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天至尊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日渐西沉,太阳还未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乌云却慢慢的的陷入天空的怀抱里,黑压压的气氛瞬间笼罩了苍穹大地。 呈祥客栈的旗子在黄色的风沙中飘扬,晚风略急,立旗子的竹竿有些轻微的晃动。 黄昏时分,客栈便已打烊,往来的多都是从九州大陆前往雪岭的药材商,这个季节并不是采药的最佳时机。所以并不妨碍客栈的生意。 客栈大门紧闭,屋内灯火通明。正堂并不宽敞,两列并排的桌椅分立正堂左右。 堂内左下角靠近厅门的位置,围着一群人,一群衣着光鲜,却言语粗鄙的人。 无聊的时光总有些难熬,倒不如寻点乐子让时间过得快活些。赌博于是乎应运而生。他们的面前一叠一叠的银票,快在八方桌上砌成了一座小山。 在金钱面前,有辱斯文看起来是那么的合乎情理。尤其是在一大堆金钱面前。所以言语粗鄙有何所谓。 派牌小哥一阵麻溜的发牌之后,桌上各人的脸色似乎都绷得有些紧。后厅炉子的火烧得很旺,木材棍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然而他们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两块木牌。 有的人把木牌放进手里紧紧攥着,仿佛那就是世界。 那面容清秀的派牌小哥却高兴地扯着嗓门吆喝道:“还有没有,有没有人要加注的,没有——没有人加注,那我就,我就一一开牌了。原来竟是个结巴。 “说话都不利索,赶紧回家吃奶去吧,就冲他结巴还这么努力报牌的份上,老子同情心大发,让他多分点彩头,加个一百万两,看你们一个二个的怂包有几个敢跟我玩”。一鹰眼勾鼻,脸上带着一条疤痕的男子哈哈大笑道。他对自己的牌看来很有把握。 阵阵哄笑响起,众人纷纷摇头都闹着到:“秦五爷果然是西北豪杰,我等忘尘莫及。说罢纷纷弃牌。中间还夹杂着这一把真他妈晦气,都输了一整晚的抱怨。 秦五爷视此景,不由得道:“你们这群渣滓,真他妈扫兴,一个二个出入青楼倒是出手阔错,上了赌桌还畏手畏脚”。也不待牌童最后开牌了,就势准备将桌上的银票揽过来。刚要摸着银票的一刹那,却不防自己的手被人制住。 “五爷且慢,小的这就送钱给你,两百万两敬上如何? 秦五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突如其来的阻拦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恼火,不过当他看到那头到尾都在打酱油的俊秀少年,不由得有些惊讶。 五爷毕竟久经风云,顷刻之间,面色便已经从容下来,淡定说道:何乐不为?制住的手瞬间被放开。 秦五爷松了松手腕,然后再拿起面前的两块木牌看了看,今晚看样子不赢这把很难收场了,毕竟他手握双六天牌。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一脸轻松,虽琢磨不透他,但是也可猜出他的族群有些实力,盘踞一方。不过他秦五爷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有人捐钱,干嘛不干脆陪他玩玩。 五爷笑着道:“那我再加注五百万,”。他倒要看看这毛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众人已经目瞪口呆,四下一片鸦雀无声。 少年仍面不改色,仿若云淡风轻。 声音更是从容不迫的道:“我身上只有最后五百万了,那我就再跟你五百万。 五爷咽了咽口水,着实没想到这少年能和他玩到此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五爷也不多说,手握天牌,加注一百万。 周围的其他人已经瞠目结舌,屋子里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也可以听得见。火炉里噼里啪啦的动静将屋子的气氛燃到了高潮。 派牌的小哥道:“双方平---注,依次开牌。这次他竟然没结巴。 秦五爷此时也懒得理这些规矩,直接摊开两张木牌。 众人一看双六,一片惊呼。 少年却不紧不慢的道:难怪五爷如此豪气,有此牌压阵,就是压上身家性命亦不足为过。 秦五爷闻此言道:“我倒想看看你拿什么赢我”。 少年笑着问道:“什么牌可以赢你? 秦五爷哂笑道:非九五不可赢我? 少年接着道:五爷好记性,说罢也摊开双牌,赫然正是九五,此乃双牌至尊。 众人已经被这场面惊呆了,他们的额头上都渗着汗水。憋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来。秦五爷瘫在椅子上,他那带疤痕的脸上瞳孔深深地陷进眼窝里,显得狰狞而恐怖。半响才回过神来。 二楼楼道的茶座上,一对男女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男的叫做风来,女的叫做雨眠。 这女子仪态丰满,衣行朴素,眉间秋波暗送,略带姿色,想来年轻时肯定是不少男子的心仪对象。而男子面容憨厚,体态健硕,眼神坚毅。应该也不是寻常百姓。 此时雨眠问道:“师兄,这小毛孩子你能看得清她的来路么? 风来道:“自天辉创世以来,历经凶兽大战和天魔大战之后,九大龙族相继湮灭,大陆就进入了人类统治阶段,九州大陆豪杰并起,强族林立,繁如星海。这秦五爷乃是西北鸿州大陆的仕宦子弟,损失几百万对他来说也无关痛痒,至于这小毛孩子,以我看来,其背后的势力甚至可能还在秦五爷之上。从他制住秦五爷这一手,这孩子恐怕灵力的修为就不简单”。 雨眠接着道:“大陆果然是英雄辈出啊,想想我两在这呈祥客栈隐居大概也快接近三十年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九州是何等风景了”。女子似乎是想起了往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风来听得这声,也是陷入了沉思。祖辈遗训:“氏族隐居雪岭山脉以东,以待天芒星出,协助之。 楼下的牌局因为秦五爷没了兴致,大家也就相继散去,各自回房休息。今天的场面任秦五爷再怎么见多识广,也品到了风云激荡的滋味,他感觉这少年恐怕不止是赢点金钱这么简单。光是制住他手的那种灵力修为,一想到竟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所有,这才是最让他震惊的地方。 呈祥客栈二楼东南角客房的窗户里飞出一只信鸽,消失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乌云密布的天空下起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的天气下的呈祥客栈,仿佛在风雨中摇曳,一楼后厅的炉子里的火奄奄一息,客栈的灯火逐一熄灭,客栈也暗下来。 可那赢了大把金钱的少年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章 血衣少年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心里若是装着心事,的确是很难入睡的。心里若是苦涩味道,这寂静无声的夜里,痛苦便悄然袭来。 七年了。七年也不算短啊,可这痛怎么就像留在秦五爷那畜生脸上的疤痕一样,轮廓却越来越深。 身背林氏十三口人命,秦五爷却逍遥了七年,而他何尝不是背着这十三口血债,前往东林院苦修。东林院位于青州大陆腹地,四面环山,毗邻鸿州大陆,乃是以灵力为修行本源的学院之一。 那是怎样的七年啊! 独品深山和月,有千种不可名状的孤独相伴。踏着荆棘丛生之路,就算万难也要砥砺前行。 他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醒来的时候胸口总一阵一阵泛着疼痛,眼角酸涩,似乎是泪已经流干,再也淌不下来。 自林家血脉断后,他从此就隐去了自己的名字,即使那本不是他的氏族。 而他林玄终也成为东林院出类拔萃的天之娇子。 除掉秦五爷不待他时,七年已经够长了,若是进了三清宫,这报仇雪恨的日期恐怕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这次私自外出学院,他多方打听之下,得知秦五爷要往雪岭寻参合树。这才来到这雪岭必经之路的呈祥客栈守株待兔。赌局相遇他也没有料到,若不是林氏当家将家产变卖相托,恐怕自己连上赌桌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客栈并不是动手的好地方,雪岭那种凶险之地,就是秦五爷的坟场。林玄已经下定主意。 雨越下越大,轰隆隆的雷声一刻也不消停, 深夜来袭的困意,也是让林玄睡着了。沉沉的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梦乡里,竟是没听见一阵急促响起的敲门声。 风来和雨眠却在梦中被吵醒,风来披衣起行,敲门的声音扰得他里有点乱。早已打烊的客栈,在这淋天大雨里的深更半夜竟有人敲门,让他着实有些恼火。他并不想做成这匆匆而来的生意,倒想着开了门立刻让门外的人滚蛋。 可当他打开门的一刹那,他还没未来得及将那句客栈已经住满的话说出口,就已经被门外的情形惊呆了。 门外没有站着的人,因为人安静的躺在地上。身披血衣,头发散乱。手臂上布满了伤痕,衣襟破裂处肩膀位置的肉已经开裂,能清晰的看到筋骨,胸口左侧的衣襟开了一个口子,不断地有血液渗出来。他的半只手还搭在另一侧未开的门上。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方形的透明盒子,盒子里面的物品间歇地透射出五彩的光芒,那刻骨铭心的形状风来当然不会忘记,祖辈相传的天芒星图在今天终于得到了验证。 风来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扔了手里的灯罩,抱起少年,直奔内庭自己的房间内,他需要雨眠的帮助。 雨眠本未睡着,见风来手里突然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满是惊讶的问道:“师兄,他是谁? 风来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少年可能有天芒星的线索,雨眠你赶紧帮忙治疗一下。 风来整理了少年散乱的头发,还有血迹的稚嫩面庞十分清秀,在脱掉了少年的衣襟之后,雨眠开始帮少年处理伤口,全身除了头部未受打击之外,共三十二道口子。 医师出身的雨眠对于眼前的少年也是吃了一惊,他对风来说道:“右胸的口子快到达他的背部了,他却还能挺下来。按失血的程度来看,若是这口子刺穿了背部,他的血液恐怕早就已经流干了吧。然而最奇特的是,这胸口的口子刚好绕开了少年的经脉,若是这口子再往其他地方稍偏一寸,估计也难逃一死了。 风来拿出怀里的方形盒,天芒星的星光褪去。 雨眠看着这暗淡无光之物,疑惑的问道:这就是天芒星么?不是说天芒星乃是神物,身披五彩,印鉴生死么? 风来道:“这我也不清楚,方才在门外,这少年气息微弱,天芒星确实散发了微弱的五彩之光,这会兀自不见了。 风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失去神采的方寸之物,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心中诸多疑惑。 突然床上那少年却是动了动,嘴角发出呼喊声来:“水,我要喝水“。 床头早已经放了备用的水,雨眠将水倒进碗里,风来帮忙扶着少年的身体,一勺一勺的喂进了少年的嘴里。 少年喝了水之后,眼睛慢慢睁开,看着眼前的两人,不自觉地掂了掂覆盖着他身体的被子,有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但也由不得他不信,他活下来了。 想死很容易,偏偏有人想要你死,而你却想要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这件事就有了难度。不然床榻之上的他又怎么会受这遍体鳞伤之苦。 少年终是说话了:“我身后的人都死了么? 风来答道:“不知你所言何人?“。 少年道:“一群追杀我的黑衣人。 风来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你一个人躺在客栈门口。 少年道:“那大概是我把他们杀光了吧,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一路上只感觉我的那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一个又一个的黑衣人从我身边倒下,然后更多的黑衣人扑上来“。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风来追问道。 少年却兀自的闭上眼睛,眼角不由得渗出泪来。身体不住的抽搐。 风来刚想去按住这少年,一直在旁边聆听着的雨眠却是拉住了他,然后对着风来说道:“不是什么大事,让他宣泄一下“。 半响少年也是静了下来,有些伤感的道:“他们想我死,,我却没死成,不该死的人却死了。 风来道:“所以你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杀你? 少年道:“不知。 风来又问道:“不该死的人是谁“。 少年却仿佛怔住,手紧抓着被子,似要将被子抓裂开来。眼圈泛红,声音略带喑哑的道:“师傅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少年的衣袖拭过面庞,似在掩面哭泣。沉声片刻之后,忽然对着风来道:“风月升老神仙还在么? 风来闻言也是一脸疑惑,先祖已经仙去四百多年了,而这少年竟是为祖父而来? 少年见风来迟疑之状,于是接着问道:“中州大陆天寒谷紫青道人你可熟悉?。 风来这才答道:“月升老祖早已仙逝,紫青道人乃是先祖故交,方才公子一语便提祖上姓名,心中不免疑惑。 少年道:“我乃紫青道人座下弟子启杨,先师生前隐居天寒谷五百余年,与月升老先生只是一面之缘,便结为至交。你可知风月升老前辈曾送先师一件神物。 风来道:“却是不知。 这叫启杨的少年也是略微有些惊奇地道:“天芒星乃是风月升老前辈送给先师的信物这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 第三章 天芒星的未知交易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风来听得启杨这话,也是心下大惊。天芒星竟是祖辈赠送出去的? 启杨见风来眉头紧锁,继续道:“约四百年前,先师在天寒谷处于通灵瓶颈(迈入斗灵境巅峰俗称通灵),历三劫却未能再进一步,此时,风月升老前辈突访天寒谷,与师傅大打出手,最后风月升前辈以半招取胜。此番大战,酣畅淋漓,两人惺惺相惜,战后约定,离别之前在天寒谷的谷顶开怀畅饮。 师父曾经亲口对我说道:“当日与先祖高台坐卧,仰观星月,畅谈古今,好不自在。风月升老前辈通晓音律,情不自禁,鸣笛一曲,师傅月下舞剑,以作琴瑟和鸣之效。 师傅那时候年纪尚轻,风月升老前辈觉察到师傅处于修为瓶颈,竟然将聚灵之物天芒星相送,师傅为感盛情,意将自己的俞牙琴送给他,老前辈却拒绝了。 风来听到此处,更加疑惑,一脸迷雾的道:“先祖风月升乃是音律奇才,生平所好,乃是收集各种琴谱和乐器,这俞牙琴也是琴中至宝。按理说,将天芒星送与紫青道人,收下这琴中圣品也无可厚非,况且先祖乃是琴痴,拒绝这番美意却是为何? 启杨道:“先祖要我师傅答应去帮他办一件事“。 “什么事“。风来追着问道。 启杨却是摇头说道:“先师曾说,终有一天,我会知道的。遗憾的是这件事一直到师傅死去,我也没有弄清楚。 启杨接着道:“师傅在天寒谷五百年未出,却突遭横祸,若非为了掩护我,也不至于半圣之境的他神形俱灭。 风来雨眠听的不由嘴唇微张,风来惊奇的问道:“什么?