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欲报大仇,不计代价 - 银鲨王 - 穆伯扶 () “这位大哥,你在拍戏还是装13玩神秘?”瞧着周遭璀璨白光,和眼前一个背光黑漆漆的高大人影,张慈笑道。 “呵呵,仔细想想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就笑不出来鸟!”那人声音充满磁xìng。 张慈闻言,下意识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沉默了片刻,突然脸sè狂变,面如死灰。 “我被跑车撞飞了好远,肯定受伤不轻……这里却不是医院……”张慈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坐地上。 那人似乎看戏一般,话语中依然充满笑意:“很聪明的娃娃,你确实挂了,但你很走运,你见到了我!” “嗯?这么狗血?难道要穿越了咩?无限流作品的开篇?还是重生?”张慈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我不能帮你穿越,不能让你回到以前,也没有任务交给你。我只能让你复活。”那人竟然看透了张慈心中所想,答道。 “叮”!头上突然传来清脆的金属鸣响,掉下一件jīng致物事。 张慈抬头一看,双手往胸前一捧,便接住这件物事。原来是一枚戒指,银灿灿,光烁烁,圆坨坨,怎么看怎么普通。只是表面刻上的一条鲨鱼,威严神骏、活灵活现,直yù透戒而出,才显得戒指的一丝不凡。 此时又听那人说道:“戴上银鲨戒,就能立刻复活,还能助你调查清楚父母的事情。” 张慈浑身一震,难以置信,这男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还能让自己复活?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平静道:“小弟电影、小说看了太多,直接说吧,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人哈哈大笑,突然一肃,大喝道:“你忘了这几年来,活着是为了什么吗!” 张慈被他吓了一跳,闻言一愣,脑海中两个慈祥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各种幸福回忆如cháo涌至。 “是啊……我活着不就是为了查清父母的事么?只要能报得大仇,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我又怎会在意?” “谢谢你。”张慈诚恳道,接着将银鲨戒戴在左手中指上。他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不需要了解复活的代价。 那人微微点头,似乎依然笑容满面。黑sè身影渐渐消散,由始至终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 周遭白光瞬间变得耀眼炽烈,照得张慈紧紧闭上眼睛。待得白光消失,张慈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似乎躺在了一张硬铁床上,浑身冰冷僵硬,难以动弹。 过了十来分钟,浑身血液终于恢复舒畅,身体也暖和了起来。张慈伸手扯开覆盖全身的被单,坐了起来,扭头四顾,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卧槽,这是停尸间!” 只见这间三、四十平方的房间里,整整齐齐摆满了简易铁床,大部分床上都覆盖这一张大大的白布,露出大大小小的人形痕迹。 “砰”! 身后突然传出巨大响声,把张慈吓了一大跳。张慈连忙翻身下床,往后边瞧去,却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跌倒在办公桌前,手指着自己,嘴巴不断哆嗦。 “嗯?难道以为我诈尸了?”张慈没心没肺大笑起来,大步走向这人,想要好好和他解释,让他别怕。 怎料张慈张狂大笑的脸容,在这人眼中却变得无比狰狞。瞧着张慈张开血盆大口,不断从中发出狂浪笑声,还身体毫不协调,不断向自己靠近。这人喉头发出“咯咯”声音,眼白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不会吧,好歹是在停尸间混的,咋地这么胆小!”张慈觉得莫名其妙,不禁腹诽。 觉得一些关节还是微微僵硬,张慈一边甩动手臂,一边打开停尸间的门走了出去。却见走廊里的医生护士全部目瞪口呆看着自己,好几个的腿还在瑟瑟发抖。 “最近听说学医的喜欢把尸体的骨骼偷出,当作礼物送人,还渐渐变成医学院里的一种时尚cháo流。本以为这帮变态大胆到没边,原来胆小如鼠!” 张慈忍不住鄙夷的啐了一口,却不料刚好对着一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护士,顿时将护士吓得浑身一软,就要跌倒。 “唰”!张慈眼到手到,一个箭步窜出两米,左手抱肩右手搂腰,用一个很经典的姿势,及时将护士扶住。 “好软好纤细的腰,好水灵的眼睛……”张慈还真没试过如此近距离接触女孩子,而且还是个相当漂亮的妹纸,右手忍不住往她腰上一捏。 “呀!” 这护士倒在张慈怀中,一时未反应过来,只是满脸惊恐看着眼前男子,所谓“水灵”其实是被吓出来的眼泪。却突然感觉他搂在自己腰部的爪子一捏,顿时浑身一颤,忍不住张嘴惊呼。 张慈被她突如其来,狮吼一般的音波功近距离命中,顿时吓得松手掩耳,往后跳去,把她不轻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见走廊里的人开始混乱起来,毕竟吃了人家豆腐,心中一谎,连忙夺路而逃。一路上撞倒了不少人,冲出医院好远,才慢慢停下。 张慈大口喘着粗气,看见路上络绎不绝的人和车,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我死了多久?要是死了超过三、四天,死讯就有可能传到了学校,到时还不被一群八卦妹纸围困而死?” 不禁暗呼大意,居然忘记在停尸间查看相关记录。 “不知医院出了死亡证明没有,要是我的户口被取消了,以后工作念书三妻四妾都是麻烦事啊!” 张慈急得团团乱转,万千头绪不知如何理顺。 “对了!打个电话给岳小姐,问问她有没有收到我的死讯!” 张慈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找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学生妹妹,问道:“妹妹你好,能不能借电话给我?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学生妹妹打量了张慈一眼,连忙道:“我没有手机的!”立刻加紧脚步走掉。 “明明一直低头刷**,当我是瞎子咩!”张慈皱着眉头,暗道人心不古。 又找了几个人,都是刚看到自己,甩手摇头就跑,有的连一声也不吭,似乎遇到了瘟神一般。 第二章 反复碾压,蓄意杀人 - 银鲨王 - 穆伯扶 () 张慈想了老大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敢情看到我穿了一身病服,怕会弄脏手机,所以都不鸟我!哥压根没病,只是死而复活,借手机给哥,说不定会让你们走大运啊!” “噗呲!”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张慈扭头一看,却见一名身穿黑sè雪纺公主裙的少女,正忍俊不禁,掩嘴微笑看着自己。 “这女孩真可爱,比得上咱们真央中学校花的水准!”张慈一瞬不瞬看着可爱女孩,心中突然理解“笑靥如花”的真正含义。 女孩对张慈直愣愣的目光毫不介意,笑眯眯道:“喂,我看你穿着病服,胡言乱语的,该不会刚从jīng神病科逃出来的吧!” 不等张慈接话,抬起洁白如玉的手,掌中握着一台新cháo手机,道:“喏,借你用吧。我在车站看着你很久了,怪可怜的,你打完电话就赶紧回去医院吧!” “敢情真把我当jīng神病人了?”张慈哭笑不得,却乖乖接过手机。 “皮肤好滑……”张慈不免碰到女孩手指,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一边暗呼心理素质不过关,一边按下岳小姐电话。 “你好哪位?”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岳小姐干脆利落的声音。 “岳小姐,我是张慈,你有没有收到我的死亡通知?”张慈问道。 张慈的父母给他留下了一套八十平方的两房一厅套间,张慈一个人连吃顿饱饭也艰难,就租了一个房间给白领岳晓阳,凭着微薄租金生活。如果有死亡通知送到家中,岳晓阳一定会知道。 “小慈?你在胡说什么呢,出去玩了一个通宵不回家,居然耍起姐来了!”岳晓阳接着语气一转,惊道:“你不会**了吧!” 张慈满头黑线,干咳两声,道:“呃……不是,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原来只过了一天。把电话还给女孩,却发现女孩目瞪口呆看着自己。 女孩接过电话,下意识后退两步,弱弱道:“大哥……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回jīng神……医院的好……”却是听到了张慈讲电话的内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问自己死亡证的事? 张慈状若发呆,似乎思考。不是考虑女孩的话,而是想起自己被车撞的事。 “我昨天被冲红灯的跑车撞了,不知有没有报jǐng?车主人在哪?” 张慈对女孩道了声谢,转身返回医院。 女孩见张慈听话,心中一松,喃喃自语:“这么年轻就有jīng神病,多可怜的一个人呐,希望你早rì康复吧……” 幸亏张慈听不到,否则还不吐血三斗? 径直走到医院大堂的服务处,找到一个最漂亮却最忙碌的护士,转了装眼珠,问道:“护士姐姐,昨晚有个叫张慈的年轻人被跑车撞了,被送到你们医院。车主有没有出现?要是没出现,我可以通知张慈家人来交医疗费,我认识他。” 护士扫了张慈一眼,这少年居然穿着本院的病服?