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养骨池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沈将军府白布挂梁,四顾萧条。 沈曦沄一人在家中披麻戴孝,跪在沈家灵堂守着父亲沈扈与哥哥沈郢的棺椁过头七。 她如今是沈家遗孤,世上再无亲人。 然,头七还未过,她却被舅舅杨同甫送进了皇宫参加选妃。 彼时的天晟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天晟,奸臣当道,皇室昏庸无能,骄奢淫逸,毫不作为。 如今宫中选妃并不是由后宫之主皇后来主持,就在上月,因为皇上燕承乾的一句话,改成了由晋王燕无臻代为选妃。 燕无臻嗜杀成性,人人都称他为地狱魔鬼,索命阎罗。 上月起,朝中大臣向皇上进献的美人数以百计,可是能活下来成功成为皇上妃子的,仅有两位。 没错,只要是送去选妃的美人,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条。 没人知道这背后究竟是何等凶险的选拔制度,大臣只知道自己献上的美人只要一朝选作君王侧,便有坦荡仕途,有丰厚的赏赐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这霸权当道的天晟,早就失了所谓的良知与大义,人人都为自己谋划。 皇宫的大道上,一辆马车驱使而入,里面载着六位由大臣进献,姿容美丽的美人。 死期将至,马车内女人早就花容失色,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 “这不是叛军沈扈之女沈曦沄吗?” “真的吗?我说怪不得这位姐姐生得如此好看,果真如传言一般,天姿国色。” “完了,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同她一起来参加了选妃?以她的姿色与声望,我们必输无疑,必定死路一条呀。” “呜呜~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不想死呀!!!” ... 一时间,马车内又一阵鬼哭狼嚎,引发护送士兵的不满,怒斥道:“再吵,现在就把你们统统杀了!” 除了将她认出的小县令之女江诗筠之外,其余几人,沈曦沄统统都不认识。马车内空间并不大,几人根本说不了悄悄话,所以她们说的话沈曦沄统统都能听见。 家人头七未过,尚在孝期的她却这般红妆艳抹上身嫁予他人,她只觉得自己是大大的不孝。 “姐妹们莫要担心,待会若是有危险,第一个将我推上前就行,我绝不反抗。”沈曦沄语气异常平静,好似在交代着一件稀松平常的日常琐事,与众人此时惊悚万分的样态截然不同。 家人俱丧,她若身死,可为团聚,自是归途。 “这可是沈小姐你说的,到时候可是怪不了我们,是你自己不想活罢了。” “是呀是呀,待会若是有危险,你可还要注意保护我们。” ... 江诗筠看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沈曦沄,不禁想到她果真如传闻一般。她早在民间有声望,被众多百姓奉为替人间消灾消难的九天玄女再世,跟着她,说不定能让她心甘情愿做自己替死鬼,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好了,众位姐妹莫要再说了,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鱼儿了,自是要守望相助,共谋生机。”江诗筠朝众人应和。 话毕,她故意往沈曦沄的身边挤了挤,露出一副患难与共的真诚,小声道:“沈姐姐,待会我同你一起。” 众位美人既然能入宫选妃,身份自然都是官家小姐,听见江诗筠这番漂亮话,都顾及着脸面没有反驳。 马车畅通无阻,长驱直入。 长生殿外一片森然,殿外站岗的侍卫与宫女们看见一行身穿粉色衣裙的美人下马车早就麻木不仁,只觉得她们都是将死的死尸,并不需要迎接。 他们的眼神掠过人群中的沈曦沄时,有稍稍动容惋惜,但是不多。 一行人敛着声色入殿,只见殿内四周都挂满红色的纱帘,氛围异常阴森诡异。 众人看不见窗纱后面的光景,不晓得利弊,个个都将心提上嗓眼。 “禀王爷,这是今日大臣们进献的美人,请王爷过目。”内监谒见道。 正前方的红色纱帘内隐隐约约映着一个宽广的人影,他坐在座上,众人都看不清他的面目。 并未应答,他只在红纱内挥了挥手,内监便识相退下,将宫门紧闭。 美人面面相觑,眼中惊恐毕现,谁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你们六人,按美貌排序,请自行商量站成一排。”座上之人发话。 按美貌排序?还是自行商量?众人闻声后相互推怂,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不愿去做第一或者最后之人,都想站在中间以保安全。 特别当出头鸟的第一。 沈曦沄按照先前与众美人的约定,自认第一上前,江诗筠紧跟上自认第二,接下来的众人也都相继跟上。 众人不知,其实这红纱内出声之人并非晋王燕无臻,而只是燕无臻身边的一名得力的手下,名唤步丘。 燕无臻曾交代过,他不喜女人,尤其是越漂亮的女人。 所以这个出头鸟,必是第一个处置的。 “排第一的,请到步行至左边的红纱后。”步丘按着燕无臻先前设下的规矩发话。 沈曦沄并没有多想,直接乖乖照做。 然,待她走到左方红纱后才发现,这后方竟是一片汤池,而汤池中竟泡着几具与她同样颜色衣服的骸骨,震惊之色浮上脸庞,她强忍着不敢出声。 汤池内布满鲜花,娇艳欲滴,应是每日晨时采摘换上的,花香很好地掩盖尸骨的气味,她们的尸身虽然早已经腐化为一堆白骨,但却好似一张张伸出的手向着沈曦沄,邀请她加入成为她们的一员。 瘆人而又可怕,无异于人间炼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都是先前进献入皇宫,没机会再出宫的美人。 步丘看着第一个走至红纱后的美人并没有听到如期的尖叫声,便没有为难,而是继续唤着下一位。 江诗筠同样被叫至左边的红纱外,她走进时,眼瞪得极大,唇将启时及时被沈曦沄用手封住。 “宫中礼仪,切勿大声喧哗。”她警告道。 江诗筠面容极度惊恐,点头如捣蒜。 步丘见两位美人进了左方红纱这般安静,这第三位美人,便将她叫进右边红纱。 果然,面对死亡绝望般的尖叫声如约传来。 接下来的第四,第五,第六位美人入了右方红纱后皆如是。 “如此聒噪,容易惊扰圣驾,杀!” 第二章 人间的活菩萨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步丘一声令下,右方红纱的后方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接着四人应声倒入池中,尖叫声戛然而止,重物入水声取而代之。 江诗筠惊悚万分,身子止不禁剧烈颤抖,不敢出声。她紧紧握住沈曦沄的手,手心早就布满汗水。 “杀人了,杀人了!”她被吓得发狂,几乎失声喊出。 “冷静一点。”沈曦沄不停安慰,直到她眼中的几分癫狂褪去。 稍稍冷静下来,江诗筠抓住沈曦沄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会死吗?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呀。”她小声激动道。 “先别急,越是危险越是需要冷静。观刚才的情况,这位晋王是不喜不守规矩之人,只要我们恪守宫规,他是应该是寻不找我们的错处杀我们的。”沈曦沄分析道。 本来她就无所谓生死,并不想去分析,可如今江诗筠在她眼前求生欲望这么强烈,她便想护一下。 死前若能救下一命,也算是为自己积点阴德。 江诗筠闻言安心不少,沈曦沄是她见过最善良的女人,她坚信着只要死死跟紧她,她就一定会护自己周全。 步丘眉心微皱,没想到今日留下来的还是最漂亮的,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没人能从第一步考验中存活下来。 这些美人都是官家小姐出身,自小应是养在闺中,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日得见这样的养骨池,自是惊得花容失色,姿态全无。 他日得见皇上,说不定得日日见着杀人沉尸,这般沉不住气,自是不行。 往日都是‘全军覆没’的,没想到今日还留了两位,本来选秀三日一次,他只需三日来一次长生殿即可,现在明日又要来,真有些许烦躁。 “你们二人今日便歇在此处,明日考验继续。”座上黑影随着声音消逝。 - 虽然身受选妃之责,但是燕无臻对这些女人并不感兴趣,相反,他极厌恶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的。 但是他却欣然接受皇上燕承乾能将这个差事交给他去办,因为这代表着相对比皇后,他更信任身为手足兄弟的自己。 想想,当今的皇后可不就是一副空有好看皮囊的蠢女人吗?每次选妃都安排自己的亲信入选惹皇上忌惮,白失了这后宫之主选妃之权。 选妃之事在燕无臻眼中细如芝麻,只不过刚好今日又到了选妃之日,燕无臻一袭玄衣半倚在榻用暗红的朱砂勾着人名无所事事想起一瞬。 很巧,步丘这回来报,今日留了两位美人。 这一个月以来,送入宫的美人数以百计,成功通过考验送到皇上身边的两位其实都是燕无臻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给那些大臣看看,只要通过,便是尊荣。 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通过考验,送上来的这些美人,等待她们的,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所谓的能活,只不过是给她们死前挣扎的一个借口。 那些大臣也很上道,为了这些富贵权力,还是流水一样往上面送着美人。 他很好奇,天晟的美人,他什么时候才能杀绝。 步丘在燕无臻面前候着,这时内监将此次通过考验的美人名单呈了上来。按规矩,能活过第二日的人,的确需要上报名单。 美人名单仍不需要给燕无臻过目,步丘代为简单一览便可,只不过这次,他看名单时不经意喊出了一个名字。 “沈曦沄?” 燕无臻眉微微一挑,漫不经心问道:“怎么?有问题?” 步丘摇头,回禀:“没什么,只不过是听过此女名号,并没有什么问题。” 燕无臻放下手中的朱砂御笔,略表好奇继续问道:“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名号?” 步丘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沈曦沄是前护国将军沈扈之女,沈扈因叛国罪名被处置后,念此女有救死扶伤的功绩在身,又因其身为女子不通军中之事,故不以叛军之罪处置。 论这个救死扶伤的功绩,就是此女三年前曾随父兄奔赴瘟疫之地。当时瘟疫横行,一连几个村的百姓都深受瘟疫折磨,死伤无数。 然朝廷迟迟还未行对应之策,只派来一个不懂医治的将军前往,让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有百姓出来指出,朝廷此举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想困住他们不让瘟疫蔓延,让他们这些健康的人与感染的人一同在这个地方等死? 一时间,因为瘟疫引发的百姓暴乱一触即发。 就在众百姓闹到沈扈营帐之前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挺身而出,此人正是沈扈之女沈曦沄。 她为安抚百姓暴乱,竟主动感染瘟疫,让百姓相信朝廷派军自有安排,让百姓相信朝廷会救他们,成功为朝廷赢得百姓的信任。 在朝廷派太医前往救治瘟疫的半个月期间,她不顾自身病情,主动帮助灾民,教他们自制净水,辨认路边一些能用得上的药草暂缓病情,以及应对将死病人的急救之法等。 后来,众灾民就是因为她才没有发动暴乱,成功撑到了太医前来。由于有她的帮助,众人的瘟疫之症并没有迅速发展,为太医研制治疗之药争取得了极大的有利时间。 此事结束后,众灾民口中皆传,沈曦沄是为人间消灾消难的九天玄女再世,是人间的活菩萨。 她的名声同样传往了大凉国,因为听说当时的几个村庄里,同样有大凉百姓与俘虏,沈曦沄非但没有轻视他们,反而待他们如同天晟的百姓一般,让他们也享受同样的救治权利。 燕无臻在听到善待大凉百姓与俘虏时,冷峻的脸上稍稍动容。 “连同大凉的百姓与俘虏她都一一善待?真有意思。”他冷笑发声。 “是呀,听闻此女性情至善,平时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并且貌美无双,可不就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步丘应和。 燕无臻对女子芳名素来不感兴趣,乍一听,只觉难得提起了点兴致。 这段时间他杀人杀得麻木,贪生怕死之辈众多,折磨起来也甚无意思。 第三章 荷湖初遇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如今出现沈曦沄这号人物,正好可以看看她面对如何对待如此嗜杀成性的他,再试试杀了她,到底解不解闷。 他淡淡道:“明日,本王亲自去长生殿。” 长生殿 白日里身死的四位美人早就被剜去血肉,只余一具骨架被重新丢入池中。 这也是为何一池的鲜花能够掩盖尸体腐烂的气味,原来竟是这般。 偌大的宫殿,沈曦沄与江诗筠互相抱着缩在中央,并不敢靠近左右两边的红纱。 “逃吗?”沈曦沄看着一旁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江诗筠问道。 “逃?皇宫守备森严,就凭我们两个弱女子,我们逃得掉吗?”江诗筠并不认同沈曦沄的提议。 “可若是不逃,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皇宫中有不少官员曾受过我父亲的恩惠,我在翰林院中认识一个学士,倘若我们能寻到他,他也许会帮助我们逃出皇宫。”沈曦沄解释道。 她幼时曾随父亲出征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对人性还算是有一些了解。对燕无臻此人残暴的名声有所耳闻的她,不认为她们在他的手中有半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唯有自救。 “可我们现在出去,必死无疑。我不敢,我不要!”江诗筠发疯式地摇头。 沈曦沄无奈只得用双手定住她的头,坚定道:“听着,你若是不逃,便留在此处,我一人逃。” 果然,江诗筠在听见她要留下她一个人时,被迫点头。 计策得逞,成功劝得江诗筠与她一同出逃的她,计划起了逃跑计划。 她若算得没错,今夜应该会有宫女送饭给她们,毕竟依着燕无臻喜欢折磨人的性子,并不会让她们饿死,猎物自然是要肚子不饿才有力气挣扎。 她们逃生的契机便是趁着宫女送饭之际,从门后偷袭将她们敲晕,成功换上她们的衣服,然后逃离长生殿。 终于,她们成功了。 殿外守卫的侍卫因为选妃规矩之事需要保密,并没有靠近宫门,自然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二人因此成功瞒过。 幼时随着父亲进过几次皇宫,沈曦沄对皇宫的路还算有几分熟悉,她带着江诗筠绕着僻静的小道前往翰林院,尽量做到不碰见更多的人。 宫中的小路幽径曲通,二人走着,见远处湖水旁有一个颀长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好似想走向湖中央。 “前方是不是有人想自寻短见呀?”江诗筠颤抖着嗓音发问,继续道:“瞧那人穿着一身华贵,必定是贵族子弟,此湖是我们的必经之地,要不要等他投完湖我们再过去?” “你确定那人是想投湖?”沈曦沄瞧见着那人脱掉的鞋袜,并不太认同。 “不然呢?大半夜的,他往湖中央跑干什么?”江诗筠焦急道。 呃,这个问题,沈曦沄自然也不知道。不过她瞧着那人不紧不慢走向湖中央的模样,知晓他肯定不会在短时间内离开这个湖。 她们从长生殿出来时打晕了送饭的宫女,相信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她们可没有时间在此处耽搁。 “你干什么,别走呀,等那人先走!”江诗筠拉住欲继续往前走的沈曦沄。 “等不及了,再等,侍卫很快就会来抓我们的。”沈曦沄不顾江诗筠的阻止,强拉着江诗筠往前走并吩咐她待会如若被发现了可别说话,只需要躲在她身后便可。 “远处何人!”一个阴冷低沉的男声从湖那边传来。 燕无臻目光阴鸷,本来两名宫女经过湖边并不会引起他这般注意,毕竟未到宵禁,宫中有人行走实属正常。可这两名宫女脚步匆匆且在漆黑的夜里未持宫灯,确实很难不令人起疑。 “奴婢是长生殿送饭的宫女。”沈曦沄冷静回话道。 湖中人并没有动作,继续问道:“既然是宫女,为何夜里行走得这般鬼祟还不持宫灯?” “奴婢出来时天色尚早,故而未持宫灯,现在已然天黑,故而得快快回去。”她语气依旧平静,说起谎话面不改色。 也正因为她异常平静自然的回话,打消了燕无臻的怀疑,未察觉出有何不对劲的他随即吩咐道:“带一盏宫灯放在湖边。” 带一盏宫灯回来?此处离最近的宫女值事房并不远,取完灯片刻便可来到此湖中,倘若她们没有回来,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宵禁将至,晚了,她们今夜便无法成功出宫,耽搁不得。 点头答应之后,来到值事房时,沈曦沄只好向江诗筠指了指前往翰林院的路,并且告诉她只需要说出自己曾是宫外见过张学士的女学子,便会有人带她引见。届时她只要说出她的诉求,他定会帮她。 沈曦沄手持两盏宫灯回至湖边,那名男子已经走至湖中央,原来,他竟是想采摘湖中那朵开得最灿烂的荷花。 将宫灯放在男子的鞋袜边,她欲打算离去。 “慢着。”远处传来湖中男子的一声叫唤。 沈曦沄提着宫灯望去,燕无臻亦持着荷花与她对望,萤火虫如繁星点点横亘二人之间点缀着画面。 方才夜黑未曾看清,如今有了宫灯的照耀,女人绝美的脸庞在黑夜里清晰透亮。 燕无臻眼中阴鸷加重,周身肃杀之气顿起。 宫中何时连宫女都有这般绝色了? 见多了宫中众多端庄优雅,妖娆艳丽的美人,眼眸能如眼前这般澄澈动人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伴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魅危险的微笑,他内心谙道如此美人骨,配他手中新采摘的荷花,正好。 燕无臻一只手于黑暗不可见的湖水中掏出怀中匕首,一只手抱着新采摘的荷花缓缓向岸边那抹纤细身影走去。 走近时,匕首将现之际,女子率先开口。 “夜里寒凉,湖水中更是寒气逼人,还望大人莫要再为了荷花这等死物而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女子不仅样貌绝美,就连声音也脆若银铃,这番关心,倒使他一时失神,忘记动作。 第四章 原来这荷花竟是为你所摘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还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久违的关心。 沈曦沄低着头,不敢与眼前人直视,只瞧见他浸湿的衣裳下露出异常冷白的双脚。他并非不惧寒冷,如此疯狂的举动只为摘取湖中荷花,足见此人偏执成性。 宫规森严,宫中有此类秉性又敢如此放纵且身份尊贵之人并不多,她心中直升起不祥的预感,心跳也如眼前湖水中的涟漪一般不平静地砰砰直跳。 见他久未言语,她抓紧开口道:“大人若是没其它的吩咐,奴婢先告退。” “你方才可是在留意本王的脚?”他凝声质问道。 此话倒是问得沈曦沄一头雾水,宫中规矩,宫女不可直视主子,自然只能低头看地,他何故多此一问。 不过此问可见他观察入微,她的确打量了他的脚,判断他是否惧寒。 现在又闻他自称本王,几分寒意油然而生。看来她猜得没错,他并不是什么大人,而是那位暴戾无常的晋王——燕无臻。 “是!王爷的脚生得如女子一般雪白,真好看。”即便对方气息中的压迫感凝重,沈曦沄并不觉得这是个多难回答的问题。 他的脚雪白好看?哈哈哈~燕无臻气极反笑。 他从来都异常反感别人打量他,寻常宫女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跪地求饶,拼命承认自己对皇室的不敬,以求能逃过一死。这头铁还直接夸赞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如此,他不妨再点醒她一点。 “既然看见本王的脚,可知有什么后果?” 沈曦沄又一头雾水,素来有闻天晟国女子惜足如命,若是被哪位男子瞧见,必须娶之。可未曾听过见了男子的脚,女子又当如何的。 若是此人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她大可将心中问题直接丢回去,可眼前人是高高在上又嗜杀成性的王爷,她哪敢胡乱道出自己的肖想。 她遂答:“不知道。” 燕无臻紧拧眉心。 她显然再次踩到他的禁忌,不是毕恭毕敬的奴婢不知,而是直接一句无礼随意的‘不知道’?放肆,谁借给她的胆子敢如此这般。 “死!”失了耐心的他简单吐出一字,字如千钧。 “别呀王爷,奴婢现在知道了,奴婢愿意嫁予王爷。不求名份,无论通房,小妾都可以。”沈曦沄说着直接跪地嗑头,连他的脚都不敢直视。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然要低贱到这等地步。 燕无臻紧拧的眉心再次染上几片阴郁。 他说的死是在回答她的不知道,而不是威胁她回答不上来他提出的问题就去死! 不过这个小宫女的脑子里装的东西好生新奇,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子说出愿意嫁给他的这种话,难道她不知道人人都称他为嗜血阎罗,皆避之而不及吗? “嫁给本王?你可知本王是谁?又可知女人在本王眼里为何物?”他声音低沉得仿佛从牙缝中发出,瘆人无比。 事到如今,沈曦沄已然没了退路,心中自然坦荡。 “亲自采花多为女子之举,奴婢斗胆猜测晋王爷是为心爱的女人所摘,可见此女在晋王爷眼里如珍如宝,如这荷花一般性情高洁,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眉头一压,眸光登时凌厉起来。 大胆!荒谬!一派胡言!即知晓他为晋王,又怎会认为他珍视女人? 看来,这个女人显然对他有错误的见解。他目光阴恻恻地看向她脖颈处跳动的一隅,如此白皙的皮肤,以利刃破开,应该可以绽放出绚烂迷人的血花。 黑夜中寒光一闪,燕无臻眼底嗜杀之意翻涌而出,掏出手中的匕首欲一挥而下,鲜红色血液喷射在即... “来人,长生殿的两位美人跑了,速度搜寻!” 远处传来侍卫的一声高喊。 闻声,匕首停留在空中,他的目光悠悠而转,不禁冷笑着醒转道:“猜得没错,原来这荷花竟是为你所摘。” 沈曦沄瞬间睁大双眼,同样幡然醒悟,美人骨,养骨池,这荷花竟是为她这一具白骨而备。 扔掉手中碍事的匕首,燕无臻半屈着膝盖蹲下,扣紧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女子绝美精致的脸庞映入眼帘。 “听闻沈小姐生性良善,平日里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不知若是明日本王将你扒皮削肉制成美人骨丢入荷花池中与荷花争艳,沈小姐可会原谅本王?”他终于说出了心底的好奇。 他将杀人取骨说成如同炮制一道普通的美味菜肴般稀松平常,令人毛骨悚然。 她素来确实不易与人动怒,也喜帮助他人,别人将这称作良善没错。呃...可原谅无端伤害自己之人那是傻子之举,与良善可没半分干系。 “王爷为何会有这种癖好?”她目光澄澈,满眼好奇。 他要杀她,她不关心自己性命,反而关心起他何故有此癖好? 燕无臻闪烁着眼神,不断在她眼眸中反复确认,女人澄澈明亮的眼珠子里确实不曾有半分恐惧。 他收紧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语气重申:“回答本王的问题!” 不原谅,什么缘由都不知道就被做成美人骨养在池子里,傻子才会原谅!她不喜撒谎,也不觉得眼前人是个有耐心听他解释的人。 反正左右都是死,她不觉得她就算说出答案他就会饶她一命,既然如此,何必如此听话。 “小女并未经历扒皮削肉,恕无法回答。”她的语气虽然依旧温柔,但神情中却有着令人不容忽视的顽抗。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忤逆他,她的这份忤逆与他人截然不同。 他不是没杀过格外有骨气的硬骨头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在豁出去一切忤逆他时,从来都是满腔愤恨与诅咒,他们越是咒骂他,他就越得意,享受他们恨他却又干不掉他的快感。 但她的忤逆却只有明媚坚毅,不沾染半分污秽。 她言下之意是,他还未曾杀她,又何谈恨他?即不恨,又何来原谅之说? 第五章 完美头骨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可是,他若是将她杀死,她又哪里还有气来回答他的问题? 这根本就无解,就是个死结。她在变相告诉他,即便他将她扒皮削肉,她也不愿回答他这个问题。 “巧言善语!”燕无臻只冰冷吐出这四字。 来日方长,杀死一个不畏死之人,不会获得任何快感,他厌恶被人拿捏的感觉。 寻人的士兵早就发现了二人乖乖地立在一旁等候发落,瞧着燕无臻在专心处置着眼前的女人,识相的并未上前打扰。 “来人,将此女押回长生殿,明日等待着本王的处置。” 呃?这倒是让沈曦沄有了些许诧异,没想到她都这般忤逆他了,她还能活得过今晚? 不过也罢,不过是苟延残喘多一日而已,明日,最多明日她必死无疑。 被送回长生殿时天还没亮,沈曦沄没想到逃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成功逃脱,这会儿累极了便沉沉地睡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只见江诗筠周身被捆,嘴塞麻布闭着双眼躺在她的不远处。 她也被抓回来了。 沈曦沄迅速上前拔出她嘴里的麻布,眼前的人也被她惊醒,露出猩红的眼睛。 “你这个贱女人,不用你假惺惺。放开我!”她睁眼就是破口大骂。 沈曦沄一头雾水。 “诗筠,发生什么事了?我这是在帮你啊。”她不解道。 江诗筠死死盯着她,眼睛里是刻骨的怨毒,讥笑道:“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在这装什么无辜装什么清高。若不是你出卖我,我会被人抓回来吗?” “所以,是他们跟你说,是我暴露你行踪的?”沈曦沄恍然大悟,大概明白过来了其中误会。 “你还装!你该不会是为了自己九天玄女转世的盛誉不敢承认吧?如果不是你,他们凭什么不绑你,只绑我?你怂恿我出逃,然后出卖我立功,换来自己活命的机会。你可真是聪明绝顶,好歹毒的计谋啊!” 江诗筠近乎癫狂,濒临死亡的绝望使其不管不顾,失了理智,越说越激动。倘若此时有人将捆绑她的绳索解开,她立马就能掐死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 然而,也确实有人如意在这个时候用暗器割断了捆绑她的绳索。 顷刻间,她发了疯似地朝沈曦沄扑了上去。 沈曦沄第一时间用手挡在自己的脖子前,吃力地隔开她掐过来的手掌。 “你清醒一点,若真是我出卖你,我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里被你抓个正着?这些都是晋王的阴谋,他就是想看我们自相残杀。昨日我们所见的湖中人,是他,他就是晋王!”她声音坚定,有理有据。 一番话下来,江诗筠渐渐放松了手中的力气,慢慢冷静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阵有力的掌声在二人头顶上方响起。殿中央的红纱随即被掀开,出现一个颀长孤傲的身影。 燕无臻今日身穿柳色长衣,面容清冷疏离,暗黄纹绸带半绾青丝,身后的长发随风飘扬,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可忤逆的皇者气息。 “沈小姐真不愧是护国大将军沈扈之女,果然聪慧。”他居高临下,高昂着的声音令人听不清是奉承还是数落。 沈曦沄看向他,鼻头一酸,眼神荡漾出别样的情绪。 江诗筠瞪大双眼,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地上挪动着纤细瘦弱的身子走向燕无臻,她扯着他的衣袍苦苦求饶道:“求求你,王爷,饶我一命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燕无臻半眯着眼看着脚下如一般蝼蚁弱小的女人,抓住衣袍用力一扯,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倒在地。 “江姑娘所言当真?”他邪恶俊美的脸上此时兴味渐浓。 “是的,只需王爷一声令下,小女做什么都可以!”江诗筠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那你便继续本王想看的戏,亲手杀了沈小姐。” 听清楚活命条件的江诗筠应声而止,她缓缓坐直抖动的身躯,满眼挣扎地看向不远处的沈曦沄。 沈曦沄亦同样回望着不远处的江诗筠,她看得出她眼中的挣扎,既有迫切求生的欲望,又不愿杀人。既然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活命,又何必让活着的人担负杀过人的恶梦。 她起身看向一旁正等着看好戏的燕无臻微微颔首,柔声道:“谢谢!” 话毕,她目光锁定不远处的圆柱,铆足干劲而冲。刹那间,鲜血由额间而出,随即她的眼一黑,整个人便软趴趴倒在了地上。 她静静躺在地上,倒在男人伸出手的身前。 就在方才,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冲向柱子撞头打算自寻短见之际,燕无臻同样箭步上前,只不过他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她的额头开出迷人的血花。 她方才对他说出‘谢谢’二字时看向他的眼神,不是愤怒,不是嫉恨,更加不是对解脱感谢,而是尊敬! 居然是尊敬?这是为何? 他明明叫别人杀她,为何她临死前看他的眼神反而是尊敬? 看着身下安静躺着一动不动再也无法给出回应的身体,他的双眼充血,面容惨白,整个人变成地狱的魔鬼一般森冷瘆人。 他袖口寒光一现,手握匕首缓缓走向江诗筠。 江诗筠满脸惊恐,艰难地拖动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后挪动:“晋王爷,不要!不要!不要!你答应过不杀小女的,你可不能食言呀。” 他慵懒地看向她,笑得越发森冷:“我答应你的,是让你杀了她,而不是让她自杀。你刚才明明可以阻止她的,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 随着一声几近疯吼的‘为什么’,匕首高举而下... “王爷,沈小姐还有气!” 铁器落地碰撞出一声清脆... 内监吓得一哆嗦。 “速传太医!”燕无臻低吼着,脸上浮现往日里下人们难得一见的紧张。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居然开始怜香惜玉时,他望着沈曦沄白皙的额头上红肿的一片,阴沉着脸道:“这么完美的头骨,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死。” 第六章 小名姩姩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仿佛有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宿命感,侥幸活下来的沈曦沄并没有那么好运,一连高烧了好几日。 家人相继离世对她的打击本来就大,再加上自杀没死成,她自然是不愿意醒来。 大概是因为那日撞柱子前被囚禁了一日一夜,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导致未使上力气撞柱,所以才没死成。 萧月苑 皇宫中一处僻静的别苑,宽敞明亮,冬暖夏凉,居住极其舒适。 宫女们上上下下忙活着伺候这个唯一活过三朝的选秀美人,大家虽然很惊喜她活了下来,但是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倒也没使她们惊喜多少。 大家更相信如传言一般,这位美人是因为性子过于刚烈,是自杀撞柱晕过去的,损了头骨,晋王想养好再杀。 如此一来她们认为沈曦沄活下来倒不如那些痛快死去的美人,说不定还少受些折磨。 “娘亲,娘亲,我要水。”持续不退的高烧早令沈曦沄神智不清,一直推翻宫女递过来的茶水,任性说道只喝娘亲递过来的水。 太医看着干着急,他第一次见着病中还有这么倔强意志的病人,再不喝水吃东西,这美人怕是离死不远。 届时晋王发起怒来,萧月苑上下说不定没一个能活口的。 这日燕无臻在别宫中无所事事,下人战战兢兢地跑到他面前说了一嘴,禀报前日里撞墙的沈曦沄居然还没醒过来。 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他原本是想着等她苏醒后再吓一吓她,尖叫出声,然后再取她的头骨的。 现下居然传她高烧不退就要死了,这怎么能行,从来没有哪一个猎物不是按照他安排的方式去死。 燕无臻来到萧月苑,站在沈曦沄床前,她依旧梦呓一般喊着。 “娘亲,娘亲,我要水。” 又一次水杯被她推翻,碎片散至燕无臻的黑靴前,他望着脚下的碎片愠怒不语。 下人们皆屏息以待,还没有人敢在晋王面前摔杯破盏,这下这个美人怕是要在病中被丢入乱葬岗吧。 “娘亲,姩姩好想你,你带姩姩走吧!”沈曦沄虚弱得神智不清继续说着梦话。 燕无臻阴冷着脸叫下人重新端上一杯茶水,接着,他竟亲自坐在床边扶起病中的沈曦沄,将茶杯抵至她的嘴边,淡淡道:“姩姩,喝水。” 下一刻,果真女子白唇轻启,如久旱逢甘霖,一饮而尽。 一时间下人皆惊叹,晋王倒是出奇的没有不耐烦,耐心地服侍这位病重的美人喝完一杯又一杯。 喝水过后,沈曦沄像是有了些力气,竟伸起手向上朝燕无臻的脸颊摸去。 此时燕无臻周身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令所有跪着服侍的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手掌轻轻拂过他的脸,呢喃道:“娘亲,你怎么瘦了?你是不是因为女儿生病,所以没有好好吃饭?” 感受着柔软的药香拂过自己的脸,燕无臻冷笑一声,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过。 眼前躺在他怀里的女人,若不是因为想听见她撕裂的尖叫,看见她绝望的表情,他早就将她捏碎。 这生的什么病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有没有吃饭? “姩姩若不快点好起来,为娘就永远不吃饭。”他没有耐心哄女人,直接威胁道。 下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凶神恶煞的一句话,哪里像是在哄人。可是沈曦沄却没被吓着,反而面容宁静地沉沉睡去。 晋王离开后,沈曦沄又乖乖喝下了药,一夜过后,她竟然奇迹般病情大好了起来。 她不再迷糊昏迷,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已经神智清醒可以自己坐在床上吃饭喝水了。 再这样数日过后。 这天,沈曦沄如往常一样,好端端地用着早膳。 突然间头顶传来一声“姩姩”。 她的小名,冷冷这么一声,没有母亲的亲昵,没有父亲的严厉,没有兄长的宠溺,却有着失去一切之后久违的亲切。 “参见王爷,王爷是如何得知臣女小名的?”沈曦沄放下碗行礼,疑问道。 自入宫选秀,前几日又在鬼门关走过这么一遭,如今还能这般平静地坐着用早膳,她何止生得一副好皮囊,还生得一副好心态。 “你不怕我?”燕无臻冷凝着脸,猛地将躬着身子行礼的沈曦沄用力往身前一拉,双目打量着她。 怕?怕有用吗?怕就不用死吗?沈曦沄不禁在心中鼓捣。 传闻晋王喜怒无常,心思难以琢磨,但对于她一个亲人皆丧,无欲无求的将死之人来说,自是懒得去揣度迎合。 但是想归想,说话肯定不能太过忤逆于他,否则死得不痛快。 “小女大病初愈,精神尚缺,如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她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礼仪,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大家闺秀该有的家教。 燕无臻不禁觉得好笑。 在他的面前竟然不是怕,也不是求饶,更不是反抗,反而是道歉? 沈曦沄不愧是民间素有声望的活菩萨,他现在更好奇她濒死时绝望,记恨他,诅咒他的模样了。 “看来你的病还是好得太快了,本王倒有一种毒,吃了能让人混身如刀割,钻肉刺骨,却于性命无忧,沈小姐有没有兴趣尝尝?” 自古确有不怕死的人,但是禁得起这般凌迟之痛折磨的勇士却没几个。他就不信沈曦沄这个养尊处优的弱女子不怕这个。 “王爷日理万机,何必费心思在小女身上。”沈曦沄的言下之意就是快快将她处置掉。 “怎么?你若是求饶,本王倒是可以考虑不对你用毒?”他可没这么大耐心,恐吓她无非就是想她求饶,可她怎么就学不会求饶呢? 用毒?沈曦沄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死循环。 就像怕不怕燕无臻都要死一样,那么求不求饶,不也一样会被下毒? 阿爹同她说过,军营中如果有士兵被俘,面对敌军的威胁,求饶可是大忌。因为有些人就是喜欢享受折磨人的快感,你越是求饶,他就越不会放过你。 第七章 生来娇弱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反之,他对不求饶的烈性士兵会失去玩弄的耐心,早早将其杀之。 如此,不求饶的比求饶的还死得更痛快。 面对恐吓却仍半声不吭不肯求饶的沈曦沄,燕无臻算是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叫来侍从步丘递来毒药,好好让她看看,他说的有此等毒药可不是空穴来风。 接下来,他强扣住她的嘴逼她喝下这么一点,她也只在毒药即将入口时挣扎了那么一下。 可是现在才来挣扎已经晚了,他现在想看的是她躺在地上不断痛苦挣扎向他苦苦哀求解药的模样。 谁知药一下口,沈曦沄倒是痛苦挣扎了一会儿,很快,她就脸色苍白,冒着冷汗晕死过去。 半句求饶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燕无臻浑身散发出的寒戾更加强烈,一怒之下又唤来太医。 太医战战兢兢应诏前来一看,不禁腹诽道‘这不是刚嚷着让他救回来的吗?怎么又把人弄昏死过去呢?’ 燕无臻折磨人的瘾头上来却没有得到满足,他不满地看着太医问道:“有没有让人保持着清醒受刑的药?” 太医无奈答:“有是有,可是王爷,这沈小姐情况不一样。她不能清醒是因为身子弱,受不住呀。” 身子弱?受不住?燕无臻被一语点醒。 的确,他从来还没如此长时间费心思折磨过一个女人。之前在长生殿的那些女人,都是活不过一日的。这倒让他忘记了女子与男子的体质不同。 生来娇弱,不堪一击。 不对,这个女人比寻常女人还娇弱上几分,早几日被她救下的那个女人被他锁在牢里,可还从未听说有晕过去一次。 燕无臻近日来事务繁忙,再无心思在折磨女人这事上花时间,只丢下一句‘好好治,治不好陪葬’便转身而去。 等他再次见到沈曦沄,才过了一夜,又是因下人战战兢兢来报,说她因神智不清,药食难咽。 这次倒不用等燕无臻主动上前抱她,沈曦沄察觉床头来了人,竟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与他冰凉的手不同,她因为发烧而双手滚烫,刚好中和了彼此手心的温度。 “娘亲,是不是你又来看女儿了,女儿好想你呀,你什么时候带女儿走?女儿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好痛苦,呜~” 沈曦沄呜咽着,她就连哭,也散发着一股低柔的美感,惹人怜爱。 这时,下人如上一次一般识相,将刚煎好的药汤递到燕无臻的身前。 接过药汤的他略显愠怒,一句‘姩姩’比上一次更加阴冷。 “姩姩,乖,喝药了。” 他到底还要服侍这个女人到何时?他不信他当真拿这个女人没有法子。 女人微眯着双眼,极其乖顺地张开口,将药汤一饮而尽。 “姩姩怎么会孤苦无依呢?户部侍郎杨同甫,姩姩的舅舅不是代替着沈家在照看姩姩吗?”燕无臻故意提起,这折磨她不成,那么当着她的面杀她的亲人,看着她痛苦,不也是一样的效果? “不!舅舅他心中只有权势,他将女儿送进皇宫选妃,想的就是用女儿的命给他铺路。”沈曦沄小声抱怨道。 虽是小声,但已表现出难得的激动。 这份激动落到燕无臻的眼里,成了难得的快感。 “来人,传本王旨令,户部侍郎杨同甫官升一级,着封为户部尚书。” 皇上经常醉卧温柔香,时常由晋王燕无臻把握朝政,所以罢免或升任一些官员,他有绝对的话语权,并没有人敢质疑。 如今杨同甫着封为户部尚书,那么原来的户部尚书要么主动告老还乡,要么就是降级到杨同甫原来户部侍郎的位置。 这是无形之中形成的规矩。 - 杨府 宫中传来自己加官涨俸的旨意,不仅杨同甫官升一级,就连其女杨紫绮也被召入宫,当晚直接入住皇帝寝宫紫宸殿,宽衣侍寝。 杨家荣获这泼天富贵,全家人都惊喜万分。 杨同甫更是庆幸自己居然赌成了,没想到沈曦沄这么有福气,居然入了晋王的眼,眷养在深宫别苑。 当今皇上燕承乾虽然掌权,但是朝事大部分都是由他信任的晋王燕无臻代管,这样说来,自己不仅压对了宝,还压对了一个大宝。 之前他还担心倘若沈曦沄一朝为妃对杨家不利该怎么办,现在没想到她被晋王挑了去,还让自己的女儿直接飞上枝头。 这皇妃与王妃,始终还是她女儿压她一头。到时候倘若沈曦沄敢耍什么心眼子,只要她女儿在皇上面前吹吹枕头风,还怕整治不了这丫头吗? 杨紫绮虽然不及沈曦沄貌美灵秀,但因是表姐妹的关系,二人眉眼间总是有几分相像。再加上她眼含着几分沈曦沄不曾有的妖媚韵味,侍寝当夜便使得龙颜大悦。 晨起,杨紫绮便被皇上册封为淑妃,赐居丰昌宫。 一时间,杨家在天晟朝野声名鹊起,成为献美人一步登天的又一个成功的案例。 杨紫绮自小就嫉恨处处压她一头的沈曦沄,一朝得势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前往萧月苑看望自己的这位表亲妹妹。 彼时燕无臻又好几日未来萧月苑,皇差在身,亦不在京城之中。 萧月苑上下的宫女侍卫见了淑妃的到来,自是不敢拦着。毕竟她可是皇妃,又是燕无臻亲自下令献给皇上的,是沈曦沄亲表姐,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妹妹生死关头临危不惧,都使了些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还能拿下晋王?”杨紫绮一边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杯,一边打量着还未收到平身指令跪在地上的沈曦沄。 沈曦沄因为这段时间被燕无臻又是恐吓又是下毒,面青唇白,身形消瘦,对比从前的面如桃色,婀娜体态总是逊上几分。 如今她这般模样落在杨紫绮的眼里,自然有了另一番的领悟。 “想不到呀,曾经高高在上的将军府小姐,如今竟然被一个男人糟蹋成这副模样。”她捏起沈曦沄的下巴打量,嘲弄道:“看来晋王没让你少吃苦,你早该是这副被揉进肮脏泥土里的贱人模样。” 第八章 威胁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姐姐来看我,就是来羞辱我的吗?”面对杨紫绮的挑衅,沈曦沄表情坚毅,并没有半分被折磨过后的败落。 “事到如今妹妹还是自以为高贵的这副表情做给谁看?羞辱?还需要本宫来羞辱你吗?你现在在这深宫别苑,谁人不知你早已经是晋王眷养的一只小鸟? 宫中早就传遍,晋王虽厌女,但毕竟是个男人,他将你无名无分养在这里,正是为了尝鲜。 正是因为你滋味不错,所以才将与你有着几分相像的我召入宫中,直接献到皇上身边。” 杨紫绮说着猛得甩开自己捏着沈曦沄下巴的手,使她的下巴染上一抹红晕。 “你说,这样的你,他们这样算不算是在变相骂你沦为了男人的玩物,是一株贱到不再贱的杂草!” 沈曦沄不知宫中传言如何,但听杨紫绮这番说辞,她不以为然。 “表姐同我一样身为女子,何苦这般挖苦我,若说妹妹我是男人的玩物,那么姐姐呢?难道当今圣上待姐姐又是真心的吗?”她愤恨道。 “是你!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杨紫绮突然发疯了一般。 沈曦沄不解她突然变脸。 “此事妹妹我不知情,晋王他本来就喜怒无常。” “别拿晋王说事!你早就知道你之所以会入宫,皆因为是我向父亲提议。也知道我早就心悦江哥哥,如若你进宫,那么江哥哥大概率会同我成亲。 所以你才出此阴招,说我与你有几分相似的脸,诱得晋王对我们杨家大行赏赐,还将我赐给皇上为妃! 不然,早就恨我们杨家入骨的你,一朝得势怎么会让我们杨家瞬间权势加身,这一切的反常,你难道当我杨紫绮是傻子吗?” 面对至亲的猜忌,沈曦沄一阵心寒,冷笑道:“晋王囚我于此,时而下毒时而恐吓,并非如传言那般。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对杨家加官,妹妹我不清楚,但事实如若真的如表姐猜想的那般, 妹妹我大可自己去做那个皇妃,叫晋王抄了杨家,这样岂不是更痛快?也能叫表姐与江哥哥彻底无缘。” 杨紫绮自然不理会沈曦沄的狡辩,毕竟不管她信不信,事实已经摆在这。 “哼~这便是你沈曦沄的高明之处了,你素有菩萨再世的美名,在外自然不能失了仪态说母亲娘家的坏话。再加上沈将军身死,随着将军府的没落,你唯一的靠山便只剩下杨家。 这时即便是杨家对你再不好,你再恨杨家,你也得掂量着自己的处境不能对杨家下手。”她揣度道。 “表姐倒是九曲心肠,替妹妹联想了这么许多利弊。父亲与兄长被奸人所害惨死战场,还背上叛国的骂名。我早就不想再独自一人苟活于世,哪里还有这些心思去想着怎么害人!” “本宫就知道你沈曦沄会说出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你之所以苟活于世,别人不知道,难道本宫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江白敛吗?!”杨紫绮突然激动一吼。 “江哥哥?”沈曦沄倒有点诧异她突然提到江哥哥。 “瞧!被本宫说中了吧!你如今这般贱样还有什么资格喊他江哥哥?”杨紫绮居高临下看着她,无比痛快。 “江哥哥怎么样了?可有因我而受牵连?”沈曦沄不否认,倘若她真的身死,的确放心不下江白敛。 “哼~你入宫后他疯狂打听你的消息,发了疯似的为你奔走求人。你苟活着,就是因为相信总有一天,江哥哥会带你逃离这皇宫,永永远远跟他在一起!本宫猜得对不?” 杨紫绮故意将江白敛的近况透露给她,除了想拆穿她伪清高的面具,还想让她因为江白敛的事痛苦。 “表姐如果是想同我说这些,那么不必再说了。我早与同江哥哥无缘,他的一切近况我都不想听。”长痛不如短痛,沈曦沄宁愿从来不识得此人。 “哈哈~表妹果然狠心,可表姐我做不到呀。今日之后,本宫还会忍不住告诉江哥哥,你住在这深宫别苑当中,是用多么下贱的模样伺候着晋王。 是如何的夜夜笙歌,才被晋王折磨成这般虚弱的模样。也就是说,你在这里的一切我不仅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江哥哥,还会添油加醋,让江哥哥对你厌恶,唾弃!” 沈曦沄素来装得一副好模样,不易激动发怒,现在好不容易抓到她的软肋,杨紫绮自然不会放过,知道说出什么话最能刺激她。 “你!表姐何必将心思放在妹妹我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伴君如伴虎,难道不更应该为自己谋后路吗?”沈曦沄不想继续再与她聊江白敛,故意扯开话题。 “哼~你以为我想提江哥哥吗?还不是因为你入宫以来他三番五次找我都是为了打听你,这次知晓我入宫,更是拿了重金来求我,就连我跟他索要他母亲的遗物他也爽快答应。” 江白敛母亲的遗物? 沈曦沄听江白敛说过,他母亲的遗物乃是一支由上等羊脂白玉制成的钗子,名唤扇云钗。将来谁做他的妻子,便将它赠予谁。 他曾说过要将它赠予她作二人的定情信物,说这支钗子很衬她超脱凡尘的气质。 没想到如今造化弄人,这枚扇云钗最终却送给了她的表姐杨紫绮。 沈曦沄望着杨紫绮拿在她眼前炫耀的扇云钗,面无表情道:“既然江哥哥将它赠予表姐,那么就请表姐好好保管。” 表姐虽然痛恨她,但是对江哥哥,她相信她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过是想刺激她罢了。 只要她不表现出在乎,越是狠心,相信她会因为嫉妒将自己的狠心绝情对江哥哥如实相告。 如此,江哥哥便不会再为她痛苦了。 现在她连性命都不属于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为他做出现什么,又或者是承诺些什么,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哈哈,本宫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沈曦沄自小聪慧,哪有这么容易被本宫拿捏,但江哥哥可就不一样了,他发疯了似的想你,哪怕你的一点点消息,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打听。” 第九章 微醺娇娇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你!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拿我利用江哥哥?”沈曦沄反应过来。 “对,但只要你识相,答应本宫替本宫办事,与本宫联手杀了晋王,本宫就放过他。 你也清楚,江哥哥也曾是本宫最爱的人,本宫自是不忍让搅入局中,这点你可以相信我。”杨紫绮说出自己的条件。 她观察到晋王残暴且喜怒无常,并不好拿捏他的喜好,安心将他当作杨家的靠山。 现在她们杨家拥有了权力,最应该除掉的便是晋王,他可以一句话将杨家捧上天,也可以一句话让杨家陷入淤泥。 她看着沈曦沄震惊而又拿不准主意的模样,并不觉得稀奇,毕竟对方就算是恶人又如何,那可是她的新靠山呀。 “这件事事关重大,恕我不能这么快给表姐答复。”沈曦沄低声回答。 话至此,杨紫绮该说的也已经说了,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本来还想趁机仗着皇妃的身份多多折磨她,但看到她这副破败的模样,还算满意地笑着离开萧月苑。 表妹的回答诚如她所料,不过她没拒绝已经能说明,只要搬出江白敛,她便能任她拿捏。 - 燕无臻这一走,离开了大约一月。 这一月来,他暗中调查了几座现今天晟最重要最繁华的城池,这些城市大都掌握着天晟重要的命脉,譬如水源,矿源,贸易中心等。 还带回来了一份名单,这些名单上的人,便是如今天晟重要的,官职不低的地方官员。 这些人在各地各司其职,虽然互不相识,但却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便是忠君爱国。 有如此得力的官员,怪不得,天晟国君昏庸至此还是没有百姓起义。 看来这先帝为当今皇上所准备天下布局还是没那么容易攻破,还得一步一步,从长计议,逐个击破。 再次归来,已是中秋,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庆贺团圆,喜气洋洋。 越是团圆的节日,燕无臻便越是讨厌,越觉烦闷。 他总觉得那些人脸上洋溢的幸福都格外讽刺, 说到团圆,今年的他却突然想到一个人,于是心之所想,双脚也不知为何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地方走去... 萧月苑 萧月苑虽然在皇宫僻静一隅,但却因为有了晋王的重视而受内务府的优待,一应吃穿用度与皇帝嫔妃并无差别。 沈曦沄一直认为自己是将死之人,故而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又不甚上心,有多少便赏赐下人多少。 有了银钱在个中斡旋,再加上燕无臻已经有一月都未涉足萧月苑,萧月苑上下服侍的宫人跟这个善解人意的女主人便很快打成一片。 这日中秋佳节,宫人们都跟着这位女主人一起动手做月饼,制月灯。 到了夜晚,大家将做好的月饼,制好的月灯,再将膳房送来的桂花酒摆在一块儿,按顺序排队每人领上一份。 如此在沈曦沄的安排下,夜萧月苑上下皆吃着月饼,喝着桂花酒,对着月亮互聊着心事,其乐融融。 其实这一年沈曦沄经历了与亲人的天人永隔,又逢佳节,心情本该沉重加倍思亲才对,但她又想想自己肯定很快能见着家人,届时家人们肯定不愿看见自己愁容满面的模样。 故而她与自己约定,只要还活着一天,她便洒脱一天,不让在地下的家人担心。 “父亲,娘亲,哥哥,今年你们不在,女儿喝了好多好多桂花酒呀!真好,今年终于可以贪杯了。”沈曦沄仗着几分醉意对着月亮高喊。 明亮的月光在少女明净的双眸中跳跃,碧绿的湖水映着假山上少女的倩影荡漾不止。 “咦!这怎么有个身影这么熟悉?”沈曦沄一人站在假山上呢喃着。 接着,她脚下一滑,很快倒进了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当中。 燕无臻阴沉着脸望着怀中不仅醉气熏天还没规没矩的女人,按捺不住伸出手,朝着她白皙的脖颈伸去。 谁料竟被她察觉,娇着口气微醺,道:“晋王爷别这么生气嘛,小女又不是没准备你的份。喏~那儿,那石桌上的那份便是你的。”她说着,满脸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 燕无臻闻声一怔,手停在空中,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石桌上的确摆着两盘月饼,两个酒壶,还有两盏月灯。 “怎么是双份?”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下意识问出这样的问题。 “有一份是小女的呀,小女想着,如果你来了,小女就跟你一起过节。”沈曦沄笑得灿烂,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差点就真的如愿以偿。 “那你手上多出来的这个酒壶又是谁的?”燕无臻又问。 “嗝~”沈曦沄打着嗝,瞬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安静了下来,她睁着明亮的双眼直直看着燕无臻一言不发。 燕无臻虽然权倾朝野,见过形形色色的臣民,但是被一个女人这么大胆地盯着,他还是第一次,自然不知道她这是何意? 但是奇怪的,他竟然不觉得她这是冒犯,反而感觉方才经过喜气洋洋的民间生出的不悦情绪淡了几分。 其实萧月苑还住着这么一个女人,一直不过是他闲暇时才想起的玩物罢了。 今日恰逢节日,便想起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在自己面前说过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他想着今日过来,该可以看到她绝望哭泣的模样了吧,结果,她却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开心地喝起了酒。 他在这一瞬间便想杀了她。 可是她此刻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灿烂,比那花儿都好看。 他怎么能让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带着这么开心这么好看的表情去死... “你不说,本王便杀了你。”他还是忍不住恐吓道。 沈曦沄娇红着脸,喘着酒气满脸害怕。 “对不起王爷,这壶酒是小女贪杯,偷偷给自己准备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的父亲娘亲,好不好?” 她害怕了?燕无臻浅笑着。 没想到唯一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害怕竟是她醉酒戏言之时,他忍不住乘胜追击:“不,本王偏要告诉你爹娘,还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宝贝千金还伙同外男一同饮酒。” 第十章 哄男人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沈曦沄一惊,竟直接推开了他的怀抱,开口求饶道:“求求王爷别告诉小女的爹娘,小女可以答应王爷的一个条件,王爷让小女做什么都可以。” “当真什么都可以?” 燕无臻扣紧她的下颌转身,使她的身体悬空在湖面上,只要他一松手,她便会坠入这冰凉的湖水当中。 他想象中的害怕与求饶绝不是她这般娇嗔可人的模样,应该是发抖着全身,瞪着大大的仿佛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惊恐地瞧着眼前的一切。 这才是他想要的样子。 “什么都可以!”她挣扎着,呼吸略有不稳。 燕无臻倒是惊讶她的勇气,真不愧是将军之女,有几分骁勇的男儿色。 “你为何会想着给本王也准备一份?” 他将她放至岸边,她猛咳了几声,依旧是带着醉意笑脸盈盈道:“哄你呀,总觉得你每天都不开心,这不正好趁着过节献礼吗?” 言下之意就是哄一哄他,想让他少变着法子来折磨她,最好一刀解决了她。 哄他?他的身体顿了顿,脑海中回忆起孩时,那个女人用下贱的语气哄男人的模样。 “哄男人?你可知如何哄吗?”他双目变得异常狠戾吓人,一字一顿道。 沈曦沄眉心一皱。 哄男人这三个字怎么她听着怪怪的,可又觉得他说的没错,他是个男人,而她也表明了要哄他。 可是哄男人,难道她送的那些礼物还不够?他不喜欢? 也是,他可是天晟朝高高在上的晋王,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她送的这些东西,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呢。 “那小女且问王爷,王爷喜欢什么?”她突然一本正经看着他,若不是脸颊上两抹红晕,完全看不出来她还在酒醉。 燕无臻用力抓起她的手腕,俯身在她耳边,沉声道:“哄男人便是女人用声音叫着,用自己的身体...” 沈曦沄脸上的红晕直接红到耳根。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小女不会...不会这些。”她略显激动地摇头。 “你试试,这东西不用人教,全天下的女人天生都会这套蛊惑男人心的把式。”燕无臻加重手中的力道。 沈曦沄一脸严肃若有所思,随后‘噗嗤’一声。 “传闻晋王爷厌女,没想到是喜欢这样的,我说得对不对?”她笑道。 燕无臻脸上青筋难掩。 “沈曦沄,你酒还没醒!”他失了耐心低吼,直接纂紧她的双手一扔,直直丢入湖中。 冰凉的湖水漫过女子纤细的腰身,寒意直冲四肢百骸。这夜她刚好饮了这许多酒,凉意散发得更加剧烈,在水中挣扎没一会儿,她便静静沉入湖底。 湖面的快速平静令燕无臻更加胸闷郁结,他纵身一跃入湖。 他单手扶上她的纤腰将她抱上湖岸,此时正值炎夏,单薄的衣裳湿了水,将沈曦沄曼妙的身形修饰得凹凸有致,月光莹莹照着,肌肤更是如玉般雪白明亮。 燕无臻一时失了神,双手忍不住抚上她额间的几缕秀发,陡然间才发现。 她怎么又发烧了!!! 抱着她速回到萧月苑中,太医再次披星戴月而来。 他现在总算明白,反正晋王每来一次看沈小姐,沈小姐总要病上这么一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边太医在诊治着,燕无臻一时无聊简单打量了一遍萧月苑。 彼时的萧月苑与月前他来时有着大大的不同,书案上摆着将将用过的文房四宝,砚上的墨水还未干透,宣纸也直直在案上摊开着。应着中秋的节气,屋里屋外都点着不少写满诗词的灯笼,字字句句都寓意着美好期许。 房间一隅的架上摆放着几只彩色纸鸢,形状四异。再往右便是几个束起彩毛的毽子,羽毛上还沾着泥泞。 沈曦沄的床前还摆放着一个尚未完工的绣样,绣的便是萧月苑院前的湖塘。 屋里头的每个物件都沾染着这个女人生活的气息。 这些日子难道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囚禁中等死吗? 既然是等死,那么自然是在日日恐慌中度过,因为她不知道哪日自己会突然死去。 如此,他再来这萧月苑看到的,应该是一片破败的景象。而不是现在,上上下下人人都充满生活的蓬勃朝气。 正当他离神时,宫女将方才摆在院中石桌上的月灯和月饼,桂花酒三样东西收了进来,刚好摆在房间一隅的桌上。 燕无臻不禁望去,沈曦沄方才同他说过,有一份是给他准备的,这是不是代表这房中也有他存在的气息,与这个女人的气息糅合。 一时间,他心头闪过某种不痛快的情绪。 太医禀报:“回王爷,沈小姐饮了酒又泡了冷水,导致体内热症骤发,这次恐怕没这么容易好起来。”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可以早点离开,不必在此等候,免得老是说些让他陪葬的话,让他分心诊治。 不过这次他的话却没有换来他想要的效果,晋王非但没有离开,还守着这个女人到了一夜,直到黎明时分到了该上早朝时才离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自然很快便传到淑妃杨紫绮的耳中。 那日与沈曦沄一别之后,她也极少再见她,因为她想借她的手除掉晋王,而晋王行踪不好把控,已经有很多时日没来看沈曦沄了。 她还以为沈曦沄在晋王的心中早已经没了新鲜感,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狐媚的功夫,竟然让刚回朝的晋王守了她一夜。 如此正好,那么她的计划便可以实施了。 那日终于得见沈曦沄之后,她借着礼佛的名义偷偷出过一次宫,见过一次江白敛。 她将沈曦沄如今的状况,所受的折磨一五一十地告诉江白敛,说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纯洁无瑕的沈妹妹。 现在的她早已经被晋王玷污,沦为晋王的笼中鸟,床上娇。 可江白敛非但不愿接受真相,还一直辩驳这一切都是拜晋王所赐,沈妹妹定是为了活命才身不由己委身于他。 第十一章 中毒服侍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直到杨紫绮将沈曦沄亲笔写的书信交给他,打开信亲眼看见‘二人无缘’几个字的江白敛才认清现实,但也哀求着她务必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将沈妹妹从暴戾的晋王身边带出。 为此,她轻松地向他索要来了毒药。 