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 铸秦魂 - 瀛佳 () 华山有一块神秘的石碑——《五岳真形图》,那是个远古的秘密。有些事情注定发生,有些人注定死去。 关于《五岳真形图》的来历,历来有不同的传说。传说,西王母曾手持一个紫sè锦囊,锦囊内有一卷简,并把简赠送给了一位友人,而这简就是《五岳真形图》。相传,这图可以掌管五岳,役使众灵,只要把他带在身上,一切邪魔鬼怪皆遁形,纷纷隐迹逃遁。 五岳,是中国五大名山的总称,指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 五岳真形图石碑的主要内容是代表五岳的五个不同的符号。 各山的岳图下面都有一段文字说明。 东岳泰山,乃天帝之孙,群灵之府,是成兴公真人得道之处,“主于世界人民官职及定生死之期,兼主贵贱之分,长短之事也”。 南岳衡山图说:南岳衡山,在衡州衡山县,是太处真人得道之处,潜山、霍山为副。岳神姓崇讳覃,封号“司天昭圣帝”。南岳者,主世界星象分野,兼水族鱼龙之事也。 西岳华山,在华州华yīn县,是黄庐子真人得道之处。终南、太白二山为副。岳神姓姜讳垒,封号“金天顺圣帝”。西岳者,主世界金银铜铁,兼羽翼飞禽之事也。 北岳恒山,在定州曲阳县,是长桑公真人得道之处,天涯、崆峒二山为副。岳神姓晨讳咢,封号“安天元圣帝”。北岳者,主世界江河淮济,兼四足负荷之类,管此事也。 中岳蒿山,在西京河南府登封县,是寇谦真人得道之处。女几、少室二山为副。岳神姓恽讳樊,封号“中天崇圣帝”。中岳者,主世界土地山川谷峪,兼牛羊食稻之种,管此事也。 五岳图除了文字说明还配有图。其中,东岳泰山形体庞大,如巨人端坐,老态龙钟,肃穆威严,因有“泰山如人坐”之说;西岳华山形体陡峭奇险,壁立如削,因有“华山如壁立”之说,南岳衡山形体如鸟翼,光泽秀美,腾空而飞,因有“衡山如鸟飞”之说;北岳恒山,高峻谷深,飞岭纵横,如猿攀跃,因有“恒山如猿行”之说;中岳嵩山形体如人卧,外观奇伟,内含奥妙,因有“嵩山如人卧”之说。 表面虽如此,但殊不知,各个岳图内藏有千古秘密,而能打开这个秘密的唯一钥匙是情人的血。 泰山——黄河下游的第一高山,战国七雄时,这里是六国之都。 黑夜如墨,一名女子淡粉sè华衣裹身,外披白sè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走向立于泰山极顶玉皇顶门前的石碑。 周围的鸟虫似乎知道接下来将发生的事,都躲藏了起来,静默异常。 石碑上下渐削,顶端如帽,石sè莹白,虽经千年露浸雨湿而不生苔藓杂草。这石碑石材并非出自泰山,却立于泰山之巅,碑上无一字。 女子噙着泪打开手里的青铜简,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青铜简上,青铜简瞬间发出金sè光芒,简上映shè出《五岳真形图》的图案。 此时的泰山霎时笼罩在金sè之中,因金光的照耀之下,原本无字的碑中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此人端坐与碑中,肃穆威严。女子用手轻轻擦拭石碑上的灰尘,血触碰石碑上瞬间侵染了进去。人影旁瞬间浮现出一行字: 眨眼间已是千年 青铜影刀剑弹指间 心驿动蓦然回首人世间 难成眠黑夜如墨无边 情丝已焚只为破茧 愿与你游玩山水间 愿与你留恋人世间 愿与你共赴生死泉 但愿山河无边但愿天地怜 半生奔走只望红颜伴 千年守候 锥心痛只愿你懂 此诗是用另一个人的鲜血铸成,雕刻有力。女子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良久后,黎明时分,一线晨曦由灰暗变成淡黄,石碑上的诗句随着晨光渐渐隐去,青铜简的金sè光芒也开始变得暗淡,白衣女子擦拭掉脸上的泪,用手温柔的抚摸石碑,似在抚摸一个人的脸颊。 她是在等,等待一个奇迹! 第一章 开端 - 铸秦魂 - 瀛佳 () 2010年,秘鲁 3月份的南美洲秘鲁首都利马,沐小桐身着宝石蓝sè的运动服,在“毒”太阳的“关照”下眉头紧皱,一脸疲惫。如同往常,采访结束后,沿着人行道一路回家。 已经23岁的她,很普通的活着,家里的独生女,běi jīng某知名报纸的驻外记者,按理来说应该是多少人羡慕求之不得的工作,但对于她来说确是避之不及的,喜欢在国内呆着,这是她一直向往的。 回到家开门,扔包,甩鞋,直接卧倒在沙发上,一气呵成。明天就是周末了,太美了,也许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铃..铃…铃….铃”沐小桐被手机铃声吵醒,随手拿起手机。 “hello..哦…郝主任..恩…采访当事人了…一切顺利..恩…什么?下个月让我回国休假?好…恩知道,我最近一定会把手头的采访任务完成,好…拜拜。”沐小桐挂断电话后立马清醒了,郝主任把他回国休假的机会让给了我,看来并非每个领导都是“吸血鬼”。 “天啊….下个月,再过2周我就可以回家休假了。”沐小桐嘴里不停的叨念着,拿起笔在rì历上画圈,盘算着明天周末去利马有名的古董街拉巴斯大街转转,挑几件东西送给老爸。 早9点神采奕奕,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向拉巴斯古董街出发。 利马的拉巴斯大街属南美知名的古董街,据传在这确实能淘到宝贝,在利马工作了这么久,一直无心来这条街上转转。 琳琅满目,只有这个词能形容我看到的场景,银饰,银器居多,在这条街上甚至可以看到中国清代皇帝及格格造型的玩偶。我在一家宗教xìng质很浓的店前停了下来,在店门口有个大的石台,放着很多破旧不堪的瓶瓶罐罐,跟老板交谈后才知道,这些属于老板降价处理的东西,用中国话形容就是给钱就买。 我在这些“杂货”里看到2个漆器,虽说是漆器但我也并不是很懂,不知道是否真的是漆器,只能说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感觉差不多。 其中一个小盒子大小看起来像是首饰盒,样子大小看起来只能装几幅耳环,打开内底绘着两条游鱼与一直单足伫立的凤鸟,另一件上面也刻有凤的一个圆形的奁(作者注:女子梳妆用的镜匣)。 莫名的喜欢,也莫名的熟悉。 20索尔(秘鲁货币)买下2样东西,爱不释手,给老爸又不舍得,索xìng再给老爸淘点别的。逛了一个天满载而归。2个漆器的首饰盒,给老爸淘了1个老相机,当然我觉得这些都并非老物件,只能说这是我的心意而已。 接下来的rì子就是不停的忙碌,在rì历上画圈数rì子。 经过23个小时的飞机折磨,飞机稳稳的落在běi jīng国际机场,见老爸老妈焦急等待的样子,眼睛莫名的湿了… 家里窝了近半个月足不出户,突然想起我在利马古董街买的2样东西,拿出来给老爸显摆,老爸看了眉头紧皱:“感觉这东西像是个老物件,是个好东西。” “怎么可能?老爸你少蒙人。”我咬着苹果说着。 “你可以拿着东西去问问你高叔叔,他在西安专门研究这东西,估计能给你说出个所以然来。”老爸看着那2样东西神态似乎异常小心。 “我就是觉得很眼熟,很喜欢,别的没什么感觉。”我随口说着。“你扔家里等我下次去西安出差带给老高看看。”老爸依然认真。 “爸,这东西真是好东西?”我咀嚼苹果的嘴开始有些慢动作。 “干嘛要你带去?让桐桐去趟西安,她在家窝了半个月了,快发霉了,当去旅游了,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让她去,再让她这么呆下去,人都傻了。”老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老爸也同意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把2样东西包了起来。 就这样为了防止我发霉,我被爸妈逼去了西安。 西安是要去的,不过重点不是为这2个小漆器盒子,看看秦始皇陵和兵马俑是我这次的目标。 2010年4月28rì西安 高鹤翔在西安有间古董店,在西安古董街小圈子里也算有头有脸,因为都喜欢老物件,跟老爸算是几十年的旧友。 古董店面积不大,品类繁多,兵马俑、青铜器等很多东西堆放在一边,青花瓷等一些瓷器及玉石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货架上。凌乱却不是失“古味”这是我进店后的第一感觉。 见到他,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 “东西拿来看看。”高叔叔有些迫不及待。 从背包里把2个漆器的小盒子放到他面前,“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如果这2样东西是真的,应该是汉朝的吧。”我问。 “不对..怎么这么像…那东西…”高鹤翔有些激动。 “我就知道是我老爸多心了,怎么可能是个老物件。”我继续把玩着店里的一个凤形玉佩。 “你这东西哪里弄来的?”高鹤翔看向我,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在南美洲工作的时候淘来的,哪里不对吗?”我放下手里把玩的玉佩,反问道。 “给你看个东西。”说着高鹤翔进了内室拿出了几张纸,摊开来一看是几幅素描的图案。 “怎么这上面画的跟我这2样东西一模一样?”看着纸上的图案,我也愣住了。 “这个图纸是5年前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分发到西安各个古董店的,并对这2样东西出价5000万。”当时在这圈子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因为漆器现在市面的估价并不高,所以这东西市面见的不多。当初我也认为这漆器是汉朝的东西,但后来也问过很多专家和圈内的人,大多数人认为这东西应该是秦朝之物。 “秦朝?怎么可能….再说我这不一定是真东西,也不会是他要的吧…”我有些说服不了自己了,按理来说如果仿照也没必要仿造到南美洲去了,而且我还是20索尔这么低廉的价格。 “我敢确定你这2样东西绝对是老物件,具体哪一朝代我不清楚,我觉得就是那个男人要找的东西。”高鹤翔一口咬定。 “5000万….”我嘴里默念,虽然我真的不想卖,但价格确实太诱人了,卖一件也不是不可以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我心里想着。但不管怎样,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见,高鹤翔说的那个男人。 高鹤翔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约定2天后西安高鹤翔古董店见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第二章 出价5000万的男人 - 铸秦魂 - 瀛佳 () 原以为开的起这个价钱的人是个肥头大耳,满肚子流油的大老板,但他却不是。 身高185左右,30岁左右脸上棱角分明,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稳重,带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不失为帅男一枚,也许无数少女魂牵梦绕的“钻石王老五”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我脑子里胡乱想着。 跟在他旁边的有一男一女,女子看起来跟他并非寻常关系,另一男子看起来对他毕恭毕敬。 这种年龄,这种身段,他怎么可能这么有钱?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个问号,通常富商或是大老板都帅不到哪里去,这是我脑子里固有的思维定律。 “我是林麒,这位是我太太吴皓月。”他简单介绍过后看向我,“就是这位小姐?”嗓音醇厚甘甜,这是我当时脑海中对他嗓音形成的第一形容词。 他的太太,个子高挑一头顺直的长发过肩,不失为一个美人胚子。 我把2个小盒子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 他用手托起其中那个刻有凤的圆形的奁,表情变的严肃。 “…你从哪里得来的?”听得出来他语气中有些激动。 “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我反问道。 他拿着刻有凤的圆形奁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这正是我要找的2样东西,只不过你的奁里面少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在我这里。”说着他拿出一面小铜镜,打开圆奁放了进去,大小刚刚好,与圆奁的纹理匹配的天衣无缝。 我有些目瞪口呆,太多的问号,太多的问题让我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同样的他的感受似乎跟我一样。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但他仍然沉默。 “开价吧。”他说。 看着2个漆器盒,心里有说不出的不舍,像是一根皮筋被绷断了。 “不卖。”我本能的回答。 高鹤翔有些傻眼的望向我,他的太太也看向我,眼神竟是不屑似乎以为我要故意抬高价格。 “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他说着没有抬头,亦没有看向我。他似乎看懂了我,没问为什么而是要听故事。 “我在南美洲工作期间偶然看到,买了下来,爱不释手,没有故事,只因莫名的喜欢和眷恋。”简单回答我的感受。 他抬头看了看他身边的太太和另一位跟班,“你们去附近茶馆等我,我要跟这位小姐谈谈。” 他太太和另一位男人随即点头离开,出乎意料的听话。 “他老婆也不能听吗?”我心里嘀咕着。 待他老婆和随从走后,他并未多费唇舌,直接进入主题。“大概7年前,我第一次来西安偶然间得到这个铜镜,起初我只把它当作普通古玩并未在意,之后我发现并非如此。” “得到铜镜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而梦里零零碎碎拼凑在一起的片段,应该是我前世的记忆。梦里面有个穿着红sè罗裙的女子,从圆奁里面拿出铜镜在梳妆,看得出来那是她珍视之物,而另一个底绘着两条游鱼与一直单足伫立的凤鸟则是我亲手为她做的,但无数次的梦见她,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我专注的听着,高鹤翔也很识趣的把古董店关了门。 “还有很多,我觉得她应该是我前世的妻子…连续两个月做着类似的梦,最痛苦的是我经常梦见一个场景,就是抱着她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我能明显感觉我的痛楚,醒来之后痛楚之感尤为真切,这让我十分痛苦。” 他停了停,似乎隐瞒了一些东西。“之后我遇到了在舞台上穿着红sè罗裙跳舞的她,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很快我们就结婚了,婚后我并未再频繁梦见那个女子,所以我知道她或许就是我梦中的女子,但我还有遗憾,梦中她爱不释手的2样东西,我想收回来,所以你能割爱吗?价钱不是问题。” 他说的真切。 “小桐,君子不夺人所好,林老板这么有诚意,我觉得可以割爱。”高鹤翔在一旁说。 “她是自杀的吗?”我感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并未理会高鹤翔的话。 “什么意思?”他的眼神紧紧抓住我。 我故作洒脱的笑了笑,有些木纳,并未回答,他亦没再追问。 “我可以把这个送你。”说着我把底绘着两条游鱼与一直单足伫立的凤鸟的那个首饰盒递给林麒。“这个圆奁..我要留着,我亦有我的理由”我不知道,我哪里抽风了,不要钱竟要把东西送他。 林麒接过凤鸟的首饰盒,把5000万的支票放到我手上,“不管你怎么处置这笔钱,但我当初的承诺不会变,或许我不该太贪心,能找回一件我也该满足。”林麒似乎在说服自己。 正说着,古董店门被人推开。 “麒?还没谈完吗?”看得出吴皓月有些等不及了。当她看到林麒手上并非圆奁时,表情有些不耐烦。 “麒,为什么没有把我的圆奁买过来,那是属于我的东西,铜镜都在我们这里,她没理由不卖。”吴皓月挽着林麒的胳膊撒起娇来。 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剧目我一点也不想看下去,“我想这里没什么事了,高叔叔我先走了。”说着我拽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往门外走去。 “沐小姐,你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吴皓月惺惺作态的模样,装作没听见一般,我快步向马路对面走。 “沐小姐,我们可以继续谈条件…沐小姐”吴皓月一直穷追不舍,我知道她是故意在林麒面前做样子。 “说了不卖…”我有些赌气的回头。 但回过头看到的却是一辆大货车正要撞到吴皓月。 “皓月..”林麒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把吴皓月推到了一旁,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冲上去想拉住林麒。如果再让我犹豫一秒钟,也许我都不会这样做,但那是我的本能。 我只感觉身体被狠狠的撞了出去,眼皮随之变得沉重,耳边听到林麒手里铜镜在磕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和我的圆奁破裂的声音,这是我有知觉前最后的记忆。 仿佛身体向灌铅一样,一直往下坠落,我要死了吗?我在心底不断问自己。 也许是要死了吧!林麒你知道吗?有一天晚上我把玩着2个漆器盒子不知不觉睡着了,也做了跟你同样的梦,跟你的感觉大致相同。只不过,你梦见的是抱着女子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而我梦见的却是女子临死之前的画面,想见爱人最后一面的渴望却又不得不了断自己的决心。 但我梦中的女子是我自己,梦中的男子亦同样如你所说脸看不真切。但我并非像你一样连续几个月反复做同一个梦。我只是被梦惊醒,枕边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片,第二天并未再做同样的梦,我一直以为那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原来不是…; 第三章 已是千年身 - 铸秦魂 - 瀛佳 ()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强光十分刺眼,我用手臂挡住部分强光。 “这是哪里?天堂也有太阳吗?”我想着。 不对!我的身体现在正在zì yóu落体,我感觉我整个人正在往下掉。我转过头看下面,只能看到拿着卜字戟的士兵,放眼望去数之不尽。而我的正下方是一个长方形的铜鼎,鼎里面好像铺满了东西,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人已经结结实实的扎进鼎里。 “啊…”我不由自主的发出尖叫,幸好里面是很厚的香灰,不然我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虽然没有镜子,可想而知我此时狼狈的样子。 本能的拍掉眼睛上的灰,想起身,却发现咽喉、身子、头顶等各个部位早已被无数个手拿卜字戟的士兵用兵器抵着。 “等等..等等..等等..”我说的有些急切,心里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吗?我不是被车撞了然后昏迷,然后看到强光,然后..就掉进这鼎里。 “大胆贼人,竟在大王祭天之时,意图行刺大王。还不把她拉出来,就地正法。”说话的人语气很“娘”,这分明就是个太监的声音。“大王?祭天?难道我坐的这个鼎是这个大王祭天用的…大王?天….我这肯定是在做梦”我心里想着,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在鼎里面的手狠狠的捏自己的大腿,好疼…… 疼痛jǐng醒着我,这是现实。 此时我脑子开始飞速运转,想着无数种可能xìng,看着锋利的武器,拍戏是不可能了;眼睛没问题、听力没问题说明我没撞傻,身上亦没有受伤,那么我现在看到和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难道我穿越了? 想到“穿越”这个词汇,我有些傻眼,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只不过来西安旅个游而已,下个月还要回去工作,再说老爸老妈还在家等我回去,还有5000万的支票….还有…唉?林麒和吴皓月呢?我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却被2个大汉像抓猫一样,把我从鼎里面拎了出来。 “我不是贼人,我不是。”我一直机械xìng的重复。“我没想刺杀你家大王,我是神仙,神仙知道吗?”病急乱投医,如果不是穿越,我还是在现代,顶多被其他人认为我神经病了,嘲笑一番,但如果真是穿越了,这样的胡编乱造可能让我捡回一条命。 “慢着。”一个浑厚很有磁xìng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都闪开。”那个太监声音的人又发话了。 黑sè袍服,浅红sè的下裙,黑中扬赤的玄sè,赤绛sè而微黄,玄衣纁裳。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鹰眼看向我带有寒意,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鲜明却毫无女气,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只是他的样貌怎么有些面熟?这样的穿着,难道是?…..我正专心的想着。 “带她回去。今rì祭祀到此为止。”他略略交代,语气中带有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正傻愣的看着他们的王,手脚不知不觉已经被他们捆绑上,又似拎猫一样,再一次被拎了起来,重重的把我摔到一辆马车上,好似囚犯。 可能是太累了,我竟然在颠簸的马车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拉下马车,双脚已经被解开,但手还没放我zì yóu。就这样,我被半推半拉的带进了大殿,看着庄严奢华的宫殿,我有些傻眼。其实说奢华也并不恰当,整个宫殿青铜器居多,只能说庄严而大气。 “大王,臣认为此女子并非善女,看此穿着并知。再者此女扰乱大王祭天,故臣认为该杀之。”一位大臣上前说话毕恭毕敬,我被他的话拉回思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鹅黄sè的紧身毛衣,白sè的毛短裙,加上一双5寸纯白sè高跟鞋,身上还背着去西安旅游的斜挎包。因为路途颠簸,身上脸上的香灰已经被抖落很多,但依然狼狈。 “臣也认为该杀之。”又一位大臣上前,接下来的群臣就像断了弦的珠子,都跟着奏请要杀我,坐在上面的王眉头紧锁,一双鹰眼紧盯着我不放,我心里七上八下,正在努力想着朝代和对策。 “老臣认为不妥。”看起来似乎德高望重的大臣上前,我心被顿时被提到嗓子眼。 “吕相国请示言。”坐在上面的大王,言语中略带谦卑,但眼神与表情确没有变化。 吕相国?..大王?…重点是这大王穿的朝服,我在史书和电视中都看过…难道这里是秦国?战国时期?我心里开始发慌,嬴政是暴君众所周知,杀我就如拍死一只蚊子,想到这里我腿开始发软。 冷静…好好想想…一定有活路,我不断提醒自己。 竟然吕不韦还没死,嬴政还这么年轻,通过他们刚才的对话可以看出,嬴政对吕不韦说话依然谦恭,那说明嬴政还未掌权,尚未统一六国,我不断分析着。 “大王,此女不可杀。看其穿着并非我大秦之人,言语虽有些疯颠,但此女能从天而降,臣认为必有来头,何不问个明白,而枉杀之?”吕不韦果然有敏锐的洞察力,并不像其他大臣那样愚昧。 “正和寡人之意,松绑。”嬴政嘴角隐约挂着笑意。 我的双手获得解放之后,一阵酸痛,我本能的揉了揉手腕,随后拍打身上的灰尘,擦了擦脸上的灰,低头看了看,我的白毛短裙已经变成灰毛短裙了。 随后意识到大殿上所有的目光正在盯向我,我立马装作一本正经起来。 “请问此地是否为秦国之地?殿上之王是否为秦国之王嬴政?”我故意装作古人说话的语气。 “大胆,大王名讳是尔等小辈直呼的吗?”死太监又发话了,我白了一眼没作声。既然是秦国就不能称为太监了,应该是舍人,我心里想着。 嬴政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此地正是秦国之地,寡人正是秦王,你来自何地?从天而降破坏寡人祭祀有何目的?” “小女子来自天庭,本是天庭一小仙,因在管理无字天书之时,不甚将其损坏一角触犯天条,天帝罚小仙下凡。交小仙两个任务,其一;来秦国助秦王嬴政统一六国,成就一统之帝国,千秋万代之帝。其二;了却千年情劫之缘。虽小仙被罚下凡,但小仙还有一点点法力,仍然为仙籍拥有仙骨,故不能随便杀之,否则杀害小仙者,死后将入地狱永不得翻身,其子嗣未来投胎也将为畜,不得做人,蓄谋杀小仙者也将得此报。”我拼了,胡编乱造才是硬道理,幸亏我多年记者练就好口才,加上灵机应变之能。只有这么说他们才不敢随便杀我,封建社会就要拿封建那套理论去治他们。 如果他们要验证我的真伪,我就拿现代人的东西蒙混过关,连后路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这样还是阻止不了他们杀我,那我就认命了。 “来人,把此女子就地正法。”嬴政毫不犹豫的命令着。 听到之后,我当场骂爹骂娘的心都有了…好吧….是我太自信了。; 第四章 秦王的考验 - 铸秦魂 - 瀛佳 () 随后,殿内进来一个士兵,皮肤黝黑,领命之后挥剑就向我砍。我闭上眼睛,没有害怕,安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或许他们把我杀了,我就能回到现代去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也不觉得害怕了。 “慢着。”嬴政命令着。士兵的剑已离我脖颈只差分毫,听到指令后瞬间停止了挥剑的动作,虽说逃过一劫,但我却开始钦佩这名士兵的执行力。 殿内安静的吓人,我睁开眼睛,直视着秦王。 嬴政满脸笑意,“对于死亡能如此从容以对的女子,寡人喜欢。吕相国果然有眼光,此女子非凡人也,哈哈哈……”大殿上只有嬴政的笑声。 “此女从天而降,必是大王祭天之时上天庇佑,派此女助我大秦国威。臣恭祝大王,大王神威可触天。”刚才第一个站出来主张杀我的大臣,现在却变得如此“狗腿”。 “臣等恭祝大王,得此仙女助我大秦国威。”群臣又群体跪拜,同言同语。 “报上名来。”说着嬴政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向我走来。 看着嬴政向我走来,我莫名其妙的紧张…… “小仙无凡人之名。”我随机应变,做戏要做全套,这道理我太懂了。我心中暗喜这么多年工作磨练出来的本能。 嬴政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的穿着,脸上带着笑意:“这是仙女之服吗?”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盯着上下打量,我浑身不自在,本能的想护住裸露在外的大腿。 嬴政看着我似笑非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话。“并非天庭之服,因小仙受罚来秦国,固穿着受罚之服。”不知为何,他眼神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总是让我紧张的想避开。 “若刚刚本王就地处置了你,你将会如何?”他依然带着笑意。 “小仙将重回天庭被打入天牢,关押800年后官复原职。”我太佩服我的反应能力了,我内心沾沾自喜。 “如你所说,我杀你也会入地狱,后世子嗣永为牲畜?”嬴政脸上笑意隐去,寒意逼人。我慌忙跪下,我不想再跟他如此对视,那会让我莫名的紧张。 “大王是天帝第9子与小仙一样拥有仙籍,大王也是因触犯天条来到人间,若大王刚杀了小仙,大王归天之时将入天牢关押500年,其后世子嗣如何小仙不知,望大王赎罪。”避开他的眼神,我说话变得自如很多。 “哦?我也是仙籍?哈哈哈,起来!寡人赐你秦名叫阿房,如何?”说着嬴政开始走回自己的宝座。 阿房?我的天难道……太假了…...好吗?老天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虽然史料并未记载秦始皇是否有钟爱的女子,但阿房宫也是有考究的啊….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过,刚才就已经对着群臣说过我来凡间有两个目的,第二个目的可以替我挡枪。我当时说的所谓千年情劫,是怕嬴政那天头一发热把我赐给那个人了当小妾,我就亏大了。还好我够聪明留了一手,看来想问题想全面也是硬道理。 “还不谢恩?”那个舍人又发话了。 我马上毕恭毕敬的谢恩,无意间与吕不韦的眼神相撞,匪夷所思。不愧是老狐狸,他似乎对我所说的话有所保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 “大王既然得此仙女,何不让群臣见识下仙家的法力?”吕不韦果然给我出了难题。 我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手,不怕你,我心里嘟囔着。我打开背包拿出卡片相机,不由分说闪光灯直接拍下一张照片,吓得众大臣纷纷用手臂遮挡,嘴里叨念着救命,殿上之后吕不韦、嬴政和几个武将未动声sè。 “何物?”吕不韦说话了。 “摄魂机,被此物拍摄后,一半灵魂将被我摄取,我驱动不了灵魂,只能删除该灵魂,意味着此人死之后再无机会转世投胎做人,但对大王或是有仙籍的人无效。”我必须把嬴政先摘出去,不然我依然xìng命不保。 此话一出,殿内群臣有些恐慌,刚被照相的大臣早已匍匐在地,求嬴政饶他xìng命。 “妖女,此女必除之,否将为害大秦。”吕不韦眼睛不大却有看穿一切的本事。 “阿房留在凡间任务是助大秦统一六国,保大王xìng命之周全,大秦统一六国之时亦是阿房返回天庭之时,若吕丞相认为阿房有谋害大秦之心,请现在诛杀了阿房,让阿房可以早些回天庭。”老话说得好,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我把命都豁出去了,估计他们也就信了。 “还有何仙法让寡人见识?”嬴政依然面不改sè。 “可知过去未来,必须用仙法计算,但仙法微弱之时,无法计算。”我回答。 “寡人没有统一六国的本事,倒是有玩乐的本事,以后你就跟着寡人做寡人的常侍,寡人把兰池宫赐予你。来人带她下去,寡人要看看天上神仙穿我大秦服饰是何等模样,晚点再来见寡人,吕相国认为如何?”嬴政果然聪明,明明已下定论,救了我的姓名,却还要假意询问吕不韦。 “老臣,愚昧,一切听从大王的安排。”吕不韦虽然不说,但他担心着,相信嬴政就是利用这点故意想让吕不韦睡不着觉。 头疼,我是不是要成为嬴政对付吕不韦的工具了?以后的路更不好走了,我心里想着,不过不管怎样我暂时安全了。 我随侍卫去兰池宫,一路安静的让人不寒而栗,守卫的士兵都是分毫不动犹如雕像,我把视线从士兵的方向移走,看向周围的宫殿,这一看我真的傻眼了…. 我记得《汉书》中说:“秦起咸阳西至雍离宫三百”;杜牧在《阿房宫赋》书中也说过咸阳宫是“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rì”;《史记》中记载:“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而按照秦时的二百里换算为今天为83.5公里,最可以比照的就是清故宫是0.73平方公里、唐大明宫是3.3平方公里、汉长安城的未央宫4.6平方公里、汉长安城的长乐宫6.6平方公里,如此计算秦咸阳宫相当于2400个故宫大小。 当时我还嗤之以鼻,觉得那些史学家考究太耸人听闻。今天我见识到了,如此磅礴的宫殿群,我不知道用何等言辞来形容。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chūn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rì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这是杜牧的《阿房宫赋》里面描写阿房宫的情节,虽眼前并非阿房宫,也并非如他描绘那般,但却逊sè不了多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到了兰池宫。; 第五章 已变的容颜 - 铸秦魂 - 瀛佳 () 到了兰池宫,几个婢女太监向我行礼。我环顾四周,大殿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sè,似染似天成,殿里的陈设近乎都是青铜器制品,jīng致而庄重。 我被几个婢女伺候沐浴更衣,不知是何等花瓣的味道,使我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的放松,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醒来,莫名的紧张,环顾四周。不在家里,依然是秦朝、依然是兰池宫….接受现实,仰头靠在沐浴桶里,不想动一分一毫。 “阿房常侍,是否已经沐浴完毕,奴婢为你更衣。”这时我才发现,几个婢女一直在跪在一旁。 我起身,任由她们替我穿戴,我总觉得那里不对,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我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头,好长、好漂亮的头发……我心里赞叹着,等等,不对。猛然回头,婢女还未及反应,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狠狠的扯痛了我的头发,好疼!我忍痛把长发握在手里。 婢女吓得都匍匐在地叫我饶命,我并未理会。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长的头发?我吓得脸sè惨白,手开始有些发抖,立马拿起旁边的铜镜,仔细看自己的容颜,俨然一个古代女子,发如瀑,肤胜雪,眉清目秀,月貌花容,娴静端庄,虽仍是自己的容貌,但又有觉得些不同,感觉比现代的我更婉约,更细腻,镜中的女子更美丽一些。 看着虽不算意外,但这样的改变,让我坐立不安。 “刚才沐浴的时候,我的头发就如此长吗?”我停止了慌乱的模样,低头询问匍匐在地的婢女。 “阿房常侍饶命,奴婢为常侍沐浴时就是如此,是奴婢弄疼了常侍,请常侍饶命。”我知道不能怪她们,“继续替我梳妆吧。”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如果只是单纯的穿越,为何我的容颜却已改变?在沐浴前,明明还是以前的自己,现在的我,总觉得太不真实。我的身体去了那里?这又是谁的身体? 太多的问题让我想不通,莫名的开始害怕,或许一切并非我想象中单纯…. “阿房常侍,已经梳妆好了,如果不满意,奴婢再帮你换。”其中一个奴婢说着又匍匐在地,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清她们的脸,不由感叹古代女子的命运。 