你说你师傅已经入半圣之境,九州大陆半圣之人能有几何,能将你师傅神形俱灭者,他的修为又当是如何高深莫测。 启杨怒道:“半圣之境如何,修为再高深又当如何,难道就可以肆意杀戮。天道不改,正义常在,师父的仇早晚必报。 启杨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激动的咳出了声来。 风来听的少年这声声豪言的愤懑,失去了师父的他,身上开了三十二道口子的他,似乎没有半点受伤的模样,躺在床上却像只被囚禁的猛虎,眼光的戾气竟有摄人心魄的气势。 雨眠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公子休要动怒,小心伤口裂开了“。 启杨接着道:“先师生前对我说过,若是他不在了,就带着天芒星前往雪岭山脉以东的呈祥客栈去寻找风月升老前辈。师傅将我送出重重的围追堵截,我一路冲杀,连命也快丢掉了,夜月之下,忙着赶路,劫了商路上的快马,也算行了鸡鸣狗盗的之事,星月来此,却连风月升前辈也不在了。我身上的迷团像层层浓雾将我裹在里面,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可就算不是为了报仇我也没得选,我得活下去。我活下去,死去的人才能安息。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恐怯,透着一种无所畏惧的从容与肯定。 启杨的这番言辞更让风来惊异了,这般年纪的少年却有如此清晰的头脑和定力,紫青道人没有选错徒弟。他的眼里泛着亮光,透出一种赞许的神采。 他对着启杨说道:“我的祖训里曾经有言,天芒星出,以协助之。先祖虽已作古,遗训却刻于金石,历五世而不忘。氏族隐居雪岭山脉也已经接近四百余年了,今日公子持着这天芒星来此。那你就是我祖训里誓要守护的人。即使我和雨眠实力不济,但是只要我两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保公子周全。 一阵暖意从启杨胸中涌起,除了师傅他没有接触过其他的人,而今只是萍水相逢,不嫌自己是亡命之徒也算尚留情分,这般坦诚相待,他如何不感动。 停顿片刻,启杨对风来雨眠说道:“若非两位出手相救,我现在还生死未卜,此等大恩无以为报,若是他日遇上危难,二位不必顾及我的存亡。先顾自己周全要紧。 风来本还想说话,雨眠却抢在他前面开口道:“公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其他的事自不必急。 屋子里的窗户微微的开着,月光从缝隙之间洒下来,这下了大半夜的雨不知觉中也已停了。雨眠走到窗户面前,看了看挂在天空的月亮,突然瞧见二楼东南的窗户处有一双暗红的眼睛正向这边望着,一个模糊的影像在窗口晃动,在黑夜里显得诡异而恐怖。 雨眠对着风来说道:“趁天还未亮了,让公子好生休息吧。 言道此处,风来和雨眠也是出了房间,他们已经交代,就住在启杨隔壁的客房里。只要一敲墙壁,风来会立马到场。 启杨自己也熬得困了,不多时便已安然睡去了。 雨眠和风来刚一进客房里,雨眠对风来说道:“二楼东南客房里住的是谁,你可知道? 雨眠和风来来到窗户,风来望着那边问道:“你说的是第一间客房还是第二间客房? 雨眠道:“第二间? 风来道:“第二间客房没有住人啊? 雨眠道:“可我刚才在启杨的屋子通过窗口望向那里的时候,发现了一双暗红的眼睛“。 风来道:“暗红的眼睛,这又是什么东西? 雨眠道:“启杨躺在客栈外面的时候你观察了外面的情况么? 风来道:“除了启杨,再无别人,淋天大雨之下,若是有追杀他的人,怕是早已经动手。 雨眠皱眉道:“那这又是何人呢? 风来看着她道:“大半夜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雨眠心里犯着嘀咕,难道真的是看错了么,可是她明明看到了那东西在晃动的呀,决计不会有错的,可是这会那边什么也没有。 风来已经和衣躺下了,雨眠也不再多想,将屋内的蜡烛吹灭之后,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里。 风来雨眠不知道,启杨更不知道。但东南角第一间客房里的秦五爷是知道的,二楼东南角第二间客房里的确有一双暗红的眼睛,他所接受的命令,是紧盯那个在赌桌上,豪取秦五爷七百万两的俊秀少年。秦五爷的人来的比他想象的还快。从鸿州大陆到雪岭山脉四百里路程只用半夜即到,纵然他生性纨绔,喜好风流,奈何生于望族之家。命也。 第四章 做朋友的危险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这雪岭山脉因常年积雪得名,并不隶属于九州任何一方,雪岭的最外围是药材商的聚集之地,雪岭山脉虽常年积雪,但是下雪的时间只有七天,在这七天之中,山脉的外围会出现诸多珍贵的药材,一到药行或者集市,便成为各州大陆争相购买疗伤滋补圣药,经常出现千金易得,一药难求的局面,完全是有市无价,不可多得。毕竟这山脉里常有凶兽出没,一味药里不知多少人会送了性命,所以大陆有实力的氏族,多会组织药商团队,挑选精英之士,以防不测。但那也仅仅限于山脉最外围的地带活动。因为传说这雪岭山脉曾经有一支由元灵宗师所带领的队伍,全军覆没于此地。当时大陆一片震动,九州大陆的豪强没有哪家氏族敢确保自己的后辈都能成为元灵宗师级别的修行者,这次的巨大损失让大家豪族也不敢轻易窥视这片土地。 晨曦的光倾洒在这片山脉上,整座山脉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山脉以东的呈祥客栈那暗黄的屋墙显得和这世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雨后的空气有些潮湿,早间的风将这股凉意送进了林玄的屋子里,沐浴着这股清风,他走到窗前,看了看,厨厅炊烟袅袅,他不禁觉得自己饿了。洗漱之后便来到楼下点了羊肉青葱馅的包子和玉米粥一个人吃着。 林玄坐在正堂靠左下角的位置里,有些漫不经心,盘算了一下日期,这已是私自外出已经是第四天了,不知道师门现在是否已经发现了“。忽然他的眼光却凌厉起来,因为秦五爷坐到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秦五爷笑着对林玄道:“昨日,公子在牌桌上横扫四方,我秦五爷输的心服口服,倒是忘了请教公子姓名? 林玄淡淡地道:“无名之辈,何烦五爷挂念,不提也罢“。 秦五爷道:“看来公子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林玄道:“我的朋友都已经死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接着道:“所以最好不要和我交朋友,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死掉“。 秦五爷身后的侍从听闻这少年如此狂妄,一个健步,巴掌挥出,眼看就要打到林玄脸上。 却只听见哎哟一声,那侍从手腕似已脱臼,被一脚踹的飞出正堂门外。 林玄纹丝不动,面上没有任何色彩。 秦五爷抖抖衣袖,装着腔调道:“不知死活”。 接着清清嗓子道:“我想结交的朋友没有被拒绝的,你们若是动手,那岂不是礼数不周“。说着故意赔笑道:“此番公子可还满意“。 林玄还是无动于衷的道:“若是我,会把他杀了“。 秦五爷听到这句话,面露怒色,片刻才道:“你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玄这时却变了一副戏谑的神采,他望着秦五爷笑道:“我当然喜欢吃敬酒,不过奈何你长得这般丑陋,特别是你那带刀疤的脸让人恶心反胃,看着你我却是连食欲都没有了“。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秦五爷听的这少年的口气,怒道:“找死“。那条伤疤本是他的痛心之处。刚才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 秦五爷也是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到一堆侍从身后。 林玄却大声笑道:“没想到堂堂一个秦五爷,竟以多欺少。 秦五爷吐了一口口水喷出,眼神死死的盯着林玄说道:“弄死他,赏金千两“。 这群侍从立马像闻着粪便的苍蝇,蜂拥而上。 林玄一个闪身,进入堂外,这群侍从也是追了出去。 秦五爷却在堂内,自鸣得意的品着早茶,茶的醇厚香味,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由衷的惬意,脸上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说他知道这少年修为不低,可这六个都已经踏入冲灵境界,那少年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然而当六个侍从灰头土脸的进入堂内的时候,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竟然让那小毛孩子溜掉了。竟还是小看了他。 秦五爷心里大怒,一阵火气难以发泄,那手腕脱臼的侍从刚从外面走进秦五爷跟前,又被一掌轰了出去,一声惨叫从客栈传出,那侍从怕不是半死也已残废了。 正堂里的风来见他们并没有在内堂大大打出手,也是转入后厅,雨眠还在熬药,风来问雨眠道:“启杨可曾吃了早饭了“。 雨眠道:“还没呢,我这就给他送去“。 圆润的包子和小米粥的清香味道总让人很有食欲,雨眠却没有了胃口,先前她早饭已经吃了。她端着餐盘来到启杨的屋前敲了敲门,门里却没有声音回应,雨眠心想不妙,用手一推,屋子竟自己开了。床上并没有人,雨眠将盘子放在桌上,看到了一张字条:“我出去晨练,不用担心。她眉头微皱,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紫青道人曾经对启杨说过:“晨之辉光,万物共争,得其一也,因而有灵。此刻启杨双膝盘坐一块巨大的石盘之上,风来的素衣套在他身上略显宽大,霞光将他的脸照的有些红润,呼吸吐纳之间,周身竟是有一股能量波动。 林玄就站在一旁的树上看着,方才在客栈他并不想闹事,所以将秦五爷的侍从打倒之后,便出来找晨练之地。眼前的少年却先他一步,在这地方了,真是会挑地方。 林玄欲意离开,忽闻有声音响起:“既来之,则安之“。 少年眼睛并未睁开,倒是让林玄略微有些惊讶,一重身法就这么容易被人发现?他突然对这少年很感兴趣。 林玄故作冷漠的道:“师傅说陌生人不可以打交道“。 启杨这才睁开眼睛道:“朋友之间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你出生时应该不认识你师傅“。 林玄继续调调侃道:“可我不想和衣服穿的比自己的身材还大的人做朋友“。 启杨笑道:“我若是有合适的衣服穿,也绝不会穿这件大的过分的衣服“。说完站起来抖了抖。 林玄在树上看着启杨那副认真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对着启杨道:“看你满口的伶牙俐齿,信口雌黄,骗了多少女孩子,还不自己说? 启杨觉得眼前的人有些无理取闹,便不予理睬。准备径自走了。 林玄在树上见少年这般,也是笑了起来,这才恢复正常问道:“敢问公子高姓? 启杨将冠带整理一番,正色答道:”启杨。 朝阳当空,光芒四射,树梢之上,枝叶颤动,林玄一个腾挪之间,便已消失。 启杨耳边有一丝声音回荡:“我的朋友都已经死了”。 启杨矗立半响,竟是同病之人,他又何尝见得比方才的少年好多少呢? 炽热的阳光投射在他脸上,让他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压抑之感,他那面上的肌肉开始扭曲起来,眼睛变得猩红,牙齿将嘴唇都咬破的渗出血来,一股森然的肃杀之气笼罩了周身。他的掌间灵力汇聚,对着这片天地呼出,一片轰隆隆的爆炸之声响彻大地。忽然他的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了下去,嘴角竟是有鲜血流出。 呈祥客栈的雨来听的这声入耳,暗自思忖,突然脸色阴沉,从客栈飞了出去。 当她来到声音发出的地点的时,却没有看到启杨,心下骇然之感来袭,周围残破之状。犹如荒蛮之世。这种程度的恐怖力量,就算是自己和风来联手也做不到,忽然昨晚的那双暗红色眼睛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不由得生出一句疑问:“莫非是他? 然而雨眠绝不会想到,这场面就是启杨造成的,她到底低估了这少年的修为,不仅仅是她,林玄也没料到,启杨竟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雨眠不多迟疑,立马回到呈祥客栈,此时风来正好在找雨眠,风来见她回来立马问道:“启杨呢? 雨眠脸色沉着道:“失踪了“。 第五章 赶路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此刻启杨却在一辆四轮马车之上睡着,马车在通往雪岭山脉的山道上奔驰,一路悬崖峭壁,枯松倒挂。若是普通人站在边上,怕是胆战心惊,两腿发软,不过山道倒是一马平川,蜿蜒不绝。 那日,天寒谷还是和往常一样寒冷。启杨还是和往日一样和师傅在天寒谷的最高处盘坐。师傅总是自得其乐的喝着酒,启杨总是安静的在一旁修炼。 师傅说过:“天地始于混沌,鸿蒙初开之后,蛮荒历世百万年,天得宇宙造化而产一子,此子面似滕蛇,身若蛟龙,后世唤名天辉;地生万物,而分两极,是谓阴阳。万物在天地之间,历昼夜,吸收阴阳调和之气,久而久之,天地万物便有了灵气,更有窃得天地造化者,在这片大陆之上,拥有了灵智,而人类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人类修五行,纳天地之灵,将其融于身内,为自己所用,于是大陆就有了修行者。 人类依据灵力修为将修道者进行等级划分,初灵境、聚灵境、培灵境、冲灵境、气灵镜、圣灵境、斗灵境、天灵境、半圣、九天行者、元灵宗师、三尊。而这其中还伴随着体魄、力量、身法、法身的修炼。当修道者踏入某一层次,而体魄、力量、身法、法身达到皆要求之后方能突破至下一层境界。 而这四样又各分四重,体魄分固本、初阳、五行、涅槃;力量分击流、劈山、开洋、破天;身法分生翼、化蝶、御风、腾云;元神分修元、凝神、化虚,不灭。 此外,元技对修行者来说,同样不可或缺。元技乃是大陆修道强者创造的战斗技法,经过数代人的完善而成。元技分三六九等,各级之间又细分为凡品、中品、圣品、传说级灵技四类,等级越高,品次越好的元技,需要的灵力修为也越高,六级圣品以上的元技就足以成为大陆豪族梦寐以求的珍品,至于那传说级别的元技,即使我活了五百余年,也未曾见过,大概此等至宝怕是只存在于传说里吧。 所以一入修行之门,那便是日积月累的苦修。 启杨曾经问道:“人生苦短,修道者长,会历经更多岁月的孤苦,为何还要追求更高的修为呢? 师傅回答:“世道不安,人心浮乱,安身立命,别无他选。当初,我未过三十岁便已踏入斗灵之境,却因为自己年少轻狂,闯下弥天大祸,竟牵扯至满门灭族,由于仇人实力远在我之上,不得已躲到这天寒谷的孤苦之地,一心修炼,却是在百年里没有突破,后来得到风月升老前辈襄助,方才跨过了天灵境。而后又用了三百年,才有了半圣修为,当我再想寻仇,却得到仇家已经被他人杀掉的消息。于是在这天寒谷一呆五百余年,也许是天赋有限,自踏入半圣以来,我有一种感觉,我的修为似乎又遇到了更大的瓶颈,怕是再难有提高了,原本我本打算余生在这花草丛生之地,仰观天地星辰,饮酒为乐,体验以前失去的逍遥自在。不过自从十多年前你出现在天寒谷的谷顶,我的人生便有了更多的乐趣,看着你慢慢长大,教你识字,给你讲天地变化。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我坐在天寒谷的高台饮酒,你陪在一旁安静的修炼”。 师傅每每说到此处,总是捋了捋他那长而斑白的胡子,银白色的眉间露出慈祥的微笑。 所以,即使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少年日复一日的修炼却是从未间断。 