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绑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H市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地方,市里一共就三家高中,一个学年十二个班,可想而知本地人口不多。 席余正走在晚自习回宿舍的小树林里,本来她可以走大路回去,但她有些烦心事,不想太早回去。 说起她的烦心事,远近大概有如下几条: 其一,她父母对她不太在意,放养至今还总是丢她住校,对她妹舒娟则是富养严管,并且没有让上初中的妹妹去住校; 其二,她好不容易考上了这所学校,鼓起勇气对她初中时的暗恋对象展开攻势后,相恋不过半年,初恋男友苏离就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其三,痛失恋人的她在高二暑假去了趟B市旅游,偶遇了一个叫萧寺的帅哥,险遭轻薄,她竟然还有几分期待,任由别人拿走了她从小戴到大的锁形吊坠; 其四,曾经促成她初恋的初中同学任非凡,不知为何从朋友的位置偏移了一下,试图跟她发展出一些超友谊的关系,共同经历了自杀未遂和十八禁未遂后,她甩不掉却又放不开这个人; 其五,这位外地来的任同学居然有个大美女的未婚妻,在她不知情下,已经和高三转学过来的未婚妻同学成为闺蜜,也是她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性朋友; 最终,可想而知,半学期后,得知自己未婚夫正在追求自己好闺蜜的师清晴,发起了一场正义运动,而倒霉的席余目前成为了全班公敌,正被孤立和批斗中。 更不提,任非凡还对她说过,如果他们在一起,他爷爷极有可能会找她谈话,甚至会给她家去电话,让她离他远点。 席余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过得足够精彩,她这十七年来的经历,绝对比其他即将成年的男生女生要丰富多彩。 叹了口气,席余裹紧了羽绒服,苏离走后这一年她瘦了不少,家里没给她买新衣服,去年的羽绒服竟然有些大了。二月的天气冷得干净,学校的小破树林黑漆漆没有一丝灯光,倒是杀人灭口的好去处。 胡乱想着不相干的事,想让自己放下烦恼的席余,忽然被人从背后用毛巾一类的东西捂住了口鼻,而后意识渐渐离她远去。 “唔……”迷/药?任非凡的爷爷是正经商人吧,找她谈话需要绑架吗? 席余毫无头绪地昏睡了过去。 她意识稍微清醒时,感觉有个人在看着她,她努力想睁开眼,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她只能感觉到,看着她的人好像很悲伤,又似乎比悲伤更复杂。 欣语看了蜷缩着睡着的人很久,渐渐红了眼眶。她对她有过误解,有过同情,现在添了羡慕,最后归于平静和坚决,她不会再动摇。 “大小姐,直接走不是更安全?”有人敲了门叫她出去。 欣语冷眼瞪了他一眼,“比快你们比得过他?” “可是这里并不稳妥……” “出了事我担责。” 男人沉默不言。 正僵持间,另一人来报,“大小姐,有人合围,可能是沈卓。” “我向南突围,你们掩护殿后。”欣语进房去背了席余,交代了一句就快速往南跑去。 报信的人即刻出去吩咐其他人,先前敲门那人却往北边去寻了另一人。 “大小姐说向南突围,孟……” 男人稍微抬了抬帽檐,“知道了,如她所说。” “弄丢了人,老板那里……” 男人横了他一眼,“你在质疑大小姐?” 他没再回话,低了头。 “人丢不丢事小,让所有人记清楚,保护大小姐第一。” 欣语说是往南突围,甩开身后人后,就拐了个方向。 在指定地点看到抽烟等候的人时,欣语怔了怔,放慢步子走了过去。 男人看到来人就猛然惊醒,丢掉手里的烟踩熄后,迎上去伸手接过了席余,目光一直停留在席余脸上。她这个模样,对他来说很陌生,仅在上次席余去B市旅游时,他见到过相关照片和视频。 “谢了。”男人简短说了一句,把人扛在肩上后,另一只手里掏了枪。 欣语看着他,他的视线一直没有因为她而停,她张了张口,眼神迷蒙的看着他,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再次相见,竟是这般……他来救别的女人,对自己甚至懒得一顾……欣语有些口吃,“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男人对她点个头,转身就迂回往北去。 身后枪声渐渐靠近,欣语痴痴站着,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没动,直到有人扑倒她,朝她身后的方向开了枪。 “还在发呆,姐姐?” 欣语掏出枪也回击了身后赶来的自己人,“什么时候来的,谁批准了?” 萧寺勾唇在她脸上亲了下,被推开后翻身跟她并肩作战,“这么久不见,很想他?看到他为了别的女人拼命,很嫉妒?” 欣语不想理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高声对着对面叫了句,“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交火的声音立刻停息,两方见了面。 “失手的事,欣语会对爸爸汇报,你们散了吧。”萧寺笑笑说,可是语气寒得如在隆冬。 “追踪之事……”最初敲门之人再次质疑。 萧寺瞥了眼人群里压低帽檐的人,“这种事还是交给孟大哥,欣语出来这么久不归,爸爸一定心急,我先送她回去。” “你完全不必现身,萧爸会以为这事是你做的。”回程欣语闭眼休息时,冷言关怀。 萧寺侧头看着她,“你能为了她背叛我爸,我做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欣语睁开眼,“萧寺你也……” 他比她自己还了解她,欣语没有在他面前隐瞒情绪,她想问的他也懂,她没有多说。 萧寺好笑地看着她感动和疑惑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幸好这次没哭,真是看不惯。” 他知道,她想问他,是不是和沈卓一样,也喜欢被救走的那个人。 那个人,和她不一样,她们本该很相似,可实际上,却天差地别。 沈卓带了人到车上后,就和跟他来营救的其他人兵分几路,分开往不同方向而去。 安全进B市后,沈卓看看怀里仍旧睡着的人,嘴角微微勾起。 虽然外貌变了,虽然似乎没有哪里和以前一样,但是,看着她,就知道,没有错。只是抱着,就感觉到充实,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算是到头了……沈卓轻触了一下她的脸庞,感觉到真实后,又忍不住笑了。 “诗雨,我们就快到家了……”换了个姿势让她更舒服些,沈卓紧了紧自己的胳膊,如果再次遗失,这一辈子,感觉就再难找到了……那么漫长的一生,如果让他一个人度过,怎么可以…… 他真是个傻子,青梅竹马了十八个年头,直到她失踪了,才发现自己爱她已经那么深了……还清晰记得第一次接吻时的触动,当时真的吓到了。 是她主动来吻自己的,那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当她是亲妹妹,从来没有任何越矩的行为,那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心跳得那么快,即使同时面对几把枪的时候,也没有过……但是,也是同一天晚上,她就离他而去,走得毫不留恋…… 半年前。 “沈总?不是听说找到柳小姐了吗?”葛秘书跟着沈卓十来年,入公司起就听说沈总的女朋友失踪了,到现在算来,已经十几年。 听闻线人来报柳小姐在B市出现后,沈总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那些送来的照片,似乎并不打算去相认。莫非,有难言的苦衷? 沈卓没想到事隔十七年才找到人,居然用了十七年这么久。可是,现在的她,容貌尽变,甚至,记忆里,也没有他。她,或许已习惯现在的生活,那他真的应该打扰她,将她带入原来的那些纷争里吗?还是,私底下保护她就好? 接着传来的消息就是萧寺的挑衅,萧寺不仅如影随形,甚至,有故意戏弄他派去的人的意思。偶尔,会做出和诗雨特别亲密的举动,而诗雨她,并无不适的样子。 错了,现在,她的名字,是――席余。 接下来的旅游行程中,萧寺也只是那样而已,好像是想要激怒他,但是做得又并不过分。最过分的消息是萧寺作势要吻席余,女生也没有反抗……沈卓对此有些生气,这么多年了,都忘了生气是什么感受,只有无尽的思念和遗憾,后悔都不算。 他知道,即使她在一个最穷困的家庭,过着最艰难的日子,也比以前要好。每天提心吊胆,还时刻想着,自己的父母是如何丧命,自己的明天是怎样,自己……还有一个恨着自己的姐姐…… 那些生活锁碎,相较于以前的精神折磨,似乎鸡毛蒜皮,即使,现在的她,也会伤心难过?那样的伤心,也比以前好吧? 然而,半年后,那边就查到了席余的具体位置,执行命令去抓席余的,是欣语。沈卓很奇怪,那个人竟然让欣语去做这件事。当初,把诗雨放逐的人,也是她,莫非还有解铃还需系玲人的说法? 他还在部署的时候,是欣语自己和他联系的,然后一切都无比顺利的在两个小时内完成。结果就是现在乖乖躺在他怀里安睡的人。 沈卓凑过去细细看了怀里的人,实在不是很习惯她现在这样有些婴儿肥的可爱面孔。诗雨一直性格开朗爱笑,虽然很贪吃,但诗雨她很注意身材。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以前的事…… 她爬树掉下来,直接摔到了他怀里,还兴冲冲地笑着说:“卓哥哥,树上有小虫子哦!” 沈卓哭笑不得,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惬意无比的女孩,自己的衣服算是糟蹋了,还四平八仰的躺在地上,真是形象全无,被哥看到了又该说他照顾不周了。 “嗯。”他答应着,想着,树上肯定有虫子啊……没有说什么。 似乎,还在眼前,那一幕幕。 !! 2 买主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嗯……”感觉睡了好久,席余觉得骨头都酸了,轻声叫着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凑过来的俊容。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她绝对不是花痴,从任非凡和萧寺身上都已得到验证。可是……梦见帅哥了哎,从来没有什么想象帅哥长相能力的她,即使梦见帅哥,也从没真正梦到别人的长相,只是印象里是帅哥,可是这次……样子很清晰。 真的长得太好看了些,席余这么想着,觉得这个梦有些诡异。虽然人和人之间的长相没什么可比较,她还是想说,她觉得梦里的人就是比真人好看! 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太过俊秀。而且,他比任非凡成熟,和萧寺比,又多了些稳重,只是,眼里的冷气重了些,肯定不如萧寺好相处,但是也没有任非凡那么排斥人吧? 算了,梦就是梦。席余伸手要挥散这个美梦,继续睡觉。 沈卓看她的反应,只是盯着自己看,眼睛张得大大的,可是,没有任何犯花痴的迹象,好像纯属打量他的长相,最后抬手像是要挥开什么东西。他忘了反应,轻轻的一声,拍在他脸上。 席余大惊,真人?她腾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看了看面前还在的人,“呃……”发出一个音节。 沈卓有些懊恼,刚才他好像看她看得有些发痴。其实,诗雨没有过那么奇怪的举动,睁大眼睛盯着他看那种……他起身准备出去。他不过是比她早起了些,做好了早餐,刚进来就看到她醒了,所以过来看看。毕竟……他们现在,还不算认识。 “喂……那个……”席余想了想,自己好像是被绑架了,然后关在小黑屋里,然后听到一个好听的姐姐说话的声音,接着是枪响一样的,最后就在这里了。可这里是间再正常不过的房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禁闭室。 “什么?”沈卓回头,冷冷看着她,还不习惯现在的状态。 “哦,没什么,我想问,是不是我被卖到了这里?”合理想象后的结论。 “啊?”沈卓脸色沉寂,想了想,“是。从明天开始,你负责打扫卫生,一日三餐。现在,可以起来吃饭了。”他姑且顺着她的想法说下去。 “哦,就只需要做这些?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爸妈肯定很担心,还有……我可以先打电话回家吗?”席余看他虽然有些不亲近人,似乎并不是坏人。 一醒来就这么多话……沈卓看着她,“暂时不能打电话。我买了你,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此生都必须跟着我。” 席余有些茫然,这个人是买主?怎么说话这么霸气?她还有好多问题,可是他好像有些不耐烦。 “我现在在哪?”最后她挑了这个比较想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放心,想逃走的话,可以先研究这里的地形,这里方圆百里之内,都是树林,想散步的话,尽快起来吃早餐。”今天起得太晚情有可原,希望他的计划以后可以比较容易实施。 “哦,我没想逃跑。我只是……你可能是买错人了,我什么都不会,你到底花了多少钱,我慢慢还你可以吗?”买卖人口本就不对,不过她现在是瓮中之鳖,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 想到她才刚来,肯定问题很多。但是,真的,沈卓还无法对她温柔,至少,对这个和自己没有共同记忆的人,没有什么包容心。 他没说话走出去了。 打开的门对着的是一间大大的客厅,对面的墙边放着餐桌,桌上早餐已经放好了。客厅非常大,左边一整墙都是落地窗,外面是个小花园,看得到秋千和喝茶的桌椅及太阳伞。一眼看过去后,席余的第一印象――这里是私人别墅?而且,好像,这家人特别有钱! 席余回身看了看床上准备给她的衣服,有些奇怪,她只能忍了。关了门换好衣服,穿过客厅过道到沈卓指给她看的浴室去,她发现东西都有准备,是新添的,一律一式两份,看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住…… 席余洗漱过后,坐到餐桌上,看到男子在看报,好像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可他的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其次他穿着很轻松的休闲装,虽然身材挺拔俊逸,没穿西服看起来还是很闲适,不是很拘谨。 “呃……你不上班吗?今天休假?那个,我叫席余。”最后她开口说着,拖近自己这边的盘子,拿了叉子开始吃荷包蛋。 “沈卓。”简短的回答后,他放下报纸,端起面前的牛奶。 “哦,沈……”怎么都觉得别扭,叫名字呢,还是叫老板呢? “叫我名字。这是我订的计划,你看看,明天开始实施。今天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多余时间,可以休息。”递过去一张纸,沈卓简短交代完毕。 这十几年他都是处理公事居多,都有些不习惯和人私下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和女人说话,都只限于工作。哥哥偶尔都会叹气,只不好说他什么。 “啊!”席余看着,就叫出来,手里的叉子叮咚落到盘子上,还没吃到口里的蛋就落地了。 这个……算是……什么计划? 密密麻麻一整页,规定了晨起时间,晚练时间,周一至周五上午下午都有安排高三日常课程,周六日竟然也有各种休闲和奇怪的课程安排。 而这些,还只是接下来一周的安排,他标注了具体日期,说明并不是每周如此。 席余目瞪口呆。 “做什么,不吃饭吗?”沈卓无多言,就此一说。 “呵呵,吃饭。那个,为什么?”席余小心地问。 “什么?”沈卓抬头看住她,似不知她问什么。 “哦,没事没事。”席余低头继续吃饭。 这人不止长得好看,而且,有股慑人的魄力,和萧寺的亲切近人相反。尤其是那双眼睛,漂亮不可方物,可是,看一眼,就觉得心神动摇,支持不住。 沈卓没再和她说话,好像她的存在没什么意义,一不为和他作伴,二她也不会做饭做菜,三他甚至没叫她做家务,虽然她也不是很擅长……席余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是买了自己做什么的。 “这里是喝下午茶的地方,现在是冬末春初,不会很冷,应该没问题?”虽然是问句,却没等她回答的样子。席余看着太阳伞和塑料的桌椅,真的不会冷吗? “客厅里有碟,空闲时候可以随意。厨房在那边,后院有花园池塘,现在天冷也没什么景致,不看也罢……我的房间,你已经看过了,你的房间在隔壁。”席余听他说着,四处观望着,原来自己早上睡的,是他的房间。什么!席余猛然醒悟,他―的―房―间―― 沈卓推开她的房门,粉红色的装饰,显得公主气十足。诗雨从小就爱这个颜色,也喜欢公主装。席余啧啧两声,惹得沈卓回头看她。 “呵呵,没事没事。”席余现在倒是明白,她身上这衣服的来处了。 可她的脸上分明写着:这颜色太过分了。沈卓没说话,她现在不喜欢? “楼上有书房、休闲室,还有些别的工具房,暂时你也不用上去。”说到底他只带她看了用得着的地方,连一楼的房间都没全推开给她看过。 看完后,沈卓带她出门进了树林,走了一会突然问了句,“你喜欢什么颜色?” “啊?我,白色和黑色……都行。”席余看着他,对他突然的问题很是诧异,回答得有些吞吐。 “哦。”沈卓回答了句就继续往前走,对他来说是散步,可是席余觉得很吃力。他长得高,步子大,完全没顾虑到她!而且越往前走,她越发现这片森林真的……很像森林!好大,席余终于被折磨够了! “喂,喂!慢点,慢点!”她气喘吁吁地叫住前面的人,沈卓回过头看着把手放在膝盖上喘气的人。“你还要走多远?我不行了,你自己去,回头来接我就可以。”席余对他挥挥手。 “这么远就走不动了?这才是明天训练路程的一半。”沈卓走回来站到她身边看着她,她好像真的很吃力,以前诗雨体力没这么差。席余一听这话,完全觉得自己要见上帝了,才一半!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晨跑晚练,为什么我要按照那个奇怪的日程表生活?拜托,我不过是被你买来做家务的佣人,需要这样训练吗?!”席余干脆使性子坐在地上看着他火大地叫开了。怪人!席余暗骂了一句,偷偷看他的表情,还是长得很好看的怪人,心底里加上这一句。 “我希望我的下人各方面都很优秀。”回答她的就是这样一句话。沈卓看着她的无赖,性格也不同,诗雨只会撒娇,不会耍赖,也不需要,他和哥哥都会宠着她的,不愿她受一点累,结果……只导致了最后他们的后悔。太过纵容她以至于诗雨她防身能力很差。 “休息一会,继续走。”沈卓站着,远望这片树林。好多年了,不曾回这里来,只因她不在,不敢稍微走近,怕是勾起了什么过往,让自己失魂落魄。 就是半年前,找着人后,哥哥问起,他才答应,让人来彻底收拾整理了一遍。如今,才算是用上了。 “啊!还要继续走?!”席余惊讶地看住他,发现他没开玩笑后,犟着爬起来,自己当先往前走去。 沈卓亦跟上去,两步就赶上她,带路继续往前走。偶尔回头看她似乎很累,很难受,却不说什么,仍旧使劲往前,咬着牙不喊累也不喊冤,好像认命了。 “不累了?”沈卓讥笑了一声问。 “反正得走完,早点走完早点休息。”席余认真回答,积蓄力量继续往前走,没理会他的嘲讽。 沈卓一时愣住,诗雨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倔强?虽然诗雨以前在有些事上很坚持,但是,在提升体能和防身训练上,她没半点兴趣,总是装可怜求饶。难道是他和哥哥太宠她了,才导致的后果?现在,她在普通人家长大,所以,没有了这些毛病? 他顿了两步,席余也没等他,沈卓快步跟上去。对他来说,这样的散步,简直就是吃饭喝茶一样平常。 !! 3 倔强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到家时席余完全累惨了,那个人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是个很大的森林,她不可能逃出去。 他选的跑道是人工修筑的水泥路,看起来才打扫过一遍,而且他选的跑道,是环形,从门口一个方向出发,最后回到了大门口另一个方向。 她一回来就趴下了,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很累,要喝水吗?”沈卓站在她面前,像是没动过一步的人,低头看着她问。没有关心,也没有看不起。 “嗯,谢谢!”席余非常高兴他问她,否则她离能自己喝到水,还有一段时间。 沈卓端了水给她,自己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了,捧着个和席余一模一样的杯子。 席余看了看自己的,看了看他的,不说话,大大喝了口水,是凉的!本以为至少是温热的。她现在是手脚发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究竟是冷是热了。 “想看什么吗?自己挑。”沈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递给她一大堆碟片。 席余翻阅过后,抿唇偏头看着身边人的下半身。沈卓蹲下身看着她奇怪的反应,等着她的回复,现在的诗雨,是他不认识的,他要重新慢慢认识她。 席余无奈,说是让她挑,全都是爱情片,她不爱看。曾经她跷课陪苏离去看电影,那时候也是看的爱情片,可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她为什么要迁就他,就因为他长得帅?想到苏离,想到那时候的傻,席余只浅浅回了句,“没有其它类型吗?” 沈卓没想到她不止喜欢的颜色不一样,性格变了,甚至连爱好都改了,“你喜欢看什么?” “柯南,福尔摩斯,这一类的。”席余完全没有做佣人的自觉,大言不惭说明了自己的喜好。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能不被突发的情况吓得神经错乱,已经是万幸。这也得益于她的买主是个长得帅的怪人,说不清他到底是讲道理还是不讲道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关心她还是不在意。 “知道了。”沈卓回话后,挑了以前诗雨喜欢的片子进碟机里。 席余第二天是被沈卓从床上直接提起来的,一直到和他一起在浴室里刷牙洗脸,席余都没有完全醒过来。六点啊!现在可是冬天,这里又比家里冷多了,虽然屋里有开很小的暖气,可是,不代表她想要出去跑步! 等到洗完脸完全苏醒,席余才看到身边还有个人! “啊!”叫完了看着正看着她的沈卓,席余点个头说,“早上好!”然后她很假很假地笑了,心里还和打鼓一样,自己刚才就是和他一起在这里!肯定被发现是个特别懒,特别贪睡的家伙……这样他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赶她走?但是……但是,席余还是觉得很窘! “脸上的水还没擦,要一直这么看着我?”沈卓懒懒地说了句,迈步走出去。出门的瞬间眼角闪现一丝暖意,嘴角勾起来。她还和以前一样有些小迷糊,总是出些小状况让人哭笑不得,而且,表情很可爱! 幸好他出去了,席余赶紧快速处理好一切,到门口时看到他等好久了。 沈卓长身而立,侧对着门口,迎着早起的太阳,薄薄的雾气和光芒萦绕着他,席余眯着眼看着他,恍惚中心里升起浅浅的暖意,暖暖的一直流淌开来,心中第一次那样饱满的感觉。只是看着他等着自己的姿势,眼睛有些疼,席余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只是看着好看而已,哪有什么奇怪的暖流! 摇摇头,席余上前两步,神采奕奕地打招呼:“嗨,早上好!” 沈卓回过头看她一眼,事先准备的衣服都很合身,以前的衣服,暂时还用不到。点个头,“开始。” “喂!好歹回我一句!”席余叉着腰坚持地看着他。 沈卓不禁为她这样的认真觉得好笑,又点了次头,“早上好。” “那还差不多!”认定他缺乏家教,席余开心地说,“开始!” 沈卓不禁在心里叹一句,摇个头,等会求饶的人,该是她吧,不知道她会如何,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十几年前的事情,不能再重演!绝对――不要! 才跑到昨天散步的第一个小小的拐弯处,席余就喘得厉害,她觉得至少有一千多米了,可是,没办法,那个人简直是举重若轻,偶尔放慢脚步等她。席余看他,都是一副在散步的表情,简直不是人! 不敢说话浪费力气,席余继续往前跑,默默不言,一直一直往前,慢慢有些视线模糊了。已经一半了吧,看得到昨天停下来休息的地方那棵奇怪的树,以及奇怪的石头,席余吁了口气,想要继续。 “唔……”席余感觉失重了,天地颠倒,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世界都黑了。 沈卓没想到她昨天只能走到一半的路程,今天居然坚持着跑到了这里,站在昨天的地方,回过头,就看到她正倒下去。 “诗雨!”沈卓一时心急就叫出来了,她还真是执拗得可怕,不仅是昨天自己想的那样固执! 沈卓扶起她,看到人晕了过去。在她人中上点了一下,怀里的人醒了。席余看着他,迷蒙又迷蒙了一会会。 “呵呵……没睡醒,我们继续!”席余起身,摇晃了两下,就步履不稳的往前跑去。沈卓心软了,可是,她都没说什么,自己亦不好说什么,慢慢跟在她身后。 真的……太倔强了!和以前太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 沈卓想着以前她笑起来的乖巧模样,和现在的鬼灵精怪比起来,有些过于柔顺了。现在的她,仿佛是多了精魂一样,不止把整个人撑得饱满,还拥有着变化无穷无尽的内涵,随时给他惊喜。 “呀……”席余不想却还是叫出了声,她绊到了石头。 昨天她就已经知道,无论怎么耍赖都是白费,而且她不想被人瞧不起,更何况,还是被一个这样的人看低!奇怪的是席余觉得沈卓一点也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住她,难道她很贵吗? “诗……席余!”沈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注意了换名字,一个转瞬已经接住要扑倒在地上的人。 扶她站好,沈卓还抱着她,细细看着她的眉眼,没有那人的踪迹,像是真的得到了重生。小小的人儿,哪里来得这么些复杂想法,傲气很重,不想在自己面前示弱。 席余有些心跳加速,赶紧推开他:“好啦,谢谢你。我要休息一下。”再跑下去,她真的可以离开他了,不过不是回家,是直接回老家!回天堂或者回地狱! 休息过后,沈卓放慢了步子,让她也慢些,两人迎着忽然飘扬的小雪,回到了屋里。 “去休息一下,今天第一天……”后面的话沈卓没有继续,“一会早餐好了喊你。”说完沈卓出去了,帮她带上门。 席余一言没发,从进门,她眼里就只有床,现在倒在床上就睡,甚至没发现――房间的变化! 沈卓在厨房里煨汤,熬着小米粥。看她今天够呛,也不知道等会有没有食欲。沈卓想到她刚才的坚持,有些发怔。他可爱的小妹妹,变了,现在,这么有担当,这么有毅力。 席余一觉醒来,已经是将近十点!上午茶的时间到了?!席余想着,是不是今天不上课了,还是他有别的计划?那个变态可能的吧?她睁开眼四下看去,入目皆是黑白两色,好像老照片一样。无论是衣柜还是墙纸,壁灯……哇! “啊!”席余猛然发现这样的事情,第一想法――自己又被卖了…… “怎么了?”应声门开了,沈卓站在门口,那样坚实而稳重的存在。 “是你!”席余由衷笑了,差点冲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痛哭失声,“太好了!这个房间……怎么……” “哦。”沈卓应了声,接着就转身要走的样子,继续说,“你不是说喜欢黑白色。早饭快凉了,醒了就来吃。” 席余在他身后简直要笑得岔气,她没敢发出声音,怕引得他转身。只是……真的很高兴嘛!其实,这个人也不错,虽然脸色不太好,脾气坏了些,可是心眼不坏,甚至是很好! “你到底买了我做什么?沈卓,其实你是跟我开玩笑吧?”昨儿到今儿,都是他做饭做菜,端茶倒水,还包括她房间那新贴的墙纸,换掉的摆件,怎么看他都是把她当客人比较多。 沈卓听她叫自己名字,惊了一下,考虑片刻,“我想要个能文能武的贴身女侍,你资质不错,我打算慢慢培养。” 席余轻轻皱眉,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讲真,可是他的神情看不出半分笑意,“你肯定看错了,我念书就不太行,能文能武对我来说太难,就连打扫卫生洗衣做饭我都是外行。” “……”沈卓没想到她还倒退了,以前诗雨功课和防身术学得一般,但家务事却很爱做,“慢慢来。” 多慢?席余倒不是特别想家,也不知道父母到底在不在乎她的失踪,但还是多劝了句,“沈卓,你不觉得,与其花时间培养,不如去找一个现成的吗?” 沈卓干脆果断摇头,“我选中了你,就一定能教会你。” 席余撇撇嘴,他发什么白日梦,“你……真的不再考虑下?” “非你不可。” 听起来倒像是表白,可惜他脸上没有告白该有的表情,跟教导主任训话似的,一脸严肃认真。席余无奈再次接受现状,而后开始了高考课程的复习。 下载免费阅读器!! 4 人毒食子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S市是全国有名的经济城市,高楼林立,车流穿梭,一条江水穿市而过,地铁线路遍及全市,每日无数人忙忙碌碌从市里最北边到最南边,去奔前程,去奔命运。 一栋江水边的高楼中,一间宽敞舒适的办公室里,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正在向背对着巨大窗口坐着的人汇报工作。 “对不起,萧爸。” 男人坐在宽大舒适的座椅上,对女人招了手,“过来。” 欣语脚下迈不动,半秒后她还是挪了步子,沉重地往前走去。 “少爷,你不能进去,大小姐在里面……”萧董事长的秘书眼看着拦不住萧寺,就要去敲门通报,萧寺先她一步推开门闯了进去。 萧炎扫了眼自己儿子,视线落回欣语身上。他叫她一个人来议事时,她进门后要锁门,这是他们早已有过共识的事。他不知道她是这回不小心忘记了,还是故意忘记了。 “爸,人是我放走的,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我找欣语有点事,能把她让给我一小会吗?”萧寺快步上前,说完这些就拉了欣语要走。 欣语神情冷漠跟了萧寺出去。 萧寺看他爸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拉住欣语的胳膊,他爸那脸上就黑得像烧过了的炭一般。 秘书看到两人出来,即刻进去给董事长道了歉,出来后才忍不住露出个笑容。萧寺护着欣语这事,整个集团只要认识见过听过的,没有不知道的。算起来这也年份不短了,只不知道为何一直不见办喜事。 出了大楼,走在路上时,欣语才开了口,“为什么又去跟你父亲找不快,他不会对我怎样。” 萧寺斜眼瞥她,“他不会对你怎样?这话你也敢说?” “至少,这十多年……”欣语咬牙没再说下去。 萧寺拦腰搂住了人,“你倒是可以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欣语拉开了他的手,他说这话前,倒是不要动手动脚,才有可信度吧。 萧寺开了车带欣语去逛商场,说是要买件新西装,让欣语帮他挑,此外在车上他们再也没说话。 帮萧寺试衣服扣扣子时,欣语才再开口,“孟大哥那边有动静吗?” “想从他口里撬出消息,你自己去不是更快?”萧寺觉得她是明知故问,孟廷伟那人,满脑子里除了他爸,也就只有欣语勉强能让他动摇。 欣语沉默不言,半晌才问他,“你跟子怡妹妹的婚事怎么说?” “你放心,即便我不答应这门亲事,我那个老子,一时半刻还不会杀我。”萧寺无意祸害花样少女,更何况那个人是孟廷伟的亲妹妹。 这事打从孟子怡十八岁就说起,说了七年,仍旧是如今这样。 “虎毒不食子,义父不至于为了我杀你。”欣语对他常挂在口里这句安慰,倒没有真的担心。 萧寺摇着头苦笑,他口里这件事,在他十岁时就已经发生过一次,若不是现在他父亲在他身上有利可图,恐怕早就容不下他。 “我们这样的人,娶亲不是害人,你为了你那个子怡妹妹,也该阻止我才是。” 欣语眼睑微垂,“我已经错过最好的年纪,你现在正该是结婚生子的时候,即便……那也没关系,反正子怡知道你的情况。” “十几年了,毫无长进。”萧寺叹息着摇头。 欣语对他素来的评价没再多言,改口问了他,“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她?” “人,已经交给沈卓,如果他连个人都护不住,怪得了谁?” 欣语没想到他是这么想,而且听他提到沈卓,心思又有些飘远。 “你真担心,把这个心思透露给孟大哥,说不定能让他心乱如麻,去抓人时大失水准。”萧寺贴在她耳边打趣了一句,站起身时笑得揶揄。 欣语叹了口气,下次照面时可以考虑萧寺的说法,不开口只是对个眼,应该不会给孟大哥惹麻烦。 萧寺随即笑出了声,他那个聪明一世的好大哥,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还以为欣语变了,会懂得关心人在意人,一时不慎就陷了进去。 他也不想想,欣语十七岁时,是如何借他父亲的手,除去当时他父亲的心腹傅国斌,这样一个女人,有可能会变吗? 可能是那时候孟廷伟还小,真以为是傅国斌对欣语意图不轨。可他跟着父亲这么多年,早该想通真相。他迷上这样一个女人可不行,迟早会步傅伯的后尘。 萧寺想完这些,反观下自己,又觉得多余。 半年前。 萧寺原为着散心外出,本就有意去招惹沈卓,不想竟遇到席余。看到她脖子上的吊坠,不出三句话试探,他就知道这是天注定要让他找着人。 这也是命数,这世上若说有谁能认出她找到她,那也只有他了,指望沈卓可是痴人说梦。 而且这也正是时候,席余就快满十八,这是原先说好的互不相犯时限。又说不定他爸早就暗中查到人在哪里,因为答应了欣语十八年内不会追究,才会按兵不动。 他当时有送席余一程,同时安排了人伪装,不过他不认为这点小把戏会瞒过他爸,大概连孟廷伟都没能糊弄过去。实际上,他当时回去后,他爸并没有深究此事。 萧寺的秘书姓董,当时他外出散心有带她一起,这是他父亲安插过来的小眼线,萧寺很满意她,因为她虽然诚实可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从B市回来后,他躲了一晚,隔天才到公司,助理就进来传了话,“萧总,董事长找您。” 来了来了,萧寺这么想着,露出个笑容,“跟他说我一会就过去,我的小秘书来了吗?” 助理有些晃神地看了上司一会,“是,要叫她来吗?” “麻烦你。”萧寺礼貌应对。 助理退出去时还在怀疑人生,她的上司是会笑的人吗?她跟了萧寺三年,从没见过。看来是这次外出旅游散心起了作用,助理没再多想,去叫了董秘书。 从董芳口里知晓她已经如实汇报,他外出的一切行程事宜后,萧寺慢吞吞往他父亲那边赶。虽说同属一个集团,但并不在同栋楼,只有五十楼有通道相连。他不喜欢这种半吊子迂回的路线,总是要下到一楼走正门去对面楼。 “爸,找我?”他随手拉开椅子歪歪斜斜坐下。 “临时起意去B市?”萧炎不动声色开口,深邃的双眸落在他脸上想窥探出什么。 “不算。预谋已久。”他无奈地耸耸肩,好像他也不想预谋这事的样子,他本来说是出门,可是,定下的目的地是Y市。他爸和沈家定了个十八年互不相犯之约,他这回可算是挑了事。 “碰到一个女生?”不理会他的目无尊长,萧炎冷着脸好脾气地觉得没办法和他谈。 “哟!”他轻声惊叫了声,似乎很吃惊父亲会问这个,很诚恳地说,“爸,我知道怎么选女人。” “你送了人去哪?”萧炎没有功夫和他蘑菇。 “问欣语不是更好吗?”他倒是想问他父亲,十八年来,都不去追问送走她的人,却来问他这个偶遇的。 “萧寺,你是以为我查不到。” “那您就去查。”他乐了一般,笑了,伸长脖子向外看,看到了她。他方才进门故意没关门,他算着差不多她就是这时候该来了。 “嗨,欣语!我回来了!”萧寺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拉了她进来,当着他父亲的面就抱了她,“想我了吧!”在这个地方,唯一可以让他笑起来,露出真笑容的,就只有她。 殷欣语,一个绝对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也是二十多岁,和他一般大小。一头长发飘逸,黑得纯正,不论眉眼还是嘴型,或是脸颊皮肤,她都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美得过分。一如,她的母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冷着脸,对他的热情完全视而不见,根本没看他。 “萧爸,准备好了,就等您过去。”这会正是早会时间,她是来叫人,其实这本不该是她的工作,但素来是她在做。 萧炎看到儿子抱她还是皱了眉,每次都会如此。 “那好,爸您去吧,我和欣语有事要说。”萧寺还没放开欣语,对她的冷淡也没责备。只是拖着她离开,欣语也半配合了一下,因为他在她耳边说,“我找到了她。” 欣语大概听说了,说是他在路上遇到一个女孩子,笑了一路。 那么,就是说,一切的努力只到此为止了吗?时间到了? “真的是她?”萧寺把她拉到公司休闲茶餐厅里后,欣语才开口问他。 “哦――”他不置可否地叫了声,“也许是。”然后自顾坐下了开始看饮品单。 “萧寺!” 见她动怒,萧寺抬头看她,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一点就着,和以前全不同。他看了有半天,点头。 “我要去接手这件事。”她站起身。 “急什么,先喝茶,晚上房里谈怎么样?”他前倾了身子,好笑地看着她的紧张。 她定下心看他,眼中慢慢沉寂下来,他又提这事。他第一次说起,她答应了,他却没做什么。他若是真想要她的话,就一次性做到好了,何必每次和她商量!却一直都只是说说,仿佛她欠了他什么,可是,偏偏他是个只打雷不下雨的主,每次说起,都会叫她难过! 萧寺倒没胡说,那晚还是翻了院子,去她房里坐着又商量了一阵子,临走时他从怀里拿出一物。 “物归原主。” 欣语愣住,仔细看了吊坠,“你…拿回来了?这东西有重样的吗?” 萧寺伸手替她把链子挂好,顺便在她脸上亲了下,“你当这是什么,还能有第二份?” 欣语没再多问,他既这么说,想来不会妄言。 下载免费阅读器!! 5 出差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S市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内,二楼一间宽敞主卧里,孟廷伟正在收拾行装。 敲门声响后,迈步进来一个俏丽的女人,“哥,又要出差?刚才吃饭怎么不说?” “去一阵子。”孟廷伟抬头对妹妹笑了下。 “那什么时候回来?”孟子怡欲言又止。打从新年时聚过一回,她好久不曾见到她的心上人。 孟廷伟自己也不知道,“好好念书,多和同学出去玩,工作的事不急。” “我今年都研二了,哪里还有什么课,同学都去实习了,我…也该考虑这些才是。”孟子怡凑哥哥身边扯着自己身上衣服,碎碎叨叨说到这里。 孟廷伟何尝不知道妹妹的心思,他起初对这些事任其自然,拖的时日长了,他就上了几分心。 “我听说,欣语姐姐还比萧哥哥大,这话是真的吗,我一点看不出来?” 孟廷伟叹了口气,“子怡,萧董是我的老板,他赏识我才这般厚待我。我们哪里能和萧家攀亲,那不过是老板一句玩笑话,说过就过了,你别多想。” 子怡一股热气往眼睛里冲,点个头,留了句,“哥你出去别累着自己。”说完她已经快步出了房间。 孟廷伟没再多想,收拾齐全,趁夜就出了门。 十七年前,他和萧寺同岁,是正成年的十八,那时他不过是辍学街上混时,才进萧家做保安的实习生,哪想得到今后这些事。 去年中,听说萧寺外出遇到了欣语失踪的双胞妹妹,他以为老板会即刻让他去抓人回来,毕竟老板年事已高,肯定会心急,因此才听说十八年之约的事。 老板宠大小姐,这事无人不知,可竟然会答应过这样的的事,孟廷伟也是吃惊。 他虽不知道老板用了什么延年益寿的法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了十多岁。可萧寺和欣语皆是如此,他不知道缘由,可也不是全没想过。 萧寺开玩笑逗过他妹,说自己是个妖怪,保管能长命百岁,长生不老。 孟廷伟之后暗示过妹妹,萧寺这话绝非玩笑,她不要总想着这个没可能的姻缘,可惜他妹不怎么听得进去。 他刚才那话也是说给自己听,不说萧寺,欣语也是他不敢想的人。平日在公司偶尔能碰到,点头之交已是超过,聚在一起时她也从不说笑,交谈也是少得可怜。 S市到B市一路开车十二个小时的车程,算上休息时间,孟廷伟在隔天下午和接头人碰了头,换车去了暂住的酒店。 “详细说,进展如何?”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方便,也说不清,来之前孟廷伟并没有多问。 “沈卓回了沈家的老宅子,少说那里也有三十年历史了,是沈家的私有领地,不好擅闯。去探门子的勉强近前去设了几个镜头,每日早晚他们会跑步,周末有时候会散步,没什么异常。” 孟廷伟听出他话里吞回去的话,“有什么想问?” “沈家老大这也上四十岁了,看着虽说年轻,也能看出个三十好几的样子……那沈卓……竟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近四十的人。” 孟廷伟嗤笑了一声,“那些明星不也是看着几十年不见长,他保养有方,你想得还挺多。” 又黑又壮的汉子臊得脸上发热,“是我多嘴。看沈卓那样子,好像是带着那女孩子在做锻炼,是想让她练身手,莫非那女孩子是个有特殊潜质的人?” 孟廷伟点了头,“你还算用心,这话倒是不错,不过老板的意思我们不用猜,办好事要紧。” 汉子应了声,递给孟廷伟一份打印的资料,封口完好,“这是曼枝整理的,那个女孩的资料,我没看。” “这东西传给老板了吗?” “曼枝说,等孟老大看过,听你怎么说。” 孟廷伟没想到这个负责搜集资料的女生,倒是个细致的人,“只要没有错处,就往上报上去。” 汉子应了去找曼枝,心底里嘀咕,难怪老板信得过孟老大,他是个实心眼办事的人,不会瞒报谎报,上头当然喜欢。 曼枝听了汉子传话,特意又去敲门问了孟廷伟,“这份资料,单发老板,还是也发一份给大小姐?” 孟廷伟瞪眼看着她,“你虽不是我招的人,但现在归我管,做事不要太多算计。老板若是认为大小姐该看,自然会给她看,不用你操心。” “……知道了。”这个缺心眼的笨人蠢人,曼枝忍着气退了出去。 孟廷伟在人走后,视线回到了文件上,神思却没有。这个曼枝原是先前负责B市这边眼线的人找来的,他见过一回两回,看着是个聪明机灵的人,现在看来是有些过头。 她刚才来问那事,很显然猜到了席余和欣语有关系,恐怕就从这资料里生日相近这一点,加上听过一些什么传闻。她若只是猜到这一点还好,偏还特地来问他,是不是要告诉欣语,可见她还听说了一些私密之事,认为他会在意,才来问他。 一个常年在外的人,竟有这样的信息搜集处理能力,用得好了是个人才,用得不好,难说。 孟廷伟二十五岁开始当这个老大,在他之前,空置了七年,此前就是傅国斌。这也有十年了,他御下以严,赏罚分明,倒不招恨,就是很少跟人亲近。 在萧家办事的,大多是这种人,老板忌恨多嘴多舌之人,筛过一遍,剩下的都是寡言少语的。 这样一想,还只有萧寺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一般会上有一半的话都是他说的,不论和他有关无关,他总要讽上几句。不过他是老板的独生子,不明就里的人也不敢得罪他,由得他狂。 孟廷伟的确担心欣语,但这种小事,即便他不发给她,她想知道总会知道,做些小动作反而惹老板怀疑。而且他不想欣语操心席余的事,这女生如何本是她自己的事,是沈卓的事,即便是她的双胞妹妹,那种从小就分离、一直没有情份的妹妹,又算什么? 而且找回她,对欣语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心腹,大错不错他能知道老板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要找齐她们姐妹。 他只盼沈卓这些年有些长进,别让他当真找到机会抓到了人,哪怕是他折在里面,他都不稀罕自己这条命。 对欣语而言,他或许是个陌生人,可对他而言,除了对老板尽忠,便是想让她不再烦恼这些事,能得个解脱。她本是个冷情绝义的人,若是能摆脱这些烦扰,早就云淡风轻。 这一点萧寺看错了他,他并非认为欣语变了,也不认为她这种关怀他人的改变是好事。正相反,孟廷伟更希望她是以前那样,冷血无情之人,至少,她的烦恼会少许多,任性妄为反而说明她活得自在。 他花了几天核实下属口里所说,沈卓每日都在固定时间带席余晨跑和晚跑,看不出来他们有发现摄像头的迹象。孟廷伟倒是发现他们外出的时间,能通车的入口处都会有保镖,看来是怕人在那种时候硬闯。 沈宅从三十多年前,就是沈家安居之地。傅国斌在任老大时,曾经试过攻坚,也试过派人潜入,甚至卧底这种法子都想过,最后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否则欣语那个双胞妹妹,也不可能平平安安成长到十八岁,都没被老板抓回去。 这次老板吩咐了他来抓人,孟廷伟却没有那么绝望,他觉得他还是有胜算的。三十年前,沈家的大管家是凌志,现今他已是六十六岁高龄,早已将沈家的事交由了他的小儿子打理。 这位现在沈家的管家凌云,现年三十六,远比不上他父亲在这个年纪时,那样的踏实肯干。孟廷伟来之前已经对凌云做了全面的了解,他不认为那样一个人,能守得住沈宅。 因此,他才把希望寄托在了沈卓身上。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虚长了三十多岁,总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吧? 欣语听说孟廷伟出差,已经是他走后一周之后,她并没有能把她的担忧通过眼神接触,传递给没能在他走前遇到的人。 萧寺硬是加入到他爸和欣语的午餐时光时,看她熟练得帮他爸尝菜布菜,也伸过了自己的盘子,“帮我也夹点嘛,好姐姐?” 他爸不吃过辣过咸的东西,过甜也不行,虽然吩咐过厨子,但有时候还是会有意外。欣语做这个事已经很多年,只有她和萧炎二人时,有时候试菜的时候会有些出乎意料的事。 不过今天有萧寺在场,欣语很安心,听他插话只是看了一眼。 “你还知道她是你姐姐,一点都不懂得尊重长辈,混帐东西,谁让你进来的?”不在公司,又没有外人,萧炎怒斥了他儿子。 萧寺笑得很讨人厌,“爸,这是我家,我进自己家,难道还有人会拦着我?” 萧炎差点把这个事忘记了,这是萧家,是他和他儿子共居的地方。 欣语并不住在这里,她另有一处房产,替她安置一切的,都是萧炎。在那里,才会有人拦住萧寺,他才会需要翻墙和绕过保镖,才能抵达公主殿下的寝室。 “家里没有预备你的午饭晚饭,以后给我吃过了再回来。” 萧寺继续笑得促狭,“爸你真是老了,健忘了,这话你几年前就说过了。而且,我可是如实遵守了。我是吃完了,才回来的。不过看到这么多秀色可餐的美味,没忍住,就过来尝一尝。这么大一桌,我也吃不了多少,爸你不至于,要赶我走吧?” 萧炎听到他说自己老就气得不轻,哪还管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吃饭就要按时按点,吃过了就赶紧滚!” 萧寺对欣语眨眨眼,走时特别绕过她身边,塞了个草莓进她口里。 鲜红的草莓,衬着欣语淡色的唇膏,倒是特别相配。让萧寺忍不住想偷个香,可惜,这里实在不方便。 他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下载免费阅读器!! 6 起疑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的非现实生活,粗算下来已经快接近两个月,从二月底至今,现在是四月里的春天。 她和沈卓的日常磨合,进行得说不上顺利,也说不上不顺,大概是如下一些情况―― 起初。 “你的高考目标是哪里,想学什么专业?”在做过第一次模拟考后,沈卓活像是班主任一样,问了她远大的理想。 席余很想喷他一脸“我哪知道”,还是忍住了,“你还真打算让我去参加高考,那到时候我就能回家了,是吗?” 沈卓不明白她是多想回家,“我是认为,要先确立目标,才会有学习动力,才能如愿考进理想的大学。” 这人一定是班主任,虽然看着不像。席余想起了她曾经努力奋发的目标――为了跟苏离考进同一所高中。说起来还真是如此,她为了这个不怎么正经的目的,废寝忘食的拼了一年,还真考进了现在那所高中。虽然后来她才知道,苏离进了重点班。 她这个白痴脑子,当时还拼命想考进去……最终,在任非凡的牵线搭桥下,她根本没有考进重点班,就成功拐到了苏离做男朋友。 回过头想想,她好像蠢得可笑,定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搞错了……直接设定目标是追上苏离,说不定她初中时,就达成目的了…… 看出她脑袋空空,而且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沈卓,开口问,“B大怎么样?” “……”席余对他一脸认真的提问,很是无语。这就好比问她,北大和清华,你想考哪个?如果是小时候,她还会认真烦恼一会。可她已经高三下了,她自己有自知之明。 看沈卓还很认真在等她答复,席余伸了手想拍他的肩,可是够不着,只好缩了回来,“那个我说,高考是我的事,考哪里也不是我说了算。你这么关心,我很感动,不过还是不要对我太寄予厚望。我一开始就说了,你应该换个人培养……” “那我换个说法,我想要你考上B大。” 席余怒目瞪着他,“不―可―能!” 洽谈就此失败。 后来。 “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沈卓忽然微微笑着问她。他这一笑,席余就傻了,盯着他看着,忘了回答。 “呃……哦,没想。”席余回神后,转过头看着左侧的郁郁葱葱,心里撞得厉害。好看的人就不该总是笑来笑去!否则不好看的人可怎么活!席余这么恨恨想着,听到沈卓说话了。 沈卓只瞥了眼她的反应,笑容一闪而逝,“既然这样,那还是考B大吧?”询问的语气,询问的表情,询问的话语。 席余猛回头看住他,他到底是多执着在B大上,等她考上……她都七老八十了吧?! “我想要你考到B大,可以吗?”沈卓继续以正常的问句提问。 “哈?”席余诧异,这个人,究竟是要做什么?“那个,我……我不可能……” “不可能考上?还是不可能考不上?”沈卓毫不为她的犹豫所动,装作没看到她的为难。 “肯定是考不上啦!我要是考上了,我就去跳楼!”席余大声叫出来,怎么可能考上B大,她做梦倒实际些! “哦?我教你,如果你考不上,不止你跳楼,我陪你跳楼。”沈卓这么轻声说。 席余本自低着头有些脸红,觉得有些恼火。可是,听他这么说,惊讶之余,抬头看到他一脸自信的笑容,不禁又有些发呆了。 “怎么?还不行吗?”沈卓继续笑着问。明知道她还没习惯看他笑起来,却故意这样,看着她有些呆的看着自己,还蛮有趣。虽然他见惯了女人看着他发花痴,但是,她那样有些茫然有些痴傻的样子,挺可爱的。 “啊……不……不是,那个……”席余结巴了一会猛然醒了,“没事没事,我们先这么着吧,不行的话,B市这么多学校,不是非B大不可吧?” “B市?你想来B市啊?”沈卓看她已经想不清楚了,躬身看着她问。他的眼睛很明亮,照着席余有些脸红的面孔,席余又有些气结,呼吸不太顺畅。 “我……我想,我以为,你想我来B市……”席余终于说出来,手抓着椅子想往后移。记得任非凡靠近她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想逃离,又想靠近……而萧寺这么做的时候,她是止不住的期待……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接着上课,不要随意揣度我的意思。”沈卓恢复正常一般,回到黑板前,翻开了课本说,“看看你试卷上最后一道出错的大题。” 最终。 曾以为自己是选错理科的席余,竟然在数理化上面都上了一个台阶。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说不定,真能考上B大。 就连她本来还算擅长的英语,以练习口语和活用语法为目的,沈卓跟她进行了每周一三五或者二四必须用英语对话的课程。席余从最初坚决避免在英语日开口,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沈卓纠正她的次数也逐渐趋近于无。 除开学业,席余的体能训练一样顺利,随着惯性的长跑,她居然很快适应了高强度的体力消耗。 沈卓对这一点略微惊讶,但仅仅就是诧异而已,如果只有这一点。 可能因为每天的脑力和体力消耗都很大,席余每餐都很能吃,有一天她终于在餐桌上忍不住感慨,“沈卓,说起来,一日三餐都是你做的……” 这个人是万能的吗?不止能教她高三课程,能跑,还能做饭,还有周末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她发觉,沈卓在改变,他最初有点面瘫的潜质,后来像是解冻了一般,会笑爱说话,还很喜欢跟她斗气。而且她以前一直在跟人斗这件事上很有自信,近来她很丧气,几乎都是在他耀眼的笑容里,她偃旗息鼓。 想到这里,席余忍不住一声叹息接着一声。 “很难吃?”沈卓终于忍无可忍,她事到如今才来抗议? “啊?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 “那明天你来做。”沈卓继续吃着饭,丢给她这句话。 “啊!不了,不了,沈卓,我觉得你做的饭非常好吃,真的!比我妈做的还要好吃!真的!”席余马上这么说,虽然主观来说,比妈妈做的好有些违心,但是,如果客观来说,是这样的。 “哦?”沈卓看定她,“那你叹气做什么?” “啊,呵呵,呵呵……”席余知道糟糕了,他很少会这么在意,而他在意的事情,最后都会被他弄得一清二楚……“就是,其实,我只是在想,我最近没有长胖!”席余开心地说出来,轻轻松了口气,一般正常女生都会因为自己的身材得到保持表示开心吧?席余还在疑惑中,就听到对方说。 “你是暗示,我给你太多事情做了吗?”沈卓直入主题。 席余想直接昏倒,这都可以看出来!真不是人! “不要在心里骂人,尤其是,不可以说我坏话。” 听了沈卓这句话,席余彻底觉得,平时他都是把自己当白痴看,装作不明白她在做什么,装作不懂她的意思…… 其实席余的周末休闲活动有下厨这一项,不过这也是她成为沈卓的“徒弟”后,进展最缓慢的一件事。她完全没有天份,而且很不喜欢进厨房,除了刀工有进步,其他一律是敷衍了事。 除此之外,席余对英式红茶和法式红茶完全分辨不了,也没有偏好,倒是很喜欢喝现磨咖啡。 也是这一桩,让沈卓不止是纳闷,而且产生了怀疑。 诗雨很喜欢做家事,她自小就说过她的梦想是做新娘子,不管是家常菜还是烘焙,她都很擅长。 他从十五岁生日开始,就是诗雨亲手帮他做生日蛋糕,哥哥还因为这样,取笑过诗雨偏心。 沈卓有些怀疑,这个性格、爱好、特长、喜好都变化巨大,甚至完全相反的人,究竟是不是诗雨? 相处日长,沈卓和席余在一起时,仍旧和重逢时感觉一样,因而他不愿意质疑这件事。在他心底深处,有种直觉,她就是他在找的人。否则,他无法解释自己的心,为什么会不自觉对她解封。 五月初的周末,正是芳菲好时节!在屋外喝早茶的时候,席余呼着新鲜空气,闭上眼感受着春日里的太阳,太舒服了。 忽然觉得有人压近,睁开眼就看到一张俊脸逼近下来,席余吓了一跳,只来得及睁大眼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沈卓看她睁眼了,轻轻笑了,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席余的瞳孔于是继续放大放大……他……刚才……做了……什么?什么?席余愣了好久还是无法回神,她看看坐到一旁的人,看看天色,看看树林,看看房子,看看地面。 “你刚才……做什么?”席余最后吞了口口水问。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做梦了,春天啊,是一个适合做白日梦的季节。 “想再来一次可以直接开口告诉我。”沈卓这么回答她,又接着说,“想进一步,也可以告诉我。” 这么说……是真的!不是她的幻觉?席余瞪着他,他笑着回看着她,席余最终无奈了,这是什么事情,他还理直气壮的,刚才,为什么感觉自己被欺负了?!奇怪啊,任非凡这么做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感觉…… 席余摇摇头,甩掉奇怪的想法,又回头看着沈卓,“以后这么做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做好心理准备。”席余想,自己肯定是被吓到了,否则不会觉得……心跳得这么快,不会觉得脸上发烫,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一定!是――吓到了! 沈卓看她神情,发觉她似乎对这些事情一点常识也没有。他完全是看到她仰着头的样子临时起意,这种事一般也都是如此,要怎么通知? 他忍不住笑出声:“好的,知道了,下次一定通知你。” 下载免费阅读器!! 7 照片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五月之后,沈卓对席余的课程做了些调整,高考的课业减轻了,新增了一些才艺方面的新内容。 席余觉得他终于让她松口气了,而且她有了机会上二楼。她虽然并没有特别好奇,不过他以前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去楼上做些什么,她还是有一丢丢在意。 诗雨以前学过古筝,沈卓把她带上楼后,先带了她去乐器房,想帮她把玳瑁指甲佩戴好,让她弹得试试,找找手感。 席余完全没管他的心思,过去掀了钢琴的护罩,就坐下来胡乱弹奏起来。 沈卓只当她和现在的小姑娘一样,受了现在电视剧的熏陶,对这种舶来品比较感兴趣,也没在意。 没想到席余随手弹了一下,还真成了曲,虽然因为很久没调音,音色不准,但的确是初学者会学的小汤里的一首。 “你学过钢琴?”沈卓心头一紧,但还是理智地选择了多问一句。诗雨也学过钢琴,但就短短半年而已。 席余放下手摇头,“我瞎弹的,糊弄到你了?”她觉得不太可能,从这几个月相处,她已经判定这个人学识渊博,无所不能。 沈卓没再多想,喊了她来试古筝。席余看看他拿在手里的东西,犹豫后还是摇了头,“不要了,好麻烦,看着就觉得手疼。” “……”沈卓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分,她很有主见,这几个月他见识了很多次。 一小会后,他放下了指甲,又劝说自己,她有新的人生,成长经历,改了喜欢的乐器也是可能的。 沈卓不想再纠结乐器的事,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防身的事情,因而他带了席余出去,去了练功房。 很快,下午的日常功课新增了近身搏斗这一项,陪练人当然还是固定的那个。 要沈卓平心而论,席余的武术功底不弱,尤其是经过了十七年的弱化,她还能唤醒现在这样程度的身体记忆,此前的底子必定……要比诗雨强…… 不过,最终他还是以他多虑说服了自己,说不定是因为距离她服药的日子近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快恢复以前的身手。 而且,席余比以前的诗雨肯学,还有股子不肯服输的韧性,不过一周,就长进很大。沈卓对这个奇观,有怀疑,也有欣慰。 席余的近身搏斗课程后,新增了晚饭前的泡澡预定,因而她多了些时间胡思乱想。她的思绪,当然都是牵挂在认识已经两个多月的男子身上,她发现自己对沈卓,有了一种奇怪的依赖以及另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 这种有些心跳加速无法停止的情愫,只持续了没有多久。 一晚睡前,当席余不小心翻到她房间里一个抽屉中,一个女子的相册时,所有的绮思,都终止了。 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张让人无法直视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穿一身干净的网球服,精力充沛青春无限,笑容开朗灿烂,阳光般的面孔仿佛是传说中坠落凡尘的仙子。往下翻看,一张张,都是她,或者,他们的合照。 沈卓的笑容,比那个女子的笑容更让她心口发烫,刺痛感一阵阵从心口传来。果然,她早该知道的,这样一个男人,肯定有一个与他相配的女子。 席余拿着相册无法松手,看到抽屉里还有单张的,插在立式相框里。她一一拿出来摆起来。这样美丽的女子,肯定应该把照片放在各处,比如,她的房间里――就是这里吧。 第二天早起的席余,看到自己摆出来的照片,一时看呆了,忘了时间。 沈卓久等她不来,推门而入,看到满桌上的物什,走过去冷眼看着她。 “她,是你女朋友?”席余抬头笑着问。 “嗯。”沈卓伸手拿过相框,抚摸着照片里的女子,“她离开我已经很多年了。” “放心吧,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席余安慰他说。她真的如此认为,这样好的男人,没有女人会放弃的。 “嗯,我知道。”沈卓说时低头看着她,看到她收起伤心的表情。 之后仍旧是如常晨跑,早课,早茶,不过下午练功房的功课结束后,沈卓就下楼去准备晚饭,席余照旧是休息。这回她没有下楼去胡思乱想,而是绕去了曾经到过一次的乐器房。 席余弹得极其顺手,慢慢眼神开始涣散,然后凝聚,这时她眼中的光芒与平时有异,但是,眼中的痛苦却与早晨无异。 他,喜欢那个女人。 脑子里想着的只有这件事,席余最后莫名地沉沉睡去了。 沈卓听到钢琴声,停下手里的事上去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席余的消沉只持续了这么一天,第二天她就看起来再无异常。只是,此后她仿佛认命了,自发和沈卓拉开了距离。 她不再依靠他,不与他斗嘴斗气,甚至,不想表露任何感情。沈卓有些纳闷,她这样的政策,和以前的脾气太不相同了。如果喜欢,她不是一贯坚持到底,永不言弃的吗?现在却是完全的自我放弃。 一周后的晚上,席余最后一次凝视照片里的女子,然后拉开抽屉要放进去。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她马上要反击,另一只手也被握住,她才看到是沈卓。 “你不觉得,自己和她长得很像吗?”沈卓忽然这么问。对于她这两周培养出的警觉性,沈卓基本满意。 席余愣了下,会吗?看着照片里的人,想着自己的样子。 “不觉得。”不情愿却肯定地回答他。根本是天壤之别,他到底在说什么外星语? “你们有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脸型,以后,也会是一样的容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沈卓谜一样地说。说完就放开了席余,往外走去。 席余拿了镜子,对照着看,无论如何都不觉得自己和照片里的女子有任何相似之处。 眼神……她觉得她的眼神,比以往锐利,以前总是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自己的脸型竟然成了正规的瓜子脸,和照片里倒有两分神似,但是她觉得照片里的女人更显得柔和些;甚至面部表情,她发现自己现在都有些呆板得过分……难道是最近的近身搏斗,让她有了这些变化? 席余不知道为什么,听沈卓说了那样奇怪的话之后,反而不再想他和那个女人的事了。并不是觉得和自己无关,而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别人比较。 隔天早上,席余在浴室里朦朦胧胧看到镜子里的人仿佛不是她,看到一个类似那张照片里女子的脸,她吓了一大跳! 每天看着照片,她已经记得那样的容貌,席余仔细看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擦去了蒸汽,看到镜子里的人还是自己。她抚着胸口喘了两口气,不知为何,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变成那个样子,那样美好的容貌,她不想拥有。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好。虽然没常识,不会跟人相处,不知深浅没有轻重,她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五月中,距离高考不足一个月,席余仍然滞留在这个奇怪莫名的地方。她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她早就已经脱离了本来的世界,现在已经是另外一个空间……自己离开,已经快三个月了吧?她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也想不分明,究竟以前的生活是真,或者现在才是真实?苏离呢?任非凡呢? “沈卓,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自觉虽然不了解沈卓,但是现在也算是熟识了。沈卓并不是什么坏人,也从来没有伤害她,甚至可以说对她很好。她也无法想象他这样一个人会知法犯法,和贩卖人口的人口贩子打交道买下她…… “你急着离开?”沈卓冷冷地问,放下手里的筷子。 “我要参加高考,我需要那种紧张的气氛。”席余据理力争,她想回家,她想离开,她想摆脱现在这样的沉沦。苏离和她才是平等的,甚至任非凡也不算。她和任非凡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就像她和他也不可能会成为同一类的人,他太高高在上了,她有心但无力。 “借口不错。”沈卓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情,她比刚来的时候尖锐多了。 “没有……”席余已经放弃,再多的努力,也无法让她有靠近那个人的感觉。 