没办法,如今她身为宫妃,毒药这种事没办法亲力亲为,只能借江哥哥的手了。 - 沈曦沄猛咳一声从床上醒来,彼时已经是深夜,她的高烧已退,身子也轻了不少。 只是苏醒过来后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不管是醉酒时她扯着燕无臻的衣袖肆无忌惮的畅言,还是湖水中她狠狠地咬了口他想度气的嘴... 这么放肆,怎么他没把她杀掉? 该死,她就该听父母亲的话,早知道自己有酒后胡言的毛病,便不该这般乱来的。 “哐咣”突然之间,她的房门被打开,步丘搀扶着燕无臻从门外进来,然后他探头四顾,确定无人后才放心关上门。 燕无臻面青唇紫,唇边还有泛着丝丝血光,血色淤黑,似是中毒之状。 步丘将燕无臻扶至榻上之后,仿佛没预料到沈曦沄会醒来,一见到动静便飞奔上前,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他虽然听命于晋王,但是在重大机要面前,为了主子的安危,也有权处置任何人的性命。 “放开她!”燕无臻强忍着痛苦,嘶哑出声。 沈曦沄被吓了一跳,大病初愈的她此时冒着冷汗。 在这守备森严的皇宫之中,燕无臻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她虽然疑问,但是她不敢多问,惹怒了他,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折磨她。 “可是王爷,此女她信不过。”步丘仍不愿意放下匕首。 “她身体弱,不经吓,本王留着她还有用。”燕无臻命令道。 沈曦沄望着缓缓放下的匕首,松了一口气。 “沈姑娘,你若将本王受伤之事告诉其他人,就算本王不杀你,也会拔了你的舌头。听见没有!”燕无臻凝声低吼道。 沈曦沄轻轻点了点头。 燕无臻迅速服下步丘递过来的一颗百解丸,再喝了几口热水,气稍微顺了一点。 明日便要接见大凉使臣,在这个节骨眼上中毒,皇宫中定有人是不想让他顺利接见使臣的,真有意思,他稍微有点动作,那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想到这,他饶有兴致地望向不远处单薄的身体。 “你,过来服侍本王。” - 燕无臻虚弱地半倚在榻上,半边脸被烛光映得猩红,周身散发出瘆人的森冷之气。沈曦沄从门外端着一盘热水进来,拧干毛巾,颤颤巍巍地替他擦拭着脸上冒出的冷汗。 “同一个地方擦了又擦,倘若眼睛不用,本王这就顺手帮沈小姐挖了。”低沉阴冷的声音从男人口中吐出。 沈曦沄并没有服侍过男人,就连他常年征战的父亲,受了伤也是由母亲服侍。 她知道如若流了汗就要及时擦拭,否则就容易着凉感冒。她是大家闺秀,自小有仪态教养,身为女子不能随意直视男子。 是以她不敢直看燕无臻,可现在身为他的阶下囚,她不得不听话。她转过头的动作略显僵硬,大概知道方才自己应该是擦完了他的脸,接下来,便是脖子,然后往下... 在此暧昧氛围的催动下,沈曦沄不禁想起醉酒那夜燕无臻同她说的如何哄男人,不禁急忙煽动睫毛。 女子大病初愈的皮肤白晳胜雪,无形中有一种淡雅的清高,两只明眸如秋水般澄澈,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身体。 “你在想些什么?”燕无臻似有所察觉,质问道。 如月容颜明显一惊,毛巾直接落在他的下裳之上。 他知道她脸皮薄,没有直接将猜想说出口,反而寻了另外一个话题,继续道:“让本王猜猜,沈小姐是不是在想,那人还真没用,怎么没把本王毒死,对不对?” 沈曦沄看着他下裳,不敢伸手。 “王爷,小女与你,不是仇人。”她语气坚定答道。 燕无臻轻嗤一声,继续道:“沈小姐果然聪慧,会说话。” 她知道他是存心故意刁难,就算回答了这个问题也会有下一个问题再下下个问题等着她,所以索性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他不是她的仇人。 于是,他垂眸看着眼前娇弱的身体,冷冷道:“捡起来,继续。” 沈曦沄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捡起毛巾,彼上他的下裳已经洇上一抹暗色,她迅速移开眼神,朝他的胸膛前方停住了手。 “脱!”他霸道示意。 脱?她没听错吧?沈曦沄惊恐地睁大双眼。 她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算了,倘若她再将他衣服脱了,彼时他衣不蔽体,这这这...成何体统。 见她迟迟没有行动,他再次凝声威胁:“手是不是也废了,需不需要劳烦本王帮你砍掉?!” 沈曦沄再次被吓得身体一顿,又是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他的腰间。 纤细的手指生疏地解着腰带,他享受着此刻女人的奴役,腰间一松,腰带逶迤垂地,露出男人凝着冷光结实的胸膛。 她细细地擦拭着上面绵密的汗水,清楚地感觉到眼前人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腔,鼻间吐出的气息更是直接扑在她的耳廓,使她的身体一阵酥麻。 “不是说不会哄男人吗?看,沈小姐这不是做得挺好的。”他冷不防吐出一句,吓得沈曦沄再次没拿稳手帕。 燕无臻紧抓住她欲逃开的手腕,用力一握。 “看来沈小姐还记得醉酒之言,本王现在就告诉沈小姐,女人听话便就是在哄男人。沈小姐做得甚好。”他恣意疯狂地低声大笑。 沈曦沄甚是无语他的霸道言论,明明听话是怕他折磨自己,不肯给自己痛快,怎么倒成了在哄男人呢? 可是眼下事实他的衣裳是她亲手脱的,她无从辩驳。 “王爷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解语花没有,何必这么为难一个不解风情的我?”她再也忍不住替自己辩驳。 第十二章 王爷会娶我吗?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本王位高权重,不也还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人想要杀本王。”他握住她的手往前一拉,女人娇态羞红的脸放大在他面前。 他的眼睛幽深不见底,她不敢直视。 这该如何是好?不是传说晋王厌女吗?为什么要对她这般折磨? 这段日子她是昏迷吃药再昏迷再吃药,如此反复,她感觉自己都快赶得上戏文上写的病如西子胜三分了。 传闻中的晋王,位高权重,统揽朝中大权,更是皇上的手足兄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他一路而来铲除了不少忠诚清廉的好官,她们沈家的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又知情多少。 自从她的父亲被定下叛将罪名以来,朝中人人提起时都会冠于叛将沈扈之名,而唯有晋王,人前人后称呼的都是爹爹原有的护国大将军的名号。 这也是为什么他铲除了这么多忠诚清廉的好官,她都对他厌恶不起来的主要原因。 所以晋王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一味的铲除异己,巩固权力吗? “想杀王爷不是正常嘛,王爷杀了这么多人,王爷若想活得轻松一些,还是少造杀孽为好。” “所以这个正常人,是不是也包括沈小姐?”他漫不经心一问。 沈曦沄虽然没有表现得明显,但也在心头微微一惊,难道那日她与表姐的谈话,晋王知道了? “小女说过,王爷不是小女的仇人。”她再次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 “哦?那你的仇人是谁?” 燕无臻的眼神突然犀利,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 “小女没有仇人。” “没有?沈扈一身忠骨,一朝身死,沈家上下铁骨铮铮,沈小姐身为沈家嫡女,难道就不好奇真相,不想替沈家翻案吗?” “想又如何,谁都能杀了小女,而小女却连谁都撼动不了。我阿娘说过,人可以有仇恨,但不能被仇恨侵蚀,不然永远不会快乐。” “倘若本王说,本王可以帮你呢?只要你对本王献媚,将本王哄服帖了,本王便可答应你,替沈家翻案。” 燕无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猎物,他说过他想看这个女人绝望求饶的模样。 现下这女人无欲无求,那就给出她想要的,逼她乖乖露出女人谄媚的一面,直到她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时他才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没想过为沈家翻案。 届时,她脸上必然是绝望的,愤恨的,狰狞的模样。 “王爷也认为沈家是被人陷害的?”她激动道。 燕无臻嘴角一勾,很好,猎物果然上钩。 “自然。乖,本王还知道关于沈家军的一些情报,只要沈小姐脱一件,本王便说一件。”说着,他将手放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看了眼她起伏的前身。 沈曦沄颤抖着身子,她从未同男子如此亲近过。 他是真心帮她的吗?她犹豫着。 阿娘说过,女子最重要的是清白,倘若她用自己的清白来换沈家的清白,阿娘在九泉之下会怪她吗? “不。”她坚定的拒绝。 “怎么?难道沈小姐这般怯懦,这般自私,沈家的清白还没有你一个人的清白重要?” 她的回答出乎燕无臻的意料。 “不是,小女打听过,此事若想翻案,绝不可能这么简单。王爷如今树敌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涉险了。”沈曦沄澄澈如鹿的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娇弱动人。 嗯?燕无臻一阵诧异。 他设想过她会拒绝的一万种理由,毕竟世人总是喜欢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唯独没想到,她竟是因为担心他涉险? “笑话,本王权倾朝野,有什么事办不到的。”他强申道。 “所以就是总干这么危险的事,王爷才会中毒。”她将事件的利弊权衡摆在明面,并未察觉这些话在无形中形成一种关心的味道。 不过,她说的这些话,也并非真的在关心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阿娘说过,与人交易,总要先立信。 晋王一路铲除了这么多忠臣,其人品如何,目的如何,她全然不知,如何能信他?与豺狼为伍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晋王脾气难料,她又不能直接说出不相信他的这种话,故而只能捡些漂亮话来说,说不想他涉险。 “倘若本王非要你从了本王呢?”他声音急切,神情也随之狂乱。 这句话,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不容她违抗! 他从来没有对哪个猎物这么渴求过,尤其是她说过担心他涉险的一番话过后,体内的躁动更难压抑。 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何唯独对这个女人有这种感觉,但仔细想想,约莫是因为从来见着他的女人,不是吓破胆就是诅咒他,一下子就被他弄死了。 如她这么大胆不害怕又不求饶的,还是头一位。 沈曦沄被吓得不敢回答,手被握得生痛,挣扎着想要挣脱。 “反抗是没有用的,沈小姐越反抗,本王就越兴奋,到时候沈小姐就会越疼。”他没有说谎,他就是喜欢猎物挣扎的样子。 手被抓得越来越痛,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倒在榻下,双手被他扣在头顶,半分都动弹不得。 他的眼神在她曼妙的身上由上而下,停留在她的腰间时,用另一只手缓缓解开她的腰带,腰带逶迤在地,与他的腰带重叠在一起。 不!不!不可以!她在这世上已经一无所有,倘若再失了清白,用不干净的身体下地府,她还有何颜面面对双亲。 “王爷会娶我吗?”无奈之下,沈曦沄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是这句话。 对,倘若她与晋王有名有份,便不算失了贞洁,算不上道德败坏。 燕无臻一阵错愕。 他生来讨厌女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娶妻。他杀人如麻,所有女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这怎么还有上赶着想嫁给他的傻子? 思想间,胃间一阵翻腾,许是毒性等到纾解,一阵黑血竟吐了出来。 他将黑血吐在她的旁边,终于失了力气松开手。 第十三章 接见使臣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王爷,你怎么了?”沈曦沄颤抖着声音发问。 就当她转身想开口喊正在门口把风的步丘时,燕无臻直接捂住她的嘴。 “本王中毒的事不能声张,毒血吐出来后身子便会发冷,说明已无大碍。今晚,你必须守在本王身边,寸步不离,否则,本王便杀了你。”他厉声警告道。 沈曦沄轻轻点头。 燕无臻终于不再强撑,双手抱臂,颤抖着发冷的身子。他闭上双眼,冷峻的面色苍白,带着些许病态,静静地躺在榻上。 夜深了,沈曦沄非常听话,没有离开,半跪半倚地睡在榻沿陪着他。 突然,手间传来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使她惊醒,她看见榻上的燕无臻颤抖着全身冒着冷汗,双眼紧闭,嘴唇紧抿。 与方才威胁她的强大威慑不同,现在的他,脆弱得好像随时都可以死去。 她继续摸着他的手而上...不仅是手,怎么连胳膊,肩膀都冷得可怕。这冰冷程度可不亚于那天她迎回父兄的尸身时,死人尸身的温度。 糟了,这样下去,他该不会死掉吧?她担心地看着他。 倘若晋王死了,自己就会被献给皇上,皇上荒淫无度,定不会杀她的。就好比她表姐杨紫绮,皇上这段时间都未曾早朝,听说都是在宠幸她。 这种生活,她绝对不要过。晋王厌女,相信她的死期也不会远。 想到这,沈曦沄鼓起勇气搬过床上的被子爬到榻上,在薄被的遮羞下,她解开自己的衣裳覆盖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环住男子宽大的臂膀,咫尺之间,肌肤粘合,她胆大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身体。 黎明时分,晨雾弥漫,万物初醒。 燕无臻从榻上醒来,入眼便是女子苍白娇美的脸庞。 缓缓拿开她的手,纤白的玉臂往下是更加雪白的肌骨,眼前的女人竟堪堪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这一身的柔软紧贴着他,陪伴了他一夜。 他即刻紧抿唇角,嫌恶地伸出手拢住她的颈项,若有所思迟迟不敢下手... 昨夜,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肯脱掉半件衣物,没承想见他中毒发寒,她却能不顾自身清白毫不犹豫为他暖身? 果然如传闻所言,良善至此,难道这女人真是菩萨转世? 呵~如此鬼神之论他自然是不信。只不过她若是菩萨,他也要拉她一起沉沦。 睡梦中的沈曦沄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知,梦呓出声:“娘亲,姩姩好想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他收起手,邪魅一笑。 她这么想死,他怎么能让她轻易如愿呢? - 这日,燕无臻如约面见大凉使臣姜峙。 昨夜,他与姜峙在皇宫一处无人居住而又偏僻的宫殿相见,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走漏了风声,竟引得黑衣人破窗放毒烟。 还好步丘发现得及时,提醒他们快撤,不然还真让黑衣人得逞。 今日相见,还好姜峙也无大碍,黑衣人的幕后指使者也算是功亏一篑。 他将一些官员名单和天晟各城最新的布防图都成功交给大凉使者姜峙,这次见面虽然出了黑衣人这个意外,但也算是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 大凉与天晟过去常年交战,停止干戈交好不过才二十余年,当年停战协议是因为联姻。 说起大凉同天晟二十年前的这场联姻,其实还是两朝民间盛传的一桩美谈。 过去百年,大凉与天晟常年交战,如火如荼,两国矛盾激烈,通商外交皆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怨。 后来大凉的安平公主因见天晟的‘太湖美景图’而对天晟太湖心向神往,偷偷不远千里从大凉来到天晟,只为一观太湖盛景。 便是太湖游玩时,安平公主遇见天晟的先帝燕嬴,二人一见倾心,珠胎暗结。 大凉国主甚宠安平公主,便是因为安平公主以性命哀求大凉国主成全她这段露水情缘,再加上先帝燕嬴因为深爱安平公主,割让天晟三城作聘礼保证诚意。 所以才换来了天晟与大凉这二十年来的和平交往,共同富裕。 凭着这层关系,这二十年来每隔三年,两国使臣都会心照不宣地互相来访,主要交流两国的民生民计,还有一些两国通商条律的完善。 这年大凉使臣来访天晟,除了聊起国事,还调侃了接待的皇子燕无臻的婚姻大事,距离上一次两国联姻已经过去二十年,且安平公主与先帝都相继离世。 为两国长期结盟的利益着想,需再行缔结姻缘。 ... 会见使臣圆满结束后,步丘与燕无臻二人乘着马车正快速赶往大理寺。 步丘小声禀报:“王爷,姜峙称大凉有意和亲,在下猜想是因为昨夜的黑衣人惊动了他,为以后方便双方互通情报,所以想派个公主来做这个中间传信人。” 燕无臻眉心微皱,步丘的猜想并非无道理,在前期与大凉的交涉中并无提联姻二字,如今突然提议,皆因时局所致。 不然两国联姻这种大事,怎么会没有大凉国主的手谕,只有使臣姜峙的口头之言。 他冷笑道:“在本王看来,联姻除了可以方便传递天晟国情报之外,还方便监视本王。” 步丘:“可是王爷这联姻又该如何破坏呢?” 燕无臻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狠戾:“本王不喜在女人身上费心思,不必破坏,到时候倘若她不听话,杀了便是。” 步丘点头。 大理寺大牢 燕无臻望着黑衣女子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她便是昨夜对他与大凉使臣放毒烟的黑衣人。 步丘回禀:“王爷,属下无能,昨夜抓获时此女子已经与另外一个人接上了头,而另外一个人,让她逃了。经查验,她是皇后的侄女祝心。” 燕无臻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如蝼蚁一般弱小而又肮脏的女人。 “皇后党还真是好笑,一介女流之辈深居后宫何必这么不安分,上赶前来本王面前受死呢?”说着,他脚踩住她纤细的手掌在地上揉搓。 第十四章 狸猫换太子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啊~”女人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嚎叫! “燕无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好歹是皇后的侄女,你若杀了我,我看你还怎么跟皇后交代。”祝心歇斯底里扯着嗓子。 祝家世代为后,在天晟朝势力根深蒂固,她就不信晋王可以一手遮天。 燕无臻被威胁得起了兴致,眉心微皱,佯装害怕道:“是呀,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本王身为臣子,怎么好以下犯上,伤了她的人呢?这该怎么办?可我已经将你打成这样了?” “识相点我就劝你放了我,并且自动承认你的罪行,交出手中的实权。”祝心顺着他给的竿子往上爬。 “放。”燕无臻轻轻一声,命令打开牢门。 牢门打开一瞬,牢外的狱卒早已经准备好一切。 惨叫声响彻牢狱,牢狱中关着的其他钦犯无不抖上一抖,燕无臻露出满意的微笑。 接着,祝心双腿膝盖上插着两支长长的利箭被狱卒拖了回来。 她的腿算是废了。 “晋王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呀,呜呜~”祝心早已经失了方才不可一世的骄傲,颤抖着身体拼命求饶。 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不是说此次行动有很多人替她打掩护的吗? 她自小习武,心高气傲,不甘为女子屈于后院,为的就是将来可以为祝家干出一番事业,此番进宫完成皇后娘娘给的任务,一开始她本就觉得不可行。 可是皇后娘娘却对她夸下海口,说以她的功夫,绝对可以逃脱追兵,她在宫中也会派人接应,掩护她撤退。 但晋王的人多如牛毛,皇后这边却只有一个接头传情报的人,打掩护的一个都没有!没想到皇后就为了一个情报,就将她出卖。 “怎么样,希望在瞬间破灭的感觉如何?”他眸底被激起一层层快意的波浪。 祝心在阴暗潮湿的地上匍匐着,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尖攥住燕无臻衣裳下摆。 “倘若晋王哥哥愿意放过小女,小女什么都愿意说,做什么都可以!”她继续哀求道。 “说!到底听到了什么!”燕无臻直接逼问。 他那夜虽然跟大凉使臣没有聊太多,但是聊的内容却是机密中的机密,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祝心因为太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为避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当晚所听所看一一交代。 她不知道,在她说出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可能活命了。 燕无臻伸出手轻捻了捻她额间的发丝,冷漠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欣赏。 祝心会意道:“晋王哥哥倘若肯放过小女,小女还愿意为你献出身子,永远服侍你。” 她娘亲说过,男人永远是把贱骨头,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都没有抵抗力。 燕无臻眉毛一挑,不禁冷笑:“嗯?你的确有着几分姿色。” 见他起了意,祝心一喜,声音变为娇喘:“晋王哥哥,人家好痛,能不能先给人家止血?” 燕无臻二话不说答应,并叫了狱卒前来。 一位狱卒上前,非常熟稔地双手握箭,等祝心反应过来时,箭早已经勾着她的肉瞬间被拔出,鲜血瞬间渗了一地。 女子尖锐的惨叫声划破牢狱... 燕无臻再次阴恻恻重复道:“本王的意思是,你的头骨,的确有着几分姿色。” 祝心瞪大双眼,绝望,愤恨,不甘等诸多情绪浮上脸庞。 她这才明白过来一切,女色对燕无臻毫无作用,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放过她! “燕无臻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以为你这般折磨我,你的下场就会好到哪里去。”祝心在绝望中破口咒骂。 她继续用残存的一口气尖声道:“你活该被抛弃,你的母亲做得一点都没有错。你就是个贱种,你就不该来到这世间,你就是个天煞孤星,你能克死所有人。” 燕无臻对这些千篇一律咒骂的话早已经麻木,表现得无动于衷。 他将匕首拿在手中转了转,欲马上了结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 看着即将落下的匕首,祝心更是铆足劲大喊:“哈哈~你就杀了我吧,那个姓沈的女人想必现在早就落在皇后手中了,届时你将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我会在地狱等你,在地狱好好跟你燕无臻算这笔账!” 听到‘沈’字,燕无臻应声而止,手停在空中。 “怎么?本小姐是不是猜中了你的软肋?”祝心继续得意道:“我告诉你,别以为沈曦沄是心甘情愿跟着你,你这等心狠手辣的杀人恶魔,说不定她侍奉你时,心头不知像我这般咒骂你多少次。 她可是连百姓都盛赞的菩萨再世一样善良的人呀,她心中的疾恶如仇肯定比我等普通人强上千倍,你就等着瞧吧。等着她揭发你,亲自送你上断头台...” 寒光一闪,咒骂声戛然而止... 祝心瞪着大眼,嘴都还没来得及闭上,身子便已经软绵绵倒地,没了气息。 “速去萧月苑!”燕无臻命令道。 步丘赶到萧月苑时,一个宫女穿着沈曦沄的衣裳躺在床上,而真正的沈曦沄却早就没了踪影。 “好一计狸猫换太子啊皇后。”燕无臻微眯着眼睛,轻声道。 这时,突然一名内监入内呈上一封信件。 燕无臻触手可知这是上等的宣纸,信件初启,女子清秀的字迹在眼前展开,这封信明显来自皇后。 信中内容大约如下:皇后表明沈曦沄在自己手上,这女人知晓晋王中毒的秘密,可以作为人证指证晋王与大凉使臣私下来往,出卖天晟国朝机密,通敌叛国。 只要晋王自愿卸下肩上诸多重任,交出手中所有实权,不再参与天晟的任何国事,皇后可以考虑既往不咎,饶他一命。 皇后还在信中特别提醒,沈曦沄虽是叛军之女,但是她身为女子却不参与朝事。她生性良善,在民间甚至天晟朝内都素有美名,她说的证词,相信胜过诛多铁证。 第十五章 宁死不从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白色信纸在燕无臻渐渐褶皱。 “怎么办?王爷要不要去皇后寝宫?”步丘询问。 燕无臻淡淡一笑。 皇后阴狠毒辣,手段不会比他好多少。他相信她的确发现了他不少秘密,但是倘若真的掌握住至关重要的证据可以扳倒他。 她又何故多此一举特写上这么一封信来打草惊蛇? 原因只有一个,证据不足,她不过是想吓唬他,先给他一个下马威,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不必理会,但是吩咐贞娘,务必盯好皇后,如果沈小姐有任何异常,速来禀报。”燕无臻吩咐道。 宣平殿 皇后居住之所。 沈曦沄被关入宣平殿的一处隐蔽的暗牢之中。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本来还在萧月苑熟睡的她被一声‘皇后驾到’吵醒。 匆忙整理仪容后,她遵着宫中礼仪拜见皇后,皇后屈尊扶她免礼平身,满脸怜惜且亲切地打量着她的全身,说心疼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不该被这样非人的对待。 她不禁跟她诉说着选妃制度的残忍,血腥。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身为一国皇后却不能为同为女子的众美人做些什么。 此次她来萧月苑目的便是应淑妃所托将她偷偷带走,远离皇宫,再也不回来。 萧月苑是燕无臻的地盘,皇后居然能冒险来此,沈曦沄便没有太多怀疑。许是可以出宫回归自由的诱惑过于强大,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皇后。 她将身上的衣服与皇后身后一位随行宫女的衣服互换,偷梁换柱,成功瞒过众人,顺利出了萧月苑。 然而走出这一步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又跳进另一个牢笼之中。 到达皇后所居住的宣平殿后,皇后才露出她的真面目。 逼她说所知道的关于晋王的一切,否则,她便会杀了她。 她跟晋王可不一样,不会因为她的绝色貌美而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 然而皇后不知道,一听见有人愿意了结自己生命,杀了自己,沈曦沄不知道有多开心。 “臣女绝不会出卖晋王!”她当下便无比坚定地表明立场。 皇后祝茗苦费口舌无果,一怒之下命令不许再给她一口水喝。 她开心极了,当晚,就连在梦中她都喊着‘臣女绝不会出卖晋王’。她做着美梦,心想着以她虚弱的身体,应该不出两天,便可以彻底解脱。 ... 一声清脆瓷器破碎的声音。 “什么!燕无臻竟然直接将本宫的信件烧了?”祝茗凤颜大怒。 都怪祝心这个没用的东西,只带回来一点口头情报,半点实证都没有拿到,蠢笨如此,没有对方实质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她也活该丢了性命。 不对,传闻那夜燕无臻中毒之后在萧月苑过了一夜,据侍奉的宫女传,第二日二人衣物落了一地。 虽然传闻晋王厌女,说不定对这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暂时纾解情欲,但是沈曦沄可不一样,不仅心地纯善还长着一副绝色容颜,不试试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燕无臻的掌中娇?! “速传本后口谕,倘若晋王继续无视本后的要求,沈曦沄将香消玉殒!” 一声令下,祝茗自信地展露笑颜。 然而第二日,燕无臻那边传回来的话却是短短几个字。 ‘别忘记给本王留个完整的头骨’ 此时的沈曦沄已经两日未进食,就算是不折磨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皇后看着躺在冰冷地上奄奄一息的美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但愿濒死之人求生愿望会大一点,问她最后一次,愿不愿意指证晋王。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答案依旧是‘不出卖。’ 皇后居高临下看着这不中用的废物摇摇头,讥诮道:“生得这副好皮囊有什么用,你为那个晋王豁出去性命,可知晋王却如何回答? 他居然狂妄地提醒本宫,别忘记你死后,保留你完整的头骨送给他!哈哈哈~” 沈曦沄听完,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虚弱的笑。 太好了,她还担心燕无臻会因为想跟皇后争一口气把她抢回去,还好他果然同传闻一般冷漠绝情。不然回到他身边,她就更没希望解脱了。 祝茗看见她嘴角的笑,愠怒加剧。 “这还笑得出来,那你就去死吧!”说完,她愤然甩袖离去。 因为是将死之人,所以祝茗并没有继续将她留在暗室。反正燕无臻也不会来寻她,所以便放松了警惕,将她丢到了宣平殿的柴房,打算让她自生自灭。 宣平殿的暗室只有皇后祝茗的亲信裴英才知晓具体方位,且都装有机关,非寻常下人能够靠近。这几日来,在皇后身边卧底多年的贞娘也只能通过裴英才打听到一点点关于沈曦沄的消息。 面对皇后祝茗的各种威逼利诱,还有晋王弃如敝履的不管不顾,沈曦沄都宁死不从。 她将消息传去晋王府之余,当夜还偷偷去往柴房。 月光透过柴房窗隙将女人苍白的肌肤照得更加似雪凝亮,如扇的睫毛紧闭,安静宁祥得好像一个做着香甜美梦的孩子。 推门而入的贞娘见此情景,不禁心中一揪,惋惜之情在胸口泛滥。 贞娘其实是安平公主还身为皇贵妃时就安插在当时皇后身边当卧底的宫女,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身边,太后崩世前将她赐给了现在的皇后祝茗。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安平公主之子晋王办事。 碍于卧底身份,她经常不能陪伴在晋王身边,只能偷偷打听着晋王成长中的只言片语。她时常因为晋王的悲惨经历而感到痛心。 他自孩时起便受母亲折磨抛弃,受父亲猜忌他并非他亲生,一口一句杂种骂着他长大,走漏风声时,安平公主便叫幼时的他亲手解决那些知道了不该知道秘密的宫女太监。 时间一长,晋王便是在各种仇恨的鲜血中浸泡中长大。 从小他就没有长得一副会怜爱别人的心肠,只有狠戾的弑杀,不管是谁,他都可以狠得下心。 包括先帝,也是他亲手送他归西的。 第十六章 见死不救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这样的他,自然不会换来哪位女子的忠心。然而,如今却出现沈曦沄这个例外。 晋王自小孤苦无依,沈小姐温柔纯善,是为良配,她无论如何也要做这个主保下她。 想到这,贞娘从怀中掏出一颗珍贵的参丸给沈曦沄服下。 过了一会儿,她又从不远处寻来水与食物偷偷来到柴房喂她吃下,把了把她渐渐有力的脉搏,她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如若晋王不来相救,沈小姐迟早会死。 虽然晋王有指令不能随意见面,但今日她还是想冒险求见晋王。 贞娘于皇宫的一处荒无人烟僻静的凉亭静静等候晋王的到来。 当然,传信时她故意没有说明来意,只说是有重要情报需要亲自禀报晋王,这才让晋王燕无臻答应前来相见。 ... 燕无臻很快出现在约定地点。 凉亭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比记忆中的佝偻了几分,转身,女子原本清丽的面容亦比记忆中又苍老了几分。 “贞娘,有什么重要的情报需要您老冒险亲自面见本王?”燕无臻直入主题。 贞娘看着燕无臻毫无生气的淡漠的脸,不由得心头一酸。她的小皇子越长大心思越发沉重了。 “王爷近来可好?可经常有吃不下睡不着的时候?”她忍不住一顿关怀。 这几日心情本就不好,燕无臻不耐烦地眨了眨眼。 “贞娘,如若你是因为这种小事来找本王,本王劝你还是没必要冒这个险。免得你死了,还要算到本王头上。” 他利落转身欲离去,却听到背后噗咚一声。 “王爷,沈小姐她宁死不从皇后,皇后不许她吃喝关在柴房之中就要死了,还望你能救她。”贞娘跪地哀求。 燕无臻有点诧异。 并不是诧异沈曦沄会死,而是诧异贞娘竟然会为一个陌生女子冒险与他相见,还亲自为她求情。 “贞娘,你知道本王从小极其厌恶女人,要不是你与本王有救命之恩,凭你知道本王这么多秘密,本王断不会留你性命。”说着,他眸光微微颤了颤。 “可王爷,沈小姐她这般真心待你,你就毫无感觉吗?不管皇后如何威逼利诱,她可都没透漏关于你的只言片语。 这样的沈小姐,让老奴想起已经身逝的沈扈将军,当年王爷您在皇宫之中,可是受过沈扈将军不少恩情的呀!老奴知道王爷从小亲情凉薄,连双亲的温情都未曾感受过,很难再相信别人。 可是王爷的狠戾,嗜血,凉薄等这些面目沈小姐都一一看在眼里,面对王爷你每次将她舍弃的消息,她的答案始终如一,世上如她这般宽宏大量不求回报的女子,可是很难再遇啊。 老奴说过老奴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有一个孩子,虽有冒犯,但老奴也一直把王爷当作亲生,只希望王爷往后人生,能有一个温柔大度,能包容王爷一切的女人陪着王爷到老,让王爷的下半生不再孤苦无依。” 贞娘苦口婆心,发自肺腑的动情。 “够了,贞娘。”燕无臻握拳的手在颤抖。 他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关于沈扈将军的回忆,不过是幼龄时偶然间一个午后,他闲来无事拿弹弓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低等下人时,被他教训了一顿。 但教训归教训,沈扈却告诉他,他错就错在拿弹弓去打他们,而不是错在认为他们是低等的下人。 那些下人平日里仗势欺人,看不起他跟她娘亲,的确是低等的下人。 他还夸他打的弹弓准头特别好,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夸赞。还告诉他,下次可别这么明目张胆地打人了,宫规森严,被人发现总是不好的。 后来他又来见了他几次,教了他一些拳脚功夫和练习的方法。 再后来,他好像发现了他的皇子身份,许是不想惹祸上身,便再也没有来见过他了。 这样算来,孩时的他之所以有能力可以杀这么多人,还真有沈扈将军不小的功劳。 可这些事情太过久远,久远到他都快要淡忘还有沈扈将军这个人物,更加也想不到多年以后,他跟他的女儿会在这种境遇下遇见。 说起杀人,他毫不掩饰心中的嗜杀成性的自己,狠戾道:“拜你的旧主安平公主所赐,本王从小养在后宫受过多少后宫女子算计,就亲手杀了多少女人。 数不胜数的女人从本王面前倒下,她们身上流出的鲜血比唇上的口脂还要鲜红,甚至在漆黑夜色中都红得可怕,瘆人。日以夜累,这种红便一直陪伴着本王长大。 现在本王只要一靠近女人就有种忍不住嗜血,拧断她脖子的冲动。这样的本王,你让我如何去接受一个女子夜夜枕在本王身边? 你当真确定本王会对世上任何一个女人产生恻隐之心,当真认为沈曦沄留在本王身边便是最好的下场吗?”他的话字字低沉有力,阴鸷瘆人。 “可是王爷,你迟早要成亲,迟早立妃的呀。”贞娘语重心长道。 “成亲立妃又如何,本王厌恶这种男女媾和的关系。就像本王的母妃与先皇,互相折磨一辈子,痛苦一辈子,愚蠢至极。”说着,燕无臻目光渐渐凉薄。 “公主她不过是太过执着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孽缘。可是沈小姐不是呀,沈小姐善解人意又心地纯善,老奴相信,如若王爷真心相待,她定对王爷报以真心,更不会背叛王爷的。” “贞娘,你又没见过沈曦沄在本王面前的样子,她怕本王,唯唯诺诺的,连叫一声都不会叫。这样的女子,强行将她留在本王身边又有何用?” “可是她至少不会害王爷,难道不是吗?” 贞娘一针见血。 察觉到自己说中事实,她继续道:“王爷扪心自问,沈小姐可有做过半件对王爷不利的事?王爷再折磨她,她可说过半句不咒骂王爷的话?” 记忆流转,燕无臻漫不经心之余又带着股森冷之气。 第十七章 天生媚骨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从前她不会害本王,是因为她还不够了解本王,更不代表以后她不会害本王。” 他神情漠然继续道:“人心这种东西,是最容易变的,本王不相信这世上有永恒不变的真心,更不会相信有永恒不变的人。” 说完,燕无臻头也不回,决绝离去。 夜色中,贞娘难掩心中悲痛,孤影飘摇,她已经无话可说,也无话可劝了。 看来,小皇子的心早已寒透,就如千年寒冰,非一朝一夕可以融化。 不过关于沈姑娘,他不救,她也要做主将她救下。 反正她早已经年过半百,小皇子也不愿她再干任何危险的事,也没有再告诉她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她后半辈子白活着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就娶妻这一件事上,如今这么合适的人选就送到她的身边,她怎能见死不救? 想到这,贞娘马上想起了一个人。 沈曦沄在后宫唯一的亲人——淑妃杨紫绮。 贞娘深夜拜访淑妃,还好沈小姐旧日里好事做尽,所以她谎称旧日里受过沈小姐恩惠时,淑妃才未起疑。 淑妃近来恩宠正盛,也不知道同皇上燕承乾说了些什么,当晚燕承乾便派了御林军左统领池飞翼前往宣平殿搜刮淑妃口中的美人表妹。 很快,左统领池飞翼在一间厢房里发现一位极美的女子。 皇后也匆忙赶来,还好她早发现不对劲,及时命人将沈曦沄从柴房扶到偏殿。 面对池飞翼的质问时,皇后也无法,只好撒谎说是为皇上选妃请入宣平殿稍作调教的。 池飞翼也不是来找事的,听皇后这样回答,只是叮嘱皇后务必将沈曦沄送去长生殿重新参加选妃,好让她早日与皇上相见。 上头的吩咐下来,池飞翼怕出什么意外,于是在宣平殿当值了几日,计划一直守到沈曦沄重新参加选妃。 在贞娘的悉心照料下,沈曦沄几日来总算过了入宫以来最滋润的日子,既没有燕无臻的恐吓折磨,还有好菜好肉招待,晚上睡得也香了许多。 几日下来,从前的面青唇白已经变得红润明艳,木讷的眼神也变得明亮有神。 只是有一丝丝的愁容。 怎么她又活了下来? 苏醒过来后,沈曦沄甚少言语,无形中有了种美人清冷疏离的气质,再加上皇后说的调教,将她打扮得明艳动人,参加选妃。 长生殿 又是一度选妃日。 皇后祝茗亲自领着沈曦沄前来。 这次,有了御林军左统领池飞翼在前面开路,长生殿无人敢拦,祝茗也好好趁这次机会,摆了一次皇后的架子。 祝茗亲驾长生殿,左右两位跪着十位这次参与选秀的美人,她对着正前方的红纱高喊:“晋王,本宫驾到,怎么还不出来拜见?” 步丘从红纱后走出颔首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回禀皇后娘娘,王爷稍后还要亲自操劳选妃事宜,恕不接驾。” 祝茗早就见不惯燕无臻这狂妄又目中无人的姿态,连一国皇后他都从不放在眼里。 “放肆,本宫是皇后,你们晋王竟敢如此推脱。”接着,祝茗打量了两边的新进的美人。 她漫不经心继续道:“来人,将两边的红纱给本宫掀开!” 一时间,女子尖锐又清脆稚嫩的尖叫声相继而起。 “聒噪,池统领,还不快将这些不懂规矩的美人都处决了。”祝茗眼也不眨,一声令下。 这里是燕无臻的地盘,没有人可以越过他的命令行事。 然而,池飞翼却出乎众人意料,只见他的身形从众美人的身边飘过,美人们皆齐刷刷软趴趴倒地,鲜血横流,齐汇入养骨池中,缤放起美丽的血花。 他执行命令的动作之快,快到连祝茗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根本没有撤回命令的机会。 罢了,这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出了事,背后依靠的可是皇上这个一国天子。 虽说沈曦沄早就见惯了厮杀血腥的场面,但是这种场面不管是多少次遇见,还是能令人心惊肉跳。 这么多同她一般年纪的女子呀,待字闺中十余载,尚未涉世,还什么都不懂,她们甚至连哀求都来不及,就这样说杀就杀了? 从前她只知燕无臻大权在握,嗜杀残忍,怎么连皇后也未将人命放在眼里? 天晟朝皇室难道真的如爹爹先前所说,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入宫的长生殿,那她的下场又是如何? 池飞翼提着血迹未干的剑刃向皇后复命,谁都没有发现,他用眼角的余光还瞄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后的沈曦沄。 没想到池统领出其预料的上道,既然已经直接与晋王撕破脸,那断然没有回头路。 “晋王的差事,本宫已经代劳了,现在晋王可以出来面见本宫了吧?” 沈曦沄竟然有本事能让皇上亲自派下御林军来接见,说明她还是有机会能选上宫妃的,她是燕无臻通敌叛国的重要人证,她若夜夜都陪在皇上身边,对燕无臻来说,岂不是不知何时爆炸的炸弹? 下一刻,燕无臻悠哉悠哉地从殿外走来。 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玄衣,光滑绸缎面料不带一丝皱褶,慵懒中又无形给人一种森然可怕的死亡气息。 入殿,他一眼看向沈曦沄。 今日的她同从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在皇后吩咐下人的精心装扮下,淡粉色的薄纱裙明艳美丽,领口开至雪白酥胸前,使人不禁遐想那是怎样冠绝尘世的妙曼风光,娇生两靥,眼尾处点缀一抹红色花钿,将她的每一个神情都衬得妖艳撩人。 她原本清丽脱俗的气质,如今倒显得天生媚骨,光是远远瞧着就有股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燕无臻阴鸷的目光开始渗着寒意。 从前那个男人来看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便时常穿成这样,引诱他将这些衣物一件一件撕碎,轻浮媚态,恬不知耻。 “回皇后娘娘,这位美人本王已经替皇兄试过了,她很——扫兴。”燕无臻漫不经心地说着,语气停顿时,故意看了眼一旁边的沈曦沄。 第十八章 染指了又如何!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四目交汇,旖旎风光浮现脑海。 沈曦沄不禁低下头一阵心慌,双颊绯红。 皇后也察觉出了两人异样。 燕无臻在卖了个关子后,语气转而厌恶与唾弃,简单吐出“扫兴”二字。 “大胆放肆!选美人选的是皇上的女人,晋王怎能染指?”祝茗摆起皇后的架子勃然大怒。 “染指?哈哈~”燕无臻故意重复皇后所言,病态一般大笑起来。笑声停止时他睥睨一切,挑衅道:“本王就算是染指了又如何!” “你!!!大胆晋王,这位美人乃是皇上钦点,池统领便是奉皇上的口谕前来接见的。你竟然大逆不道,公然承认自己觊觎皇帝的女人。”祝茗故意大声斥责,试图扩大事态。 “是吗?既然是皇上钦点,直接送到皇上身边便是,又何必再经过长生殿选妃这一环?池统领,皇上到底是如何说的?” 池统领上前作揖,禀告道:“禀娘娘,王爷,皇上心疼淑妃挂念表妹心切,故命末将看护沈姑娘,让其顺利完成选妃。” “皇后娘娘听见没有?既然是来选妃,便是要经过本王点头,如此扫兴的女人怎么配侍奉皇兄?”燕无臻轻轻道。 呵呵~扫兴。心口像是巨石堵塞,沈曦沄顿时感觉整个长生殿甚至整个皇宫都充满令人窒息的味道。‘娘亲,女儿好痛苦,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像个个都在以利谋合。’ 她自问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是这个下场? 想到这,她看向燕无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冷漠与失望。 而他也在这时,刚好撞上她的目光。 燕无臻幽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且不明的情绪。认识这个女人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眼神。 她这是什么意思?生死面前,难道就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屈服,不懂得讨好他,证明自己会服侍男人吗? 他看她并不是纯善,而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女人,比那个女人还要愚蠢上百倍千倍。 祝茗身为一国之后,向来心高气傲,吃了瘪,自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在二人的眼神当中,她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走到沈曦沄面前来回踱步打量,得出结论:“哦?倘若真如晋王所言,那么一个不会伺候男人的女人,她就算再好,那又有何用?” 她眼神霎时变得犀利,继续道:“池统领,依你所见,这种女人该如何处置?” 本来她身为皇后就有处置后宫的权利,她先前偷偷将沈曦沄抓住关了起来,此事她只写信给了晋王知道,那么淑妃又是如何得知如何能及时搬来救兵救下沈曦沄的? 唯一的答案便只有燕无臻。 好一个燕无臻,表面装得不在乎,要杀要剐都无所谓的模样。其实一直都在拖延时间,一切早已胸有成算。 是啊,她怎么能相信一个男人的鬼话,即便是素来不近女色的燕无臻又如何,沈曦沄这种绝色便是有着让天下男人匍匐裙子下的本事。 池飞翼有点茫然,磕巴答道:“回皇后娘娘,末将不知。” 祝茗态度强硬再次重复:“无妨,你在皇上身边多年,总知道点皇上的习惯,本宫让你说就说,如若说错,也恕你无罪。” 池飞翼迟疑片刻,再三思索后答:“理应打入冷宫。” 答案不尽如意,祝茗补充道;“既如此,那便打个二十板子,然后再打入冷宫。” 燕无臻眉一挑,冷峻道:“慢着。” “怎么?难道晋王不舍得?”他的回答正中祝茗的下怀,可下一句燕无臻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本王说过,本王要留她的头骨,还请皇后娘娘莫要与本王作对。”他的语气冰冷,不像有半分戏言。 “是吗?”祝茗眼神坚定地看着燕无臻,将沈曦沄直接推到二人中间,悠哉道:“那请晋王就地取骨吧,本宫也正好可以观赏一下晋王平日里杀人的快感。” 沈曦沄本就一心求死,在燕无臻举起利剑驾在她的脖子上时,自然面无表情,毫无惧色。 她闭着眼睛,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安宁。 燕无臻握着剑的手已然变得僵硬,僵硬到感觉手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脑海里有一种声音一直在不停回放‘杀了她吧,她的血一定比唇脂还艳,她的头骨一定胜过这一片养骨池。’ 举刀,用力,然后开花。 然而,还没等他刺过去,一个身影却结结实实地撞进剑锋,鲜血在这一瞬间绽放。 贞娘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颤抖的身子继续流着新鲜的血液。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人都怔住。 燕无臻的眼眸霎时变得猩红,握着剑的手颤抖着,血顺着剑身,一滴滴滴在地板上。 “晋王爷,求求您放过沈小姐吧,沈小姐旧时与奴婢有恩,奴婢愿以自己的一命换她的一命。”贞娘用虚弱的声音哀求道。 恩?沈曦沄一脸茫然。 她不记得对这位皇后宫中的宫女有过什么恩情,她只知道这几日她在宣平殿之所以能恢复得这么好,全靠皇后身边的这位老婢女的悉心照料。 那时的她以为,习惯皇宫人情冷淡的她以为贞娘的这般无微不至不过是因为皇后的命令,谁承想,她竟是因为报恩? 皇后同样是一脸茫然,贞娘是太后生前赐给她的婢女,在宣平殿尽忠尽职陪伴她多年,她对她多少有点主仆的情分。 如今她这般浑身是血躺在她的面前,她多少有点心有不忍。 没想到自己身边会有连自己性命都不顾都要为沈曦沄求情的人。可惜她也红颜薄命,竟然被人送入宫选妃,还落入晋王燕无臻的手中。 随着贞娘悬着的最后一口气吐尽,这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永远闭上双眼。 燕无臻握在手中的剑紧紧陷入掌中印出红痕,良久,他冷冷道:“这婢女的血脏了本王的剑,等改日寻得一把好剑再处置!” 第十九章 唇齿相依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因为有了贞娘的死,皇后听见晋王最终的决断后,也不再继续咄咄逼人。厌弃血腥味太浓,健步如飞移驾宣平殿。 沈曦沄又被送回了萧月苑。 这夜,夜色漆黑,她躺在床上怎么睡也睡不着,明明是夏天,但她却觉得被窝凉得可怕。 下半夜时,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懒得醒来,于是悄悄用眼尾的余光一瞥,只见玄黑色的下裳沾满了泥巴,白色的靴底被染成了红色。 接着,她又感觉到颈项传来一股围绕的凉意,有这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上来,可是很快,她又睡过去了。 不管今日如何,太阳明日依旧照常升起,只不过有些人分不到这份暖曦了。 沈曦沄又开始绝食了,她也没有办法,本来想做个饱死鬼的,饿得瘦巴巴的死也不好看。 谁叫晋王这个疯子,见她一心想死,就是不杀她。 今天让下人传话给她,若是她依旧不吃,整个萧月苑的人都得跟着她陪葬。搞得一整天,那些下人都哭唧唧地跪了一地求她吃东西。 她想过绝食饿死的痛苦,可却没想过会被烦死的痛苦。 不过这个方法对她不管用,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周围的人永远会被拿来威胁她的筹码,她只有快快死去才不会连累到更多人。 她对下人们说别怕,只要晋王敢罚她们,她就更加不吃饭。 她说这些话时,表情非常木讷,像是失去灵魂,把下人们都吓傻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好像已经习惯了燕无臻杀人,她发现她的心好像也变得冰冷僵硬了。 到了夜晚,燕无臻来到萧月苑,眼神犀利瘆人,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让周围人跪在地上寒戾万分。 沈曦沄一点都不怕他,他来了,反倒多了一丝‘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脾气。 燕无臻坐在女人的床边,悠悠然以瓷勺搅着参鸡汤。 女人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他不禁腹诽,这女人在想些什么,绝食抗议?有用吗?想到这,他不禁在心中迸发一阵好笑。 刹那间,瓷勺落地散发出一声清脆。 女人的后脑被直接揪起,唇齿相依间,他将甘甜的参鸡汤亲自送入她的喉间。 沈曦沄惊恐地睁大双眼瞪着眼前放肆无礼的男人,他湿润的唇将她的唇紧紧扣住,无力挣扎的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几番来回,一碗鸡汤成功被她喝得一滴不剩,燕无臻得逞地把碗直接砸了,就好像清脆的声响能庆祝他的成功一般。 “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经历了什么。 她的唇软绵绵的,燕无臻竟有种堪比参鸡鲜甜的感觉,总有种想再攫取些什么的意犹未尽。 “还不明白吗?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就好比人凉了就不好玩了。”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下有着令人胆颤的寒气。 她就好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乖乖躺在他怀中被禁锢得无法动弹。 “怎么,接下来的饭,要不要本王也这样一口一口地喂?”他提议道。 “不用,我自己来。”她无奈妥协。 她承认自己被吓得害怕极了,本来她就做好了准备,不管他给她下什么毒药,她都要绝食到底,可谁知他竟然... 挣开他的怀抱,她下床自己走到桌子旁边,可他竟也跟了过来。 燕无臻就这样静静瞧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突然,她猛咳了几声将方才吃下去的统统吐了出来,接着用潋滟着眼睛看向他。 “怎么?想本王亲自喂?嗯?”他沉声道。 她略显委屈,揪着眉毛我见犹怜道:“不是王爷,这饺子是香菇肉陷的,臣女不吃。” 燕无臻怔愣之后翘起嘴角,差点笑了出来,但又觉得没理由。 他索性夹了点别的塞到她的碗里,用极凶的口气命令她吃! 一下子碗中多了这么多菜,白日里的饥饿便一下子冲昏了理智,她吃得有点不顾形象。 但恰恰是因为这份不顾形象的毫不拘礼的模样让燕无臻看得出了神。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吃饭时细嚼慢咽生怕失了仪态让他瞧见了惹他发怒。 如今这般,无形中添了几分少女的生动灵气。 ... 自从之后,燕无臻直接将朝中之事搬到了萧月苑处理。 经常与她一待就是待上一整日,害得她休息不好还要经常为他添茶研墨。 然而,她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她也是有脾气的,她成功做到了他跟她说每一句话时她最多给予摇头或者点头的回应,多一分的反应都没有,故意不同他说话。 她过得不是很自在,也不懂他心中所想,也不想猜。 这些天她还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燕无臻的手下步丘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譬如有时候下人们打扫卫生经过时不好心将提着的一桶脏水倒在他身上,他居然不追究地说着‘无妨’。又或者有时候宫女有够不着的高度时,他也会帮人把东西取下。 在她的理解里,他应该是同他主子一般冷酷无情的,但因为他的种种举动让她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步丘看向燕无臻的眼神里,时常流露的不是下属对上属的忠诚与服从,而是怜悯。 对,她没看错,而且还是深深的怜悯与痛心。 燕无臻如此霸道强大的一个人,有着睥睨整个皇宫的权力,他的下属为何时常这么看他? 有一天,步丘趁着燕无臻不在忍不住偷偷问她。 “沈小姐经常看属下,可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难处想属下帮忙?” 沈曦沄有点尴尬,她只不过是被关在萧月苑里过于无聊,来来去去总共就这么常见的几个人,又没事做,自然就对周边的事或者人多关注了一点。 从前燕无臻不常来时,她的事可多了,现在角落的玩物都好久没碰过了。 “小女在想,步丘与晋王爷秉性相差这么大,为什么会甘愿追求这样残暴绝情的主子?”她终于问出了口。 第二十章 胆子养肥了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因为实在没有话可说,但是她又不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所以只好将埋藏在心中多日的疑问问出口。 “王爷,不是...不是沈小姐想的那样。”步丘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如何回答,磕巴道。 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他是哪样? 沈曦沄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眉头皱得极深。 步丘被瞧得有点不好意思扭头。 奇怪,他从来不会同王爷的俘虏说些什么的,这次怎么不自觉就说出了口。 “沈小姐莫要再问了。”他一本正经道。 谈话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你们两个人在干嘛?”他的声音阴冷而强势。 燕无臻?他怎么来了?沈曦沄颔首行礼。 他阴鸷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移,二人皆低头不语。 “步丘,你说。”他厉声命令道。 步丘略显慌张。 “回王爷,并没什么特别的大事。”他不知如何解释现下这情况,王爷若是知晓别人在议论他,必然会不高兴。 然而正因为他的支支吾吾,更引得燕无臻的猜疑。 “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步丘,你是不是同贞娘一样,对她也心生了别的情愫?”他话里头掩着锋芒,故意试探。 沈曦沄诧异,他怎么会往这边想? 步丘立马仓皇下跪,辩驳道:“回王爷,属下不敢。” 跪什么跪,即便是王爷,也不能连下属的婚姻大事也要管吧?沈曦沄继续往下想,她根本不认同他的服从,更加不认同燕无臻这个人。 燕无臻睨眼看她,眼神阴森可怖。步丘倒是识相下跪解释,怎么眼前这个女人却无动于衷? “沈小姐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楚楚可怜的模样,故意惹人怜悯,让别人来对你挺身而出?曾经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如今却轮到本王身边的侍卫,是吗!” 沈曦沄不想理她。 她不开心,他将她圈养在这萧月苑里,又不让她出去也不准外人进来。她前前后后就见这么几个人,下人们碍着身份已经不敢再同她说话了。 她现在不过是同他的侍卫说两句怎么就好像犯了滔天大罪一样,是不是最好她连话都不能跟旁人说一句他才放心? “步丘,是不是在本王身边翅膀硬了,以为本王不敢处置你,是吗?”燕无臻语气里有着明显愠怒。 他见沈曦沄一直不说话,觉得脚踢棉花,郁结于心。 “王爷今日若是想找事,那便处置小女吧,反正小女现在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沈曦沄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开口与他顶上了嘴。 燕无臻眉毛一挑,眼神更加阴寒骇人:“沈小姐居然还会护着本王的侍卫?” 沈曦沄无语,这说出的话怎么歪了八百里? “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小女只是觉得王爷不该惩罚这么忠心的侍卫。”她解释着,面对他的逼近一步步往后退。 “沈小姐怎么敢肯定他对本王就一定忠心?对他了解多少?” 将她逼近墙角,燕无臻用手环上她纤细的颈项。 沈曦沄算是明白什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敢情他就是存心找她的茬嘛。 燕无臻扣紧她,将她拉近自己身前,咫尺之间,他打量着女人精致娇美的脸庞。 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竟然让贞娘为她丧命,他实在想不明白。 “你想做什么?”沈曦沄怕极了,他怕他又像上次喂她喝汤时一样。 “这样吧,本王将你的腿打断,然后再把你毒哑,最后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一个摆件摆在萧月苑日日陪伴着本王如何?”他说着将她的下颌轻轻一挑。 “你简直是个疯子。”沈曦沄挣扎身子,骂出口。 她娇柔的声音连骂人都这般动听。 “沈小姐现在都敢骂本王了,嗯?果然人养久了,胆子都是会肥的。” 说完,他突然将她横抱而起,一脚将踹开寝殿的门。 “王爷?”她来不及一阵错愕,挣扎着喊道:“你放开我,王爷,放开我!” 然而不管她如何叫唤都没用,燕无臻的脚下生风,直接将她抱进寝宫,关上门,禁止任何人进来打扰。 他将她扔到床上然后欺身而上,手指划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将腰间束带一勾,瞬间松了衣裳,腰带逶迤坠地。 她惊恐着双眼,用尽全身力气抗拒这一切。 “不要,不要!”她双眼潋滟,全身都在颤抖。 “这有什么好怕的,那晚本王身体冷,沈小姐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嗯?”他说着,用手指轻轻划过她嫩白的脸颊,极致的轻佻,享受,魅惑... 脸颊传来的冰凉触感迅速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深知眼前人的秉性,如若她一直反抗把他逼极了,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她强迫自己冷静,身体也不再挣扎。 望着身下娇柔的美人,她的瞳孔因为紧张而睁大,清澈如琉璃。燕无臻将鼻翼轻抵她的耳后,情不自禁闭上眼一嗅芬芳。 这么多人都在护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与别的女人有何不同? 他与常人不同,他了解一个人往往用的是最疯狂最极端的方式,他认为只有用上这样极端的手段才是了解一个人最快速的方法,这种方法是最适合像他这种没耐心的人,屡试不爽。 贞娘不是说她至少不会害他吗?他倒想试试,他如若对她做出世上最恶心的男女媾和之事,她会不会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不知在她身上吻了多久,眼前人娇嗔不断,酥胸起伏,温香软玉让人欲罢不能。他都不知道何时起,她早就停止了挣扎,不再用手顶着他扑过来的身子往外推。 