那一日,谷顶并没有风,群峰入云,谷顶仿佛落入仙境。常有仙鹤振翅,在云间游荡。 其间的少年仿若入定。周身细微光芒清晰可见。 高处不胜寒冷,启杨的额头之间却有汗珠闪烁。他体内有一股忽如泉涌的灵力灌注,竟似要冲破他的经脉一般,一股难忍的疼痛遍布经脉各处,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伤口上爬动撕咬。 修炼初始得到的灵力并不纯净,也不可以为修行者使用,他们寄居体内各处,却不流动,所以此时所得灵力也称源力。待修行者突破时便会汹涌的撞击七经八脉,而此时流动的它会经过五脏六腑而得以净化,恰恰是炼化它的最佳时机。源力经过炼化之后,会变得温和,此时它们便可进入修行者脏腑旁的纳灵之地-灵海。灵海中的灵力则随时供人支配,可以到达全身各处。 这源力虽然厉害,但是启杨怎么会让这突破的机会从手中溜掉。他强忍剧痛,收定心神,如往常一般呼吸吐纳。随着最后一口浊气呼出,启杨也是将体内源力炼化完毕。此刻他感觉到一种澎湃的力量在他的脏腑处升腾。他终是抓住了契机踏入了圣灵境。 一旁的紫青道人看着启杨,脸上竟也有些惊讶,心中思忖道;“十五岁便已踏入圣灵之境,大陆上的那些个妖孽怕也不过如此。终有一日,眼前的少年,会让九州大陆为之震颤。 少年突破之后,屏气凝神,将刚刚炼化的灵力,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之后方才睁开了眼睛。 周围天空之中,却是密布的黑衣人,他们早已经将山顶团团围住。 启杨望向紫青道人,叫了一声:“师傅”。 紫青道人神色自若的看了一眼启杨。 天空中那带着青花色的面具下突然传出苍老的声音道:“交出那少年,饶你不死。” 紫青道人慢慢拧开了手中的葫芦盖,呷了一口酒。他对这那青花色面具人道:“你们可曾有仇? 青衣人答道:“无仇”。 紫青道人应道:“那你看交出我,饶他不死如何”。 那青花面具之下竟大笑起来说道:“你太看的起自己了,半圣之境就想换那小子,你当我傻。 紫青道人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走到启杨的面前,俯下身来,在启杨的耳边轻语道:“可曾记得师傅说过的话,等会我先送你出去,记住切莫回头,待我脱了险,自会来找你”。 师傅的手从启杨胸口划过,怀里是那装着天芒星的盒子。 启杨一眼意会,冲师傅努力的点点头。 谷顶忽的起了寒风,凛冽刺骨,天上的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起雨来。 紫青道人举起手中的葫芦,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他从来只喝烈酒,烈酒下肚,胸中升起熊熊烈火。 他的周身有着巨大的灵力波动,谷顶的石子竟也漂浮起来,手腕挥动之下,这一片天地的气旋竟也跟着手动了起来。 启杨的周身竟是形成了灵力漩涡,而他刚好处在那风平浪尽的中心位置。由于灵力漩涡的阻隔,他看不清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只感觉自己从谷顶飞出,迎面而来,一片惨叫。 忽然有声入耳:“你以为光凭这就足够了么?声若洪钟,不绝于耳。赫然正是那黑衣人首领。紫青道人的烈阳掌之下,黑衣人首领竟纹风不动。 紫青道人道:“那你且试试这招? 山谷之内忽有虎啸龙吟之声响起,紫青道人的经脉突出,双掌之间凝聚着青芒,他的眼睛变成了布满暗纹,周身一片戾气。 那黑衣人首领看着这情形,脸上也漏出惊讶之色,那少年倒真是太好命了,半圣之人竟然催动灵海相护,灵海一旦被激发,伴随这实力突飞猛进的那便是身死魂灭。 紫青道人从谷顶腾身而起,凌空而立,双掌之上凝聚了他的全部灵力,手掌之上似如附着青色火焰一般。 那黑衣人首领也是立马在空中盘坐下来,催动体内灵力,在他的身前竖起了一面灵力墙。 紫青道人忽如疾风,顷刻之间,便已到黑衣人跟前,双掌对着那灵力墙使出致命一击。 嘭! 那灵力墙竟是碎了,黑衣人首领的面具也被打掉,他的嘴角尝到了一丝甜味,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从半空跌落下来。 那裹挟着启杨飞出数里之外灵力漩涡,也是破开,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平衡,使自己停在半空之上。而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当然没有听师傅的话,慢慢的转过身来,而后将自己的眼睛用力撑开。 师傅凌空而立,望着启杨,带着一副满足的微笑。片刻之后,他的身躯燃烧起来,那黄色的烈焰划破长空,启杨眼睁睁的看着师傅的身体在空中化为灰烬。 师傅!一声悲恸的长鸣响彻谷内,启杨也失去了平衡,掉落下来。 他的眼角藏不住的泪水犹如被雪压过的梨花。清风一吹,便如漫天的花雨划过脸颊。 啊。。。! 他抓着自己的头,手指似乎要嵌进肉里,撕心裂肺的疼痛麻木了他的身心。 周围有一片又一片的黑衣人将他包围。 周身的灵力被催动到了极致,招招都是要命的杀招。双掌所到之处,直捣人之心肺。他要用那沾满鲜血的双手,祭奠师傅的在天之灵。 十五岁之前他未杀一人,此刻却宛如修罗治世,誓要将这片天地化为铺满森然白骨的坟场。 他身上负了伤,胸口被人刺开了一道口子,肩胛骨的肉都撕裂开来,骨头已暴露在空气里,他将黑衣人杀倒一片之后,脑里响起了师傅的话,终是觉得自己不能死在那里,便腾身而起,在山谷奔窜起来,逃出了重围。 这梦里的场景仿佛往日重现。噩梦缠身的启杨在这高崖峭壁的驰道之上,喊出了多少声师傅,大概只有这飞奔的骏马知道了。 至于那驾车之人林玄,这一路被这情意绵绵之声折磨的有些烦闷,自己感觉到快受够了。 他立在车头,长鞭奋力挥出,骏马宛若星驰。斗折蛇行的道路忽然变的狭窄起来,山头的丛林之间群鸟飞出,行至那进入雪岭山脉的那条栈道,林玄心头大惊,栈道的中间已经断裂了,他勒紧马绳,却感觉已经来不及了。他钻入马车之内,摇动启杨,启杨却深陷梦境之中,还以为是那天寒谷的大地在晃动。 林玄见他不醒,心里也是升起怨怒,心里想道:“还奈上我了不成”。林玄抬头一望,前路已尽。他心中骇然,自己的一重身法根本没办法负重,只好将启杨扔在车里,腾身飞出。 在山崖峭壁之间,林玄当空而立,目睹那马车渐入深谷,不由得大声疾呼:“启杨”。声声撕心裂肺,林玄心乱如麻。 启杨在马车之内听的这声,方才醒来,惊讶这如此真实的晃动竟是在跌落山崖的马车里,不由脚底灵力凝聚,双脚点着车窗而出,在半山之间缓缓升起。 林玄竟是激动的眼泛热泪,眼前的少年,此刻就像那赏心悦目的风景,在他的心里镌刻出飘逸灵动的形象。 启杨望着那空中的林玄,脸上露出些笑意。他知道生翼之人无法负重,怪不得他将自己扔在车里。 林玄看着启杨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万分惭愧。 启杨却当空问道:“我还没死,此刻我可算得你的朋友? 林玄没有回答,往那进入雪岭山脉的栈道路口飞去。此刻他背对启杨,早已泪流满面。往事犹如书历一一翻过。 山脉冰封万里,寒风宛如刺刀般凌冽刺骨。这一片安静的天地有声响起:“他们都叫我顾明月”。 却不料那雪岭山脉的入口丛林处却传出一声:“你在撒谎”。此声在群山之间游荡,回响不绝。 第六章 三招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这又是谁?启杨也是到了山脉入口,看着林玄,脸上露出一片诧异之色。 “来都来了,还躲着干嘛”。林玄道。 这声音林玄可熟悉的很,四师妹婉君既然在此地,那想来必不会是一个人。那调皮的姑娘若是没人带她,三长老又怎会允许自己的宝贝孙女来此凶险之地。 林间似乎带风,一片簌簌之声传入林玄和启杨耳朵里,三道清晰可见的人影在树梢之间闪转腾挪,片刻便已立在他们面前。 身前的两男一女,皆着白色裘服,这雪岭的气候确实寒冷,婉君那清风明月般的脸上显得红扑扑的,此刻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笑意盈盈的盯着启杨,脸上写满了好奇。立于她左边的是三师弟封治平,长相端庄,浓眉之下,眼里透着温和的光芒。而婉君右侧的男子,身修八尺有余,面相生冷,目露寒光,俊俏的脸上嘴角略微上扬,尽显傲气。这便是东林院的大师兄无缺,三清宫的首座弟子。 林玄万没想到,自己这出来一趟,东林院会如此大动手笔。那三清宫还真把他放在心上。 启杨抬头看了看无缺的眼睛,没料无缺那冷峻的目光也瞥在他的身上,两人双目对视,不下十秒有余。寒光相对,似有万道刀光剑影闪烁其间。 无缺终是把眼睛移开了,仍一副默然之色。 启杨深吸了一口气,略作镇定,惊讶于那眼睛里的森然杀意,他感受到了一股好强的战意。 婉君见林玄也没有要介绍的意思,终是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她将目光转移到二师兄林玄身上,笑着问道:师兄何时改名叫顾明月了,我可是不知道,出来玩耍也不带上我,不带我也就算了,为何还偏偏带了个男的。那言语里的意思就像是醋坛子已经打翻了一样。 林玄没搭理婉君。那些心事既然已经守了这么多年,又何必再让其他人分担他的痛苦。 启杨闻林玄骗了他,却未有一丝愠怒,出行在外,小心谨慎,人之常态。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轻叹口气,心中有些失望般的惆怅,那家伙终是未将他当作朋友。 婉君见在林玄那里讨不到便宜,就转过身对启杨道:“你看他连把你介绍给我们的欲望都没有,他不喜欢你,你走吧”。她说完这话,脸上那生气的表情倒是有模有样,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 婉君的话,让启杨非常尴尬,他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就差说出那卡在喉咙里的一句:“不要误会”。刚欲转身离去,却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拉住,回过头来,那小姑娘正冲着他得意的笑着。 婉君故作可爱的道:”我只是和你开开玩笑,你不要走啦,我叫盛婉君,这是我大师兄无缺,三师兄封治平,她将身边的两位也一一介绍给启杨。 出于礼貌,他对着那调皮的婉君说道:“我叫启杨”。 接着婉君指着林玄,对着启杨说道:“还有我最喜欢二师兄林玄”。她脸上如沐春风的笑着。 林玄没有接茬,一脸鄙夷的看着婉君,这家伙老是爱缠着他,颇有些不厌其烦,话锋一转对三人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此处的”。 三师兄这时候向林玄挤了一个眼色,指向的是大师兄无缺。 无缺一脸冷漠地道:”既然三清宫看上了你,你就应该知道他们会耍些手段,要选择私自外出,就不应该穿学院送你的衣物。 林玄将自己的衣物上下都捋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无缺接着说道:“这古怪就在你的腰带里,三清宫有一副用能量星石打造的九州地图,而你腰带里藏着的紫玄金可以被那块地图感知,并显示出来。你是那几个老家伙看上的人,就算你身上没有紫玄金,要找出你来也并不难。 林玄思忖道:那为何还兴师动众来此? 无缺嘲弄道:“你还好意思问,学院早有规定,外院弟子不得靠近雪岭山脉,就算是三清宫的弟子,要进这里都得由学院的长老带队,私自外出也就罢了,你竟然连学院的门禁也熟视无睹,简直胆大包天,长老们让我来的意思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既然三清宫都已经干涉进来了,你还是乖乖的跟我走吧,否则你便是自讨苦吃”。 林玄露出一丝苦笑:“我听闻三清宫的妖孽们,各个身怀绝技,冷漠如雪,在青州大陆上也是赫赫有名。今天看样子不得不试试师兄的手段”。 无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果然是狂妄至极,你倒是真看得起自己”。 婉君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火药味十足,按林玄那性子,怕是当真要动手,竟是一手拉住了林玄的手,她的眉头紧锁,那双明眸里含着一丝乞求之色,对着林玄道:“别和大师兄打了,跟我们回去吧”。 林玄一把甩开婉君,怒道:“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 无缺道:“四师妹,你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今天他是怎么个死法。 接着看着林玄道:“我也不欺负你,三招之内,若你没有倒下,那便任由你去”。 林玄道:“大师兄果然爽快”。 那婉君的三师兄封治平立在一处,暗自想到:“本以为大师兄只是开开玩笑,因为临走之前,三长老已经吩咐过了,若是林玄不肯回去,就让大师兄随身保护,哪知道两人如此不对路,一见面就要打起来,三清宫的人果然是倨傲无比,按道理,应该先问问二师兄有何事要做,再行决断,这大师兄一言不合,便有拔刀相向的感觉,反不像来执行任务,倒是来找茬的。都说那三清宫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怪脾气,今天总算得了几分见识,既然婉君都拦不住,那他也不需要再多言了。 启杨在一旁暗自苦笑,别人的家务事,他可是管不着,不仅管不着,他好像根本插不上话。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林玄的大师兄绝非泛泛之辈,他的实力毋庸置疑的拥有狂傲的资本,林玄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五人来到山脉外围的一片开阔地,启杨、婉君、封治平三人分立两侧,林玄和无缺拉开些距离对立着。 林玄双目盯着无缺,无缺却没有看他,双手叉在胸前,接着竟又是一抹嘲笑之声想起:“你可要小心些,看你这外院弟子,小身板如此羸弱,怕是肉吃少了,我当真不忍心动手”。 林玄一脸平淡的道:“如你们三清宫的人都像你这般废话,那地方倒是不进也罢,动手吧”。 无缺也不再说话,他那灵海之内灵力奔涌,在身体内迅速流窜,掌间有一股气劲凝聚,周围的雪瞬间消融,那些雪水仿佛受了引导一般,被吸附到那掌间化作了一把三尺冰剑。剑身寒光闪现,锐利无比。无缺大喝一声:“去”。那剑瞬间朝着林玄飞去,与此同时,无缺身形跃动,直奔林玄,掌间的气劲竟将地上的雪带了起来,呼呼地在苍茫的天地间上下舞动。 林玄看的那寒芒刺了过来,心中惊道:“御气化形已经到了此种程度,大师兄一开始就使出了气灵境才能修炼的四等中品灵技,看来他并不是说说而已。不过他林玄身为外院弟子的翘楚,又岂是好相与之辈,那剑锋如此厉害,如果硬接这杀招,不出两招怕是必败无疑,既然实力上已经输了,那就只有以策略取胜了。在外院打磨这么多年,生死局也没少经历,不差这一遭。 那携风而来的寒冰剑已经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往林玄胸口刺出。 婉君看着这画面,在一旁捏紧了那双雪白的纤纤细手,这寒冷的天里,手心渗出汗来,她心里上窜下跳,颤动的厉害。大师兄果真是一点不留情面。 林玄终于动了,他周身灵力涌动,身体忽然向后倒去,他双脚立在地上,身子却弯弓滞在半空。 那飞奔而来的剑竟像是贴着他的额头过去的,剑锋所指,几缕青丝当空滑落。那剑没有刺中林玄的额头,却带走了几许头发。林玄根本来不及回味刚才那剑划过额头时所带着的死亡气息,因为大师兄已经到了他跟前,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击出,竟是直接往胸口袭来。 林玄自知这一拳躲不开,一掌奋然迎上。 山间寒风忽起,带起片片雪花,世界这一刻安静无比。 无缺立在远处,玩味的看着林玄。硬吃他这三等圣品灵技空明拳,还没倒下,倒是真有些小瞧了他。 