她值了个通宵班,对昨晚的事很清楚,也无需查阅电脑,头也不抬,道:“昨晚只有一个人被车撞了,送来本院,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送院前已证实死亡,尸体存放在本院太平间。车主把人撞飞后,还在上面反复碾压了几次,你说他会不会出现?” 说罢打印出一张费用明细,递上桌面。张慈听罢,却呆立当场。 “好!好!好!”张慈终于反应过来,怒极反笑:“你怎也想不到我会如此命大吧!杀身之仇不报,我可以入宫阉割了!” “那jǐng察有来调查吗?”张慈忍着怒意问道。 护士终于抬起了头,却看见张慈咬牙切齿、目光凶狠的表情,吓了一跳,道:“jǐng察来过,做完笔录就走了。应该是附近茂新街派出所的。” 张慈取了费用明细,捏成一团塞进兜里,扭头就走。沿途问路,终于找到茂新街派出所。 这家派出所只是街道的,因此面积很小,里面稀稀疏疏坐着几个人。这些人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病服的少年,眼内均是奇怪。 一个坐得比较远的黑瘦jǐng员问道:“你是病人?医疗纠纷想报案?” 张慈已经恢复平静,他知道生气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人觉得无理取闹。 皱眉道:“听说昨晚有人被车撞死了,送进爱华医院。我想问问,肇事司机捉到没有?” 黑瘦jǐng员和其他几人对望一眼,道:“那路段的监控视频出了问题,没有拍到肇事车辆,我们还在侦查当中。你是死者什么人?”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莫非官商勾结?”张慈心中闪过念头。 “哦!我嘛,在jīng神病科呆久了,出来喘口气,我这就回去!”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张慈转身就走,剩下里面几个jǐng员面面相觑。 出了派出所门口,张慈想着该如何回家,却见一道黑sè身影一闪,躲进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张慈暗道有古怪,跟着走进巷子里,却见一个身穿黑sè连衣裙的长发少女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 张慈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你是猪啊!你以为我认不出你吗!”原来是刚才借手机给张慈的女孩。 女孩闻言,“唰”的站了起来,脸sè涨红,恼道:“你才是猪!你还神经病呢……”突然捂住嘴巴,似乎知道自己失言。 张慈突然变脸,沉声道:“为何跟踪我,别告诉我你是花痴!” 女孩神sè尴尬,扭捏道:“我一直在车站等车,见你后来又从医院跑了出来,怕你突然……发作,就一路跟着你……你不是跟jǐng察承认了,是从jīng神科跑出来的吗,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张慈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该说这个女孩心善,还是说她白痴?” 叹了口气,诚恳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人,你是第四个……我送你去车站搭车吧!” 牵着女孩的手,就往来路走去。女孩乖乖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到了车站,女孩低头,瞧着张慈的衣服,用蚊子般的声音道:“请问你可以放手了吗……” 张慈一愣,却发现原来一直牵着女孩的手,连忙把手松开,尴尬道:“对不起,不小心……” 看着女孩秀发间露出的通红脸庞,张慈顿觉心如鹿撞。女孩似乎脸sè桃红,也低着头不作声,一时间气氛颇为微妙。张慈一瞬不瞬瞧着女孩,只觉路边车水马龙的纷扰突然远去,世间一片宁静平和。 良久之后,张慈不知哪来的勇气,开口问道:“鄙人张慈,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第三章 嫉恶如仇,英雄拔刀 - 银鲨王 - 穆伯扶 女孩又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用手遮掩着粉红小嘴。挽了挽头发,眼睛还是瞧着张慈的衣服,轻声道:“奴家贱名恐污先生之耳,若是有缘,再会之时定必告知!嘻嘻!” 说罢忍不住又掩嘴轻笑。刚好看见一辆公车过来,连忙碎步走上了车。最后回头看了张慈一眼,吐了一下舌头,调皮一笑,便转过身去,看马路对面的风景。 张慈咧嘴一笑,这种傻样跟二逼青年一般。看着远去的公车,心中突然有点幸福,以后的生命似乎不只是灰色,还能多一点彩色的期待。 接着却又变得很失落,似乎被瞬间抽空一般:“张慈你照照镜子吧,这样精灵般善良狡黠的女孩,又怎么轮得到你去高攀?你连学费也差点交不起!”张慈暗暗告诫自己。 复活的欢喜消失无踪,张慈拖着脚步,颓然往家里走去。过了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昏沉,才回到相隔十多个车站的小区。上到三楼家门前,却想起兜里除了医院的费用单,钱包、手机、钥匙什么都没有。 “岳小姐要到九点才会回来,现在才六点多……天神老大,你既然让我复活,却怎么不给我点运气?” 心中想到的是富商杀人如屠狗,官府办案不给力,精灵少女再会无期,拖步归家无门可进,父母之死茫无头绪,没有一件能让自己高兴的。 靠着家门坐下,张慈把头埋在双膝里。这时正是众人下班回家的时候,邻居们路过,见到有个穿着病服的人,埋头坐在张慈家门口,以为来了个神经病。怕惹祸上身,都连忙开门进屋,毫不搭理。 “滚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慈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突然听到一声大呼。 “嗯?这声音……好像是岳小姐的!” 张慈完全清醒了,嚯的站起身来,冲下楼梯,走到一楼扭头四顾,却见岳晓阳被五名男子挡住去路。 这五个人张慈认得,正是以KTV老板李雄才的次子李守业为首,经常在这一带撩事斗非的**,才二十出头,终日无所事事,见到学生就勒索,见到美女就调戏,是典型的小混混。 张慈连忙跑了过去,挡在岳晓阳身前,沉声道:“李二少,找错人了吧!” 自从父母双亡后,张慈就变得嫉恶如仇。面对李二少这种打架当饭吃的小混混,即便一打五毫无胜算,也是绝对不怕的。 岳晓阳见张慈及时救驾,稍微松了一口气。抓紧张慈的手臂,伸出半个脑袋,紧张看着前面五人。 李二少见张慈穿着病服冒了出来,先是一呆,然后眼冒火光,恨恨道:“你小子老是坏老子好事,专帮别人出头,就不怕我把你打残了!” 张慈冷笑一声,道:“你前后打趴了我三次,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张慈曾经碰见过李二少两次勒索学生,一次调戏女孩子,都义不容辞(傻乎乎)出手阻挠,结果当然是被揍惨了,连大牙也被打掉两颗。这还是李二少小打小闹,不敢打残打死,手下留情的结果。 李二少有老爹撑腰,在这一带作威作福,哪里有人敢吱声的?却被张慈屡次坏事,早已恨极,眯眼道:“你就不信这次以后,你再也不能靠双脚站起?” 张慈还没说话,岳晓阳却心中一紧。扯着张慈手臂,焦急道:“小慈算了吧,我也没什么损伤,赶紧回家吧!” 李二少实在烦透了张慈,决意要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觉得现在还能走吗?” 张慈心中一寒,李二少要动真格! 拨开岳晓阳扯着自己的手,转身扶着她的肩膀,弯腰凑到她耳朵旁,轻声道:“逃不了的。他们的目标只是我,等下我一动,你就立刻躲开,千万别害我分心,好吗?” 张慈虽然和岳晓阳同住了两年多,但还是第一次这么凑近她。此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清香,突然觉得心中充满勇气。 张慈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岳晓阳玉颈微微一颤。然后站直身子,迎着灯光,看着她浅褐晶莹的瞳孔,灿烂一笑,似乎面对五人也只是小菜一盘。 岳晓阳还从没见过张慈这种眼神笑容,一时间呆呆看着张慈,说不出话来。 “唰”!张慈知道先下手为强、攻其无备的道理,不等岳晓阳回答,立刻返身,大步连踏,朝李二少攻去。 岳晓阳哪里知道张慈是认真的,把张慈刚才交代的说话都忘了,顿时惊在当场,眼睁睁瞧着张慈瘦弱的身影前扑。 李二少正冷眼瞧着这对狗男女卿卿我我,却不料张慈胆敢首先动手,被他吓了一跳。但李二少多年小混混岂是白当的?打斗经验丰富无比。 见张慈张牙舞爪飞身扑来,先是看准来势路线,然后瞬间往旁蹲身,双手撑地扫腿。 “咔嚓”! 张慈近两年的战斗经验,其实一点也不比李二少差,捉准时机脚步提前一压一踏,只是一击,就踩歪了李二少膝盖! 李二少发出如狼嚎般的凄厉惨叫,躺在地上捂着膝盖,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其余四人见状,顿时心中一寒,要是回去被老板知道了护主不力,不死也得脱层皮! 连忙围攻张慈,八只拳头乱打乱砸,让张慈难以追击李二少,其中一人往张慈腰骨狠狠一踹,“砰”的一声把张慈踹翻在地。 打斗最忌跌倒在地,四人人见状,立时抢前群殴,朝摔倒地上的张慈又踢又踹,一时间“砰砰”之声不绝。张慈只觉拳头、鞋底如倾盆大雨般砸在自己周身,反击不能,只得缩成一团,护着脑袋挨打。 岳晓阳看得清楚,吓得浑身哆嗦。却知道张慈乃是为自己挨打,连忙冲了过去,想扯开围殴的人。 这四人见张慈伤了主子,已是恨极,此时见岳晓阳走来拉扯,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其中一人反肘一拐,重重顶在岳小姐肩上,把她撞得打转跌倒。 岳小姐只是普通女白领,身子板软弱,挨了这一重肘,只觉骨头都快断掉了。捂着肩膀不断呻吟,痛得泪水长流。 第四章 伤重昏迷,丽人照料(上) - 银鲨王 - 穆伯扶 张慈虽然抱头挨打,却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怒火攻心。大叫一声,身子乱转,双脚乱踹,顿时将三人小腿胫骨踹得剧痛,踉跄后退。 