个高薪的工作。」 小姑娘的眼里终于有了水光,「我也这算自作自受,不过也算弥补了对你的伤害,对不起。」 说着,她低头对他鞠躬,「我当时不该那么黑你。」 宋宸真是给惊住了。 这丫头,还是太天真了。 这次,他隔着帽子揉揉她的头。 「傻瓜,又不是你一个人做的,即便没有你,我该退退圈还是退圈。」 「可我是帮凶……」 「算了,都过去了,你不能休学,我帮你想办法。」 这下,震惊的换成了阮清眠。 宋宸苦笑,「我从小就被家里人惯坏了,没做成什么事,哪怕进军娱乐圈,也是靠了许梓言,这次,我得帮你做成这件事。你得上学,光明正大的回到学校去。」 被宋宸拉着走,阮清眠问:「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先去我那里住,不能这么流浪,不安全。」 阮清眠被宋宸带回了自己在廊城的房子。 他来工作,条件也比一般的打工人好,房子是两居室,小区也是这边配套最好的小区。 阮清眠终于体会到那句,「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哪怕他被封杀落魄,依然活的比她好太多。 她有些情绪低落。 「你怎么了?」 阮清眠看着他递过来的男士拖鞋,磨磨蹭蹭的说:「我还妄想当英雄,是不是给你添乱了?要没这事儿,你日子也过得挺好。」 宋宸见她不换鞋,就蹲下帮她解开了鞋带,那自然的好像他做过千遍万遍一样。 阮清眠差点把脚甩飞了,她倒退着后脑勺撞在门上,「我来,我自己来。」 「怕你不好意思,阮清眠,你是我的恩人。」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即便是遮阳帽,她也受不了。 「我不是,我是赎罪的。」 「你最近是不是没上网?」 当然没上,上网去看别人怎么骂自己吗?别看她骂人的时候小作文写的起飞,等到了那些话骂到自己身上,她才发现有多恶毒。 宋宸把她拉进来,给她倒水又拿水果,「骂你的都是张钧的粉丝以及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我没想到我竟然还有粉丝,根本你们的这些事,他们摸到了要领,开始在替我说话,虽然也骂了你,但好像舆论对我好转,还有人呼吁我复出。」 竟然可以这样? 她舔舔唇,「那你会复出吗?」 「不会。」 「为什么?」 「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你饿不饿?」 她啃着一个苹果,诚实的点点头,「我想吃饺子。」 「我奶奶包的饺子。」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宋宸看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点了好多外卖。 其中,就有一份手工饺子。 他递给她,「就当奶奶包了的了。」 喜爱女孩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有力气跟他八卦。 「那天来派出所那个美丽的女人,真的是你舅妈?」 「嗯。」 「那么年轻呀,你舅舅是二婚?」 宋宸想了想,点头。 「那怪不得。你舅妈跟你年纪差不多,你舅舅得50了吧?」 宋宸看着她一言难尽,「我舅舅虽然是二婚,但两次娶的人都是她。我舅舅跟我只差6岁,今年才30多。」. 怕她问出更离谱的,他一下全回答了。 阮清眠鼓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脑子里脑补出一本追妻火葬场的儿,过了会儿又问:「送我回家的助理姐姐,她好a好酷,还有腹肌和马甲线,你有她微信吗?我想要加她。」 宋宸都服了,她这情绪跨度好大,不对,应该说心好大。 他以为她会整天以泪洗面生不如死,结果人家还有心情关心曾千的马甲线。 女孩儿吃着饭,宋宸就去联系了隋律师。 他把阮清眠的事儿一说,问能不能起诉告那些人。 答案是可以的,特别是隋律师看了他整理的那些资料后。 原来,宋宸这几天在没找到阮清眠的情况下,把网上那些骂她的言论和ID都录屏了,甚至依靠粉丝的力量打入了敌人内部群,把他们商量人肉打击的过程以及转账记录都弄到了。 跟隋律师聊了半个多小时,他回到客厅想跟阮清眠说,结果发现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吃了睡,睡了吃,她属猪的吗? 他很无奈,想要叫她,可女孩儿除了哼哼,都不动,还打起小呼噜。 跟陌生男人在一起,她是真的没有一点防备意识,还是她就那么信任自己? 宋宸挺无语的,却也只能任劳任怨,把人抱回到次卧去。 隋律师挂断电话后,想了想,还是跟南枳通了电话。 南枳也想为阮清眠做点什么,没想到宋宸做的这么好,这么仔细。 她觉得,完全可以让他独当一面了。 南枳就叮嘱了隋律师两句,放下电话后,有种我家儿子长大了的感叹。 乔景樾洗澡进来,俯身替她按摩肩膀,「谁的电话?」 「隋律师。」 「上次的事还没完?」 「是那个女孩儿的事,宋宸要帮她打官司。」 乔景樾点头,「他这么做是对的,那个女孩儿知错就改,他是知恩必报,挺正能量。」 南枳转头看着他笑。 「笑什么?」低头亲了她一口。 南枳眨眨眼睛,「觉得乔顾问现在越来越会打官腔了。」 乔景樾把手换了个地方,用力一捏,「找收拾是不是?」 俩个人滚倒在床上。 正闹着,忽然南枳哎呀了一声。 乔景樾忙问:「怎么了?」 第423章 哥的狗 - 钓饵 - 兰峭 南枳起身,红彤彤的小脸儿一脸的八卦,「你说,宋宸会不会喜欢上那姑娘?」 乔景樾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老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看来为夫还是不够努力。」 说完,他已经狠狠压了上去…… 宋宸带着阮清眠去了隋律师的律师事务所。 隋律师陪着他们去报案,提供证据,然后就让阮清眠发了一张报案回执在微博上。 她已经把自己的微博清空,更是好久没发过一条微博。 但是,也不能阻止那些坏人天天视女干她。 微博一发,评论区立刻被攻占。 热评第一就是「淘宝几块钱买的呀?一看就是假的,拿来吓唬谁?」 热评第二「你妈亖了,你也亖了,你全家都亖了。」 这些点赞居高不下,最后被轮上了热搜。 标题是「黑子也敢报警真猖狂」。 他们此时就是在警局里,隋律师看着那些不堪入眼的评论,头好痛。 网警也很无奈,「现在的人把骂大街那套拿到了网上,天天对骂,什么事都能骂起来,又不能拘留批评,网络乌烟瘴气。」 宋宸怕阮清眠心里难受,就问她,「别往心里去。」 阮清眠真没往心里去,她只是脸红。 虽然她在网上的特长是写小作文,讲究的事不带脏字儿的骂,可也是见惯了同担们的各种言论。 以前毫无感觉,越是脏的话越觉得好玩痛快,可现在这些反弹到自己身上,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辈子,还是当个好人吧。 做坏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发完微博,宋宸也不管热搜,就带着阮清眠离开,把她安排在自己在都城的房子里。 看着将近300平的大复式,阮清眠道:「你赚的还挺多。」 「多是多,都赔了,光代言违约费就一个亿,这房子一直在我舅舅名下,才保住。」 阮清眠瞪大了眼睛,她看他生活的这么好,都忘了他被封杀后最要命的是赔钱。 「那你现在呢,还欠钱吗?」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宋宸忽然想要逗逗她,「欠呀,怎么,你要帮我还债?」 阮清眠摇摇头,「把我卖了也还不上。不过,我会努力的,去摆摊当保姆,总能有剩下的,我爷爷奶奶现在都有养老金,虽然不多,一个月一个人1000多,但也够生活了,我跟你一起还。」 一千和一个亿,这是永远无法对等的俩个数字。 可宋宸内心却一片酸软。 阮清眠过度有良心了,害他的人不是她,就算她在推波助澜,也不是唯一的那个。 「你真傻。」 阮清眠倒是赞成的点头,「是呀,不但傻还自不量力。」 