林玄内里气血翻涌,他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像被一只重锤砸上一般,痛的都麻痹掉了,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静了静心神。他脸上的倔强让婉君看在眼里,那可爱的姑娘急得跟着魔似的,心里忍不住打颤。 林玄看着无缺道:”再来”。 无缺立在原地,手臂向内弯曲,朝着林玄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轻蔑,他那样子像是在告诉林玄,你根本不配我主动出手。 林玄却没有犹豫,双脚点地,身体犹如龙蛇而动,脚底生风,朝着无缺奔去,他在意的并不是无缺的轻蔑,对他而言,死比起投降认输会更容易。 他周身的灵力似乎充满了狂暴,带着那飘落的飞雪,在他的踏过的轨迹上形成优美的弧线。眼见就要到了无缺跟前,忽然腾身而起,那灵力汇聚的右手,一记实拳轰出,直取无缺眼睛。 无缺却立在原地发笑:“我倒要看看这招之后,你还用哪只手?他单臂一挡,一记硬拳挥出。哪知林玄化拳为掌,与无缺那一拳擦身而过,竟是打到了无缺脸上。而无缺的拳正中林玄当胸。 林玄被击飞数十米之外,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嘴角品尝到了鲜血的滋味,但他并没有倒下。 单膝跪地,并不代表臣服,那是象征他还没输。 他那还有知觉的手陷入冰雪地里,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不致倒下。低埋的头忽然抬起,嘴角的鲜血都还未擦干净,竟然立马冲着无缺冷笑:”你的脸被打肿了么? 无缺那脸上浮现一块青紫,那被巴掌打到的一侧有些浮肿。 他似乎并没有生气,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显现处一抹诡异的邪笑。面部显得有些扭曲,声音犹如惊雷的道:“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无缺忽的在原地消失了。 启杨心里暗叫:“不好,这哪里是师兄弟斗武,那道残影分明带着无尽的杀气”。启杨不由得灵力灌注,气凝于心,周身光芒若现,手腕之间一股凝练的灵力也是朝着林玄所在的地方抖然而出。那风雪忽像得了东风一般,径自朝林玄奔去。 无缺此刻俨然就像疯子,眼里的林玄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已然穷途末路。 他原本不会杀了他,但是现在他会。 师出同门又如何,三清宫那群冷血死在自己的同门之下的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了吧。他今天能走到大师兄的位置,明天也能被赶下来,他那么努力往上爬,干掉身边那些同样出类拔萃的人,绝对不是为了那些人当众一遍一遍的扇他的巴掌,绝对不是。三清宫的规矩,一入三清,命不由我。 林玄此刻在冰雪之地盘坐下来,宁心静气,双手架在膝上,双掌朝上。灵力遍布身体之内,周身竟然有类似于甲胄的虹膜。 封治平心中暗道:“二师兄的战斗里竟然也会有防御,这是他第一次见林玄如此狼狈”。 无缺大声喝道:“执迷不悟”。 此刻他正在林玄盘坐之地的空中,犹如一头寻到兔子的猎鹰俯冲而下。周身的那强大的气旋划破风雪,与周围的空气摩擦出吱吱的声音。掌间的气劲凌厉无比,这四等圣品灵技破风击乃是他最新修成的得意之作,没想到竟然用在了一个外院师弟的身上。 轰! 这一片山脉连声爆炸响起,脚下的大地都有轻微的晃动。雪岭山脉外围发出一片刺眼的辉光。众人相互都看不见了。 辉光终是慢慢消散,这山脉却突然多了一个窟窿。 然而无缺却不由得瞪大眼睛,因为那林玄根本不在窟窿里面。 他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不,完全不可能啊,林玄,林玄又是到哪里去了? 漫天大雪飞六月,只在雪岭山脉间。 苍茫天地,只剩雪白。 第七章 月上东山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林玄此刻背靠大树,周身覆雪,还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刚才发生的一切只在瞬息之间,他根本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大师兄带着那最后的杀招俯冲而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在那三等圣品防御灵技天虹胄之下根本不得动弹,那杀招里所带的危险气息让林玄嗅到了死亡,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灵力催动到极致,天虹胄流光闪烁,林玄要拼了一切迎接这致命一击。 轰! 那恐怖气劲打在那天虹胄上的时候,天虹胄宛若绢布,瞬间破裂,山脉湮没在辉光之间,就在那股强大的力量要接近林玄的头顶的时候,忽然一股风雪铺面而来,这风雪之中竟藏着一股凝练的力量将他推开,直接撞到了背后的大树,方才停了下来。 树梢抖动,大雪纷纷落下,直接将他掩埋。 命悬一线之时他未有半分慌张,此刻他安然无恙,在冰雪之下,后背却已湿透大半。 若不是那股力,他恐怕早已魂归苍野;若不是偶然相遇,他又怎会带着昏迷的他奔波来此,当时只想借他的力量,除掉秦五爷,此刻他却救了他的命。 林玄不由得深吸口气,他已然明了是这股力的来源正是启杨。 冰雪之外的开阔地上,婉君那俏生生的脸上,两只大眼睛里噙着泪水,此刻正一脸憎恶的盯着那面带惊疑的大师兄无缺,怒声嚎叫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你这恶魔?” 无缺漠然的道:“他还没死”。他的目光正锁定在一棵树下,那树下的冰雪陡然裂开。 婉君一个箭步,脸上忽然云开雾散,挂着泪珠的脸上漏出一抹惊喜的笑容。直奔林玄跟前。 林玄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将肩上的雪抖落,正对着眼前那为他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理了理她那被风吹乱的头发,接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没事”。 那封治平立在远处瞧见这情景,不由觉得二师兄这一刻仿佛有了温度。喜欢婉君的人何其多,婉君喜欢的人却只林玄一个,东林院外院弟子人尽皆知,可二师兄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也就罢了,有时还对那可爱的姑娘恶语相向,婉君偏不依不饶,死缠到底,真不知林玄前世是修得了哪门子福报,今生才会得佳人如此相对。封治平心里颇有些烦闷,毕竟他对婉君也存有一丝幻想的火焰,此时林玄仿佛掐着那焰芯,顷刻便可断绝他的希望。 启杨却在那里低沉着头,看着自己眼前的那洒落于地的雪花,仿佛对林玄和无缺投来的目光无所察觉。 哪知林玄旁边的婉君突然望着那无缺道:“已经三招了,林玄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你难道不应该讲点什么? 无缺那冷漠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嘴中念道:“当真有趣极了”。 无缺目光转向林玄道:“我想杀了你”。 林玄淡然答道:“你刚才也是这么做的”。 无缺接着道:“三招已尽,你还活着,我羡慕你的运气”。 林玄道:“你虽无情,倒还像是遵守约定的人”。 无缺接着道:“好自为之,照你这般冥顽不灵,离死亡恐怕也是不远了,雪岭山脉的凶兽可是比我残忍得多”。 林玄道:“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了”。 无缺见话已至此,也不多做停留,脚力灵力汇聚,瞬间凌空而起,转眼已经飞跃过那断裂的栈道。 “我会在三清宫等你,希望你活着回来”。无缺那冷漠单调的声音在这冰寒的天地里回荡,身影却已不见了。 林玄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眼睛慢慢合上,身体向后倒去。婉君见势,扶住了林玄的身体,将林玄的头部放在自己的膝上,她的手贴上了林玄的灵关穴,此时启杨和封治平已经围了过来。 封治平道:“婉君,二师兄怎么样了? 婉君道:“并无大碍,只是体内的没有灵力流动,灵海之内的灵力已经被抽空了,刚才他的消耗过大,现在昏睡过去了”。 启杨道:“天色已晚,现在大家都空着肚子,估计也都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来,我观察了一下,这山脉之中多有凶兽的脚印,所以我们最好在山脉外周安营扎寨,等林玄醒了,再从长计议”。 婉君和封治平点了点头。 正当封治平正要从婉君手里接过林玄,哪知启杨一下就将他揽在背上,然后对着那面面相觑的二人道:“我带着他能快一点”。说完脚底灵力汇聚,点地而起。 婉君和封治平一脸的错愕和惊讶呆在原地,这和二师兄年龄相仿的少年,竟然能带着人凌空飞翔,二人完全不敢相信启杨已经修得二重身法。 启杨见后面无人跟来,不由得回过头来看着二人道:“赶紧跟上”。 不多时,四人就来到了山脉外围。 启杨身上还套着风来那宽大的衣袍,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灵带,翻了半天,身上空无一物。 婉君冲着他笑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那姑娘手中忽然一闪,映入启杨眼前的是一只宛若粗布衣服的黑色袋子。 他不禁笑了起来,对着婉君道:“我一直认为姑娘家的灵袋会比较好看”。 婉君笑道:“何以见得? 启杨一本正经地道:“那样才显得与美好的东西相配。” 婉君确实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启杨这一嘴甜话,她倒是很受用。她答道:“这灵袋虽不好看,但我很喜欢。”接着她手间灵力涌起,那黑色袋子感应到灵力,那灵袋忽然裂开一道口子,婉君把手伸了进去,摸索了一阵子,嘴里念道:“找到了”。 她把手伸出来,手里是帐篷的灵块。 启杨双掌气劲凝聚,击向面前那被雪覆盖的平地,上面的积雪闻风而动,犹如银蛇一般从地上窜起,在风里翻飞舞动,向前纷飞而去,面前则是变成了一块平坦的开阔地。 婉君将那灵块往平坦的地上一放,那小东西瞬间变大起来。一块类似山丘的帐篷拔地而起。 启杨对着封治平和婉君道:“你们先进帐篷里休息,我在周围找找有什么吃的”。说完身形一散,便消失在丛林里。 婉君和封治平在帐篷里升起火来,林玄此刻躺在婉君的床上,那是婉君游行时以备急用的,姑娘家的床略带清香,此刻帐篷里在火红色炉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温暖而明亮。婉君在一旁握着林玄的一只手,眼睛全然放在林玄身上。 封治平在炉火一旁盘坐,他看着婉君那呆呆的模样,心里略有不快,感觉整个帐篷的气氛都有些压抑,他觉得自己是那样多余,多余到婉君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偷看她。 他决定开口和婉君谈谈,无论什么,聊天聊地聊空气都可以,只要她可以侧过身来说说话。 封治平道:“婉君,你觉得大师兄回到东林院会怎么跟那些长老交代,二师兄脾气也是倔了些,今日这战斗看得我胆颤心惊的。 婉君道:“三清宫出来的首座弟子,连几大长老的话都不放在心上,这哪里是林玄性子的问题,若按我的脾气,他人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对自己的事横加指责,我也是不依的。且想想林玄在东林院一呆七年,现在却私自外出,若不是要紧之事,他怎会如此,大师兄恐不是糊涂,而是故意为之,怕是将来林玄进了三清宫会威胁他的地位吧”。 封治平道:“按说以无缺气灵境的实力,对上二师兄元灵境的修为,怎么也是碾压姿态,况且他那四等圣品的灵技傍身,怕是日后林玄入了三清宫,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婉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可我知道他还是会去,七年了,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开始,他对于修为的那种狂热追求,就让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属于那里,且不止于此。 封治平一听这话,觉得这话题聊了半天都还在那睡着的人身上,他忽然想起那正在外面寻找食物的少年,不由得话锋一转地道:“这叫启杨的少年,修为倒是不浅,二重身法,对灵力修为的要求是要达到气灵镜,莫不是说那少年目前就已经和大师兄的实力相差无几了么? 婉君道:“万道皆有常法,世事却无长定,我本不信和我们年纪相仿的人可以能达到这种修为,东林院那三清宫的历史上,就算是妖孽辈出的年代,也没有人能达到此种修为,如今我亲眼所见,却惊得说不出话来,大陆人杰地灵,卧虎藏龙,等林玄办完事情,我们就立刻动身赶回东林院,向师门复命。 封治平道:“希望二师兄的事不要那么棘手才好,雪岭山脉的凶兽可是吃人不吐骨头,元灵宗师的队伍都能葬身在此,就算我们有九条命,怕是也不够死的”。 婉君眉头微皱地道:“希望如此吧”。她审视着床上那安睡的少年,若有所思。这一日的遭遇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前路之上,还有什么在等待着? 日暮渐沉,月上东山,荒山野岭的冰雪天地里,昏黄的帐篷在苍茫的天地间显得那么渺小和孤独。 而此刻的雪岭山脉外周往里四十里内,竟有大小几座帐篷,其中的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闪烁,秦五爷此刻正立在其中,他背后站着一双带着暗红色眼睛的黑衣人,那黑衣之下发出了苍老嘶哑的声音道:“你让我追踪的那个小毛孩子今日与人在雪岭山脉斗武,临走之时他已经昏迷过去了,他身边还有另外三人,其修为都应该在元灵境和气灵镜之间”。 秦五爷问道:“与何人斗武?这小子看来是个爱惹事的主”。 那黑衣之下的暗红色眼睛在深色的眼眶里转动了一下接着那衣下的人答道:“三清宫,五爷可有了解? 秦五爷搓着自己的嘴唇之上的一小撮胡须,微眯着眼睛道:“青州大陆么?东林院的弟子果然还是不错的”。 那黑衣之人慢慢的道:“那依五爷的意思.....”。 秦五爷接着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告诉各个队伍的队长,明天一早再往山脉内部前进三十里,参合树我是一定要的,只要逮住了参合树,都有赏赐,至于赏金嘛,七百万两。 黑衣人领命之后,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秦五爷手中正持着一杯香茗,只听见清脆一声,杯子已经被他捏碎了,茶水洒了一地,他那带着刀疤的脸上露出一副狰狞的神情,嘴中念念有词地道:“,既然你喜欢吃罚酒,那就去地狱吃吧”。 第八章 飘动的温床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秦五爷心中所想的少年,此刻正在昏黄的帐篷中睡着,那帐篷外面忽有人影闪现。一下就窜进了帐篷,原来是启杨回来了。 婉君望着林玄的眼睛方才转向帐篷门口,看了看启杨,启杨此时正在拨落头发上零散的雪花,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白雪覆盖了一些,身上有些泛白,有的地方已经湿了,那衣袍的腹部圆鼓鼓的,看样子收获不小。他将怀里的果实一一放在地上,然后对那看着他的婉君和封治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这雪岭六月的雪也太厉害了,采果实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沾了我一身。