双手往两耳旁一撑,同时脚一抬,腰一弹,一个鲤鱼翻身站了起来,动作利索得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团身一撞,又把最后一人撞得往后飞跌。 张慈绝不会忘记主凶是谁,看准了躺在地上的李二少,右脚重重踏地支撑,左脚如大力抽射一般劲踢李二少脑袋。这一下含恨而发,若是踢中,怕不是会让李二少强烈脑震荡,成为植物人! “砰”!要是在四人保护下,还让李二少受重伤,那这四人也不必再混了!张慈被其中扑来的一人撞翻在地,左脚抽射只踢中李二少鼻子,把他鼻梁骨踢断。 悲催的张慈,又倒在地上被四人拳打脚踢,只得拼命收紧肌肉护身。也不知被打了多久,终于积蓄起来一口气,同样一招双脚乱踢,往四人八脚招呼。 四人均是打架经验丰富,怎么会在张慈这种小玩意上吃两次亏?侧面一人见张慈起脚,立时腰部一扭,将他踹向同伴的脚踢开。 “把他拖起来!” 此时便听一声野狼般的嚎叫,原来李二少已经站了起来,单脚支撑,左手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擦着眼泪;右手却捏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铁管。 四人闻言,立刻加劲猛踹,然后弯腰擒拿,扭着张慈手臂,把张慈压得跪在地上。 “看这个架势,这一棍子是要往我头上敲咯!李家老二,你可千万别留手啊,留手木有小JJ!” 张慈抬头看着李二少,嘴上兀自强硬。既然事已至此,必败无疑,生死也不在自己掌控,倒不如趁着还有一口气,调戏一下这个人类渣滓。 李二少闻言果然大怒,可怜鼻梁骨被打断,鼻子不能呼吸,此时只能张大嘴巴喘气,就像一条哈巴狗。 张慈虽然浑身无处不痛,却越看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 “砰”! 李二少气得三尸神暴跳,反手一抽,一棍子敲在张慈脸上,打得张慈碎掉了几颗牙齿,从嘴里飞出。 张慈痛得差点昏了过去,忍耐着脸颊一抽一抽的涨痛,口齿不清道:“你也纸能这样了……靠老爸作威作福的杏无能……” “砰”! 李二少暴跳如雷,这一棍狠狠抽在了张慈头顶,爆出无数血液! “才复活一天啊……不过能认识那女孩,真让人高兴呢……” 张慈最后的一个念头,让他感觉到无比幸福。接着眼睛一闭,浑身软瘫,再无声息。 扭着张慈手臂的二人见状,吓得连忙松手,任由张慈摔在地上。眼神惊恐看着李二少,似乎不敢相信他真敢打死张慈。 李二少虽然一直横行无忌,但法治社会之下,何曾有过如此辉煌战绩?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哆嗦。丢下铁棍,连爬带滚转身就逃。那四人自是紧紧追赶,抬起李二少没命价的跑,生怕慢了一步被捉到官府做替罪羊。 岳晓阳艰难爬到张慈身旁,看着张慈被鲜血染红的脸庞,顿时泪如溪流,神色悲恸。张嘴痛哭,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附近一楼住户看完大戏,连忙悄悄关窗,拉起窗帘,对各自孩子进行“安全教育”。 岳晓阳只当张慈死了,也不打电话叫救护车。整个人浑浑噩噩,脑袋一片空白,只是跪坐地上干流眼泪。也不知哭了多久,瞧着张慈被染得红彤彤的脸,突然心中一动。把手袋内的物事尽数倒在地上,翻出一叠纸巾,动作轻缓给张慈擦去脸上血迹,生怕再给张慈尸体带来一点痛苦,只是素手不免随着抽泣而颤抖。 “咦?纸巾会动!” 擦到张慈鼻子旁,岳晓阳突然发现纸巾微微起伏,张慈还有呼吸! 岳晓阳的眼泪顿时又哗哗流下,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一把扯起重伤的张慈拼命摇动,力度之大,差点连他的头也甩飞了。 “小慈你别吓我……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咳咳……停……别……” 也不知算不算奇迹,张慈被岳晓阳疯狂晃动,居然醒了过来。岳晓阳听到张慈说话,顿时心中狂喜,又哭又笑,把张慈狠狠搂在怀中。 “呼吸……不了……救……”如果张慈完好无损,定会趁机吃豆腐。但可惜张慈此刻满身伤痕,觉得快被闷死了。 岳晓阳连忙松手,焦急道:“你怎么样了,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张慈眼睛半睁,躺在岳晓阳大腿上,只觉无比舒适,迷迷糊糊有点想要睡着的感觉。看着眼前伊人梨花带雨,心中甚是温暖。 “我被一棍子敲傻了吧,现在什么时候,居然欣赏起美女来了!” 张慈无限鄙视自己,有气无力道:“我没事,你把我扶上楼吧……” 张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被围殴了这么久,包括头上中的两棍,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刚才之所以晕了,完全是头部受到重击的后果。而血流满面,是头皮被敲破的必然结果,不过张慈却感觉不到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这才没有要求去医院,而是回家。 岳晓阳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等事情,脑袋浆糊一团,哪里还能思维。听到张慈的话,忙不迭把他扶起,让他软塌塌靠在自己身上,自己承受他的大部分体重,艰难往三楼走去。途中嫌高跟鞋一歪一扭使不上劲,又把高跟鞋踢飞。 张慈眼前昏暗一片,耳朵也不大灵光,倒是不知道岳晓阳踢掉了高跟鞋。鼻子却很灵,闻到那股茉莉清香了,呼吸不禁深长了许多。 纵然如此,脑袋还是越来越沉重,丝毫使不上力气,大部分身体靠在岳晓阳身上,只觉软软的很是舒适,渐渐闭上了眼睛。 岳晓阳好不容易半扶半背,把张慈扶进三楼屋内,放到床上。却发现张慈居然又昏迷过去,顿时心中大惊。颤抖着把一根葱白手指放到张慈鼻端,感到微微凉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办……怎么办……” 岳晓阳只是个普通女子,何曾了解过照顾一个重伤血人的办法?顿时急得团团乱转。 “岳晓阳冷静……岳晓阳冷静……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要冷静……” 毕竟是大公司的人事主管,精明干练,立刻强自平静下来,心念电转,终于想清楚要怎么做。 第六章 蛟龙奠基,报答无从 - 银鲨王 - 穆伯扶 张慈虽然没甚气力,一直被岳晓阳压着,却觉软绵绵、松松的,很是舒服。过了一会儿,心思慢慢放松,起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连小张慈也从昏迷中醒来。 “咦?好滑……” “草!我裤子呢!” 张慈吓了一大跳,支起帐篷感觉滑溜溜空荡荡,明显没穿裤子。屋里就只有两人,不是岳晓阳脱的还有谁!一时间只觉欲哭无泪,颇有点女子失身的感慨。 “幸亏岳小姐是斜着身子压在我身上,不然……” 此时正值夏天,被子不怎么厚,张慈只想好好压制小鸟的强烈反应,以免被岳晓阳瞧见。却苦于岳晓阳哭哭啼啼,胸脯难免随着抽泣起伏,压得张慈好生舒爽,帐篷自是越撑越高! “苦也……” 张慈暗暗叫苦,一边希望岳小姐赶紧起来,一边又希望她能永远这样伏在自己身上。 良久之后,岳晓阳似乎哭得累了,声音渐渐细微。最后呼吸平静,轻细悠长,却不动不弹。 张慈轻抚岳晓阳后背,心念随着她的呼吸变得宁静平和。张慈知道岳晓阳已经睡着,却不敢动弹,怕惊醒这刚进入梦乡,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子。 张慈其实远未恢复,刚才只是口渴醒了过来,此时被岳晓阳压着,也没法子喝水了。只得躺在床上发呆,迷迷糊糊再次睡去。 “不破不立,蛟龙身奠基……” “嗯?什么蛟龙身?” 睡了不知多久,张慈似乎听到脑海内传出一股宏亮的声音,顿时浑身一颤,惊醒过来。 “呀!” 此时便听岳晓阳一声惊呼,随后连忙撑起身子,退到墙角。脸上一片潮红,瞧着地上。怕不是被张慈一颤晃醒了。 两人均是脸色尴尬,谁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凝固,颇为暧昧。张慈自问受了岳小姐一夜照顾,刚才还吃了人家豆腐,鼓起勇气,首先开口。 “岳小姐,谢谢你!”张慈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坐起来道。虽然声音有点紧张,语气却是诚恳。 “不!那几个流氓连人也敢杀,要是捉到了我,我怕是……是你救了我,是我感谢你才对!” 岳晓阳做惯了大公司头目,这口气就像下定论一般,让张慈反驳不得。二人在房间内一坐一站,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张慈闻着房间内的女儿香气,瞧着岳晓阳严肃认真的女强人模样,不禁想起她之前显露小女儿态,搂着自己纵声哭泣的情境,忍不住嘴角上扬,低头笑了出来。 岳晓阳见张慈突然笑得银荡,百思不得其解,却知道肯定不会是好事。心中莫名一气,右脚重重顿地,手往门外一挥,狠道:“有什么好笑的!既然死不了,还不滚出我房间!” 张慈目瞪口呆,暗道女孩纸的心态当真难以捉摸。刚想掀开被子离开,却想起自己没得裤子穿,顿时心中大窘。瞧了瞧岳晓阳的严厉神色,硬着头皮道:“那个……岳小姐,能不能借被子一用……” 岳晓阳正要大吼反问,却突然想起他现在是真空状态,衣服还是自己一手脱的,顿时羞得脸色通红,“哼”了一声走出房间,躲进浴室。 张慈挠了挠脑袋,拿被子裹着下身,走到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岳晓阳的房间,是张慈的父母曾经住过的主人房,带有独立浴室。但张慈父母车祸双双罹难后,一来张慈根本没有收入,靠父母剩下的老本生活,只怕坐食山空;二来难免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张慈便决定把房间租出,第一任租客就是岳晓阳。当时张慈把情况一一道出,岳晓阳也不忌讳,就一直住到现在,二人关系也算和睦。 这主人房离大门更近,昨晚情急之下,岳晓阳才会把张慈扶到自己房内。 张慈换好衣服出来,喝了一大壶水,却见岳晓阳依然躲在主人房浴室,便将被子叠好放下。却看见套在床垫上的床笠散步点点暗红,知道是自己昨天印下的血迹,就把床笠脱下来,拿到另一个浴室清洗。 