宋宸看着她出神。 从小他叛逆,妈妈管的越严,他越是要玩出花儿。 跟那些人花天酒地,其实他除了喝酒玩闹,从来都没在男女的事儿上乱来过。 以前总有人开玩笑,不知道谁能上了宋少的床。 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他嫌脏,也知道她们是为了他的钱和权而来。 忒没意思。 可现在这女孩儿,竟然想要跟他一起还债,太不可思议了。 见他不说话,阮清眠叹了口气,「你就当我是白日发梦吧,但是我能保证,我可以养你,我有一双手,供你吃饭总不是问题。」 「你养我?」 阮清眠眨巴眨巴眼 睛,「怎么,连养都养不起吗?」 他忽然笑了,「养的起,我很好养活的。」 俩个人距离很近,他说话的热气几乎喷在她脸上,她看着他精致中带着几分痞气的眉眼,心跳如鼓。 他也太好看了,以前自己怎么瞎的眼,竟然觉得张钧那个整容脸比他好看。 宋宸把阮清眠安顿好后就去了教育部门,找了一个管大学这块儿的叔叔。 他爸虽然被降职了,但职位还在,再加上乔景樾现在风头正健,也没人轻视宋宸。 至于他在鱼圈那点成绩,以前人家就看不上,是不是都无所谓。 以前,其实是宋宸自己埋汰自己,觉得啥都完了,怕被人取笑,不敢出来交往,只能躲在廊城的药厂。 现在,他能走进办公室,才真的从这场阴霾里走出来。 对方很热情,听他说了阮清眠的事也很重视,表示语言大学那边不调查就处置学生,做的很不好。 当着宋宸的面,他就给那边的校长打了电话,严肃的要求他认真调查,公平公正的处理。 这些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宋宸一天就做完了,三天后,学校发了通告,对阮清眠的一系列污蔑得到澄清,她可以复学。 阮清眠看着复学通知的时候,人都傻了。 「这是真的吗?」 宋宸皱着眉头,「小孩儿,还能给你个假的?」 「宋宸,你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偶像,我终身的偶像。以后我就是你的狗,为哥哥疯为哥哥狂,为哥哥哐哐撞大墙。」 她扑到他身上,紧紧的把人抱住。 宋宸眉头皱的更紧,他尽量忽略少女柔软的躯体,一巴掌扇在她头上,「收起你饭圈那一套,当人的狗,你爷爷奶奶怎么想?」 这些彩虹屁,宋宸以前经常在自己的照片或者视频下看到,那些女孩子变着法的夸,他自己都看的不好意思。 可当面听人说出来,他特别不舒服。 阮清眠这才发现自己在人家身上,忙红着脸跳下来,「那个,我准备准备去上学。」 「小心点,回到学校恐怕也不太平,要是宿舍里不好住,你就住我这里。」 「不用,我们宿舍人都很好。」 宋宸对她交友的能力表示怀疑。 阮清眠复学,那帮黑粉们可不干了。 这些日子,张钧出于软封杀状态,说好的综艺不能上,要签的剧也黄了,公司明确告诉他要转行,他不甘心,想要靠粉丝复出。 粉丝们明里暗里指宋宸背后依然有靠山,甚至有人把矛头对准了乔景樾,各种翻老底。 以前,一直是舅舅他们保护自己,这次宋宸不想让他们操心,决定保护他们一回。 他要让张钧「死」的其所。 根据他粉丝提供的消息,他找到了跟张钧保持长期「合作关系」的对象。 第424章 避孕药 - 钓饵 - 兰峭 张钧非法交易这个话题被提起,热搜了。 他的粉丝负隅顽抗,各方面佐证他的偶像被人换头了,其实是宋宸。 争论不休了一晚上,第二天,正规方通报就来了。 人家本来为了公民隐私不发通报的,但是张某粉丝猖狂恶劣,在网络上污言秽语辱骂别人,这才逼不得已发了通报。 这下,钧粉闭嘴了。 张钧被彻底封杀,资源掉个精光。 得知这个消息,阮清眠请宋宸吃饭。 现在的宋宸,已经调来了总部,在林琅手下。 这是他的要求,他想要干药代。 放下包袱后,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宋宸嫌弃外面热不愿意出去,就买了食材,在家里跟阮清眠吃火锅。 俩个人都高兴坏了,一箱啤酒喝完了,又开了一瓶红酒。 阮清眠醉醺醺凑过去,“有好酒不早拿出来。” 宋宸也差不多了,他想要把阮清眠的脸弄一边去,谁知碰了下觉得又软又滑,就摸了摸。 “干嘛摸我,我也要摸。” 阮清眠开始占他的便宜。 从摸脸到摸腹肌,最后停在了他的人鱼线上。 “宋宸,他们私底下说你是gay,是不是呀?” “不是。” “我不信,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喜欢男人。” 宋宸觉得太荒谬,“胡说八道。” “那你证明给我看呀。” “怎么证明?” 这个难倒阮清眠了。 喝多了的脑子转的不快,但也想到了办法。 “你亲我一下,要是不吐,就不是。” 他懒懒的,带着坏笑,“你傻不傻?不知道有人荤素不忌吗?” 阮清眠也是虎,站起来就去搂他,“先试试再说。” 看着眼前精灵一般的女孩儿,宋宸手里的酒杯都掉了。 女孩儿的唇已经贴在脸上,不安分的乱动,“有没有?是不是没有?” 宋宸喉结滚动,艰难的说:“你放手。” “我不放,输了吧……你干什么?” 话好没完,就给男人抱住。 宋宸本想把她关到房间里,可阮清眠太怕了,一直拽着他不松手,俩个人一起倒下…… 早上。 阮清眠看着酣睡的男人,嗷嗷大叫。 宋宸睁开眼睛,顿时惊讶的瞪大眼睛,拉着被子把自己盖住。 “你你你……” 阮清眠跟他抢被子,“都是误会,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都这样了,还算没发生? 宋宸有些不高兴。 可阮清眠已经裹着被子躲进了洗手间,他看着床上的一抹殷红,心里五味陈杂。 他想负责,但是他并不喜欢阮清眠。 俩个人再见,是在客厅里。 都衣冠整齐,脸上却带着不自然的表情。 阮清眠结结巴巴的,“那个,我回学校了。”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嗯了一声。 阮清眠心里掠过了失望,她尽量忽略身上的疼痛,慢慢走到门口。 “等一下?” 她快速回头,看着他。 “那个,你别忘了吃药。” “吃药?什么药?” “避孕药,昨晚我没做措施。” 其实说的很有道理,她还是个大学生,不能怀孕。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宸忽然觉得自己很渣。 “那个,你有男朋友吗?” 阮清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摇摇头,“没有。” “那我们……要不试试?” “试什么?” “谈恋爱。” 阮清眠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她看着宋宸,纵然对方不是大明星了,可是闪光耀眼的存在,她配不上。 “不了,你不知道,以前你粉丝都想睡你,现在我们俩个这样,是我占了便宜。那个,我走了。” 宋宸再也没说什么,轻轻关上门。 他也想当作没发生,可又怎么可能。 到了公司后,一直郁郁的,林琅都问他怎么了。 宋宸回答没事,就出去跑业务。 出门的时候看到曾千和南枳要出去,就打了个招呼。 曾千眼尖,看到他敞开的衣领下有一抹咬痕,不由得勾起唇角。 宋宸不明所以,耷拉着脑袋就走开了。 南枳蹙眉,“他好像情绪不高,工作受挫了?” “是爱情吧,昨晚估计很激烈。” “嗯?”南枳瞪大眼睛。 “你这舅妈当的不称职,崽崽这是春心萌动了。” 南枳白了她一眼,“我们俩个一样大,就你也只比他大了两三岁,真以为是你的晚辈呀。” “也是,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姑娘。我还想要求着老乔介绍给我呢。” 南枳瞪她一眼,“你收敛些吧,勾搭上贺悬还不够,要祸害我们家的。” 一提贺悬这个名字,曾千就蔫了,“他那就是个意外。” 南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别的。 俩个人今天要去晶鼎大厦去参加一个经管部门的会议,乔景樾也会到场。 一上车,乔景樾就给她发了微信,拍照给她看了她座位的铭牌。 第一排。 南枳勾起嘴角,“乔顾问,会不会有人说你以权谋私?” “不归我管,是按照公司规模排的,我给你看的意思是,南柯医药已经进入国内一流医药公司行列,南总,你要好好干。” 