看着镜中的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漂亮的发髻,一缕头发垂在胸前,髻上插着几只小簪,长长的黑发如瀑布一样披散下来一直垂到腰间,淡粉sè华衣裹身,外披白sè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轻泻于地,薄施粉黛,只增颜sè,未见浓妆。 “很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叹,但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有些摸不到的东西隐约的让我毛骨悚然。我甩了甩头不去给自己增添太多烦恼,既来之则安之,我如此安慰自己。 “阿房常侍,大王在殿内等候,阿房常侍请随奴婢出去,由小引子带路。”我点头跟随她出殿。 没过多久,就已到嬴政所在宫殿――章台宫。抬头看着匾额,如果我没记错,此宫殿是秦昭王最喜爱居住的宫殿。 通报过后,随小引子进殿,福身。 “抬起头来,让寡人看看。”我略抬头,望向嬴政。 “不愧为天帝派来的之女,后宫粉黛皆失sè。”嬴政脸上噙着笑,毫无眷恋之意,说着他看向周围的侍从,你们都下去,给阿房常侍看座。 我顺从的坐下,等待嬴政给我出的难题。殿内安静的吓人,我虽未抬头但却感觉到两道寒光一直盯着我不放,我垂首端坐等待他开口。 “寡人该如何信你?”不知道过了多久,嬴政开口,似乎有太多的话让他不知如果倾诉。“大王身边并无可信之人。”我回答。“太后、吕相国皆是寡人可信之人。”嬴政未动声sè,说的自然。 我起身跪拜在地“请大王赐阿房一死。”嬴政自然聪明,“寡人遣走侍从单独留你,你可知何事?”他忽略我求死一事。 “大王在找真正可信之人。”嬴政依然带着笑意,并未回答。“大王想听阿房讲述如何统一六国之策。”嬴政看向我,笑意更深,“寡人为何要赐你一死?” “吕相国和太后并非大王可信之人。”我答的明了,随后嬴政扔给我一张羊皮地图,此乃秦国地图,秦国地图就这样铺展在嬴政和我之间。 我虽然不是史学家,但对于各国的历史确是从小就十分喜爱的,秦国文字我看不太懂,但地形图我大致可以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王先辈为秦国今rì成就,做了充足的准备,秦国现在国力已经称雄于其他诸国。大秦当初是蛮荒之地,但现在地势的优势已经充分显现出来。进,可鲸吞六国;退,可据守要隘关口。大王大有可为。”我说。 “六国的地图都应该在寡人的面前。”如此分量的话,嬴政却说的轻描淡写,却又隐藏着什么。 “寡人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研习剑术。”嬴政有些漫不经心,“相国cāo心着大王应该cāo心的事情。相国替大王忙着,但大王既然想要六国地图,应早为一切做准备”嬴政目光锐利望向我,“你将如何助寡人?” “一国之君,当兵权在握,不握兵权就容易发生变故。”我说完,嬴政没有回话,他的神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让人觉得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 这就是中国的第一帝王,年轻时就如此老练,没有亲人的温暖,只能感觉他盘踞在胸中的抱负。“蒙武将军可用。”我补充道。 虽然我推荐蒙武将军,但实际上秦朝有名气的大将我只知道蒙家。 “如此接近,岂不明显?”嬴政回应。“大王为何不与蒙武将军的儿子切磋剑术?”我替嬴政找理由。 嬴政微微点头,眼神更加深邃的看向我,“你觉得蒙武将军如何?”我浅笑,“阿房来凡间时rì不过一天,殿上只初识大王和吕相国,至于殿上大臣还有谁?谁又是谁?阿房不知,阿房之所以推荐蒙武将军,皆因阿房掐算到,未来助大王统一六国,蒙家将效劳于犬马。”我能感觉的到嬴政仍然不信我固有此一问。 “此事可由李斯去办,大王静候佳音即可。”嬴政笑的满意,秦汉等一些朝代的历史,我曾读过很多,现在算是用在了刀刃上。; 第六章 巧遇前世的他 - 铸秦魂 - 瀛佳 () 李斯果然聪明,先是以自己的一手好字和文笔与蒙氏兄弟套好关系,再者以南山有狼为引邀请蒙氏兄弟去狩猎,打算用狼毛做一些上好的毛笔。 咸阳城外,当秦王在十几个侍卫和李斯的陪同下出现时,蒙氏兄弟讶异,随即蒙氏的队伍发出呼声,这也是我穿越到秦朝后第一次出宫。 我一身戎装并未施过多粉黛,头发简单的扎着,看着蒙氏兄弟带百余人的队伍,越发觉得秦王队伍有些寒酸,这就是未执政之前的嬴政,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对权力的yù望。 蒙氏兄弟上前叩首。 但在我对秦朝历史的记忆中,蒙武只有两个儿子蒙毅和蒙恬,但此时却多了一个,他们对嬴政跪拜,我不动声sè的看着、想着。 嬴政并未看跪拜在下的蒙氏兄弟,眼睛一直看着他们身后的几百人。蒙毅似乎了解了嬴政的意思,“大王,如果需要,蒙氏兄弟和身后随从可为大王逞匹夫之勇,此行保大王周全。” “起来。”说着嬴政亲自上前去扶蒙毅,蒙毅把其他兄弟介绍给秦王认识,“这是二弟蒙恬,这是三弟蒙泷。” 当我看到起身的蒙泷时,我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他的样貌与我的之前的恋人长得一模一样,难道这是前世的他?我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不放,蒙泷似乎有所察觉,看向微笑点头,嬴政总是很敏锐,这点细微的东西他也捕捉到了,他开始把我介绍给众人。 “此女就是前些rì子,寡人祭天所得的天女名阿房,现在为寡人的常侍。”蒙氏兄弟的随从们似乎第一次看到天女,嬴政话一出引起了一些小sāo动,看他们的反应,我知道现在我也算是名人了,看来他们对我的来头应该早有耳闻,也许已经传至秦国各个街角了。 随后蒙毅挥动令旗,霎时间队伍就把原本嬴政的队伍一行围住,前后左右,都是均等的人数,训练有素。 就这样,我们出发了,我第一次骑马,有些紧张,但却故作镇定,乔装无事。 “阿房常侍似乎并非习惯此马。”蒙泷说着,按照此话可以看出,他对马相当熟悉。但我看向他,看着前世的他,想的却是另外的事。突然有好多话想说,说说我最近的情况,说说我来秦朝后的委屈和害怕,我就像是被丢弃荒岛太久,第一次见到了一个亲人。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说。”我忍不住开口。蒙泷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向我。我笑了笑,看着他不解的表情,我知道我不该多话,“阿房在说笑,大人莫当真,你很像阿房在天庭的一个仙友。” 蒙泷也笑了笑,“阿房常侍果然名不虚传,泷也感觉常侍并非寻常女子。” “哦?寻常女子当如何?”我好奇的问,蒙泷勒住马缰让他的马跟我同步,“寻常女子通常不会主动回话,我也未见过敢骑马的女子,也不会像阿房常侍一样说话如此豪爽。” 我笑了笑,“蒙氏兄弟也均非池中之物,以后必将流传千古。”我说的自然。 正说着,突然远方的山梁间传出一声狼嚎,悲伧浑厚的狼嚎。蒙氏兄弟及随从都停止脚步,静听。 嬴政的马向着狼嚎叫的方向嘶鸣了一声,很明显已判断出方向。 蒙毅的令旗一挥,队伍分解成四支队伍,一支留在嬴政的身后,另外三支队伍由蒙恬和蒙泷带队扑向狼嚎叫的方向,蒙毅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靠令旗完成了他所有的调动。 嬴政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很快传来吆喝声。吆喝声越来越近,我骑马在嬴政身边看着。不一会我们看到了那只狼,那只狼看到它跑向的地方仍然有一队人马守候着它,它站下了。它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了。就这样四支队伍把这只狼紧紧的包围着,包围圈越来越小,那只狼急得团团转。 嬴政很满意的看着,“令!”蒙恬忽然咆哮了一声,让你感觉震耳的咆哮。围剿的队伍转起圈来,旋转出一个密不透风的墙,从而逼近那只狼。忽然一张网飞了过去,网住了那只狼。那只狼很老实,亦没有挣扎。 “大王要取其毛做毛笔,未必一定要诛杀,大王您认为呢?”看着这只狼被猎的经过,我心软了,想给它一条生路。 嬴政看向我,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取其毛发,留其xìng命。”随后看向蒙氏兄弟,说“你们应该是寡人未来的将军。” 蒙氏兄弟立即下马叩首,“臣定当为大王逞匹夫之勇。” 回宫已是深夜,嬴政却依然jīng神奕奕,屏退所有人单独与我说话。 “寡人要收你为夫人。”嬴政说的自然。 我听了惊慌跪地,“大王不可,阿房初来秦朝之时就已严明,阿房来第二个目的是为了千年情劫。” 嬴政眯眼,似乎在酝酿脾气,“何为千年情劫?” “与阿房有千年缘分之人,千年未能在一起,此次来秦朝助大王统一六国,将遇到此人并了却千年劫数。此人是谁阿房目前还未可知,也许是大王、也许是秦国大臣、也许是一名小厮或是一名奴才,在合适的时机天帝自会给阿房指示。”说完我心里依然忐忑,我看的出嬴政真的生气了。 我话音刚落,霎时间听见无数书简落地的声音。“寡人将你赐予蒙泷如何?”嬴政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大王何处此言?”不知道为何我跪拜的身体在发抖,我知道我真的怕他。 “与蒙泷有好多话想说,是何话?”原来今天我与蒙泷的说话,他全看在眼里。“请大王息怒,阿房只觉蒙泷样貌像极了阿房在天庭的一位仙友,固闲聊一句。” “莫非蒙泷也是仙籍?”我知道他正在压着脾气。“不是,只是样貌神似。”我知道如果说蒙泷也是仙籍,仙籍太多,嬴政的仙籍就不可信了。 嬴政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不知为何当初嬴政在大殿上说就地杀了我,我都没有如此害怕过,现在的我真的好害怕,不是怕死,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在心里蔓延。 “你是第一个拒绝寡人的女人,寡人该杀了你。”嬴政说的咬牙切齿。 我心里清楚,嬴政想要我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占有yù而非喜欢,这点对于现代的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来人,让阿房常侍跪于宫殿门口,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也许这是他想到唯一制服我的方式。 就这样在折腾一天的围猎之后,我又要罚跪。夜里秦王似乎要发泄一般,在殿里狂摔东西,咆哮,我在殿外跪着听的真切。就这样我跪着,他生气着。 夜半时分,他突然召见蒙泷,蒙泷在入殿之前已经看到在殿外罚跪的我,一脸诧异,我知道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下一章预告:赐婚蒙泷 第七章 赐婚蒙泷 - 铸秦魂 - 瀛佳 () 蒙泷进入殿内,我莫名的心慌,虽然他如我之前的恋人,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早已没了想法,只因在秦朝遇到故人,如亲人的感觉。若因此害了他,我于心不忍。 但我的记忆中史书上似乎没有关于蒙武三儿子的记载,难道他是英年早逝?我心里想着。 不管如何,我决不能让他因我而死,再者我不想在古代与任何人有婚配甚至感情纠葛。 这时殿门被打开了,难道嬴政故意让我听着? “寡人想把阿房常侍赐婚予你,你意下如何?”嬴政说的直接。也许蒙泷没想到嬴政说此话,一时间殿内无声,“大王,臣何德何能,岂敢匹配仙子。” 殿内无声…… “无妨,寡人说你配的起你就配的起,来人拟诏。”嬴政难道真要如此?我跪在殿外心更慌了,不管是否死罪起身就往殿内跑,“我不嫁,求大王收回成命。”我慌乱的下跪。 “竟敢违抗寡人的命令,私自起来?”嬴政发怒。 “大王,阿房已经说过,没有天帝旨意之前阿房谁也不能嫁,求大王开恩,阿房千年情劫之约必须遵守。”其实我已经坚定了信念,大不了一死,我赌的是嬴政在试探我对蒙泷的态度。 又是无声….. 我抬头看向嬴政,他眼神里毫无感情,而一旁蒙泷眼神里却有担心之意。 “大王可否让阿房给你讲个故事?”我试着询问想打破僵局。 嬴政没有同意亦没有拒绝,我壮着胆子继续说。 “在2000年后凡间有个地方叫玉龙雪山,那里生活着纳西族人,纳西族崇尚恋爱婚姻zì yóu的传统,如果有一对有情人不能结合在一起,他们宁愿选择死在一起。他们会穿上为婚礼准备的新冠服,然后爬到玉龙雪山的一个山峰之上,尽情歌舞,尽情欢唱,然后从容赴死,手拉手,把衣服也连接在一起,一起跳下山崖,‘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也’。当地人称此为‘游舞’,最多时曾有16对情侣同时殉情,天地为之动容,固为这些殉情者开辟了另一个天堂的入口。他们之所以用生命来成全爱情,是因为难以忍受爱情不能zì yóu的痛苦。大王能否理解男女放弃一切为爱而死的决心?”我说完看向嬴政。 “愚昧。”这是嬴政的回答。 “大王现在还未统一六国,但已是秦国的大王,女人如衣服,只要大王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但大王可曾想过,如果大王并不是秦国大王,只是普通秦国一小卒,是否还会有女子愿意为围绕大王身边而不离不弃?大王现在身边的东西或者人有那样是真正属于大王自己的?”我的反问戳到了嬴政的痛处。 嬴政开始沉思。 我开始变本加厉的说着,“大王也许并不懂真正的爱情是什么,真正的爱情是不管你是否是大王、或是臣子、或是普通百姓又或是乞儿,都有一个女子对你不离不弃,阿房下凡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找寻这样的男子,体会‘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也’,这是作为凡人拥有最宝贵的情感。大王征服天下也许容易,但真正赢得一个女人的心并非容易。” 嬴政听完之后笑了,似乎对我说的很感兴趣。 “寡人如你所愿,不强行给予你婚配,寡人倒是要看看你寻找的那个男子,将来将会是何等模样,蒙泷你退下吧。” 蒙泷意味深长的看向我转头与嬴政起身拜别。 “慢着。”嬴政开口,“阿房常侍寡人姑且相信你所说,但如果上天真对你的男人有所指引,那么就让蒙泷腰间的匕首自动掉在地上。” 嬴政总是这么疑心,他又给我出了难题。我输了,这是我心中的唯一想法,我又不是什么仙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本事,让蒙泷的匕首自动掉在地上。 “这…….”蒙泷似乎也有所迟疑。 “大王……”我脑子飞转,想出无数种理由,想把事情蒙混过去,但还未等我把话说完,蒙泷的匕首竟然自动掉在了地上,奇迹般的滚到了我的身旁,我心里满是惊讶,但却硬装若无其事。 嬴政不敢相信的从殿上走了下来,拿起匕首,又看向蒙泷的腰间,蒙泷立即跪下澄清自己并为动分毫。 嬴政把匕首放在蒙泷手里,让他出殿,看来我似乎过关了。 待蒙泷出殿以后,嬴政似乎有事情想说,但又yù言又止,我抬头看向他。 “寡人…….厄…..寡人这一生是否会遇到,你所说的‘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也’的女子。”嬴政的眼里没了往rì的凛冽和猜忌,更多了一份真诚,看来刚才的事情,他心里已经确认那是我的仙术所谓。 “大王会遇到真正属于你的女子。”我脱口而出,其实嬴政很有魅力,放在现代,典型的高富帅,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我认为也是王者该有的气魄,虽然历史上对嬴政女人的记载寥寥无几,但我相信会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爱他的。 “但寡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回政权。”嬴政心里依然把统一六国放在首位。 “大王想夺回政权必须羽翼丰满之后,先**除孽。”我意味深长的说。 “你何以得知此事。”我在嬴政眼里看到了危险的讯号,这也是他的痛处。 “大王,阿房自会算得。” “如何除孽?”嬴政拳头握紧。 “阿房所说并非吕不韦吕大人,而是太后身边的嫪毐。”我怕嬴政误会我说的人,为他所说的每一步都是按照我看的秦朝史书的顺序走的。 “嫪毐?是他?” “嫪毐原是相国吕大人的舍人。但此人并非舍人。”我补充着。先是沉默,之后是东西瞬间被砸坏的声音。 “该死,全部都该死。”嬴政就这样在大殿上肆无忌惮的砸着、摔着,挥剑在殿内乱砍,却都故意避开我的方向,我默默的看着似乎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苦和痛,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他脸上有一滴泪,但瞬间又消失了。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有些不忍,也许他表面的坚强,只是想遮盖他脆弱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累了,躺在殿上不发一言,我去殿外唤了太监让他们扶嬴政回宫,我则自己走回兰池宫。 回到兰池宫很疲惫,屏退要上前服侍的宫女,躺在床上,有些疲惫的睡着了。 “沐小桐……沐小桐…….”耳边似乎一直有人在呼唤我。 我揉了揉眼睛,睁开眼。 “天啊……林麒?我这是在那里……” 下集预告:林麒的出现 第八章 林麒的出现 - 铸秦魂 - 瀛佳 () 我环视四周,依旧的兰池宫、依旧的秦朝,但林麒却穿着现代的衣服坐在我的床边。 “林麒…….?”我知道我没有在做梦。林麒看着我笑了,“你不是在做梦,我也跟你一样穿越到了秦朝,只不过,我好像只有灵魂来了秦朝,我听闻秦王祭天之时得一仙女,我猜到可能是你一路来到秦王宫,果然是你,但秦王叫你阿房?” 我点头,“这是嬴政给我取的名字,一直让我忐忑至今,虽然历史上并无秦王女人的记载,但阿房宫却名闻天下。”我有些担忧的看向林麒。 “我没有**,只有灵魂来了秦朝,但我发现一件事。”林麒继续说着眉头紧锁。 “什么?” “秦王嬴政…..也许就是我的前世。” “什么?”我的思绪有些乱。 “我开始见到也不可思议,但他是25岁左右的我,如果把我的胡子刮掉,换成长发那就是我。”林麒肯定。 我当初见秦王也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现在想想确是林麒。我发现有林麒在我安心的多了,心里莫名的踏实。 “其实在我得到2个漆器盒子之后,有一天晚上我把玩着2个漆器盒子不知不觉睡着了,也做了跟你同样的梦,跟你的感觉大致相同,只不过你梦见的是抱着女子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而我梦见的却是女子临死之前的画面,想见丈夫最后一面的渴望却又不得不了断自己的决心。 但我肯定的是,我梦中的女子是我自己,而梦中的男子亦同样如你所说脸看不真切,但我并非像你一样连续几个月如此反复做这个梦,我只是被梦惊醒,枕边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片,第二天并未再做同样的梦。 我觉得我该把一些事情告诉他,我们彼此没有保留的坦诚以对,才有可能增加我们回去的机会。 之后我语塞了很久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终究没说出半句,一时有些尴尬。 “我们能回去吗?”我首先打破僵局。 “我觉得我们穿越是因为你的那个首饰盒和圆奁,所以首先我们要找到那两样东西。而且我的梦,我觉得应该有些线索,但按理来说如果我是秦王就不可能存在我妻子枉死的情况,那是杀戮的场景,难道历史上秦王宫曾被杀戮过?”林麒分析着。 “现在想什么都是枉然,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命,等秦王彻底信任之后再从长计议。”来了秦国后,我发现我变得有些认命了。 “假如半生奔走最后却留不住红颜知己为伴,就算手握无边江山是不是也该有憾?”我目光呆滞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林麒不明白我突然的言语。 我回过神看向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们的梦,胡思乱想了些别的事情,我突然觉得嬴政很可怜,历史上秦王一生无后,如果我的穿越注定要与秦王有一段情,那这段情注定是悲剧的,明知是肝肠寸断为何不提前避免?不管我多么不相信,但我总觉有些事情在往我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秦王似乎有独占我的心思,也许只因为在他眼里我是个神仙。” “我只知道梦中的我是撕心裂肺的痛苦与后悔,如果穿越是为了让我知道我的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可以我想改变,你呢?”从林麒的表情能看出就算是梦,梦中的感觉也是让现在的他彻骨的。 “我们注定要走,不属于这里,我不想嬴政孤单一人,所以我不想与秦王有太多感情牵扯,我怕有牵扯,怕很多事情应验了。也许是我太杞人忧天了,嬴政可能根本不会跟我有感情牵扯,但我不想卖一个万一,所以我要躲着,避免一些事情发生,你也希望能改变一些东西,看来这点我们达成了共识。”我笑着说。 “虽然我不想说,但我也看得出嬴政对你有独占之心,也许避免一些事情对你和我的前世还有我自己都是好的。睡吧,你累了一天,还在殿外跪了那么久。”林麒说着示意我躺下。 我听话的躺下又坐了起来,“哦对了,在殿内蒙泷的匕首是你在帮我?”我突然想起殿内的事情,林麒笑了,“废话当然是我帮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啦?”我吐着舌头傻笑了一阵。 “难道他们看不到你?只有我能看到你?”我突然想起来这事问林麒。 林麒点头,“我一路来秦王宫都是没人能看见我的,我现在名副其实的孤魂野鬼,刚才以为你也会看不见我,很庆幸你可以看到我。” “如果嬴政是你的前世,你却进不了他身吗?我原本身体跟我同样穿越而来,不知为什么一觉醒来我原本的身体没了,我现在的身体不知道是谁的身体,也许是我前世的吧……有太多谜题我不懂也解不开。” “我以为你是附身在这个身体里面的。”林麒试着握我的手,却可以握的住,不像对别人毫无影响。 我看着他的举动摇头,“我刚到秦王宫时一觉醒来之后就拥有现在的身体了,我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总觉得在我们背后还有种力量在支配着什么,并不是穿越这么简单。” “不要想了,我们能做的只有等,我尝试过进入嬴政的身体,但不起作用,他的jīng神力很强,我根本不能靠近,我们该庆幸最起码现在我们能在一起,可以互相有个照应,不要担心了,好好睡一觉,我守着你。”这个时候林麒在我身边是那么温暖,我反手握住他的手,我怕一觉醒来他不在了,他现在对我来说是一种力量,一种依靠。 一夜好眠,醒来林麒依旧守着旁边,就这样相安无事近一周的时间,我习惯了林麒的陪伴,无事的时候我们就讨论如何回到现代去,什么周易、八卦、时间、地点、星位,有边儿的没边儿的都琢磨个遍,还在纸上画了很多草图,其实我们知道也许都是无用的,但这却是个心理寄托。 林麒说要去秦王那边看看,先走了,宫女替我梳洗。已经有一周多没有见到嬴政了,他在忙什么呢?我心里想着。 “阿房常侍,大王召见你请速去。”我被嬴政身边的小太监拉回思绪。 “好。”我起身跟他而去,林麒现在在那?我边走边想着。 小太监带我走了很久,来到秦宫的偏僻一角,一棵大槐树下,此树长相有些怪异,树干向两边生长着,中间中空嬴政坐在中间。 “阿房…”我刚要请安,却被嬴政阻止,我环顾下四周竟然一个侍卫都没有,除了小太监就只剩下我跟嬴政,林麒也不在。 “为何不看寡人。”我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我抬头看向嬴政,几rì不见他消瘦了,满脸胡渣,很颓废。 第九章 秦王的眼泪 - 铸秦魂 - 瀛佳 () “大王有何忧愁?为何如此?”我有些担心的问。 “过来坐在我旁边。”又示意小太监退下,小太监应声走了,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顺从的坐在他旁边,等他发难。 嬴政看着我笑了笑,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不敢动,不知道嬴政要干什么,大气不敢喘一下。 不一会我听到了均匀的喘息声,偏头看了看,嬴政竟然睡着了? 他很久没休息了吗?我心里好多的问号,看着他熟睡的脸,难道他就不怕我害他?一个侍卫不带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在我肩膀上,我甚至有些气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累了,看着他如孩子般熟睡的脸,知道他不是考验是真的睡着了也安心的靠向他。 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累?我心里想着无数种可能,我又想见到林麒因为他可能知道。 百无聊赖的我开始仔细看嬴政的脸,如此英俊的脸,《史记》怎么把他写的那么丑?对秦始皇怨恨这么深?对你真是不公平,我来了秦国之后发现很多记载对你都是错的,不公平的,我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我看着满天的红霞发呆,感叹好美,开始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我,肩膀已经毫无知觉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嬴政醒了,看着我,我猛然睁开眼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语无伦次。 “没,没有。”嬴政看着我笑,“你脸红了”。 “没有,是晚霞映的。”我慌乱解释。 “大王没事,阿房告退了。”我想起身随便编个理由想开溜。 “不要走,给我讲讲秦国历史。”他一本正经起来,我有些纳闷,他转变的够快,我心里暗咒,你妹的听什么秦国历史,幸亏姑nǎinǎi我历史好,不然死一百八十遍了。 “大王要从何听起?”我也恢复一本正经。 “你过来坐我旁边,随便讲,只有是我祖辈的。”他倒是不挑。 “秦国僻处西陲,原是居住在秦亭周围的一个嬴姓部落,周初为附庸小国,chūn秋初年因秦襄公助平王东迁才被封为诸侯,并承周平王赐给岐山以西之地,后定都于雍。国小民弱,在群雄并起的chūn秋时代,与其他强国相比,显得很不起眼。到了秦穆公时,国势才逐渐强大起来。 自秦襄公正式立国后,经文、宪、武、德、宣诸公,秦的疆土不断东移,到穆公继位时,已占有大半个关中。 秦穆公继位当年,就亲自带兵讨伐茅津的戎人,开始了扩张疆土的事业。 秦穆公宽厚仁爱,不计较小事。秦国要发展,首当其冲的是其东邻晋国。晋献公晚年,发生骊姬之乱,世子申生自杀,公子重耳和夷吾出逃。穆公九年晋献公死,骊姬子奚齐继位,旋即被其臣里克杀死。秦穆公派百里奚带兵送夷吾回国继位,为晋惠公。夷吾事先答应将河西八城割给秦作为谢礼,但继位后却毁约。晋臣丕豹逃到秦国,受到穆公重用。 十二年,晋国旱灾,秦穆公运了大量粟米给晋。十四年,秦国发生饥荒,晋国不仅不给秦国粮食救灾,反而乘机出兵,於次年攻秦。双方在韩原大战,秦军最终生俘晋惠公。在周襄王和穆姬的请求下,秦穆公与晋惠公结盟后,将其放回。 晋惠公送太子圉到秦国为质子,并将黄河以西的地方献给秦国,秦的东部疆界扩至龙门。秦穆公雄心勃勃,一心想超越其他国家,称霸天下。”我正滔滔不绝的说着,却被嬴政阻止了。 “你总结的比史吏好,不过有些事实不对,不过也无伤大雅。”我心里暗自庆幸,哪里是我总结的好,明明是百度总结的好,我只不过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罢了。 嬴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们现在的状态就像现代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还坐在大树中间。 “我去看过母后。”嬴政站起身背对着我,他又跳跃思路了,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要干嘛。 我没搭腔,他继续说,“我仔细看了嫪毐这个人,也调查了他,他是相国大人的舍人,相国大人有何yīn谋?嫪毐有何yīn谋?母后又有何yīn谋?你说的对,我执政首先要做的是**除孽,但嫪毐是母后身边的人,我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母后是秦国的执政者,玉玺的拥有者。” 这跟让我讲秦国历史有何关联?难道他是为了转移思想,但发现转移不了,决定向我倾诉?我心里猜着。 “想到他对我母后的亵渎,我觉得很肮脏,我恨。”嬴政说的咬牙切齿,我知道这才是他找我来的目的,开始拉回胡思乱想的思绪,仔细听他说。 “听闻最近太后那里经常发出诏令。”这是最近林麒去听朝回来告诉我的。 “这不是母后的习惯。”嬴政说着。 我知道以前是吕不韦那里有什么重大决定都要去太后那儿确定一下,因为玉玺在太后那里,过往太后从不关心朝政,而今不关心朝政的太后频频发出诏令,这很明显是嫪毐干了政。显然嬴政也猜出了太后的反常的原因。 “嫪毐被封了侯。”嬴政依旧背对着我,我没有回话,我知道他没有说完,等了好久,他转过身,“为什么母后毫无廉耻之心?为什么他从不顾及我的感受?”嬴政抓着我的肩膀,我看见他在流泪,却毫无哭腔,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我任由他这么狠狠的抓着,“大王……”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但他的感受,我懂。 他放开我向着太后寝宫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咆哮,他那透彻夜空的长鸣,让人胆战心惊,像极了那次被猎的狼,是那么的绝望…… 此刻的他愤怒之心似乎能把世间的一切撕碎,我是我此刻的感受。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很心疼,很想抱抱他,给他力量,但我终究还是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默默的陪着他。 嬴政的咆哮引来了秦宫的守卫,在守卫还未靠近时,嬴政就已经察觉到了“滚”,这个字似乎能把人瞬间撕裂,守卫瞬间退回去了,也许都吓破了胆。 我不知那里来的勇气,主动上前握住嬴政紧握双拳的手,在古代这是不合礼教的,但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想帮他。 第十章 戏虐嫪毐(一) - 铸秦魂 - 瀛佳 () “代王,阿房可以帮你出气去戏虐嫪毐,但现在的你该做的就是忍,做大事者要能屈能伸,想想秦国建立至今历代老秦王的努力,代王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一些不利于自己掌权之事。”我急切的说着。 嬴政安静了,看来我说的话起了作用。 过了一会他问,“你会陪着我多久?”他问的话有些没头没脑,我一时语塞。 “我说的是未来你会陪我多久?”他又补充道,我松开他的手笑了笑,“其实代王不该依赖任何人,代王以后会有…”还未等我把话说完,“我问你未来会陪我多久?”他打断我,问的认真。 我一时怔住,“我会尽量陪的久一些。”我回答。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印证我说话的可信程度。“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相信你,也许…..”他顿了顿亦没再说下去。 “走吧,从明天开始我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记得明早在我殿外等着。我看你将用何种计谋戏虐嫪毐。”此刻的他瞬间恢复了往rì的神情嘴角噙着笑意,我默默的品味着他的转变,不由暗想这是怎样一个男人。 等我回到兰池宫已经很晚,进殿宫女太监的叩拜我一一应付之后进入殿内找林麒,找遍了却没有。林麒这么晚还没回来?“你们白天在殿内有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或是什么人来过?”我问旁边的宫女。 “没有。”其中一个宫女回道。 “你们都下去吧,没我吩咐不要进来。”我厉声说道,按理没人能看到林麒他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我心里盘算着,有些疲倦的坐在床边,如果明天秦王问我,该如何戏虐嫪毐呢?我颓废的想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我就被宫女吵醒,通报说太后要召见我,我机械的被搀扶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真烦来到古代最烦的事情就是每天都要早起,还要梳妆那么麻烦,我心里暗咒。太后召见我?不是代王要召见我吗?想到这里我的意识有些清晰。 “你刚才说谁召见我?”我猛然回头扯痛了自己的头发,宫女慌忙下跪。“小鹿子传话是太后要召见常侍。” “那代王呢?” “奴婢不知。” “我能否先去见代王再去太后那里?”我询问她们规矩。“按照礼法不可这样。”不知怎的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梳妆打扮一番之后,我跟着小鹿子向太后的甘泉宫走去。甘泉宫比我想象中华丽,仔细想想我到了秦国后还从未来过太后的寝宫,看着华丽的纹饰,漂亮的凤鸟纹瓦当、彩绘的陶壶、在甘泉宫里青铜器并不多,多了些女人住处该有的暖意。 “你就是政儿祭天祭回来的仙女?”我看向说话者,应该是嬴政的母亲赵姬,一位姿容艳丽且能歌善舞的女子,她是那样的雍容尊贵。风髻雾鬓,光艳逼人,耀如chūn华,鬓影衣香,此刻的我觉得这四个词足以表达我看到的太后。 好一个美妇人!我心里由衷赞叹,怪不得秦王能如此的帅,当年的秦庄襄王如此着迷。 “回太后,阿房正是。”太后从殿上缓缓踱步向我走来。我趁机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那里是太后召见,吕不韦、李斯、嫪毐、蒙氏三兄弟及蒙老将军都在,这分明是另有他意。 不知道太后将给我出什么难题,恐怕我戏虐不了嫪毐,却因此丢了脑袋,若让太后试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死定了。 “天啊,救命。”赵姬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让我有些不自在。 “桐桐!”林麒的声音,我大气不敢喘一下,静静听着。“桐桐,放心我在。”林麒有你太好了,我说服自己安心。 太后用手指板起我的下颚,我顺势抬着,与她对视。“真是美,你的美足以蛊惑这里的男人包括政儿。” “阿房下凡只为助代王统一六国。”我回应。赵姬浅笑了下,放开我的下巴,回身。“从你到秦国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甚至睡觉。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无对大秦及代王不利之事,但那并不代表你没问题,一个女子如何助政儿统一天下?可笑至极。