张家本来有洗衣机的,但一年多前坏了,张慈衣物不多,兼之生活拮据,以后就一直手洗。岳晓阳倒是有台精致的洗衣机,但张慈知道洗衣机是很私人的东西,也就从来没碰过。甚至正人君子到,自从岳小姐来了住,就一直没有再进主人房的浴室。 岳小姐在浴室躲了许久,终于开门出来,却看见床笠不见了。听到搓洗衣服的声音,走过去一瞧,原来张慈在帮自己洗床笠! “这些血迹已经干了,很难机洗的,我洗好之后,怕要等到明天才能干透。今晚要麻烦你找另外一张被子垫一垫床了。”张慈感觉到身后有人,知道是岳小姐,兀自解释道。 岳晓阳见到张慈蹲在地上,细心清洗血迹,又想起昨天张慈为自己受伤的事。看着他头顶贴着的创可贴,搓洗动作还有点软弱无力,心中充满愧疚,哽咽道:“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张慈听到她声音有点奇怪,连忙转过头去瞧,却见岳晓阳已经背过身来。 “现在是中午了,你一天没吃过东西,怕是饿了,我出去买东西回来给你吃吧,就当是报答你帮我洗床笠!”岳晓阳声音又变了,似乎有点雀跃。 “但是你用你的命救了我,我又该如何报答?”岳晓阳心中暗暗道。 回到房间拿手袋,却记起昨晚为了扶张慈,除了钥匙什么也没捡,手袋和里面的物事都撇在了楼下,怕不早被扫垃圾的捡走了?无奈一笑,只得打开衣柜拿钱。 张慈自然不知道这些,洗好床笠晾在阳台上,刚想煲水,就听见家里电话响起。 “你好,请问张慈在吗?”电话里传来一把清脆而稳重的女声。 “漂亮班长,你找我?”这声音很特别,张慈一下就听了出来。正是张慈最仰视的人,真央中学三大校花之一,高三一班的班长吴佳薇。 “老是逃学,还敢胡说八道!老实交代吧,早上怎么又逃学了!”吴佳薇声音很严肃。 第七章 诺言难履,亲恩难忘 - 银鲨王 - 穆伯扶 张慈一看月历,原来今天是周一。 “我前天被车撞死了,昨天复活。复活没多久,又被流氓打成重伤。现在才刚起床。”张慈很老实,一句假话也没说。 “你!”吴佳薇气得不轻。“我没空跟你胡扯!现在离高考只剩几个月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这种语气好像男女之间分手摊牌啊……”张慈暗暗嘀咕。 “亲,我就想填饱肚子啊……”张慈无奈道。 自从父母去世后,张慈就一直用晚上的时间打零工,连兼职也算不上,每个月只有五六百收入,勉强够每天两餐的钱;这栋老房子租给岳小姐,租金也只得六百,除去购置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需品,多出来的刚好够每个学期学杂费。当真捉襟见肘,一分钱也不会多出来。 张慈有时候逃学,也是因为一些突发事情很缺钱,努力兼职赚钱。前晚之所以走到普仁路这么远,不是为了其它,而是为了找无良老板要工资,要不然还不会被车撞。至于父母剩下来的存款,就只有两万多,张慈一直不敢动,必要时候用来应急。 吴佳薇作为班长,很了解张慈的情况,听完张慈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很困难,但你不能只顾现在填饱肚子,将来呢?要是你不重视高考,考不到……” 后面的说话,张慈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想起了自家爸妈,当初听到自己以全区第三的成绩,考进省重点高中时,是多么的欣喜若狂。还憧憬自家宝贝以后考上名牌大学,将来找到一份好工作,再找到一个好媳妇…… “班长,够了……我下午会上学的。”张慈一把挂了电话,全身放软靠在沙发上,眼眶已是微红。 “我曾经答应过你们,要好好念书,将来找份好工作,娶个好媳妇,生个白白嫩嫩的孙子……我当时太轻佻,只是随口答应,应付你们。现在想要认真履行诺言,却有心无力啊……” 被吴佳薇勾起伤心事,张慈越想越多,不禁掉下泪来。 大多数人十六岁还在父母的护荫下生活,而张慈却要出来打工赚钱混饭吃,好人遇到不多,骗子碰到不少,有几个亲戚还来讨债。这两年多的辛酸苦况,谁懂? “叮铃铃……” 门口钥匙声音响起,知道岳晓阳回来了,张慈连忙擦干眼泪,装作没事人一样收拾饭桌,准备开饭。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点大众化的菜。要是你不喜欢,我下次再买别的。”岳晓阳一边扶着大门脱鞋子,一边道,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岳晓阳把所有东西都提在左手,看上去很吃力。除了大包小包的菜,还有自己的手袋、高跟鞋。 楼下收拾破烂的大妈很好人,昨天躲起来看完戏后,帮岳晓阳收拾了东西,保管在自己的小屋里,刚才见到岳晓阳就立刻归还,让岳晓阳好生欢喜,连声道谢。至少自己N多证件银行卡会员卡,都不必挂失再办了。 “咦?你眼眶红红的,是不是昨天眼睛受伤了?”岳晓阳把菜放上饭桌,留意到张慈脸色有点不对。 “没有啊……刚才系床笠,被肥皂水溅进眼里了。”张慈强笑道。 岳晓阳不疑有他,立刻摆开饭菜,和张慈一起吃饭。 张慈饿了许久,即便左边大牙掉了个精光,也饿狗抢屎、狼吞虎咽一般,神速消灭桌上食物。吃到一半,却觉岳晓阳不怎么动筷子,刚想问她为何,突然回想起昨天情景,紧张道:“我记得你昨天被打到肩膀的,怎么样了?” 刚问完,又暗骂自己笨蛋,大半天没吃饭的人,筷子也不动几下,伤势难道还能小! 伸手就要脱她衣服看伤势,刚碰到衣服又缩了回来,尴尬道:“对不起,我想看看你伤势……” 接着脸色一肃,厉声道:“你昨晚一直照顾我,刚才起床就出去买菜,肯定没擦药酒吧!” 这语气已经近乎质问了,岳晓阳还从没见张慈这么凶恶的模样,不敢再去瞧他,低头看着饭碗,“嗯”了一声。 张慈立刻丢下碗筷,到药箱取出一瓶跌打酒,摆在饭桌上。 “你是个正经女子,我本想让你自己擦的。但我昨天看得清楚,那一肘力道很猛,我要亲自察看你的伤势!”张慈声音严厉,不容岳晓阳反对。 不知怎地,岳晓阳又想起帮张慈擦身的情景,顿时俏脸一红,不置可否。 “你这OL装不适合我擦药酒,你到房间换好衣服立刻出来。”张慈命令道。 岳晓阳倒是听话,立刻回到房间换衣服,不一会儿就打开房门出来。 张慈朝走廊一看,顿时眼神一直,心跳加速。岳晓阳作为公司人事主管,实力派人马,穿着一直很严实端庄。此时出来,却换了一件白色工字背心,将玲珑浮凸、毫无一丝赘肉的曲线勾勒的完美无瑕。胸前高耸的隆起,让衣服变得稍薄,能看出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凶兆。 “黑色,好酷啊……同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岳小姐身材这么火爆……张慈你要挺住,千万别流鼻血啊……小张慈你可千万别挺,好像没见过‘大’场面似的,害我丢了脸面……” 胡思乱想也只是一瞬,视线一转,却见到岳晓阳右肩紫黑了好大一块,连手臂摆动也不敢太大。 “李二少出手好狠!”张慈暗骂。“这场子以后定要找回来!” 岳晓阳一直低着头,似乎做错事的小女孩。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张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清理掉脑中无关的念头。把凳子拉近了一些,坐到岳晓阳身旁。歪着身子,双手轻轻捏着她肩膀,用拇指从外往内轻轻按压,即便如此,也痛得岳晓阳呼吸粗重,脸容扭曲。 “根据我的经验,你只要擦些药酒,别乱动,以你的体质,三周就能复原了。” 张慈父母离世后,心情非常烦躁,动不动就和同学骂街打架,身上常年带着新鲜伤痕,当然没钱去看跌打了,都是自己动手搓药酒。因此对于这种跌打伤势很是熟悉,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通常一看一按就知道严重程度。 第八章 两大牛人,差生福利 - 银鲨王 - 穆伯扶 “忍着。” 张慈右手拇指顶着瓶口,倒了一片药酒在指间,然后顺着血管方向轻轻按揉。即便只是用了很轻微的力道,也痛得岳晓阳扭来扭去,一直往后缩。张慈想起自己小时候去看跌打,也是这样一副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不准笑……”岳晓阳恨得牙痒痒,却疼得没甚气力大吼。不知为何,岳晓阳现在总觉得,凡是张慈在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张慈越发觉得好笑,肩膀一抽一抽的。不过依然神态专注,认真揉抹药酒。样子看上去好生奇怪。 岳晓阳本来还要发作,却突然觉得张慈目光专注、连带微笑的神情很独特,一时间看得出了神,连肩膀疼痛也似减轻了许多。 “搞掂!” 张慈把手指上剩余的药酒,胡乱揩到岳晓阳身上。拿起岳晓阳的碗筷,扒了一口饭,送到她嘴边。 岳晓阳还在注视着张慈,见张慈喂饭,才反应过来。却想起大学时那些互相喂饭的情侣,顿时羞得脸色通红,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张慈以为岳晓阳不好意思,认真看着岳晓阳双眼,说了个让她拒绝不能的理由:“要是我重伤不起,只能躺床上,你也一定会喂我吃饭吧。” 岳晓阳抿了抿嘴唇,然后微微张开嘴巴,像机器人一般咔嚓咔嚓往前弯腰。张慈眉头一挑,一筷子插进她嘴里松下饭团,转身又夹了一块鱼肉过去。 岳晓阳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心情,但似乎有点莫名的情感在心窝里滋生,这感觉让她很是迷恋。 这样吃饭当然慢了许多,直到一小时后,接近两点钟,张慈才洗完碗碟。急急忙忙回房间,捡起书包,扔了几堆书进去,说了句“再见”就一蹦一蹦往学校冲。 岳晓阳瞧着小孩子一般的张慈,心里很是失落:“可惜了,你只得十八岁,而我是二十七岁……” 真央中学离张慈家小区有一公里远,张慈跑快一点,十分钟时间还是能准时赶到的。当他跑到跑到校门口时,已是气喘吁吁,眼前似乎又有点昏暗了,怕不是昨天的伤还没痊愈。 张慈是踩着铃声踏进校门的,好歹没有被值日的同学扣分。正要继续一鼓作气冲上楼,却瞥见校门外一人晃晃悠悠踱步进来,这人相貌清秀,胸肌发达,梳一个超级赛亚人发型,酷到掉渣,正是真央中学第一校草蝶如飞。 只看看两个值日的小妹妹,四只眼睛扑闪扑闪,满脸崇拜,一瞬不瞬瞧着他,就知道他到底多么帅气多么妖孽。 “尼玛,我是否该虎躯一震,大吼一句天道不公?”