沈卓看着她的吞吐笑起来,他这一笑,简直完全打消了席余刚才的决心。她怀疑自己就算真的离开了,可以忘记他吗?可以忘记这些日子的相处吗?只是一个笑容,她都已经沉迷,已经心神不定。 “叮咚”!门铃响。席余从胡思乱想里惊醒,起身去开门。 “您好。”门口的人是个女子,一身职业装,看起来还很年轻,正温柔笑着看着她。 “您找沈卓是吗?”席余让开要叫他。 “沈总,您要的蛋糕。”女子没有进门,只是远远对着里面的沈卓说。 “嗯,交给她吧。”沈卓示意她把东西给席余。席余刚接了东西,那个女子就关了门,只余下关门的声音。 “那个……”席余开门要叫她,却发现她走得很坚决,因此住了口,关门拿着蛋糕回到餐桌上。 沈卓接过去拆了盒盖,露出精致漂亮的蛋糕来。 “啊?你今天生日?”席余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选哪天不行,偏偏是今天! “没有。”沈卓看到她的无措,有些好笑,她都不加掩饰,以前她每次做错事了,都使劲装作自己是对的,幼稚得可笑。“因为不想做,所以订了一个。” “今天为什么要吃蛋糕?”席余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小块,用勺子舀了一勺,大口吃下去,好甜,不知不觉开心地眯起眼笑起来。 “你生日是哪天?”沈卓吃了一小口问。 “哦,生日?我想想,好像是……八月十三号。”席余有些茫然地回答。她家素来不给她过生日,她也就是每次写学校的档案表会写这个日期。 沈卓明白了,看来她的父母是按照收养她那一天来算的。她被欣语带走是十一号,可能在车上逗留了一天,所以,她的生日算成是十三号。 “你生日那天,我给你做蛋糕吧。”沈卓吃着自己的份,说了句,放下了蛋糕。 “啊?我生日?”席余对他突然的承诺很惊讶,他是指,以后他们还会再见面吗?还会有联系?是朋友,还是其他? “嗯,这个别吃了,太甜了。”沈卓继续自说自话。 “啊?有点,可是,还不错,我很少吃甜食。”席余继续吃着,想着他的话。 “很少吃甜食?”沈卓看着她吃蛋糕的天真动作,笑容一直绽放,干脆支着下巴看着她。 “嗯,算是吧。”席余胡乱答着,继续想着他的话。 “喜欢吃吗?”沈卓也随口说着,他只是不让她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罢了。 “喜欢。”席余诚实以告,她其实喜欢甜食,就是口袋空空,这种糖和奶油做的东西,却很贵。 “是吗?”沈卓移开视线,她喜欢吃甜食?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人了?还是她的口味也变了?还记得以前,每年的生日,都是她替自己做蛋糕,可他不爱吃甜食,她也是一样,从来不会做得太甜。 难道,那也是她的伪装吗?为了讨好他?女生的小心思? “算是吧。”席余回答着抬头,看到沈卓若有所思的模样。 关于她离开这里,参加高考的商谈,就这样无疾而终! 下载免费阅读器!! 8 武器考核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就在沈宅私人领地内的树林里,席余被人从身后用枪指着头,枪口几乎抵着席余的后脑勺。 不远处有辆黑色的汽车,几乎是卡在树林里,差点就要撞上正前方的一棵大树。 看来上帝也是觉得她的人生太精彩了,这么快就要终结她的生命。 保险栓拨动的声音传进席余耳朵里,她闭上了眼。 这两周,这个声音对她来说,非常熟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就要说回两周之前。 就是在沈卓莫名请她吃了蛋糕的那个午后,他们开了新课程。 “想学什么武器?暗器、匕首、剑术,还是……手枪。”他终于还是提出来,这算是最后的考核了,她体力方面已经慢慢跟上来,虽然不及自己,但是本来也没想过让她成为专业的。 “哦,暗器,匕首……手枪!什么?!”席余在历经各种怪事之后,还是惊诧地叫出来,“你在说什么?” “呵,”沈卓眉一挑,“我在说,你还是应该学枪法,方便又省事。” 席余怔怔的看着他,他就是这个意思?不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是想错了?这怎么可以!难道,他是警察……不会,如果是警察怎么会无故扣留自己…… “怎么了,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我为什么要教你这么多吗?你觉得,自己―适合―做杀手吗?”沈卓脸色平静,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问。 “杀……”席余摇头,摇头,不会的,他怎么会是杀手……可是,他,从不曾和自己说过他是做什么的,感觉……“不会的。” 刚才来送蛋糕那个姐姐,不是叫他沈总吗?难道他还有双重身份? “什么不会?我不会杀人?还是,你不会?”沈卓继续保持着奇异的笑容,看着她问着。 “没有,我想,这个玩笑够了,不要再拿那种事情开玩笑了。”席余说得有些勉强,那个人才不是爱开玩笑的类型。 “呵呵。”沈卓伸手进外套里,拿了一支枪出来放到桌上,“看看,漂亮吗?”这把枪可是她自己选了送给他的,她不记得不要紧,不会她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了吧? 席余真的愣了,完全傻了,他……随身带着枪! 天啦,她只是一个快要十八岁的普通女学生,今年念高三,马上就要参加高考,读一所普通的大学,然后毕业找工作…… 席余觉得她此前的十七年的人生,已经足够精彩,没想到,还有更精彩的展开。 席余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只是看看他,看看那把枪,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为什么偏偏是她遭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席余只想大叫出来,她不要这样,她从来不想遇到这种事情,一个无所不能的帅哥,一个离奇无法预测的人生,一道走过去了再也无法回头的门…… “不喜欢?”沈卓微微皱眉,看她表情波动太大,知道吓到了她,轻轻笑了,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继续问,“只看这把枪本身,你觉得好看吗?” 席余傻了一样完全没注意他在做什么,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不是小说,这是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啊!听到他温文软语,她有些迷糊,看着那把枪,她麻木地点头,“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银灰色的枪管,无论质感,枪型,还是质地、颜色,都无可挑剔,至于配置,无疑也是那时最好的…… 等等……配置……席余被自己心里这个想法弄懵了,她什么时候懂枪的配置?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是喜欢的。”沈卓笑着收起枪说,“好了,我刚才骗你的,我不是杀手,你也不会是!” 他笑得特别明朗,席余稍稍安了心。 从那天下午,席余就在二楼的射击室试射了第一次,以及之后不少次。她最初还很怕,尤其是第一枪开出去后,抖了半个多小时才稳住心跳。 可是很快,沈卓又有了新的惊喜,她在射击上很有天赋,不出一周竟然能十发九中。他真的不知道,是他和哥哥以前太宠诗雨,总是让她撒娇打混,才没能发掘她这些才能?还是,他身边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诗雨? 第二周的枪支拆装和移动靶也很顺利,席余手感特别好,手速也快,他完全没有太多做师父的困扰。 最后,就只剩下了考核。 那天是五月底的周日,沈卓驱车带了席余往后林开去,他家有野生的猎场,不过今天他没打算让她去狩猎,他已经找人帮她预备了目标物。 席余坐在车上还有点小兴奋,她是个井底之蛙,坐私家车这还是她记忆里的第二次,连出租车她都没坐过。 她春游踏青的好心情,在看到一个装在笼子里的小白兔时,彻底消失无踪。那只兔子她认识,是她开始学枪那天晚上,沈卓送给她养的。 席余很喜欢小动物,家里却从没养过,她妹妹不喜欢,她也没敢去求父母。 沈卓看她喜欢,帮她准备了不少兔子吃的蔬菜胡萝卜之类的,不过他自己从来不动手,总是在一边看着她喂。 席余从来没把兔子装进笼子里,她给它做了小窝,就在她自己房间里。 “你怎么……”席余其实猜到了沈卓的意思,却还是急于找他确认。 沈卓面沉如水,就像她刚认识他时那样,“你没想错,这是你考核的活动目标,一枪击毙,我就放你去高考。” “击毙?”席余神色凛然,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就像他说要她学枪一样,“既然你早就决定考核是击杀活物,为什么又要让我自己养?” “你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这也是考核的内容,杀死活物是一重挑战,杀死自己亲手养的宠物又是一重,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 席余冷眼瞪着他,所以这是他给她上的最后一课,要看看她是不是够心狠手辣? 沈卓没再多说,把她平时学枪用的那把黑色小型女式手枪递给她。 在他预期里,诗雨不接枪的可能性有百分之五十,还有百分之五十是她拿了枪,却不会开。除此之外的可能性,应该是无限接近于零。 哪怕席余已经有几分喜欢他,她也不会为了他开枪。更不用说为了去参加高考,离开这里,要她杀生,还是杀死自己喂养过的宠物。 可是席余没有犹豫太久,不过三分钟后,她就接了枪。 沈卓停顿了一会,过去远处开了射程内笼子,并没有引诱兔子自己跑出来,他想多给点时间,让席余深思熟虑。 事与愿违,他才走开,惯常散养的兔子,立刻就小心翼翼摸出了笼子,开始在周围吃起草来。 席余举枪对准了白兔,闭眼瞄准了一会,装了消音器的枪比本身要稍重,校准也有些微差别。 沈卓说的一枪击毙,某种程度也算是仁慈,若是她射偏,小兔子还要忍耐许久,才能气绝身亡。如果她不忍见,恐怕要多补几枪,这对她来说又是新考验。 好一会,席余都只是举枪瞄准,沈卓觉得她心理考验已经差不多,估计胳膊都酸了。他正在考虑,是不是就这样算了,小兔子突然跑动起来,而且在向着远处,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吃的。 再不开枪,说不定连兔子都抓不回来了。 就在沈卓想开口说算了时,一声噗哧声,席余的手在后坐力作用下动了动,子弹已经飞射出去。 沈卓大惊失色,往兔子的方向看去,它已经一瞬间栽倒在那里,而后鲜红色的血,染红了白色的毛。 她开枪了,还打中了? 他不敢相信,快步往兔子那边跑过去,他要亲眼确认一次。 席余取了消音器,顺手把枪收回了腰间,不劳他质问,快步往林中跑去。她觉得,以她现在的体能,说不定只要确定方向往外跑,真能跑出这个隐世之所。 她还没跑出多远,有车声尾随,有人按了喇叭,把头从开得缓慢的车里伸出来叫她。 “要搭顺风车吗?” 席余一惊,那人她并不认识,车倒是和刚才他们开来那辆很像,不过也说不定都是黑色的,她也认不出来。 “你怎么会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天黑了都不一定出得去……” 席余稍微往车边跑过去一些,听到男人问的问题都很正常。 “大哥,麻烦你,带我一程,谢谢。” 男人停车等她上了后座,重新发动车子往沈宅的方向开去。席余刚才也是朝这个方向跑,因为沈宅后林远望连着一座未开发的荒山,往那边跑只能是死路一条。 因而,席余上车坐稳后,快速掏枪指着了开车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那个方向没法进这片林子,他在这么恰好的时间开车经过,就没法解释得通。 “一个能带你出去的人。” 他们的车驶到她和沈卓平时晨晚跑的前林道上时,曼枝和赵大汉从视频里看到车内的细节,汉子立刻急了。 “曼枝,我们赶紧去接应孟老大,让他们从前门强攻进去!” 曼枝拉住了他,“你真是个猪脑子!我们现在强攻,不正是告诉沈家,我们有人潜进去了,而且正要闯出来吗?” 这样只会让沈宅加强防卫,而且还会派人进去搜寻,对孟老大更不利。 “可是孟老大……” 曼枝拍了他脑门一下,“孟老大会被那样一个小姑娘制住?” 随着她这句话,汉子看到车一个猛的拐弯,从宽阔的水泥路上拐进了树林里,也离开了摄像头的范围,从他们的监控视频里失去踪迹。 席余在颠簸中左手四处寻找可抓握的地方,却感觉右手手腕吃痛,有人夺过了她的手枪。 车从树缝里艰难穿过,最终急刹车停在了没有前路的地方,堪堪停在一棵大树前不远。 而后孟廷伟喊了席余下车,站在她身后开了保险栓。 下载免费阅读器!! 9 无憾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孟廷伟一开始就想过,抓她回去对欣语不利,而且想从沈宅范围内突围带她出去,几乎是不可能。因而他潜进去第一目的,就是杀人灭口。 人死了,所有阴谋就都烟消云散,不管老板所图是什么,应该都会随着这个女生的死去,长埋地底。他再怎么想,这都是最好的一个结局。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席余没想到,她的人生远超过她想象中的精彩,她以前十七年竟是白活了。 “遗愿?”席余脑子里一瞬闪过了沈卓的脸,“我没有那种东西,这一生,我活得很满足。” “你没有遗憾吗?”在孟廷伟看来,她的记忆里应该只有现在的十七年人生,席余的不惧生死实在奇怪。 遗憾?有,非常多。应该更早对苏离表白,在一起后应该花更多时间陪他,早知道他命不久矣,还念什么书……应该早些发现任非凡对她的感情不单纯,更早撮合他和清晴…… 还应该在萧寺靠近她时,抱抱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做,却后悔到现在。对仅仅相处了几日的人来说,席余这个执念最为奇怪。 “有遗憾,才觉得活得值得。” “不抱怨自己命短吗?”孟廷伟难得的话多。他并非双手干净之人,可杀死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他还是有些犹豫。 席余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她心中很平静,就像曾经跟任非凡自杀未遂那次一样,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在苏离离世时,似乎也一起失去了。 “活得开心,十岁已足,活得不快乐,哪怕是百岁,恐怕也只会嫌长。” 孟廷伟左手握拳,想要坚定自己的心意。他不该跟她对谈,他现在后悔了。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其他人,能动摇他的心。 不宜再多想,孟廷伟扣动了扳机,没有消音器的枪,发出巨大的枪响。 席余应声软倒在地,沉沉地闭上了眼。 孟廷伟扔掉凶器,往潜入时的空虚处逃去。 说起来他是如何潜入,靠的是钻凌云防守的空子。每日凌晨五点晚间七点时,他会派人进去给沈宅做清洁和补给,本来都是沈家的人。 沈家没有涉足家政,孟廷伟在查到被指派去做管道疏通的人是谁后,花了些心思在其他人牵线下,以一场赌酒赌输了为由,替了他去做这个事。 他知道他们回程前会清点人数,因而早早装作困乏躺在车后座,而后将提前准备好的人形充气玩偶替换成自己的替身,戳了个小洞后,从后备箱出去了。 一切如他所想,点卯的人以为他睡着了,出了沈宅再回市里,这段时间玩偶渐渐放气,下车时其他人肯定以为他在不注意时下了车。他也安排了人去回收玩偶,如果情况有变,凌云就会派人进来搜寻,他也可第一时间灵机应变。 孟廷伟这个潜入时的空虚处,就是沈宅,明日他们来人时,他便可从后备箱偷渡出沈宅。 不过今日之事事发,明天凌云可能会有大动作,他打算谨慎为上,伺机而动。 “开到旁边停在侧面。”凌云此时正坐着沈家现任家庭医生钟医生的车上,指挥他绕行到房子一侧。 钟医生就要把车停在正门口,回他说,“沈二少很急。” “那也不是你偷懒把车停在正门口的借口。”凌云坚持指着侧面,“把车停在人家正门口多不礼貌。” 钟医生讲不过他,绕行到房子一侧停下车,拿了药箱往回走去正门。 检查过后,钟医生对皱着眉的沈卓说,“这位小姐并无大碍,就是受了惊,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 “我就说,沈二呆着急的事,不会是什么急事。”凌云俯视了好一会床上的人,撇了撇嘴。 沈卓看了凌云一眼,先送了钟医生走,“麻烦你跑一趟,辛苦了。” 凌云快速移动到窗口,拨开百叶窗看了看外面钟医生的车,并无异样,他就没有去拦,任由钟医生开车离开。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有事去忙,你好好看着你的宝贝。那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我,也救不下人。”凌云在沈卓转回房间时,交代完这句就要走。 沈卓早在他第一次把人送回来时,就听说了树林里那一幕的细节,“留下来等她醒,我介绍她认识你。” 凌云无所谓地笑着点个头,出了房间去厨房找吃食。 沈卓做好晚饭,进去换凌云时,席余在床上低声说些什么。凌云让了位子给他,沈卓才凑近去想听一听,席余就清楚明白叫了出来。 “萧寺!” 她叫着这个名字,随后慢慢睁开眼,一瞬眼底闪过迷惑。 凌云对此处变不惊,沈卓反而比他要吃惊,虽说席余认识过萧寺,可这种时候她怎么会不经意叫出萧寺的名字? “饿了吗?” 席余不想理他,逼她杀生的坏人。 凌云伸手把一个东西放在席余被子上,“我叫凌云,是这家伙的发小。你别怨他,他就是有点过分认真,性格呆板,不知道变通,又不懂得解释,才会把自己女朋友都弄丢了,又不会跟女生相处,总是惹人厌。” 席余一瞬间坐起来抱住了小兔子,看到兔子腿上绑了绷带,已经处理好伤口。看来沈卓说的考验根本就是胡扯,她没杀死兔子,他也没有补刀,还把小兔子救了回来。 听了凌云的话,她立刻换了笑容满面,认真看了好一会这个三十来岁的帅哥,说,“凌云哥哥,真亏你能跟这种人做了这么多年发小。” 席余下床时才发现这是沈卓的房间,搞不懂他怎么每回连个房间都能弄错,忍着笑去洗漱了。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她不是诗雨?”凌云在人走后,正经问了沈卓一句。 否则他为什么要安排那样的考验,再说,那种测试能说明什么?哪怕她不是诗雨,难道就会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吗? “她…不是也无所谓,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做……” 沈卓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看到哪种结局了。实际上,席余开了枪,而且枪法很准,在兔子快速跑动时,一枪打中了兔腿,直接把这只傻兔子吓呆在了当地。他跑过去时,就看到出血的部位是腿部,而后就先处理了伤口。 他想着席余再怎样也跑不出这里,发现车被人开走时,沈卓试着联系凌云,才听说他今天一天都在林内。 沈卓一度以为是凌云自作主张开了车去追席余,没想到萧家会有人潜入,等他走回沈宅,正赶上凌云背了昏迷的席余回来,对他说明了情况。 “抱歉,人是我故意放进来的,我想看看,对方的当家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凌云并不为自己的失职特别自责,在他看来,萧家的目的是抓人走,怎么也没想到,孟廷伟居然有心杀人灭口。 “结论呢?” 凌云耸耸肩,“那就要问你床上的人了。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姓孟的改了初衷,对天开了一枪,倒像是要通知我们人在哪里,怕我们不好找。” 尽管席余看不到外伤,沈卓还是担心路上孟廷伟弄伤了她,命凌云去入口那里等了钟医生。 用完晚饭后,凌云就告辞要走,对席余道别说,“过几天你要参加高考,到时候我来接你。” 席余道了谢,送了他出门,看人走后才问了沈卓,“你不打算送我回H市?” “你不需要回去,档案和准考证都帮你备好了,就在本市考就行。” 席余点个头绕过他就往自己房间走。 沈卓跟上去在门外拦住了她,“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生你的气?你是买了我的主人嘛,我是你的仆人,当然只有言听计从的份。你让我往东,我怎么敢往西……”席余要推开他回房,今天他总不至于还要让她去晚跑吧? 沈卓抓住她伸过来的胳膊,转身把人控在门旁的墙边,“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伤人?” “那你做的事情就不伤人?”席余怒目瞪着他,“而且刚才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告诉我的。” “……我只是怕,告诉你实情,你会害怕。” 席余推开他走回客厅沙发坐下,“刚才有个人想杀我,是你安排的吗?如果不是,那就是说,这世上有人想绑架我,还想杀我?” “是。我之前就是从那些人手里,把你救出来的。”沈卓坐到她身旁。 “这才是你不肯放我走,还要教我防身术和枪法的原因?我身上难道有什么隐藏的宝藏?”虽然荒谬,但有了之前的事做证,席余姑且信了几分。 沈卓没有否认,“你身上肯定藏着什么,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主要意图应该是想抓你回去逼供,今天的事实属意外,我…和凌云都吓了一跳。” “凌云哥哥肯定没有吓到,至于你嘛……”席余扶住身边人的肩膀,凑近去认真仔细看了他双眸。她果然不该看这双眼睛,次次都会晃神。 就在她要退开时,沈卓伸手抱住她在她背后按了一下,鼻子磕到一起后,沈卓微微转了方向堵住了两片红唇。 他不知道是她重生之后,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还是诗雨以前心中有他,故而没有对他这么恶言相向过。 席余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不但没有排斥,还积极配合,热情得让沈卓有点招架不住。 从热吻里回神后,沈卓很疑惑,“谁教会你这种事?” 这个人真小气,席余这么想着,“我谈过一次恋爱,不过接吻倒没有,是另外有人教我的。” “萧寺?”虽然沈卓没收到类似汇报,但如果萧寺在监控死角做过这种事,也不无可能。 席余一愣,“你认识萧寺?不是他。你也认识任非凡吗?” 沈卓摇头,犹豫是不是要告诉她,想抓她的就是萧寺的父亲。至于她口里那个任非凡,沈卓打算事后去调查看看。 “他还教了你什么?” 席余眼里闪过戏谑的光芒,“那就…要在床上你才能知道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 夜袭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你怎么这么不自重?”沈卓对她不在意的态度很是恼火。 “自重?”席余理解不来。 沈卓不知道该生她的气,还是气自己迟迟没找到她,起身就要走。 席余跟过去拉住了人,“我跟你开玩笑的,任非凡并没有教我其他什么,我们不过是一起睡过一两次……” 说着她摇着头松开了人,“你们男生真的好难理解,明明是自己想做什么,却又要怪我不懂,我到底应该懂什么?” “你不会认为男女睡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吧?” 席余叹口气,“你也要问我,知不知道接吻是什么,知不知道上床是什么,还有是不是喜欢萧寺?” 看来这是之前任非凡问过她的问题,“你怎么回答他,他也认识萧寺?” “我通通不知道,至少,萧寺就没问过我,这些奇怪的事情。”席余不喜欢聊这些无聊的事情,如果是苏离跟她聊,她可能还有五分耐心,其他人,就算了。 沈卓再次拉住了人,“所以你对这些事的态度,就是有求必应?” 席余顺势伸手抱住了人,“当然也要看人,至少,也要是不讨厌的人。” “那你不讨厌的人有多少?” “你不该开心,你是我不讨厌的人吗?”席余抬头看着他。 沈卓搞不明白了,她平日里是有些没常识,没想到竟然到这种程度。 伸手推开人,沈卓心情不好,上楼去了练功房,打算打打沙包。席余倒是跟了进去,说今天的近身搏斗课没有上,刚好室内活动,替代掉晚跑。 平素,沈卓都能轻易制服席余,把她放倒在地,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 每回沈卓靠近后要用力时,席余都会刻意不退反进,好像要轻薄他一般,弄得沈卓乱了阵脚,又退后重来。如此反复多回后,沈卓一时不察,竟然着了席余的道,被她绊倒在地。 席余很是得意,两手制住他左臂,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输了吧?” 沈卓气恼不已,右手得力后,用上巧劲,翻身把席余压在了身下,因她用双手钳制他的左臂,现在想抽出也是不能。 “耍赖!”席余又气又闷,挣又挣不脱。 突然,她想起自己先前的制胜法宝,头一仰就吻住了离得很近的人。其实她刚才说不讨厌,还是有些保留的,跟任非凡比,她更喜欢和眼前这个人接吻。 沈卓遇袭之后,瞬间松开人滚了开去,“你到底……这种事只能和喜欢的人,才能做,你明不明白?” “那…我承认我喜欢你,就可以了吗?”席余坐起身看着逃开的人。 “……”沈卓对她轻易说出口的喜欢,一点也不信,“还需要我也喜欢你。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不讨厌就是喜欢咯。”席余大言不惭,“当然喜欢也分程度的,我对苏离那种呢,就是这世上只有他才能得到的;任非凡是另一种,萧寺…不太一样,你……” 沈卓大为头疼,听起来她这一世活得格外超脱,竟像是不懂世事一样,“我怎么样?” “你……长得很帅,性格和凌云大哥说得很像,呆板认真,无趣。” 沈卓惊呆了,他跟诗雨青梅竹马十几年,从没听到她这样评价他……究竟是她不喜欢他所以看法变了,还是分离这十多年,她喜欢的类型变了?又或是,他这些年真的变得愚笨了许多? 逆生长类型的重生,能带来这么大的改变吗? 说实话,就连样貌会改变这件事,沈卓都觉得不合理。不知道欣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她完全改了模样。 席余看他愣了好一会,都出神了,爬过去他旁边看了看他双眸,果然很漂亮,她都想抠下来收藏起来。 “不好意思,我说得过分了?也是,你跟凌云大哥熟,他那么说你不要紧,我的确不该说成那样。” 沈卓偏头看到她说的认真,不觉感觉好笑,“没关系,也不是只有你这么说。” “我…是故意的,至少,你笑起来很阳光,博学多识,还能做饭,多才多艺……”席余补救了两句,略微尴尬,脸上一热,起身说,“一身汗,我下去洗洗睡了。” 沈卓目送她走后,在地上躺平,苦思了半晚。 他今天一时不慎,对凌云说了一句,她不是诗雨也无所谓……事后想起来,虽然凌云那时候没抠他字眼,但肯定留心听去了。 这十几年,他都没有移情,难道这次,他是打算将错就错吗?所以才一直说服自己,她就是诗雨,甚至在明显说不过去时,还是不肯去求证。 如果席余不是诗雨,他心底这团莫名燃起的火焰,真的是爱火吗? 不过萧家既然已经有行动,等凌云那边抓到现行,可算是萧家破了十八年之约,到时候双方再谈共处协议就是。 沈卓想要的,不过是萧家承诺不会搅扰诗雨的正常生活,至于萧炎想要的东西,他能猜到是什么,但他不认为诗雨身上有答案。 他觉得解答都在欣语身上,诗雨可能仅仅是掌握着其中某个线索。若是可能,他倒是认为,把东西交给萧炎,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法。就看萧炎能不能因此给到合适的承诺,能不能实现自己的诺言。 钟医生的车没出沈宅私人范围,就被扣下检查了一番,他怒极给凌云打电话,凌云却笑呵呵说是他交代的。凌云自己晚上走时,则是去把树林里的车倒回了大路上,同样开到出口附近时,停车检查。 他自己倒无所谓,叼着烟看他们去开后备箱,而后被人打倒。 “幸会。”凌云对站在身前不远处的人伸了手。 孟廷伟考虑片刻,上前跟他握了手。 凌云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莫名笑意,“古语有云,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不知孟先生以为如何?” 孟廷伟为自己的误判略微懊悔,眼前这人的确如传言所说,性情活泛不够严谨,并非踏实稳重之人,可他却是个胆大妄为之辈。他如今才知道,自己才是中了对方的将计就计,或许从一开始的赌局,对方就是有意让他得逞。 “老板正有此意,才让我前来,不知道沈家有什么话想让我传达?” 知进退,能屈能伸,凌云勾了唇,“下月初,沈董想去S市拜访萧董,商谈两家私事,或许能结成姻亲,化干戈为玉帛。还请孟贤弟先行一步,回去提前相约。” 凌云比孟廷伟虚长一岁,他这倒不算是占便宜。 婚事?孟廷伟不露声色,“小弟必定原话转告。” 凌云对守着出入口的人抬了抬手,就目送孟廷伟孤身一人徒步走出去。这里荒野偏僻,若是步行,要走好几个小时才能进市里。不过他仁至义尽,想来萧家很快会有人沿路来接孟廷伟。 他对孟廷伟,印象不错。孤身犯险,深入虎穴,独断专行,意欲杀人灭口,被抓之后,也不卑不亢。只可惜这样一个人,却真心实意肯替萧炎办事,若是愿意和他们合作,难题骤解。 凌云虽然是个喜好玩乐之人,倒没有想轻松卸下重担,棋逢对手,他感觉也不错。 沈卓那晚下楼洗漱后,回房发现不太对劲,在床边站了好一会。 “这是我的房间。” 席余缓缓把头探出来,“你猜,我有没有穿衣服?” “……”沈卓气闷,想着该不会是凌云偷偷对她说了什么,可是仔细想来,他们并没有独处,“你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懂不懂什么叫自爱?需要我给你讲一讲吗?” 席余掀开被子,看沈卓转过身,绕到他身前摇着头叹息,“你真的很迂腐,哥哥,你才二十出头,刚大学毕业吧?怎么会比凌云大哥还要老成,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卓这才睁开眼,看她穿戴整齐,才知道被骗。 “谁说……”他比凌云要大,不说大学毕业,他博士都毕业好多年了,“你还真有耐心。” 他在楼上发呆到半夜,下来泡澡又花了不少时间,再睡不过两个小时他就该起来带她去晨跑了。 席余坐他床上摇着两条腿,“我下午不是睡了很久,反正不困,而且我还有好多问题问你,根本睡不着。” “考核的事,我不过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并不是真心想让你杀生。”沈卓不擅解释,下午就是跳过了此前这个事,现在才说,不过是知道她想问的事,他更无法回答。 “沈卓,就算你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秘密,你总该知道,想抓我的人,是谁吧?” 沈卓摇头不语。 “你怎么会认识萧寺?”曾经她在任非凡和师清晴面前提过萧寺的名字,说她喜欢的人是萧寺。 清晴当场说出了萧寺所在的公司和职务,倒把席余吓到了。可是那三个人都是S市人,师家也是经商,会认识萧寺在情理之中。 “生意上有些来往,见过两回。” 好,算他说得过去,“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还要教我防身之法?” 沈卓哑然无言。 “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你是慈善机构,或是警察吧?刚才你已经说过你是做生意的。”席余步步进逼。 “我……”他起初是打算一开始就和盘托出,没想到她说出什么买卖人口的傻话,他才会顺着说下去。 “你什么你?你不告诉我真实情况,我只好自己查明,到时候不管我是遇险,还是被人杀死,你可都不要怪我。” 席余在经历了下午树林里那一场死里逃生后,对于发生在她周遭的事更加无法理解,她不喜欢糊里糊涂的活着。此前沈卓的说法她就多有怀疑,不过日子过得安逸,她也就顺其自然没去在意。 她对于自己身上有宝贝这件事不怎么相信,她觉得大半是对方弄错人,她身无长物,唯一一样从小戴到大的吊坠项链,也早已被萧寺拿走。 不过既然已经入了局,席余觉得这样也不错,人生过得很精彩,还很刺激,就像她喜欢的推理故事一样。 所以她这话是真心的,她觉得只要跟凌云商量,说不定他会带她参加那些有趣的事情。 长夜漫漫,沈卓最初想说,现在却不想说的实话,还是说出了口。 “你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我的未婚妻,我救你难道还需要理由?” 下载免费阅读器!! 11 逆生长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完全没对他的说法有丝毫吃惊,“你还要说,我就是照片里的人?” “你如果不信,那就不是。” “为什么不编得更圆满些?我清楚记得,我从小到大,都在H市长大,家里虽说不穷,但也不富裕。父母都是懒惰之人,又没做什么大生意,只有些牌酒朋友。我的初恋叫苏离,是我初中同学,我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沈卓无奈叹口气,“照片里的人,叫柳诗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 “信,为什么不信,说说看,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我很感兴趣。”席余脱了鞋盘腿坐在他床沿,拍拍旁边的位子让他坐下慢慢说。 沈卓坐下后想了一会,“诗雨有个双胞胎姐姐,不过从小就不跟她在一起长大。十七年前,再有三个月不到,就十八年,诗雨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们约在了B市见面。” 席余转头盯着他,他这个故事有点怪,完全没有一点虐狗的迹象,扯到什么双胞胎姐妹那么远。 “我至今也不知道,她们是合谋,还是由她姐姐一人策划,诗雨那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很久后,我们才从她姐姐口里得知,她把诗雨寄送给了别人抚养,而且……” 席余很想打断他,还是忍住了。一个十八岁的女生,还需要寄送给别人抚养吗?那么大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辨别能力,想回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哪怕是被丢到了深山老林里,有决心应该还是能逃出来的吧? “唉……”沈卓长换了口气,“她给诗雨吃了逆生长的药,让她回到了初生婴儿的状态,才把诗雨送交给别人抚养。” “逆生长?”席余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倒在沈卓的床上,“你认真的?” 沈卓无语地转头看着她,“你觉得我今年多大?二十三四?” 席余停住笑看着他望过来的视线,“你别告诉我,其实你已经七老八十了。嗯嗯,那倒是有可能,否则你怎么会是个这么认真的人。”跟苏离不遑多让。 他对现在的席余真的毫无办法,“我比凌云大两岁,他跟诗雨同龄,你……今年虽然是十七,等你想起以前的事,你就会知道,我没有撒谎。” 席余还是忍不住笑,如果说他编故事,这也编的太烂了,“沈…沈大叔,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找错人了吗?” “有,我怀疑过。”沈卓躺下去看着笑个不停的人,“可是我感觉我没错,你就是诗雨。” “她那个姐姐呢,你没跟别人确认过吗?肯定有什么相认的证据吧?比如胎记之类的。” “就是你姐姐亲手把你交给我,我相信她应该已经确认过此事。” 席余盯着他看,“意思就是,你之后没有再把你的疑点拿去问她?也就是说,你们平时不方便联系。再加上你刚才所说,两姐妹分开长大,姐姐还把妹妹送走了……” 沈卓没有说话,默默等她的推理结论。 “你那个女朋友的姐姐,是敌方的人;如果要获得宝藏或是秘密,需要两姐妹在一起,才能实现;加上你说的什么逆生长的药,莫非二人身上隐藏的秘密就是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席余装完大侦探后,抬起食指点着下巴,“柯南吗?哈哈哈哈,沈卓你难道是为了逗我开心吗?” 沈卓倒真希望,他是为了哄她开心,才编了这样一个故事,来跟她玩推理游戏。 席余笑了一会,看他面色如常,才止住了笑。可惜他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是萧寺这么说,她就可以一直笑到底了。 “好吧,你今年到底多少岁,上次吃蛋糕是你过生日吗?” “三十八。” 席余稍微瞪大了眼,深吸了口气,“你…也是吃了那种药?” “不是。” “那你…其实没关联,你只是看起来年轻是吧?”虽然席余觉得这个说法不怎么能说服她自己。 “不是。”沈卓从刚才就一直眼色深沉地看着她,“我衰老得很缓慢,而且极可能停在某个岁数,不再变老,从现在的情况推断,或许会停在二十八岁。” “这个延缓衰老,就是从十八岁之后开始,直到三十岁过了,才会让人明显感觉到。”沈卓三十五岁时,看起来仍然像二十二岁上下,体能也是如此。 席余不禁怀疑,他真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吗?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发起疯来就是现在这样。 “你要怎么证明你所说的,事先说好,什么出生证明身份证明都有可能是你伪造的,我不信。” 沈卓转开视线看着天花板,“我开始就说了,信不信由你。你只需要知道,有人想要抓你,你的安全由我来守护,就够了。” 说大话,今天她可是差点就死了。不知道那个素未蒙面的帅哥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又没杀她。总之,她好像已经阴差阳错卷入到一些怪事里,她并没有恐惧,反而有些蠢蠢欲动。 “凌云哥哥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吗?他怎么看,有没有骂你神经病?” “你以前从不把他叫哥哥,相反,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 席余无语,他一开始让她叫名字的吧,她当时觉得他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毫不客气就那么叫了,现在才让她改口? “沈卓哥哥?还不如叫你大叔,沈大叔,沈大哥,算了,沈卓,我今天听够了你的蠢话,等会我们还晨跑吗?” 沈卓抬手看了看表,“你可以再睡会,我去准备早餐。” 席余伸手去想拉住他,还是收回了手。看来,他每天都会比她早起一个小时,从这种小事上,倒让人觉得,他是这世上少有的好男人――还会每天早起替女朋友做早餐。 席余脑子一片混乱,沈卓说的话,她信不信都是无解,对她目前的情况,没有太大帮助。 如果他完全是撒谎,那她的遇险难道是一场梦?如果他没有撒谎,那她其实不是她自己? 她当时昏迷后感觉有个人看着她,那可能就是他口里,那个柳诗雨的姐姐。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见一见这个人?说不定,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随便选了一个人做替死鬼,而她就恰好是倒霉中选的那个。 就算最后真的证实,她就是沈卓口中那个柳诗雨,席余也不想去成为另一个人。 如果他对她的好,是源于对另一个人的喜欢,她不想要,这种转嫁到自己身上的爱恋。 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也必须是她,否则,她宁可不要,这份情。 晨跑后,沈卓才接到哥哥电话,说了昨晚凌云已经跟孟廷伟见面的事。 “长兄为父,这种事还是让哥哥为你办,你好好陪着诗雨就好。” 沈卓有些沉默,哥哥能为他代劳的年月,恐怕不长了,他现在或许不需要感慨这种事,可他不想再过三十年再来伤感。 “她一时半会恐怕也想不起,过去的事,你耐着性子多哄哄。萧叔叔是通情达理的人,这点事情还是会答应哥哥的。” “谢谢哥哥。”沈卓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从始至终,他们就一直是持守的一方,最开始也想过要把欣语救回来,策划过抢人的行动,最终……功败垂成在最后一刻――欣语不肯跟他们走。 沈卓曾以为,欣语是认贼作父,或是出于对他们的不信任,毕竟那时她已有十三岁。 很久后沈卓才明白,她不是真的不想走,而是不能走。如果他们救回了姐妹俩,萧炎肯定会疯狂反扑,哪怕把所有地方翻过来,恐怕都要找到他们。 他们一直在相安无事很多年后,才明白到这一点。 现在也是一样,沈卓认为,互不侵扰是最好的结果。在席余想起以前的事情前,萧炎拿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即便抓到了人,也是无用功。 想让席余想起以前的事,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应该是最好的办法,这就是沈卓的筹码。对方的顾虑大概是,他们在席余想起往事后,却隐瞒此事,拖延把人交出去的时间。 沈卓从始至终都不知晓,凌云对孟廷伟提及的婚事一说。 而其实,这件事,在多年前,也曾在双方的和谈中,提到过一次。 几天后已是六月初,第一个周日,凌云来了一趟,开车载了席余去看考场,沈卓也跟了一起去。 席余这是第一次走出这个魔幻森林,开车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出树林,而后又沿着荒僻的地方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入繁华的市区里面。她到底是住在什么荒郊野外的树林里…… 沿途席余稍微观察了下路旁建筑,这个城市很繁华,街道宽阔,楼房却很密,交通不太顺畅,红绿灯多,而且一路堵车。 相比起来,自己长大的H市很明显是乡下地方,反正她过马路从不需要看红绿灯,甚至她很少能看到红绿灯这种东西。 在市里堵了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席余下了车活动手脚,感觉腿都坐麻了。 车停在本地的二中,席余早已在路上看到不少以地名命名的公司和单位,知道了这里是哪里,此时又确认了一次。 “凌云哥哥,这个二中在本市高中里面排行第几?” 凌云笑着引了她和沈卓往里走,周围也不乏相约来看考场的学生和家长,还有老师领着来看考场的。 “这是一所初中,用来作为高考考场,你的考场在那一栋三楼,从南边楼梯上比较近,每一层都有卫生间,就在楼梯旁边。” 听起来他对这里很熟悉,席余讨好地继续问了,“凌云哥哥你以前在这里念的初中,还是你提前来看过了?”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看你身边的人,他比我清楚。” 沈卓看了凌云一眼,并没有接话。 “凌云哥哥,看完考场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吃饭吗?一直都是吃同个人做的,就算是琼浆玉露,也是会腻的。” 凌云让她先去找了自己的位置,在门外问了沈卓一句,“她是想气死你?” “马上就要考试,从家里过来太慢,等会吃了饭,送我们去我哥那边住。” 凌云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现世报吗?” 以前诗雨多喜欢他,沈卓跟看不见一样,他想骗诗雨叫句哥哥,都难如登天,现在这情况,完全颠倒。 凌云载他们去吃饭的酒店路上,沈卓给他哥打了电话,说是要带席余过去住几天。 席余心里乐开了花,她好像终于要摆脱那个大得离谱的原始森林了。 “小妹妹,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哥哥我,可是会很为难。”凌云从后视镜看到她的笑容,提前警告了句。 短短两次相处,凌云对席余的性子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加上之前帮沈卓更换过卧室装饰,还有准备过碟片等细节补充,他觉得席余不是个安份守己的女孩子,脑子很活,还很有胆色。 说实话,他都有怀疑,一个人哪怕是回炉重造,就真的能因为环境因素,改变这么大吗? 下载免费阅读器!! 12 和谈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家和萧家约在了高考开始的那天下午,在S市最大的帝豪酒店顶楼,谈论联姻之事。 萧家是东道主,虽说由对方邀约,仍然是早早等在了会议室里。 沈毅一共带了六个人,其中四人在会议室外就止步,他只带了一男一女进去。 萧寺对着窗坐着玩桌上摆放的水果刀好一阵子了,完全背对着进门的人。欣语则站在萧炎身后,无声等待。 人到齐后,萧寺转回了他父亲身边坐好,看着沈毅身边的两人,颇为纳闷。 孟廷伟回来后,说起过凌云这个人。他和孟廷伟一样,以为这次和谈,沈毅肯定会带他前来,因为沈卓脱不开身。没想到,沈毅带了两个全然的陌生人,看起来那只是他公司里的两个普通助理。 “好久不见,萧叔叔身体硬朗,做晚辈的也就放心了。” “沈大哥。”欣语点头叫了人。 沈毅对她点了点头,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沈大哥,听说你这次来,是要给我和欣语说媒?”萧寺起身热情地问候了沈毅。 沈毅坐在了离萧炎不远的地方,笑着回话,“小寺弟弟还是那么急性子。” 话头一转,他对着萧炎说,“不过这事也是拖了许久,本来说好,诗雨和欣语十八岁时,讲定婚事。还有两个多月就满了十八年,也难怪萧叔叔心急,忍不住要看看诗雨的情况。” 他这话暗指孟廷伟打破十八年之约,在B市侵犯沈家私人领域一事。 “沈大哥错怪我爸了,这事是我的错,我一时心急才会让孟大哥帮我去看看人,毕竟是我的未婚妻,我还是挺关心她的处境的。” 事先并没有商量这样的说法,欣语瞥了萧寺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感而发。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还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提前把诗雨的情况告知弟弟,就不会有这种事了。”沈毅自说自话地反省了一句。 “贤侄言重。很久之前,我和当时沈家的老管家凌志,是曾相约订立婚约一事,这也是大哥和二哥生前遗愿。”萧炎这里明显要有个“但是”。 萧寺插了话,“但是,我爸现在改了主意。他觉得,诗雨姐姐从小就跟沈二哥一起长大,而我跟欣语姐姐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硬是要拆散两对有情人,实在是过于残忍……” “闭嘴。”萧炎打断了他聒噪的儿子。 “叔叔教子无方,贤侄勿怪。不过寺儿所言不错,我之前一味想着,卓儿比寺儿年长,而欣语比诗雨要大些,认为卓儿和欣语相配更恰当。这些年,我看寺儿和欣语,日渐情深,倒真心不忍让他们分离。” 欣语在萧炎身后愣住了。她虽然听萧寺说过多年前这两桩婚约,却没想到萧炎会改口否决。这太不合理,他口里那个牵强的理由,就是为了能把诗雨换过来做检查,才硬扯出来的。 沈毅一样吃惊,但面上还是平静似水,扫了眼欣语的神情,疑惑更重了几分,“没想到萧叔叔忽然改了主意,这倒是叫晚辈不知所措。” “沈大哥,我听说的时候也很吃惊,其实我心里面,早已经把诗雨姐姐当作了自己的未婚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是希望保留原定的婚约。” 沈毅不清楚缘由之前,也不打算应下这件事,“萧叔叔,侄儿也认为,订婚之事非同儿戏,怎可十几年之后反悔变更?” 虽然之前那个约定,是他们不得已答应,而且沈毅因此都没敢把整件事告诉沈卓;可现在对方临阵变卦,他也不打算轻易改口。 “对呀,爸,你也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我就不同意,欣语姐姐应该也不同意,是不是?” 欣语被萧寺叫回了神,看到萧炎转头来问她,赶紧回话说,“我没有意见,一切都听萧爸安排。” “沈贤侄不妨问问卓儿和诗雨的意思,我想,他二人一定没有异议。”萧炎这话一出,四个人里三个人都不反对,那肯定是可行。 沈毅不知道陷阱到底在哪里,不敢轻易作答,“诗雨如今还未忆起以前的事,恐怕无法给出回答。若是如此,这事还真得从长计议。” “错就错在我们老一辈,思想老旧,才会把孩子们弄得晕头转向。若不是欣语那时候对我有误解,诗雨也不会白受了这十八年的苦,现在都还没能恢复记忆……” 萧炎一副好人嘴脸,反思了己过,又往下说,“照我说,孩子们的婚事,还是该由自己去决定,重要的是,让彼此都能有机会认识和熟悉,这样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沈毅一懵,听这话,萧炎想改变现在各自分离的状态,让他们都来S市吗? “既然诗雨要念大学,不如把这个平台放在大学里如何?欣语跟妹妹分开很多年,在我手底下工作很久,一直没休息,我想让她去B市换份轻松工作,大学老师就不错;至于寺儿,差不多是时候去念个MBA,深造一下。” B市?沈毅眼眸微微眯起一些,来回看了三人,除了萧炎是一脸诚恳,另外两人都很吃惊。 “萧叔叔怎么知道,诗雨一定会考上B市的大学?” 萧炎哈哈笑起来,“B市那么多学校,只要志愿填得合理,总不至于一所都进不了吧?” 沈毅陪着笑了两声,笑意到不了眼里,他完全被对方的和议内容弄晕了,一个冲击接着一个。 “唉…萧叔叔知道,你和卓儿都对我有误解,我以前和凌管家是起过冲突,不过时代变了,你不用想太多。萧叔叔只是很多年都没有去过B市了,若是欣语去那里执教,寺儿又去哪里念书,萧叔叔偶尔也想去看看儿女们……” “卓儿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了,诗雨也是……虽说肯定跟欣语样貌相差不大,这也快三十年了,我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 萧炎越说越感慨,就快要老泪横流一般。 “萧叔叔这么说,就是我们做侄儿的不孝了。”沈毅立刻就答了腔。 萧炎立刻就抓住了他这一句,“那贤侄是应允我去B市客居一事了?” “这……”沈毅还拿不定主意。如果萧炎想让他们都来S市和他团聚,这是绝不可能答应的事,萧家在这里是地头蛇,他们来了就是鱼肉。 可他偏偏退了一步,说是把欣语和萧寺送去B市,他自己偶尔去客居一阵,听起来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B市是沈家久居之地,虽不敢说老树盘根,可沈家在当地还是有点势力的。 “贤侄看来对三十年前之事,仍旧耿耿于怀。哪怕我说破了嘴皮,恐怕你都不会信,大哥二哥之死,和我无关。” 欣语倒是自己开了口,“我相信萧爸,您重情重义,又怎会残害手足。至少我父母的死,和您绝无关系。” 沈毅看了一眼站在那的女人,若是诗雨十八岁时不曾逆回到婴儿时期,现在应该就是这般模样。而欣语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跟诗雨失踪时,差别不大。 “凌管家有他的私心,我怎会不信萧叔叔。”沈毅没想到谈判完全没有按照他想象中进行,“萧叔叔若是真有心,想让他们几个人互相熟悉,只要您不任意插手干预,侄儿自然也不会不同意,您偶尔到B市作客。” “您若是来时,提前通知侄儿一声,侄儿也好尽孝。” 萧炎目的达成,笑容舒展,“贤侄孝顺,是我想多了。” 又闲话两句后,萧寺顺着日常话题,问了沈毅,“沈大哥,我记得凌伯伯有个跟我们差不多同龄的儿子,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你说小云?他跟小卓送诗雨去考试了,过阵子等诗雨开学,你跟…欣语过去,再介绍你们认识。” 看来沈毅还是担心他们会趁席余外出考试,去抢人,因而留了凌云在B市护卫。萧寺这么想着,打哈哈多问了几句不相干的闲事。 实际上孟廷伟早就在上月底回来,他爸看起来还真打算依言而行。萧寺也猜不透,他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起来,我上次遇见过小姐姐,倒是沈二哥,我还不认识,等到开学未免要等太久,沈大哥不妨先带我走一趟?” 沈毅看了萧炎一眼,他猜测萧寺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思,萧寺和他父亲不合,总是逆着来,他们远在B市也有耳闻。上回萧寺擅自去了B市旅游就是如此,加上他还送走了席余。沈家对这个萧家的独子有所防备,却没有视如仇敌。 “寺儿别胡闹,这样突然去打扰,你沈大哥也没法准备,下次有机会再约。” 萧炎果然阻止了萧寺,沈毅松了口气。 “萧叔叔,我也好多年不见弟弟妹妹们,能让我们晚辈说说话吗?” 沈毅说这话完全是冲着欣语,他有很多疑问想问她,来之前有,来之后更多。 萧寺笑嘻嘻要插话,被他父亲瞪了一眼,乖乖闭了嘴。 “贤侄说的有理,不过你远道而来辛苦,我又一刻离不了欣语,寺儿没个正形我还怕他冒犯了你。不如等到他们去B市后,你们多的是时间相处,如何?” 沈毅知道他这趟是没办法跟欣语说上话,应了之后就跟了萧炎出会议室。 萧寺又问了他什么时候要走,说他要去送,自然还是被萧炎骂了几句,不许他做这种事,说他只会添乱。 沈毅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和那几人分开后,站着发了会呆。他觉得萧寺倒真像个弟弟,不知道是谁把他宠成这般模样。他不自觉联想起了诗雨,听小卓的意思,现在找回来那个女孩子,并不像诗雨那般娇弱,反而是个有主见有个性的女生。 而刚才见到的欣语,让沈毅有些说不清的心神动摇。 下载免费阅读器!! 13 偷听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家在市里的房子,坐落在一个免费开放的森林公园一角,是个两层楼的小别墅,外围拉了围墙,挂了闲人勿进的牌子。 席余来了这里后,就发现沈家的人都喜欢这种居所,出门全是树,楼一律是修两层,还一定要留出一个小后院。 高考完后,她却不肯回那个更远的沈宅。沈卓看她缠着凌云要在外面下馆子,应了之后,倒是说,“就住在我哥这里也可以,不过晨晚跑还是要进行,就在公园里。” 这意思是近身搏斗和枪法也要继续练?不过能住在这里也好,有人气多了。 “谢谢。” 凌云忍不住好笑,这丫头看来不是不喜欢沈卓,而是在跟他赌气。 “沈卓,下个月的赛车你还去吗?”他是刻意当着席余的面提这个事,虽然他自己也会因此要忙碌一阵子,不过这样更有乐趣。 “赛车?”席余立刻就上钩了,搁下筷子就拉住了凌云,“秋名山车神?” 看她满脸感兴趣的笑容,凌云笑着点头,“秋名山有点远,就在这B市邻市,有片盘山路很险很适合做赛道,每年六月圈子里的人会在那里跑几场。你的沈哥哥已经六连冠了,今年对方放了话,说要找人来对付他,你说他要是不去,是不是很煞风景?” “不去?为什么不去?”席余疑惑地望着优雅进餐的男人。 凌云叹了口气,“往年他都是孤家寡人,没有牵挂,今年不同,他要陪伴佳人,恐怕是没心思去参加这种无聊的比赛。” “佳人?”席余纳闷了一下,转过了脑子,“我吗?” “还不算笨。”凌云笑着给她夹了个鸡脑袋,让她以形补形。 “我想去看,沈卓,你要去参赛吧?别人都那样挑衅了,你不去岂不是显得你怕了他们,那怎么行!对吧,凌云哥哥?” 凌云笑笑地望着停下筷子的沈卓,这可不是他怂恿的,他只提供了一个资讯而已。 “你喜欢这种运动?”沈卓很无奈,他觉得她一定有什么歪心思,虽说这几天都没计划外逃,说不定是因为高考的缘故。 席余提溜着眼珠子点头,“很刺激不是吗?我可以坐在旁边全程参与吗?” “比赛的时候不行,不过训练的时候可以,怎么样,沈卓?”凌云不怕事大,他觉得这丫头很对他的胃口。 沈卓瞪了他一眼。 “沈卓,你跟席余正缺些户外活动,可以让她见识下你的另一面,怎么能放弃这种大好机会呢?”凌云丝毫不怕他现在的小主人,他们相伴一起长大,跟兄弟差不多。 沈卓盯住了席余那双眼睛,“你保证,不会惹麻烦,我就带你去。” “我怎么会惹麻烦,我是出了名的乖巧懂事,听话大方,对不对,凌云哥哥?” 凌云一脸爱莫能助的笑容看着她。 “好吧,我保证。那我们可以去参加比赛了吗?”看到沈卓点头应允,席余立刻站起身欢呼。 沈卓没错过她眼底那抹冷然,这个女生,似乎对什么都不是真的感兴趣。就像最初,她对自己身处何处的提问,后来,她对各种不合理的课程的顺从,还包括……她那晚听说他讲的诗雨的事后的反应。 席余就像是没有听过他说那些事一样,见到他哥时,也不曾问过,就连对凌云,也没有提起过。 他对她很好奇,不知道这十几年她到底是如何过来,才造就了她现在这样的脾气性格。 高考第一天晚上,凌云就接到了沈毅电话,说他那边的谈判已经结束,他有点事要再过两天再回来,让他转告沈卓。 这天回去时,沈毅已经在家里等他们,“吃过了?为什么不在家里吃?” “席余想在外面吃,不知道哥哥回来了,一切顺利吗?” 席余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沈叔叔。”不管怎么看,她一个未成年少女,管比她大十几岁的人叫叔叔,都很正常。可每次沈毅脸上都会浮现不可知的尴尬神色,席余因而会故意这么叫他。 “你陪席余去花园散步,我有话跟小云说。”沈毅说着带了凌云去二楼书房。 “要不要去偷听?”席余假意跟着沈卓往后走了几步,听到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方后,阴险地笑着引诱了沈卓。 沈卓伸手拦住了她,“你又不是个贼,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后我带你去问哥哥就是。” 席余抱住了他那只胳膊,“大错特错,如果是方便对我们讲的事,又何必支开我们?” 沈卓没太反感她突然的亲近举动,他有些习惯了她的处事方式,她喜欢和他亲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把这个范围扩大就好。 “如果照你所说,你没有变老,你哥哥和凌云却在变老,你不认为,他们也会希望能长生不老吗?”席余抬起右手食指,在沈卓眼前摇了摇,“长生不老唉,这可是从古时候就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 “哥哥不会。”沈卓看她要从胳膊底下钻过去,把胳膊往下移要再拦住她,席余就着抓在他胳膊上的左手借力,翻了个筋斗就要往前溜。 沈卓转身跟上去抓她,两人就在一楼厅里,练起了手脚。 最终徒弟脱不了身,还是放弃了耍滑,“就算我是多虑,你就不想听听看,说不定他们有什么不想对你说的苦衷呢?” 二楼书房里,沈毅正在对凌云说,萧炎改了婚约一说,并且说起要让四人在大学里和睦相处一阵子。 “看起来,萧寺和殷欣语都是不知情,你发现什么疑点吗?” 沈毅回来前已经认真反复听过当时的录音,现在还是无法确定,“殷欣语…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说?” “你和小卓一样,她五岁后你们就没见过她。我在她十三岁时,曾经跟凌伯去S市救她,见过她一次。”沈毅回忆起当时的事,那年的他不过十七岁,“她是那种没有什么喜怒哀乐的人,就像个陶瓷娃娃。” 凌云想着他看过的殷欣语的照片,看起来她这十几年都是如此,难道这次沈毅见到的真人,和照片里出入很大?莫不是萧炎找了个模样类似的,整出了个假的来吧? “那之后沈家和萧家冲突不断,持续了两年时间,到诗雨十五岁那年时,我们第一次跟萧家讲和……”沈毅叹了口气,“那次我也跟凌伯一起去了,整个过程不论我们说到她的婚事,还是合办婚礼的细节,她都没有开口,而且好似被谈论的人不是她一般。” 凌云点头没说话,他不认为沈毅是在说废话,他一定是有什么起疑的地方,需要他深思熟虑再说出口。他和沈毅正相反,不过正因为互补,他对沈毅还是很有耐心。 “不知道她是不是这十几年,跟萧寺相处久了,性情倒通了人情。”沈毅说出了他起疑的地方,“我才进去,她就当先叫了人;萧炎才说完想变更婚约,她就吃惊得出神了;后来还几次开口回话,自己开口说了一句,她相信她父母的死和萧炎无关。” 沈毅把录音笔递给凌云,“有空了你拿去听听看。” “沈大哥,你的意思是,你这次谈判见到那个人,不是殷欣语,而是其他人假装的?还是说……” 沈毅苦恼地摇摇头,“萧寺的态度也很奇怪,你我都知道,这十来年,他跟殷欣语关系特别好,改换婚约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可他却一口否决,而且说他早就把诗雨当作自己的未婚妻……就算他上次见过席余一回,和相处数十年的殷欣语相比,他也不该反对这个事。” “而且,若说只有昨天和谈时的殷欣语是伪装,可是萧寺对她的态度很自然,依我看至少他不认为那个人不是殷欣语。我也糊涂了,他和殷欣语相处十多年,如今那个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总不至于有人能假冒十多年……” 凌云轻声笑了下,“你跟沈卓一个样,喜欢钻牛角尖,别想了。说不定她就是十八年前,见了诗雨之后,找回了曾经的亲情,现在变得比较像个正常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萧炎突然变更订婚对象这事,你怎么看?” “说不定就像他说得那样,他良心发现,不想拆散有情人。或者,他担心殷欣语再有出格举动,毕竟他没有再多一个十八年好等。” 沈毅想不出其他可能,“设法跟萧寺取得联系,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打听出什么来。” “好。我想,这个机会很快就有了。” “就说到这,我去看看小卓。他们这几天相处得如何,还顺利吗?” 凌云跟着他往外走,“我看着不错,席余比诗雨要外向,而且心思活络,估计沈二呆要吃点苦头。” “……”沈毅的手握在门把上,叹了口气,“小卓已经吃过十几年的苦,你能帮他的,就帮着他一点。” 凌云在出门后才笑着回了句,“感情这回事,谁说得准,看他自己的造化。” 尤其是萧炎把人都聚在了一起,听萧寺那意思,他还想延续上回在B市做的事,要在沈卓和席余之间插一腿。 是与不是,凌云觉得他很快就能知道。 “怎么坐在这里,没去散步?”才下楼就看到厅里沙发上端坐的二人,沈毅随口问了句。 “沈叔叔,沈卓有话跟你说,特意在这等你,我…先回房。” 沈卓随着站起身,“哥,你出去一趟辛苦了,早点休息,有话明天再说。” 说着他就跟了席余回房,不过是去她的房间。 “你这是…干嘛,人家未成年少女的闺房,你跟来做什么?”席余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口里还假惺惺诬陷了沈卓。 沈卓真恨不得跟上床算了,她这张嘴真是能说。 “我看看你还缺什么?明天开始除了晨晚练,可以带你出去玩,想去什么地方,你提前想想。” 席余把双臂叠在脑后看着他,“凌云哥哥一起去吗?” “你想要他作陪,我就叫上他。” 沈卓对晚饭时凌云说的话,也反省过了,他是不该一天到晚训练训练,也该让她放松下。 席余看不出他到底介不介意,还是说了,“谢谢,那就喊凌云哥哥一起。” 下载免费阅读器!! 14 赌注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凌云当了好多次灯泡后,对于当挡箭牌实在是鸭梨山大。好在邻市的赛车比赛时间近了,他们提前了两天过来,要重新熟悉下车道。 这次除了凌云,随行还有两男一女,都是他们的车友。席余本以为那位美女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位的女友,没想到她居然是车手,而且还是沈毅公司的下属。 大家都是开着自己的跑车过来,只有席余是坐了沈卓的车过来,路上她忍不住怀疑了沈卓,“就你开车这四平八稳的技术,我们真的是去参加赛车比赛吗?” “是。”沈卓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挤兑。 到的当晚,沈卓一个人去跑了一趟,席余想去看,凌云拦住了她,“他一贯是这样,明天白天让他带你,他肯定二话不说。” “他以前有带过别的女人吗?” 凌云笑得神神秘秘,“晚上,你问问跟你一间房的林荔,她为什么会误入这一行?” 席余面色一沉,看看远处在调整赛车的三人,“你不用去弄你的车子吗?” “我今年不参赛。”他光是陪着她就够忙了。 林荔是个酷酷的女生,席余晚上睡前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问了,“你怎么会喜欢上赛车的?” “几年前,跟沈总来过一次后,就喜欢上了。” “沈卓他开得很好吗?你的车很漂亮,大红色的很抢眼。” “沈总人很好,车是他送我的,入行也是他教我。”林荔倒是毫不隐瞒,三两句话就说出了很多隐情。 席余这下子无话可说,看来她是多余来问,眼前这人恐怕绝非唯一一个坐过沈卓的赛车的人,却是仅剩的一个不愿意放弃的人。 第二天一早,沈卓准时来敲门喊她去晨跑,席余的生物钟倒是让她没错过他的召唤。 “对不起,吵醒你了。”小声对隔壁床的林荔道着歉,席余开门后顺便指责了沈卓,“你昨天讲好时间在外面大堂碰头就行,吵醒别人了。” 沈卓没理她,而是说,“就在赛道上跑一段,早晨没人,跑完我带你开两圈。” 林荔睡得很浅,她还被凌云指派了保护这个女生的任务。