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代王要封你为夫人你拒绝了?你可知秦**等级之礼吗?” “阿房知晓。”我依旧跪着。 “说下去。”这个女人真不好对付,如此妩媚却又难缠,我心里想着。 “王后最大,次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我回答。 赵姬听完笑了,“为何拒绝?” “阿房为助代王统一六国而来。”我依然咬定这个原因。 “一女子如何助我大秦统一六国?如此无稽之谈,你们也相信?”赵姬说话似乎在酝酿着脾气。 “臣跟太后一个想法,臣根本不信此女的言辞,如此来历不明谁知是否是别国派来蛊惑代王害我秦国?”嫪毐说话了,真是狗腿,我心里暗咒。 “桐桐,赵姬一会将会让你自毁容貌而证明,你到时遵照形式,我会握刀不让刀子划下去,你沉默应对就好。”林麒在一旁对我附耳。 “太后如何相信?”我开始挺直腰板,林麒就是我的筹码。 “自毁容貌。”赵姬果然要毁我。 “太后,臣认为不可。”蒙泷第一个跳出来,随后蒙老将军及蒙毅、蒙恬都拱手认为此举不可,吕不韦到时稳坐泰山等着看好戏。 “请太后执刀。”我一脸淡定,心里却在不停的呼喊林麒。 “何须太后动手,我来。”嫪毐说着向我走来。 “太后请三思。”蒙泷一个健步挡在我身前,我看得出他真的在担心。“蒙泷你太放肆了。”赵姬明显的怒气。我怕牵连了他,立马说道,“蒙卫尉放心。”他犹豫了一下,仍是一脸担忧的退了下去。 嫪毐一脸jiān笑的走了过来,拿着刀子在我脸上肆意的拍着,看着他的嘴脸我就想扇他,我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待我回过神仔细看一旁的林麒时我心凉了……林麒一直奋力去抓嫪毐的刀子的手一直在嫪毐的身体中穿过、扑空。 “天啊,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躲开那换来的可能是死罪。”看着林麒焦急的神情,我真的害怕了。 第十一章 戏虐嫪毐(二) - 铸秦魂 - 瀛佳 () 我左思右想决心不躲,大不了毁了容颜,起码我能保住xìng命,不想再看蒙泷与林麒焦急的脸,我闭上眼睛等待嫪毐割破我的脸。 等了一会没有预期的疼痛,却听到了嫪毐的尖叫,我睁开眼睛。 林麒正手握蒙泷随身的匕首已经把嫪毐的手砍伤,林麒似乎在发泄一般,一直砍向嫪毐,把嫪毐的衣服被划破了、手臂也被划伤了好几处。在外人眼里蒙泷的匕首是在空中自己飞舞的。 难道只有蒙泷的匕首林麒才能触碰到?我心里想着。 “救命,太后……救命…..救命……”嫪毐一直大呼小叫的四处躲避,赵姬吓得脸sè惨白,“住手……住手……阿房你这妖女快停手。”其他人则傻眼的看着这一出闹剧。 “哈….哈哈哈…”这是嬴政的笑声,随后是代王驾到的声音,我看着林麒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觉得有些好笑。林麒摆明了在戏虐嫪毐帮我出气,我也乐得看戏。 “寡人差点错过好戏,母后、吕相国不是准备背着我审我的常侍吗?怎么嫪毐公公变得如此狼狈?”嬴政嘴角噙着笑,看来他很满意嫪毐此刻悲催的样子。 嬴政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胳膊,“给我阿房常侍赐座。”我顺从的起来,起来才觉得跪的确实有点久了,腿真有点疼。 “成何体统,还不快住手?”赵姬急得直跳脚。 “自作孽不可活,阿房说过想谋害阿房之人死后必进地狱之报。嫪公公自取其辱,与人无忧。”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哀家动不了你了?”赵姬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对,能动阿房的只有代王一人。”我也不怕硬碰硬,赵姬未来下场不会好,我只要嬴政这个靠山就够了。 “政儿还不叫阿房住手,难道要嫪毐死不成?”赵姬心疼嫪毐,开始向嬴政低头。嬴政看向我笑了笑,并未说话。 “住手吧。”我对林麒说,林麒停手把匕首放回蒙泷腰间。其实林麒并没有杀害嫪毐之意,只不过一直在用匕首划伤嫪毐,让他遍体鳞伤,吓唬他。 这时候最难以相信的也许是蒙泷,我偷偷看向他,他正拿着自己的匕首仔细端详,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麒阻止不了嫪毐却能拿起蒙泷的匕首,而吕不韦则眉头紧锁眼睛盯着我不放。 唉……这个老狐狸以后我还要接他的招,我心里想着。 “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很明显赵姬在担心嫪毐的伤势,所以遣我们离开。吕不韦第一个起身告退,蒙老将军及蒙家三兄弟也一一起身告退。嬴政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姬,不知在想些什么。 “儿臣告退。阿房从今起将在儿臣左右寸步不离,如母后想私自召见请来儿臣殿内召见。”嬴政话说的生硬,没有给赵姬留半点情面。赵姬听了并未搭腔,也许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嫪毐的伤势,嬴政说完快步步出殿外,我也跟随其后出了殿门,蒙家三兄弟竟然在殿外等候不知为何。 林麒说要去别的地方试试他能否触碰其他东西,并未跟随我,我点头示意知道,并未作声。 “为什么不杀了嫪毐?”嬴政说道,并未回头看我。 “时机未到。”我回答。 “你先回宫换衣服,随寡人出宫,寡人带你去见一个人。”嬴政说的神秘,蒙泷、蒙毅跟随即可,身后的蒙泷与蒙毅领了命,原来嬴政早有打算。 我匆匆回宫换了套男装,之后上了马车,蒙泷、蒙毅驾驭着马车,嬴政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我偷瞄了几眼没敢作声。 “你好像总是很怕我。”嬴政睁眼看向我,满脸笑意很深。他很少这么笑,我一时间有些傻眼,“哪有,我为什么要怕。”话一出发觉我失言了,怎么能跟秦王这么说话?我心里责怪自己,其实跟他还不是很熟……至少我还不太敢跟他开玩笑。 “你这小女子很逗,总是给我惊喜,穿上男装样子倒像个娃娃,那里像个男人?”说着嬴政身体前倾似乎故意要逗我,我看着他慢慢放大的俊脸,不知道如果躲避,这时忽然马车一个颠簸,我直接狼狈的扑到他怀里,当我意识到后我本能的推开他,双手拘谨的不知该往哪里摆。 他看着我的举动他似乎有些生气,但却没言声。 “报告代王前方路途颠簸,请代王小心些。”这是蒙泷的声音,“无妨。”嬴政回应。 “寡人带你去见一女子,名叫清。她清出身寒微,少年时跟父亲学习诗书,因为相貌与气质出众,嫁给了一位才俊。不久夫君便病故,现在只留下清一人,他为亡夫守节20多。”嬴政对我说着,我听着满脑子问号,他笑了笑又说:“你以前对我所讲的,‘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也’的爱情我不懂也不曾体会,固听闻清就是此类女子,所以来看。” 原来嬴政真的把我说的那件事放到了心上,我不由心酸起来。据史书记载嬴政虽然**佳丽无数,但并无真爱女子陪伴终生,其实他的一生注定是遗憾的。 没多久到了清的家,家宅不大在乡里似乎小有名气,在当地威望也很高,我们到了很轻易就找寻到了清的家。 “似乎有贵客到访。”一个40岁左右的妇人迎了出来。 “请问你是否就是清?我们久仰尔的大名今rì特来拜会。”嬴政如此谦恭。 “代……”我刚要说话发现差点露了馅,随机改口“公子您的发髻上有东西。”我说着点起脚尖帮嬴政拿掉他头上的东西。 清看着我的举动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我显得有些不自在。 “请进。”清招呼我们进去。 进入舍内,各种草药味扑鼻而来,“据闻清不是寻常女子。夫君家因擅丹穴之术而生财,你将此项经营下去,在她的掌管家业后,更发展至“僮仆千人”。丹药炼制之术,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嬴政真是会说话,我听着他们寒暄,眼神却在打量清的家,因为我对她的丹药并不敢兴趣。 第十二章 时机将至 - 铸秦魂 - 瀛佳 () “公子此次是来求取丹药的吗?”清问。 “不是,我是想知道该如何让一名女子为我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据闻清在此处被封为‘贞妇’对相公感情几十年未曾改变,所以我慕名而来,想讨些经验。”嬴政说的认真,此刻的我听了却想大笑,看着现在傻愣愣的秦王,我真想大笑不止,可爱至极,我终究还是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清笑了,“公子将会用一生去体会,公子能做的就是等待。”嬴政被清的话弄的糊里糊涂,我也有些纳闷清的回答。 她为什么说秦王会用一生去体会?她知道什么?我对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嬴政又问询了很多丹药的制作和功效,我则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乱转,等着回宫。 结果毫无所获,清只让嬴政等,却对我总是意味深长的笑。 千古一帝啊! 竟然跑这么远找个寡妇求取爱情经验,如果被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心里有些抱怨。 回去的路上,我从马车的车窗往外看,看着咸阳熙熙攘攘的大街,不由心动,我好想逛街啊,来了古代还没到处去看看,天天围着嬴政转。 我有些赌气的回过身,“给我工资。”我伸手向嬴政讨要工资。 “何为工资?”嬴政有些纳闷。 “就是圜钱,我为你办事这么久还没给过我钱,我想去街上转转买点东西。”我提出要求。 嬴政笑了,“我还有些事要急着回去处理。” “不用你陪给银子就行,一会我自己回宫。”笑话我当记者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走南闯北都没丢过,还能在咸阳大街丢了不成? 嬴政看着我脸sè沉了下来。 “我肯定会回宫的,要不你让蒙泷陪我?”我怕嬴政猜疑我,试图询问着。 “停车。”嬴政发话,我高兴的快欢呼了。“公子,有何吩咐?”蒙毅撩开车帘。 “去附近的酒馆喝上一杯,找个沿街风景好的。”嬴政想拿一顿饭打发我?我偷瞄了一下他的眼神,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改天寡人带你出游,今rì不行,寡人晚些时辰回宫有事要办。”嬴政跟我解释。我直接心软了,连连点头。吃顿饭也是好的,总比直接回宫要好。 看得出蒙毅对这边的酒馆很熟,并没费周折就找到一家不错的酒馆,我们上了2楼雅间,从窗外可以看到沿街的风景,听到小贩的叫卖,好不热闹,小二也许是看了我们的穿着打扮,招呼起来格外热情。 蒙毅点了些特sè的小菜,我则趴在窗户边上不停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几位爷,隔壁是大贵人,几位爷一会吃酒的时候请轻声些,免得打扰了隔壁爷的雅兴怪罪你们,小店就担待不起了。”小二好心提醒,我们不由的对视了一下笑了笑。 “谢小哥提醒。”蒙泷塞给小二几两钱表示感谢,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变的更殷勤八卦起来。“几位爷,隔壁是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长信侯嫪毐,今rì不知受了何等气在此发泄,所以几位爷小心点。” “谢谢小哥出去吧,菜快些上来。”蒙泷说着关上了门,我们几个互相对望。嬴政噙着笑,“何不听听长信侯有何抱怨?” 蒙毅得令,轻声把链接隔壁房间的窗子打开一些缝隙,里面并不太喧闹,只听见两个人一直在给嫪毐劝酒,侯爷长侯爷短的,嫪毐则不停的咒骂我。 许久之后,嫪毐说话了,“那个妖女,你们想想怎么帮我对付她?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以后我当上秦王,我要她天天服侍我,给我暖床。” 我听着虽然生气,但却想起了嬴政,斜眼看向嬴政,他早已手握拳,已经把手攥的铁青。两眼寒气逼人,随时有杀人的冲动。蒙毅、蒙泷则低着头不作声,手握剑柄似乎随时等待出鞘。 我开始慌了怕嬴政爆发,立马双手抓住嬴政在桌子上握拳的手,看着他。他看向我似乎懂我的意思,慢慢缓和了下来。 “侯爷何必跟那小女人计较,侯爷以后对付那女人的机会多的是,侯爷是太后的红人还怕那小女人不成。”那两位继续奉承着。 “切,我会怕那个小妖女?我手上有王牌,谁也不怕。”嫪毐喝着酒对那两个人说的话嗤之以鼻。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只能看到嫪毐的背影,缠了那么多药布更个粽子似的真是好笑。 “侯爷有何王牌,也给小的门见识见识。”坐在嫪毐旁边献殷勤的两个人我没见过,那两副嘴脸,真是印证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嫪毐似乎有所保留,只是倒酒并未说话,“侯爷手中王牌无非就是太后。”其中一个人明显在试探嫪毐,嬴政则在等待嫪毐的答案。 “切,太后算什么?”嫪毐说的每句话都是死罪,我怕后面出什么乱子还是离窗口远些免得嬴政爆发了,我来不及躲闪。想到这,我又蹑手蹑脚的坐回嬴政身旁。 “一群没见识的,告诉你我手里有两张王牌。”之后好久无声,嫪毐似乎在卖关子。 “太后为我生的儿子,理论上我应该是那嬴政的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哈”嫪毐说着,另两个人当初傻了眼,“侯爷真会开玩笑。” “孩子就在太后殿内,就在雍城,不妨一看。”嫪毐说的认真。 瞬间桌子倒塌的声音,嬴政气疯了,我顺势站到椅子上用手紧紧封住嬴政的嘴巴,他看着我的举动,眼神似乎瞬间能把我撕裂,我看着他恳求的摇头,蒙毅和蒙泷则剑已出鞘。 这时小二脸一脸笑意的端菜进来,看着这幅场景,当场傻了眼。“小二,我们不吃了,这里损坏的东西我们都会赔偿的,我们马上走。”我看着蒙毅和蒙泷慌乱的说着。 嬴政甩开我,我顾不得疼痛又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把他拦腰抱住,“代王时机将至,请代王三思啊。”小二被我们完全弄懵了。 “蒙泷快给钱带公子走。”我急切的说着。 第十三章 吕不韦的托付(一) - 铸秦魂 - 瀛佳 () 蒙泷与蒙毅哪敢动嬴政,但看我如此阻拦也配合的把已出鞘的剑收了回去。 我的阻挡最终还是无效。嬴政依然冲了出去,我以为他会冲向嫪毐的房间大打出手,但他没有。 静静看着街上的喧闹,就这样双手攥拳木然的站着。蒙泷与蒙毅自然是没辙,也跟着木然的站着。 “我们回宫吧。”我试图劝着。 “走回宫去。”他下了命令,并要求把马车留在门口。他留马车干嘛?难道就是故意要嫪毐知道他来过?想到这里我一身冷汗,现在的秦王根本羽翼未丰,嫪毐在雍城的党羽完全可以把现在单身在外的他碾碎。 一路无语,不知道嬴政在想些什么?回到宫里,他未说退下,我们谁也不敢作声一直跟着。 来到章台宫蒙恬早已等候在殿里,我略有些惊讶,顺势看向蒙泷和蒙毅,他们似乎也不知蒙恬为何等候在此。 “大王,您让微臣办的事情已经办妥。”蒙恬开口。嬴政听后脸上挂着笑,但我总觉得那笑里满是凄凉。 “你可曾亲眼所见?”嬴政回到殿里就一直把玩着他的秦王剑。 “微臣……亲眼所见。”蒙恬答的似乎有些忐忑,“说下去。”嬴政语气有些生硬。 “微臣所见的是双生的两个婴儿,太后……”蒙恬似乎说不下去了。剑鞘瞬间合起,安静的大殿内这个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等了一会,嬴政并没打算接话,蒙恬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太后在悉心照料。” 这时我恍然大悟,看来嬴政早已听说嫪毐与太后私生婴孩一事,所以排蒙恬去调查。我有些感叹,他的心思要比我这个知道未来的人,都要缜密的多,想必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嫪毐并且夺权。 我记得史书上记载,嫪毐的死是因为,在一次喝醉酒后对一个大臣斥责道:“我是秦王的假父,你竟敢惹我。”这个大臣听后很生气,并且暗中找了个机会告诉秦始皇。嫪毐慌了,准备叛乱。 那么这件事与史书记载有些不同。 只是没想到,嫪毐醉酒后说的一席话却是嬴政自己亲耳听到的。不管历史记载与现实发生有何不同,目前看来大致是一样的。那么按照历史记载,嫪毐很可能准备叛乱了,这就说明嬴政要真正掌权了,但至少还缺个推手——吕不韦。在这个寂静的大殿上,我脑子里不停的整理历史和现实发生的事情。 “阿房,说说你的时机将至?”现在的嬴政似乎在谈论一个事不关己的事情,表情是那么轻松,他越是轻松,我越是担心。 “时机确实将至,但现在还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我拱手回话,“吕不韦?”其实嬴政心中早已有数,这就是22岁的秦王。 “对。”我回应。 “谁去?”嬴政问的言简意赅,此刻的他眼神凌厉的如鹰。 “我去。”我看向嬴政的眼睛没有胆怯之意。“微臣愿随身保护阿房常侍。”蒙泷说,嬴政看向我,“好。”蒙毅、蒙恬留下我还有事交代。 我知道嬴政要预防叛乱,也许他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就像今天在酒馆的愤怒一样,也许他羽翼已丰,早有准备,只不过我还未察觉。现在的他一切都了然于胸是那么自信,对敌人丝毫没有胆怯之意,一直以来是我太低估了他。这也许就是秦王,一只凶狠的狼,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你身旁准备猎杀了你,而你却全然不知。 夜已深,我以回宫换衣服为由,回宫唤林麒与我一同去丞相府,因为我一个人实在没有把握。 马上停在丞相府,进府通报,吕不韦竟然亲自出来迎我。 没有护卫只有我与蒙泷两人,吕不韦看着我们笑意颇深。迎我入府后,似乎明白我的来意,屏退左后,蒙泷也在外等候。 “阿房常侍深夜到访想必有大王重要旨意。”与吕不韦对话我还是小心些,毕竟历史上他并非善类,不是容易对付的角sè。 “阿房为丞相烦心之事而来。”我回答。吕不韦眼神投向我上下打量着。 “且不论我烦心何事,至少阿房常侍能否与老夫真正交心,是老夫现在所想。”吕不韦说的明了,“吕丞相觉得能否与阿房交心?”我把问题抛给他。 “至少我们的目标一致。”吕不韦就像我采访的那些企业家,不停的给对方抛球让我去揣测却又不言明。“正如太后所说,不仅她观察着你,老夫也观察着你。” “结果如何?”我顺着他的话问。 “各国掘地三尺,竟然挖不出你的出身来历。”吕不韦捏着胡须若有所思。“老夫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但老夫确实好奇你的来历及身上发生的怪事。” “相国认为我的目标是什么?”我不打算向他袒露太多。“助秦王,助大秦。”吕不韦回答的言简意赅。 “既然相国知道阿房并无害秦之心且真心助秦王,就该相信阿房。”我表情泰然。 “老夫有何烦心之事?”吕不韦依然在试探。 “嫪毐是相国烦心之事,如何应对,相国已有答案。”我大胆猜测着。吕不韦笑了,“老夫现在真的好奇,你是何人?” 我嘴角带笑,看来我猜对了。“看来阿房猜中了相国的心事,相国想把难题抛给大王。”听了我的话,吕不韦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深邃,久久没有言语。 “老夫信你并非凡胎。”也许他自己也知道还政与秦王的后果。我看着吕不韦,烛光下有些苍老的脸,显得有些疲惫,我心软了。 “相国的《吕氏chūn秋》将流传千古。”看着这位长者,我敬重着,总想说些安慰的话。吕不韦听了笑的开怀,“看来老夫所愿将得以实现。” “老夫未来将如何?”吕不韦又问。对于是否给他答案,我有些犹豫。吕不韦看得出我的犹豫。“但说无妨。” “举家迁蜀。”我不想说的太决绝。从吕不韦眼里并未读出太多情绪,“秦国将如何?大王将如何?”他继续追问。 “秦国将统一六国,大王将成为千古一帝。”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老夫死的值得。”吕不韦听后笑了,起身进入内室。没多久,吕不韦拿出一卷青铜制造的简及一个青铜哨。“老夫将于明rì奏请大王,为大王cāo持行冠礼之事,这卷青铜简里记载着老夫在各国中安插的间隙及可信之人,哨子将唤来统帅。”吕不韦把东西放在我手上,沉甸甸的。 过了很久,吕不韦亦没有放手,我明白这是他为秦王统一六国所谋的基石,是他多年的心血。 “请阿房常侍善用、善待之。”吕不韦终究还是放了手。 哨子是用青铜铸造上面布满了饕餮纹及其jīng细,饕餮之间隐约有字,“视此如不韦亲至。”柔中入骨,字如其人。 第十四章 吕不韦的托付(二) - 铸秦魂 - 瀛佳 () 仔细看青铜哨似乎并非凡物。 我知道,由于青铜器完全是由手工制造所以没有任何两件是一模一样的,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在商周时期,中国的青铜器形成了独特的造型系列:容器、乐器、兵器、车马器,等等,但青铜哨子我第一次见。 “此物乃华夏太古三皇之一伏羲所有,是其号令部族时所用,偶然被老夫所得刻字哨上,现为老夫亲物。”吕不韦解释道。 “相国不怕阿房坏了相国的辛劳?”我反而开始犹豫了,如此重担。 “老夫虽不知你的来历,但依老夫几十年识人、认人之能,老夫不会看错。”吕不韦说的真诚。 “相国就不想做秦王统一天下的推手?”我问。 “老夫知道未来之路将不长矣,老夫今rì所托就是助秦王统一的推手,只要阿房常侍善待之。”吕不韦停了停继续说道,“统一六国那将是秦王的辉煌,倘《吕氏chūn秋》真如阿房常侍所说行与世,老夫足矣!无憾矣!”吕不韦感慨。 “此简无字。”林麒在我耳边说着,我心一沉。难道吕不韦有诈?自吕不韦把青铜简放到我手上之后未动过亦没有打开过。 “此简无字。”我说着把依旧卷着的青铜简放回到吕不韦手中。 吕不韦大笑之后摊开竹简,“如老夫所言,阿房常侍定不会有负老夫所托。” 果然无字。 “此竹简有缘之人看且无字,无缘之人看了只是费书简一卷。”吕不韦解释道。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吕不韦。他继续解释称,“此简并非普通简,此青铜简与此哨的主人是同一人。” “三皇之首伏羲?”我顺口说道。 吕不韦点头,“不满阿房常侍,老夫有一门客,曾是‘掌眼’在古代墓中所得,献于老夫。传两物之间有所关联并会诱发奇迹,有缘之人并非凡物,可以血供奉之,若无缘则费简一卷,也将遭逢厄运。” 掌眼是什么?我心里嘀咕,林麒似乎知道我的心思。“掌眼就是现在说的盗墓贼。”林麒解释着。 “相国是有缘之人?”我问。 “老夫并非有缘之人,但老夫府内有一有缘之人。”吕不韦说着拿出一枚小匕首,递给我。 看来吕不韦依然对我有所保留。 “桐桐,不妨一试。”林麒鼓励我。 我接过匕首,伸出手指划了下去,把血滴到青铜简上,我以为青铜简会瞬间有所变化,但是没有。 我有些气馁,果然我就是个凡物。 但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青铜简瞬间变成了金sè,原本就昏暗的屋内被瞬间点亮了一般,我们瞬间都被照耀在金sè里。 简上浮现出,到目前为止对秦统一六国起至关重要作用人的名字。令我更惊讶的是,简里有我的名字......但不只是有阿房的名字还有沐小桐,虽然是两个名字,但不都是我自己么?我真的不明白,再仔细看却没有林麒的名字。 我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林麒也对此刻的情景目瞪口呆。 “你是何人?”吕不韦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我看向吕不韦,他的眼睛盯着林麒,林麒也顺势看向吕不韦。 “你能看见我?”林麒本能的回应。 “老夫当然看得见。”吕不韦说这顺势拿起匕首,我有些慌了。这时蒙泷也冲了进来,他在门外见屋内金光以为出了事。 “你是何人?”蒙泷已拔剑,向我走来,他也能看见林麒?我被现在的情况弄的不知所措。我惊慌的抽离握简的手,就在这时青铜简回复了原来的样子,金光消失了,房内顿时显得有些昏暗。 “刚才的人呢?”吕不韦在我身边仔细搜索着,我看着旁边的林麒,有些傻眼。难道他们又看不到你了?我心里嘟囔着。 “看来他们又看不到我了,可能是这个青铜简的缘故,他们才能看到我。”林麒说着故意在吕不韦面前晃悠,吕不韦毫无反应,看来他们真的看不到林麒了。 “也许是助秦统一六国重要之人的影像反shè出的倒影人形。”我开始镇定,开始胡编乱造的向吕不韦解释。 吕不韦若有所思的看向我之后突然向我叩拜。“老夫眼拙一次次试探仙子,请阿房仙子赎罪,老夫府内有缘之人能打开此青铜简,但只能使其简映出几个人名,像阿房cāo纵此简的形态老夫第一次见,更别说映出人影。”此简神奇老夫只是听说,今rì得见,也消除了老夫的对阿房仙子的疑虑。 我立马上前扶吕不韦起来,“阿房必将不负相国所托助大王一统六国,相国威名也将留传千古,相国不该对阿房跪拜,阿房承受不起。” 蒙泷自然对刚才一切傻眼,但他依旧镇定合了剑,却未再退出门外,看来他认为守在我身边才放心。 “老夫还有一事相托。”我搀扶起吕不韦,他早已老泪纵横。吕不韦向门外的侍卫示意,我不知道吕不韦又有何事,“相国还有何所托?”我问。 “老夫想把小女托付给阿房常侍,望阿房常侍助小女为王后。小女就是老夫所说,府内青铜简的有缘之人。”说着,吕不韦的侍卫带着一名女子进来。 一身淡蓝sè的纱衣,腰上系着一个蝴蝶结。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小簪,长长的头发犹如黑sè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优雅而端庄。缓步走入殿内,向我们福身。 柔弱无骨,娇小美丽,这是我对她的第一感觉。 “这是小女吕黎,老夫希望小女能为王后,了却老夫多年心愿。”吕不韦眼里满是慈父的目光看着吕黎。 嬴政不是吕不韦儿子吗?他要把亲生女儿嫁给亲生儿子?我心里胡乱想着。 “相国确定要将亲生女儿嫁与大王?”我特意把‘亲生’两字说的重些。吕不韦有些纳闷的看向我。 “阿房常侍觉得小女不匹配吗?” “相国言重了,只是……相国是大王的仲父。”我又一次强调,似有所指。“那是虚名,老夫若真能大王这样的子嗣,今生真是无憾!无憾!”看得出吕不韦很喜欢嬴政。 我未作声,吕不韦似想到什么突然笑道:“阿房常侍不会信了敌国的蛊惑,认为大王乃老夫的子嗣?”吕不韦说的直接,已不把我当外人一样防着。 我点头。 第十五章 秦王之父 - 铸秦魂 - 瀛佳 () “敌国见不得秦国强大,见不得秦王好,希望秦国乱越乱越好。在秦国想取代大王之位的人亦有,小人更多不胜数,那么此传言必将是有心之人放之,借机利用之。如此市井之言,阿房常侍怎能信?”吕不韦说的真诚。 听了吕不韦一些话,我有些顿悟,也许这些只不过是诋毁嬴政的借口,让他在秦国站不稳、坐不住,有心之人就有机可乘。 不过仔细想想,吕黎的样貌跟吕不韦颇有几分相似,但嬴政与吕不韦却毫无相似之处,看来历史上的谜团根本就是假的,嬴政并非吕不韦的儿子。 “阿房唯一谜团乃相国与秦庄襄王及太后之间的往事,若相国坦诚告知,小女托付一事,阿房重之。”我说的恳切。 青铜简一事让吕不韦对我深信不疑,青铜简是三皇之首伏羲之物,一般人启动不了更驾驭不了,作为交换条件,吕不韦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老夫望阿房常侍助小女成为王后,也是希望达成先王当rì诺言。”说着,吕不韦犹豫了一下,还是屏退了左右,吕黎和蒙泷都退了出去,现在房内只剩我与吕不韦两个人。 他示意我坐下,我把青铜简和青铜哨放在案前,等待吕不韦继续说下去。 “秦先祖,昭王四十年时,太子死。当时,安国君有子二十馀人。安国君有所甚爱姬,立以为正夫人,号曰华阳夫人。也就是当今华阳老太后,太后无子。当时庄襄王为秦质子于赵。秦数次攻赵,固赵不甚礼遇先王。 老夫去邯郸商贾偶然见而怜之。固乃往见先王,与之来往,为求吕门光耀。当时,窃闻安国君爱幸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能立适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不韦虽贫,但愿为先王谋划,并请以千金为先王来秦,游说安国君及华阳夫人,立先王为适嗣。当rì,先王承诺若老夫能成功,‘必如君策,分秦国与我共之。’ “事后老夫取邯郸诸姬绝好善舞者引荐与先王,先王见此女喜爱非常。老夫将其送给先王。”吕不韦顿了顿似乎有所隐瞒,而我在乎的就是他所隐瞒之事。 “此女子就是今rì的太后,而相国献此女时以知其怀有身孕。”我给的是肯定的答案,打算逼吕不韦讲下去。 吕不韦看向我,良久之后,似乎下定某种决心。继续说:“当rì老夫却有此想法,在众多姬妾之中找寻有身之人送与先王,但老夫糊涂,错选了赵姬。”吕不韦在叹息。 “难道赵姬并非有身之人?”我说道。 吕不韦点头,“老夫被她蒙骗,以为她确实以有孕之身,但之后老夫才得知她只是想要更高的权势,而骗了老夫。” “如何证明她骗了你?”我问的有些急切。 “有些事就是命里注定,不久后她便有了身孕,固此时瞒骗了老夫一年的光景,而这一年中老夫已帮先王回了秦国当了太子,之后大王足月产出生。而这与我当rì选她送与先王时已过十三个月。”看得出吕不韦提起此事仍旧有遗憾。 也就是说,当初吕不韦确实本意想把代孕的姬妾送给子楚,但没想到被赵姬蒙骗吕不韦说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在众姬妾中脱颖而出。赵姬嫁与子楚是为了更高的权利,这么说来,吕不韦‘狸猫换太子’的计谋并没有得逞,嬴政就是子楚的亲生骨肉,他就是正统的秦王血脉,不知道为何想到这里,我心里莫名的激动,为嬴政高兴。 “也许是大王天赋异象,固十三个月出生?”我又说出一种可能。吕不韦笑了笑,“决然不能。”他回的肯定。 “事后,老夫与太后对峙过,她承认,大王确乃秦王血脉。”吕不韦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赵姬的欺骗。 “固老夫与先王订立盟约,望大王rì后立我女为后,将来世代秦王血脉中将有我吕家血脉。”这是吕不韦没办法中的办法吧,我想。“但现在的大王对老夫仇意很深,老夫出面大王定不会答应。”吕不韦说出他的顾虑。 “老夫已经解阿房心中疑虑,希望阿房常侍遵守诺言。”吕不韦说着又要跪拜,我忙上前阻止,看着吕不韦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天命……这就是命中注定。 “阿房答应相国之约。”我脱口而出,并没想太多。 吕不韦似乎把他视为最重要的人和事都托付给了我,这些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大王亲政,太后和嫪毐是阻碍。”吕不韦现在开始关心他女婿的事业了,我心里想着。 “相国有何计策?”我问。 “李斯前往。”吕不韦答的毫不犹豫。 我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外面通报,大王召我回宫,我匆匆拜别吕不韦,出门之时,却见远处蒙泷与吕黎相谈甚欢,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黎儿。”吕不韦似乎有些不高兴,呼唤吕黎。蒙泷回头见我要走,迅速跟了过来。 难道吕黎喜欢蒙泷?或是未来他们有感情牵扯?或是……那一瞬间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太平rì子不长了。 回到宫中,已是午夜。 到了秦国后我已然没了时间观念,只是有个大概的感觉。 “相国将还政与王。”我进殿后,看着嬴政说。 嬴政笑了笑,似乎一切在他意料之中。 “阿房觉得这个陶壶如何?”他又跳跃思维了,我看向他案前的陶壶,有20厘米左右高度,彩绘的泥制的灰陶,折沿,颈粗短,腹部呈现蚕茧的形状,矮圆足,上面绘着云龙纹。绘画很流畅,sè彩及其鲜艳,也许以现代的审美观点来说,这个陶壶并不漂亮。 “很美。”我违心的说,其实也不是不美,只是太过鲜艳,是我不喜欢的罢了。 “明rì,寡人带你去做陶。”嬴政说的有些孩子气,我却愣住了。 “大王明rì很多事情要处理……相国明rì也将进谏大王。”我真不知道嬴政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明rì寡人无事,寡人已经命人找到了做此陶的陶窑厂,明rì陪寡人做陶。”他似乎早已笃定要去陶窑厂,不容拒绝。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笑了笑从殿上走了下来,看着我,眼神是那么温柔,我们就这么对望着,他用指腹摸了摸我的眉毛,“是不是很累?”我发誓我真的被他的神情迷惑了,此刻的他是那么温柔,千古一帝!他很温柔的问我累不累?我真的有些沉沦了…… 此刻的我好想找个肩膀依靠。对于他的问话,我只是机械的点头。 他顺势将我搂进怀里。 第十六章 笃定的信念 - 铸秦魂 - 瀛佳 () 我想到殿内还有其他人,惊醒的从他怀中挣脱。 “大王,夜深了,阿房想回宫休息。”我说完转身就走,有些不管不顾。嬴政未作声,也未责备。我亦未回头看他的表情,殿内剩下的只有嬴政和蒙泷两个人。 一切与我无关,我有些赌气的想着。 我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快速朝兰池宫走,林麒跟在一旁。 “你心软了!”林麒开口,我没搭腔,继续走。 “你我都知道,可能发生的事情。”林麒试图提醒我。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做的对不对?是不是不该避或者说避无可避。”我答他。 “该决绝的放手,为你也为他。”林麒让谈话升温。 “如何决绝?”我停下脚步看向林麒。 “你明明知道,我们早晚会走。而我根本不想让我的前世孤独一世。我真的希望能帮他找到相守终身的人,一个真正的战国人。”林麒说出他的想法。 “有时我想,如果放手去爱,就算我早晚要走、就算我明明知道他未来无后,就算我知道结局注定悲惨,至少我们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我说的认真。 “如果真的陷进去,根本无法割舍,如何走?明知道是痛苦为什么不去避免?”我看得出前世的记忆留给他的满是痛苦。 自我与林麒在秦国相遇,我们一直有意无意避开谈论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就像一根刺,不致命却一直扎在心里。 他面对的可能是他的前世,而我面对的却是明知道是悲剧,却不知道该如何笃定的爱情。 他难……我亦难…… 开始我们意见统一,我不希望跟嬴政有感情牵扯而扰乱回现代的一切,他也能希望改变前世记忆给他现代生活上加诸的痛楚,但与嬴政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承认我心软了。 “那种痛是彻骨的。而且至今我们在秦朝没遇见皓月,我不知道她是否跟咱们一样穿越到了秦朝,或是秦朝也有她的前世,我不知道。”他顿了顿继续说:“既然我与皓月今生有缘,而且跟她在一起能削弱前世对我的痛楚感,那么我相信秦朝必有她的前世。也许能像现代一样,让嬴政与她相守。”看到出林麒爱着吴皓月,他希望的是给嬴政找寻吴皓月的前世,而不是我,因为他知道我给他前世的回忆是痛苦的。 “你很自私。”许久之后,我开口。 “我是自私,但这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吗?我想不出比这个方法更好的办法。就算你与嬴政相爱又怎样?历史不能改变,阿房这个人注定是悲剧。而现在,我更在意的是别的东西。”林麒说的虽然自私,但是不无道理。 “什么别的东西?”我问他。 “目前为止,我们必须承认,什么时候能回到现代还是未知之数。也许是十年,也许就是下一秒;再者我们为什么能穿越?你原本的身体去了哪里?