原来帅气的妖孽,迟到是不用受罚的。张慈无限鄙视那两个值日的高一妹纸。 一口气冲上五楼,教数学的老头严波波已经在上课,居然把一张圆形板凳压在黑板上画圆。张慈叹了一口气,肿么会遇到这个糟老头…… 硬着头皮吼了句“报告迟到”,糟老头头也不动,淡淡说了声:“进来吧”。 “糟糕!这么平静,莫非在酝酿无敌天劫!”张慈颇有点惴惴,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回到最后排的座位。 “嗯?”张慈突然心中一动,突然缩脚后退。 “啪”!便见一只黑漆漆的大脚丫印在张慈刚才落脚的地方,如果张慈没退后,这一脚就要踩到张慈鞋上,留下一道脏兮兮的脚印。 “聂道堂!” 父母双亡后,张慈脾气火爆,不管他惹别人,还是别人惹他,不管对方人多还是人少,最后总要做过一场。即便打不过,也要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作风硬朗凶残得一塌糊涂。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时看不开,自暴自弃。 一段时间下来,就算是学校的小霸王也要让他三分,更有甚者绕道而行。唯独三人例外,其中一个就是聂道堂。 聂道堂出生普通家庭,听说父母都以捡破烂为生,家里穷得响叮当,一家三口一直居住在垃圾场旁的铁皮小屋内。要是比生活艰难,实在更胜张慈数筹。但偏偏这家伙长得昂藏七尺,肌肉发达,跟绿巨人也有得一拼。张慈一度怀疑他是否为了赚钱,接受了人体实验,最后基因突变长成这样。 见到聂道堂要踩自己,张慈自是不会忍气吞声。但碍于糟老头正在上课,只好冷笑一声,走回自己座位。 “我以为你敢上课开片呢!”张慈的同位悄声道。居然是一个小美人。“咦?你的脸有点肿,似乎打过架?” 这女孩脸容秀丽,肤色白净,梳一款大斜分波波头,配合深邃漆黑的眼瞳,显得很有学识气质。两瓣粉红微厚的嘴唇,总会不经意间轻轻抿紧,似乎作风很严谨,不会胡乱说话。正是真央中学三校花之一,高三一班班长吴佳薇。 张慈的班主任赤连城,是按照学习成绩编排座位的,成绩差的和好的一一配对,以便相互帮助。张慈这货经常逃学,成绩当然一般般,甚至连绿巨人聂道堂也比不上。但赤连城觉得张慈还有救,就安排了全级成绩排名第一的吴佳薇和他一起坐。这样的英明决定,让张慈觉得这位班主任好有爱,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下么么哒。 “打架?没有哇,我怎么可能打架……”装作用手挠脑袋,把头顶的创可贴悄悄撕了下来。 张慈中午照过镜子,发现昨天被人狂揍一顿,打了一棒子,脸上却没留下什么明显淤青肿胀,当真奇哉怪也。不过倒方便糊弄一下这位漂亮班长。 接着话题一转,顾左右而言他:“糟老头杀人不见血,我怎么敢在他课上动粗?” 吴佳薇神色疑惑,仔细瞧着张慈脸容,最后似乎相信了张慈没打架,语调一转,调笑道:“我还以为你勇猛过人,能为人之所不能为呢!”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张慈毕竟和她坐了三年,对她很是熟悉,一下就有所察觉。 “咳咳……”吴佳薇故作沉吟,久久不作声,想要吊一下张慈胃口。 谁知张慈许久没有复习数学,一翻开书本就埋头研读,居然专心致志,忘了正和吴佳薇说话。 吴佳薇恼火了:“人家开心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啊!好歹也捧一下场不是!”却见张慈认真啃书,实在不好打扰,只得把话吞回去,不再说话,继续听课。 糟老头乃是一个教学严谨认真的人,解释难免详细了一点,导致每次课后总要拖一下堂,也不多,就是十分钟,却坑爹的刚好等于课间休息时间。因此上他严波波大人的课,课前是不能喝太多水的。 无巧不成书,张慈小盆友走得匆忙,压根没看课表。关键是,他在家里喝了很多水。 第九章 男人的眼泪,也可以威力无穷 - 银鲨王 - 穆伯扶 “亲爱的,你能不能撒个小谎,告诉我下节课还是数学课。”张慈对吴佳薇哀求道。 神机大人说,人是需要修炼窍穴的。张慈对窍穴一窍不通,唯一知道的就是会阴穴。也就是他现在阻止龙王发大水,用力缩紧的那个地方。 吴佳薇秀眉一皱,满头问号,答道:“亲,我从不撒谎,下节课的确还是数学课。” 张慈神色一凛,似乎突然面对庞大劫数一般,糟糕的是,他手中没有任何渡劫道具,连小水瓶也木有! 严波波的威仪绝不是任何人能冒犯的,因此除了二货、二货和二货,压根没人敢提上厕所这种“无理”要求。 到了第二节数学课中段,就在张慈泪流满面,双腿扭得跟麻花辫一般的时候…… “波波老师,我要撒尿!” 面对强大恶势力还能勇敢出头的不是张慈,而是聂道堂。 只听过枪打出头鸟,却没听过枪打跟风鸟,张慈很醒目的跟着吼了一句:“求撒尿+1!” 没错,这两人都是二货。 二货们在厕所比拼完水流轨迹学的实际应用后,乖乖走到课室外罚站。 张慈觉得无聊,随口道:“老聂,似乎从没见过你穿鞋子?” 聂道堂瞥了张慈一眼,没有说话。 “老聂丫,你自已也有十多年临床经验了,男人撒尿,难免会有几滴溅到地上。你刚去完厕所,只洗了手,却忘了洗脚呀!” 聂道堂缓缓转过头来,瞧着张慈,阴阴一笑:“不管一夜七次,还是一次到天亮,只要是能一直坚挺的鸟,就是好鸟。你觉得呢?” 张慈哪料聂道堂能说出这等富含哲理的言论,顿时深表赞同,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聂道堂突然收起笑容,沉声道:“只要我能擦干净脚板,你管我用什么法子!” “唰”!说罢突然矮身冲向张慈,同样一招大脚践踏,踩向张慈鞋上。 聂道堂身形高大,即便矮身也和张慈一般高下。再加上肌肉虬结,这一冲就仿佛怒牛冲撞,声势浩大。 张慈哪管他踩脚还是什么,见他强势冲来,一往无前,立时火气一爆,催谷肌肉发力,不求力道更胜,只求瞬间弯腰沉马,稳住阵脚! “砰”! 张慈战略得当,在聂道堂大脚踏下之前,腰身一沉一顶,恰好撞中聂道堂腹部重心。 聂道堂这一脚再也踏不下去,由于单脚站立,定力大减,更被张慈撞得后退三步。反观张慈,只是向后滑了半步,身形却如铁塔般不偏不倚,处于随时能发力的状态。 张慈见聂道堂往后踉跄,自是不会放过大好时机,右脚一撑,左脚重重踏地支撑身体,右脚顺着冲势狠狠一抬一撑,踹向聂道堂小腹。这一下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若是踹中了,聂道堂连失身形之下,定要往后跌翻,摔个狗吃屎。 但张慈太小觑这个老对手了! 聂道堂面对一踹临身,反应相当敏捷,双脚大力一撑,让身体加速后跌,却堪堪避过张慈一踹。趁着张慈力道使空、身形大失,双手往腹前一合,铁钳般握着张慈脚腕,往旁狠狠一扭一扯。 “砰砰”!聂道堂往后跌倒,张慈狠狠撞在走廊栏杆上! “造反啦!” 二人还要起来再打,却见吴佳薇冲了出来,发出一声厉叫。 二人总算多多少少受过这位漂亮班长恩惠,对她还是有点服气的,况且二人打得离奇,根本不知是为了什么,其实心中并无多少火气。此时都是乖乖住手,又站回课室墙外,并肩而立罚站,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双目无神,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一切只是吴佳薇幻觉。 吴佳薇对这两只雄性动物的怪异行径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却也气得不轻,哼了一声,气鼓鼓跑回课室继续上课。不过最后糟老头教了什么,吴佳薇可就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两个二货偷偷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抱着肚子狂笑,却不敢发出声音来,身体拼命抽搐,笑得跟哮喘发作似的。 聂道堂突然道:“你又跟谁打架了?你骗得了傻帽班长,可骗不了我。” 张慈对他可没什么好隐瞒的,眼睛一眯,淡淡道:“李二少。” 聂道堂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哈哈笑声,说道:“你掉了半口牙,样子能萌翻一群女孩子!” 张慈被他引得咧嘴一笑,道:“那混账敲了我脑袋一下,以为把我打死了,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呢!” 聂道堂闻言,眼内异芒闪烁,脸上笑容变得森冷恐怖。 张慈是第二次见到聂道堂这种笑容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张慈亲眼目睹聂道堂生生撕下了一个小混混的手臂。 回忆起当初场景,张慈有种心脏一缩的感觉,轻声刺探:“那个……老聂,你不会想……”伸手做了个抹吼的动作。 聂道堂看着张慈,眼神说不出的恐怖,却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学生,就这么蹲到下课,被严波波请到了办公室谈心。 严波波虽然有点旧时代私塾老师的严肃古板,但对待张慈这类成绩差的学生,是向来抱着圣人有教无类、循循善诱想法的,因此反而态度祥和、声色俱慈。 “你们的问题呢,其实都是家庭环境不够好,波波老师的少年时代,其实不比你们好多少……”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敬业的严老师有大把时间,拉了两名学生到一张小桌子旁,让他二人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和两位学生聊天谈心讲耶稣。 不得不说严波波的口才非常好,先把问题扯开,归咎于他二人的外在因素,让他们不至于失去学习的自信。然后把自己的例子引入,说少年时多么艰苦卓绝、食不果腹、牛屎横飞、营养不良,基本上连打飞机宽慰自己脆弱心灵的时间力气也无,但是学习也绝无落下。 接着越扯越远,不知怎地连《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卓娅和舒拉的故事》这等深奥典籍也谈到了,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先掉了下来…… 第十章 事不关己,偏要劳心! - 银鲨王 - 穆伯扶 人生总得有希望,不然活着有甚意义?