她没想到沈卓会来敲门,对这个女生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 醒了也是睡不着,林荔皱着眉在床上坐了一会,打算稍后去赛道那边看看。 “哇――!好棒!”席余全程都很惊喜。 沈卓并没有开特别快,昨晚他跑过一次,路况很熟,但席余在车上,他还是觉得安全重要。 这段赛道是盘山路,从起点出发,可以在山上一处掉头往回,再回到起点。其中有很多弯道,还有两个连续弯道,最危险的是有个地方只能容单辆车经过,另一边就是山崖。如果在这里有两辆车并行不让,发生事故的可能性很大。 “有人从那段最窄的地方掉下去过吗?”沈卓跑完第一遍后,席余很兴奋地问他。 “有。”沈卓稍微把她压回座位上,她都快把安全带扯出来了,“那里原先还没有那么窄,一年不如一年。有人把那里叫死亡单行道,你很喜欢那个地方?” “嗯!风驰电掣的感觉固然很好,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更刺激,不是吗?” 沈卓勾起一抹浅笑,席余以前没见过他这样笑起来,看着特别真实,而且格外好看,她一瞬间从兴奋里回了神。 “发什么呆,再带你跑一圈?” 席余回过神,立刻举起双手,“好!要比刚才更快!” “那你坐稳抓好,别乐得忘乎所以,飞出去了我可拉不了你。”沈卓换到倒档,几乎是原地掉了个头,又往山上开去。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人飙起车来,完全不像平时那样认真严肃,很有些不计生死不顾一切的率性,和她还蛮投缘。 那天下午,沈卓竟然在本地找了道馆,还是跟她做了下午课的近身搏斗,而且凌云因为没有其他事可做,顺便验收了下沈卓教课的成果。 凌云对席余的评价很高,“小丫头你很行嘛,比某人年轻时好多了。” “某人是说…他吗?”席余笑得促狭,眼睛往沈卓方向瞟。 凌云笑而不答,“听说对方请的帮手就要到了,喊我们晚上去赛道起点碰个头,互相认识下。” “对方应该是五个人吧?”算上弃权的凌云,他们这边一共是五人参赛。 “去了就知道,留点悬念不是更有趣?”虽然这悬念只是对她和沈卓而言。 “这倒也是。” 吃了晚饭,六人分两辆车上山,凌云照旧开车带了沈卓和席余,快到时远远看到开着车灯等在路边的一行数人。 一堆人围在一起闲话,还有个人单独站在没有围栏的路边,面对着山下的方向,他那里暗,只看到烟头的红点一明一灭。 席余当先下了车,认真看了看孤身站着吹风的男人,她还真怕风大把他刮下去。 男人回头时,正好和席余探寻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萧寺!”席余惊喜万分,跑过去就伸手抱住了人。 她的理想状态是居高临下搂住他,可惜身高差所限,她只能让胳膊穿过男人腋下,抱住了他的腰。 同时,有个长发的美女从没开灯的车里下来,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走过来的几人。 凌云拉住了想快步上前的沈卓,“人家久别重逢,你也可以跟这边的美女叙叙旧。” “我还以为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你,当时还好遗憾错过了一个大帅哥。” 萧寺早就扔掉了烟头,捏了捏席余的鼻子,“我看你是有了更好的,早把我忘光了吧。” 席余回头看看已经走到近处的沈卓和凌云,而后也看到了站在车灯光亮里的美女,以及她脖子上的吊坠。 心猛地一沉,席余脸色一凛,“你把我的东西,送给了别的女人?” 萧寺忍不住笑出了声,拉了她到那位美女旁边,“帮你介绍,殷欣语,应该算我的义姐,不过我们可比亲姐弟还要亲。” 席余和欣语对视了一小会,忽然想起来,她长得很像沈卓那个失踪了的女朋友。不过眼前这人看着最多也就是二十二三,和沈卓故事里那个柳诗雨的双胞胎姐姐,比较符合。 欣语从沈卓那边移回视线后,就再次看到了她绑架过的人,她看着很好。 “你脖子上的吊坠项链是我的,你能还给我吗?”席余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很没礼貌的讨了东西。 欣语看了萧寺一眼,他就笑笑地过去解释说,“这个项链是欣语的,你现在可要不回去。” 席余理解不了,“怎么可能,你让我看看,反面有个地方有个划痕,是一个交叉的图案,是我不小心划上去的……” 萧寺看了沈卓一眼,对他这么没本事很是瞧不上,“这是我从你这里拿走的项链,但这个项链从更早以前就是欣语的东西。” 看来她想不相信沈卓那个故事,都不太可能了,陆续出现的人,每一个似乎都在告诉她,沈卓没有撒谎。 “难道就是凭这个物证,找到的她?”沈卓看着欣语问出来,他觉得这未免太草率。 萧寺还是笑声不断,“欣语已经给席家打过电话,让席余问下父母,一切就都明了了。” “不过这个事不急,说说看明晚的比赛如何?如果我赢了,让席余陪我去旅个游,时间只需一周,绝不会去S市,更不会让我爸接触她,可以吗?” 沈卓看了席余一眼,她满脸无所谓,甚至有些期待,跟他在一起就那么不愉快吗? “你输了呢?”凌云接茬问了句。 “虽然我是很想把欣语抵给你们,不过我爸离不了她,三天之内不送她回去,我爸就会自己出来抓人了。”萧寺苦恼地说,“我输了,就告诉你们一些,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怎么样?值得赌一赌吧?” 凌云很想直接答应,又怕事后沈卓揍他,忍了忍。 “要先跑一次,再做决定?”萧寺对沈卓的小心谨慎也有耳闻,尤其是事关他如此重要的人,他能理解沈卓的顾虑。 “不必,我跟你赌。” “爽快。”萧寺竖着举起手掌,沈卓抬手在他手心拍了一下,这就算是达成赌约。 萧寺那边的人很显然不知道他原先就认识沈卓,有人在问他是不是脑抽,怎么会拿这么漂亮的妞去对赌那种货色;沈卓这边的人恐怕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关心了他两句有没有把握,今晚还要不要跑两圈。 回去的路上,席余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个美女是你女朋友的姐姐,你们的对头就是萧寺的父亲?” “算是。”沈卓言简意赅。 “她为什么姓殷不姓柳?分别跟父母姓?”席余没再深入地问,反而偏离了重点。 “她本来叫柳欣语,后来才改名跟随母姓,那时她的监护人已经是萧炎,也就是萧寺的父亲。”凌云从驾驶座回头娓娓道来。 接下来又到了她的推理时间,席余没有开口,而是在心里捋了捋。 沈家,柳家,萧家肯定是认识,柳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两个女儿分别落入沈家和萧家。沈家两个儿子,沈叔叔看起来没有服用什么奇怪的灵丹妙药,沈卓却吃了药,变成现在这样的不老人;柳家至少刚才见到的那个殷欣语肯定吃过药,至于沈卓口里服下逆生长药物的柳诗雨,就不确定;萧家不知道除了萧寺还有谁,但萧寺是吃过药的那个。 “萧寺…今年多大了?”想完这些,席余忍不住问了个她实在在意的问题。 “他比我小三岁,比欣语和诗雨小一岁,是萧炎的独子。”沈卓对她总是提些绕远的问题很是无奈。 “……”如果她真是柳诗雨,她岂不是比萧寺还要大一岁…… “席余,你对长生不老,是什么看法呢?会开心,还是会很烦躁?”凌云二度插话提问。 席余转头看着外面的夜景,“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时,也会憧憬一下;不过可以选的话,我倒是不希望自己会跟别人不同。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不会老反而有些奇怪……那,会死吗?” 最后一个提问很突然,席余猛然转头看着坐在身侧的沈卓,像是刚想到这一点。 沈卓点了头,“柳叔叔和夕汐阿姨原先没想过,要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试验这种药。应该是后来突发紧急情况,才会仓促行事……” 这就是说,柳诗雨,也吃过药? !! 15 死亡单行道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什么?哦,是这样,好的,知道了,对不起,好的……”席余期盼已久的电话,打完后却很失落。 父母的故事总结如下: 那晚席母在医院难产,最终产下死婴。此时恰好有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女孩子,抱着一个女婴要找人收养。 女孩子听到了护士跟席父的争执,过来求席父收养那个女婴。起初席父完全不打算考虑,就算他的亲生孩子死了,他也没有闲钱替别人养孩子。 那个女孩子看着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未婚生下孩子,她当场就许诺会提供百万元的生活费,作为孩子的抚养费用。在那个年代,百万元户还是少见,夫妇二人商量之下,就有些动心。 女孩子为了让他们放心,当场就把自己带在身边的小箱子打开给他们看,里面装的都是人民币。夫妇俩哪见过那么多钱,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收养这孩子。 当时那女孩子就留了一个锁形吊坠项链在女婴身上,嘱咐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信物,尽可能不要让孩子离开本地。等孩子十八岁时,她有条件就会来接孩子走。 因而他们当晚就跟医院说,就当这个孩子是他们生的那个,给上了户口。医院也不想留下个产下死婴,和家属扯不清的官司,配合了他们去做这个事。 今年二月底席余忽然失踪,学校问起来时,夫妇俩都说孩子在学校压力大,回了家自学,学校也就不了了之。 倒是有个男生,还找上门来问过一回,席父骗他说,席余是自己离家出走,可能是去外面打工了,糊弄了别人。 听席余说她现在没事,席父席母完全就没在意,倒是说了几句,她现在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有个那么有钱的母亲,有空倒是给家里寄点钱,她妹妹还要念书之类的废话。 席余从小到大的苦恼有了解答――她还真不是亲生的。这也难怪父母那么对她,放养不加管束,还会克扣她的零用钱。现在想来她真是亏大了,她家看着就没有经济来源应该很穷,实际上却还过得去,原来是有人一直在给她打钱,可惜,用在她身上的真是九牛一毛,大多都花在了她妹身上。 难怪去年暑假,她想要外出旅游散心,她爸诸多阻拦,最后都没给她旅费。要不是在B市遇上萧寺,她那次旅游简直就是灾难一般的“穷游”。 看来她真是多余操心,她父母会担心她的失踪。那两人估摸着正偷着乐,终于摆脱了她这个拖油瓶。 不行,她下次要去问问那个殷欣语,她不会真给了席家那么多钱吧? “你的养父母,对你不好?”看她打完电话,就一直陷入沉思中,沈卓替她揉了揉两边太阳穴。 席余舒服地靠进身旁的人怀里,哎哟喂地叫了好一会,“我只是在心疼钱,给那种没责任心的黑心夫妇,还不如给我自给自足。” “他们毕竟把你养这么大,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沈卓把头抵在她头顶。 席余觉得他这样说话,声音闷闷的,弄得她鼻子都有些酸,好一会才好些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她倒不是真想计较钱的事,反正又不是她的钱。 比赛当天的日间活动和前一天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晨跑完的两圈试跑,他们和萧寺的车错身而过。由于双方速度都很快,只隐约看清对面车里的人影,就各自分开很远了。 席余坐在沈卓身边,而对面车里,副驾驶座上,也坐着昨晚那个叫欣语的冷脸美人。 回程时席余因此打趣了沈卓,“你那个叫柳诗雨的女朋友,如果现在出现,就该和那个殷欣语长得一模一样吧?你昨晚看到别人,有没有心情激动起伏,恨不能先用这个姐姐来代替一下,解你的相思之愁?” 沈卓看她一眼,“你就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找别人代替?” 席余很无语,“我看你还是找那个姐姐好好问下,她到底把人藏哪去了?什么逆生长,变回婴儿,重新活过……就算真是这样,重活一次的人,为什么又会想起此前的事?如果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呢?也变不回以前的模样呢?” 这句话后,沈卓猛然停下车,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我就让你重新爱上我。”他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席余,说完这句话后,就狠狠吻上了那两片红唇。 席余被他突然的宣言弄得有点懵,舌头被翻搅得神志不清时,才发现她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接吻的感觉是不错,不过这里是不是露天场合不太好?虽然山道上杳无人烟,是不是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 想归想,席余还是搂住人热情回应,顺从本心就是这样。她还嫌她这边的安全带碍事,她都没法好好活动。 这一幕,还是被山道上难得的两位路人,旁观了个够。 这两人,就是刚才和他们错身而过的萧寺和欣语,他恰好也跑完,回程正好跟在他们后面不远,一个不小心就赶上了这出好戏。 萧寺看看身边人满脸心痛,倒是问了句,“想不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欣语闭上了眼,“那是她应得的。” 萧寺还是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启动车子往前时,顺便按了喇叭,提示前面的人,别太过分。 等萧寺他们的车过去了,沈卓才慢慢跟上去,席余还有些浑身发热。 她拿手背凉着脸上的温度,偷眼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倒是没事人一般。这人真是表里不一,性格明明那么正经,做那种事的时候却像是要活吞了她一般,狂放得不像个禁欲系代表,倒像是只饿狼。 看来她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否则说不准,稀里糊涂她就把自己给送出去了。而且,沈卓还会抓着她小辫子,说是她先点的火。 虽然那样也不坏,不过席余唯独对沈卓说的,自重自爱,还真有点听进去半分。 当晚七点,天色渐暗时,两拨人就在起点处集合了。 对方早收到过凌云的通知,跟凌云比赛的人这次会做壁上观;往年他们的队长都是跟沈卓比赛,今年换了萧寺,所以他自己不会下场;这样一来,两方都只有四个人参赛,而且对方也有个女车手,恰好跟林荔一组。 比赛开始前凌云就开车带了席余上山顶,“从上往下看得清。” 接过凌云递给她的望远镜时,席余对着起点的位置看过去,居然能看清整装待发的两辆车,还有在一边观望的人。 萧寺好像感应到她的视线,转身抬头对她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 凌云教了席余如何调节望远镜的倍数,看到萧寺的举动时忍不住好笑,沈卓这个情敌还挺强悍。 “你觉得谁会赢?”席余看第一队比赛已经开始,这么问了句。 “如果你是问其他人,大概跟去年没差,如果你是问沈卓和萧寺……”凌云勾勾唇,“从性格来说,沈卓是不会打会输的赌的那种人,而且他胜负心很重,绝不能接受败北;萧寺恰好相反,他根本就是玩票性质,或许就是想输,然后对我们说些动摇军心的谎言。” 席余拿开望远镜看着他,“凌云哥哥,我还没发现,你这么会看人?我呢,我是哪种人?” “丫头,你自己觉得自己是哪种人?你又希望谁赢?” 席余傻傻笑着,望远镜对准了萧寺身边不远处的美女,随口说,“我是个很普通的未成年少女,从小就不怎么招人喜欢,大概是性格很差的那种人。不过不管他们谁赢,我都是赢家。” 不管输赢,席余都能从萧寺口里,问到萧寺所谓的秘密。 “普通的少女,居然看事情这么透彻,真不知道,不普通的少女,又是怎样?”凌云好笑地叹着气。 前面三人的结果不出所料,张铁和顾清新都输了,只有林荔扳回了一局。其实往年也是如此,加上凌云和沈卓两个胜出,他们才算是险胜。 下面的人看完前三场热身,都已经激动起来,在山顶都能听到下面传来的呼唤声。 凌云看他身边的席余,倒是很冷静,那些都不是她在意的人事,她这样不为外物所动的性子,倒是很适合给他当下手。 沈卓上车前看了萧寺一眼,他挂着一抹不在意的笑容,跟他对视了一眼。 两辆车完全没有差距地冲出起点,然后并行了很长一段路,先是沈卓提速超过了半车,而后萧寺又追上去,车身似乎擦上了,看得到火花。 “他们在抢道?”席余对赛车的知识一窍不通。 凌云脸上轻松的笑意没有了,“看来我说错了,萧寺似乎不打算走个过场。” 连续弯道快速滑过后,沈卓的车先出现在视线里,席余说不清的松了口气,心抓得紧紧的。逐一通过仅容一辆车的死亡单行道后,两人先后抵达掉头的弯道。 萧寺完全不减速,反而加速直线往前,眼看着要撞上沈卓的车身,沈卓不得已往左让了他半分,车尾还是被挂到。萧寺的车借着这个力往右滑去,很快通过了弯道。沈卓快速打方向盘原地转了一圈卸掉冲力,再绕过弯道时,已经落在萧寺后面。 “他疯了吗?”屏住呼吸看完惊险场景的席余,忍不住吐口气。 凌云没说话,这不是疯的问题,刚才沈卓如果不避,萧寺极有可能真把他撞下山去,那个车速就算急刹都来不及,更不提萧寺根本没有刹车的打算。 “我们跟着下去。”反正这是最后一场,他们已经在回程路上,他们现在跟下去不会有问题。 席余还没反应过来凌云在说什么,视线里就出现了更可怕的一幕。 沈卓在单行道前面一点追上了萧寺,两个人都高速往前,似乎打算一起通过那个狭窄之处。 “沈卓,停下!”席余丢开望远镜,就要沿着山坡往下爬。 凌云拉住了人,举起望远镜,就看到有辆车被挤下山道,下面的人也是惊呼一片。 “你有带绳索吗?”席余脸上的焦急还不如她眼底的冷静,来得分明,凌云强制性拉了人上车。 “先下去,你就算现在跳下去,也帮不上忙。” 席余捂住脸坐在副驾驶座上,凌云没来得及寄安全带,就开车带了她下去。到起点后,沈卓和欣语还在那里等他们,其他人已经先行下去搜救了。 席余冲下车就往下看,萧寺的车已经摔毁在更下面的地方,看得到手电筒的微弱灯光,应该是车队里的其他人。 “萧寺!”席余叫了一声,转身对凌云说,“为什么停在这里,我要下去找他。” 她搞不懂,沈卓居然还开着车跑完了全程,输赢就那么重要吗?还有那个萧寺口里亲如姐弟的义姐,居然安安稳稳站在那里等他们。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去找他,已经有人在找。”沈卓过来拉了席余远离边缘地区。他真怕她一个冲动从这里跳下去。 席余推不开他,被他拖回安全地带后,生气地骂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是你把他挤下去的,你一点都不内疚吗?” “是他先想把我撞下山的,而且,是他不肯让,才会掉下去。”沈卓不是没听到席余在上面叫他停车。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偏袒萧寺,这个结果是萧寺自作自受。 “他就是那种人,你不能让让他吗?为什么要跟他争?输赢就那么重要吗?”席余口不择言一通胡说,而后冲着欣语骂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不是你弟弟吗?你不去找他,难道他对你来说就一文不值吗?” 欣语莫名挨了一通骂,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席余的头,“他是我弟弟,所以我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倒是那个某人,再不出来,欣语真的快撑不住这张冷脸了。 !! 16 愿赌服输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完全听不懂。 沈卓松开人,“我也觉得,他应该是计划好了整件事。” 凌云对这两个人的看法没有想法,他刚才真的吓得不轻,要是不小心弄死了萧炎的独子,那还得了。他点了支烟,想要压压惊,看来以后跟这批人相处,还得把心放宽些。 正说着,他们都听到山壁那里有声音,抬头看到萧寺正在山壁上跳跃着下行,很快就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而后解了腰间的挂钩。 “看来,还真是赢不了你。当哥哥的也不知道让我一下,真是小气。”萧寺没事人一样,先谴责了沈卓。 席余上前两步,抬手弹在萧寺脑门,也亏得萧寺配合,他刻意把头凑到了她抬高的手边。 “倒是吓到了小姐姐,饶了我这回吧。”萧寺被惩罚后,笑着抱住了人,那种熟稔,倒像是以前他就常做这种事一般。 “谁是你小姐姐?”席余又补了一记敲脑门。 萧寺笑着告饶,“是我叫错,你是我未婚妻,我以后都不会管你叫姐姐。” 凌云脸色一白,沈卓上前拉回了席余,萧寺这话他完全不明白。之前他和席余去偷听时,并没有听到婚约一事。 “看来你哥并没有告诉你,十八年前,萧家和沈家联姻,我的未婚妻就是你身边这位,而你的未婚妻,则是欣语。”萧寺对沈卓解释了一句。 沈卓转头看了凌云,凌云只好实话实说,“原定是那样,不过这次沈大哥去谈,萧…叔叔改了口,说要做交换。” “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凌云不想纠结在这种事上,换了个话题。 萧寺摇头,“这件事你肯定是知情的,我要说的是更秘密的。” 欣语冷眼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肯定都以为,我爸是想要不老药的配方,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那种东西,他想长生不老,可是他长生不老又能如何?”萧寺跟他们打了个哑谜,“你们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之前一定要换柳诗雨过去,现在为什么又死都不肯放欣语?” “有话直说。”凌云不想猜。 萧寺低头凑近看着席余,“只有你才能救她,你一定会这么做。有一天你会懂,对你最重要的人不是我。” “现在就不是你。”席余对他的故弄玄虚很是不喜欢。 萧寺笑得萧条,“现在是个叫苏离的人,对吧?”他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跟他争宠的人,会如此多。 “留长发,也是因为他喜欢,是吧?”萧寺摇着头,闭了闭眼。他昨晚就看见,席余梳了个小马尾在后头。 席余很纳闷,旅游时候,她对萧寺说过苏离的事,当时他好像并没有这么在意,过了一年他反而突然装起难过来。 沈卓更郁闷,他跟席余在一起有小半年,虽然听她提到过苏离,可似乎他知道的还不如萧寺多。 “你不喜欢,那我明天去剪。”席余倒没特意为苏离留长发的意思,人都不在了,她不过是恰好太长时间生活在那种隐居之地,反正都长了就没去折腾。 “还是你对我好。”萧寺一瞬间就换了个感动面孔,一双凤眼含情脉脉看着席余。 席余抬了抬手,“举手之劳。” 欣语有些发愣,她对眼前两人的互动,觉得不可思议。 “明天要送欣语回去,还是赶紧把赌输的赔给你们。”萧寺感觉下面的人也差不多该找完了,“孟廷伟你见过了,他父亲叫孟固国,曾是沈大伯的旧部。” “什么?”凌云当即抓住了萧寺手腕。这么惊人的消息,萧寺居然说得平淡无波。 “我知道你没查到,孟廷伟自己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你们可以跟他讲讲看。”萧寺甩开凌云,看了欣语一眼。 欣语坐上车去等萧寺时,他跟席余道了别,“虽然很想亲手帮你剪头发,下次吧。下次再见,应该是你十八岁生日时,到时候帮你庆生。” 席余笑着对他挥手,“下次你要是敢说什么未婚妻之类的话,我会赏你几巴掌。” “哈哈……”萧寺笑得前仰后合,“冷笑话,我就服你。” 人走后,席余还在碎碎念,“谁跟你开玩笑,大笨蛋。” 凌云去叫了下面的人,说萧寺没在车上,从上面坡道上滚落下来受了点伤,刚才他们在上面找到了人,欣语带他去就医了。 一堆人听说,有问去哪个医院的,有松了口气的,倒没人抱怨在下面白找了半天。 人都散了回去时,沈卓很沉默,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回酒店后他收拾了东西,就去喊席余收东西回去,现在夜已深,其他人都累了正要睡下,林荔被他的夜访吓到了。 席余上车后就困得不行,她习惯了晨跑晚跑的规律生活,忽然要她熬夜就不行了。 凌云抢了司机这个职位来,否则沈卓就要丢下他带人跑了。 席余等了一会,身边的人都不说话,她就干脆趴沈卓身上睡了,睁开一只眼看他时,不小心和低头的人撞了个正着,她尴尬的又闭了眼。 结果她就这么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在B市沈家市区的小别墅,她自己的房间里。 翻身看床头钟,早就过了晨跑的时间,席余惊醒过来,沈卓居然没来叫她? 她出了房间踩着拖鞋蹬蹬蹬就跑到斜对面,开了沈卓的房门,没人,奇怪。 环顾这个她住了有阵子的房子,席余还是有些迷茫,难道这是一场有些长的梦,她什么时候会醒? 洗漱清醒后,席余去了厨房吃早饭,倒是有人还在餐桌边吃水果,看架势就是在等她提问。 “沈卓呢?”席余满足了他的期待。 凌云拉椅子坐下,“他快把自己闷死,去道馆跟人家打架去了,要去看吗?” “去,怎么不去,我等会还要去剪头发,顺便让他帮我参考参考。”席余其实不喜欢沈家的饭食,相比起来,还是沈卓做的比较好吃。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说,而且不会做的人,最好是闭嘴吃,她贯彻了这句话。 “参考?你真想气死他?”凌云没想到这次跟萧寺的相见,倒是让席余找到了一个好的挡箭牌。 席余满脸故作不解,“以前穷,都是跟男生一般剪短,你们这么有钱,肯定会让我剪个发型,还顺便做做造型的吧?” “那……是自然。”凌云败下阵来。沈大哥,不是他不帮,是真的帮不上。 他们去道馆的时候,听说沈卓已经连胜了五局,而且跟他对战的都是道馆的高手。凌云只能从这里想象出,沈卓是有多郁闷。 席余的感慨却是,“想不到他这么厉害,平时都是让着我的吧?” 凌云还能说什么。 午饭后,沈卓黑着脸陪席余去剪了头发,在她听理发店小哥吹得天花乱坠要烫发尾时,才出声阻止了那个理发师。 “烫什么卷,她这样不好看吗?” 理发师吓得不小心被吹风烫到了手,这可真是老师傅失了手,慌乱回了句,“好看,好看。” 席余忍不住吃吃发笑,就她这模样,有人夸她好看,也值了。 凌云早就避难去了,再跟着那两人,他感觉离做池鱼不远了。 回去沈家正在准备晚饭,席余去厨房看了看,出来后上了楼在练功房找到了沈卓,他在打沙包。 席余盘腿坐了一会,不知道他到底怎样才会累,这种性格他自己不觉得辛苦吗? “沈卓,我想吃你炒的菜,你帮我去炒个西红柿炒蛋吧?” 沈卓停下手,“我今天没心情。” 他折腾够了,打算去洗个澡吃饭。 “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席余没有放人,继续骚扰了他。 沈卓憋够了,把拳套扔在地板上,“如果萧寺真的掉下山崖摔死了,你要杀了我为他报仇吗?” 席余没想到他在想这些根本没发生的事,她压根没想过要报仇好不好,再说,那是意外事故,该怎么处理又不是她说了算,她顶多就是以后都不想见到他而已。 “如果我当时没避,让他把我撞下山摔死了呢?”沈卓两步走过来,半蹲下身问她。 席余被他明珠一般发着火光的眼珠子,照得心慌,没过脑子就回答他,“那我就跳下去陪你。” 沈卓一愣,呆在那里,原先的怒气烟消云散。 冷静下来后,他坐在了席余身前,“你不讨厌的人里,也有萧寺吗?” 席余撇撇嘴,她刚才那句话把她自己也吓到了,“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喜欢关注一些小细节,你不是那样的人,又何必因为自己没注意到,跟他生气?” “那你喜欢他那种性格吗?”沈卓闷声又问了句。他还记得席余对他的看法,认真呆板,可不如心思细腻来得好听。 席余思考了一下,苏离就是个心细的人,温柔,认真,虽然喜欢说教,但她喜欢他,所以那也是苏离的好处。她现在能体谅别人,也是苏离的功劳。 “我也喜欢你的性格,还喜欢你做的菜……” 沈卓很无力,“你到底懂不懂,男女之间的喜欢,必须是一对一。你不能只把我放在不讨厌的人里,我要你只喜欢我一个人,你明不明白?” 席余看着他眼底的伤痛,她不是不懂,她是不想答应,“我曾经跟任非凡说过,我喜欢的人是苏离,只有苏离,永远都会是这样。他应该明白,却假装不懂,你不明白,我不怪你。” “跟我讲讲你的苏离。”他的情敌原来并不是萧寺,沈卓想要知己知彼。 席余转了转眼珠子,“你先去洗澡,饭后散步晚跑结束了,我慢慢给你讲?” “今天取消饭后所有活动,吃完饭你就回房洗澡,好了叫我。” 真的是……认真得讨人厌,席余目送他下楼,心里直犯嘀咕。 她对萧寺讲苏离时,苏离才刚离世不久,如今过了一年再翻出来讲,岂不是揭她自己伤疤。这个死脑筋,一点都不体贴。 此刻,席余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着坐她对面的人,很想三两句话糊弄过去。 “苏离是我初中同学,H市乡下来的,普通话说得很一般,本地话说得更差……” 沈卓丝毫没有破绽地盯着她,大有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从头听到尾的架势。 真是服了他。席余暗自叫苦。 !! 17 初恋男友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从出生之日起就好像有许多怨气,似乎对所有人事都满怀怨恨,超级顽皮,比男孩子还有过之。这是父母和周围人对她说的。 她会开一些没人敢当作玩笑的“小玩笑”,一个不小心就差点把自己家和邻居家房子给烧没,从小就惹四邻不悦,父母管教不力,也拿她没办法。而且她根本就不知晓最单纯的人情世故,说她都听不进去,责备也失去了意义。 初中时父母把席余交给了学校管理,本市寄读,虽然她走路回家不需要半小时。 第一天上晚自习她没去,因为她报名时没注意听老师在说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第二天理所当然她没带纸笔餐费去学校,才入学第一天,她的第一天,就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做自我检讨。 班主任是个老女人,就要退休了的。席余才没那闲工夫,根本不想理她。那时候她没想到,她们还得相处很久,老师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老师,我帮她交钱吧。”一个好听的男声进入耳里。 “谁要你装好人!”她看也没看是谁就回过头先骂了。席余转头看到一个文弱的男孩子,笑着看着她,眼中有种包容和理解。只一眼,他似乎就看穿了她,只是个纸老虎。 “我帮她付吧。”不再看她,男生把钱递上去,“她可能真的没听清昨晚要上晚自习。”男生好心的帮她解释了。 “那也该知道重点班昨晚宿舍没人啊!不知道在哪里野!”老师接了钱还是骂了席余。 她还要回嘴,当然不会是告诉老师,她去和小卖部还有食堂的阿姨叔叔打听学校的逸事了,还了解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恐怖故事和传说。 “好了,你就坐我旁边吧。”还是刚才那个男生,笑着邀请她,也打断了她就要出口的狡辩。 席余看了看班上,也只可以坐在这里了。坐下前她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接受他的好心。而他,只是笑着,很了然的样子,可偏偏她这次竟没被激怒。 这是他们的初识,每次提起,席余总是悔恨不已,她很后悔,觉得自己不懂得珍惜,埋怨从前的自己,竟是这么蛮横的人。 而苏离却是很神秘的笑着。在他心里,就是她那么单纯有点孩子气的样子,骄傲和心虚都写在脸上的直白,才叫他觉得她异样的特别,与……好看。因为她那天迟到了,她刚剪的短发似乎还不习惯她的早起,真的是很混乱……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冥冥中似乎有定数一样,他愿意宽容她的小性子。 短短一个月,席余已经做到令班上过半的人都愤怒了,不知道该表扬她能力无限还是该气她的胡作非为。 一开始,她前排同学凳子有个脚不稳,她不知从何处找了把锯子,想帮人家把四个脚锯齐,结果凳子变成了小板凳。 无奈之下,苏离允诺帮别人带凳子来学校,才让对方暂时答应不告诉老师。然后他把自己的凳子让给了盛怒的同学。 席余挺郁闷的,她是好心好意想帮忙,结果是这样也是不可预料的啊!可是她旁边那个站着的人,帮她解决了一切麻烦,却对她毫无怨言或者说是根本没任何交谈,他只是顺理成章地帮她揽下了“罪名”。 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可是,他站着很碍眼,她后来也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放在中间,没说要给他,却也没说不让他坐。只是,她身边的男生假装不知道一样,看了眼,对着她笑了笑。 席余恨得牙痒痒!她恨死他了!他的自做主张!他的笑容款款!甚至他的包容,奇怪的袒护,都叫她气得要死! 幸好他们坐在倒数第二排,最后一排的同学对黑板并无兴趣,对他们也就没有怨言。 再然后,席余也没闲着。为了试验书上和电视上关于撬锁的方法――就是用发卡开锁的方法。她把前排的一位同学锁在书桌上那把锁,给撬坏了。事实证实了发卡根本没那个用处,同时,她也把同寝室一个女生的发卡给弄断了,因为她自己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苏离早就习惯了她什么都缺的状态,开始只是借自己的东西给她,可是他的东西都只有一份,后来就多备了一份。 可惜,他们俩的书桌都没装锁,所以道过歉之后,苏离让那位同学不要告诉老师,然后买了个新的还给别人了。还包括一个新的发卡,还给席余的室友,倒叫那个女生脸红了一次,班上传了会绯闻。最后他不得不告诉那个女生,他只是代席余赔给她的发卡,才叫情窦初开的少女断了想头。 席余有点不知所以,她的同桌究竟是在做什么? “钱还你!”她把钱放到他桌上,然后坐下了不去看他。她有点不敢面对他的感觉,仿佛承认是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她明明没错!这是她最矛盾的地方,她十几年来就这么过来的,她从来不觉得那些是错误! 后来,席余为了帮助一个女生克服对毛毛虫的恐惧,她捉了一只放到了别人笔袋里。结果那个女生上课的时候尖叫起来,终于把事情闹到了老师那里。 班主任要她写检讨,还是那个老女人,席余一万个不愿意。 席余似乎觉得苏离该帮她的,她求救一般望向他时,却看到他眼里的漠然,苏离一脸不认识她的样子。 他怎么可以这样?席余很委屈。分明还没熟到知根知底,席余却认为苏离该帮她,而实际上他没有的时候,席余就感觉到了委屈。 难道,他生气了吗?他会原谅她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她为什么需要得到他的原谅,但当时的席余,最关心的就是这两件事。 她终于觉得自己或许是错了,可是,她还是不愿写检讨。被老师扣留在办公室里不许她去上晚自习,席余一个人呆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有点孤独。 “还没写好吗?”熟悉而好听的声音,有着少许的关切。 “你!”她本来想骂他又停下了,“是你。”现在还来看她,她怎么可以骂他。班上的同学,也就只有他还真的会关心自己吧?在那一刻,她是很想感谢他的。可是她还从没学会这些,她不知道怎么去感谢。 “我想,是我错了,所以,原谅我好吗?”他看她低头,蹲下身和她平视。他错了,他不该生她的气,他早该知道她的意图,做每件事,她都是好心。甚至,她去撬锁,也并非是如她所说的为了好玩或是试验。她应该是觉得,没必要上锁,她不要大家隔着那种冰凉的东西再去相互信任。 “不,是我错了,我该改是吗?”她回视他的双眸,眼中闪着光芒。那个男生,并没有如父母般放弃她。 “应该是吧。”他笑着摸摸她的头。 “那……你原谅我了?”她乐了,差点直接扑到他怀里,他们的熟络,来得自然却特别,中间的过程就被省略了。 “是,连我生你气都被你发现了,我还真是失败。”他笑着站起来和她保持距离,他克制力很好是没错,可是没见识过她的热情,他觉得小心为妙。或许,自己是太宠她了? “那,我开始写检讨了,你快去上课吧,被老师发现了要责怪你的。”她作势要动笔。 “好了,我帮你写好了。”他拉过另一个老师的椅子坐下,拿过她手里的笔开始写起来。 “老师会知道的!”席余假意想夺过笔来。 “不要紧,没事的。”苏离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愿她受一点委屈,不愿她伤心累着自己。 当然席余做过的恶作剧并不止于这些,这些是举例说明。不过,从那晚起他们就真的熟络起来了。 席余和苏离之间,大家都知道的,就是初一元旦晚会那次,苏离鼓励席余向大家道歉,然后,开始改过。换了一种方式,大家认识到她是个热心的、善良的姑娘,渐渐和大家关系融洽起来。她的粗心里所流露出的大气,叫很多男生都非常欣赏,同样也惹得大部分女生比较生气。 “席余,我只考了89分!”同寝一个女同学下自习后对她表示伤感。 她想也没想,回了句,“我都没过90呢!”其实她想说的是,她的语文成绩算是很好的,她也没过90,所以不要紧,没关系。结果一出口就是上面这么一句。 “这次语文题目出得有点怪,大家都考得不太好。她就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苏离并没直接责备她,只是提醒她说错话了,好像那个女生成绩不如她,不该比她考得高一样。 “哦,对!”席余意识到错误,马上道歉,“我是说,试卷很难啦!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女生没再说什么,默默走开了。 “你呀,真该改改。”苏离笑着看着她,稍稍有点严厉。她这心直口快,说话容易伤人的毛病,迟早会让她吃大亏。 “好了啦,知道啦。”席余拍拍苏离的头,故作不在意。 尽管只是很小的事,事后想来,却都无法再来。如果能重来一次,席余很想告诉苏离,他说的一切她都有认真听,认真改。 至于别人不知道的,她起初没向任何人讲过,甚至,苏离也不知道。她曾经见过那样的场景,让她愣在那里,让她感觉到眼泪上涌。他,从来,都是个,让她没办法,无法理解的男生。他做的那些事,她这一生,都永不会忘记。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表情…… 后来,机缘巧合下,席余对师清晴讲过这个事。 “曾经有一次,我中午偷偷溜出学校准备去外面找点好吃的,初一的住读生中午是不允许外出的。可是,恰好,就是那次外出,我看到了他。 “虽然我们当时才刚刚开始熟悉起来,可是,我也只是不讨厌他而已,不是喜欢,只是觉得他人很好……” 永远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或者第二个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席余回来时才一点,那个男生有时中午会早到在教室学习,那天恰好也是。 那天中午,学校门口有一个老头子,老乞丐,正匍匐在地上乞讨。男生看到了,走过去了,他看着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说话。然后他开始在口袋里拿钱,他把身上仅有的两块钱放到了老人的碗里。 男生没说什么,有些迟疑地站起来,又朝来时的路走了。席余愣住了?他回去了? 席余就在有些远的树下原地站着,他寄住在离学校很近的亲戚家,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她不是特别八卦的人,可是,她有耐心等他,她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没多久那个男孩子跑回来了,他是跑回来的。 “您还在呀!”男生笑容灿烂,把二十块钱放到老人碗里。 席余还呆在那里……虽然她傻,可是她并不会……并不会…… 男生重新在身上找了找,似乎确定没有钱或别的东西了,略带些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进了校门。 席余站在路边的树旁,呆呆的忘了动。路上没有什么人,她感觉有些超出想像的震撼。回班上以后她说要捐款,同学们很不解,她说校门口有个老人家很凄惨的样子,虽然当时很多人对她印象不好,却还是有人拿钱给她,毕竟是做好事。 席余看到苏离很疑惑地看她,她笑笑说:“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是吗?”苏离对她点头。席余心里颇有些不安,他很相信自己。 席余一共筹到大约一百块钱,是三个重点班一起捐的款,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去门口给那个老人。 她蹲下去把钱放进去却没走,犹豫好久才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乞丐,也不论你生活有多困难……我希望,你拿到这些钱以后,再也不要到我们学校来,永远都不要,可以吗?”她几乎是一直低着头,但她说的很坚决。 她不要那个男生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乞丐,总是悬着心,甚至弄到要节衣缩食。虽然她那时,还不知道他家里不富裕。 老人似乎颇有些震惊,最后只是收了钱,起身,拖着地上的破布,沿着没什么人的路缓缓离去。 那时,听她讲完全部的事,师清晴也愣住了,“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是呀,很笨是不是?”席余笑着眼泪就涌上来,“他就是那样的人。”甚至,连他死之后的事,他都恨不得帮她做好。 下载免费阅读器!! 18 镜子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讲着讲着就会陷入回忆,到点之后,她一个不小心就睡着了。 沈卓侧躺着看着身侧的人,心变得很平静,慢慢也睡去。 第二天醒来看到近在眼前的俊颜时,席余没有受惊,而是颇为得意,“沈卓,你好好看清楚,这可是我的房间,你竟然睡在我的床上,还盖着我的小毯子。” 沈卓颇为无奈,正常人关注点会在这里吗?看她还迷糊半睁着眼,就挑他的错处,忍不住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下。 席余稍微睁了睁眼,“要不是我没刷牙,我肯定轻薄回去!” “好,我等你。”不知道要吓唬谁。 等到在公用卫生间洗漱完,席余清醒后才想起刚才发下的蠢话。沈卓倒是没打算让她蒙混过关,进来关了门,问她是不是要言出必行。 谁怕谁,席余冲过去踮脚准备在沈卓那双薄唇上偷个亲吻,倒是沈卓配合地躬身抱住了人,加深了这一吻。 因为刚才的冲力沈卓在门上撞了下,他抱着人往洗脸池的方向移动了两步,让她有靠的地方,他才好更进一步延长这个吻。 听到里面乒乒乓乓声响,凌云过去想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推开门后就尴尬了,“失误失误。” 他是哪门子的好心和好奇心,自作孽。 沈卓被打扰后松开了人,席余换了两口气,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他。 “好了,我轻薄完了,要去吃早饭了。” 沈卓看她低着头往外冲,忍着笑跟了出去。 凌云正在加速用餐,他感觉今天会被虐得很严重,正在感慨沈大哥的聪慧,他就该早起去公司。现在还来得及,他不想赶上撒糖的正戏。 凌云一口气喝完牛奶,用力往下吞早餐,说了句,我去公司你们慢用,而后一溜烟跑掉了。 第三者消失后,席余抬头看看笑着看报的沈卓,不知道他看到什么新闻,笑得那么开心。 “你心情很好?” 沈卓放下报纸点头,“你的初恋对象,是个好人。”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席余不解,“你有没有听说过,活着的人怎么都不如死去的人,要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已经失去的,会变成永远的遗憾,没有办法能代替。” “听过。”沈卓简短回答,替席余添了牛奶。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最喜欢的人只有苏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沈卓伸手帮她擦了嘴角沾上的面包屑,“你不用忘记他,我也没想要代替他,他是个值得的人,你运气不错。” 他真的不是在说反话吗?看不出一点虚假。席余不能理解他,“你真奇怪,我跟萧寺讲完后,你猜他说什么?” 沈卓浅笑看着她。 “他说,我只是当时太需要一个人,来宽容我包容我,而恰好苏离就出现了。所以,我可能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感激他,更多的把他当成了哥哥,而非情人。” 席余一度真信了萧寺的说法。不过之后发生了任非凡和师清晴的事,她坚持了原先的说法,她最喜欢的人是苏离,没有人能取代他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我跟萧寺,你比较喜欢谁?”沈卓很直接抛出了一个排序题。 席余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小声嘀咕,“好像我喜欢谁,就能得到谁一样,这是什么挑宝游戏吗?” “再说,你们俩怎么比较,根本不是同种类型。”而且,她都很喜欢。萧寺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和沈卓的认真偏执胸怀坦荡,对席余来说,都是值得欣赏的闪光点。 “为什么听我讲了苏离的事,你忽然就消气了?”有人听追求对象讲完初恋故事,反而乐翻了的吗? 沈卓笑而不语,他不高兴的,就是她对萧寺坦诚的故事,没有告诉他。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就没什么好气的了。更何况,她的初恋是个那样纯真正直的人,沈卓因此觉得席余的三观很正,他放心了不少。 “以后有空,再给我讲讲,任非凡的事,我都感兴趣。”与其去调查,从她口里听到,更能知道她的态度和想法。 席余脸一黑,这人难道是特别喜欢听故事?说起来,他今天心情好到,晨跑都省掉了。 这之后,得知席余的兴趣爱好是漫画,沈卓替她报了班,两人一起去学了绘画基本功。这也充实了席余这个漫长的高三暑假,为她的各种日常安排又增加了一项。 好景不长,七月下旬开始,席余在一周内,砸了三个镜子,分别是一楼公用卫生间的梳妆镜、沈卓房间浴室的梳妆镜,还有她自己房间的穿衣镜。 先是,早起晨跑完的淋浴之后,席余在有些水雾的镜子里,再次看到了照片中那张脸。她拿手擦掉水汽后,仍旧觉得镜子里的人和她不太像。 怔怔发了好一会呆,席余顺手拿起旁边摆在架子上的洗发水,用瓶底猛地敲碎了脆弱的玻璃镜子。 沈卓过来问时,她说她是不小心打碎的;虽然当天家里就找了人来换,可之后她都去了沈卓房间的浴室洗漱。 而后,席余本以为是卫生间的镜子有问题,没想到换到沈卓房间的浴室后,她在晚上泡完浴缸出来时,经过镜面的一瞬间,感觉看到了照片里的人。她惊慌下不知道抓起什么扔过去,就听到哗啦一片碎裂声。 沈卓在外面问时,她根本没有解释,出去后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事后沈卓和凌云又问过她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回答。 最后,沈卓说好要带她去水族馆,上次没看到的海豚表演,说是今天有特别演出。席余本来不特别讲究穿着,想着说不定能去摸海豚,还是穿好活动一点的衣服好。因而她换好后就对着试衣镜躬身试了试,会不会走光。 这一低头,席余就在镜子里清晰看到自己的改变,或许是从今年二月底开始,又或许是从听沈卓说了那种话开始,她不知道。但她现在发现了,变化很明显,尤其是最近这一周。 “砰”的很大一声响起。 沈卓听到声音就冲进了她的房间,凌云也跑到了房门口。 席余站在一堆碎片前面,右手握着拳,指节的地方染了血。之前两次她还是借用外物,这一次很显然,她是直接赤手打碎的镜子。 “发生…什么事?”沈卓拉了她到旁边一点的床上坐下,“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凌云有点想吐槽,他们这又不是上演恐怖故事,怎么看都该是爱情故事的剧本,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他观望了片刻是否需要他帮忙。 “镜子里的人,不是我!你发现了是不是?”席余抓住男人胸前的衣服,“我的脸比较圆,下巴没有那么尖,鼻子…不是我……最近睡着之后,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没有骗我,沈卓,你是认真的,我会变成照片里那个样子,是吗?”席余的眼眶发红,她不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们下了药?还是我疯掉了?” “我没骗你,没事,别怕。”沈卓抱住人,顺着她的背,“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小时候一个样,长大了大变样都是有的,对不对?” “不是!”席余推开他,往后退到床中央,“哪有人会在一个星期里改变那么大!不要,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要变成别人的样子。” “你不会变成别人,不需要变成别人,”沈卓跟上去帮她擦了泪,“不过是长相变了,你还是可以做自己。” 席余瞪着他,眼泪已经停下,“撒谎!你一直在等你的女朋友回来,我告诉你,我不是她,不会是她,永远都不是!” 沈卓扯出一个苦笑,“就算你永远都不变成那个样子,一直是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我也喜欢你,想要让你喜欢上我,这样说你能相信我吗?” 凌云默默往外缩回去了些。这世上的女人都想着变成更漂亮的美女,这里倒是有个不能接受的。而他这个脑袋瓜子木了十八年的兄弟,如今却是开了窍。 看来不论这个女人是不是诗雨,沈卓都已经陷进去。虽然凌云觉得,迟早有一日,席余恢复诗雨的记忆,就会觉得今日的苦苦挣扎都是好笑的往事。 席余泄了气一般颓然跪坐在那里,眼泪再次无声落下,她不想面对的事实,比她想象中还要早的来到了。 沈卓坐到旁边把她抱进怀里,“席余,只要你不想变成别人,就算样子变了,你还是可以做你自己。你希望自己是什么样子,就可以成为什么样子,就活成什么样子,对不对?” “说的容易,你们会那样看待我吗?”席余流着泪却凶狠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是你们口中那个柳诗雨,你们还会这样对我?” “我们如果是非亲非故的人,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只怕你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宁可是那样,为什么我的父母不是我的父母,我也不是我自己,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要遇到这种事!” “不会,我不会。席余,就算你不是,我们现在也已经认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信不信。至少,你还有我,我会一直照顾你。”沈卓恨不能把心掏给她。他知道她并不是不难过,忽然听说自己是被收养的那天,她只说了一句心疼钱的话,可是他心疼她。 她一直忍耐着,不论是他说的双胞胎姐妹的事,还是差点被杀的事,还是她是另一个人的事实,她装作不在意,不去确认,却还是会想,还是会难受。 席余冷冰冰回他,“骗子。你知道我是,才敢说这种话。否则,如果你的女朋友回来找你,你也要为了我,抛弃她吗?你等了她十七年,却要在最后几个月前功尽弃?” 凌云在门外听到这几句,不禁为沈卓捏了把汗。这个丫头看事情真的太透彻,伤人却也伤己,把话说到这种份上,让人要怎么回答? 很长一阵的沉默后,沈卓抬头看着她,“是。我说过,非你不可。” “谎话家。”席余往后躺到床上,闷声说,“你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 “让我陪你,你想说什么可以对我说,想哭可以靠着我……” “出去!”席余转身不看他,伸手朝后指着门口。 沈卓出去帮她带上门,和门外的凌云对了个眼色。 下载免费阅读器!! 19 初吻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走远后,凌云才开口,“这丫头不太像十八岁的少女,内心挺阴暗的,不晓得到底遭遇了什么,倒像是比诗雨受过的罪更糟糕。” 沈卓发觉他以前想错了,总以为席余就算是生活在普通人家,也会比诗雨要过得无忧无虑;看来,是他低估了生长环境对人的迫害程度,席余明显比诗雨在这个年纪时,要成熟深沉。 “她不想依靠我,这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沈卓虽有意要加强席余的锻炼,让她有能力自保,避免重蹈覆辙,却没想到,她从心理上都完全独立了。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真的开心快乐,她都没有如实跟他分享,也不想要他分担。 或许,他终究还没有走进她心里,让她认同。 席余趴在床上可是睡不着,她哭了很久,哭得累了也停不下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别人,此前的人生真的变成了梦境一般的过往,她当真那样生活了十七年吗? 父母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出生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苏离是真的吗?任非凡又存在吗?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女性朋友,师清晴,莫非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该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很久后,席余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块镜子碎片,慢慢举高。 沈毅在公司听说这事后,赶回来问了情况,“小卓你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呢?她说让你出去,你还真出来了?小云你也是,他轴你怎么也死脑筋起来。” 一般情况是这样,女生说让你滚让你出去,大部分都是想让你留下和再哄哄她。凌云当然比沈卓清楚这一点,他的历任女友都很会这一套。可是他今天的判断是,席余是认真在赶人,并没有那层意思。 不过沈毅开了口,也过了很久了,沈卓还是听话又转回了席余的房间去看情况。 才推开门他就看到席余举起镜子碎片那一幕,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别乱来!” 席余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我只是想照一照,我现在的样子。” 如她所说,她用破碎的镜片艰难地照了照自己的脸,而后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是变漂亮,就当是巫女的魔法好了。” 沈卓一愣,她这自我恢复能力,是不是好得太过分了? “傻站着做什么,我要去洗脸,让开。”席余重新回到了公用浴室洗脸,而后在新换的梳妆镜那里认真照了好一会。 “难怪美女都喜欢照镜子。”她嘟哝了句,看沈卓还傻傻站在一旁,问了他,“是不是我生日时,就会完全变成照片上那样?还是,会变成赛车时见到的那个殷欣语那样?” 沈卓也不清楚,“大概还是会是十八岁的样子。” “哦……”席余不怀好意地转头盯住他,“你想了十八年的女朋友,那晚看到那个姐姐,有没有想要用她来安慰你思念的心?” 沈卓明亮的眼珠子坦诚无邪地望着她,“我有你就够了。” 杀伤力一级强,席余咳嗽着转开了视线。这人还挺会说情话,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谎话家”。她一边劝自己不要当真,却还是听进去了。包括刚才那句――非你不可。 沈卓浅笑着又跟了她出去。 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那晚萧寺的车飞下山崖后,他驱车回到起点时,只有殷欣语在那里。 他想着机会难得,就想问她,关于诗雨的事。 殷欣语却比他先提了问,“你有没有想过,你爱错了人,你喜欢的真的是诗雨吗?” 沈卓被她问的莫名其妙,“我们青梅竹马十多年,她一直喜欢我,也一直追着我,只是我有些迟钝,才会在她失踪后,才意识到这件事。” 考虑到她可能是担心妹妹的将来,沈卓还是把对他而言清楚明白的事又讲述了一遍。 “她追了你十多年,你都没有感觉,却在她失踪前,才意识到这件事。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吗?” 沈卓当时被这句话砸懵了,他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诗雨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带了她去游乐园。八月正是暑假中,游乐园里人满为患,拥挤不堪,诗雨一直牵着他的手,说是怕被挤散了。 沈卓虽然不想让她误会,不过只是牵手的话,哥哥和妹妹之间也很平常。 玩了一阵子后,诗雨不好意思小声说她要去洗手间,沈卓就在外面等了一会。 诗雨出来时,站在他身后没叫他,沈卓发现她时愣了下,“还想玩什么?” 他说着话就伸手要去拉她,诗雨的手有一瞬间的后缩迹象,只是很小幅度的移动,沈卓已经抓到了人,当时也没多想。 “你说了算。”和来时不一样,诗雨似乎已经把计划里的项目玩完了,她没有说出下一个游乐设施的名字。 沈卓不太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具,开口说,“那我说现在回去,你也愿意?” 他脑子里已经想到诗雨下一个反应,她一定是摇着他的手撒娇说,说好了陪我出来玩一天,现在回去还早,再玩点别的嘛。 “好。”诗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 沈卓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她很少在自己兴致好时,顺着他的意。 其实沈卓是有点自己的计划,回魔之森林后,他就去了厨房。往年都是她给他做生日蛋糕,今年沈卓想先还她这份情。 凌云正在宅子里无聊得翻上翻下――他在尝试从一楼最快能爬到二楼的方法。当然不是走楼梯,而是侧面爬水管,从院子里爬树翻后窗,以及从正门口直接突入三种方式。 诗雨好像很感兴趣,跟着他前后逛了一圈,“从院子里爬树最快,可是算上潜入到院子里要花费的时间,其实还是从正门口突入要来得直接。” “这倒是。诗雨,你今天脑子很灵光,难道是过生日的缘故。你又长大一岁了,该懂事的叫声哥哥了吧?” 诗雨审视了他一会,弄得凌云有点心慌时,她开了口,“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小。” 她今天来跟他认真算日期啊?凌云无比挫败,“没想到你们会回来,好了,灯泡要自己闪了。” 凌云开车走后,诗雨在房子里楼上楼下都逛了逛,最后在厨房找到了沈卓。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沈卓笑着摇头,这只是还礼,他另有准备礼物。 诗雨颇为不解,走近他四目相对,“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最好的礼物是你的回应。” 沈卓愕了一秒,就是这一秒,诗雨搂住他颈项,踮脚吻了他。 慌张下,沈卓退后一步撞到了料理台,他几乎是被动接受了这个深吻,睁着眼完全不知所措。 虽然他比诗雨年长两岁,但他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因为诗雨喜欢他的缘故,他虽然没接受,却也没有想过让别的女生介入,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他心跳得很快,完全没有过,他忽然意识到,莫非他以前只是过于习惯把她当成妹妹,才会没能发现,这份喜欢早已经不是兄妹之情。 在沈卓毫无防备,沉迷在接吻里时,搂着他的人,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细针探出了头。诗雨用力把针尖扎进男人颈项,结束这一吻时,也顺着料理台把他放倒在地上。 女人面无表情看着昏迷后坐靠在地上的男人,一小会后,听到烤箱“叮”的一声,她回过神。 尝了尝刚出炉的新鲜蛋糕胚,女人转身离开厨房,她还有约,不能久留。 沈卓醒来时已是夜深,家里人都还没回来,他拿座机给哥哥打了电话,说了诗雨迷晕他的事,沈家才意识到出了事。 事后,沈卓才知道,诗雨是去见欣语,或许是担心他不愿让她独自前去,才会迷晕他。 疑点很多,诗雨从哪里获得的迷/药,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大胆的举动,甚至她此前的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怪异。 以前,沈卓只以为,那是因为诗雨心里有全盘的计划,才会那么反常;可殷欣语问过他那个问题后,沈卓才觉得,他或许真的弄错了什么,那天下午那个人,会不会……不是诗雨? 否则,要怎么理解殷欣语那几句追问?听起来,她好像对那天发生在沈家的事一清二楚,明明应该只有他和诗雨两个人知晓的事。 除非,那天在厨房吻他的人,根本就是提问的人,这意思是,他那时心动的对象,并非诗雨,而是…… 虽然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沈卓都觉得很荒唐,但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那晚他因为萧寺和席余的事生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为这个想法而烦躁。 事到如今他却不想再去多想,不论十八年前他不小心萌生爱意的对象是谁,经过这几个月后,他都不想再去追忆过往,他选了另外的人。 席余是不是诗雨没关系,会不会变成诗雨的样子也不要紧,就算她想不起过往也没事,只要她是席余就好,沈卓接受了这个单薄只有十七岁的少女。 就当他是喜欢上了,比他小二十岁的小女孩,又有何不可? 如果是这样活下去的席余,或许还要更幸福一些。不用再去纠结父母的仇怨,姐妹的纠葛,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正义和正确选择。 下载免费阅读器!! 20 三兄弟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B市一家名叫RikuroRoom的甜点屋里,席余正在吃第三份甜食。 沈卓现在很会投其所好,除了陪她学画,又想从嘴软上攻陷她。听他说,这家店是B市做蛋糕和甜点最好吃的一家,他可以保证。 点单的是沈卓,可是甜点还没上,他就说有事去跟老板商量,半天没回来。 放下咖啡杯,席余起身往后厨方向走。 “姑娘,厨房不方便外人进去,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问我。”店里的女服务员过来拦了她。 席余指了指里面,“我朋友在里面,我去找他。” 服务员想了下,就放了她过去。 糕点师模样的师父正拿着厚厚的手套,跟沈卓笑谈。 “…这都是见外,父亲还在店里时,就有提起,说是柳小姐打小就在店里,跟父亲一起研究改进方法和配方,既然是你来问,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沈卓拿了本子和笔在记录,听到这里停下笔,“谢谢您,再怎么说,这都是您的商业机密。” “父亲现在偶尔还会问起,还没有找到柳小姐吗?” 席余恰好走到他们身前,沈卓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回答店长,“上天应该有他的安排,一切随缘更好。” 席余凑过去看了看,沈卓记了一些蛋糕的做法诀窍,有写奶油起泡的方法,还有增加甜度的方法,列了诸如添加蜂蜜、添加花蜜、添加花露等不同种,还有分别会增加的甜度细节。 席余扫了一眼,抬头看着他,这人是不是太认真了一点。 沈卓差不多记完了,合上本子拉了她出去,跟老板道了别,“打扰您了,下次有空再来看您。” 