沐浴之后,自己现代身体不翼而飞这不是很荒谬吗?还有,伏羲的青铜简为什么能用你的血开启?那是帝王之简,是上古神物,为什么?还有,为什么我只能触碰到蒙泷和你,其他事物及人都无法触碰?这一切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就像你开始说的似乎有东西在cāo纵,但我们根本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股力量似乎在一直推进你跟嬴政的关系和感情。”林麒一一列举他的疑虑,说出他的担心。 我看着他,还有无边的黑夜。 “你认为呢?”对这一切我早已没了方向。 “如果我们逆着这股力量前行,那么必然会逼出一些人或事情又或是一些东西,至少不会让我们一直在明处被动着。再者,既然有种力量让我们穿越了,我相信就是有某种信念期待我们去改变。”林麒说他的见解。 “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不属于这里,也许就在下一秒,我们就已回到现代继续过着我们原本的生活。”我有些感慨,我承认林麒说的不无道理,也许在某些事情上我该坚定。 “走吧。”我很疲惫,真的不想去想太多事情。 回到兰池宫,我进殿内休息,林麒照例在殿外休息。以前,这样的相处,我从未有任何感慨,今天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面对着同一张脸,前世的嬴政心里有我,但今生的林麒脑子里想的、念的都是他的妻子吴皓月。如果这个阿房真的是我的前世,那么前世的我们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使得嬴政今生的灵魂如此摒弃我。 “嬴政……嬴政我该如何是好?也许躲开你,放弃你,是今生的我应该为你、为我所做的正确选择。”我不由感叹。 次rì,睡到自然醒。 好久没有睡的如此舒服,自从穿越到了秦国就没睡过懒觉,睁开眼,伸懒腰。本来一气呵成的动作,却差点让我闪了腰。 我面前是一张大大的俊脸。“啊!”我本能起身后退,抓紧被子。 是嬴政,他一大早上过来干嘛?怎么连通报都没有?我心里嘀咕着。 “你还真能睡。”他有些抱怨。 “大王何以在此。”我没有起身跪拜,亦没有动,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你倒是跟其他女子反应不同,不过你睡觉的样子不美。”嬴政评价着。 我听了有些赌气:“阿房本来就不美,也没让大王过来看。”说着我起身向去后殿让婢女给我更衣。 我的举动又触怒了嬴政。“天庭的女子是否都跟你一般,穿着衬衣就可以在男子面前任意走动?如此不守贞节。” 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穿的衣服就相当于现代的睡衣,甚至比睡衣还多两层,虽然我知道在古代女子繁文缛节很多,但刚才我只想尽快避开他,根本没想那么多。算了我笃定了不回应他。 我迅速穿戴好,婢女利落的为我梳头。“是不是?”嬴政脸sè有些铁青,问的不依不饶。 我无奈点头。这时,林麒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走向我们。 这时,嬴政突然一剑劈下。 第十七章 为我制陶 - 铸秦魂 - 瀛佳 () 殿内一个青铜容器,就这样被嬴政瞬间被劈成两半。 “此剑如何?”我快被他弄疯了,这秦王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刚才还在问我的衣着,现在又问他手里那把破剑,思维能不能不要这么跳跃?我心里狂喊。 我在心里发泄完,看向他手中的剑。“难道这就是秦王剑?”我疑惑着。我记得,史书上记载青铜剑一般较短,只有二十至三十厘米长,chūn秋时的剑在五十至七十厘米左右,而嬴政手里的这把剑却有一米多长。 剑不仅长,而且薄、窄,状如柳叶,剑身不完全平直,在离剑头八厘米的地方有束腰,即呈弧形内收,也许是为了增加穿刺的速度和力量。仔细看不难看出,这把秦王剑是铸造成型,然后进行锉磨。剑身非常光亮平整。 “好剑。”我不由赞叹。 嬴政收起剑,说:“这才是秦王所应该佩带的剑!”我这寡人命人所找到的最长的剑。“还有。”他继续说,“以后不许穿薄衣随意在男子面前走动,在秦国就要有秦国规矩,以后你殿内殿外都不会有男子,包括舍人都不许有,寡人会命人换掉。”嬴政说的认真。 他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跃?难道他用剑劈坏青铜容器,不是为了给我看剑而是因为他生气了?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猜着更累。 “马车在等候,跟我去陶窑厂。”说着他出了殿门,我顺从的跟了过去。 一路颠簸,还未到陶窑厂,马车却被路上什么东西卡住了,不能前行。 “大王马车被东西卡住了,请稍等微臣去查看。”我和嬴政顺势下了马车。 “这是什么东西?”嬴政看着卡住马车的东西发问。我上前仔细看,竟然是个一半埋在地下,一半不知为何已裸露在外的人头。 “倒像个陶俑。”蒙泷回应嬴政。我从车后身转去前面仔细看,竟然是个陶俑头?刚才我在后面看,这个陶俑头的头发做的非常逼真,乍一看去倒像个真人的头颅。 “不要毁坏,寡人要看。”嬴政吩咐着,蒙泷与蒙恬小心翼翼的转动马车,但还是让陶俑头损坏了一部分。 “怎造的如此逼真?”蒙泷感叹道。蒙恬把马车驾驭到一旁,走过来在土里挖了挖,把陶俑头从土里挖了出来,双手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陶俑头,我也跟上去看,面相很普通,从头上的装扮看就是个普通的人,但面部的各项特征做的及其jīng细,绘有鲜艳和谐的彩绘。“好逼真。”我感叹道。 嬴政仔细端详后,满脸笑意,“带上这个,去陶窑厂。” 没过多久,到了陶窑厂。窑厂并没有我想象中大,窑厂里面摆放了很多陶塑,多为泥制灰陶,看起来胎质并不坚硬比较疏松。多数是各种动物的形象,也有少数雕塑人像,但都非常粗糙并没有我们刚才看到的陶俑头细致。 嬴政以秦国的大商贾自居。 “这个陶俑可是你的窑厂烧制?”嬴政说着命蒙泷拿出刚才路上捡来的陶俑头。 陶窑厂总监工名为岩忪,是个近50岁的长者,据闻他们整个村子都为“岩”姓。从他那双手看得出制陶岁月不短。他小心翼翼接过陶俑头,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非我现役窑工所造,但这个陶塑人像极了窑厂以前的窑工岩锡。” “他人现在何处?”嬴政问。 岩忪摇头叹息道:“已死4年之久。他家里还有个老母及妻儿。” “4年?这个陶俑保存如此完好?”蒙恬有些不相信。 此刻,我心里早已有了谱,“看来这就是秦国兵马俑的前身了。就在2000多年后的今天,兵马俑的设计者仍是个谜,我倒是很好奇,如此伟大的奇迹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在嬴政的坚持下,陶窑厂的监工岩忪带我们去岩锡的家,经过几个转弯,没多久我们就到了。远远望去一名女子正在忙碌着什么。 “依诺!这是咸阳的大商贾,有事找你。”岩忪对着该女子说道。我从侧面看向她,该女子穿着一袭黄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逗着地上的小女娃,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乌黑细致的长发简单的系在腰间,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何事?”女子说着回头看向我们。当我看清她的脸我整个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依晓蕾――我的初中同学,我在现代的贴心闺蜜,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的前世。“我的天啊!我真的激动的快疯了。”我此刻的心情也许只有我自己能够体会。 “你……我……”我不由自主的上前抓住她的手,有些语无伦次。依诺紧张的抽离被我紧抓的手。 “阿房?”嬴政有些纳闷的看着我。“无事。”我知道有些失态了,笑了笑向后退了退。嬴政倒也不追究。 “你可认识此物?”嬴政问。依诺看了一眼,却并不想用手去拿,“此物为我相公遗物。”她说。 “你相公烧制的?”嬴政又问。依诺点头,这时候从屋内出来一位老妇人,看到蒙泷手里拿的陶俑头格外激动,一把抢了过去。 “是你们偷走了我儿的身体。”老妇人有些疯颠。“抱歉,我娘思儿成狂,此陶俑头是我夫生前所烧制,我娘整rì对陶俑说胡话,并相信巫术认为我夫魂魄可以借此陶俑回到人间,她还听信巫师所言每rì以陶土为饭,我为让她忘记此时固把此陶俑头埋掉了。”依诺边说边安抚岩锡有些疯颠的母亲进房内。 看来,陶俑头的制作者和设计者真的已经死了,我有些感叹。 蒙泷看向嬴政,嬴政似乎并没有要把陶俑头夺回来的意思,他倒是颇有兴致的向一旁的小女娃走去,小女娃手里拿的是两个小的陶人俑大概有6-8厘米高,造型是小女娃的样子,手法很细腻、明快。面部表情、装束、神情和手势都神态都栩栩如生,颜sè鲜明。这时依诺从房内出来,看嬴政看向小女孩,她有意无意的去护小女娃。 “这也是你夫所烧?”嬴政问。依诺点头之后又摇头,“这陶娃是我与夫君送我们女儿的礼物,由我塑形我夫烧制。但那个如真人般的陶俑头是我夫自己所烧。”嬴政听了笑了,“这么说来你会把真人塑造成如此这般小而逼真的陶俑?”依诺点头。 “为我与阿房烧制一对。”嬴政满脸笑意,我则惊讶的看向他,理论上来说嬴政不是应该要烧制兵马俑吗?怎么要为我做塑陶? “是否需要画像或是……?”嬴政边说边问询依诺,还未等依诺开口,陶窑厂的监工说话了:“无需公子画像,依诺在村里是有名的过目不忘,只要她见过的人,便会过目不忘。”看来生意达成了。 这时依诺却摇头:“我不会为任何人塑像做陶,公子请回吧!” 第十八章 黎明之前 - 铸秦魂 - 瀛佳 () “能不能为我破例?”我又管不住自己去拉依诺的手,塑陶俑我倒是兴趣缺缺,重点是我想未来还能再来看她。我和她现代的关系那么好,前世的她应该不会排斥我吧。我想着。 “我可以派最好的大夫来看你娘的病。”嬴政说。依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公子20rì之后来取。” “15rì,否则你们的村子将有厄运。”嬴政这是在威胁她,眼神不容拒绝。依诺似乎在判断,开始打量我们。 “好。”良久后,她应了一声。嬴政满意的点头,付了一大笔钱给她,她惊讶的看着这一笔钱,我上前往她手里塞,“这是定金,做好我们再付。” “走吧。”嬴政头也不回的向马车方向走。我们都跟了过去,我时不时的回头看依诺,她依然纳闷的看着我们。这时,蒙泷来到我身边,“阿房常侍在天界如何买东西?” “干嘛?”我反问他。 “刚才那笔钱足够买下两个陶窑厂。你说那是制陶俑的定金?”他问的认真。 “大王有钱,看人家家境贫寒就该帮帮她。”我反驳着,故意加紧了脚步去追嬴政。 回去的路上,嬴政一直满脸笑意,看起来心情大好。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我心里想着。 到宫里已是下午,刚到宫门口就看见吕不韦跪拜在此,嬴政瞬间笑意隐去。 “相国大人为何行如此大礼?”嬴政说着往殿内走。吕不韦跟了上去,我和蒙恬、蒙泷也随后进入殿内。 嬴政似乎对吕不韦很规矩的行叩拜之礼有些不适应,他冷峻的望着吕不韦,按理来说他应该给吕不韦赐座,看得出吕不韦等了他很久,但他就这么冷峻的盯着吕不韦,吕不韦却低头等待着。 “相国何事找寡人?”嬴政发话了,“老臣来请求为大王cāo持行冠礼之事,而且老臣已经卜的吉期。” 嬴政并不意外。但却令我意外,他故意让吕不韦等给他时间,难道是要他想清楚?还是另有其他原因,我不得而知。 “就按相国的意思。”嬴政似乎在让自己的语气更好一些。 嬴政知道这是嫪毐出现的结果。讲难听些,嬴政就是吕不韦对付太后和嫪毐的棋子,这点嬴政自然懂得。嫪毐令吕不韦束手无策。一个如此有韬略知人面对嫪毐束手无策!当然是因为吕不韦对付不了太后。但他想到了对付太后唯一的方法,那就是把问题抛给嬴政,这也是那rì我去找吕不韦对话的原因,让他坚定这个想法还政给嬴政。就算吕不韦知道还政之后可能面临的事,但他还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为生做准备。 “太后方面还是大王派人通知为上。”吕不韦提醒着,嬴政听了似乎在嘲笑,“按相国的意思办。” 吕不韦忽然抬头,目光凛冽的看向嬴政。“最好大王亲自去见。” 自从嬴政知道太后与嫪毐的两个婴孩后,似乎没再提过太后,我不知道吕不韦此话的意思,也许嬴政自己懂,但嬴政未回答吕不韦的话。 良久之后,吕不韦再次开口,“老臣会尽快办好所有的事。”随后起身离开。 吕不韦走后,李斯走了进来,嬴政目光落在李斯身上。 “把相国的决定告诉太后。”嬴政相信,吕不韦刚才的话在殿外的李斯听的见。 “那么,臣去帮大人办这件事。”李斯赶紧说,随后退下。 李斯走后,嬴政脸sè一改之前的yīn霾,对蒙泷说:“刚寡人在去岩村路上捡到的陶俑头可还在?” 蒙泷拱手出了殿,拿来了刚才路上捡到的陶俑头,嬴政身边的舍人立马卑恭的上前接,嬴政拿着陶俑头与之前给我看的陶壶相比较,“把这个陶俑头给寡人扔掉。”嬴政吩咐着,我被嬴政的举动愣住,这应该就是未来的兵马俑,他竟然毫无兴趣?我心里想着,便开了口:“大王不喜欢陶俑头为何要做陶塑?” 嬴政看了我笑了笑:“寡人本想制陶壶送你,之后见到如此逼真的陶塑,觉得制来送你更合适。你的殿内太多青铜容器,执政之后寡人要为你殿内多加陶制品。”嬴政说的自然,我听着脸一阵红热,原来他是想为我才跑去陶窑厂,嬴政此举让我感动。 “大王!”蒙泷在一旁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开口。嬴政看向他,蒙泷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大王现在该忧虑行冠礼一事。”旁边人都在为嬴政着急着,但他自己却还有闲心想着更换给我殿内的摆设。 “大王要做好防止突发变故的准备。”蒙泷提醒着,但嬴政却显得太轻松,其实我也为他担心着。 “谁能把我怎么样?”嬴政眼皮略抬。 在嬴政尚未执政之前,大批量的调动军队保卫自己是十分不恰当的举动,他也做不到这点,这就是我所担心的,因为我知道嫪毐必然要造反。 “你们都下去,寡人要一个人呆会。”嬴政吩咐着,我们都退了下去。 之后,我从林麒那里听说,李斯对太后说:“行冠礼、受玺印、行王事。”李斯在此事上对太后说的话很尖锐,在李斯面前太后拒绝的理由太过牵强,李斯的义正言辞把太后逼到无法模糊的地步。最后太后妥协了,太后认为行冠礼无非是个形式,一切都会像过去那样,太后期待的是嬴政的宽容。而傲慢的嫪毐则给了李斯下马威,狂怒的举起案几摔向他,并把太后该看的书简,不对,理论上来说是太后替秦王看的书简肆无忌惮的摔在地上。李斯不怒,跟太后交代完,面无表情的退了出来。 李斯回覆嬴政时也时刻提醒着嬴政,防止突发的变故。 这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几股力量在暗中较劲。但我却只能呆在兰池宫,每天从林麒那里听着外面的情况。据林麒说,出奇的是嬴政并不防着吕不韦,他相信吕不韦,是真的相信着。 嬴政不准我出宫半步,直到行冠礼之rì。他的安排我不懂,但也不想忤逆,等待着行冠礼之rì的到来。 行冠礼之rì已到。我殿内突然来了一批穿着舍人服饰的人,说要护送我出宫,随大王行冠礼,我就这样似被监视着出了宫。 “他们不是阉人。”林麒提醒我。我也意识到一些问题,并未作声,跟随他们出宫前往雍城。 第十九章 午夜的兵变 - 铸秦魂 - 瀛佳 () 一路无声,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已有近二十rì没见过嬴政,我担心着、焦灼着。 我担心的是,目前来看历史上的很多事件的记载并不完全正确。我的穿越会不会让原有的一些东西、事件或是人加以改变? 我焦灼的是,如果我是以助嬴政执政和统一六国的一枚棋子穿越而来,那么现的我对接下来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却毫无头绪、毫无对策、毫无办法。 这些,都让我坐立不安。 “嬴政已经在前往雍城的途中,与吕不韦同车。”林麒在我耳边叮嘱着。“他们到了那里?”我急切的问。 “在我们后面,有段距离。吕不韦带了少量的军队护卫,应该是护着嬴政的,嬴政很聪明邀请跟吕不韦同车,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林麒分析着。 我记得,史料上记载嫪毐封侯之后,以山阳(今河南焦作)为其住地,以河西太原郡为其封地,雍城的一切事情决于嫪毐,宫中事无大小也均决于他,家中童仆宾客多至数千人,投奔嫪毐求官求仕的宾客舍人也有千余人,成为咸阳豪门。醉酒乱言之后盗取太后和皇帝的御玺,调动县卒和宫卫士卒宫骑,攻击嬴政在雍城所居的蕲年宫。 如果真如史书记载,嬴政前往雍城行冠礼之时玉玺已经被嫪毐偷走了,如果兵变至少有上千人,这对于目前还没有军队护卫的嬴政来说是足以致命的,我心里不停分析着。 “阿房常侍,雍城已到。”‘挟持’我的舍人吆喝一声,我应了一声下了马车。“长信侯有请。”我下车后一个舍人在我耳边附声。 果然!该来的总归要来! 我没有回话跟随前往。时不时回头看向后方,嬴政还有多久到达?我真的有些想念他,他……还好吗?怎么如此担忧他,我怪自己不该让心这般陷落。 “放心,依照历史记载,嫪毐的叛乱应该是在今rì午夜之后。”林麒一直在我身边,我看向他点头。 到了嫪毐住处,他噙着笑似乎胜利在握。 “若本侯当政,阿房常侍能否顺应天命拥戴本侯?”嫪毐开门见山,毫不伪装。“护送我来的假舍人是侯爷的好意?”我故意说反话。嫪毐大笑,“阿房常侍果然聪明,本侯未想加害常侍,只想阿房以顺应天意之理,天子之名馈赠与我。” 原来嫪毐是想依我之名,向天下臣民昭告“君权神授”,重新树立王权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为兵变冠名。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我回话。“本侯将封你为王后与你共享大秦。”嫪毐说着走向我不怀好意的笑着,我看着他的嘴脸却越发觉得恶心。 “想杀就杀,阿房说过下凡只为嬴政统一六国而来。”大不了一死,让我服从嫪毐,我会鄙视死我自己。 嫪毐怒不可遏,本想打我,却硬是把手缩了回去。“关起来。”嫪毐发话了。 “不!”我喊着,按照记载嫪毐今晚将兵变,我想陪在嬴政身边,不想被关起来。 “林麒,我怎么办!”我被几个人押着,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林麒依旧动不了其他人,徒劳的在别人身体礼穿过。“不要怕,不会有事,历史不会改变,我们来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如果我只能碰蒙泷的东西,我一会去找蒙泷,你安心。”林麒劝我。 “不用管我,你帮嬴政,我怕他会有事。”我叮嘱林麒。林麒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我被关进一个秘道里,周身瞬间被绑的跟踪子一般,嘴巴也被封堵上。这可能是嫪毐用来逃生的秘道,我在秘道口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点外面的情况。 入夜,黑暗如墨汁一样的浓稠,天上似乎没有星斗。 “阿房常侍在那?”这是嬴政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难道他是在与人密会? “当臣去兰池宫时已被嫪毐的人接走。臣怕嫪毐会拿阿房常侍威胁大王。”这个人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谁? “谁也威胁不了我!”嬴政声音又响。 这时,我奋力的用身体撞墙,努力发出声响。“有人!”另一个人提醒嬴政。 “走!”嬴政应了一声,随即消失了。我心里狂骂,我弄出的声响,倒是让嬴政jǐng觉撤走了。 我泄气了,回味着他刚说的话,也许我真的就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 之后所发生的是林麒给我讲述的,嫪毐的进攻发生在拂晓之时,天揪着就要亮的时候,嫪毐发起了进攻,从谋略上来讲,天揪着亮的时候是嬴政最易放松jǐng惕的时候。但对嬴政来说,这却算不上什么谋略。嫪毐的唯一出路就是;穷凶极恶,不成功便成仁。 嫪毐的兵变的理由是;“太后诏令,有人图谋造反,铲除之!”但这只不过是一种说法,秦国有秦王何来太后诏令!嫪毐手持着准备给秦王行冠礼时将要给秦王佩戴的欧冶子所铸的宝剑,他背的包袱中是准备移交给秦王的玉玺,一支近两千人的队伍,都乘着快马,来到秦王在雍城的寝宫蕲年宫。 宫门大开,李斯出现在火把下。宫门台阶很高,嬴政俯视着下面的厮杀。腰上那柄长长的佩剑没有拔出,没有一丝慌乱。与嫪毐军队抗衡的是吕不韦派来保护嬴政的一百护卫加上蒙家的私人护卫,蒙家的私人护卫我后来得知,就是第一次狩猎狼之时蒙家的几百随从总数不过一千人。“秦王在此,嫪毐谋反!”蒙恬呼喊着与蒙泷、蒙毅奋勇杀敌。 声震九霄。天空出现微明,我在秘道的缝隙中隐约听到了外面厮杀的声音。 突然,秘道门开了,我被揪了起来,一时间晃了神。嫪毐用剑抵住我的脖子,而眼前紧追他不放的是蒙毅。 随后,人越聚越多。 “滚开,不然我杀了她。”我回过神,看见了嫪毐狼狈的模样,我知道秦王嬴了。嫪毐用剑抵着我的脖子,一步步向门外挪动。 也许是嫪毐太过紧张,也许是剑太过锋利,我的脖子已经有了血痕。“好痛!”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放了她,寡人留你全尸。”嬴政说的咬牙切齿。“一命换一命,放我走,她就能活。”嫪毐有些疯颠。 “你可以在寡人面前杀了她!”嬴政回话。 第二十章 仙人!女人! - 铸秦魂 - 瀛佳 () 嫪毐听了嬴政的话一惊,明显的一惊。也许嫪毐从未想到嬴政会如此狠心,看来早已准备好的‘盾牌’失效了。 原来我在他心里……如此不堪。我看着嬴政,他却不看我,只盯着嫪毐手里的剑。 此时的我,感觉有些麻木。“该清醒了!他是嬴政,是秦王,是统一天下的始皇帝,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心软?他对你的好,只为统一六国。”此时,我的泪腺似乎生病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现在的我麻木的有些木纳。 听了嬴政的话,嫪毐大笑似在嘲讽我。“阿房常侍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一心想辅助的秦王。”我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我真的……好想回家……回去原来属于我的生活。 嫪毐突然一剑滑向我的手臂,手臂瞬间一道血痕,血顺着手臂一点点的滴在地上。 我忍着痛,咬着下唇。 “放了她。”蒙泷急切的想上前,却被蒙恬拉住。 “你有胆就杀了她!”嬴政脸sè铁青,像是在怒吼。他在激嫪毐,但此刻疯颠的嫪毐很可能做出疯狂的举动,难道他不知道吗? “放我走,待我安全了,我自会放了阿房。”嫪毐重复着条件。 林麒在一旁急得直跳脚,我看向蒙泷的腰间,他竟然没有带那把随身的匕首。 “大王,臣求你放嫪毐走,臣愿承担一切后果。”蒙泷下跪,蒙恬和蒙毅等一干人都向嬴政下跪,要求放了嫪毐救我。 “放他走。”嬴政答应救我。 任由嫪毐拖拽着身体,我机械的跟他前行。此刻,我视线有些模糊,顺着手臂流淌到手心的血,开始有些粘稠,我已经没了痛的感觉。 嫪毐挟持我上了马车,不知道奔驰了多久,周围的声音开始越来越远,不能昏迷!我不断告诫自己,强逼头脑保持清醒。 “你带我继续前行,只会让嬴政的人马紧追不舍。放下我,看见如此重伤的我,会拖延他们追逐你的时间。”我艰难的开口。 嫪毐看向我,似乎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放我置路中,你驾车行至分岔路弃车而去,方能逃脱。”我对嫪毐说。 “为何救我?”嫪毐说着,并未减缓马车的速度。“你不该死于此。”我答他。他勒住马车,丢下我,头也不回的继续驾车前行。 此刻,我的气力仿佛被吸干了,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一个踉跄倒地,再没力气站起来。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昏睡,但眼皮沉重的无法控制。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震耳的马蹄奔驰声。 是嬴政吗?我心里想着,最终还是抵不住昏倦,昏了过去。我已经尽力支撑了到最后,我很想因此回到现代去,但却又好想再见嬴政一面…….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再醒来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后来知道我依旧在雍城。感觉很疲惫,没有力气支撑我起身。 本想转身,但手臂和脖颈的疼痛提醒着我,真的好痛! “阿房常侍醒了。”一个婢女叫唤着,看来我还在秦朝。 我该高兴还是该失望?我不知道何种心情是对的。 我偏头,看见枕边似乎放着东西。仔细看后,我泪水如断线般止不住。枕边放着嬴政让依诺为我们塑的陶人,十分逼真。看着两个陶塑人脸上幸福的笑,我说不出的滋味。 我开始大哭,不知道为何就是想大哭,也许想宣泄一些东西。 “阿房常侍是否很疼痛?”一个婢女栖身上前,帮我擦眼泪,“阿房常侍已经昏睡2rì,大王都有来看,又为阿房常侍喂药,奴婢们看了都很感动,阿房常侍莫哭了!大王还赠送了阿房常侍定情之物,常侍高兴才是。” 比起命来说,喂药算是小恩小惠吗?我心里更加酸楚。 “什么定情之物?”我听着婢女的安抚开始慢慢恢复情绪,问道。 “在大秦为心爱之人做陶并赠与就是定情之用啊!”婢女说的自然。 “定情?”我默念,可笑之极! “你是新来的婢女吗?”我问,以前我宫里的婢女各个胆小谦恭从不敢与我说话。 “奴婢是新入宫的,叫念甾,以后主子可以叫奴婢小念。因为奴婢会些医道,固大王要奴婢贴身照顾阿房常侍。”她笑着对我说,看着她稚嫩的脸,清秀的脸蛋上毫无戒备之心,我笑了。“以后跟我回兰池宫吧!”我说。 “奴婢真的可以侍奉阿房常侍吗?”她满脸兴奋,情绪总是那么容易让人看穿。我点头,“哦太好了,我以后就侍奉仙人了,哈哈!奴婢会很努力的!”她说的恳切。我笑了笑,又是因为我是个仙人吗? “小念!胡言乱语还不向主子道歉?快去宫外罚跪!”一个刚进殿的宫女责斥着小念,在古代小念如此表达情绪是不恭的。“无妨,我喜欢她这样。”我替她解围。 随着大王驾到的声音,嬴政走了进来。 “还疼吗?”他看着我关切的问,我偏过头不想看他。“谁让你哭了?”我脸上泪痕未干,他问。 我没有回答,亦坚持不看他。 他猛然站起,“殿内奴婢全部拉出去砍了。”殿内发出惊慌之声,我慌忙看向他,“住手!与她们无关。” “为何如此伤悲?”他问。 “因大王要阿房一死。”我答他。 他原本做在床边之后起身,良久后。“全部出去。”他怒吼,瞬间殿内只剩我与嬴政两个人,他背向我。 “没人可以成为寡人的软肋!任何人都威胁不了寡人!尤其是女人。”这是嬴政给我的回答。 “在大王眼里阿房是何等人?”我问的悲切。“仙人!女人!”仙人这个词永远排在第一位,我感慨。 他转身端起旁边的药,示意要喂我吃药,结束刚才的话题。他扶起我,靠向他的肩膀,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哭。看向他,他的眼圈有些红润,是刚才哭过还是这几rì累的? 第二十一章:政令出秦王 - 铸秦魂 - 瀛佳 () “明rì,嫪毐将被擒回。后rì陪寡人行冠礼,快点好起来。”他吩咐着,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命令,我没有回应。 “嫪毐两千兵马,你不足一千军队,如何平静处之?”我问当rì嫪毐兵变一事,声音有些干涩。 “舍人数千,哪及得蒙家百人?大秦从未在京都咸阳设防重兵,说明秦室的根基稳定着。嫪毐在咸阳发动兵变,从而进攻雍城,愚昧!”这是嬴政的回答。所以嫪毐的兵变在他眼里只是蝼蚁,是我自己太不了解他,总是瞎担心。 药喝完了,我沉沉睡去,不知道嬴政何时离开。 睡梦中隐约有人抚摸着我的脸颊,我缓缓张开眼,是林麒。 “对不起!”这是林麒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他眼圈红润。我眼泪又不听话的流了下来,他用手指帮我擦拭眼泪。 “看见你受伤,我很心疼……是真的心疼!”我微笑回应他。“我没事。” “嬴政他……”林麒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我没有追问。“我懂!我会决绝,现在的我只想回家,回到现代去。”我说。 林麒看着我良久,没再说什么。 突然,太后的驾到的声音响彻大殿,我有些怔住,挣扎的想起身,被已经入殿的太后制止,我看着她,没有开口。 “我来的有些唐突。”赵姬开口。我没回话,继续听她说。 “明rì嫪毐被擒回,政儿……”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是想请阿房姑娘帮忙劝政儿放嫪毐一条生路。” 这是何等的傻女人?半夜偷偷来见我,竟想为嫪毐求得一条生路,赵姬根本不了解她儿子嬴政的xìng格,一点都不了解。她也许从未意识到,也从未想过,她给嬴政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阿房帮不了太后。”我回答。“那孩子呢?能否……”赵姬急切的接话。 “太后该知道没有可能。”我打断她的异想天开。嬴政对她跟嫪毐生下的两个婴孩恨之入骨怎能放之、任之? “我会怎样?”赵姬有些木纳,也许她知道结局只是更存留一丝希望。 “太后驱往棫阳宫监禁。”我回答。“政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赵姬听到结果后有些慌乱。 “大王岂会任人左右?太后命定此果!”我越发觉得嬴政有些可怜,这就是他的母亲,他身边唯一的亲人,却如此不了解他。 良久,赵姬又开口,“哀家想求阿房姑娘一件事。” “请太后吩咐。”我回应。 “哀家知道阿房姑娘在政儿心里是特别的,如果阿房姑娘能永远留在政儿身边,请待哀家好好疼爱政儿。”她说着停了停,“如果阿房姑娘不能永远陪在政儿身边,哀家请求阿房姑娘远离政儿。” “对于大王,阿房未有它想。”我有些语塞。 “哀家不是个好母亲,但哀家希望政儿可以有个好王后陪他、爱他。”赵姬说的认真。“所以,哀家希望阿房姑娘能逼政儿选个好王后!真正大秦国的王后!” “你是让我逼大王选后?”赵姬与吕不韦想的是同样的事情。 “我累了想休息。”我没有回答赵姬的话,偏头不看她,表示送客。 “政儿该有个王后、秦国该有个王后。你的仙人身份赢得了政儿的目光,但不代表政儿爱恋着你,这王后之位并不应该属于你这个辅佐大王之臣。”这是赵姬说的最后一句话,而这话狠狠的击碎了我的心。 行冠礼之rì,天sè有些灰蒙。 太阳都尚未升起之时,我就被小念叫起梳妆打扮,身体恢复了一些却尚未完全复原。我梳妆后缓缓走出殿门,走向宗庙。我被礼官安排在的位置站定,等待嬴政的到来。 我看着秦国群臣及军队早已整齐排列,吕不韦双手紧握秦国历代帝王佩戴的欧冶子所铸的宝剑高举至头顶,在宗庙台阶之上等候着嬴政。 洪亮的青铜钟鼓声,响彻这个雍城,也唤醒了我的沉思。嬴政身穿一身黑sè袍服,浅红sè的下裙,黑中扬赤的玄sè,赤绛sè而微黄,而袍的袖口出图腾是火,玄衣纁裳从下方走向宗庙最高处。头戴衮冕,冕冠的顶部,有一块前圆后方的长方形冕板,冕板前后垂有“冕旒”,衮冕上的冕旒发出清脆的声音。 钟鼓声已经鸣三响之后,嬴政已到宗庙门前。吕不韦将双手举着的秦王剑毕恭毕敬的递向嬴政。嬴政毫不犹豫的推开那柄宝剑,说:“先王宝剑,嬴政供之!”他腰间依旧带着他那把很长的青铜剑。 吕不韦向着肃穆的大臣高声说道:“从今而后,政令出于秦王一人!” “秦王!秦王!秦王!”下面的军队整齐划一的喊着,嬴政的目光逼视着下面的大臣及军队。 我看着嬴政——一个年仅二十二岁就亲政的秦王。今天的他,意气风发,黑sè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叫人难以抗拒那野xìng的魅力,而这些都不该属于我,我该为我、为你选个称职的王后。 嬴政缓缓从宗庙门口的石阶上走下来,接下来他要走完宗庙外的1000个台阶,走向下面整齐划一的军队,在军队的呼喊声中,享受大王的荣耀。 当嬴政走到我所在的石阶时,他停下来,不容拒绝的拉起的我手,继续向前走。我惊愕,本能的缩手,但他的力道不容拒绝。 我被他拉着继续前行,我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本来呼喊“秦王!”的军队开始整齐划一的呼喊“好!好!好!”在他身边享受着帝王的荣耀,我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反应。 因为我是仙人,所以赢得了此等荣耀吗?我心里胡乱的想着,自始至终嬴政毫无放手之意,就这样我机械的陪他走完所有台阶,看着整齐划一的秦军,我感慨万分,如此帝国仅二世就灭亡太过可惜。 走到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狼狈的嫪毐。 嬴政故意让嫪毐看着自己行冠礼的吗?我想着。 “车裂嫪毐,清除余党!”嬴政咆哮如雷。也许只有这种情绪,才能让那些将士敢于闯入太后的领地! 无人应声,嫪毐发出长长的一声大叫被车裂。 随后在太**内搜出了两个双生婴儿,“哪里的野种弄进了宫里来!”嬴政分明知道,那两个婴孩就是自己的兄弟,是嫪毐与太后所生。 按道理冠礼之后有一道程序:拜见尊长。当然首先就是太后。 第二十二章 血泼咸阳 - 铸秦魂 - 瀛佳 () 两个婴孩被当场扑杀(装在袋子里往下摔,直至摔死)。礼官高喊着,行冠礼的最后一道程序:拜见尊长。嬴政手一紧,我的手明显感到他的手在收紧。 “太后驱往棫阳宫监禁,回咸阳。”嬴政发话,脸sè铁青。 回到咸阳,浓重的yīn影笼罩着整个城,也笼罩在吕不韦的头上,嫪毐那声惨叫颤粟了他。一回到咸阳,吕不韦就老老实实地缩在府中。有人要与他研究政事,他总是冷声回应,我不是说过吗,从今而后,政令出于秦王一人!” 不仅如此,吕不韦把他府内的全部政客、舍人召集到面前,说:“老夫已老,无力与国事。秦王开始理政,你们若想继续效力于秦国,可投奔他。这也是老夫的心愿,老夫相信秦王能善待你们。” 结果却未让吕不韦如愿,当一批批竹简送到嬴政面前之时,太多的人著名着吕不韦舍人的字样,嬴政逐一调查,只要跟嫪毐扯上一丝关系的人都未能逃离死亡的命运。 《吕氏chūn秋》,有能增改一字者,赏千金!”那声音犹在耳边。但现在,在当初悬挂《吕氏chūn秋》的地方,高悬木笼,里边是一颗颗人头依旧滴着殷红的血液。里边的许多人,曾经就是吕不韦的舍人,有些甚至只与嫪毐一起参加过酒宴。 有些人被流放,有些人难逃一死,有些人自尽家中,嫪毐的余党一一被族。一时间咸阳的街头似乎都充斥着血腥,浓烈而悲伤气味。 此时的咸阳似乎更需要一场暴雨去冲刷,对于这些我只是安静的看着,没有阻止亦没有说话,我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上的愤怒,没人能阻挡秦王。 就在这次庆典前后,蒙氏兄弟皆被受封,蒙恬正式带兵,成了名副其实的将军;蒙毅成了嬴政正式的臣,帮助嬴政料理国事。蒙泷贴身保护秦王。 刚执政不久的嬴政,就着手准备攻打赵国,对母亲的仇恨及在儿时在赵国的回忆,让他仇恨着赵国。 秦国的政治,变得不再太平。 先是王弟长安君成虫乔,在率军进攻赵国的前线倒戈叛乱,企图趁机拥兵夺取王位。接着又是天降暴雨,黄河泛滥,“河鱼大上”,鱼群结队涌入渭水,被冲上平地。 在秦国民间有种说法:“鱼yīn类,民之象,逆流而上者,民将不从君令为逆行也”。这种“鱼虫之灾”,当时被认为是上天jǐng示人间当有大灾异。 