所以聂道堂和张慈虽然了解严波波的交谈方式,却不断安慰自己,世界是会改变的,这老头未必每次都用同一招。 但见到严波波开始像个被抢走糖果,而哭哭啼啼的小娘们时,顿时知道世界其实没有奇迹,并且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过得一阵,当严波波说到自己命格不好,克死老爸老妈时,终于像溃堤的大坝一般,眼泪唰唰如泉涌,嚎啕大哭。 办公室内的其它老师,见到严波波又找学生谈心,就知道不好,早就溃逃得一干二净。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严波波师生三人。 张慈此时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一了百了。瞧着严波波满是沟壑的老脸上,泪水纵贯、鼻涕横流,似乎被轮的女孩一般凄惨绝望,张慈只得叹了口气,使出绝招。 刷的一声站起身来,深深鞠躬,张慈神情认真,大声道:“严老师!您的教诲学生定必铭记于心!往后定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是我看天色有点暗,似乎要下雨了,我得先回家收衣服也!” 说罢撞翻了几张凳子,夺门而逃。所谓的绝招,原来是走为上计…… 聂道堂见到张慈逃跑,怎肯自己一人留下受罪,搞不好会被人误会,自己爆了严波波的菊菊呢!连忙说道:“波波老师!既然要下雨了,恐怕还会打雷!我怕张慈会被雷劈,这就去保护他!”也跟着逃跑。 严波波正回忆得七情上面,欲罢不能,不料听众不买账,走了个精光,顿时觉得人生好灰暗,连个倾诉的人也无。便垂头丧气走回自己的桌子,继续改作业去了,似乎做错事的是他自己般。看来就是个借教育学生为名,实则倒垃圾卖悲情戏的货。 但不得不说,他的教育方式很有效果,只看他班里学生数学平均成绩,为年级最高,而逃课和开小差的人都最少,便可见一斑。 张慈一口气跑下楼梯,冲到操场尽头,找了个无人处才停了下来,撑着膝盖拼命喘气。 “张慈!你个没义气的魂淡!”原来聂道堂也跑到了这里。 张慈看了看聂道堂,理顺气息,站直身体,认真道:“别忘了,你还有爸妈在,会连累他们的事,千万别干,不然得不偿失。” 听到张慈没头没脑的话,聂道堂眼睛一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上完第四节自习后,张慈走到最近的一个公车站,搭车去普仁路,找先前便利店的老板索要工钱。张慈有自己的原则,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张慈挤上车,刚钻到后门较为空旷的地方,便见前门一阵骚动,原来又挤了一个昂藏大汉上来,压得不少人成了汉堡。 “聂道堂?他家虽然远,但为了省钱,一直都是走路的,而且这辆车也不对路线,莫非有其他事?” 一路塞塞停停,公车好不容易到了爱华医院站,已是日落西山时分。张慈看着这个贴满广告的拥挤车站,心中不禁想起前几天,借手机给自己的公主裙少女。 “怎么走路的!看把我鞋子踩的!” 张慈正在发呆,却听身后一阵嘈杂,似乎有人鞋子新买,被弄脏云云。转过头去,便见一名穿西装的白净男子,朝着一个高大背影破口大骂,却不敢上前拦阻讨要公道。 “这家伙怎么会去医院?”张慈喃喃自语,却是见到聂道堂往爱华医院方向走。想到聂道堂今天提起李二少时的失常,张慈恍然大悟,怕不是聂道堂父母被李二少打伤,进了医院! 张慈素知聂道堂有孝心,在这方面很是敬重他,而且好歹同学一场,便想去探望一下他父母。 一路小跑追上聂道堂,张慈道:“老聂!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我能去探望下他们吗?” 聂道堂见张慈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听到张慈的话,神色有点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得你有心,一起去吧!” 坐电梯上了楼,走到妇科那一边,张慈有点奇怪:“妇科不是专治女人病的吗?要是阿姨出了事,应该在ICU、骨科、普外科这些病房吧?” 跟着聂道堂走进一间双人病房,张慈便见两名病人均在。一名同龄少女躺在床上,脸上全是淤青红肿,明显被人狠揍了一顿。眼旁泪痕还未干透,捏紧被子蜷缩着身体,气息轻微而均匀,似乎已然睡着。 另一名年长的女子,似乎已有双十年华,脸上伤痕较轻,左手打了石膏挂在身前,正坐在少女床边,疼惜的看着她,却是默默流泪。 “原来不是阿姨出事,只是这两名女子,不知何事进院?和聂道堂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脚步声,女子转过身来,见到聂道堂来了,勉强展颜一笑,但见到他身后还跟着张慈,神色一变,很是复杂。 聂道堂清楚她的想法,轻声道:“他和我是一类人,我相信他。” 张慈眼神古怪,脑中转过许多念头。女子听了这话,仔细打量了一下张慈,请二人坐下,叹气道:“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只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不想连累你们……” 还没说完,聂道堂就打断她的话,冷笑道:“我聂道堂要做的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不是为了你们,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聂道堂的声音很洪亮,即便已经压低了许多,也充满低沉磁性。此时情绪激动,声线就似从低音炮里发出,顿时把浅睡中的少女吓得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少女才一醒转,先是一阵茫然,然后瞳孔一缩,似乎遇到什么恐怖的事。在床上一滚摔落地上,手脚乱撑缩到墙角,抱着双膝看着地面,神经兮兮地不断摇头,嘴里不断呢喃,似乎在说“不要不要”,眼泪已然湿透脸颊。 女子立刻冲了过去,抱着少女不断抚慰,花了好长才稳定住少女情绪,让她躺回场上。即便如此,少女也只是眼睁睁,无神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女子见状,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得牵着少女的手,眼泪跟着不断流下。 聂道堂知道再留下来也没用,说了声“告辞”便和张慈离开。 第十一章 龙蛇起陆 - 银鲨王 - 穆伯扶 张慈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连忙向聂道堂询问。聂道堂很是惊讶,原来张慈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便把这事的始末说出。 这两名病人是亲姐妹,姐姐叫吕芳,妹妹叫吕菲,都是从偏远农村,出来这天南市打工,帮补家计的,就在一家普通餐馆做侍应。前天二人凌晨时分下班,却被几名混混拦住,劫持到面包车上,带到一处夜深人静的地方施.暴。 聂道堂那时恰好在捡水瓶纸皮,路过此处,听到有隐约的女子呼喊,便前来查看。见到几名男子衣衫不整,骑在两名女子上,顿时须发皆怒,把几人全部打趴,救出两女。 “我问了那些混混几句,他们说是受了李二少命令,才做出这样的事。我赶到时,李二少已经玩完一轮,回家休息了……”聂道堂说得咬牙切齿,虽然言语简单,却可想象当时两女情况之凄惨。 张慈也是呼吸粗重,怒道极点。他早知李二少有此行径,只是没有亲眼目睹,也没和受害者接触过,这才没甚概念。回忆起病房内两名女子,双脚行动时颇有些扭曲,顿时心生不忍,越发增加对李二少的恨意。 “老聂!我还是那一句,你是知道他老爸李雄才势力的,你别连累了自家父母!” 聂道堂狠狠盯着张慈,神色变幻,很是犹豫。张慈突然平静下来,冷冷道:“我爸妈已经不在了,这事我来处理!” “不行!”聂道堂连忙道。“这两个女人是我救回来的,不关你的事!” 张慈看着聂道堂双眼,说道:“李二少曾经打趴过我三次,昨天还一棍敲在我头上,想置我于死地。那两个女孩的事我不管,我只要找回自己的场子!” 聂道堂突然伸手,抓着张慈胸前衣服,把他扯到眼前,一字一顿沉声道:“我不阻止你,但你也别想阻止我!”说罢甩开张慈大步离开。 张慈站稳身子,喝道:“你今晚就要动手!对吧!” 聂道堂顿了一下,似乎被张慈说中,却依然头也不回,继续大步而行,背影看上去有种一往无前的决然意味。 张慈冷哼一声,小跑跟上。 对于李二少这种人,任何律例都不能加诸其身,所有问题,都不过是钱的问题。李二少老爸李雄才就是开KTV的,不仅不缺钱,而且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即便有了人证物证,两个女孩想要把李二少告进牢狱,也只是天荒夜谈。 天南市一条小街的大排档内,张慈拿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口,重重放下,沉声道:“你有全灭他们的机会么!” 这里是天南市一处有名的食街,人流如鲫。大排档内坐满了客人,人声鼎沸,如此交谈倒是不虞被人窃听。 张慈知道李家势力,即便在天南市内只算得不上**末流,却也不是他两名高中生能得罪的。况且聂道堂的体型太容易辨认了,既然要出手,就一定要有全灭李二少一行的计划和实力,不然事败便要祸及全家! 聂道堂知道张慈是为他好,抓起蟹钳吃得咯嘣响,一边说道:“只要你不连累我,我定能成功。”吃得很悠然,语气很平淡,却散发无穷自信。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拳头真的可以帮你了解一个人。张慈虽然和聂道堂殴斗了很多次,却自问很清楚这昂藏七尺的绿巨人为人。聂道堂太孝顺父母了,灭掉李二少这样惊天动地的事,为了不连累父母,一定是有十分把握才会去做。 “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张慈答道,然后灌了几大口啤酒,一口气干掉整瓶,又换上一瓶满的继续吹,怎么看都有点心虚。 正如张慈了解聂道堂,聂道堂也了解张慈。张慈虽然颇有劣迹,打架无数,却只算得上学生间的小打小闹,能狠心打断对方手脚已是最高战绩。今晚的行动,可是要全灭李二少一行,手底下必然要出人命。