店长似乎对席余有点感兴趣,不过沈卓没介绍,他笑着没问。 席余跟他挥挥手,跟了沈卓出去,才谴责他,“为什么不告诉那个人,你已经找到了柳诗雨?” 店长或许在猜测,沈卓找了个长得和柳诗雨相似的人,来填补空白。 “这里是诗雨以前学做蛋糕的店,不过之前的店长已经退休了,现在的老板是他的儿子。”沈卓带了她回座位,解释了一句刚才的事。 席余点点头,心里涌上来的是什么她说不清,声音有些低沉地问,“你来问做法,是想做给我吃?” “我不是说过,你生日的时候,会给你做蛋糕吗?” 好像是说过,席余低着头,叉了一块蛋糕喂过去,“那我的生日,是八月十三号吗?” “你想在哪天过?” “柳诗雨的生日,是哪天?” “十一号。”沈卓回答得有几分迟疑,他在想,如果劝说哥哥推迟生日宴,用什么理由比较合适。 席余放下收回来的叉子,喝了口咖啡,“那也挺好,十三好像不怎么吉利。说起来,萧寺说他会来给我过生日,是真的吗?” “嗯,他们都会来……我过两天,给你讲讲,沈家和萧家的事。”对席余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沈卓唯有假装没发现,而他还有更多会让她难受的事,要告诉她。 沈卓口里的事,变成了睡前故事,两人躺床上侧躺着面对面。他轻声讲,席余随意听,想睡就闭上眼。 沈家、柳家和萧家,在上一辈人那里,三家的父亲是结义兄弟。 沈天拓是老大,他是在S市混黑道起家,后来时局稳定,他便改而经商做起了企业家。公司里的人都是他以前的兄弟,其中凌云的父亲凌志,就是沈天拓的心腹。 柳晋生是老二,他和妻子都是留洋博士,带着科研成果几乎算是逃回国内,为了保护珍贵的研究资料,四处躲藏时,结识了沈天拓,才得以生活安定。 萧炎是老三,他出生好,家里有人在S市从政,也有人经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二十出头就混迹在各种社交场合,不爱读书又不喜欢那些虚头巴佬的东西。在酒会上结识沈天拓后,很快就认识了柳晋生,听说了他们在做的科研。 他立刻就答应要出资资助,三人相处不久,都感觉意气相投,便结义做了异姓兄弟。 沈天拓和柳晋生都没想到,萧炎为什么会那么慷慨解囊,只当他就是那么仗义的人。 最先意识到隐情的,是沈夫人。那时沈卓方才一岁,沈天拓经常在家里招待两位义弟还有柳夫人,沈夫人就是端茶送水之人。他们说的那些科学和商业上的东西她不懂,身为女人的直觉,却让她发现了萧炎的别有所图。 沈夫人明里暗里都暗示,让沈天拓和柳晋生帮萧炎说个亲事,说他都是二十多的人了,家里应该也催的紧。起初两位兄长只是调笑,萧炎也没当真,次数多了后,萧炎才明白了沈夫人的意思。 萧炎在隔年娶了当地的名门女子为妻,恰好是那一年,柳晋生的妻子殷夕汐,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千金。这一年可谓是喜事连连,三家人聚在一起的日子也多,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不断。又一年后,萧家也诞下麟儿。 沈夫人总算放了心,也打消了把这事透露给柳夫人的意图。 沈夫人生沈卓时因难产,落下了病根,心事了了后,她的病也越发严重,一日不如一日,拖了一年终究是去了。 沈天拓无心再娶,他身边的女人都不是适合带回家的类型,他又有两个儿子。因此他喊了凌志搬来家里同住,也好让凌夫人帮他照顾孩子,料理家事。 柳晋生和殷夕汐平时都忙于科研,孩子基本上也都是放在沈家,沈毅沈卓,诗雨欣语,外加凌云,从记事开始就互相认识了。 沈夫人去世一年后,柳晋生研究所的科研有了重大突破,动物实验大获成功,暂时没发现任何伴生性副作用。一起庆祝目前取得的成果时,不知道是谁,提到了活人实验这件事。 虽然这件事势在必行,柳晋生还是颇多顾虑,殷夕汐也认为,先做长期的副作用观察,更为合适。 争执时不时发生,一年后,刚满五岁的沈卓,成为了第一个实验对象。若是沈夫人在世,这件事恐怕还不那么容易。 柳晋生起初也考虑过用自己作为实验对象,可是这样万一出现意外,失去了实验的主导人,科研反而会倒退。又考虑到成人早就被药物侵蚀,实验数据也不太准确,最终放弃了。 从那以后,沈卓每个月都会被沈天拓带到实验室,观察数据变化。因为孩子的细胞生长迅速,衰老本身就很少,初期的试验数据并不能说明问题。可也因此,他们能更细致更长期的观察数据,还能在药效未发挥前收集数据。 柳晋生那时就已经计划,要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实验室的接班人,实验对象恰好又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倒也不担心孩子长大之后,出什么变故。 又一年后,实验进展缓慢,单一观察对象数据变化平稳,缺乏对比,这边的试验几乎处于停滞状态。与此同时,柳晋生在试验另一种药物,能让人逆向生长,返老还童。 这种药,恰好是为了配合前一种,而且两者有共通之处。强制性让细胞逆回到更早期的状态,效果很显著,几乎是立竿见影。如果能够成功,那在他们老了以后,便可以先行服用逆生长药物,回到更年期的状态,而后再服用长生不老的药物,就能永葆青春的活着。 这样,即便长生药还需要很多年的观察验证,他们还能有机会在药效稳定时,返老还童而后服用。 不过这种药物因为效力强,很明显会伴随大量的副作用,对生命体非常有害。在确保药效稳定,副作用可控之前,无法进行任何实验。 在柳晋生忙于逆生长的研究时,萧炎抱了他三岁的儿子进实验室,偷取了不老药,注射在了孩子身上。殷夕汐听到孩子的哭声寻过去,恰好看到了一切。 她质问他这是在做什么,之前把沈卓作为实验对象她就不认同,现在更无法接受又新添了试验者,而且还是才三岁的孩子。 都是一样的男孩子,年纪也相差不大,恰好可以做数据对比。萧炎如此回答。 沈天拓事后才知道,他警告了萧炎不要再自作主张,就算他是资助者,他们是兄弟,也不能擅自做主。柳晋生觉得事已至此,也无法再挽回,只能接受了这个情况,同时把剩余的两管试剂,藏了起来。 而殷夕汐,那次跟萧炎冲突时,多了些其他的沟通,她有些害怕这个比她还要小七岁的男人。但那时,她不怎么好用这种事,去惹丈夫烦心,因而暂时没有告诉柳晋生。 凌志却是在听说这事后,就对沈天拓进言,最好是不要再让萧炎插手实验室的事。沈家那时候已经不缺钱,他认为让萧炎撤资最为稳妥。 沈天拓顾念兄弟情谊,并未答应凌志这件事。萧炎却在听说后,对凌志暗暗怀恨在心。 三兄弟之间出现了微妙的裂痕,凌志暗中关注着萧炎的举动,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以应付最坏的结果。 隔年上半年,沈天拓去了趟国外,查看非洲市场的情况,却没有能平安回来。 凌志警觉到事态已经无法挽回,沈天拓的丧礼结束后,就偷偷带了沈毅和沈卓去B市。他早先已经在那里把分公司做大,提前预备了安全屋。 把两兄弟救出深渊后,凌志试图联系柳晋生,回电话的却一直是萧炎,他说二哥二嫂忙于研究,有事他会转达。 沈家兄弟刚到新环境,也需要适应,那时候的沈毅已经有九岁,转学和融入班级是个麻烦事,而沈卓恰好是七岁上一年级的年纪。 忙完这阵子,凌志安顿好B市的人员,搜寻了一帮可靠的人,才想要回去阻止事态恶化。 他们才偷偷回到S市,就听说柳晋生被人枪杀在实验室,殷夕汐随后自杀的消息。 萧炎为二人办了葬礼,从公墓回来的路上,凌志带了人去救柳晋生的两个女儿。一片混乱的枪战中,凌志拉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而小女孩身后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松开了握着的手,伸手推了前面的人一把。 凌志把人拉到自己车上,实在顾不上另一个孩子,连夜逃回了B市。后来才知道,他救回来的是妹妹柳诗雨,当时把她推到这边车上的,是姐姐柳欣语。 下载免费阅读器!! 21 生日宴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总是听到一半就睡着,沈卓无奈,分了三天才讲完这些事,因而这三晚他都睡在了席余的房间。 她并不太在意这种事,每天早起看到他都是一脸顺理成章的样子。 故事说完,差不多就要到她生日的时候,沈卓抽空去问了凌云,萧家的人,是不是已经打过招呼,说好什么时候过来了吗? “萧寺想提前过来,你哥去问过萧炎,对方否定了这个说法,应该是十一号当天过来,参加晚上的生日宴。” 沈卓对这个任性的弟弟无话可说。 “你更该关心他们来了之后的计划。萧寺说来这边念书,他要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住,所以来了之后就不打算回去。至于殷欣语,她应该跟校方联系过来任教的事,当面还没谈过,估计也是一样,要在学校附近找房子。” 沈卓大概明白了,“萧炎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客居在哪,但沈家肯定是不会招待他,到时候就知道,他所谓的看望儿女,是什么情况。” 他们和萧炎的协议从来不会成文,这很有问题,没有合同的口头约定,会有漏洞。如果萧炎口里的客居,变成了常居,甚至他把业务从S市转移过来,逐渐侵蚀他们在B市的势力,也不无可能。 看沈卓问完要走,凌云憋不住问了他,“上次萧寺说的,婚约的事,你不问我吗?” “不必再问。你们没对我说,应该是为了诗雨好,既然萧炎现在改了主意,以后的事各凭本事。”沈卓十七岁时,听说的婚约是他和诗雨,萧寺和欣语。如今想来,凌伯和哥哥是为了诗雨和他,才会撒了这种谎。 沈卓去找席余时,她正在试生日当天要穿的裙子。 看他进来,席余转了一个圈,“好看吗?” 明天就是正日子,席余的脸已经完全变成诗雨十八岁时的模样。沈卓这几天都会晃神,晚上躺在她身边时也是如此。 “好看。” “刚才是看呆了吧?”席余凑过去他身前,“本姑娘打扮起来,还是超美的吧!” 大放厥词完毕,席余叹了口气,“就是穿这个好不方便,晨跑不行,近身搏斗不行,跷腿都不行。” “那还是穿你平时穿惯了的T恤和短裤就好。”沈卓看着她身上浅粉色的泡泡裙。 “那怎么行,过生日要穿新衣服才好,而且听说明天晚上还蛮隆重,在大酒店办,我总不好给你们丢脸吧?” 沈卓嘴角微弯,“我现在带你去买一身,又舒服又得体又大方又不丢面子的,上衣和裤子,怎么样?” “真的?”席余疑惑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太宠她了? 沈卓示意她换下这身衣服,往外走时说,“你的生日,当然你开心最重要。” 第二天晚上,席余穿着一件露单肩很有设计感的上衣,和一条贴身长裤出来坐车时,沈毅颇为诧异,这和他准备的衣服,实在差异太大。 沈卓上车后解释了句,“我送给她的,对不起,哥。” “没事,很好看。” 他们是主人家,到得早,不过还有更早的,沈毅公司同事负责人员接待,还在和酒店人员接洽酒水自助餐的事,会场忙忙碌碌。 凌云跟他们一起来的,到场后,沈卓先介绍了一个女士给席余,她之前已经见过。 “葛生花,我的秘书,上次给我们送过蛋糕。” 葛生花如上次一般温和笑着,说了生日快乐,送了礼物,“还请柳小姐不要嫌弃。” “不会,谢谢。”席余接过长条状礼物盒,猜测里面是手表或者手链。 “她叫席余,我忘了给你介绍。”沈卓倒是插了话。 葛生花略微惊讶,很快恢复到浅笑,“席小姐抱歉,是我口误。” “没事,不知者不罪。”席余端着个大小姐脸,僵笑着打发了这个人。 人走后,席余拉了沈卓胳膊,“你还是算了,一个个解释多麻烦,早晚我会习惯这个新名字。” “你不需要习惯,你认为你是的时候,就是,你认为你不是的时候,就该告诉别人不是。”沈卓的认真固执在这时候又犯了病。 随他去,席余没再多言。 接下来到场的是沈卓车队的人,上次跟他们一起去邻市赛车的张铁、顾清新还有林荔。 “哇,你是不是整容了,一下子变这么漂亮?”张铁是个大老粗,毫不顾忌就大呼小叫出来。 顾清新也是看傻眼,半天才支吾出两句,“都说女大十八变,差点认不出你。” 席余笑容夸张,哈哈哈哈长笑了几声,“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这样子看着有点眼熟……”在顾清新继续说出什么来前,凌云插了话。 “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生日礼物带了没,围着寿星说什么闲话,想逃掉送礼吗?” 林荔默默看了看那一对璧人,她没说话却早就发现了,现在的席余,长得像极了那晚萧寺身边的女人。原先她就觉得她们俩的眼睛很像,现在彻底是年轻版的感觉了。 “谢谢你们来给我过生日,先去拿吃的吧。”收完礼物的席余,有礼貌地道了谢。 沈卓看她面部表情僵硬,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饿了没,先去拿东西吃?” 重头戏还没到,关键人物还没来,她哪有心思吃饭,她要保持最好状态严正以待。 “萧寺还没来,我想看看,他会不会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沈卓帮她拿了杯柠檬水,还是寸步不离陪着她。凌云借着帮她存放生日礼物的由头,暂时离开了会场,去了外面望风。 萧炎没让他们等太久,沈毅亲自去外面接了人,凌云提前一点溜了回来。 沈卓带了席余迎上去,他先开口叫了人,“萧叔叔好。” “你是卓儿?那你,应该就是诗雨吧?”萧炎一脸要热泪盈眶的表情。 席余刚才打量了这人,他看着不过四十多岁样子,这不太合理,照理说萧寺如今都三十过半,他再怎么也该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两父子样貌倒是有三分相似,看得出是亲生父子,由此可见,萧炎年轻时也是个帅哥。 萧炎精神状态很好,眼神炯炯有神,穿着一身合体的唐装,还拿着一根多余的拐杖。 “生日快乐,诗雨。”萧炎伸了手要来抱她。 席余才从观察里回神,稍微瞟了眼沈卓,迫于形势还是上前抱住了老人家。 不知为何,这个怀抱让她感觉很怀念,就好像眼前的人,真的是她至亲的叔叔一般。她从小就缺乏父母的爱,家里亲人也很少有抱她的。 大概是多余的感慨,让席余眼睛有些发热,松开手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余儿,生日快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太大所以拿不进来,等会你回去前我拿给你。”萧寺紧跟着上前顺便偷抱了人。 席余倒是不排斥萧寺,还往前送了一点,萧寺松手后她也没后退,笑着问了句,“那是什么称呼?” 萧寺笑得和善,“爱称。我会在B大附近找地方住,要不要搬来跟我住?” “hen……”席余发出了无意义的声音,往后看了看沈卓,“我考虑考虑。” “选住处的时候要来帮我参考哦。”萧寺没错过她这个小动作。 席余没回话,偷眼看了看另一边的美女。殷欣语穿了件黑色的吊带裙,露出来肩膀和锁骨性感迷人,她脖子上戴了跟衣服相配的珍珠项链。 “生日快乐,物归原主,还有小心意。”欣语递了两样东西给席余。 其中一个盒子超级小,看起来最可能是戒指,席余不知道她该不该收。再怎么说,一个女人送她戒指是闹哪样,要求婚吗? “叔叔远道赶来,辛苦了。”沈卓上前带了萧炎入席,跟欣语点了个头算打过招呼。 之后的气氛一直都很尴尬,大家说起来是最亲近的人,实际上根本都是陌生人。 沈毅此后一直陪着萧炎,欣语也跟在萧炎身边,沈卓一直陪着席余,萧寺倒是很快把全场的人都认了一遍。凌云默默旁观了这晚的情况,严正以待可能出现的危机,然而孟廷伟一直在外面,根本没有进来。 完全就是煎熬,席余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的生日宴,就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无惊无险的结束了。 “我明年生日时,单独帮我庆祝,怎么样?”萧寺走之前,又提了个过分的要求。 席余倒是不介意,不过笑着没回答他。 散场时萧寺没有跟他爸和欣语走,不过好歹是保证,不会去沈家惹麻烦。 沈卓自己开了车带席余回去,她就猜到,等会一定还有二人世界――他的生日蛋糕没有带来,生日礼物也还没送。 家里没有任何人,打开门,彩灯沿着一路接到了厅里的小餐桌旁。餐桌折叠着,两个人共用倒是还有富余。 桌上放了小蛋糕,小型桌上台灯发出橘红色的光晕,蛋糕上插了单支的蜡烛,旁边还放了醒好的红酒。 “哇,我现在可以喝了吗?” 沈卓为她倒了酒,“成年了,当然可以。”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席余略微失望,这人到底是多认真的类型。 “甜度够吗?” 席余强忍着喜悦笑着点头,“超好吃。” 红酒配蛋糕,味道特别奇特,席余觉得,她期待十八年的生日庆祝,终于如愿来到了。 这就是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下载免费阅读器!! 22 初体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只浅酌了一杯,坐在一旁看她享用红酒配蛋糕。 还是有些小迷糊,跟小孩子一样,弄得脸上都是奶油,沈卓想着伸手替她擦了擦,结果这一个插手,席余干脆把奶油弄到了鼻尖上。 真是越帮越忙,不过今晚其他人都不会回来,他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教育”她。 看看一边她的杯子,她都喝了三杯了,就初次来说,酒量算不错。 再喝下去就真要醉了,沈卓搂过人,用唇帮她清理了鼻尖的奶油,而后是唇角,接下来,就只剩下她正含在口里的部分了。 “…别…抢啊……”席余有些微醺,舌纠缠着时,还断断续续说着话想要保住口里的蛋糕。 沈卓感觉好笑,到底是她太没有常识,还是他平时表现得侵略性不足,让她这么没有防备。 就着挨近的距离,沈卓伸手抱了人回房,这张床他睡过不少次,不过今晚不一样,他不打算只是躺在旁边。 轻轻把人放下后,沈卓按开了腰带的簧片,跟着爬了上去,再次吻住了半醉的人。 席余傻笑起来,“沈卓…你……做什么?” “虽然我等了十八年,不过你不愿意的话,现在说还来得及。”沈卓亲了亲身下人的脸,直接问了一句。 “什么?”席余觉得他在脖子那里亲亲,有点痒,轻声呵笑着,随口答了句。 既然没人反对,沈卓也不想再忍,他认定了是她,没必要再欺骗自己,该做的事就该及时去做。 跟第一次接吻时一样,席余在床上属于热情类型的女生,积极配合了他的热身。她也没有压抑自己的本性,身体和心里一样诚实。这也意味着,她没有克制发出声音。 真实的身体反应,和断断续续的声音,加速了沈卓的进度,他的自制力宣告投降,没办法再继续忍耐,他提前进入了正戏。 狠下心突破后,沈卓还是忍了忍,从感受来看,她是第一次,他不想留下太坏的印象。 等了片刻后,缓慢动起来的沈卓,让席余很是恼火。 “这么慢,你在耍我吗?” 就初次的人来说,席余这个要求不止是大胆,简直是自寻死路。 虽然正和他意,沈卓在提速时还是问了句,“不会疼吗?” “疼才会舒服……” 这句话彻底烧断了沈卓脑子里,仅剩的一毫米连接理智的丝线,他没再克制,任由本能占据了上风。如飓风过境一般,激情燃烧了欲海,混杂着席余半是疼痛半为舒爽的声音,直到结束后他才清醒过来。 席余的反应多少让他起疑,她的身体虽然诚实说明她是第一次,可她对此事的熟稔程度,却完全不像是初体验。 至少,保守的诗雨,大概不会是她这般反应,在床上主动要求他这种事,完全想象不出来。 抱了人回他房间的浴室清洗后,沈卓把人放在了自己床上,那边还要整理换床单,他暂时不想去弄。 大小姐脾气这一点倒是没变,她顺理成章接受了他的服侍,躺床上后就闭眼睡了,过程中也都是半昏迷状态。 摇着头沈卓躺在了旁边,这之后就像以前那样,睡在一起就好,他还不想吓到她。 沈卓闭上眼没一会,身边的人忽然推了推他,随口嘟囔了句,“萧寺,你该走了。” 这真是一句,能让人半夜惊醒的话,沈卓也一样,他彻底没了睡意。 他坐起身后,想看看,她是不是在故意惹他生气,可是席余翻了个身又睡熟了,完全不像是还醒着。也就是说,刚才那句,完全是她无意识中说出。 虽然很想立刻把她抓起来,问她到底,之前旅游时候,跟萧寺之间发生过什么。沈卓深呼吸几次后,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说不定跟他上次一样,席余纯粹就是在睡前给萧寺讲了苏离的故事,然后睡在了一起? 可是,上次讲故事时,她并没有赶他走。那句话,说的很顺口,就好像她说过很多次一样。 沈卓一个人烦恼了很久,睡不着,又不能弄醒身边的人,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 第二天,沈卓在身边的人醒来时,立刻就认真严肃地问了她,“知道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 席余难得红了脸,“你们想做的,就是那种事吗?” 什么叫他们想做的……沈卓忍了忍,“先不说这个,昨晚的感受呢,会不会后悔?” “……”席余忍不住偷笑,努力想憋住,“虽然开始有点疼……不过两个人合二为一的感觉,很奇妙。” 到这里还算正常,沈卓更进一步问,“这种事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所以你既然选了我,就不可以再跟别人发生关系,能懂吗?” 席余换了不解的神情,“凌云哥哥也不可以吗?” 什么叫也不可以!沈卓头大,总觉得她这种没常识的白痴病,会自然痊愈,结果根本没有。 “你有想过跟凌云做这种事?”这个冲击对沈卓来说最大,本以为她能举例的男人,除了萧寺顶多就是那个任非凡,现在是怎样,她所有熟悉的男人不讨厌的都在考虑范围吗? 席余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没有,不过他跟你不是发小吗,我以为如果是你的朋友,你会比较容易接受……” “我不能接受,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行。爱是自私的,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也喜欢我,而且只喜欢我一个人。明白了吗?”与其花时间跟她讲道理,沈卓选择了强制性给出指令。 席余理解不能,再说又不是她想做那种事,是他要做的吧? “你之前跟苏离在一起时,如果跟他做了这种事,也不会再跟别人做吧?”沈卓换了个方式解释。 席余更不懂了,“我才不会跟苏离做这种事,他那么好,他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我能做他的女朋友就已经知足了。” 沈卓愣了,看来萧寺还真没说错,席余并不是真的喜欢苏离,那更像是一种对于神祇的崇拜。她从没想过要独占那个男生,甚至认为做这种事会玷污他。她还认为自己配不上苏离,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 “简而言之,跟你做过了,所以不能跟别人做?是这样吗?”席余看他发呆,姑且解读了沈卓的意思。 对于她完全跳过了感情那部分的事情,沈卓暂时接受了,“是,所有人都不行,包括萧寺,还有你以前说过的那个,任非凡。” “我知道了,我能理解所有人的意思,所以后面的是多余的。”席余翻身下床,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转头笑着问,“你帮我换的?” 她高兴的点真奇怪,沈卓点了头,“不舒服的话可以多休息,我去帮你拿早餐。” 席余没能懂沈卓的意思,开了门大踏步去了公用浴室洗漱。看来是这几个月的体能训练,让她完全没有初夜过后的不适。 沈卓很无奈,她都睡在这里了,不能就在他这里洗漱吗?他换好衣服出去时,凌云还在餐桌边等着看热闹,看他出来立刻就满脸好奇地问,“我刚刚好像看到,小丫头从你房间出来,是我看走眼了吗?” “少装糊涂。”沈卓拒绝他来添乱。 席余随后也换好衣服来到餐桌边,脸上还挂着满满的笑容。 “哦哟,原来心想事成的不止是某人,小丫头也感觉幸福吗?” 幸福?席余不知道这是不是幸福,“早安,凌云哥哥。” “早,镭射灯立刻就走人,两位新人夫妇,好好享受热恋时光吧。”凌云还没那么不识趣,他还懂得适可而止。 “夫妇?”凌云走后,席余才提问。 沈卓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我要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诶?”席余果然没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这算正式的表白吗?” 虽然他说过很多回喜欢之类的事,但说要确定关系,好像是第一次。 为她在这种事上的没常识,沈卓简直想掀桌子,耐着性子点了头,“我喜欢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席余考虑了片刻,她本来想着,苏离死后,她再也不会谈别的男朋友。不过这个人的话,拒绝起来好像特别难,想到要说出不行这样的话,她自己的心先疼起来。 “好啊,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带出去一定很长脸。” 因为这样所以答应的吗?她到底想把他带去哪里现?沈卓无奈过后,觉得至少她答应了,不幸中的万幸。 “我去上学后,应该要住校的吧?” 沈卓一呆,“你真在考虑萧寺说的话,就算你不住在这里,也该跟我住在一起吧?” “什么啊,昨晚人多我才没说,我就是要去住校,当然不可能住到他那里,更不可能跟你一起住。”席余说的理所当然,“我是去念大学,又不是去玩,学校规定要住校的。” “是,是我想错了。至少,周末过来住一晚吧?” 这么好商量,大概只有沈卓是这样。席余试探性问了句,“沈叔叔会答应吗?” “你不要再把哥哥叫叔叔,他就什么都会答应你。” 席余撅了嘴没有发表想法,她不认为沈毅是这么好说话的人,甚至在凌云看来,她都只是柳诗雨,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是。对于没有过往回忆的她,沈毅适度保持了距离,凌云则是当作小丫头在看待。 接下来是欢乐的拆礼物时间,葛秘书送的是水晶石手链,殷欣语还给她的是锁形吊坠项链,送给她的还真是个戒指,而且很特别,是个食指戒。 席余虽说觉得怪异,还是把这两样东西都戴到了身上。她对那个冷脸美女,有些说不清的好感,或许,她们真的是姐妹。 至于萧寺说的大礼,很气人,他当真送了个超大的东西,晚上在酒店门口弄了好半天才带回来。 清理完其他礼物,席余才去门口捡回来——一个等人高的玩具熊。 他到底把她当几岁的孩子,居然送她这种东西。席余把玩具熊抱回房间后,先扑到床上蹂躏了一小会,其实,她还蛮喜欢的,这个礼物。 “你的礼物呢?”现在,就差她这个新上任的男朋友,还没送了。 沈卓表情尴尬,带了她去自己房间,拉开抽屉,柜子里大大小小有无数个盒子。 “我…不太擅长这种事……虽然问过凌云…可是他说了很多…多余的话……” 看来,他就是被骗得很惨,席余自己伸手去拿了一个,打开后…… “胸针,这什么年代的礼物了?” 下一个,“结婚娃娃,这是婚礼上才会送的东西吧?” “围巾,现在是夏天吧?” “同心锁,这是在旅游景点买回来的吗?” 陆续打开其余盒子后,席余欲哭无泪,他到底是多没脑子,“抱歉刚才一个个吐槽你,不过你确定就是这些东西吗?” “还有…一个,是我自己……” 沈卓没说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被压扁的盒子,好在盒子本身就很浅。 看来,只有这个东西是他自己挑的,席余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缓缓打开了盒盖。要是还是那种有的没的东西,她真的要好好想想,刚刚答应的事,是不是能反悔。 她就不该心怀期待,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把折叠刀,防身用的吗?他到底是多担心她的安全? “谢谢。”至少这个,还是收下为好,席余没有再吐槽。 沈卓看出来她的勉强,按开了刀身说,“这个是三折刀哦,是我自己打的,隐藏按钮在刀柄和刀身相接的地方,这里。” 看到他按动伪装成装饰的按钮,刀身往前又弹出一节,再按一次又收了回来,他把刀叠起来。 “对不起,没有送你喜欢的东西。” 席余拿过刀,“这个蛮好的,可以拿来削水果吗?” “……可以。”沈卓有些无语,“小心不要弄伤手,别借给别人。” 看来最好是不要拿来削水果,实用性这么低,席余暗自感慨。 “今晚,还要做那种事吗?”晚饭后,席余问出这句话时,还在吃餐后水果的几人都愣住了。 凌云首先忍不住笑起来,沈毅表情尴尬起身走开了。 沈卓头大,她不如洗完澡之后穿着睡衣去他的房间问他,那他就不必回答这个问题,而可以直接用行动回复了。 他打算稍后再好好教育她,咬牙切齿只回了句,“不会。” 看来,她今晚可以和玩偶熊一起睡,她给取了个名字,叫小寺子,抄袭了萧寺所谓的对她的爱称。 下载免费阅读器!! 23 不伦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同一个晚上,林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样一张床上,而且是跟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 约她的人是萧寺,说是生日宴结束后,想请她喝两杯,而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听说过,沈卓有个失踪多年的女朋友,她本以为是寻回无望。可没想到,最近公司里有些风言风语,说是他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 上次见到席余时,林荔有过一些猜想,可是怎么看,席余都不可能会是那个失踪的人。 可看了今晚生日宴上沈卓的表现,不管席余是不是他的前女友,她现在都是沈卓认定的人。 林荔在生日宴上就多喝了几杯,才会一时糊涂跟了萧寺去续摊,变成如今后悔万分的情况。 “慢一点,好难受……” 萧寺从不会听从女人在床上的此类请求,而且他感觉她们口是心非的情况偏多,更何况他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找出口,不太关照对方。他这个做法,倒是和某人在床上的习惯,很吻合。 “等一会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还会嫌我不够快。” 撕裂般的疼痛,让林荔落下泪来,抑或是其他地方的疼痛,让她止不住泪水。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跟沈卓没有可能,却还是去学了赛车,每年都能在那时候看到他……她以为那样就够了,却没想到更伤心的事,还在后面。 不一样,萧寺知道,就算他找再多的女人,也没有办法,填不满心中的空虚。 而他想要的人,一时半会,还成不了他的女人。 发泄结束后,萧寺捡了衣服整理着装,“你如果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恐怕是你想多了,不管是我家的事,还是沈家的事,我都一无所知。” 林荔抱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那你又是想在我身上,发泄对谁的欲望?” 萧寺往外走时踢到了女人的内衣,回头冷冷回话,“你不如把你这点想象力,花在你喜欢的人身上,你猜他现在,是抱着谁?” 无耻之徒!林荔咬紧牙,她能猜到萧寺会找上她的原因,在昨晚宴会场上,有个比她伪装的冷酷,还要更冷脸的存在。萧寺觊觎殷欣语已久,奈何他的父亲同样迷恋着那个女人,恐怕一直没能得手。 父子俩迷上同一个女人,真不知该说是下作,还是不伦。尤其是,那个女人,对萧炎来说,是她女儿一般的存在。 她这晚的收获至少有一点,萧寺并不是传闻和资料中所说的那样。他话不多,性子很冷,和他表现出的和善好亲近完全相反。 曼枝很无语,五月底从B市回S市时,孟廷伟带了她一起,还为她在总公司安排了岗位。才过两个月,孟廷伟就跟了萧炎一行人,去B市,听说或许会在那边常驻。 这样说来,带她回S市的意义何在? 刚过来时,孟廷伟暂时让曼枝住在了他家,他总是不在,家里只有他母亲和妹妹两人,倒是很方便。 住了三天不到,曼枝就知道了,孟子怡喜欢萧寺这件事。 “你不会已经被他骗上床了吧?”曼枝当机立断就问了最重要的问题。 孟子怡整张脸都红得要滴出血来,“枝姐,你胡说什么……我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那就是还有救,曼枝觉得孟廷伟应该也为此苦恼,她就帮帮他好了,“需要我把萧寺…少爷的资料告诉你吗?” 不等孟子怡表态,曼枝就历数起来,“他十八岁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十八岁之后就是个混蛋,只要认识他的女人,十有八九都会被他骗上床,而且从来不负责。” “这也难免,谁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那个殷欣语,不过因为得不到才会到处找女人。”曼枝毫不留情继续往下说,“不过仗着他那张好皮相,还有萧家的身家,还是让女人趋之若鹜,她们都是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子怡你肯定是被他表面上的亲善给骗了,你哥不好对你直说,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孟子怡很受打击,脸色偏白,抖着唇好像想辩解两句,又吞了回去。 又过了两天曼枝就找好地方搬了出去,那两天的孟子怡都很沉闷,她不晓得到底她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放心不下的曼枝,找了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孟廷伟,意思是让他回去补救补救,顺便问问看子怡的心态变化。 谁曾想,这个哥哥一点都不上心,她追问了一个多月,孟廷伟的回答都是,啊,忘记问了。 七月初,孟子怡再次找孟廷伟说了暑期实习的事,她想进萧家集团公司的律师团,做实习律师。 孟廷伟这才想起来,曼枝说过的事,他没想到,妹妹听说萧寺私生活糜烂后,竟然还想进萧家做事。这无异于羊入虎口,虽然此前萧寺都没做出过分的事,可是时不时能碰面的情况下,难保萧寺某天恰好缺人,就拿他妹妹去充数。 “公司没有招暑期实习生。” “哥哥,我跟你说,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也不想去麻烦别人,如果我去问萧叔叔,他肯定会邀请我去实习……” 孟廷伟当然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这是你最后一个暑假,出国去玩怎么样,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吧?等你回来,再去实习,哥哥帮你安排,好吗?” “哥,你讲真?你答应了!”孟子怡原先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孟廷伟点头,“说好了,暑假结束之后。” 他那时已经知道,萧寺会去B市念MBA,欣语也会过去,一时半会萧寺应该都会把重心放在那边。这算是个善意的隐瞒,到时候子怡去了公司,见不到人,也怪不到他。 八月十号,孟廷伟临走前,曼枝去找了他抱怨。 “你带了我来S市,结果你要去B市,把我带回去怎么样?” “你想多了,只是去参加一个生日宴,很快就会回来。” “别以为你说了是去参加生日宴,我就会相信你没有忽悠我,根本不会很快回来,还打算在那边买房常住,不是吗?” 在信息搜集这块,孟廷伟承认她是精英,他不想跟她细说,“我很快会回来,我让你查的事,有进展吗?” 曼枝换了苦恼的表情,“争取在你回来前,能有重大突破。” 孟廷伟向萧炎请示过,带曼枝回来的事,对他这个决定,萧炎表示赞赏。 “既然你有信心能用好,我相信你。” 很多时候,难得而稀少的人才会是双刃剑,让他们深入内部后,可能对事情大有助益,也有可能挖出深埋在最底层的隐情。 惧怕被反噬,就不去推动事情前进的人,对萧炎来说,要多少有多少,他并不稀罕。他的当家人,绝不能是这样的人,否则再伟大的计划,也永远没有实现的一天。 哪怕真相再残酷,再惹人厌,只要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是可利用的东西;而确保重要信息不会外泄,这就要看他这个管家的敏锐度,和御下的本事了。 生日宴后,萧炎在B市多留了一周,替欣语选住处,其实也是替他自己选,孟廷伟全程都有陪同。 欣语有学校的面试,并没有一直参与,弄完后,才去看了新住处。按萧炎的意思,那里要拆掉按照新的设计重新装修,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入住。 “学校有分配教师宿舍,平时住在那边比较方便。您来之前通知我,我会回来住。” 对欣语这个说法,萧炎没有反对,“先在那边将就一个月,这里装修好就搬过来。” “是。”欣语没有坚持要住在学校的说法,简单应下了萧炎的要求。 孟廷伟见惯了,没有多嘴。至于萧寺的住宿问题,他是要住校,还是要租房子,还是要买房子……萧炎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也没有去管。 从许多年前,萧炎给他的关于萧寺的指示就是,“盯紧他,别让他惹事。” 这次的B大和平共处之约,孟廷伟仅收到了补充内容,“别让他太接近沈家的人。” 孟廷伟对此的理解就是字面意思,至于那个样貌大变,完全变成了他初次见到的欣语模样的席余,则没有在排除范围内。 这意味着,就算萧寺想告诉她什么,即便由她转告沈家,他的老板都是听之任之。又或许是,老板知道萧寺不会对那个女生说太多。 回去路上,孟廷伟才对萧炎提了,子怡的事。 “我这个妹妹年轻任性,还要请您多担待。” 萧炎倒是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你和子怡我都当自己孩子看待,她想来历练下,我会交代下去。” 孟廷伟道了谢。心里想着,老板这个笑,有几分是为了妹妹的单纯;又有几分,是为了他类似自杀一般的行为,把妹妹送进萧家的公司,就如把他的把柄塞进别人手里一样。 这也算是他表忠心的一种方式,从萧炎的角度来看,应该对他会更放心。 虽然孟廷伟并无此意,妹妹的执念他也没法劝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七年前,老板会开那样的玩笑,就是为了今日之果。虽然萧寺充当了帮凶的角色,不过孟廷伟对他这个小主人,倒没有连带的忌惮,毕竟萧寺从无此意,他并没有特别引诱过子怡。 他还会跟在萧炎身边,因而B市的事,他交给了穆龙负责。他三十岁开始带穆龙,那时穆龙才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五年后他就让他做了萧家的二把手。这次算是放他独立,孟廷伟对他期待很高,也相信他不会有负所托。 沈家一直以来,都是固守为主,不太会主动挑衅,穆龙最大的缺陷就是容易上火,脾气上来就理智全无,应对沈家应该无需多虑。 至于萧寺,看牢他这样的事情,穆龙不至于出错。而且他是老板独子,再怎么过分,穆龙也不会真跟他生气。 孟廷伟唯一担心的,就是殷欣语。她没有太多应对人群的经验,放她在大学里任教,对她是个很大的挑战。他也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摆脱了老板的掌控,获得了些许自由的她,会不会做出不应该的举动,让老板再次把网收得更紧。 孟廷伟揪心的事很多。萧寺会不会不管不顾做出伤害她的事,甚至包括沈家的人,会不会在情感上,刺痛她的心,他都担忧。 !! 24 开学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八月下旬席余就开学了,搬进宿舍的她感觉格外心情舒畅。 大学的军训对于已经有半年晨晚跑和对战训练的席余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她还从中领悟到了一些长得好看的好处――隔壁排的男生会过来搭讪,路过的学长会送水送饮料――这在以前还真是不敢想。 不过她在入学时为这事很是折腾苦恼了一番,报名处的人坚决认为她的准考证和录取通知上的照片,都和她不是同个人,认为她不是本人。席余最后承认了她有去整容,并且通过了一些复杂的方式,才证明了她自己,就是她自己。 同寝的女同学很快就听说了她整容这件事,暗地里已经传达到整层楼的宿舍里,席余只能感慨,她似乎就是没有女生缘。 军训结束后的隔天下午,新生每个班都有班会,席余果然又错过了这个重要事情。 主教一楼角落的一间教室里,他们班的班导走进去后,立刻得到了男生的一片口哨声。 “哇,美女!”“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吧?”“看起来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有男朋友了吗?” 私下讨论和公开起哄的,把整个教室弄得闹哄哄。 班导老师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有稍微翻一翻,任由他们闹够了安静下来,才说,“我叫殷欣语,是大家的生物化学课老师,会同时兼任你们的班导。” 这话一出,下面寂静无声,而后才有女生小声交头接耳,“那不是主专业课吗……” 一般来说,这种课都该是上了年纪的评了职称的老教师担任,这个女老师未免太年轻,就如她长得未免太好看一样,学生们有些缺了真实感。 在男生起哄质疑她之前,殷欣语接着说,“接下来为大家提前介绍下,生化实验的辅导老师。” 男人在门外等了一会,此时才进去露面,说了自己的名字。他扫视全班后,在女生的尖叫里,和殷欣语一样,发现他们班缺勤一个人。 “我刚才数了人数,是不是有位同学缺席?”殷欣语负责任地询问了叫完的女同学们。 和席余同寝的张敏很快回了话,“我们宿舍的席余,走的时候我们都有叫她,下楼的时候还跟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好,大家先做自我介绍。” 各种混乱的介绍完毕后,殷欣语还是面不改色,对他们的闹腾丝毫不为所动,“联系方式就麻烦同寝的同学转告那位缺席的同学,实验室要提前申请分配,大家尽快商量好提交。” 席余开始没太听清同寝的叫她做什么,她们说的含糊,她也没在意。下楼后忽然想起来,参观学校那一天,沈卓带了她去买学校用的四件套之类的,替换学校发的那些,所以她没能参加。于是她就利用这个时间,补回了漏掉的闲逛,错过了精彩的班会。 晚上听同寝的说他们的班导是个大美女,席余虽然有些起疑,但也没多想,她觉得不太可能。 隔天第一天上课,课后班里男同学来找她组队报实验室,席余才晓得他们班的实验辅导老师是个帅哥,而且昨天特别去见了他们,让他们赶紧把分组报上去。 他们班四十二个人,六个人一组刚好分七组,可是……邀请她的组除了她全都是男的,虽然她是无所谓,但感觉实在异样。 最后在张敏的提议下,大家一起讨论了下,认为不能这样分组,最好是男女搭配,否则有些时候难免不方便。可惜的是女生谁都不想跟席余分在一个组,张敏倒是唯一不嫌弃她的女生,顺理成章分在了同组,还有四位男同学,可谓是挤破了脑袋才分在这一组。 弄好分组表,张敏说宜早不宜迟,下午课后就要去交表,这下班里女生不干了,一个个都想去做交表的人。 实验老师还挺贴心,在她们打起来之前,找过来问了这件事。席余看到来人时,有种从肚子里往外冒火的感受。 他不是该回公司上他的班了吗? “沈…老师,你是我们班的实验老师?”之前听她们沈老师沈老师的叫,席余还真是一点都没往那里想,毕竟姓沈的满大街都是。 沈卓点个头,看看手表,“老时间,我在离你们宿舍最近那个操场等你。” 喂,她才……军训结束没两天,上课第一天,晨跑晚跑就是个无底坑吗? 在班里同学加同寝同学各种逼问下,席余还是没能说出,沈卓是她男朋友这种话,而是说他是她亲戚。他突然变成了她老师,这要怎么说。 不过她这次认真问了班导的名字,然后认命了,说不定这也是个机会,让她能接近殷欣语。 跑完十圈后,席余觉得操场上其他人的眼光都很异样了,原地跑了一会跟沈卓商量到此为止。他知不知道自己多显眼,加上他带着她,跑个两圈就算了,还一口气跑了十个圈。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还要晨跑吗,换个偏僻的操场怎么样?” 沈卓止步看着她,“学校有分配教师宿舍,要去看看吗?” 那有什么可看的,虽然这样想,席余还是点了头,跟着他往教师宿舍楼走去。 “未婚的缘故,所以是一室一厅,如果结了婚,听说能分到两室一厅的房间。”沈卓带她进门时随口说了两句。 看来这里的东西都是他换过的,看着就不是学校统一发的。 坐在比学生宿舍要宽敞多的大床上时,席余笑着问了句,“我偶尔可以来这边留宿吗?” 看她笑得不怀好意,沈卓推了人躺在他枕头上,俯身吻了她。 军训一个月,他在公司忙了一个月,太久没碰她了。 “沈老师,这样不好吧?” 她是在气他没有提前告诉她吗?他本想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沈老师,我是你的学生,你现在做的事,不妙吧?” 沈卓对她故意的恶质提问,和她眼里闪闪发亮的笑意,全都是无法抗拒。 接下来的情况,可以转评论区了解,希望猜测准确,这里就是被屏蔽的内容,阿门。 舒服完了后,席余对这次的事很有感,“沈卓,我看你厅里有电视,去买些…那种…碟片回来,最好是师生恋,我要学习下。” 她不学已经够鬼灵精了,还想怎么折腾他? 今天毕竟是新生第一天开学,沈卓送了她回宿舍,看她上楼后才走。 他们离开时,没有注意到,同一层有间房的门开了一条缝。殷欣语跟沈卓是同期进这所学校任教,虽然分配住宿时是分的空房,但两人其实分在同一层,离得不远,没有相邻而已。 席余才走到宿舍门口,就听到她们又在议论她。 “……不说还真不觉得,席余是跟殷老师长得有点像,好像就是年轻了几岁,不会真的是姐妹吧?” “这种事先不说,你们说她到底跟沈老师是什么关系?远亲?不会是近亲吧?” “反正肯定关系很好,否则怎么会说什么老时间,还一起跑了操场……” 看来她们最近的话题,都离不开她还有沈卓,席余敲门之后推开门,打断了本宿舍今晚的卧谈。 接下来一个月,谣言满天飞,传到后来,已经完全是个恐怖故事。 先是关于殷欣语和沈卓,不知道是谁八出来,他俩都在外面有高管的工作,来学校任教根本就是体验生活。然后是关于席余,不晓得是从哪里传出来,她以前曾经抢过别人男朋友,是个典型的小三。 这部分说的,大概是她高中和任非凡还有师清晴之间的事。如果有她同高中的同学考进本校,有这样的传闻也不算怪。 最后,不知道是真有人散布消息,还是纯属以讹传讹,故事演变成了,席余抢了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姐夫搞在了一起…… 这话里的意思,不仅包括了殷欣语和沈卓有婚约一事,还有她和殷欣语是亲姐妹一事,以及,她和沈卓是一对奸夫*…… 如果完全是谣传的人编造,这个故事还真是――歪打正着。 按照萧寺的说法,沈卓最初的确跟殷欣语有婚约,而如今确实和她在一起,她和殷欣语更是不折不扣的双生姐妹。 席余因此怀疑过,放出消息的会是谁,她不认为是殷欣语,也猜测或许萧寺进了这所学校,只是,她也不认为萧寺会做这种恶毒的事。 萧寺花了些时间找住处,他完全没有住在学校的兴趣,装修完成后他才考虑去学校的事,而此前他和穆龙做了些约法三章,因而他对学校里的情况还一无所知。 十月底一入校,就听到那么厉害的谣言时,萧寺为人的联想能力称奇,虽然完全都是错的东西,最后居然得出了表面上正确的说辞。 他在草坪上很轻易找到了被孤立的席余,毕竟午饭时间,她没法在食堂,又不好去宿舍,大概只能在这种地方。 “我发誓,不是我。”萧寺先行单刀直入解释了一句。 席余无谓地耸耸肩,她习惯了,反正她就是这种宿命吧。 “沈卓呢,他没设法改变现状吗?” 席余摇摇头,她没跟他讲,他大部分时候也不在学校。偶尔他会开车接她去吃甜食,周末会开车接她回沈家去住。这两件事只是助长了谣言的势力而已。 不过,他把教师宿舍的钥匙给了她,说是她随时可以去住。有时候,沈卓会在那里做饭给她吃,在那边做过两次,不过没有留宿过。 他不在,让她一个人孤枕难眠吗? !! 25 美术班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趁虚而入的好时机,萧寺接着问了,“心情不好,晚上带你去喝酒怎么样?” 席余不解望着他,“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被别人那样说,明明不是你的错,没必要硬撑。” “他们说的又没错,我没有不开心。”席余重重回了萧寺一巴掌。 “是……吗?” 席余想不出哪里不对,虽然过程中他们编造得过于恶心,什么她如何勾引沈卓,让她姐姐多么伤心欲绝之类的,根本是子虚乌有,不过整体来说,还算是属实。 其中也包括任非凡和师清晴的部分,虽然她也没有硬是要插足其中,但任非凡的确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把清晴伤得很深。她是罪魁祸首。 这两者中,因为前者她姐姐完全没有伤心,席余反而对后者比较多愧疚。高三时就没能解决好的一件事,都进了大学还被人翻旧帐,弄得席余也担心起那两人来。 萧寺很快重拾精神,“对了,我还听到一个传闻,听说你是整容成现在这样,能让我看看,哪里整了吗?” 他说着伸双手捧住了那张脸,四处捏了捏,又捏了她鼻子,最后扯住了她两边耳朵,“莫非嘴巴是整的,能让我验验吗?” 看他逼近过来作势要亲她,席余伸手到他胸口推开人,他闹够了吧,她不发威他真当她是软柿子? “说起来,你认识任非凡吗,还有师清晴?他们应该都是S市人,都是经商的,任非凡有个爷爷,好像是很牛逼的大老板。” 萧寺认真想了下,“师?我知道了,师家可不是经商的。师家和任家联姻的事有耳闻,你说的他爷爷,应该是任天道,他是萧家某项研究的资助方。” 席余忍不住感慨,她这运气,认识的人听起来都好高端,她到底是怎么误闯进这种圈子里的? 说起这些,萧寺倒是想起了一些事,“听说你暑假有去学绘画,要去旁听本校的绘画课吗?我赞助所有需要的材料,画板画架颜料还有书,全都行。” “我们学校?可以吗?” 萧寺笑得阳光灿烂,“我去帮你弄课表,艺术学院就在本校旁边,过去很快,一个人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 席余道了谢,又问了他在这所学校的原因,知道他和她一样是学生后,轻松不少。 萧寺还想约她晚上出去吃饭,席余举着一个白色的翻盖手机说,沈卓晚上要来接她,今天不行。 说完后,看萧寺一脸落寞,席余干脆骂了他,“装什么低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以前都是这样骗女孩子的吗?” 萧寺忍不住笑得倒在草坪上,他还真的是,每回都被她的冷幽默弄到破功。 隔天午饭时,萧寺陪了席余去第二食堂,邻桌的人都对他们侧目而视。 “帅哥,你很快也要变成故事中人,这样无所谓吗?” 萧寺把碟子推过去,“洋葱给我,你不吃的吧?” 席余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难道是上次旅游时候,她说过,或是他看到过?席余记不清了,可是对他这样的细心,很是惊讶。 饭后萧寺就给了席余,美术生的课表,理论课和绘画课都写明了时间和教室。 两人又抽空去买了所需的用具,在学校附近只要说大一新生买美术生工具,老板就完全知道要怎么整出一套东西来,还会推荐剩余东西要去的店。 席余错开了自己有课的时间,偷跑去听理论课时,并没有叫上萧寺。 美术班学生不多,席余躲在后面角落里,听了几次课后,有一次忍不住翻开速写本,给教课老师画了个漫画版写真。 这个老师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总是穿着各种宽大的波希米亚风服饰,很有特色。 她玩得正欢时,老师用胖胖的手指敲了她的桌子,圆润如身材的声音很清晰在她身边传来。 “麻烦这位同学起身,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大作。” 席余被抓了个正着,低着头站起来,努力捂住本子。 “同学你叫什么?” 席余感觉全班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虽然不好意思,还是明白作答,“老师,我是来旁听的,对不起,打扰您上课了。” “那同学你叫什么呢?是其他学院的学生?”女老师声音不紧不慢,却执着不肯松口。 “我叫席余,老师,我是本校生命科学院的学生。” 老师抬手示意她坐下,“来听课就认真听,到绘画课的时候,想怎么画都可以。” “是,谢谢老师。” 席余糗得出了一身汗,坐下后感觉注视她的目光里除了看笑话的,还有一道比较特殊的,她抬头望过去。本校和艺术学院并不相通,而且隔了专业院系,谣言都会减弱,莫非是这里有人听说过那种传闻? 席余和那人目光对上时,惊讶的神色溢于言表。 月初能来旁听偷学的喜悦,都终结在了和这人的相遇里,十一月中旬过后,席余很苦恼。 沈卓只在他们有实验课的时候过来,目前自由实验还为时过早,他的辅导工作很少。不过每次来时,他都会给席余带甜点,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做的,来不及时才会去买现成的。 他毕竟是老师,学生没有敢当着他的面乱说的。他一直以为,席余如她之前所说,为了长面子,告诉了其他人,他是她男朋友。因而沈卓从没背着人关心席余,送东西接人都是正大光明。 萧寺倒是比沈卓更早发现,席余的郁闷,而且他完全知道,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在他的提议下,席余接受了他说的方法,在商学院开集体大会时,去商院楼外等了他。 萧寺出来时,席余招手打了招呼,而后听到身后有人疑惑地叫着她的名字,回头,她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人,以及,他的未婚妻。 任非凡不确定,上前后脸上百感交集。 就是刚才,师清晴忽然对他说,生命科学院有个传闻里提到了一个叫席余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是同个人。说那个席余是个整容怪,整成了一个很漂亮的美女,还脚踏几条船,和商学院一个读MBA的帅哥也有关系。 一切都对得上。 “你是席余吗?” 席余知道自己脸很僵,停止呼吸好一会后,她露出浅笑,“好久不见。” “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在本校读大学吗?”任非凡的问题还很多,他没法一下子问出来。 她眼前这个人,大概才真的在意,她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他认识的,是原来的她,喜欢的,也是以前的她。 “说来话长,先帮你介绍下,他就是萧寺,我没骗你吧。” 任非凡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男人,萧寺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伸了手来跟他握手。 “小余儿说,你高中时候很照顾她,我一直都很想见见你,当面对你道谢。” 师清晴旁观了任非凡的心碎,她的心也跟着牵动。 今天这一切,其实是她牵头的。她就是本校艺术学院的美术生,为了能跟任非凡进同所学校,才会参加艺考。那天在教室跟席余对上眼后,两人找地方谈了很久。 “你过得好吗?你失踪后,非凡到处找你。” 席余勉强点头,“我走后,你们顺利吗?” “你…是因为我,才离家出走的吗?” “没有,不是,完全没关系。”席余说不清楚,她是被人绑架,然后又被人救,说起来太复杂,“我……想更专心学习,所以没去学校,否则,怎么能考进这么好的学校,对吧?” 过往的关心过后,师清晴还是说了,“非凡为了你的事,跟他爷爷也吵翻了,还坚持要跟我退婚……” “怎么会这样?” “他觉得,都是我在班里散布那些莫须有的‘谎言’,才会把你逼走……还怀疑,是他爷爷把你抓走了……他现在都不肯原谅我。” 席余沉默了一阵子,听起来,任非凡真的是疯了一样在担心她。为此还牵连了他爷爷和师清晴,恐怕也很自责。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麻烦你把我的情况转告他,让他放心。” 师清晴摇头,“我说的他不会信,既然大家都在一个学校,你…可以跟他当面说。” 席余这才知道,任非凡考进了本校的商学院,读的就是工商管理。他本来成绩就好,B大的商学院也是全国有名,她之前就该想到的。 “我…还是不见他比较好。” 她已经被动变成第三者不止一次,再跟任非凡相见也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又会担心他的事,任非凡会因此缠上她。师清晴应该也不是真想让他们重逢,席余至少能知道这一点。 “他不见到你,就不会死心,我是认真的,不过……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师清晴说到这里就继续暗示,“你现在长得这么漂亮,要找男朋友应该很容易吧?” 席余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沈卓,“你对我现在的模样,不感觉奇怪吗?”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感觉你的眼神很像一个人……我是因此才决定转到跟你同班。”那是师清晴去选班级的时候,从走廊路过,看到望着窗发呆的席余,她想起了以前见过的人。 席余这还真不知道,“像……什么人?” “转学前那个暑假,在S市的一个商业中心吃饭时,我在观光电梯往下看时,看到一个长发美女从广场上走过去。她长得很漂亮,百里挑一那种,她停步回头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跟你很像,很空很冷,像是没看任何东西。” “我?我自认为我还是挺外向热情的人,眼神就算不带着奋斗字样,也该是热情似火吧。”因为聊起以前的事,席余恢复了高中时的轻松诙谐,很快又收敛了些。 师清晴也想起了高中时的事,她说话时总是这样,会故意要把气氛搞得热烈些,浅笑着她叹了口气,“你的眼睛很漂亮,那时候我就这么觉得,我甚至暗自猜测,你和那个美女是姐妹,你也是从S市去那里念书……” 席余猜到她口里偶然见到的人是谁了,应该就是殷欣语,听起来可能性很大,商业中心的广场。 “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你的眼睛很般配,和那个美女也更像了,这大概就是丑小鸭的故事吧?” 席余愣了愣,“你不怀疑我是整容了吗?” 师清晴被她彻底逗笑了,“就你表情丰富成那样,整容了你还不得半天就让医生的努力泡汤?” “……谢谢。”席余眼睛四处绕完后,诚恳道了谢。 “我们……还是朋友吧?”师清晴看着她认真问。 席余恢复成傻样看了她好一会,这是她第一个女生朋友,可是她也伤她伤得最深,虽然非她所愿,可是,对方还愿意和她做朋友……席余很想立刻答应她,可是喉头哽住无法回答。她们要如何做朋友,有任非凡这样一个人在中间…… 考虑完后,席余放送大大的笑容点头,“那当然!” “作为你的好朋友,让我先替你解决最烦心的事。等我找好男朋友,就通知你,可以吗?” 师清晴一直没有催她,席余却很烦恼,她不想拿这种事去烦沈卓,甚至不想告诉他任非凡的事。 她可以想象,沈卓听说以前的事后,会有的反应。虽然苏离的事他听完后没有生气,可是……任非凡是教她接吻的那个人…… 在这种事上,沈卓格外容易生气。 !! 26 冰淇淋火锅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寺听她问起师清晴时,就想起了这回事,调查后就确定了她是在本校的艺术学院,还包括那个任非凡和他同院的事。 因而当他听席余说了师清晴的想法后,立刻就给了她这个建议,由他来伪装这个男友。 席余曾经为了拒绝任非凡,说过这样一句话,说她喜欢的人是萧寺,是在旅游时认识的一个人。 最初任非凡应该是完全没有信,后来一起睡过一晚后,任非凡忽然问过她一回,是不是真的喜欢萧寺。由此可见,任非凡其实有把这件事放心里。 下午那个再相逢时,任非凡的表情,说明了他的心情,他完全信以为真了。 可是席余并没有为此开心,她难受得想拿针扎自己。她总是说谎骗他,不说谎的时候也总是让他难受。 他一定很担心她,花了很多心思找她,一直挂心她的事。可她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就狠狠在他心上扎了一刀。 从来就是他帮她比较多,因为任非凡,她才会追到苏离;因为任非凡,她才赶上了去医院看遗体;因为任非凡,她才度过了苏离离世后,最痛苦那段日子。 可她一直在让他伤心,为了苏离对他横加指责,为了师清晴拒绝他,还在失踪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重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的未婚妻合谋让他死心。 虽然目的没错,可是做法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她也为他的感受而难受。 任非凡在萧寺那句话后,再也问不出任何问题,他只是问了席余一句,“能把联系方式给我吗?” 席余则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她保持着浅笑没回话。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萧寺代为拒绝了这个请求。 “抱歉。”任非凡说完这句就无话可说,呆呆看着席余。虽然样子改变有些大,但从她开口,他就知道没弄错人。 如果换了以前,他不会让她逃避,可是如今她身边,有了比他要优秀太多的男人,他知道太过强硬的方式不行。 见过任非凡后,又过了三天,席余都没能见到沈卓。 实在郁闷,席余试着给他打了电话,“晚上有空吗?” “想我了?还是想好吃的了?”沈卓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边,含笑问她,另一只手还在签字。 席余说她想体验普通的大学生活,因而沈卓没有太常带她出去挥霍,周末也只是偶尔出去玩。 “还在忙吗?”席余听到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是,今天加班,弄完去找你?” “啊,不用不用,我没事,你忙吧。”席余果断挂了电话。 这个手机是她上学第一天那晚,跟去了沈卓的教师宿舍拿到的,除了他自己的电话,沈卓还把凌云的号码给了她,让她联系不上他时就联系凌云。 “女朋友?”葛生花拿走文件时,笑着问了句,“沈总别只知道工作,小心又把女朋友弄丢了。女生可是很容易感觉孤单的生物,要多关注。” 葛生花出去后,轻轻摇了摇头。她老板从找回女朋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笑容比以前真实,也比以前要爱笑。种种迹象都说明,她老板的恋爱很顺利。不过,大概也因为对方自主懂事的缘故,她老板回来工作后,稍微有些赶上以前工作狂的程度。 沈卓看着电话想了下,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跟平时有些不同,而且,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拨给他。 看看电脑上的未完事项,沈卓想着,尽快完成后,去看看她也好。几天没见了,他也挺想她,今晚让她在教师宿舍留宿好了。 席余则是对着电话有些不悦,这个木头大概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现在有多需要他。 想着去跑几圈散心,席余才下楼就看到了萧寺。 “想不想去吃冰淇淋火锅?” 席余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立刻就点头答应了,“听起来就很适合现在吃!” 十二月初的B市刚入冬,还不冷,这时节吃冰淇淋和吃火锅都很不错,冰淇淋火锅当然是更棒的选择。 萧寺开了车带她出去,“稍微有点远,不过为了美食,你应该会愿意跟我一路向北吧?” “什么奇怪说法,不过,上吧,比卡丘!” 看她装出来的兴致高昂,萧寺笑着没说什么。这可是沈卓“特意”给他的空子,他不钻都对不起自己。 大晚上来吃冰淇淋火锅的人不多,也还有些小情侣,萧寺选了靠里的窗边,能看到一楼商场里面的人来人往,虽然现在人不怎么多。 东西上来后,席余就开动了,她很为这个神奇的食物感动,心情也随之好了半分。萧寺没骗她,这家的冰淇淋味道特别正,和沈卓带给她的味道很相近。 萧寺没有多话,拿勺子慢慢和她从一个锅里吃着冰淇淋。 席余没忍住对他抱怨了沈卓的迟钝,说她刚才打给他,他居然什么也没问就说他在忙。 萧寺笑着应和了几句,沈卓的迟钝还不是个大问题,“不过这也说明,他对你很放心,至少他不会管东管西,情侣之间最怕的就是空间不足,你慢慢就会懂。” “是吗?也是……”席余有几分心虚,沈卓现在的放任,不过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对他说。 “欣语有跟你接触吗?其实她很关心你,你或许感觉不到。” “我知道。”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殷欣语又不会主动,她不太懂得跟女生相处。 两个人说着闲话,慢慢吃完了大半的冰淇淋。 萧寺瞥见从电梯方向走过来的人时,看了看锅里,“最后一点樱桃味,你居然一个人全吃了?太过分了,这份可是我请,分我一点!” 