这才回来晚了一些,让你们等这么久真是抱歉”。说话的时候将果实递了些给一旁的封治平。 封治平对着他道:“辛苦你了”。将果子擦了擦之后开始吃了起来。 启杨向婉君那边走去,他将手里拿着的果实擦了又擦,然后递给了婉君,看着床上的林玄苦恼地笑道:“把我带来这里,却又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家伙未免不太地道”。 婉君有些疑惑地道:“林玄从未跟我们提起过你? 启杨道:“不瞒你说,我们也是今天刚认识,至于他为何带我来这里,这得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婉君有些失落,她的眼眸停止了转动,丹唇微启,发出了一声不易发觉的轻叹。她手中拿着那色泽鲜美的果实还没动过。 这么多么年了,她和他的距离都没有再进一步。 封治平当然发现了她那微妙的神情,知道这妮子又陷入了沉思里。他假意咳嗽了两下。对着婉君道:“师妹,这果子真好吃,你快尝尝”。 婉君这才觉得自己饿了,开始填饱肚子,发觉启杨并没有吃,这才纳闷的看向他道:“你咋不吃”。 启杨挠了挠头,脸色一红,我已经吃饱了,就在摘果实的时候,因为太饿,我已经先吃过了,一吃就没忍住多吃两个,吃完了还打了个饱嗝,连带把树枝都压断了,掉进了坑里。 婉君这时却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趣,不知你是哪里人? 启杨道:“我从中州来”。 封治平忽然道:“中州?那可是距离此地两千多公里”。 启杨听出了封治平话里的意思答道:“来这边办些事,到雪岭也是个意外”。 婉君笑道:“就像我们的相遇,也许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是美丽的意外”。 启杨听了这话,却是从脸红到了耳根,他在天寒谷未曾接/触过女孩子,尤其是能说会贫的女孩子,此刻他那羞红的脸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 婉君看着启杨窘迫的样子,心里仿佛很开心,故意调戏的轻喊了他一声:“启杨,你说是不是”。 启杨屏气凝神,没看婉君的眼睛,呼吸似乎也很小心,根本没回答婉君的话,急匆匆的道:“我要出去透透气,这山间有凶兽,为了防止夜晚被袭击,今晚我守夜,你们可以先行休息”。说完直接出了帐篷。 婉君没想到,启杨会这般反应。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见启杨走了,封治平道:“你这家伙就是爱捉弄人”。 婉君冲封治平道:“我错了,等会你去让他进来吧,他身上的长衣也太大了,你看看你有多的衣服没有,给他拿一件过去”。 在离帐篷不远的一棵树上,启杨将那枝丫上的雪拍落,斜倚在枝丫上,双目出神,凝视那黑暗树梢之间淡淡的光与影,整理着那些凌乱的思绪。 他想到了师傅,想到了杀死师傅那带着青花色面具的黑衣人,想到风来和雨眠是不是在呈祥客栈焦急的等着他,想着想着,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和面颊,睡着了。这一天的折腾他也累了。 见帐篷里婉君已经伏在林玄旁边睡着,封治平从灵袋里找了两件棉绒大衣,往帐篷外面走去。 他看了看刚才启杨出来时飞奔而上的那棵大树,一眼便瞧见那树上那衣服紧紧裹着的身躯,一个腾身,便来到树上。 启杨却忽地惊醒:“是谁?一个翻身身形便已立在树上,一看是封治平,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封治平将手里的一件大衣递给启杨,另一件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对着启杨道:“婉君虽然调皮了些,但是心眼不坏,你不要怪她”。 启杨道:“这从何说起,她是个讨喜的姑娘,说实话,我倒有一点喜欢她”。 封治平道:“她可能不会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林玄,已经七年了”。 因为太黑,启杨虽看不见封治平的脸,但他明显感觉到这家伙对于婉君的喜欢和他对婉君的喜欢完全是不一样的。 启杨道:“你喜欢她? 封治平道:“是”。 启杨道:“为何不告诉她呢”。 封治平道:“若不是怕失去,又何苦惆怅伤怀? 启杨略有不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封治平道:“当你每天看的见她,就会觉得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景,赏心悦目,可一想到永远失去她的痛苦,你便不愿意冒着尝试拥有的风险,反而更愿意在远处陪伴着她。 启杨道:“我很羡慕你”。 封治平道:“羡慕我? 启杨道:“我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我们相依为命,可现在我已经永远失去他了,他死了”。 封治平道:“你身上有很多故事”。 启杨却不愿再提,他在树梢上沉默下来。 山间的寒风还是冷冷的吹着,刮过他的面颊。 他对着封治平道:“很困了,回帐篷休息吧”。 封治平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呆在这树上”。 启杨一口答道:“我很介意”。 封治平没想启杨会是这般回答,也只好翻身下树,当他走到帐篷入口,回头往后看看那树上的家伙,却感觉那棵树消失了,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那家伙裹着身躯在树上,一动不动,怕是已经睡着了。 启杨在那树梢之上,心里暗自苦笑,有人愿意陪他在冰天雪地的大树上睡觉,他却拒绝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不做他想,双眼一闭,兀自安睡。 寒月如钩,静卧九天之上,似乎在观察这一片阴寒的天地,山间的云雾随风飘荡,那雪岭仿似忽隐忽现一般。其间有一些月光透过那树梢之上枝叶的缝隙,在这山脉之间形成点点星光。 星光之下,树影参差,其间有一棵树在往山间内部移动。那树飘动到一处开阔的雪地上,隐在其间的树林之中,不再移动。这树上的裹着大衣酣睡的启杨却一无所知。 雪岭山脉以东的呈祥客栈此刻却出奇安静,风来和雨眠在卧房里神情有些失落,他们找遍了客栈周围,却没有发现一点启杨的踪迹,昨晚牌局上的那群人一大早便已向雪岭山脉动身了,现在客栈就剩下打杂的伙计和他们二人,显得孤冷凄清,风来从屋内柜子最底层的那个暗格里掏出了那启杨带来的方形盒子,慢慢将其打开。 就在那盒子开启的一瞬间,屋内忽然有强烈的五彩之光闪烁,等盒子完全开启的,风来和雨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天芒星此刻不仅闪着五彩的光芒,表面还附着一条血纹。 雨眠问道:“师兄那是什么”。 风来眉间微皱道:“此恐大凶之兆,启杨怕是有性命之忧啊,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夜月之下,雪岭山脉的云雾渐渐的变得更浓,整座山脉都看不见了。 在那云雾里的深沟裂涧却有狼吟虎啸,雀喝龙鸣之声响起。 第九章 别有洞天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一夜风雪下,群山已无垠。天已大亮,群山的云雾渐开。 天色阴沉不定。寒风阵阵,在群山当中穿梭,略带肃杀之气。 昨夜睡得可真香,启杨心里想。 此刻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厚重的大衣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昨晚睡觉没有受到风雪的丝毫影响,一宿良好的睡眠让他感觉到心情舒畅。他觉得今天会是个不错的日子。 大衣一开,身体抖了个机灵,一个翻身,便已着地。 风雪呼呼,在翻身落地的间歇,竟然有几片雪花扎进了启杨的眼睛里。他眼里感受到一阵冰凉,让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眼。他心里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林玄此时会立在帐篷之外,一脸孤高冷傲的看着他。 当彻底的睁开眼睛,模糊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 启杨立在雪地上愣了愣神,眼前既无林玄,也没有帐篷,而是一片开阔的地带。四周山丘环绕,将这片天地包覆其中。 他猛地转过头望向身后,昨晚的陪伴他的棵树也已不见了。地上没有任何踪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山间的风雪呼呼的刮着,一阵刺骨的凉意攀上了他的后背。他朝着正前方那远处的山丘走了过去。 忽然眼见一阵黑风向他吹了过来,黑风里裹挟的力量让他提了提心神,周身的灵力变得滚烫起来,迅速在身体流窜。 那黑风携带者吱吱的怪音,到了近前,黑风忽然散开,一群长着人面的小怪物舞动着那灰黑色的翅膀,龇牙咧嘴,露出细长的獠牙,直取启杨头顶。 原来是一群黑寡妇。这黑寡妇形似蝙蝠,却长着和人一样的脑袋。别看身形不大,却是通体黝黑,它的身体内携带了剧烈毒素,只要被这东西一口咬上,那钻心之痛便可要人性命。 启杨轻呼口气,双掌架在小腹,两眼轻合。一件带着寒光的甲胄若隐若现,将他和这世界隔绝开。 这四等圣品防御灵技列寒御乃是紫青道人在启杨迈入气灵境送给他的礼物,用的也是不多,毕竟此技对当时的他来说,颇显吃力,每用一次之后,就会感到疲倦。此刻拿出来,却是得心应手。突破圣灵境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提升了几个档次。 当黑寡妇接近那甲胄之时,青色的甲胄瞬间变成了火红色,启杨身边的雪瞬间消融。这甲胄上高热的温度,曾让启杨吃尽了苦头。如今他已经驾轻就熟,那温度对他而言只若平常一般。 黑寡妇直接撞在甲胄上,吱吱的惨叫声群响不绝。 启杨睁开眼睛,那些小东西的身体瞬间被点燃,化为一丝丝青烟随风远荡。 黑寡妇是群居动物,常年躲在阴暗角落,专挑死尸而食,每当死尸的臭气熏天的时候,黑寡妇便会一拥而上。抢夺他们眼中的饕餮盛宴。任何靠近他们的物种,便会被群起而攻之。因为这些家伙浑身是毒,很多凶兽也是都不敢轻易冒犯他们的领地。 前面多半有死尸,启杨心里想。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便要一探究竟。找林玄的事立马被他放到脑后。 等靠近了了那纹理错落的山丘,才发现前面根本没有路了。 奇怪!这些寡妇是哪里来的。 启杨的眼神在山丘上游走,正思考着,忽然看见眼前被冰雪覆盖的山丘内部竟然透出点星光来,他一个飞身,便到了那处。伸手往里一探,却发现那星光处的边际甚大,只是被风雪掩盖了,正在摸索之间,忽觉摸着软绵绵的什么东西,心中大觉不妙,刚想抽手而回,却发现手肘已被缠住。 手间灵力翻涌,四等圣品灵技当阳臂直接使出,那手肘瞬间尤如钢铁一般坚硬,那缠着启杨的东西,刚一口咬上了林玄的手掌,却发现这手竟是和生铁一般。 启杨的手肘瞬间被放开。星光处的风雪早已散落,启杨眼见一条身着紫红斑驳纹路的花蛇窜进了山缝不见了。那山缝不大不小,刚好可容一人通过,启杨也不多想,身形一闪,立马窜了进去。 也不知往狭窄的山缝走了多久,启杨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一路上肚子咕咕作响,算是那条安静山缝里唯一不太和谐的声音。越往里走,面前的路却越发的狭小和昏暗。忽然山缝里传进巨大的咆哮声,启杨身形急徐,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天广阔天地,他在那狭小的洞口停了下来。暗中观察。 这里并无一点风雪,相反倒有些暖和,开阔地上青草丛生,野花遍地。不时的有芳香传进了启杨的鼻子里。得了这阵清香入体,启杨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充满了能量。那开阔地上参天树目林立,其中有一株的枝叶上隐约透着的金黄色光芒。树木的周身竟然有轻微的气息在流动。 那是什么?忽然那树旁边的两团的巨大的黑色物体映入眼帘。细看之下,那些黑色竟然还在跳动着。 黑寡妇果然是从这里出去的。 而在黑寡妇的不远处,一条身形巨大的吊睛金鬃虎正盘坐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那被撕裂的伤口,他那身金色鬃毛耸动的背上,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正在淌血。此刻眼里正露着寒光,盯在那黑寡妇包围的巨物之上。 忽然他的眼光急转,在那金色的树木之下,竟然有一只身形雪白的青眼鹰翼狮也在望着那两堆巨大的物体,那小家伙的眼睛下的鬃毛似乎被打湿了。一声撕裂的咆哮从它嘴里发出。 那些黑寡妇受了惊吓,在这天地窜动,向着启杨所在的山缝飞将过来。启杨放低了身子,列寒御的甲胄已经覆在身上。等那些黑寡妇全部飞走,启杨这才看清,那地上躺着的竟是两头成年的青眼鹰翼狮。其中一头身体已经被完全撕裂开来,而另一头身体布满了伤口。鲜艳的血液染红了身体。 只见那幼年鹰翼狮身形跃起,直奔那头吊睛金鬃虎而去。 那吊睛金鬃虎见势竟不躲闪,爪牙斜动,划破长空。 幼年的鹰翼狮便已被吊睛金鬃虎按在地上摩擦。 启杨呼了一口浊气,这股力量让他震动。天寒谷的凶兽可是没有这般霸道凌厉的气势。 那吊睛金鬃虎,将爪牙收紧,它竟要活活的捏死这青眼鹰翼狮。 那青眼鹰翼狮的身体怕是感觉到疼痛,几声撕裂心肺的惨叫连连呼出。 启杨听的那声声嚎叫,觉得痛苦不已。刚想飞身出去,却见那身体被染红的成年青眼鹰翼狮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那吊睛金鬃虎,眼里透露出死亡一般的凝视。 吊睛金鬃虎见此情景,望着面前的成年鹰翼虎,舔了舔硕大的牙齿,爪牙内收,将那幼年的鹰翼狮捏的更紧,爪子都要陷进肉里。 那成年鹰翼狮见状,直接朝着那吊睛金鬃虎扑了过来,也是一张血喷大口直奔它的爪臂而去。 此刻吊眼金鬃虎见势,不敢大意,直接将那小家伙扔出,立起身子,爪臂朝着那奔来的青眼鹰翼狮一劈,正中那鹰翼狮的脑袋中门,鹰翼狮被打倒在地。 那金鬃虎以为鹰翼狮似乎不敢在轻举妄动了,准备伏下来休息,刚才那一下,对它的消耗也不少。 哪知鹰翼狮见金鬃虎刚想伏坐,立马身形跃动,直接翻身而起,一口咬上金鬃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用力一扯,那背上的半块肉都差不多被撕裂了。 金鬃虎身躯微震,痛的咆哮呼出,爪牙直接朝着鹰翼狮的脑袋中门扇来,那爪子直接嵌进肉里。用力一插,鹰翼狮的脑门流出血浆来,显得极其恐怖。然后又是几爪劈在那鹰翼虎头顶,直接将脑袋锤地血肉模糊。终是觉得缓了口气,爪牙提着那鹰翼狮的头颅,瞧了瞧,舔了口牙齿,直接将鹰翼狮的脑袋咬了下来。然后将那头颅和尸体拍出老远。 却不料后背之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启杨看的心里透着凉气,是那只幼年的鹰翼狮。 金鬃虎身形一甩,那小家伙直接被甩出,它一路颠簸过去,看着那小家伙,一只硕大的爪牙遮天蔽日。 那鹰翼狮此刻匍匐在地,眼里透露着绝望。 忽然这天地的山缝里闪出一道人影,气劲遍布周身,双掌寒芒凌厉,手尖寒光闪闪,竟是几枚银针,直取那金鬃虎被撕裂的背部血肉。 金鬃虎忽然被银针扎进身体,痛的嗷嗷直叫。那银针之上可是有着婉君所说的麻醉药剂,预防凶手乃是必备神器。 金鬃虎变得狂暴起来,在这天地乱窜,启杨在那金鬃虎身上,感觉甚是颠簸。他攥紧了金鬃虎的毛发,避免自己被甩出去。此刻伏在它的背上,等待着那药力发作。