瞧这一嘴浓郁的官腔。 南枳其实知道乔景樾最喜欢的还是回归医院,但为了帮盛怀宴,他只能放弃。 会场。 曾千紧紧抓住南枳,“我肚子疼,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南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贺悬在人群里。 她没憋住笑,“怕什么,我在呢,他能吃了你不成?” “我可不怕他,我是真的肚子疼。” 南枳信她个鬼。 这时候,贺悬也看到了她们,男人提着长腿,走了过来。 南枳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制服,简直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曾千就是这么做的。 一边怕人家,一边又偷偷看人家。 贺悬只看了她一眼,就好像很讨厌似得皱着眉头,“你们怎么来了?” “开会呀,看来我们很重要哈,都需要你来维持秩序了” 贺悬从孟哥达雨林回来后,不但调回了都城,还连升好多级。 他压低了声音,“我是在追捕逃犯追到这里,这里会议不能无故取消,只能暗暗调查,你们要小心。” 新 第425章 你娶我 - 钓饵 - 兰峭 贺悬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并没有多看曾千一眼。 怎么看,都觉得俩个人陌生人,哪里跟曾千说的那样抓住她不放? 不过,作为过来人,南枳还是从那一样里看出了贺悬的隐忍。 大概是曾千的拒绝,伤到他了。 曾千的心思却全然不在男女之情上,她听到有逃犯,且还是个杀人如麻的***时,整个人都紧绷了。 作为曾经的鬼影,没有人比她更懂潜伏隐藏术,她警惕的看着往会场里走的人,想要找出那个罪犯。 但是,进场的人都有请柬,看起来也很正常。 曾千低垂着头,走在南枳身后。 其实,在这种场合,南枳和她所受的关注度很高,哪怕她们很低调。 毕竟多数都是男人,还可能是年过半百又秃又胖的男人。 像她们这种堪比明星模特的女人出现,简直不要太吸睛。 正走过提供饮品的大厅,曾千忽然拉住了南枳,「要不要来杯咖啡?」 南枳不明所以,「里面不是有水吗?」 「不想喝,开会最无聊了,想喝咖啡。」 南枳点点头,「那好,我要杯卡其布诺。」 曾千过去扫码,「一杯美式一杯卡其布诺。」 说完,她看了眼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抬着口罩帽子的工作人员。 取了咖啡,她跟南枳一起走进会场。 等南枳坐在后,她起身,「我去洗手间。」 南枳叮嘱她,「你小心点。」 「嗯,知道了。」 洗手间里。 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工具,显然刚打扫完卫生。 曾千走到他身边,出声问:「请问一下,女洗手间是哪边?」 那个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曾千今天穿了一条阔腿裤,黑色小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虽然不是什么柔美女性的打扮,到哪也符合职场丽人的身份。 那人指了指女厕的方向,声音有些哑,「那边。」 「谢谢。」 说完,曾千就走过去。 那人的手捏了捏,看到周围没什么人,就跟在了曾千身后-- 到了厕所门口,曾千一脚踏入门里,忽然回头,照着对方的面门一拳砸过去。 对方竟然躲过了,他脸部狰狞,压着嗓子说:「你是安保员?」 曾千不跟他废话,展开了密集的攻击。 她是特种出身,为了潜伏做过非人的培训,一般五六个大汉也难近身。 可很快的,她发现对方并不是普通的罪犯,他应该也是受过特殊训练,格斗术非常厉害。 曾千的右手受伤,不仅仅拿不了武器,连攻击也没了力量。 她现在只能靠左手和腿来攻击。 这个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这边人很少,而歹徒已经拿出了武器--. 曾千就地一滚,躲过了对方的一记杀招,她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有消音武器。 她迅速计算着自己的胜算,忽然一跃而起,双手把住门框,从男人头顶跳过去。 男人见她要跑,嘴角闪过狞笑,对着她的后背就是一Q。 曾千早就算计了,她的本意不是想逃,而是要这个机会。 往地上一扑,她推开了子弹,然后从地上抬腿,攻击男人的下盘。 男人到底大意了,给她一脚踢个正着,顿时疼的身体缩成了一团,手里的q也掉在地上。 曾千的后背被擦伤,也疼的厉害,她缓了一口气,想要上 前卸了男人的胳膊。 可就在她靠近的时候,男人忽然又拔出一把q,对准了她的心脏-- 「小心!」 贺悬的声音就像炸雷响在耳边,然后她就感觉到后背被推在了墙上,在Q声中后脑啥被重重一磕。 却落在了贺悬的大手间。 「贺悬!」 看着鲜血从贺悬的后背涌出,曾千双眼血红,彻底疯了! 她飞身一脚踢掉了罪犯手里的Q,一脚脚狠踹着他的头,等贺悬的同事赶到,那个罪犯已经给曾千踹的血肉模糊,血糊了一脸,模样都看不清。 众人:……有点分不清谁是罪犯。 曾千把人丢下,冲发呆的人们喊:「傻愣着干嘛?赶紧把贺悬送医院!」 南枳乔景樾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贺悬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曾千陪在床边,脸上是难得的焦急。 看这样子,南枳就对乔景樾说:「准备红包吧。」 乔景樾很不忿,「有病吗?让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差点让你怀疑我出轨,这才几天俩个人就成了,我不服。」 南枳看到他小孩子负气似的模样,不由笑起来。 「那你要干嘛?打贺悬一顿?」 「为什么不是打曾千一顿?」 「你打的过吗?」 乔景樾:……他还是去打躺着不能动的贺悬吧。 俩个人在外面看了看也没打扰,就先离开了。 曾千守着因为麻药还在昏睡的男人,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虽然她不是警察,但作为曾经的J人,保护人民财产安全抓捕犯罪分子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是恨自己低估了那人的战斗力。 当对方的子弹要射向心脏的那一瞬,她大脑里一闪而逝的竟然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贺悬了。 所以,当贺悬扑过来保护她的时候,她依然想的是,以后再也不能见到贺悬了。 无论是她死还是他死,都会因为失去了而痛苦。 这一刻,她非常清晰的认识到,她爱这个男人。 曾千这个人历经生死,要是真把死看重,那她就不会去当卧底。 现在,既然心里有了牵绊的人,她一秒钟都不想再浪费了。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她已经单方面的想好他们孩子的名字。 虽然不是看他第一眼的心动,但最终在长久的狩猎中蛰伏,不管谁是谁的猎物,反正再也不分开是她的信条。 谁说都不行。 所以,当贺悬睁开眼睛的时候,曾千不是说「你醒了」「你伤口痛不痛」这些话,而是问:「贺悬,你娶我?」 贺悬愣了愣,「你说什么?」 曾千揪住他病号服的衣领,「娶我当老婆,你敢吗?」 贺悬觉得天下掉馅饼了,他被砸的五蒙三道的。 可身体快于脑子,下意识的就点了头。 「娶你,明年我们生个大胖小子。」 果然都是J人本色,效率太高了。 曾千乐了,「这个提议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贺悬一个劲儿点头,然后俩个人就对视傻笑。 气氛都顶到这儿,应该亲一个。 第426章 好心疼 - 钓饵 - 兰峭 曾千凑近,准备亲亲贺悬。 贺悬也撅起嘴巴,他压抑了太久。 