她的力气很小,即便是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他分毫,反而是她若有似无的抽泣声令他醒神,停止了动作。 “小美人儿,怎么不挣扎了?嗯?”他质问道。 沈曦沄的呼吸渐渐匀称下来,她的身体早就被他吻得酥麻。 因为紧张,他背部的衣裳被她抓出皱褶,领口后移,露出身前凝白的胸膛。 第二十一章既然你用不上嘴,那便让给本王用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顿时羞辱感上来,她眼角忍不住划落一滴眼泪。 她不挣扎正是因为揣测到他疯子一般的秉性,不想助长他的快意,好让一切都快点结束。 这个女人虽然娇弱但是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未见她掉过眼泪,这是第一次。 心头又是一阵不舒爽,烦闷至极,他有没有说过这个女人真的很扫兴? “怎么?哑巴了?”他再次重复。 她同别的女人不一样,长得一副极好的皮囊却不晓得用乖嘴蜜舌讨好男人让自己少受些罪,被欺负得狠时也依旧静若处子,睁着一双如小鹿一般无辜的眼神看着你,使人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让人狠不下心来再继续下去。 但他与常人不同,他狠得下心。 他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人,譬如极致的恐慌,害怕;极致的恶心,厌恶;极致的挣扎,痛苦...然而这个女人却没有。 她平静地让他猜不着,摸不透,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用不上嘴,那便让给本王用。”说完,他豁然低头吻上,细细密密的吻疯狂而又急促。遇见她之前,他从未尝过情欲,但却知道如何能让自己攫取更多她的气息。 沈曦沄被吻得难以呼吸,他吻得狂野,手用力地扣在她的腰间,勒得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时又换了一种姿势,他攥紧她的双手举在她的头顶,又一记狂热的吻落下... 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到自己有多弱。 他是权倾朝野,掌握万万人生死又高高在上的晋王,而她只不过是涉世未深且待字闺中的弱质女流,无论是力量还是智谋,她都不可能胜得过他。 可是反抗又如何,那样只会令自己受伤并且不会令他对她的伤害减少半分。 良久,餍足的他终于停下,沈曦沄感觉自己的唇在绵密挤压下已经失去知觉,她喘着粗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英气的柳眉似剑飞扬,容颜俊美无双。 “呜~求求你,别再继续了,我不喜欢你。”她哽咽着,几乎连说话都喘着气。 燕无臻眼神微颤。 还真是个蠢女人,都被这样欺负了还连半句狠话都不会说。 不喜欢是什么意思?要是讨厌就该说讨厌,恨便说恨,畅快淋漓的。不喜欢既不代表讨厌又不代表恨,根本索然无味。 “这不重要。”他漫不经心答完,手托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抱到自己的腿上,将她结结实实地搂在自己怀中,欲继续着方才的疯狂。 “所以王爷对不喜欢的人也可以做这种事对吗?”她挣扎出声,依旧娇弱的声音里带着她固有的坚毅。 他停止了动作。 察觉到自己的话对这个恶魔有作用,沈曦沄乘胜追击继续道:“我阿娘说,如果跟不喜欢的人做这种事,那便是作践自己。所以王爷看似折磨了小女,其实是在作践自己。现下是爽了,痛快了,可是无异于饮鸩止渴,真正的痛苦定会出现在往后余生。”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 下一刻,他唇角一勾,一抹笑冷漠得令人害怕,轻轻道:“本王没有心。” “可是小女有!阿娘说过,女子若脏了身子,便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人真心喜欢她了。呜~小女怕~”她说着激动地颤抖着身体。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怀中人的悲怯染上自己的心头,这滋味,他好久都没有尝过了。 “本王想杀你,你不怕。本王想折磨你,你也不怕。沈小姐原来怕的是失了身子以后便没有资格再得到别的男人怜爱?嗯?”他托起她的下巴,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沈曦沄下巴被捏得生疼,听见他又歪了八百里的发言,后悔自己就不该同这个疯子讲这些人之常情。 见她不语,他眸光更加犀利冷锐。 “要本王说得再清楚一点吗?沈小姐不喜欢本王,喜欢别的男人,对吗?” 沈曦沄顿了顿,他这是又从哪里得到的结论? “这对本王来说还真是个好消息啊!本王还正愁沈家早已孤冢累累,没办法在沈小姐面前手刃沈小姐的至亲,没办法看沈小姐发疯发狂,继而诅咒嫉恨本王的模样。 现下知道沈小姐心中可能喜欢着别的男人也不晚啊!沈小姐出落得这般楚楚动人,又有美名在外,而且早就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前来求亲的人应该早就踏破沈家的门槛,而沈将军也早就选定了人选才对。”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这个新的发现让他的眼底瞬间燃起掠杀之意。 “没有,小女尚未定亲。”她急忙反驳道。 他不信。 “急什么,有没有定亲,本王叫人查一查便知道了。” “你!!!”沈曦沄气绝。 她这是生气了?这女人生气就一个字?还真是索然无味。 胸口烦闷感加重,他不知为何突然失了想继续折磨她的兴致,厌弃地一甩手,女人的身体便往后仰去... “沈小姐且好好给本王等着,等本王将你喜欢的男人带到你的身边,定叫你好好当着他的面,心甘情愿地对本王,求!欢!” 说完,他疯一般大笑,转身离去。 他离开后,沈曦沄整个人虚脱躺在床上,她的心被紧紧揪着,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不甘心,她这辈子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燕无臻的事,她甚至都不反抗他那样欺负她了,他为什么还要将她逼入绝境? 不,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叫燕无臻查出什么,在事态发展得更加严重之前,她必须想出办法。 几日后。 虽然前几日决定了要想办法,可是经过这几夜的日夜苦思,她囚禁于萧月苑,根本飞不出这个牢笼。 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日,她的表姐杨紫绮居然来看她了。 她很诧异也很惊奇,自从皇后娘娘将她成功带出过一次萧月苑之后,燕无臻不是下了谁都不能进入萧月苑的禁令吗? 第二十二章 鸿门宴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杨紫绮来看她,居然还能拿着皇上给的令牌命令着宫人不准禁锢她的自然,将带她带出萧月苑。 她很诧异杨紫绮的大胆,这无异于公开跟燕无臻作对。 表姐可是燕无臻亲自送给皇上的,不知道燕无臻对此会如何处置,会像对她一样折磨吗? 皇宫一处僻静的水亭。 “听闻妹妹近来可不好受啊。”杨紫绮阴阳气道。 阴差阳错之下,她被沈曦沄害得入了宫,葬送了一辈子的幸福,嫁给皇上这个神智不清的废物,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上次说的联手,现在已经是时机了。三日后便是皇上大寿,皇上已经决定要宴请朝臣,我们计划在寿宴上当着群臣的面动手,当场呈上揭穿晋王的罪证,致晋王于死地。这是毒药,表妹只需要趁晋王不注意下到他的酒水当中便可。” 说完,她将一个小巧白色药包递到沈曦沄的面前。 见她看着毒药包迟迟未上手接过,她又补充道:“放心,这毒药无色无味,晋王他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沈曦沄继续低头沉思着,眼神黯淡无光,杨紫绮忍不住发怒。 “怎么?表妹你还没考虑好?杀晋王有什么好考虑的?像皇上,本宫都巴不得能有人替本宫杀了他。还是说,表妹对那个男人早已经存了别的心思?” 沈曦沄立马有了动静,反驳道:“没有。” “没有?本宫还真是替江哥哥不值,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他替你走了这么多步,而你居然连迈出一步逃脱的勇气都没有!”杨紫绮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 “江哥哥怎么了?” “他怎么了?哈~你可知江哥哥为了你主动加入这次行动,费心费力。他现在是翰林院史官,届时同样会出现在皇帝寿宴。倘若那一天你不在的话,他估计会跟晋王拼命,到时候,你猜晋王会不会放过他?” “不!我不值得他为我做这些,他的好日子还很长呢,表姐你怎么都不劝劝他?” “劝?我何必劝他,连他最心爱的你都对他不管不顾,我一个局外人又何必去劝他?” 杨紫绮观察沈曦沄的表情继续道:“表妹,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只有你才能阻止他。倘若你答应本宫的要求,本宫便答应你,到时候带你赴宴。否则,你就等着听你江哥哥的死讯吧。” 沈曦沄声音暗哑:“好,我答应你。”她伸出手缓缓接过白色粉包。 杨紫绮得意一笑。 看来搬出江哥哥,她果然被拿捏,既然这样,何不将她利用到底,让她在晋王面前,再无活路。 “还不够,还需要妹妹手写一份证词...” ... 三日后 皇上而立之年生辰宴 这日天还没亮,沈曦沄便被淑妃的宫女接去了丰昌宫打扮。 她穿着一袭孔雀绿绫织锦缎,缀以莲花纹金织交领,裙摆飘逸,微微摆动时走起路来步步生莲。耳上是堆丝绿白独玉玦,云鬓别致更点缀着,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雪花绵翡翠镯,腰间同样莲花纹金的腰带上轻挂着绣白鹤展翅的香袋。 从前在沈家尚待字闺中时,娘亲便经常叫她这样打扮,她说,女人不光要为悦己者容,也要为自己容。 她冷笑出一抹凄凉,现下她这番打扮,不是为别人,更不是为自己。 皇上的生辰宴被安排得井井有序,听说是皇后的手笔,铺张大摆,宴席如流水一般摆满整个园区。 入宴后,杨紫绮就被拉去了皇妃一列,不再与沈曦沄同行。 来赴宴的,除了宗室成员,其余除三品以上官员可以带家属并安排了相应的席位以外,其它京官皆只能一人赴宴。 一时间,沈曦沄就静静杵在席间,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她的手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狠狠抓住。 一切像是早就被预判一般,她一转身,那人便来一句:“沈小姐果然还是答应来赴宴了。”他笑得自嘲而疯狂。 虽然沈曦沄知道来赴宴就一定会遇到燕无臻,但是真的遇到他时,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神还是令她惊恐万分。 他果然知道着这一切。 “王爷,小女别无选择。”她的声音难掩无奈,却依然保持着一贯的轻柔。 他这番说辞,已经表明他早已知道些什么,而她同样也知道,一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这场皇帝生辰宴,看似风平浪静,其实背后暗潮涌动,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假象罢了。她既然来了,便再无退路。 “无妨,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吃饭,完成你成为饱死鬼的愿望。”他附在她耳边,宣告着她的死期。 是啊,与他作对,怎么可能活? 手腕处传来的一阵生痛打破了她的思绪。 “沈小姐,这边请。”他拽过她的手入席。 她猛坐在凳子上,他便将一盘精美的糕点端到她的面前。 晨起并未吃什么东西,她着实有些饿了,伸手拿起糕点时,倒显得她有些逆来顺受的听话。 “沈小姐还真是没脾气,也难怪这般愚蠢之人才会受人胁迫,有这个胆子跟本王作对。”燕无臻漫不经心说着喝下一杯酒,烈酒入肠,别样的滋味浮上心头。 “对不起。”就这么三个字,其它,沈曦沄无话可说。 宴席开始,炊金馔玉纷如麻。朝臣皆已落坐。 “本王记得你不爱吃香菇,来!”他声音强悍而霸道,不容违抗。 沈曦沄抬眼,他竟亲自夹菜抵至她的嘴边。 朱唇轻启,厌恶的味道入喉,她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腾。 隐隐约约中,她感觉到不远处传来炙热的目光,猛地往预感的方向看去,江白敛竟在她右方不远处的席间,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她这个方向看。 江哥哥! 是他!江哥哥! 她许久未见的江哥哥! 他刚刚看到了,一定看到了,晋王对她... 一时间,胃里的翻腾暴发至心脏,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无比。 她这才反应过来,皇后安排的席位,燕无臻根本无视规矩,直接坐到了朝臣所在的区域。 第二十三章 当众羞辱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这么难受吗?”他垂眼,又亲自喂她喝下一杯酒。 香菇带来反胃的后劲还未停止又一杯烈酒入肠,沈曦沄被呛得猛咳出声。 燕无臻望着她发红的脸,轻佻道:“沈小姐这个脸红的模样,跟那晚一模一样,让本王心醉神迷。” 不远处。 江白敛颤抖着的手握紧,指尖发白深深陷入手心,他这个角度望去,二人亲密无间。 ... 杨紫绮坐的位置比较高,对一切有着绝佳的视野。 自宴席开始,那三个身影入座以来,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们,那该是一场多精彩的戏码。 怎么样,江哥哥,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这般作贱着,滋味如何? 她早就想告诉他,沈曦沄本来就是一个谁都可以作践的贱人,只有他才拿她当宝。 看着他们,杨紫绮又爽快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感叹道:“今日皇上生辰宴上的酒,还真是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这段时日以来,她同江白敛相见频繁,他所做的一切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她从小心心念念的江哥哥呀,她做梦都想嫁给他,可他的心里眼里却永远只有沈曦沄这个贱人! 她不信她会输得这么彻底,于是在前几日的一次机会,她约见他时,特地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她也是没办法,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可以慢慢想方设法让江哥哥爱上她。现在的她只能用这个最快,男人最受不住的手段来讨他的欢心,让他心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将自己唯一深藏内心多年最纯真美好的心思托盘而出,如一条母狗一般对他摇尾乞怜,向他求欢。 可是江哥哥却毫不犹豫地推开她,一副惊恐到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脱口而出,‘请淑妃娘娘自重。’ 呵~自重? 她都已经是这般彻底地将自己给他,可他却弃如敝履一般推开她,只丢给她一句‘自重’? 江哥哥啊,那是她唯一深爱着的江哥哥啊!不,她得不到的东西,沈曦沄也别想得到。 不就是嫌弃她早就已经嫁作人妇,身子不干净吗?她如今倒要他看看,他心心念念最纯洁无瑕如珍如宝的沈妹妹,如今却连晋王的暖床婢女都不算,沦为一个纾解男人需求的器物! 好了,现在序幕拉开,好戏正要一幕幕上演,上重头戏了。 皇上皇后在上方招呼着,彼时的皇上已经比前几日清醒多了,但仍对她痴迷。 杨紫绮只给皇上抛了个媚眼,皇上便全然不顾礼法,亲自将她迎到自己身边,然后往怀中一倒,情不自禁地抚摸起她的脸颊。 “朕的爱妃,还真是秀色可餐。”皇上燕承乾当着众臣的面,公然与淑妃调情。 沈曦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阿爹临去战场时同她说过,天晟将亡,叫她有机会便逃离京城,远离皇室纷争。果然说的一点都没错。 一切都是命,她没有选择逃,因为她要迎回父亲兄长的棺椁,亲人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哪怕后来因为被人举报陷害为叛军,她也无怨无悔。 周围有不少人因为要拍皇上的马屁而起哄皇上与淑妃简直是佳偶天成,琴瑟和鸣。 宴台上,皇后与皇上并肩而坐,而皇上怀中却抱着另外一个娇媚美人,一时间,画面讽刺非常。 “说起佳偶天成,咱们素来不近女色的晋王爷最近也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柔乡。”随意应付完大臣后,杨紫绮直接将话锋转到燕无臻与沈曦沄一边。 众人齐唰唰向晋王的方向看去。惊叹之余还赞赏晋王爷身边坐着个美人,还是个世间罕见的绝色,怪不得能入晋王的眼。 沈曦沄内心一惊。 表姐她究竟想做什么?她说的一切计划又该如何开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宫还真是好奇,晋王这般不近女色之人,是如何与本宫的表妹相遇相识相知,又是如何看上沈家小姐的?” 杨紫绮的话由内监高喊而出,在座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沈曦沄羽睫微颤。 “唉~沈小姐紧张什么,自然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简单一句话,却是燕无臻难得的温存,哪怕是演戏。 他温柔地挽起她的手说着,在众人的目光中,二人举止亲密,但只有沈曦沄才能体会到,这看似爱抚下的力道。 沈曦沄强忍着阵痛,简直不敢相信方才那话是眼前人所说。她感觉这一刻有一万年这么漫长,众人看向二人的目光就好像在凌迟着她。 阿娘说过,女子最重的清白名声,表姐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无异于是想毁掉她的名声! “真是好听的情话,那么请问晋王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本宫的这位表妹啊?”淑妃笑着继续调侃。 迎娶?开什么玩笑,表姐这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吗?沈曦沄握着的手指开始泛白。 燕无臻嘴角一色,露出一抹冷笑,这女人的把戏还真无趣。 “只要曦沄愿意,本王可以娶她无数次。”他的话里充满浓厚的兴味。 沈曦沄紧咬后牙,倍感羞辱万分。 只有她能体会,这看似情话的背后,其实是羞辱。疯狂如他,他指的娶她无数次,是像那晚一样的折磨。 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场面,自小受过礼义廉耻教育的她感觉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然而,杨紫绮自然不肯放过她,继续问出更令她难以接受的话。 “表妹,郎有情,妾可有意?”她凝视着远处那抹扎眼的粉,问出极度羞辱的问题。 是呀,没错,就是这个羞辱难堪的表情,哈~沈曦沄,没想到她也有今天,在江哥哥面前,丢尽颜面! 这边,燕无臻嘴角勾勒出三分讥笑。 他眼前人娇羞扭捏的脸,忍不住捏上她的下巴,用着魅惑极致的声音问道:“怎么?不好意思了?” 这样问着,他继而用更小声的语气附在她耳边继续道:“就沈小姐这胆量还敢来赴宴?” 杨紫绮看着沈曦沄越发难堪的脸,越发得意地发笑。 第二十四章 皇室大瓜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当然,她说出的这番言论,也是故意说给另外一个男人听的,而此时这个男人明显受到刺激,正向她投来犀利的目光。 江白敛贯来温润的眸子里,露出鲜少有的凶狠的恨意。 江哥哥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着她? 她不过是将沈曦沄的真面目揭开给他看罢了,他应该感激她,痛斥嫌弃沈曦沄才对。 他应该用这样的眼神看向沈曦沄,而不是她! 杨紫绮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突然高喊道:“本宫来替你回答,你不必嫁给晋王。因为,晋王不配!” 一时间,在场人一片哗然。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要上演什么老掉牙关于男欢女爱的大戏时,却听到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因为本宫的表妹要告发晋王,通敌叛国!”说着,杨紫绮大手一挥,底下便不知道从何处走出一名宫女,她手端托盘走过众人眼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呈上一张纸在皇上面前。 彼时皇上因为生辰而开心饮了一些酒,打开来看时,还以为是什么祝贺词,当众念了出来。 大概内容是沈曦沄在白纸上举证着晋王与大凉使臣私下多次相见的内容,事发后她便马上向亲表姐诉说着这一切,淑妃随即便告知了皇后。由于事关重大,仅凭沈曦沄一人之言不足以为证。于是皇后便打听到晋王与大凉的再次秘密相见,欲放毒烟将二人毒晕,然而却被晋王发现,还将放毒烟的皇后的亲侄女祝心杀死。此事,皇后淑妃与她三人都可为证...小女若是有半句虚言,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皇上耗费精力一念完便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半躺在椅子上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杨紫绮接而乘胜追击,又吩咐下人抬上来一具尸体。 尸体的臭味远远飘来,在场无人不掩鼻。白布一掀,眼前的尸首早已经血肉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杨紫绮叫来刑事办案的主事帮忙解释,‘这具白骨便是皇后的亲侄女祝心的尸首,白骨上的脚踝处受的箭伤,这个箭,是由禁军特有的箭。 众所周知皇宫禁军原本只听命于皇上一人,晋王深受皇上赏识,接管了半支禁军队伍,而杀祝心的不可能是皇上,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祝心便是被晋王杀人灭口而死。’ 众人再次一片哗然。 天晟朝内部的腐败,众人皆唯利是图,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们以为站在顶端的晋王只不过是想拥有掌控天晟一切的权力。 没承想真正的真相竟是晋王还通敌叛国,出卖天晟,将天晟的国家机要都透露给大凉! 沈曦沄写下这份证词时的震惊不比在座的所有人小,她的手紧紧被燕无臻拽紧,无法挣脱。 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禁锢着她,从容不迫地戏谑道:“怎么,本王的胆量是不是比沈小姐大多了?嗯?” 她颤抖着身体,生死面前依旧毫无畏惧冷静异常的燕无臻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她终究将他出卖。 燕无臻看着眼前人明亮纯净的眼眸,总有种抑制不住想要捏断纤细的冲动。 她的脖项一定很脆,一捏就断。 贞娘说,她永远不会害他。 可笑呀,贞娘是女人,拥有着天下女人一样蠢笨短浅的目光,只有男人才能真正看清女人,她们依附男人而不堪一击。 的确从前的沈曦沄没有害过他,但是他之前这么想杀她,怎么能保证她不会因此生恨,来日方长,日后变心呢? 沈曦沄低头不语,她不知道燕无臻通敌叛国是否为真,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燕无臻懒得再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眼底闪过一抹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失望。 “淑妃娘娘与皇后都辛苦了,这些自然由皇上裁决,什么时候轮到后宫干政了?”他从容不迫答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淑妃的举证,仿佛在告诫她,他根本不把她的小把戏放在眼里。 皇后祝茗不再保持沉默,她走至众人面前,一挥衣衫,道貌凛然。 她等这一刻可等得太久了,今日便是燕无臻的死期! “众臣请相信本后,燕无臻他不是先皇血脉,他的真实身份乃是大凉皇子,他是安平公主还未嫁入天晟就已经怀上的孽种!” 众人再次一片哗然。敢情今日是捅了瓜田,怎么大瓜一个接着一个? 燕无臻安坐在位,周身散发出睥睨一切的王者气息,嘴里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怎么?皇后娘娘亲眼瞧见本王母妃是怎么怀的本王了?”他戏谑道。 “你!!!”祝茗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再也无法忍受燕无臻这满嘴胡言的态度,她开始朝着底下的朝臣使眼色,不少朝臣意会后陆续开始出来帮腔。 “臣信皇后娘娘,铁证如山,还请晋王如实交代!否则,按律应打入大牢,待皇上酒醒后再行定夺。”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声势浩荡,不容忽视。 还有一些不出声的,有一部分是燕无臻自己的人,还有一些则是从不攀附党羽的官员,他们并不敢出来帮腔,生怕做了那出头鸟。 这些人清楚的知道,晋王手上可是有着半座皇城的禁军兵权呀,而皇上恰巧又在此时醉酒昏睡,根本没办法主持大局。这种情况,谁也不好轻举妄动。 祝茗环顾一周,看了眼周围不作声的朝臣,感叹自己还真是低估了燕无臻的势力与威信。 没关系,这些人待会都得死!想到这,她厉言道:“难道你以为,拒不承认便可以逃过这铁证如山的指证吗?” “不然呢?皇后娘娘能拿我怎样?”燕无臻不仅不在意,反而还极其挑衅地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祝茗两眼发光,那酒里,可是装有她精心准备给他的毒药。 方才在混乱间,她亲眼瞧见沈曦沄将那包白色粉末倒进酒杯摇匀,看来胜负已定,燕无臻命不久矣。 第二十五章 宫变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看来,是时候该送他最后一程了。 “来人!听本宫懿旨,拿下反贼燕无臻!!!” 一声令下,皇后的背后竟出现一层又一层的士兵,他们个个都亮着剑朝着燕无臻的方向。 一时间,所有朝官都乱作一团,大家成堆成堆地站在一起,互相抱团取暖似的缩在一边,只留下燕无臻和沈曦沄二人。 燕无臻依旧面不改色,他只好奇他并没有抓住沈曦沄,她连下意识想要跑的想法都没有,她为什么不跑?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跑?” 沈曦沄是将军之女,看见这么多士兵和剑她并不害怕,她与他一样的面不改色。这点,倒令燕无臻有些诧异。 他不得不承认,她与别的女子确有不同,她刚毅果决,有着不易摧毁的极坚强的意志。 这一刻,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唯二人风雨同舟。 沈曦沄朱唇轻启,支支吾吾道:“我...”她思绪混乱,总相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时,人群中有个身影站了出来。 “沄妹妹,快跑啊!离开他!”江白敛急切道。 他温润的脸写上焦急,他身穿一袭水蓝,月光包围着他,在黑夜中如明月般明亮。 “是他吗?”燕无臻眯了眯眼,慢悠悠道。 沈曦沄知道他的意思,指的便是前几日他臆断出来的她的心上人。 “是他的话,本王可以答应放你走,你走吧。” 沈曦沄黯淡的杏眸倏地瞪大,迸发出亮光来。 他真的要放她走?现在的他处于弱势,而江哥哥背靠着是皇后与大批禁军,她若是这时候走,他绝对拦不住她。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着,缓缓起身。 燕无臻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他故意放她走,使她放松警惕,等待着她飞奔而去的狂喜。 只要她敢迈出一步,他便会将手中的杯盏打碎,用飞出的碎片划破她的喉咙,将她的希冀连同性命一同摧毁。 届时沈曦沄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希望瞬间被绝望替代,鲜红的血液宣告着生命的终止,美丽而凄惶。 然而她仅迈了一步便没再往前。 “难道就这么想死?”燕无臻顿了顿,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 沈曦沄木讷地杵在原地,不吐半字,燕无臻目光凌厉凝视,这一刻,他真想好好剖开眼前人的心,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是都已经做了这么多背叛他的事了吗?这么努力想要逃脱,怎么现下给了机会又不走了呢? 江白敛看着近在眼前却不动的沄妹妹,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的冲动,欲起身上前。 “咻~”身后射过一支箭,让他停止了脚步。 等他抬眼,发现沄妹妹被燕无臻抱在怀中,二人为了躲箭翻滚在地,箭身插在了与他们咫尺之间的地上。 “住手!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沄妹妹还在晋王手上呢!”他歇斯底里地喊着,额头青筋暴起。 “江白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明白,你的沄妹妹早就不是当初的沄妹妹,她现在的身心都属于燕无臻,不然,她怎么不向你走来,而是宁愿死都要留在燕无臻身边呢?”杨紫绮不甘地呐喊着。 她不服!她不服! 为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沈曦沄跟另外一个男人都亲密无间成这样了,他还要护着她? “可她是与我们从小一同长大的沄妹妹啊,难道淑妃娘娘就真的狠心见死不救吗?”江白敛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不管事实如何,他都绝对不会放开他的沄妹妹。 那一刹那,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再次回过神来时,沈曦沄发现自己已经跌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燕无臻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摔落在地! “王爷...”她不可置信地喊出声。 “本王说过,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他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个永远逃不出他手心的猎物。 淑妃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翻腾的恨意,催促皇后下令放箭。 这时,燕无臻嘴角一勾,杀意顿起,身后竟出现蜂拥而来的士兵。 这是禁军右统领徐靖旗下的精兵,一直都对燕无臻忠心耿耿。 皇宫的禁军全在这里,一分为二,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 起身刚站直身子的沈曦沄被燕无臻直接揽腰,附在她耳边威胁道:“这回沈小姐想走,也走不掉了。” 沈曦沄痛苦闭眼,她能说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吗? 一场宫变在此刻开始,刀光剑影,混乱非常。 燕无臻紧牵着沈曦沄的手被一小拨士兵护送着先行离开。 然而二人逃出不远,身后便响起有人追逐的脚步声。 沈曦沄边逃跑边往回看才发现,竟然是江哥哥带着另外一拨人马专朝他们追来。 这拔人马不同,并不是皇宫里的禁军,并不听命于皇后,是淑妃与江白敛另外从宫外带入的亲信,足足有三十人之多,简直碾压护送沈曦沄与燕无臻逃跑的六人。 见有来人追,六人在每个转角都相继留下抵挡,到最后,成功只剩下沈曦沄和燕无臻二人在宫中逃奔。 沈曦沄毕竟是女子,跑得慢且是个累赘,险些几次摔倒都被燕无臻耐心扶起,他将她的手死死拽紧,好似永远都不会放开。 终于,二人来到一处无人居住僻静的宫殿,推门而入藏身。 一入门,沈曦沄便被燕无臻直接拽入寝室的床上,她坐在床沿被他定住,二人并肩而坐。 “不是逃跑吗?怎么不找个隐藏的衣柜或者床底,反而光明正大坐在床上?”她看着他疑惑道。 燕无臻像是心中早已经做好打算一般,并没有理会她的问话。 “怎么?沈小姐有没有地方受伤?”他自顾自的打量着她,关心道。 沈曦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见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又问:“晋王是想拿小女做人质吗?” 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她总觉得二人并未走到绝路,他还有后招,所以她猜想,这个后招是不是她? 第二十六章 情难自禁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后招。 只是没想到最后一刻,会是燕无臻守在她的身边。 “说对了,但也不完全对。”他的声音轻佻,俊美的脸带着极致的魅惑,边说着边动起手摩挲她的脸颊。 沈曦沄大惊,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思折磨她? “晋王,此地不宜久留,以你的身手,扔下小女也能逃。或者你若是心中恨意难消,杀了小女再逃也行。”她轻轻说着,极其平静。 经过方才的混乱与逃跑,她这一身孔雀绿的华服早已经污点斑驳,暗了颜色。 他直接将她身上的脏外衣一撕,肩头处立马露出一片洁白的中衣。 “晋王,你做什么?”她大惊。 “及时行乐,应该还来得及。”燕无臻换了个姿势,立马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手沿着她纤细的腰身而下,撕下她又一块沾了泥土的下裳。 “你疯了吗?这种情况在这种地方?”她几乎惊恐失声,完全没想到他的打算。 他故意的,明明可以解开腰带将她的一整件外衣完整脱下,但他就是不想,就是想将心中的疯狂发泄殆尽。 窸窣的脚步声隐约传来。 沈曦沄听着,惊恐地望见地上被撕下的满地裂帛,燕无臻还故意用力将它们扔到屏风外,显得一片狼藉。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挣扎得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甚至着急了朝自己胸前紧扣的手掌龇牙咬去。 “嘶~”燕无臻一阵吃疼,眼睛的兴味越发浓郁起来,她终于会挣扎反抗了。 是因为那个男人吗?因为那个男人,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跟别的男人亲密,所以这次得拼命守住自己的清白,是吗? 既然如此! 燕无臻一把拉过她,扼住她的肩膀,直接攫取她的呼吸。热烈绵密的吻接连落下,如同漩涡一般,压着她香软的身子直往下坠。 “不...呜~” 沈曦沄睁大双眼,心脏疯狂跳动,全身的血液沸腾。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隐隐约约,她甚至听见江哥哥呼喊自己的声音。 她的双手抵在燕无臻结实的胸膛上拼命捶打抗议,然而她越是反抗他吻得就越发强烈,喘息间,她感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发出一阵阵娇嗔,无论怎么捶打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她急了,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飚出,脸颊也开始被吻得发红发烫。 “嘭~”紧闭的门被士兵撞开,几乎同时,燕无臻才松嘴。 “走呀!这下沈小姐可逃不掉了。”他浅淡地提了提嘴角,眸子里尽是戏谑。 是呀,她现在衣衫不整,一副狼狈还能逃到哪里去? 推门而入的江白敛看见满地的碎布傻了眼,沿着碎布望去,隔着朦胧的轻纱屏风,明显可见卧室内的床上重叠着两个人影。 “别过来!”江白敛颤抖着伸出手制止后面的士兵。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那熟悉的碎布,那是沄妹妹今日穿的衣裳,难道她... “晋王!沄妹妹是个弱女子,你一个大男子欺负她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你冲我来啊!”江白敛心中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听见没,心爱的人被别人欺负,应该是那个反应,沈小姐怎么就学不会这样呢?”燕无臻故意将唇贴在她的耳边。 沈曦沄努力平复自己方才激动的挣扎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平静。 “江哥哥,你走吧!我跟你早已经不可能了!”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不!沄妹妹,我知道你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都是被逼的。我相信你,我不介意。”江白敛激动道。 没关系,只要江妹妹还活着就好,残缺一点又如何,只要是她,他都爱。 沈曦沄眉心微蹙,肉眼可见的焦急与心痛,那是燕无臻从来未见过的情绪,他阴沉着脸,直接将她摁入自己怀中,让她的脸色被另一种情绪代替。 惊慌失措! “姓江的,敢不敢跟本王做个交易?”他笑着,眼底的兴味前所未有的浓郁。 沈曦沄惊恐着双眼望着他,一股浓烈的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说!只要你能答应放过沄妹妹,我什么都答应你。”江白敛没有半分犹豫。 “美人在怀,情难自禁。只需要江公子肯割爱,本王便答应,还你一个性命无忧的沄妹妹。”燕无臻以绝对赢家的姿态,用着极挑衅语气说道。 “你!卑鄙,无耻!”江白敛逼得破口咒骂。 “不答应的话,你待会推开屏风看到的,就只能是香消玉殒了的美人了。”燕无臻威胁道。 他疯了,他真是彻彻底底是个疯子。沈曦沄挣扎着大喊:“江哥哥,你别答应他,他不会放过我的,你还是走吧!” “快回答本王,否则本王立马杀了她!”燕无臻明显失去耐心。 他的声音里仿佛有着一股压不住的冲动,好似下一秒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沈曦沄挣扎着,将全部希望聚集在江白敛身上,乞求他千万不要答应,然而他却... “好,我答应你!”江白敛害怕极了,毫不犹豫答道。 “江哥哥,你可知女子最重清白,我沈家女子宁愿死,也不要脏兮兮地活在这个世上,你不是最了解我的吗?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她身子挣扎着前倾,情绪激动。 “不,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沄妹妹,你放心,我不嫌弃你,我会娶你的。”他语气焦急地哄着她。 “不不不!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江哥哥,你走吧。”沈曦沄梨花带雨地哭着喊着,语气无比决绝。 这样的她,早就不配再嫁给他,也不配得到他的爱。没必要再给他希望让他再为她做傻事了。 “沄妹妹,我这都是为你着想啊,我以我家人的性命起誓,我定会娶你,爱你一生一世的。” “不!你滚!滚啊!”沈曦沄痛苦的情绪被激到极致。 果然是最爱的人才能伤得自己更深,燕无臻很满意沈曦沄现在的表情,更加满意成功让他们争吵起来。 第二十七章 错怪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可为什么在这么满意的情况下,他却还半分都开心不起来?更加无法抑制身体翻滚而来的火气? 燕无臻望向眼前早已经哭成泪人的沈曦沄,好想问出声‘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思想间,他眼神里携带着强势的侵略,灼热的身体再也忍不住将她摁倒在床上! 她居然敢背叛他!这样的她就必须承受他的报复!这也是对她的恩赐!是她欠他的! 听见屏风另一头传来的旖旎之音,江白敛强忍内心巨大的羞辱,命令士兵一起退守屋外。 清场后,燕无臻更加疯狂地掠夺眼前的女人,他将她的愤恨与忍耐尽收眼底。 他猛地扯下她的中衣,一方精美双面绣金丝帕出现在他眼前,他抬眼伸手打开,里头裹着的是一块冰绿的刀玉。 他没多在意,欲丢掉这碍事的东西,可眼前的女人却软软糯糯地又咬了他一口,她力气不大,不足于让他吃痛,却是成功激怒他的良药。 莫不是跟那个男人的定情之物?那他就更要丢掉。 想到这,他挥手用力一摔,刀玉坠地如破冰,细碎无比。 “不要!那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啊!”她几近破碎地出声。 “本王就是要摧毁你最珍贵的东西。”燕无臻笑了起来,笑得格外的癫狂。这是她咎由自取!背叛他就该是这个下场! 贞娘,你且好好看看你用性命替本王留下的女人,看看有多么的不值。她确实是纯善之人,可她的这份纯善给任何人都不会给他。 刹那间,她的表情几近变得扭曲,唇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但早已经被背叛冲昏了头的他并没有注意。 她的身体也停止了挣扎,她力气不多,累了不挣扎也很正常,从前也是这样。 他继续索取着她唇间的香软甘甜,她的表情变得异样的扭曲痛苦,他内心一顿,人生第一次有了对别人过分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不能放过她。 这份怜悯不该存在,更不该对背叛自己的人存在。 他继续索取着,直到舌尖触到一阵腥热,他惊愕起身,滚烫的鲜血喷洒至他的前襟,攥紧他衣领的手也无力滑落。 沈曦沄眼睛里的光亮缓缓褪去,病态苍白的唇色上泛着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 毒药发作了? 怎么他却没事?他明明看见了她将药下在了他的杯子里,为什么他却毫无感觉? 燕无臻第一次感到惊慌失措,他赶紧取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解药,用舌尖抠开她紧闭的嘴,将解药顶进她的喉间。 他双手迅速地在她的胸前顺抚,以加速解药入喉。 药物入喉,女人的脉搏匀称了不少,但却仍然没有醒过来。 “快醒醒,沈曦沄,醒来告诉本王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是不是偷偷换了本王的酒,还是说一开始你就只对自己下了毒药!”他双手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呐喊着,然而眼前人却无法再给予他任何回应。 “你一定在故意欺骗本王对不对?你故意不在本王面前醒过来,好让本王主动将你丢在这里,然后你就可以趁机逃跑,重获自由。 没错,你一定是这样想的,你可擅长逃跑了,本王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在逃跑的路上。本王命令你快点醒过来!” 他用力地将她搂在怀中,试图用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 “你快点醒过来,本王不是故意要折磨你,撕掉你的衣服不过是因为这是你讨厌的人给你准备的,本王是想帮你。” 他边哄着她,边脱下自己的衣裳试图给她盖上,这才发现好怕胸前沟壑处露出一个纸角。 他小心翼翼将其取出,打开,清秀的簪花小楷入目,不可置信再次撞击脑海。 这是一份证明之前在生辰宴上她沈曦沄所书写的证词是受人胁迫而写的另一份证词,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所列举证,皆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对关于晋王的所有事根本一无所知,一切举证不过是受人胁迫,迫于无奈听从别人吩咐而写。 哈~他近乎癫狂发笑,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他,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也对自己的所言所行负责。 他怎么就没想到早就不想活在这个世上的她,拿到毒药后会不会给自己也下一份? 他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他总觉得她想死是因为受他的折磨。如今只要了结他,她不用再受折磨,自然不会再想轻生。 没想到最终是他太看得起自己,她根本不是因为他才想寻死,而是一开始就存了死的念头。 他怎么就没想到过她早就无依无靠在这世上还要受尽这非人折磨的痛苦? 被巨大的痛苦悔恨笼罩,他早就失去理智,用自己的衣服将她裹紧,横抱着她走出门外。 与此同时,埋伏在这间僻静小屋外的士兵倾巢而出,将江白敛一行人重重包围。 江白敛煞白了脸,目光直锁燕无臻怀中了无生气的沈曦沄。 “沄妹妹!你将沄妹妹怎么了你这个人神皆唾弃的恶魔!”他撕心裂肺大喊着,边喊还欲冲上前,一腔要跟燕无臻同归于尽的愤然。 “叫大声一点,否则你的沄妹妹她听不见。”他声音阴冷。 虽然是诚心迫切的请求,但是此刻在恨他入骨的江白敛面前却是得逞后快意的挑衅。 江白敛从小出生在书香世家,自小家中就将他保护得很好。从小他就如春水般温柔的人,儒雅温柔,有着不融于肮脏世道的高风亮节。 他坚信着人死到临头,其言也善一说。晋王杀人如麻,方才那个情况倘若他不速度答应,沄妹妹肯定就性命不保了。 他怎么这么傻,沄妹妹明明不愿意,他却还将她拱手让给他人,是他!是他害死了他! 无能的自责转化为更加深层的恨意,他血性高喊:“你!燕无臻你这个小人,我要杀了你!” 一时间剑拔弩张,他对自己已经四面楚歌的境遇毫不畏惧。 第二十九章 妥协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眼前人如杂碎,燕无臻居高临下看着他,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人便会粉身碎骨。 他没有选择立刻动手,而是几近偏执地抵在沈曦沄耳边轻声威胁道:“沈曦沄你看见没,你若再不醒过来,本王便杀死你的心上人。” 沈曦沄依旧毫无反应,他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一样。 一声令下,刀光剑影。 ... 身体很重,眼皮更重,她根本无法醒过来,迷迷糊糊间沈曦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场宫变不可能成功,爹爹之前是护国大将军,临上战场前有跟她说过当下的时局,禁军中有不少是他亲练的士兵,他们告诉他,如今的禁军精锐部分其实是在晋王的管辖之下。 而且宫中部署全部都由晋王规划,掌握在右统领徐靖的手中,让她千万不要招惹晋王,目前根本没有人能撼动晋王的势力。 就连皇上燕承乾也一样,他早就被晋王用一种秘药迷住,他平日里上朝也只听从晋王的命令行事。这个秘药会放大人的欲望,就好比现在的皇上沉迷美色一样。 所以她一开始佯装听从杨紫绮的安排,实际她根本不可能背叛燕无臻。 她另写了一份证词,给燕无臻下的药也是她事先准备的白面粉,为的就是麻痹皇后,好让皇后认为一切顺利。 晋王这般倒行逆施,无异于叛乱造反,她也曾问过爹爹为何不揭发他,可爹爹说天晟早就已经腐败不堪,不管谁掌权都是一样,最重要的是能护下自己珍爱的身边人。 她原来还不信,可是那日她看见皇后杀了这么多无辜的秀女时终于醒悟。 现下她要护下珍爱之人,她想要救下江哥哥,就必须讨好燕无臻。她不屑寻常女子摇尾乞怜的那套,所以只能拿命相赌。 乱世中的厮杀根本不存在对错,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护下你想要保护的一切。 可是爹爹,女儿好累,女儿真的不想再醒来了,可是有个人一直在叫她,他真的好吵好吵... 喉间传来一股温热,沈曦沄浓密的睫羽煽动,入眼便是燕无臻英俊阴冷的脸,他正在用嘴喂她喝药,她吓得轻哼了一声。 他的眼眸倏地发亮。 “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白敛呢?小屋里我求过你的,必须给我放过他。”她虚弱道。 她本就娴静,虚弱起来声音更加轻柔动人。 只是她醒后第一件事,竟是询问江白敛的安危!那个男人不配她这样关心他! 望着她焦急担心的模样,他脑海里浮现太医的话,‘沈小姐身体虚弱,短期内需要静养,切不可再受刺激。’ “本王没有杀他,但是你不许见他!” “我若是见不到他平安,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 “不相信本王为何要帮本王?你留的那些证词,还有毒药,又是为什么?”望着她双眼潋滟,燕无臻迫切想知道答案。 沈曦沄又是沉默不语,因为救下江白敛是第一步,倘若真的事成,接下来死不了的她便可以依附燕无臻救下更多的人。 她想了解燕无臻这个人,想知道他的目的,想法,还有他真正的身份。 “难道只是单单为了救下一个江白敛?”他面无表情问出。 “是!”她回答得非常坚定。 “你就这么在乎他,这么想嫁给他,甚至连自己性命都不要?”燕无臻将她搂入自己怀中,轻轻道。 他强忍着内心的嫉恨小心翼翼地问着,生怕她再受一点刺激。 “不管小女能不能嫁给他,小女都会一直在乎他,因为江哥哥对小女很好很好,他现在是世上唯一一个会真心待小女的人了。咳~”她说着,情绪略微激动咳嗽了几声。 他皱眉,连忙用手顺了顺她的背。 该死,他明明已经这般心平气和说话了,怎么她还要这么激动?哼~都是因为江白敛这个没用的男人是吗? “真心?真是可笑,事到如今沈小姐居然还会相信世上有真心?”他冷嗤一声。 “不相信他,难道相信王爷吗?”她情绪起伏不小,挣扎着虚弱的身体想要挣脱他的禁锢,一下子失了力气,又躺回他的怀中。 他身体瞬间惊慌,意识自己没忍住又刺激到她。 “你身体刚好不能激动。他没事,你明日便可见到他。”他脱口而出解释。 “不...我...我现在就要见她。”她轻轻喘息着吊着一口气,仿佛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 她怎么就这么倔强呢?情况紧急。 “来人,将那个姓江的罪人带上来。”他隐忍着。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妥协,真是可笑至极。 很快,江白敛被两名侍卫架着带了上来,他浑身是血,远远看见沈曦沄时,忍不住叫着她的名字。 “沄妹妹~” “江哥哥~” 二人如同从前一般互相喊着对方,只不过造化弄人,如今一人为笼中鸟,一人为阶下囚。 “沄妹妹,你还好吗?”侍卫将他丢在地上,他匍匐前行试图爬到她的身边。 燕无臻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画面,感叹此二人就好似一对苦命鸳鸯,所谓的生死相依说的便是此刻的画面吧。 不,他绝不允许他再靠近,只要他再靠近一步,他一定踩死他! “江哥哥别过来!”沈曦沄率先制止。 江白敛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前行,坚定道:“不,我一定要救你出去,带你出宫。” “凭你?你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文弱书生,怎么能带我走?”她满脸嫌弃地放着狠话。 江白敛这才停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向温柔的沄妹妹。 燕无臻也怔了怔,他还在想,如若她执意要跟他走,她这样的身体,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受刺激。 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拒绝。 “是是是!是我无能!”江白敛看着连行走都困难的自己,气愤地以头抢地。 往日温润如玉的脸上出现违和的狰狞,残酷的现实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天真。 第二十九章 报复?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江哥哥,不是你无能,是我从来都没有坚定选择过你。你还记得吗?从前我与你定亲的时候,我犹豫了。我想我大概是不爱你的,爱应该是义无反顾的才对。我对你做不到这样,你走吧。” 说完,她虚弱地扯了扯燕无臻的衣衫,哀求道:“王爷,小女求你,放他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燕无臻眼中闪过异样的光。 如果她是哀苦二人无缘才苦苦哀求他放过他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这个男人。 可现如今她这般狠话却出奇的能动摇他的决定,他爱听,他乐意。 “来人,将他丢出皇宫。”他命令道。 江白敛目光空洞,拼命摇头:“不不不!沄妹妹,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不想我待在皇宫有危险,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心里一直有我!” 任他呐喊着被人架走,燕无臻掰过沈曦沄的身子紧抱着,不让她再看别的男人一眼。 “你为了救这个男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他说着轻捻了捻她额间的碎发。 然而,下一刻他才发现,眼前女人煞白着脸,面青唇白,竟不知何时又晕了过去。他的双目立马变得狠戾吓人,吼道:“传太医!” 之后的几天,沈曦沄都精神不振,醒着的时间非常少,好几次到了用膳的时候,都是他用嘴喂。 逼得她狠了,她才会想得起来吃一点。 他从来都没有为哪个女人放下过姿态,唯独她。 有一天,他失去耐心再也看不下去,抱着她恶狠狠道:“既然承受不住,为何要对那个男人说狠话,现在这副样子又是做给谁看?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本王明日便吩咐人将他揪到你面前,如何?” 空洞失色的眼眸终于起了动静。 “不!”说着,她终于坐起身,主动吃了点东西。 所以,没了那个男人,她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是吗? 不过没关系,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 沈曦沄身子渐渐好转方便移动之后,燕无臻便带她出了皇宫,将她安置在晋王府。 自从宫变之后,宫中起了大变化。 皇上酒醒过后,仍然对燕无臻深信不疑,并不相信且推翻皇后的一切说辞。 燕无臻手握大权,他不处置皇后与淑妃,但却将这次所有参与指证他的官员以及士兵一一处置。 一时间,宫中大牢沦为人间炼狱。 死的死伤的伤,有一些还有价值的便酷刑伺候。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早就知道宫中一直有反对他的人存在,只是这些人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官职又比较分散,不太好为一个个人网织罪名,那多费劲呀。 他做事向来嫌麻烦,所以故意设了这个局。 皇后一党在天晟朝势力根深蒂固,不是绝好的时机她不会轻易对他动手。所以他故意卖了诸多破绽,谁知淑妃杨氏这么上道,竟然跟皇后通了这么多气,引得皇后竟起了信心策划发动宫变而杀他。 如此这些异党便都在一时聚集起来,方便自己一网打尽。 只是没算到,会出现沈曦沄这号人物,更加没算到自己竟然还会留她至今。 自从经过在萧月苑一段时间相处后,燕无臻大概能摸清楚沈曦沄的喜好。 晋王府中,他为她准备了一切闺阁女子都会玩的小玩意儿,一如她在萧月苑的一样。 她对晋王府上下的每个人都温柔以待,却唯独对他避之如蛇蝎。 但他都无所谓,他本来就从来没有想过与哪个女子相濡以沫,既然她不会害他,留她一命在晋王府就这样永永远远陪着他也不错。 不原谅他也无所谓,反正她的这一生想要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她。 燕无臻这样想着,然而却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智慧。 她居然截断了他与鹰刹阁的飞鸽传书,还擅自回信,与对方定了接头暗号。 鹰刹阁是江湖中一个神秘的组织,他操控燕承乾的秘药便是从此组织购得,为保证组织的神秘与安危,组织对同一个会员每三个月只提供一次服务。 每次服务只提供一个接头暗号,并且不能更改,如果错过或者忘记暗号,便只能再等三个月。 现下正到了燕承乾要续药的节点,没承想出现这个岔子。 “本王知道之前错怪了你,但这段日子难道本王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吗?为何要坏本王的好事?”他攥紧她的手质问。 “好?”沈曦沄一头雾水。 这段日子里她在晋王府的日子的确与在萧月苑不同,她所居住的屏兰院中足足安排有二十个服侍她的婢女,这些婢女每天不是拉着她放风筝就是去扑蝶踢毽子。 她一度还以为这是燕无臻又想到的折磨她的新方法,敢情这些玩意都是出自对她好的一片心意? “谢王爷好意,小女心领了。”她毫不留情道。 哼~傻子才会领情。 “说!你究竟与鹰刹阁约定了什么接头暗号!”他的手开始发狠。 “不,小女绝不说,王爷还是杀了小女吧!”她闭上眼,决绝赴死。 “你就这么想报复本王?”他的心顿时揪起。 报复?沈曦沄简直受够了他成天一副别人总要害他的模样,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小女哪里敢报复王爷?若王爷如小女这般处境试试。每日被囚在牢笼里,见一样的人,做一样的事,既无亲友探视,也无法自由出走。每日王爷开心时就赏点东西,不开心时就找小女不快, 如此日日复年年盼着王爷过日子,王爷这般冷血绝情,当小女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玩物,万一哪天玩腻了,指不定小女会是怎样的下场,说不定倒不如那养骨池的人死得痛快。 所以,小女自然要有筹码,要有留在王爷身边不被王爷随意轻视的筹码!”她直抒胸臆。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荡漾别样的情绪。 她竟不是为了报复... 是呀,即便再恨她,她也还是从前那个沈曦沄。 可是这次她却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第三十章 女扮男装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鹰刹阁从不与女子做交易,这是规矩。你若是去,必死无疑。”他厉声道。 “那正好啊,王爷不是说对小女好吗?为了小女的安危着想,便不要做这笔交易,王爷做得到吗?”她坚定着,对自己的决定没有半分悔意。 “沈曦沄,你是在威胁本王吗?”他眯着眼凝视着她。 “是又如何。” “好。”燕无臻轻点了两下头,继续道:“那本王便陪你去。 沈曦沄微微一怔。 “交易的地方是一处山谷,还不准带太多人过去,王爷难道就不怕吗?”她有点诧异。 “怕?正好可以带着沈小姐一起永坠阎罗。”他一字一顿道。 “你!燕无臻,你真是个疯子。”她杏眼微嗔,竟直呼起他的名讳。 燕无臻两眼放光,从前直接唤他名字的女子大多都是咒骂他不得好死,如今没想到竟有个女人能让他感到别样的娇嗔柔态。 他忍不住将她拦腰禁锢,激动命令道:“你方才叫本王什么?再叫一遍!” 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重复道:“疯子!” 燕无臻轻笑:“前面一句。” “疯子!” ... 离约定出发前去三阳谷还有一天,沈曦沄倚栏沉思。 那日她见头顶飞过一只信鸽,直觉让她立马用弹弓将它射伤,她从信鸽脚中发现了燕无臻竟然跟鹰刹阁有来往,而且还约定七日后将会派人去三阳谷接头。 关于鹰刹阁这个神秘组织,先前她是听爹爹提起过的。这是一个江湖流派,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便可成为会员,届时鹰刹阁就会每三个月为会员服务一次。 会员不管是想要什么类型的药物什么稀奇古怪的器具或者是什么绝密的情报都可以提,这个组织的答案结对不会让你失望。 她很好奇,燕无臻的所求究竟是什么? 爹爹同她说过,倘若有一日她成为别人的阶下囚,如若不能痛快死去,那便不要坐以待毙。 燕无臻不是什么善类,与其等他哪天玩腻了她要折磨她至死,倒不如她主动出击。 于是她便毁掉了信鸽所传的接头暗语,打乱燕无臻的计划。 现在她插手他的计划,她还真好奇他会如何处置她。 她这样想着,燕无臻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后面还跟着一行端着衣服的婢女。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些婢女端着的竟都是男衣,看来燕无臻真的打算让她参与此事。 