心里微叹:”若不是它受了严重的伤,又受了这麻醉的作用,自己恐怕没那胆识敢出那山缝”。 终于那巨大的身体倒了下去,启杨一个翻身,从金鬃虎的身上下来。 却看见远处那鹰翼狮直奔过来,攀上那金鬃虎的脑袋,一口一口撕咬下去。 启杨望着这场景,也不阻止,见那小家伙也伤不了他,便任由它去,等将金鬃虎的脑袋咬的七零八碎之后,那小家伙舔了舔牙齿,向着那死去的两只鹰翼狮奔去,它扯着一只身体往另一只那边拉着。 启杨见它拉不动的可爱模样,便帮它一把,手腕之中一股气劲抖出,直接将那身躯震到了一堆。 那小家伙开始用爪子疯狂刨土,两只巨大的身体慢慢被尘土掩埋。 启杨的心里略微动容,他脸色暗沉,心里苍凉。 它至少可以亲手掩埋亲人。他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等这一切都已完毕之后,那小家伙竟然用嘴扯着林玄的长袍,往那散发这着金光的树走去。 树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青藤环绕。而旁边是一堆森然白骨。 启杨将石碑之上的青藤慢慢拨开,那石碑之上前嵌着十二句话。 三相与参合,天地所共生。二者本连理,却因造化分。 三相可相移,参合地扎根,一年一厘路,万年百米行。 誓要得相见,百万年修行。若得其一者,必是天上人。 第十章 三相与参合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天地有风,轻轻拂过。那散着金色光芒的树干上的枝叶像是得了音律的舞者在空中上下舞动起来。 启杨立在那树下,望着那石碑上的十二句话发呆。 他想起了九州大陆的流传的一个传说。 这传说的名字就叫三相与参合。 蛮荒世界之前,那便是宇宙洪荒时代,也被人类称作太古时期。 在太古时期的宇宙中,有一处圣地叫做凡尘大陆,此大陆有一大江,江宽一千八百丈,长则横跨了整个陆地,位于大江两侧的人们只能隔海相望。 此江之岸有一处礁石,叫做瞭望礁,瞭望礁和对岸各有一座三百多丈高的塔楼,此楼乃是为了两侧能相互看见而建。 在两座塔楼的旁边,各生了一棵树,北岸的叫三相,南面的被称作参合。 这两树都具灵性,三相树度过幼苗期之后便可移动,初时一年可以移动一厘,到了万年便可行百米。 参合树则相反,它的根系庞大,只会往地下越扎越深。 两只树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可以控制自己枝干生长的方向。 三相树和参合树似有默契,他们的枝叶都往大江的对岸相互延伸,历经百万年之久,这三相树和参合树的枝干终于触碰在了一起。 就在那一天,它们的生命也走到了最后,江上搭起了一座桥梁,而两棵树则化为了枯木。枯木之上,各结了一粒金色的种子。 而九州大陆此时还未有九州之分。那时仍是鸿蒙大陆。也称原始大陆。 天地鸿蒙初开之后,蛮荒历世百万年,天得宇宙造化而产一子,此子面似滕蛇,身若蛟龙,名唤天辉;地生万物,而分两极,是谓阴阳。 天辉初生之时,背后有日月之辉,一日便已长大成形,身负九种能力:开山、裂土、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化雷、更兼一对顺风耳可听洪荒,谓之天听;一双千里眼可查地之两极,名曰观微。 地得万物,万物初生,皆须纳他物为食而得以保存,所以当时大陆的是一片混乱,凶兽横行。 随着凶兽势力割据,大陆渐渐被九大凶兽侵占。而凶兽性行暴戾,大陆上的生灵惨遭涂炭,人类的先祖几乎被凶兽屠杀殆尽。 天辉视此情景,欲将凶兽收服归化。与那九大凶兽于山野逐一大战,将他们击败之后,九兽伏法,对着天辉俯首称臣,与天辉约定,从此回归山林,再不出世作恶。这便是第一次凶兽大战。 在原始大陆第一次凶兽大战之后,人类世界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们建立房屋,修筑宫室,打磨器皿,制作兵甲,以防山林野兽,暴雨洪流。开始了部落生活。 更有一部分人寻仙问卜,感应天地之灵,走上了修行大道。这便是是大陆修道者的起源。 此时天之子天辉尽游星海,不仅大败九星天诸魔鬼怪,而且还得了四件奇珍,一件是来地藏天府的冲灵神土,一件来自珞珈大陆的活水灵泉,第三件则是九鼎星的金王鼎,而这第四件就是那凡尘星的两粒种子。 他把一部分冲灵神土和活水灵泉装进了金王鼎之内,培育那三相、参合两粒种子。等待其生根发芽。剩余的冲灵神土和活水灵泉则好好保存起来。这两样可是造化神物。 凡尘大陆的修道者告诉天辉,两树最为神奇的地方,在于他们成年之后的树干之中,会和人一般内有七窍,这七窍之中蕴含着一块晶莹润泽的灵液,就是这一滴灵液之内,蕴含着两树所有的修为之力,年岁越久,那灵液里的力量便越浑厚,如果灵液作用于将死之人,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如果作用于修行的人,那便需要小心谨慎,因为此灵液劲道雄浑,暴戾无匹,若是身子骨不可承受,反而有爆体而亡的可能。 倘若是两棵树最终枯死,那便会各结一粒金色的种子。 此时的天辉可谓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他决定带着播种的金王鼎返回那一片他所出生的原始大陆。他期待着那曾经令他血脉偾张的大地,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震撼。 那里一定是一片生机盎然,他想。 奈何凶兽凶残本性难改,性行狡诈,天辉离开之后,大陆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云诡谲,暗流涌动。 九大凶兽被天辉击败之后,都在寻求修炼之法,大陆上,凶兽之族实力突飞猛进,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终于,在一个光耀天地的日子,天辉归来了。不过他的期望却落了空,直接化为了满腔愤怒。 他立在苍穹之上,大陆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千疮百孔的景象。 九大凶兽将天地搞得乌烟瘴气,天辉决定将他们彻底清除。 而此时地下有一股暗夜势力正在滋长-这便是天地鸿蒙初开时便已存在的夜魔。 九大凶兽得知天辉归来,决定联手抗敌。这便是第二次凶兽大战。 这一旷世之战,历经九天九夜,让天辉更为惊讶的是,凶兽的修为已到如此恐怖的境界,竟将他打得身负重伤而逃,两方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天辉逃到大陆最南端的逍遥谷,面临九大凶兽追杀截堵,已经退无可退,他拿出了保存的冲灵神土和活水灵泉,用利刃割开自己血脉,用鲜血灌注在的冲灵神土之上,而后将其捏成九种不同的龙形图。用活水灵滴注在那图形之上,这些龙形图立刻身型暴涨,最后竟化为各具神异的九只真龙,这便是天辉九子。 天辉对九子道:“胜凶兽者,划地而治“。 九子选择个个击破,在天辉的协同下,与那九大凶兽历经多番苦战,终于将其全部铲除。 天下始分九块版图,由天辉的九个儿子各领一州,分封而治。这便是九州大陆元年。 九州初定,九星天发生诡星异动,九州下起陨石雨,大陆被砸死的生灵不计其数。地底深处,夜魔开始向地面潜入,大陆的日月之光消失,陷入一片黑暗。 夜魔已经等不及了,潜藏地下多年,就是为了在天辉最虚弱的时刻给予他致命一击。 可他哪里料到,天辉竟会以耗尽灵魄的代价联合九子终将其封印,并打入十八层修罗炼狱之内,永世不得再见天日。这便是天魔大战。 天辉在和九大凶兽战斗时已经负伤,这一次和夜魔的战斗还耗尽了他的灵魄。那金王鼎也在战斗的过程中被打碎,两粒刚发芽的种子遗落人间。 天辉见自己命不久矣,召集九子到身边,告知三相树和参合树乃是太古时期传下来的神树。让九子务必找到,并拿到其中的灵液,以备不时之用。 天辉死之前,回顾往日辉煌,不由得一番叹息言道:“天地初开,孤得天之造化,身负神异,而临大陆。大陆却似蛮荒,为九大凶兽所踞,吾顺天意,将其归往山林,世界方得安定。后吾游星海,自以为寻得金王鼎,冲灵神土,活水灵泉,可让三相、参合两籽速生,以防不测,吾用三神物以供养之,有生之年也只可观其出芽之景。未尝不遗憾之至”。 接着天辉对九子一番激励:“今九兽已灭,夜魔封于修罗炼狱,九州得分,四海初定,盖已立不世之功,今身死魂灭,亦可有颜无愧天地。尔等初生之龙,当有凌云之志,不忘先辈功业,再展宏图,成一番霸业”。 说完,天辉最终撇下九子,撒手而去。因为天辉功勋卓著,后世之人感念其恩德,便称其为九州始祖。 而后九州进入了九大真龙统领时代,因九州疆域辽阔,龙之九子根本管理不过来,此时人类部落的首领便被推举出来,协助九大真龙治理九州。龙族在此过程中慢慢壮大。 在人类与龙族相互协作之下,九州繁盛一时,而后历经数百年,达到了鼎盛时期。 人类开宗祠,建寺庙,将九大真龙的雕像立在其中,以供朝拜。九龙之族达到巅峰,世称九大龙族时期。 千年之后,九大真龙相继死去,龙族权杖交接,内部开始腐败,各州之间为了争夺土地和资源,龙族之间各自为战,打得不可开交。大陆再一次陷入到烽火狼烟之中。 人类苦不堪言。而历经数百世的发展,人类修行文明达到高潮,修为层次的划分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九州大陆两千五百一十二年,大陆第一位突破三尊之境的人横空出世,这便是纳吉道人。 龙之九族的那些当权者感到异常恐慌,因为人类的修行者第一次在修为上超越了龙族,此时方如梦初醒。可为时已晚。 纳吉道人幼年之时,亲眼见父母葬身在硝烟之中。他对九大龙族的仇恨无以复加。 他摧毁了九州大陆所有的龙族宗祠,并打碎了龙之九子的雕像。 人类世界的怨声载道,瞬间变成了狂热的欢呼。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挑战龙族的无上权柄。大陆的有识之士纷纷加入到反对龙族的行动之中。 龙族的政权开始崩塌。世界变成了一场屠杀的狂欢。修为高深的人吹响了这场屠杀的号角,人类誓要杀尽九州之龙。 那时可谓是天地飘红,山河染血。数不清有多少生灵在这场战斗中魂飞魄散。 最后人类终于成为了当权者,龙之九族,则从九州大陆上消失。而九族曾经派出去探查那三相树和参合树的秘密修行者,从此也再无音讯。 但是大陆之上,三相和参合的传说却广为流传。曾经人类的修行者为了寻找这两棵树的下落前仆后继,不遗余力。 有的人说自己找到了,可是一加验证,根本没有什么灵液。 人类世界开始相信那是两颗根本不存在的树。甚至于有一部分人开始认为创世之祖天辉根本就是设立了一个骗局。来借此试探后世之人会不会被其欺骗。 所以后来找这树的人几乎都没了,若是有,那也会被认视为荒诞子弟,不学无术之辈。 启杨曾经也就这个问题,向紫青道人发出自己的疑问。 师傅,你相信那两棵树存在么? 紫青道人对他微微一笑。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就是一个爱喝酒的遭老头子,即使我得到了,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开心多少。 启杨不解,接着问道:“难道你不希望把修为再提高些? 紫青道人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子,你可记着”。 当时的启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现在启杨立在那古老的石碑面前,细细想来,自觉师傅已经得了一定境界,方能有此番心态。 那石碑上的十二句话,启杨现在已经解了前面八句,他在盯着那后面四句看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闪过。 背后忽觉一凉,风声过耳,立马回过头看。 脸上露出莫名的惊诧,嘴里念道:“这怎么会? 第十一章 我本无心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眼前是一棵树,粗约两尺,高约一丈。和此处的那些参天大树一比,甚不起眼。 但它的枝叶竟和那石碑旁边的树一样,隐约散发着金光。更令人吃惊的是,它竟然会有一双布满褶皱的棕褐色大脚。 启杨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发现这大脚乃是由那棵树的庞大根系铺成的。 启杨望着那棵树有些愣神,他有些怀疑眼前的一切。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树提起那“棕褐色大脚”朝自己这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踏了过来的时候。他用力的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一股轻微的疼痛感从手臂上传来。 他心里道:“三相和参合那个传说竟是真的,此刻参合树立在身边,而三相树正在向他走来,两颗树仿佛触手可及”。 三相树经过启杨身旁,启杨抬头一望,那树梢之间竟然有被折断的析痕。那析痕的位置就在一个粗斜的枝干上方。 莫不是昨晚就已经躺在这三相树上睡了一觉?然后半夜被带到这里。 启杨心中想到这里,随即脸上一番苦笑,这算哪门子缘分?呆望着那三相树走到了参合树身边停了下来。 四面无风,两只树的枝叶却是簌簌而动,高低不齐并不妨碍他们那能挨着的枝叶在一起摩挲,仿佛情人之间互诉着衷肠一般。 启杨看着那副场景,为之动容,怀里那只小的青眼鹰翼虎也往伸着那可爱的脑袋,启杨双手环过它毛茸茸的身子,将它抱了出来,放在地上。 微风拂面,花草清香。 启杨望着这景色秀丽的天地中那些惹人注目的尸骨,不由得有些感慨。 原来并不是没有人找到参合树,而是找到了参合树的人没有活下来。 三相参合两树此刻就在启杨面前,可他根本无心于此,心里惦记着林玄那些人还雪岭之中,转身准备离开这里。走出也就十步,启杨忽然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他。 是那青眼鹰翼狮。 青眼鹰翼狮见启杨转过头来,将眼睛转移至别处。 启杨笑了起来,走到那小家伙跟前,伸出手来抚摸着它小脑袋上的绒毛,对它说道:“快回去吧,你属于这里,而我不属于这里。” 青眼鹰翼狮将自己的头蹭在启杨的手背上,而后抬起它那双青眼,似痴一般的望着启杨。 启杨心中突生不舍,念它孤小无依,而这里又诸多弱肉强食的凶兽,终是将它提起,放入怀里。而后脚底生风,踏地而起,往那进入此处的山缝飞去。 第十二章 他人有意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启杨立在原地,看着那五十人杀来的汹涌气势,也是不敢大意。 他不怕死,但现在他还不想死。 启杨周身灵力从灵海狂涌奔出,身子略微往后一斜,脚身便已离地,只剩脚跟轻贴地面。随后他一脚轻蹬地面,身子向后斜引,双脚也已凌空,踏过那青草野花的枝叶之间,待与那飞身过来的敌人拉开百米之后,身体瞬间凌空而起,周身那霸道无比的气劲,在和空气摩擦之时,竟是有些哧哧作响。 在离地十丈的空中,启杨身形俏立,两手掌心相对,并未贴合。那手掌之间有一气劲凝聚的光球在闪耀着,伴随着启杨周身的气劲越发凌厉,那光球也越来越大,光芒也越发夺目刺眼。 此时那立在地上的秦五爷望着空中的启杨,嘴中不禁叹道:“好强的气劲,这少年怕是已经接近那圣灵之境了吧,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竟是连大司寇也看走了眼。敢入这虎狼之地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狠角色,这场战斗怕是有些棘手了”。 他望着自己带来的五十甲士,朝着那凌立空中的启杨飞去。周身的气势也是十分霸道,那双掌之间汹涌的气劲带着无尽杀意。眼看这些人立马要杀将到启杨身边。 此时启杨那光球已将他身子遮盖,忽然他双掌直接拍在那巨大的光球之上,那光球顺势朝着那五十甲士而来。