从乔景樾找到他,说曾千为了躲避他又要改形象又要学着做女人,他就怂了。 曾千竟然讨厌他到了这个地步,贺悬也是要自尊的,他做不来热脸继续贴人冷屁股的事儿。 他不再去打扰她,甚至在会场见了都不主动跟她说话,本以为可以心如静水,可看到她被人伤害时,他想都不想就扑过去。 现在他觉得自己得感谢这个匪徒,让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俩个人的嘴看着就要碰在一起,忽然门被推开。 曾千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跟贺悬有几分相似,就是年纪大了些,鬓边有了白发,女的就年轻多了,跟她差不多,不过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像是夫妻。 曾千秒懂,这就是贺悬的亲爹和小妈。 她发现了贺悬握着她的手一紧,就拍拍安慰。 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伯父您好,我叫曾千,马上要成为贺悬的妻子了。” 这就是曾千,也只有曾千。 贺悬忽然不紧张了,抿着嘴笑。 贺父皱起眉头,他上位已久威压很重,此时拉下脸的样子,就他身边的徐梦娇都抖三抖。 “我不同意,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我们贺家的门。” 贺悬气的肺都要炸了,“放心吧,不进你家。” “贺悬,你这个孽障,给我闭嘴!” 见老公发怒了,徐梦娇赶紧抚着男人的胸口安慰,“老贺,别生气,跟孩子有什么好气的?我们自家的事儿关门自己解决,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贺悬最恶心徐梦娇的阴阳怪气,爹要娶妻他不反对,娶个跟他差不多大的也是高兴就好,可就不能娶个好一点的女人吗? 这个徐梦娇只会撒娇讨好,其实是个搅家精,怕她儿子跟自己分家产,整天撺掇挑拨父子关系。 经年下来,他和父亲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 曾千皱了皱眉,她十分讨厌徐梦娇,也不打算惯着她这些毛病。 指指门口,她对徐梦娇说:“出去。” 徐梦娇一愣,随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让我出去?” “这屋里的人,我跟贺悬是要结婚的,贺先生是贺悬的父亲,不就你是外人吗?” 徐梦娇气的鼻子都歪了,她拉着丈夫,“老贺,你看看他们?” 贺父也给气坏了,但又不好对个女孩子喊打喊杀,就冲贺悬吆喝,“贺悬,我们好好谈谈。” “爸,我受伤了,刚从手术室出来,您一来不问我死活就来喊打喊杀,您是我亲爸吗?如果您要谈我和曾千的婚事,那大可不必。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曾千的手跟他握在一起,对他微微一笑。 够哥们儿! 贺父给起的浑身发抖,在他心里,就觉得这女孩子用什么妖术蛊惑了儿子。 这下就不留情了,“我儿子要娶的女孩儿要出身名门有学识有教养,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凭什么嫁给我儿子?” 竟然连她无父无母都知道,看来调查过她了。 贺悬怕曾千生气,刚要开口给她制止了。 她走到贺父对面,淡淡的说:“我爸爸妈妈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们是为了保护人民牺牲,他们虽然不能陪伴我长大,给我显赫的身份地位,但他们给了我永恒的骄傲,我为成为他们的女儿而自豪。” “说的好!” 外面传来粗犷的声音,走进来一位年纪比贺父还大的制服男人。 曾千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有些惊讶的喊:“赵爹,您怎么来了?” 贺悬看着这位“赵爹”,结结巴巴的说:“您您好!” 他所在部门的最高上司,他也就上次晋升的时候见过,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病房里,还是自己女人的干爹。 赵爹冲她笑笑,“我要不来,还不知道我的干女儿被人这么欺负。” 说着,他面向贺父,“老贺呀,你什么时候至敬罗衫不敬人了,太让我失望了。” “赵老,您怎么来了?您……” 赵老打断了他的话,把曾千拉过来。 “你不是一直很佩服当年的JD英雄曾高吗?这就是他的遗孤。” 这下,不仅是贺父,连贺悬也愣住了。 他竟然从没听曾千提起过。 这位曾高先生,别看名字有点逗,却是他从学校开始,每个J校生都崇拜的英雄学习的榜样。 他是个孤胆英雄,为了抓获恶名昭彰的罪犯卧底敌营十年,最后给人出卖,挑断了手脚筋,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救出了几名化学家,自己被炸成了齑粉。 而这位英雄的太太也是个狠人,曾高出事的时候她才刚出月子,把孩子交给家人后,她毅然决然的参加行动,接替丈夫的卧底工作,在一年以后,跟匪首共归于尽。 这些故事,被J校的老师拿来无数次的讲,也被写成了文学作品拍成了影视剧。 可贺悬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活在故事里的英雄还有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就是曾千。 他好心疼! 怪不得曾千有股子不怕死的孤勇劲儿,感情是遗传。 不对,谁又能真不怕死,是因为生而热烈,对自己国家和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伸手,贺悬握住了曾千的手。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说什么,你就知道我无父无母就行了。” 贺悬更加敬佩自己的女人。 就凭着她这身份,还有她是赵老干女儿的身份,可以获得有一份不错的体制内工作,过很舒适的生活。 但是她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路。 贺父从赵老现身态度就变了,现在再听到曾千的身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眼底也闪着惭愧的光。 他也曾是热血青年,可十数年过去,他的初心已经没了,今天儿子和曾千无疑给他狠狠一耳光。 他垂着眸子,跟赵老说了声,自己率先走出去。 徐梦娇虽然不大明白什么事儿,但也感觉到不妙,忙追了出去。 屋里,赵老问:“小子,身体怎么样?” “挺挺好的,您坐。” “不了,还有个会要去参加,我等你们结婚,我给当证婚人。” 曾千把人送出去,屋里的贺悬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新 第427章 还不起 - 钓饵 - 兰峭 对于这么快就收到了曾千要结婚的消息,南枳毫不意外。Z.br> 她问曾千,「你结婚了马上要孩子吗?那我可得培训个助理。」 「没想过马上要,但是有了也得生下来。你把宋宸提上来,再培养个小姑娘,差不多就可以了。」 「还来真的,曾千你个讨厌鬼。」 曾千叹气,「没办法,我跟贺悬都不年轻了,耽误孩子上学了。」 「那我可提醒贺悬,有了孩子他带,可不能让你给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言情。」 俩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宋宸没干几天,又被换了工作岗位还是人人羡慕嫉妒的总裁助理。 林琅知道宋宸和南枳的关系,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他好好干。 别的人,可能说法就多了。 什么总裁喜欢帅哥,总裁可能以前是宋宸的迷妹。 