席余刚放进口里,听他说立刻就要吞下去。 “别那么狡猾。”萧寺拉过人吻了上去,一副要从她口里抢回来的架势。 席余用没拿勺子的手想拉开他,结果根本不行,只得笑着出声说,“我已经吃掉了,松开我啦。” 萧寺没有放过她,拿舌在她口腔里仔细找了一遍。席余被他弄得很痒,一直在喘着气发笑。 突变发生在一瞬间,有人从后面扯了萧寺起身,而后狠狠在他面门揍了一拳。萧寺往后倒下时撞翻了隔壁桌的东西,送餐过来的女服务生也吓得呆在原地。 “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确定我在忙,不会撞上你们?” 席余呆呆站在那里,对沈卓的提问她连半个字都没听懂,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正好赶上萧寺做那种事的好时机…… 萧寺坐起身时,沈卓已经拉了席余在往外走,同时狠狠剜了他一眼。 “客人您没事吧?”服务员过来拉他起身时,看到萧寺满脸笑意。 沈卓这个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他猜到他会动手,却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 某人可不喜欢这么小气的男人,管得越严越会让她讨厌,自由和男人之间,她毋庸置疑会选择自由。 沈卓拉了席余坐商用电梯上楼,进了一家公司后,他还是拉着她一路往里走。 时间已晚,公司里零星有几个加班的人,抬头看到是沈卓后,都低了头假装没看见。 席余大概知道他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了,她只是不晓得,萧寺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选了那家店。味道相似也变成了佐证,那根本就是沈卓平时给她买冰淇淋的店。 沈卓刚才忙完了,打算买点东西就去看她,没想到她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进去后锁了门,沈卓把人扔在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而后去关了百叶窗,转回去站在沙发前问了她。 “刚才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没及时去找你,你就找了别人吗?” 他根本是乱发脾气,她才没有这个意思,席余理智解释了一句,“他只是想吃我口里的冰淇淋。” 这句话把沈卓的火挑得更高了,“你是小学生吗,这种话你也信!” “哦,你今天才知道我蠢吗!” “那你答应我的事呢?我不在就忘光了吗?” 席余根本想不到他在说什么,“我答应你什么?哦……那意思是,除了在床上那种事不行,其他跟你做的事都不能跟别人做?那我还跟你一起吃过饭,以后都不能跟别人一起吃饭吗?” 沈卓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他说不出来这里面的区别,“情侣之间,亲密的事,不能跟其他人做,你到底……怎么说才会懂!” “又不是我要跟他做,是他突然……那也要怪我吗?”席余站起身吼回去。她上次都有好好把萧寺推开的好吧,这次是一时大意。 “你明知道他是那种人,就不能多提防吗?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在学校遇见的吗?多久了,为什么没告诉我?” 席余有些心虚,坐回去沙发上,还是硬气着说,“我本来就认识他,再说我交什么朋友都要一个个跟你报备吗?”她现在就为了任非凡的事,烦得快炸了他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还来怪她。 吵了一会,沈卓脑子里充的血才散了些,说起来萧寺会带她在楼下的店就很可疑,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或许是正中别人下怀。 在席余旁边坐下后,沈卓放软了态度,“是我不对,没时间陪你,才会让他趁虚而入,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席余愣了下,低声嘀咕,“就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烦,又没人商量。” 他这个男朋友是做的不称职,“怎么了,说说看,学校生活不顺利?” “……”到口边的话,席余又吞了回去,想想刚才萧寺的事,把任非凡的事拿来跟沈卓商量,感觉就是火上浇油,“我不太会跟女生相处,同寝的都不太喜欢我,也不是大事,就是很烦。” “这个容易,下次我帮你找她们谈谈,女孩子之间有些小摩擦难免的,问清楚之后,解释开来就好了。” 席余点点头,“好啊,谢谢。” “现在,先去漱口。”沈卓带了她到办公室里的卫生间。 席余漱好后对着沈卓哈了两口气,“干净了吧?” “那我要试试看。”搂着席余回办公室时,沈卓笑着凑过去吻了她,吻遍了她的唇齿后,才松开人,“嗯,很干净。” “讨厌,沈总你干什么?” 沈卓就知道,她又来了。 !! 27 床事建议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对着她的男朋友眨眨眼,拉他到沙发边时,有只手一直在他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停惹火。 “叫我的名字。”沈卓可受不了她一口一个沈老师,一会又一个沈总。 席余一脸可怜样直摇头,“人家不敢。” 她还有什么不敢的,都敢在办公室挑逗他。沈卓听命地装出恶人老板的模样,一边亲吻她一边帮她脱了衣服,等会还要穿,弄脏了就麻烦了。 沙发不够宽,最后只能选了席余坐在他身上,正面相对的姿势。 搂着他脖子配合他上下的人,还在他耳边哼哼着抱怨,“沈总,人家是来公司工作的,可不是来让你做的……” 人家到底是谁啊,这个小妖精! 沈卓搂着她的腰重重按到自己身上,如愿听到她的闷哼声。 “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脏’话?” 席余在哼哼中还努力回应他,“你不是买了碟,人家都有很乖,去看和学哦。” 沈卓无语,也包括对他自己,上次她说过后,他有次空时就顺手去店里拿了一些放过去,他到现在还没看呢。 “下次,沈老师跟人家一起看吧,边看边在电视机前面做,想起来就很刺激……”席余完全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沈卓想到这个场景更振奋了几分,她好像很喜欢这种事,还喜欢尝试在各种地方做。之前在教师宿舍时,她还问过他,有没有想过要在教室还有实验室,跟她做这种事。 他迟早会被她榨干的吧,沈卓有些性福的感慨。 虽然办公室有暖气,现在毕竟是十二月,沈卓没敢由着性子折腾个够,满足了他身上的某个小恶魔,就赶紧帮她穿好衣裳,送她回去。 女生宿舍已经关门,沈卓打电话叫了宿管来开,说席余是因为有实验才拖到这么晚。他这个实验老师都这么说,宿管没有给席余记过。 席余倒是笑得诡异,对他口里的“实验”满怀邪念,“沈老师,麻烦你了,下次再带我做‘实验’吧。” 沈卓愕然后感觉某个地方绷紧的感觉很清晰,忽然有些想把她拉出来,可是点火的某人已经往楼上跑去,还回头对他挥了挥手。 很快,沈卓深夜送席余回宿舍的流言就传开了。对于席余这样恬不知耻的行为,不止同寝的女生,全班女生都很不齿。 张敏早就当选他们班班长,她还跟席余在一个实验小组,平时有事至少她还会通知席余,除了她班里也没半个女生会跟席余说话了。 男生倒是无所谓,他们心大,对这种传闻本就持怀疑态度。而且即便席余是这种人,她也还是班花,说说话调戏下又不会怎样。 席余对班里人偶尔的指桑骂槐和冷嘲热讽,都假装视而不见,当时难免难受,过后她倒是还好。就如她对萧寺说的那样,那些事大体是事实,别人要怎么看她怎么对她,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事。 倒是沈卓,还真在有实验课时,买了糕点送给她同宿舍的几人,让她们平时多关照她,说席余有点没常识,希望她们不要跟她计较。 几位同学面面相觑后,东西是收了,花痴也发了,对席余反而更厌恶了。 沈卓此举既证实了他和席余有私情,又说明席余在他那里打了小报告,自然招致了反效果。 那晚之后,席余有些担心萧寺的伤,可是想来想去,也是他自己不对在先,打去问他会觉得对不起沈卓,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萧寺脸肿的厉害,休了几天没去上学,伤好后,先应了沈卓的约。 他来B市都快半年了,这还是沈卓第一次约他,若不是他惹了席余,恐怕还要等更久。 喝完第三杯茶后,萧寺自己开了口,“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我想说的是,追女人讲的是各凭本事,我承认你先下手为强这一招很阴险,不过我要怎么追,你也管不着。” 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沈卓直言,“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去招惹她,把时间花在你该花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你说的是欣语?我爸一个星期三天在这边,没来的话就会让欣语周五赶回S市,她忙得很。”萧寺说回了他的话题,“再说,我从没说过我喜欢的是欣语,我觉得小余儿更适合我。” “你听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吗?”不管他的先下手是不是阴险,他都已经得到了席余的承诺。 “卓哥哥,你听说过尊老爱幼吗?为什么要跟弟弟抢心上人?”萧寺回敬了沈卓一句,“更何况,我先遇到她,她戴着我送的项链,到底是谁夺人所好,还不明显吗?” 沈卓神色凛然,他对席余戴着的那个锁形吊坠有印象,但没有太在意。第一次是席余对欣语说那东西是她的,第二次是欣语把东西用礼物盒还回来,说是物归原主。 “你送的项链?” 萧寺笑的高深莫测,“既然卓哥哥问了,我就好心好意解释一下。那条项链是我送给欣语的,她把诗雨送走时,把项链留给了她。证据就是,我有开锁的钥匙,如果你需要验证,下次一起去见小余儿时,我会带上钥匙。” 他真是太粗心了,竟然让她戴着那样的东西,沈卓神色沉重地反省了自己。 看来沈卓完全只想跟他谈论,抢别人女朋友不好这件事,萧寺根本不在乎她是谁的女人,她有多少男人,她只要属于他就行。 “没其他事的话,我倒是有个忠告要给卓哥哥。”萧寺再次勾起莫名的笑,“不要太保守,这样很容易让女人腻烦。难道你从来没用过后背位,或是每次都是关灯做吗?” “什么意思?”他这是作为前辈,来给他讲解床上知识吗? 萧寺看沈卓真的听不懂,耸耸肩,“你做了就会懂,如果做了还是不懂,那说明时机还没到。” 什么时机?沈卓不知道萧寺是在戏弄他,还是真的握有什么重要讯息。 “卓哥哥在感情上真是幼稚园未毕业,那我就好心再给你一些提示。”萧寺还当真大讲特讲起了男女情事,“小余儿一看就是喜欢那种大刀阔斧形式的人,还有些轻微的M倾向,把她欺负得越狠,她就会越爱你哟……” 萧寺最后一个尾音没能俏皮结束,为了躲沈卓忽然送过来的拳头,他仓促发了半个音,后仰刚好躲开。 “卓哥哥这么喜欢动手,下次约在武馆不是更好?”上次他是故意要让沈卓打中,在席余面前上演那一出很有必要。今天就不必,再说他伤刚好,暂时不想再敷药。 沈卓生气的不止是他妄谈他女朋友的床上喜好,还有就是萧寺说的太过准确,就好像,他以前跟席余有过什么过往一样。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这种联想还是让沈卓无法保持理智。 退开足够远后,萧寺在包厢门口再次笑道,“最后一个最重要的忠告,感情这种事,可不是谁最喜欢谁,谁就能和谁在一起。” 萧寺走后,凌云推门进来,看沈卓还没消气,半劝了句,“他是个无赖,你想跟他讲道理,又怎么讲的通?更何况,就算被他说中一些事,你又何必急着告诉他,他完全猜中了?” “你也是来教训我的是吗?” 糟糕,要被余震扫到了,“怎么敢,我是想说……他说的事,你有必要去试试……” 凌云偏身躲开飞刀,喂,对自己人要不要这么狠,刚才都没有动武器好吗? 举着手退到门口,凌云最后丢了句,“萧寺要是想气你,应该还有一万句在后面,你斗不过他的,别跟他逞口舌之勇了……” 凌云飞速出去关上门时,门里传来“噗”的一声,刀尖刺入门里的声音。 沈卓因为这次会面,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带席余去买冬装时,看到她穿了一身雪白带绒毛的羽绒服出来,沈卓为他的小公主的美貌折服时,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萧寺的话。 “不好看?”她就是看他兴致不高,才选了件他会喜欢的,否则她才不要穿白色,半天不到就会脏成垃圾。 沈卓把羽绒服的大帽子拉起来戴在她头上,自己也低头罩进去,吻住了他的小天使。 哇,在服装店……是不是太大胆了,对沈卓来说…… 席余憋红了脸,在帽子里气都透不过来,沈卓松手后她也没敢把帽子取下来,捂着脸给店员说就要身上这件,把她穿来的衣服装起来。 “要帮您剪吊牌吗?”店员服务过于周到,席余捂着脸摇头。 沈卓付账时,她就一直趴在他背上装别人看不见她。 出了店里走远后,席余才把帽子脱下来,整个人都热得冒烟,应该是新衣服保暖效果好的关系。 沈卓没想到她这次反应这么大,他刚才也是一时脑子抽筋,想着萧寺的话,才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举动。 “你就没想过,要在商场的试衣间,做那种事吗?”回车上后,沈卓还是调笑了一句,反正现在没有旁人。 席余再次涨红了脸瞪着他,“我才没想要做那种事呢!” 看来她还真没有这种念头,沈卓稍微安心,“是,每次都是我想要做,我的女朋友从来都没有引诱过我犯罪。” 看看开车的人那张言不由衷的笑脸,席余很想现在就引诱一个给他看看。 还是安全行车要紧,这次就放过他。席余想完后觉得自己真是伟大,简直是世上最好的女朋友。 下载免费阅读器!! 28 求婚闹剧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平安夜前一周,整个学校都沸腾了起来,就算是再好的大学,节日和庆典晚会一样让人兴奋。 生科院是个典型的理科院,席余他们班十四个女生已经是全院之最,可想而知这种热闹时候,他们院男生全都是往外跑。 平安夜那晚是周日,圣诞节恰好是课最多的周一,席余不怎么期待,沈卓会给她什么惊喜。 看着课表,席余发现那天有殷欣语的高级生化课,她是不是也该给那位老师送点圣诞礼物呢?她的生日,其实也是她的生日,可是那天席余光顾着自己过生日,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 上次萧寺问过她跟欣语有没有接触后,席余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过节的时候送东西应该不算唐突。 萧寺早就返校,也来找过她陪吃陪喝,但席余问到他,欣语喜欢的东西时,萧寺却故作神秘的没说。 “你们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的,你喜欢的她应该也会喜欢,何必来问我。” 她完全没有感应到好吗?席余又问了他有没有空陪她去买礼物。 “说实话,我还想让你帮我去做参考,不过最近有点忙,找你的BoyFriend陪你去买怎么样?” 天要下红雨了吧?席余抬头看看天空,这也没太阳,不晓得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萧寺居然说让她去找沈卓陪,她不是听错了吧? “别逗我笑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可得帮我助威。” 神神叨叨,席余点个头,“只要你不是做坏事,两肋插刀。” 萧寺再次被她逗笑,“谁是你好兄弟,我可是致力于要成为小余儿老公的男人。” “贫嘴。” 不过席余是个穷学生,想买点好东西,还真得跟沈卓商量。听她说要给欣语送圣诞礼物,沈卓倒是二话没说带了她去逛高档商店。 “年初我能顺利把你救回来,也多亏了她帮忙。难得大家都在一起,我买点东西送给她,你不会多想吧?” 席余完全不在意,倒是另件事让她有些介意,“如果十八年前,柳诗雨没有失踪,她就会是你的未婚妻,或许现在早就已经嫁给你了,你会不会……” 沈卓还当她完全不在乎他呢,刮了她鼻子一下,笑着说,“没有这种可能性,即使是那样,所谓的订婚仪式完全就是萧炎的阴谋,他不会真把殷欣语嫁过来,也绝不会让萧寺娶诗雨。” 好吧,他回答的完全不在点上。这也说明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不过她那个传说中的双胞胎姐姐,又是怎么想的呢? 平安夜那晚,沈卓送席余从沈家回学校时,才发现整个学校都在庆祝平安夜,不管是操场上,还是宿舍楼下,都沦为了狂欢地点。 “今晚宿舍是不是不会查勤?” 席余不知道,不过她们寝室有位同学的外地男友几天前就来了,她一直外出未归,其他人也有说起今晚有通宵活动,至于到底是什么,她就没问。 “张敏会在。”他们班班长是个坚强的存在,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宿舍学习,席余偶尔外出会给她带吃的。 “去拿套换的内衣下来,我今天住学校。” 咦哟,席余拿眼瞅他,昨晚还没够吗,都没准备浪漫惊喜,还想骗她过去睡。 沈卓在她臀上轻拍了一下,“少用那种眼神看我。” 在家里时沈卓会比较规矩,尽管如此,因为席余极少控制音量,他哥还是有找他说过两回。让他注意克制,不要太过纵欲。 月初那次吵架后,沈卓见过萧寺一次,他说了些有的没的,沈卓郁闷过一阵子,倒并没有真的按照萧寺说的去尝试。 进房后沈卓脱了外面的大衣,从口袋里拿了礼物盒出来,他计较这个事有阵子,今天看来是个好机会。 “不是想跟我一起看碟?”沈卓说着话,解开皮带坐在了沙发上。 席余没想到他还真听她的,跳过去把她最喜欢的那片放了进去。 “你以前看的时候,声音都开这么大?”把音量调低时,沈卓无言望着他的女朋友。 席余哼了声,“摆什么老师的架子,你以为我真当你是老师吗?” 她在演什么心理剧,沈卓拍了拍他身前的位子,席余还是乖乖坐在了他身前。 沈卓伸手把她戴着的项链卡扣拉到后面,解了下来,“这是萧寺送给殷欣语的礼物,虽然你戴了很多年,但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是吗?”席余伸手接住吊坠,有很多不舍。 沈卓接着打开盒子,把另一条项链帮她戴上去,“喜欢吗?” 席余没想到他会买这种礼物,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坠子是两个相扣的环形,银白色,冰凉冰凉的。 “凌云哥哥帮你挑的?” 沈卓没有回答,抱了人跨坐到他右腿上,低头吻在她后颈,两只手也没有闲着。 这个姿势刚好,他想顺便试试萧寺说的事。 席余这次没有跟他演什么老师学生的游戏,干脆叫了他的名字,让他继续不要停。 房里没有关灯,电视里持续在播放在教室里进行的师生恋,沈卓从身后进入,深进深出很快把席余带到天堂里。 在她休息时,沈卓忍耐着细细看了席余的背上皮肤,顺便用唇舌帮她清理了渗出的香汗。事实上,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来萧寺纯粹是在耍他。 想完,沈卓关了碟机抱了人回房,再来时倒是问了床上的人,“会喜欢我从后面进吗?” “讨厌,问人家这种问题。”席余假意捂着脸,很快在床上翻过身,背向他撅高了屁股,好像是为了把头埋起来才这么做一般。 “小妖精。”沈卓跟上床没有再跟她客气,尽情享受了这个平安夜。 做过头的缘故,第二天沈卓很艰难才把席余叫醒。上午一二节就让她翘掉了,沈卓给她做了早餐,让她多休息了一会。 三四节恰好就是殷欣语的生化课,沈卓本来想送席余过去,顺便把他的礼物送给欣语。 “今天圣诞节,中午带我去吃大餐嘛,等会下课你来接我,我们一起送。” 想到她可能是害怕独自面对欣语,沈卓答应了,抽空去处理了下学校里的事。 他和欣语至今都没把学校的人事关系弄清,不过因为他们不会跟其他老师有竞争冲突,倒也没有树敌,没人故意找麻烦。 B大中午休息时间的一点整,会有校内广播,除了一些学校新闻,就是放歌。 可是今天第四节课才结束,广播就搞错时间的播了起来。 “生命科学院的殷欣语老师,请到主教楼前的草坪,有同学在等。重播一次……” 席余的心一下子揪住,她的送礼之路,怎么这么难…… 沈卓才走到教学楼外,就听到这个声音,看到殷欣语往外走出来,他点头打了个招呼。 席余出来后,就拉了他跟过去看情况。草坪那早就围了在主教楼附近上课的学生,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进去,席余就看到单膝跪地的萧寺,他捧着花,拿着钻戒,正在求婚。 “……欣语,我爱你,真的真的非常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就答应我吧?救救我这个濒死的断翅小鸟,离了水的吐泡小鱼……” 我去……席余对萧寺的告白理解不能,他能不能正经点,她就这一个感觉。 欣语的感受也差不多,冷眼看着他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 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不过这丝毫没影响被求婚的女主角。 “我也想过找个跟你像的人,来代替你,可是不行,我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你。欣语,接受我的爱,让我好好疼你……” 沈卓对萧寺的长篇大论,只感觉莫名。上回他劝萧寺直面欣语时,完全不假思索就拒绝他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萧寺吗?他精神分裂吗? “欣语,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殷欣语环顾四周,看到沈卓和席余时,直接迈步走了过去,“找我有事?” 席余把礼物送上去,还包括锁形吊坠,“对不起,我刚知道这是萧寺送你的东西。” 沈卓同时递了圣诞礼物,“席余,多蒙你照顾,谢谢。” 欣语接了两份礼物,却没有要项链,看到席余戴着新的项链时,只说了句,“那不是我的东西,我说过我是物归原主。” 席余有几分尴尬,欣语是因为她戴了十八年,所以认定东西的主人更替成她了吗? “我先替她收起来。”沈卓拿过了吊坠。 欣语摇了头,“席余,这是你的东西,你要自己收好。” “好。”席余拿过项链,看看中间还单膝跪着的萧寺,帮他争取了一下,“那个…萧寺可能说的有点浮夸,不过他或许是真心诚意的,你…不回应他吗?” 欣语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他喜欢跪让他跪。” 说完她就往外走出去,人群自动分开了路,让她离开。这就是自带寒冰效果的美女,才能有的气场。 看热闹的还很懵,片刻后才慢慢散去,该在原地闲坐的又坐了回去。 沈卓看席余还不想走,正要催她两句,席余已经先小跑过去萧寺那里。 “喂,你失败了,还要跪多久?” 萧寺笑着站起身,扔掉花,拍拍膝盖上的土,不就是在等她来问吗? “喂,这太没诚意了,再怎么也得多跪个半小时吧?” “兄弟,我失恋了,晚上请我喝酒吗?” 席余无语看着他,他像个刚失恋的人吗? “钻戒送你。” 席余觉得自己真是多余担心他,她想转身叫沈卓走时,沈卓早在刚才已经走到她身边。看到萧寺递过来的东西,他挥手就打掉在草地上。 “……”看看那两个对视着的男人,席余自己过去把钻戒捡起来装好,而后还给了萧寺。 “我上次说的,试过了吗?” 沈卓没有回话。 从他的神色得到答案的萧寺,接了钻戒转身离场。 下载免费阅读器!! 29 外套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你明知道他是那种人,何必跟他真生气,说起来你还比他大……”去吃饭的路上,席余抱怨了沈卓两句。 “你为什么总是向着他说话?”沈卓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 席余这才意识到他生气的原因,“他…比较像小孩子……” “你都说他是那种人,你为什么又要去管他?”沈卓提高了音量。 “前面路口停车,我要下去。”席余说着开了安全带的插销,车内的报警器立刻滴滴响起来。 “你先把安全带扣上!” “停车。”席余根本不理他。 沈卓慌忙靠边停了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席余开了车门就扬长而去。他下了车看她往小巷子里走进去,叫她没应后,恼火的看了两秒,干脆上车开走了。 凌云听完他的表述,忍不住仰天长叹,“你就把她扔在大马路上了,而且还是在圣诞节的大中午?” “我打给她,她没接。” 凌云打也是一样结果后,直接拉了沈卓下楼,“别告诉我,后座上放的是她今天穿在身上的外套?” 沈卓这才看到,想起来她下车时好像是没穿大衣。凌云接着拨打席余电话,听到手机在后座响起来的声音。 凌云觉得,萧寺说沈卓在感情上还没有幼儿园毕业都是高看了沈卓,他根本是个白痴。这样两人站在天平两端,凌云很想直接盖棺定案,说出胜者是萧寺。 “我来开,先去刚才那里看看,再去学校。”他还真不能任他去。 任非凡见过席余后,放下了担心许久的事,又添了新的烦心事,不过他至少有了买醉的心情。 虽然师清晴几乎是有空就黏着他,他还是不缺桃花,不论是本院,还是外校的女生都有。在他的刻意挑选下,他选中了一个样貌普通的女生,答应了别人的圣诞节之约。 上午他就出来陪女生逛街,逛到中午二人就在附近想找地方吃饭。过马路时,女生看着马路对面一辆刚停下的车,迟疑地说,“那好像是二班的生化实验课老师,超帅有没有?” 任非凡看过去时,眼角掠过一个熟悉的背影,离得远看不太清。 “可惜我是一班的,听说沈老师和他们班一个女生在谈师生恋,刚才下车的好像就是那个女生,吵架了吧。”女生最后一句话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尽管很不着边际,任非凡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认识席余吗?她也是你们院的大一新生。” “对,就是这个名字,怪拗口的。听说沈老师和他们班殷老师本来有婚约,而且这个席余好像跟那个殷老师长得超级像,都传她们是亲姐妹……抢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跟自己姐夫在一起,这种女人还真是……” 任非凡站不住了,才听完第一句就急着说,“我有点事,下次再问你这些,回头联系。” 说完他就往那边路口跑过去,连红绿灯都没有看,被喇叭声叫停后,他遗憾地看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滑过眼前。 变灯后,任非凡再次跑过人行横道,往刚才看到背影的方向追过去。 上天保佑,让我的直觉再灵一次。曾经他也是凭借着这样的直觉,在苏离死去的那天,找到了她。 席余并没有走多远,就被寒冷的北风吹傻了,她缩在转角的地方想了下是不是要打给萧寺。等她决定拿手机时,才发现手机和钱包都在外套口袋里,她唯一的出路只剩下跑回学校这一个。 “席余?”任非凡跑过去的同时,放慢步子把大衣扣子解开,在她抬头时就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穿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哦,是跟清晴出来过圣诞是吗,她人呢?”席余远望没看到该在的人,身上的衣服就变得更重了,“真巧,不过我就要回去了,衣服还你,我马上就坐车走。” “我帮你叫车。”任非凡把衣服给她拉好,拉着宽大的袖子带着她回到刚才的路口。 “不用,我自己可以。” 任非凡没有理她,拦到车后,让她上车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师傅,哪里有带包间的茶餐厅吗?越高档的越好。” 的士师傅笑嘻嘻发动了车子,“带女朋友去过圣诞吗?同学很大方嘛,这种时候不能省,省着省着女朋友就变成了别人的……” 司机师傅自顾自说了一会,都没人应答后,他尴尬闭了嘴。 “你还是送我回学校吧,车费我下次让清晴帮我拿给你。”安静下来后,席余试着说。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的男朋友是萧寺,沈老师是谁?”任非凡拉过人看着她的眼睛问。 席余不敢看他,“我没有说过,萧寺是我男朋友。” 这么说,是他误会了?任非凡想起那天萧寺的所作所为,“这么说,那个沈老师,才是你的男朋友?” “你别问了,跟你没关系!”席余挣脱开来。 “跟我没关系?苏离呢,你这么快就把他忘记了?是谁告诉我,除了苏离,她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的士师傅没法再旁听,默默打开了车里的电台,稍微调高了音量。 “你想在车上说,还是去店里说?” 席余没有再说话。 在包间里坐下后,席余把任非凡的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看他点单,看服务员送茶水上来,听他说让别人不要来打扰。 “你自己说,还是我一个个问?” “你想知道什么?”席余喝了一口茶,心里一惊,她刚才进门前没注意看店名,“这里是茗茶?” “你来过?”任非凡转念就明白过来,她现在交往的人里有萧寺,男朋友开着那种几百万的商务车,出入这种地方也很正常,“沈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你们吵架了,他把你丢在了路边?” “你都看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那我就问我不知道的,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失踪,为什么考上了B大,沈老师到底是谁,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席余捧着杯子打转,“清晴没跟你说吗?我在学校静不下心学,就没去学校,另外找了个地方闭关苦学,所以才考上了这里。” “沈老师就是沈老师,在学校认识的,开学后就在一起了……” “我查过学校的考点分配,你并不在H中的考生名单里。” 席余点着头掩饰心虚,“我换了个容易考的地方,办了转学。” “我去你家找过你,你父亲说你离家出走了,谁帮你办的转学?” 他到底要埋多少雷,不过这个席余之前打电话给家里时,就猜到了是他。 “我偷了家里的钱和户口,我自己弄的,不然还有谁会帮我弄这些?” “你所谓的容易考的地方是哪里?” 席余怒了,“现在是怎样,你是我什么人,你在审问我吗?” “好,之前的事我不追究,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沈老师哪里好,让你一开学就迷上了他?” “我……”整容两个字席余吞了回去,说出口他也不会信,“女大十八变不行吗?” “沈卓……沈老师长得超帅,很会做饭,对我还超好,我就是喜欢他,不行吗?” 席余这句话后,任非凡很久都没有开口,她抬头偷偷看他,就再次看到了他心碎的表情。 这次她的心虚比上回好一点,但是连带的难受却一样,她不想伤到他,可是她不喜欢他这件事,注定要让他受伤。 “任非凡,我以前说我只会喜欢苏离,那只是我拒绝你的借口。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才会想各种办法来拒绝你……”席余又往狠里说了几句,“沈卓这个人比较小气,他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生走得太近,你懂的……” “那萧寺呢?”上次他们不是在一起,萧寺还俨然一副她的护花使者的模样。 “他…跟沈老师很熟,他们算起亲戚来,还是远房的兄弟呢。” “我知道了。”任非凡站起身,拿过一边的大衣再次裹住人,“我去买单,然后送你回去,你先去门口叫车。” 席余点头拉着两侧的衣襟,低着头先往外面去叫了车。 吹了风她脑子里的热气散了些,席余没发现有车停在身前,还兀自伸着手。 这次上车时,任非凡坐在了前面,下车后本来还要送席余回宿舍,怕她一路走回去会冷。 “我跑过去很快,说不定我男朋友来找我了,让他看见不好。”席余坚持把衣服还给了他,而后就一路小跑,像是要逃离什么一般,把迷雾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跑到宿舍楼下时,还真看到了沈卓,他正在跟张敏说话,应该是问她回来了没有。 席余为她中午的任性有些后悔,尤其是发生了后面这些事。 “沈老师,我回来了。” 沈卓转头看到她,就把拿在手里的外套给她披上了,“是我不对,你是不是冻坏了?” 看她穿好袖子,沈卓就伸手抱住了人,摸了摸她两边的耳朵,好像还好,应该是跑过的缘故。松开人沈卓摸了摸她两只手,“你手机和钱包都忘在了口袋里,我去原先那里也找过……我不该把你丢在路边,都是我的错,你……” 席余伸手捂住了他的口,看他急的都顾不上旁边的张敏,心里有些小气泡一个个破开,让她暖得熨贴。“是我乱发脾气,我跑回来,有些迷路,所以才到。” “麻烦你了,张敏。”席余对在一旁看傻眼的室友说了句。 沈卓也跟着道了谢,摸了摸席余小脸,稍微有些冰,“我做饭给你赔罪,你还没吃吧?” 席余点头,由他牵着手往教师宿舍走。 她现在握在手上的,就是幸福吗?席余真的不知道。 凌云在校门口等,恰好看到了任非凡送席余回来,他事后问过沈卓,却没有拆穿席余。在他看来,席余未必和那个男生有什么,可能是巧遇的认识的人。如果沈卓知道,却有可能再次吵起来,席余这个谎言,大概是善意的。 萧寺却是在等了许久,等不到该来的电话时,敲着桌怀疑,到底是沈卓没有中套,还是出了其他程咬金?他能想到的,恰好就是任非凡。对这个人,萧寺有些说不清的厌恶,虽然让他入局更能引沈卓自取灭亡,他却不想借用这个人的力量。 下载免费阅读器!! 30 撞破奸情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跟萧寺接触。”席余想着她圣诞那天,一时冲动答应沈卓的事。 她其实还是很在意那天萧寺求婚失败的事,她觉得他不见得是开玩笑。他和殷欣语应该也是青梅竹马,而且不止十八个年头,算来有三十来年。 十二月二十六日,萧寺自己来找了她,一身宿醉的酒味,快把席余熏晕。 “你那天说跟殷欣语像的人,是说我吗?”所以她是个替代品哦? 萧寺笑了笑,“你也可以想,其实我追求欣语,是因为她跟你长得像。你已经有了沈卓,我追不到你,只能找她代替,不是吗?” “这是什么谬论?”席余当真搞不懂他,就是这样欣语才会无视他的告白的。 “我喜欢你,或者是喜欢她,可是,你喜欢沈卓,欣语她…也喜欢沈卓。”萧寺说到最后时,脸上淡淡的笑容消退,凤眼里的光也黯淡了。 席余呼吸一滞,“殷欣语喜欢沈卓?她以前应该对沈卓没什么印象吧?” “小时候的记忆肯定是没有,不过十八岁那年,她跟沈卓相处过一个下午,或许在那时爱上了他。”萧寺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认真。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就算她喜欢沈卓,也没办法跟他在一起。我想,沈卓大概没告诉你,我爸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欣语,还有你。” 席余背挺直了一点,摇了摇头。 “我爸他一直觊觎你们的母亲殷夕汐,结果殷伯母随了二伯父殉情,他只能把这段情转嫁到你们姐妹身上。”萧寺看她惊讶地张着口,笑着安抚了下,可是只牵动嘴角的笑意到不了眼睛。 “以前,爸爸想换你过来,就是因为他没能跟你相处过,不知道你们两姐妹,谁更像殷伯母。可现在你失忆了,他对欣语的感情根深蒂固,他就不愿意再交换了。” “……”席余说不出任何话,心里打鼓一般响个不停。 萧寺细细观察了她的表情,看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就换了个轻松话题,“我过两天要回S市一趟,有什么想吃的特产,我帮你带。” “不用,谢谢。” 十二月二十七日,殷欣语第一回接待萧寺,在她的教师宿舍房间。 “为什么要做那种无意义的事,萧爸叫你回去是为了罚你吗?” 萧寺没有正面回答,“我缠着席余那么久,也不过就是个外围第三者,现在我们四个人才算是绑在了一个故事里,不是吗?而且,要让旧闻成为旧闻,就得有些更轰动的新闻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拿回你的东西,我得到我想要的人。这周末,爸爸不会让你回去,他也不会过来,你只有这次机会,过时不候。” 欣语面无表情看着他。 “想清楚。”萧寺最后留下这句,贴近她在她脸上亲了下。 欣语没有躲开,在他退开时才偏开了头。 十二月二十九号,任非凡终于找到了那天约他过圣诞的女生,没留联系方式让他非常后悔。 “不好意思,那天有点急事,你后来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能再说给我听吗?” 女生对他这样的举动有些戒备,“你认识那个…叫什么来的,那个女生?这么关心的话,你随便去生科院问人,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次放你鸽子对不起,是我太冒失,我是来请你吃饭的。上次刚好聊到这里,我才想说接着问问看,是我太不会说话。” 女生没想到任非凡会主动约她,在店里坐下后,才碎嘴说起了上次的事。 “那天中午没在学校,错过了大事件,听说你们院一个读MBA的研究生,向隔壁班的殷老师求婚,就在主教楼外草坪上。声势浩大结果最后高冷的殷老师根本没搭理那个学生,就这么散了。” “啊,还有这种事。”任非凡随口应付了句。 “是哟,说那个男的长得还蛮帅的,平时也经常跟上回说的那个女生在一起玩。”女生说到这里摇摇头,“风云人物,不过这种传闻出名的,也没什么好鸟。” “萧寺,是这个名字吗?” “对,你真厉害,我就是记不住人名。” “他在我们院很有名,因为……长得帅。” “这倒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你。”女生历数了新生里面的帅哥之后,才说回任非凡想打听的人,“听说殷老师走之前,她那个前男友和她妹都给她送了礼物,真是难以想象,一个悔婚和别人妹妹在一起的渣男,竟然还敢带着现女友明目张胆一起送礼,真是太恶心了。” “什么前男友,悔婚,妹妹?” “我上次跟你说了呀,那个沈老师以前和殷老师是一对呢,那个女生肯定是殷老师的妹妹,两人长得可像了,大概是父母离婚或者分别跟父母姓,真是……搞不懂,长得差不多,难道年轻的比较好吗?” 任非凡饭后又请了女生去喝酒,有意无意就把话题扯回到那个很帅的沈老师身上,套了不少话。女生喝多了之后,甚至把她也幻想过跟老师谈恋爱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说可能的话,当然希望是跟沈老师差不多的最好。 那天远远一瞥,任非凡并没能看清那个人,看来他是该想办法再见一见某人。 那晚他送了女生回宿舍,还问了她们院是不是都住在同宿舍,女生毫不隐瞒就说了,她和席余在同层楼,不过她们从来不去席余那个宿舍窜寝。 十二月三十号,是沈卓的生日,只差一天,他就要生在隔年。 三十号是周六,本来是席余去沈家留宿的日子,但是想到哥哥的警告,沈卓这周没有接席余回去。 中午和哥哥一起吃了个饭算过了生日之后,他说下午会去学校跟席余单过,沈毅没说什么。 席余接到沈卓电话是下午三点,他说买了食材,晚上会在教师宿舍做饭,让她看着点差不多了就过来。 沈卓才把东西准备起来,就听到敲门声,洗了手去开门,看到来人他有些惊讶。 “有事吗?” 殷欣语看他袖子挽起来,猜到他是在做什么,递过手里的礼物盒,“生日礼物,只是…圣诞节的还礼。” 沈卓犹豫了,他不太想接这份礼物。 “还有点事想跟你说,能请我进去吗?” “对不起。”让了欣语进门,看她把礼物放在一边,坐在了沙发上,沈卓坐在了旁边。 “是关于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你有想到什么吗?” 沈卓抽纸巾擦干了手,“如果是说十八年前的事,也可能是诗雨在跟你碰面时,告诉你的,不是吗?” 这是他们第二次的私下相处,沈卓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难以琢磨。上次在山道上时,他就有这种异样感。单独跟他在一起时,殷欣语显得很狼狈,心神不定,完全没有平时的冰雪女王架势。 她现在的表现就很坐立不安,偷偷打量他的目光也有些羞涩的意味,他感觉不太妙。 “那天下午跟你回魔森的人,不是诗雨,在厨房跟你……也不是她。” 沈卓刚才刻意没有提到厨房这个地点,听到这里他两手交叉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那个人是你?我说了,你没办法证明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计较十八年前的事。” “你,真的不想确认你真实的心意吗?”欣语仰头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沈卓有点想送客,“这要怎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欣语像是积蓄了足够的勇气,起身跨坐在他腿上,扶着他的肩示意,她要用行动来证明。 沈卓愣住了,他不可能丝毫不在意,那是他第一次心动的瞬间,而且他也想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是否真的不再留恋那天的一吻。 欣语看他没有反对,停顿片刻后,温柔吻住了躺靠在沙发上的人。先是轻触,而后才慢慢深入,沈卓并没有回应她,而是任她掠夺。 走廊上,席余正在插钥匙,难得他周六送上门来,她等不及想过来吓他一下。 悄悄摸摸打开门,才开了一半,看清房里情况的人,脸上恶作剧即将得逞的笑容荡然无存。Shock,席余微张着口震惊在当场,她呆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萧寺的话。 慢慢关上门,席余在门口罚站了一会,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 失魂落魄走到一半,她被人硬拉着胳膊扯停了脚步,清醒过来才看到是任非凡。 看看周围都没看到师清晴,席余暂时没有甩开他,她觉得有人拽着,她站得比较稳。 “你怎么了?我想见见你那个男朋友,从旁看看也行,可以吗?” “我们下次有实验课,你来看。” “他真是你姐夫吗?你什么时候有了姐姐?”他好不容易才甩掉师清晴,特意想去女生宿舍找她,恰好在这里遇上了。今天不问清楚,下次想截住她又遥遥无期。 席余骨头散架了一样颓然站着,“姐姐大概是真的,沈卓……” 她竟然又走进了同样的死循环里,席余看着眼前的人,可是至少,任非凡喜欢她这件事千真万确;可沈卓到底喜欢谁,她却没有数。 就算他们在一起,沈卓喜欢的人是柳诗雨,还是她,她都不能确信。 更不提刚才的精彩画面,或许那两人才是真的两情相悦。 不管怎样,殷欣语喜欢沈卓,她隐约可以感应到。 姐姐,男朋友,说起来,两者都是突然出现的,熟悉度也没有太大差别…… 看到她突然眼睛一闭,往旁边倒下去,任非凡伸手接住了人。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苏离离世后,他见过几次。 在他把人背起来要走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 31 项链和皮带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凌云还真没想到,萧寺也有做好人的时候。萧寺通知他,今天要看住席余的动向时,他还以为萧寺是想耍他玩。 “能麻烦你把人交给我吗?” “你是谁?”任非凡听说的沈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师,眼前的人不符合。 “我知道你背着的人是席余,也认识她的男朋友沈卓,你不信我可以喊人来接她,在这里稍等好吗?” 一吻结束时,沈卓扶住身上人的肩,把她推回了刚才的位置,伸手把刚才接吻时,女人替他解开的两颗衬衫扣子,扣了起来。 “我想,不管十八年前我是否是对你动过心,现在我对你都没有感觉。我约了席余,她稍后就会来,能请你回去吗?” 殷欣语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她似乎是没想到会被拒绝,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什么话也没说,她就木然起身出去,走回了自己房间。 还没等沈卓把东西下锅,凌云的一个电话把他叫了出去。 沈卓赶到时,任非凡还背着人站在路边等,凌云则是抽着烟打发时间。 “你就是沈老师?你刚才做了什么?你伤了她的心,她才会晕过去。” 沈卓看看凌云,他一副我完全不知情的脸。 “你又是谁?她到底怎么了,能把人先给我看看吗?” “我是任非凡,是她的初中同学。她被情所伤时会昏厥,遇到紧急情况时也会如此,你不知道吗?” 凌云这次赶在沈卓承认他对自己女朋友一无所知前,挽救了他,“沈老师从没有让席余遇到这两种情况,所以他暂时还不知情。” 沈卓试图拿名片给对方,才发现自己穿着衬衫就出来了,外套和大衣都挂在屋里。 “这样,人你先交给沈卓,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下次约了好好聊一聊,如何?” 任非凡没有再赌气,眼前的人比萧寺一点不差,看起来成熟稳重。别人才是名义上的男朋友,他不情不愿把席余放下来交给了沈卓。 “你怎么会在这里?”临走沈卓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凌云扔掉烟头用脚碾灭,“这你就要问萧寺,稍后跟你细说。” 沈卓把人放在床上后,仔细看了并无大碍,还是先去了厨房。听凌云刚才的话,殷欣语来找他莫非也是局里的一环? 可是刚才离开的人,失魂落魄得很真实,尤其是对于那样一个没什么情感外露的人来说,殷欣语不像是演戏。 但从他去接人时的情景考虑,席余应该是从他这里离开,而非正要过来,算时间或许她看到了刚才的事。席余有钥匙,而且是他给的。 沈卓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事,要说清楚就要说回十八年前,即便一点不隐瞒,他做的事仍旧是不可原谅。席余或许会想,他是不确信对她的爱,才会跟别人去验证那种事。 凌云随后跟上来,说了萧寺的提前通知,还有他遇到时的情况,“那个男生的确什么都没做,席余是自己突然晕倒。” “这么说,萧寺知道任非凡的存在,他通知你就是为了避免席余被他带走。” “应该是,他可能觉得,至少你比任非凡可靠。”凌云说完后给他上了课,“等会席余醒了,别问她任非凡的事,你逼得越紧,只会让她逃得越远。” “我是她男朋友,这种事她不该告诉我吗?”任非凡对他可不友好。 “如果你听完,能跟我听完一样,一笑而过,她大概会告诉你,实际上呢?”凌云对他这认真的性子很无奈,“今天是你生日,先好好过个生日。有什么事,等你见过任非凡,当面跟他聊过了,再说不迟。” 看沈卓虚心受教,凌云就功成身退了。 席余梦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在那个隐居之所的沈宅,一楼厨房里,她强吻了沈卓,而那个沈卓,看起来比现在还要年轻一些,而且特别稚嫩。 这莫非是她还没离开那座森林时,就产生过的幻想?咦,她真的有这么色吗? 之后一阵雾蒙蒙之后,她见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女生哭着对她诉说着什么。 别哭,别哭…… 一阵强感应的心痛,把席余从梦境里拉了回来,看到熟悉的房间,她有点懵,刚才不是跟任非凡在校道上吗? 沈卓推门进来,“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怎么在这里?” “刚才凌云碰巧来找我,遇到你…跟你的同学,我去接的你。” “是这样,麻烦你和凌云哥哥了。”看他没问,席余也没提任非凡。 吃饭时看到桌上的蛋糕,席余想起了之前开门撞破奸情时,看到的礼物盒,“难道今天是你生日?” “以前都是你给我做,今年我自己做的,少吃点,饭后吃。” “哦……”看来殷欣语之前是来送生日礼物,只有她这个正牌的女朋友,因为“失忆”的缘故,连自己男朋友的生日都不清楚。 “殷欣语刚才有来送礼物,说是圣诞节的回礼,我放在那边,你等会帮我拆?”沈卓看她没提,自己往坑里跳了一下。 席余放下筷子,“我最喜欢拆礼物了,让我看看。” 盒子里放着一条男士的精品皮带,席余回身看看跟过来的人,试着帮他在腰上比了比。 “都说,男生送女生项链,女生送男生皮带,是想捆住对方,还真的挺有道理。” 沈卓把她手里的皮带拿开扔在一边,“那以后我的皮带都让你买,让你把我捆得死死的,好不好?” 席余的手还放在他腰际,往某个地方稍微一挪就碰到了,“我都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什么都没有准备,今天让你当一天皇帝陛下,要不要?” 就算他不想要,某个小弟弟也已经想要了,沈卓喉结动了动,“蛋糕还没吃。” “那―就―一起吃。”席余一手拿了蛋糕,一手勾着他腰间的皮带。 进房时沈卓配合地关了门。 席余把蛋糕涂抹在某个部位,慢慢一点点吃下去时,也把沈卓的情绪挑到了至高点。她以前还不曾试过用口,第一次就这么有创意,让沈卓有些站不住。 渐入佳境时,沈卓想要亲吻他的小妖精,席余却避开了他。 “不要,人家吃过那里,口里有味道。” 她都没嫌弃他身上的味道,他又怎么可能嫌弃她……沈卓从这时才确信,她一定是看到了,却没有拿来问他。 是对他完全信任,还是正好相反,沈卓猜不到。 其实他想坦白跟她讲,可是刚才试探过,她却没有问。 最后,沈卓决定,还是听取凌云的建议,先抛开这些,尽情享受当下。 史无前例的狂欢结束后,席余说想跟他一起去冲澡,以前在沈家都没有这么做过。 结果某人毫无信用,在浴室又上下其手,弄得沈卓一个没忍住,就依她的意思在浴室做了一次。 学校的浴室又小又窄,还淋着热水倒不怕冻着,就是只能让席余趴在墙上,从后进入。 这次把席余送到顶端时,沈卓停顿的时候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的伸手抹着她背上的水,而后关了热水仔细看了看。 在席余的背心处,浮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看着是个歪歪扭扭的图形。 “干什么,你不是突然不行了吧?”席余说着自己都吃吃笑起来。 沈卓重新开了淋浴,重新狠狠冲刺时,和平时一般无二,略带邪肆地笑着说,“在床上我有让你失望过吗?” “那是在床上,现在是在浴室,呀……” 沈卓忽然拉了她起来,调转了方向让她背靠着身后的瓷砖,重重地冲了进来,惹得席余高声叫出来。 “小妖精,只要是你,在哪里我都能喂饱你。” 席余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和平时一样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地夸了他,“好棒,好深,好烫,再来……” 隔了几间房的单间里,殷欣语正在低声啜泣,她最初还能忍着无声落泪,后来越想越伤心,终于哭出了声。 她不知道萧寺是不是故意怂恿她去做这件事,也料到了她会失败的结局,她只知道她做了十八年的美梦,彻底被打碎了。 他根本不在意那天的事,也不想去弄清楚十八年前的往事,他已经彻底喜欢上了现在的席余,不管她到底是谁,有没有过往记忆。 虽然沈卓这样直接的拒绝,让她伤痛欲绝,可正是他这样专一钟情的性格,才是她着迷的原因。如果换了萧寺,不管是她或者席余送上门,他喜不喜欢,肯定都会照单全收。 现在的萧寺就一直是这样,摇摆不定,没有特别执着于她们之中的任何人,对他来说,追到谁都是一样,都能得到手或许会更得意。 欣语最讨厌他这一点,如果她和席余之间是二者都可,那她们和其他人,也一样没有区别,他执着在她们身上,为的也不过是惹恼他父亲。 她早就看清楚这一点,也习惯了萧寺的忽远忽近。看到席余和萧寺的互动时,也曾担心席余会受他蛊惑,想过是否要好心提醒。 但看席余和沈卓站在一起时,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多余。她隐约能感应到,席余没有把萧寺的戏耍当真,虽然她还是经常跟萧寺走得很近。 虽然是双生姐妹,却不同命,不同性格。相隔不远的两间房,却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 32 窃听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寺醒来时,是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抬手看时间,是三十日的傍晚,这次他睡得有点久。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耳机,他塞到了左耳里,耳机里传来一个女生轻声的啜泣声。看来他想知道的其中一个结果,显而易见得到了。 萧寺抬胳膊压着额头看了好一会天花板,任由耳朵里的噪音骚扰着。 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桌上并没有任何待处理的文件。虽然他每个月就回来一次,但很显然,只要他爸还活着,就没什么必须由他来签署的文字。他早已把另一个耳机塞进右耳里,里面传出来一些他意料之中,却并不想听见的声音。 按了内线,萧寺叫了他的助理进来。 “锁门。” 助理听到这两个字,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S市的冬天也是昼长夜短,如今的B市应该早已是黑夜,这里还能勉强视物,不过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我什么时候到的公司?” “今早。”助理训练有素,没有多说一个字。 看来他的父亲都懒得把他丢回家,直接就近把他丢到了公司,难怪他感觉喉咙有点疼。 “在沙发背上趴好,我想要你。”萧寺把一度从右耳上拿下的耳机,又塞了回去。 里面正发出和他眼下要做的事,很相配的声音。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直觉是对的,席余在床上很开放,她丝毫没有压抑,喘息声清晰而诱人。 左耳里的哭声,参杂着右耳里情/色的低吟,萧寺开始了自己的取乐。 一般来说,这种事都是跟自己的秘书做更好。可他的秘书是他爸的人,如果不小心搞上了,很显然他爸会立刻换人。但目前这个他很满意,谁能猜到下一个会不会更糟。 “萧总,你不行…不能…会弄伤的……” 助理对这种事虽是驾轻就熟,可一开始就硬插,以前萧寺也不曾这样做过。 “好疼,出血了……” 萧寺没有理她,他也很疼,不过过一会就好了。 “出血了就会顺畅,不是吗?” 助理用力扶着沙发,腿抖得厉害,她不确定是不是更顺畅,但身后的人,动作幅度更大更快了,她只感觉疼得麻木。 耳机里的人,每叫一次沈卓的名字,萧寺就会更用力一分。 不过萧寺倒是没料到,沈卓那种呆板的性格,在床上还挺能配合席余,他应该是乐得不行。 助理没有再难受后,萧寺也即将进入尾声,身前的人压抑着的呻/吟他完全没有去听,耳机里的声音才是他现在想要的。 “小余儿……姐姐……姐姐……” 随着最后一声,萧寺和耳机里的某人,几乎是同时发射。 助理在他松手时,整个人软得滑倒在地,她以前也听他不止一次叫过姐姐。她们都知道,萧寺在叫的是殷欣语,他私底下会这么称呼她。可是这回,他添加了其他的人名,助理假装没听到。 “把这里收拾干净。帮我买最近一班机,飞B市,我要今晚走,听懂了吗?” “是。”助理慌忙收拾好自己,忍着痛楚尽快往外走。 左耳里的哭声和右耳里的欢愉声,都渐渐沉寂,萧寺拿了手机,把之前的音频调出来,打算从头听起。无论是沈家,还是他爸和欣语的爱巢,他都没法入侵,因而只在学校的教师宿舍装了窃听器。 只有他,是一个人。 坐在飞机上时,萧寺出神地望着关上的窗板。他曾经有一个很疼他的姐姐,可是现在,她不再属于他,她喜欢上了沈卓。 沈卓给了她什么,羞辱,拒绝,伤害。萧寺现在只想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他可以照顾她,他们可以在一起,只要她答应他。如果这样,沈卓和席余也可以继续好下去。 萧寺在半夜敲响了殷欣语的门,在附近几间房的人都被吵醒前,殷欣语拉了他进房。 “你不是回去了吗?” 萧寺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捧着她的脸说,“沈卓不要你是不是?我来取回帮你保密的报酬,你会履行约定的吧?” 在萧寺凑过来疯狂吻她时,殷欣语推开人给了他一巴掌,“我不在乎那个秘密了,你要说尽管去说。我也不会跟你做那种事,萧寺,你让我恶心!” “好,好…情况变了,过河拆桥是吗?” “我被你戏弄得还不够吗?滚出去!” 萧寺出去重重关上了门,看了看黝黑的走道右侧,最终选择了往左,去敲了隔几间的房门。 沈卓和席余都被惊醒了,席余本来就打算出去看看,听到敲门声后,更是立刻就要跳下床。 沈卓拉住了她,“我去。” 席余还是拉过一旁的围巾披在身上,跟在了沈卓后面。这条围巾,就是她生日时,沈卓在凌云的诓骗下,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之一,入冬后倒是派上了用场。 沈卓拉开门看清门口的人,就想关门,在萧寺伸手阻拦之前,沈卓身后的人先伸手拉住了门板。 “你怎么了,大半夜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寺因为席余脸上真实的关切,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没地方去,能收留我一晚吗?” 席余看了看沈卓,开门拉了萧寺进来,“你确定你还好吗?你好像有点发烧?” 沈卓挽着胳膊看她把人带到了沙发上,还帮萧寺用手试了额头的温度,对她这样的好心无可奈何。拿一次性纸杯倒了热水,沈卓把水放到桌上。 “我来,你先去休息。”沈卓过去接替了席余的位置。 虽然他和萧寺都吃过那种药,就他的经验来说,他很少有病痛,不过他还是伸手探了下萧寺的体温,看起来席余讲的不错。 “有难受到需要立刻去医院吗?” 萧寺有点懵,虽然沈卓的口气听起来不太高兴,不过他是真在问他的意思。 “你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我去帮你拿被子,事先说清楚,我没有准备多余的被子,所以是学校发的那些。”沈卓说着话拉了席余进房,把她塞进被窝里之后,就去柜子里拿了东西。 “虽然没用过,之前还是晒过的,应该没什么味道,可以吧?”把被子递给萧寺之前,沈卓稍微闻了下。 萧寺有一瞬间,甚至为以前算计他的事,产生了一毫厘的愧疚。 看他呆着不动,沈卓自己把被子铺开了,“虽然我们以前不怎么熟悉,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义理上的兄弟,既然席余留你住下来,我也不会赶你走,不过别动什么歪心思,明白?” 看萧寺脱了鞋蜷缩在沙发上,沈卓帮他把被子拉好,摇着头感慨,“难怪她说你像个孩子。别翻下来,别发出怪声,ok?” “你好啰嗦。”萧寺感觉身心都暖和起来,忍不住抱怨。他还真像个哥哥,而且好像还真把他自己当成了哥哥。 回房后,对于这个突袭的客人颇为不满的沈卓,口头“表扬”了他的女朋友。 “在路上捡流浪猫流浪狗是你的爱好,哼?” 席余本来还很担心,他发脾气把萧寺赶出去,这么大半夜的,她的恻隐之心不能容许。更何况,她觉得萧寺的情况真的糟透了,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她也说不清她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我一直就很有爱心,还记得小白兔吗?”从魔森出来后,兔子带回了这边的沈宅养,后来厨房的帮厨就拿回家给孩子养了,席余当时还很舍不得。 沈卓抱住人低声笑了,“你才是我的小白兔。” 又调笑了两句,房里就彻底安静下来。 萧寺在沙发上,听到门里融洽和睦的轻笑声,忍不住蜷缩得更紧。如果这时候要用一首歌的歌词来形容他的心情,那大概就是这一句——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他知道他的身体负荷有些过度,以往那之后都要休息两日,这次他太赶了,还是有些勉强。 第二天一起来,席余就去看了萧寺的情况,而后坚持要带他去医院。 “我带他去,你回去休息,稍后我打电话告诉你,医生怎么说,放心吧。”沈卓穿了外套拿了大衣,过去问了萧寺还站不站的起来。 席余看不出来他有心存芥蒂,点头目送他们走后,把房间收拾了下。 锁上门后,席余走了一段路,想了下还是转身敲了门。 “早。” 欣语愣了下让了她进门,“还没吃吧?”说着把自己那份拿给她,又热了一份。 看她拉凳子坐下,席余才酝酿好开了口,“殷……我叫你欣语可以吗?”她一直都没能把她叫过殷老师。 “可以。” 席余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对面的人,她眼睛有些肿,很难想像她哭起来是怎样,她又会为了什么事哭泣。实际上这次,她多少能知道原因,“欣语,你…喜欢沈卓吗?” “怎么这么问?”殷欣语掩饰地喝了口牛奶。 “我不知为何,就是有这种感觉……” “如果我说是呢,你要退出吗?席余,这种事没有对错,而且他喜欢你,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席余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期待这个回答,“呃,我…随便问问。对了,我听萧寺说,萧叔叔很喜欢我们,有机会…也带我去见见他,可以吗?” “不。”欣语神情紧张,她伸双手握住席余的左手,“我相信沈家也不会让你去见他,我也是一样。” “我只是…听说他有些离不开你,可能的话,我想帮你分担一部分。这样你可以有时间,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席余慢慢把右手放到一起。 欣语听出来她的话外音,她一定是想用自己去替换她,“不是那样,你不明白萧炎是什么人,你不要接近他,永远都不要。” 席余愣了下,她叫了萧炎的本名,她想了一下才明白。 “你听我说,你现在有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值得有更美好的未来,你相信我。萧寺从来就没有实话,他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尽量不要跟他接触,明白了吗?”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不近人情,你或许对他有些未知的好感,但至少别相信他,好吗?” “……谢谢。” 席余离开后,抓着脖子上的围巾,眼睛有些胀痛。她曾经觉得自己很倒霉,父母不疼亲友不爱,没有朋友又做什么都不顺。她现在才迟迟发现,在她看来这些难受的事,却是另一个人牺牲了多少宝贵的东西,才换来的。 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一切,自私地从没去想过原因。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喜欢的人,一个发自内心爱着她的姐姐,还有一个可能有些不可信的朋友……她太过把这些当作理所当然,而忽略了幸福背后的阴暗。 !! 33 换血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寺还以为,沈卓下楼后就会把他扔开,没想到他还真搀扶了他上车。沈卓停车时,看到目的地的萧寺无比绝望。 “你不是真要带我去看医生吧?万一他们要验血怎么办?” 沈卓解了安全带下车去接他,“你的症状是低烧,为什么需要验血?” “哦,是吗?”萧寺由着他扶进了医院,想着他上次进正规医院是什么时候,脑子里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画面。 医生检查过后,安排了萧寺卧床,对沈卓说,“他的情况看起来是低烧,可是发烧原因有些奇怪,好像是贫血引起的。我在他的左手腕发现了针孔,请问他是否有捐血超量,或是其他会导致他大量失血的…爱好?” 沈卓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谢谢医生。” “暂时留院观察一下比较好。” 医生走后,沈卓坐下抓住了萧寺左手腕,“是你父亲吗?” 他刚才想到的就是这件事,萧炎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虽说可以算在正常保养的范围内,可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 萧寺由着他抓着自己,淡淡笑着回了句,“我还不知道,卓哥哥有这个爱好。” 沈卓这才注意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尤其是一个挂着吊瓶看着像大学生的女生,望着他们的目光都要燃烧起来了。 