时隔不久,“慧星见,或竟天”。彗星陨落,这对于刚执政不久的嬴政来说,也是极其严重的不祥之兆。在战国时期属于“君臣失政,浊乱三光”之象。慧星出现将导致“或兵祸将起,国家易政;或臣弑其君,主有灭国之乱;或扫除凶秽,除旧布新”这些都逼迫着嬴政退位。 大殿上嬴政在等待大臣的议政,对于嬴政执政后发生的灾祸,有些大臣私下认为嬴政该退位才能免去秦国之灾。 我焦灼着,为嬴政焦灼着。 大殿内沉默异常。自从嬴政执政后,我被允许早朝,一同上殿议政。 “依臣之见,大王该为秦国选定王后行册封大典以喜气冲煞气。大王至今**无人,实属秦国不幸!”其中一位大臣站出来提出解决方案,我知道他是吕不韦的门客茅焦。他提政治后看向我,似在提醒着我什么。 茅焦开口后,大殿开始有些sāo动。嬴政依旧面不改sè,掂量着。 “阿房常侍如何看近rì灾祸?”嬴政开口,眼神抓着我不放。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没有回应,这时茅焦似在替我解围:“阿房常侍乃是仙人,若阿房常侍为秦国定王后人选更顺应天意。”我隐约感觉他在逼我兑现对吕不韦的诺言。 原本就打算放手的不是吗?我该为有这一个决绝的机会而感到高兴。我面带微笑拱手看向嬴政,说:“吕相国的女儿吕黎适合做秦国王后。”直接说出答案。我奏请之后,很多大臣似串通一般,请嬴政封吕黎为王后。吕不韦虽已失势,但吕不韦的老交情依然在起作用。 随着竹简掰裂的声音,原本有些sāo乱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嬴政站起身,怒视着殿内的一切良久——转身离开,舍人、婢女一行人匆匆卑怯的跟在后面。 嬴政离开后,大殿又开始议论纷纷。 “阿房常侍该以仙人身份,让一切顺应天意!”茅焦走到我面前,再一次提醒我。我微笑以对并未回应。 回到兰池宫等待嬴政的召见,直至夜深也未见召见。我有些忐忑的躺在床上,林麒不知道又跑到那里去了,一天不见踪影。 还是不踏实,我起身跟身后的奴婢吩咐了几句,向章台宫走去。 到了章台宫殿内紧闭,蒙泷和一些侍卫守在殿外。 “阿房常侍,深夜何以至此?”蒙泷先开口。我向殿内看了看明显有亮光,“大王是否还未就寝?” “大王在里面批阅奏折,交代不见任何人包括阿房常侍。”蒙泷提醒,眼神游移似乎有话要说。 “蒙卫尉有话要说?”我试探的问,蒙泷犹豫了一下,还是未说,“阿房常侍回宫吧!夜晚凉气重。”我微笑回应蒙泷,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宫里,坐在殿内发呆。其实嬴政还不如骂我一顿或是向我发飙、再或是告诉我他的想法,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反而让我心里不踏实。 “阿房常侍还不就寝吗?”是我的婢女小念。我看着她,想向她倾诉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小念,今天在大殿议政之时,我提议为大王选后。”我主动跟她聊起天来,小念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毕恭毕敬的跪在我面前,不回话。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我低头、身体前倾试图看她的脸。“奴婢没有权利评价主子们的事情。”她开口。我笑着拉她起身,让她坐在我旁边。“现在我不是你的主子,就是你的朋友,可以跟我聊聊天吗?”我试图让她不再拘谨,我只想单纯的倾诉一下。 小念似懂非懂的点头,“奴婢不懂阿房常侍。” 第二十三章 响彻六国的耳光 - 铸秦魂 - 瀛佳 () “为何不懂?”我纳闷。 小念似乎在犹豫,双手紧紧抓住裙摆揉搓着。我鼓励的握着他的手,她还是有些卑怯,最终开口:“奴婢不懂,大王送了阿房常侍定情之物,行冠礼之rì,大王依照王后礼仪让阿房常侍走石阶,只有历代先王和王后才能如此。大王在向秦国、向其他六国宣告阿房常侍将为秦国未来王后,其他六国使节也在观礼,可为何阿房常侍今rì要为大王选后呢?” “你是说……那rì我陪大王走石阶,并非单纯的走石阶?而是大王在向全天下宣告,他选我为大秦王后?”我听了小念的话,脑子有点乱。所以行冠礼之后,吕不韦急了!茅焦也急了! 也就是说,我今rì大殿上说让嬴政选吕黎为后,相当于在秦国群臣面前公然拒绝他!在群臣眼里,我的举动无非是在讽刺嬴政的自以为是。对于嬴政来说,我是不屑做秦国王后的,甚至为他推选其他女子!更可怕的是,此事可能已经传入了其他六国,嬴政也许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笑柄! 这是何等愚蠢,我这是给了嬴政怎样一个耳光! 怎么会这样?我根本不想让嬴政难堪,更不想他在群臣和六国面前难堪,我该对嬴政解释不是吗? 我起身向殿外走,却又踌躇起来,我该如何解释?心里开始在矛盾和纠结中挣扎,最终还是退了回来。 我承认对嬴政动了情,但只想让事情在未到不可收拾地步之时打住。 现在无形中却让嬴政成了笑柄,成了六国眼中的愣头小子。 “阿房常侍是仙人,难道仙人都是如此吗?”看着小念纯真的表情,我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今rì奴婢们都在谈论,阿房常侍大殿上为大王选后的事。大王应该很气才对,但大王并未下令杀阿房常侍。所以大王肯定没有气阿房常侍。”小念自顾自的说着。“我要去见大王一面。”我笃定信念,再一次走向章台宫。 到了章台宫,蒙泷主动迎上前来,说:“阿房常侍请进。”我诧异的看着蒙泷,难道大王知道我会再来? 进入殿内,嬴政正在聚jīng会神的在批阅着奏折,书简多的堆成了小山。每看完一册,就撇到案几的前边,左、中、右三堆儿。紧右边的看完了就完了,中间的是需要交付群臣商议的,左边的是已经写上秦王意见交付蒙毅起草诏令的。一个舍人守在旁边,嬴政每看完一册就再递一册。 深夜的宁静,清晰的竹简声,就这样持续了很久,我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终于抬头看向我,那眼神没有了往rì的光泽,叫人读不懂。 “对不起。”我率先开口,手不由自主的抓着衣角揉搓着,竟然有些胆怯。他看着我,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良久之后,他平静的说:“无妨!”低头继续翻阅竹简。 “阿房并不知……”我想解释,他却直接打断我的话。“就照阿房常侍的意思办,选吕黎为夫人。” “大王如不满意可再定人选。”他同意的太快,等等-――他刚才说选吕黎为夫人而非王后。 “大王,阿房是否有听错,大王说选吕黎为夫人而非王后。”我小心翼翼的问,嬴政看着我,眼里的东西我依旧读不懂!“寡人不需要王后,选吕黎为夫人顺群臣之意,阿房常侍觉得不妥?”他声音有些提高,明显在压着怒气。 我赶紧接话,语气有些慌乱急促:“阿房怎会觉得不妥!明rì,阿房就安排吕黎进宫见大王。” “不必,让李斯挑选良rì让她进宫。”他说的轻松,感觉事不关己。 “作为秦王,寡人该做的、该想的应该是秦国的强大和统一六国之念,绝非女人!”我不知道嬴政这话是在提醒他自己,还是在提醒我。 “是,大王所言极是。”此刻的我,心里有些酸楚却又如放下千金重石。 之后嬴政跟我讲了一件事,大概意思是这样的。有位出使过韩国的大臣在街上发现一个可疑的人,那人右眼边有颗痣。两人对看之后,那人想避开大臣的目光走开,但那位大臣让他“站住!”那人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最后被擒下狱,之后有人举报那人跟正在秦国修郑国渠的郑国有接触。郑国也下了狱,随后那人交代,郑国是韩国的jiān细,称:“郑国从韩国来秦国,游说吕不韦在秦国兴修水渠,真正目的是消耗秦国国力之举。 “大王,要杀郑国?或是认为吕相国与韩国有所勾结?”我揣测嬴政此话的真正意图。嬴政听了我的话不怒反笑,说:“阿房常侍认为郑国是否为jiān细?” “郑国确是jiān细没错,现秦国国力蒸蒸rì上,虎视眈眈,yù有事于东方时,首当其冲则是韩国,韩国为自保的对秦国使用“疲秦”的策略。表面上说是可以发展秦国农业,真实目的是要耗竭秦国实力。然郑国渠是利秦之工程,表面虽耗秦国实力,但长久来看则是万世之功。” 我说完嬴政大笑,响彻这个大殿:“合寡人之意。”原来嬴政也这么认为,我微笑回应。 “不过――寡人要借此事做一件事。”我看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感觉他跟我说郑国渠之事并非事件根本,“明rì朝政之后,你便可知。” 一夜无眠。 自从我被豁免跟随其他大臣早朝,我便开始着男装,总是感觉很不舒服。随着大王驾到之声,我拉回思绪。 “昨rì,有臣奏请寡人称,郑国是韩国jiān细,韩国为自保的对秦国使用“疲秦”的策略。郑国渠修建真实目的是要耗竭秦国实力,依次可知,来自他国之人多居心叵测!因此,秦国不得再蓄养他国之人为宾客!凡他国宾客,驱逐出境!如果叫寡人知道胆敢再继续收留他国宾客,按通敌处之!臣子也将罢免职位,立即执行!”嬴政向群臣咆哮。 “茅焦想做秦人而不得啊!”茅焦在殿上满脸泪痕,跪地仰面长叹。 “咸阳将乱!”蒙毅自言自语。 第二十四章 不速之客 - 铸秦魂 - 瀛佳 () “大王――”有臣想提出异议,立刻被嬴政制止。“有政奏折呈上。”说完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我知道嬴政为何如此,因为他要报复,报复茅焦提议纳后一事。他在向逼着他纳后的人报复,我显然逃过一劫。 不,绝不会如此简单!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我。以前那个发脾气、咆哮、摔东西的嬴政不再有了,现在的嬴政只会以更狠的方式对待‘敌人’。 “阿房常侍该劝解大王,下逐客令一事。”蒙毅走过来对我说。不管嬴政将如何难为我,得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带我去见李斯。”自嬴政执政后,跟吕不韦有关联的人都被嬴政冷落着,包括李斯。 当蒙毅带我到李斯家,李斯和他的家人正收拾行囊。 李斯得到消息如此之快,李斯看见我和蒙毅来,抱有很大希望。满脸堆笑,迎上前来,以为会有嬴政的旨意,但没有。 蒙毅看着李斯叹气,李斯知道并无嬴政旨意心也凉了,也跟着叹气。蒙毅是个老实人,是个只会执行的人,怎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找嬴政替李斯说情。 李斯看到我,略显惊讶,因为我们并无交情。“阿房常侍,稀客,能来舍下,李斯之福。”李斯客套着。 “不知李大人准备前往何处?”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李斯为楚国人,就回楚国继续做楚人吧。”言语中略显哀伤。 一旁的家仆正在向一辆马车上装书简,大量的书简被装入车中。我看着整车的书简问:“李大人,不愧为贤能之人,书简如此之多。” 李斯也随着我的眼神看向马车,感慨道,“这些是斯为大王统一文字所作,已经初具规模。现在斯只能把它们带走,带到楚国。”李斯很聪明,他故意说给我听,知道我会把这些告诉嬴政。 蒙毅又是叹息,他在替秦国叹息。 听了李斯的话,我笑了笑。“李大人该为自己,为其他人做些事情。”我提醒着他。 李斯满脸雀斑,眯起他的小眼睛,开始掂量我的话。 “阿房仙子,能否明言?”李斯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知道我来找他,绝非送行。 “阿房只说到此,大人只需按照自己的本意行事,只有李大人能阻止此次秦王的逐客之令。”说完回头看向蒙毅,“我们走吧。” 李斯收拾完毕开始准备离开咸阳,离咸阳越来越远之时,李斯想明白了,索xìng停了下来。他要找嬴政辩论,他回家写了《谏逐客令》派人送给秦王。 言辞犀利、凛然。 “臣知道大王准备驱逐它国人士,臣认为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往昔,秦穆公渴望贤才,得西戎的由余,楚国的百里奚,宋国的骞叔,晋国的丕豹、公孙支。这五人,都不是秦人,但秦国重用了他们,使得他们能为秦国效力,他们帮助秦国吞并了二十个国家,在西方称霸!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使得秦国富强。大败楚国和魏国,秦国因此获地千里,使得边疆稳固。等等――”李斯写了很多,舍人读给嬴政听,我也在一旁听着。如此慷慨激昂的文章,我在初中时学过,但从未觉得李斯是如此贤能之人。 真可谓成也李斯,败也李斯。这就是历史!我感慨! 不出所料,嬴政看了《谏逐客令》后,废止了逐客令,召回所有宾客!“让李斯来见寡人!”嬴政下令,也许嬴政逐客只为报复茅焦等人,但看了李斯的《谏逐客令》让嬴政脸发烫,秦王担负着大秦的兴衰,这事关大秦兴衰的事情,他险些让报复之心误了大事,李斯的字、李斯的文采,让嬴政折服。 李斯胆怯的来到大殿,他的腿甚至有些哆嗦。我笑着看向他,他看着我微笑似乎压了压心里的胆怯,看来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写此文章的。 “寡人准你所奏,是寡人糊涂险些误国。”嬴政像似在道歉。李斯听了更加慌乱,匆忙叩拜:“臣并非为李斯一人鸣冤!” “所以寡人准你所奏,已经撤令。”李斯做的很恰当,给了嬴政台阶下,嬴政也在等这个台阶。 “寡人封你为客卿,以后为寡人谋划天下。”显然嬴政对他写的《谏逐客令》很满意,李斯有些受宠若惊,表情慌乱。 “吕黎入宫为夫人一事,李斯去办,择rì即可无需向寡人通报。”嬴政向李斯交代他升职后的第一件事。 升官的李斯更建议嬴政向天下臣民昭告‘君权神授’的正统xìng,树立王权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而我成了引导这一切的‘神者’,为并吞六国的战略计划制造先声夺人的‘神’xìng效应。 嬴政安静的听着。 李斯像是要谢我提携之恩,故意在秦王面前抬高我的身价。“大王!臣认为,阿房常侍不该再为常侍,该封为秦国圣仙,确立其神圣不可侵的地位。” 嬴政听了此话良久,并没有回应。我偷瞄嬴政的脸,没有太多表情,李斯等待着。 “此事再议!”嬴政回答。 此时,殿内进入一侍卫通报吕不韦的女儿吕黎求见。嬴政纳闷的看向我,我本能的摇头表示不知。 嬴政让李斯退下,让吕黎进入殿内。 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一身舞姬服裹着身体露出美好的曲线。 记得那rì我见她第一面感觉柔若无骨,娇小美丽。今rì的她与我在相国府中见过的有些不同,眼里灵动之气毫不掩饰。 她经过我的身旁径直走向嬴政,福身,华衣下难掩妩媚。 嬴政似乎并不意外,脸上表情亦没有变化。“何事?”嬴政问的直接。 吕黎满脸盈笑,眼里写满情意。 这还是我当rì见的吕黎吗?同样的样貌却似有着不一样的灵魂。她开口道:“小女子是为大王献宝。” “何宝?”嬴政依旧是那个表情。吕黎不慌不忙将手里的锦盒递上,嬴政一旁的舍人赶紧来接,毕恭毕敬的呈给嬴政。 嬴政打开锦盒,从锦盒中拿出一块玉。 “此玉乃是先王求而不得的‘和氏璧’”吕黎开口,嘴角噙着笑带有几分醉意。我和蒙毅、蒙泷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不对――不对!按照历史记载,和氏璧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 第二十五章 引狼入室! - 铸秦魂 - 瀛佳 () 据历史记载当年,秦昭襄王怕蔺相如真的把宝玉撞碎,最后只得“完璧归赵”。六十多年后,即赵国还是被强大的秦国吞并,赵幽王投降,献出了和氏璧。秦王赢政统一六国,建立了强大的秦王朝,‘和氏璧’最终才落到了秦王嬴政的手里。但从此以后,‘和氏璧’便从历史记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一种说法认为:秦始皇得到‘和氏璧’后,命玉工将宰相李斯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雕刻在和氏璧上,作皇帝的玉印。这样,‘和氏璧’就成了国玺。代代相传。 传世御玺揭开了两千余年的传国玉玺故事的序幕,也留下无数历史传奇。但重点是,怎么可能‘和氏璧’会在这个时间由吕黎送给秦王? 难以置信! 历史记载再有偏差,也不会偏差如此离谱,我心里有些不安。 “这就是先王求而不得的和氏璧?”嬴政表情严肃。“小女子怎敢期满大王。”吕黎回答。 我相信这个和氏璧不会假,吕不韦不是傻子,不会拿个假‘和氏璧’让宝贝女儿冒着砍头的风险来献宝。 嬴政已经答应吕黎进宫为夫人,吕不韦为何还要让吕黎来献宝?我不懂,想不明白。 嬴政若有所思的看着和氏璧,一抹微笑不由自主的挂在脸上。“此玉如何得?” “此玉是父亲一赵国门客偷来,预备献给大王,表誓死效忠大王之心。但未等有机会见大王便得重疾,死去。 “大王,玉里好像有字。”一旁的舍人提醒嬴政。‘和氏璧’乃完美璞玉怎么可能会有字?我心里嘀咕。 “果真有字。”嬴政仔细端详着玉,看着。怎么可能会有字?不可能,除非这玉是假的!我虽未见过传说的和氏璧,但也知道此玉是以完美而得名,如此无暇怎可能会有字? “吕黎该死!”吕黎惊慌跪拜。她继续说道,“小女子今rì练琴之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可能是弄脏了‘和氏璧’。”楚楚可怜匍匐跪地的模样叫人心疼。 “吕后助得天下!”嬴政念出和氏璧里面的字。这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嬴政,纳吕黎为王后能助他夺得天下!我两眼紧盯着嬴政手里的‘和氏璧’,这太荒谬了!按理来说,吕不韦不可能敢造这个假,但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吕黎听了嬴政念出‘和氏璧’里的话,表现的非常惊恐。嬴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显然知道‘和氏璧’里面字的意思。 “阿房常侍那rì推荐吕黎为后,就因为此乃命定之事吗?”嬴政突然看着我,我的思绪还在神游之中。 “阿房?”嬴政再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恍惚回过神来。“恭喜大王!”我本能回应。“喜从何来?”嬴政挑着眉毛问,我语塞低下头去。 “寡人问你,吕黎为后是不是命定之事?”嬴政再一次问我,我本能的摇头,“阿房当初推荐吕黎,只是觉得她适合做秦国王后。”我说话的声音都变的干涩起来。 “大王!黎儿想为大王献舞,求大王成全!”吕黎聪敏的转开话题,让嬴政不再对我追问。 但她更像是在为自己解围…… “不必!”嬴政出口拒绝。吕黎眼神瞥向我,似乎要我为她求情。“大王rì理万机,劳心劳神,何不放松jīng神欣赏吕黎费心准备的歌舞,况且阿房来凡间rì久,还未欣赏过秦国歌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吕黎求情。 嬴政听了我的话,很给面子的点头。命令人准备乐器,也让给我们殿内几人赐座。不一会殿内已经摆放了大大小小的乐器,有编钟、古琴、磬、敔、埙、陶笛、陶鼓。 “黎儿,只要古琴即可。”说着吕黎命一名师傅,端坐一旁开始抚琴。 看她,红sè华衣裹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粉sè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娇羞艳逸,鬓发低垂斜插碧玉钗,看她,折纤腰以微步,缓缓点起脚尖,一颦一笑似都在勾人心魂。天生的舞者,真是美!我心中赞叹! 古琴声音响起,吕黎缓缓开口唱到:“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chūn光 宁死也无憾国sè天香 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今朝有你今朝醉 爱不释手你的美 莫等闲白了发才后悔 今朝有你今朝醉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让我抱得美人归 真好听!一旁的蒙毅和蒙泷都认真的看着,只有嬴政低头依旧低头看着那块‘和氏璧’若有所思,似乎并未仔细看吕黎的歌舞。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的无处藏!”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哼。 不对——不对——等等————这歌是……现代歌…… 这不是某个电视剧的主题曲吗?我小时候看过,为什么?我开始有些害怕,吕黎怎么可能会唱现代歌?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害怕什么,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这歌你从何处学来?我猛然起身表情严肃的看着吕黎,不由自主的走向她,抓住她肩膀不放。不顾场面是否合适,我不知道我为何如此,当时的我真的是慌乱的不能自控。 被我打断的吕黎,有些惊慌。 她那惊慌的表情是——装的。我怎么这么傻?这么笨?我一开始就该看出来,这个吕黎跟以前我见的吕黎不同。 “这个舞乐很新颖、很好听。”蒙毅开心的附和着。 嬴看着我不寻常的举动,并未发话。 “你到底是谁?”我不管不顾的问。吕黎装作被我吓坏的样子,开始抽泣,“黎儿只是创作一些歌舞想讨大王欢心,不知哪里触犯到了阿房常侍,请阿房常侍放手,你弄痛黎儿了。”她在说谎……我根本没有加重抓她肩膀的力度。 “阿房还不放手?”嬴政开口,有些严厉。 我……百口莫辩! 第二十六章 渐行渐远的心 - 铸秦魂 - 瀛佳 () 我起身拱手向吕黎道歉,“阿房并非想触犯,是阿房失态!”我压住冲动和怒火。 吕黎柔若无骨的模样让人心疼,蒙毅上前搀扶她起身,我安静的看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吕黎起身踩到了裙角,衣服的肩部被扯裂,一个手掌印显露出来。 “疼!”吕黎轻叫。她像是在告诉众人――这就是刚才被我抓伤的。我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又不是武侠片,我根本没内功好吗!我心里叫屈。 但蒙毅相信了,看我的眼神有些抱怨。蒙泷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眼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此刻,我不敢、也不想知道嬴政的表情,我怕――会失望! 吕黎走到我身旁轻轻福身,“黎儿舞技不jīng,惹怒了阿房常侍,请常侍见谅!”起身与我对视之时,笑得得意,眼神轻蔑,显然――我被陷害了。我面向秦王,吕黎站在我面前背对着秦王,她的表情只有我看得见。 对于她虚伪的客套,我并不打算回答。 “所有人都退下,阿房留下。”嬴政语气略显疲惫。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退下,吕黎由蒙毅搀扶离开,殿内一片安静。 嬴政从案几走到我身边,我倔犟的不看他。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颚,逼我直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寡人纳吕黎为后?包括你!”嬴政的话,让我觉得莫名的委屈。眼泪在眼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我该怎么告诉你? 告诉你,我是在逼自己决绝;告诉你,我发现吕黎有问题;告诉你,我不是什么仙人而是现代人;告诉你,我一心想回现代去?告诉你,我好想退出无谓的争斗,过以前简单的生活?告诉你,其实我并不坚强;告诉你,让我穿越背后的力量到现在都让我毫无头绪;还是告诉你,我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你!你让我如何告诉你? 此时嬴政的眼神是那么温柔,他笑着用指腹拭去我眼角的泪。揽我入怀,紧紧的抱着,似乎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你为何如此倔犟?不愿做大秦王后,做寡人的后是如此委屈之事吗?还是你另有苦衷?或是――你心里早已有了命定之人?”被他紧紧的抱着,感觉好温暖,我贪婪的享受着此刻的温暖。听着他的喃喃自语。 “大王相信阿房弄伤了吕黎吗?”吕黎的事,我想知道嬴政的看法。“也许……是你不小心用了仙法碰伤了她。”嬴政揣测着。 “大王认为,阿房如此蛮横吗?”他竟然相信――吕黎。 “寡人并无怪你之意,也许是你不小心――”还没等他说完,眼泪就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退出他的怀抱。 “大王早些休息,阿房告退。”此刻的我想逃离他。对于刚才的事,我不想解释,也无力解释,更不知该如何开口。我转身向殿外走,却被嬴政硬拉了回来,紧紧锁在怀里。“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是这么拧?寡人说了并无怪你之意!” “吕黎受伤,大王心疼了吗?”嬴政根本不懂女人,我全无怕他怪我之意。 “寡人觉得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有些不妥。”这是嬴政的回答。但对于他的回答,我无言以对。 此刻的我,不知用那种表情和言语表现是对的。 “阿房不管做何事都是为了大秦,为了大王!”此刻的我只想说这些,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我是笃定这个信念前行的。 “命定你我无缘吗?”嬴政突然问。看着他,我第一次我想去抚摸他的脸…. “如果阿房说命定你我并非无缘,又怎样?”第一次想给自己一个假设。他嘴角瞬间挂上笑,“寡人当然要纳你王后,与吕黎一起辅佐本王。” “就算如此也要纳吕黎为夫人吗?”我知道我问的问题太傻。这是古代,帝王**佳丽无数,嬴政目前虽然没有,但未来一定会有,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想他亲口告诉我。 “和氏璧已有预示,吕黎将有助寡人统一大业,寡人当然会善待之!”嬴政答的自然。 “大王善待阿房,也因阿房非凡人吗?”我问的太傻,明知道这就是答案。 嬴政看着我,似乎在思索我的问话,“纳你为后,这还不够吗?”嬴政认为这些已是恩赐,但对我来说却一文不值。 这也足以说明一切…… 痛!早就被痛过,早已下定的决心!何必再傻?也许,女人对于他来说都只是棋子、附属品、统一大业的陪衬。 “阿房无法算得大王的爱情、大王的爱人、大王的王后,这一切在历史中都是空白的,是个谜!”我再次与他保持距离,说的真切。 嬴政没有回话,就这样盯着我,似乎在气我一次次的躲避他的怀抱。“大王,阿房想回宫了,请大王早些休息。”这次嬴政没有阻拦。 殿外,蒙泷竟然在等我。 看见我,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前走。“你?带我去哪里?”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找吕黎。”蒙泷头也不回的说。我是要去找吕黎,但为什么蒙泷会知道? “为什么?”我双手拽住他紧拉着我的手,让他停下来。他回头看我,“我觉得吕黎不对劲,不像我们那晚见到的。” “然后呢?”我想听听蒙泷的分析。“然后?没有然后,就是觉得不对劲,所以带你偷偷去看看。”蒙泷说着又拉着我向前走。“哪里不对劲!”我故意拧着不走,让蒙泷说下去。 “我觉得――你并未弄伤她。”蒙泷说的真切。对于他的话,我有些惊讶。“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他补充道。 “你相信我?”他竟然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你?”蒙泷答的自然。 他的话让我很窝心,面对着与我前男友凌捷同样的脸。天知道!此刻的我,多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第二十七章:夜会吕黎 - 铸秦魂 - 瀛佳 () 但,我只是微笑回应,“谢谢!”。现在更重要的是――吕黎。 “能骑马吗?驾马车去吕府有些太过明显。”蒙泷问我,我有些犹豫。“与我同乘一匹马可好?”蒙泷问,我点头。蒙泷小心翼翼的把我扶上马,之后他熟练上马。“安心。”他随口说道。 天sè渐黑。 “吕府附近将我放下来,我一个人前去,你躲避暗中保护我。”蒙泷与我同去,吕黎定不会吐露真言,我料定她不会加害与我,所以此去应该不会有危险。蒙泷点头回应。 临近吕府,蒙泷将我放下。吕不韦自从让位于嬴政,虽然还在相位,但早已不问政事,终rì躲在别馆,以躲避其他政客的游说和sāo扰。 到吕府,出乎意料的吕黎竟在门口迎我。 “劳您等候!看来,阿房并未来晚。”我假意的笑着。她算准了我会到,而且就在这个时候。 吕黎噙着笑,迎我进府,我跟随前往。我被带到府内偏厅,下人识相的离开,门被关紧。 “请言明身份吧!你到底是谁?”没有客套,我问的直接。 “你的记xìng还真差!若按时间推算,你我已有七世的交情。”她笑得玩味,答的直接。 “什么意思?”我不懂她的话,什么七世?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对她的话摸不到头脑,但我依旧故作镇定。 她努了努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栖近我身旁,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吕黎的身体还算好用,不比我原来的身体差。”她一边笑一边看自己的身体。她的一举一动都像个妖物,根本不像个人。 “你到底是谁?”我努力让自己语气变得平和,尽量不让她看出我在害怕。她竟然可以随意占用别人的身体?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没了头绪。 “我到底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清,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滚回现代,不然灰飞烟灭之后真是无人能救了!哈!哈!哈!”她知道我来自现代?什么灰飞烟灭?她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我表情如常。听了我问的话,她笑得更加狰狞。 她栖身上前,用手指拨弄我的头发,我任由她摆弄,面无表情。“不管是哪一世,你都是这副皮囊,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真是可笑!”说完,她开始发狂的笑。狂笑让她整张脸有些扭曲。 自我现代身体突然消失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一切不简单。并非单纯的穿越,只是吕黎说的什么七世?难道我与她已经交手七世了?但――如果我在现代,她说跟我已经是七世的朋友还可以理解,可这是在秦朝怎么七世?时光是一直顺势向后的,折返到秦朝――这如何七世?我心里想不通,猜不透。 她似乎可以看穿我,“啧!啧!啧!”发出不屑的声音,“不用去想我说的七世,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因为不管是哪一世你都是那么笨!”在她面前我像是透明的,她说的话让我理不清头绪。 “你知道我来自现代,至少能证明你也是来自于现代。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你是谁?但早晚会知道。”我开口。 我说的话再一次让她大笑,“想知道我是谁,自己去查啊!要不要我告诉你从何查起?阿房常侍!”她每句话都在挑衅,言语中充满敌意。 “真正的吕黎在那?”我问。她依旧笑着,满脸无辜:“阿房常侍问倒我了,身体被我占用了,灵魂去了那?只有天知道!” “卑鄙!”我紧盯着她那张虚伪脸。“与其说我卑鄙,你阿房常侍何尝不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她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去了哪里?为什么换了身体?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个谜。来秦国后很多事,我都没了合理的解释。 “哦不对,应该说你自己占用了自己前世的身体,算是比我伟大吗?”她依旧言语伤害,在我身边打量着的她,突然抓紧我的头发,疼痛让我本能的后仰。我没有反抗亦没有太多表情,强忍着。 仰头的我,无意间看到了在房顶的蒙泷。与蒙泷对视,我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不得不承认,这世的你比前几世坚强。不过依旧被我玩弄鼓掌之中!”吕黎放开紧抓我头发的手。 “念在你我七世的‘交情’,我劝你一句,不要妄想去改变历史而挖出我的来历,那只会让帮你的人万劫不复!安分守己的助嬴政统一六国,真相自然解开。”她手抚摸我的颈项,动作妖异。我不动声sè,让自己尽量沉稳。 “不过,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伙伴好像已经失踪好几天!”她的话如当头一棒jǐng醒了我。 林麒――? “你把林麒怎么了?”我抓住她的手,紧张的问。在她眼里我的每句话都似乎可笑之极,“想知道答案自己慢慢去查吧!” “来人!送客!”吕黎绝口不再多说。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如果有像你所说,你我七世恩怨那也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请不要连累无辜!放过我的朋友!有何事请冲着我一个人来。”对于一切毫无头绪的我,只能希望吕黎不要放过其他人。 “这并非你我之间的‘战争’,不是我想连累无辜,有些人注定消失、有些人注定死去都是因为你。”她掩去笑脸,冷若冰霜的说。我并未回话等她继续说下去,“我说过,如果想知道答案就安分守己的帮嬴政统一六国,真相自然解开。不要妄想改变一些事,顺着你前世的记忆走,你周围人伤害会小一些。” 她不停的提醒我,不让我改变历史,让我顺其自然助嬴政统一六国,也就是说她怕的就是我改变一些事。我总觉得真相就在这里, 我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能靠自己去查。“期待你的出招。”我微笑着对她说,之后转身离开。 出了吕府走在咸阳的街头,在行人稀少的地方,我无助的蹲在墙角,双手抱膝哭泣了起来。 我真的只能支撑到这里。 第二十八章 和盘托出 - 铸秦魂 - 瀛佳 () 该如何查起?到底该怎么办?林麒不见了,该去哪里找他?我不怕死!怕的是被我连累的人,吕黎说帮我的人会万劫不复!吕黎的话让我彻底慌了,前方的路该如何走,我没了方向―― 不知何时,蒙泷已经来到我身旁,看着他递过来的手帕,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虽然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但也许根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陪你去查。”他开口。我抬起头凝视着他,看着与凌捷一样的脸,我的视线有些失焦,仿佛凌捷就在我身边。一瞬间的触动,让我有些不管不顾。我用手臂紧紧抓住他,扑到他怀里,仿佛他会消失一般。