她不禁心里冷哼,她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因为她的性命而放弃自己的计划。 “姩姩,挑一件吧。” “你叫我什么,不许叫我小名。” “好,你若喊本王名字,本王便不喊你名字。” “你!” “姩姩~” 燕无臻喊她名字时,总有种病态的痴狂。 “燕无臻,别说了。”沈曦沄终究还是败给他,不知他今日又是抽什么疯。 明日便要一同前去三阳谷,而且沈曦沄还是个女子身份,自然要打扮成男子出行,这样才不会被鹰刹阁的人发现。 既然是要选男子的衣服,自然是只有男子才了解男子,他得把沈曦沄打扮得比男人还男人,这样才能保她不被看出,性命无虞。 还是别让她挑了,他来挑吧。 说着,他直接上手,从第一件开始拿出她身上比划。 她皱眉,他指尖的触感让她略感不适。 “不是说让小女亲自选吗?怎么燕无臻你自己动起了手?”她疑问道。 燕无臻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轻轻道:“自然是因为沈小姐选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所以本王才会想代劳。” “选男人跟选衣服有什么关系?”她不解这是什么歪理。 “男人如衣服,难道沈小姐没听说过吗?”他挑眉。 “你!!!下流!”说着,她将身子往后一侧,让他不好再继续比划试衣。 他用力将她的肩膀定住,强迫她站直身体让他比划。 “下流?你敢说你难道对你的江哥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可是为了他昏迷了这么久。”他说着,直接将浅色衣裳试都不试就扔在地上。 因为那是江白敛习惯穿的颜色。 沈曦沄一时不知言语,换个衣服而已,怎么又能扯到江哥哥身上? “王爷莫要胡说,沈家门风严谨,闺阁女子断不会想这些。”她认真道。 她的样子真是又可气又惹人怜爱。 他慢悠悠继续道:“那现在本王问姩姩,姩姩可喜欢类似本王身上这件玄色衣裳?” 沈曦沄顺着他伸手划过仅剩的几件,全是玄色的。 她这有得选? 她向来不喜与无理取闹的人多说话,想到这,她愤愤不平地随便拿了一件。 “这件可不行。”他制止道。 “又怎么了,燕无臻,你是要为难我到底吗?”她不耐烦道。 “这件太细窄,姩姩身材玲珑有致,这么一穿太显身形,不像男子。”他打量道。 “你!” 无耻!下流!登徒子! “就选这件吧!”说着,燕无臻挑了一件版型相对宽松又有点力量感的款式。 沈曦沄无奈只好拿过衣裳前去试穿。 男装上身后,她发现除了宽松一点,各方面尺寸还都是挺合身的,便没再多说些什么,谁知她一出来,竟然发现燕无臻又给她准备了男人的胡须。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粘男人的胡须。 “燕无臻,我可不可以不粘这个,你不也一样没胡子吗?”她抗议道。 听见自己的名字,他唇角一勾。 “不可,你喊本王名字也没用。姩姩长得这般清秀水灵,粘了胡子都是面首之姿,如何能不粘?”他说着,语气里有股不可违抗的严肃。 他捏起她的下巴,将呈上来的胡须样式一个个在她白皙的鼻翼间比划。 “那好,燕无臻你得答应我,若我死了,必须把胡须给我摘下,否则黄泉路上,我阿爹阿娘认不出我怎么办?” 她声音贯来轻柔,再添几分低声下气的哀求,真真让人止不住心痛,沦陷。 “你放心,你不会死,本王绝不会让你死!”他笃定道。 闻言,她揪住他肩头的手指紧了几分。 第三十一章 三阳谷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三阳谷 到了约定地点接了头,对上接头暗号之后,沈曦沄与燕无臻二人被蒙着眼来到三阳谷。 二人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被人牵着,一路上,燕无臻尽量用耳朵和身体的感受来探知周围的一切。 鼻翼间,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寒之气越来越重,由此可见他们正一步一步往更深的谷底走去。 如此路程,倘若待会真出什么事,二人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他不禁在她耳边呢喃道:“沈曦沄,你果然胆子够大。待会你若是再自作主张轻举妄动,本王就...” 面对他的威胁,沈曦沄满脸不屑:“就什么?大不了就一死,小女可不怕。” “住口,本王忍耐有限,劝沈小姐还是识趣一点。”他厉声呵斥。 许是到达了目的地,马儿突然停下,而二人也被迎下马,摘下了蒙眼布。 他们睁开眼,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蒙面人出现在二人眼前,此人身材魁梧,举手投足间有清晰可见的手茧,是习武之人。 燕无臻警惕着。 眼前人放下蒙眼布,露出冰冷漆黑的眸子。“晋王燕无臻?”黑衣人惊叹出声。 燕无臻皱眉:“你认识我?” 鹰刹阁主笑道:“哈哈,何止认识,还知道晋王在导一出非常大的戏,现在我都还在好奇这出戏最后会是怎么样的走向,又是个怎么样的结局。 本阁主之所以答应与晋王做交易,也正是为了让这出戏更加精彩有看头。” 燕无臻脸上浮现被冒犯的不悦。 “废话少说,药呢?”他催促道。 “咦~别着急嘛,以往这种事都是步丘代劳的,今日你为何会亲自光临本山谷,而且...还带了个女人!”鹰刹阁以玩笑开腔,而后语气越来越犀利。 燕无臻好整以暇挺身将沈曦沄护在身后。 鹰刹阁眼中兴味更浓,调侃道:“哎,这是几个意思?晋王该知道三阳谷的规矩,既然带了女人来,那么这个女人便不可能走出三阳谷。晋王若是不想这个女人死,带她来做什么?专门让我给你卖个面子挑战我的底线?” 沈曦沄于这时插话:“鹰刹阁主,小女不是故意不顾三阳谷规矩,冒险前来只是想知道这晋王到底与你们做的是什么交易,小女受晋王胁迫,生不如死,若不是进退皆死路,也不会来此冒犯。” 她贯来温声细语的声音也染上几分清寒。 一番话,让鹰刹阁阁主瞬间明了,两眼放光。 鹰刹阁中海含天下情报,这平常吃的都是二手瓜或者不知几手的瓜,没想到今日还能吃上个现场一手瓜。 “所以你为了活命就坏了晋王的计划,劫了他的接头暗号,为了能顺利取到药,晋王便只能亲自跟你前来取药。而他之所以会亲自来,是因为他对你动了情,想要保护你?”他猜测道。 “嘶~奇怪。”他在二人间来回踱步打量二人。继续道:“传说中晋王不是特别讨厌女人的吗?难道你便是那个新入宫的沈曦沄?” “鹰刹阁,你不觉得你作为一阁阁主,有点过于啰嗦了吗?”燕无臻低哑着声音,眸底已经是不允许侵犯的杀意。 鹰刹阁阁主显然不当他一回事,这里可是三阳谷,可是他的地盘。 “看来本阁主赌对了,这沈家千金曦沄可是天晟出了名的绝色,而且温柔善良,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活菩萨。这样的女人,即便晋王再怎么讨厌女人,也过美人关。”他满脸得意。 他说这话时虽然是笑着的,可不知道为何沈曦沄却觉得这抹笑背后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果然下一刻,鹰刹阁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红颜祸水,女人这种东西可以放在任何地方,但绝不可放在心上。晋王,说吧,本阁主可以给你个选择,让这个女人死得痛快些。”鹰刹阁双眼顿时燃烧起浓烈的杀意。 “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燕无臻语气里冒着阴恻恻的寒意,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沈曦沄羽睫微颤。 他为何要这么做? 此处身处深谷,幽深僻静,山路险峻。别说要孤身与整个鹰刹阁作战,就是人家不杀你,光逃,二人也不知可不可以顺利逃出。 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无半分惧色,果然燕无臻是个疯子。 “哦?晋王莫要忘了,这里可是鹰刹阁的三阳谷,不是晋王府,守的是鹰刹阁的规矩。”鹰刹阁阁主说着衣袖一挥,周围便出现一圈拿着弓箭的人对着他们。 燕无臻好整以暇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抬眼轻轻道:“阁主可别忘了,本王手上也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本王的身份,如若杀了本王,鹰刹阁也将不复存在。” “本阁主什么时候说要杀晋王了,我要杀的一直都是这个女人。” 说着,趁二人一个不注意,一支箭从身后直直朝沈曦沄射来。 利箭没有落在如期的地方,刹那间被燕无臻有惊无险地以手接过,沈曦沄杏眼瞬间睁大。 “晋王难道要步你父亲的后尘吗?这样的你还复什么仇!区区一个女人便让你全然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生,又是因为什么而苟活。”鹰刹阁阁主说道。 沈曦沄自然听得一头雾水,复仇是怎么回事?燕无臻掌权是为了复仇? “本王的事,你也配来置喙?”燕无臻说着单手将箭折断,干脆利落。 素闻晋王杀人如麻,手段狠戾非常,鹰刹阁阁主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果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疯人本性。 寻常客人也就罢了,杀了便杀人,可眼前人是晋王,而且如此态度,看来想要越过他去杀这个女人是不可能了。 不过若让他鹰刹阁破了规矩轻易放过女人也绝不可能。 如此僵局,便只能智取。 想到这他继续打量沈曦沄的表情,发现晋王对这个女人这般,可这个女人却好像全然不领情。 “沈扈身为护国将军戎马一生最后却落个叛军之名,沈小姐好奇真相吗?” 第三十二章 姩姩可乐意?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说完,鹰刹阁阁主注意到沈曦沄果然芳容异色,微微动容。 “你是不是知道真相?我们沈家军为何会被误认为叛军?”她忍不住问道。 “鹰刹阁知晓天下事,本阁主自然是知道,倘若你答应服下这颗药丸,本阁主会告诉你答案。”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 父兄的死一直是她的心结,沈曦沄想也没想就捡起地上的利箭将其架在自己脖子上。 “小女想知道答案,求王爷应允。”她朝着身旁的燕无臻坚决道。 她速度之快没有带半分犹豫,燕无臻没来得及阻止她拿箭,身体里翻滚起焦急的怒火,他眸底猩红,凝声道:“你若是想知道真相,本王也可以告诉你,放下箭!” “可我不信你。”沈曦沄润红了眼,轻轻道。 ‘不信’二字虽轻柔简短,对燕无臻却有着万箭穿心的巨大杀伤力。 “本王命令你,放下箭,听见没有!”他心头的焦急简直快要压抑不住漫出,因为他之前那么般伤害她,所以现在连劝说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是他的猎物,他绝对不允许她被别人处置,就算是要死,也是该听从他的方式,死在他的手里! 沈曦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现在好不容易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傻子才会再听你的。”她一番话是脱口而出的快意。 燕无臻心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 “本王答应你,还你自由。放下!”他无奈,只好做出妥协,只要她肯放下。 “晋王爷莫要再说了,你是怎么样的人,小女心知肚明。小女已经连父母的遗物都守不住了,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知道沈家破灭的真相,可以死得明白些,也算是不枉沈家十多年的栽培之恩。” 说完,沈曦沄趁其不注意毫不犹豫跑到鹰刹阁阁主面前夺过药丸一口吞下。 “哈哈~”鹰刹阁大笑着自己计谋得逞。 “你究竟给她吃了什么!”燕无臻低吼出声,他发誓若此处不是三阳谷,眼前人早就被他碾碎。 他一把拽过沈曦沄,急忙掏出怀中的百解丸给她服下。 只见她全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瞳孔不再发亮,变得空洞木然。 这个模样,像极了服了离魂丹的燕承乾。 “你竟给她服离魂丹?”他阴沉的脸青筋暴跳。 鹰刹阁冷冷道:“晋王爷,鹰刹阁的规矩就摆在这,今日没直接杀了她,本阁主已经给了你面子了。” 燕无臻已然好久没有被人这么顶撞,等他欲想跟鹰刹阁算账时,怀中的女人却有了反应。 “杀了我,杀了我!活着好痛苦,快杀了我!”她突然痛苦地嘶喊着。 离魂丹的作用是使服下的人能够被特定的暗语操控,副作用是会放大人的欲望。 她如此反应,说明她最大的心愿是想了结自己的性命。 他轻抚着她的脸,不禁在心中隐忍默念,‘怎么不是想杀了本王?本王都这样对你了,还摔了你父母的遗物,你该杀的是本王,而不是自己!’ “解药!”放弃找他算账,燕无臻简单粗暴吐出两个字。 “晋王该知道,离魂丹还并未研制解药。来人,交货,送客。”说完,鹰刹阁阁主转身离去。 ... 马背上,燕无臻将沈曦沄紧紧抱在怀中,用着几近低哑的声音念着暗语。 “沈曦沄,沈曦沄,沈曦沄,从这一刻开始,本王便是你的主人,从今往后任何事,你都得服从我的命令。” “是的,主人请吩咐。”沈曦沄声音毫无温度。 燕无臻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鬓角,命令道:“本王命令你从这一刻开始只做自己,对本王说的话不得有半句虚言,只能对本王说真话。” “是!”她应道。 二人便这样安全回了晋王府。 由于有了离魂丹的药效,燕无臻取消了她的禁足,不再将她困在屏兰殿中,而是准许她随意走动做自己。 这夜,他内心始终牵着服了离魂丹的她,唤了下人给二人准备晚膳。 这要是从前,她可从来不会同自己用膳,除非他逼着。 “本王不是命令你要做自己吗?怎么本王现在同你吃饭,你却半点反应都没有?不想赶本王走?”他凝声诧异道。 “王爷,正是因为小女讨厌你,所以你就算跟小女一同吃饭,小女也当你是空气。”她答得认真,不似有半分虚假。 燕无臻苦笑。 正如离魂丹的名字,服此丹者三魂不见七魄。她今后大约三个月药效期内都会失去自我意识,即便是他下了命令做自己,也少了正常人该有的生气灵动。 罢了,这样也好,谁叫她这般柔弱的身体里却生得这么刚烈的性子,至少三个月能让他不操心,好专心完成他的复仇大业。 晚膳后他又与她静静坐在一起品了会儿茶。 沈曦沄甚喜爱品茶,特别爱品上等的好茶,如今难得一品,竟喝了好几盏。 “这么爱喝茶,可品得出这是什么茶?”燕无臻下意识问道。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心平气和地与他坐在一起品茶。 她仔细品了品,答:“知道,回王爷,这是岳阳的君山银针,芽头肥实,茸毫披露,色泽鲜亮,冲泡时芽尖直挺竖立,雀舌含珠,数起数落,堪为奇观。” 她竟然还这么耐心的与他聊天,如此可见离魂丹也不失为一种好东西。 他这样想着,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 “姩姩,以后都唤本王无臻可好?” “好。无臻。”她回答得非常平静,没有半分不悦。 “不是讨厌本王吗?怎么愿意叫得这般亲昵?” “无臻,名字这只是个称呼,不代表什么。” 燕无臻低头苦笑,原来世上竟真有这么善良又缺心眼的人,他乘胜追击又问:“那本王唤你姩姩,你可乐意?” “嗯...”她犹豫着。 他眼神一凛。 “怎么,讨厌本王,所以不愿被讨厌的人这样称呼是吗?” 第三十三章 炙热求欢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她摇了摇头:“这是其次,主要是因为从前只有阿爹阿娘或者兄长这么唤小女,如今他们不在了,小女听着伤心。” 燕无臻是个偏执性子,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 “那本王可以唤你姩姩吗?”他声音低沉道。 “虽然小女不乐意,但是无臻可以叫。”她也答得干脆。 他被逗笑。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善良,就这样直接委屈了自己? 他不知道,若是她此时此刻清醒,便会告诉他,这不是委屈自己,而是因为太了解他,知道自己不允许也没用。 他的脸上竟出现一抹深深的笑意,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接而,他一把搂过她的腰身,用双手将她紧紧环住,出口竟是他从未有过的暖意温存:“不用觉得委屈了自己,慢慢的姩姩便会习惯的。” “好。”她轻轻答道。 好? 原来真实的她竟然这么好哄? 他的心中浮现起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想法,轻抚她的腰身而上,缓缓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转身面对自己,他的目光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滚烫炙热。 用手摩挲着女人精致而娇柔的眼尾,他用极致魅惑的声音问道:“今晚对本王求欢可好?” “我不会。”沈曦沄几乎用全身在抗拒,连摇头道。 燕无臻一脸茫然。 “当真不会?那你今后怎么办?今后该如何取悦夫君?” 他起初不信,现在听她说真话便只能信了。只是好奇,难道她跟那个女人的爱人方式不一样? “不知道,小女没有想过。” “没想过?对江白敛也没想过吗?” “沈家重礼数,不会想这些。” “唉~好无趣好扫兴的女人呀。”燕无臻这样说着,可脸上却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她的眼神虽然空洞无神,可是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还是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令人着迷,他继续问道:“倘若本王非要了你呢?” “不要不要!呜呜~”沈曦沄突然一阵悲怯,情绪激动,身体颤抖着挣扎。 “爹娘,女儿好害怕,这世上没人再可以人护女儿了,人人都想要害女儿,呜呜~女儿该怎么办?”她哭着说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本王不欺负你。”他伸手顺了顺她的背,使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抚道。 她哭的时候与别的女人不同,声音小小,梨花带雨的惹人怜爱。 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哭的时候总是捶打着男人的胸膛,然后歇斯底里地骂着那个男人的薄情寡性。 哼~那个女人真是贱,一边骂着,一边还要天天盼着他来看她,他一来,便是又舔着脸求欢,乞求他的一点点施舍。 “王爷可以杀了小女吗?小女不想活了。”她边抽泣边请求着。 这是离魂丹的副作用发作了。 “可以,你向本王求欢,本王便杀了你。”他近乎偏执一般凝声道。 沈曦沄闻声半眯着眼,脸颊渐渐染上一抹暧昧的绯红,微抬起头缓缓向他靠近。 他打量着女人脸上的每个细微变化,她的每个行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她的青葱似的手指抵至他的胸前,柔软的红唇似有若无一般在他的脸颊轻点,酥麻温软的感觉迅速席卷他的全身,撩动起熊熊烈火。 燕无臻怔怔地睁眼享受,可眼前人却停止了动作。 就这? 这女人果然什么都不会。这怎么够,这还差得远呢。 他摁住她的头落下一个炙热缠绵的吻,呼吸交错,贪婪地攫取属于她的气息,渐渐地绵密而热烈。她亦主动回应着他,轻颤着承受他的热烈,清纯而妩媚,使人沦陷。 换气间,她喘息道:“杀了我!无臻,杀了我!” 她的娇嗔地重复着,在药物的作用下有股隐忍难耐的生不好死,令人心痛不已。 “死都不怕,还怕服侍个人吗?”他并不打算饶恕她。 他将手嵌入她的纤白颈项的衣领轻轻一扯,露出一条沟壑清晰的锁骨,情不自禁地用开口啃食。 “小女不怕死,只是怕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爱我的人了。连爹娘也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 他越是欺负她,她的悲怯越重,让他心中对她又怜又怒,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下,他终于爆发。 “住口!”他掐住她的脖子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眼底漆黑的浓雾愈来愈重。 “本王这般对你,难道你还不知足?本王有无上的权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燕无臻说着他认为所有女人都想听到的话。 “日日宠你爱你,守在你身边,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会比世上所有任何一个人都爱你入骨。”他附在她的耳边,气息浓重而热烈地念着誓言。 从前那个男人就经常对那个女人说这样的话,那个女人每次听了心情都会大好,哪怕男人是骗她的,她都甘之若饴。 “呜~不,我要我阿爹阿娘,我不要你。阿爹阿娘,兄长,你们怎么就这么走了?怎么不带上女儿,怎么能留下女儿一个人呢?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可怕,舅舅不管我死活将我送入宫谋取荣华富贵,我早已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了,呜~” 她悲戚万分地哭喊着,身体也跟着剧烈挣扎了起来,拳手用力地打在身前男人结实的胸膛之上,挠得男人心头直发痒。 离魂丹的副作用会加大人的欲望。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有些人生来便是为了承受这样的痛苦而活的,倘若人人都想死就能死,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不就是死个爹娘兄长吗?哭喊什么?你以为世上就你沈曦沄一个人不幸吗?”将她禁锢在椅子上用力捏起她的下巴,瞳孔漆黑幽冷,声音中的绝望与痛苦并不比她少几分。 “本王的爹娘一样不在世上,并且本王的娘生前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他为了绑住那个男人,不惜日日折磨本王受伤流血,好抓住那个男人的怜悯之心,让他多来寝宫看她。” 第三十四章 那个女人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她可是本王的亲娘呀,别的嫔妃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就叫本王去招惹她们,最好是能惹一通打,或者是撞墙落水,受伤流血。这样父皇才会心疼她,只有父皇心疼她,她才会心疼我。 那个女人说,人的爱是有限的,如果没人爱她,她怎么去爱别人?她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爱本王。只要那个男人能满足她,她就能满足本王。 幼时,她便这般无情地折磨本王,操控本王。等本王长大些,有了力气,她便开始教本王去杀人。 特别是那些受宠嫔妃派来骚扰她的婢女内监,他们统统都在一个个黑夜里不知所踪,尸骨难寻。 母亲夸本王能干,能守住身边的人才算真正的长大,才算真正的男子汉。然而她却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被鲜血笼罩的本王有多冰冷,多害怕,直到麻木一切。 后来,关于本王的一个大秘密被那个男人发现了,本王的母亲竟然为了消除那个男人的芥蒂而下药想要毒死本王。 她可是本王日日摇尾乞怜渴求母爱的生身母亲啊,明明我们才是有血肉关系的至亲,可她却为了那个男人直接将本王喂药丢在一旁。 不管不顾,任本王自生自灭,本王永远无法忘记被蛇虫鼠蚁啃食的感觉。 那一刻本王才明白,明明是她拿着本王对她的爱去爱另一个男人,自始至终不被爱的那个只有本王。 女人就是个这么下贱的东西,爱她的,她弃如敝履,不爱她的,她爱之如命,自轻自贱讨好。 后来她失策了,万万没算到本王没死,而且最终还亲手将她心爱的男人送上了西天。 本王特地亲口告诉她,他用的正是她调教出来杀人的手段将那个男人送走的,那一刻,本王得到了这辈子来自母亲前所未有的重视。 她恶狠狠地看着本王,发了疯地抓着本王的衣领像是要将本王吃了的模样。她的眼里,口里,心里,脑子里全是本王,不知为何本王非常喜欢她这般重视本王的模样。 原来想要得到一个人的重视也非常简单,并不需要摇尾乞怜,只需要毁掉那个人最珍视的东西。 她边骂着本王还想拿器具折磨本王。她忘了本王已经长大,力气远胜于她,她已经无法轻易折磨本王。于是本王对她起了别的心思,开始拿着那个男人的遗物逼着她给本王缝衣做靴,别的皇子有的,本王一样都不能少。 哈哈,为了那个男人的遗物不被本王烧毁,那个女人全都乖乖做了,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满足本王,嘘寒问暖,亲自为本王准备本王需要的一切物质。 直到有一天,她因忧思过重离世,她到死,手里握着的都是为本王做的新靴。 她走的时候,本王还是在她的墓前将那个男人的遗物一一烧毁,真觉得可笑而又讽刺。她苦苦挣扎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什么都是空的。 那个男人甚至都不会与她同葬,这么多年来树敌太多的她就孤怜怜一个人,连妃陵都没进去。 自始至终祭奠她的,只有本王一人,只有她最不重视的本王!!! 照沈曦沄你这般活法,你说本王是不是早该在出生那一刻就死去?嗯?” 他的手捏紧她的下巴收紧力道,眼底早已经猩红,强迫着她回答他的问题。 听完他的一番话,她也早已经停止了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良久,在离魂丹的作用下,不知她潋滟的眼眸中是同情还是绝望,还是无法抵抗地说出:“那无臻和我一起死可好?” 一起? 他幽黑的眸底瞬间冒出一抹莹亮,从来没人说过想同他‘一起’。 方才他将自己的心撕开给她看,她的回应使他感觉自己如一个鲜血淋漓的野兽遇到了愿意为它舔伤口的另一半。 “现在还太早,我们要不约定个五十年六十年,到时候再一起共赴黄泉?”他褪去眼底的寒戾,轻柔道。 “好。”她终于停止悲怯,平静道。 他眸底又恢复充斥着欲狂的炽热,如珍如宝似的再次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禁锢着她的身躯,心里装的是这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冲动。 “姩姩,真希望离魂丹的作用能这样持续一辈子,这样你所说的所有话便都统统作数,不会改变。没想到真实的你对别人这么好,什么要求你都不会拒绝。本王现在开始嫉妒从前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恨从前伤了你。” 他近乎自言自语般,对现在这一刻温存发疯的上瘾。 “你要不别醒来了吧,永远不要醒过来,永远只做本王一个人的姩姩,可好?”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地哄着,请求着。 沈曦沄只觉得现在被他欺负得好累,好窒息。 “不好,你好凶,小女好害怕。”她嗫嚅道。 “那是你没见过外面的男人,外面的男人更凶,更让人害怕。”他近乎无耻地哄骗着她。 “你骗人,江哥哥就不会,他对小女很温柔,很好。”她说着,表情甚至有点鄙夷。 他眉心微蹙,嫉恨道:“那姩姩的意思是想跟你的江哥哥一直白头到老?” 沈曦沄没有正面回复他,表情略复杂,轻轻道:“小女也不知道,但阿爹阿娘都说,江哥哥人品好又对小女真心,他今后会很疼很疼小女,小女也觉得好像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他这般对小女了。” 他有股被触怒的强烈,质问道:“那江白敛都为你做过什么好事?值得你这般惦记他?” 沈曦沄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回忆道:“很多很多,一时半会说不清。” 他垂眼凝视她,眸中的嫉妒依旧强烈,沉声道:“来日方长,那你便一件一件地告诉本王,听见了吗?” ... 清晨,睁眼而入是美人恬静绝美的侧颜,他的目光划过她浓密的羽睫,眼尾还残留着昨夜的一抹哭过的娇红,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让一个女子躺在自己身侧。 他伸出手轻轻环住女人的颈项... 第三十五章 云兮楼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要不趁现在自己还没有对这个女人陷得太深,现在就把她杀了如何? 她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离魂丹,只要离魂丹的药效一过去,等待他的说不定就是一场无情的背叛。 哈哈~他什么时候变成跟那个女人一样卑微了? 沈曦沄呼吸清浅,睡得香甜,并不知道眼前的危险。身体蠕动间,她伸手穿过他的腰身紧紧搂住,颈项间传来的扼喉感使她轻轻嘤咛一声,仿佛下一刻就要醒来。 他匆忙松开自己的手。 许久,他几近自嘲一笑,终究还是舍不得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大亮,许是昨夜情绪波动过大使然,女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 她望向不远处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男子,惊恐道:“无臻?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看着渐渐向她靠近的他,揪起被子往角落缩了缩。 昨晚逼得她有点狠,他自然不舍得一大早又这般对她,轻轻道:“昨晚姩姩不是答应本王,要将那个男人对你的好一件一件告诉本王吗?今天第一天,你先说一件简单的,看看本王能不能替你办到。” 沈曦沄眨了眨眼,因为药物的关系,缺少了几分灵动,但也多了几分别样的可人憨态。 “有是有,可是王爷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她嗫嚅道。 该死的胜负欲作祟,他当下立断:“说!没什么是本王办不到的。” ... 烈日炎炎,汗水淋漓。 云兮楼前,慕名前来一品美食的馋客数不胜数,一条长长的队伍映入燕无臻的眼帘。 “咳,这种事,本王的身份的确不合适。”他的语气明显比出发前弱了几分。 他吩咐下人去排队,而他跟沈曦沄只坐在云兮楼对面的茶楼等候。 她喜欢吃云兮楼的杏仁酥,每次来此处,江哥哥都会亲自排队为她买上几盒,从不嫌辛苦麻烦。 “江公子,沈小姐?”一声惊讶从头顶传来。 燕无臻抬头,眼中的犀利立马让薛婧姝赔礼认错。 “对不起这位公子,奴家认错人了。” 薛婧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与沈曦沄相熟,方才下人来报沈小姐又来光临时她还不敢相信,如今亲眼所见,她比从前消瘦许多,显得更加媚态迷人。 什么情况?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护国将军沈扈战死沙场,而且还是叛军,皇上念沈家先祖有丹书铁券之功,特赐留下全尸,将棺椁送回故土安葬。 沈府被抄家之后,听闻沈曦沄被舅舅杨同甫代为抚养后又将其送入宫中选秀,之后便了无音讯,生死难料。 如今她却安然无恙的坐在这,还跟着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子。 瞧眼前人威严不能近的模样,此人身份可想而知。 “她是谁?”燕无臻特地用着寒暄的口气问。 “她是薛掌柜,是这间茶楼和云兮楼的东家。”沈曦沄面色沉静答道。 “你与她很熟吗?”他又问。 “还算熟悉,以前跟江哥哥经常来这品茶聊天。” “哦~”燕无臻神色晦暗不明地抿了一口茶。 接着,他睨了一眼薛婧姝问道:“既是云兮楼的东家,为何要在自家酒楼面前又开了家茶馆,而你却守在这茶馆内看店?” 薛婧姝被他一问,强撑着镇定答道:“云兮楼的点心生意太过火爆,经常会有贵家公子或者贵家千金来亲自带着下人前来购买,就像公子与沈小姐今日这般。 故而奴家不才,便把云兮楼对面的楼也盘下做茶馆,好供贵公子和贵小姐落脚品茶。至于奴家出现在这,当然是为了更好地服侍贵客。” “难道云兮楼就不能接客吗?非要别开一间茶馆接客。”燕无臻继续追问。 薛婧姝笑了笑,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生意不这样做,怎么能让奴家的云兮楼与无名茶居一同名誉京城呢?” “哦?那近日,江公子可有来过此处?”燕无臻说着,故意松开手中的茶杯,瓷碎一地以示警告。 薛婧姝一惊,再次强装镇定道:“来人,还不快收拾,别扫了客人的兴致。” 这明显是有意试探加故意为难,沈小姐先前同江公子这般熟络,听说二人早已经定亲,眼前人这般打听江公子,她若说出些什么,怕是对江公子不好。 沈小姐与江公子经常光临她的无名茶居,二人是人人艳羡的金童玉女,如今她透露这些,会不会对江公子不利? “怎么,本公子连寒暄一句故人的话你也回答不出来吗?”燕无臻此刻已经明显不悦。 薛婧姝慌了,即便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她也从未见过气场如此强大的人物。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让她不敢说谎随意糊弄,但是又不好透露江公子的近况,在沈小姐面前出卖江公子。 义气让她选择了后者。 “回公子的话,奴家生意实在火爆,这来往的客人实在太多,根本记不清。”她毕恭毕敬道。 燕无臻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朝着对面的沈曦沄问道:“姩姩可想见江白敛?” 沈曦沄内心一阵揪疼。 “不想。”她答得非常干脆。 她早就不是从前的沄妹妹,哪里还有资格与他相见! 燕无臻嘴角轻扬,问道:“哦?为何?” “因为公子你会杀了他的。” 她的一句回答瞬间泼了他一头冷水,方才嘴角轻扬起的笑意荡然无存。 薛婧姝听见‘杀人’也瞬间煞白了脸。 “听见没薛掌柜,从今往后不许再做江白敛的生意,如若哪一日本公子同沈小姐来此处见着此人,不管是云兮楼还是无名茶居,都将不复存在。” 他眼神威严蓬勃,令人畏惧不已。 “是的,奴家听命。”薛婧姝连忙点头如捣蒜。 她退下后,燕无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女人平静无生气的脸立马怒气释然,他何必管她是什么原因不想见江白敛,反正她不再奢想能见着他就行。 不过,方才这姓薛的店家很明显想隐瞒些什么,竟然敢无视他的警告。 他的目光闪过一抹异样。 第三十六章 喂我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罢了,看在姩姩结交的朋友还算讲义气的份上,他就不追究了。 二人就这样静静喝茶等了许久,恍惚间,燕无臻竟生出了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受,很奇怪,是因为沈曦沄的存在让他有了这种感觉吗? 他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她,美人静如画卷,眼神虽呆滞,但此刻她眼里却只有他一个人。 二人就这么相坐无言等到步丘真的买到一盒杏仁酥送到眼前。 “怎么就只有一盒?本王不是说等轮到你时要将剩下的全部买下吗?”燕无臻抬眼表示非常不满。 “回王爷,它限购,一人只能买一盒。”步丘一本正经答。 “你就不会变通一下,说你是谁家的侍卫吗?” “王爷,大家都有后台,不止小的一个,可小的也不好直说是王爷的侍卫暴露王爷,说别人的又容易穿帮...”步丘无奈解释。 沈曦沄低头掩嘴一笑。 燕无臻忙颤睫毛,轻咳一声。 “沈小姐还是快尝尝味道吧。”步丘忙打破尴尬奇怪的局面。 沈曦沄拿起杏仁酥的手,白嫩细致,小巧的嘴只轻咬一口,端庄娴静。 她连吃东西都美得无可挑剔。 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她有点不自然道:“无臻你也吃,小女不喜欢一个人吃独食。” 说着,她拿起一块杏仁酥示意他接过。 青葱似的手伸到眼前停住,他的眸光微闪,一把抓住她的手,竟起了别样心思,声音极具魅惑:“喂我。” 她吓得连忙挣扎想抽回手,然而却无异于蚍蜉撼树。 “无臻,自己吃跟别人喂,味道是一样的。”她反驳道。 知她不肯,可起了兴致的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厉言道:“本王命令你喂我。” 约莫是离魂丹起了作用,沈曦沄只浅浅应了一声好便乖乖坐到他的身侧,将杏仁酥缓缓送到他的口中。 燕无臻心情极其舒适地打量着眼前女子,她向来恬静温柔,不似别的女子这般怕他,也不似别的女子聒噪,更重要的是,她从不会害他。 心中又起了某种偏执,她朝他递糕点时,他故意身子缓缓后摇,诱她为了够着他的嘴越来越探身上前。 女人扑鼻而来的香软清新体香使他沉溺其中,一块块杏仁酥入嘴,甜腻非常。 “咳~”他轻咳出声,她连忙将水送到他的嘴边服侍他喝下。 对于她突然其来细致体贴的关心,他惊喜诧异:“怎么?本王可没命令你给本王喂水,你是在担心本王吗?” 沈曦沄轻轻点了点头。 他又问:“本王这般强迫你,你怎么不盼着本王呛死呢?” 她愣了会,答道:“死在这,对云兮楼名声不好。” 燕无臻轻嗤一声差点笑出声。 “姩姩,没想到你的顾虑这么简单,就不怨本王强迫你?”他好奇问。 她皱眉,确有抱怨道:“小女是不怨王爷强迫,只是说好的要像江哥哥那般对小女,结果大老远来这一趟排这么长的队,杏仁酥全让王爷给吃了。” 他闻声浅笑,并不觉得自己无耻,恍惚错觉,难道这就是寻常女子该有的娇嗔憨态? 这可跟那个女人完全不一样。 只不过怎么她这埋怨的重点老跟他设想的不一样? 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他郑重道:“本王从不重口腹之欲,只是姩姩喂得格外好吃。” 正因为有了离魂丹的作用,沈曦沄直接将不吃这套的心声说了出来:“就这点,王爷哪里比得上江哥哥,江哥哥一块都舍不得吃。” 燕无臻猛喝了一口茶,凝声道:“步丘,叫上几个下人,再去排。” 沈曦沄半分脸都不给,半黑着脸又道:“晚了,每日只卖三千份。” “那别的呢?除了杏仁酥,姩姩就没别的喜欢吃的?” “连杏仁酥都指望不上,还用得着指望别的吗?” 她心中的真话,半分都没给他面子。 没想到在人前一直都是温良贤淑沈曦沄也有这俏皮可爱的一面。他笑了,贯来阴翳的眸底突然明亮,他也说不上为何她这般半分面子都不给他,顶撞他,他却半分也生气不起来。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可是她跟他生气的这个事实在太小,他真的生不起气。 非但不生气,反而甚觉有趣。这种吵架大概就是从前听说的,吵不伤感情的架? 跟她在一起,他倒发现自己脾气都变好了许多。 “那便罚本王吧,姩姩想怎么罚本王?”他主动提议道。 堂堂一国的王爷,竟然主动对一个小女子请罚,这是莫大的面子是多大胆子的冒犯。 “小女不敢。”沈曦沄半低着头回应。 “是不敢?还是不忍?”燕无臻忍不住拖起她的下巴轻声质问。 “不敢。” “那姩姩便不能说本王不如那个姓江的,姓江的会跟你要惩罚让你出气吗?他说不定就是个爱面子的,根本拉不下这个脸。”他昂起头略为傲气道。 他的无耻倒让沈曦沄沉默了几秒。 “既然姩姩不回答,那便当姩姩默认了。这样吧,罚往后每日本王都吩咐叫下人来此处买杏仁酥送到晋王府,可好?”他半哄道。 “好。”她轻轻点头。 马车咕噜噜行走在宽阔的闹市,马车内的两人相安无事地静静坐着。 沈曦沄的眼神依旧空洞,燕无臻静静看着她,贪婪地奢望此刻永生。 “咻~”一支利箭直直射入马车插在车壁上。 “啊~”她吓得叫了一声随即被紧紧拽入一个怀抱。 “咻~”又一支利箭射入,这一支,直接擦过燕无臻的胳膊,锦衣瞬间有鲜血渗出。 即便是这样,他亦死死将她抱在怀中环绕,不让她有一丝受伤害的空隙。 “无臻~”她的声音从沉闷变成惊恐。 “王爷,不好,有刺客!”步丘朝车内喊道。 一瞬间,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作鸟兽散,二十位黑衣人各持刀剑包围路中马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行凶。 敢做出如此穷途末路之举的人,唯有死士。 第三十七章 刺杀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燕无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充满杀意。 他向来很少出入坊间集市,整日不是入宫便是在晋王府,就算是出城也是行踪极其隐蔽,可今日却遇如此埋伏。 答案轻而易举浮上心头,有人通风报信。 而这个能通风报信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方才见过二人的云兮楼老板薛掌柜薛婧姝。 但是有一点他没想明白,这些人为何根本不管车内人的死活,不管车里有谁,箭杀无误。 一做酒肆生意的女人有本事豢养死士,他是万万不信的,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想到这,他目光如炬地巡视四周,果然在不远处的房楼上发现一个慌张可疑的身影,在步丘的掩护下,他抓过沈曦沄的手敏锐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步丘抵挡住了一部分人,另一部分朝着燕无臻离开的方向追去。 很快,二人逃至一个转角处遇到一个平日在王府周围放哨的亲信杨佳。 “护送沈小姐回王爷,本王随后就到。”他将她交到杨佳手中,千叮咛万嘱咐道。 女人青葱似的手紧抓不放。 “不,留下来危险。”她边摇头说道。 燕无臻目光灼热看向她,这是她第一次抓住他的手不愿放开。 以他的武功,区区几个刺客自然不在话下,可刀剑无眼,她在他身边很难保证不受伤害,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 “可是一起逃,迟早会被追上,你在的话,本王不好施展拳脚。”他连忙道。 她的手依旧死死紧抓着,直到他亲手用力将她的手掰开,手指无力,从袖口处失重划落。 惊魂未定,这日,沈曦沄直到傍晚才有燕无臻回府的消息。 她出了屏兰殿逼着杨佳道出他的位置然后直朝他所在的方向而去。 晋王府中女人畅通无阻,杨佳带她走进一个房间,触碰书架上的假书机拓,一道暗门自动开启。 这里居然有个密道。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密道下是烛光暗影的几间地牢。 地牢深处传来的交谈令她驻足。 这是,江哥哥的声音? “晋王何必假惺惺只留江某一人性命?你滥杀无辜,滥用职权,倒行逆施,此次更是故意设计出一场宫变铲除全部异党,江某究竟何处特别让你手下留情?” “哼~”江白敛思量片刻,冷哼一声继续道:“别以为江某不知道,你想获取沄妹妹的信任,怕沄妹妹知道你将我杀了就真的再也不理你,永远与你有隔阂,所以你故意留我一条命,还大发慈悲将我放了。 你这般的嗜血魔鬼,以杀人为乐,从养骨池便可看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你对沄妹妹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是不是因为她在百姓中的威望,你想利用她?” 燕无臻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裳上的尘灰,眼波无漾。 步丘反驳道:“江公子请搞清楚状况,是杨大人将沈小姐送入宫选妃,结果你非但不对杨家设防,反而帮着杨家一同发动宫变。至于其它的,我们王爷做事没必要跟你一个无关之人解释。 你只要记得,是我们王爷救了沈小姐,也只有我们王爷才能护住她,而你根本不能。所以在此,奉劝江公子切莫再阴魂不散,切莫再如今日这般弄巧成拙,差点伤了沈小姐性命。” “哼~巧舌如簧,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带走沄妹妹的,有种你们就将我杀了!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会诅咒你不得好死。”江白敛声音撕裂而愤恨。 ... 沈曦沄驻足听了许久,从二人的谈话中大约得知宫变后的朝廷时局。 燕无臻是故意扶持反对他的势力,譬如她舅舅杨家,他早就知道杨家不可能安分,早知道杨紫绮与皇后密谋对他不利。 这些个杂碎总想着聚少成多反抗他,于是他设了个大局,故意示弱,故意不阻止皇后党的一举一动,好使这些人一个个自动浮出水面后再一举击杀。 干净利落。 江哥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是个何等明媚的少年郎,她从未见过他现在这番狰狞模样。 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他。 江哥哥从前是书香世家,从小便在家人的庇佑下无忧无虑成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心中装着家族固有的一套处世理念,相信善恶终有报,认为救为善举,杀为恶举。 他从未入仕,更不知朝中各官员之间的羁绊与时局中的尔虞我诈,只会凭着自己眼中所见去判断一切善恶。 而她不一样,她从小便跟随父亲出入军营,父亲将她带在身边,她也随着父亲的征战而四海为家。在父亲耳提面命的熏陶下,她不管对军事和朝事都略知一二。 这也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与江哥哥走不到一块的原因,明明他对她这般好,她也对他这般好,可偏偏就不能凑成同一个好。 不行,燕无臻并非善类,江哥哥若总是这般以卵击石,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终有一天江哥哥定会被他杀了。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走进牢中。 她的到来,瞬间吸引二人目光,打断二人谈话。 “无臻,你的伤没事吧?”她入内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先去关心被绑在一边的江哥哥,而是先关心方才受箭伤的燕无臻。 “沄妹妹,沄妹妹,你没事吧?你可有受伤?”江白敛下意识关心,慢慢才惊异地反应过来,他的沄妹妹第一个关心的竟是晋王这个大恶人。 “沄妹妹你怎么在关心他,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你难道相信晋王真的会救你吗?” 沈曦沄看向江白敛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空洞得让人感到疏远陌生。 “江哥哥说得对,晋王不是什么好人。” 燕无臻听完眼神一凛,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意料。 “而我沈曦沄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她极其冷静地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 江白敛情绪立马激动起来。 “沄妹妹你在说什么,你可是百姓公认的大好人,你当年的善举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他反驳道。 第三十八章 温柔地拒绝一个男人是不行的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可完成这些好事的前提是我让那样挑动暴乱的人都染上了瘟疫,让他们没有办法继续煽动百姓,为沈家军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到太医赶来。也就是说,倘若情势所迫,我也会杀人。”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当时的她别无它法,若不让那些情绪不稳定的人及时闭嘴救下更多的人,她只好去害人。 原本她以为懦弱心虚的她会将这件事当作秘密一辈子藏在心底,可如今不知为何却能轻易说出口。 “沄妹妹,可晋王不一样,他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你想想养骨池的那些女人,她们可都是被晋王杀的呀,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你的!”江白敛情绪激动,手腕的铁链沙沙作响。 沈曦沄回想起养骨池,一个个雪白的少女头骨,心中难掩恶心。 “那又怎么样,天晟已经不是从前的天晟,时局动荡,那些人晋王不杀,皇后也会杀的。乱世之中对明主的界定,不是看谁杀了多少人,而是看谁救了更多的人。 江哥哥,人活一世,你不如我明白。你还是放了我吧,你根本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乱世,今日你被人利用伤我,明日说不定害的就是自己。” 她说着,口气是前所未有的平淡冷静,半点没有从前温暖和曦的影子,仿佛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不!沄妹妹,我们感情这么好,你是不是因为不想我出事才说这些狠话的,我不相信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我答应过沈将军要一辈子守护你的,你忘记我们定过亲了吗?我江白敛此生非你不娶!” “江哥哥,够了,我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过要嫁给你,也从来都没有给过你承诺,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情窦未开,觉得你对我很好,我自然也要对你很好。” “不,我不信。小时候你我二人在私塾读书时,所有女子都会为心仪的男子做糕点。你每次做的糕点都会给我吃,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别的男子,即便有人跟你讨,你都从来不给。” 江白敛满怀希望地说起从前,眼里是溢出来的深情思恋,情动非常。 沈曦沄依旧面无表情。 “那是因为小女做的糕点难吃,只有江哥哥你一个人不嫌弃。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嘲笑,所以小女每次都只能做给你一个人吃。” 燕无臻凝神旁听着二人的过去。 “那从前我家境不如你家好,几个世家子弟嘲笑我烂蛤蟆想吃天鹅肉时,你为何要出面帮我,说是你这个天鹅只爱吃蛤蟆肉?” 江白敛依旧不死心地说着,他哪里知道现在的沄妹妹服了离魂丹,在晋王有意的命令下,只会说实话。 “那是因为,那几个世家子弟都心悦于我,我苦于无法拒绝,只好出面拿你当挡箭牌。”她答道。 燕无臻内心闪过一抹快意。 “这就是你引以为豪的情深似海的过去?”他忍不住对江白敛讥诮道。 他讥诮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多说一点,好让他更加了解沈曦沄跟这个男人的过去... “不不不,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都对我与其他男子不一样。那为何我家去你家提亲时,沈家会答应我们江家?别说你是因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类的借口, 沈伯伯沈伯母早说过是征求过你的同意的,你若是对我没有半分感情,你为何要答应我?” 江白敛歇斯底地喊着,脸上扭曲着笑意,仿佛这是他仅剩的最后的一点自信。 “那是因为朝廷时局,朝中诸多势力盯着我们沈家的兵权都想与我们沈家联姻,我父亲不愿将我许给利欲熏心的人而拒绝了很多人提亲, 不少小人因为我父亲的拒绝而在朝中各种使绊子为难我父亲,那段日子我亲眼看见父亲的举步维艰,为了不再让沈家得罪任何势力,所以我主动答应了你们江家的提亲, 我与江哥哥你感情好,我这样做父母亲自然不会怀疑,只会觉得我是真的嫁给心悦之人。” 真相如晴天霹雳,江白敛拼命摇头,不愿接受。 眼前的沄妹妹为何这般绝情,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说话冷冰冰的。 “我不相信,若真是沈家有难,你后面为何不同我说,为何还要跟我游湖赏月,做这么多根本没有必要做的戏?” “那是因为,我麻痹了自己,我想着如此跟江哥哥过一辈子也好,江哥哥对我这么好,我们一定肯定能走得长长久久,说不定哪天,我就会爱上江哥哥。” 听完这番话,江白敛眼中突然冒起亮光。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这样走下去可好?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他近乎哀求道。 “现在不一样了,也是因为时局,我必须同你分开。不然,晋王会杀了你。” 江白敛受了莫大的刺激,脸上露出违和的狂笑。 “所以你是因为晋王会杀我,你才这般狠心对我的,才不坚持自己的选择,将我推开是吗?所以说你还是想回到从前我们旧时的模样,对吗?”他苦喊着求证。 沈曦沄微微低着头。 “也许是的,但晋王会杀了你,所以不要做这些无谓的假设。” 她的真心话触动燕无臻,他目射寒光,胸中的怒意一阵阵向他袭来。 这个女人不过是因为担心他杀了她的江哥哥所以才对江白敛说这些狠话!她可以对江白敛将就,只是因为他在阻止是吗? 好哇,那他何不妨让他这个阻碍的作用发挥得更大一点? “姩姩,这么温柔地拒绝一个男人可是不行的。”他慢慢扬起笑容,缓缓走到女人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腰。 “禽兽!放开她!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啊!”江白敛努力挣扎拽动着身子,手腕上的铁链剧烈晃动得沙沙作响。 然而他的话落在燕无臻耳里不过是一阵耳旁风,燕无臻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第三十九章 沈家军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揽过她的腰,女子柔软的身子有着玲珑曲线,他轻捻起她耳边鬓发渐渐靠近耳后,闭着眼享受着她的香甜体香。 “我就是欺负她了,江白敛你又能耐我何?” 说完,他摁住她的后脑,强烈的嫉妒使他当着江白敛的面一鼓作气盖上她的唇,攫取完她的柔软香甜后,他满脸餍足地看向江白敛,眼中满是犀利的挑衅。 “看见没,你的沄妹妹,我对她做任何事都可以。江白敛你的方向好像搞错了,你不应该问你的沄妹妹想不想同你回到从前,而是应该问问本王答不答应。” 他阴沉的脸上占有欲浓烈,不容任何人染指他的所有物。 “你!你竟敢对沄妹妹用强,她不会真心爱你的,永远也不会!”方才那一幕使江白敛彻底失去理智。 “她不也一样永远也不会爱你。”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心情快意非常,继续道:“你这般弱,还被死士利用,你的沄妹妹若是跟了你,恐怕坟头草都长了几丈了。”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反复刺向江白敛的心。 “够了,无臻我累了,你带我回房,好不?”她倚在他的怀中,身体略微颤抖。 燕无臻挑了挑眉毛,直接将她横抱而起。 沈曦沄下意识看向他肩膀上的旧伤,担心道:“你的伤。” “无妨,没有姩姩重要。” 江白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奇迹般没有出声,沄妹妹对晋王下意识的关心,让他的愤怒被嫉恨取代。 屏兰殿 离魂丹的药效持续着,燕无臻命令沈曦沄为自己上药。 沈曦沄安安静静地为他上药,还悉心地替他吹伤口,柔软的吐息吹打在他的皮肤上,暧昧而撩人。 “没想到你是这样聪明的女人。”他静静凝望着她,感叹到今日又发现了她新的一面。 他从前只以为她的纯善是动不动就帮助人,为别人利益而牺牲自己,是个蠢到不能再蠢的女人。 如今才知道,原来她对当今的时局看得非常明白,也都晓得如何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姩姩给了本王一个很大的惊喜,你不厌恶本王嗜血,残忍。还说出乱世中的明主,不是看杀了多少人,而是看救了多少人这样的话。” 眼底浮现起前所未有的兴味,这一刻,他承认眼前这个女人引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 “下次别救我了。”说完,他的伤口已经被她完美包扎完成。 他猛抓住她欲离去的手,将她摁在自己的大腿上,紧紧搂在怀中,俯在她耳边激动询问:“姩姩居然不喜欢江白敛,那姩姩可有意中人?又喜欢怎么样的男子?” 他俊美无比且冷漠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耐心。 “小女没有意中人,小女喜欢像阿爹那样,能保家卫国的人。”她神情木讷,一一回答他的提问。 “倘若这个国没有保护的必要,你会爱上那个灭国之人吗?” “乱世明主,不在于杀多少人,而在于救多少人。” “希望姩姩永远记住今日说过的话,你是本王的,本王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保家,你我若成家人,我便永远保你平安顺遂,此志不逾。” 说完,他朝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这一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没有攫取,没有疯狂,没有压迫,只有一片清澈简单的真心。 - 自从宫变之后,天晟朝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燕无臻的计划也朝前迈了一大步,他提拔了更多的奸佞小人,罢免了更多忠心为国,老实本分的官吏。 一切的一切都使他更加了解和掌握天晟的政权,经济命脉,兵权... 掌控更多大权的他更加忙碌了起来,然而不管他多忙碌,他都会在每日卯时陪伴沈曦沄用早膳,又有亥时前回府,去她房中静静在榻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边看奏折到深夜。 在这期间,他对下人交代,晋王府上下的一应大小事务都由沈曦沄打理,府中下人皆听从她的安排。 得了命令的她自然也忙碌了起来,尽心尽力将晋王府上下打理得井条有序,一改之前的阴沉寂寥,满园春色,连下人都变得其乐融融。 人人都道,沈姑娘不愧是百姓口中人人津津乐道的活菩萨,果真人美心善,连晋王这样的冷血人物都可融化。 在晋王府的生活,等待下人们的也不再是每日兢兢业业,提心吊胆的劳作,而是鲜活的日子有了生活的盼头,有了节日的喜庆,有了说话的温度。 就这样的平静日子没有过多久,晋王府便频繁发现有外人闯入的痕迹。 之所以定义为外人而不是刺客,是因为这些外人武功高强,但每次来却不盗取府中任何贵重之物也不伤害府中任何一个人。 若是为了向王府之人打听情报,那就更加不可能,毕竟晋王府上下每个人都是燕无臻精心挑选的口风紧实之人。 终有一日,燕无臻也终在沈曦沄口中得知,那些人是从前沈扈的旧部,是沈家军,闯入王府是因为收到沈小姐就在晋王府的风声,为报沈将军恩情,不惜冒生命危险将沈曦沄救出火海。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中了离魂丹的沈曦沄不愿跟他们走,而且还暴露他们的行踪,让他们一一被燕无臻抓获,关入王府暗牢。 “晋王,你竟给我们小姐喂了离魂丹!不然我们小姐绝不会对你如此言听计从,将我们出卖。”蒋炼怒吼道。 “真不愧是沈家军中的精兵,个个机智聪明。”燕无臻故意挑衅众人,牵着沈曦沄的手走入大牢。 沈扈被封为护国大将军,手中一直掌握着天晟国大部分地区的兵力布防图,地形图和不少厉害的杀敌阵形图。而这些东西都随着沈扈将军的死而消失难觅。 不少传言说,沈扈将这些东西都交与了副将褚临章。 原本这些兵力布防图等工具他是没想过要弄到手的,但是现在掌握更多天晟国情的他觉得这些东西又至关重要了起来。 因为,他起了救更多人的心思。 第四十章 军机要物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沈扈将军是个不留余力培养下属待麾下将士如家人一般的人,故而离魂丹的事,几个得力的将士都知晓。 只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离魂丹作用在人的身上。 他们深知沈小姐为人,她同沈将军一样,是宁愿死也不愿出卖沈家军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善良的沈小姐,到头来却被奸人如此利用。 被关作阶下囚的沈家军蒋炼与殳高义愤恨不已,懊恼自己竟然对沈将军唯一存世的女儿都护不住。 燕无臻将手环在沈曦沄的颈项上,威胁道:“如若你们不告诉本王副将褚临章的所在,本王便杀了这个女人。” 二人被逼无奈只好答应。 ... 与大燕一战时,沈家军在沈扈的带领下分成五十精兵队与五万大军,前者偷偷溜入大营拯救和亲被弃的灵犀公主,后者一举击灭燕军营帐。 因为当时燕军明知寡不敌众,所以故意拿天晟朝的公主性命威胁撤兵,但是天晟威严,怎么可能受大燕这等小国威胁,这让天晟国脸面何在? 为此,圣上那边给的命令是务必带回灵犀公主然后又可大挫燕军嚣张跋扈之气。 所以沈扈只能出此险招,采用组小队的方式偷偷营救灵犀公主。 可谁知最后灵犀公主成功救出后,反倒污蔑起沈将军为了成功完成任务,故意透露天晟情报与大燕军队做交换,还答应放过大燕,让大燕安全撤兵。 直接扣给沈扈将军一个叛军这么大的帽子,回到天晟营帐后,大燕也确实成功撤兵,正中灵犀公主的下怀。 于是灵犀公主一回京城就直接上报给皇上,皇上居然也不顾沈将军多年忠肝义胆保卫国家的功绩而直接给沈将军定叛军之罪。 