况且对方也不是好捏的柿子、打不还手的瘪货,定会拼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不定二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因此张慈才会连连灌酒,其实是要壮胆。 “张慈,你还是处男吧。”聂道堂吃着吃着,突然问道。 张慈已经连灌三瓶啤酒,却一点上头的感觉也无,还面不改色清醒得很。此时听到聂道堂问话,顿时脸色一红,支支吾吾不说话。 聂道堂已经知道答案,爆发出震天大笑,呼道:“你还是处男!你还是处男!笑死爹啦!哈哈哈哈!” 这家大排档不大,但此时坐满了,也有好几十人,食街上也依旧人头涌涌。聂道堂声音洪亮,传得远近皆闻,顿时把所有人都惊动,扭头向张慈看来。 张慈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恨得咬牙切齿。却知道此时不能内战损耗,否则不利晚上行动,只好装着埋头吃饭,额头却几乎贴到了桌子上。 “买了个表!聂道堂你给我记着!”张慈把聂道堂问候了几百遍,把一碗白饭咽下肚子,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张慈,你错了。”聂道堂忽然道。张慈抬起头,眼露疑惑,不明白聂道堂意思。 聂道堂抓起一只鸡腿继续啃,淡淡道:“我确实要今晚动手,但只是想观察一下他的作息习惯,研究出下手的最佳时机。所以,你这胆小鬼未必要跟来的。” “我却是被他粗犷外表欺骗,小觑他了!”张慈暗忖。讥讽一笑,道:“老聂,不管怎么着,我智商也是你两倍吧!这种监察行动,怎能少了我!” 聂道堂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大夏国共有二十八行省,为地星百国里,面积第三大的国家,纵横万里、幅员辽阔、资源丰富,人文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其中淄阳省为大夏国东南沿海的二级行省,虽然经济只算中下,但渔业繁盛、林业畅旺、旅游资源丰富,少数人却也达到了小康生活。张慈所在天南市,就是淄阳省的一级城市。 淄阳省正值经济的高速发展阶段,野心勃勃想要赶超一级行省,因而近年组建了许多超大型发展项目,降低门槛、加大优惠措施力度,全力招商引资。这么大一块蛋糕,当然招蜂引蝶,虽然经济实力节节攀升,却弄得省内龙蛇混杂,各种黑白势力随之兴起,妄想投机钻营。 李二少的老爹李雄才,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早期只是耕种田地的农家汉,却捉住时机,凭借敢想敢做的狠辣手段,经过几年时间拼搏,白手起家,生生占据了一处**地位,混得风生水起。 第十二章 貌似聪明的蠢蛋行径 - 银鲨王 - 穆伯扶 李雄才有KTV这条水龙头喷射,早就凑齐资本踏足地产行业,自己名下也有十几套物业房产。其中一套市中心的复式公寓式别墅,和郊区一套上千平方的三层别墅,交给了次子李守业打理。 李守业李二少当然不知“打理”为何物,只管自己住进去胡天胡帝、夜夜笙歌。平常最喜欢住在市中心的公寓别墅,毕竟周遭灯红酒绿,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怎也比荒凉的郊区别墅好万倍。 聂道堂虽然没有刻意混**,却和一些混混很熟悉,早把李二少的情况打探清楚,加之平时到处游荡捡废品,在各处道路都留下了不少脚毛,便要带着张慈到李二少的公寓别墅外蹲点。 张慈心中一动,一把扯住聂道堂,道:“我猜今晚李二少不在市中心,而是躲在郊区别墅!”李二少昨晚把自己“打死了”,看他当时的惊慌神态,应该没胆量留在市区,而是躲在郊区别墅避风头才对。 聂道堂听了张慈解释,对张慈的话半信半疑,若是李二少真下狠手,即便张慈不死,也得重伤吧,怎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却知道张慈不会无的放矢,便带着张慈,改道前往市郊。 才下公车,聂道堂便带着张慈钻进树林,从小道捷径前行,也不怕光脚丫扎脚。穿行了半小时,远处灯光如昼,音响声隐隐传来,却是已能看见李二少所在别墅了。 “那混账昨天才杀了你,今天就约了狐朋狗友来开PARTY,不知什么心态!”聂道堂眼利,见到别墅大门内停满跑车,才有此言语。 张慈冷笑道:“他是太怕死了!我猜他约来的,都是多少有点势力的富二代,即便衙差来了,也会忌惮,不敢强硬捉人!” 聂道堂微微点头,道:“今晚怕是不能动手,明晚再来。” 张慈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对!他们不可能玩整个通宵,下半夜定会醉酒睡觉。况且我跟他打过几次,他手下的素质不怎样,一定会一起玩,没甚戒备,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最重要的一点,今晚人太多,杀了人也能引开视线、浑水摸鱼!” 聂道堂有点惊讶,一个不敢杀人的胆小鬼,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计划。觉得甚有道理,便点头答应,和张慈一起等待。 两人均是耐性十足之辈,一直躲在林中守候。到了凌晨三点,别墅内众人玩了几个小时,嘈杂声终于降了下来。 聂道堂皮粗肉厚,不怕普通蝇虫,却不喜被它们落在身上爬行的瘙痒感觉,一直拍打个不停。张慈却不动不弹,似乎毫无困扰。 “张慈!你未免太坚挺了!”聂道堂很不满,这种情形应该对调才是。 张慈扫了聂道堂一眼,便见他身上沾了许多红红绿绿的斑纹,该是蚊虫被拍成肉饼的痕迹了。 “我也很奇怪,居然没有蚊虫落在我身上!”张慈认真道。但聂道堂听着,却觉张慈在显摆嚣张。 二人又等了一个小时,待得凌晨四点,终于听不到人声,也不见窗户有人影晃动,便悄悄摸了出来,闪到围墙边。二人刚才在林内也不是白等,其实早就远远绕了一圈,看清别墅外监控探头的分布和方向,此时紧贴的围墙位置,正是监控盲点。 别墅的围墙不高,只得两米五左右,聂道堂身高两米,轻轻一跃就能攀爬过去。张慈第一次做这偷偷摸摸的事,心情不免紧张,精神绷到极点,耳朵居然动弹了一下。 扯着聂道堂衣服,让他吊在围墙上,张慈疑惑道:“我觉得里面有两条狗,你刚才吃饭不是打包了吗,准备好东西,塞住它们的嘴巴。” 聂道堂半信半疑,跳了下来,把单肩包里的饭盒取了出来,挂在手中,才翻进墙内,动作利索敏捷得犹如大猫。 张慈往右方跨跃,踩在一跟墙柱上借力,轻巧翻身落地,却是点尘不惊。 聂道堂看在眼内,心中嘀咕:“看来这家伙很有做贼的潜质!” 在墙边猫身前行,悄悄绕向别墅后方,刚要拐弯,又被张慈扯住。张慈在聂道堂掌心飞快写道:“好狗不叫,潜伏咬人,先扔鸡!” 聂道堂有点哭笑不得,这里连狗毛也没得一根啊!张慈却不理会,径直解开胶袋,把饭盒内吃剩的鸡肉往拐弯处抛。然后把手中饭盒包好,又塞往聂道堂书包,不留任何证据。 聂道堂开始欣赏这位刚学作案的新丁,却在原地蹲了很久,都不见有狗前来叼食,便连打眼色,教张慈跟进,别浪费时间。张慈又在他掌心写道:“小不忍,乱大谋,相信我。” 张慈虽然叫聂道堂相信自己,却还是有点心虚。因为觉得有狗,只是说不清的第六感,他自己其实没有把握,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才提议多等一会。 “唬……” 便在聂道堂想抛下张慈,自个儿动手的时候,便听一声喉头的低沉鼓荡,正是狗的声音!然后在聂道堂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别墅后方果然窜出两条半人高的大狼狗,扑到鸡肉旁边,噬咬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聂道堂顿时背后冒汗,不是怕两条狗,而是怕和狼狗打斗时,惊动别墅里的人,到时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待聂道堂反应,张慈已贴着围墙,绕开两条狼狗走到别墅后的花园。见狼狗果然贪食,没理会张慈,聂道堂大是放心,也跟着闪了过去。 凡是这等占地广大的别墅,都会设有后门,二人就是想从后门进入。聂道堂继续躲在监控死角,贴墙走到一处墙柱下,把正对后门探头扭向别处,才闪到后门边。 这道后门乃是钢化玻璃所制的滑动阳台门,当然现在是锁住的。张慈和聂道堂一左一右蹲在门边,靠屋内窗帘遮掩身形,伸头往内里观察。 这别墅占地上千平方,除去花园前庭车库等,实用面积也有近六百平方,屋内装修奢华,雕梁画柱金碧辉煌。穿着裸露的男女东倒西歪,有的抱着酒瓶,有的扭成一团,在震天音响声中睡得正浓。 张慈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在聂道堂奇怪的目光下,道:“这群笨蛋把音响开得这么大,正好遮掩我们动作的声音。你有办法打开这道门吗?” 第十三章 生死大仇 - 银鲨王 - 穆伯扶 聂道堂嘴角一咧,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双拳大的棉布球,把棉布旋开,原来里面包了一大串钥匙和细铁枝。把其中两根取出,插进锁头扭拨,一会儿后便听“咔嚓”一声,居然把门锁打开了。 “卧槽,老聂你开锁技术一流啊,看来没少兼职!”张慈暗指聂道堂入屋盗窃。 聂道堂瞪了张慈一眼,说了句很老土的话:“老子盗亦有道!”说罢闪进屋内,窜到一处刚刚观察到的隐秘角落,往一楼内众人扫视。 张慈也闪到另一处角落隐蔽,从另一角度搜索,接着看向聂道堂,摇了摇头,表示没见到李二少。 这处别墅的一楼,除了偌大的厅堂,便是厕所厨房,一眼便瞧得清楚。聂道堂伸手往上一指,教张慈一起上楼。 张慈稍稍集中精神,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冲向楼梯,和聂道堂一前一后奔上二楼。好死不死,张慈注意力全放在楼上,没看楼梯,不知怎地脚下一滑,便要扑在楼梯上。 聂道堂眼明手快,在后面一把钳住张慈肩膀,竟在仓促之间,不合发力的情况下,生生提起了一百二十斤的张慈。 张慈重重呼出一口气,所谓做贼心虚,虽然音响声极大,却也怕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响。撑着楼梯爬起来,张慈仔细往阶梯一看,原来是某位富二代的子孙液,当真气得三尸神暴跳。 聂道堂神色厌恶,不喜这些人奢靡荒唐的生活,推了推张慈,教他快点上楼。 