“凌捷,我好害怕!我想回家!如果可以回去现代,我不会再为工作出国而离开你。我现在该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回家……”我语无伦次的说着。 那一瞬间,我笃定蒙泷是被我的举动吓到的,他身体有些僵硬,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举动。但他并未推开我,只是轻拍着后背安慰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哭累了睡倒在蒙泷的怀里。 再醒来已是夜深,身上披着蒙泷的衣服,不知道身在何处。 蒙泷在专心的篝火旁拨弄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我醒来笑着问,“饿吗?”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我想起傍晚时在街头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呃――对不起!”我干涩的开口。蒙泷笑着并未回应我,把手中烤好的一串东西递到我面前问,“凌捷就是你说跟我样貌十分相似的仙友吗?” 我一愣,避开他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这是什么?”我用手轻轻碰了碰被烤的黑漆漆的东西。 “老鼠”蒙泷答的自然。平常在家动物内脏都敢吃,面对这条被烤的这一团黑漆漆的老鼠,我还是胆怯了。“呃――我还是不吃了。”我递还给他,肚子却在此刻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蒙泷笑着从一个布包里面掏出一个馒头,“干粮可以吃吗?”我不好意思接过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我们在那?”我问。 “城外。”蒙泷回答。 “为什么不回宫去。”我吃着馒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阿房常侍哭的晕倒了,泷认为不方便抱你回宫,去客栈有损常侍名节、带你回将军府也不妥,所以……来了城外。”听了蒙泷的话,我笑了,他的细心与凌捷如出一辙。 “没有想问我的事情吗?”我以为蒙泷会好奇我跟吕黎的对话。“阿房常侍想吐露自会道明。” 蒙泷说着话,手上动作并未停歇,不停加着干柴像是怕我冻着。 “我不是仙人!”看着他与凌捷一样的脸,我开口。蒙泷放下手中的拨弄篝火的木棒,像是等待我说下去。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来自2000年后的现代。” 不知道是中邪还是受吕黎的影响,我竟然一股脑的对蒙泷说出所有。蒙泷表情有些异样表示不懂。接着,我向蒙泷解释了现代人的定义、我的职业、凌捷的事、林麒的事、现代人恋爱方式等等。又向他说了我如何穿越到秦朝,到秦朝之后遇到的一些怪事――身体的不翼而飞、林麒的灵魂等等,包括现在正努力想办法回到现代去。 “什么是记者?”他听了我的一长串话后,竟然好奇我的职业是。我想了想,答道:“就像是秦国的史吏。” “2000年后的女子可以做史吏?”他问的有些天真无邪。我被他表情逗笑,“现代女xìng不输男儿。”他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侧看他,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扎着,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他的身上没有嬴政的霸气和冰冷气息,更多了一份体贴。 “2000年后大秦国竟然变成这样――”他感慨着。“那时候已没有大秦国了。”我顺嘴说道。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偷瞄他看他的反应。“是吗――”他轻轻一叹有些木纳,并未多说。 “我真的跟你的前男朋友一模一样吗?是他的前世?”他又问。我点头回应,眼神瞄着自己的裙角,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如果回不去你的故乡呢?”他问,我叹气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时双方都静默了,“无妨!我相信阿房常侍定会如愿的,你虽不是仙人,但来自2000年后胜似仙人啊!阿房常侍定会回到故乡的。”蒙泷打破沉默,鼓励我。 “谢谢!”我笑着点头。“如阿房常侍不嫌弃,泷愿意帮忙。”他拍着胸脯说道。 我被他逗笑,“以后叫我阿房就好。虽然现在还没头绪,但一定会有的!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展,见招拆招,我相信任何事情都会有蛛丝马迹的。”我也给自己打气。他摇头表示不同意我的想法,“从明天开始,泷教阿房一些防身之术可好?泷认为,这是阿房常侍现在要做的。阿房常侍太柔弱了!”我被他的话点醒,我确实该学点剑术,防身是一定要的。 “好啊!阿房拜见师父!”我故意起身假装要向蒙泷行大礼。不出所料,蒙泷见我行礼急忙阻止,我鬼笑着,顺势打他的肩膀表示在逗他,他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之后追我要复仇。 嬉戏打闹了一番,让我心情好了很多。蒙泷总让我感觉很安定。 深夜,我们回到宫中,蒙泷送我回兰池宫。快到宫时,蒙泷被兰池宫外的女护卫拦住:“蒙卫尉请留步,大王吩咐过,兰池宫内外都不许有男子接近,有事也要绕道而行。” 我猛然想起,嬴政以前吩咐过,以后我兰池宫,殿内殿外都不许有男子,但没想到他此话并非儿戏。 “阿房早些休息,在下就送到这里。”蒙泷拱手向我告辞。“谢谢,你陪着我。”我由衷的感谢。蒙泷微笑回应。 “阿房常侍好兴致,急切的逃离寡人,就为了与蒙卫尉出宫游玩吗?”嬴政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背后像被冷风飕飕的刮过。 第二十九章 被贬为奴 - 铸秦魂 - 瀛佳 () 我有些僵直的站在那里,蒙泷忙单膝下跪向嬴政行君臣之礼。 我背对着嬴政,没有行礼、没有反应。像是做了亏心事的孩子。 “深夜才归!阿房常侍不觉得有些不妥吗?”嬴政从我身后走上前来,完全不理会蒙泷的跪拜之礼,微笑着与我说话。但我未感觉到丝毫的笑意,像是火山爆发之前――在酝酿。 我本能的跪拜,“阿房不知――”还未等我把话说完,我的下颚就被嬴政捏起,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我疼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好!很好!――”他咬牙切齿的说。他在气我出宫吗?还是――?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痛!“我不由喊出声来。 他放开我,眼神充满轻蔑,让我莫名的紧张。“大王!不知找阿房――” “从今rì起,兰池宫不再属于你!寡人要你为奴,住下人房!”嬴政没好气的打断我的话,一股深切的寒意从我头顶直落到脚心。 “大王!臣认为――”蒙泷想替我求情。 “不想蒙家被族,就闭嘴。”此刻嬴政的眼神似乎能杀人,冰冷而孤独这是此刻我对嬴政的感受。 蒙泷低下头不敢再多话。我知道嬴政在强忍杀人的冲动。 “阿房遵命。”此时还是不要继续激怒他,任何解释现在的他都听不进去。“你倒是乐得做下人,该死的女人!”嬴政放在两侧的手不知何时已攥紧拳头,面容冷漠的如雕刻一般,忍不住令我浑身一阵颤粟。 我真的怕他―― 之后,他回头从身后舍人手里拿起一卷竹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竹简被嬴政大力摔散,我低头看。书简名为《郢书燕说》。打开,里面被每个字都被标注过,简化后的文字,明显是让我能更容易看得懂。 “大王rì前看到一部好书简,想与阿房常侍分享,费尽心思逐字标注,就是为了阿房常侍可以读懂,阿房常侍真是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嬴政的舍人小鹿子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依旧的娘娘腔。 我起身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下人房。”小鹿子边走边说,手指指向地上的竹简,态度有些傲慢。“还不快捡起来,拿好跟我走。”我把已经摔散的竹简一根根的捡起来,给蒙泷一个放心的微笑,快步跟上小鹿子。 来到下人房。红的砖、木质的窗棂,白sè栏杆,灰sè瓦……这个建筑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与宫殿的建筑群落差太大。进入院落,在四幢相对的灰砖平房中间,是一个灰砖铺就的长方形小院。院内挂满了衣服鞋袜,当中砌着个花坛,花坛旁有棵一丈多高的树木,整个院落还算古朴、静谧。 “去那个房间。”小鹿子手一指,似乎既不愿同我废话。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推开门发出‘咯吱’的声响,进入房内犹如走入一个冰室,昏暗没有光亮。虽有遮盖却感觉屋内四处透风,眼前的是一个通铺样子的床铺,上面睡满了婢女,零星几个空位。 “随便挑一个,以后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小鹿子在外面叫嚷着,不愿靠近一步。我转身进入房内,没再理会小鹿子。 因为我的突然闯入,让原本昏暗的房内点起了烛火。已经就寝的婢女开始有了sāo动,有的抬头看向我,房内慢慢开始有了光亮。“hi!”我有些呆愣的用空余的手跟她们打招呼。 “你叫什么?”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婢女问。“啊?阿房。”我回答。 “打扫那个宫的?”她又问。我想了想,嬴政并未说让我做什么,只是说贬我为奴。“没有安排我做什么。”我机械的回答。 “新来的?这衣服?怎么干活?”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穿着华服,干笑了几声不知该如何反应。 “听说,大王身边的仙女也叫阿房。”一个婢女插话。“怎么可能是大王的仙女,重名罢了。”我听着她们的讨论,除了干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明天去庖厨工作。”那个年长的婢女不容拒绝的吩咐。我点了点头,并未搭腔。庖厨?什么意思?也许是厨房的意思吧,我脑子里不停搜罗这个词的意思。 “行了,都睡觉吧,你去那边。”年长的婢女看来是这里的头儿,我判断着。随后,她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扔给我,我低头看了看,应该是婢女的统一服装。大家都听话的躺下,不再看我,蜡烛被熄灭,我摸黑走去床铺,应着月光看向床铺,发现并无被子。旁边的婢女却盖了两床被子,她看了我一眼故意转过身去装睡。看来,她并没有把被子还我的意思。 算了!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月光好美!我感叹着,索xìng坐在石阶上看星星,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感觉好累,不去想,要加油过好在这里的每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累了靠墙角睡了过去。睡了一会感觉有一只脚踢我,缓缓睁开眼睛,竟然是那个年长的婢女,冲着我叫嚷着,“起来,该干活了。” 此时四周还是黑夜,星光并未退去。“还没有天亮,干什么活。”我回嘴,站起身来。“等天亮了主子们都起来了,还要你干嘛?还不快换衣服跟我走!”她厉声道。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进屋利落的换上衣服跟她走。 到了庖厨,浓烟呛鼻,刚进去我就猛咳不止。她的眼神则狠狠的盯向我,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千金犯了律法被贬为奴,既然来宫里当了奴婢就给我好好干活,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看着她,想着先忍一忍了解了形势再说。在这都是下等人,做事毫无理智,眼里只有主子。如果不小心触犯了什么,说我认识阎王老子都没用,现在没人罩着我,还是先静观其变。“阿房,会好好干活的。”我强忍着刺鼻的烟雾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扇过来,耳边嗡嗡作响,脸颊如火烧般炙热。 第三十章 噩梦 - 铸秦魂 - 瀛佳 () “还把自己当主子?要说奴婢知道了。”我强忍着泪,点头。忍耐!忍耐!我心里不断告诫自己。 “去那边烧水的锅子里添柴。”她交代完就走了,并未多说。我踱步走向锅灶前,蹲下一根根添着柴火,不一会,炉灶的火竟然熄了。 我急得团团转,一旁好心的婢女又帮忙生了火,“你添柴添的太快了,要拿这个边扇边添柴。”她好心提醒着,我连声道谢。开始一边添加柴火,一边拿扇子扇着,如此机械的重复着。 好大的锅灶,里面装满了水,水开了又添新水,这皇宫里有这么多用水的地方吗?我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我却现了困意,眼皮开始打架。身子感觉有些冷,按理说我在火旁,不应该感觉冷才对。难道昨晚在外面睡觉着凉了? 阿嚏――不用想了这个喷嚏已经告诉我答案了,看来真的感冒了。我揉了揉鼻子想着,却被一记闷棍打断我的思绪。 我本能的用手臂档,躲闪着。“你这该死的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专给主子做食的庖厨,怎能用你的喷嚏污秽了东西?没人教过你规矩吗?真是不知死活。”打我的是另一个年长的婢女看来是这里的头儿。后来我才得知她叫桂娘,我之前并未见过。 “没人告诉我,不要打了,下次不敢了!不敢了!”我连连求饶,在这里没人能救的了我,还是看准了形势在找应对的措施。 听到我的求饶,她停了手,把木棍随手扔到一旁。头也不回的走了,看来平常她就是这样对待这里的下人。周围人对此情景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人惊讶,还是埋头各干各的,甚至没人看我和桂娘。 待桂娘走后,我挽起袖口,手臂顿时出现了几道淤痕,但后背那一棍却是最疼的。以后的rì子我有些不敢想。 “今天是大王册封夫人的大好rì子,干活都麻利点,主子怪下来,你们个个人头不保。”桂娘没好气的提醒着。庖厨内没有人回应,却更加卖力的工作,我也只能忘记身上的疼,开始小心翼翼的工作。 嬴政贬我为奴后立马册封了吕黎。而且就在今晚,他们将成为正式的夫妻。 这样想着心里竟然有些吃味。 “桂娘,我家主子的糕点好了没,主子快发火了。”这时,进来一个婢女穿着比普通婢女要华丽一些,说话语气傲慢。桂娘忙殷勤的跑过去示好,并催促着糕点师傅动作快些。 我看着她总觉得有些面熟。哦想起来了,她是吕黎身边的婢女。她环顾四周正巧与我的四目相对,我马上避开,真是冤家路窄―― “桂娘,我还要给主子打桶热水。”说着吕黎的婢女嘴角噙着笑有些不怀好意的向我走来,她应该不会为难我,我心里祈祷着。 一切正常。 帮她装水,从始至终她并未看我一眼,表情如常。看来是我太杞人忧天了,以为她会为难我。 我把装好的热水递给她,继续矮下身,右腿单跪在地上给锅灶里面添柴。不知道是我有些紧张还是没有站稳,一个琅跄蹲坐在了地上,但没想到迎接我的是一桶滚烫的热水。“啊――”我本能尖叫,浑身的皮肤犹如撕裂一般的疼痛。如果不是我自己没有站稳脚跟,那么这桶水将从我头顶倒下来?天啊――她太歹毒了,用头和脸迎接这一桶滚烫的热水,毁容都是有可能的。 “你干嘛?”我起身,拽着她不放,怒目的看着她加重手中的力道。“我不是故意的。”她面脸无辜,桂娘走了过来责骂道:“准是你不小心碰到了chūn英姑娘,才让她没拿稳,还不快给chūn英姑娘道歉!”让我道歉绝不可能。“有胆让你主子杀了我”我说。 “没关系!没关系!是chūn英不小心。”chūn英边说边挣脱被我紧抓的手。她知道我的身份,看我如此似乎有些怕了,此刻的她似乎很想逃离这里。我知道再纠缠也没有意义,索xìng放开她,chūn英重获zì yóu后一溜烟的跑了。 身上皮肤灼热般疼痛让我无法忍受,周身已经湿透。 我现在必须找个地方看看我身上的伤,我心里盘算着如何出去。桂娘却发了话,“回房换身干净的衣服,晚些时候过来给主殿上食。”她竟然故意放我一马。 “谢谢,桂娘!”我一路小跑,回了下人房。 刚解开衣衫,胸口及身体灼伤的剧痛如钻心噬骨般袭来。我咬紧下唇,努力一点点解开衣衫。真的好痛!除了后背无一幸免,都被烫伤了,加上被打的伤,身上青红一片到处都是伤痕。如果不涂抹烫伤膏,肯定会留疤痕,想着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疼痛加委屈让我哭的停不下来,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人在。 “阿房主子!”我寻声望向门口,是小念!“主子怎么会伤了!。”她看到了我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紧握住我的手,匍匐在床榻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滴在我红肿的手上,此刻我的手也疼痛的不能动弹。 看见小念,有些让我喜出望外。我擦了擦眼泪,露出笑脸。“你怎么来了?” “小念担心主子,就到处打听,刚打听到主子在这里,主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小念说着哭的更厉害了,仿佛失去了很珍贵的东西。 我看得出,她是真的为我担心难过。 “不要哭,会好的。”我用手指擦去小念的眼泪,她稚嫩的脸写满真诚。 “主子,小念知道他们会欺负你,给你带了好多东西来,有烫伤膏、金创药、还有主子留在兰池宫的东西。”说着,小念一一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我床榻上。 小念在里面翻找了一会,找出个小罐子,打开开始小心翼翼在我身上涂抹起来。每触碰一下都是锥心的疼 “谢谢!”现在小念真算是我的恩人了。对于我的道谢,她以微笑回应我,稚嫩的脸上写满孩子气。 “主子!大王在气头上,过几天主子肯定可以回宫的。”小念自顾自的说着,我默默的听着。“那rì大王在殿内等了主子好久,还很温柔的抚摸主子的床榻和主子用过的东西,小念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大王!只不过听人来报你与蒙卫尉出宫后,大王的脸sè才开始不好看的。”在说道嬴政温柔时,小念的表情似乎回到了当晚,沉醉的看着嬴政温柔的表情。我低笑着,并未打算打断她。 开始陷入沉思,噩梦似乎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一章 惩罚 - 铸秦魂 - 瀛佳 () 对小念来说,嬴政的魅力是无法阻挡的。大秦的帝王;霸气俊美的脸;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者;统帅大秦百万军队的主帅,虽xìng情有些暴虐但在古代这却并非缺点。嬴政魅力真是无法阻挡的――包括我。但我却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嬴政是谁也征服不了的,想要他的真心更难。 小念敛下眼睫细心的在我身上涂抹着烫伤膏,之后帮我换上干净的衣衫。“主子脸sè不太好,小念守着主子,主子安心睡会!”小念总是如此体贴。 我真的有些不舒服,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又‘露宿街头’,现在头晕脑胀昏昏yù睡,许是昨夜在外面着了凉。今天又被一盆热水烫伤,真是祸不单行的感觉。烫伤加感冒让我难以支撑。 我点了点头回应小念,躺在床榻上。小念细心的帮我盖着被子。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个婢女叫醒。“去庖厨,帮忙主殿上菜,快起来!”我缓缓睁开眼睛,恍如隔世。身体毫无力气,忍不住猛咳了几声。好累!来不及细想,我缓缓起身剧烈的疼痛感便自全身袭上脑海。 我捂住胸口,用力喘息,让自己平复一些。上午被扇的巴掌,现在显得有些红肿,我摸了摸脸颊,隐约的有些疼痛。 “动作快点,还在那磨蹭什么?”那个婢女催促我。我下床榻穿鞋,站稳脚根却觉得周身如灌铅般沉重,随时可能晕倒。 庖厨内,桂娘细心交代每位婢女上菜注意事项和排序。 桂娘递给我一个足有10斤重的青铜盘,看似是熏烤的羊肉。我接到手里,有些端不稳。“好重!”我叫道。桂娘并未理会我,继续吩咐着。“到了主殿把此菜放到大王的案几正zhōng yāng,位置不能差分毫。进殿内步履要整齐,若有差错时砍头的大罪,是想看明天的太阳还是今晚就归西,自己斟酌。”说完,桂娘又再一次检查每女婢手里的菜。 我努力捧着青铜盘,几个婢女在一旁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 “阿房,你要不要先吃点饭,做个饱死鬼?”说话的是昨晚占用我被子的婢女秩铃。“什么意思?”我眼神递向她。 她像做贼一样先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桂娘。见无人看我们。便偷偷的附在我耳旁说,“今rì卯时和午时给大王送食的婢女太监全部被大王砍头了。” “为什么?”我本能的问。秩铃摇头,一副神秘的样子。“今rì大王已经杀了十几奴婢了。所以桂娘让你去给大王上食。”说着秩铃再一次偷瞄桂娘,正巧对上她的眼,秩铃马上缩了回去,闭嘴不再言语。 “好了,快走吧。”桂娘清点完,让大家排队出去,有些不耐烦。几个舍人带头走在前面,我跟随其后。 托着青铜盘没走太久,就已觉体力透支,烧伤的手仍隐隐作痛,我咬牙强撑着。只祈盼快点到达宫殿,进去上菜后全身而退。 终于到达大殿,我依旧跟随其后小心翼翼的托着青铜盘。殿内张灯结彩,挂满彩绸,喜庆异常。嬴政端坐大殿zhōng yāng,穿黑sè锦衣独自饮酒。吕黎光彩非常,一袭红装更让她美丽异常,正在娇羞盈笑;群臣盛装出席,端坐摆放的案几之后,谈笑聊天。我低头,缓缓前行,只盼不出差错,快些离开。 希望嬴政不要认出是我。想着,我把头埋得更低。踩着小碎步来到嬴政的案几旁,小心翼翼的把青铜盘放在案几zhōng yāng,正在我要松一口气时,却听到“咣当”一声,我的心徒然被揪起。 原本热闹的喜宴,被突来的声响弄的鸦雀无声。 “放肆!”有一位大臣,怒拍案几。我斜眼看去,案几上的菜盘已经倾斜,汤汁大半已经在这位大臣身上。那个奴婢则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我心里暗叫不好,希望让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压出去,砍了。”嬴政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有些慵懒。 “求大王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求大王给奴婢一次机会。”小奴婢早已泪流满面,不停跪地求饶。其他婢女都跪在原地不动,我在嬴政旁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猛然想起我现在也是个婢女,匆忙下跪,眼睛偷瞄嬴政却被他逮了个正着,慌忙低下头,心漏跳了半拍。 完蛋了――我心里暗叫不妙。 小婢女连连求饶,嬴政却不为所动,我看向嬴政,似乎婢女的事与他无关,他正用他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我。小婢女一直用头猛磕地板,却无人为他求情出头。我有些按耐不住开口,“求大王,绕了她xìng命。” 嬴政的眉深深一皱,手微抬,向口里又送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个奴婢,凭什么替她人求情?”语气中读不出他的情绪。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赌气,抬头怒视嬴政,“奴婢确实无权替她人求情,但奴婢愿代她受过。” “替她死?”嬴政问的简单。 “对,我愿代她死。”真的不想活了,身上的烫伤让我疼痛难忍,想着未来做奴婢的rì子,还不如现在死了一了百了。嬴政已经娶了吕黎,那就让我死吧,也许还有机会回到现代去。 嬴政灼灼的墨眸凝视着我,我屏住呼吸回视着他,有些大义凌然的架势。 突地,他眉头紧皱,凌厉的眼光带着几分探询。“你的脸怎么了?”他放下酒盏捏起我的下巴,仔细端详我脸上的红肿,我本能的躲避,低下头去。 大殿依然鸦雀无声。 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拉起。威胁着:“再躲避,寡人杀了这里所有的女婢。” “阿房真的无事,我用手去阻挡他的碰触。”他反手抓住我红肿的手。脸sè变得更加yīn霾。“怎么伤成这样?谁弄的?” 我看向地面,不准备回答他。 “谁弄的?”嬴政的声音有些咆哮,原本鸦雀无声的大殿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喘。 “庖厨的一干人等全部拉出去砍了。”嬴政近似咆哮的喊叫。“不要,大王不能――”话还未说完,我竟昏倦过去,周身的疼痛加上感冒的困倦,再难支撑。 第三十二章 柔情 - 铸秦魂 - 瀛佳 () “阿房!阿房――”嬴政急切的呼唤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我能感觉到他将我打横抱起,之后我便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有了些意识。身边好像有人说话,是嬴政。 “大王!阿房常侍患了严重的:“伤风之症,本由外感,但邪甚而深者,遍传经络即为伤寒,本病发病机理是外邪侵犯肺卫所致,故一般都有肺卫表证,因而初起治法,以解表散邪为主。如虚人感冒,屡感屡发,正气愈虚,邪气留恋,又当扶正与祛邪兼顾。但阿房常侍身上的烧伤则需修养数rì,以此膏涂抹周身方奏效。” “若阿房能痊愈,身上未留有疤痕,寡人将免去你被族之令。”这是嬴政的声音。随后就听见磕头不止的声音,“老臣谢大王!谢大王!” 我感觉身体并无下午般沉重,但依旧困乏,不知不觉中又昏昏睡去。 再醒来已是次rì傍晚,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兰池宫。 喉咙干涩使我说不出话来。“小――念!”我用力的喊着,但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吓坏了我。我用手抵住喉咙,慌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完好无损’。 “阿房常侍醒了!”小念在兰池宫里欢快的大叫,跑到床榻前攥紧我的手,长长的眼睫上仍然悬挂着晶莹的泪珠,吸了吸鼻子,水润的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否真正清醒。 她还是个孩子,稚嫩的脸庞总是写满真诚,让我窝心。 我微笑的看着她,抓紧她的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跑了出去。回来手里拿了一个玉碗。“这个是秦国上好的玉浆。”说着小念扶我起身,喂我喝所谓的玉浆。 我顺从的小口小口的喝着,入口发现竟是蜂蜜水。原来在秦朝时叫玉浆,看来是属于贵族用的饮品。喝完一碗,发现干涩的喉咙润了很多。 大王,驾到!声音响起,我知道是嬴政来了。 “都出去吧”嬴政身着一袭紫sè锦袍步入殿内,锦衣包裹其身,让嬴政的身材显现的恰到好处,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众人,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殿内便只剩下他与我两人。 “嬴政?”他有些完美如谪仙的身姿,让我看傻了眼,退去大王该着的王服,换上贵族的简单着装,真是帅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我靠在榻上,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向我走来的嬴政,脱口而出。一时间竟然忘了周身的疼痛;更忘却了在一千年的皇权时代,是不能直呼大王名讳的。 “你说什么?”嬴政已经走上榻前,如墨的浓眉微微一皱,眼眸中透出一丝温柔。他没听错,我刚才确实直呼了他的名字,但他并未追究。 “阿房给大王请安。”我收回花痴的眼神,回复正常。敛下眼睫,努力想要撑起身体,却被他拦下。 “你身上有伤,俗礼就免了吧。”说罢,已经弯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凝视着我的脸,凌厉的眼光中带着几分探询。 “刚离开寡人一天,就把自己伤成这样,叫寡人如果放手?”像是在自叹又像是在问责的话,叫我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他不是嬴政;如果他不是因为我仙女的身份才如此待我;如果他真心爱我,我也许真的会沦陷。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他的心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也许任何女人都无法触及得到吧!我若有所思的想着。 “回答寡人的话。”他执起我的手握在手心里,问的真切,他的脾气就如暴风雨一般,说来就来,说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是他要贬我为奴的吗?现在又问这种话,眼泪有些不争气的在眼里打转,但依旧没言声。 嬴政把我搂入怀里紧紧的抱着,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碰触,尽管这样的朝夕相处,我却依然有些抵触他的碰触。 “寡人希望你只属于寡人,见不得你与其他男子独处。”他这是在表露心意吗? “身子被灼烫的如此厉害,怎么不来找寡人?胸口那里最严重,疾医用了最好的药膏,不会留下疤痕。”嬴政自顾自的说。 我从他怀中抬头,有些纳闷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胸口烫伤最重?” “寡人亲自给你涂抹的药膏,怎么会看不到?”嬴政说的自然。 他的话让我有些木讷,他帮我涂的药膏?也就是说,我被他看光光了?我猛然挣脱他的怀抱。周身的痛让我皱眉,我忍着疼,有些语无伦次的问:“你――那个――大王的意思是说?阿房身上的药膏是大王涂抹的?” 嬴政对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显得有些不悦,但随后嘴角勾笑回答:“很高兴对吗?”高兴?他这是什么思维?我被人看光了我会高兴吗?今晚上的嬴政,似乎格外的温柔。 “大王脱了阿房的衣服帮阿房涂抹药膏?”我再次确认,表情有些可笑。 嬴政被我问的眉头紧皱,“不脱衣服如何涂抹?” “啊―――――――――你怎么能脱光我的衣服――我以后怎么嫁人啊――”我发出惨叫,把头埋在被子里,紧抓被子不放。算了,让我死了吧! 嬴政生气的把被子扯开,我慌乱的看着他。他原本的怒气似乎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随即脸上竟然有了些红润,他在害羞?我发誓我不信嬴政会害羞,也不相信他会不好意思,但他的脸确实有些微红。 “那个――当时很紧急,疾医是个男子,寡人不喜欢他为阿房涂抹药膏,你的奴婢又笨手笨脚的。寡人想杀了她又怕你不高兴,所以寡人就亲自给你上药了。那个――当时寡人并未想太多。”我好笑的看着他,嬴政竟然也会不好意思?竟然也会害羞?也许当时他确实太着急担心,所以才如此吧!我如此安慰自己。但对于他现在的表情和神态,我在心里着实取笑了一番。 “这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享受的待遇,你该高兴才对。而且你当然是嫁给寡人!寡人如此待你,你还想嫁给谁?”嬴政强调,眼神瞟向我似乎在判断我的反应。 他明摆着打算用赖的。 第三十三章 告白 - 铸秦魂 - 瀛佳 () 我低下头,没有言语。嬴政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慢慢的用手指在我腰肢上收紧,让我头靠在他胸前。我身体明显的一僵,但却未反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阿房!不要再忤逆寡人!寡人纳你为大秦的王后不好吗?”嬴政有些半哄着我说,对于他的柔情,我一时间愣了神,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我并未回答,他没有继续逼问。“别怕!睡吧,寡人不会动你,就让寡人这样抱着你,寡人要你睡在寡人怀里。”嬴政继续哄着。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感觉嬴政突然间变了一个人。我身体开始渐渐软化下来,在男xìng的气息中慢慢感受他胸膛的温暖,体会此刻的宁静。从刚才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这几夜肯定没有睡好,浓重的黑眼圈,明显的眼袋都在宣告众人他的劳累。 这几天他也许累坏了,大量的国事和琐事烦扰着。对了,还有吕黎!吕黎也是让他烦累的原因之一吗?我自顾自的想着,头上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微微转头看向他,他竟然睡着了。 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安心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张开眼睛,周身的疼痛jǐng醒着我在秦朝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周围昏暗的烛光,看来并未天亮。 悄悄转头看向嬴政,他依然睡的安稳,环住我腰的手并没有放松的痕迹。我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想逃离他的禁锢却意外将他惊醒。 “大王!”我轻唤了一声。他笑着,又用手将我捞入怀里。“要逃去那里?你只属于寡人!寡人喜欢你!”说着将脸埋在我长发中,嗅着发香。 我被他的梦话弄的彻底惊醒,忙推了推他。“大王,说的何等梦话,大王还是回寝宫休息吧。阿房有些不舒服!” “那里不舒服?身子还疼吗?”他问的急切,满脸关心。“大王还是回去胡夫人那里休息吧。”我提醒着嬴政,也许吕黎还在等他就寝。吕黎当rì就被被嬴政纳为夫人,赐名胡姬也就是胡夫人,未来秦二世的母亲。已经命定,我哪有本事跟她斗。 “寡人还未曾去过胡夫人那里,你要寡人离开?”在昏暗的烛光下,嬴政的脸似乎在期盼我的挽留。 “大王!明rì政事繁多,不要因为阿房耽搁了大事。”我提醒着。但嬴政犹豫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 “大王?”我轻唤了一声。 嬴政把我拥入怀里抱紧,似乎在拥着一件珍贵之物。 “阿房!寡人要纳你为后!寡人不能失去你――寡人想惩罚你贬你为奴,但看你受如此重伤,却心如刀绞。寡人越是罚你,似乎越是在惩罚自己。看着昏睡的你,寡人的心又像被刀剜走了一块肉。怕你生气不再醒来、怕你回天庭不再回来、怕你永远沉睡、怕你――离开!寡人该如何对你?才能将你永远留在寡人身边?”嬴政像似告白的话语,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在向我告白吗?千古一帝――在向我诉说着爱意吗?我是不是在做梦?他一定是病了,或是中了蛊?对,今rì从我见到他,他就已经不正常了,这肯定不是嬴政。 我心里得出答案后,睁着大眼睛用手轻捏他的脸不断拉扯着,试图从他脸上摘下什么面具。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又摸了摸嬴政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生病。 我的反应让嬴政有些愣住。“你在干嘛?” “大王!是不是病了?或是中了蛊?你不是大王?大王怎么可能说喜欢阿房呢?”我有些不敢相信,一瞬不瞬的盯着嬴政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低下了头眼神变得深邃,双手抚摸着我的脸,他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当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时,我脑子立刻停止了运转…… 嬴政――竟然――在吻我――――――我瞪大眼睛脑子有些秀逗,毫无反应,他则收紧环抱我手上的力道,加深了这个吻…… 周身的疼痛让我清醒,本能的推开他,但嬴政却并不想就此停手,反而抱的更紧。“唔――”除了躲避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在向我证明,他刚才对我话语的真实xìng。 嬴政顺势抱着我倒在床榻上。就在这时,他环抱我的手则被什么东西搁到,一时间闪了神。我趁势挣脱了他的怀抱,整个人向床脚缩去。 他霎时灰暗的眼神,让人心疼。我知道,我躲他如蛇蝎的样子,深深伤到了他。他低头把床上的‘罪魁祸首’,拿起来。 “这是什么?”嬴政手里拿着青铜简问。 “青铜简?”我试图去拿,但却被嬴政反手转移,灵敏的躲闪我yù夺简的手。 也许我昏睡的时候小念放在我床头的。他看了看我,独自打开青铜简。 原本有些昏暗的殿内,瞬间被一道紫光照的发亮。嬴政被这道强光吓到,回复了以往冷漠的表情,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自吕不韦将青铜简送于我之后,我并未使用过,当时我则用自己的血才使得青铜简发出金sè光芒,青铜简映shè的则是有助于秦国统一六国的重要人物的名字。但嬴政并未滴血在青铜简中,青铜简竟然自己发出紫sè光芒――我立马上前,握住嬴政握简一侧的手,原本没有任何迹象的青铜简,瞬间映出了嬴政的样子而旁边写着――赵国。 这是什么意思?嬴政小时候在赵国没错,但青铜简不会没来由的说这个吧。 我正想着,突然发现不对!青铜简上面映shè的并非嬴政而是――林麒。那是一张现代的脸,是林麒。天啊!林麒!吕不韦说青铜简是上古神物,也就是说青铜简在提示我,林麒现在赵国?是不是林麒现在身陷赵国而回不来?我胡乱想着。 嬴政看着自己现代的影像,眉头紧锁,表情严肃。“这是何物?”伴随着,嬴政的问话,青铜简的紫sè光芒和林麒的影像瞬间消失了。 “这是能知过去未来的上古神简,一般人不能启动。阿房启动则需用自身的血。”我看着嬴政说的认真。 嬴政将简合起又重新打开,青铜简则毫无变化,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第三十四章 约定 - 铸秦魂 - 瀛佳 () 嬴政看我的眼神有太多的不解,我忙解释道:“大王,此简非凡人能随意开启,只有特定之人滴血其上,方能打开。大王刚刚并未用血之法就使其开启,是因大王乃是天地之子。此简开启所预言之事都与秦国统一六国有关。至于映shè的影像,则是提醒阿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然必定是有利于大秦统一六国之事。”我一半真一半假的说着。 “赵国何意?”嬴政又问。 既然青铜简提示了林麒在赵国,且不管原因为何。对我来说,赵国之行则是必然的。 “大王,青铜简刚有提示赵国,将发生何事阿房现在并未算得,但请相信阿房,让阿房前往赵国,此提示与秦统一六国必然有着某种联系。”我说着起身就要跪拜,被嬴政阻止。 他正在消化刚才瞬间发生的事情和我的请求。“寡人不准!”嬴政开口。 “统一六国之事怎可儿戏?”不管青铜简提示是否与嬴政统一六国有关,但有了林麒的消息让我如坐针毡。 “寡人不放心,你孤身前往。”嬴政思索后开口。 “阿房只要蒙泷一人随行。”蒙泷知道我的一切,此次去赵国找寻林麒,蒙泷在身边商量做事会让我自在一些。 嬴政听了我的话,冷峻的眼神眯成一条线,他又生气了…… “大王!请相信阿房与蒙卫尉的清白。蒙卫尉并非常往来与战场的战将,但剑术则不逊蒙家兄弟及其他将军,足可保证阿房安全。最重要的是蒙卫尉脸面生分,不容易引人怀疑,待我与他入赵后好办事。”嬴政在咀嚼我刚才分析的话。似乎觉有些道理。 “寡人答应了你的请求,待从赵国回来,则需应寡人一个要求。”嬴政并未怀疑我会从赵国一去不复返,对于这点他似乎深切相信我的忠诚。 “什么要求?”我问。嬴政一改之前的yīn霾,一脸狡猾。“回秦之时自会知晓,若此去不复返,蒙家和兰池宫的所有奴婢都将被族。若让自己受了伤,他们也要死。”他言辞霸道。 “大王!阿房受伤与否,怎能以此影像这么多无辜的xìng命?”我回嘴。“那就不要去赵国,统一之事乃寡人之事,寡人不需要因此让自己的女人涉险。”他徒然起身背对我,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刚刚在说……我是他的女人?……我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刻意忽略那几个字的含义,转移话题。 “但若有jiān人使计,蒙骗大王称阿房不再回秦国将如何?”我必须以防万一。 嬴政回头,眼眸狂野的锁住我,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寡人还不至于如此昏庸,自会判断。”但寡人还是不喜欢你去赵国。”他停顿了一下,“自从上次见到青铜简上的影像后,寡人心里一直不舒服,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其实我也隐约感觉将有大事发生,但林麒在赵国的消息对我来说,任何困难都值得去闯一闯。 我并未正面回应他的话,他看着我的眼神,从未有的温柔让我恍惚。 也许是被嬴政的情真意切的表情所气氛所感染,我主动抓住嬴政的手紧握着。 第一次,那么肯定,想告诉他我的想法。“阿房知道此去路途遥远,吉凶难测。但这是阿房来到秦国的使命。前途路不管多艰难,阿房都会努力回到秦国,不会让自己受伤。就算未来必有一死,阿房也必定留最后一口气来见大王最后一面!我们约定!”我说着执起他的小手指,跟我的小手指连在一起,互按承诺。 也许这种行为很幼稚,但这是我给他的承诺。 嬴政将我揽入怀里,沙哑的低喃:“记住你的承诺,不管何事寡人都要你活着。”此刻温热酸楚的情绪在我心中萦绕,只想安静的享受片刻的宁静…… 不知不觉天sè已经破晓。 有舍人拿着嬴政的黑sè锦袍请求嬴政更衣早朝,我看向来人本能的拉了拉褶皱的衣锦,让外人看起来整齐一些,脸sè有些绯红。 嬴政见我的举动,满脸笑意。突然栖身亲向我的脸颊。“好好养伤,伤好了才能去赵国。” 脸颊上一片炙热,我将头埋得低的不能再低,微微点头回应。 接下来的rì子,我并未好过。嬴政并未让我安心养伤,每rì在我进食吃药之时总会抽空前来,‘呵护备至’的态度,让我觉得幸福来得太快,竟心神不宁起来。 他有的时候匆匆来,匆匆走;有时则抱着我久久不愿意放手,却并未有其他不当之举。渐渐的我习惯了他的存在。 我并不知道嬴政对我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是因为贬我为奴感到愧疚?我周身的伤让他心疼?还是另有目的?我不得而知,也不想费神去想。 嬴政不在时,我曾偷偷滴血在青铜简上,找寻林麒和赵国的关联和踪迹,但一无所获。青铜简再未发出紫sè光芒,在我手中它似乎永远都只发出金sè光芒。里面映shè的依旧是秦统一六国的关键人和事件并无特别。 一rì,我静心握住青铜简专心冥想赵国,简上赫然出现一个我未曾见过的人名――顿弱。我欣喜若狂,但瞬间隐去之后再无它显。之后尝试了各种方法,青铜简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看来只有去赵国一切谜底才能解开。 至于胡夫人,新婚第一夜就被嬴政冷落让她颜面尽失。理所当然,认为我是罪魁祸首。嬴政处决了她那个使我烫伤的婢女,让她更是对我更是痛恨非常。但她的表面功夫却足以显示出一个‘大家闺秀’的品行,有事没事的嘘寒问暖,皮笑肉不笑的虚伪表情让我疲于应付。但看在嬴政眼里却是多么的乖巧懂事。 “阿房常侍!外面有个婢女在殿外等候几个时辰了,想见常侍。”我刚醒来,小念手托着衣襟毕恭毕敬的说。 “何人?让她进来吧!”我下床榻准备穿鞋随口回应。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休养,伤好了大半,可以下床榻走动。古代的医术并不高明,在现代这种感冒和烫伤吃些药、上些药膏早已痊愈,但在古代却让我吃尽苦头,休养大半个月才见好转。 我甩了甩思绪,抬头看向来人。竟然是秩铃?秩铃跪拜行礼,身子有些颤抖。我上前拉她的胳膊,让她起来说话。她顺从的起来,眼睛早已哭的红肿。 “阿房常侍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求阿房常侍救救奴婢!”说着秩铃又跪了下去,埋头痛哭。 “不要如此,起来说话,何事让你在殿外等几个时辰?”我拉她起来,秩铃看着我似乎更加委屈,满脸泪痕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我让小念倒茶,又拿了擦脸布。良久后,秩铃再次开口。 第三十五章 一个梦 - 铸秦魂 - 瀛佳 () 秩铃双手捧着茶杯用手指紧紧的抠着,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我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她缓缓开口,“自常侍大殿上食昏倒后,庖厨的所有奴婢都被砍了头。大王明查后知道奴婢帮过阿房常侍,所以免奴婢一死。奴婢被大王新纳的胡夫人要了去。”秩铃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奴婢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好rì子,谁知胡夫人知道奴婢在常侍为奴时帮过常侍,天天虐打奴婢,这些奴婢都可以牙忍。但昨rì,奴婢不小心听见夫人在内殿与人对话,夫人想加害常侍,之后夫人发现了奴婢偷听,要族奴婢九族。求阿房常侍救奴婢一家xìng命,奴婢真的并未听得真切,奴婢愿意一死以免家族被族!求阿房常侍!”说着秩铃猛在地上磕头,额头已显斑斑血迹。 看她惨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我急忙拉住她猛磕头的动作。“不要这样,我去给大王求情要你来我宫内,至于你家人,来我宫内胡夫人应该不会为难了。你可愿意?”秩铃一时愣住,随即哭的更凶。“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胡夫人打算如何加害与我?”我问。秩铃猛摇头,:“奴婢真的没有听真切,并不知道夫人要如何害常侍。” 我用手擦擦她已经哭花的脸,笑了笑。“以后就是我兰池宫的人了,不许再哭了。”我哄着。 “奴婢虽不知道夫人要用何种方法害常侍,但奴婢知道常侍此去赵国肯定凶险异常。常侍能不能不去赵国?”秩铃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 其实我是有些预感的,总有种悲伤难过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是那么的难受。但林麒――我不能不管,他算是我穿越后的唯一‘亲人’。 “再凶险我都要去。你未必懂得我的感受!”我说。秩铃看我如此坚持,不再言语。 随着大王驾到的声音,秩铃显得有些慌张,我笑着安抚着让她不要怕。 嬴政笑盈盈的走进来,看到秩铃笑意隐去,眉头一皱。“这女奴是谁?” 看着嬴政的表情,我笑了。“难道大王记得阿房寝宫的所有奴婢吗?” “当然!”嬴政答的自然。我却有些愣住了,兰池宫内前前后后奴婢有50多人,我自己都认不全,嬴政却说他都记得? 嬴政看我表情已猜出我的想法,笑的诡异:“你被贬为奴期间,寡人彻查了你寝宫所有奴婢,现在你寝宫的所有奴婢,是经过寡人一一过目筛选对你无害的。” 我干笑了几声,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贴心之举。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嬴政吗?他到底怎么了?这样的他真的让我有些不适应…… “大王!阿房想要这个女奴以后留在兰池宫伺候,可以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仔细想想这是我第一次向嬴政提要人的请求。 嬴政思索了一阵,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秩铃。“若寡人发现汝有不利常侍之举,后果汝应该清楚。”秩铃磕头如捣蒜,不停谢嬴政的大恩。我则拉她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灰尘,笑了笑。“我兰池宫不需要如此,让小念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你们先下去吧。”待她们走后,嬴政环住我的腰,用下巴抵住我的头。“你怎么总是这么没有危机感。”我巧妙的退出他的怀抱,认真的看他。“大王最近为何对阿房如此体贴?”我问的真切。 “你讨厌寡人如此待你吗?”嬴政问的认真,我本能的摇头,咬舌后悔扯出这个话题。 “因为一个梦!”嬴政突然说。 梦?我心随之一沉,五味杂陈…… 我到底在期盼什么?又在失落什么? “你怎么了?”嬴政似乎看出我的不对劲。“没事,阿房是想准备近rì动身前往赵国。”我随便搪塞过去。 “你不想知道寡人梦到了什么?”嬴政又问。我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嬴政见我并未应声,随即笑了笑。“待你从赵国回来,寡人告诉你。” 我机械的点头。 “寡人那rì摔在地上的书简,听闻你逐一看过并且重新修订了?”嬴政说着眼角带着满意的光芒。看来我每rì在寝宫做什么,他都了如指掌。 我将书简从内室拿出。他表情似笑非笑,“寡人有时看不懂其余六国之字,要人翻阅之后才能呈给寡人,看来该把六国之字全部统一,方便寡人随时翻阅。”他说的自然,难道他的那些惊世之举都是无意间盘旋在脑海里的吗? “寡人已经命李斯谋划此事,统一六国之时将呈给寡人。”嬴政继续说着。 嬴政当rì亲自为逐字标注的书简名为《郢书燕说》。我握在手里打开,发出嘎拉嘎啦摩擦的声音。 此书简的内容是,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明,因谓持烛者曰:“举烛!”而误书“举烛”。“举烛”,非书意也。燕相国受书而说之,曰:“举烛者,尚明也;尚明也,举贤而任之。”燕相白王,王大说。国以治。治则治矣,非书意也。 大概意思是说,古时候,有个人从楚国的郢都写信给燕国的相国。这封信是在晚上写的。写信的时候,烛光不太亮,此人就对在一旁端蜡烛的仆人说:“举烛。”(把蜡烛举高一点)可是,因为他在专心致志地写信,嘴里说着举烛,也随手把“举烛”两个字写到信里去了。燕相收到信以后,看到信中“举烛”二字,琢磨了半天,自作聪明地说,这“举烛”二字太好了。举烛,就是倡行光明清正的政策;要倡行光明,就要举荐人才担任重任。燕相把这封信和自己的理解告诉了燕王,燕王也很高兴,并按燕相对“举烛”的理解,选拔贤能之才,治理国家。 “寡人喜欢此人的文章,讲道理直截了当,没有迂回。此人讲的为君之道寡人也喜欢,此人名韩非。寡人想要此人来秦国为寡人‘举烛’。”嬴政说着眼睛发亮。 【最近有些忙更新慢了请见谅,希望喜欢的亲们多多收藏,注册一个帐号要不了多久的。跪求支持!女主前往赵国,好戏刚刚登场!】 第三十六章 出发 - 铸秦魂 - 瀛佳 () 【首先感谢读者ju4564zu和北方贼留言对作品的意见和鼓励,有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下去的动力。喜欢这部书的记得收藏哦!】 “韩非?”我顺嘴而出,之后马上捂住嘴咬紧下唇。看来,我去赵国期间,韩非将死于李斯之手。若我在秦必定会于心不忍而改变历史进程。 “此人如何?”嬴政问。呃……我想了想回道:“此人是影响秦兴衰之人。” 我话一出,嬴政明显的不悦。在他眼里,影响秦兴衰之人只能是他自己。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无心之失,希望不会加速韩非的死亡。 “阿房将于十rì后动身前往赵国。”我转移话题。嬴政眼神紧瞅着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rì我过的异常平静。因为嬴政的旨意我殿内外不得有男子随意出入,故蒙泷特意向嬴政请旨前来。与蒙泷见面并未太多言语,蒙泷拱手在一旁静静听着我的吩咐事后就拜别离开。 十rì后,我动身前往赵国,嬴政并未出现。嬴政之前交代,要我悄悄离开秦国,之后他将一直对外宣称我依旧在兰池宫养病。一来保证我的安全,二来以免秦国上下对我诸多猜忌。 依照嬴政的安排,我着舍人服跟随一个名叫均路的舍人从西门离开王宫,而另一边蒙泷因办事不利被嬴政处罚停职在家不得出户半步。 嬴政为我的离宫做了十足的准备。 待均路的马车驶离王宫那一刹那,我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宫门,心里莫名的忧伤。均路驾车在城内绕行了几圈,之后换车顺利的到达将军府,蒙泷早已准备妥当。均路拱手向蒙泷行礼之后便离去。 我与蒙泷对视并未言语,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蒙泷也并未多言,驾车快速疾奔。我在马车上利落的换下舍人服,但依旧着男装把头发简单的扎起。 对于如何去赵国我并不知晓路线,一路上全凭蒙泷驾车。行进了几个时辰,马传来嘶鸣声,马车被逼停下。 我掀开车帘,蒙泷已经跳下马车。“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见蒙泷已经跳下马车,眼睛看着山坡的一个方向,拱手单膝跪着。 我急忙下车,看向蒙泷跪拜的方向,霎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嬴政!他骑着一匹黑sè骏马,身着普通百姓服,但依然难掩他的凌冽气质。身后并无随从,他单独前来给我送行?想到这里我眼睛有些湿润,眼神紧盯着嬴政。蒙泷跪拜在地也并未说话。 这不是生离死别为何每个人对于我此行,都如此沉重?赵国之行,也许每个人都有些许征兆。 “不要忘记约定!”嬴政冷冷开口。随后一个小布包被他抛入空中,我伸手去接,准确的落在我手中,嬴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的拉紧缰绳转身离去。 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我们早些离开。”蒙泷打破我的沉思。我转过头对他抱以微笑,转身上了马车。 随着蒙泷的马鞭声落,马车又开始缓缓动了起来。打开嬴政扔给我的包裹,瞬间眼睛再也无法移开包裹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让我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而这东西就是使我穿越而来的二个漆器盒。我颤抖的打开其中一个内底绘着两条游鱼与一直单足伫立的凤鸟,另一件上面也刻有凤的一个圆形的奁。除了比我现代的那两个样子新之外,并无不同。 除此之外,包裹里面还有一封信和一个锦缎小包。 信是嬴政亲笔。“君亲手绘制,望早归!虎符在手,保平安!”看着信,我眼泪发狂的流着,心如刀绞。 穿越之前的那个梦历历在目,在梦中的我对两个漆器盒爱不释手,之后便是临死之前的画面,想见爱人最后一面的渴望却又不得不了断自己的决心。 两个漆器盒在此时出现,让我本就不平静的心变得更加慌乱。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是不是我死期将至?或是开启回去现代的路? 难道我与林麒在梦看到的前世之难将要在赵国应劫?不可能,那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像是在皇宫又像是在一个华丽的府邸,肯定是在秦土才对。 我正胡乱的想着,包裹中的锦缎小包不小心掉落在马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急忙捡起来打开小锦包,里面是一个的青铜符印形状为虎型,长7.9厘米,2.5厘米,虎作伏状,平头,翘尾,左右颈肋间,携有篆书。篆刻有铭文‘右在王’而此符印只有一半。 我忙用手擦了擦未干的眼泪,难道这是?――秦国调兵时用的虎符? 天――!我忙探出头去,停车!停车!停车!我大叫!蒙泷忙拉住缰绳停下疾奔的马车。 “怎么了?”蒙泷看着我焦急的神情有些不解。我向蒙泷招手示意进马车里面来,蒙泷顺从的跳入马车,我把锦包里的虎状铜质物品给蒙泷看,蒙泷脸sè瞬间变得惨白。 “调兵虎符?”蒙泷言语有些颤抖,不知再如果说下去。我握着虎符的手开始收紧:“你确定这个是大王调兵用的虎符?”我再次询问,眼神紧抓着蒙泷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蒙泷再次肯定的点头。 据我的记忆的史料,虎符最早出现于chūn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作为zhōng yāng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虎符的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这是大王刚扔包裹中之物,大王此举何意?”我话语中竟然有些发抖。蒙泷摇头脸sè依旧惨白:“兵符一向在大王左右,大王若丢了――”蒙泷似乎说不下去了。我紧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蒙泷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若被小人得知,秦将有灭国之灾。” 第三十七章 虎符 - 铸秦魂 - 瀛佳 () 【再次感谢书友的留言和鼓励,我会努力好好写下去。若大家对人物及剧情发展有建议和想法欢迎给我留言,多收藏!多推荐哦!还有要特意补充一句大蛇辛苦了!】 目前发现的虎符都是秦国的,共三件:秦新郭虎符、秦杜虎符、秦阳陵虎符。秦杜虎符是1973年在西安郊区山门口公社发现的,现藏陕西历史博物馆。新郭虎符,现为法国巴黎陈氏所收藏。阳陵虎符,现藏中国历史博物馆。三个虎符的铭文大致相同,有一点不同令人注意。新郭虎符,铭文称“右在王”,秦杜虎符称“右在君”,而秦阳陵虎符则称“右在皇帝”,这说明这三个虎符出于秦的三个不同年代。秦国的国君先是称王,这说明新郭虎符是在秦初制作;秦国只有惠文君一人称君,所以,杜虎符是在惠文君在位时制作的;秦始皇开始称皇帝,故阳陵虎符是秦始皇以后制作的。 那么我手持的这个虎符从大小形态来看,很可能是新郭虎符,从先王延续而来。 “大王并无交代,为何将如此贵重之物交托与我?”现在的我有些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 蒙泷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这样沉默了很久,我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若像他信中所说【虎符在手,保平安!】,但――虎符――我在千里之外的赵国也不能调兵,为何给我虎符?如何保我安全?这是叛逆之罪――我有些不敢想下去。 但若嬴政有意杀我与蒙泷,为何费如此周折?若目的是对我不利,不会将关系秦国命运的虎符给我,我思来想去打消了嬴政有害人之心的猜测。 若是想保我安全?如何保?我此次前往赵国若遇难,虎符必然将落入敌人手里,那时候秦国必将大难,以嬴政的xìng格怎会想不到此层关系? 我把我的想法一一跟蒙泷说明,询问蒙泷的看法。蒙泷眉头紧锁良久后开口:“大王之前交代臣,誓死保阿房常侍周全。并未再说其他。” 嬴政能把虎符给我必然有他的目的,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目的并非有害与我们。 时机一到,大王之心自然揭晓,我把虎符重新放入锦袋里,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嬴政一心以为我此次赵国之行是为秦国办事……哎…….我想着不由叹气。不要惹出什么祸事才好,我们加倍小心吧。我对蒙泷如此说。蒙泷点头,表情依旧严谨。 随后,蒙泷出了马车,驾车继续前行,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他是在想、在判断、在沉思。 天sè刚挂星辰,我们来到一个村镇,蒙泷找到一家客栈缓缓停下马车。他本能的想搀扶我,但下意识的又缩回了手。我拿着包袱从马车利落的跳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子。 客栈不大,简洁干净。小二见有客人来,态度十分热络。 我与蒙泷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蒙泷特意要了一壶烈酒。烈酒上来蒙泷毫不犹豫的抓起来就喝,用衣袖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残酒,毫不顾忌形象(当然对于蒙泷来说,形象一词应该从未在他的考量范围内),我用眼瞟着他,刺鼻的酒味窜入鼻中,让我不由自主的猛咳了几下。蒙泷看向我,我立马收回紧盯着他的视线。他放下酒壶依然没有多言。 这样的他有些太不寻常―― 吃了饭我们各自回房,是二楼角落的两个房间,并排挨着。推开门,蒙泷头也不回的独自进房,我知道蒙泷心中有些不快,又不想明言。 进入房内我本能的摸了摸腰间的虎符,觉得这虎符‘烫手’,坐在床上思来想去,想了很多种可能,让人没来由的紧张烦躁。 最终还是决定跟蒙泷好好商谈一番。 我起身向蒙泷的房间走去。“咚!咚!”蒙泷开门,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惊讶。我没过多废话直接钻了进去,坐定。 “蒙泷我们谈谈!”我腰板挺直,直呼其名。蒙泷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定等我开口。 这样沉静的蒙泷我第一次见,我双手不由自主的交叉在一起,两只手的大拇指有节奏的绕圈,竟然有些紧张。 “那个――”我开口之后眼神瞄向蒙泷,他专心的看着我。“你在生气?”我问。蒙泷眼神瞟向门口依旧不言语。“为什么?”我依旧问。 蒙泷想了想开口道:“蒙家世代忠心为秦,若虎符有所闪失,我将成秦国千古罪人!我将何颜面,面对蒙家?面对秦国?”蒙泷说着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拳。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我虽不知去赵国将面临何种灾难,但我并未改变历史,照例秦国将无事。 “蒙泷,你信我吗?”我把蒙泷的身子板正让他正视我。继续说道:“我虽然跟你说过我并非神仙,我也不知道去赵国将面临何种风险,但我毕竟是未来人,我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重点是我并没有改变历史,所以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秦国无碍!蒙家无碍!” “虎符一旦落入他人手中后果为何,你可知?”蒙泷追问。 “我知道虎符对秦国的重要、对大王的重要。但大王信中所说虎符保平安,肯定有所考量。你我都知,大王并非玩闹之人,给虎符必有其原因,我们为何不信他的判断?”我虽然不知道嬴政的目的和想法,但以他的才智,我信必有原由。 “我死不足惜,但求大秦无碍、求蒙家无碍。”蒙泷眼里有些红润,我理解他的心情。 我不由自主的双手附上他握拳的手,说:“你仔细想,大王此次相赠虎符不可能对你我有不利之念。若真想取你我xìng命,不必如此周折。在秦随便一个罪名就可处决你我,所以大王相赠虎符必是对你我有利,虽然冒着相当大的风险。具体目的为何,我还没想通透,但我保证,大秦无碍!蒙家无碍!”我再次强调,分析后蒙泷认可的点头,松了一口气。他怕的是成为秦国灭亡的千古罪人!果然是武将,想事情就是简单,我在心里偷笑。 之后我露出大大的微笑:“不要愁眉苦脸啦!去赵国找林麒,找到我们就回秦国绝不耽误。”我承诺。 “可有线索?”蒙泷问。我松开抓着他的手,摇头。“等到了赵国再用青铜简试试。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必会发生。” “谁!”蒙泷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猛然起身,双手做拔刀状。我慌忙看向他眼睛紧盯之处,一个黑影闪过,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 第三十八章 栎阳 - 铸秦魂 - 瀛佳 () 蒙泷利落的从窗口一跃而出,身手敏捷,迅速的追了上去。 我的手本能摸向腰间的虎符,一时间有些愣神。刚才的黑衣人目的何在?是虎符?还是――? 思索之际,无意间看到地面一个狭长的影子正在向我靠近,已悄然来到我的身后。我不动声sè,低首紧紧盯着地面映shè出的斜长影子,想着应对之策。 心慌莫名!脑子回想着电影功夫片中无数过人的绝技,但依旧有黔驴技穷之感。前面是窗子,以我的身手根本跳不出去。转身跑,只会跟后面的人装个满怀。 不管了,天塌下来有武大郎顶着!怕什么!想着我猛然转身,顺势抽出随身的匕首,“谁?”我大喝一声,双臂做防御状。 “小的……小的……给客官送热水……”竟然是店小二。他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正在颤颤发抖,可能是被我刚才的气场所吓倒了。看他现在的样子,我沾沾自喜,心想自己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收起手中的匕首,挺直腰板,开始装腔作势。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男子气概一些。“放那里吧。”我随便指一个地方,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放下水盆。在他放水盆之时,我不停的偷瞄着,看他并无异常,开始慢慢收起心神。 “小二,窗外通向那里?”我坐在椅子翘着二郎腿随口问道。店小二拿起腰间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之后又把毛巾随意的搭到肩膀上。 “栎阳城!”小二回到。 “栎阳?那是什么地方?距赵国邯郸还有多远?”我问。小二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客官从哪里来?” “咸阳。”我回了话,小二更是一脸疑惑,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客官打咸阳来,不知道栎阳是何地?”难道栎阳是很个很有名的地方?我心里想着。在脑子里搜罗了很久,依旧找不到太多的讯息。 “此处至邯郸还有几rì路程?”我又问。 “几rì?客官是在说笑吗?此处前往邯郸少则也要一个多月的路程。”店小二笑的憨厚,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我干笑了几声,算是回应店小二。 “你先出去吧,没吩咐不用上来了。”我匆忙转移话题。免的暴露太多,对自己不利。半推着赶店小二离开,店小二满脸笑容,匆匆出了房门。 店小二走后,我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我怎么忘记了这是在古代?一心想着去赵国找林麒,想着不出几rì便回秦国。 但我却完全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年代根本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没有动车甚至没有自行车。 我到底在胡乱想着什么?我承认,被我自己的幼稚所打败了。现在,我竟然渴望有一辆自行车,哪怕是一辆破烂不堪的自行车。 我脑子里开始想象拥有一辆自行车的画面,穿着秦朝服装,蹬着自行车去赵国……呵……呵……呵……这是多么搞笑的画面。好吧,我被自己打败了! 我拍拍脸,收回心神,让自己不再异想天开! 不过仔细想想,我脑子好像短路了,完全忘记了我此次离开秦国,很可能就是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懊恼,我原本的计划是快去快回的。但如此一来,在路上就可能耗费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月啊…… 想着我就要崩溃了,现在还没出秦国我就已经对前途有些畏惧了。 “啊――”我头疼的抱头喊出声,烦死了!可不可以有飞机啊! 从国外回国,坐了二十四个小时的长途飞机,我整个人就要崩溃了。现在要我做1个多月的马车,甚至很有可能经常露宿街头,我会疯的! 估计到赵国,不傻也疯了!唉! 难道要回咸阳去吗?我心里盘算着,回咸阳确实可以过着舒服rì子,但是林麒怎么办?我心中那么多疑问怎么办?总是要迈出这一步的…… 等蒙泷回来,跟他商量一下。他不会追太远,我还是安心在这里等。想着,我关上房门,又关紧窗户,安心坐了下来。油灯的火苗犹如火舌在不停地跳动,时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双手托腮发着呆,脑子一片空白。 栎阳?听着很耳熟,但怎么也想不出到底在哪里听过。 想着,我开门跑回自己屋子,从床上抓起包袱就走,又重新回到蒙泷的房内。在包袱中翻找,我当初去西安玩时,买的旅游指南。 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栎阳的记载。因为要去赵国,所以我把随身之物都带了出来,包括青铜简和青铜哨。 我一页一页的仔细翻找着,在一个地图中果真看到了栎阳大概的位置,还有标注。 上面写着,战国时期,魏国乘秦国内乱之机,夺取了秦国的河西(黄河与洛河之间地)之地。公元前384年秦献公即位后,立志收复河西之地,于前383年在栎邑修筑了栎阳城,将国都迁到栎阳,随之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开展了对魏国的军事反击,初步改变了被动挨打的局面。