不仅如此还削了仅剩下五人的精兵队的兵职,惩罚变为庶民并且一辈子不得再从军。 自那以后五人便各奔东西,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此次二人重聚也是因为得知到沈曦沄在晋王府软禁的消息,所以才冒险赶来相救。 如今想要寻得副将褚临章,怕并非易事。 二人首先能给到的线索只有在临州的莹荌楼有一个褚临章的红颜知己,名唤璩半烟。莹荌楼是个青楼,璩半烟是这青楼的当家花魁。 璩半烟虽是花魁,但是也算是沈家军半个情报员,经常因为褚临章的关系向军中传递情报。 由于来往皆是兵家要事,所以蒋炼与殳高义从来没有与她有过联络,本来几人之前的羁绊皆因沈扈将军而起,现在沈扈将军已然身死,二人贸然前去的话,并没有把握使她能答应他俩的要求。 所以要想探知到褚临章的下落,沈曦沄必须亲自前去。兴许这个璩半烟会因为沈曦沄是沈扈将军唯一的女儿而给她面子,道出褚临章的下落。 这夜,燕无臻一人在房中盯着火红色的烛光出神。 步丘前来禀报:“王爷,宫变之后您虽铲除了诸多异党势力,但是这些异党大多都还有残余势力遍布整个天晟,您现在在京城还有禁军能护着你,若此次与沈小姐一同出行的话,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安全! 况且您已经对沈小姐下了离魂丹,沈将军留下来的一应军机要物,肯定会一件不落地给您带回来。” 此时的沈曦沄正端着安神茶驻足门外,听见里头传来商榷的声音。 “当然不可,本王怎么可能放心曦沄一个人离开本王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事不宜迟,速去安排,明日一早出发前去临州。”燕无臻冰冷的音色,毫不犹豫。 沈曦沄眸光微颤。 原来同行不是因为不放心如此重要的东西经过他人之手,而是因为不放心她安危吗? 那日蒋炼与殳高义说要带她走时曾同她说过,燕无臻之所以留下她,是因为她有用,所以保护她的安危是因为阿爹的军机要物吗? 自从中了离魂丹之后,她并非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她只不过是无法将自己的意识表现出来,总是被一股意念操控。 只是,那日的宫变他杀了这么多人,在朝中已经没有人敢再违抗他,而且阿爹已经身死,现在他要这些军机要物要做些什么? 燕无臻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谁!”随着燕无臻的一声叫唤,一个闪着寒光的暗器朝着门外的黑影飞去。 暗器正好击中沈曦沄胸前端着安神茶的木盘子上,吓得她手一松,“啊~”的一声碎了一地瓷片。 他眼神闪过一丝慌张破门而出。 “姩姩,你有没有伤到?对不起,本王不知道是你。”他焦急着边打量她全身边道歉。 还好她端的木盘子挡住了暗器,不然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没伤到,谢谢无臻关心。”惊魂未定的她表情略显不自然。 下人匆忙上前收拾地上碎片,燕无臻将沈曦沄牵进房中。 “本王命令你,下次如果过来了不要在外面站这么久,本王不想再产生今日这样的误会,听见没?”他厉声道。 沈曦沄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且说说,你方才在门外都听到了什么?”他质问道。 离魂丹的作用下,她道出了自己听到的一切。 “除了本王担心你的安危这句,其它的,你全当没有听见,知道吗?”他神情肃穆警告道。 “是。” “王爷可否不要关押小女爹爹的部下,他们都是对小女顶好的人,也都远离了朝廷的纷争。他们只是担心小女的安危,不会生事的。”她求情道。 “所以你深夜来此,只为此事?”他凝声问道。 “是!”她如实回答。 燕无臻低头冷笑,一片凉薄。 不得不感叹这离魂丹的作用奇妙,有时候想听她说假话时,却只能听到她说真话。 以至于从前还能听见她说几句好话,现在连半句好话也听不到了,连一点敷衍都没有。 “求人得有个态度,姩姩打算怎么做?”他满心期待问出。 既然深夜拜访,又有求于他,那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次她主动的机会。 第四十一章 温柔如她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小女看王爷的腰带有些残旧,那给王爷绣条腰带可好?”她提议道。 燕无臻缓缓抬眼瞧她,隐约间有股酸意。 “从前可有给江白敛也送过?”他问。 沈曦沄摇了摇头。 “那既然没做过,一定很丑,本王可不穿戴针脚丑的东西。”他故意表现出嫌弃。 “虽然没给江哥哥做过,可是父兄的平时的腰带都是小女和阿娘缝制的,可谓是最拿手的东西了,这个王爷可放心。”她解释道。 “哦?你父兄?所以本王除家人外的第三个男人?”他两眼发光。 “是的,王爷还要吗?” “自然是要的,只不过本王比较挑剔,怕是需要姩姩多做几条。” ... 第二日,一行人从晋王府出发前往临州,燕无臻果然应她的要求放了蒋炼和殳高义,让他们两个一路同行保护她的安危。 沈曦沄不知自己的选择对不对,阿爹留下的军机要物中不仅有兵防图,布阵图,还有天晟部分地区的地形图。 这些东西是阿爹往日征战时偷偷复刻下来的,对天晟都是至关重要的,燕无臻要它们究竟有何用? 马车行驶在闹市,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带着小孩子突然大胆拦车。 “求求贵人赏点银钱,救救我们娘俩吧,呜呜~”马车骤然停下,沈曦沄突然其来的停顿一惊。 这动静,这娘俩是不要命了? 想到这,她赶紧走下马车,看见马蹄与妇人不过是咫尺之距,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寻常百姓断不会走此险招。 沈曦沄上前查看,小孩子昏昏沉沉,她观其表症,明显是近日天气渐凉受了寒,发起了高烧,若再不得医治,怕是要命丧黄泉。 “姩姩,放开你的手,免得被传染。”燕无臻从另外一辆马车而下,命令道。 然而她一放开手,妇人又攀了上来,看着她眼善,如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她的裙角不放。 “来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贱民扔走?”他朝着随行侍卫命令道。 她皱眉,燕无臻难道就如此无情? 蒋炼了解自家小姐心善,要受离魂丹所迫,肯定会坚持救助二人的,为免小姐夜晚因为这事忧心,他主动掏出五两白银递至妇人手中。 妇人接过钱后,反手紧抓着蒋炼的手不放。 “不够啊,恩公,我们娘俩没有住的地方,若是不得遮风挡雨,我的孩子就算吃什么药也无济于事呀。”她哭喊道。 “那你们之前住哪?”蒋炼问道。 “我们李家村村民,家中世代居住在李家村,可由于李家村气候宜人,月前被县令段致强征了去建避暑山庄,将我们那一带的房子都砸了,官兵还给我们扣了不少妨碍公务的罪名,打死了不少村民呢,呜呜~”妇人怨声载道哭喊着。 这位妇人明显因为孩子病危,又瞧见难得遇见如此心善的恩公,所以胆子也大了几分。 段致? 沈曦沄隐约记得这个人,先前去寻阿爹时,不小心听见过阿爹同别人聊起过一次提拔官员的名单。 这个段致正是晋王燕无臻提拔为县令的。 之前他铲除清官就算了,只是将他们一一革职,可提拔这些恶劣的人做地方父母官是怎么回事? 燕无臻的表情越来越阴鸷凝重。 蒋炼有所察觉,赶紧又给了妇人十两白银将其赶走。 “过来!”燕无臻望着不远处木讷杵着的沈曦沄喊道。 她缓缓走近后,他拉起她的手,二人一同上了同一辆马车。 出发的时候因为他有要事要同步丘商量,所以未同她一起乘坐,现在重要的事商量完毕,又看见她这般莽撞,便只想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她方才摸过小孩子的手。 “什么人你都敢接触,就不怕他得的是什么厉害的传染病吗?”他表情略显愠怒,责怪道。 沈曦沄不以为然。 “小女瘟疫都不怕,还怕这小小的风寒吗?”她明显话中有话。 “住口,今后你的命是本王的,本王不许你这样轻视自己。你是不是有心事?本王命令你如实告诉本王。”他命令道。 “小女听阿爹说过,段致是王爷提拔的县官,王爷为何要提拔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父母官?”她的表情虽木讷,但是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愁思。 “天下不公之事多如牛毛,本王哪里管得过来这么多。” “就算王爷管不了这么多,可今日的事就发生在王爷眼前,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快死的孩子以性命相求,王爷却还狠心地赶走她们。难道这不是冷血无情是什么?” 冷血无情?呵~ 她已经不是第一个说他冷血无情的人,从前的人说他冷血无情的时候大多都是怒斥的语气,可是在沈曦沄的口中却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举证。 是啊,这女人果然温柔得让人毫无抵抗力。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定住,同样轻声道:“姩姩知道的,本王的母亲是什么样,本王小时候又是怎样过来,这让本王如何去怜悯那对母子?” 沈曦沄略微发愣,想起那日他同她说的那些血淋淋的过去,为了不让她寻死,他主动扒开的自己血淋淋的过去。 他也同样是没有怜悯的小孩,连自己母亲都将自己抛弃。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没有怜悯之心的人,如何可以掌权天下,这不是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吗? 见她再没有了说辞,燕无臻垂眸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冷冷道:“身为女子,要知道自己身份,莫要过问朝廷之事。”他虽然漫不经心地说着,但眼底却充斥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那如若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呢?王爷可会怜悯?”她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 说完话时,她的心中响起蒋炼对她说过的话,晋王绝非善类,他擅长玩弄权术,杀人如麻且毫无怜悯之心,与他为伍,无异于伴君如伴虎。 燕无臻幽黑的瞳孔明显一怔,饶有兴致问:“姩姩倒是说说,本王这样的人,有谁愿意嫁与本王?” 第四十二章 悦来客栈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沈曦沄知晓此答案无异于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可是除了这个答案,她别无他法。 燕无臻不是一个那么有怜悯之心的人,万一说错什么,还怕他应激。 “王爷乃真龙之子,身份尊贵,权倾朝野,自然是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会有。” 女人眼神闪烁的模样,显然是想装傻。 “倘若本王说,只想要你这样的女子呢!”说着,他伸手一拽,香软玉体便顺势落入自己怀中。 他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而下,将她下颌轻轻一抬,女人樱红色的唇瓣近在眼前,忍不住缓缓靠近这抹诱人光泽,然而下一刻,却被女人侧过脸躲开。 他冷冷一笑,手指用力强迫她面对自己:“连姩姩这般善良的人都不愿怜悯本王,还指望本王去怜悯不相干之人吗?” “无臻,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话可是姩姩说出口的,你害怕本王,你做不到,己所不欲却还想施于人?嗯?” 他一声低吼,吓得她身子一抖,险些撞到车壁上,可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不小动静。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细心的蒋炼听到车内动静,忍不住关心道。 “没事,只是舟车劳顿,有点晕车罢了。”她连忙解释道。 现在父亲的两个部下都受人掣肘,她千万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开罪燕无臻。 只是她这话,却开罪到了他。 “姩姩连一个小小的兵卒都这般体贴,怎么却不肯对本王也这样呢?”他说着,猛揽过她的腰,使她整个身体都贴在自己身上,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心跳。 “并非小女不愿,只是男女之事皆讲求缘法,强求不得。倘若小女对王爷的好不是真心,王爷也不会开心。”她尽量让自己从方才的惊吓中冷静下来,耐心游说。 “真心?我母亲对那个男人倒是真心,可那个男人不也一样不开心。所以说,女人真不真心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有没有心,有心自然就会开心了。”他说着轻捻起她额间的碎发,用着极其魅惑的口气。 他的脸越来越靠近,鼻翼间浓厚的呼吸拍打在她脸上,巨大的恐慌瞬间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无臻,别,这是在马车里,而且还在大街上。”她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感受着他起伏的胸膛。 “嗯?姩姩这是在害羞吗?”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沈曦沄微微一怔,她现在的样子像是在害羞吗?她低头难道不是因为害怕他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 “公子,客栈到了。”步丘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燕无臻这才放手,牵着她还在颤抖手走下马车。 ... 离目的地临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这次在邺城落脚,邺城是雍王燕承珲的封地,雍王也是这座城的藩王。 沈曦沄第一次来邺城,方才自入城一路走来便见着这里的贫富悬殊巨大,好似整座城直接一分为二,分为富人区与贫民区。 并不像天晟的京城,就算也同样有着富甲一方的富人与穷困潦倒的贫民,两者中间也还有一种能靠自己努力年年有余粮的百姓。 可这个地方却完全没有。 现在他们一行人入住的这个客栈名为悦来客栈,正是位处于富人区。也正是因为这份疑虑才打听到,原来整座城的所有产业,都拿捏在官府的手中,普通老百姓根本没有资格做生意,只能当官府的杂役。 而且当杂役只能干些脏活累活,不仅时间长,赚的钱还将将只够糊口,有时候遇上赋税严重交不上税时,还不知会受到官府怎么样的惩罚,听说当街打死都是轻的。 如此这般惨无人道,到底持续了多久?怎么从前她在京城中竟听都没听过关于天晟藩国竟是这般? 是啊,生长在这里的人永远都不能出城,完全被森严的士兵把控着,消息自然很难传出去。 根据这些蒋炼打听到的消息,沈曦沄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她不过是一介弱质流,并不能改变这个世道。 她现在虽然跟着燕无臻,可他倒不像是会有什么怜悯之心的人。 提到他,步丘便已经来到门外传话,说悦来客栈每晚都歌舞升平,特邀她今晚前往悦来客栈开设的歌舞楼小酌几杯。 悦来客栈的这间歌舞楼到处金碧辉煌,比皇宫很多宫殿都还要豪华气派。 内部是围楼结构,中间是歌妓们表演的舞台,四周围着约莫四层楼高的观赏台,每个观赏台都有着绝佳的视野。 放眼望去,这里有不少纨绔子弟,有几个更是左拥右抱地被女人簇拥着,极其享受,极其奢靡。 沈曦沄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记得阿娘说过,这种地方与烟花之地无异。 不知道燕无臻为何约她来此处,可又是想到了什么折磨她的法子? 突然有一个侍女直直撞向她,端着的酒壶碎了一地。 “糟了糟了,这可是曹公子的酒,完了。”她惊恐地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边碎碎念。 “嘿哟,大胆奴婢,看来你这是不要命了,曹公子存在这的好酒可剩下这唯一一瓶了,这可是千金难买上等的女儿红,一百个你卖了都换不来。” 一个小厮骂骂咧咧前来。 “回云大人,这不是奴婢的错,是这位小姐,她她她...她撞了奴婢一下,这酒壶才摔碎的。”侍女说着颤抖着身体,眼里的惊恐加剧放大。 小厮闻声抬眼瞧向沈曦沄,来回踱步打量着她的全身,他的眼神使她感觉到非常不舒服,隐隐约约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了解这里的下人,这侍女一看就是贫民村出来的,想来应该是害怕受罚才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罢了,她便不跟她计较,算是做一回好事吧。 “本姑娘可以赔,请问这位小兄弟,这酒值多少钱?”她仪态端庄优雅,有着这歌舞楼的姑娘都比不上的娇柔温婉的气质。 “哼~这酒可是千金难换,不管姑娘有多少钱,都赔不起!”小厮见她软声细语,判定她好拿捏,更加得寸进尺。 第四十三章 邺城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那你想怎么样?”沈曦沄明白对方是故意找茬的目的,所以也没给他好脸色。 她身旁的蒋炼与殳高义更是气愤地直接拔出剑,这一举动立马引起一阵不小的动静,三人周围立马围上七八位体壮如牛的大汉。 “哟,这是谁家的美人,生这么大的气?退下,不得无礼。”一个慵懒男音传来,大汉们闻声纷纷侧身。 男人摇曳着酒杯,一袭水蓝色水纹长袍,衣领微张露出麦色胸膛,嘴角噙着一抹颓废风流的笑气,连步伐都带着几分虚浮。 沈曦沄听到周围人都窸窸窣窣讨论着,这位可是邺城能一手遮天无人敢开罪的曹公子,专爱收集各式各样不一样的美人儿,这回这个小美人儿可又要遭殃了。 “如公子所见,本小姐打碎了酒,愿付银两结清。”她镇定道。 “哎~这么美的女子,本公子怎么能让你赔钱呢?这个酒实属千金难买,不然美人儿也可以用自己身上无价之宝交换,可好?”他口气无比轻浮,边说还边上下打量着她,暗示意味明显。 “放肆,哪来的孟浪之徒!”蒋炼再也忍不住,直接挡在沈曦沄身前。 “哎嗨~着急什么,小美人儿想哪去了,本公子近日得了张好琴置在这歌舞楼的贵客包厢中,小美人儿可愿弹上一曲抵酒债?”曹公子提议道。 沈曦沄并不蠢,谁知跟这个曹公子走会发生什么,但是身周八位大汉围绕,自己一时又脱不开身。 一时间,她陷入了僵局,下意识想到燕无臻怎么还没来。 ... 不远处,燕无臻静静地看着受困人群中的一抹倩影。 “公子,这位曹公子名唤曹晖,是雍王王妃曹氏的亲弟弟,在邺城有着只手遮天的权势,无一人敢开罪。如若我们前去搭救,此行必定会被雍王宫察觉。”步丘分析道。 可还没等他话音落,燕无臻就已经失了踪影,朝着沈曦沄所在的方向走去。 “本公子亲眼所见,是这位婢女故意撞的这位小姐。”他周身散发着深不可测的肃杀之气。 “不不不,是这位小姐撞的奴婢...呃...”婢女还未说完,脖子上便被架上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 燕无臻看向她的眼神阴鸷瘆人,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地狱道:“说实话,否则,刀剑无眼。” 婢女吓傻了,她只知道必须按照曹公子的吩咐行事,不然她的小命就难保,至于眼前的刀,只能赌一赌眼前的人不敢真的刺过来,毕竟在邺城,没有人敢忤逆曹公子。 “奴婢没撒谎,就是这会小姐撞过来...” 话未说完,女人的身子便软趴趴地倒在地上,鲜血从喉间流出,身体在抽动两下之后便彻底失去动静。 歌舞楼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敢跟曹公子作对,敢在曹公子面前杀人的人,这还是头一位,不知这位头铁的贵公子到时候又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你...”沈曦沄看着方才还在自己面前鲜活的生命现在骤然身死,不禁回忆起天晟皇宫的养骨池。 “区区一条贱命,怎配侮辱你?”他抬眼漫不经心道。 她定了定神,是啊,燕无臻从来就不是个仁慈的主。 曹晖怒了,挥手而下,八个大汉便龇牙咧嘴地向步丘扑来。 然而不过一瞬,速度快到众人都没有看清,匕首划过八个大汉的颈项,皆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步丘可是天晟皇城培养出来的万里挑一的杀手,区区几个草莽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第一次被人这般顶撞,曹晖一顿傻眼发愣。 燕无臻一把抓过沈曦沄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威风凛凛地走出了歌舞楼。 因为一趟出来没预料居然会有人让他吃瘪,所以曹晖并没有带上太多的手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男人离去。 回到客栈,燕无臻将沈曦沄带回自己房中。 她一副惊魂未定不情不愿的模样,他越看越觉得心中不顺畅。 “姩姩这是在怪本王心狠手辣了?”他垂眸逼问。 说不怪是假的,虽然知道婢女是故意陷害自己,但她也不过是想活命罢了,真正逼她的是那位曹公子,难道不是吗? 可燕无臻就这么直接将她杀了,他这般冷血无情,她真是习惯不了。 “不敢,小女知道王爷也是为了小女才这样做的。”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 “姩姩长得一副好皮囊,一出现在歌舞楼内,便叫那个姓曹的便盯上,他特地吩咐自己的奴婢上前撞你,故意打翻酒壶再借机让你赔罪...这一切一切都是个圈套。所以那个婢女,死不足惜。” 他从未向任何一个女子解释过杀人的理由。 “那王爷今晚约小女去歌舞楼,可是为何?”她故意转移话题。 “哦~”他眼神幽暗,轻佻道:“自然是因为想让姩姩亲眼见识一下,女人是如何哄男人的,顺道也学上几招,看看能不能让本王动情。” 沈曦沄双手紧了紧。 “男女之事,只要心之所向,这些东西都是自然而然的。”她低头嗫嚅道。 燕无臻几次三番强迫她向他示好,成为他的女人,是不是迟早的事? “没有什么事是自然而然的,就像你不努力,某些东西就永远不是你的。”他轻声诉说,像是在说她,又像是在说自己。 二人谈话间,她听见门外传来几声鞭打声,接着便听见蒋炼和殳高义的几声叫唤。 “你为何要惩罚他们?”她发问。 “这两个人着实没用,跟在你身边都能让你受别人欺负。不打不成器呀姩姩,不长个记性,下次又让你受伤害怎么办?”他解释道。 “刚开始那个曹公子来路不明,自然不能随便开罪,况且小女方才也还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怎么能算他们失职呢?请王爷放了他们。” 燕无臻不是个心软的人,她一定要阻止他。 “哦?姩姩的意思是,如若不是本王及时出现,还真要跟那个男人进包厢弹琴?”他质问道。 第四十四章 胸上雪,从君咬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不会,想着王爷会来救,所以没有着急拒绝罢了。”她如实回答。 她这辈子亲缘薄,亲人都不在身边了,现在好不容易爹爹的两个部下守着自己,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 “这么依赖本王,要是本王没有及时赶到呢?”他捏起她的下颌,幽黑的眸色渐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可怕。 “不,无臻你会来救我的。你约我来的,你肯定在。”她笃定道。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的目光顺着她的鼻梁落在她不点而朱的唇上,顿了顿,正想要攫取。这次奇迹没有躲开,而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本来就觉得诱人贪食,再加上对方不抵抗,他便放肆地落吻盖上,绵密而温柔,只要她不抵抗,只要他能攫取到更多温存,他不会烈如暴风雨。 也许是因为她太过温顺,他不由来一句。 “你是想我放过他们?” 有离魂丹的作用,沈曦沄无法撒谎,只好点了点头,道:“是。” “办事不力便该受到惩罚,这是王府规矩。姩姩难道要为区区几个下人忤逆本王吗?”他凝声而问。 “今日那曹公子像是来头不小,若是王爷将小女的两个侍卫打伤了,改日缺人手保护小女了。”她解释道。 燕无臻轻轻应了一声。 她的解释也在理,自然懒得再去追问。 第二日一大早,悦来客栈门前便来了乌泱泱一大队人马,说是要迎接晋王做客邺城王宫。 不用想,定是昨日因为这个曹公子而暴露了行踪。 沈曦沄亦受邀入王宫之列。 邺城王宫倒是比京中皇宫小一点,但是却也有着不容小觑的巍峨气派。 一行人到达了一处行宫,便入殿内,里面正坐着的正是昨日相见的曹公子。 他一见二人上来就是拱手赔礼道歉,自认是昨日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在座的竟是晋王殿下,有失远迎,冒犯了。 对方礼节到位,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燕无臻也只是乜了他一眼,并没有深究。 他牵过她的手席地而坐,慵懒而随意。 “本王此次经过邺城,按理说应该同雍王打一声招呼。”他说着自顾自开始喝起了酒。 曹公子也向他介绍起了自己,说他是雍王妃的亲弟弟曹晖,雍王如今病重不宜见客,好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他与姐姐在打理前朝后宫,协助太子燕珺仁。 曹公子一袭浓绿弹墨藤纹云袖袍,束髻冠,四个女人在他的身旁两侧服侍,两个按摩脚,两个按摩肩,他的脸上的脂色隐约显现,旁若无人般把玩着女人的青葱玉指。 远远而观,这些女人且不说衣着端庄,低领窄衣,细柳蛮腰,胸上雪,从君咬... 骄奢淫逸的场面可谓是令沈曦沄不忍直观,明明是巍峨庄重的王宫,却声色狗马,这里的女人好似成了玩物一般。 大约是察觉到她神情上的细枝末节,曹晖突然倒了一杯酒端起,示意向她敬酒。 “这位便是芳名远扬的沈曦沄沈大小姐吧,听闻早前入宫被晋王殿下娇养了起来。今日一见,果然是天姿国色,怪不得能令一贯不近女色的晋王殿下都为之着迷。” 他故意拖着腔调说着,语气极其轻佻,仿佛在打量着一件商品。 为了大局,沈曦沄不得不与他举杯同饮回敬。 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燕无臻,感叹这礼崩乐坏的世道。 一杯烈酒入肚,她只觉得五脏六腑皆灼热无比,向来宫中宴饮为了照顾酒量不好的人是不会上烈酒的,想来这是曹晖故意为之。 见她乖乖饮了酒,他得寸进尺继续道:“沈小姐既然可以获得晋王爷的恩宠,想必是有什么过人的技艺,今日在堂上可否说出与我的姬妾们分享分享?” 沈曦沄于案下紧握双手。 这摆明是在羞辱她,当然,也等于在试探燕无臻。 可当下燕无臻依旧毫无反应,只是一直保持着从容的姿态,一言不发。 是呀,他向来喜欢谄媚献好的女人,如今怎么能不趁此机会让她好好吃一下瘪? 见她久久未有反应,曹晖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能容她就这么糊弄过去。 “去!你们都去沈小姐面前求她赐教。”说完,他扬了扬手,命令身边的女人。 四个女子齐唰唰乖乖起身走到沈曦沄面前,双膝下跪,用着近乎哀求请求道:“求沈小姐开恩赐教。” 这些人皆简衣薄纱,早已经沦为男子玩物,除了奴性毫无自尊可言。 “快做,不然学不到精髓,伺候不好本公子,你们的命也没必要留了。”曹晖一声狠绝的催促,让她们更加哀怨地求饶了起来。 这是明晃晃的逼迫。 四条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救吗? 如若救,她就必须同她们一样谄媚,燕无臻一言不发,这也是他想要的吗? 呵~这么说来,她与这些女子又有何不同?她只不过是性子强硬了些,不怕死,可只要被人拿捏住弱点,还不是一样可以做尽浪荡之事。 想到这,她僵硬着身子转身,缓缓靠近燕无臻。 可她的动作明显惹他一愠。 少顷寒光一闪,在她还未看清楚何处有动作的情况下,四个美人皆睁目捂喉,软趴趴倒了下去,鲜血横流。 是一旁的步丘动的手。 有少许的血渍溅到了沈曦沄脸上,燕无臻则耐心地替她擦去。 “别什么脏东西都叫来本王跟前,脏了本王的女人。”他眸光阴鸷森寒,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震撼力,令人止不住胆寒。 “哎呀,是本公子的错,罪过罪过,居然都忘记了晋王殿下厌女。” 曹晖油腔滑调的道歉没有半分认真,接着他满脸凶煞命令道:“来人,还不快把这里清理干净,把这四个废物拖下去喂蛇?” 不一会儿,几个内监上前将这四具尸身拖走,沈曦沄眼睁睁地瞧着,这四个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如枯槁,方才还喜笑盈盈服侍的男人,如今却将其当作畜生喂蛇... 第四十五章 出逃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因为突然四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被刺杀,沈曦沄有些反胃,随即燕无臻便吩咐步丘先带她下去休息,让王宫内监领路。 一路而行,各个来往宫女内监都低着头,行色匆匆,偌大的王宫一片死寂沉沉之气。 她不得不再次承认,天晟已经不是从前的天晟,这个世道果然变了。 在绝对的上位者面前,所有人为了活下去只能丢掉尊严忙的服从,即便对方砍下的是利刀,自己也只能欣然接受,从前的天晟,再也回不去了。 入了偏殿,因她的衣裳沾了血,宫女们很快送来干净的衣裳。 然而沈曦沄却看着这些衣裳犯怵。 这衣裳与方才在大殿之上死去的那四名女子的衣裳款式无异,只不过是换了颜色花纹罢了。 衣领深开,肩不挂衣,下裳更是薄透得将小腿曲线显露无遗。 可恶,难道堂堂邺城王宫,就没有一套正常女子穿的衣裳了吗? “快,换一身端庄一点的。”步丘说着欲再次拔剑。 宫女满脸惊恐跪下,磕头如捣蒜。 “求军爷饶命,求军爷饶命,这是王宫的规制衣裳,奴婢也无权做主呀!”她哭喊道。 “先退下吧!”步丘呵斥。 他欲拔的剑手仍染着血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他随时都有可能杀人。 “接下来,王爷他有什么打算?”她询问道。 方才她走时,明显看到曹晖与燕无臻二人的气场不对,虽然燕无臻是位高权重的皇子身份,与曹晖有着云泥之别,可这毕竟是曹晖的地盘,是邺城,是雍王的封地。 素来就有藩王不能与各王子通信,为防结党营私的规矩在,所以燕无臻雍王并不相熟,很难让人卖面子。 “对不起沈小姐,王爷的计谋属国之机密,恕在下不能相告。”步丘拱手回答。 这日之后,沈曦沄又一连在邺城王宫住了好几日。 下人们送上来的衣裳过于轻浮,她便吩咐她们多送上几件叠穿,好在衣料够薄,即便穿得再多,腰身依旧纤细。 ... 前几日还是步丘守在身边保护着她,后几日便换作了养好伤的蒋炼与殳高义。 而这几日以来,她竟然一次燕无臻的影子都没瞧见。 也不知道他在这偌大的邺城王宫都在忙些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不知他有没有受曹晖的为难。 然而,几日后发生的事情,她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这日,宫里头到处火花漫天,宫人们相继逃窜,一片狼藉。 “蒋炼,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沈曦沄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回小姐,晋王爷挟持了雍王后,同时宫外已经涌入大量兵马,他要屠城!”蒋炼将残酷的现实如实相告。 “你说什么!屠城?为何屠城?”她满脸惊恐。 “属下也不知,可这不是晋王爷一贯来的手段吗?杀人如麻,没有人能引起他怕半分怜悯。”他无奈道。 沈曦沄低下头轻轻摇晃,是呀,她早该清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与什么样的人为伍,天晟朝的糜烂,与他一个掌权者怎么脱得了干系。 “快,带我走!”这一次,她说得比任何一次还要坚决。 平时对身边的人下手也就算了,可屠城这种事,惊人骇闻,他怎么可以做得出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他们可都是无罪的呀。 他究竟是怎样的恶魔? 她不解,他也从来不屑跟她解释。 “可是,方才属下得了令,晋王爷命我等在此处寸步不离保护小姐,哪也不许去。说外面到处都是燕兵,恐误伤了小姐。”蒋炼说着伸手将她拦住。 看着她满脸愁容的模样,他不忍心继续道:“小姐要逃吗?如果想,就算是豁出性命,属下也会带小姐出宫。” 嗯?他若不许她逃,她又能去得了哪里。 怪不得他会留下蒋炼与殳高义的性命,原来正是因为知晓她善良,知晓她早就不想存活于世,所以留下二人正好以作威胁。 他将她死死拿捏在手中。 这么说来,他还放了江哥哥,不知这又有着什么样的阴谋?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跟着爹爹这么多年,想来早已经是不怕死的义士。曦沄现在不顾你们的性命,命令你们一起出逃,你们可愿意?”她表情认真,一副看淡生死的决心。 “老将军身死后,我等早就对生活没了盼头,现下观小姐受困至此,日日遭人羞辱,自然愿意救小姐于水火,豁出性命都在所不辞。” 话毕,三人默契对望,接着朝着火光缭绕处奔去。 蒋炼与殳高义随着沈扈征战多年,有着丰富的应敌经验,或许别人不知,从前这座邺城都还是沈扈收复的,蒋炼那时候便来过一次邺城王宫,这邺城王宫图还是他亲自手绘交给沈扈的。 沈扈所到之处,所守的每一座城池,所攻下的每一块地,他都有着绘制图册的习惯,这个习惯除了他心腹将士,并无人知晓。 不知道晋王是如何知晓的,所以现在他正苦苦寻求这些图册的下落。 依着记忆里模样,他抓着沈曦沄衣袖朝着之前攻城挖的地道走去,很幸运,这么多年了入口还是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进去顺畅走了许久,也依旧未发现有坍塌之处。 三人就这样走着走着,不敢休息,也不敢停下,没有吃也没有喝,靠着信念走了一夜又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走到出口,到达城外。 出了地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沈曦沄登高而望,整座邺城俨然成了一座死城,尸野遍地,鬼影重重。 她走到山上,学着以前母亲颂经念佛的模样,试图替他们超度。 出了邺城,便要打算往何处逃,原计划带着燕无臻一同前往临州的,现在突然失去目的,竟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天地之大,有何处可以容身。 邺城之外东西南北方向皆是天晟的地盘,要想瞒过燕无臻的眼线,唯有说去人烟稀少的乡下避一阵子。 第四十六章 坠崖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然而,想是这么想,但是她能想到的,未必燕无臻会预想不到。 跟在燕无臻身边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要不就这样过一辈子就算了,别想着结束生命。 可他是皇子,他有着自己的使命,她不一样,她每日只能被圈养着,被迫接受一些残忍的事实。 譬如看着天晟朝的覆灭。 曾经国泰民安,爹爹用生命守护的天晟,如今早就千疮百孔,民不聊生。 她不想再跟着一个屠戮者。 突然心生一计,原计划不是要去临州吗?现下她逃了出来,燕无臻肯定因为在四处寻找她,而无暇再去想找璩半烟的事。 这时她早点去找璩半烟,然后再告诉她身份暴露,通知她早点撤离莹荌楼,这不就完了? 这么想着,三人便也就这样继续开始了行程。 一路上,她不再穿着女子的衣服,而只是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麻衣。 蒋炼与殳高义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三人一路行程不仅需要吃喝还需要以马代行。 于是只能靠沈曦沄身上的首饰。 她拿出身上的金钗,钗身细小却精致有光泽,上面镶嵌着一颗珍珠,圆润而明亮。 金钗是宫廷样式,如若直接典当说不定商品流通起来会被察觉,于是她拆下珍珠,将金钗拿去铁铺熔了,再跑去当铺,单单只卖这颗珍珠。 珍珠不算是什么稀奇物,都长一个样,应该不易察觉。然而只是她这么认为,当她拿到当铺时,当铺老板却说这颗珍珠他有印象。 说是月前他在京城分店当值时,有个贵公子特地斥巨资买下,这颗珍珠乍一看平平无奇,可是底部却有一小圈粉色。 说来他也搞不懂,当时他记得是给了他一张图纸让他制作成了一枚金钗,这小圈粉色贵公子反而将它镶嵌在金钗里,不让人察觉。 沈曦沄听完微微一怔,这才发现珍珠底部的那抹粉晕。 那个贵公子便是燕无臻吧? 这支钗是之前在晋王府的时候下人送上来的首饰,他吩咐下人送来的首饰很多,不止这珍珠这么一件,这珍珠钗是她瞧着洁白无瑕,非常衬自己平日里喜爱的净白衣裳才选的。 难道,燕无臻送给她的所有首饰都不是皇宫里的贡品,全是他精心为她挑选的? 他为何要这么做。 难道她不是他圈养的一只讨趣儿的小鸟吗?只需要让她吃好的穿好的就行,为何还要这般花心思待她还不让她知道? 罢了,就算是肯为她费心思又如何,他身上这么重的杀戮,她可承受不起。 知晓珍珠的来历之后,便不能再典当珍珠了。 这个掌柜今日见过她,此地也不宜久留,她速度将手里融的金子换三匹马,朝着临州的方向连夜赶路。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因为有了蒋炼与殳高义两位阿爹的得力部下在,这让沈曦沄一下子又有了从前随着父亲远征时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父亲与兄长都不在了。 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跟他们一起远征了。 夜里黑,赶了一段路之后瞧着离城有了一定的距离,三人便就地坐下生了火休息。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千金大小姐,并不娇养,就算是餐风露宿也能睡得着。当然,这也多亏爹爹的两个好部下轮番守夜,她才有机会酣睡。 然而这一夜并不太平。 鼻翼间本来平和的晚风突然一阵急蹿,接着便传来蒋炼的喊叫声。 “小姐,快醒醒!有人杀过来啦!”他拔出箭速度挥扫着砍开射过来的箭。“快,高义,带着小姐快跑!” 情况危急,二人速度跳上马,飞速往前疾驰。 夜太深,看不清楚路,也不知方向,只能策马甩开追兵。 “是晋王的追兵追上来了?”疾风中,沈曦沄艰难开口。 殳高义摇了摇头,答:“看着不像,更像是这一带的山匪。再说了,如果是晋王,一般都是想活捉我们,夜黑风高的,怎么会直接放箭?” 她闻言垂眸反思。 怎么不会,他这般冷血的人,从来都不允许有人忤逆自己,现下她直接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即便有蒋炼留下来断后,但是仍抵挡不了多久,二人很快又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 她心下一阵酸涩,蒋炼大概已经凶多吉少。 “小姐别伤心,能再见到你,能护下你,我们已经很开心了。你先走!”殳高义说完,直接拔出剑轻划马臀,一瞬间马儿吃疼嚎叫,风一般消失在黑夜里。 这是迫不得已的下策。 马疾驰而跑虽然有可能伤害小姐,但是却是唯一能幸存下来的一线生机。 身后的山匪马速极快,加上对这山形极度的熟悉,即便有他的阻拦,追上小姐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山匪不比寻常的盗贼,入了山匪窝的女人,根本无清白可言,所以这般举动就算是要了小姐的命,也好过让小姐落到山匪手中。 然而他的命大概也就如此,家国不复,此生做不到为将军死,能为小姐死,已无遗憾。 劲风呼啸,因为夜睡,系住头发的粗布头绳本来有点松散,被大风吹掉,大风好似一张张手疯狂拉扯着她的头皮。 如此风速,她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看清前方的路,只能任由马儿疾驰。 她不知马儿是否能看清夜里的路,做好着随时摔得粉身碎骨的准备。 终于,马儿冲破森林中的阴霾,马蹄踏在空中,一轮明月悬挂头顶,接着,一人一马重重朝着悬崖底处摔去。 心中绷紧的弦终于在此刻断掉,朦朦胧胧之间,她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 又回到了沈家,有阿爹阿娘还有兄长,他们陪她上街买纸鸢。 那时候的天晟有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纸鸢,国家的繁荣促使着手艺人的创新,花样儿是一年比一年多,挑得她是眼花缭乱,各个样式的纸鸢她都想买回去。 可是阿爹阿娘不让,说做人不贪心,那时候她便想着,反正年年到了放纸鸢的季节都会有很多新款,自然就不强求了。 第四十七章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你不会害本王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可是哪里知道有一天,天晟朝越来越乱,百姓生活困苦,纸鸢这种东西便变得奢侈了起来,大家眼里只剩下逃命。 朦朦胧胧之间,她感觉自己撞在地上,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碎,顷刻间,温热的液体从口中吐出,尔后她眼睛一黑,便陷入昏迷。 这一睡,好久都没睡过这么沉了。 等她再次醒来,依旧是被风拍打着脸颊,只不过她躺在一个温暖的怀中,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睁眼,是男人冷峻绝美的脸庞,紧皱的眉心仿佛像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 是他! 燕无臻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她这才反应过来放眼望去,原来她二人竟躺在一处悬崖横生的石块上面,而她的身上几处伤口也早就被处理过,包扎得非常细心完好。 她倏地睁大双眼。 她现在昏迷刚醒,之前又不会喊疼,他怎么知道自己具体哪里受了伤,哪里需要包扎? 难不成...她不敢往下想。 一阵阵伤筋动骨的痛从全身传来,她发现自己的左手与左脚失了力气,动弹起来极其吃力。 如若所想是真的,她此刻真想拖着身体一跃而下,可是她做不到,现在连寻死都做不到了。 仿佛察觉到她抽搐想哭的动静,身后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姩姩,你醒啦!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着急地掰过她的肩膀,再次紧紧将她搂在怀中,轻而易举。 “你是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她颤抖着身体,直截了当。 “当然,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检察,怎么知道你哪里受了伤?”他冷冷道。 “可那是一个女子的清白,你...”她哽咽着,他怎么能知道,她是宁愿死也不愿被这种人占便宜。 “清白?就算失了清白也是你自找的,谁准你走了?”说着,他伸手捏紧她的下颌厉言道。 沈曦沄身体一抖,知晓自己又回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 可又不全是,此处是悬崖,她是摔下来的,那他又是怎么下来的? “你为何要救我?你做了这么多绸缪,屠城杀了这么多人,你应该有某些很重要的目的才对。可你为何还会为了我不顾自己性命呢?” 他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那所做的一切努力,便都看不到结果了。 她总觉得他杀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道理,可就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杀这么多人,难道只是为了泄杀欲吗? 燕无臻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继续问:“姩姩之前不是问过本王愿不愿娶你吗?现在本王便可答应你,待取得沈将军的军机要物之后,我们就回京成亲,可好? 他的口气是少有的温柔,仿佛那个嗜血疯狂的恶魔与他无关一般。 但是他怎么能忘记他冷血杀人的模样,一声令下,多少人血溅飞扬,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婴孩都还没睁眼看人世就已经提前告别... “可是你好可怕,好可怕...”她说着连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姩姩放心,本王就算是杀尽天下人也不会杀你。”他努力安慰着她,声音是显少的柔和。 “为何,为何偏偏对小女这样?王爷当真懂得爱吗?为何天下人都不能让你有怜悯之心?”她越说越激动,要不是受了伤,她早就推开眼前人。 “因为这世上,只有你不会害本王。”他赤红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仿佛在期待些什么,又仿佛在害怕些什么。 时光仿佛又回到那夜,他为了哄她不寻死所说过的话。 他是一个连亲生母亲都想将他杀死的孩子,他哪里懂得世上的怜悯。 他阴鸷狠毒,杀人如麻,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不幸所以想让天下人也不幸吗? 她不觉得这样的他该可怜,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救她,抓牢她,不顾一切。 他手握重权,天晟朝中有不少人都对他手中的权利虎视眈眈,无时无刻不在找准机会将他扳倒。 她没想害他,不过是因为她清楚时局,倘若掌权的不是他,便可能是皇后,是皇上,是其他手握大权的大臣,他们一个个一样不会让百姓好过,一样会滥杀无辜,一样会视人命如草芥。 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掌权,所以他做了别人没有机会做的事罢了。 现在的天晟都是各自凭着各自的本事升官发财,并没有人关心你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走到这一步的,所有律法形同虚设,所以每个人都敢为所欲为。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全天下的人都会害你?”她敏锐察觉到些什么,追问道。 “至少整个天晟的人,都想杀本王。”他眼神露出别样的狠戾。 他的眼神更加证实了之前在天晟皇宫,皇后揭发他身世之谜的真相。 难道,他真的并非先皇血脉,而是大凉皇帝之子? 这是他说整个天晟都会与他为敌的唯一解释。 “你并非是天晟人,而是大凉人?”他护她多次,所以她才有了胆子说出这句话。 此时的她虚弱地躺在他的怀中,连说话都喘着粗气,只需要他轻轻一推,她便会粉身碎骨。 “本王劝你,最好不要打听过多不该打听的事。”他发出震耳欲聋的警告。 她睁大双眼侧身定定看着他。 关于皇家血脉这种大事,他居然没有否认... 那他接下来的目的是什么,拿到阿爹留下的军机要物,然后与大凉勾结,里应外合,一举灭了天晟? 越往下想,她越陷入深深的恐惧。 见她沉默不语,想来她是被自己方才的态度吓到,他稍稍缓和了态度。 “姩姩,你身上有伤,抓不紧本王,待你有力气些,本王便带你上去。”说完,他好似抽了抽悬崖上的什么,沈曦沄这才发现一条粗粗的藤条。 所以他是直接扔下藤条来救她的。 他明明有这么多手下,可他却坚持自己亲自下来搭救她。 被这样的魔鬼舍命搭救,她内心顿时好似千绞万绞一般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 第四十八章 要走一起走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你是大凉人。”她又重复了一遍,情绪激动。 “住口!”他猩红了眼,继而他再也忍不住命令道:“本王命令你,不许再逃,不许轻生,不许再...害怕本王。” 是啊,离魂丹效果还在。 她的神情变得木讷,整个人少了些许活气。 步丘先行去剿匪了,一行人没这么快回来,他们二人要想上去,除非自己爬,除非等。 当然,方才说过的,她有伤,抓不住人,所以并不能上去。 难得与她能有独处的时光,她是浸泡在蜜一般的爱里长大的,自是不可能无视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这几日,离开本王的日子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他兴致不错,闲聊了起来。 “基本上都在赶路,并没有做什么。” “这几日吃得可还好?” “还可以,金钗拿去熔了,换了钱,基本是顿顿都有肉吃,有力气。”她表述得非常朴素,说得好像一个千金大小姐,好似很罕见肉似的。 “本王送你这么多首饰,你就留了一支金钗,你怎么就舍得将它熔了?”他眼神凌厉了起来。 沈曦沄将手伸进衣服仔细摸了摸,终于掏出那颗珍珠。 “这个没有当,听说是王爷亲自为小女挑选的。” 莹白带粉的珍珠在夕阳的映衬下冒着好看的金光,她的脸亦背着光,晕染出暧昧不明的气氛。 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是一些死物,不管姩姩喜欢什么,本王都可以为你寻来。”夕阳照在他的脸上,亦同样温暖他的眸中的阴寒。 “小女想要所有人都平安,小女想每年都有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美丽又好看的纸鸢...” “你希望平安的人中,可有本王?”他几近小心翼翼,半点也不符合他睥睨天下的威严气质。 “王爷是强者,王爷会一直平安,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他再次笑了笑,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想他平不平安的问题。 “这个乱世,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姩姩可明白?”他说着,顺手整理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果然长得了副好皮囊,即便是如此窘态,也都美得清丽迷人。 沈曦沄点了点头。 可不是吗?只有强者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所以那些无辜的百姓该杀,该死,因为他们弱,他们是弱者。 想到这,她眼神中的木讷多了几分神伤。 “本王知道你在伤心什么,那些贱命,不值得我们往后看,听见没有?要想成为强者,唯有心冷,心硬,心狠!”他警告道。 “都是贱命吗?难道王爷心中就没有想要怜悯的人?王爷当真可以永远这般没有温度活下去?”她眼中噙着泪,定定地望着他。 “本王倒也想怜悯人,也想有温度呀。可是这世道,哪有半点容纳本王拥有这些?姩姩,你不是本王,站不到本王的位置,你根本就看不明白。”他眼里的阴鸷愈来愈强烈。 二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知道说了多久,月亮已经渐渐爬上山头也不见步丘回来的身影。 燕无臻皱起眉若有所思。 沈曦沄瘫软在他的怀中,起身询问道:“王爷为何忧心忡忡?可是城里的人没有杀干净?” “住口。”他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 她撇过头去,也不再多问。这敢做还不敢认了。 “是步丘,本王命令步丘前去剿匪,按照步丘的速度与能力,傍晚时分怎么也解决了。可是现在你我二人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却仍不见他回来接我们,想必是出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思量道。 “王爷的意思是,那些匪患有可能步丘对付不了?” “这个自然不好说,这座山是匪患的地盘,有着天然的优势,本王本来就兵分好几路寻你,所以步丘带的人并不多。” 说着,燕无臻起身将手伸出,示意要带她上去。 “王爷,你走吧。如你所说上面都是山匪,小女体弱,又受了伤,免得还要叫你保护我,拖你后腿。”她定定站着,并不打算随他离开。 风吹动她一头如墨的青丝,月色将她白皙的皮肤映得凝白如雪,脸上几点淡淡的血渍,一股凄美可人的破碎感呼之欲出。 他的心被一条条藤蔓缠绕着,越来越紧... “本王之所以亲自下来,就是想亲自带你上去的,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不,小女不上去。” “你是不是想,等本王走了,你就跳下去一了百了?你说啊!”他低吼道。 沈曦沄眼神闪躲,有些心虚。 “不会,小女不是有离魂丹吗?只要王爷吩咐,小女便不会做这种傻事。”她直接将离魂丹的事脱口而出。 “就算有离魂丹又如何,本王不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就是不行。”他眸子里全是不可违逆的威严。 她知道离魂丹,就代表之前吃的百解丸起了作用,所以她并不像燕承乾那样完全不知情,完全由他操控。 “小女不过是王爷最近新得的一件好看的玩物罢了,还请王爷不要再折磨小女了,这个世道只适合王爷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小女。”她潋滟着眼睛,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失了耐心。 “本王命令你,抱紧本王!”他阴暗着脸,低吼道。 闻声,沈曦沄再次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她牵上他伸出的手,接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任由他一点一点将她拉上悬崖。 几次猛烈的夜风将二人吹得东摇西晃,燕无臻的身体几次蹭撞在怪石嶙峋的石壁上,裸露出来的手臂被刮出不少血痕。 不管多难,他都咬着牙迎难而上。 终于,二人爬回了山顶,而他也伤痕累累。 他牵着木讷的她一直往一定的方向走去,望着他的背影,她陷入一阵又一阵的恍惚中。 她心中不断有股声音在盘旋围绕,如果有一个恶魔对你特别特别好,你会怎么做? 她不知道,她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第四十九章 谁都换不走她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燕无臻的方向感极好,尤其是在夜里,他可以参考天上的星宿来判断东南西北方向。 他根据与步丘分别时的方位推算出他可能前进的方向很快便来到一处火光处。 他带来的士兵犹在,他们正在一边站着,好似与对面的一群山匪在对峙,而对面的一群山匪看着人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手中却劫持了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步丘。 怪不得步丘迟迟未来寻他们,怪不得步丘未剿灭山匪,原来不是兵力不够,而是被敌人智取了。 “王爷这该怎么办,看来这群山匪很聪明,懂得擒贼先擒王,劫持了步丘。”沈曦沄在一旁分析。 她说话间,两名士兵直接被山匪用箭穿胸而过,直直倒在地上。 他双手紧握,猩红了眼,狠戾道:“擒贼先擒王?他们的王在这里!” 说完,他牵起她的手,从众士兵身后的阴森黑暗中走来,如黑夜中眸光发亮的野兽,给人一种山中主宰者的强大震慑力。 “谁准你们这么任人宰割了?”他低沉的嗓音霸气而响亮,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呼之欲出。 众人瞧着他而来,遂禀告:“可王爷,那可是步侍卫,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将士们怎么能让他出事。” “不过是区区一个侍卫,一条命,怎么能抵得过你们这么多人的命!”他冷漠地说着,幽黑的眼中并无半点涟漪。 区区一个侍卫? 沈曦沄微微一惊。 那是步丘,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多年忠心耿耿的步丘,他竟然为了别的士兵的命,放弃他。 他真的舍得吗? “王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步丘他可是忠心耿耿跟了你这么久,难道就这么让他被山匪虐杀?”她紧蹙着眉毛,下意识关心道。 “没想到姩姩会关心本王的部下。”他说着,再次捏紧她的下颌,仔细打量着了她脸上的每一个神情。 山匪拿着火把往前方照了照,看见了对面刚刚出现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曼妙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喂,对面的官爷,军中不是不能出现女人的吗?怎么你们带兵还带着夫人上阵呀?快把女人送上来给我们消化,不然我们就去举报你们,哈哈~” 一位士兵上前禀报:“回王爷,这是个狂妄之人便是山匪头乌涿,此人诡计多端,就是他设计生擒住了步侍卫。” “怎么样?考虑好没?如果将这个女人送来,我们可以答应把这个小将军还给你们,一个得力助手跟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弱女子,这应该很好选择吧?”乌涿嚣张高喊着,挑衅意味极浓。 “是啊,反正像将军这样的人中龙凤,要什么女人没有,我们老大不过是想尝尝鲜。” ... “怎么样?王爷要不将小女交出去换步丘吧。”她焦急道。 “换?谁都不可能将你从本王身边抢走!”他毫不犹豫喊出,幽黑的瞳孔好似一汪深潭,冷得可怕。 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道她的命竟还重要过与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他怎么能这般冷血无情? 是她在他心中太重?还是兄弟在他心中太轻?她真的有点看不懂他的心狠。 她不可置信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紧握的手,谁知下一刻,非但手没有挣脱,反而干涸的嘴唇被染上一抹湿润。 她瞪大双眼瞧着眼前近乎偏执而疯狂的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吻她... 就在他吻住她的那一刻,对面劫持着步丘的山匪受远处紧贴的两个身影的影响而分心,一直箭穿破他的胸膛而过,直直向后坠去,一命呜呼。 “杀!” 士兵的一声高喊响破天际! 步丘失了束缚,夺过身边人的刀直接朝后方砍去,一时间双方正式开始了厮杀。 燕无臻定定地站在一旁观看着,一切都在他运筹帷幄的掌握之中。沈曦沄面露惊色,她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惊险的场面。 不得不承认,燕无臻是个天生带兵打仗的好手,他对敌人的心思拿捏得非常到位,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和拖泥带水。 同时,他也豁得出去。 这难道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吗?生与死永远在惊险的一瞬间,就好像他不顾一切危险从悬崖一跃而下救她一样。 他是个敢于命运作对的极端赌徒! 在他的一番指导下,山匪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往山寨的方向撤离。 燕无臻牵她上马,跟着士兵紧追着山匪跟在其后乖胜追击。 他们一队人马到达山寨时,正好看见不远处逃跑的山匪中多了女人与小孩子,他们正拼了命地疯狂窜逃。 燕无臻没有着急着追,而是直接停在原地拉弓,箭头与远处的妇孺逃跑的身影重合。 “王爷,你在干什么,为何要射杀这些妇孺。”沈曦沄敏锐地发现他的心思,阻止道。 “丛林法则,难道沈小姐打猎时会专门挑精猛不好射杀的猎物下手吗?”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杀意,趁身旁女人不注意,手一松。 羽箭直直向前飞驰,直接穿透一个妇孺的肩膀,她倒在地上时,身旁的男人连忙牵过小孩继续向前奔跑。 他再次拉弓,这次射杀的是一个小孩,小孩身旁的女人与男人没有继续奔跑,而是留在原地守着小孩止血哀嚎。 他饶有兴致开口:“看见没,姩姩,这一场场关乎人性的精彩戏码。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是啊,他喜欢折磨人,她怎么把这点忘了,他可是燕无臻,是这个世间的恶魔。 “王爷喜欢虐杀,小女不喜欢!”她眼神中又充斥着对他的不满。 “本王说过,本王对这个世间没有怜悯之心,亦包括对女人与小孩。今后,本王还会杀更多的妇孺儿童,只要他们是该杀的,本王都会杀个干净。”他特意加重语气,强迫她接受事实,亦在强迫她接受这样的他。 沈曦沄羽睫轻颤地望着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第五十章 绝对的保护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可是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都没用,被这样的他禁锢着,注定不会有自由,而且她的想法也不重要。 