松开手,沈卓给席余打了电话,“医生说他是累到了,住院观察一下,没大问题应该过两天就好。” “不用,你不用过来看他,他需要多休息,不能被人打扰。对,就是这样。” “那些我会准备。是。是。水果也会买好。好。” 看沈卓结束通话,萧寺忍不住笑出声,“原来你平时跟在床上一样,都这么听话。” 虽然这话听着刺耳,沈卓还没有心胸狭窄到要跟病人动怒。他去准备齐了席余说的东西,水果和水果分割器都放好,就离开了病房。 “需要的话,我会让凌云过来。” “除了小余儿,其他人还是算了。” 萧寺在医院的病床睡着后,又梦回了那个房间,密不透风的密室,在里面发生的,自然也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房间里有个超科学的医学仪器,他睡在左边床上,他的父亲则是右边。有个男人伪装的护士为他扎了针,血就会沿着针管一路上游,中间的交换器能做到的就是这件事――抽血。 另一头他父亲的右手上会扎上另一头的针,那边倒是和打点滴一样,血液顺着管道就输送到了血脉里。 活血输送,现抽现输。 萧寺不知道,他们这种不死人的体内,流动的血是否和其他人不同,至少在管道里看到,并没有热得腐蚀掉管道,或是冒着气泡像是魔法药水。 从十年前开始,最初是半年一次,后来是一季度一次,现在已经变成了每个月一次,设备也进化到现在这么先进。 他或许有一次,再也不会从那张床上活着下来,萧寺每次躺上去之前,都有这种预感,随着次数增多,他的预感也越强烈。 这就是他父亲,让他苟活至今,替他找到的一点存活价值。这也是十年前他开始肆无忌惮接近殷欣语的原因,父子之间血缘更相容,而且他爸应该也舍不得让欣语受这种罪。 针刚扎进去时,只有一点疼,血一点点抽走,也不过是眼睛看到而已。可是很快,到了一定量之后,就会开始头晕,恶心,想吐,伴随着牵动心肺的痛楚。 今年来,他父亲一定把量又加大了,他经常昏迷在病床上,醒来时常常是睡了几个小时后。而这次,他大概从凌晨三点左右就睡着了,醒来是在傍晚的七点不到一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父亲的团队会找出全身换血,甚至更换造血细胞的安全方法。或许那时候,就是他该英勇就义的好日子。 萧寺醒来时,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张面容,有两个人都有着这样的美貌。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欣语,她应该也不关心,或许席余会是在意的那个人,昨晚的事也说明了这一点。但他不奢望沈卓会说,哪怕他刚才已经有所怀疑。萧寺在想,不知道什么时机来时,他会跟她讲,而她,又会是多精彩的表情? 应该是能把他逗到笑得直不起腰,那种好笑表情。 现在的她,过得快乐吗?这就是她要的生活吗?笑着,担忧着,伪装着,委曲求全着……沈卓,就是那个她想要的人吗? 那他呢?为什么丢下他一个人? 萧寺看着床头的水果,把苹果放进处理器,切成均分苹果块的瞬间,他眨了眨眼。 如果他注定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不属于他,那他就什么也不要,毁掉一切就好。 就如同眼前这个苹果……某个笨蛋买来后,还帮他洗好了……萧寺忍不住笑起来,把其中一块放进口里时,笑得岔了气,咳嗽起来。 隔天元旦,新年伊始,早晨十点不到,天空飘起了小雪,今年第一场雪。 和席余同宿舍的妹子江蕊儿用力推开门走进来,“吃吗,从隔壁吕芳她们宿舍拿的。” “不要。”被她招呼的陈畅还躺在上铺床上,挥手拒绝仅剩几块的饼干碎片。 看看端坐在桌前认真看书的张敏,江蕊儿越过了她,凑过去了望着窗外下雪的席余那里,“听说有人前天晚上外宿没回来,被查寝的记下了,有这回事吗?” 席余看了她一眼,对她又来挑刺有些上火。 张敏打了个圆场,“你那晚不也是外宿?” “我怎么一样,我是去别的学校同学那里,可不是去……老师家里留宿。” 席余偏开头没再理她。张敏自讨没趣不知道说什么好。 “实验课从下学期开始会增多,沈老师留校的时候也会增加,有人外宿的次数恐怕要几何数字攀升了。真不知道,怎么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以色侍人色衰而弛,你有听过这句古语吗?” “江蕊儿你少说两句。” 对张敏这句阻止,江蕊儿毫不在意,看席余不搭理她,又刻意问了句,“席余,我问你呢,还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你私下把沈老师叫什么,姐夫,沈老师,还是什么honey,宝贝?” “江蕊儿!” 在张敏这个警告声过后,上铺躺着的陈畅趴在床沿补了句,“说实话,我也挺感兴趣的。” 席余伸手拿了手机,“沈卓,在忙吗?” 有了上次经验,沈卓再也不敢接她电话时,回答在忙了。 “我想去看萧寺,你过来接我?” “出院了?还是他自己一早晨跑掉的?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那好吧……下雪了你看到没?还好。宿舍里的室友?加我有四个,我问问……” 席余稍微拿开手机,“沈老师说请你们吃饭,问你们有空吗?” “什么?”“啊!”陈畅和江蕊儿惊讶后立刻就兴奋点头说非常有空,张敏倒是无所谓。 “吃什么?好,那就一小时后楼下等你。哦,对了,叫上凌云哥哥,萧寺和欣语,你也可以问问看。” “好,我知道了。”沈卓说萧寺还要休息,这次就算了,欣语他会去问。 接下来一个小时,化妆打扮换衣服的两人,把宿舍弄得一团乱。张敏一开始就穿戴整齐,她还想着稍后就去教室自习。她倒是纳闷,席余还是一直呆坐着看雪。快到点席余才随便换了身衣服,给沈卓去了电话。 “下雪开得比较慢,等得不耐烦了吗?”以往她不会打电话来问他到了没,沈卓因而多问了句。 “没有,她们都很期待,我就问问看。”席余坐在副驾驶座,后座坐三个人刚好。“凌云哥哥呢?” “他先去店里了,为什么想到叫他,他高兴得很,说一定是你想他了。” 席余稍微瞟一眼后面的人,“他比较会哄女孩子。欣语呢,她来吗?” “她说有事。你没必要急着跟她搞好关系,慢慢来。” 沈卓这话好似印证了那些已经传得变成真相的谣言,张敏忍不住就问了,“沈老师,你真的曾经跟殷老师有婚约,后来为了席余才甩了她吗?” 沈卓愣了下,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敲了敲,而后转头问了席余,“这是什么,你编的故事,还是你脑补出来的我的过往史?” “……”没想到张敏是个这么沉不住气,好打不平的人,席余从窗外转回头,“我是理科生,想象力也很匮乏,大概是更擅长的人,想出来的动人故事。” 她想象力够丰富了,尤其是那种时候,能自编自导自演各种题材。不过沈卓没有戳穿她,“实际上,从我六七岁后,我见她就是赛车那次,你生日那次,圣诞那天,你都在场,你…在怀疑我吗?” 实际上还有二月底席余被绑架那次,以及前天他生日收礼物那次,不过现在人多,沈卓没提。 “没有。”席余转头看了后面三人,补充说,“沈老师能跟我在一起,一定是猪油蒙了心,黑布遮了眼,你能跟我在一起,我就该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怎么还敢怀疑你。” 张敏仍旧是对情况不清楚的迷惑脸,另两个则脸色有些青红不定,大概是因为席余完整复述了,她们平时嚼舌根的内容里的一部分。 沈卓有些明白过来,“我很难才追到你,你应该清楚,我很在乎你的感受,你有任何怀疑或是委屈,都可以直接跟我讲,我会解释到你能相信我为止,好吗?” 席余听懂他话里的暗示,却故意说了句,“真遗憾,看来沈老师还要被我蒙蔽很久。赶紧变聪明点,沈卓。” “遵命,都听你的。” 听出他口气里的调笑,席余忍不住骂了句,“你还是个老师,后面还坐着你的学生呢。” “今天不是老师。”沈卓笑着说完后,对后座三人说,“今天大家就当是朋友出来玩,随便点,别介意。” 后面至少有两人很想交头接耳,暂时忍住了。 下车时,沈卓给席余开了车门,帮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好,问了句,“围巾怎么没有戴?” “沈老师的爱热得要把我融化了,哪里还需要围巾。”席余打趣了一句。 沈卓忍不住笑,捏了捏她的耳朵,“就你这张嘴厉害。” !! 34 自杀未遂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凌云在店里迎上了他们,“先给你们说明下,这家自助餐厅的规则,除了不能在店内脱鞋其他都行;至于吃自助餐的小建议,我想你们已经听说过很多,我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捡贵的小份的吃,直到发现你喜欢吃的。不管贵不贵,只要你还吃得下,就尽情吃。” 自助餐厅不会放价格牌,张敏不知道哪些是贵的,有些茫然失措。江蕊儿和陈畅早就跟了凌云去拿东西,很快江蕊儿就转向了自己喜欢的菜色,而陈畅则跟在了她身边。 “今天不用你帮我拿。”席余婉拒了沈卓后,带了张敏去拿餐,同时给她推荐了自己喜欢的点心,但也仅仅是点心的部分。 “这里很贵吧?”张敏跟班里去过一两次自助,都没有人均过百。 席余注意到她视线扫过一道螃蟹料理好久了,帮她端到盘子里,“反正沈卓请客,在下次能赶上这种好机会前,先享受这次吧。” 都上桌后,沈卓还是替席余调换了两碟菜色,同时用热饮换走了她拿的冰饮,“不能挑食。” “凌云哥哥,下次你还是单独带我来吃,这个人真的超级烦。” 凌云被这记重击击中了脑门,没躲开的情况下,他回击了一记,“让萧寺带你怎么样,我看他比我清楚你的喜好。” “凌云,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对练过了吗?”沈卓转头问他。 “别笑了!”凌云冲着席余叫了句,这两人太狠了,一个口头攻击,一个实质攻击,“真是好心没好报。” 江蕊儿和陈畅在说这里的东西口味如何,张敏坐在席余身边,接口问了句,“沈老师和凌先生,都认识萧寺学长?” 萧寺在本校读MBA,相当于外院的研究生,张敏称呼他学长算是尊称。 “虽说后来分开了,不过小时候我们都算是认识,我们几家是世交。”凌云笑着答了句。 “也包括殷老师吗?” 江蕊儿和陈畅的闲聊也已经告一段落,认真在听这边的交谈。 “是,席余和殷欣语是亲姐妹,后来各自分开了。席余跟我还有沈卓来了B市,欣语和萧寺留在了S市。事隔这么多年,能在B市重逢,这也算缘分。”凌云作为第三者,说明了这个半真实的事。 “这么说,你们都是发小?还真是看不出来。”陈畅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沈老师和殷老师曾经订过婚吗?”张敏仍旧想弄个一清二楚。 凌云哈哈大笑起来,他完全猜到了谣言的内容,“那种小时候的指腹为婚算吗?席余,你要是比欣语早出生,沈卓都不用这么辛苦追你,光凭父辈之间的玩笑话,你就非得嫁给他不可了,哈哈哈哈……” “好笑吗?”席余丢了个装饰用的西兰花砸凌云。 凌云根本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没有没有,只是想不到现在这年代,还有人因为这种小时候的玩笑话,被别人拿来攻击,你是不是变成了沈卓和欣语的小三?” “沈卓,你没有解释吗?席余可受了不少委屈,你这个当男朋友的还在学校任职,难道一点都没发现?” 解释什么,怎么解释,向谁解释,而且他的确毫不知情,沈卓一脸后悔万分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张敏忍不住问了席余。江蕊儿尤其过分,经常在宿舍班里明里暗里讽刺席余,她从来都没有解释过。 席余耸耸肩,“她的确是我姐,沈卓和她是有过婚约,而我现在和沈卓在一起,说我抢了我姐未婚夫,有什么不对吗?” “就是这个‘抢’字不对,沈卓和殷欣语从来没有开始过,实际上,你是他第一个女朋友。”凌云替沈卓辩护了一句。前天在教师宿舍沈卓没说,后来还是对凌云说了殷欣语那天做的事,包括席余应该是碰巧看到了。 “所以,我是你的初恋?”席余对沈卓说完这句后,忍不住吃吃笑起来,好一会都没停下。 沈卓看着凌云,凌云一副大义凛然样,“难道我有说错吗?” “那也不是你告诉她的理由,看吧,她要为这件事嘲笑我很多年。” 席余边笑还边插话,“不是很多年,我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哈哈哈哈……” 对其他人来说,沈卓最多就是二十四五岁,可是席余知道,他虚岁可是四十岁的人,她是他的初恋这件事,实在是非常梦幻。 沈卓叹了口气,“笑可以,不要同时吃东西还有喝东西,会呛到。” “就算她不知道这件事,她也完全把你掌握在了手心里,沈卓,你是自己暴露的,怪不到我。”凌云接着补刀。 张敏还记得圣诞时候的事,她完全赞同凌云的说法。江蕊儿和陈畅被虐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尤其是江蕊儿,她被打击得很严重。所有幻想过,私下里赌咒发誓过的猜想,全都化作了泡影。沈卓发自内心喜欢着席余,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姐夫小姨子的过往关系。 那天回去后,江蕊儿很早就躺下了,一直没说话,倒是陈畅跟席余闲扯了几句,问凌云的情况。 晚饭前,席余接到了萧寺电话,她起身去了阳台外面。 “你好些了吗?沈卓说你自己出院了,我本来打算今天去医院看你。” “我…又不会做饭,也不太会收拾屋子,这样,你把地址给我,我喊沈卓跟我一起去……那不如我帮你通知欣语,让她过去看看你?” “抱歉,那回见。” 席余还是很担心他,可是背着沈卓去看他,至少今天,她不想。 元旦过后还有两周就要期末考,比以前轻松的只有减少了期中考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萧寺也消停下来,从那天的借宿后,再也没来找过席余,连偶遇都没有。 任非凡约了沈卓两次,三十一号时沈卓说他有事,他有空时会回给他,过了元旦没等到回电,他就约了第二回。 沈卓进茗茶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任非凡已经等在包间里,看来对方比他这个男朋友本人更着急。 在对方坐下时,任非凡再次打量了沈卓,这个男人很优秀,看起来很年轻,却有种超出年纪的沉稳。如传闻所说,长得一表人才,穿着得体不花哨,头发打理得很整齐。双目有神,薄唇轻合,看得出他很轻松并不紧张,他自认为能控制全局。 “上次见面可能我言语过激,我向你道歉,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沈卓示意他喝茶,慢慢开口,“我接受你的道歉。我和我女朋友之间发生一些误会,现在已经解除,我想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如果你仅仅是我女朋友的初中同学。” “我…同样是她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我很关心她的状况。” 沈卓静静看着他,眼前的人对他来说稍微有些孩子气,和萧寺不太一样,他是完全符合这个年纪的幼稚,“既然如此,你就该去问她,她是否告诉你,她跟她男朋友之间的私事,取决于她的判断。” 任非凡无话可说,如果可以他当然想问席余,他也那么做了,她并没有回答。他最近想甩开师清晴有点难,她没有考试,期末是交画稿和作业,平时如果按时完成,现在就是她最空闲的时间。而且他去宿舍附近等过几回,都没能撞见席余,那天是运气好。 “那你为什么来见我?” “我想知道你所说的事,关于她会晕倒的原因,你是从何得知,是否有医生开过医嘱?”沈卓稍微坐起身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任非凡觉得他可以用这做筹码,来跟他交换想知道的事。 沈卓靠回了椅背上,“我以为你很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我知道她这种情况不是身体疾病,带她去看医生不是个好的选择,只是让她白受罪,作为她的男朋友,我希望能有其他途径,让她能少受折磨。” “你可以说说看,你上次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吗?”听起来沈卓对席余这个特有的隐疾有所了解,他不相信凌云说的,沈卓没有见过。 沈卓回忆了一下,“五月的时候,她曾经在弹钢琴时,忽然睡过去,我当时以为她只是累了,看来并非如此。” 如果任非凡所说可以采用,上次她应该是为了发现诗雨照片的事,在忧心他的心意归属问题,这属于情伤的范畴。 “五月…之前没有吗?你们应该是从二月底就在一起吧?”任非凡差点把对时间上的疑问暴露出来,席余告诉他,她是开学后和沈卓在一起,看来并非如此。 沈卓完全看穿了他的小聪明,“你没必要套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她从H市离开后,就跟我在一起。” “我听说你是B市本地人,她怎么会认识你?” 沈卓其实可以不回答,担心他听说其他传闻后,会去骚扰席余,“说出来或许有些离奇,但她并不是席家的亲生女儿,实际上我们是失散了。”他把凌云之前说过的世交关系复述了一遍,就是没有提到凌云。 “她曾经在高二暑假到B市旅游,她说她遇到过萧寺……所以是那时候,萧寺认出了她?” “当时只是怀疑,我们花了一点时间证实,现在她的监护人已经更换成沈家的人。” 所以她变成了被找回的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我上次说的是我的猜测,苏离死后,苏离是她的初恋,我们三个人是初中同班同学,”任非凡解释时看出沈卓已经知情,“她出现过几次类似情况,突然晕倒,醒来之后一点异常都没有。” “紧急情况是指什么?”情伤的部分沈卓大概有数,这一点才是他来的主因。 任非凡给自己续了杯,他抬手用上了肢体语言,说明这有些难解释,“她…在那种时候会变得不太像她自己……就像是有双重人格,但又不是那样,那其实也是她……” 沈卓没有催他,任由他组织语言。 “我曾经一度想自杀,我带了她一起……”任非凡观察了沈卓神情,他并没有特别被吓到,他安了心继续说,“我当时开了车想要冲到一个高堤下的河里,她表现得很冷静,并且告诉我,那样没法确保死亡,不如选择撞墙,只要冲力足够大,不系安全带的情况,死亡率更高。” “你听从了她?”沈卓对他的描述有些介意,诗雨不会给出那种建议,可是他认识的席余,的确有可能。 任非凡点头,歇了口气说,“在我快要撞上时,我改了主意,我不想让她死,我觉得我还不足够了解她,说不定我……还有其他出路。在我停下后,我发现她晕在旁边,但并不是吓晕,更像是她情伤时的奇怪晕法。” “谢谢。”沈卓想起了孟廷伟那次暗杀,或许那也是一样的反应? 为什么二十四号还什么都没有的后背,在三十号她晕过去一次后,突然浮现了图案,图案是什么?这一切都是未解之谜,沈卓至少想弄清楚,她的晕倒,和恢复记忆,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 35 家宴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在沈家混吃等死的寒假,席余过得甘之如饴,如果没有一万年不变的晨跑和晚跑,她会更愉快。 沈卓的年底很忙,她一个人外出他又不怎么放心,她在这里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无聊。 这天午后,看书吃甜点,腻了之后的席余想着是不是去二楼打沙包,顺便要把沈卓的脸贴在沙包上。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人声,听起来有点耳熟。 “TestTest……” 察觉发声来源后,席余扑过去蹂躏了玩具熊,“是你在说话?厉害了,萧寺没告诉我你会说话!” “实际上,他没告诉你的事还很多。”玩具熊心口的位置亮了,清楚明白回答了她。 “哇,酷毙了,所以……你是手机欠费了吗?” 一阵笑声过后,玩具熊继续说,“现在出门,沿着河岸往竹桥方向走,我开着双闪,等你。” 看看,有人来替她解闷了,席余迅速武装完毕,对门房说她就在公园里走走,就出了门。 “萧寺,你是一开始就在小寺子里面装了通话装置吗?为什么以前从没响过?”上车后的席余还是好奇宝宝模式。 萧寺笑得得意万分,“这只是一点小把戏,提前告诉你就不好玩了。” “你没有回去过年吗?” “还早,过两天再回,想去打靶吗?沈卓应该教过你了吧,枪法?” 毕竟是冬天,萧寺带了她去室内场,说是认识的朋友开的场子。席余能出来活动筋骨就很开心,这种项目也是她喜欢的。从魔森出来后,沈卓就再也没提过枪的事,就当他根本没教过她一样。 各自打了一会热身后,休息时萧寺问了她,“要不要比赛?” “赌什么?”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打赌?” 那不就是他比赛的乐趣,上次赛车她可见识过了,说不定这次他也是想告诉她一些真假难猜的真相。 “这样的确能让输赢更有意义。如果你输了,就亲我一下,”萧寺看她稍微撇嘴的动作,立刻补充,“在脸上。” “如果我赢了,你要告诉我什么,我可没有太多想知道的秘密。” “我可以让你提问,我保证如实回答你,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实话,你本来就是个大骗子。” 萧寺笑得开怀,“赢了再考虑奖品是否掺水,好吗?” 这倒是,席余点个头,“比射准万一没差怎么办?” “我们不比点射十环,比擦边,正上方擦边,擦边范围小者为胜,位置也要正。”刚才萧寺已经见识过席余的枪法,他不怀疑她十发九中的可能性。 这倒是个新鲜玩法,席余不认为萧寺以前练过,或是为了今天来坑她特别练过。 第一枪出去,席余正中最外环的正上方,子弹完整通过了边缘部分。看过萧寺的靶子,她踮脚凑过去在他左脸上亲了下,在萧寺要退开时示意他把右脸伸过来,又亲了一下。 “先把第二发的送给你。” 萧寺笑得开心,“第三次要是输给我,就要亲这里了。”他伸手点上自己的唇。 就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明明说好是亲脸,趁着她连续落败就趁火打劫。 第二发没差,席余过于在意擦边范围,子弹完全脱了靶。 “你先打。”第三次席余没有跟萧寺一起射,等他射完后,让他先不急着把靶子拉回来,她补了一枪。 子弹在空气中快速滑过后,从萧寺留下的擦边痕迹里,完美滑了过去,丝毫没有扩大擦边范围,却看得到弹道从破损处飞过。 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她,前两发是故意让他大意轻敌。 “说吧,想问什么?”放下枪靠在台子上,萧寺转身问她。 席余想了下,“你喜欢殷欣语吗?我说的是真的喜欢,那种男女之间的,想要一生一世在一起,非她不可、就确定是她的那种。” 对她后面补充的说明,萧寺没有嘲笑这种事没法确定,而是质疑了前面,“你这个问题有歧义,你指代的殷欣语是否和我想的是同个人,我不确定,所以我的答案是……喜欢。” “什么不确定,难道你还认识别的殷欣语吗?我说的当然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席余吐槽还没完,他都不确定是不是她说的那个就说喜欢,根本就是在敷衍她,“那好吧,我换个问题。” 萧寺做出请便的手势,席余又想了下问了,“你喜欢我们班教生化课的殷老师吗?” “哈哈哈哈……”萧寺爆出一长串笑声,他真的服了她的冷笑话,这根本还是同个问题。 笑完后萧寺才回答,“如果是说殷老师,答案肯定是喜欢。” 他到底有没有用心想用心回答,席余很无奈,“那我跟殷欣语,你比较喜欢谁?” 这个问题好像把萧寺难住了,他伸手环住了人,近距离看了她很久,“大概我花再久,都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 席余真不知道这个问题难在哪里,他跟殷欣语认识那么多年,认识她才多久,她又不会在意他说更喜欢殷欣语,实际上她希望是这样。如果沈卓不喜欢欣语,至少眼前的人是真心待她,或许她在萧家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我说一样你会认为我敷衍你,我说是她难道你不会吃醋吗?我说是你恐怕你又不会信。这个问题实在太难,果然女生都是理解不了的生物。”萧寺解答了他的为难。 “花心大萝卜。” 萧寺浅笑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完全只是蜻蜓点水的亲。 那晚回去时稍微有点晚,席余哼着歌进门时,发现某人今天回来得比她早。沈卓问她去哪了,席余考虑后,说她出去公园散步时遇到了大学同学,一起去逛了街。 她还在脑子里搜寻可以拿来充数的本地同学姓名时,沈卓抱住她亲了下她额头,没有再问,只说了句,“下次出去这么久,跟我说一声,我很担心。” “好……” 席余总觉得他已经知道,她是跟萧寺出去,却没有追问。 上次发现席余背上图案后,沈卓跟哥哥还有凌云一起猜过各种可能性,暂时不打算确认,也就没想找萧寺问,他那时的提示是否就是这个意思,包括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暗示的原因。 席余跟他偷跑出去玩后,沈卓气愤中还是打电话去约了他,打算顺便问一问。萧寺说他已经回S市了,让他明年再约,还顺便给他拜了年,把沈卓气得不轻。 大年初一,殷欣语给沈毅打来电话,一方面是友好的新年问候,另一方面,她代表萧炎,邀请他们去S市参加新年庆典,仅是家宴规模,客人也都是近亲,跟席余的生日会一样。 “此外,宴会隔天一早,萧爸去扫墓,想带沈大哥、二哥还有妹妹一起去。” 就是这句话,让沈毅无法拒绝。从S市离开后,他们虽然在B市另立了墓碑,可仅能聊表孝心而已,真的去父母坟前悼祭,已是多年未能实现的心愿。 “初五晚上我们会准时到。” 凌云比他们先行一步,带了人开车过去,方便带一些不好过安检的安全用具。提前在酒店办好安全部署后,他才去机场接了人,一行人落脚后,整理更衣便出发去宴会酒店。 席余这次乖乖穿了沈毅准备的冬裙,披着皮草,反正大冬天她也不好活动手脚,这样穿还挺暖和。就是她超级心疼被做成兔毛皮草的小外套,跟沈卓嘀咕了一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沈卓完全都由着她,还安抚了说,下次再不会让哥哥给她买这种衣服,她穿羽绒服都好看。 这里是萧寺的主场,席余本以为会在迎宾时见到他,可接待他们的却是欣语,引他们各自落座后就回了萧炎身边坐下。 席余四处打量时,看到萧炎招手叫了人到他身侧说话,那个人她有点眼熟,辨认后她才想起来,拉了拉沈卓袖子。 沈卓没在意餐桌礼仪,稍微靠近她把耳朵凑了过去。 “那是上次在那个隐居森林里,说要开车载我出去,还拿枪指着我的坏人哦。” 沈卓听她语调,似乎并不怎么害怕孟廷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对席余口里的“隐居森林”这个用词有些在意,她不记得所以用了这种称呼;可是上回坐在萧炎身侧的人,却是使用了“魔森”这个叫法。 沈宅的旧居所在地的森林,在地图上并没有特别的名称,大部分人都只会把它称呼为B市郊外的一片森林。魔幻森林是诗雨小时候住在那里时,替它取的名字,仅仅流传在和她同辈的孩子口中。 或许也是十八年前的诗雨,和欣语使用某种方式联系时,告诉她的吧?结果欣语现在对这个称呼很熟悉,而替它命名的人却不再记得,真是造化弄人。 “抱歉,寺儿顽劣,久等不来,我们先开席。”萧炎在孟廷伟回话后,笑着招呼了大家动手。他作为这里唯一的长辈,欣语先帮他夹了菜,由于外人在场,她没有试菜。 席余自顾自尝了喜欢的菜后,稍微停下来注视了对面的情形,发现欣语几乎就没有动筷子,除了帮萧炎夹菜,她没什么其他举动。 由于桌子很大,所以他们中间有地方是空出来的,萧炎另一边的位置预留给了没来的萧寺,再之后是沈毅、凌云挨着他、然后是沈卓,席余其实算下来是最靠近欣语,可在她看来欣语几乎是坐在她对面。 “帮我夹点以前柳诗雨爱吃的菜。”席余指着空碟子命令沈卓。 沈卓好笑地帮她各夹了一些分类放好,看她小脸一会惊喜一会惊讶一会皱眉,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或许是想试试看她以前喜爱的菜,现在是不是还喜欢。 没想到席余在他完成后,把碟子放上了旋转台,而后对着欣语一个劲使眼色,还不停指着转过去的碟子,用手把碟子转到了欣语面前。 虽然沈毅和萧炎在说话,不过她这么大举动还是看的明白,欣语看看萧炎脸色,伸手把碟子取了下来。 看欣语斯文秀气的张着樱桃小嘴吃着碟子里的食物,席余满足的吞了口口水。 沈卓又帮她夹了一份,现在的她喜欢吃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是看别人吃会高兴的类型,为什么想到把诗雨爱吃的东西夹给她?” “我们以前是双胞胎的话,她喜欢吃的东西,可能和以前的柳诗雨差不多。”这是萧寺的说法,席余觉得有可能。 沈卓愣了下,看着她绽放的大大的笑容,吃着他夹的美食,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姐姐很喜欢玩具熊哦,看不出来吧,超级像小孩子……上次我找她要,她想了好久才给我……”那是一个三四岁小女孩的声音,他脑海里甚至浮现她忽闪着长睫毛的大眼睛。 “……小卓!”沈毅又叫了一声才把人叫应,“萧叔叔在问你和诗雨的事,你在发什么呆?” “没有,对不起,萧叔叔,你说。”沈卓这才注意到凌云已经下了席,看外面大概是去找孟廷伟了。 “没事,我听寺儿说,诗雨现在叫余儿,你跟余儿在交往,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席余从观察殷欣语那边稍微挪动下视线,看着所谓的萧叔叔,口里差点没喷出来。这还真是任何年代任何家庭都逃不掉的新年话题,她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个才上大学的新鲜人,逼婚不嫌早吗? “萧叔叔说的是,我会好好考虑,选合适的时间求婚,请您放心。” 对沈卓这个回答,席余差点没忍住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好左手里拿着沈卓之前拿给她的桃花酥,她一时没腾出空。 “卓儿这么善解人意,叔叔就放心了。科研室一直没有进展,找回曾经的重要数据,是推动研究的最好方式。如果能从余儿身上有所发现,欣语还能多留在叔叔身边两年,虽然我也知道,女大不中留。” 对于萧炎直接提到了科研和姐妹俩掌握资料的秘密,沈卓接不了话,和哥哥对视了一眼。 “萧叔叔说的是,这项研究很有意义,又是二叔的毕生心血,只要我们有一丁点发现,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萧叔叔。” “那就好,麻烦贤侄多费心。” 席余默默接收了这些信息,并没有在餐桌上添乱。 !! 36 扫墓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欣语很喜欢你为她夹的菜。”回酒店的路上,席余打趣了沈卓。 沈卓搂住了她的腰,转头亲吻她额头,“你呢,你喜欢吗?” “为什么沈叔叔和凌云大哥不跟我们一起?”开车的是沈毅的一个保镖,旁边坐的也是。 沈卓也是因此在车上就这么放肆,搂着人没放,随口回了句,“可能还有事,要跟萧叔叔或是其他人谈。” “你呢,怎么不找欣语说说话?” 沈卓松了松领带,“我跟她能说什么?” 他还是认为,跟席余好好谈一谈比较好,她似乎有意无意想让他接近殷欣语。 才进酒店,他们就和萧寺撞了个正着,他身边还带着刚才还在酒店的殷欣语。 “你们绕了远路,这不是重点,今晚欣语要住在你们这边,绝对不能把她交出去,明白了吗?”萧寺看着席余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了这番话。 沈卓拉住了说完就要闪人的萧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清楚,我们很难配合。” “我说什么?都是你的错,你明白吗?!”萧寺甩开他,吼了一句后稍微冷静下来,“那碟菜,懂了吗?谁都可以帮她夹菜,就是不能是你!不明白不要紧,按我说的做,ok?” 席余观察了一会殷欣语,她最初好像也是一脸茫然,在听到萧寺说那碟菜后,却好像理解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惨白。 “我明白了,欣语今晚跟我睡,不管是谁来找她,我都不会让她跟我分开,放心吧。” 席余这么说了,沈卓无奈不再反驳,萧寺匆匆离开了酒店。 原先沈卓和席余是合用的一个单床房间,他想过再开一间,又放心不下姐妹俩,最后换了一个双床的豪华房。 萧炎只在晚上打了个电话到客房,席余说她留了欣语在这边留宿,对方交代了几句没有多说什么。 沈卓已经无声躺在一旁好久,他的解释还没能开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更复杂的局面。真不知道萧寺是故意在为难,还是欣语真的会因为那碟菜被萧炎责罚。 他倒是好奇,明明没有去参加晚宴的人,是怎么这么迅速把殷欣语带出来,还带到了他们面前的。 席余找不到话题,给欣语说了些她长大地方的土特产,当地方言之类的段子,欣语虽然没怎么回话,但偶尔回的“这样”“有趣”“是吗”,听得出她心情比刚才在楼下时要轻松了许多。 沈卓还不晓得,他女朋友有这么多搞怪的故事好讲,他才发现,席余很少对他说以前的事,几乎他不问,她都不怎么提。 他真的,有走进她的心,让她发自内心接受他了吗? 用餐时,凌云出去约了孟廷伟,说餐后想让他带他和沈毅,找个好点的酒吧续摊,希望他能作陪。孟廷伟餐后请示了萧炎,就带了他俩去红杉。 “这里不是萧家的产业,老板说你们会玩得开一点,所以让我带你们来这。”孟廷伟安排好房间酒水一应事务后,进了房作陪。“有喜欢的类型吗,还是想要看看推荐图?” 凌云倒是想试试这里的小姐,不过今天大概是没空。 “其实,是萧寺给了我们一个假消息,我们想跟你核实。”凌云看了看沈毅,就直接说出来,“你父亲是孟固国,曾经是沈大伯的旧部,有这回事吗?” 凌云花了不少时间调查这件事,可一来S市他不好安插人手,二来这是个陈年旧事,追溯起来或许要到三十年前,因而他迟迟没能查出个究竟。 从外部资料来看,孟廷伟的父亲叫孟函宁,是个普通的外贸公司职员。在他母亲怀他妹妹孟子怡时,他父亲死在了一次外出务工路上,为此公司还给他们提供了人道补助,也没有赶他们出员工宿舍,那年的孟廷伟刚十岁。 一直到孟廷伟十八岁进萧炎的公司做保安,他们都住在以前的员工宿舍里,虽然后来已经渐渐搬空,房子也变成了危楼。又两年后,萧炎就送了现在那栋小别墅给他,孟家才搬进现在的住处,一直到现在已经十五个年头。 值得怀疑的是,萧炎为什么对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年如此看重,还送房给他。但从后来孟廷伟二十五岁就接管萧家的暗线生意来看,可能萧炎看中的就是他的潜力。因而没有办法证实,萧寺口中所说是否属实,萧炎是否是因为孟固国和孟廷伟的关系,才重用他。 孟廷伟双臂撑在腿上,前倾着听到这句后,稍微坐起身,面色如常回答,“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你们想因此和我建立某种合作吗?” “听起来,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沈毅敏锐地发现孟廷伟对他们的说法丝毫不吃惊,或许他不像萧寺说的那样,是第一回听说这个事。 孟廷伟又往后靠了些,“我又不是个孤儿,而且我母亲还在世,试问我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谁?” “但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们真相,你也不想跟我们合作?”凌云不明白他这个态度的原因,或许他认为父辈的关系不会影响他和萧炎现在的关系。 孟廷伟点头,“这和你们无关,而且我不会背叛我的老板。” “哪怕你的老板是你的杀父仇人?”沈毅直接问了一句。 孟廷伟站起身,“虽然很失礼,如果你们不需要我帮忙其他服务,可能老板会找我有事。” “我想,你的老板应该绝对没有下命令,让你去杀柳诗雨,是吗?” 凌云这句话,让他坐回了沙发上,“老板不见得会相信你们的挑拨离间。” “如果是当事人亲口告诉他呢?”凌云说完这句后,看孟廷伟没有了离开的意思,缓和了一下语气,“你的父亲的确是孟固国,你已经知道这件事,包括萧炎是你的杀父仇人,你都知道,为什么?” 孟廷伟深呼吸了一下,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长音,而后他开了口,对沈毅说,“我爸是个叛徒,如果不是他,你觉得你的父亲为什么会死在国外?” 沈毅呆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萧炎告诉你的?” 孟廷伟摇头,看着凌云说,“回去问你父亲,他应该查过这件事。” 这样说来一切就都对了,孟固国背叛了沈天拓,投靠了萧炎,因而萧炎在找到他的儿子后,选择了提拔孟廷伟,完全找不到不合理的地方。 “你,为什么没有杀她?”凌云接着问了这件他一直想知道的事。 沈卓事后问过席余,可她说孟廷伟只是问了她有没有遗言,还有些诸如此类的问题。凌云也想过,或许孟廷伟根本只是想吓吓席余,但他不认为孟廷伟是有闲情逸致做这种无聊事的人。 孟廷伟沉默了一会,“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还麻烦你们以后把保护工作做得更好,不要给我更多机会。” 他觉得席余很像欣语,甚至比她本人更像是他听闻中的样子。 至此,谈话结束,隔天一早要扫墓,沈毅和凌云没再多逗留,立刻回了酒店。 第二天在餐厅,他俩才知道殷欣语昨晚住在这里,惊讶于萧炎会这么轻易答应,也很纳闷萧寺的离奇举动。尤其是沈毅,他此前还不知晓,欣语对沈卓示好的事,也完全不知道她对沈卓有意。 还没到餐后,有人进来请示了欣语,说萧炎在外面等她,问她多久能过去。 一行人跟出去,果然看到萧炎坐在车里,欣语跟他们点头道别后就上车坐在了旁边。 席余看来,黑色的车窗遮起来后,那辆车就像一个笼子,锁住了她的姐姐。她跟了沈卓上车,跟在后面一起去墓园。 车内,萧炎看了看他的心肝宝贝,除了酒店没有办法好好打理她的头发,稍显凌乱外,她看起来精神不错。萧炎伸手握住了欣语左手,放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 “你会一直陪着萧爸的吧?” 欣语感觉后背发凉,心口发疼,却还是如以往无数次一般,冰冷的声线不变的回应,“是,我会一直陪着萧爸。” 如果萧炎真的取得不老药服下,她这个一直,就会变成比死还要绝望的深渊。那时她宁可选择去死,恐怕也唯有一死,才能解脱。但死前,她会想办法杀了他,否则,她的妹妹要怎么办? 一命抵一命,这也是公道。 车开出市里,沿着山路又开了一阵后,停在了墓园里面一处路边,放眼望去,除了T字型公路,其他地方都是排列整齐的墓碑。 萧炎是长辈,他当先拄着拐杖往前走,欣语在另一边扶着他,虽然看起来毫无必要。 萧寺并不在那辆车上,沈毅他们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看起来萧炎把他这个独子就当不存在一般,根本不在意他的行踪。 沈毅和沈卓为了扫墓,今天都穿了黑西装,包括席余也是,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冬裙和黑色的皮草;凌云是陪着来,也换了黑色,而欣语则是昨晚本来就穿着一身黑,看来这是她大部分服装的颜色。 先去了沈天拓和沈夫人的墓地,两人比邻下葬,墓前很干净,想来常有人来清扫整理。几个小辈把旧的祭品香案换上带来的新的,萧炎就先行鞠了躬。 “欣语,你跟他们一起拜祭下你沈伯伯沈伯母。” 沈毅、沈卓、席余加欣语四个人跪成一排,在两位先人墓前一起磕了头。沈毅红了眼眶,他太多年没能来这里,父母会原谅他的不孝吗? 沈卓也很感伤,母亲走得早他没太多印象,父亲走时他也才七岁,因为父亲总是在外忙碌,他印象也不太深。席余拉了拉他的胳膊,叫醒他该起来了,又示意他扶一下沈毅。 又在墓前站了很久,沈毅才挪步走开,萧炎喊了凌云和孟廷伟过来鞠躬。 之后再步行到柳家墓前,依旧是如此行了礼。这次席余扶了欣语起身,心中也有感慨,她至今还想不起以前的事,墓里的人于她来说完全陌生。 沈毅其实对这两座墓有些想法,他的父母先后离世,分开下葬是合理的,可是柳家夫妇相继殒命,葬礼和下葬是一起的,照理说应该合葬。尤其是柳家夫妇感情深厚,或许活着时就买好了合葬墓,大概就在自己父母的墓旁。 实际上,萧炎却硬是把他们分开安葬。甚至旁边空出的空地,也让沈毅有些不应该的联想,或许是萧炎留给他自己的。 !! 37 分子式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回去的路上气氛还是沉闷,席余拉了拉跟在萧炎和欣语身后的孟廷伟,“帅哥你叫什么?” 萧炎听到回头告诉了她,席余笑得促狭,“这个哥哥我曾见过的。” “余儿这是在读红楼?”萧炎难得露出笑容。 孟廷伟神色不定地看着她,不知道是沈家没对她说清楚,还是她天生就是这般胆大。 席余上前一点伸手去扶萧炎,“让我扶您走一会,欣语姐姐你休息一下。” 殷欣语愣愣停在那里,慢慢跟沈卓他们走在一起,听前面的席余笑语连珠。 “我可不像宝玉那样是在打诳语,上次孟哥哥去过沈家拜访,我是见过他的。”席余步子轻快,萧炎也完全跟得上她,“他当时就跟我说,萧叔叔很想我,想带我回S市见您。可惜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哪敢跟陌生人随便远行,您说是吧?” “是,余儿很机灵。”萧炎笑呵呵回她。 席余接着就问了句,“您喜欢机灵点的,还是安份点的呢?” “萧叔叔都喜欢,你们都像我自己亲生的一般,怎么会不喜欢。” “说起来,好像没看到萧寺,他去哪了?” 萧炎脸色稍微沉了下,很快又恢复温和浅笑,“余儿很喜欢寺儿吗?” “他就总是说,他都喜欢,没有更喜欢哪一个,跟您很像。” “是吗?”萧炎笑意加深,“这就是俗话说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吧?” “您也知道这种俗语?”席余哈哈大笑。 “我还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我没把儿子教好。” “萧叔叔真是幽默风趣,萧寺也是这样。”席余倒是一点不陌生。 “那余儿比较喜欢卓儿还是寺儿?”萧炎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她。 席余瞥一眼后面跟着的人,所有人脸上都好像蒙了一层黑纱,黑得吓人,她俏皮地眨眨眼说,“沈卓在后面,我不说他,他会生气的。” “哈哈哈哈……”萧炎被她逗乐了,笑着上了车。 “我坐您的车……”席余才说到一半,沈卓两步过来拉住了她。 “萧叔叔,席余不懂规矩,您见谅。” 欣语快步上前跟上了车,“学校见。” “下次叔叔去B市时,再接你到家里玩。”萧炎没让司机开车,开了窗隔着欣语笑意吟吟说了这句。 刚才路上,席余跟萧炎谈笑生风时,殷欣语对沈卓说,“你们没把事情跟她说清楚吗?如果萧炎真的对她感兴趣,你们会追悔莫及。不要再让她接近萧炎,更不要再这么草率,故意去讨好他!” 沈卓一句话都回答不了,欣语完全是在为席余考虑,他连道谢都说不出口,道歉也不行。明知道,她是用自己作为筹码,在换取妹妹的自由快乐。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上车后,沈卓比他哥还先发火。 席余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调节气氛,了解下我们所有人现在仅剩的一位长辈,尽我所能的把握现在,尽孝,不对吗?” 对她如此理直气壮的回复,沈卓立刻就要爆发,凌云提前插了话。 “席余没做错什么,是我们没跟她说清楚,萧炎的危险性。”凌云说完这句后补充,“但我们至少告诉过你,萧炎是敌人,你不该如此草率,去接近我们的对手。” 沈卓怒目瞪着她,试图吓退她,席余却根本不在乎,“敌人?谁是我们的敌人?我的姐姐吗?还是萧寺?萧叔叔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背地里一个个都直呼他的名字?” “我告诉过你,他杀了我的父亲,还有你的父亲,间接逼死了你的母亲,是我暗示的不够明显吗?”沈卓抓住她双肩,迫使她和他对视。 席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有证据证明吗?如果是这样,我姐姐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她根本就是在诡辩,沈卓很恼火,却说不出那些真相。他们牺牲了欣语,选择了偏安一隅,这种话要怎么说给她听。 “够了,她只是在心疼她姐姐,小卓你没必要苛责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毅回头看了席余一眼。虽然她还没想起来过去的事,可这种血脉相通的关系,已经从感情深处唤醒。 沈卓的怒气慢慢蒸腾掉,他伸手摸了摸席余的脸,她无声落了泪,因为被哥哥说中她的心事。“对不起。”沈卓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他不知道,她对欣语的感情已经这么深。 席余抓着沈卓身侧的衣服,拼命忍住泪。比她处境更糟的人都没哭,她没有理由哭,也没有这个资格。而且她难受时有人可以依靠,她呢,又该如何排遣? 欣语跟了萧炎回萧宅,她正有些疑惑,萧炎就给了她来这里的理由,“去看看他。” 一般萧炎这么说,都意味着萧寺在闹脾气,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负了伤不肯上药。 萧炎的房间在三楼最角落,原因是萧炎希望尽可能不见到他。走进去时欣语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过去床沿坐下来,开了旁边柜子上的药罐盖子。 “让我看看。” 萧寺没说话,仍旧把双臂交叠枕在下巴下面,看着床头的花纹。欣语伸手揭开被子,就看到被子上也染了血,他没穿上衣趴在那里。 “萧爸打的?”欣语伸手沿着红痕外围描画了一下。 萧寺微微抖了抖,“在这里我做不了什么,别挑逗我。” 欣语并没有这个意思,收回手取了药膏。他是为了谁被打,不用问她也知道,可能他爸花了点时间抓他,所以他没能赶上今早的扫墓。 “小余儿他们呢,回去了?” 欣语没有回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喜欢说而已,她不太搭理他。 “你打算哪天回学校,明天怎么样?” 欣语给他上好药,去柜子里替他拿了上衣,“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走。” “我问的是你?” 欣语看他没有要穿上衣,帮他把被子盖了回去,“稍后我让人帮你换一床。” 萧寺坐起身,随手套上衬衫,下了床穿上外套,出了房间就快步超过了欣语,迅速下楼拿了大衣就出了门。在这种鬼地方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他给席余打了电话,知道他们还在S市吃午餐,就开车追了过去。 “看来你在自己的地盘,很忙,我们过来都没怎么见到你。”席余在萧寺坐下时笑着打趣了句。而后她才发现他脸色有点白,“你是病了吗?” 萧寺把外套脱下来,转身挂在椅背上时,席余低声叫了一声,“啊,你背上怎么了?” 萧寺背后伤口渗了血,衬衫有些染上。若不是席余坐在沈卓和凌云中间,她早就跑过去了。 萧寺转回头,敷衍地随口回了句,“小伤,没事。” 看起来萧寺心情很糟糕,可能完全就是来找麻烦,沈卓用餐的心情彻底没了。“你们的待客之道我们已经见识了,带着伤来陪我们用餐,是为了恐吓吗?” 沈毅和凌云没有阻止,他俩迟早会吵起来,当着席余的面,说不定萧寺会因为顾虑她而说漏嘴。尤其是萧寺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没有平时的游刃有余。 “恐吓?我有把我爸打我时的照片拿给你们看吗?” “你爸打的?为什么……”席余有了答案,看来是昨晚的事,他早晨没来的原因也知道了。 沈卓不喜欢席余这么关心他,可她总是这样,“我们知道了,你保护了殷欣语,你是大英雄,可以了吗?那为什么又来找席余?” 萧寺把勺子插在了一盘菜里,生气地吼起来,“你知道什么?!你自以为你了解她吗?小余儿不吃洋葱,不吃香菜,不吃冬瓜南瓜,她喜欢吃甜食,喜欢吃豆类,尤其喜欢吃臭豆腐。” “喜欢的玩具是熊,喜欢小动物,擅长的格斗是近身搏斗,最擅长的武器是9毫米口径M36,现在来看或许是老式女士手枪。” “喜欢看的电影类型是恐怖片、悬疑片,背上的分子式第一个字母是C最后一个是H,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席余愣住了,她虽然和萧寺有过一段时间接触,但她不认为她有告诉他这么多,尤其是臭豆腐,实际上她在B市根本没机会接触。至于背上的分子式,她就更是听不懂。 沈毅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最后一句,是萧寺想说的内容,前面那些不论真假,或许都是为了激怒沈卓。 “背上……你怎么知道的?”其他内容都能口述,只有这一点,席余自己也不知情,沈卓惊呆了,甚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萧寺嘴角微弯,“看到的,你怎么看到的,我就是怎么看到的。顺便好心提醒,只有体温达到一定数值,才会出现。” “这大概就是殷伯母口中所说,为什么需要她们满十八岁,婚后才能知晓。那个年代的人大概想不到,现在人们对某件事如此开放。”萧寺对所有人的震惊和沉默很受用。 这也解释了萧炎的问话,可似乎萧寺比他父亲更清楚,获取秘密的方式。 “什么时候……”沈卓不相信,她答应过他,她掩饰得太好,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负疚感。 席余摇头,“没有。”她转头看着萧寺,“你为什么胡说,我们没做过那种事。” “那是因为你忘记了,等你想起以前的事,你就会知道,你有多恨沈家的人,我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我才是你认为重要的人,你会想起来。”萧寺拿回勺子,放回碗里。 他还是搞砸了这顿饭,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她,希望能得到一点奢求的关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萧寺冷静下来后,道了歉,“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能带我一起吗?” “可以,当然行,是吧,沈…大哥?”席余改了口,没有再把沈毅叫叔叔。 沈毅看了沈卓一眼,萧寺刚才说的话很没有逻辑,感觉就像是他得了什么妄想症一般。他昨天才听凌云说了,欣语对十八年前那个生日的午后的述说,他猜测或许那个下午,和萧寺在一起的诗雨,也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这不足以,让诗雨对沈家产生恨意,只能认为萧寺在哗众取宠。 “他受伤了,是他父亲做的,我们没理由把他留在这里……”席余拉了拉沈卓。 “凌云……”沈卓叫了人。 凌云也还没能回神,或许萧寺是说出了什么,但太没有逻辑,“好,我知道了。” !! 38 客居养伤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在路上就想看萧寺的伤,他说欣语帮他上过药,暂时没问题。不过他脸色一直惨白,恐怕是餐桌上的暴怒,震开了伤口。 沈卓一路都保持了沉默,他不认为应该继续跟萧寺争执,可他也不喜欢他女朋友那样紧张的态度。 “我…想带萧寺去沈家,现在过年,他就连家政都不一定找得到……更何况还要上药,他需要休息,还有食物,安全卫生的环境……” 沈卓同意之后,席余又说,想让萧寺住在她的房间,反正她可以跟他睡。 沈卓对于她这个提议的后半部分,倒是很满意,看了萧寺一眼,点了头。沈毅对此都没有异议,他认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不宜多嘴。 下车时沈卓好心去扶萧寺,可他却故意从另一边下去,等了席余来扶他,虽然他的伤也没疼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凌云还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他听沈毅说,萧寺进了沈家,就猜到那里一定会变成罪案现场。 “哦,它跟你睡在一起?”席余把萧寺放上床时,他伸手揉着熊头笑着问了句。 席余笑着回应,“我叫它小寺子。” “所以它是我的替身。”萧寺心情很好。 沈卓拿药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我帮他换药。” “我想让小余儿帮我,能帮忙倒盆热水来吗,卓哥哥?” 沈卓看席余没让位,把药递给她就出了房间去倒水。 伤口裂开了,血肉和白衬衫粘在了一起,席余帮他脱下来时,咬着牙感觉很疼,“对不起,我手比较笨。” 萧寺偏头看着她笑,“刚才发出‘嘶嘶’声的不是我,你在帮我配音吗?” “还是让我来,你吓到她了。”沈卓把水放在一边,伸手搭在席余肩上。 “我很害羞,能请卓哥哥出去一下吗?” 席余安抚地劝了沈卓出去,拿毛巾帮萧寺清理了伤口,这次如愿听到他自己低声的闷哼,“你爸管你管得很严,还有点狠。” 尤其是在现在,谁家还会打孩子,而且还是三十多岁的孩子。 “是吧,我也这么说过他。”萧寺还是满脸笑容,在她上完药后,试着撑起来一点,“帮我看看这边,是不是有伤口,有点疼。” “脸上吗,还是耳朵后面?”席余感觉从他背上绕过去看比较麻烦,他也已经偏着头转向她,席余撑在床上从他身下绕过去,想帮他看看左耳后是否有什么。 萧寺露出得逞的笑容,压住人吻了上去,手在她脸上和后颈上轻抚,想让她放松。 听到席余轻声惊呼的声音,沈卓推门进去,拉开萧寺拉了席余起身,“你别得寸进尺。” “他只是闹着玩,我…怕弄伤他才没推开他,别生气好吗?” 沈卓抓住她两边胳膊摇了摇她,“你为什么老是要向着他,他已经上了药,现在还要怎样,你还要陪他睡吗?” 席余看了一眼看好戏的萧寺,拉了沈卓出去,关上门,带了他回房。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意……我只是…放心不下他,仅仅是那样。”席余放开人往里走,“我去漱口。” 沈卓跟上两步抱了人直接扑倒在床上,干脆吻上去,很着急要脱她的衣服。席余没想到他这么冲动,配合地先帮他脱了衬衫,而后在床上翻了个身,她穿着冬裙,拉链在背后。 这次沈卓没能做多久准备,就冲了进去,他很烦躁,非常矛盾。他知道萧寺是为了殷欣语被打,席余是因此在意萧寺的伤势。他想帮她救她的姐姐,可又无法否认,现在萧寺才是能做到的那个人。他只知道,萧寺和席余之间的联系会越来越深,以前她只是纯粹不讨厌,慢慢地,会变成怎样,他不确定。 萧寺之前说的话他也想了很久,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诗雨在那天下午的相处中,发现其实她喜欢的人是萧寺?就像殷欣语喜欢上他那样?会不会她想起来所有事情后,真的会离他远去,甚至会恨他?虽然他完全找不到原因,或许萧寺给了她那个理由? “沈卓…沈卓…啊……” 沈卓再次吻了她之后,让她翻了身。 “叫我的名字,就是那样,说你需要我,说你爱我,不会离开我。” 席余尖叫着叫着他的名字,回应了他,“沈卓…还要…继续…我好喜欢……” 沈卓看到背心浮现图案,或许是萧寺说的分子式,看来她正在享受,体温已经达到所需的温度。他也快要到了,如此放纵毫不克制,他脑子里全都是浆糊,根本不能理智思考。 JQ告一段落后,躺在沈卓怀里的人,摸着他手臂问了句,“你在担心什么?萧寺应该是为了惹你生气,才编了那些谎话。” “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沈卓没能问出想问的那个问题,他换了个说法。 席余想了下,她不确定这件事,她现在有很多事弄不明白,又有个人挂在心口里,她有想要做的事,是不是能一直跟他同行,她说不准。 “你…好像没戴套……那里黏黏的,我去洗一下,是不是要吃点…避孕药?” 沈卓没放她走,“为什么要吃药,如果怀了就生下来。” “真像电视上演的,那些幼稚的男生说完这种话后,一旦听说女朋友真的怀孕了,就会逃得远远的。”席余摸了摸他凝重的脸调笑了一句。 “我不是他们,我有钱有工作,而且我上了年纪很成熟,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席余没想跟他吵,“那你就是自私,我才上大学,未婚先孕算什么?” “现在大学可以结婚,二十岁,你二十岁时我们结婚,怎么样?” 席余愣了愣,他还真打算听萧炎的话,才回来就提到这种事,“这算是求婚吗?” “不是,我只是跟你商量。”沈卓抬起她的头,双眼凝视着她,轻轻亲了她的唇。 席余有些晃神地看着他,他眼里有着脆弱和期许,她一时难以拒绝他,“我大二的暑假才会满二十岁,到时候……好,我答应你。” “谢谢。”沈卓就着刚才亲她的方式,重新吻住了人,然后开始了这晚的第二次。 “这是你不让我去洗的原因吗?”席余笑着取笑了他。 沈卓勉强露出笑容,“你不想要吗?” “没有……刚才你超棒。”席余稍微考虑到什么,片刻后还是如实赞美了他。 “我想,我还可以证明,我还能更好。”沈卓笑着在她身上忙碌起来。 轻微的喘息声渐渐变成高亢的尖叫,席余完全不怀疑他说的话。 “舒服吗?”沈卓舔舐着她的耳朵,呼着热气无比QS地问。 席余一点也没有要压抑自己的本性,“爽……就是这样……沈卓,沈卓……” “光是听见你叫我的名字,我都想S了,不戴套的感觉好极了。” 最后如旧是沈卓伺候了席余入浴,帮她洗净时,差点又忍不住擦枪走火。 离的很近有间房里,有人趴在床上试图用枕头捂住耳朵,可还是没能阻止那些声音传进来。 沈卓,算你狠。萧寺对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报复很是“钦佩”,而且席余那算是什么个性,完全没有顾忌到他的感受,一个劲大呼小叫是想怎样。他都恨不得冲过去加入他们算了,如果不是那两人,萧寺百分百会这么干。 背上的伤疼得他睡不着,魔音结束后,萧寺蜷缩着身子赌咒发誓,迟早要让沈卓自食其果,加倍奉还给他。 他相信,席余一定会记起以前的事,虽然那并不是些什么美好回忆,可到时候,她就会跟他站在同一战壕里,她会选择他,绝对不会选沈卓。 她能指望一个在美满环境里长大的大少爷,帮她什么呢? 那晚他说欣语要留下时,沈卓的反应说明,有可能他知道的并不比席余多太多。而他还知道更多,沈毅都不知晓的事情,都不是些好事。 这些只是黎明前的黑暗,萧寺相信他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现在的痛苦,他迟早会还给某些自以为是的人。 虽然这样想,也并不能止住他胃部难受得抽搐,他的心口还是疼得让他咬紧牙,才能不叫出声。 姐姐,为什么丢下他一个人,为什么让他在痛苦里苦苦挣扎,为什么让他独自行走在这么黑暗的世道里…… 此后几天萧寺一直客居在沈家,沈卓每隔天会带席余去公司,让她坐在办公室里玩电脑,或是其他。 不管夜间有没有噪音骚扰,萧寺唯一的陪伴只有床上的小寺子,自己和自己的替身能怎样,还不是一个人。 收获只有席余每天会帮他换药,吃饭时会问他喜欢的口味,之后会帮他点单给厨师,虽然大部分都被沈卓以有伤在身,不宜吃荤给否决了。 学校要开学前萧寺回到了自己那里,伤其实好得七七八八,若不是他每晚自己硬是把伤口弄裂,相信用不了这么久他就会痊愈。 不过为了那只小手在背上轻柔擦拭和涂抹这两件事,萧寺认为多疼个几天根本不是大问题。 接下来,或许不用他做什么,他父亲就会有所行动,他已经听说了那天扫墓时的情形。 元宵前就开学了,萧炎请了所有人元宵那天,到他和欣语在B市客居的房子里,吃晚餐团圆。 这次的餐桌氛围比年后家宴那次更沉闷,沈毅字字谨慎,沈卓脸色阴暗,席余也没敢再放肆,凌云则没有成为桌上一员。萧寺倒是从头到尾说了很多话,大部分都没有太大意义,除了惹他爸脸色变差,喝斥了他两次,没有任何人在意他说了什么。 吃过元宵沈卓就说明天席余还要上课,先带了她离开。 萧寺送了他们到车边,笑着问了席余,“有没有吃到幸运硬币?” “你包了东西在元宵里?”席余笑着问了句,她喜欢他这些小动作。 “看来你没吃到,我等会去问问欣语。”萧寺跟平时一般无二,温雅贵公子般笑着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席余摸了摸左边口袋,摸到里面的东西时,微微笑了笑。 !! 39 选修课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元宵那晚,席余没有去沈卓那边留宿,劝了他回家陪他哥,她急着想看看萧寺放了什么在她口袋里,虽然她摸出来了形状,也猜了个大概。 回宿舍后,她就掏出了东西,和她想的一样,那是个怀表,历史看起来颇为悠久,至少现在这年头,用这东西的都是怪胎。 按开怀表,席余愣了神,不是因为指针还在走,而是因为表盖里的小张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着旗袍的美女,头发梳起盘在脑后,很像是旧年的电影明星。 她很漂亮,笑容优雅从容,眼睛里闪烁着智慧和自信,看得出是个知性美女,没有任何困难能轻易打倒她。 席余猜到这东西是谁的,以及照片里的人是谁了。她不知道萧寺从哪里弄来这种东西,它应该埋在父母的墓里才对。 她仔细看了很久,最后合上盖子,把怀表放在了枕头下面。拿来做护身符也不错,下次见面,她要好好感谢下萧寺。 席余不知道的是,这也是萧寺被罚的原因,而且是主要原因。若只是为了欣语,萧炎还不至于发那么大火。 沈卓回去正好遇上沈毅回来,凌云差不多也是前后到。 “哥哥今天不回家吗?”沈卓稍微问了句,他哥早就结婚生子,孩子刚过了十岁。 沈毅摇头,萧炎在B市的日子,他都没心情回自己那。 “由我来说明,微雕是一种古艺术,可以在木头、米、玉石上进行,微刻是其中一种,甚至能做到在头发丝上刻写内容。”凌云在书房站着描述,“我记得,殷伯母是很有艺术天份的人,她或许在这上面也有一定的基础。” “你是说,席余背上的图案是微刻,刻写的或许就是萧寺口里所说的分子式,是长生药成分里的重要部分?”沈卓替他说明。 凌云转向他点头,“药水微刻,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刻在皮肉里面一层,类似纹身,但只有体内温度高时,才会显现出来。” 沈毅此时才开口,“或许…萧炎早就拿到了殷欣语身上的图案,萧寺知道这件事,才会说出那种话。” “我不这么认为,”凌云否定,“你们说,餐桌上,他催促了沈卓和席余结婚,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和得到分子式没有直接关系。” “那就是萧寺……”沈毅没有能说出后面的话。 “显形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是吗?”沈卓问了之后说,“下次我会确认。” 凌云觉得这有点难,席余肯定会问沈卓原因,而且如果一定要在做那种事时才会看到,突然拿出放大镜好尴尬。 更尴尬的是,万一首字母和尾字母真的和萧寺说的一样,除非两姐妹身上的分子式巧合是一样的开头结尾,否则……反正感觉沈卓会当场崩溃或是发飙…… “没关系,我不相信他说的鬼话,就算他碰巧猜中,我也不会上当。”看出两人的顾虑,沈卓说明了句。 “先试试看其他外部加热的方式是否能看到,不行再走最后一步。”凌云补充说明。 “这半年看来,萧炎并不急于取得两姐妹身上的秘密,这和你上次发现萧寺身上的针头,或许有关系。”凌云接着换了个内容。“我查了这半年萧寺的行程,他只在每月底回S市三天左右,十二月这次则只有两天,他赶了三十号当晚的飞机回来。” “这就是他身体虚弱的原因,他没有足够休息,也没有补血调养。”沈卓想起那天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人,“萧炎把他当作了延缓衰老的药引,无节制地在消耗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毅对沈卓语气里的不忿,和对萧寺的同情,有些担忧。 凌云接口说,“赛车那晚,萧寺说过,他爸为什么想长生不老,我们没有搞清楚原因。如果真是这样,他从萧寺身上就能延缓衰老,他放松了对两姐妹的逼迫就是合理的。” “所以他取消了婚约,让你们有机会互相认识,产生联系,或许还给了萧寺什么秘密指令,让他弄到图案。”沈毅理顺了这次萧炎变更和谈内容的触发缘由。 凌云觉得这还是没有解释萧寺那个问题,不过他没有提出来。 “哥,你…要试试看吗?”沈卓不知为何想起了很早之前那一晚,席余说的那句――难道你哥就不会想要长生不老吗? 现在正好能测试下,他们对萧寺那个针孔的猜测,是否属实。 沈毅笑了下,“我还没有虐待自己弟弟的爱好,有机会问萧寺就行。” 凌云接口说,“以后跟萧寺接触的事由我来做,你好好陪着你的女朋友。”虽然沈卓更能触动萧寺,可是激怒得太过,反而并没能得到萧寺理智的控诉,他说的大多都像是外星语。 沈卓没有应答。 “从今晚的情况,萧炎并没有对席余产生特别的兴趣,或许他是伪装,只能再等等看。”沈毅说了这句后,“没其他事,今天就聊到这。” 沈卓开了口,“我想说一说,殷欣语的事。” “我们放任萧炎把控她已经三十年,难道……就没有办法能让她摆脱萧炎吗?” 