秦献公去世后,秦孝公即位任用商鞅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公元前350年,商鞅在栎阳第二次颁布变法令,将国都由栎阳迁往咸阳。栎阳作为秦国的都城只有34年,这一时期秦国正处在由弱变强的时期,所以栎阳在我国都城史上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古栎阳也因商鞅变法闻名遐尔。 不仅如此,栎阳还是咸阳陆通三晋的必经之地,是关中的交通枢纽。东西往来的商人多经于此,所以商业比较发达。据《西安古代交通志》载,当时由咸阳东行,经高陵、栎阳、重泉,至临晋的蒲津渡过黄河,向北可达太原、上党。秦对赵作战,走的就是这条路。秦并天下以后,这条路成为秦代东北干道,秦始皇第三次出巡归来时,就是经此路返回咸阳的。 怪不得店小二如此看我,这么有名的一个地方,我竟然不知道……按照店小二的说法,这里应该是距栎阳城不远处。 栎阳既然是秦国旧都,肯定会很繁华。在未出秦国之前,我们肯定都是安全的,既然还未出秦国,那么刚才的黑衣人是谁? 我猛然间想起了秩铃的话,她曾偷听到吕黎与人的对话,旨在我前往赵国途中对我不利。但在我还未出秦国之时,就对我不利未免太不谨慎了吧。 我正想着,嘭!一声房门被撞开。 第三十九章 消失的黑衣人 - 铸秦魂 - 瀛佳 () “你――没事就好!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是蒙泷。 见我安然无恙,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口用手掐着腰,大口的喘气,明显是狂奔回来的。 “你?――”还未等我说完话,蒙泷直接冲向床榻,拿起行李,顺势拉上我,快步向屋外走。 “发――发生什么事了!”蒙泷的突然之举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被他连拉带拽的拖着前行,他走的太快,我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客栈的楼下还有些客人,传来稀疏的谈论声,但不至于喧闹。店小二跟客栈老板在柜台边上,交头接耳的说着话。 蒙泷不管不顾的拉着我,大步向前走。客栈内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现在的我们,两个大男人如此亲密的拉扯,似乎有些――让人不能理解。 “蒙泷――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慌乱的说着,眼睛不停的看着周围人的似笑非笑的谈论,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蒙泷却是若罔闻继续快步走。 店小二看着我们此刻的样子有些惊讶,但随即冲着客栈老板笑:“怎么样,我说是他们是‘断袖’吧!你输了就赔钱,快拿来。” 断袖?难道他们认为我和蒙泷是同xìng恋?店小二竟然在跟老板打赌我和蒙泷直接的关系…… 好吧!我低下头不再看周围人,小跑跟着蒙泷的步伐。 很快,我已被蒙泷拉出了客栈,外面漆黑一片,甚是吓人。蒙泷继续快步向前走。“咦?马车――不要马车了吗?”我在后面继续磕磕绊绊的跟着,但蒙泷路过马车却并未打算驾车离开。 在距客栈有些距离后,毫无预jǐng,蒙泷把我拉进街角,用手捂住我的嘴。自己也跟着闪了进去,眼睛紧盯着一个地方,听着后面的声音,甚是jǐng觉。我转着眼球,也跟着仔细聆听周遭的声响,大气不敢喘一下,静静的靠墙呆着。 不一会,蒙泷放开了我,单膝跪了下去。拱手向我道歉。 “你这是干什么?”我忙拉他起来。“泷冒犯了,阿房常侍,请常侍莫怪!”蒙泷看着我说的认真。 我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论级别,我的官职比你低,你怎么能给我行礼呢?”蒙泷依旧认真,“阿房虽为常侍,但却是大王重视之人!” 蒙泷的话让我哑言。“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蒙泷摇头,想了一下开口说:“泷,刚追了上去并与黑衣人对峙,但――”蒙泷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黑衣人就在泷的面前,突然消失不见了!” “消失?什么意思?突然间没了踪迹?”我再次问道。蒙泷眉头深锁,点头回应。“瞬间消失?黑衣人凭空消失了?”我再次强调。 蒙泷再次点头。 “所以,我们尽早离开,马车不能坐了,前方就是秦国旧都栎阳,我们步行进城再做打算。” 突然消失了?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这不是异世界,也不是幻想大陆,更不可能有神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还在回想着蒙泷刚才的话,感觉有些懵。 这让人不能理解,也不再我能理解的范围之内了。 “我们走吧!”蒙泷再次发话,我点头。“泷!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栎阳?”我快步跟着蒙泷让自己不至于落下太多。“大概两rì!”蒙泷回答。 “到赵国呢?”我又问。蒙泷想了想回道:“步行半年,若骑马则需一个月左右的路程。” 我点头,不再言语。 蒙泷在前面大步的走着,周围偶尔传来类似野兽的吼叫,看着周围漆黑的夜,让我心里直打颤。我不由自主的主动上前拉住蒙泷的手,至少这样我会不再那么害怕。蒙泷身子明显的一僵,停住脚步。 “对不起!我――我有点害怕,能不能让我牵着你的手走?”我开口。 “这样不合礼数。”蒙泷挣脱被我拉着的手,神情有些不自在。 哎!古代真麻烦,放开蒙泷的手,我又抓紧他的手臂,紧紧抱着。“这样可以吧,我们隔着衣服呢,不算碰触,是我碰触你还不行吗?求你了,我真的有点害怕,这又没有路灯,周围太黑了。”我有些哀求的开口。 蒙泷拿我没辙,点头不再言语,手臂明显僵硬。 “对不起!”我开口,蒙泷后头看我有些不解,我继续解释:“在我的年代有飞机,那是一种交通工具。若去赵国只需半个时辰,但我却忘却忘记了这是在古代,所以没想到,会离开秦国如此久,让你为难了。” “无妨!”蒙泷回答,继续小心翼翼的前行。“前面是不是没有路了……”我看不清脚下的路,更不愿意低头看。但能清楚的听到,脚踩到树枝发出的‘喀嚓’‘喀嚓’的响声,漆黑如墨的夜,让周围任何一种声响都显得如此可怕。 我说着竟然有些发抖。 蒙泷从腰间摸索出火折子,打开。周围瞬间有了一丝光亮。 “别动!”蒙泷小声说着,我看着他。他盯着我旁边的一棵树慢慢拔刀,我不敢看向树的方向,双眼紧盯着蒙泷脸。我屏住呼吸,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将他手臂抓的更紧。 蒙泷瞬间刀起刀落,我听到一个东西沉重的落地声,我慢慢回头看向地面,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三魂没了七魄。 竟然是一条大蟒蛇,头被蒙泷砍断,呲牙的样子甚是吓人。 “啊――――――――――――――――――――”我跺着脚,混乱的拍打着身上,好似要扯落什么东西。之后跳到蒙泷的身上,紧紧攀着,像个考拉熊挂在他身上,大有死也不下来之势。 “我真的害怕,我们――我们回客栈吧――”虽然以往做记者什么情况都遇到过,但都不曾在大半夜毫无光亮的情况下,与野兽为伍。 “这样――这样不合礼数,阿房,你下来,我――我好找个地方落脚。”蒙泷说着。 “不――不――我不要再走了。”我开始耍赖,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古代,这树林就像个野生动物园什么都有,认可耍赖我也绝不再走路了。 “那――那我背你如何?”蒙泷哄着说。我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现在挂在他身前的我,确实有些不雅,点头答应爬上他的背,紧紧搂住他的肩膀。 蒙泷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臂,“不要怕,有我在。”说着他矮下身开始搜检着树枝,忙活着,我在他背上看着,不管他此刻的动作有多不便捷,仍然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不一会,蒙泷弄了一个火把,拿在手上,起身继续向前走。 “对不起―――我这个大麻烦――给你添乱了。”我有些抱歉的说着,蒙泷宽阔的背让我温暖,不再忐忑。 “无妨!你比一般姑娘都要坚强的多。”蒙泷满脸笑意。我有些不好意思,不再言语,顺着火把的光亮却看到了一个山洞。 “泷!你看右前方好像有个山洞。”我指着山洞的方向。蒙泷用火把移向山洞的方向,向前晃了晃。“那我们今晚就在山洞过夜!” 【对不起各位亲们,每次都更新这么慢,实在有些事情忙着要处理,跪求各种收藏及好评继续。】 第四十章 ‘朋友’(一) - 铸秦魂 - 瀛佳 () 蒙泷背着我前行,行至山洞附近停了下来。蒙泷将手中用几根树枝捆成的火把分开两半,手持一半,另一半准确的扔进了山洞里。 漆黑的山洞瞬间被照耀的通亮,里面内并无声响。 我打量着这个山洞,洞内最高处大概有2.5米高,形状不太规则。洞深有些深不见底,并不能目测到山洞具体有多深。从洞口痕迹看,在此之前可能曾有人进来过。可能是躲雨的、进山采药的,或是同我们一样赶路的。 “应该没问题,我们就在这休息。”蒙泷开口,继续前行。 到达洞口,洞口矗立一个巨大的峻岩,形状并不规则,犹如一个yīn曹的判官,有些令人望而生畏。 我从蒙泷背上跳了下来,依旧抓着他的手臂。我们小心翼翼地摸进洞,顿觉习习凉风扑面而来。 洞内乱石嶙峋,各种各样的怪石自然堆砌着,曲曲折折,洞内深不见底,yīn森可怕,恰似“地狱’,。 “里面应该不会有怪兽吧。”我矮着身子小心试探的前行。 “我们不进深处,就在洞口休息。”蒙泷神情冷峻,依旧在仔细捕捉着周围的声响。我点头,找个石墩位置的地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上面的灰,坐了下来。 放开紧绷的神经,疲倦感瞬间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肢体、骨骼,都开始变得软绵绵、轻飘飘的了,这是不是就叫做“失重”呢?我嘲笑,此刻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形容词。 “感觉好冷!”我皱着眉对蒙泷说,浑身有些打颤。“我生火,一会就好,忍一忍。”蒙泷回答。 此刻,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看向在一旁忙碌的蒙泷,他并未看我,认真的搜集着周围的树枝及一切可以生火的东西。 努力在那吹着,添着柴火。 坐在石墩上看蒙泷,他面如土sè,甚是疲惫。这一天,最累的该是他,我只是个坐马车,且找人背的人。 我怪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想着竟然有些懊恼。 “对不起!”我再次开口。蒙泷已经生起了火,拨弄着。他看我,笑了。“今rì已是第四次与我说‘对不起’是否要说第五次呢?” 我被他的话逗笑,“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在府中吃得好、睡得好。不用跟我在外面受苦。”我补充道。 “如果没你,泷也不会有机会游山玩水,此行比行军打仗要轻松的多。”蒙泷说的轻松。 “你休息一会,我守夜。”蒙泷又说。我摇头,你也累了一天了,不能再让你守夜,我有些坚持。 蒙泷许是被我幼稚的话逗笑,笑着说“若有战事,几天不吃、不喝、不睡都是有可能的,你觉得一夜不睡,我会累倒吗?” “哦――”确实,在古代尤其是在战国时期,他们经常行军打仗,一rì行军几十里不曾停歇,这点小苦在蒙泷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不能拿现代人的眼光去看他。 “你们都是如此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如此问。“你是问,大王也是如此吗?”蒙泷的话让我脸发烫,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蒙泷并未追问。良久后开口:“大王只会更累!但内心却比谁都要脆弱的多。”我从未想过蒙泷会说出如此这般话。 “你看的出?”我问。蒙泷黑眸凝向我,点头。“泷,每rì跟随大王左右,一般人未必了解,但泷懂!” “他比谁背负的东西都重。”我有些自言自语。“大王,将护身虎符交与阿房,能看出阿房在大王心中之重!――重如千斤!”蒙泷补充道,他很少会如此与我谈论心事,说话如此直白更不曾有。 我干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蒙泷的话。嬴政的心让我不懂,我不知道是仙人之说让他如此待我,还是他真正在乎我这个人。 我怕知道答案,对此有些逃避。我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怕失落什么?此次赵国之行虽说去找寻林麒的下落,但我更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彻底理清自己对嬴政的心。 见我不语,蒙泷从包裹中拿出一件衣服走过来披在我身上。“睡吧!明rì还要赶路。”我点头,顺势躺在石墩上,闭上眼睛。疲惫感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惊醒。 外面依旧是漆黑的夜,蒙泷在洞口,早已拔剑。 “怎么了?”我见状,彻底清醒,起身跑到蒙泷身边。“附近有狼!”蒙泷谨慎的说,豆大的汗珠已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狼?――狼是成群的动物,外一他们发现我们――”我有些说不下去。 机智,勇敢,忠诚,有集体意识这些都是狼的特xìng,在战国时期,狼定富有极强的野xìng,若我和蒙泷被狼群发现,必死无疑。 几千年狼能存活,靠的就是它的血xìng。 “我们怎么办?狼是很聪明的动物。”我也拔出随身的小匕首防御着。 说着,前面漆黑的夜,突然出现幽幽的绿光,“它们在收网。”蒙泷说着慢慢往后退去,跟着对我说,“我们向洞深处跑,前面路已经不能走了,被狼群包围了。” 我回头看了看漆黑曲折的洞内,莫名的紧张。“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我们如此进去外一是死路怎么办?”我提醒蒙泷。“不会是死路,有水滴声,里面必然有路。”蒙泷跟我说话,眼睛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外面的一片片幽光。 “好!我们进洞!”豁出去了,死就死吧。但愿天不绝我!我回答我的决定,听了我的回答,蒙泷瞬间回头,拉着我的手开始向洞深处狂奔。漆黑的洞,没有其他声响只有火把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及我和蒙泷沉重的喘气声。 在一条狭窄的路跑了很久,之后突然豁然开朗,一块类似蘑菇形状的石头出现在眼前,上头如扇般大小,下端稍细,中间有条深三寸左右的痕,顶端还有一个箩斗般大小的窝儿。抬头一看,一条碗口粗的石条,紧紧地和岩头粘合在一起。垂挂在洞顶的一块岩石,一滴滴亮晶晶的水从岩石上滴落,发出一声声“叮咚”“叮咚”的声响。 “没――没路了――”我声音开始发抖。 第四十一章 ‘朋友’(二) - 铸秦魂 - 瀛佳 () 【今rì将连更两章,求推荐,求投票,各种求。】 “没路了!我们――怎――怎么办?”紧抓着蒙泷的手,前所未有的害怕,眼泪在眼里打转。 前面已经没路,后面确实狼群,我们无路可退……就这样的死掉让我很不甘心。 蒙泷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山洞的每一个细节。这个洞比洞口要高的多,像是一个天然的洞府。洞内sāo臭味道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我不禁皱眉,单手捂住鼻子和嘴。 “去那边的石头上躲避。”蒙泷开口,他指的是那个蘑菇形状的石头。他抓紧我的手,开始向蘑菇形石头跑去,靠近蘑菇形状的高石,我心瞬间凉透了。此石蘑菇大概有近3米多高。这个如何上的去?石头如蘑菇形状,上宽下窄,根本没有绳索和梯子,如何上的去? “爬上去,石头并不规则,可以爬上去。”蒙泷开口。身子矮下半截,示意我踩踏他肩膀上去,来不及犹豫,我踩着蒙泷腿及肩膀,费力的爬上蘑菇石。 爬上去之后,把蒙泷手里的火把,接过来放在蘑菇石上。“泷!快上来。”我急切的叫着,伸手去拉蒙泷。蒙泷原地跳跃了一下,我伸手接住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想将他往上拉,但蒙泷的重量超出我的想象,我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脱臼了。 蒙泷看出了我的无力。 “放手!阿房你根本拉不动我!这样下去我会拖累你。”他说的急切。我不停的摇头,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 “你安心在上面待着不要下来。待我被狼群攻击之时,你趁机逃出去,径直向前跑不要回头,天快亮了,外面不会太黑,不要怕!”蒙泷喊着,开始要挣脱我紧抓着他的手。“不――我不放!”我眼泪似乎决堤了。 后面的狼群已经进来了,发出“呜!呜!”声音,坐着防御状,似乎随时要扑上来。 它们正在打量着我们。 我心里真的好怕,“不要――蒙泷,别丢下我,我不要你死!求你不要放手――求你!如果你放手我跟你一起跳下去――”我嘴里哭喊的胡乱说着,早已泪流满面。“老天爷!我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把身体探出去一半,指甲都陷入了蒙泷的肉里,猛摇头。“不要舍命救我,要死一起死。”我哭着说道。 蒙泷眼里泛着泪,大喝一声,用力晃动着身体,利用惯力一个跃身窜了上来,虽然有些琅跄,但双臂终究可以抵住石头,我去拽他的腿,经过努力蒙泷终于跃了上来。 我紧紧抱着上来的蒙泷,泣不成声。他用轻拍我的背,安慰我。捧着我的脸,用指腹轻擦我脸上的泪,“与狼决斗,泷未必会死!”蒙泷嘴角抿着笑。我依旧摇头,不让他犯险。 我虽知道蒙泷的剑术很好,但我不敢让他冒险,若蒙泷有意外,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路,我将如何走下去。 下面的狼试图扑上来,呲牙咧嘴的怒视着我们。甚至不惜用身体猛撞蘑菇石头下面的石柱,“怎么办?”我擦干泪,稳住心神问。 “先静观其变。”蒙泷说着眼神紧盯着下面狼群。此时,狼群已将蘑菇石团团围住,大有誓死不放弃的念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蒙泷说。 “泷!它们如此拼命的模样不像是只为吃我们两个?难道我们占领了他们的领地?”就算这群狼要吃我们,也不至于如此拼命,一个接一个的用身体去撞石柱,每撞一下都能听到它们疼痛的哀嚎。 难道――?我回头,试图在偌大的蘑菇型石头平台上搜寻一些东西,果然在一个洼陷的石头里看到一个白sè毛茸茸的物体在静止不动。 “泷!你看那是什么?”我用手拉了拉,一旁一直观察下面狼群动静的蒙泷,他看向我手指的方向,眉头紧皱。 我与蒙泷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着这个白sè毛茸茸的东西甚是可爱,我忍不住将它抱起,小家伙张嘴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露出雪白的牙齿和红通通可爱的舌头,眼睛不情愿的张开一条缝,模糊的望着我,耷拉的雪白耳朵不耐烦的抖了抖。甚是可爱,我忍不住用手挠了挠它的脖子,贪婪的揉着它的身子。 小家伙被我彻底‘sāo扰’醒了,撑起四肢,甩了甩脑袋,抖了抖身上的绒毛。眼睛灵动的看着我,黑亮黑亮的惹人怜爱。 “这是小雪狼?”蒙泷开口。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雪狼?不过看眼前这个小家伙,确实是一直雪狼崽。 “难道,他们如此拼命是为了救这只小雪狼?”我看着蒙泷问。蒙泷点头,“很有可能,野狼再怎么凶猛也是有头脑的动物,不会如此拼命的撞石柱。若单纯想吃掉我们,大可把石头围住,出口堵住。让我们困死在这里。看来他们真的是为了这只小雪狼。” 我怜爱的抱起小雪狼,它周身白绒绒的毛发摸起来特别柔软舒服,把它揉进怀里不愿放开。 呜嗷!――随着一声更加凛冽的嚎叫,周围的狼全部退了去,一直猛撞石柱的狼也停止了撞石柱的行为。我抱着小雪狼走到蘑菇石的边上,看着下面的动向。 一只体型甚大的白sè雪狼迈着稳重的步子,走进了石洞,看它的气势应该是狼王。他旁边是一只体型稍小的白sè雪狼。它们见我怀中的小雪狼,表情瞬间变了,呜――呜――的似乎在续着怒气。 我虽然不明白为何在中原地区会有雪狼,但它确实就在我眼前活生生的出现了。 小雪狼在我怀里很乖,伸着小脑袋,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一切,不时用舌头舔我的手指,玩弄着。 它们凶残的模样让人有些害怕,我本能的想退却。但就在这时,体型甚大的白sè雪狼一个跃身,直冲我的手臂而来,我还来不及反应,手臂的衣袖被他撕去大半,整个手臂裸露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我还来不及反应,待反应过来以后,双腿已经不听使唤的瘫软在石头上。 第四十二章 ‘朋友’(三) - 铸秦魂 - 瀛佳 () 蒙泷显然未料到,雪狼的动作如此敏捷,瞬间拔剑。“阿房,你没事吧?” “若它刚刚再准确一点,我的手臂就没了对不对?”我惊魂未定,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看来它们要的就是这只小狼。”蒙泷说。 我低头看向我怀里的小雪狼,“就算我们想还给它们也还不了啊!如何还给他们?扔下去小雪狼就会被摔死,如果下去它们主动攻击怎么办?”左右为难。 我和蒙泷正在谈论着,下面的狼群竟然有了异动。“它们在干什么?”蒙泷用身体挡在我前面,双臂挡着我的身体。谨慎的看着下面狼群的变化。 刚才向我扑来的雪狼王,被另一只体型稍小的雪狼拦住了去路。而从体型大小及毛sè来看,这应该是狼王的妻子。整个狼群中,只有这两只狼是雪白的绒毛,其他狼都是灰sè的。 狼王妻子此刻正呲牙,向狼王示威阻挡狼王的去路,“它好像在帮我们,让其他狼不要动。”我开口道。不过这情况却着实让我跟蒙泷很意外。 “为什么?”蒙泷纳闷,其实我也纳闷。但狼群此刻的架势,像是在内斗,确切来说更像是在谈判。 我与蒙泷在上面静静的看着。没过多久,狼群谈判似乎已经结束,原本包围整个蘑菇石的狼群向后退去,原本在前方的狼王也退后了一大截,带领其他狼群蹲坐在后面。 母狼在前方,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我从未被一只狼如此盯着猛瞧过,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而母狼则发出呜嗷!呜嗷的声音,声音并不凌冽,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它脚下踩的是狼王刚从我手臂上撕破的衣袖。 看起来并无杀伤力! 它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纳闷的想着。我与母狼就这么对望着。时间久了,我竟然觉得这只狼有些几分熟悉。 小狼原本在我怀里开始不安分起来。我被它不安分的动作,打断思绪。 蒙泷似乎想起什么,猛然抓住我的手。“阿房!我想起来了,这只狼是不是……是不是你与大王打猎时放走的那只狼?”蒙泷眼神紧抓着我。我一时间愣了神,在脑子里搜寻狼的记录。当一个画面定格在脑海里时,我恍然大悟……天啊!怪不得我觉得有几分熟悉…… “它……它不就是大王狩猎之时我放走的那只狼!”我几乎惊喊出声。 当穿越到秦国时,嬴政试探我是否可信。我曾为嬴政出主意,让他去拉拢蒙氏父子据为己用,以便于以后夺权之用。并将此事交由李斯去办。之后,李斯借助做狼毫笔为由,邀请蒙恬、蒙括与蒙泷去打猎,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见蒙泷。 “对!对!是它!当时大王要杀这只狼,我劝大王取其毛留其xìng命,并亲自放走了它。”想着当时的情景与现在相呼应,我竟然有些喜极而泣。 是它!是它!就是它!我当初求嬴政放走的那只狼!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是为见到‘朋友’喜极而泣,还是为它对我报恩之意而哭,我不得而知。 此刻我的感受就是想哭,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但它怎么会知道是我?”我擦了擦眼泪问。蒙泷摇头回应,不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恍然大悟:“衣袖……衣袖有你的味道。可能是它嗅到了,所有知道是你。 应该是这样!” “我要下去!它应该不会伤害我的,这个可能是它的孩子。”我说着就要下去,却被蒙泷拦住,“不能让你冒险,毕竟是牲畜之物。我先下去,确定无害你再下来。”他坚定不容拒绝的表情,让我妥协。 我亦不再坚持,看着蒙泷一个跃身跳了下去。 见蒙泷跳下去,狼王原本蹲坐姿势,瞬间变得随时要攻击的姿势,但并未主动攻击,“泷,不要拔剑,它可能是为了保护母狼。”我提醒着,此刻母狼虽然毫无攻击之意,但狼王明显并不相信我与蒙泷的善意。 蒙泷依旧做着防御姿态,小心翼翼的从我手里接过小狼抱在怀里,慢慢走向母狼。看似顺利,但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定格了,我大气不敢喘一下。 蒙泷轻轻把小狼放在母狼身边,之后自觉的后退。母狼咬起小狼放到狼王身边,眼睛睁睁的望着我,狼王咬起小狼带头从山洞口退了出去。 “泷!我要下去。”我急切的喊着。蒙泷走到蘑菇石边搀扶着我跳了下来。待我下来,母狼已经转身要跟随同伴离开,我不知道追它,还是任由它走,竟然有些踌躇。 “谢谢……”我开口,我知道它未必听得懂。但总觉得有些融进心坎里的东西在蠢蠢yù动,如果没有母狼的帮忙,不知道我跟蒙泷会怎样,也许遍体鳞伤、也许死在洞里、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存活。 母狼听见我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之后掉头向狼群离去的方向跑去。 在现代,电视剧经常会演,某些妖或是狐狸为报恩化身为人的神话故事。以前看到此类电视剧必定换台,觉得动物就是动物怎可能会有人类的情感,并嗤之以鼻。但现在,心里某根弦被绷断了。 从来不知道,自己真正经历后,是那么的莫名。心坎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了,说不出的感动和情愫。 “我们走吧。”蒙泷在一旁提醒,我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我会不会再见到它?”我傻傻的问。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太傻、太幼稚。 “有缘自会相见,就像你我!”说完,蒙泷头也不回的朝向洞口走去。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并未过多言语,跟随蒙泷向洞外走去。 此刻天已蒙蒙亮,这一夜我们却并未曾好好休息过,疲惫不堪。 “我们再在洞里休息一会吧。”我提议。蒙泷听了听洞外的动静,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摇头:“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去栎阳。” 就这样我被逼赶路。一路上哈欠连天,中午时分随意找个地方歇息了一会,啃了几个饼。心里开始喊天喊地。 “前面有家驿站,可以买两批马,我们快马加鞭,尽快到栎阳。”他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你有心事?”我看了看蒙泷眼神紧盯的方向,随口问道。“无事!我们走吧。”我硬着头皮起身,继续前行。下一章节预告:《人生得意须尽欢》 第四十三章 人生得意需尽欢(一) - 铸秦魂 - 瀛佳 () 缺少运动的我,此刻对我的考验,可想而知。机械前行,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看了看天已经接近晌午。 蒙泷示意去前方的一颗大树下休息片刻,他则去找些水来喝。我顺从的应了一声,向大树方向挪动脚步。坐在大树下面,长舒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后,身体像泄气的皮球,疲惫不堪。 我颓废的坐着,斜靠大树,顺着气。也许太阳晒得太过舒服,靠着大树的我,竟昏昏沉沉睡去。 “阿房……不要……不要去赵国……不要去……”睡梦中,好像有个人在黑暗中不断的呼唤并拉扯着我。“你是谁?你在哪里?……在赵国我会遇到何等凶险之事?……”我试图向黑暗中探询那个声音来源,伸手不见五指让我有些害怕。“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再次发问,试探的移动脚步,jǐng惕着周围的声响。 我的再次发问,没有等来任何回应。 “如果我不去赵国,林麒会不会有事?……”我又试探的发问。“不要去……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不要去。”黑暗中声音再次响起。我装着胆子前行,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黑sè的人影,似乎没有腿,悬空飘着。我用手扶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安定下来,“你是谁?受伤了吗?”我再次探询,壮着胆子向前面的黑影挪去。黑影没有躲闪,当我真正看清他时,眼泪不由自主的流泪下来。 “大王……大王怎么会这样……大王……”我控制不了自己悲切的情绪,伸手拨开乱发去探询他的脸颊,“到底是谁伤害了你,是虎符吗?因为虎符在我身上吗?我不要……不要你这样。”我有些语无伦次,紧抓着黑影的肩膀不放。“桐桐……是我……”黑影再次说话,声音已陷悲腔。听到声音我有些愣住,胡乱用手擦了擦已经模糊的眼,“林麒?林麒……你怎么了?你在赵国怎么了?”我再一次发问。“嬴政……嬴政……”林麒悲切的说着。突然一柄长长的青铜剑,贯穿了林麒的胸膛。 “啊…………不要……不要……”我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胡乱喊着,眼前的情景在渐远般消失。当我试图抓住渐远的手臂之时,却发现竟然是蒙泷。 “阿房……阿房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蒙泷抓紧我不停挥舞的手臂,试图让我安静下来。蒙泷将我摇醒,我睁开眼回过心神,看着四周的草地,温和的阳光,还有一脸关心的蒙泷。 原来刚才那是个梦。 我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颓废的坐着。梦里贯穿林麒胸膛的那柄长长的青铜剑,让我胸口莫名的疼。无需仔细辨认,我知道那把剑的长度已经出卖了它的主人。 那是嬴政的佩剑。 为什么?也许那只是个梦,但为什么那么真实?嬴政给我的虎符,,一直让我猜不透他的目的。 我知道,嬴政一直想攻打赵国,难道虎符和我是他再次攻打赵国的一个借口?那么他真的关心过……我的死活吗?不知道为何,在林麒和嬴政之间,我竟然选择相信林麒而非嬴政。 此刻的我已经乱了心神。 “没事吧?”蒙泷看着我一脸关切。我点头,并未搭腔。“喝点水。”说着蒙泷递给我一个水囊,我摇了摇头,并未接。 “那我们走吧?”蒙泷再次说话。我机械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没站稳,重新跌倒在草地上。可能因为一个姿势坐了太久,以至于腿已经酸麻了。 “我背你。”说完,蒙泷就经抓起我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顺势背上我,不容拒绝。我也并未反抗,顺从的让蒙泷背着,心依旧在放空。 就这样走了很久。 “泷……”我开口,下意识收紧环抱蒙泷肩膀的手臂,想在他身上寻求更多温暖。“嗯?”蒙泷并未多言,随声回应我。 “如果我此行前去赵国,不再回秦国,你将如何?”此刻的我其实脑子是空的,说的话并未过脑子,只是单纯的想说话,说很多假设。 “为了林麒吗?”蒙泷问,并未停下脚步。 我摇头,又一次收紧环抱蒙泷肩膀的手臂,开始自言自语。“我觉得好累……我只想没有任何纷争……没有任何束缚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知道此去赵国是多么危险,太多的预示都在jǐng醒我不要前行。但……泷……你懂吗?林麒对我来说是连接现代唯一的线,他就像我的亲人,就算再凶险,我都愿意一试……如果能平安救出林麒,我想跟林麒隐居山林找寻回现代的办法,不再回去秦国。如果不能救回林麒,或许我会死在赵国......再或者,我不敢想……就算平安脱险回去秦国,吕黎不会轻易放过我,大王也不会轻易放我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我的话让蒙泷的身体有些僵硬,但仍未停止脚步。良久后,他开口:“若泷告诉常侍,大王并非无情呢?” “什么意思?”我依旧把脸贴着蒙泷的后背,听着他的喘息声。耍赖的让他背着我走,并没有想下来的意思。 “泷……想说……大王对阿房常侍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样。”蒙泷似乎犹豫了很久,艰难开口。我抬起头,有些纳闷的看着蒙泷的侧脸。“什么意思?”我顺口说。 “没事,泷多言了……阿房常侍忘记与大王的约定了吗?”蒙泷再次提醒,我能感觉到蒙泷很为嬴政着想。 约定……是啊!我曾与嬴政勾过手指,答应过他,会平安的回到秦国。蒙泷的提醒让我不想再言语。 现在的我只想安静的放空,不去想任何事情。 “前方有驿站,我们去买马,今晚就可以到达栎阳。”蒙泷说着加快脚步。 到了驿站,蒙泷熟练的挑选马匹,我站在一边,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干什么?让我脑子休息一下吧,让我就这样放空下去吧…… 上了马车,蒙泷并未多言,朝着栎阳的方向出发。我闭着眼让自己休息,心神和脑子都停止运转,享受片刻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开始放缓速度,“我们进入栎阳城了。”蒙泷在马车外面说,我顺势拉开马车窗口处的布帘,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一脸落寞,现在忧郁的样子太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我要振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想的。我咬紧下唇,为自己打气! “泷!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之后我们去喝酒?――如何?陪我喝个痛快!”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