眼中的光越来越弱,她虚弱着瞧他,他强有力的声音冲灌耳中,心跳开始加速,更加心慌心悸起来。接着她眼一黑,直直倒入了个硬朗的胸膛。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山洞中到处挂满各式各样的武器,身上是用狐毛制成的雪白色大氅,上面染着雪松味。她曾见过,这是燕无臻的。 口中有股药味,兴许方才已经被人喂过药。应是因为她的身体问题,所以一行人并没有着急连夜下山,而是选择在山匪的山洞中过夜。 不远处的石榻上,正倚着一位金质玉相的男子,闭起眼的他竟有一股谪仙一般的气质,让谁都不会联想到眼皮下会有双阴鸷非常的眼。 她还从来没有看过他这般好的睡颜,静静的,好似人畜无害的人间贵公子。 正当她起身缓缓走近时,她发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似好多只耗子在走动,可仔细一听又好似不是耗子。 她立马警惕了起来。 从前跟着父亲远征时也时常需要警惕,特别是听见这种声音的时候,可是这里四处都是石壁,为何会出现这种声音? 突然,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入,咫尺之间时,一个高大的身体挡在她的面前,利箭直直穿过他的右肩,眼前人立马踉跄几步后退,她下意识双手扶上眼前人的腰,撑住他的身体。 他眼神如鹰,死死将她护在身后环顾着四周。 “王爷,你...”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他竟将她护在身后。 “小心,这石屋中有机关。”他受了伤,冰冷的声音拖着沉重的尾音。 石屋并无什么遮挡物,若再次射来箭,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家人早已经不在,而自己也没有希望再去想什么未来,早已死不足惜。 可他天晟的皇子,手握大权,有自己的筹谋大计,有万千忠心自己的臣下... 难道这些,他都不管不顾了吗? “王爷,右边。”她清脆的声音在石洞中回响,又一支箭从二人身边飞过。 接而朝二人射过来的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她整个人被推着躲过一箭又一箭的射杀,二人默契地合作着,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四周。 突然失了动静,箭不再射出,消停一会儿后,又传来方才悉悉索索的声音。 燕无臻敏锐地察觉,声音是从沈曦沄方才睡过的石床上传出。 少顷,石床被一掀而开,竟蹦出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 此人正是方才的山匪头乌涿。 乌涿上来后,身后又迅速出现一行山匪,越来越多。 原来,方才他们撤退是假装打不过,然后趁他们放松警惕时再利用山洞中的密道再杀个回马枪,趁他们熟睡之际打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石屋外的步丘也听到动静,带着人马冲了进来,一群士兵将二人围在身后。 眼前人突然淬了口黑血,身体失力半跪在地。 “王爷,你怎么了王爷?”她慌忙地跟着他一起半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肩上深陷的箭。 “箭上有毒。”燕无臻咬牙切齿,伸出手,不顾嘴角的血迹,直接握住肩头的箭身用力一拔,黑血顷刻间涌出。 她下意识上前想用手帮他按住伤口,可是手即将触碰前被另一双冰凉的手推开。 “别碰本王,有毒。”他咬着牙,吃力道。 “哈哈哈~之前不是说过吗?擒贼先擒王。晋王爷怎么样,这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乌涿大笑着,好似在提前庆祝自己的成功,满脸自信。 “住口!大胆匪类,还不快交出解药,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得为王爷陪葬!”步丘一声呵斥,极具震慑力。 沈曦沄在一旁呆呆跪在地上,什么事也帮不上,燕无臻背对着她,不让她碰他,连衣袍都不可。士兵直接围成人肉屏障,隔开二人。 忽闻头上传来:“要是本大当家交出解药可以,得拿那个女人来换,不然我们兄弟怎么能相信你们不会追杀我们?” 乌涿说着用手指指着她的方向。 燕无臻几个得力的手下看向沈曦沄,眼神犀利,朝着燕无臻劝说。 “王爷,女人没了可以换,我们还是将人交出去吧,保住自己性命要紧呀!” “是啊王爷,山匪为了保命定不会杀害沈小姐的,请将她交出去吧!” ... 不管身边人说些什么,那人始终紧抿着嘴唇,目光如炬。 沈曦沄在一旁边静静地观察着中毒的他,他的嘴唇已染上淡淡的紫色,脸色也越发苍白起来。 他的气越喘越急,胸膛剧烈起伏,肉眼可见的难受。鼻头一阵酸涩,眼泪也不知何时崩湜。 他的这一箭原都是为她受的。 现在他若真的后悔而将她交出去,她肯定不会怪他。 为什么,他这般狠心暴戾的人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要让她欠他这么多?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白骨累累,血流成河的,而她就连最简单的杀人她都无法替他做到,也更加没有其它的利用价值。 为什么他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小女愿意换。”沈曦沄声音高昂,于人群中站起了身。 他身边的将士们都这般劝说他,她怎么好意思不站出来? 她本来去到哪里都是别人的后腿,去到哪里都是多余的,她怎么好意思不站出来? 只要她还活着,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她丧命,昨日是蒋炼与殳高义,今日难道要变成燕无臻吗? 虽然他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可是他若为她而死,那么无论如何也都算是她欠了命。 既然欠了命,那便是要还的。 “给本王站住!”一声低吼从身后传来,那人因情绪激动又咳了一口黑血。 情急之下,步丘算是看明白了自家王爷不可能拿沈曦沄作为交换,识相地掏出怀中的解毒丸给自家王爷服下。 服过解毒丸,燕无臻的呼吸肉眼可见平缓不少。 第五十一章 屠城的真相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他从小就受过后宫这么多阴毒的手段,其中就被下毒过好几次,自身早就对毒有一定的抵抗力。 这么多年来,平日里也会有被下一些难以察觉的毒。只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对解毒方面颇有建树。 不仅会定期吃解毒丸,更是随身都会携带几颗。 燕无臻将手撑在膝盖上用力起身,染了黑血的手缩进干净的袖袍一角,然后用干净的一面来抓住她的手,不准她离开。 “谁允许你离开本王!”他低哑的声音夹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二人互相对望着,少顷乌涿见势不妙,大喊:“不好!大家快撤!” 说完,一群人开始慌忙紧急往地道内撤离。 士兵一追而上,带着燕无臻一个活口都不留的命令。 ... 由于晋王燕无臻伤势严重,步丘带着一路人马去追山匪,而留下一小部分人带着燕无臻下山。 下山时,军医与燕无臻同坐一辆马车,而沈曦沄则是自己一个人一辆。 她想去侍奉在他左右,可是军医以医治不方便为由拒绝了她。 她的一颗心始终揪着一阵一阵地抽疼。她想,即便是对毒药有一定的抵抗力,可是该疼的还是会疼的不是吗?更何况他还吐了这么多血。 一行人连夜赶路住到了山脚下驿站里。 第二日,步丘也从山下赶了下来,听随从的士兵说,那些山匪按照吩咐已经全部都杀了个干净。 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沈曦沄不懂,他不是杀人如麻吗?为何要留下一个婴儿? 整个军队中只有她一人是女人,所以步丘认为这个婴儿理应由更加细心的她来暂时抚养。 她当然没有拒绝,只是她虽然是女人,但毕竟未经生育,未有奶水。于是步丘只好叫上几个士兵先行护送她进城,给这个婴儿找个奶娘,顺便找个好人家领养。 步丘认为,这样做一来可以成功支开沈曦沄,二来可以让自己家王爷好好养伤,莫要再因为沈姑娘时时刻刻想闯入房中而伤神。 约莫是因为舟车劳顿,再加上昨夜夜深露重,小娃娃一进城就哇哇大哭发起了高烧,所以沈曦沄一行人只好改变主意,先带小娃娃去了医馆。 在把小娃娃放在医馆的同时,她又去城中的一些商铺里挑了几件小孩子穿的衣裳。 她想着,这孩子要不是遇上这么大的变故,现在的他在山寨中,应该也是这样衣食无忧。他现在身上沾了血气,小孩子身体娇弱比较讲究,这样的衣物是不宜再穿的了。 再次回到医馆时,小娃已经喝过药针过灸,安安静静地躺在小榻上睡着,两只脸蛋红扑扑的,可爱至极。 她想着该是时候给小娃娃换衣服了,在换衣服之际,又想起先为他洗盘热水澡。 于是她自作主张擅自走入医馆里堂。 还未入内,便听到一个高昂的女音,那女人骂道:“你呀你,你说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非得等到人家说去买衣服才发现婴孩身上有血渍。 你说这么屁大的娃娃,又不会杀人又不会抢劫的,怎么可能身上会有血渍,唯一的可能,肯定就是被晋王下令要屠城逃出来的邺城难民。 你说晋王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要是发现我们窝藏了邺城百姓的孩子,能放过我们吗?” 大夫显然不以为然,反而说出更令人惊讶的真相。 “哎哟!我说夫人你就是少见多怪。你老头我从前可是刚从军医退伍的,也算是在晋王的麾下呆过两年。别人不知道邺城为什么被屠,难道老夫我还不清楚吗? 邺城是雍王的封地,这么多年以来天晟皇朝对邺城所需上缴的贡品是越来越苛刻,雍王早就有反心。他在邺城养了大量的奴隶,这些奴隶个个都掌握着铸造兵器的技能。 他早就与大燕勾结,只要大燕肯出兵将邺城独立出来,雍王便自愿将倾全城之力为大燕铸造锋利的兵器。 情况紧急,大燕出兵邺城许是明日将至,于是为了不让这些奴隶被大燕胁迫铸造兵器,所以晋王当晚便命人屠城,一个不留。 不给大燕留下任何一个劳动力。那么多老弱妇孺,就算晋王不杀,大燕铁骑踏进邺城时,他们也会因为劳作而被大燕压迫致死。 这个没劳作做事的婴儿就算是从邺城逃难而来,也根本不用担心被晋王发现。” 那边话音落,沈曦沄不敢相信地捂住嘴跌跌撞撞走回医馆。 她精神恍惚,等回过神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给小娃娃洗完澡换好干净的衣服的。 因为邺城被屠的事件,城里的平民大都不收来路不明的婴孩,于是她便上了送子观音庙,将孩子交给了庙中的住持,请求她为孩子找一对朴素老实又无法生育的夫妇。 等到离开了观音庙,了结重担一身轻松往回走的时候,她才渐渐将思路理清了过来。 她催促着士兵快速将她带回驿站。 赶回驿站时已经天黑,士兵们提着一桶桶热水走入燕无臻的房。 他的房门一关一合,不论她怎么探头,都无法窥见里面人的身影。 自隔昨夜他受了伤下山以来,她已经有整整一天一夜未见到他了。 白日里她是想着去寻他,可是守门的士兵将她拦下,而且步丘又给她抱来了一个需要照看的孩子,所以她并未成功。 她真的好想看看他,看看他的伤有没有大碍,看看他有没有按时吃饭喝药,顺便再问他那些他一直不让她打听的朝中之事... 现下正好士兵们开门进进出出,是她闯入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她不管不顾地摸着墙壁偷偷摸摸直闯而入。 “啊~”一声闷叫,她的脸撞上大地。 未料到门槛太高的她因走得急,一不小心被扳倒在地,众士兵一时怔住停在原地,大家都是男子,又不好去扶一个女子起身。 于是一阵吃痛的沈曦沄抬眼而望,那朦朦胧胧的屏风后面隐隐约约透着一抹冷凝的肉色。 第五十二章 共浴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那人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并没有呵斥着赶她走,反而轻轻说了声,“过来”。 她慌忙起身拍了拍襦裙上的灰尘。 他在沐浴,怎么可以直接叫她过去? “王爷,男女有别。”她直接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 那人显然不满她的说辞。 “既知道本王在沐浴,为何还要闯进来?”他的声音蕴含着某种迫切,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他低沉着嗓音继续道:“若有话说便过来,过时不候。” 话毕,他低垂着眼眸,计划着她一定会负气离开。 少顷,身边的阴影越来越近,一抹倩影竟耷拉着头,好似鼓起很大的勇气出现在他身侧。 他的瞳孔在她娇羞的脸上渐渐放大,一时间竟觉得她还不够大胆,直接将这抹倩影拉入沐盆中。 美人入水碰撞出巨大的水花,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脸颊飞上一抹红晕蔓延耳根,经过水花的洗礼,整个人如同细雨温润过的荷花,娇艳欲滴。 这等尤物,让他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开手让她走? “有事求本王?”他用惯来多疑的目光打量她,目光流转出一团团让人无法忽视的寒气。 他是觉得她靠近他定有所图,所以才这么问的吗?她摇了摇头。 那人又道:“本王救了你,所以心怀愧疚?” 她又摇了摇头,是,又不完全是。 “那姩姩这般模样是为何?若非有所图又无愧疚,本王还真是猜不透你的心。” 她潋滟着目光看着他。 心中有太多思绪太多问题想问他,他是个浑身都充满秘密的男人,杀人如麻对别人心狠的同时亦对自己心狠。 她若是只顾自己的心情好受将疑问统统问出,他会不会如实相告?会不会揭开他过去想要隐藏的一道道伤疤? 她若是知晓一切,他是不是会对她的防备心更重? 她不认为他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若想更加了解他的痛苦与筹划,必定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小女只是觉得欠王爷的,王爷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她紧张得声音略喘。 他眸光一寒,自嘲道:“本王哪件事不危险?” 沈曦沄鼻头一酸。 是啊,他同她说过,一个从小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会陷害自己的人,可不是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吗? 从前她只觉得他狠戾冷血得令人害怕,现在她只觉得他可悲,可悲到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所杀,如此反复过了这么多年。 他的生活从来都绕不开死亡的血气,一点活人的生活气息都没有。 她比他幸运多了,她有父母兄长疼爱,京城的百姓又都因为她的好个个都对她和颜善目,她的人生好似除了天晟朝动乱,全部都与泡在蜜里无异。 对她最坏,让她吃过最多苦的人是燕无臻,但是他却奋不顾身救了她的命。 “你明明中箭了,为何还让伤口碰水。”不忍揭开他的伤疤,她直接转移话题。 他右肩的伤口皮肉外翻,虽然已不是黑血,但是好似有着不少腐肉。 “这个是药池,有去腐疗伤的功效,毒素已清,军医说得用这个泡一泡。”他说着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小女还是不打扰王爷泡药浴疗伤。”说着,她站起身。 少顷,又坠入浴桶中。 水浸湿她的衣裳,衣物熨贴在身上,突显起她起伏的妙曼身姿。 “你现在起身,打算就这个样子出去?”他满脸兴味看着她。 她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沾了水气的衣裳使皮肤若隐若现,立马转身背对于他。 “王爷,你...”她明显生气,可是却又不好发出来,因为这是她自己要闯进来的。 “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见本王,单单只是因为觉得欠本王的?”他看着呼吸急促起伏的她问道。 沈曦沄不好回答,燕无臻也不逼她。 “待会叫下人给你带一身男装继续赶路,乱世中,你穿着女儿家的衣服总要遭人眼红些。本王可不想再出现曹晖这样的人渣。”他的口气中有股无形的愠怒,特别是在说‘曹晖’二字时,声音仿佛是从后槽牙发出。 曹晖二字让她起了好奇。 “之前在邺城,王爷是怎么里应外合屠城的?”她问道。 “姩姩又是如何逃出去的?”他同样有着疑问。 “王爷若告诉小女,小女便也如实相告。”她鼓起勇气跟他谈起条件。 “没有人可以威胁本王,包括你。”说着,男人强烈带有征服欲的声音响起,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再次使她面对着自己。 她低下头不敢看他。 男女有别,此刻的他袒露胸膛,她始终没办法习惯。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是这么柔弱的女人呀,可是这双眼睛为何就是永远有一股坚毅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拥有,想要这双眼睛透露出更多不一样的情绪。 “朝廷之事复杂,姩姩知道得越少越好,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问这些事。”他警告道。 “只要一日在王爷身边,这种事就不可能避免。”她反驳道。 这一刻,她不再怕他,一点儿敢不怕。 他中了毒箭,这么虚弱,她怎么会怕他呢? “你不对劲,今日的你不仅不想逃,反而对这些朝事更加好奇。”他冷冷地垂眸看她。 “刚才王爷不是说自己做什么事都是危险的。从前王爷孑然一身,没有弱点与软肋。可如今王爷将小女绑在身边,又这般在乎小女的安危,难道王爷就不担心自己以后做的危险事会连累到小女身上吗?” 她声音轻轻的,泡在水中倒多了股柔和的湿气。 如若她把真正的意图告诉他,他自然不愿意如实相告,于是她只好编出另外别的理由。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他继续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小女不敢,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就像现在王爷身中毒箭。虽伤在右肩,可是万一敌人射中的是心脏呢?”她假设道。 第五十三章 从唇开始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她说完翕了翕嘴。 “继续说下去。”他眼眸中是难得显现的光亮,对她的这番说辞感觉非常新鲜。 从前他所见到的女人皆惧他怕他,想要远离他。就算是打算他所有的行踪或者是他所做的事也不过是为了谋划如何扳倒他。 可她却不一样,她知道这些竟是怕他受到伤害而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王爷将小女日日禁锢在一个地方,让小女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更不知外界的时事变化,可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倘若有一天王爷分身乏术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那么小女活在清澈见底的鱼塘里就会极易被别人发现,迟早会被敌人伤害。 到那个时候,小女只会成为王爷的累赘,而王爷继续跟小女在一起,只会觉得是一个负担,并不会真正快乐。” 她努力让自己说出令他信服的理由。 “所以,姩姩的意思是?”他问道。 “可不可以不要让小女这般无知地活下去?可不可以不要让小女只作为你的附属品而活?可不可以让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能融进他冰冷的心。 是啊,她是个人,不是只鸟,更不应该是谁的笼中鸟,这样的她不仅会折损羽毛,反而会失了更多灵气。 少了灵气,这个女人就不好玩了。 “所以,姩姩的意思是,要跟着本王一同杀人?”他的唇缓缓移上她的耳边,同样轻慢道。 燕无臻将‘杀人’二字说得极其轻巧,不带半分人性,好似杀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类似阿猫阿狗一样的畜生。 仔细想想,他这天生冷漠寡情的性格何尝又不是他之所以能安然活到今天的武器? 他不会对任何人留情,会无情地利用任何一个人,亦会铲除任何一个威胁自己的可能。 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征服别人,征服天下而生的。 就好似爹爹从小同她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遵守的命运。 “小女不知道,但是小女想勇敢走出自己的命运,就像王爷一样。倘若小女的命注定被王爷禁锢一辈子,那么小女想的便是如何改变这命运。”她无比坚定道。 女人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他掐住不盈一握的腰身贴合自己,低头靠近,唇开始由耳边往下,游移在她的颈侧轻轻嗅着。 “姩姩向来都是个极有骨气的人,既然如此为何不勇敢地挑战本王?”他说着眉毛一挑,唇角勾起一抹极致的诱惑。 “王爷这是何意?” 她皱眉,不太懂他的意思。也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瞧她,他的眸子不似从前那般强烈的占有欲望,而是别成另外一种渴望。 “本王的意思是,姩姩该拿起女人最好的武器说服本王,而不是学那些纵横家的一套说辞,罗里吧嗦一大堆道理,身为女人对男人来说,着实没这个必要。” 说着,他抓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跳起伏的胸膛。 “感受到了吗?现在这个心跳只为你一个人而跳。本王同姩姩说过的,本王没有怜悯之心,不会怜悯天下任何人。你既是要改变命运,不想让本王再关着你,不想让自己只为本王一人而活。 那为何不好好挑战本王,让本王成为一个会怜悯你的痛苦的人呢?” 他的气息一点点向她逼近,这明明是求她对他好的话,可却能被他说成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得不说,燕无臻好似很懂女人讨好男人之道,可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也对,寻常的女人以色示人,用自己的身体讨好男人这一套确实受用,也是个经久不衰,走捷径最快的手段。 可这个手段太低级了,不仅你可以,世上的任何女人都可以。这样子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根本不具备稀缺性,也必然永远不会得到男人的珍惜。 既然不会珍惜,那又何来怜悯之说。 可她这么想更多是因为自己不想出卖自己的肉体,也不知像燕无臻这般疯狂偏执的男人要如何挑战,如何才能让他与她从普通的朋友做起。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今日就算小女答应了王爷,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给王爷。可到了哪日大难来临时,这份感情也会不堪一击,承受不了任何重创。 人与动物可不一样,人有自己的思维与想法,有些伤害一旦形成,就好像受创的树干,即便将来仍然能茁壮成长,可是树干上的伤疤却永远也不会褪去。” 现下二人共处在极致暧昧的浴盆中,她也不知为何就有了这不害臊的耐心与他慢慢诉说着。 兴许是因为这就是她的命运,注定要与他这般血淋淋地绑在一起。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好似一片温暖的光将他包围,又好似一只小巧迷人的兔子正疯狂地在他的心头跳动。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究竟有没有理解对她的意思,游移在她颈边的唇直接盖在上方处的那抹殷红。 他说的,要一点一点来,那便从她的唇开始。 男人的喉结明显一滚,全身散发着强势的侵略气息,热烈的气息从唇边蔓延,继而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 她干干地瞪着双眼,羽翼般的睫毛因为隐忍而微微发颤,自认为自己方才明明没有说错什么,为何会有这般歧义,让他有了这个方面的理解。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挣扎,没有推开他,因为他左肩的伤是为她而受。 罢了,这一吻就当是还给他吧。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他所赐予的一切,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兔子一般贴近身躯,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强烈又绵密的吻一阵一阵袭来,她嘴唇柔软得让人想要攫取更多她的味道。然而在这一瞬间,正是因为女人有了迎和,他的脑海中那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一阵狠戾由心头袭来,他直接用力一咬,女人吃疼地一声嗔叫,一抹红艳在唇间溢出。 第五十四章 捆绑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疼...”她忍不住喊出声。 他是属狗的吗?为何突然要咬她? 忽地又道:“怎么这么笨?伸舌头也不会吗?” “为什么,舌头上的血味道比较不一样吗?”她不懂,更是不解。 沈家家规森严更重礼法,阿爹与阿娘人前也从不做什么亲密的样子给她看,更加没人教她这些。 只是听阿娘说过一嘴,男人喜欢尝女人的滋味。 这个滋味指的是血吗?可是女人的血跟男人的血相比,难道还能更加香甜,更加美味? 他一怔,竟一阵嗤笑。 “姩姩,你跟别的女子都不一样。今后你不必学,这种事,夫妻间有一个人会就够了。” “夫妻?”她瞪大双眼,“谁说要跟王爷做夫妻了?” 他由下而上打量起她,用极挑逗的语气:“难道姩姩以为,这样的自己还能另嫁她人吗?” 她登时双手抱胸,眸子羞涩着暗了下来。 是啊,好似她这样子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再也配不上任何人了吧。 但她自认为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大不了去剃了头做姑子,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嫁人这条路。”她瞥过脸,不打算看他。 “姑子?本王看哪座庙敢收下你这尊大佛。”他的嗓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微微一惊。 难不成燕无臻的意思是还想屠尽整座庙不成? 但是她不敢将心中的猜想说出来,因为她担心从他的嘴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不愿意听到这些。 很快,下人准备了干净的男装放在了门口,泡完澡的燕无臻起身将衣服递给她后便转身走出屏风外自行更衣。 ... 第二日,一行人又开始了新的一段旅程。 但是这次起程,却少了两个人的身影,蒋炼与殳高义,他们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她眼神黯淡了下来。 “在想什么?” 马车内,坐在她对面的燕无臻发问。 “阿爹的两个陪下,为了救小女就这么没了,小女替他们伤心。”她没想着隐藏自己的心情,如实说了出来。 那人眉毛一挑。 “姩姩还真是善良,倘若日后本王要死了,你大可不必做这么无谓的事,只需要陪我一起死便好。”他眼神犀利地瞧她,满脸认真的模样。 她还真的第一次听见有这么一个霸道的人,把陪葬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王爷,话不能这么说,让一个活人陪你去死,这是陪葬。”她直接无情地揭破他的谎言。 “这有什么,本王亦可为你陪葬。” 沈曦沄微微一怔,不再接话。 这次前往临州因为是办事,所以并没有跟太多人,走入莹荌楼办事的只有她与燕无臻还有步丘三人,再来就是安排了几个暗梢跟在三人身后,以保几人安全。 莹荌楼是临州的一座青楼,夜色垂暮,楼内灯火辉煌,光耀如同白昼。 三人入内,一群穿着花红柳绿的女子蜂拥而上。 燕无臻厌女,故而有别的女人上手时,他便直接将沈曦沄推上前,让她抵挡这些麻烦。可若是摸手挽胳膊还好,有些直接上嘴的,直接被他无情地推开。 沈曦沄彻底被这些女人的热情惊呆了,她在想,这便是女人的滋味吗? 几人进楼的画面正被璩半烟尽收眼低。 只见楼下人将一个较瘦小的男人安置到独立的包厢之后便向下人打听起了她,她诧异这几个陌生面孔竟然是为她而来。 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预感告诉她,这些人前来定是因为沈将军的事。 沈将军早已经被朝廷定罪为叛徒,此番人前来未带人马,想必不是来取她性命,而只为求一物。 然而她这么想着,那人果然直接找到了她,目的也与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二人端坐于厢房,她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于是早就做好了宁死也不会交说出褚临章的下落。 但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这样,原来她保命还有一线生机,她定要努力为自己争取。 “璩姑娘,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告知褚临章的下落。”燕无臻语气虽然冰冷,还是态度还说是平衡。 璩半烟在不为人见处半握起拳头。 “本姑娘这里是青楼,每日接待的男人这么多,哪里记得谁叫什么呀?”她壮着肚子回复。 然而,对面的人好似不吃这一套。 “你该知道本王说的是谁?实不相瞒,今日同本王来的那位便是沈将军幺女沈曦沄,倘若你不告诉本王想要的答案,那么她在另一间厢房就会人头落地。” 没有过多的废话,他的眼神凌厉而威严,像一头嗜血的野兽般让人胆寒。 他派了步丘跟她一起,步丘手上有匕首,的确可以让沈曦沄瞬间一命呜呼。 ... 璩半烟与燕无臻在另外一间厢房聊着,这一边,沈曦沄正在拼命抵抗蜂拥而上的女人。 步丘虽然也入了内,但是那些人并不理会他,只‘攻击’她一个人。 这些青楼女子说,她长得比步丘俊多了,靠都不让步丘靠近。 突然,她不知何时开始被人灌起了酒,只喝了一杯,脑子便昏昏沉沉的。她觉得这个酒有问题,因为从前阿爹阿娘喂她喝过很多酒,也不见她有这么浅的酒量。 可是她的头真的好晕,以至于她想跟步丘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边燕无臻也不知道跟璩半烟聊得怎么样了,想来谈判这种事情,他应该是比她更在行的,应该不需要她这个身份去劝。 头真的好晕... 不一会儿,她眼一黑便感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惚间,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吊在一个树林里,而步丘正拿着一把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正前方则站着一个面容秾丽的女人。 “怎么样,沈曦沄的命,换你一个情报如何?”燕无臻高喊着,眼神凌厉而又挑衅。 沈曦沄简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画面,上一秒燕无臻不是还能为她舍身,如今又为何能将她绑起来,还说要拿她做交换? 第五十五章 利用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王爷,你在说什么?”鼻头立马一酸,她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眼前人鹤骨松姿,定定地望着前方,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沈将军的军机要物对本王来说非常重要,在这个时候只能牺牲沈小姐了,沈小姐这般善良,想必也愿意帮本王这个忙。”他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自认识他起,她便一直都知道他有着这异于常人冷静的一面。 只不过这么突然的情况她无法接受。 明明昨日二人还暧昧非常地在桶中说了好些话,明明他奋不顾身为她受了这么多的伤,这些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做的一切只为今日利用她? 这不可能,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哼~笑话,沈将军的留下的军机要物怎么能交给你这样的人?”璩半烟根本不为所动。 她之所以敢随他出来,是因为自己不想死在莹荌楼里,不是怕他伤害沈曦沄。 她继续道:“你便杀了她吧,反正本姑娘无所谓,沈将军已死,相信沈小姐一条命换得天晟不再起祸端也是沈将军喜闻乐见的。” 沈曦沄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是啊,沈家人从不懦弱,更不会贪生怕死。特别是在遇到为国为民的时候都会选择牺牲自己。 “是吗?本王还以为这沈曦沄的命有多重要,以至于沈将军部下的蒋炼与殳高义皆为她而死。没想到来到璩姑娘这,竟都不重要了。” 燕无臻故意从容不迫地说着,试探着她。 璩半烟混迹青楼多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物她没见过,他自然是不会小觑她的。 “那又如何,他们是他们,本姑娘是本姑娘。我与沈小姐又不熟,凭什么因为她而妥协。”她拒不透露半点。 “你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的意思是,倘若璩小姐不如实说出褚临章的行踪,他日若是让本王寻到,他亦会同前者一般,根本没有活的机会。 倘若你乖乖交代,本王答应你,定会留他一条性命,包括沈小姐的。怎么样?这笔交易如何?” 沈曦沄有点不解,他这是故意威胁,蒋炼与殳高义又不是他杀的。但如若真的让他自己寻到褚临章,他会真的杀他吗? 她不敢赌,这个疯子说不定真的会。就好像现在莫名其妙绑起来她一样。 “璩姑娘,你还是告诉他吧,不然他真的会杀死褚临章。我听闻你与褚临章关系不一般,难道你真的想他死吗?”她下意识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听完她的话,璩半烟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你在说什么,沈小姐身为沈将军的亲女儿,怎么倒帮起了杀人魔说话,难道你竟是怕死之辈?”她说着满脸嘲讽。 接而,她趁人不注意,直接掏出手中的暗器甩出,一个暗器直接刺入沈曦沄的左肩。肩头一阵吃疼,鲜红色的血液瞬间蔓延。 燕无臻负手而立,他的双手在不为人知的身后轻轻一握,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也不都是所有人都愿意讲道义。 果然在这个乱世之中,做人要想成事便不能有软肋,不得不承认璩半烟这个人做得很好。 同他一样。 既然如此,那么这样的女人便没必要再留。 想到这,他拔出手中的剑,一步一步朝着璩半烟走去。 璩半烟眼中没有半分害怕,只是静静等在原地,直到他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要杀便杀吧,只是在死之前我想告诉晋王,沈小姐可被我下了药。我若是死了,她身上的毒可无人可解。”她笑着威胁道。 早在他二人入莹荌楼那一刻,她便已经瞧出晋王对沈曦沄的不一般,于是她早就在她的酒里下了药,为的就是关键时候保全自己的性命。 只是没承想这晋王是个疯子,竟直接拿出沈曦沄做赌注,他当真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在乎这个女人的小命吗? 她的话果然起了作用,燕无臻迟迟没有下手。 他幽黑的瞳孔越发阴鸷瘆人,忽地阴恻恻地笑着,让人毛骨悚然,恐惧于他突如其来的反应。 “既然是这样,璩姑娘这么有兴致同本王玩游戏,那本王自然也不会轻易赐死你。”说着,他直接掏出怀中一枚丹药塞入眼前人的口中。 璩半烟一惊。 “这是什么?咳咳~”丹药顺着喉咙直接往下,她想咳出来为时已晚。 没有去回答她的问题,燕无臻一个转身将沈曦沄缓缓从树上放下,然后掏出怀中的手帕将她的伤口包扎。 他耐心温柔的动作让她感觉,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真心的,而是一场计谋。 他没想让她受伤。只不过他为何要这样做? 想到这,他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难以接受。 “姩姩,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回城,好好看着她,直到她肯交出解药。”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在吩咐她一件稀松平常的生活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解,与此同时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女人显然药性已经开始发作,全身瘙痒难耐。 这毒不会死人,但会令人生不如死。 ... 四人一齐从临州一座半山上又回到了临州城中,燕无臻故意将沈曦沄与璩半烟关在一起然后离去。 “沈小姐,奴家求求你,求求你杀了奴家吧,奴家愿意给你解药,奴家愿意,可好?”她在地上几乎打着滚拉着她的下裳哀求。 这毒药开始使她的全身起着红疹,白日还白皙透亮的皮肤瞬间布满红点,看着像极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传染布麻风。 她想燕无臻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法来逼她交出解药。 “好,本小姐答应你,你若拿出解药,我立马了解你。”她说着将一把匕首放在她的面前,诱惑着她脖子上前但又不让她成功触碰。 “好好好!”已经疼痒到神智不清的她直接颤抖着手,将手伸入自己的鞋袜... 第五十六章 无理取闹的男人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璩半烟掏出一个暗桃纹小玉瓶丢向她。 接过药瓶,沈曦沄倒出一粒一口吞下,很快,胸口的沉闷渐渐通畅。 “解药已吃,快快,杀了我。”璩半烟拼命求饶道。 沈曦沄不慌不忙蹲下,眸中虽然流露出不忍,但还算克制。 “我阿爹的东西在哪,我是他女儿,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她趁着药效,继续逼问。 璩半烟痛痒得满脸通红,满脸愠怒,呵斥道:“沈小姐怎么言而无信!是不是受晋王这个奸王的蛊惑,替他办事?” 她简直不敢相信,沈小姐素来善良守信,怎么会是如今这般模样? 沈曦沄顿了顿,她会这样想也不奇怪。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沈家被灭,她一早就没了依靠,如今又逃不出晋王的手掌心。 “这个乱世,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善良,为沈家平反罪名,只有他可以帮我。”她眼神坚定,她总觉得他背后一定有着更大的秘密。 少顷,璩半烟终于疼晕了过去,半个字也发不出。 地上凉,沈曦沄只好将她扶到床上。 这夜,她思考了许久,她不知道燕无臻下的什么药,更不知道他今日的反常究竟是何打算,想着想着便半倚在榻上沉沉地睡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门被推开,夜风轻拂过自己的脸颊,带动着额前的鬓发。 身体一轻,被人打横抱起的她突然被惊醒。 眼前人是熟悉的幽黑阴冷的眼眸。 “王爷,你...你这是何意?”她惊讶道。 “毒解了?”他轻轻道。 “自然是解了,这一切不都在王爷的预料之中吗?”她软软地扯着他的衣角表示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夜色中,男人抱着女人疾步而走。 入了房,他轻轻将她放置床沿,不紧不慢拿上药盒,方才娓娓道来。 “姩姩不喜本王圈禁便只有跟着本王,既然要跟着本王,便要时时刻刻随机应变,做好翻脸不认人的打算。” 话音刚落,女人的衣领被扯下,露出白皙红肿的左肩,打开药盒拿出其中一瓶,竟亲手为她上药。 今日她会受伤完全在他怕意料之外,他不知道璩半烟还会携带和使用暗器,他向来情感淡漠,知晓她定能解毒。 只要让她二人待上一晚,第二日说不定会互相自认为拴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璩半烟就会将自己知道的告知。 今日在莹荌楼逼问璩半烟时用了多种方法都无果,故而只能用这种苦肉计逼她说出口。 没想到就算是沈曦沄的命都无法令她松口,更加没想到今夜的他一闭眼都是她左肩上的这抹鲜红。 “可是王爷,小女哪里知道你何时是真,何时是做戏?又或者从一开始,王爷就是在利用我。”她皱着眉,将心中的疑虑与委屈一吐为快。 她明明用着急躁生气的语气,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听不出她有半点怪他的意思。 她大抵是宽容的,对所有人如是,包括这样的他。 “即是本王的人,本王为何不能利用?连步丘都不介意。”他说着,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 “嘶~”她一声娇吟。 利用?一句只是利用就完事了吗?虽然他现在帮她上药,但她都是因为他才受的伤,所以她不觉得这样就能过去。 “所以王爷一直都是这么待人的吗?” “怎么?本王这样待人不好?现在本王在为你上药,你该对本王感恩戴德,一笔勾销。” 他向来如此,独来独往惯了,并不喜与人解释自己的打算,特别是他还没习惯去相信一个女人。 沈曦沄听完简直弹跳起身,以她素日里的端庄,是极少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王爷,你简直无理取闹。”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合着别人直接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他认为他给糖了,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道歉一个都不会吗?合着是让自己舒服,而不是让别人舒服。 他抬眼看她,眉毛一挑,依旧不觉得她在怪他。 他自是无理取闹惯了,可她又能拿他怎么样? 女人略鼓起粉嫩的脸颊,与生气无异,可却与以往女人对他生气不同,他是半分都察觉不到责怪的意思。 她既然不像是在责怪他,那他还需要做些什么?怎么还能扯上无理取闹了? “本王对你好,怎么就扯上无理取闹了?姩姩可知一个男人无理取闹真正的样子?”他说着站起身向她逼近。 她被他逼至床沿,节节后退跌坐。 “王爷这是想做什么?”她娇滴滴地眨巴着双眼无辜地巴望着他,声音虽慌张却柔软。 “无理取闹!” 强而有力的话语随着吻落下,他轻吻上她的眼眸,接着是眉心,鼻梁,唇珠,再滑至下颚,最后滑到她刚刚上完药还红肿未愈合的左肩。 伸出温热的舌尖将自己方才亲手涂的药物一点点舔走,她肩头渗出的一点鲜血点缀着他的嘴唇,使他像极了地狱里绝美魅惑的嗜血魔鬼。 是呀,无理取闹便是要收回为她擦的药,既然不懂感恩,那为何要对这个女人这么好? 就像从前那个女人对那个男人一般,不懂感恩的男人,那个女人付出再多都没有用。 那时他便看明白,调教一个人便不是一味地对他好,就像是眼前这个女人,你对她这般好,可她却不认为你在对她好。 如此,你对她的好便不作数,便要收回。要让她清楚明白,你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另一边,沈曦沄自然不知眼前男人到底是何想法。 她只觉得他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她左肩的伤口被他舔得极痒,他居然在尝她的血肉,他为何会有这样的癖好? 但他却对她极其温柔地吻着,她从未见过他对别人有过这般温柔与耐心,也完全没有惯来暴戾的一面。 他紧扣住她的双手举于头顶,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法令他停止动作。 少顷,他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他难得对一个女人好,可她却认为他在无理取闹。 第五十七章 抓心挠肝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好不容易萌生的感情被背叛。 他这一动作引起她的更有力的挣扎,她的腿开始不老实地用上了劲开始在他的身下窜,踢到他的大腿时,他移动了分毫。 她激发了他前所未有的灼热气息,直接命令道:“本王命令你,乖乖让本王无理取闹。” 离魂丹作用立起。 她因吃过解毒丸,所以离魂丹在他想控制她时才会起效,一旦起效她便完全受他的控制。 女人的身体瞬间安静变得无比娇软,她总是能给他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从前的他,只觉得女人令人恶心。 可是这个女人不一样,她方才发小脾气的样子他很受用,半分都没有被责怪的感觉。 如此,何不让她更加生气? 灼热的气息覆上女人不点而朱的红唇,娇软的红唇顷刻间被碾压成各种各样他想要的模样。 她无处安放的手放弃抵抗之后居然揽上他的后颈紧紧环住,使二人的气息交换得更加频繁紧密。 脑海再次浮现曾经那个女人对男人求欢的模样,突感这时的他与那时的她无异,她下贱得像一只蛆虫拱在男人身上,男人却一动不动,没有半分回应,只是默默享受着她的付出。 将她献媚下贱的模样尽收眼底后又疯狂羞辱于她,鞭笞她,待她如母狗一般。 他燕无臻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低贱。 “本王命令你,为本王宽衣。”他垂眸,命令道。 女人的从他的颈项慢慢游移至他精壮的腰身,他能感受隔着衣服来自于指尖的轻柔感,腰间瞬间燥热了起来,特别是在她轻轻解着腰带而又笨手笨脚解不开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好似更难纾解这份燥热,竟比正在做事的她还要焦急了起来。 他想,她还真是没有侍奉过男人,连这点小事都要让他等。 那个女人就不一样了,她能轻易地将男人的衣服解开,能知道什么样的姿势动作令男人更加舒服。 现在她就算是听着他的命令都做不好,打破了他最初想要她下贱着侍奉他的计划。 可不知为何,她这样的笨手笨脚却有着出奇令人更加欲罢不能的魔力,他非常享受这份延长的过程,非常享受她努力讨好他的样子。 她终究还是与那个女人不一样的,他原以为他会非常厌倦这种事,也以为这辈子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碰他。 可她的触碰却不会让他有半分不适与反感,不带任何谄媚与讨好,而是能让人心中涌上一股说不上的暖意。 她既然笨手笨脚,那他便好好教她。 想到这,他伸出手一把扯过她腰间的,缚带蜿蜒而落,而她单薄的衣纱也自两边分开,露出乳白色的丝缎里衣。 她的脸瞬间更加娇红得像诱人采撷的鲜花,让人忍不住想将它统统摘个干净。 “太慢了,学着点。”他附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性感。 很快,通过他的教导,她终于解开了腰带。接着,她缓缓地褪去他的外衣,中衣,里衣,露出铮白坚实的胸膛。 上衣脱完,她如同要完成任务一般,半刻不耽误地将手往他的下身伸去。 燕无臻旋即蹙眉。 从前那个女人褪去男人全部上衣时,都是欲壑难填忍不住地下口亲吻她的方才的劳动成果。而这个女人眸中并无半点欲望需要求。 这显然不是这样的顺序。 “吻!”他好整以暇地瞧她,声音霸道而严肃。 然而,女人却没懂他的意思,接受命令之后竟弓起腰,精美的脸庞不带任何表情地向他的身上越靠越近。 她这是将宽衣与吻两个指令重叠执行,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大胆与意外收获。 她的唇太柔软无力,下裳的缚带过紧,她根本无法用‘吻’这个动作将他的下裳脱下,但这若有似无的触碰却让他身下的某处起了变化。 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轻轻感叹。 从前那个女人俯身时,那个男人便是这种感觉呀。 原来这就是女人带给男人独特的感觉,而且在这一刻,他巴不得紧紧与这女人迅速交和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为何这种感觉那么好,那个男人却毫不在乎那个女人,看来那个男人果然是个极坏的,还好他亲手将他了结了。 “够了!” 在她毫无作用地努力蹭动下,他终究先缴了械。 她有点茫然地停下,眼神空洞又无辜地巴巴望着他,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让人产生一种亵渎的罪恶感。 这又是她带给他又一种新鲜的感觉。是使他抓心挠肝,不忍对她下手但又舍不得就此放开她的矛盾。 既然这抓心挠肝这么令他难受,那说明他还是无法让自己接受女人。 如此,便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他猛地下床,将方才放在桌上的药瓶再次拿起,再次小心耐心地为她点涂上药。 忽地又想起方才他对她点涂上药时,她竟说他在无理取闹,遂问:“替你上药是为你好,为何说本王在无理取闹,难道这还错了?” 离魂丹的作用下,她自然实话实说,“是王爷利用了小女,王爷本就应该上药,可却还要小女感恩戴德。” 他蹙眉,不以为然, “胡说,步丘为本王受过无数的伤,本王要是为他上一次药,他都会感恩戴德。” “那是因为步丘是王爷的部下,替王爷办事,替王爷分忧是本分。但小女不是,小女没有这个本分,更跟王爷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她的表情虽然木讷又空洞,却真实的可爱,使他兴味渐浓。 “那姩姩的本分是什么,与本王又是何关系?”他迫切发问。 “从前,小女的本分便是陪伴在父母身边,替父母分忧,孝敬父母,好好长大,做一个端庄而不失仪态的闺阁小姐。可现在父母皆亡,小女也就失了本分,孤苦无依,更不知该何去何从。 遇到王爷后,小女与王爷的关系从来也都不是小女说了算,也都不是小女可以掌控。因为王爷不会像小女的父母那般疼爱与尊重小女。” 第五十八章 如珍如宝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她略微抽泣着继续:“这世上也再也没有人对小女好了。” 他心头一揪,不知该如何安慰,这辈子他都没安慰过人,更没有人安慰过他。他只知道,就算没有人对他好又如何,反正也再没人能肆无忌惮陷害他。 他现在早已经成为强者,拥有足以让天下人匍匐脚下的能力。 “这有什么,本王何尝不是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连亲生母亲对本王百般陷害。谁要是再敢招惹本王,都得死。”他声音低沉阴冷,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人心难测,乞求一个人的好代价太高,何不做一个强者,让所有人都敬重你,畏惧你,不敢对你下手?” 她神情恍惚,思虑过开口:“小女自小受父母疼爱,经常出入闹市,或随父远征,见惯了民间的人情冷暖,万家灯火。自然是承受不了孤独的。 阿娘说过,高位者多孤单,就好比先皇,他的后宫里没有人会真心爱他,前朝对他有反心的人又比比皆是。他确实强大,可也是最孤单的人。 男人的大手倏地扣住她的脖子,凝声道:“你居然在可怜圣上?” 她的话将他激怒,他的声音低沉而幽怖,眼神更加阴鸷瘆人。 “谁说后宫中没有人真心爱他?那个男人他就该死,他根本不值得别人的好,他只配下地狱,活剐,生烹,扒皮,抽筋都不为过。 他冷血无情,他根本就没有心。不过还好,他终究遭到了报应,本王便是先皇最大的报应。” 女人纤细的脖子稍稍一用力便可折断,急喘出声:“难道王爷也要做这样强大而孤独的人吗?难道王爷就不想有人会对自己真心相待吗?” 她艰难地说出口。 真心? 他看向女人如白兔一般无害的脸颊,迫切道:“姩姩会对本王真心吗?” 她挣扎着,坚定道:“没有人会对随时都有可能杀死自己的人真心。” 他松手,手顺势滑到她的手腕握住。 “本王从未想过杀你,亦不会杀你。所以你今后必须真心待本王,这是命令,听见没?嗯?”他语气疯狂而偏执。 “好,小女以后会对王爷真心。”她的眼神木讷,空洞得毫无感情。 依靠药物作用做出承诺的她并不能令他满意,他遂道:“既然说了要对本王真心,对本王好,那本王命令你,从今日开始便实现你的承诺,付诸行动。” 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小女现在为王爷濯脚。” “濯脚?” 他有点异色,一般女人对男人好,难道不是指以身相许,将自己的全部交给这个男人吗? 是才可谓是交付真心,托付终身。那好,那他便也好好尝尝她口中的,世上会对她好的人都是如何对她好的。 他轻轻挥手:“准!” 夜色渐晚,月浅灯深。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个人在房中,开窗看着皎洁的夜色,感受着明月独挂高台的清冷,孤独。 月明星稀,月亮只有一个,而他也将成为唯一的月明。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回到房中,还会有另外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 她对他从来不似那个女人对那个男人一般,可是他心中却无比欢喜。 他燕无臻从来就不是一个渴求男女欢爱的人,甚至男女欢爱只会让他感觉到恶心,所以她不会害他,便已足够。 沈曦沄离开做准备后,步丘此时走了进来。 “王爷,明日如若出城怕是得趁早。”步丘禀报道。 “为何?” “明日是重阳登高节,不少百姓从乡下赶到城中趁着节气卖货,届时出入城门的人定非常多,如若我们晚走,必然要排长队,从而耽误行程。” “重阳节?”他呢喃重复,接着好似想起什么,遂道:“那我们便过完节再出发。” 步丘诧异:“可是王爷,你不是向来最讨厌这种团圆和气的节日吗?如今又为何...” “起不来。”他吐出简单明了的三字。 啊?起不来,这是什么理由?步兵心中更加诧异。若不是亲耳听见,他都不相信这个理由是他们王爷说出来的。 正当他杵在原地,沈曦沄端着一盆水从门外进来,答案瞬间明了。 “王爷,你趁着离魂丹的药效使唤沈小姐做这些事,不怕万一有一日药效过去,沈小姐因此记恨于王爷,报复王爷吗?王爷不是说过一个男人最危险的,是身边有一个女人?”步丘劝谏道。 燕无臻眼神一凛。 步丘一顿,再不敢往下说,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 女人细白嫩长的柔荑在他的脚上轻轻摩挲,他感受到他这双早就踩过万千荆棘的脚享受着从未有过的珍视。 他看着她,想着这约莫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侍执巾节’。 原来被爱不一定是要那个人以身相许,只要是被如珍如宝珍视着,一样令人暖意烘烘。 既然如此,那光濯脚怎么够。 “明日是重阳节,姩姩可知如何让本王过一个快乐又难忘的重阳节?”他半弓起身体,捏起她的下巴要求道。 女人眨巴着一双好看的鹿眼,听话地点头。 这夜,他因贪恋她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而没有让她离开。 他命她留下来为他守夜,还让守夜的她睡到了床上,他则睡在一旁的榻上。 清晨,沈曦沄起身后自觉服侍他宽衣,盥洗,用膳等。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只好吩咐下人为她梳妆宽衣,好好打扮一番随他出门。 重阳节又称登高节,每当这个时节,民间总有多种庆祝重阳的花样,一般包括出游赏景、登高远眺、观赏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阳糕、饮菊花酒等活动。 一早,沈曦沄便提议说要先去集市买纸鸢。 纸鸢这种东西从前在宫中他也见过,但是天晟皇宫从来都是只有公主,郡主这些女辈才玩,像他这样的皇子多半会去打猎,比剑,蹴鞠等。 不,他是不一样的皇子,他连打猎比剑都不配,他儿时在皇宫的每日每夜都重复无趣。 第五十九章 重阳登高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若非要说节日里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一般宫中每到节日都会举行家宴,那些平日里来骚扰作践他们母子的嫔妃们在这日便无暇关照他们。 她们都忙着赴家宴争宠,乞求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垂怜。 同他这愚蠢的母亲一样。 “纸鸢不过是寻常女儿家的东西,本公子不爱玩。”他站在纸鸢摊前面对着各式各样的纸鸢,厉言道。 纸鸢摊贩驳道:“娘子一看就力气小,如若公子不帮忙怎么行?今日可是重阳,是一年难得一日放纸鸢的好节日。” 他既不喜,沈曦沄也不强求,看着各式各样的纸鸢,想起了儿时的遗憾。 从前她以为每年都会有这么多花样,这里的花样确实不如京城的多,她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老伯伯,我们不放,你做的纸鸢甚是好看,小女想都买了摆在房中做装饰。”她柔和道。 接过一锭白银的纸鸢摊贩大喜。 “娘子还真有眼光,这些纸鸢可都是小的精心研制的图案花样,别的地方可没有。哈哈,贵客呀贵客!来来,都给你们。”纸鸢摊贩激动说着将纸鸢叠好交给二人的下人。 “只是可惜娘子只好放在屋里头欣赏,要是夫君可以陪着一起放,这些纸鸢必定大放光彩。” “无妨,公子不喜欢,小女不强求。”她并没有反驳摊贩口中的夫君,随口应道。 女人乖巧懂事的模样让燕无臻甚是满意。 然而这一秒刚在心中夸完这个女人,下一刻,女人在他身边一跃,他下意识反应将她直接推倒在地,一株火红茱萸便由上而落,弹跳在她的脸颊滑落。 这是重阳节的又一个习俗,但他从未簪过。 她方才突如其来的动作使他略微一惊,顺手将她推开,自成年有了力量保护自己以来,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这种出其不意的动作只属于想要杀他的刺客,惊喜对他来说从来不是玩闹。 “胡闹!”他幽暗着眸子,呵斥道。 “公子不喜欢吗?”她踉踉跄跄起身,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定定地望着他,眼睛里水雾朦胧,干净诱人。 他心中的愠怒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怜惜。 罢了,他同一个女人置什么气,不过是一些小女儿家喜欢的把戏,这样便是她的快乐,这便是民间寻常百姓的快乐? 想到这,拿过摊上一株新花,亲手簪在女子的发髻之中。 火红的茱萸在女人一头的墨发之中显得格外红艳,衬得女人粉嬾的脸蛋更加娇艳欲滴,动人心魄。 “姩姩喜欢便好。”他冷冷道。 女人摇了摇头,直接取下。 “节日若是一个人过,便没了庆祝的意思。其实一切的习俗不过是形式,只要家人皆陪伴在身边,即便没有这些习俗,日日也都是团圆的节日。” 她的一颦一笑皆流露出春日暖曦,紧紧包裹着他那颗早已经冰封多年的心。 家人?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温暖的词了。 重阳节清气上扬、浊气下沉,二人逛完集市便来到一处高楼用膳。 燕无臻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大都手中拿着纸鸢,头上簪着茱萸,如此一来,他与沈曦沄二人倒显得有些不合节气。 说是同游过重阳,但是他不喜纸鸢,只有她一人吩咐下人买回去做装饰。 亦不喜簪花,那东西红得过于扎眼,并不适合他,所以她便也没有簪上茱萸。 店小二很快将菜布好,桌上除了一些珍馐美味的菜肴以外,还对应时节为每桌都赠予了菊花酒,重阳糕与求寿面。 这些东西因为不是按自己要求点的,而是附赠的,所以即便人们不喜欢,也没有人会想着退回去。因为那些都是免费赠送的赠品,不要白不要。 沈曦沄浅浅一笑:“公子终归还是过上了节。”她将一块重阳糕放置他的碗中,笑容是令人不可抗拒的明艳。 突然想起,方才他不喜纸鸢不喜簪花时,她的表情亦是从这样的笑容转而沉静。 现下如若他再拒绝这些重阳习俗吃食,让给她一个人解决,她的笑容是不是也会立刻消失。 想到这,他竟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拿过碗中的糕点吃上一口。 从前在皇宫中糕点不断,同样精美可人,可不爱吃甜食的他从不吃那些甜腻腻的糕点。 如今入口的重阳糕亦然,入口便觉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上都不如宫中的开胃解馋,唯一令人感觉到特别的是,有一双眼睛正定定地盯着他。 那是一双迷人的笑眼,比方才笑得更加灿烂明艳,仿佛很开心他可以吃下这东西。 他内心立刻泛起一阵奇怪的涟漪,恍然大悟。 他方才还不屑地觉得她的快乐来得很简单,百姓的快乐来得很简单,可如今吃下重阳糕看见她越发灿烂的笑脸才明白。