这些人,不乏是见过乔景樾这个帅哥的,就忽略了南总的老公其实更帅这个事实,胡说八道。 不过没人敢说到南枳面前,她也不在意这些。 干了几天,南枳发现宋宸情绪不怎么高。 她找了个机会跟他谈话。 「不喜欢新工作?」 「不是。」 「那为什么无精打采的?」 宋宸抬头看了南枳一样,欲言又止。 南枳其实还是很喜欢以前他阳光无谓的模样,现在的他比以前沉稳了,但也阴郁了。 拿了一瓶水给他,「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是一家人。」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就……我做错了一件事,也不算错,但我觉得错。」 南枳都给他逗乐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你这么纠结?」 宋宸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说。 他自己无所谓,但是他不想让阮清眠接受别人的品评。 见他这样,南枳也不问了,「不想说就别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我愿意帮你参谋参谋。」 「……好。」 离开总裁办公室后,宋宸就打定了主意,他要去看看阮清眠。 好几天过去了,这丫头也不联系自己,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宋宸下班后去了语言大学,在车上给她发微信,让她在校门口等着。 好半天,他以为她不回复了,阮清眠才回复了一个好。 他到的时候女孩儿已经到了,她穿着白T工装短裤,长发挽成丸子,俏皮可爱,嘴角又淡淡的小绒毛。 宋宸没立刻出声,而是看了她一会儿才按喇叭。 女孩儿上车坐在他身边,「怎么了?有事吗?」 宋宸的话一下堵在喉咙里,好像没事他就不能找她了。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问问你过得怎么样?还有人难为你吗?」 「没了,我现在学校里可好了。对了,我的那个账号已经消号了,我现在文明上网,好好过我三次元的生活。」 宋宸挺欣慰的,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慈爱」。 「对了」阮清眠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上次你去我家给我爷爷放下1800块钱,连同上次的5000,我一下转给你。」 宋宸看着打过来的6800,皱起了眉头。 「那你用不用把房钱和饭钱都给我?」 阮清眠恍然大悟,「是呀,我忘了这个,不过我也不知道给多少?2000够吗?」 她这种恨不能立刻跟他划清界限的态度让宋宸很恼火。 「阮清眠,要真这么算,你还得起吗? 」 是的,还不起。 让她回到大学上学,还平息了网上的舆论,请律师打官司,她问过了,那位隋律师打官司是10万起步的。 有些无奈,她说:「如果你要细算,那等等吧。我正在找实习的工作,等赚了工资,就能还给你。」 宋宸抓住了一个重点,「你要实习?」 「嗯。」 「准备找什么方向的工作?」 「我学的是英语,就职的方向大概是老师,不过现在的线下培训机构的都取缔了,我也不想进学校,看看随便找个企业……」 「来不来我们公司?」 「啊?」 「南柯医药,南枳你也认识了,她现在需要个女助理,我觉得你条件不错。」 阮清眠立刻拒绝。 她搜过南柯医药,那可不是什么小公司。 总裁助理多厉害的岗位,她一个大学没毕业的人能去的话,那肯定是宋宸为那件事对她的补偿。 她可不要。 宋宸皱起眉头,「不是我说了你就能干,是南总正在招聘,我就透你个底儿,还需要你投简历去应聘,过不了我也没办法。怎么样?」 阮清眠很心动。 她其实不喜欢当老师,她的性格活泼,喜欢热闹有挑战的工作。 看着宋宸那种漂亮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好,那我试试。」 宋宸把买的东西递给她,「行了,你回去吧。」 阮清眠本想拒绝,但发现是一些吃的,觉得再拒绝就矫情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 「别忘了投简历。」 看人走回去,宋宸才开车离开,没接受她的还款。 等到了晚上,他收到了她的微信,「怎么没收款?」 他回复,「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俩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因为那件事造成的隔阂很快就消失了。 主要是俩个人性格很合,又加上也算共患难过,宋宸没了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跟阮清眠就聊的多。 他又指点了她怎么做简历,俩个人聊到了11点多。 问题是,都没发现时间这么晚了。 还是有舍友问阮清眠怎么还不睡,她才意识到。 「都快12点了,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别忘了投简历。」 阮清眠轻快的回了个表情包,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些日子,她难得的这么高兴。 简历投过去只一天,就有人通知她面试。 阮清眠穿上自己刚买的西裤小衬衫,她这一身儿有点模仿曾千,不过看着镜子里自己软哒哒的模样,怎么都做不出小姐姐的一分刚强。 南柯医药的面试很简单,都不用经过HR,直接由曾千带着去了总裁办公室。 南枳看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问了她一些问题,又用英文跟她聊了会儿,就让她回去等消息。 阮清眠没看到别的应聘者,但是她从言谈里得知南枳自己本身就是国外名校硕士,她的英文说的特别好。 这么看,她好像胜算不大。 正垂头往外面走,就迎面遇上了宋宸。 第428章 像做梦 - 钓饵 - 兰峭 宋宸问她:「怎么样?」 阮清眠勉强笑笑,「让我回去等通知。对了,应聘的多不多,我看到你们公司官网没发招聘启事。」 「是内部招聘的,都是介绍的,有俩个京大和华大的。」 阮清眠吐舌头,「那我没希望了。」 「怎么没有?我们公司不论这个,我也就高中学历。」 这个阮清眠当然知道,以前他们没少拿这个嘲讽宋宸。 不过,南柯医药都是他们家的,人家就算小学毕业,也没人敢说什么。 宋宸要送她出去,阮清眠以为自己没希望了,也就没拒绝。 俩个人边走边聊。 女孩说:「我们学校也有组织实习,不过是去当老师,我想回廊城,这样跟爷爷奶奶离的还近,可以照顾他们。」 「你不是不爱当老师吗?」 「哪有那么多的所心所欲?人活着,更多的是身不由己,学业、爱情,还有父母缘……」 看她低下头,宋宸忽然满眼的心疼,用力揉揉她的额发。 「你干嘛?我发型乱了。」 「别想了,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你要不要加句天官赐福?」 「嗯……」 看着他那呆样,阮清眠哈哈大笑。 从监控里,南枳看到了这一幕。 曾千哈哈大笑,「我看某人就是想公费谈恋爱。」 南枳倒是沉思了一会儿,「明天你去给那女孩儿打电话,让她来上班。」 「这样就过了?」 「不然呢?公关能力不错,熟悉网络,英文也可以,关键是人品也不错。这个岗位招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也不成问题,但我想用熟悉一点的人。」 「好好,您是领导,您说的算。」 下午,宋宸就来问结果。 南枳委婉的说还要看几个,宋宸满眼的失望。 南枳不由打趣他,「怎么?那么关心那女孩儿?你们什么关系呀?」 宋宸一愣,随即嘿嘿笑,「别诈我,不上当。」 「晚上一起吃饭呀。」 「什么日子?」 南枳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舅相亲相爱的日子。」 