别墅二楼全是房间,开着门的自然一扫便知,小部分关上门的,两人可就小心翼翼转动门把,从缝隙往里瞧。却都没看见李二少踪影。 张慈发现有两个房间门,怎也打不开,看来是锁上了,便叫来聂道堂开锁。 聂道堂在门外细听,其中一间房的音响开得很大,另一间却很安静。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往上一指,意思是到三楼天台察看,若不见李二少,再下来开锁。 这当然是最好的决定,若在三楼找到人,就不必费力开锁,更避免引发未知的危险。可惜二人上到三楼,除了见到一对赤果果的鸳鸯,满身酒气倒在长凳上大睡,便什么人都没见到。 二人回到二楼锁住的房门外,聂道堂把********插进锁孔,首先打开了音响极大的房间。聂道堂已然把开锁力道放轻,锁头弹簧却依然发出“咔嚓”一声微响。聂道堂把张慈推开,飞快推开房门闪进内中,却半点声息也没发出。 张慈等了几秒,半点人声也没听到,料得无事,便跟着蹑脚走进。这房内一片凌乱,衣物散落一地,床上还有一龙二凤,怕不是大战连场累极昏睡? 聂道堂看着睡在中间,左拥右抱的男子,已是双目皆赤,拳头紧捏,似乎有血海深仇。这颠鸾倒凤的男子,却不是李二少是谁! 张慈看着床上三人,不禁踌躇,扭成一团的,怎么好动手?当然不能把这两名无辜女子一并干掉,便思忖要不要抱开两女,却又怕惊醒三人。 聂道堂把张慈拉出房外,教张慈不要进去,他自己就能搞掂。张慈看着聂道堂凌厉的眼神,知他有十足把握,便点头答应。 看着聂道堂坚决的身影,张慈突然有点不敢想象,才高三的人,竟就有撕断人手的狠厉、杀人报仇的绝然心智,这聂道堂往后的人生道路,怕要由人命堆砌而成。 张慈有点不敢想象,李二少满身伤痕、血污遍地的暴毙模样。便走得远了点,站在另一锁上的房间前,引开思维,思忖里面到底有什么人。却突然听到一声压抑的女子呻吟,似乎很是痛苦,从门内传出。 这声音一闪即逝,极是短促,张慈正在疑惑是否听错,便觉鞋跟被人一提。还不到一分钟,聂道堂已经搞掂了。 聂道堂面无表情,气息散乱。双手沾了些血污,持着水果刀的右手有点颤抖。 “聂道堂果然了得,第一次杀人,竟能冷静如斯,我却是万万不及了……”张慈叹了口气,打开聂道堂的单肩包,取出先前装有鸡肉的空饭盒,包裹好水果刀。然后捡了地上一件背心,撕成烂布裹住聂道堂双手,免得血迹滴落,暴露痕迹。 “老聂,我想打开这道房门看一看!”张慈小声道。 聂道堂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双目有点失神,用机械般的动作打开了门锁。 张慈推门而进,先是闻到一阵怪异的味道,恶臭之中带点腥、带点咸,教张慈差点捏住鼻子。然后便见空旷的红色房间内,摆满各种古怪道具,短皮鞭、蜡烛、绳索、小刀、毛笔等。还有…… “天啊……这个禽兽!” 原来房间内一个巨大十字架上,正绑着一个身无寸缕的羸弱女子,身上满布鞭痕抓痕和蜡滴,嘴巴被烂布塞着,眼帘半闭,奄奄一息。 瞥见她双腿和地下的暗黄水迹,张慈已不忍再看,不敢再想象。连忙上前解开绳索,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一边警告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你千万别做声,否则大家小命不保!” 羸弱女子色若死灰,毫无反应,任由张慈施为。聂道堂瞧见这境况,终于清醒过来,用手臂捂着鼻子,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扯!” 瞅了女子一眼,聂道堂神色有点无奈。却知道如果不把她救出,等到李二少被发现身亡,李雄才盛怒之下,定会拿她陪葬。带头往楼下走,张慈背着女子尾随。 要到达楼梯,定要经过李二少房间。张慈还是抵不住好奇,往房间内瞄了一眼,顿时倒抽凉气,赶紧撤离。 聂道堂的手法简单而狠辣,在正躺睡着的李二少眼珠上捅了一刀,也算另类的安乐死,当真便宜了这禽兽。 “居然想到直接破坏大脑的法子,无论谁在睡眠中遇袭,保管都被一击必杀,而且一点挣扎也不会有。再加上不是动脉所在,流血不多,避免了血迹沾身,和血液溅出太多,惊醒两名陪睡女子。老聂研究杀人手法,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或者如果是直觉使然,那就更恐怖……” 张慈倒是神经大条,当了杀人帮凶,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研究聂道堂的杀人手法。正要下楼梯,却瞥见一个终生难忘的人! 第十四章 失策 - 银鲨王 - 穆伯扶 张慈几天前在找老板讨要工钱的路上,被一辆冲红灯的跑车撞飞,然后被肇事者反复碾压身亡。这件事每次想起,都教他咬牙切齿,对开车的人恨之入骨。 不幸中之大幸,张慈被撞击的一刹,是上身撞向跑车的挡风玻璃,在生死一瞬,把司机面貌看得一清二楚,当真化了灰也认得。 而这个蓄意杀人的肇事者,现在正躺在房间地上,抓着一个妖娆女子的胸脯,睡得香甜。这一边的房间是聂道堂搜索的,恰好在楼梯旁,现在房门被打开,张慈路过,才瞧见内中人物。 “可恶!可恶!你特么今天走大运了!” 现在干掉了李二少,首要之事便是火速逃离,张慈可没得时间找那人晦气。否则被发现了可就得不偿失,连聂道堂和背上女子的命都搭上了,心中气得直骂娘。 三人顺利下了楼梯,从一楼后门原路撤离。刚走了没几步,张慈见到地上干净,只剩鸡汁,顿时暗道不妙。果然便觉身后风声响起,被一道大力扑到在地,然后小腿一紧,冰凉麻痒。扭头一看,原来被一只狼狗撕咬着小腿! 另一只扑倒张慈的狼狗,正要扑上撕咬,照着张慈脑袋攻击,却腰身一痛,跌出足有五丈远,撞碎了几盆松树盆栽。却是聂道堂感觉有异,回身赶至! “咔嚓”! 聂道堂大步连踏,一记马蹄践踏,踩碎了咬着张慈消退的狼狗颈骨。扯开它死不松口的牙齿,急道:“你怎样了,还能不能走!”把摔倒在旁的羸弱女子抛起,扛在肩膀上,然后扶起张慈。 刚才打碎盆栽的声音太大,可能已经把人惊醒,张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在聂道堂的搀扶下一拐一跳,尽最大速度逃奔。 到了翻墙的地方,聂道堂先把张慈托过去,然后打了声招呼,一跳一顶把羸弱女子丢过墙外,教张慈接着。 当聂道堂也翻过墙后,却见张慈二人成了倒地冬瓜,顿时后悔不取出羸弱女子房间内的绳索,否则便可把她绑紧在背上,行动方便了许多。 “嗷呜……!” 此时别墅内传来狼狗悲鸣,怕是被踢飞的那只,一时重伤未死,要呼唤主人。接着便见别墅窗户上人影晃动,看这混乱状况,该是已经发现李二少身死! 张慈大急,连忙道:“你背着她先走,我能跟上!” 之前咬张慈的狼狗有半人高,咬力该有如何强劲?那一口直把张慈小腿肉撕裂一半,血肉淋漓,连骨头也露了出来。当时还只是凉凉的不觉如何,此时瘸着腿逃了几十米,便觉剧痛钻心,火辣辣的一抽一抽,丝毫使不上劲。 聂道堂扶着张慈,只觉他满身冷汗,喘气艰难,恐怕伤势不轻。索性把羸弱女子背在身后,把张慈往身前一搂,熊抱起来,此时正值危机时刻,顾不得基情无限了。反倒由于前后各一个,身子平衡了许多。 张慈叹了一口气,此时也无力无心情说矫情的话,只好勉力抱紧,顺便稳定住女子上身,教聂道堂省些气力。 聂道堂身板扎实,体力充足,堪称人形巨熊,在林内直直跑出一公里,才缓缓停下。 “你的血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先止血!” 把二人都放下,聂道堂把手上布条解下,勒在张慈膝盖下。然后把衣服脱下,包在张慈小腿上。却是手法粗糙,一下挤得小腿血液猛流,痛得张慈眼泪直飙。 好歹把伤口包扎,短时间内不会再滴血,聂道堂又把二人背好,转往另一方向狂奔。又直直跑出一公里,以聂道堂体力也大感吃不消,却刚好见到大片水田,便找了一间堆放农具的铁皮屋,打开锁头钻进休息。 张慈失血过多,已经有点迷迷糊糊,却知道晕厥只会更加连累聂道堂,唯有咬紧牙关强自支撑。 这间铁皮屋很小很简陋,通过铁皮的缝隙能看见外边环境,内中摆放了锄头、水桶、农药等,占了一半空间,三人挤进后,差点连转身的空间也无。 聂道堂突然瞧见一捆禾杆草,顿时心中大喜,伸手拿了过来,几根几根扭成一扎,似乎要加大拉力。 “李雄才死了儿子,定会彻查此事,首要怀疑对象就是别墅内的人,其次就是我们这些,之前和李二少有仇隙的人。所以我们明天定要准时上学,还要不动声息,才可脱去嫌疑。可惜你被狼狗咬了,脚上伤痕是极大破绽,恐怕不上学会更好。但你伤势极重,怕要长时间休养才能好,躲得久了,又会被李雄才怀疑到头上了……”聂道堂说了这许多,最终重重叹息一声。 张慈心下明白,聂道堂说了一堆,其实就是没得好法子,助张慈洗脱嫌疑,恨自己鲁莽,准备其实很不足够。 努力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个看上去很凄惨的笑容,张慈有气无力道:“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法子。我说过昨晚被李二少重重敲了头顶一下,若是以前,我一定已经死了。但现在我不是生龙活虎?只要给我几天时间,这伤势应能复原。” 聂道堂接着微弱月光看了张慈一眼,神色甚是愧疚。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张慈突然笑了出来,道:“我怕自己到死的时候还是处男,不如你帮我脱下裤子,让我和这位女子共度良宵吧!” 聂道堂目瞪口呆,半响作声不得,瞧了瞧地上女子,又瞧了瞧张慈,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帮他成事。 张慈瞧着聂道堂的痴呆模样,乐得捧腹大笑,却一下踢中农具,又疼得龇牙咧嘴。 聂道堂终于反应过来,“草”了一声,继续扭结禾杆草。气氛却轻松了许多,不像刚才生离死别般沉重。 “这女的怎么办?”聂道堂问道。 张慈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早知道答案,何必来问我!”聂道堂一愣,仔细一想,明白过来。 既然救出了这女子,自是两人负责照顾她生活。聂道堂家在垃圾回收点旁,只是一间比较结实的狭小铁皮屋,怎也不能多容一人。张慈好歹住两房一厅,这女子自是住在张慈家。 聂道堂编好禾杆,道:“快六点了,帮这女子换好衣服后,便立刻上路,捷的士回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