原来他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她的心情,她今日的所有开心与快乐,也皆来自于他的一举一动。 那些百姓如是,他们所有的开心幸福皆来自于身边快乐的家人。 仿佛一直以来的孤独与厌恶节日都得到了解救,他亦定定回望着她,心中暗暗问自己。 ‘她会是那个永远让他拥有节日快乐的人吗?’ 他想她应该是的,只要他想,她就必须是。如此,离魂丹的作用便最好一辈子持续下去,叫她一辈子以这副姿态模样留在自己身边,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喜怒哀乐也皆为他。 吃完糕点,他继而又与她一同举杯畅饮菊花酒。 酒气清甜,沁人心脾。就好似身边女子,能暂时冲净他心中的雾霾。 偷得浮生半日闲,说的便是此时此刻吧。 饮过酒,她便没了笑容,直接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满桌的饭菜一口都没动。 记忆回至中秋佳节时,她亦是这般醉醺醺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眼前这个女子竟陪他度过了两个节日。 思至此,他竟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她潮红的脸颊,那么自然,那么温柔而平静,与楼下此刻的寻常夫妻一般。 第六十章 意料之中的变数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旋即美人眉头微蹙,竟开了口。 “别碰我,燕无臻你是个大坏蛋,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她呢喃着摇摇晃晃起身,也不顾端庄仪态大挥衣袖,不让他靠近。 是了,上次醉酒时她便是这样耍起了酒疯。 上次她发酒疯的时候说是为他准备了节礼,这次却说他是大坏蛋。 不管她说的是什么,但却是每次提起的都是他,看来他这段时日可都时时刻刻住在她的心里呀。 说着,他起身定住摇摇晃晃的她,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紧紧揽入怀中,任她由一只小猫一般往自己怀中又挠又蹭。 “你杀这么多人心可会疼?往后你是不是还要杀很多很多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往后你是不是还要灭了整个天晟,占了小女的故土,还会杀了小女?” “燕无臻你简直是个大坏蛋,杀个人眼眨都不眨。” ... 燕无臻脸上愠色渐显,抱着她的力度渐渐加大,女人一阵吃疼,竟猛地下口咬住他的臂膀。 轮到他一阵吃疼。 是了,他倒忘记这女人若是被惹急了还会有咬人这一毛病。 “王爷,沈小姐性子刚烈,不同于其她女子,酒醉后可见其内心更真实的想法,现在的她比用了离魂丹还真实,这万一要是离魂丹药效过了,指不定她是恨王爷的。 王爷这段时间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为绝将来背叛,劝王爷还是尽早解决的好。”步丘在一旁突然谏言。 燕无臻揪起她的衣领就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开。 “这女人滋味不错,且先留着。”他声音低沉而凌厉。 因她醉了,三人也不好继续在外过节,只好提前回去。 马车中,她酒依旧未醒,看着他突然变了脸,双手环上他的腰身竟喊出一声‘阿娘!’ “阿娘,女儿好想你呀,呜呜~沈家不在了,这个世间每个人都变得令人害怕,女儿一个人都不敢信,呜呜~”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轻轻软软,无端惹人心疼。 沈夫人想必是非常疼她这个女儿的,不然她不会如此哭诉。从前在皇宫中其他皇子公主也是这般躺在自己母妃的怀中的。 这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光景。 她是在蜜里长大,而他则是在刀口上长大。他们终究是不同的啊!这样的她怎么会甘愿永远留在这样的他身边呢? 人间的人情温暖,他不曾有。而她,却满腔温情。 下了马车,他将她横抱回房中,女人安静得好似从未哭闹过。 这时,步丘却传来急报。 “王爷,京中急报,皇上急召唤王爷回京。” 燕无臻接过急诏,上面确实清清楚楚盖着皇玺,笔迹亦是燕承乾亲笔。 这就奇怪,他不是中了自己的离魂丹,乖乖在皇宫中享受美色吗,怎么突然会想传召他回宫? “急诏上并没有透露传召回宫的真正原因,但是据探子回报,皇上重新接掌了禁军,突然命令禁军解除了皇后党的禁令,还晋了杨紫绮为贵妃,为此,还有不少大臣经常进出皇上的御书房。怕是离魂丹失了效。”步丘分析道。 燕无臻料想,难道是邺城被屠一事传入天晟朝皇宫,使雍王的残余势力起了作用? 邺城被屠一事,他是打着天晟皇朝铲除皇室异心的幌子灭的,他们与大燕勾结不是一天两天,再加上他看不顺眼,除了便除了。 不过此次变数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早就觉得这段时日以来,他的所有规谋筹划太过顺利,把天晟皇朝中的各大势力一次性打压得太狠,的确总要有小弧度反弹的时候。 反正雍王燕承珲,燕氏皇朝,从来都是人人都该死。 如今回京也好,何必亲自去寻什么军机要物,只要将璩半烟押回京中再放出消息,凭借璩半烟宁死不愿出卖褚临章的这份感情,倒也不怕褚临章不会主动出现。 他离京之前早就对朝中时局安排妥当,如今燕承乾发来的急诏中并不是降罪于他,原因唯有两种。 一是他办事办得干净利落,离魂丹失效的燕承乾回归从前谁都不信任的状态,只是单纯的将他召回宫中。 二是燕承乾虽然发现了他的端倪但却苦于没有证据治他的罪,所以特地召他回宫,来一场关门打狗。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得回宫才知。 反正他现在手上要兵力有兵力,军饷与军粮更是比燕承乾手上能调动的还要充足,燕承乾要想与他抗衡,他亦有同样的实力不被他拿捏。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了京城,一路上,他依旧用离魂丹控制着沈曦沄,因为路途遥远,怕是她存了心出事分他的心。 回到京城,他吩咐下人将她送回晋王府,继续养在屏兰殿中,命下人好好看管服侍。 然而,燕无臻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一群宫人带着圣谕来到晋王府。 晋王府的人在确认过来者确为皇上身边的太监之后,不敢违抗圣意,只好按照圣意乖乖将沈曦沄交了出去。 彼时沈曦沄还被离魂丹药效操控着,宁愿抗旨也并不愿离开晋王府。 “看来是晋王给的胆子,来人,打晕了带回皇宫。”李太监命令道。 说完,李太监便当着晋王府下人的脸,直接将她敲晕,然后由宫女架着身体拖上马车,一路向皇宫驶去。 晋王这段时日以来势力如日中天,已经好久没有人敢在晋王府面前如此下晋王府的面子。 此次拿人还是圣上的意思,搞得晋王府的下人们皆面面相觑。 ... 紫宸殿 杨紫绮早已经在此处等待已久。 宫人们直接架着沈曦沄而入,松手时,她如一个破败的死物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她不解地看向李太监。 “回贵妃娘娘的话,此女人仗着晋王的势力死活不肯进宫,甚至不惜抗旨,所以奴家只好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将其打晕带走,晋王府中的下人是无一敢拦的。” 第六十一章 进献美人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李太监如实禀报,实有邀功之意。 杨紫绮身为高位者自然不吝啬赏赐,打赏后便让其退下。 她叫宫女们端来一盆水,在沈曦沄的身边来回踱步,仔细分析回忆起方才李太监的话。 抗旨? 这倒不像是沈曦沄会有的作风,她惯来用的都是惹人怜爱那一套,下贱至极。 那干净姣好的面容突然被一盆水冲醒,睁开令人恶心生厌的眸子。 “沈曦沄,别装了。起来看看本宫是谁?”她一声呵斥。 女人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将两名宫女强架起身体跪对着杨紫绮,很快,她身体无力地向后歪去,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狼狈不堪。 没想到呀,终有一天沈曦沄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上。 “放开本小姐,本小姐要回晋王府,你们有什么资格绑走本小姐!”沈曦沄满脸愠色。 杨紫绮眼神越发犀利。 既然入了宫,竟还敢妄想着回晋王府?如此宣之于口,真不愧是暴戾无人性的晋王一党。 “时到今日了?你竟然还想着回晋王府?来人呐,将她拉下去好好打扮,今晚服侍皇上。”杨紫绮捏紧这张讨人厌的脸笑出了声。 宫人们收到命令立马将她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她便听见沈曦沄无畏挣扎的声音。 上次宫变之后,她们杨家满门被灭,燕无臻多狠心呀,她的兄弟姐妹全都无一幸免,只剩下她的父亲现在还潜逃在外。 而她只是因为皇上需要她这具躯壳才被燕无臻留了下来。 悲愤万千的她即便在万念俱灰的时候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分析这一切的因果。 之所以留她,确实是因为皇上需要夜夜享受她的身体,这样才能平衡好药物的药效。 从一开始,燕无臻就在利用皇上,只不过她还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受什么药物所控制,只知道这个药物需要女人来替其纾解欲望。 于是她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利用沈曦沄来代替她。 她从前学过一点医术,在尽力缓解皇上的病症之后又宣了不少后宫美人过来,试图让皇上慢慢转移注意力,不再恩宠自己一人。 果然,所有的后宫美人都无效果,唯有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表妹让他动容。 于是她便利用药物的作用,诱使皇上稍微听听自己的话,答应她,她便可唤表妹回京与他共度春宵。 果然这一计谋起了些许作用,皇上果然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开始吩咐禁军执行一些命令,写下急诏将燕无臻召回京城。 哈哈,只要过了今晚,沈曦沄便是与她走上同样的路,承受同样的痛苦命运。 果然对付燕无臻这样的疯子,就只能想比他还要疯的对策。 ... 前面燕承乾召见完燕无臻之后并无大事,只是简单表示多日未见,甚是想念他这个弟弟,邺城被灭,大燕虎视眈眈,但是弟弟在外受敌人追杀,所以急速召其回宫。 燕无臻察觉到燕承乾的药效仍在,只不过不知为何早已失了稳定,开始有了部分自己的想法。一半意识听他的话,一半意识则是回到从前有主见的时候。 可短期也不好再与鹰刹阁做交易,面对他的这点小异常,他也只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再做对策。 寒暄过后二人又简单聊了一下这几日他这个皇弟不在时朝中的变化,他发现大的方向上并无太大的异常,他之前在天晟的部署也都没有被打乱。 没有新任官员,也没有被革职的官员,唯一的变化便是燕承乾开始自己对官员们下达君令。 譬如要求送上更多的美人。 燕无臻离开后,燕承乾便很快从议事殿回来紫宸殿。 回来时,只瞧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倩影在不远处的床上蠕动着身体。 走近一看。 好一个绝色矣~ 眼前的女人全身穿着一袭简单的纹金大红衬裙,体态玲珑有致,贝齿咬着嫩唇,明亮纯净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娇俏无比。 后宫美人众多,各式千秋,各有各的味道,但如这般纯净可人的,眼前人堪称头一位。 这样的美人,光瞧一眼,便叫他欲罢不能。 预料到有人向她走近,沈曦沄朝着屏风外那抹身影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走开,你走开!”直觉告诉她向她走来的那个身影不是好人。 不,又或是该这么想,中了离魂丹的她,她的心只属于燕无臻一人,她只听命于他。 “小美人儿,别动,今晚就让本王好好疼疼你吧!”走过屏风,燕承乾两眼放光,仿佛在享受着从未享受过的珍馐美味。 她这样的美人,光用眼看便是让人大饱眼福的存在。 “你走开,晋王爷,救命,呜呜~救救小女。”她挣扎着,艰难挪动身体,一点点往床边靠去。 沈曦沄身体渐渐开始发起了虚汗,汗水密密麻麻从皮肤上溢出来浸湿她的衣裳,使原本就单薄的衣裳更加贴身,全身的燥热感使她顿觉口干舌燥,连叫出的声音都断断续续,连不成声。 看见这样喘着娇嗔之气的女人,燕承乾更加止不住脚步开始疾步上前,然就在他的唇快品尝上一口美人肉的时候,身下的人却突然凭空消失,被人从左侧拉走,不偏不倚地躺在他的怀中。 “皇弟!大胆!放肆!”他脸上乌云密布,皇者的霸道之气横行,带着庞大的怒气。 燕无臻将头一歪,嘴角一勾。他的这位皇兄的药效果然减轻了不少,之前可从来不会对他这般疾言厉色。 不过也不好说,之前他不近女色,所以从未同燕承乾抢过女人,皇宫中也无任何人敢同燕承乾抢女人。 燕承乾服用离魂丹的后遗症便是重色欲,说不定因为如今有人与他抢,他就认为是同他作对,一时间情绪激动影响了药性的稳定控制。 “皇兄,这个女人她早就不干净了,不配服侍你。”他没有着急,心平气和道。 燕承乾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婀娜起伏的身姿,伸出欲望的手示意他献出,只一声急迫:“朕才管不了这么多,朕早就忍不住了。” 第六十二章 叔娶寡嫂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还请皇兄三思!”燕无臻眼神冰冷犀利,眸底是深不可测的神秘。 身后人抵在他腰间的手渐渐紧握,光滑的缎面被抓出清晰的皱褶,如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一般寻求护佑。 他从未试过把这样的弱者护在身后,也从来没有一个弱者会向他寻求护佑。 便是孩时他在保护那个女人时,那个女人也不似她这般像个受创的小兔子一般惹人怜爱,而是理所当然地站在他的身后,以强者的姿态命令他处置任何人。 僵持间,杨紫绮从殿外未经通传而入。 “皇上,妹妹,晋王爷,你们三这是怎么了?都发生什么事了?”她惊恐着双眼假装一个局外人。 燕无臻睨了她一眼,眼神阴鸷,厉声道:“淑贵妃,你可知罪?” “这是什么话,本宫何罪之有?” “还给本王装傻!本王看你当真是活腻了。”说着,燕无臻松开沈曦沄的手一步一步向杨紫绮逼近。 杨紫绮腿止不住颤抖,踉踉跄跄地跑到燕承乾身后,燕承乾亦张开手将她护住。 “皇上,你这个皇弟实在太凶了,他这模样,怕是还想杀了臣妾呢!”杨紫绮害怕得娇着声音。 “无臻,这个女人你要是想要,朕可以给你,只要你拿你身后的女子来换。”燕承乾歪着头,眼里心里只有燕无臻身后那抹倩影。 这段日子他骄奢淫逸惯了,什么样的美女也都尝过,但是见了这般清新靓丽的女子竟发觉之前自己宠幸的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 他是君王,向来他想要的女子,还没有得不到的。 想到这,他满目贪婪淫欲,直接将身后的杨紫绮推了出去,毫不留恋,仿佛之前他与这个女人不过是肉体交易一场,她不过是自己可以用过就舍弃的器物。 他对她并无半分感情,所有的尊宠身份不过是随意施舍,不过是让她更好地服侍自己。 等到了有更高的利用价值时,他便好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弃。 这便是他燕承乾的帝皇本性,也是谁都无法违抗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杨紫绮立即嘴角一扯,竟疯意满满地痴笑了起来。 “皇上,妾身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妾身的这个妹妹本就是你的,她原就在选妃之列,是晋王爷见其貌美将其夺回府中圈养。现在你不过是夺回属于你的女人,为何不可?”她说着,身体又不自觉地跌撞回燕承乾身边。 “皇弟,贵妃说的话可属实?”燕承乾伸出手指了指对方身后的那抹倩影,那双手伸出时,竟让人有种想直接生抢的错觉。 “你若是再不让开,将美人给朕送上来,朕可是要好好将你关在晋王府,罚你一月都不许出。”他伸出的手颤抖着,表示自己的愤怒。 燕无臻幽黑的眸子未有半分变化,他所有的平静都由身后的弱女子打破。 “王爷切勿要因为小女忤逆圣上,还是将小女交出去吧。”她颤抖着的手松开他的衣袍,越过他走在前方,精美华服掩盖下的身躯仍有着清晰可见的颤抖。 明明这么害怕却还要逞强上前? 她怎么有的时候比那个女人还要愚蠢?明明他都已经将她护在身后了,这个时候逞什么强走出? 到底是因为不相信他? 不,不可能,她体内有离魂丹,绝对不可能违背他,不可能不相信他。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担心他了。 呵~可笑,与他有着血亲关系的那个女人可都从未担心过他,只会想用他的血肉保护自己。 而她这么弱,却还努力着,想让他少受点伤害。 “难道皇兄要皇弟用过的女人?”他眼神一凛,与生俱来的皇者气息就算是在燕承乾面前也毫不逊色,甚至比他更像一国之主。 方才在前殿与燕承乾议事的时候他便发现他的不妥,现在的他也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静静看着燕承乾究竟会作何反应。 只见燕承乾听到他的拒绝后,眼中的欲望更剧烈,渐渐地便犹如饿狼馋食,一副饥不择食之态。 “用过就用过吧,本来在天晟朝就有叔娶寡嫂的旧例,如今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反正女人嘛,好东西自然要兄弟之间分享是不是?”燕承乾说着,哈喇子都流了下来,俨然没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模样。 与其说他是一国之君,倒不如说他更像是披着金玉皮囊的市井里的酒肉色徒。 这时,杨紫绮也疯了,竟特地娇柔起嗓音忽道:“是呀,本宫也可以服侍晋王,只要晋王愿意,本宫保证比沈妹妹好上百倍千倍。” 杨紫绮说着上前,一只手在燕无臻的腰间撩拔,一只手则用食指轻挠他的俊美的脸庞。 下一刻,女人娇吟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好,本王有收集美人头骨这一个爱好。”随着他话音而落的还有杨紫绮软趴趴的身体,白晃的匕首抽出时,一条血红水蛇自她腹部而出。 她倒在血泊中的身体抖动了两下便很快安静了下来。 燕承乾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恩宠倒在自己眼前,初时神怔,接而嘴角上扬,竟露放肆张扬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对嘛,就该是这样,这些个女人呀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都是玩物,寻个开心罢了。你说是不是啊皇弟。”他说着,伸手得意地指了指燕无臻,想要他的赞同。 “皇兄,既然是玩物,天下那么多,你还是换一个吧。”说完,燕无臻一把拉过眼前人的柔夷,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往后走。 “皇弟,你...”燕承乾歪着身体又歪着脑袋在二人身后怒火中烧。“来人!禁军何在!拦住!拦住他!” 徐靖就在紫宸殿外,他眼睁睁看着抱着美人大步而出的晋王,非但没有加以阻拦,而且还拱了拱手。 看见这一幕的燕承乾脑袋歪得更加厉害了,这回连眼珠子都不太灵光,直直盯着二人不转。 一阵火气上头的他扶着脑袋踉踉跄跄往后倒去。 第六十三章 锥心刺骨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马车在皇宫中徐徐而行,车内的气氛是死寂一般的压抑。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她亦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二人紧密贴合得好似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放手。 突然,男人扼住女人的下颌,盯着她的眸子里寒意四射,阴狠道:“谁允许你主动将自己送给燕承乾,嗯?本王确实命令过你万事要以本王为重,可是没让你主动对燕承乾献媚! 姩姩连对我献媚你都做不好,哪来的勇气向别的男人献媚!嗯?” 他垂眸窥探,冰凉的指腹从下颌处抚至她的脖颈,顺着华美的领口下滑,将肩头的华服直接剥下,丰腴的胸脯乍然半露,她的身体立刻条件反射一抖,但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怎么?连这样都受不了了,方才怎么会有勇气走到另外一个平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身边?”他说着,指节不断在她那两瓣丰腴的胸脯前来回游移。 可以是挑衅,可以是嘲弄,又可以是爱抚,那是一双随时都可以索取她一切的手,举手投足间威严尽显,气概十足。 “王爷,小女什么都听你的。”她的回复没有半分的感情,疏离而空洞。 哈哈。 少顷,他没忍住扶额一笑。 是啊,他同她警告这么多有什么用,他对她连离魂丹都不敢解开,他早就不敢真正面对她。 现在警告那么多,它日离魂丹的药效一过,还指不定会怎样的恶言相向,拼死相抵呢。 但是,现下走一步算一步。他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近乎痴狂道:“日后若再出现今日这情形,你不能献身,本王宁愿你死也不愿意你变成别的男人的女人,听见没?嗯?” 他的手在她的肩头处狠狠一握,晃得女人身前的雪峰微颤,诚然是一副媚人入骨的模样。 今日她放开他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种感觉,锥心刺骨,比从前任何时候还要难受,还要令人发狂。 他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她会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她只能是他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手里,死在他的身边。 就算是毁了她,他也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王爷别怕,姩姩就算是死,也不会让王爷担心的。”不在乎肩上的疼痛,沈曦沄伸手抚摸着眼前男人的脸颊。 她缓缓向他贴近,半露的胸脯抵至同样的胸间,感受着彼此起伏的心跳。 应离魂丹的药效,他命令过她要像亲人一样关心他。 她主动而温柔地靠近,他亦放心地用下巴抵住她的眉间,感受着她柔情似水的包裹。 怕?难道他竟是在害怕吗? 她怎么会认为他是在害怕?那么他究竟又在害怕什么? “姩姩这么会安慰人?可还有什么安慰人的招术是本王不知道的?”他温柔而深沉道。 她的温柔与从前那个女人的温柔截然不同,那个女人的爱是索取,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那个男人日日来看她,为此,她不惜以折磨他作为筹码,好博得那个男人的怜悯。 其实他并不是被别的什么嫔妃欺负,一切不过是那个女人奸猾温柔的陷阱,一切都是。 然而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傻还是他甘愿看见女人如此发疯沉沦,他明明知道一切,却还乐此不疲地折磨女人,对她情绪反复,对她时而热情,时而冷漠,让她的行动越来越疯狂而乖张。 他们还真是拥有着世上最可笑的爱情啊。 可眼前女人的爱不一样,她眼里只在乎他的心情,只在乎他在安危,他对于她的表现,根本毫无负担。 不知这是不是也是离魂丹的药效,不爱,所以才不会要求他对她有同样的回报。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便不能对她的每一个行动的只有单纯的欣然接受,还得报以同样的恩惠。 他的话音刚落,女人便伸手越过他的手肘,十指并拢,手掌不停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就好似母亲对待自己年幼的婴孩一般。 “王爷别怕,姩姩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福祸悲喜,哪怕天雷滚滚,姩姩亦永远与王爷同在。” 背部传来的轻轻拍打瞬间温暖了他冰凉的躯体。 一股前所未有的温热在胸前迸发,直上心头,化作指尖的动力。 他双手将她的脸捧在眼前,垂眸瞧了眼那不点而朱的红唇,重重盖了上去。 马车的行驶在石青路上烙出啼啼的马啼声,刚好掩盖了车中二人沉重急促的呼吸,下车时,他依旧没有将她的衣物穿好,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如珍如宝包裹完整再如珍如宝似的横抱起她走入晋王府,直奔屏兰殿。 女人安静得好似一只极其温顺的小白兔,没有半分挣扎。 入了屏兰殿,他叫下人拿来一把剪刀,面无表情地将剪刀抵至她的腰身轻轻一剪,华美精致的绸缎立马变成裂帛蜿蜒垂地。 从外衣,再中衣,再里衣,直至她被剪刀裁去所有,只剩下一块遮羞布,只剩下一块大红色的心衣。 瞧,杨紫绮那贱人连心衣都让下人穿得如此妖娆。 一时间衣服褪尽,眼前女人双颊潮红,目光闪躲着,似是害羞而不敢看他。她微低着头,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摆弄。 忽而他将手上的剪刀一扔,欺身而上,内心疯狂地想要弥补皇宫中险些失去她的心慌。 她从未侍奉过男人,他欺身而上时,还是只知紧挽着他的脖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只想好好安慰他受伤的心。 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害怕,看不到一丝慌张,甚至连即将被侵犯的紧张都没有。 他无奈地笑了起来。 若是离魂丹的效果褪去,她定然不会这样,会更加生动,更加有血有肉。如此便不算是稀里糊涂的与他结合。 他望着身下娇软的躯体许久,亦思考许久。此刻他若是继续,必是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日后她若是苏醒,会不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会不会就会变心,会不会就不再是不会害他的女人了? 第六十四章 和亲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为献媚准备的衣裳终于被他剪去,不再扎眼,只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心衣。 想到这,他忽地命令道:“本王命令你,做回自己,做回自己,做回自己...” 他的话好似有无限回音环绕在她的脑海,渐渐地,她感觉自己好似从一场梦中醒来。 “你看见没,只有本王能护你!” 他压在她的身上,以一个侵犯者的姿态说着可以保护她的话。 沈曦沄赫然回神,立马拔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抖动着身体。 如若说之前的她温顺得像只小白兔,那么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角落,用着惊恐的眼神瞧他。 这几日受他控制的日子历历在目,她感觉自己体内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听他指令的,每天会想着怎么哄他,怎么侍奉他。一个是羞耻害怕的,为她现在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无尽的羞耻与害怕。 他的喜怒无常让她失了分寸,他的疯狂暴戾亦让她无法招架,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何苦要承受这般折磨。 燕无臻紧抿着嘴唇,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今日想必你也累了,好生在王府歇着,哪儿也不许去。”说着,他转身离去,走至门前,吩咐下人进来服侍,务必将她清洗干净。 - 离开屏兰殿后,燕无臻回到书房,步丘前来禀报今时宫中的情况。 皇上这段时间如此反常不过是因为略懂医术的杨紫绮发现了端倪,并且不知通过何种方式与宣平殿中的皇后祝茗一直互通来往。 明明宫中禁军皆是他们的人手,按道理,不该能来往才对。但是太医院所记载的宣平殿领用药物,确实在皇上的寝殿背后找到了药渣。 如此可推测,禁军中还是有一些未成功收编的细作。 现下杨紫绮已死,皇上目前的清醒程度,只是疯狂地渴望美人罢了,也只下令将选妃之权交还给了皇后,除此之外,大晟朝的大部分官员,还是只听命于晋王爷。 也就是说,皇后与皇上,如今都不过是晋王爷的傀儡,不足为惧。 燕无臻略扶额,今日发生的事情甚烦他心,现下又听步丘提起皇后,遂起杀心。 原本留这个女人一命,不过是因为她是一朝皇后,连根拔起总是牵连甚广,现在他可不必再顾及这么多了,这只烦人的苍蝇,确实该除掉了。 皇后毕竟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能光明正大地除掉,不过权势滔天的燕无臻也有千百种可以杀死她的办法。 然而过了几日,宫中非但没有传来皇后出意外的消息,反而传来了燕国派使者来访大晟的消息,而且联络大燕的人正是皇后。 燕国素来与大晟不合,先前沈扈便是在伐燕的时候被举报出卖大晟,被判为叛军。如今离和亲失败才过去没多久,连灵犀公主这个当事人也还在大晟皇朝至今无人敢娶。 他们此番来访大晟居然是皇后祝茗牵头,来者为的就是再次详详谈和亲事谊。 燕无臻直接将手中的茶杯一扔,正正砸在正端着糕点而来的沈曦沄身上。 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手上,手一松,糕点撒了一地。 他眼神一滞,疾步上前扶起。 “本王叫你过来送糕点,你可以叫下人端在身后,不必自己亲自动手。” 沈曦沄不屑抬头瞧他,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指不定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又要承受些什么难以启齿的后果。 “是的,王爷。” 他自然察觉到她的不悦,这般性子刚烈的女人,看来得让她好好吃些苦头才能明白什么样的性格才是适合生存在这乱世中的。 “皇宫中传来消息,燕国那边使者过几日便要来朝,听闻沈扈将军的女儿容貌倾城,又有纯善之美名,特来求娶,缔结两国姻缘,永止干戈。” 他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念着,与其说是在传达旨意,更像是惩罚。 他这是故意在说给她听吗?故意说她这般不讨人喜欢,就是要送她去大燕和亲。 大燕皇朝与大晟皇朝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后因利益原因早就分割百年,水火不容。大燕人以野蛮闻名,就算是和亲,若是公主不讨人喜欢的话,也难保不会折辱联姻的公主。 大燕的放肆都是因为近几十年来大晟朝内里腐败越来越严重,导致各个方面都落后于大燕。 沈曦沄自是越听越不屑。 “王爷之前几次三番救小女,难道不是对小女许了永远?如今又为何说这些?”她现在简直觉得这个男人只会说鬼话。 他漫不经心地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摩挲,手指在她的唇上停顿。 “本王确实有说过,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沈小姐又没答应过本王什么,本王为什么要这么信守单方面的诺言?” 他的手指越发留恋她的脸,她的眉,她的鼻,她的耳垂,她的脖颈... “沈小姐长得这般美,惹得天下人都慕名前来,自是不能让大家扫兴,你说是吧?”他这般说着,连声音都充满迷恋。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要答应送小女去和亲对吗?”她双眼定定地望向他,依旧没有半分惧色,更没有半点求饶之意。 “你知道现在的时局,大燕早就对大晟虎视眈眈,牺牲你一人换天晟的太平,难道不好吗?” “好,小女愿意。”她答应得非常爽快,不带半分犹豫。 她的爹爹正是因为与大燕对抗而被冤枉为叛军,此行正好可以查探此事真相。 反正现在沈家人都已经死绝,也不可能有人为她从中斡旋不让她去和亲,晋王这般喜怒无常,她也从来看不透他。 他对她好时是极好的,如今想要抛弃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也是,他也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他从前那般对她好也许是因为一时贪图她的美色,可是再美的绝色在国事面前一切都只能浮云。 他不可能因为她一个女人而得罪整个燕国,不可能因为她一个女人与燕国为敌。 第六十五章 燕使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很好,沈小姐果然是个心中有大爱的人,只要是为大局着想的事,半点都不会犹豫。既然如此,明日便带你进宫。”他说完便直接离去。 是了,她不过只是一个女人,在男权至上的世道里,她根本不算是什么东西。 她凭的这份姿色也不过是比别的女人苟活得久一点罢了,活在世上也不过是徒增磨难而已。 第二日一早,下人们果然受到了晋王的吩咐将她打扮得美艳动人。 她知他向来讨厌一身艳丽勾人的女子,可是他今日却命人将她打扮得比以往的每一日还要艳丽勾人。 她不仅双颊嫩红如桃,唇更是红得要滴出汁水,衣裳更如晚霞烧暮。 入了皇宫,来到使臣的接风洗尘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件商品一样跟在燕无臻的身后。 宴厅的一边坐着一排燕国的使臣,另一边则坐着一排晟国的朝臣,正上方是龙凤之座,坐着的是燕承乾与祝茗,他们这一群人的目光无不聚焦在她的身上。 是呀,现在她才是那个能带给天晟和平的人,自然是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只是各自的这份打量可就耐人寻味多了,譬如燕承乾,至今看着她的眼神仍是想将她看透,想要一亲眼前人的芳泽。 皇后祝茗看着沈曦沄果真入殿不禁心中捣鼓。 她与大燕不是第一次合作,天晟朝早就不是从前的天晟,即便是身为皇后的她如今仍处处受人掣肘,偌大的天晟,竟然连后宫她都无权管辖。 那这样她做这皇后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空有国母的名声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这个皇后还要时时刻刻小心着被别人暗杀,如此一辈子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另寻一个靠山,另寻一个出路。 她与大燕国皇早就约定,他可以作为她在天晟的内应,为他攻打天晟铺路。 上次宫变,她明明看出燕无臻对这个沈曦沄如珍如宝,早两日燕无臻更是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违抗自己的兄长,违抗圣意。 如今他已经成为天晟的实际掌权者,若真的要抢一件什么东西,皇上与她自然无法与他相争。 既然天晟是别人的天晟,那得不到的权力何不毁掉,反正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此番她便是故意将这一情报透露给燕国,好让燕国趁机出使天晟求娶沈曦沄。 这些个朝廷百官虽然是燕无臻的人,可亦是天晟朝的官员,若是听令于燕无臻废帝废后也许他们会肝脑涂地,但若是听令于燕无臻就因为区区一个女人与大燕为敌,那可就不好说了。 大燕如今兵强力胜,就连当初的沈扈沈将军都被策反,棋差一着未将其完全战胜,如今沈扈一死,更加无将可领兵与大燕作战。 短期内如果再与大燕作对,那么天晟将会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到时候别说跟着晋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就算是跟着上天做神仙他们也不肯了。 入殿以来,周围人投来‘饿狼扑食’的目光,沈曦沄只觉自己被啃食得体无完肤。 明明身上穿着衣服,领口也高高立着,可是总觉得自己在这些人鹯视狼顾的目光面前是衣不蔽体的。 行完礼数上的互相介绍过后,燕国使者于凌率先发话。 “传闻天晟有位活菩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等绝色可比之前那个扫兴的灵犀公主好上百倍千倍了。”他说着竟不顾礼数大摇大摆上前走到沈曦沄面前来回踱步来回打量,好似在打量一件商品,羞辱至极。 沈曦沄紧抿着嘴唇不发一声,双手更是紧握双拳。 现在只有她一人在丹墀立着,其余人皆已落座,她就像是一只精美花瓶一样供众人观赏,或讨论着她的罅隙。 “美人如此绝色,小时候可是被沈扈将军如何养大的?爱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平时又有何习惯?”于凌问道。 眼前人满眼戏谑,所有的兴味皆来于对她的嘲弄,没有半分对人的尊重。 “回使者,小女自小随父杀敌,睡在野间,吃的都是随地可见的野草野菜,并没什么特别。”在绝对的势力面前,她亦毫不逊色。 父亲说过,沈家人就该有骨气,不畏强权,不畏生死,宁愿死也不受半分屈辱。 她这么不识抬举,激得对方兴味更浓。 “哎哟~真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竟也长得七分骨气,可那又怎么样,连你父亲都丧命我手,你是他的女儿自然也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 说着,于凌见坐于尊位的天晟皇帝没有反应,伸出手便朝她的脸摸去...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打开,并没有摸到那张粉嫩的小脸之上。 “燕使者于凌,这么烈性的女人这样调教是不对的。”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冰冷的男声,沈曦沄这才放下方才欲挡住脸的手。 是燕无臻?他想干什么?他还想怎么调教她? 于凌眼神一凛,警惕地应声道:“哦?晋王有何指教?” 皇后祝茗更是死死盯着台下几人,她的计划正是让燕无臻出手保护这个女人,好得罪燕国,让燕国有借口对天晟开战。 “这个女人之前一直养在本王的晋王府,不如由本王来展示一下,这吃硬不吃软的女人该如何驯服。” 说着,他拍了拍手掌,下人便直接抬上一个捆绑犯人的十字木桩。 接着,沈曦沄便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这个木桩之上,燕无臻还亲自拿来一个鲜红的大苹果放在她的头顶。 他拿着匕首在手间晃了晃,轻轻松松地扔了出去,正中她头顶的苹果,将其一分为二。 人肉靶子,耻辱至极。 众目睽睽之下,她面不改色,始终闭着双眼,眼不见为净,不去见任何人羞辱的表情,不去看那锋利的匕首向自己飞来。 接而,她的耳边只传来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你看,她多烈性,半句求饶都没有,所以光是调戏数落,是调教不了这个女人的。” 第六十六章 坠马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是了,她的脑海里突然回响着曾经燕无臻说的一句话。 ‘你不能献身,本王宁愿你死也不愿意你变成别的男人的女人。’ 所以现在便是与那时同样的情形是吗?他既不能救她,又不想让她成为别人的女人,所以现在的她唯有一死。 他会借调教之名将她杀掉。 “哎,晋王怎么能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这等美人,即便是烈性也该有着她本来的样子。”说着,于凌上前欲为女人松绑。 然而,燕无臻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燕使者,你该知道她是叛军之女,该是这样的待遇,只是没想到今日却被燕国人看上选作联姻的对象,试问哪国联姻不是求娶公主而是求娶一个罪犯?着实荒谬。” 沈曦沄的下巴被轻抬而起,那人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不足挂齿的商品,随意而轻佻。 她不愿继续被他羞辱,趁他的手继续抵着,她下巴后缩突然用力一咬,直叫那人一跳。 那人也不是个吃素的,旋即一挥手而下,眼前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头略微胀疼,晕糊糊地记起昨日她因为咬了燕无臻一口,随即被他敲晕的记忆。 对了,昨日她被羞辱了。 现在天已经灰蒙蒙亮,宫女开始在她的房间进出,端着盥洗用品而入并说今日是与燕使赛马的日子,请她洗漱。 随后她便被宫女服侍着,穿上修身的藕粉色骑马服,半扎着马尾而出。 到了皇宫别苑的赛马场,场地果然一望无际的辽阔,远远的她便瞧见了燕无臻与皇上皇后还有燕使等人。 她由马场侍卫领着上前,马场侍卫同她说,燕使者来天晟作客,为尽地主之谊,特此准备了些节目。 燕使者特点明要她一起赛马,沈扈将军骑马征战多年,想必沈小姐也一定马术超然。 侍卫牵给她一匹马然后离去,她一跃而上,骑着马缓缓来到天晟的阵营。 不知为何,马儿非常自觉地带着他走到燕无臻的身后。 “待会赛马你记住,输赢不重要,紧紧跟在我后面,千万别跟丢,明白了吗?”他警告道。 她抬眼望去,原来只有四人。 两位燕使者和他二人。 听说她是被要求来展示自己的长处的,就好像人们要买一只能斗的蟋蟀一样。 瞧,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做呗。 红旗一挥,四人四马一齐迸发,朝前方奔去。 此次赛马的赛道是一直往前直走,直到走至一个插着旗帜的地方取下红旗或者蓝旗,然后再返回起点,最先返回起点者胜出。 风掠掠自耳边拂过,沈曦沄自然不知道这样的比赛有何意义。 当真是为了尽地主之谊与燕国使者切磋?还是说这只是燕国使者试探天晟实力,挑衅天晟的一个借口罢了? 当然,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一个低位者该考虑的。 左右是怎么样的时局又如何,她的定位始终不变,始终是燕无臻手中的一颗棋子。 四人纵马驰骋,沈曦沄能感觉到燕国两位使者的马术皆在她之上,可不知道为何,二人始终一直保持着跟她一样的距离。 就连不远处的燕无臻也是,好似大家都故意不尽全力,她还有一股可怕的直觉,就是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在她的身上停留。 四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拿到各自的红蓝旗,一齐往后走。 突然,沈曦沄的马匹不知为何开始发疯,尔后便渐渐变得难以控制。 她被三人赶超,并且渐渐地快要追不上三人,就在这时,燕无臻直接慢了下来,两位燕使者则露出一脸狡猾继续向前。 燕无臻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银针刺向她马匹的臀部,马匹随后惨叫一声,马上发了疯似地向前冲。 她冲出去后,他亦驾着马往后追。 马匹受了惊,她随时就随时都有可能坠马的危险,她紧紧拽住缰绳,尽管被风吹得手脚发凉唇部发白亦不敢放开,毕竟一放开便是粉身碎骨。 耳边除了风声便是紧跟她身后的马蹄声,她看见自己超过两位燕国使者后,那个马蹄声始终在后方紧跟着。 很快,她的马儿冲掉了终点线,但依旧没有停下,而是往树林的另外一方冲去。 她害怕极了,不知道这场大风什么时候会停下,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留方才燕无臻拿银针刺她马屁股的那一幕。 心下猜想他是不是昨天没让她死成,所以今日继续折磨她? 马突然向前倾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腾空而起,接过即将倒地的她,然后二人摔在地上互相拥抱着翻滚而下。 二人停在一处山坡处。 沈曦沄晃了晃脑袋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个肉垫紧紧护在身上。 她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个人的脸庞。 燕无臻?这是为何?他为何害了她又要救她? 她看着他身上不少地方被碎石刮风,一时失了意识。 “醒醒,王爷,王爷醒醒!”她拼命拍打着他的脸。 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前的冷漠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现下只是一副气质清冷的贵公子模样。 他太安静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无论她怎么哭都无法使他睁眼,她开始慌了,这是什么计谋,怎么能把自己都搭上? 如果是苦肉计麻烦别在她面前使,不要利用她好吗?明明她对他就满肚子的疑惑,现在就更迷惑了。 不知何时,她竟流下了眼泪,哭了小一会时,她忽地睁眼,发现身下的人竟早已苏醒,而且还用亮晶晶的眸子瞧他。 “姩姩这是为本王而哭?”他忽地一声嘲笑。 她恼了,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他怎么有心情开玩笑?她是不是又被他耍了? 是了,昨日她便被他当众羞辱了,今日又为何不能耍她? 昨日他也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她不过是天晟国的一个罪犯。 第六十七章 再扇一次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是的,她怎么哭了,她不能哭。眼下这个人是头白眼狼,性情反复横跳的,说不定下一秒就把她给卖了。 “王爷有没有哪里受伤,动动看。”她说着,羞红着脸扶他起身。 起身后的他直直立起,比她还高上半个头,是何等的鹤骨松姿的身形。 然后这样的身体,方才却为了救她而被她死死压在身下。 简单活动后,他轻轻道:“无妨。” “王爷这是何意,为何害了小女又要救小女。”她疑问道。 那人倒没先着急着回答,而只是轻轻牵起她的手转身往回走去,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天晟不能输。”他的声音依旧轻得让人读不出任何感情。 只是单单因为不能输吗?因为不能输,所以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敢情方才出发前叫她不要在乎输赢都是假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不要紧张。 “你是疯了吗?一场输赢哪里有人命重要,王爷你害我的马失常就算了,怎么还要舍命来救我?”她说着一激动不自主紧握起拳头。 “嘶~”一阵手指开裂的疼痛传来,她吃疼地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双手早已经被缰绳勒出了一道道血痕。 很快,血痕便被干净的暗蓝手帕盖上,遮住了它原本鲜红狰狞了面目。 “害你受伤了,是本王的错。”他冷冷地说着,虽在认错,但更像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好冷冰冰的道歉,竟都不让人觉得那是道歉。 “王爷昨天还将小女敲晕了呢,这又怎么算?”她直接黑起脸。 “燕使者的话,本王觉得你没必要听,这都是为你好。”他一脸道貌岸然。 所以这样便要将她敲晕?哪有这说法。 她遂恶狠狠地看着他,然而,此时他身后也开始出现了一群来寻他们的人马。 该回去了。 二人骑着侍卫带来的马回到马场。 脚一落地,便瞧见燕国两位使者黑着脸看向二人。 “这天晟这样赢法,不光彩啊!”于凌的声音好似从后槽牙发出。 皇后祝茗在一旁亦要说,‘晋王爷果然在乎这个女人’,然而却被燕无臻抢了先。 “瞧,本王不是说过这女子诡计多端吗?不愧是叛臣之女,要不是本王前去相救,怕是她自寻死路不愿与燕国联姻的计谋就要得逞了。”燕无臻假装出出事后的焦急。 “你!!!晋王爷,分明就是你在颠倒黑白。”于凌急了。 不仅他急了,连沈曦沄都急了,于凌简直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嘴替。 祝茗亦在这时添油加醋。 “是呀晋王爷,这女子一直跟在你身边被你视作玩物,你向来厌恶女色,这不等同于牛嚼牡丹,糟蹋如此好的绝色吗? 依本宫看,就别编排出这么多节目款待燕使了,就把这女子送出去依旧给燕使当玩物,然后再重新将灵犀公主许给燕国就行。” 瞧!这是一番怎样的丧国辱权的发言。 沈曦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国之母的发言。 这发言更像是燕国使者要什么,她便给。一点儿一国之母的尊严都没有。 她再次紧握起双手,手心是暗蓝手帕柔滑的触感。 对于朝中局势,她虽然不清楚每个人背后的真正目的,但是整体情况她还是略知一二的。 别看燕无臻好似手握大权,人人都听他的,但是在个放弃一个女人便可换天晟太平的抉择面前,众臣还是会支持皇后的这一个决定。 毕竟燕国的兵力,随时都可以灭了天晟,官意民意都是和亲。 这样煽动众人,也是皇后祝茗的目的。她赌燕无臻会逆天而行,自寻毁灭。 燕无臻布了这么多局,很快就可以取代雍王燕承珲成为新任的皇帝,他应该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吧? 果然,耳边很快传来男人如商人般为谋利而谈判的口气:“皇后娘娘在说些什么呢?臣弟怎么会觊觎一个玩物?难道是臣弟在燕使面前做得还不够明显?这女人就是欠缺调教。这向来卖货之人,总是要向客人展示一下商品,难道不是吗?” 祝茗诧异,不可置信确认道:“皇弟确定要将沈家罪女送给燕使?” 燕无臻肯定道:“正是,等让臣弟这两日再好好调教一下,也叫灵犀公主再次准备准备嫁妆,不日便可以一起跟同燕使回燕国。” 说完,他不顾众人炙热的目光直接牵起她的手往离开马场的方向走去。 他这副当众牵着她的手走出的模样,还真像是将她当作玩物一般,呼来喝去,她也几乎是被他拽着手臂而走。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碍于沈家的教养,她不敢表露真情。等回到皇宫坐上马车,她才暗暗流泪。 “哭什么?” 燕无臻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忽道。 她不服,奇了怪了,凭什么怎么样做都无法逃过他的眼? 他心中好像有一盘棋,每个人都走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也掌握着整盘棋绝对的胜算。 “嫁谁都可以,能不能别让小女嫁给燕国人联姻?小女的父亲便是被燕国人所杀。”她将心中的不甘道出。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眼擦去她眼角的泪。 “原来是在怕这个。姩姩这般姿色,嫁去大燕假意迎合,色字头上一把刀,然后再趁机杀掉燕国的上位者,那不是最好的复仇良策吗?”他提议道。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凭什么要用这种下贱的方式。”她满脸不服,不愿。 她越是激动,燕无臻就越是冷静,良久,他竟一阵嗤笑。 “姩姩又不是男子,不能带兵打仗,也不能在前朝争来实权自保。女子自古以来想要复仇,唯有牺牲肉体。”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用力拽起她的手,好让她认清现实。 “不不不,小女绝不走这条路。”她挣扎着,一时错手‘啪’一声,竟直接给了眼前人一巴掌。 他的眼死盯着前方一次不眨,眼中流露的是不可置信。 他竟脱口而出:“来,再扇一次。” 第六十八章 杀燕使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这被人扇耳光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孩时的他便被那个女人扇过无数次,自从那个女人死后,便无人再敢了。 沈曦沄死死盯着他,只要他不逼她,她就不会再下手。 “非得等别人来伤害你,你才会下手吗?不知道什么是先下手为强?” 她的手被扣紧,那人浑身散发出沉重的压迫感直面逼来。 先下手为强?实力这么悬殊,她先下手为强难道不会换来更加难以想象的后果吗? “王爷到底想拿小女如何?” 她双手被束缚,半点动弹不得,眼前人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今日这般羞辱她,又救下她,将她一直护在身边。 现下,明日竟又说要将她送往大燕。 “若本王没有听错,姩姩方才不是说不管嫁给谁都不想嫁去大燕吗?现下本王允许你嫁予本王,如何?”他说着逼迫她仰头。 嫁给他? 这段时间以来,她在他的威逼利诱与强迫下有过数次的肌肤之亲,他这般强势的占有,是不是只是习惯当一个霸主? 她颤抖着身体看着他,并没有回话。 “姩姩可想好了,本王早就说明了你罪臣之女的身份,明日过去不过是陪着公主出嫁。天晟的罪人,大燕为了面子,自然也不会给你多高的身份。” 他的幽黑的脸看不出任何感情,垂眸询问她。 罢了,他既然这么问就说明他能办到,嫁给他总好过嫁去大燕。 想到这,她将仰起的头升高,轻轻将唇盖在他温凉柔软的唇间,他亦将手越过她的领口,覆在她的后脑上摁住往前推。 他用力地吻着,忽地在她的颈项用力一嘬,白皙透亮的肌肤上瞬间充血发红,比冬日红梅还要浓郁。 “这般不情不愿,这般扫兴,姩姩还是去大燕吧。” 燕无臻说完直接松开手,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尔后,她就犹如一颗弃子一般被他遗弃在马车之中。 他这是又一次耍了她是吗?他为何要这般乐此不疲做这些事?他是想要她心甘情愿侍奉他吗? 这点她自然做不到,只要身在皇宫之中,能有几个能做到心甘情愿的。 如此看来,明日,她就真的要被送往大燕了是吗? 想到这,沈曦沄竟一夜未眠。 尔后几日,天晟皇朝匆忙准备起灵犀公主的嫁妆,她亦在随行名单中,而燕无臻这几日也没再来看她。 时间很快来到了公主联姻之日,十里红妆,皇宫宫门敞开,随嫁的马车直驱而出。 沈曦沄紧跟其后,忽然,燕使者于凌唤她上马,有意与她共马出行。 就在这一刻,她也终于见到了燕无臻。 双目交接,他依旧面无表情,远远望着并不打算阻止。 即便下一刻她就要牵上于凌伸过来的手,他亦无动于衷。 然而就在她上马的那一刻,忽见他张了张嘴,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想起昨夜夜未时好似有人在她耳边催眠,一直重复着让她今日趁机刺杀燕使。 果然她下意识摸向袖口,袖口中是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是了,昨晚他来过她的房中,亲手将匕首交给她,还命令他今日用这把匕首趁机将燕使杀死。 想到这,她接过说一跃而上,就在燕使于凌放松警惕双手即将握住缰绳时,寒光立闪,利刃直接于喉间划过,温热的液体迸发而出,继而她被他一脚踢向小腹向后倒地,眼前人亦倒在另一边,睁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在挣扎了两下过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手拿匕首的她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视! 然而还没完,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直接将手中的匕首又扔向另一处不远的另外一位燕使身上。 两位燕使同时在她手中一命呜呼! “啊!天晟小贼,竟敢杀我大燕使者,你们这是在向我们宣战吗?”燕国随行的侍卫怒吼,边说着举剑就要向沈曦沄挥去。 然而却被另外一柄长剑制止。 “本王一开始就说了,她是罪臣之女,烈得很,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难道这不算是你们燕国自作自受吗?” 在长剑下幸存的沈曦沄抬眼就瞧见那双幽黑阴冷的眸子。 他果然心有谋算,她阿爹原本就是被燕国人所说,现下燕国人又要侮辱她强迫她联姻,那么被她仇杀是再合适不过了。 有杀人动机再加上昨日燕无臻的警告与鞭笞,燕国使者强取豪夺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当然,燕国人还是会将这笔账算到天晟身上,但那又如何,起码天晟这边的朝臣不敢再有异议,也有了一个模糊天晟百姓判断的理由。 从而大家都认为燕国讨伐天晟是必然。 “杀了这个女人,然后向燕国请罪,晋王,这是你该做的。”燕国侍卫一声怒斥。 是啊,杀了她,杀了她就一了百了了。 沈曦沄被燕无臻揪着后颈,一动不动,半分挣扎也没有。如今她杀了两个燕使,便就算是为父亲报了仇。 她闭了眼,然而眼下的长剑却迟迟都没有向她刺来,许久,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刀,眼一黑,她只感觉自己倒在了一个柔软的怀中。 迷迷糊糊,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一个柔软的怀里,她身处马车之中,车身晃荡,车内除了抱着她的人,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与其攀谈。 “王爷,大燕侍卫已经快马加鞭安全回国,不日应该就会攻打天晟。” 这是步丘的声音。 “很好,如此,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听二人说这一番话,沈曦沄直觉真相往往让人预想不到。 原来燕无臻一直计划就是让大燕攻打天晟,而皇后一直都是局中棋子,他现在正是逃往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安身之地,让自己不受战火的讨伐。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守住天晟,一开始被是要借燕国之力毁掉天晟,毁掉这个乱象丛生,礼乐崩坏的皇朝。 虽然天晟朝上下的高位者早就没几个是为民着想的正义之士,可百姓呢? 第六十九章 索要甜头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百姓何其无辜? 难道他竟一点也不顾念那些因国受难的悲苦百姓吗? 她醒来后满眼愤然瞪他,然而那个男人只回了她一句,‘你没资格瞪本王,是本王护住了你。’ 是啊,何其可笑,这样的乱世,却是挑起战事的人护住了她。 烽烟起,沈曦沄便一路随着燕无臻躲躲藏藏地赶路。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跟着他去往何处,下一步动作又是什么,她只知道他是跟着燕军攻城的脚步一步一步走着,燕军攻到哪,他便随后到哪。 仿佛在监督着战后情况,伺机而动一场更大的阴谋。 有一日,沈曦沄终于在这窒息的环境中逃了出来。 她发现了又一个重大的秘密,原来燕无臻一早着急想要拿到阿爹的军机要物为的就是今天,现在成功拿到手的他早把军机要物偷偷送给了燕军。 如今的燕军势如破竹,天晟的守城之力便好像一点章法都没有,如蛇被击中七寸一般,被敌人一击击中弱点,还没还手便一命呜呼。 不不不~她绝对不能让燕军继续肆虐下去,这样下去京城迟早会被攻破,京城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虽然亲人已经不在,但是那里还有这么多她认识的友人。 她得赶紧回去通知他们离开,让他们早日知道天晟必败的现实,不必再守着自己的家园。 她于众人隐蔽居住的林间小屋中偷了一匹马,因马儿惊了林中的鸟,她很快被发现,被带回了林间小屋。 这是她又好几日第一次与燕无臻相见。 之前虽一起躲藏赶路,但是她都坐在马车里,而他也因为要与部下议事,不曾进马车一次。 侍卫将她抓来扔到地上,扔到他的脚下。 男人一身纯白,这是他鲜少会穿的颜色。这样的他,你完全不会联想到他竟是能屠城的冷血皇子。 他向她伸出手,轻轻道:“兵荒马乱,你不该逃。” 他这样的人,想来不会眷顾无辜百姓,所以话到嘴边,她只为自己人而求饶。 “京城是小女长大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小女昔日的友人,求王爷就放了小女,让小女能提前跟他们报信,让他们免遭战争荼毒呀!”她说着站直了身体跪在地上,惹人怜惜。 男人饶有兴致地蹲在她面前,伸出的手捏紧她的下颌,逼迫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京中友人?那可包括云兮楼的薛婧姝,还有江家公子江白敛?” 她不答。 他命令她答。 她只好点头。 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毫无胜算。 “他们都是对小女非常好的朋友,小女真的不想他们出事。”她伸手扯住他纯白的衣袍,这般撒娇式的求饶,是她唯一一次对他。 男人眼神闪烁,像是动怒。 “他们还重要过你的命对吗?” “是!” “你可知现在兵荒马乱,连本王都无法保证可以安全到达京城?” “知道。” 他的表情像是不甘,点着头道:“好啊,姩姩既然什么都懂,那你可知本王为何要救你?” 为何要救她?当然是因为他那惯有的霸道与占有欲,天下是他的,自然女人也得是他的。 