这小骚话儿。 晚上,乔景樾和保姆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有不少是丽城口味。 宋宸一进门就嚷嚷,「你可真是我亲舅,不能做个我喜欢的?」 「不喜欢可以滚,少你一个我们一样凑成席。」 宋宸不敢再废话,赶紧坐下。 「先别吃,还有客人。」 「谁?盛怀宴吗?他不算客人。」除了那个老光棍,大概没人这么不开眼,饭点儿都不来。 正说着,门铃响了,南枳让他去开门。 宋宸打开门,看到门外是个漂亮姑娘,就愣了一下。 「你找谁?」 「是宋宸!我喜欢你。」 被突然的告白砸懵了,不过很快他明白过来,这还是粉圈里小姑娘那一套。 这时候乔景樾过来,「涂杉,我学生。」 涂杉带了不少东西,宋宸只好接过来。 他去厨房找南枳,「我舅来了个漂亮女学生,你什么感想。」 南枳摇摇头,「没想法。」 「你是不是脑子给爱情的蜜糖糊死了?我舅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就算是,还有那种不老实的老树开花,更何况他现在成熟帅气有地位,你赶紧出去看着。」 南枳笑而不答,走了 出去。 等宋宸端菜出去,发现南枳跟人谈笑风生。 他觉得她缺心眼。 等坐下后,那女孩儿一直盯着他,还给他夹菜,又各种介绍自己。 看到那俩位脸上同一色的狡猾,宋宸顿时气结。 感情,这是相亲宴。 女孩儿临走时跟宋宸要微信,又要送。 微信宋宸直接说没有,电话号码给了办公室的电话,至于送,他跟人说你怎么来的怎么走。 表现的特别没风度。 乔景樾很生气,「你什么态度?这是我的学生,非常优秀的女孩子,特别仰慕你,非缠着我要跟你见面,鼓励你。」 「我谢谢她,不用。」 南枳怕他跟乔景樾吵起来,就把人拉到一边,「怎么,没感觉,你也老大不小了。」 宋宸都气笑了,「你们结婚了就爱撮合别人?我还不到三十,我要四十再结婚。」 南枳挑眉,「真的?不是因为心里有了别人?」 「真的,我撒谎是小狗。」 南枳笑而不语。 等宋宸回房间后,乔景樾小声说:「我可配合你了,那你看出什么?」 「看出宋宸心里肯定有喜欢的人了,你就等着拿红包吧。」Z.br> 「什么世道?贺悬那边要我两份,他再要,我就破产了,你也知道,我的工资有限……」 南枳笑呵呵的看着他表演,以前的乔景樾是出名的高冷男神,板着一张脸让人以为他是卖冰的,现在可好,在她面前卖萌搞怪,一点老年节操都不要。 南枳捏捏他的脸,「乔顾问,别哭穷了,舅舅--你舅舅今天还打电话找我,问你什么时候过去看外公给你准备的一保险柜的珠宝。」 「你喜欢吗?」 南枳眨眼,「还有女人不喜欢珠宝吗?」 「那好,我下个月去那边有个学术会议,带着孩子去玩玩,顺便去看看迦梨和……柯夜。」 说出最后俩个字,还是有点咬牙切齿。 南枳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口,「老公真棒。」 乔景樾:…… 阮清眠接到南柯医药HR的电话,觉得像是在做梦。 然后就觉得,是宋宸给她开后门了。 她打电话问,宋宸比她还懵。 「真录取了?」 「你别演了,虽然演技不咋样,但好歹是当过演员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我问过,南总也说要再看看。」 宋宸说的够真诚,阮清眠最后信了。 第二天,她忐忑的出现在总裁办公室,南枳对她的态度如常,也说了为什么选她的原因,让她好好干,干不好一样走人。 至于实习期的工资,比普通的肯定要高,但也不离谱。 阮清眠这才放下心来。 可没想到,她是在宋宸手底下工作的。 俩个人甚至不需要磨合,不过阮清眠也认识到了宋宸的能力。 虽然没读大学,可宋宸从小学开始就读的国际贵族学校,英语口语比她还好。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她有一半时间,在看着宋宸的侧脸发呆。 第429章 生育险 - 钓饵 - 兰峭 轻松的日子,过得飞快。 转眼阮清眠实习一个月,这天是出考核结果的日子,她紧张到吐。 这份工作她很喜欢,有挑战力,这一个月她恶补各种医药知识,就希望能通过考核。 考核的人很简单,南枳、曾千、宋宸。 看到三个A,阮清眠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刚要张嘴表表忠心什么的,忽然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想干呕。 她努力忍住,但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宋宸一直注意着她的变化,等出去后就问道:「怎么了?」 「没事,有点不舒服。」刚说完,她就冲去了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出来的时候,还发现宋宸在外面站着。 「你怎么站在这里?」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宋宸问:「这是怎么了?」 阮清眠回想了一下,「可能是早上买的包子不新鲜。」 「你学校距离公司挺远的,现在正式入职,有没有考虑出来住?」 她点头,「我本来想等差不多就找房子。」 「去我那里。」 阮清眠立刻摇头,「不用了。」 「不是白让你住,要交房租。我那么大个房子,每月光物业费各种费用都很多,现在我的工资也不是特别多,需要有人跟我分担。」 「那你可以找别人,公司里男同事那么多。」 「我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住。」 看起来,住他的房子竟然还是在帮他。 「我考虑一下吧。」阮清眠并不想,俩个有了关系的男女住在一起,怎么想都别扭。 不过,她也不好一口回绝,挺伤人的,毕竟人家是好心。 晚上下班后,阮清眠的状况还在继续,她去药店买药。 跟药店的姐姐说了症状,对方看着她几秒,「美女,我说句冒犯的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阮清眠立刻摇头,「不可能。」 女人也没坚持,给她拿了普通的胃药,「最好去医院看看,有些病不能乱吃药。」 阮清眠脑子里一塌糊涂。 此时,她才想起她大姨妈还没来。 这个月因为新投入工作,每天都很紧张,就没关注。 拿出手机记录一看,已经迟了12天。 跟宋宸那晚,他叮嘱她要吃药,可她回到学校后就因为一些事给忘了,错过了直最好的72个小时。 不过后来自己觉得是安全期,就没太在意。 要是一次能中,那那些整天备孕的人哪里来的。 是她低估了宋宸小蝌蚪的生命力了吗? 她还是拿了两盒验孕棒,一起去结账。 回到宿舍,看到大家都不在,她赶紧去验了一下。 看到出现的两道杠,一道很清楚,另一道不是很清楚。 她看了说明,是可能怀孕,但因为日子浅,不是太明显。 第二天一早,她又做了一次,这次更清晰了一些。 她差点瘫倒在地上,竟然是真的。 这个孩子,不能留,更没有必要通知宋宸。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她觉得宋宸百分百会让她留下孩子,对她负责。 可她不会那么自私,用个孩子绑住她。 她是个做事迅速的人,周末就去了医院,检查后得到了确定的结果。 不过因为早早孕,还不能做人流,要等一周后。 阮清眠觉得事情都在掌控中,属于可以处理的范畴,就不动声色 的去上班。 可到底,心里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她一直反应。 终于,给南枳看到了。 她一直默默观察,等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故意要了海鲜汤和红烧鱼。 「今天的鱼丸汤真好喝,眠眠也试试。」 阮清眠自然不能违逆大老板的好意,可喝了一口后她就满嘴冒腥气,忙捂住了嘴。 好容易咽下去,南枳又夹给她了一块鱼。 「这个鱼好新鲜,大家都尝尝。」 阮清眠以前特别爱吃鱼,可今天这口塞下去,再也忍不住,捂着最冲到了洗手间。 宋宸站起来要跟过去,被南枳喊住。 