《锋鸣九州》第十二章 他人有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容我想想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我在写文过程中,其实情节主线已经构思好了,但是对于整个框架来说,每当我细写之时,会发现逻辑上有问题,对人物外貌和动作上的描写,并不够把握得体。 这本书我仍然会写下去,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学习,补足自己的不足之处,将更好的作品呈现给大家,我的目标,只有成为大神一个,其他的都是浮云。 写文的初衷本是坚持写下来,现在坚持写根本不是问题,可能我强迫症太严重,前面的章节有些部分也很精彩,但为了让情节更紧凑,逻辑更合理,这本书将回炉再造,大概会在明年一月份重新奉50万字,那时候,你们会看到更好的我,和更好的作品。 现在,我在研读金庸的作品,也会研读其他优秀之作。感谢那些看过我作品的人。 感谢。本书名字不会改,但是章节上的内容可能会有大的更改。等我学习之后,再观后效。《锋鸣九州》第十三章 容我想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死亡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沿着长安西街一直走,通过与通和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再往前五百米左右,右转就可以一片高低错落,城墙斑驳的民房。 这里就是向阳和明辉的目的地。已经快近九月了,北方的天气还是闷热难当。 以中国的古历来算,处暑刚过不久,而昨天刚好是中国的情人节。这种节日对向阳来说,就跟平时的日子没什么两样,结婚二十多年,除了刚成为丈夫的那两年还和妻子很有激情的过一过。 伴随着子女到来,对妻子的深切爱恋则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初为人父的兴奋之后,带来更多的是一种将家庭扛在肩上的责任感。 这种责任感则化为了一种热情,让他将身心投入到了警队的事业当中,在警队打拼多年,向阳虽也立过几次功,可每到警队升迁之时,他却往往与之擦肩而过。 升迁的 “那些人”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想来肯定有些门路。明辉则不同,他是一刚入西街警局的毛头小伙,这个年纪有的是青春活力,情人节对他而言那可不能轻率。《锋鸣九州》死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意外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世间之事,十之八九平淡无奇,唯一分出人意料。 林玄此刻端坐在秀场的后台,面颊两侧的肌肉绷紧,两眼注视眼前的化妆镜,化妆镜中的人大牌加身,化妆师正从旁帮忙打理着头发,那真的是自己吗?林玄仿佛在审视另外一个人一样。 在化妆师看来,眼前的这个皮肤保养得并不好,甚至说有些粗糙,经过她的一番精心打理之后,现在的他看起来显得有几分俊秀和帅气。她对自己的造型功底颇为满意,拿了一瓶自认为可以增添眼前男人魅力的香水在他的头发上喷了喷。准备为他的上场做最后的准备。 林玄闻着那股香味,却觉得很是刺鼻,连连打了打几个喷嚏。 化妆师颇感尴尬,头脑里不禁怀疑到,这就是节目组传说的那个身价上千万的富豪?可他连男士常用的迪奥香水也闻不惯。 林玄并没有看出化妆师眼里的疑惑,导演组通知离他上场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他告诉旁边节目组临时为他安排的那身材秀美,脸蛋精致的经纪人,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偌大的化妆间内,就剩下林玄自己,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林玄陷入到回忆当中,他想要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这段经历确实叫人难以置信。 这要从前天的一个电话说起,那天是周日,对他来说,是工作日。他是个跑外卖的,做一天才有一天的钱。这活计并不算困难,只是有时候风里来,雨里去,也算是个辛苦的活。 冬天天冷,他又是一个人,所以完全没有煮早餐的烦恼,两桶泡面下肚之后,他不由得打了一个饱嗝,然后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一天的工作。 他住的地方在郊区,送外卖的点又是在市里,这来来回回就要一个半小时,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市区的房租对他而言,虽非天价,但是相比起他的工资来讲,那也不便宜了。 按他的话说,他刚买了个“女友”,这些钱便是房租上省出来的。他口中的“女友”便是新买的雅迪电动车。载着他风雨里来回穿梭,将一份有一份的外卖送到客户的手里,他看到了客户们的笑容和好评,便觉得这是一份真正的事业,倍受鼓舞。 可也有挑剔的客户,因为送餐时间稍微晚了一点,对他破口大骂。他都能忍,干这一行,便爱一行。他明白,做事业,便是甘苦自知。 他唯一的一次顶撞客户,便是一位女客户砸了他“女友”的眼睛,小牛电动车的两个车灯直接给那“泼妇”砸碎了。给林玄气的直接一拳将她打翻在地。那客户投诉到商家,还让他失业了一阵子。 可如今这些都过去了,每天出门之前他都会对着墙上那口钟微笑,借以提醒自己,多站在客户的角度上想一想,坚持用优质的服务去打动客户,他们一定会看得见。 恰如往常,待一切准备妥当,他微笑的望了望白漆脱落的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是十点一刻。刚欲开门出去,却从门缝中探出个人影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写满了怨怒,大门硬生生被她推开来。 原来是房东“大姐”来了。说她是大姐,那是因为房东才四十多岁。听邻里说,“大姐”年轻的时候很是漂亮,早年间,她怀着孩子,丈夫在工地上干活,从十八层高楼上摔下来,当场死亡。她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当成自己的精神寄托,努力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不料孩子却在上幼儿园时被抱走。 可她不信,不信自己被命运如此捉弄,于是便东奔西走到处苦寻自己的孩子,这一晃就是六年,没有一点收获。本以为天都要塌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一条信息,让她筹集五十万作为抚养费,赎回自己的孩子。 她可是既惊又喜,心里仿佛又有了希望,她把丈夫失事时所得赔偿金全拿了出来,准备再和命运赌一次。 这次赌注有些大,开始众人都以为,命运终于眷顾了这个受尽折磨的女人。她虽花了钱,孩子却回到了她的身边,这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意外来临的如此之快,简直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那是她找到女儿的第二个年头,因为化学实验课上几个调皮的孩子导致实验室失火,女儿被困在里面。当她接到通知,慌慌张张赶到医院时,听到孩子只是大腿烧伤面积较大,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时,还觉得是老天开眼。 。她登上五里外的明光寺,咒骂那庙里的金光大佛,埋怨那上天如何不公,在庙里 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番苦笑,头脑里又回想起昨日晚间和几个单身的同行聚在一起打赌的场景,他可是输了一整场。输了的人除了喝酒之外还得给《》 意外(2)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皇朝酒店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政府的洋务运动,当初这里本是一片荒地,后来清廷重臣李鸿章到两广地区督办现代水师,这块地皮便被一刘姓商人所看重,没费多少精力便拿到了手。他认为李鸿章的到来将带来人口红利,便兴建了一家名曰“丰和”的酒肆。 那李鸿章路过此地,抬头望见“丰和”二字,感慨颇多,不知觉间便走进店里,看店家的菜谱开头便是一道“太平盛世”,立马便点了上了。 这道菜的刀工精细,造型也甚是奇特,菜盘之中,乃是一副恢弘之景,其间山水交错,沟壑纵横,在山水的中央,有一初升之阳,光照九州。太阳两侧携有一龙一凤,缠绕在那山水之间,作和鸣之状。李鸿章品了两口,盯着那盘菜看了半响,不由涕泗横流。 那刘姓人家吓得战战兢兢,当即伏地直呼:“罪民该死,罪民罪该万死”。 李鸿章没有治罪,让店家把厨子叫出来。 那厨子本是刘姓商人之子,名唤振邦,听说自己做的菜,让李鸿章吃哭了,颇为惊讶,忽听父亲唤他,让他去前堂接见这怪异的李大人。心里一时也是瑟瑟发抖,不知道那皇家重臣会将他如何发落? 没想李鸿章开口第一个字便是:赏。 等他接下赏赐的百两银票之时,李鸿章才问他姓名。 刘姓子弟答道:“小民刘振邦,谢大人赏赐”。 李鸿章接着问道:“可曾婚配?”。 那刘振邦也不知李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按实情答道:“未曾有姑娘看上”。 李鸿章忽然大笑,让刘振邦抬起头来。 刘振邦抬头一望,那李大人竟在瞧他,头脑里不禁问道,这就是当朝重臣?真是不怒自威。 李鸿章开口问道:“我荐你去紫禁城给老佛爷当掌勺师傅如何? 李鸿章哪里清楚,眼前这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心里怀揣了一个心爱的姑娘,竟是连他的父母亲也不知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当即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他那父亲从商多年,当然瞧得出这是个绝妙的机会,看儿子在那里迟疑,立马替他回答:“谢大人抬爱,有生之年,愿为犬马”。 后来那刘振邦果然争气,厨艺深得慈禧喜爱。太后还赏赐了他一段姻缘。这件事一度成为当地的佳话。 “丰和酒肆”的名气越来越响,许多达官贵人成为常客。 那刘姓商人自以为是祖上积德,兀自做着那升官发财的美梦。 等到辛亥革命的枪声响遍了紫禁城,他也不愿意相信,大清亡了。“丰和酒肆”的招牌便再也叫不响了。 时间一晃便是几十年,待到新中国初立之时,原先那“丰和酒肆”所在的那块地皮已荒草丛生,刘姓的人家也早已不知去向了。 改革开放之后,国家招商引资的政策颇受香港富商的青睐,这块地皮转手便到了一位李姓商人手中,随着地皮周围商铺林立,银行相继坐落此处,他便将此地开发成酒店,并借名“丰和”,是为丰和酒店。 后来李姓商人赚够了钱,便从大陆撤资,这家酒店几经易手,又到了一位姓马的商人名下,从此更名为“皇朝酒店”。 而其间,酒店几经修葺,却是越发豪华,成为市区的地标建筑。 意外(3)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意外(3) 皇朝酒店六楼养心殿,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 苏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望着这片城市的灯红酒绿。心中生出一片不舍的感情来。 她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将那夜光杯中的甘醇一饮而尽。两腮忽的上来一阵红晕,在灯光的映衬下,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她身上着一件紫色的丝质睡衣,睡衣刚好没过膝盖,露出她那雪白的玉足,没有一点瑕疵,如果可以的话,男人们肯定会趋之若鹜,把这双脚奉为艺术品,一遍又一遍的观赏把玩。 苏媚忽的转过头来,墙上挂着的巨大电视屏幕里,声音有些嘈杂。节目刚刚开始,还是那家伙从后台往前台走的场景。脸上的神情还仿佛初次见面时那般自信,甚至是有点傲慢。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猜不透他的心思。至少在一千五百万上这个选项上,她猜错了。 她脸上忽的漏出一抹浅笑,开口对屋子里沙发上端坐着的白发老妇说道:“婉儿,那家伙可是在皇朝酒店楼下等了四天四夜,一口饭也没吃”。 婉儿那皱巴巴的脸上笑起来:“可我早就打定主意了。从他拒绝一千五百万那一刻开始,后面所有的一切我都想好了”。 如果当时他拿了那一千五百万呢?苏媚的眼神有些迷离。 那我就会执行A计划,不论怎样他总会走到那条路上的。媚儿似乎是胸有成竹。 这会不会太过…… 这不正是你和我要的效果么?苏媚话还没说完,婉儿脸上的笑意刹那间便被一种无与伦比的冷单代替,淡漠地打断了她。 苏媚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阵苦涩…… 忽然婉儿嗓子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咳嗽,她拿着方巾在嘴前掩着,那白皙的纸巾上渗着鲜血。苏媚仿佛是被传染了一般,嘴里也响起了咳嗽声。 婉儿将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对着媚儿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候她们两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墙壁所挂的电视机屏幕上。 电视里的那带着假发的男主持人已经在开始介绍了,现场的灯光全部消失了,观众也安静下来。 意外4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第四章 相亲节目现场。在一千两百名观众的见证下,林玄背后的彩色幕布向两侧缓缓拉开,一块巨大的银幕彻底暴露在观众面前。 全场的灯光再一次消失。所有的焦点都在那块空白的大屏幕上。 那是星光! 一点,两点。这两点星光连成黑色的直线,而后出现越来越多的星光,星点之间连成的线也越来越多,而这些线由于分布的密度不同,勾勒出了一幅明暗相间的人物肖像。这幅画再一润色,林玄的肖像画这就形成了。 屏幕上的画突然从左向右在银幕上席卷而过,而后白色屏幕当中出现一行字幕:这是我的故事。 一座田园风格的老式建筑映入观众眼帘,其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穿插其间,一身着便服、身形佝偻的老翁正在为它们修剪枝叶。 画面拉到庄园门口,拱形大门两侧各立着一块巨大的花岗岩柱形石。在大门前方约一百米处有一座弯月石桥,从桥上远远望向整座庄园,可见大门正对主楼正中央,那柱形石仿佛刚好立在主楼两侧,显得无比庄严宏伟。 忽然,一辆急速行驶的特拉斯轿车直接穿过了大门,进入了庄园。在主楼旁边停留下来。那修剪花木的老翁见势慢慢朝林玄走来。 车门打开,林玄摘掉墨镜,那老人接过之后,林玄就势朝主楼当中走去。 大屏幕上的视野进入到主楼内部,一股书香卷气扑面而来。 明亮的大厅正对的是一副泼墨山水画。其间山如银河,气吞万象;水如龙蛇,笔走蜿蜒。而其中云雾缭绕,仿如仙境。 大厅当中古朴的木质桌椅整齐排列,简洁而不失高雅。两侧各分布有八根巨大的梁柱,柱上各有一副诗画。 林玄从那些诗画当中一一穿过,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叫林玄,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生活在这里,却不记得自己的亲身父母是什么样子,我的养父母告诉我,我一生下来便被抛弃。