她这般不争气,正好不善与人针锋相对,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所以他拼了命都要留下她。 留下她日日玩弄,他从来不懂如何爱护一个人,只顾发泄自己心中的情欲,这般只能算霸道的占有欲。 “因为情欲,王爷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所以只能是因为情欲。”她将心中所想直接道出。 男人俊美的脸突然多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在认同她说的话。 “既然知道本王为何要救你,那便好好满足本王。让本王尝到救你命的甜头,本王自会放你走。” 她颤抖着身体后退了几分。 是了,她在他面前说什么情欲,就算是,本也不该点破。 眼前人目光灼热,好似一下刻就要将她吞灭。在这密闭的房间里,敌我力量悬殊,她逃不了,也无法逃。 就算逃到外面,兵荒马乱也是死路一条。 “早点结束,本王便早点放你走!脱!”他的欲火早已被点燃。 京城的街街巷巷皆她所爱,她闭着眼一吻而上,就当是稳住了京城的时局。 是了,不过只是讨好一个男人,既然可以救这么多人的命,她不过就是被狗咬了一口,这有什么不划算的呢? 感受着男人的喘息,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一切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如柳絮拂过人心尖,如春风沐浴心房。 她吻着他的唇,诧异眼前人竟不像上次那般抵以温热湿润之物撬开她的贝齿,她害怕极了,害怕他定是要她主动,害怕他不满意她给的甜头。 于是她蹙着眉,颤抖着羽睫,将自己的那片温热抵至他的齿间,许是力道太轻,那人没有感受到,于是她努力了许久,男人的贝齿才放行她的温热。 进了那片汪洋,她依旧生疏笨拙地遨游,好在男人并没有嫌弃,一直都在好好配合。 一切都由她主动,他再也不对她发动任何指令,只是静静地被她抚弄着,仿佛他才是她的那个玩物。 只不过即便换了身份,她也必须令这个玩物满意。 嘴边继续吻着,她的手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已经不再笨拙,轻轻松松便将他的腰结解开,褪去他的外衣,中衣,里衣,余下便是男人结实的胸膛,起伏的心跳。 她依旧一吻而下,只不过是非常生疏笨拙,她干涸的嘴唇似是刮得他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立马胆战心惊地以舌覆之,温润他的肌肤,认真舔遍他的每一寸。 她小心翼翼的缓慢动作像极了慢吞吞享受这份情欲的模样,心中充满无尽羞耻,她恨极了此时淫荡至极的自己。 不知不觉吻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冰冷的眼泪滴在男人滚烫的身体上引得他又一阵抖,不过还好,她立马将那滴泪吻去,叫他没有证据责怪她的失责。 解开他的下裳,她怕极了,怕极了他再嫌弃她,说她扫兴。 第七十章 本王不满意,你走不掉!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炙热的。 他是何等的鹤骨松姿,人中龙凤,倘若不是周身的肃杀之气太重,定惹得不少女子驻足盼首。 她的手停顿在最后一条里绔处,那是最后一道防线,抬眼瞧他已是目光潋滟,狼狈至极。 “怎么?后悔了?”他凝声质问。 是啊,他怎么会可怜她?他怎么会让她停止呢? 可是她真的不敢再继续了,最后一道防线,她连看都觉得羞辱万分,怎么还敢去触碰。 不知道从前阿娘是怎么对阿爹的,阿爹虽然是个带兵打仗的糙汉子,但想必不会让阿娘做这种事,他会对阿娘很温柔很温柔的。所以阿娘才从未有过羞耻,反而只觉得那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 两个人的灵魂与肉体前所未有的叠合。 绝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只有情欲,没有爱。 可这有什么重要呢,这个人可不只有情欲? 想到这里,她改变了主意,改变了讨好的方向。 她实在羞愧,只好褪去自己衣物,以求他忍不住主动。 他没有责怪,她便继续褪去外衣,舒适素纱外衣将掉不掉地挂在她的手肘,冰肌玉骨乍现,雪白的肩头贴在他身上,柔软的雪峰开始轻轻蹭动。 她也不过多的动作,只是有意无意的蹭动,眼前人便立刻捏紧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完完全全使她整个人坐在他的身上。 坐上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慌由下而上袭来,她的所有忍耐终于在这一刻决堤,绷紧下巴忍不住抽泣,终于哭出声来。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 若是被动就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偏偏要她主动,她真的不知所措,惶恐至极。 “哭?倘若你在路上遇到燕人士兵,别人会因为你哭而放过你吗?” 她摇了摇头。 那人又道:“那你说燕人会对你怎么样?” 她因为害怕发抖,连嘴巴都是抖的,根本无法开口。 她太害怕了,她当然知道遇到燕人自己会比现在更加不堪,可那又能怎么样,京城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不想物是人非,不想让他们出事,即使受尽折辱她也要奋不顾身地救他们! 想到这,她继续倾身而上拥吻,带着某股倔强与坚持。 或是她的义无反顾使他发怒,又或是她的扭动使他起火,总之他浑身滚烫得已渗出密集的汗水。 “本王不满意,你走不掉!”他早已满眼猩红。 她不服,凭什么规则由他定,亦可由他随意更改,那她方才努力的耻辱算什么?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起身直接往那出结实有力的胳膊又一咬,直接咬出一个血口。 然而男人依旧无动于衷,她的血口好似没有撼动他分毫。 他直接扯下她的心衣,雪峰轻颤而出,巨大的羞辱感迎面袭来,她瞬间绯红了脸颊,满身都充满着抗议,好似浑身都起着刺。 终于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王爷,能不能轻一点,小女怕疼。”还没开始她已经求饶。 男人炙热的眼神失了神,好似并没有太注意她说的话,开始亲自动手解开自己的里绔。 她知晓自己这一次在劫难逃,无论怎么求饶也无济于事。强迫自己不去看其它,她举头直接亲上他的唇。 她闭着眼,不再管身下如何,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管不着了也无法再管。 她只知道闭上眼就啥也瞧不见,瞧不见便是没发生过,便不会伤心难过。 她只管吻着,用尽全身力气去吻他,他亦然回应着她,互相攻掠城池。 隐隐约约间,他的呼吸随着她身体的节奏此起彼伏,默契十足。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互相的汗水都湿润了肌肤,直到夕阳都烧起了晚霞。 她不敢停,她害怕她一停对方就开始就会更加放肆,害怕自己被人像器物一样用完就扔在榻上,毫无尊严。 但她还是没有强撑着多久便沉沉睡去,她太累太累了,累到都不知道已经倒在男人的怀中,累到可以让人为所欲为都无法反抗的地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个夜很长,有个人静静地抱着她许久许久,好似孩时父亲抱着她安抚时的熟悉感,她还本能地往那怀里蹭了蹭。 她彻底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看见燕国士兵血洗京城,天晟至高无上的上位者下达惊世骇俗的命令——封锁京城所有出口,京城的所有百姓,不管老弱妇孺务必奋起反抗,与皇城共存亡。 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但是仍想让全城人为他陪葬,好让他去了地下以后依然当他们高高在上的王,享受着高位者有权有势的快感。 隐隐约约她看到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上有着一张张她熟悉的面孔… 汗水浸湿衣裳,她猛地惊醒,赫然发现身旁还躺着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对了,是燕无臻,他们昨晚刚做了难以启齿的事,还好他没有再说不满意,还好他没有变卦,今日是该放她走的日子。 只是现在天还没亮,她看不见路。思想间她看见眼前人闭眼蹙眉的模样,干脆天亮后与他告别再走吧。 她开始学着小时候自己做噩梦时娘亲哄她的模样,伸手穿过他的手肘搂住他的腰身,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又或是因为有意讨好,她乐此不疲拍了很久很久,直到晨晓时分她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 等她再次醒来,睁眼便是一双幽黑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身子一动不动地享受被她搂着的舒适。 “王爷!”她一惊,将手抽回。 “说哭就哭,说睡就睡,心这么大,半夜还有心思抚慰本王。”他兴味甚浓,止不住欢悦地调侃。 他开心了,她自然就高兴了。几乎弹跳坐起。 “小女要走了!” 男人又用力将她拉回。 “你知道如何避开敌军,又知道走哪条道才能如何安全到达京城吗?”他正色道。 第七十一章 坦诚相待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她当然不知道,但是又不想什么都不做,天晟是她的家国,天晟要亡了,她总有股想跟着故国共存亡的心态。 她觉得自己渺小的没那么重要,现在的她只求心安。 “走一步算一步,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与家国共存亡,也是一种归宿。”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心平气和,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平静。 “家国?灭你们沈家的便是天晟。”燕无臻嘴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幽黑的瞳孔恰似深潭,虽平静但却不知潭底是如何的深渊。 是啊,他这句话倒说得没错,灭沈家的,的确是天晟王朝。 “所以呢?天晟将我们抛弃,我们便也要抛弃天晟吗?我们能去哪?现在大燕都在屠杀着我们,就算是微弱,也只有天晟的兵才能会护我们。诚如你说的,大燕不会可怜我流眼泪。”她驳道。 “所以本王现在难道不是你的依靠?你跟着本王,大燕的兵绝不会伤到你。” “为什么伤不到小女?难道王爷的能力还能与整个大燕抗衡?” 她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话,他背后的身份与势力,绝对不是简单的天晟朝晋王。 眼前人终于流露出不一般的狠戾,渐渐向她逼近。 “姩姩确定这些话是你一介女子该问的吗?”他捏紧她的下颌,居高临下的姿态,好似昨日的温存都不过是黄粱一梦,都是假的。 此时他的表情比任何时候还要凝重,好似被触碰到某种不可触碰的底线一般。 她不语。 “姩姩,你这么问出来,难道就不怕本王杀你灭口吗?”他眼中闪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疯狂。 她瞪大双眼,早已经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自己在她的眼里究竟算什么。 “要杀便杀,反正王爷若是想杀小女,小女怎么逃也逃不掉的。还不如死个明白。”她的眼中虽无半分惧色,但是直觉与这个人硬碰硬准没好事。 话毕,男人忽地一抬手,她只管闭上自己的眼睛。 不管这次是什么惩罚她都认,顶撞了他,就应该付出代价。 然而,他的手却只抵在她的领口处,摁住她的后脑向前,声音低沉浓重:“杀?本王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姩姩?” 她倏地睁眼才发现,他的额头竟几乎抵至她的额间,她睁眼便看着他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里,莹亮如光。 她自然是满头雾水,难道她方才的举动竟不是将他惹怒?不是触探他的秘密? “既救了你又怎么会杀你,庆幸你不把这些话藏在心里,说明在你心中,并不是真正惧怕本王。”他轻轻道。 所以,这些是该高兴的事?她凝望着他思量。 “所以王爷是大凉人,是或不是?所以皇后说的一直都是真的?”憋了这么久,她终于说出。 她既然问,他也果真毫不避讳。 “是,本王确是大凉人。本王的目的便是要灭了天晟,皇后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现在天晟也确实因为本王葬送了国运,正走向灭亡。 “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更害怕本王了?想不想杀了本王来救下整个天晟?”他向她诉说着自己的功绩,眼神阴冷。 她几近摇头。 “不,小女不知道,王爷不要问小女,放开。”她拼命摇头挣扎。 她不想杀他,她不想杀任何一个人,她现在只想自己所认识的故人都好好地躲过这场劫难。 沈家对她从小的家教便是忠君爱国,虽然这些年来天晟已经渐渐失了原本的模样,但是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家国,她怎么能说背叛就背叛? 所以她便逃,想尽自己最后的能力为天晟的子民做些什么,何故要他来逼她说出杀人的答案来救天晟。 “你不知道?本王数次救你,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不是更好做抉择了吗?你若是回到了京城,被天晟的人抓住, 少不得别人得盘问你本王的事,少不得别人得拿你在乎的那些亲友来逼你出卖本王,届时你该如何抉择? 姩姩是会选身为救命恩人本王,还是会选那些从小一直陪伴你的故人? 你如若现在不想好,本王偏要你给个答案,毕竟你的命是本王救的,你的存在让本王担起了整个大凉计划被泄露的危险。 你还要本王怎么放你走?” 他猩红了眼,非常不满意她的犹豫不决,她的优柔寡断。 “小女不会,小女宁死也不会出卖王爷的。”她坚定道。 “是啊,你无非就是一死,你死了,本王数次以命救你的心血又算什么?嗯?难道本王的付出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钱?这么的叫你不放在心上?”他更加怒了,更加疯狂。 “所以王爷是要食言,所以昨夜小女做的一切一切都不作数,王爷还是要食言?”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出。 昨晚她是何其的屈辱才做出那些事,他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抹去,提都不提。 “因为今日同昨日不同了!”他淡淡道。 “有何不同!”她不解。 “今日的你跟本王,是彻底的坦诚相待,你不再害怕本王,对本王问出了那样私密的问题,而本王也答了。本王从未如此认真过,从未如此认真地跟一个女子解释过这些。 单凭这一点,你便不可能再走了,你什么都知道,本王便不可能再放你走了。”他瞧着她的脸,突然攫取她的呼吸。 一个深沉而绵密的吻一阵阵向她袭来,他失控了,她根本无法使唤他清醒。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屈辱,双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前,昨夜一幕幕的羞耻还未褪去,今日的她早已经恐惧得不想再继续。 她再也不要讨好这么一个言而无信的男人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彼此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她的嘴唇早已经任他拿捏成他想要的任何形状,她连说话换气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一个窒息又灼热的吻。 眼角滑过热泪,她又开始了昨夜未完的恐惧。 第七十二章 大凉刺客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有人疾步走来的声音,接而听见一声谒见:“禀王爷,林间突然出现一小队精悍人马突袭,此地不宜久留。” 闻声眼前人立即正色,吩咐立即撤离。 他迅速帮她整理了混乱的衣裳,将她的手死死拽在手心,拉住便往后撤。 一行人的行李不多,骑马而行,步丘都会叫人利索收拾跟上。 追赶他们的人穷追不舍,时不时还以箭射之,沈曦沄与燕无臻同坐一马,他将她护在身前,若箭射来,必先破他的筋骨。 疾驰间,她听见他们的谈话,说什么他们一行人行踪本就十分隐秘,而大燕的大部队不可能出现在这样的林间小径,来者唯有一种身份。 大凉刺客。 原来燕无臻竟是大凉皇子,是安平公主在嫁往天晟前就已经怀上,乃是大凉的皇长子。他从小在天晟长大,蛰伏多年,早就知道天晟皇室糜烂腐败,图的就是有一天能帮助大凉灭了天晟。 现下天晟亦成功被挑起战事,在大燕的铁骑下节节败退,而此时在战乱中的尚未返回大凉的皇长子,可不就是大凉皇室其他成员的首要铲除对象吗,因为他只要一回到大凉,便是首功。 这天大的功劳足以让他被封为太子。 瞧,她又知道了他一个秘密。不过他身份如何与她无关,她只想逃,现在便是趁乱而逃最好的机会。 追兵好似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他们一行人聚在一起,箭矢全朝一个方向射来,大家挤在一起,总是不方便闪躲,于是一行人又商量着兵分几路而行。 燕无臻驾着马往左而行,大家成功分散而开,然追兵亦然。 他拉着缰绳的手一刻不敢松懈,耳边不断传来箭矢呼啸而过的声音,即便是有他护着,她还是害怕极了。 “几个刺客你便害怕成这样,方才还与本王谈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进京。”他怕声音自头顶传来,充满责备。 她不服,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空数落她。 可她又不得不服,因为不管多难,他都没有将她扔下。 虽然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如若他一人策马而逃,必定比带着她轻松多了。 所以即便他数落她,她也认来。 料想间,利箭呼啸而来,直直插入他的后背,她惊恐地看着眼前人的脸色顿时一点点煞白,继而又射中马腿,身躯一时间向前倾去,翻天覆地,只觉得一抹柔软始终紧紧将她围住。 二人自山坡翻滚而下,不知滚了多久,只知道突然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发现二人滚进了一处长满草的窄道里,茂密的草成功将二人的身体覆盖,成功躲过了身后的追兵。 一旁的燕无臻面色惨白,毫无生气。 “醒醒!王爷,醒醒!” 她拼命摇晃着他的肩,然而眼前人却死寂得可怕,她将手覆在他的肩头,他的衣裳早就被血浸湿一大片。 他受伤了,他还有气。 现下正是她逃跑的时候,他应该不会死吧?步丘他们会回来寻他的,而她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她起势转身,然而脚却似有千钧重。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她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她怎么可以这么心恨? 回头看了远那个原本鹤骨身姿的身形此时痛苦蜷缩着,她咬着牙坐了下来查探他的伤势。 从前经常跟着爹爹远征,这些伤她见多了,轻车熟路地处理了起来。 他的身上有匕首和金创药,伤口不深,她计划直接将箭拔出。 她先是生了火,又从低洼处取了水喂他喝下,待他气息渐渐平稳下来,她一把将箭拔出,撒上药粉,撕下他的衣角包扎。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夜里,他的身子发了冷,她便死死将他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安抚着他的背直至后半夜。 清晨,她被一股香味熏醒。 睁眼,有个身影正颤颤巍巍地在烤着蘑菇。 她不禁感叹这人的恢复力竟然这么惊人的吗?只不过过了一夜便可以活动了。 男人瞧她醒来,开口便是抱怨。 “本王饿了一晚上,也不晓得找口吃的。咳咳~” 很好,都有力气数落她了,那她便该走了。 “王爷既无大碍,小女便可以放心回京城了。”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男人急了。 “别丢下本王,本王送你回京。” 她诧异回头,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素来高高在上不容人忤逆的晋王爷方才是软着性子请求她吗?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她开口确认道。 “你救了本王,本王自愿还你这个人情。”他说着表情是这么的平静,不像是说谎。 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一来一回虽然算扯平,但终归他是以命相博,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二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故而她信他。 她终于确信,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利用她的不好的事情,但是纵观整个大局,他依然会护住她。 阿爹同她说过,燕氏皇室的人皆好美色。 燕无臻虽是大凉血脉,但终归是在天晟皇宫里长大,耳濡目染,难免没沾上一点好美色的习惯。 之前传他厌女就算了,现下他虽强将她留在身边爱护,但却用药物控制着她不让她做自己,丝毫不在乎她的想法,这不是贪恋她的美色又是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如今晓得他的心思,自然可以相信他,相信他会带她回京城。 “好,等你的伤愈合得好一点,明日我们再起程。”她爽快应下。 二人席地而坐,吃了点菇子之后又继续躺在地上午睡,养精蓄锐。只不过那人总瞧她,瞧得她不好意思。 半下午醒来,为那人上药时,那人又在瞧她。她真的有点恼,可谁叫他现在就是喜欢她的美色呢? 反正看也不会掉块肉,那便叫他看吧,谁叫回京的路困难重重,说实话她也真的离不开他。 第二日起来燕无臻明显好多了,她与他说好换完药就出发,他应了声好后又继续盯着她。 第七十三章 你在本王心中是干净的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他盯着她给他脱衣换药包扎,又盯着她处理地上的生火痕迹。 想来他真的是过于贪恋她的美色,为了讨好他,她自然也不吝啬,对他笑了笑道:“王爷,我们走吧。” 他突然很好哄,乖乖告诉她往哪个方向走是正确的,走哪条路是相对安全的。 他说这些地方之前都找人踩过点,避开了多人行走的山道,定不轻易叫人发现。 山野间孤男寡女不知道度过了多少日,因为她经常对他发笑,再加上夜晚总是依偎在他身旁入睡,得到满足的他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动手动脚。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在林间,他嫌脏,所以他不曾乱来。 想到这,是日他提议可以去城镇落脚时,她便犯了怵。 男人忽道:“怎么,难道姩姩就喜欢在山林间同本王相依,不愿有外人打扰?” 她喜欢?难道不是因为他喜欢吗?何时他考虑过她喜欢什么了? 他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极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使她深深感受到身为皇子的他对女人的占有欲。 她怕,她怕到了有瓦遮顶的地方后他就会对她为所欲为。 “自然不是,林间的路虽不好走,但胜在僻静,外面现在兵荒马乱的,人多眼杂的,万一被人发现你大凉皇子的身份,那不是更加危险?”她慌忙解释道。 “这倒不会,攻城掠地需要大量的时间,本王算了算,现在我们已经把大燕大军甩在身后,是时候该通过遥桥峪村进入京城了。”他冰冷的声线里开始出现一丝柔和。 “那...” “那什么?这些天在山间这么脏,混身是泥土,难道姩姩就不想寻个干净地洗洗?” 他说这句话时,目光不禁看向她胸前起伏处,她慌忙遮掩,斥道:“登徒子。” “放心,本王对脏女人不感兴趣。” 他当然不感兴趣,洗干净了可不就有兴趣了,她不要。 “怎么?不愿洗澡是怕本王趁机对你下手?”他用极其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她心跳如鼓,果然瞒不过他,而他也正是这么想的。 他不说话,他便当他猜对,遂道:“倘若本王真的要碰你,这段时日你夜夜依偎在本王身边,本王早就要你十百次了,还用得着等你入城洗净?” 他既然将话挑明,她亦不再遮遮掩掩。 “那是因为小女身上脏,所以王爷才不碰的。” 男人幽黑的眸子瞬间变得炙热,沉声而道:“可你在本王心中的是干净的。” 她微怔。 你在本王心中是干净的!短短几个字却能击向她内心柔软处。 “姩姩出身高贵,是护国将军沈扈的幺女,生得这般冰肌玉骨,乌黑瀑发,怎么能叫这些脏泥掩盖?先去城中洗洗,然后再吃一顿好的,睡一顿好觉。乖乖听话,别再想一些有的没的心思,趁本王对你还有耐心。”他口气里虽是警告,却也柔情似水,满脸疼惜。 是了是了,他爱她的发肤,必是肤浅之徒,一定是这样的。 罢了,继续对他微笑麻痹,再继续顺着他的意思走吧。 反正到了京中,她的亲友众多,到时候她自也不怕孤单一人的他。 二人就这样很快通过遥桥峪村进了城。 距离上次离京不过才半月余,所以京城变化不大,天晟国弱,明显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兵根本抵挡不住大燕的铁骑,京城很快便会沦陷。 到了京城,她逃跑的计谋彻底落空。 步丘一行人居然都在此处等他们,而且还等了两日。燕无臻便又成了拥有左膀右臂的人了。 他不让她出客栈,只叫她告知她的故人分别都在何处,他自会派人去通知撤离,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她说出了昔日在将军府来往较深的一些商户与邻舍,还有云兮楼的薛掌柜,但却有一人,她迟迟不敢跟他透露他的位置。 那便是她的江哥哥——江白敛。 江哥哥是光风霁月的翩翩君子,因为谋事不成而被燕无臻抓了好几次,亦侮辱了好几次。 她怕他再次被他抓住,再次折辱。他肯定不会再放过他的了。 所以她依旧要逃。 这日,她于客栈外听到燕无臻与步丘谈话,说是大凉的大军已经成功沿着燕国铁骑攻打过的城池攻入。 燕国攻打天晟,虽然势如破竹,但是打仗哪有没伤亡的,必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就在这时大凉的军队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只需要付出小小的代价便可攻破燕国方才攻下的天晟城池。 且他们每攻破一座城池时打的都是解救百姓于水火的旗号,与燕兵的攻掠厮杀完全不同,迅速收获一大波民心。 这也正是为什么燕无臻明知天晟城池将无一幸免,百姓死伤无数都无半分怜悯之心,亦不提前告知百姓避战的原因。 不这样,大凉的军队怎么能与冷血嗜杀的燕国骑兵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不这样,后续怎么能成功让天晟百姓心甘情愿称颂大凉军队为正义之师,心甘情愿成为大凉子民? 如此,大燕的军队在这个局中便成了为大凉军队做嫁衣的存在。 天助她也,这夜,她的葵水来了。 她以腹痛为由,哭喊着求燕无臻为自己请来大夫调理止痛。 燕无臻也是挺好哄的,看着她床上的一大滩鲜血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命人避开,不叫人看见。 她想,这是极好的机会。 他还特地在城中为她请了女大夫,甚合她意。 她将女大夫敲晕,她们身量相当,同着女装,出门时竟让人毫无察觉。 许是他是信了大夫所说的,女子来葵水时,体弱者会腹痛难忍,四肢发凉,软弱无力,行动如弱柳扶风。 此时她健步如飞,没有人怀疑她。 她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巷来到江家老宅。 江家老宅在京城偏僻一隅,占地并不大,所以鲜少人知。江家没出事前,一家人都是住在新建的大宅子里,老宅子甚少居住。 第七十四章 今日洞房,明日抱孙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自从江白敛为救她出事后,大宅子便被晋王燕无臻的人给毁了。 所以她知道,他此刻必定与家人同住老宅。 轻敲门,开门的是张熟面孔,沈曦沄便知是自己赌对了。岑管家是江家的老管家,一直跟着江老爷有数十年的光景,他如果在这,江老爷就肯定在这。 而江老爷在这,那么大孝子江白敛就肯定在这。 她记得听江哥哥说过,他自幼丧母,这么多年来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是绝对不会离开父亲的。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孝心让她爹爹认为江哥哥定是良人。 时间紧迫,她原本不想入内,但听闻江伯伯病重,拗不过岑管家,她只好跟着入内,打算见一面就走。 江伯伯面容已不似当年,鬓角的白发多了许多,脸上是病态的白色,嗓子也一直咳嗽个不停。 江家原本是书香世家,在天晟朝也算是大户人家,如今时局动荡,家族也日益衰败。 “江伯伯,曦沄是来通知江家快快避难,京城已不能久待。” 她被请入寝室探病,江伯伯病重,她只好跪在他床前说话,原本不合礼法,但是江家人说她是江哥哥未过门的妻子,也是跪得的。 江明侯这些日子以来身子一直不大好,大夫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沈小姐来得正好,江伯伯可太想你了,我的准儿媳。你今日可是来嫁予我儿的?”他说着猛咳了两声。 沈曦沄慌忙摇了摇头。 “不是的,江伯伯,曦沄是来通知江家回乡下避难的,京城要打仗啦。”他好似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于是她只好俯在他的耳边大声道。 江明侯已然病重,面部神情萎靡,神思恍惚,气息奄奄。 “不不不!老夫命不久矣,死之前一定要见到我儿大婚,岑管家,快快将她绑起来,明日就成婚!”他发了疯似的吩咐,显然早已神志不清。 沈曦沄被眼前老人的失常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岑管家果真唤来了两个侍女用麻绳将她一拽,死死绑住。 “江伯伯,你这是做什么,我是曦沄呀,江伯伯!”她挣扎喊道。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眼前老人都没有半分要放她的意思,还扬言道,“对对对,抓的就是沈曦沄,我的儿媳。” 她惊恐又心慌。 岑管家盯着她道:“没办法沈小姐,前段时间少爷得罪皇室差点身亡,江家可就少爷一个独苗,差点就断了香火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算家道中落,所以老爷便在那时就想儿媳想疯了。这绑起沈小姐,也只是想沈小姐履行家族的婚约,守诺。” 她双手已然被绑紧,无力挣脱。 完了,她出来的时候虽然乔装成了女大夫的模样,可是女大夫也是当着燕无臻下人的面离去的,时间久了定然会发现她狸猫换太子,也定会依着印象追查到此处。 她原本想着通知到位就回去,这样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没曾想一来到这里便被绑了。 “既然是成亲,那好歹也得择选良辰吉日,如今却儿媳绑起,这不合礼数吧?” “这也是没办法,老爷病重,怕是等不到下一个良唇吉日了。原本姑娘不来,老爷也是打算随便找个好人家上进门的,聘礼都准备好了,恰巧今日姑娘来了,说明一切在冥冥中皆有天定。”岑管家说着嘴角咧着,与江明侯一样如获至宝的模样。 岑管家侍奉江老爷多年,江老爷的夙愿便是他的夙愿,他自然也是要捆了沈曦沄的。 “不不不!江伯伯,你听曦沄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可不能乱来呀。”她着急忙慌劝阻。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我儿早有婚书为媒,由不得你不嫁。”江明侯好似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呵斥。 “不!不!不!曦沄不嫁。”她挣扎着踉跄跌倒在地,一阵吃疼。 身后继续传来老者年迈的声线:“快,将她迷晕,别让她受伤。吩咐人送下去洗净,穿上喜服今晚便让我儿洞房,明日老夫就要抱上孙子。哈哈~” 身后人更加癫狂。 下人很快接收到命令,直接拿了块湿润的布捂住了她的鼻子,很快脑子一晕,她便沉沉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已经戴上华美的金钗,繁复绯红的嫁人躺在同样绯红的床上。 放眼望去,室内的一应物品都是大婚样式,双喜字,红蜡烛,喜被,还有床上的‘早生贵子’。 这显然是早已经备好。 看来江伯伯果然因为家道中落的事大受打击,如今只剩下娶儿媳这一个执念。 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这成亲嘛,自是要两个人才能成,方才便听见下人说江哥哥今晚会回,现下天已全黑,想来江哥哥也快到家,到时候请江哥哥放她回去便可。 是的,江伯伯神智不清,江哥哥却是清醒的,定不会强迫于她。 怀着这唯一的一点希望,她终于等来了动静。 只见来人与她穿着样式相同的绯红婚服,踩着黑靴入内,摇摇晃晃的,见到她便直向她身上靠。 她一惊,下意识闪躲开,然而却闪躲不及被人一把抓过,直接摁倒在床。 那湿润如玉的脸此时双颊绯红,眼神恍惚迷离,嘴里不停呢喃:“沈妹妹~沈妹妹~沈妹妹~” 叫着便要亲上,她用力将他一推,他又覆身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素来君子风范的江哥哥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放开我!”她再次将他推开,然后腰身却不敌一握,直直又被那人拽至身下。 看着他迷离的双眼,她满脸惊恐。 糟了,江哥哥被下药了! 可恶,呜呜~她不要,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失身给江哥哥,江哥哥是这么一个温润君子呀,这个时候他怎么就一点也控制不住自己呢! “江哥哥!你放开我,我是曦沄,我们还没有拜堂,我们还不能做这种事,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 双手被扼住! “呜呜~江哥哥,我恨你!不要!” 第七十五章 杀吗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完了完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原本还想着等江哥哥回来就一定会放自己走,她就可以回去。 谁料道江家人竟然对他下媚药。 呜呜~这江伯伯到底是真痴呆还是假痴呆,怎么手段一套一套的,连下媚药这种事都能想得出来。 她双手被扼住,只好将头一扭,眼前人浅红的唇便只落在她的耳垂。 耳垂处传来一阵湿热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她心胆俱裂,强力集中一片混乱的注意力。 窗外的一抹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与此同时,她的肩衣被男人撕开,露出白晳如玉的肌肤,那人如饥似渴地吻了上去。 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疯狂的江哥哥,仿佛从前温润如玉的模样都是他的伪装,如今的他满脸色欲,鄙陋不堪。 顾不上他的吻,捊过思路的她明白现在的自己只能自救。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再嘶哑,她换上另一种平静的声音喊道:“门口服侍的丫头,怎么这般不懂规矩,这少爷洞房怎么连个侍奉脱衣的婢子也没有?” 少顷,门被推开,果然进来个身量不高的侍女。 “快来,你看看少爷这般猴急,他的衣服又繁复,姑奶奶我可被他压着腾不开手。”她厉声吩咐。 这侍女年纪不大,没有多少心眼,点点头便乖乖上前将江白敛推开。 推开后,侍女便边安抚着少爷边解着他的衣服,江白敛迷迷糊糊露出一抹淫欲魅惑,继而用力掰过侍女的手欺身而上。 身上的衣结被解,成功激起了男人最本真的兽欲,力量几乎在这一瞬间爆发。 “少奶奶,救命呀少奶奶,少爷不要啊!啊~”侍女叫唤着。 与此同时,沈曦沄早就跑到房门,直接给了两个守门的小厮一个手刀,很快将二人放倒在地。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两个小厮的身体扶至墙边坐着,于夜色中远远望去,二人便好像在守门,只是累了坐在地上罢了。 她成功离开房间时,寂静的黑夜只剩下男女旖旎的尾音。 江家老宅她不曾来过几次,跑得晕头转向根本找不到出宅的路。唯一庆幸的便是江家家道中落,宅中的下人并不多,没有几个人在夜里巡逻。 庆幸旧时老道的老人早被遣散,所以方才那个侍女才会那么容易被她诓骗。 跑着跑着,她又来到一处小屋,忽闻背后有脚步声,她慌得顾不上魂,直接推门而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跳如鼓,随着推门的声音,她又躲到了灶台的后方。 原来,这里是江宅的膳房,这两名小厮是深夜肚子饿了,来膳房寻吃的。 两名小厮也不知道是哪里寻来了酒,直接吃起肉又喝起了酒,两人还在门口促膝长谈了起来。 她在灶头后面静静靠着,嗓门发干,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静静等着二人离开。 二人显然是做好不醉不归的打算,聊了一箩筐的天,聊得沈曦沄昏昏欲睡,困待天明。 终于,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二人被几个疾步而来的小厮叫走,匆忙间好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也正因为此时发青的天色,沈曦沄打开水缸欲寻口水喝时才发现脏乱不堪的模样。 她的婚服被撕裂至胸口,红晕斑斑的肩头下是堪堪半遮的嫩白胸脯,头发早已经凌乱,红妆早已经晕开,繁重的下裳亦是被撕裂的一条一条地垂着,任谁一看都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旖旎。 她再次心胆俱裂,全身开始止不住颤抖。 正当强行控制摇摇欲坠想要逃时,她撞见了迎面而来的步丘。 步丘瞧见她时二话不说,直接脱下自己的衣袍盖在她的身上,扶着她便往外走。 “沈小姐不要怕,王爷来接你了。”他安抚着,始终将头高高昂起。 她身体无比僵硬,一路便被他扶着回到了昨夜的婚房。 只见婚房中有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江伯伯和跪着不敢发出一声的岑管家,婚床的衾被里依旧锣鼓喧天,动静不止。 而燕无臻正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站着,手握重剑,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震住了地上的两位老者,却不曾骚扰衾被里的二人半分。 他来时便看过,里面的人不是她,所以遣了步丘去寻。 沈曦沄一出现,燕无臻便目光直锁她身,顾不上手中还握着剑,他一把将她拽在自己身边。 她脸上的晕开的妆令他焦急万分,登时转身遮住她娇小的身子,一把掀开她的领口向下看,那是怎样一片春色狼藉。 他怒了。 疯了。 爆了。 举着的剑朝着那绯红衾被一挑,二人忘我地缠成一体,接而步丘不知从何处就端来了一盆冷水一冲而下。 婚床上的二人遇水登时弹开。 “啊~呃~呃~这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曦沄头痛欲裂,扭过头不去看,身后传来江白敛的一声惨叫,声音里还带着一抹旖旎的尾音。 床上的女子亦然花容失色,直接扯过喜被盖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瑟瑟发抖缩在墙角。 “杀吗?” 沈曦沄头顶传来一声阴冷非常的询问,见她不语,他更是捏紧她的下颌强迫她开口。 她不知道他具体要杀谁,她认为江白敛跟那个侍女都罪不至死。 “不过是闹洞房罢了,何故杀戮?”她一通巧舌如簧。 燕无臻眉峰一挑,语气更加阴冷瘆人:“那个女人得到了你的心上人,难道不该杀?” 她竭力摇头,没必要,也不需要! 就算杀了那个女人这一幕也不可能装作没发生过,她与江哥哥也再无可能。 “沈妹妹,你听我说,我昏了头脑,我什么都不知情呀!”江白敛身体止不住颤抖,看着她的眼神慌忙又无助。 此刻他的尊严被践踏,强烈的屈辱感与负罪感席卷全身,扫清方才的旖旎。 “江哥哥,我不怪你,你忘了我吧,远离京城,把我跟这座城一同忘干净。”她心底深处迸发出无法言喻的痛苦,更加痛恨着无常的世事。 第七十六章 往后的盼头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话毕,她脚下一轻,被打横抱起。男人将她的身子裹得紧紧的,让她的头轻压在他的肩上,迈步离开。 马车里,她神色恍惚,眼神黯淡无光。 一切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物是人非,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一身破败的嫁衣便好似二人曾经美好纯真的岁月,被撕成四零八乱。 江哥哥离开京城后,便可以同那个女子成亲生子,安度余生。 那她呢? 沈家早就破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前路如何,更加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如何走下去。 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她的盼头又是什么? 这边她还在神伤着,头顶便传来男人阴冷的声音。 “为何要单独见他?” 他手指虽温柔地轻捻起她额间的碎发,但眼底却难掩愠怒。 她不想理他,他更加发怒。 “姩姩现如今一身嫁衣,难道就这么想嫁给那个姓江的男人?他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 他的动作不再轻柔,猛地掐起她的双颊,逼迫她仰起头看着他。 “姩姩这番痛苦的模样是做给谁看?姓江的有了别的女人就让你这么伤心?嗯?”他的双目已经充血变得狠戾吓人。 看他满眼疲惫的模样,该不会是找了她一天一夜? “王爷是找了小女一夜吗?”她这么想着,也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阴鸷的目色渗着寒意,垂眼瞧她,沉声道:“姩姩知晓本王这么多秘密,本王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她几近讥诮道:“最能守住秘密的是死人,小女总是想逃,王爷还是早点解决的比较好。”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唇。 “若是守不住秘密毒哑便是。” 顺着她的腰线往下,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大腿。 “若总是想逃,腿打断便是。” 绕着小腹在她的胸前逡巡。 “若是心中始终放不下别的男人,那便一辈子都服用离魂丹,换一个人爱便可。” ... 他说的每一件都令她毛骨悚然,他真不愧是人人以暴戾称道的晋王。 是啊,落在这样的人的手里,她还乞求什么好的结果吗? “一直以为王爷留小女在身边是因为这具躯壳还有些用,别人都说小女长得极美,可是小女如今却要被毒哑,断腿,控制。这是祸,不是福。” 她眼里无半分恐惧,静静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声音平静地就像是在说一些非常微末的日常。 “原来你是这么想本王,即是本王的躯壳,那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眼里的泪从来都是为别的男人而流。你究竟哪一点像是本王的躯壳?”他打量着她,泪痕犹在,暗红的眼尾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她不语,她想她定是疯了,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从来不曾真正伤害过她,总是喜欢吓她,今日大约如是。 男人的话令她忽然恍然大悟,她往后的日子,往后的盼头,可不就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了吗? “王爷接下来打算带小女去大凉吗?” 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那是自然,姩姩莫要忘了那日问过本王,可愿娶?本王现在问你,你可愿嫁?” 闻言,她身体止不住一抖。 “小女如今这副模样,还谈什么嫁人?不,我谁都不嫁。”说着,她的身体抖动着更加厉害,双手紧抱着脑袋,痛苦万分。 “不嫁?这可由不得你。”他的手不再温柔,狠狠扼住她的手腕。 马车在这时停下,他不再横抱着她,而是直接将她背在自己肩上垂吊而行。 入了房间,她被他扔在床上,相对于身体上传来的痛感,此刻恐惧能让她更加肝胆俱裂。 时光好似回到那日宫中的那个夜晚,她被他压在身上询问他可愿娶的那一次。 她挣扎着起身,却又被他轻易推倒在床,男人欺身而上,将她身上的裹着的外衣一把拽扔在地。 如今的她便是昨夜狼狈的模样,身上全是另外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愠怒与愤恨,是了,不止是他,连她都无比讨厌自己。 不等他动手,她自己先将自己的身上的红衣撕下,她颤抖着手近乎发疯,哪怕衣裳难撕到将嫩白的肌肤勒红她也不在乎。 是啊,没人在乎她这个躯壳,她又何必在乎这份耻辱,一切都是耻辱。她紧咬着后槽牙,用力将肌肤勒出血痕,没人知道此刻她的眼神里充满的绝望与无助。 “姩姩~” 头顶传来男人一阵诧异的呼唤。 她真想回他一句,叫什么叫,这不是你最想看见的吗?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很快,她将自己的婚服褪尽,只余一件心衣。 是了,又到了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刻,但此时的她已经伤痕累累,心衰力竭。 “看来你果真很在乎那个男人,竟让你主动脱光在本王面前。怎么?得不到那个男人所以在本王面前这般模样自暴自弃?”男人紧握住她的双肩质问。 “是,王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解释什么,何苦让自己活得这么累,管别人想什么,那都与她无关。 她知道,她惹到的绝非寻常男人,注定要吃一番苦头。 身上一轻,男人将她打横抱起走至床后,推开一堵墙,里面竟然是一间湢室。 湢室内早就备好热水。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汤池中,汤池的水暧昧地荡开一阵阵涟漪。 热水漫过她的胸前,心衣紧紧贴合在身,将她起伏的身材展露无遗。 他目光一聚,竟一把将这最后一块遮羞布撕开甩掉。 “多余!”他沉哼一声。 是呀,多余,她的尊严也是多余,她的感情也是多余,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多余。 人活在乱世之中就连性命都是多余,一切一切都是虚无,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在触及她肩头红晕的时候使她的身体如触电一般,热流席卷全身。她想,这股温热是不是也有汤池一份功劳。 他拿过毛巾温柔地擦拭着她的肩头,她的脖颈,她的脸,她的胸脯... 第七十七章 我们的孩子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这一次,本该敏感回避的她并没有回避。 她身体酥软,好似力气都在昨夜逃跑时用完,当下是半点想逃的心思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他的抚摸逡巡,也许是因为这汤池水温太热,她白皙的肌肤渐渐变得潮红,呼吸也跟着时而轻喘时而急促。 此时的她就好似已经熟透诱人采撷的果子,让人惹不住想要啃上一口。 然而那人也的确这么做了,指腹所到之处皆被他印上一道道吻痕,覆盖掉她皮肤上昨夜的痕迹,他的力道比那人还要重上百倍千倍。 是的,他并不温柔。 他给她的感觉从来都是强烈勇猛,就好似那日在宫中的鸿门宴中他便当着众人面说过只要她愿意,他便可以娶她无数次,那晚二人亦为了躲箭翻滚在地,他始终死死将她护在怀中。 是从那时候开始,二人的命运便紧紧绑在一起了是吗?大约是的,她错过了他说放她走的机会,而今他不会再说了。 她的腰被男人紧紧向上搂着,这样他便可以向她攫取更多,白晳如玉的肩骨,一片丰腴又不盈一握的腰身。 她被吻得心猿意马,那感觉就好似回到三阳谷中时,一切都是未知。那时他徒手接箭,用的便是这双手,想来他的手速一定是顶厉害的。 那个时候她服了离魂丹,他便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对她第一次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暖意温存,她想,他定是喜欢她这样做的。 不然惯来冷冰冰的他定不会笑得那样深沉。 那个时候他疯狂至极,命令她讨好,她丝毫不会,没想到如今却是高高在上的他先动了手。 是啊,该是他先动手的,毕竟他想要什么样的,只有他才清楚。 思想间,她的身体早就被他压在汤壁上拿捏成任何他想要的形状,她的身体早就烂滩如泥,软得失了筋骨。 那时候的她一心求死,悲戚着世上再无人爱她,便是眼前的男人轻哄着她,一句句对她说日日宠她爱她,守在她身边,心中只有她一个人,会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爱她入骨。 罢了,且当他说的是真的吧,毕竟如今他是真的做到了。几次三番的舍命相救,早就使她不忍心再将他推开。 即便他会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可这双手此时此刻对于她却是有力的依靠,温柔且充满力量。 他横扫千军如卷席,有人泣,为营步步嗟何及。她受不住来自菽芽处的热挠,几度欲仙欲死时想要逃离,然而一切逃跑都无济于事。 就好似从前她从邺城出逃时一般,一心想要逃离他的魔掌,反而被他一把拉入汤池中,就好比后来坠崖的她倒在了一个温暖挺拔的胸膛。 那时的他温柔地处理着她身上坠崖划伤的每一处伤口,就好比现在他用吻覆盖住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的恶梦。 情至深处,浓欲暴发,遥荡恣睢。初时如坐针毡,渐渐地便如杵捣,来来回回没个尽头,她亦摇尾乞怜得没个尽头。 坠崖时的他便检察过她全身,如今是到了更加了解熟悉的时刻,她说这关乎一个女子的清白,如今好似所有的清白皆为他而存在。 他为了她不顾性命同落山崖,那时候的她便早就缴械投降,不再清白。 是了,那个时候不顾无辜百姓杀戮的他令人觉得可怕至极。如今的他何尝又不是那时模样,让她一次又一次觉得可怕,身心皆颤。 渐渐地,淡淡的红晕在水中荡漾,携带着一袭轻盈的白丝紧跟其后,而后一同散化在透明的温水中。 她身子在一次又一次的激烈中不断滑落汤池,几次挣扎着被他顶至水面,渐渐地汤池慢慢转凉,但他身体的温热却丝毫不减。 他抱起那双玉杵,盈满而盛,又来到了厢房的床边,开始正面而对的他如俯瞰山林地貌,一览无余,更加利于他继续。 她的身体渐渐地挂上绵密的水珠,她时而轻吟的一声,便换来群山翻覆。 他不停地要她,她亦不停地给。 这一夜,她第一次由内心发出“无臻”二字。 是为情而发,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一声声“无臻”亦每次都能换来他轻唤出的“姩姩”。 是了,这是她的小名,是阿爹阿娘给她取的。 阿爹阿娘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取的名字吗?如果是,那她好像也能这样,在蜜里调油间想出一个极好的名字。 身体的猛烈刺激使她脑海里也丰富异彩。 “叫万赟吧!” 思想时,头顶传来一个陌生的名字,带着男人冷冽的尾音。 她蹙眉问:“这是谁?” 他欣然答:“我们的孩子。” 瞧,这便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他们此时此刻想的东西居然是一样的,在第一次衽席之好时便都已经想妥当了。 可是说是这么说,到底是骨子里还装着沈家严谨的家风,她羞怯至极,驳道:“谁说要同你生孩子了?” 男人被激起一阵疯笑。 “不生孩子那现在是在做什么?嗯?”说话间,他越发勇猛。 是呀,她早就败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给予了她全部,包括几次三番的以命相待,他是何等的金质玉相,世上难出其二,如今倾身为她,她该为他锦上添花,如龙虎添翼。 一片兵荒马乱,她再无暇与他拌嘴,一张嘴总是喊不出两种声音的。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中卧铺的茵褥早已经湿到感觉于汤池中无异,这一夜她觉得自己是水做的,而他亦像是一股溪流不断洗涤着她的身体,由下而上。 直到晨曦初现,这滩水才慢慢被阳光笼罩烘干,她才沉沉陷入梦乡憩息。 梦里,她好似又躺回阿爹阿娘怀中,卧铺松松软软,阿爹阿娘亦喜欢她豆蔻年华的模样,夸赞她长得俊,京城断无第二人。 阿娘说她这般模样的人,不止是他们,谁见了都会喜欢。她这一辈子能接受到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善意。 现在想想,这些爱根本不在多,而在于强烈。 第七十八章 乖,听话 - 锁笼娇:疯批王爷掌心宠 - 娍斋 第二日身起,他比她起得早,竟然为她准备起了早餐。 她从前见他起便是杀伐果决而又冷漠的模样,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温柔细腻的一面,这一面是因为她,是属于她的。 她早就动心了。 “王爷原来这么会照顾人吗?这可是与小女所认识的你不一样。” 她说话带着晨起的鼻音,慵懒娇肉,像一只柔软的小猫挠得人心尖发痒,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顺势将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抬眼淡淡道:“从前伺候过一个疯女人。” 她望着他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瞳孔,自然知晓他指的是自己的母亲。 只是她没想到如今的他像是被抚平了伤疤,提起她时眼神不再充满憎恨,像是放下了,让它真正成为了过去。 她知晓她没资格劝他放下,毕竟她从小被泡在蜜里,的确无法真正与他共情。 但她还是想将他内心的愤恨与戾气驱除干净。 于是她故作姿态,攫取小嘴娇嗔道:“什么女人,你往后只能提我一个女人,知道没?” 她捧起男人的脸警告,男人亦露出鲜少有的温暖笑颜。 只不过他的手慢慢在她的脖子上游移,打量着她,像是在威胁什么又像是在欣赏什么。 “姩姩这么说可得小心,从前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下场。” “她的下场归罪于她错误的选择,她太过执着于一份不该有的妄念,与王爷无关。” “本王不是什么好人。”他的手终于在她的脖子上捻了捻,但却未真正用力。 沈曦沄亦不挣扎,只是静静看着他。 那人忽道:“姩姩在想什么。” 她淡淡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好人。” 他又道:“不怕吗?” 她摇摇头,好似在回应一个稀松平常的问题。 “本王可不一样,本王还有蓄养骨池的癖好,有着比很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残忍招数,特别是对女人。”他说着半眯起了眼。 沈曦沄顿了顿。 她也是后面才明白养骨池的作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中一个便是威慑,威慑那些心有妄念的人。 只不过他不是什么圣人,没学着什么仁慈的手段。他认为必须要流点血才能最快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她从前也想过自己喜欢的人会是像江哥哥这样的温润君子,他不会强迫她,亦会永远对她温柔以待。 从来没想过将来自己会对这样一个人动了心,他不温柔,他的爱热烈无比,让柔情如水的她变得炙热无比,深陷其中。 她心痛他的过去,亦贪恋着他铁一样的手腕。 他所向披靡,好似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在他的身边,她亦能行天下最大的善。 是了,只有强大的人才有资格说善良。 江哥哥不会伤害她,但他会让她受到伤害,他没办法保护她。而她也没办法通过他去开展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从前她有亲人,有沈家的庇佑,可以行善扬乐,而现在只能依靠燕无臻。 不管是从感情上还是现实中,他都是最适合自己的男人。 瞧,她不也是这般诸多算计,诸多考量,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她早就被爹爹教得处处算计,步步为营活到今天,而现如今早就把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既决定与他在一起,那便不管他是大凉人还是天晟人,她都必须接受。 沈曦沄抬眼看去,这一大早的早餐便丰盛无比,居然有黄金蟹。 这个战乱的时期,普通食材都难得,最好的都送去皇宫,特别是蟹这种东西,基本上普通人根本吃不到。 没想到燕无臻这么有能耐,居然连蟹都能搞得到。 “怎么?姩姩没有吃过?不应该啊,沈将军走南闯北的,应该见多识广才对。”燕无臻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道。 她被逗得直发痒。 “自然是吃过,只不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能吃到。王爷爱吃吗?”她好奇道。 “不怎么爱,只是享受这种将活物大卸八块的感觉。”他说话时,眼里露出一抹狠戾,冒出瘆人的寒气。 她心中顿时一阵酸涩,故作轻松道:“原来王爷这么喜欢剥蟹,那太好了,以后小女若是想吃,都由王爷剥。这样小女就不用动手了。这剥蟹可麻烦得很,从前也是我阿爹剥给阿娘吃的,我们就只能自己剥。 阿爹也让我学,说以后我这副姿色,再会剥蟹,肯定能让丈夫一辈子都不会想纳妾。那会我就偏不学,后面就娘亲剥给我吃。” “哦?为什么不学?”他眼里突然闪出异样的目光。 沈曦沄低下头。 他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总感觉能将她的心思洞穿。 她不想撒谎,但是原因也有一点难以启齿,她怕他听后会不高兴。 “没什么,就是不想学。”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男人的滚烫的指尖划过脸颊,威胁之意顿起。 “姩姩不乖哟,居然不对本王说实话。”他故意压低声线,低沉而极具胁迫的危险。 见她仍然无动于衷,他的手开始由上往下,在她腰间停滞忽地用力一捏,她心尖一痒,轻哼了出来。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她根本禁不住他这般挠她,捏她。 “不听话,便要惩罚。只有惩罚到位了,便会听话。”他说着,继续加快挠她的频率。 她软笑了几声终于禁不住奇痒而投降。 “我说我说。可是王爷别生气。”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眶潋滟。 “从前小女只想着以后会嫁给江哥哥,江哥哥对小女很好,小女从前吃蟹,如若遇着江哥哥,他都会剥给小女吃的。 所以那个时候小女便对父母说,如若真找不到为自己剥蟹的男子,那便嫁给江哥哥。” 她说完,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在交代事情原委。 满脸怕被责备的模样。 她知道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他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 特别是提到江白敛,更加惹他生气,惹他不悦。 果然,那个男人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冷冷道:“那本王必不会剥蟹给姩姩吃。”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