「宋宸,你跟她睡过了?」 宋宸一脸的懵逼,「我……是又怎么样?」 「我觉得她是怀孕了,就告诉你这个消息,剩下的看你自己。」 宋宸大概有一分钟是懵的。 然后就是立刻起身,冲到了洗手间门口。 「沉住气。」 曾千吹口哨,「呵呵,这刚入职,就要享受生育险了。」中文網 「你呢,你什么时候享受?」 「我们上周领证了,已经是合法夫妻,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但是铁定快不过宋宸了。」 得,这是结婚的红包和生小孩儿的红包一起给,乔景樾知道后一定大喊亏死。 阮清眠从洗手间出来,再次看到了宋宸。 她有些心虚,还有些虚弱,声音都哑了,「你怎么在这里?」 「你……怀孕了?」 南枳的话算是白说了,他就是这么直球。 阮清眠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诧,然后才辩解,「没有,胃不好。」 「走,跟我去医院。」 阮清眠不想去,却给宋宸打横抱起来。 曾千吹口哨,「这么激烈的吗?真不拿我们当外人。」 南枳叹气,「吃饭吧,四个人的份,我们俩个人努力吃。」 在电梯里,阮清眠就承认了。 「我是怀孕了,但跟你没关系。」 宋宸眉眼有些冷,「怎么说?除了我你还有别人?」 第一次是他的,这一个月他们在一起工作,虽然下班后她怎么样他看不到,但上班时候她起码没接到过一个暧昧异性电话。 阮清眠知道自己骗不过他,只好说:「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再说了,我们又没有爱情,这不利用孩子的成长。」 宋宸冷笑,「没爱情?你不是说为我痴狂为我撞墙吗?」 「那不是……真心的。」 「可我喜欢你怎么办?」 「啥?」小姑娘震惊了,她是幻听了吗? 「如果是因为年纪小,不想耽误工作前程不要孩子,我理解也支持你,如果这时候为了我们之间没爱就不要,那我要教育你。」 「不是,你不用这样的,别为了个小蝌蚪委屈自己。」 「小蝌蚪?你想过18年后他会长成个大小伙子大姑娘?也许他(她)能考上京大,也许他爱好艺术国外留学,那不是小蝌蚪,那是鲜活的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 这立意拔高的,他没参加高考,那一届又失去了一个满分考生。 第430章 扎你嘴 - 钓饵 - 兰峭 阮清眠也给他逼急了。 “我知道打胎是不负责任的,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想用孩子绑住你,让你为了责任委屈自己。” 宋宸眼睛发红,“谁说我委屈了?我喜欢你。” “别为了孩子说假话,行吗?” 见说什么她都不听,宋宸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堵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话语。 嘴巴除了说些他不爱听的话,就适合亲吻了。 被吻的阮清眠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时候,电梯忽然开了,外面的人看着拥吻的男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阮清眠赶紧推开他,面向电梯壁,捂住了嘴巴。 宋宸示意别人进来,然后站在阮清眠身前,挡住了她。 进来的人这才看清宋宸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熟人,涂杉,乔景樾的学生。 她心碎了一地,偶像竟然有了女朋友。 宋宸主动跟她打招呼,还介绍,“我女朋友。” 涂杉尴尬的跟阮清眠打招呼,“嗨,你好。” 阮清眠这才从宋宸身后怯怯的探出头来,“你好。” 宋宸还是把她带到了医院。 路上,他给乔景樾打了个电话,“舅,我媳妇儿怀孕了,我们现在去爱合医院,你帮我找个人呗。” 乔景樾整个人都懵了。 宋宸的,媳妇,怀孕了? 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宋宸看着滴滴的手机,还是选择先去开车。 乔景樾给南枳打了电话,问她怎么回事。 南枳无语住了,“狗肚子兜不住二两香油,这就跟你说了。” “让我给个专家给他媳妇看看,谁呀?” “就那个小黑粉,阮清眠。” 乔景樾想了一会儿才想到是谁,“你的新助理?” “嗯。” “那不白培养了吗?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赔钱货?我们费心费力的培养帮着解决问题,最后都给猪拱了。” 南枳轻笑,“那头猪是你外甥,那你也是猪呀?” 乔景樾也小,“我跟他们不一样,我高级,拱的不是白菜,是玫瑰。” 南枳变成了冷笑,“你这意思是嫌弃我带刺,扎你嘴了?” “我受虐狂,我喜欢。” 南枳不受控制的弯起眼睛,她是不是玫瑰不知道,乔景樾这嘴是一天天跟抹了蜜一样。 “好了,别偏题,你给他联系吧,年轻人不懂事儿,第一次怀孕肯定要注意很多。而且我看女孩儿意思不想要,要是流产又是一番周折。” 乔景樾应了声,然后去找人。 宋宸本以为舅舅不管,可到了医院就有人给他打电话。 挂了号后,这边最著名的妇产科专家接诊。 阮清眠认识,那人就是上次给自己检查的医生。 但是她没想到人家竟然还记得她,上来就笑着说:“小姑娘,男朋友这么帅呀,你们孩子的基因肯定好。 阮清眠忙说:“医生,孩子我们不想要。” “不想要呀,那还来检查什么,等一个周后来做人流就行了。” 宋宸却问:“医生,她年纪还小,人流会不会造成伤害?” “不管年纪大小,伤害肯定会有的。你们年轻人,不想要孩子一定要采取避孕措施,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跟着说了一大堆流产的危害。 宋宸的脸都白了。 等走出医院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 阮清眠故作轻松,“我就说没有必要来。” “阮清眠,跟我结婚吧。” “啥?”阮清眠瞪大眼睛。 “我虽然现在财力还不算丰厚,但养你和孩子足够了。产后我们请保姆,你可以照常上学上班,别流产了。” 阮清眠其实也不忍心伤害孩子,可不是逼不得已吗? 现在听他这么说,她很心动。 但是她也很切实际,“可是,我虽然有些喜欢你,但这份喜欢不足以支撑婚姻,我怕真的结婚生活在一起,会一地鸡毛。” “那试试呗,人生总要尝试很多东西,敢不敢试试我?” 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庞,再想起以前那些什么几亿少女的梦中情人的话,她肯定不亏呀。 “敢!”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廊城看望爷爷奶奶,跟他们提!” 阮清眠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如果人生是一场豪赌,那么她就做个赌徒吧。 …… 接下来,见家长领证,俩个人也学曾千和贺悬不办婚礼。 在跟宋宸家长见面时,阮清眠被宋宸的父亲宋霆为难了。 宋霆从乔静楠出事后就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弃如敝履,偷偷摸摸的找了个女人准备再生一个,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根本就怀不上。 后来,乔景樾一跃而起,宋宸又跟他走得近,宋霆重新把主意打在了他头上。 联姻什么的,就凭着他曾经当过偶像的身份,还是有很多豪门的千金喜欢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宋宸竟然带回个只有爷奶的灰姑娘。 他当场给阮清眠难堪,可把宋宸气炸了。 他当场发飙,说给宋霆脸不要,以后跟他一刀两断。 宋霆眯起眼睛,“这可是你说的,我的财产你也不要?” “给你自己送终吧,我不稀罕。” 说完,就带着阮清眠扬长而去。 