他们在医院的垃圾桶里将我捡了出来,只因为我当时的哭声将他们吸引过来。那时候还只是收养。可养父母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后来养母因为疾病再也不能生育,我就正式成为他们的儿子。 庭院里的那位老翁叫阿发,是养父母家里唯一的佣人,从小到大,都是他陪我玩。平常我都叫他发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看多了周润发的电影,虽然他长我四五十岁,可我后来也没有改过口,他不仅是我的长辈,更是我的朋友。 养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在我十四岁那年她就去世了,她的温和,包容,善良也没能感动上帝,让她多在我的身边留一会。她那慈祥的笑容总让我在梦中醒来,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养父母是一对很恩爱的恋人。我常常看见他们在庭前携相依偎,坐在庭前的大理石台上,看庭前的兰桂竹菊。养母死之前,那是冬天,庭院里的腊梅花开的满园都是,大病卧床的她偏要养父拉她出去看梅花,大雪里,满园的芳菲气象,养母却满脸苍白。两人在庭前相拥,就这样,养母死在了养父怀里。 我记得养父当时的事业正处于水生火热的低谷期,时不时就可以看到他抽的烟头在书房里丢的满地都是,有几次我在角落里偷偷看他,他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让人很是心疼。直到他发现我,便笑着走过来抱起我,我那时候还想,他是一个多么善变的人啊,怎么可以做到一下子从苦脸变笑脸。 后来就越来越少在家里见到他,见得到的时候,整个人一次比一次憔悴苍老。后来他也撒手不管了。 他死在书房里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我还在梦中酣睡。 而那一年我刚满十八。 我有时候想,那样也好,他和养母可以在另一片天空里再也不分开。 后来养父的家业都到了我手上,从破败凋零到家族中兴,这一晃就是十年。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变成了养父母期望的样子,他们给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直到今天我仍会经常回忆起他们的音容笑貌。而这一切都始于我被丢弃在那个垃圾桶开始。 那是不是就是一种缘分? 曾经我有过一段姻缘,虽不惊天动地,也算得是刻骨铭心。 被人抛弃算什么呢? 我从小到大应该早就习惯了吧。可还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这段感情。 现在我要选择一段新生活,新姻缘。 我只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意外5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第五章来自地狱的问题 灯光闪烁的相亲大厅里,女嘉宾们人手一支触摸输入笔,在灯台的屏幕上笔走龙蛇。 大厅里的音乐,宛如在九级强震废墟之下挣扎之人的呼吸,急促而猛烈。 马如云的那张大嘴宛如连珠炮弹:“在播放VCR之后还能获得一百盏绿灯的男嘉宾,我见得多了。可是在经历女嘉宾们的提问之后,能剩下超过六十盏的男嘉宾,我用脚趾都数的过来。今晚我们再次站在这样的一个场景之下,那么是我们的女嘉宾更挑剔,还是我们的男嘉宾更完美? 我将和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数亿观众一起见证。到底林玄能做到何种程度?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个时候,场上所有的女嘉宾已经将题目提交到题库了。马如云手里很快拿到了题库检测的结果。 他看了一眼报幕卡,眼睛突然露出一副贱贱的笑容看向女嘉宾席。 你们真是够带劲! 随着我们节目的进行,节目所带的话题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在批评我们的节目,烂俗,下流,三观不正。有时候我也会担心我们的节目被****责令整改或者被封禁。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节目还存在,那么就让我们今晚再一次不顾那些批判的眼光,让他们见识什么叫大型综和真人秀相亲节目。 电视机前的亿万观众朋友们,即使我听不到你们的欢呼,但是我能感受到,让我们和现场的一千二百位观众一起再一次喊出我们节目的口号。 巨大的演播厅内,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仿佛迸发出撕裂天空一般的力量。 来呀!造作呀! 声音经久不绝,响彻云霄。 马如云用了很久时间才让现场安静下来,仿佛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林玄站在马如云身边,显得和这个震撼人心的场面格格不入,他既没有呐喊,也没有晃动身体。 他在这个世界若说还有什么牵挂,那便是罗成了吧。 两个同是孤儿的人,一起长大,又一起进入社会,后来又一起打架,一起进入黑社会。罗成后来成为一方大佬,林玄却对帮派心生倦意。后来林玄想要私自逃出来,却不幸被抓了回去。各方大佬们都要弄死林玄,罗成一枪洞穿了自己的心脏。 两个人从此被逐出江湖。林玄这些年洗心革面,安心当了个外卖员。罗成买了个人力车,走街串巷拉几个客人。 罗成心脏口子上那块疤已经好多年了,有一回林玄和罗成在一起洗澡的时候才发现他胸膛上的整块肌肉像被黄牛犁过的地,褶皱起伏。 林玄一个大老爷们没忍住,抱着罗成痛哭起来。 死有什么可惧怕的,若是当时死了自己还好了,那时候他便这样想,至少心里的愧疚不会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 现在他站在宽敞明亮的舞台上,一言不发,静静看着眼前的震撼场面。比起罗成替他挨子弹那个晚上,现在这些都算个啥。 1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亲爱的,今天你生日呢?晚上请假好不好?” “我买了蛋糕还有你爱吃的小龙虾?路过花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束玫瑰,你常说为什么都是男人送礼物给女人,今天我买一束花送你,你可不要嫌我乱花钱。” “你是不是忙呀?我把我们上次买的红酒拿出来了,做了一大桌菜,平日里都是你做菜给我吃,等你回来。” …… “林大厨师,如果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新到的情趣睡衣拿出来穿上。” 林玄看完女友发来的信息,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立马给女友回了一条:“宝贝,今天店里太忙了!实在是很抱歉,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马上就回家。” 将厨师服换掉之后,林华立马往酒店大堂外走去,拿在手里的手机并没有回音。 “也许那家伙趴在饭桌前睡着了”等到他发动车子的那一刻,他心里蹿升起这样的念头。《锋鸣九州》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g1 - 锋鸣九州 - 蜀山青衫客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子午谷的的山林里,微风习习,这时候总能听到一声声杜鹃的啼叫。 林中有一颗两百多岁的梧桐,乃是山中最为长寿的植物。 一身着青衣,形貌昳丽的少年,此刻正斜倚在这梧桐的枝丫上,双目出神,整理着心事。 “收工了!” 听到这高声地叫喊,青衣少年立马从树上滑下来,背上立在梧桐旁边的一只竹篾背篓,往出入山林的那条大路上奔去。 林子里忽然就热闹起来,大路上汇聚了许多年轻的姑娘。而少年混在那些女子当中,煞惹人眼。 “今天谁家的收成最好?”也不知谁大声问了一句。 这时姑娘们都调笑起来道:“还能有谁啊,林家大胖子呗。” “喂,各位好姐姐,叫胖子多难听啊,况且胖也只是小时候,现在我哪里胖了。”那青衣少年道。 这些姑娘们都大笑起来。 青衣少年前面的姑娘转过头来说道:“让我看看,咱一步是不是长大了?” 看了半晌随后说道:“这家伙脸红了。” “我可没有!就算你再看我一天,我也不会脸红的,”林一步反驳道。 突然有姑娘转移了话题:“哎,我说一步,你爹为啥不让你上武堂,偏要让你跟着我们一起来山里采集野菜野果。” 林一步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这时有姑娘接着答道:“一步家祖上可是七十二代单传,祖祖辈辈都以厨艺见长,估计是他老爹留着他继承自己的手艺吧!” “瞎说,咱这片地界,哪里不是以武为尊?你看现在五岁多的孩子,就要送到武堂去进行武道觉醒。若是将来入了军营,建功立业,指不定拜将封侯,光宗耀祖。” “那你倒是说说我爹为啥不让我进武堂?”林一步自己也很苦恼。 “这事啊,我可不能瞎说,你得自给回去问你爹去。”那女子看来是知道些东西。 一行人回到了村庄的大寨门口,刚好遇上从武堂回来的那些少年。 通常这个时候,林一步总是免不了受一顿嘲笑。 “林家大姑娘!看你今天又采了不少野果吧。” 说这话的男子身着一身华服,身高还比林一步高上一截,乃是村长的儿子——刘凯旋,在乡上的武堂里颇有恶名。 若是往日,林一步就当做没听见,径自走了。可今天他却突然来了脾气:“刘家臭娘们,几日不见,可是又在别处长威风了。” “看来年龄大了,脾气也跟着见长嘛!若是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不然小爷的拳头可要你好看。” “我要跟你道哪门子歉,真以为你老子是乡长,人人都得顺着你?。” “哟,口气真挺大地,这样吧,我们可以比划比划。若是我打赢了你,你跪地磕头,叫我三声爷爷。”刘凯旋说话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似乎断定林一步和他斗武,将毫无胜算。 “那若是我赢了你呢?”林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的表情。 周围的少年仿佛都跟听见了笑话似的,哄笑起来。 “武力都没觉醒的人,哪里来的勇气,挑战一位武徒? “这年头,烧菜世家都要逆天了,你信么?”立在林凯旋左边的一位少年笑道。 林一步这时突然怒斥道:“刘凯旋,你那些喽喽们屁话可真多,什么时候管一管。” 刘凯旋本来还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一脸的春风得意,听到林玄的讥讽,眼里忽然露出一丝阴狠,随后大声说道:“各位同乡的伙伴们,今天你们就在这里做个见证,我和林一步两人进行比武,原则上以打倒对方至站不起来为止,若是一方提前认输,则比武结束。” “按那林一步的倔脾气,估计认输是不可能了。”那群少年也不知谁这般分析了一句。 此时林一步已经将背篓放到了路旁,和刘凯旋拉开了一段距离。 而刘凯旋已经摆好了阵势,一股力量从小腹窜出,而后遍布全身。身子犹如离弦之箭,直奔林一步而来,周身的气劲涌动,所过之处,皆是扬尘弥漫。 等到近了林一步身前,一记劲拳使出,直取林一步脑门。 林一步看刘凯旋那阵仗,自知此时不可与敌硬拼。身子一侧,刘凯旋那拳便落了空,不过他却没有主动攻击。 刘凯旋接连攻了数十拳,而林一步只是一味躲闪。 “这林一步在干嘛,光防御,不进攻,这样也没有用啊,他的体力不可能比一个十段武徒还高吧!那可是离武者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什么,刘凯旋已经步入了十段武徒?”众人之中又是一片惊呼。 林一步根本就没听清这些人说的话,他对武道多少知道一些,武徒阶段,力量要比常人大一些。所以他打定主意,等刘凯旋累了,抓他的破绽,可哪里想到,这家伙的体力也远非常人可比。这样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若是能将他锁住,也许还有一丝胜算。 刘凯旋心里也很惊讶,平常就算是同级别的对手,身手也很少有这么迅捷的,要知道,眼前的家伙可是连武力觉醒仪式都没有进行过的家伙,不过他看林一步并没有进攻的样子,也已猜到林一步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旋即加快了自己的进攻节奏。 林一步也不再躲,面对刘凯旋疾如风的拳头,他先是小臂一挡。而后另一只手直接一拳朝刘凯旋面门砸去。 刘凯旋看到林一步主动攻来的拳头,脸上浮现一丝冷笑:“终于是动手了。” 他直接一拳朝着林一步的拳头招呼过去。 周围观战的少年再次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眼看两只拳头要碰上的时候,林一步直接化拳为掌,与刘凯旋的拳头擦身而过,一巴掌直接扇到了刘凯旋脸上。 刘凯旋的脸上浮现一块青紫,被扇到一侧有些浮肿。 这时他和林一步拉开了一个身位,脸上的愤怒油然而生。 “现在你就算立马叫我爷爷,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刘凯旋捂着自己的脸说道。 “脸还没被打肿是不是?”林一步笑道。 “找死!”刘凯旋的身形跃动,竟是比刚才快上了几分。 “一个没有武力觉醒的人竟然会逼得刘师哥动用全力!” “别他妈瞎说,说这话你自己不嫌丢人,刘师哥还要面子呢” 刘凯旋步步紧逼,那架势就像一只要咬人的疯狗一样。 林一步看他那样子,根本无处躲闪,竟是直接往刘凯旋身上扑过去。 林一步胸口虽然吃了两记实拳,但还是抱住了刘凯旋的身子。随后往刘凯旋腿后横了一脚,两人都摔倒在地上。 刘凯旋双手被林玄的两只手捆着,脚也被林玄锁着。 哪知他身上的力量却非常大,林一步的锁住的双手被硬生生的撑开,随后刘凯旋一个翻身,把林一步死死地压在身下。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三声爷爷,我就饶了你。”刘凯旋举着拳头,对着林一步的脑袋。 “我是你爹!”林一步道。 刘凯旋直接是以及重拳砸在林一步的脑袋上。随后又问道“你叫不叫?” “我是你大爷!”林一步在刘凯旋身下拼命挣扎,接着又是一拳砸到了头上。他觉得脑袋有些晕了! “我再问最后……” “我是你祖宗!”刘凯旋话还未尽,就被林一步打断。 “找死!”刘凯旋瞬间暴怒,连续不断地重拳纷纷砸下。 忽然就感觉身下没动静了。 他立马从林一步身上下来。 周围的人这时候都在小声议论:“林一步不会是死了吧!” 刘凯旋伸着手有些发抖,他伸出食指慢慢往林一步的鼻子探去,竟是没有了气息!。 他的额头上冒出汉来,立马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人说道:“今天这件事谁要是敢说出去,以后就别在乡里的武堂混了。” 那些人盯着刘凯旋,脸上忽然就像见了鬼一样,露出别样恐怖的神情。 刘凯旋只觉得头上挨了一记力压泰山的重锤,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鬼啊!”周围的少年纷纷逃窜。 林一步立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的体内异常难受,一股猛烈的力道在身体内窜动,疼的他在地上到处翻滚。 他捂着脑袋,脑海里有些片段翻涌,可他要深入那些细节的时候,却是头痛欲裂。五脏之内,犹如肝胆俱碎,身体忽冷忽热,最终是晕了过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