阮清眠善良,因为自己让他们父子闹成这样,她很自责。 宋宸却说:“没你也一样,他要摆布我的婚姻,我们迟早有这一天。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后来,宋宸自己去监狱看的乔静楠。 通知她自己要结婚了,至于阮清眠,她没必要见。 乔静楠现在很冷漠,也不怎么关心,听说在里面研读佛经,希望她余生能超度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俩个同进同出,同事也都知道了那是南总老公的外甥和外甥媳妇,虽然感叹家族企业爱用亲戚,也不敢说什么。 一个月后,南枳和乔景樾带着俩个孩子去了YN。 李家的豪华再次刷新了南枳的认知。 本以为萨蒂的府邸已经够豪华,可李家藏在半山的庄园低调奢华,几乎占据了整座山,像个王宫一样的存在。 李家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南枳身穿几百万的礼服戴上亿的珠宝,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行走的银行。 可是,李家人并不傲慢。 晚宴结束后,夫妻俩个被请到了李老爷子的书房,里面还有现在当家的李舅舅,以及下一代继承人李慷。 新 第431章 一大白 - 钓饵 - 兰峭 都说富不过三代,可李家实打实的富了很多年,且规模越来越大,但南枳听李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要把大本营搬回国内。 这些年国内发展势头好,李家也多有投资,但大本营要搬出去,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当初我爷爷出来的时候,是来修铁路的工人,这些年过去了李家已经是烈火烹油的势头……” 他的欲言又止南枳和乔景樾都明白,生意做大到一定程度,很多事的都是身不由己。 接着,又说起财产的事。 乔景樾拒不接受。 李老爷子人很严肃,“你都拒绝多少次了,不听听你太太的意见吗?” 南枳的手跟乔景樾紧握,“外公,我和景樾的想法是一样的。你给我们妈妈准备的那份嫁妆我们收下,那是您作为父亲对爱女的思念和愧疚,可其他的我们真不能要。” “丫头,你先别急着拒绝,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我听说你在国内做医药公司,有了那些钱,你把公司扩大十倍,或者不做了天天周游世界出入各国的上流社会也可以。” 南枳还是摇头,“我承认我爱钱,有钱可以做很多事,但我喜欢自己赚的,这种才有成就感。” 这时候,李舅舅冲她看过来,眼里全是赞赏。 李慷道:“那你这爱好跟我爸爸一样,他也喜欢。” 南枳笑道:“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 乔景樾和李家相认多年,但一直有隔阂,大家又都是男人也不懂怎么拉进关系,没想到南枳第一次来李家,就轻轻松松搞定了所有人的心,还把大家的关系都拉近了。 李老爷子说:“既然你们不要我也不勉强,但是我给泡芙准备了一份嫁妆,这个可不准给我推辞。” 这次,俩个人都没推辞。 等回房睡觉的时候,李康地给他们一份单子,说是给泡芙的嫁妆明细,等同于古代的嫁妆单子。 等俩个人在床上一看,南枳顿时算了。 股票、基金,国内都城繁华地段的商铺,米国F国Y国的房产,还有各种珠宝,粗略一算,几十个亿。 再加上萨蒂留给她的,天啊。 “泡芙还这么小就是亿万富婆了,谁娶了她别说这辈子不用奋斗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那样的男孩子能配得上我们的女儿?” “得了,你觉得谁都配不上你家那个话唠”南枳翻了个身,忽然眼睛一亮,“要不我们招赘吧,濯濯怎么样?” 乔景樾捏她的鼻子,“想什么呢?” “我觉得可以呀,可就是他有许梓言那个爹。以后跟他说说,别来我们家。” 见她煞有介事的,乔景樾也不愿意泼她冷水。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情呀,不归他们管喽。 在李家住了一个周,他们又去了YD。 李家的飞机直接把他们送到了柯夜的私人机场,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身艳丽红衣的迦梨,冲他们挥手。 泡芙第一个跑过去,“迦梨阿姨。” 迦梨把人抱起来,“你长高了也重了,我快抱不住了。” 南枳上下打量着,“你倒是越来越美了。” 乔景樾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发送后赶紧嫌弃的删除。 “人家过得很滋润,就你一个人黯然神伤。” 国内的盛怀宴贪婪的看着画面中的美人,整个人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他伸手,抚摸着迦梨的脸。 已经过了二百多个日夜,不能抱她也不能联系她,甚至她寡情到都不肯到他的梦里来。 那边的迦梨并没有这些伤春悲秋的感觉,她自己开车,还是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 南枳看着她脸上的围巾和墨镜,终于懂了作用。 “看来你活的很恣意呀。” “是的,我干的事别人最看不起的职业,不肆意点对不起他们的取笑。” 有些话不能说透,说透就没意思了。 所以南枳笑笑,“你开心就好。” “你看起来也很开心呀,准备什么时候要二胎?” “事业为重,我们这不都儿女双全了吗?不着急。” 其实,乔景樾的意思是不要了。 他亏欠泡芙的太多,想要一心一意对这个女儿好。 南枳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就看缘分吧。 柯夜在家等他们。 他还住在以前的房子里,而南枳自己的别墅也打理好,让他们宾至如归。 南枳惊讶的发现在柯夜身边有位YD女性,长得非常漂亮,个性也好。 她去看迦梨,迦梨把她拉到一边,“是夜哥的女秘,一个股东的女儿,看得出来喜欢夜哥。她人挺好的,我觉得跟夜哥也合适,其实他一个人在这种极度排外的国家挺难的,要是跟她结婚会顺很多。要不,你劝劝?” 南枳思忖片刻,“这个我不能。” “如果我跟你一样,那我有立场,因为我是为他好。可现在呢,我自己婚姻幸福,就显得故意把他推给别人,我可以不爱他,但是不能侮辱他。” 这世间,没有谁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除非他自己。 迦梨叹了口气,“是这么个理儿。” “迦梨,盛怀宴让我给你带句话。” 乔景樾忽然说。 大家都疑惑的看着他,连南枳也不例外。 “他说如果可以,他让你等他五年。” 五年,他为盛家找个接班的,然后就来找迦梨。 迦梨低头看着面前酒杯里的酒,伸手拿起来,“一切随缘。” 这就是答案。 谁也没法给谁承诺,谁也没法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 一旦抱着承诺不放,那么一旦失望,是会死人的。 所以,一切都交给时间去检验吧。 就好像这葡萄酒,制作的秘诀就是在于--时间。 人世中不管有多少悲欢离合,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今天他身边的人也许会变成陌路,明天人海里的陌生人,也许会变成了枕边人,谁说的准呢。 南枳也举起了酒杯,跟着大家一起举杯,就连孩子也举起了果汁。 南枳看着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她的爱人、孩子、朋友,在她走出半生后依然在她身边,这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当浮一大白。 以后,希望她和她的爱人、孩子、朋友,都: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