沈毅和凌云对视了一眼,还是凌云说,“一,杀掉萧炎,这并不是我们的行事方式,而且难度很大;二,他自愿放殷欣语离开,这种可能性不用我说,他总要有个理由放过殷欣语,最可能的就是……他看上另一个,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们不能救走她,把她藏起来,让萧炎找不到吗?” 沈毅拍了拍弟弟肩膀,“她十三岁时,我们尝试过救她,是她不肯跟我们走……你知道她的理由,现在也还是这样。” 殷欣语可以消失,那席余也必须消失,萧炎会报复他们,所以他们也必须消失……不可能这么多人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个人都有家人、亲人、朋友,没办法做到人间蒸发。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我们曾经误会她认贼作父,可正是那样,让诗雨十八岁前,都只是恨她那个姐姐,对她不解;如今诗雨还没想起过往,就已经知道她姐姐的处境,可能迟早会有一天要有个了断,先等等看她怎么做。”沈毅又安抚了沈卓一句。 不止是因为席余的在意,沈卓也有些心疼,那晚留宿在酒店房间的欣语。如果被救回来的是欣语,而诗雨留在了萧炎身边,沈卓每每想到这里,都不忍再想。 为什么没有双全法,让她们都能活得轻松自在? 现在这样下去,席余的负疚感会越来越重,迟早会做出他无法想象的事。 开学后,第一件要紧事,竟然是选选修课。像席余这种大部分周末时间都花在沈卓家里的平均分学生,根本不知道选修课的老师都是什么货色,除了她本班的老师名字。 根本挤不进学校选修课系统的她,至少听说了,沈卓和欣语都没有教选修课,看来这是他们班男女生心中的痛。殷老师上学期一周三节课,这学期加多了一节而已。不过沈老师就不错,上学期每周一次实验课,这学期三次,而且开始了自由实验,有问题随时可以找他。 在选修截止前,席余才跟同宿舍的张敏一起选到没人选的几门课,其中有一个有专业学分的课,叫细胞工程与人类健康。听起来和他们的专业有些相关,任课老师是个陌生名字,隔壁宿舍一个被迫选这个的同学,对它的评价是――Shit。 现在她们只能祈祷,这个不认识的老师不是个变态,同时,还能轻松过掉这门课。 第一周上实验课时,因为都在聊这个事,沈卓问过席余一句,她选了些什么,听说后,沈卓倒是说,“听起来不错。” 席余当时忍着笑,很想把隔壁宿舍的女同学拉过来,跟她说你很仰慕的沈老师觉得这门课很好,说不定能让她对这门课印象变好。 第一次晚上去上这个课时,张敏约了席余一起,并且担心她半路走丢,一直拽着她。隔壁宿舍的美女则是完全没叫动,让她们回来告诉她老师是怎样,什么要求,如果点到就说她肚子疼。 席余趴在教室桌上后,才后悔她为什么没在张敏叫她之前装肚子疼,她居然没想到这么好用的借口。整个教室加起来就二十来个人,男女生差不多各半。 看到沈卓孑然一身走进来时,席余以为他是来找她,然后他做了自我介绍,说这节选修课的老师请假,他来代班。班里女生一下子炸开了一样尖叫,看来学校里都很难碰到这么帅的老师,席余捂着耳朵看着讲台上的人。 第一节下了休息时,隔壁班的人陆陆续续抢占了他们班教室,一下子就像赶热门电影一样,这个教室居然满场了。 席余还是趴在桌上装胃疼,坚持到了下课后。她还不知道沈卓还会教这种东西,反正她听起来也没有很有趣,他就是个认真无趣的人。仅靠长得帅大概也吃香不了太久,等他提出要写完整的论文来作为考核内容,并且给很多女生不及格时,大概她们就会醒悟过来了。 下课后沈卓来找了她,看到张敏在一起,也顺道喊了她,“去吃小火锅怎么样,想吃吗?” 时间已经不早,席余带了他去学校附近的小店,味道其实还行。 “你搞什么飞机?”吃上东西后,席余才有空针对他。 沈卓把东西放进锅里,仔细检查了是不是有脏东西,“某人说,有时候要给你一点小惊喜。我来之前就很担心你会跷课,看来要谢谢你们的班长。” 张敏接了话说没什么,本来就该去上选修课。 “某人是说凌云哥哥吗?” “他说我花太多时间在工作上,平时很少来学校,不增加点时间看着你,你很快会找到四五个备胎,随时可以踹掉我。” 席余放下筷子,认真回话,“替我问候他,就说一段时间不见,他变成了国际刑警吗?” 张敏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沈卓没太理解,“什么意思?”张敏就替他解答了,“席余是说,他管得太宽。” “明白,我会帮你把话带到。” 席余叹口气,他还真听话,她随便说说的。“所以你下节课也来吗?” 这个选修课每周一次,到第十四周结束。刚才下课前也有同学问了沈卓,他给的答复是不确定。 “实际上我跟那位老师说好了,我帮他上这个,上选修课并没有额外薪水,他应该不会反悔。” 张敏愣了下,这个答案明显和刚才不同,这就是所谓的内幕消息吗? “那你会给我过吗?”席余觉得如果是这样,她说不定可以把这门课跷掉。 沈卓无声注视着她,他为了多见她才来,她似乎不怎么给他面子。 “好了,别生气,我很开心你分时间给我,确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沈卓帮她烫了牛肉放她碗里,“据说有很多家庭,就是因为父亲只专注在工作里,把母亲和孩子都弄没了,离婚时还要控诉他只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什么妻子孩子都不理解他。” 张敏不知为何觉得好笑,看沈卓的模样,这种经验对他来说还太早。 席余把牛肉放进口里,教育他,“凌云哥哥说的话,你实在大可不必认真听,还记下来。在我看来,他跟萧寺之间的区别,只有他和你比较熟,这一点而已。” 至少凌云不会坑害沈卓,虽然他口里也没有半句实话,大部分时候都在忽悠他,而且还是一副为了他好的样子。 !! 40 第三条船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下学期的课比上学期稍多,专业课增开了两门,加上选修,席余一个月内都没有能去旁听美术班的课。直到师清晴打给她,问她什么时候会去听课,她可以把课表给她。 席余这才发现,萧寺来找过她几回,一起吃饭散步买东西之类,都没有提过美术生课表的事。 她应约去了一节下午三四节的课,想说顺便可以和清晴一起吃晚饭,才进教室就看到跟师清晴坐在一起的人。 席余硬着头皮还是过去坐在了前面,“这么巧,你是来陪清晴上课?” 任非凡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师清晴答应他这件事,他知道他这样做有些过分,师清晴喜欢他才会最终妥协。 “是,还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大家叙叙旧。” 席余看了看清晴,任非凡口里的一起吃饭,只能让她想起以前不好的事。她去了发现只有任非凡,以及她去了被清晴打了一巴掌,而她还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另一个罪魁却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总是毫不顾忌要在清晴面前诉说对她的真情。 最终,还是一起坐在了店里,这次席余长记性,在他们都坐下后,选择了坐在清晴旁边。 “我见过沈卓了,他比萧寺要靠得住。” 席余仓惶点头,对清晴说,“沈卓是我男朋友,下次介绍你认识。” “我告诉过她了,我想见你,只是想问你上次的事,你突然晕倒,我有些担心你的身体。”这也是他拿来劝说师清晴的说辞。 “我很好,吃得下睡得着,你多虑了。”根本没看任非凡就说完后,席余还是对清晴说了,“这学期课多,又要上选修,可能我没太多空来这边旁听,你以后有事找我,直接联系我好了。” “席余,你还是告诉他吧,你知道他不弄清楚,不会安心。” 席余很想告诉清晴,她一味顺从任非凡,并不会得到他的感激,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可是她说不出口。这段关系早就失衡,就算她再怎么去辅助,也无法帮她取胜。 “沈卓和我们班有个老师有些过从甚密,那天我去教师宿舍找他时,看到他正和那个老师靠得很近,我以为他们有什么,所以心情不好,一时急火攻心才会晕倒。就是这样,实际上他们只是在研究备案,谈论工作上的事,是我多心。” “那位老师姓殷是吗?” 席余愣了下,“沈卓告诉你的?” 任非凡点头,“他说你跟殷老师是姐妹,只是因为父母分开所以失散,你是被席家收养,现在户口已经转到沈家的名下。” 转户口这个事席余还是第一次听说,“差不多是这样。” “你还要骗我吗?需要我揭穿你吗?”任非凡接着诈了她,“你是会为了苏离跟别的女生讲习题,就气到晕倒的人吗?” 很显然她不是,她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至于为了这点事伤情。 可是席余也不认为,沈卓会跟任非凡讲述他那天做的好事,毕竟到现在,沈卓都还没跟她摊开谈。 “或许我喜欢他,比喜欢苏离多一些,只要想到他可能会喜欢别人,我就难受得要窒息,你能懂我的感受吗?” 席余现在比以前要狠心,她身上刚背负起一个重大使命,暂时不想再牵扯更多烦心事。听萧寺之前所说,任家和萧家有些来往,一个不小心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她不想把任非凡拖下水,他太年轻,而且任性,比萧寺还有过之,她不放心他。 “没有人比我更懂。” 席余还是没抬头看他,如果任非凡说他能理解,他就该理解下她身边的人,他们才是同病相怜,沈卓和她应该算两情相悦。 快速吃完一顿食不知味的晚饭后,席余起身说她要回去了,还有作业要做。 “我送你回去。”任非凡看了师清晴一眼,让她不要跟来。 “我们宿舍离得不远,不用……”席余甩不掉他,跟清晴道别后,走了没多远就又说,“真的不用你送。清晴长得那么漂亮,更容易被骚扰,你还是回去看看她……” “你长得也很漂亮,我比较担心你。” 席余停下了脚步,“我刚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 “到那边说。”任非凡指了指一旁一栋学生宿舍的侧面,那边靠着打水处的背后,贴着锅炉房,平时不会有人过去。 席余任他把自己拉了过去,靠墙站着看着他。 “你男朋友和那位老师真的只是谈教学吗?据沈卓说,你们其实是世交,他跟殷老师或许比跟你时间久。” 他真是太能想象了,席余摇头,“他们一直分散两地,这次来B大任教才是他们重逢的机缘。你真的想多了,沈卓超级喜欢我,我也是。” “那我呢?你从没喜欢过我吗?我不信。”任非凡伸手捧住了她的脸,俯身过去想吻她。席余偏头躲开了,伸手推了他往后一点。 “你要我怎么说……” 她还没说完任非凡就打断了她,强硬地把她的头转回来,“我曾经担心,爷爷会不同意我们的事,可是现在不一样,你和我算得上门当户对,他不会再反对。” “答应我,不要再拒绝我。”任非凡还是我行我素吻了上去,席余避不开张口咬了他一下。 “你跟清晴早就有婚约,你们郎才女貌也很登对,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好好珍惜眼前人?” 任非凡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师清晴,又是她,她算什么?我从来就不喜欢她,那种婚约又算什么!你就是为了你所谓的朋友,才会拒绝我,难道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清晴是我的朋友,我会顾虑她的感受,但最主要的是我没有喜欢你,我拒绝你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你就不顾虑我的感受了吗?你知道我看到你跟萧寺在一起时,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见到沈卓是什么心情吗?我痛不欲生,我真的想死,你明白吗?” 任非凡说到这里,看她有些动容,如愿吻上了那两片红唇。这件事是他教会她,席余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过他索吻。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结束这一吻后,任非凡稍微冷静下来。 “那不一样……任非凡,我感激你,在苏离的事上,你帮了我很多。可是那不是喜欢,我承认我会担心你,但更像是朋友之间那种,你懂不懂?” “你会跟你的朋友接吻?好了,我明白。我只要知道你不是完全不在意我,就够了。”任非凡带了她回到路上,继续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 席余不认为他真的理解了她的意思,“你对清晴好一点,就算最初订婚你们都不知情,可她后来是真心喜欢上你,你知道的。” “明白,我会按你的意思办。” 席余还是觉得他或许是误解了,但今晚不再刺激他为好,到宿舍楼下后,她就准备挥手道别。 “你忘了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找师清晴要,她恐怕会不高兴。” 席余想了下,还是把号码给了他,任非凡打了确认过后,又补了句,“不会不接我电话吧?” “……”席余考虑后,还是说了,“我之前就说了,这学期课业重,还要做实验上选修,可能没什么空闲时间。” “每周见一次总可以吧?我听说萧寺经常都缠着你,你陪他的时间是不是比陪你男朋友要多?” 席余微微一愕,“他比较有空,所以才变成了你口里那种传闻中的人,你快走吧,呆久了你也会变成别人口里的谣言。” “说你脚踏三条船?”任非凡试探性问了句,“我跟你认识的时间,再怎么也比萧寺跟沈卓长,你喜欢我会多些吗?” “任非凡,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会同时喜欢两个人,喜欢苏离的时候是这样,跟沈卓在一起也是这样。我跟萧寺……”席余忽然发现,她对任非凡和萧寺的感觉很类似,她很担心他们,起因都在于他们类似的性格,还有类似的家庭环境和遭遇。 “我跟萧寺只是普通朋友,不跟你说,我要上楼了。” 任非凡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那我们也是朋友,我不能像他那样,经常跟你在一起吗?” 席余发现根本跟他讲不通,他和以前一样,似乎认准了她放不下他,总是要逼到她承认不会丢下他不管,才能安心。他这种依赖常常让席余错觉,他是自己弟弟,她是个需要照顾他的姐姐。 “他喜欢殷老师,我只是在帮他出谋划策,再说我们也没有经常在一起。”席余扯了谎,她跟萧寺或许会谋划一些事,是关于殷欣语,但不是她口里这件。 “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能让我帮你吗?你跟沈卓在一起,接近萧寺都是为了这件事吗?”任非凡不信席余会这么绝情,她心里肯定有事,才会一再回绝他。“难道沈家和萧家谋夺了你父母的财产吗?你要复仇?” 席余真心想问他到底是电视剧看太多,还是听说太多这类的故事,“没有没有!你怎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喜欢沈卓这个事实!” “同学,我可以作证,席余和沈老师是真爱。”张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侧,席余看到她抱着书本,应该是自习刚好回来。不过张敏主动来插话,席余觉得有些怪异,一般这种事她都会视而不见,或许是她和沈卓之间的爱意感染了她? “我室友,张敏。这是任非凡,我的初中同学,高中是校友。”席余趁着这机会想挣脱,失败。 任非凡看了路人一眼,还是回头说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见了几个月,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听起来好像她之前是跟他在一起一样,席余觉得越说越乱。 “同学,你最好是不要再在这里跟席余拉扯,楼上已经有人开窗在看。”张敏接着救了席余一句。 席余转头看到自己楼层靠这边的窗边,挤了不少人在看热闹,无奈回过头,“我们至少是朋友,你约我有空会去,下次找地方再说?” “你会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会让我帮忙吗?” 席余拉开他的手,点了个头,就跟了张敏快速进了楼里。 “刚才,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张敏抱着书沉静回话,“她们大概又要拿这事说你,你为什么不好好反驳她们?” “清者自清,再说就算知道实情,她们还是会往外流传自己编造的故事,不是吗?”虽然沈卓和凌云上次跟她们宿舍的人,解释过殷欣语的事,实际上除了张敏,其他人还是如往常一样,跟别人继续以前的八卦。 张敏没再说什么,她帮席余澄清过几回,效果的确不怎么好。 !! 41 情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我记得,寒假的时候,您说起过,萧家养大的姓殷的女生,对,她现在在我们学校任教……”任非凡按时给爷爷打电话问候时,多了些别的事要咨询,“席余就是她的妹妹,现在是B市衡通集团沈家的养女,她不是什么乡下的野孩子……” “爷爷,您说真的吗?”任非凡很惊讶,“是,当然,我跟您说过我很喜欢她。” “五一长假的时候怎么样?只要您说话算话,我带她回去。到时候就麻烦您帮我解除和师家的婚约,还要您帮我跟沈家交涉。是,好,我相信她是喜欢我的。她和她姐姐的事,到时候我当面问您。” “谢谢爷爷。” 他迫切想把这个消息告知席余,可是她并没有接他电话,那天她答应的事,就像皇帝的新衣一般,无处可见。 任非凡没有泄气,他猜想她一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才会暂时不方便跟他联系。 “沈老师,帮我看看,我这边什么都没错,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位扎马尾的美少女有些着急地拉了沈卓的胳膊。 正在看几个男生瞎忙乎的沈卓转头看了一眼,“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学生?” 几个男同学简直就快要让试管爆炸,回头看到美女,一个个也顾不上手里的活了。 “沈老师,那是我们院院花,隔壁系的。” 继隔壁班的女生来找他指导实验后,终于出现了隔壁系的,席余觉得离其他院的甚至其他学校的,都差不远了。她也是恰好被指派来找沈卓的使者,他们组的人觉得让她去一定能把老师叫过来。 现在席余有些怀疑,她敲了敲这间实验室的门,“沈老师有空吗?去完隔壁系有空的话能来我们这边看看吗?” “哟!”“撞了个正着。”“沈老师你被抓到了。”几个男同学彻底放弃了实验,专注在起哄上。 沈卓看了看身边的人,“你们的辅导老师是谁,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电话。”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出了什么问题,刚才我不是都帮你们调好了?” “我稍微调整了用量,然后出现了惊人的效果,他们都说酷毙了,喊你过去看看,是不是可行。”席余转身走在前面。 “那是什么效果,冒着火光还是有各种颜色?” 席余笑着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说不定我是个天才,我感觉帅呆了,我说我自己。” “作为你的老师,我真不希望我每个学生都这么调皮,还要为自己的胡作非为冠上高帽子。”沈卓浅笑着无奈回她。 事实证明,席余还真的很有天分,沈卓觉得柳叔叔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这或许是遗传基因带来的天赋,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其他人前面。 想想十八岁前读书一般的诗雨,沈卓不想这么想,但还是只能说,重活了十八年,她似乎激发了某些潜能。 沈卓的选修课还在如期进行,经常有其他学生来蹭课的情况,在选这节课的学生几乎到齐的情况下,渐渐减少了。女生为什么来不用解释,男生当然是因为这个教室女生多,而且美女尤其多。 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课后带席余去吃宵夜,也带过隔壁宿舍选这门课的美女一起,后来在人数一再增多的情况下,沈卓放弃了聚餐活动,只会单独带席余去。 这月以实验和选修为理由,席余没去过沈家留宿,有一晚选修课下了后,她才抽空问了他,任非凡的事。 “你们见过了,他没有说什么会让你误会的话吧?” 沈卓淡淡笑着,“你有跟他做什么会让我误会的事?” “那都是以前的事……”虽然不久前又发生了一些不恰当的,至少对沈卓来说肯定是不乐见,“他那个人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 酝酿足够久后,席余还是说了,“如果我继续跟他做朋友,你会生气吗?” “你不是说,你交什么朋友是你的自由?我没有这么不近人情,只是,他似乎不是只把你当朋友。”沈卓见过任非凡两次,但很显然,任非凡不是需要一个普通朋友。他跟萧寺不一样,萧寺并没有独占欲,他也不见得喜欢席余。 席余点了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我最多只能和他做朋友,他总是想太多。而且他还有个漂亮的未婚妻,是我高中时最好的女朋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很心烦?”沈卓后知后觉,她会对他说这些,让他有些开心。 席余觉得他这种贴心还蛮受用,至少他没有发脾气,“我希望他能跟清晴在一起,还希望能跟他们俩都是好朋友……不过我觉得我不再跟他们联系才是正确的,但他总是想方设法要找我,他比萧寺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萧寺现在可比你大很多,你确定他听到你这样说不会伤心吗?”沈卓大概明白了席余对这两人的感情,相比起来,至少他不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人,这样更像个男朋友吧。 “我有个提议,既然我们都认识,以后出游或是吃饭的时候,约他们一起怎么样?你跟他们保持了联系,任非凡不必再单独约你,也不会伤害到他的女朋友。” 只除了会伤害到任非凡本人,不过席余觉得沈卓的想法没错,他意识到她跟沈卓感情很稳定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些多余的妄想。 “沈卓,你有时候挺有想法,表扬你一次。” 沈卓笑着帮她把鱼去了刺,放进她碗里,“你表扬我的次数很多,大多都是在床上吧?” “色狼……” 为了席余口里这句,沈卓那晚没让她回宿舍。 三月春日正好的时候,席余跟去了师清晴他们写生的地方,她空手过去时,清晴已经支好画板画架在构图。 “没带东西吗?”清晴先招呼了她,指给她看眼前的湖水,“这里景色很好,老师选的地方,你来过吗?” “嗨。”席余姑且跟旁边盯着她的人打了招呼,坐下来接了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慢跑时来过。” 沈卓背了画板画架姗姗来迟,他去停车了,“这东西还挺重。” 说着话他替席余架好了东西,把水桶拉开,问了师清晴一句,“要帮你换水吗?” “不用,还没开始洗笔。”师清晴有些吃惊,看沈卓去打水后,笑着对席余说,“你男朋友很绅士嘛。” “没其他优点,就是比较听话。”席余大言不惭时瞥了任非凡一眼。 沈卓回来替她调了颜料,席余为他和师清晴做了介绍,任非凡很显然没想到沈卓会跟来,稍微点头打了招呼。 “我是本地人,稍后让我做东,请两位吃点东西,有什么偏好的餐食吗?国内国外或是菜系?” 清晴边画画,边跟席余聊起了稍后吃什么,这个重要问题。 沈卓看她们大概还要很久,站起身看了任非凡一眼,示意他要不要随便走一走。 沿河散步时,沈卓开了烟盒递烟给任非凡,男生想了下接过来叼在了口里,“你烟瘾大吗?” “平时几乎不会抽,心烦时会来一根,你呢?” “……差不多。”任非凡没料到这个答案,席余不喜欢他抽烟,为此从他口里抢过烟。 看来他现在就是心烦的时候,沈卓陪他抽了一根,相对无言看湖好一会后,他想起来一个可以聊的事,“你问过她,是不是喜欢萧寺?我是说,很早以前。” “你也问过这个问题?”否则,任非凡想不出,席余会自己白目地到处讲。 沈卓摇头,“她睡着时,叫过萧寺的名字,我稍微有点介意。” “差不多。”任非凡把抽到一半的烟拿出来,扔在地上踩灭,“她当时就在旅游时,见过萧寺,不知道为什么,她迷糊中关台灯要睡时,说了句,睡吧萧寺。” 沈卓现在越发在意,席余旅游时和萧寺之间发生的事了,他本着公平原则,说,“那我比你更糟糕,我们…交流完感情,她推了推我,说萧寺你该走了。” “她难道只是比较喜欢萧寺的名字吗?”任非凡把口气放轻松,闲扯了一句。 沈卓任烟烧完后,扔掉烟头叹了口气,“她有点神经大条,好在至少我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我。” 这句话把任非凡堵得无话可说,他选择了默默看湖。 “席余说,你们睡在一起过,我要感谢你,你很珍惜她,也很尊重她。” 沈卓这样拿刀追着砍杀的做法,让任非凡呼吸有些困难。他恨不得说他很后悔当时没做什么,又很难受沈卓话里的意思,虽然明知道现在大家都成年了,他们是男女朋友,难免会做那档子事。 “她想要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追求者;萧寺那种程度的骚扰,对她来说还能接受,你有些超过了。”沈卓才不在意他会伤害到眼前这个人,说到底他们是情敌,而且还是个甩不掉的旧包袱。 任非凡转头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她曾经说你有些小气,看来是我理解得不够透彻。” 沈卓不认为他的做法有多不合适,他只是实话实说,把席余没说出口的内容转达给他而已。 “沈卓,换水!” 在两人气氛白热化时,席余召唤了他。 “来了。”沈卓过去拿了水桶,顺便帮师清晴也拿去换了。 “男朋友超好用的有没有,清晴,以前那么多追你的男生不都是那样,实在不行,你就踹了任非凡,再找个听话的呗。” 任非凡慢步走回来,恰听到席余这句怂恿。 “我倒是希望,自己有你这么看得开。”师清晴有些感慨。 席余呵呵笑着,“这倒是,也不是谁都可以,我们家沈卓除了听话,还会做饭做蛋糕,还能上课教学生,在公司还能做事充老板,用处还是蛮多的。” “他不会这些,你就要换个会的人吗?” “怎么会……他不会这些,至少还长得帅,脾气也挺好,肯定能会别的吧。” “还有些什么长处,说出来让我嫉妒嫉妒。” 女生之间往往如此,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能拿来说半个小时。 席余考虑着就列举了一些,“身材很好,身体也很好,很能跑,还很能打……对了,还会赛车哦,超酷,风驰电掣……” “善解人意,聪明博学……” 沈卓打完水后,觉得听听看也蛮不错,就陪坐在了一旁。 “那有些什么缺点呢?”任非凡坐在她们身后一点的地方。 “诶?”席余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后面的,“缺点?” 脑子里滑过第一条后,席余吞了回去,“做人做事太认真,缺乏情趣;情感白痴,略显迟钝;还有……” 席余做出苦思的表情,“缺乏创意,送礼总是没什么新意,哦,除了这个吊坠。” 沈卓苦笑,“你有这么多要抱怨的,平时也不见你说,是该多出来和朋友聚聚,我争取进步,好吗?” “算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不指望你十全十美,现在这样就很好。”席余这句话来得很快,说得也很由衷。 “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看来我们默契十足。”沈卓笑着回应。 清晴看得满肚子酸水,不晓得哪天她才能和任非凡走到这样心心相印的地步。 任非凡感觉整颗心都冻住,看心上人在眼前和别人秀恩爱,比被路人虐狗,要痛苦一亿倍。 此后的就餐仍旧是类似情况,沈卓觉得这一次之后,应该很久都不用再约这一对朋友。 下载免费阅读器!! 42 三天两晚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我可以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我是你的邻居,可惜我房间没有浴室。”席余抱着浴巾闯进沈卓房间后,伪装成陌生人不好意思地问。 沈卓放下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很荣幸你找我借卫生间,我猜你还要借我的沐浴露以及我的人,是吗?” “不,没有,谢谢。”席余贼笑着小跑进浴室。 沈卓笑着摇摇头,她脑子里永远有无穷无尽的故事,他重新忙起了手里的活。好一阵子浴室里水声不停,席余也不出来,沈卓才放下东西去敲了门。 “美丽的小姐,你是昏倒在我的浴室了吗?” 席余挣扎了一小会才说,“能麻烦你进来帮我一下吗?” 看,最后还是这样,是他让她等太久,或许她觉得自己开口叫他会有失身份。 沈卓脱了衣服才进去,他不想弄得满身是水。 “不,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我背上到底有什么,听你们说得那么玄……”席余指着镜子表明她的努力方向,“水温开高后,水雾太大,擦了水汽后,我身上都凉透了,而且还是看不清镜子里……” 沈卓忍不住笑出声,“一直把头往后扭,你就快要扭伤脖子了,是吗?” 席余放弃了回头的姿势,“你是对的,还是你帮我看吧。” “别着凉了,局部升温,用毛巾就可以。”沈卓开了浴缸的水,放好后让她先进去泡一泡,然后才关了淋浴的喷头,去洗脸池里接了一盆比较热的水,把毛巾在里面泡了之后拧干。 席余配合地在浴缸边趴好,感觉毛巾的温度远高于浴缸里的热水,忍了忍烫的感觉。 沈卓觉得差不多后,拿开毛巾看了下,“很抱歉你刚才都是白忙,而且,我们要提前准备放大镜,否则看不清图案到底是什么。” “是这样?”席余在浴缸里掉个头对着他,下沉一点用嘴在水面吹泡泡。 “你如果不介意,稍后让我确认?” 沈卓说完后,看她还是有些孩子气在水里玩耍,迈步进了浴缸里。他觉得他帮她洗,或许能让这个漫长的洗澡时间,缩短一些。 结果因为心里有事,两人投入度都不太够,沈卓并没有能看到图案浮现出来。 “不管是什么,至少这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满意我的表现。” 席余听出他的话外音,“或许……是我刚才有点着凉,现在还有点冷,再过一周说不定会好点。” “那,今晚不试了?”沈卓亲了亲她的侧脸。 席余看了看他,又移开视线,“如果…萧寺说中了……可是我真的没有跟他做过这种事。” “我知道。”看来她心里事太多,压力这么大的情况下,大概是没法顺利享受,“他说了那是分子式,如果是这样,以C开头以H结束是大部分有机物的分子式结构,那不代表什么,你也是学这个的,你明白我不是在安慰你。” “这么说起来,对呀。” 沈卓轻声笑着,“他大部分发言都是这样,听起来言之凿凿,仔细思考后会发现全都是谎言,你尽量不要被他蒙蔽。” “谢谢你沈卓。”席余搂住了男朋友的脖子。 “我倒是想知道,那年你来B市旅游时,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会生气,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细节,以便我不被他的妖言所蛊惑。” 席余想了下,这样开了头,“说实话,并没有发生太多事,我在B市一共就待了三天两晚。” “大家安静一下,导游马上就回来了。”一个穿着职业装,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女士,有些控制不住现场,忍不住怨起她的老板来,同时伸长了脖子去望他。 她的老板刚才什么也没交代突然跑开,到现在还没回来,把偌大一个各国人口杂合的旅游团交到了她手里。四处都是人挤人,她已经找不到他在哪了。 “Ladiesandgentleman,theirisastoryabout……”她听到一个女声,回头看到一个仿佛是高中的女生,正在讲述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 “老板,你回来了!”好不容易看到她老板,虽然惊奇他脸上失落的表情,却没有多问,“有个女生在帮忙带团。”她指给他看,一边说了刚才的事。 “……”她听到他低声说了什么,没听清楚,就看到他走过去。他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回去找时没找到,没想到,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就是古诗上说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 “听说是你在给我代班。”她看到自己的老板笑着,说话的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嗯?”席余转过头,看到一个……大帅哥!居然比任非凡都要帅!果然好人有好报。 “是…旅游?”他忘记了他还在带一个旅游团这件事。 “对,一个人。我看到那位小姐好像有些混乱……”她回答他。 “要加入我们吗?费用就算在你帮忙代班里面?”说完这句他发现自己的急切,这可不太符合他的个性。而且还有董芳跟着,他不太放心。 “诶?好啊。” 席余就这么跟着他们的旅游团了,白天完全就是旅游景点的行程,一起坐旅游巴士,一起吃饭,没任何异常。除了她偶尔会走神,那种时候萧寺总是会引导她,通过拉她的手带她走,还有挽着她的肩带她走之类的方式。 在那时的席余看来,这都没什么奇怪,她觉得萧寺很友善,还很热心,总是很关心在意她的情况。 第二天晚上,萧寺敲门进了她的酒店房间,把回家的车票递给她。席余有些纳闷,觉得这次旅游的遭遇有点离奇。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萧寺开口时,席余才发现他还在她的房间。她完全没注意到,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虽然是来旅游散心,可是,席余总是感觉苏离还在身边,挥散不去。 “呃……没什么。” 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漫长的沉默后,“怎么?真的没打算告诉我你在伤心什么吗?”萧寺觉得伤心这个词用在她身上还真有趣,不觉笑了笑。 她的心情,并没有比来时好多少。和他们在一起的两天,大家一起开心过,笑过,闹过,过后,仍然是苏离,整个占据了她的心田,萦绕着不肯离开。她也不打算叫他远离,那她,究竟为什么来旅游? “我想,我应该跟你说一说。”她说着忍不住也笑了,每次看到他的笑容,她都会有种克制不住想笑的冲动。 席余感觉对陌生人讲述苏离的事,反而更顺畅,她不停说着,她的后悔,她的悔恨,她的抱歉,她的伤心难过…… “这样吗?”他还是笑着,很难想像她会喜欢上一个那样的男生。 “可能,你只是当时太需要一个人,来包容你,而恰好苏离出现了。你更像是把他当作哥哥,你不愿承认,所以,觉得格外难过?”他接着说,同时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 “我也曾以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在我小的时候。后来,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才发现,似乎,那不是爱情,我只是把她当姐姐而已。”他说时看着她,好像她就是他那个姐姐一样。而他所说的不喜欢,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也说不清。 “那后来呢?你们又相见了吗?”席余出于关心问。 “我想算是吧。”他笑得很诡异,就好像她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叫她不知道怎么继续问。 可能自己对苏离和他不一样,又或许真如他所说,无论如何,席余很感谢他。倾诉完之后,她释然笑了笑。 那之后萧寺就跟她道别,席余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间房。 隔天的行程只到下午,席余还要赶火车回去,萧寺送了她去火车站。 “你觉得,我长得帅吗?”道别时他突然这么问她,席余有点惊讶。他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或许是二十二? “你肯定是top榜里的帅。”她诚实回答。 “那,我们可以吻别吗?”他说着俯身靠近,手伸进她的衣领里,拉出了她的项链挂坠。席余浑然未觉有何不妥,只是愣在当场。她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她自己知道,他看起来也不像开玩笑。 见她只是微张着口不说话,萧寺更贴近了几分。 他在B市出现,某些人早就该查到了,若是,自己吻了她,沈卓会是什么表情呢?想到这,萧寺忍不住笑了,扬起的嘴角真的碰到了她的唇。 席余还是一点抵触反应都没有,她已经失去正常的思维了,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体验过好多次了。 “好难解开!”萧寺收回手退开些,手上拿着她那串项链。 席余还是没有说话,她刚才,差点不由自主靠到他怀里去。怎么会有那种冲动呢?她不觉得自己是个花痴,她也从没看着他发呆。 “这个,送给我好吗?至少,让我保存?” 听到他的声音,席余回过神,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了有好半天才认出来。 “好。”她只是点头说了这句。 “没买到直达票对不起,要辛苦你换乘。”他说时已经远离她,说完又故意凑近她耳边说,“是不是觉得,心跳加速?”他说完这句才笑着起身。 席余没说话,吞了口口水。 他说得没错,很怀念的感觉,还有,很安全的感觉。 只是,没有心跳加速,她只是好紧张,她想要抱抱他。而他,是个男人,她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有些脸红。 “老板,您不要再乱安排了,这次旅游,我们根本就是亏本的嘛,被萧董知道了……” “那就不让他知道。”他没多的话给她。他的秘书这时候考虑的还是亏本这种事,萧寺真的要笑了。 董芳会把他做的事如实上报,但并没有起码的分析能力,他非常忙的父亲难免还要对他的所作所为做一番分析,真是很耗费他老人家的心血。总算他还占用了那个人一点时间,至于他父亲心里,究竟有没有这个儿子,他好早好早就已经没兴趣知道。 萧家有涉足旅游行业,萧寺本来要跟的是去Y市的旅行团,在机场他临时变更了计划,顶替了一个国际旅游团去B市的导游,换了那名导游去Y市旅游。 他还安排了不少跟席余身段相差不大的女孩子,穿了跟她一样的衣服,从同个火车站上车,还有些会跟她在同个站换乘,往不同地方去。萧寺不清楚孟廷伟会跟上谁,跟丢谁,他尽力而为而已。 “那次的事我很感谢他,否则我就要露宿街头,而且还要沿路乞讨回家。”席余总结的时候很认真,一点不含糊。 她坐晚上的火车过去,在车上晕乎乎打盹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到了之后就坐车去长城观光,然后就遇到萧寺,之后的一切都是他替她买单。 “所以那时你认为,他是个好人?”沈卓没想到她那么好骗。 席余摇头,“我现在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下载免费阅读器!! 43 对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从中没有能找到,席余睡前会叫萧寺的契机,却发现了一些其他事情,“他说了一个关于他喜欢的女生的事,后来去了远方,而且他认为或许只是把她当姐姐,说的是殷欣语吗?” 那时候席余还不知道欣语,听沈卓这么说,觉得有些道理,“可是欣语去过什么地方吗?他或许完全是编故事,又或者是在欺骗我,为了让我相信,我不是真的喜欢苏离。” 你的确不是真的喜欢苏离,沈卓没有把这句说出口,“我可以去问问看凌云或哥哥,不过至少,殷欣语去过国外留学,萧寺没有,他学的是工商管理这类。” “子承父业?你学的是生化?哦,所以沈叔叔…沈大哥学的是管理。”席余感慨,生两个儿子真好。 她和她姐姐,倒是都学了一样的东西,看来她们同样逃不开这个宿命。四个吃了药的人,只有萧寺被排除在外,他并没有去学习能帮助他了解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知识。 这学期开学后,第一个月席余有些忙于学业,和萧寺见面大多就是吃饭时候,还有午间休息,她向他道了谢,感谢他送她的怀表,还问过欣语的事。 萧寺不知是不想说,还是怕她担心,总推说在学校聊这些不方便,有空约在外面慢慢讲。 四月空下来后,席余应了他的约,跟他去了道馆,萧寺说想跟她练练手脚。想起年前最后一次约在射击场,席余感觉萧寺比沈卓会选地方。沈卓带她去道馆,就会变成训练,往往没什么乐趣。 “今天要赌什么吗?”换好衣服热身时,席余笑着问他。 萧寺想了下,“你又没什么能输给我的东西,我只有亏,没有赢。” “这么说,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萧寺忍不住笑起来,他真是服她这一点,“那赌点你能给我的。” “说好听的给我听怎么样?例如,你喜欢我,最爱的人是我,我是你最重要的人,最在意的人,还有最关心的人,诸如此类。” “你会录音吗?”席余严重怀疑他的意图。先说不想赌又很快提出赌法,这么简单的以退为进,她还不至于看不懂。 萧寺转了个圈,“需要我把衣服脱下来,让你检查吗?” 他们换了方便活动的武术服,没有口袋,要检查还是挺方便。 “你输了呢,会给我什么?上次那样无法证实的空口无凭我可不要。” 萧寺浅笑看着她,“你不是想知道欣语的事,就算你不去找她求证,你也能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那怎么算输,后背着地?”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后背着地就算输,至于你……后背着地后,我亲到你,才算你输,怎么样?” 他要给她放水,席余怎么会反对,只是他这无时无刻不想占便宜的心理,还真让她受不了。 萧寺看她同意了,站着做了个请的动作,他让她先攻。他想先探探底,因为轻敌一不小心惨败,那他的耳根子就无福可享了,他的心也会因此不好受。 沈卓跟凌云在服务台问了人,一位女服务生为他们引了路。 “萧先生还约了人在隔间比试,他吩咐让两位在茶室稍坐。” 服务员走后,凌云没有如沈卓那样坐下,这里的茶室和练习室是相通的,既然萧寺约了他们,为什么又会约人在隔间对练? 凌云拉开两间房中间的格挡式推拉门,就看到里面的情况。 萧寺跟席余已经比了有一个多小时,他完全找到了她的路数,驾轻就熟就能取胜,他正在享受胜利果实。 席余无奈地躺在地板上,任萧寺在她脸上亲了下,她立刻大声给了他奖励,“你是我在全宇宙全世界最最喜欢的人。” 她之前把能说的都说了,他不满意的都不算,因而她只能在前缀和形容词上下功夫。说到底他只想听那么几句而已,能更换的只有前面这部分。 萧寺笑着拉她起身,“再来?” 席余有些泄气,“你不能让让我吗?” “那要看你想让我怎么让?” “就比如…假装没站稳…唉唉唉……”席余演示得太拼命,加上练了许久她体力有些不支,还真没站稳往后倒下去。 萧寺伸手拉住人,脚下旋转,把她接住了,他自己躺在地板上做了回人肉地垫。 “你输了。”席余迅速翻身跨坐在他腰上,义正言辞地宣布。 萧寺忍不住笑得大声,她这点小聪明还真挺能糊弄他,她也很会把握时间,若是太快使用这招,他未必会上当,“你赢了,可以饶了小的吗?” 他说着话,视线往席余身后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脸已经黑成包公的某人。 “打断你们虽然不太好,不过既然胜负已定,是不是有时间待客了呢,萧寺?”凌云出声救了场。 席余听到声音回头,快速从萧寺身上爬开,不晓得沈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她声音那么大…… “我先去冲一下。”急着解释反而显得不够心怀坦荡,席余干脆什么都没说,先去了洗浴房。 她回到茶室时,萧寺也正换回自己的衣服进来。 “请你们来,是想给你们说说,欣语的事,恰好席余想听,我认为你们也该知道。”萧寺丝毫没提刚才的事,直接说了他主动邀约的意图。 席余这才知道她上当,他从一开始就约了他们来说这个事,所以刚才都是算计她。虽然他没录音,但特意让沈卓赶上了现场直播,真有他的。 “你们小时候都在一起长大,可我不是,我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我没有母亲,只有父亲,而他也总是不在。” 萧寺对于三岁被注射长生药,到四岁时常常去研究室做检查的事情,印象并不深。顶多就是对穿白色衣服的人,和一些奇怪的科学仪器设备,有某些熟悉感。 他记事起就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他很少能见到他父亲,问家里保姆和佣人,他们都只会说,他父亲很忙,有空了就会回来。 萧寺很小就有学空手道,他感觉父亲身边的人都很能打,如果他能帮上他,或许他就会把他带在身边。 无人教养的他不爱说话,在学校也没有朋友,除了练武,他一无所有。 那是萧寺九岁生日后的一天,他正为父亲没替他庆祝生日而郁闷。在九岁时过十岁生日,宴请宾客本该是他应有的待遇。他去参加过班里一个女生的生日宴,因为想知道过生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之后他就一直很期待,今年的生日,没想到会落空。 “这是我的练功房。”进去看到房里有其他人,萧寺当即就凶了一句。 这里是萧家的武道馆,他有自己单独的老师,还有单独的练功房和浴室。 女生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看了看挂钟,一言不发就要往外走。 萧寺愣了愣神,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比他班里任何一个都美丽,更不提之前一定要拉他去参加生日宴的所谓班花。 她还没走出去,有人开了门进来,萧寺更惊讶了,“爸爸!” 萧炎抬头看到他,跟没看到一样,把视线放回了女孩子身上。他伸手抱起人,笑着说了句,“萧爸忘记来接你,你没有不高兴吧?” 女孩子乖巧搂着他的脖子,面无表情摇了头。她马上要过生日,这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他多给了她一些时间待在这里,她只会感谢。 萧寺看他父亲抱了人就要走,追出去到过道里拦住了人,“爸,她是谁?我的姐姐或是妹妹吗?” 虽说他没听说过这回事,但萧寺觉得即便如此也能接受,说不定还更好些,有个人能跟他做伴。 “你既然是来这里学武术,就赶紧去学。”萧炎丢下这句话,就绕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寺转身呆呆看着父亲的背影,倒是看到女孩子朝他望过来的目光,她脸上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表情,眼神里也是澄澈透明的空洞。 从那时起,萧寺才知道,他父亲身边,有个女孩子存在,她叫殷欣语。 他缠着父亲的心腹傅国斌问了很久,傅伯才无奈叹气告诉他。萧寺隔天偷偷去了父亲的公司,又跟着他的车到了一个郊外小别墅,他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有家不归。 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里面没有养着小情人,却养着一个养女。 萧寺翻墙进去时,险些跟巡查的保镖撞上,好在他个头小,没被发现。而后他就看到,他父亲在替那个女孩子过生日……殷欣语十岁的生日,足十岁。 他偷偷趴在窗边偷看时,女孩子的目光也扫过来,对视后她又无声无息移开。 他满怀期待的生日,他的父亲却是在陪别人过,而且那个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多开心。 欣语对大蛋糕没有喜悦,对一桌美食也没有食欲,接了礼物道了谢,在萧炎脸上亲了下表示报答。 萧炎却笑得很开心,一如几天前,萧寺在道馆看到他时,他抱起欣语时的笑容。 那一晚,萧寺感觉心都碎了,一个九岁的孩子,从郊区一路不择方向的走回了市里。他找到了警察叔叔,他们送了他回家。 萧寺病了好几天,发烧咳嗽,心如死灰。他抱着万一的希望,父亲会回来看他。萧炎再次让他失望了,他既不关心他失踪了一夜,也不关心他病入膏肓。 下载免费阅读器!! 44 谋杀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寺的日常生活起了很大变化,最初还只是放学后会经常忍不住要去那栋郊区别墅,看看他父亲是否会回到那里。 后来他试过在周末潜进去,然而白天不行,那里的保安系统远超过了他自己家。看来各方面都说明,相比于他这个亲生儿子,他父亲更在乎那个女生。 接下来一年,萧寺从傅伯口中,问到了更多殷欣语的信息。他知道他的父亲有两位义兄,他去过墓地祭拜。听说殷欣语是柳二伯的大女儿时,萧寺同样对姓氏产生了怀疑,得知是他父亲让她改为母姓后,萧寺认为他父亲是多此一举。 既然这么不喜欢她是柳伯伯的女儿,干脆让她改姓萧不是更合适吗? 经过长期观察后,萧寺证实了大部分傅国斌告诉他的事。殷欣语几乎不离开那个小别墅,室外活动只有在他父亲在场时。外出更不用说,他父亲会全程陪同,都是些封闭空间,像游乐场这种就不在外出活动列表内。 漫长的等候期过后,萧寺对他的父亲绝望了,他相信他不会再回家,他不会在意他有个儿子,除非,他不再有个养女。 等待不适合他,萧寺决定有所行动,就在他十岁生日那天。 上天赏脸,那天傍晚浓云滚滚,盛夏里下了一场大暴雨。阴暗的天色帮了他的大忙,他如愿潜进了殷欣语的伊甸园。 他知道他爸今晚有应酬,最快也要九点才能回来,因此他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他的计划,并且逃离。 萧寺带了能划开玻璃的钻石,不过运气好的在二楼找到了没有关的窗。他进去的房间很显然,和他遇到殷欣语时一样,那是一间练功房。 他有兴趣参观这里,不过要在结束他挂心的事之后,无声无息下了楼,他看到一楼客厅亮着灯。 萧寺小心翼翼靠近那里时,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人,开口说了话。 “这就是他不让保镖进屋子的坏处,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萧寺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说话,还认为她说的内容和她的年纪实在不相符。 殷欣语站起身转身看着他的方向,“我们去二楼比较方便,练功房有隔音效果。” 萧寺呆在那里,她怎么发现他的,为什么要带他去那里,他都惊讶。没脑子地跟上去时,萧寺才发现她没穿鞋,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赤着脚。 “稍等。”殷欣语在萧寺跟进来时,正站在衣柜前。 萧寺关了门,转身看到她背对着他脱了裙子,换了武术服。她很纤弱,很白净。房间里很暗,但勉强能看清。 换好后,她站在房间一侧,示意他可以发起攻击。 萧寺不敢轻敌,看来她也是从小习武,或许是他父亲的主意,又或许是她为了讨好她的养父。 前三次的攻击都被化解后,萧寺考虑直接拿出他带来的秘密武器。 殷欣语还是面无表情,“你想杀我,就应该比我强。” 萧寺拿武器的举动暂时停止,他没想到她看懂了他的来意,还邀请他到这种会隔音的房间。至今保镖都没有冲进来,说明殷欣语没骗他。 他恨她,同时无法理解她。 临时性的比试进行了很久,感觉有光照进留着一条缝的窗帘里时,殷欣语没有再还击,她放弃了抵抗。 萧寺敏感地察觉到了同一个线索,击倒对手后,他快速从后口袋掏出了中型弹簧刀。 弹开刀身后,萧寺停顿了一小会,他看到她仍旧没有任何情绪,除了长时间运动带来的汗水,让她额前的短发有些贴在额头上。 她还是很好看,就连没有表情的模样,也特别好看。 就是这个迟疑的对眼期间,有人撞开房门,冲进来控制住了萧寺。 “找到大小姐了。” 几乎是同时,萧炎进来开了灯,看到掉在地上的刀时,他冲上去就扇了萧寺一巴掌,直接让十岁的孩子嘴角出血,半边脸都红了。 “小畜生!” 保镖这才发现自己抓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小主人。在萧炎下一个动作是掏枪对着萧寺时,惊诧出声叫了句,“老板!” 萧寺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他甚至没能流泪,冲击太大,他根本无法反应。 绝望,是他唯一的感受,而非恐惧,疼痛,难受,伤心,任何其他。 殷欣语起身拉了萧炎的左手,萧炎这才回头上下检查了她是否有受伤。看到女孩对他伸开双臂,萧炎想要抱她时,才想起右手里的枪。 他收起枪抱起了殷欣语,如旧搂住他脖子的人,开口说了话,“我今年生日不会外出,礼物能是放过弟弟吗?” 她至今还不知晓萧寺的名字,不过她知道他是谁。 看了看还被双手反剪在身后的儿子,萧炎抱了人出去时对保镖说,“帮我好好管教下这小子,打到他明白什么是害怕为止。” 殷欣语在萧炎脸上亲了下,表示感谢他额外开恩。离开房间时她回头看了萧寺一眼,仍旧从他眼底看到浓浓的恨意。 她明白他为什么恨她,他的父亲总是在照顾一个外人,还为了一个外人拿枪指着他,换做谁都无法不恨她。 “你应该在客厅等我的。”把人抱回房间后,萧炎才不轻不重说了欣语一句。 “对不起。”这就是他进门后立刻让所有保镖到处搜的原因。 “不,不是你的错。”萧炎把人放在床上后,忍不住吻了她的小公主。 伸舌头的亲吻,这是第一次。欣语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恐惧,他很害怕失去她。而他现在做的事,同样让她害怕。 萧炎甚至没问她为什么穿着武术服,就放了她去洗澡换衣服,而后他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发现保镖在敷衍他的命令,潦草地掌控好力度地帮他教训儿子时,萧炎推倒人,狠狠踹了他一脚。 萧寺一瞬间就感觉到呼吸困难,保镖也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毕竟是个才十岁大的孩子。 保镖立刻就抱起萧寺说,要带他去就医,快速逃离了自己的老板。他不知道老板若是今晚打死了小少爷,会不会后悔,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我断了两根肋骨,好在还小,骨头生长很快,没几个月就又活蹦乱跳了。”萧寺说完这句后,喝了茶,好像不打算再开口。 沈卓明白,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同类型的伤,总是能比别人好得快。包括新年时萧寺故意拖延离开沈家的时间,他也心里有数,只是没能拆穿他。萧寺宁可一再让伤口流血都想留在沈家,他无法做那样残忍剥夺他短暂休憩希望的人。 他早在那时就猜到萧寺和欣语的日子过得不好,比他能想象到得要糟糕数万倍。今天听了这样的十岁时的往事,才知道那完全不是他能想象到的生活。 “所以你们的初次相识,是你去杀她?”席余试着轻松说出这句话,却感觉喉头哽得发疼,眼泪都快涌上来。 萧寺笑了下,看着她耍宝,“有没有很酷?” “简直是……酷毙了。”凌云试着调节下气氛,可实在太凝重,他挽救不了。 萧寺站起身,“我想,你们今天也不想再听到更多,我把席余还给你。” 萧寺走后的茶室又沉默了很久,席余完全没了解释刚才事情的心情,沈卓暂时也不想追究。 天知道,他十岁的时候,最难过的事情大概就是要练武,游戏时间很少,没什么空去交朋友,而且父亲不允许他广交朋友。凌云想着这些,实在无力拯救被难受淹没的另两人。 “我…以后不会再说,不让你跟萧寺走得太近。”沈卓那晚带了席余回沈家留宿,抱着人什么都没做,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她以前虽然不知道这些事,却似乎看穿了萧寺的脆弱,她总是心疼他,或许是因为他在她面前,会表现那些需要她安慰的线索。 席余摸了摸他一直僵着的脸,“说不定这正是他的目的呢?” “那我就上他这个当。”沈卓把人又往怀里抱紧了些。 席余感觉他们的心,在这一刻贴得特别近。她喜欢的人,虽然不太需要她照顾,却总是能照顾着她的情绪。 那之后,席余做了更多尝试,想跟欣语接触。例如下课后找她问知识点,虽然她根本没有疑惑。还比如,有事没事想约她一起做些什么,哪怕是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或是一起去买奶茶。 欣语大多都没有答应她,仅仅在席余每次都帮她多买一份下午茶和小饼干时,默默接受了她的好意。 席余找沈卓打听过,所以每次都送的是英式红茶,看得出来,课间喝茶的欣语,应该很满意她的选择。 她找萧寺问过后,才知道,欣语的行程很忙,除了在学校任课的时间,她大部分时候都会回到她在B市那个牢笼,陪着他的父亲。 对席余来说,所有萧炎在的地方,对她的姐姐而言,都是一个个华丽的笼子。 在她为了这些事忙个不停时,许久没有联系的师清晴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任非凡发了个很可怕的短信给她,说是要自杀,让席余去找他,还设定了时限。 那天是四月底的周末休假,席余去了沈家,原计划再试验一次探索背上秘密的行动。 看到师清晴转发过来的短信后,她立刻让沈卓送了她回学校。 !! 45 足球场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放心,我会找到他,没事。”席余下车时,这么向沈卓保证。 路上,沈卓已经怀疑过任非凡的用心,席余明白他的担忧,虽然明知道任非凡只是想单独见她,可是她如果不去找他,他轻生的可能性很大。 任非凡是个求生欲不强的人,就是那种陷入昏迷后如果需要自愿才能醒,他就永远不会醒来的人。他曾经拉着她自杀过一次,恐怕脑子里经常会冒出这种念头。 在找到她之前,他不会去想这件事,否则还有谁会在乎她去了哪,她怎么样? 可现在他找到了她,却陷入另外的难题里,一时想不通也是完全可能的事。 “转告席余:你有五个小时时间,从下午一点到六点,我就在学校里,你一个人来找我,找到我,你会见到活着的我;如果你不来,或是还有其他人,或是你找不到我,或许我会出现在明天的校报头条里。来世再见。” 他理智健全,却发给了最不应该的人,这样伤人的内容。师清晴一定吓得不轻,席余接到电话时,她简直语无伦次,方寸大乱。 他本可以直接发给她,可她看到他的消息很显然不会有师清晴那么及时,那他的存活几率恐怕真的会因为这个错误决定,而降低到无限低。 席余先去了自己宿舍楼下,可惜任非凡的求生欲没有强烈到让他直接站在楼下等她。 她之前已经试过打他手机,很显然任非凡想跟她赌大一点,他认为她仅靠自己能找到他,在一下午的时间内,在整个学校……席余坐在宿舍门口的石凳上认真想了想,他应该没有躲在什么角落里,而且或许是一些只有她会想到的地方,她会去找…… 很快,席余站起身有了方向,她决定先去学校所有的足球场走一遍,那是他们熟悉起来的地方。 任非凡,是初二开学时转来他们班。他来的第一天整个楼层都沸腾了,外班的女生都挤着来看他。他真的是,很好看的一个人,尤其是这种小地方。 没过两天,他就被席余列入了讨厌的人名单中,她甚至恨恨地发誓,永远不再和他说话。原因很简单:席余和他说话时,他假装没听见,毫无回应。或许他是长得帅,可是,那对席余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她判断他是个讨厌的人。 事情急转在一次周日中午下课后,下午休息,所以大家离开得非常迅速,席余当然也不例外。虽然她父母在她初一的第一个周日回家时,就告诉她,让她住校就是为了让她有更多时间学习,除了放月假她不用太想着回家。 不过,她还有很多其他事可以去做,放假时间总是比上课要让她开心。 只是,她把钱包落下了。哎,怎么说好呢?像她这种人,是不会买钱包的,掉钱的几率有些大,所以苏离就送了她这个。真是折磨,是个白色的。可是是苏离送的,席余无论如何也不想弄丢,所以她抛下同伴跑回教室寻找。 桌上没有,抽屉里没有,同桌桌上和抽屉里也没有……到底在哪?她有些慌,搬开凳子蹲下来找起来。然后就一“蹲身”成千古恨,她听到有声音朝自己这边过来。 “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除此之外,你爷爷帮你订了门亲事。是师家的小姐,我见过了,挺好的一个女生。所以,别再四处招惹女孩子,尤其是在这种乡下地方。”一个女人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很平静地叙述。 “婚约?很好,湘姨,谢谢。”一个男声,冷冷的,淡淡的。 “是,希望你享受你获得的自由。还有,别忘了你承诺过的事。” “感谢…你们的所有安排。”男声很明显言不由衷。 既然听到了不该听的,她只好继续蹲在那里了,可是…… “啊!在这里!”席余终于在桌子角落里发现了它!等她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时,就看到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人--任非凡。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席余觉得那是“瞪”,她得到了一份很明显的愤怒。 追出去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向伶牙利齿的她居然没办法解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前面的人似乎对她是否故意没什么兴趣,没有回顾地继续向前走。 “喂!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消失在楼道拐角处,直接下了楼梯。 席余有种挫败感,不是缘于那个男生,是刚才的对话,她感觉不舒服。 她听说过关于任非凡的一些传闻,比如,富家少爷私访记,还有什么落魄公子流浪记,以及什么黑帮接班人培养记……他的确有那些迹象。 可是现在,对于她而言,他不再只是大家眼中的黑马,老师眼中动不得的“优秀学生”,反而,她有种莫名的同情。她为什么对安排好的生活有那么大的反感?正相反,她一直活得过于自由,父母从不加以管束。 她站在那里看他离开了,有种感情淡上心头,她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有莫名的情愫,她说不出来的胸闷。 她拿着钱包,出了校门,却茫然不知自己该往哪走,从来方向感奇差的她,连吃饭的方向都搞错了。原本向左的路程由于她一直向右,走了好久就是走不到。等到她醒悟过来时,她发现她到了一所学校,当地最好的高中H中。 进了门她没再恍惚,经过篮球场她看到许多不肯午休却在打球的人。她随便拉了个学长问了下学校的分布图,很快连学校有哪几个公共厕所都清楚了。最偏僻的地方是足球场。 临走那个学长还友好地说下次来再找他带路,以后有事也可以找他帮忙,健忘的席余却是在转身时就忘了他叫什么了。 她很意外以为会空无一人的足球场,竟然还有一个人。 她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冷静一下的目的,似乎不能得到满足了。那个人恰好就是刚才让她语无伦次的任非凡。怎么会这样?这个巧合甚至让席余怀疑,任非凡在捉弄她。 她想了想还是坐下了。 任非凡踢球的样子挺好看,其实他本来就很好看,席余并不否认这一点。他的眉眼,在这里找不出第二个,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更是让好多女生疯狂,也是让席余讨厌的原因。 她很安静坐在那里看他,看他踢球,这么安静的她恐怕连她自己都还没见过。偶尔他进了个漂亮的擦边球,她会在心底里笑笑。 他没有看她,一次也没有,或许是没发现,或许是觉得不需要。席余也没要引起他的关注,只是他离开时,她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她怕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 席余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你的球,踢得挺好的。” 任非凡没有回答她,刚才的意外,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想来,还没有人听过,他从没在班里开口说过话。对聒噪的席余来说,他这么长时间的沉默,简直是超人。 吃了晚饭去教室,她看到苏离才想起来,说好了每周日下午是补习的!她居然忘记了,还跑去看别人踢了一下午的球!上个月她一直和他闹都没怎么补成,这次,她居然忘光光了。 她向后走过去,两手交握,自然下垂,装出很乖顺的样子,然后笑了笑。 “苏离,我忘记了。以后…可不可以把补习改在周六的晚上?”席余认错时,错觉前面有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确还想去看某人踢球,他一个人的话,有些太孤单了。 “那以后请你吃了晚饭,然后补习?”苏离好脾气地笑笑。 “谢谢阿不!阿不最好了!”席余以诏告天下的态势大声道谢。 苏离没说什么,她爱怎么叫,是她的自由,只是嘴角的那丝微笑,表达出过度的宠溺。 如第一周一样,她开始固定周日时到球场看他踢球。第二周时,他没换地点,无论是出于找不到别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席余觉得他没改变地点,她就该去看。 第二次的她,心情很好,于是,会在他进了很漂亮的球时叫好。一个人踢球的他,会是寂寞吗?她没想过,只是觉得,自己该陪着,不是责任,是应该。 到了第三周的时候,席余坐了一会突然莫名起身跑开了。场上一直没看她的人,却突然停下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像是遗落了什么。站了会,任非凡重新回到了练习上。他不认为一个人枯燥的练球有什么好看,她大概是受够了。 过了一会,席余拿着毛巾和水回来了,坐在刚才的地方,仿若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着。她是真的没意识到区别,她觉得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离开。 觉得发生了些什么的,是任非凡,他意识到,自己有点习惯她在旁边伪装观众了。 席余没靠近他,只是把水和毛巾放在离自己有点距离的地方。任非凡接受了她的好意,很合作地过来拿了水和毛巾,坐在了她身旁休息。 他们建立了某种联系,在足球场上。 席余找到任非凡时,他正在本校最好的人工足球场,尽情挥洒汗水。看来她都不需要认真把看台找一遍,谁都想不到,正在积极追球的人,同时还在策划一场谋杀,对自己的抹杀。 “你比我想得要快,你找到我了,然后,想跟我说些什么吗?”休息时,任非凡主动送上门。 席余想跟他说很多,不要用这种方式吓唬清晴,不要总是拿自己的命来做赌注,万一她手机今天恰好没电呢? “是我想问你,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很好,这次你又是为什么找我?” 任非凡坐在了旁边,“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 “不过,不是这件事,我希望你能陪我回家一趟,在五一长假的时候……”任非凡换了口气,“你知道,我跟我爷爷…关系不太好,之前为了你的事,我跟他彻底吵翻了。实际上,我还没道歉。” 席余不认为,他幼齿到,道歉都需要她帮忙。而且她私下里去S市,或许不是个好主意。但与此相应,她可能有机会,通过任家,跟萧炎有些接触。现在的情况,不论是沈家还是萧寺或是欣语,似乎都不会让她这么做。 再者,她在任非凡和他爷爷的关系恶化中,多少有些责任。 “沈卓…不会让我去,希望你能提前一天,在他发现之前,或许我们有机会……”席余觉得她这个建议有些过分,背着男朋友跟别人远行,还给别人提供逃跑建议。 “比翼双飞?”任非凡笑着接了这个词。 席余不喜欢他这个玩笑,“你爷爷肯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至少,他不是很尊重我的意愿。” 席余劝了任非凡给清晴打电话,说他只是开玩笑,跟席余开了个小玩笑,现在他们在一起,他很好。席余也给沈卓去了电话,说她会陪任非凡吃个晚饭,就不再回沈家了。 !! 46 天下大乱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接完这个电话后,心情更糟了些。 “萧寺之后,又多了个会用自杀来换取她的陪伴的人,她到底都交了些什么朋友?” 凌云替他加了酒,虽然还没入夜就这样不太好。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那个人很显然是认真的。他没什么更重要的人事需要珍惜,看起来席余是唯一那个,能和他自己的命等价的存在。” 沈卓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伏特加,“所以我才这么烦。” “的确。要遇到一个视自己重要如性命的男人,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生难求。席余很幸运,在你之前她就遇到了一个。” 沈卓看着他,“你是在事不关己,还是幸灾乐祸?” 凌云举手投降,实际上,元旦那天和女生宿舍的愉快聚餐后,他已经领教过沈卓对他的不满。 “如果要我说,我认为,你之前的建议就很不错,不过,偶尔让他们单独接触也……” 这大概不是个好建议,凌云看到沈卓脸色变得更难看,“任非凡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子,他没有萧寺危险,不是吗?” “我还该庆幸那个叫苏离的男生已经死了,是吗?如果以后她又交到这类的朋友,那我就必须接受,我的女朋友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周旋在其他男人之间?” “那你…打算怎么做?让她不要再跟任非凡来往,还是让她不要再交那种麻烦的朋友?”凌云问了沈卓接下来的计划,“你明知道,她是逼不得已才去见任非凡,而且她以后不会再有空去交朋友。萧寺和殷欣语的事,就能让她无心再去想其他,甚至包括那个任非凡。” 沈卓沉默了一会,他承认凌云说的没错,可是他控制不了这种愤怒。“我能做的就是接受吗?如果任非凡总是以死相逼,让她做各种事,她都会答应,而我都要让步?” “我想,至少任非凡不是个会要挟席余太过分事情的人,他只是想单独跟她见面,不是吗?”否则,任非凡大可要求席余跟沈卓分手,甚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没有,他也不会这么做。 沈卓默默替自己倒了酒,他只想一醉解千愁。凌云的建议,有任何情绪,不要直接在席余面前表露,来找他聊过之后,再决定怎么做。他尽力做到了,没在送席余去学校的路上跟她吵,然后现在他又被告知,他这些郁闷和烦躁都是多余的。 凌云拍了拍他的肩,“你做得很好,你知道席余喜欢你,在她心里,你是不一样的。她当然还会有其他的朋友,会有其他人喜欢她,你喜欢她也是因为她特别好,不是吗?” “我知道,不是谁都有那么多烦人的情敌,但是正确对待那些,你才能维持好你的恋情。我说了够多,接下来我会闭嘴,只喝酒,不谈其他。” 凌云回到了他的位置,想起沈大哥曾经拜托他,帮助沈卓少受感情之苦。十七年的苦等是一种痛苦,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他这个兄弟看来没有好的感情线。如果一开始就接受诗雨,或许至少会顺利几年,重生之后的席余不那么让人省心。 四月三十号,殷欣语给萧寺打了电话,问他席余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席余从开学到现在,还从没跷过她的课。 “该死的!”萧寺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凌云接到萧寺电话时,还有些怀疑,那个丫头是不是有这么能惹事。等萧寺说完任非凡的家庭情况,还有师家在S市的地位后,凌云叹了口气。 “如果你们没有在机场截住人,我想,我爸会万分感谢你们。”萧寺留下这句话后挂了电话。他忍受着头晕下了床,不过他没把握他还能好好开车。 试着打给他爸没人接后,他猜测或许现在没人能找到他父亲,他应该还在休养中。萧寺找了司机开车送他,路上给孟廷伟打了电话。 “……相信我,我爸这次一定会夸我,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为他着想。” 孟廷伟大概是没有搭理他,把让他去见鬼这句话吞了回去。 “好吧,我知道你不信我,最多一小时后,公司见。”考虑到堵车的情况,萧寺保守估计了他到达的时间。他相信,在他到之前,孟廷伟一定会把需要准备的事情全都安排好。 萧寺希望,孟廷伟对他的信任能稍微多些,否则,他估计他父亲醒来后,要有一些比较艰难的沟通要去进行,或许会让他失去很重要的商业伙伴,当然他父亲应该不会在乎。只是在最终把人救出来之前,他爸或许会因为知道席余落入别人手里,而难以忍受到心脏病发。 他就说他不喜欢那个烦人的小子,看看,他的无知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萧寺努力撑着他还很晕眩的脑袋,无能为力地坐在车上。 萧寺到了之后直接去了他爸那边,孟廷伟在楼下等他,这不是个好信号。 “沈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联系过任家的帮佣,今天午饭前,他们家的孙少爷带了同学回家,女同学,现在他们都休假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萧寺忍不住苦笑,“沈卓大概没想到,席余有这种老朋友。” 孟廷伟回忆起了任家的资料,原先只有任天道的部分,他的独子和媳妇早亡,没留下太多信息。曼枝来了之后,勤奋地添加了他孙子的部分,里面的确有记载,他送了唯一的亲孙子回祖籍读书这一项。 他不知道的是,萧寺问起过这件事,直接联系的曼枝,这才是曼枝去搜集这部分信息的起因。 在萧寺试图进他爸的办公室时,孟廷伟拉住了他,“老板去哪了,我知道你知道。” 萧寺跟了孟廷伟进旁边的会议室,四敞八仰坐下后,他摇了头,“最快明晚,更糟就是后天,他才会来,他不是这么告诉你的吗?” 固定每月末的休假,孟廷伟心里有数,包括萧寺总是在那几天回来,开始还能猜测他是特意挑了他爸休息的时间,过于规律后,他知道了二者之间必有联系。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来做决策。”孟廷伟站在长桌这头,看着他的小老板。 萧寺笑得了然,“至少,先听听看我的想法?” 孟廷伟拉椅子坐了下来,他猜测萧寺无非让他深夜派人去闯一闯,跟合作公司发生一些不应该的人员冲突。 “我想过,给师清晴打电话,如果你有印象,她是任非凡现在的未婚妻。她如果要进任家,我想不出任天道能用什么理由拒绝她。” “还有师家。”孟廷伟补了一句,“我让谁去打这个电话,你认为比较合适?” 他设想了一些方式,例如让任家的帮佣告知师家的某些人,可师家是否在意这件事他没把握。甚至师清晴和任非凡之间的事,他自认不如萧寺知情,他们现在在同所学校。 “实际上,我已经联系沈卓,他之前和席余一起,接触过这对苦命鸳鸯。” “你想让我对沈卓放行?”孟廷伟现在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了。 萧寺用两指敲了桌子,“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沈卓跟师清晴进任家,把席余带出来,成功率很高。换言之,只要沈卓在他爸闭关出来前,完成这件事,那席余这次踩过界的行为,就会跟他爸毫无关系。 “我不认为我爸会希望在回公司后,听说席余进了任家。分秒必争,对吧?” 对萧寺的补充,孟廷伟衡量了下,“我会考虑你的建议,我看你状况不太好,去休息室睡会?” “谢谢。”萧寺尽情享受了他爸的休息室,他相信有情况孟廷伟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凌云接到电话后,先跟沈毅商量了一会,对各种可能的情况。他打给沈卓时,电话提示音表示对方正在通话中。等他打通时,沈卓正在去学校的路上,他约了师清晴当面聊,希望能跟她友好达成同行的共识。 “不,不行。”在美院楼外树下,师清晴坚定否决。 沈卓和师清晴没什么交流,他有些为难,“我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我和你一样,我的女朋友跟了…你的未婚夫去他家,我相信我去接她,会更合适。” 师清晴摇头,“席余和我也是朋友,我会带她在S市享受假期,她可以住在我家,你完全可以放心。” 沈卓当然没有对她讲长生研究的事,他的确理由不充分。 “我…不太放心…你未婚夫。” 师清晴有些小小的怒气,她稍微退开了一些,“你会让他难受,实际上你不在的话,我们会相处得很好,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 “嗨,真巧,沈卓。这位美女是谁?席余知道你在外面搭讪其他女生吗?”凌云适时介入了这个僵局。 沈卓简短解释了两句,虽然他知道是多此一举,“……这样怎么样,师同学,让我朋友凌云陪你走一趟,如果你们要在S市旅游,他可以帮忙开车,付款之类的,很方便。” 凌云试着不要太心急,“虽然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不过做护花使者是我的毕生夙愿,希望有此荣幸。” “我…根本不认识你……” “这样吧,我恰好也想休个假,S市很不错,我们…仅仅算临时结伴。我会住酒店,会有自己的happytime,至少带我去见席余一面,我跟她还蛮熟,说不定她会愿意陪我在S市的江滩边逛一逛。” 师清晴想了下,“我会帮你问席余,如果她…想,那我当然没问题。” “谢谢。”凌云和清晴约好在门口见面的时间后,就跟沈卓先回了车上。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萧炎送她回来,你别想偷偷跟过去。”凌云先开口阻止了沈卓。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之前商谈的协议会变成空谈,平衡被打破,谁也料不到萧炎的下一步。 “如果他不准备把人还回来呢?” “这就是你现在要做的,殷欣语是不是有跟你联系,她想暂时跟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沈卓不想换,这不是谁受过什么苦,谁不该受罪的问题。 “我们这么做,萧炎会怎么想?这会促使他不交人,我不同意……” “下车,去跟你哥商量。” !! 47 任家遇险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往本校主大门走过去时,看到他哥的车在门口等,殷欣语正好出来。 “等等。”沈卓上前拉住了欣语。 “先上车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沈毅从车里把前面副驾驶座的车门推开。 沈卓坚定不移把门又关上了,看了看四周,孟廷伟肯定让这边的人来接殷欣语了,他们来得早不过是因为萧寺先通知了凌云和他。 “我不想破坏约定,你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欣语定在原地,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给萧寺打完电话后不久,凌云就打给她,说沈大哥会过来接她。 沈毅干脆下了车,开了车门把沈卓塞上车,“欣语你不用管他,我们到地方再说。” “沈大哥……” 欣语这一声,让沈毅呆了一下,开着车门回了头看她,“没关系,我们在车里聊,最后你要去哪,由你决定,好吗?” 在围观的人聚集起来之前,沈毅开了车离开B大。 马上就要放五一,市里交通本就不畅,离开稍远后,沈毅开了口。 “我不能让她们同时落入萧炎手里,我知道你担心萧炎不会放席余回来,可是如果我们没有可交换的筹码,他更不会主动把拿到手的东西,还回来。” 沈卓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哥,现在还什么都是未知,说不定任家根本就不会扣留席余,说不定凌云很顺利就能带她回来……我们把殷欣语从萧炎身边带走,他会怎么想?” “我们至少有一天时间,萧寺说,最快明天中午,萧炎才会知道这件事。” “这是两回事,我们带了人回沈家,萧炎一定会知道,除非孟廷伟站在我们这边,可能吗?”上次的拉拢谈话沈卓已经听说过结果。 在萧炎送席余回来后,这件事可以忽略不计,但在那之前,如果他听说沈家带走了殷欣语,那就是一场灾难。 “那怎样,我们就把她们都放进萧炎的笼子里?” 沈卓回头看了欣语一眼,“你怎么想?” 殷欣语似乎才回神,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迷茫,“我……”她知道她该拿主意,像以前那样果断做出选择,可是不行,她不太确定到底应该怎么选,尤其是问她的人是沈卓时。 她跟他们回沈家,至少有一天时间可以私下相处,如果萧炎不做交换,或许她跟席余会就这样,变更所属方。 她回萧炎那里,或许会跟席余一起落入萧炎手里,她暂时没想到好的办法,能帮她逃脱。 “欣语已经受了很多苦,即便萧炎不愿意做交换,我也能接受。”沈毅忽然说了这一句。 沈卓就知道,他哥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生意是他首要的考量,他宁可一个换一个,也不愿意冒险落得两手空空。 “我…不同意……”虽然对后座上的人有些抱歉,沈卓还是不能接受。 不管十八年前他心动的人是谁,他现在都只想要席余。她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她完全没能理解萧炎是什么人,他无法想象她会遭遇什么,她要如何应对。他也不可能再去爱上其他人,这不是感情游戏,他受不了这样颠倒反复的折磨。 “让我下车。” 沈毅拉住了他弟弟,“别犯傻,我惯着你,你也该见好就收!你想怎样,你也去S市,一起送上门,然后呢,让萧炎的实验室人满为患?” “我想回萧爸那里,他这些年还是有改变,至少这次的约定,是很大的进步,不是吗?我能说服他……放妹妹回来,她没有过往记忆,对萧爸没有用……”殷欣语选择了站在沈卓这边,她相信这也是正确的决定。 “呵,我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听你的意见,刚才那样说不过是为了骗你上车。”沈卓嘲讽了一句。 沈毅没有否定,“我跟凌云以前是这么想过,你肯定有你的想法,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但如果情况变成现在这样,我们有权替你们做决策。” “谁给你的权利?哥哥,你也跟萧炎一样吗,认为能从她们姐妹身上获取什么?你也想要长生药吗?”沈卓转头质问他。 “你在怀疑我?!” “别吵了,卓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一时心急。” 殷欣语这句话让空气静止了两秒,沈毅和沈卓同时回头看了她。 “你叫我什么?”沈卓听起来生气多过于惊讶,“你这么告诉萧寺的吗?还是他告诉你的?” 诗雨一直都是这么叫他,从萧寺第一次这样喊他,沈卓就怒从心起。要么是诗雨告诉了欣语,要么是诗雨告诉了萧寺,都一样让沈卓恼火。 “欣语,他疯了,不用管他,一会就会好。” 沈毅冷静下来,他自己的弟弟他还是知道的。不过欣语那句话,太像是以前小时候,诗雨会劝他们兄弟俩的话,他刚才也愣住了。这或许就是双胞胎姐妹的心灵感应,很多事情的应对也是出奇得相似。 殷欣语点点头,又多劝了句,“这不是你的错,沈二哥,席余只是应了一个朋友的约去度假,她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欣语其实还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只能猜测席余去了S市,而且肯定不是她一个人。她也没把握席余知不知道可能的危险因素,还有萧寺是否在这里面有份。 萧寺一觉醒来,孟廷伟给了他无数个坏消息。 “凌云来了S市,我放行了。任家答应明天会接师家的小姐上门,但我猜,任天道会让他孙子去应付那位小姐,根本不会让她进门。”否则任家就不会说要上门去接人,如果车里已经坐着师清晴想见的人,他们去任家的必要就会变成无。 “有约具体时间吗?” “你又有什么计划?”从任家的反应,孟廷伟基本能确定,任天道知道了席余的身份,至少他有一些猜测,可能想做一些检查。 萧寺笑着回复,“一场巧遇,可以安排吗?我见过任非凡,他一定还不知道,他的爷爷别有所图。或许他听说的是,他能摆脱和师家的婚约,还有机会跟小余儿在一起。” “少爷,你到底是什么立场?”孟廷伟不希望萧寺掺合进去,万一他跟任家早有接触,他答应萧寺就会变成帮凶。 萧寺伸了个懒腰,“装作一个好人,去接近沈家的人,还有小余儿,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这意味着,他也可能是装作一个坏人,给了他这个答案。而孟廷伟认为,这都不是萧寺的真心,他只是想要把任何事都搅得一团乱。 “我会跟凌云联系,他可能会愿意帮我这个忙。”萧寺一个打挺下了床,对孟廷伟眨眨眼,就往外走去,已经在打给凌云。 孟廷伟有些后悔,把实际情况告诉了他。 席余是建议过任非凡要提前走,没想到他提前到了三十号一大早。她给沈卓说过五一想跟朋友出去旅游,当然沈卓没答应,她只想让他知道,她不是无故失踪,她是偷跑去玩而已。 没想到任家真的很有点大户人家的做派,他们才下飞机就有人来接机。这不是席余第一回来S市,年后来过一趟,虽然没有能在这里旅游,她对这里的交通和繁华还有点印象。 车一直开出了市里,开到有些偏僻的地方,才转进一栋带院子的别墅里。 “你家…挺别致。” 任非凡不接受她的讽刺,“我想,沈家和萧家应该都差不多。”她不过是因为认识他时,他和她同样在那个小地方念书,对他产生了一些落差。实际上,那时他就请她参观过他在当地的住处,她不该这么久之后再来嘲讽。 “非凡很少带朋友回家,欢迎你。”任天道早就等在厅里,见到人时,他伸手握了手。 席余觉得他有些过于正式,她打量了对方,路上问过她知道任天道今年年近七十,他看起来稍显苍老,主要是白发的缘故。从精神上看起来,任天道老而弥坚,他眼里精光毕露,稍微深陷的眼窝,更像是一种厚重的社会经验积淀。 任天道同样观察了这个小姑娘,她看起来是跟殷欣语很像,不出意外或许她就是他要的人。 正好是饭点,他们一起用了午餐。长桌不大,席余觉得这位爷爷应该是很看重亲情的人,这个大小能拉近亲人之间的距离,而非使用一些奢华的大条桌。沈卓家里也是这样,可折叠的长桌,不待客的时候折叠起来,一家人刚好够用。 “你们可以先去午休一下,准备好的客房在一楼,稍后让非凡带你在家里逛一逛。” 任非凡有点奇怪,为什么准备一楼的客房,他住在二楼,不过看湘姨带她走后,他试着跟他爷爷先聊两句,之前说的事。 “先去休息,之后我们找时间说,好吗?” 对任非凡来说,这就是一个命令,他暂时闭了嘴。不过他还想先去看看席余的客房,这次被扼杀在他爷爷的一道眼神里。 他希望爷爷没有忘记对他的承诺,虽然他多少有些不安。不过他爷爷不让他进席余房间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毕竟还和师家有婚约,在S市他从没得罪过师清晴。 席余则是在看过客房后,就被带去了一楼的书房,那位湘姨说,任天道想跟她聊一聊。 她就知道,任非凡在路上说的,他爷爷知道她现在的身世后,已经不再反对他们的事,完全是句大谎话。用脚指头想,她和沈家那层关系,怎么比得上师家的小姐这种身份。虽然萧寺说师家不是经商,可他那话里的意思,他还是不详细介绍师家为好。 “非凡上高中时,就对我说起过你,你是他在H市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在任天道说开场白时,席余环顾了这个书房,答非所问地感慨了句,“这里好大,就像个小型的图书馆。” “很高兴你喜欢这个书房。我记得,你比非凡要小一岁?” 席余觉得任非凡没说错,他爷爷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极度缺乏耐心,她顺从地在对方眼神示意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如果您是担心我会影响他和清晴的婚约,我可以保证,我对任非凡没有任何想法,我有男朋友,而且我跟清晴也是朋友。” 她的坦白和直言超出了对方的预估,任天道有一瞬的不悦,“我听非凡说,你跟萧家的殷欣语是亲姐妹?” 看来任爷爷也不喜欢她打乱他对谈话进度的掌控,席余点了头,“我听说您和萧家有些生意来往,我来您这边作客,还没有去跟萧叔叔打招呼,您有空能带我去吗?仅仅是出于礼貌。” “非凡没跟我说过,你是个这么聪明的小姑娘。” 席余没有表态,听起来这也不是赞美。 “鉴于此,恐怕我不能让你随便在家里瞎逛。小姑娘,勇气十足和年少气盛,并没有太大差别,也等同于胆大妄为。” “难道您其实跟萧家的合作不太顺利?” “我跟萧炎很早就相识,他收养的女孩子现在至少已经过了三十五岁,而那个女孩子只有一个双胞胎的亲妹妹,你说我会相信,看到你这张脸就能表示你今年不到二十吗?” 席余现在知道任家资助的研究是哪一项了,她还真是撞错了枪口。 “您说我姐姐已经三十多?您跟我开玩笑的吧,我姐姐怎么看都只比我大几岁,而且我们当然不是双胞胎,您是不是搞错了?” “说实话,我一直到上大学之前,都是姓席。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我是被收养,才听说我还有个姐姐,还有一些其他的亲戚,我真的不是很明白……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道仔细看了席余的神色,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些,不过那不妨碍他要做的事,他只是由着她说。很快药效发挥作用,席余昏睡在沙发上,他看了看她旁边桌上的茶杯,湘儿还是按他说的做了,虽然之前反对过这么做。 !! 48 失踪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不,真的不需要帮忙,我自己可以搞定。谢谢你,老公。”秦湘道过谢后,把她老公推出了实验室,“我会晚点回去,你自己吃晚饭好吗?” 梁雷再次确认他妻子要自己动手后,笑着离开了办公室。他是这所科研所的主任,把实验室借给自己的老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人情这东西,谁逃得过。 虽然他妻子和他一样是科研出身,可后来小侄子年幼失了双亲,她就一直在给姐夫家里做家政工作,没有再接触科研。他不认为简单的检查能出什么大问题,更不会怀疑能出什么大乱子。 他不知道的是,秦湘其实是任家的投资指导,主要就是应对萧家的科研,她可没有把十几年前学的东西全丢掉。 其他的检验需要时间等,秦湘滴了两滴做切片观察,显微镜的倍数在这十几年来可进步了太多,她甚至感觉能看到血液里的细胞活性。 任非凡醒来后,就想先去看看席余,她或许会不习惯他家的房间和床。刚到一楼,就被他爷爷的喝斥声叫了过去。 “你不是有事要问我?” 任非凡乖乖跟了爷爷去偏厅,“您对席余印象怎么样?她或许不太像个大小姐,可是她的率性恰好是我想要的,我希望能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 任天道看他听话住了口,才说话,“你起来之前,我跟她聊过了,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你是一厢情愿,我已经请了她去酒店住。” “您怎么能不问过我……” “站住!你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第三者?”任非凡的情绪慢慢上来,“我先认识她,她是喜欢我的,她不过是因为身世,才会跟沈家的人扯上关系。我正要问您,她家和沈家还有萧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三家有血海深仇吗?” “她是一个会为了报仇,跟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的人?这种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 任非凡既害怕他这个猜测不属实,又担心他爷爷说的这种情况,没想到完全没得到正面回答。 “她不是那种人……她只是有些迷糊,才会轻易答应别人的表白。”任非凡知道他应该诚实面对,却还是诡辩了一句,“您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殷家的情况,还是要让我去问湘姨?” “殷家?她原名应该是柳诗雨,是柳家的二女儿,柳欣语是她姐姐,改姓是五岁后的事。”看孙子又坐下来,任天道继续说了,“他们三家是世交,关系一度非常好,至少我查到和听说的情况是这样。” “先是沈家的长辈死在国外,没过多久柳家夫妇相继死在办公地,三家就只剩下了萧家的长辈萧炎。但沈家和萧家分别收养两个女儿,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合的传闻。” “会不会有谋夺财产的可能性呢?” “沈家和萧家都比柳家富有,柳家一直都是仰赖两家的资助在工作,从没听说柳家有什么秘宝。” 任非凡没想到会是这样,“为什么沈家会搬去B市?” 十几年前交通不便,很难想像离得这么远的世交关系,要如何维持。而且听沈卓所说,他们是在小时候各自分开,而非一开始就分离两地。 “生意调整,这里不适合他们在运作的生意,也是可能的,这个我不知道。”任天道说完后,说回了正题,“总之,我不建议你纠缠一个有对象的女生,我也不满意她,跟师家的婚事照旧。” “这跟您说好的不一样!我肯定能追到她,至少先帮我解除跟师家的婚约。”任非凡受够了师清晴,婚约不解除,席余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他。 任天道喝道,“你对我说的也不属实,我只是替你做了正确的决定。我会安排人带那个小姑娘在这边旅游,还会送她回去,至于你,这几天好好待在家里,反省自己的过错。” “我没有错。”任非凡说完这句就冲出房间,随后发现家里空得很奇怪,没看到客房清洁的三嫂,也没看到小粹,他睡前小粹还给他倒过水。他要出门时,十三倒是拦住了他,自然是他的好爷爷早有吩咐,不许他外出。 任非凡把一楼所有的客房看了一遍,没找到任何一间房间有住过人的痕迹,湘姨也不在家里。他打席余的电话还是关机,虽然之前为了避开沈卓,她从跟他出发就关了手机,可是如果她去了酒店,为什么不开机? 这次,是为了避开他吗? 爷爷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会不会让席余讨厌他,任非凡非常在意,再找不到人他真的要疯了。 为了表示抗议,他没有吃晚饭。越想越烦,想找他爷爷再沟通一次时,正好撞上任天道要外出。 “这么晚您要去哪?能顺路带我去看看她吗?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是我带她过来,至少要确保她的安全。” “我说过,我安排了人照顾她,你可以放心。” “您安排了谁?湘姨吗,她去哪了?”任非凡觉得这不太合理,尤其是他爷爷既然不喜欢席余,又怎么可能会把湘姨安排去照顾她。 “湘姨有她自己的事,你别总缠着她。” “小粹呢,她之前见过小粹,您能让小粹帮我去看看她吗?”任非凡退而求其次。 “我让你待在房间里反省,听到没?” 任非凡恼火地要回房,他爷爷又补了一句,“明早去师家接那位小姐去约会,逛街还是看电影,喝茶还是吃甜点,你自己定。” “……”任非凡正要回绝,想到这倒是个出门的机会,又把话吞了回去。不过师清晴为什么会回来,是不是知道了他和席余的事,他还持怀疑态度。 “从检验数据来看,只比同龄人的血液活性稍高一些……”秦湘换了好理解的说法,“表面上看来,她只是比同龄的孩子稍微有活力一些,血液年龄十六到十七左右,这种微小的差异其实在正常误差范围内。” “但是如果这个差异推算到十年后,假设误差值一直存在,差异就会变得很可观,甚至三十岁看起来仍旧是二十二三,都是可能的。假定这个偏差值会增长……您对萧家的怀疑有可能是真的。” 尽管秦湘说得很保守,任天道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并非从其他途径得知席余存在,而是他孙子阴差阳错结识。从席余说的话,至少能确信沈家和萧家都确认了她的身份。 “唯一矛盾的地方,她明明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血液鉴定确实是十六七岁,不会错吗?” “三十多岁?”秦湘事先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不是非凡的初中同学吗?这做不了假吧?” 任天道没有具体解释,有些事她该知道,有些就没必要。 “如果这样说,倒是能解释,检验里沉淀的一部分,那些看起来是残余,虽说正常人血中也会存在这种情况……我会特别针对这部分做下检查。” 任天道一样困惑,“看来萧家的特别研究所,不止是在研究人类生命突破上限的事,或许还有些生命进程退返的项目。” “这…可能吗?” “延缓衰老能做到,长生不死就有希望,都是修正生命进程,时间轴前推也不是不可能。” “这要怎么证实?我们没有自己的科研室,又没有专业的科研人员……” 梁雷等了太久,他还以为妻子说的验血用不了多久,看时间有点晚,就跟朋友道别,开了车回研究所接秦湘,恰好听到刚才两三句。 “我可以当作,你们是在等我加入吗?” 任天道和秦湘同时往他的方向看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秦湘并不想拖自己老公下水,现在这么想有些太迟了。 时间已经很晚,秦湘和任天道说好,明天带梁雷上门的时间,任天道就先回去了。 任天道问过门口的十三,知道非凡还在家,稍微放心进了门,正好和自己的孙子撞了个正着。 “十三说,席余没有从家里离开,他没看到有车载她出去。” “就为了问我这一句,等到现在?”任天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没看到,或许是恰好去别处混了时间,或是打了眼,还是说,你以为我把你同学藏在了家里?” 任非凡知道他这个怀疑有些没道理,又问了几句席余的情况,都是被骂后,他听话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任天道看他上楼了,进了自己一楼的书房,确认过席余还昏迷没醒,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任天道就赶了任非凡出门,那时才八点不到。从这里所在的佘山别墅区,去师家不堵车也要近两个小时。佘山在S市西北边,而师家则在市中心往东,另一边江滩附近的政府大楼群中。 跨桥过江经常会堵,任非凡上路之后就恼火地靠在椅背上,对师清晴的电话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出门后没多久,秦湘和梁雷就到了,任天道带了他们进书房,开了机关带他们下密道。 梁雷忍住了惊讶,任家有保险柜和保险室他都能接受,地下室稍微有些超出想象了。 “人呢?”房间里有张医护用床,床上很明显没有人。秦湘昨天亲手把人绑在床上,快步过去检查时,才发现手腕和脚腕的绑带都被刀割断了。 “是不是非凡发现了?”秦湘握着切口处转头问。那个小姑娘身上她搜过,她的手机和零钱她都收起来了。 “食物没动过。”任天道看了看放在一旁的点心。这是备着等席余醒了之后,喂给她吃的。 地下室并不太大,算上走道,也很一目了然,开了灯几个人四处找了,没发现有人。停下来感受呼吸时,也没听到第四个人的气息。 任天道虽然并没告诉过孙子书房里有地下室,看来或许他昨夜起来探险了。三人上楼去了任非凡房间,还是一无所获后,各自分开找了所有客房。 人,就这样不见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49 鸠占鹊巢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堵在车流里等红绿灯时,旁边挤过来一辆黑色小车,后座上的人开了车窗,敲了他们的窗户。 任非凡起先没听到,按喇叭的很多,很吵,他坐在车里都觉得噪音扰人。然而对方的锲而不舍还是感染了他,开窗户他看到一张恰到好处的笑脸。 “好巧,任同学,我们真是有缘。”萧寺就是那个永不言弃的敲窗人。 任非凡冷眼看着他,虽然有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是情敌这种特殊情况,似乎不太适用。 “我听说小余儿去了你家做客,她没有跟你一起出来玩吗?”脸皮厚的人完全不会被冷脸相对吓退。 任非凡往他那边看了看,“她没有联系你吗?” “我一直在等,可是她好像在你家玩得乐不思蜀,根本没想起来联系我这个仰慕者。” “爷爷昨天就送了她去酒店,她可能是忘记开机……”任非凡觉得这不太可能,席余在这里没有其他可联系的人,一定会想起萧寺。 “我听说小余儿去了你家后,嫉妒得不得了,让人在你家等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离开,你骗不了我。”萧寺的笑容没能证明他的嫉妒,“需要我把你家昨天的出入车辆和人次依次报给你吗?” 任非凡正想听一听。 “昨日午饭后,你家的帮佣人分批离开,之后是你的小姨秦湘,然后是你的爷爷,回去的车只有你爷爷。” “补充说明,没有任何一辆车开去过任何酒店。” “为什么……我爷爷……” 萧寺看他采纳了自己的说法,笑着问,“能不能带我去你家参观一下呢?我好久不见任伯伯,说不定他会愿意见到我。” “……任伯伯,是指我爷爷吗?” 恰好变灯了,任非凡这边的车往前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等萧寺再赶上时,他笑着改了口。 “我说错了,是任爷爷。” 任非凡对他程式化的笑容很是厌恶,“我爷爷有什么理由把席余藏在家里?”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你的爷爷才对。”萧寺还要再沟通,去参观的事,就看到旁边的车窗关上了,他把后话吞了回去。 “你确定那个小鬼头,能把人带出来?就算他找到人,也不会交给我们吧?”开车的司机跟萧寺聊了起来。 “他爷爷会不会告诉他原因,那是任天道的事。我们先创造一个内忧,再进行外患操作,不是成功率更高?如果他白天能把人带出来,不管你或我去找席余,她都该知道自己闯了祸。否则,就祈祷我爸还能给我们一晚的时间。” 硬闯不是最好方案,现在的任家清空了帮佣人,却增加了保镖人数,很显然席余还在任家某个地方。 凌云也只能静待变化,等候最佳时机去救人。 虽然任非凡已经无心去接师清晴,可直接这么回去,爷爷不会让他进门就会把他再赶出来。 听萧寺的意思,席余还在他家,爷爷把人藏起来了。任非凡完全猜不到原因,难道是爷爷担心席余会妨碍他和师家的婚事?可是把她藏在家里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席余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她男朋友是沈卓,否则爷爷怎么会让他不要再一厢情愿。 “非凡…非凡,你在想什么?”师清晴实在太闷,他人到了,地方选得也还能接受,就是神魂完全没有在。 任非凡看看坐在对面咬着吸管的美少女,完全没有虚与委蛇的心情,“你昨天就回来了?” “…其实昨天中午,沈老师来找我,说你带了席余回来……你怎么没带她一起来,我不会介意。”师清晴这才提起席余。 任非凡没想到沈卓这么警觉,包括刚才萧寺也是说,昨天中午听说席余进了他家,就派了人在外面等。他想不通的事还在增多,席余难道是个隐性宝藏吗,爷爷要把她藏起来,而沈卓和萧寺又特别关注她的动向。 “她比较在意你的感受。” “我也是一样,沈老师想跟我一起来看席余,我没有答应他……” 任非凡看看把“都是为了你”这句话吞回去的脸红美女,“下午想去哪里?” “最近上了一部电影,还蛮不错的,讲的是一个富家千金落难后,和一个穷小子一起长大,后来终于嫁入豪门的故事……” 师清晴讲完前两句,看出任非凡丝毫不感兴趣后,随便编了一个结局。 “好,去看。”任非凡完全没在意她的故事梗概,干脆果断应下。 “……”师清晴很气恼,“你不想看的话,吃完饭就可以送我回去,我会跟任爷爷说,是我身体不舒服。” 任非凡定睛看了她一会,“我说了会陪你去看。” “真的?非凡你对我真好。” 任非凡还是一张臭脸,她再怎么说是她的原因,爷爷都会骂他。与其承了她的情,却还是被骂,还不如顺着爷爷,至少不欠她人情。 沈毅原计划把车开回魔森的沈家老宅,在沈卓的坚持下,暂时回了市里的二层别墅。 他们临时性回家,家里佣人措手不及,沈卓进门后,看到欣语开了鞋柜上方的储物柜在拿拖鞋,“你倒是很自便。” “…对不起。” “小卓,你再这样随意迁怒,我要上家法了。” “沈大哥,没事,是我冒失了。” 沈卓对他们的一唱一和更加上火,快步进房坐在了沙发上,他还想问下他哥接下来的计划。把他困死在这里,然后呢,又要如何把席余救回来,还是根本没有全力要去做这件事。 沈毅看了他一眼后,没有理他,带了殷欣语去参观屋子。欣语有些歉疚地看了沈卓后,还是跟随了沈毅的步伐。 “你想住在一楼的话,可以暂时住在席余的房间,我想她不会介意。”这句话传进沈卓耳里时,他冲过去拉上了门。 欣语正为房间的装饰而惊讶,那间房和她现在住的房间很相似。单调的黑白色是主色,点缀的亮色只有极少部分。床上的玩偶她知道是谁送的,连席余没有把它束之高阁,她也能猜到。 “不用,稍后我自己整理一间客房暂住就行,不麻烦你们。” 沈毅对她的话有些诧异,当然他安排了人去收拾客房。据他的情报,殷欣语不太擅长家务,虽说他也不至于让客人自己动手,可是有人会主动开口要承担自己不擅长的事吗?或许是因为小卓在旁边,她一时失口。 沈卓态度极差地监督了他们参观他的房间,而后就进房把人关在了外面,晚餐是佣人来叫,吃完他就又回了房。 沈毅倒是陪了客人,完全无视了他闹小孩脾气的弟弟。他请欣语去二楼琴房弹钢琴时,才听说一件很惊奇的事。 “其实十八岁那年,为了忘记我把妹妹送去哪里,我吃了些损坏记忆的药,对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弹钢琴也是一样,从那之后我都没试过。” 或许这也解释了,她这些年来,性情稍显柔和的疑惑。沈毅随后带了她去书房看书打发时间,陪在一边时,很快发现她似乎这个爱好也有些变化,她好像有些坐不住。 “抱歉,你今天一天也辛苦了,不如早点回房休息,没看完的书可以带过去。” 欣语很快道了谢,回了二楼的房间。 沈毅跟在她身后,是怕她会有些迷路,这里房间有些扭曲,没想到欣语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她的方向感,也比报告里的要好。看来外部收集的信息,还是偏差颇大,之前林荔就有过上报,说萧寺的性情冷淡,和外界传闻还有信息里的出入很大。 上次凌云转述过萧寺和欣语小时候的事,沈毅觉得,萧寺和欣语其实是心理状态很相似的人,不过表象上,一个是表里如一的冷淡,另一个则是正相反的虚伪。 沈卓第一次在自己家睡觉还锁了门,他根本睡不着,又无心处理工作,隔段时间会尝试给席余打电话之外,他只能试着看看实验课的教案。 还没过十二点,他听到敲门声,还挺希望是有个人突袭来借浴室,可惜现在不可能,“谁?” “沈二哥……” 沈卓合上教材,“有事吗?” “关于救妹妹的事,能聊聊吗?” 考验说来就来,哥哥没让她住在席余房间,她都来搞夜袭了,沈卓还不晓得,要是真的换不回来,他要怎么应对这个长得跟自己女朋友一样的外人。 “明天白天再说。” 意志坚定的人,根本没有下床,干脆关灯躺下,打算自我折磨一晚。 第二天起床看到餐桌边的人,沈卓勉强点头打了招呼,“哥哥呢?” “沈大哥去公司了,交代我们不要外出。” 看来对他哥来说,不管是哪一个,他哥都无所谓,都会给他创造机会。 “昨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管萧爸愿不愿意做交换,我都会回到他身边,我会想办法让他坚持约定,一切还会重回之前那样……至少,在席余想起来之前。” 沈卓不是刻意要对她发脾气,可是如果顺从本心表现对她的同情,被对方误解怎么办? “哥哥不会让你这么做,你也不必这么做。” 欣语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跟席余的情况一样,如果不是她偷跑,沈毅肯定也不会同意她这样的举动。换成她,也会是一样后果。虽然和萧炎对她的束缚不一样,这种带着善意的管束,在某些时候一样让人难受。 不知道席余是不是也会有这种感觉?她们是双胞胎,有些时候是能互相理解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50 视觉盲点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睡醒来,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房间里只有两盏暗淡的壁灯亮着。 糟糕了啊。这么想着的席余,却没什么紧张感,不知为何有些兴奋。 她试了各种办法想挣脱束缚,结果只是让手腕和脚腕勒得发疼。脑子里忽然闪现过一个画面,席余的心一下子揪紧,甚至感觉脖子被什么勒住,呼吸不畅。 “啊――!”席余尖叫起来,更加慌乱地拉扯着困住她的绑带。 这就是任天道把地下室建在书房下面的缘故,书房为了安静做过隔音,它地底传出的声音,甚至震动了书房地面,可是并不会传出书房外。 “噗”!席余听到一个声音,很像是沈卓送给她那把折叠刀,隐形第三折刀身弹出的声音,不过要小很多。席余稍微冷静下来,捏紧的手里恢复感官,她摸了摸食指上戴着的戒指,内环好像开了一般。 摸索着戒指装饰的部分,果然裂开了,席余没再多想,试着用食指上的戒指割开绑在左腕上的绑带,竟然非常锋利,根本不需要摩擦多次,一下子就割断了。 左臂能活动后,席余心情平复下来,心慌也好多许多,她快速割开了右腕的绑带,解开了腰上的安全扣,坐起身深呼吸了几下。 这才认真看了看戒指弹出的部分,不出所料是很锋利的三角形刀尖。因为她用力过度,内环弹开了一层,席余用拇指和中指把内环合拢,戒指又恢复了原样。内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分开的可能性,她再试着用力让它弹开,都没有成功。 席余忍不住苦笑,她姐姐跟沈卓还真是天生一对,送礼都送得这么类似。不过欣语比沈卓聪明多了,这戒指装饰性远比弹簧刀要强太多。伪装效果更好,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她自己都没发现过。欣语倒是认真把使用说明给她呀,这多危险,万一她弄伤自己怎么办。 想完这些有的没的,席余把脚腕的绑带也割开,下床活动了一下。她瞬间检查了身上,手机没有,连手表都被收走了,她一时很难确定时间。 她的小背包倒是放在一边,里面除了几件衣服,还有些水和零食,席余当然没那么白目吃旁边盘子里的食物。吃过食物稍微精神好些后,她看了看这个困住她的地方,上去的门锁住了,没有人从外打开,恐怕她出不去。 整个空间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地方好躲藏,唯一能休息的就是那张医护用床,没有绑带的话倒是看着还挺舒适。 现在也不是想着享受的时候,席余担心很快有人下来,想要尽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躲起来没多久,就听到有人下来的声音,她努力分辨出来人有三个。其中两人都是她昨天听到过的声音,还有个人没说话,但至少她能知道,不会是任非凡。 虽然人走后,席余觉得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找,她也没敢躺回床上养神。 凌云和萧寺在任非凡和师清晴吃午餐的店对面,相对用餐时,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对面二人身上。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真搞不懂。”萧寺长吁短叹。 凌云忍不住笑,“沈卓和席余不相配吗?” “那不一样,我跟小余儿更合得来。” 凌云没反驳他,在没事找事,和无中生有找乐子这两件事上,萧寺能完美配合席余。这次这个事的起因,或许就有萧寺的掺合。 随后跟去了电影院外面的两人,还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萧寺不论怎么挑事,说嘴,凌云都是笑着或是不答。 “没想到云哥哥倒是个好脾气的人。” 凌云忍不住苦笑,“你又没有要抢我女朋友,我跟你无冤无仇。”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萧寺一脸惊奇样。 “多谢多谢,别客气别客气……” “原来云哥哥现在有女朋友,下次介绍我认识吧!” “跟人作对是你的爱好吗?”凌云虽说对现在的女友感情一般,不过自找麻烦的事他还是能免就免。 萧寺笑着想了下,“我以前只以为跟我爸作对比较有趣,认识卓哥哥后才发现,我应该把这个对象扩大些。” 原来沈卓还是帮凶吗?凌云无奈按了按他的头,“别以为你是最小的,我们就都会让着你。哥哥们可是不好得罪的,这是来自你的小哥哥我最诚心的忠告,尤其是你的卓哥哥,超可怕的。” “领教过了。” “不不,你还没有领教过。”凌云摇着手,“他暴走之后是会打人的,真的会打人的。” “呜哇,那小余儿岂不是很危险,家暴是犯法的吧。” “是我不自量力,甘拜下风。”凌云放弃在口头上跟他友好沟通了。 任非凡陪师清晴看完电影,就送了她回家,不过三点他就开始往回赶了。 “这种男朋友,还是早点踹了好吧。”萧寺继续跟凌云搭话,反正跟踪过程也没有其他乐趣。 “你可以打给师小姐沟通看看。” “好主意……”萧寺说着话就拨了号。 挂完电话后,萧寺脸色稍显凝重,“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我爸醒了,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看来他刚才也是打给了某个美女,不过却是为了从对方口里,问到他爸的最新消息。 “那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除非任非凡一回家,就把席余带出来?” 萧寺露出尽力而为后的失望脸,“那就等等看,是他先出来,还是我爸先进去吧。” 反正都会围绕任家发生,他们现在的方向肯定是对的,不管是沈家的其他人,还是萧家的人,大多都已经在任家附近埋伏好。 “你爸把人带出来后,我立刻去接人,成功几率有几成?”凌云想要参考下萧寺这个儿子的意见。 萧寺笑得特别灿烂,“零。” “那你爸把人还回去的可能性呢?也是零吗?” “不,这个要看我爸心情,小余儿很会哄他,一半一半吧。” 凌云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席余很会哄你爸?”上次去墓园,他并没有去,应该不知道那件事。 “说漏嘴了吗,我?”萧寺不怎么认真地呵呵笑着说。 凌云没再多问,他这个智囊看来只回答想回答的问题,其他一律是糊弄。 四处都找不到人后,任天道带了秦湘再次确认,地下室没人,就让梁雷先回去了。饭后秦湘提议给任非凡打电话,让他先回来,任天道没答应。 下午又找了一阵子还是一无所获,问门外的人,每一个都保证席余没有出去过。 任非凡回来后,就立刻追问了他爷爷,席余的去向,而对方还正想问他。 “您别骗我了,她根本没离开家里,您到底把她藏在哪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天道考虑后,看了秦湘一眼,“她是没有走,她不肯走,还说了些冒犯我的话,所以我把她关在了小黑屋里,不过她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对这三个字的在意,让任非凡没空去管爷爷说的理由是不是合理。 任天道和秦湘都看不出任非凡是在演戏,看来任非凡并没有把人救走,这样的情况,还是尽快找到人为好,算起来她都一天多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任非凡在看到爷爷书房的地下室入口时,惊讶地合不拢嘴,难以置信地看了爷爷一眼,这可不是小黑屋!不过他没空追究,立刻跑了下去,叫了几声席余的名字。 “不用你们帮忙!”秦湘想下来帮他开灯时,任非凡听到脚步声就吼了她回去。 任非凡自己退回入口那里找到开关,开灯后一目了然地下室里的情况,席余的背包放在一边地上,准备的点心一点没动。 床上的绑带都割断了,任非凡蹲下身掀开了垂下来的无纺布。那是用来罩住这张床的包装,拉开拉链后,就往床两侧自然下垂,遮住了床底的部分。 席余蜷缩在不大的空间里,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任非凡小心翼翼把人半拖半抱出来,而后背起人,拿了背包就往外跑,爬上去后先叫了句,“湘姨,吩咐人煮粥,送到我房间。” “你在哪找到的人?” “好,我帮你去倒水。” 任天道的提问被无视了,他还没发火,秦湘抚着老人家的手臂让他先稍安勿躁,“等那个小姑娘醒过来,再问不迟。” 任非凡背了人,快速爬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秦湘把水端进房里时,任非凡正在掐席余人中,也不管她是不是只是睡着了。 “要不要让我看看?” 任非凡回头瞪了她一眼,“不用。” 看来暂时他们都成了他的敌人,秦湘放下水杯无声退了出去。 “你出来做什么?人醒了吗?” 秦湘劝了任天道下楼,“给他们一点时间,人应该没事,喝点水吃点东西,精神就会好起来。” “他刚才那是什么态度,把他养这么大,越来越不长进,为了个外人,竟敢无视长辈。” 秦湘不认为他们做的事就有多光彩,对非凡来说,那个外人是他的同学,还是他喜欢的人。他们下药迷晕了人,又把人关押起来,抽血检查,还把人弄丢,困死在地下室里…… “他一时孩子气,您别动怒,小心血压。” 秦湘极力安抚任天道情绪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听起来很有力,既不是门铃,也不像是徒手在敲。 保镖没有拦人,说明来人要么是交好之人,或者是权贵之家。 二人停下来眼神交流了片刻,很快达成了共识,对门口的来客是谁这件事。 下载免费阅读器!! 51 营救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席余对于醒来是在任非凡的房间,没什么不满,总比还在那个鬼地方要好。 吃粥时,任非凡问了她,为什么会被爷爷关起来,他们到底聊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任爷爷是怎么说?”席余看他很显然是要对双方口实,想了下,边吃边慢慢编,“或许是我不对,我态度有些太傲慢了吧。” “任爷爷的威严被我伤到了,心肯定也伤到了。我只是告诉他,他这样替你规划你不喜欢的人生,只会让你更讨厌他,两个人都不会过得开心快乐……就是这类的事情,不过他完全不认为是这样,你平时表达得还不够,任爷爷觉得你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任非凡顺着席余的描述接了句,“他也认为我就该喜欢师清晴。” 就这件事,席余倒是想认同他爷爷,不过她保留了意见。 “谢谢你帮我说话。”帮她把空碗放到一边后,任非凡道着谢,伸手像抚摸珍宝一样,轻轻摸了席余的脸。 看他凑过来,席余伸手扶住了人,他这个姿势缺乏支撑,她不扶住他,他就会整个压到她身上。 结束一吻后,席余看他一脸幸福,忍不住戳破了他的美梦,“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刚才就算是我的谢礼。” “你知道我对这种事不太看重,包括所谓恋人之间才能做的某件事……”看任非凡要立刻行动来吓她,席余推着他的肩阻止了他,“不过沈卓不一样,他很在意这种事,所以现在绝对不行。” “接吻不一样吗?沈卓就允许你跟别人做吗?” 看席余不答,任非凡又问了句,“对你来说,沈卓跟萧寺还有我,有什么区别,你听他的话仅是因为他是你现在的男朋友而已吧?” 席余喝了口水润喉,“无论是你还是萧寺,对我来说接吻是一样的,只要你们喜欢,我都可以配合。但沈卓不一样,我很喜欢他吻我的感觉,而且会很希望他往下进行,恨不得让他吃掉我,大概是这样的心情。” 这也难怪这两人总是一触即燃,一个是久旱逢甘霖,另一个是完全顺从本心根本不加节制。 任非凡不想再听,可是他还没开口,席余就抢先说了下去。 “做那种事时也是一样,虽然我没跟其他人做过,不过和沈卓合二为一时,我相信这世上,再找不到另一个人,会让我有同样的感受。”席余丝毫不认为自己拿那种事出来拒绝追求者有何不妥,“我不需要去验证就能知道,这跟接吻是一样的,我并不需要你的喜欢。” 任非凡彻底无话可说,这很像是她的拒绝方式,最真心的感受,不是重复说她有多喜欢沈卓,而是用最让他难受的方法说明。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席余稍微安心,她还担心他会失控一定要跟她试一试。这样就好,他们之间的缘分应该画上句号,他不会卷入复杂的阴谋里。 萧炎回公司听完孟廷伟汇报,知道他儿子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后,很想拊掌好好“表扬”他一回。虽说萧寺做的事并不是他不愿见的,可做的人是萧寺这一点,就足够让萧炎不悦。 大概的清楚后,他就上了车,在去任家的路上,才听更多具体内容。 看到父亲的车后,萧寺就下了凌云的车,想过去凑个热闹。萧炎很干脆赏了他一拐杖,敲得萧寺立刻变成了跛子。 他站在一旁看他父亲上前后,都等不及孟廷伟按门铃,就拿拐杖头用力敲了门。 凌云有些相信萧寺对他在这里接席余的成功率是零,这个判断了。萧炎这心急的态度,比沈卓不差分毫,萧寺完全没法及上万一。 秦湘开门后,萧炎气势汹汹大步进了门,后面的人则被门外的保镖拦住了,他回头看了眼。孟廷伟让身后六人留下,他执意跟了进去。 “萧董这样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来作客,真是蓬荜生辉。”秦湘作为晚辈,欢迎了不速之客。 萧炎耐着性子坐在了任天道对面沙发上,才开口,“小侄女来了任家作客,能请出来让我见一见吗?” “小侄女?这两天,非凡是带了个同学回家来玩……” “席余,现在应该在吧,方便叫出来吗?”萧炎没等任天道说完,就急着插话,手里的拐杖重重在地板上敲了两下,同时他看了孟廷伟一眼。 孟廷伟随时准备去找,在路上老板就说了,只要能带走人,怎么做都不过分。 “两个小家伙在楼上玩,我去帮您叫。”秦湘先开口答应了,拍了拍任天道的肩,踩着高跟鞋上了楼。 “你来这一趟,就为了看侄女?没有其他事想对我说清楚吗?”任天道追问。 萧炎冷哼一声,“如果你是想说资助研究室的事,你想撤资我随时现付。” 任天道深陷眼窝里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紧缩,“我对于促进人类生命进程的研究,绝对是大力支持,我只是对我们就这个项目的沟通深度有些意见,湘儿还想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此地无银,萧炎就知道,这老东西已经验过血。觊觎长生不老的人,一旦知道有人已经成功,滋生出的邪恶想法完全就不可控制。 “下次再谈。”现在他只想尽快见到人。 席余听说萧炎来看她,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过去就挽住了萧炎,“萧叔叔你怎么会找过来,我还跟任爷爷说,想找个机会给您个惊喜!” 萧炎笑逐颜开,“来了不先来看叔叔,反而要叔叔来看你,真是个小淘气。” 任天道对眼前人的变脸满怀厌弃,任非凡一样对席余的热情不解,她跟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叔叔,能有这么亲吗? “跟叔叔回家吧,寺儿也在外面等。” 席余笑着点头,转身对其他人告别,“打扰了,任爷爷。湘姨,麻烦您照顾。” 最后她接过任非凡递给她的背包,“学校见,拜拜。” 任非凡松开包,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前后不到半小时,萧寺就看到他爸带了人出来,这效率简直惊人。看来女人的魔力果然是无限的,能带给男人无法想像的动力。 “小余儿,我好想你……”萧寺想来个感人的邂逅拥抱。 萧炎抓住了席余挽着他的那只手,席余顺手就把背包扔给了张开怀抱的人,“谢啦。” 小气的父亲,萧寺乖乖当了拿包的随从人员。 尽管成功率为零,凌云还是现身打了招呼,“萧叔叔。” “云儿要去家里坐会吗?”萧炎热心好客。 凌云看看他身边生龙活虎的小丫头,“沈大哥还在家里等,不知道萧叔叔能不能让我先把逃家的小丫头带回去呢?” “余儿难得来作客,假期后,我会送她回学校。有异议让毅儿来找我,明白了吗?” 对最后四个字的施压,凌云不敢触犯,“小丫头,在萧叔叔家里老实一点,别惹事好吗?” “我才不会惹事,我最乖了。”席余一如既往地自我感觉良好。 萧炎倒是很赏脸,笑着夸了她,“是,余儿是最好的。” 席余对凌云眨了眨眼,就跟了萧炎上车。 凌云一脸被虫子蜇了的表情,摇头无奈站在原地。萧寺拿着包拍拍他肩膀,“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小哥哥。” 他要是信得过,凌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他还是拍了萧寺肩膀交棒,“好弟弟,靠你了。” 萧寺听出他口气里的泄气,笑嘻嘻上了他爸后面的车。他爸难得跟席余相处,估计一分钟都不想让他插一脚。 “……对不起,是,抱歉……”席余重复这话很久后,才终于能说上话,“现在?跟萧叔叔在一起哦,萧家超漂亮的,你要过来玩吗?” “呀,算了算了,你来了又要骂我。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让你好好教训个够,可以吗?” “人家真的知错了,真的真的……人家就是我嘛,我就是你最爱的人,答对了吗?” 看看快走到她门口的人,席余立刻找到了好借口,“挂了,萧叔叔来找我,再―见――”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这个房间还喜欢吗?” “超级喜欢,简直是为我准备的一样,萧叔叔真好!”席余虽然觉得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他跑一趟,还是笑着乖巧答话。 “那就好。”萧炎带了她下楼,“叔叔不知道你的喜好,希望能多了解你一些。” “我很简单,只要好吃好住好睡,要我待一辈子都行。”席余抛了个大话出去。 萧炎好半天没说话,步伐也稍显凌乱,一会后他笑着问了,“刚才是卓儿在训你?” 席余挑挑眉,没想到他没接茬,而且这是要帮着一起骂她吗?“他有时候超烦的,我不过是出来玩,管东管西,真不像个男朋友,倒像是个管家公。” “哈哈……”萧炎笑得开怀,“你出去玩事小,跟着别的男人跑出去玩,才是让卓儿生气的原因吧?” 席余乐呵呵的不以为然,“我现在可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萧叔叔又不是外人,不是吗?” “叔叔当然不是外人。”萧炎意味深长地重复了这句话。 萧寺正在楼下脚高头低地躺在沙发上,看到他们立刻就问,“吃宵夜吗?” 这么晚还带她到处逛,总不会是想参观房子吧? “我带余儿随便走走。” 萧寺对他爸这个借口佩服得五体投地,跃起身躬身行礼,“那爸爸你慢慢逛,我先去睡了。” 说完他趁他爸转头规划参观路线时,对席余眨了眨眼。 席余弯了弯嘴角回应他。 萧寺倒是觉得,把她换过来挺不错,至少有人陪他作死,乐趣一定会翻倍。 下载免费阅读器!! 52 交互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被挂电话的沈卓,对着手机生了会无用之气。 “到你了,小卓。”沈毅喊了他的魂。 沈卓拿杆随便打了下,差点连白球都没碰到。 殷欣语识趣地去接替,努力想要多打进两个球,好让他们有空能聊一聊。 坐在长凳上,沈毅挽住了弟弟肩膀,“通过电话,至少她身体无恙,不用那么担心。” 沈卓更多的是生气,据席余所说,她在晚饭时就到了萧家,吃过饭洗过澡才想到开机给他打电话,他的排序是不是太靠后了点? 而且那个笨蛋还是满口兴奋,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在她口里,萧炎简直就是世上最亲切的叔叔。沈卓想着这回萧炎要是真送她回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说起来,欣语好像运动不是很在行。一般来说,枪法好的人,桌球应该打得不差。”沈毅说回了眼前的娱乐活动。 沈卓不知道他哥哪来的常识,“下次你约她去打枪试试。” 沈毅看了看弟弟,他不该自己去试吗? 今天下午开始沈卓就在教欣语打球,总不能喊她对练身手吧?起初沈卓还会伪装打不进,换欣语去练。后来受了感染一般,心情不定的他发挥烂得一塌糊涂,两个人一下午没打几盘就等到了他哥回家吃晚饭。 饭后又不太能进行室外散步活动,萧家的人虎视眈眈,因而三人回到了娱乐室,进行同一项枯燥娱乐。总算是有沈毅收盘,比下午的进度还是快些。 晚饭中沈毅倒是接到过凌云电话,不过他不想影响沈卓心情,就没说。等到席余自己打给沈卓,沈毅还是没提这个事。 “你明天去公司的话,带欣语一起去,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沈卓看看哥哥,叹了口气,“好。” 萧炎倒是有空,说如果席余想在S市旅游,他可以陪她。席余从来就不走寻常路,她表示想去公司参观,还想帮他做一天的首席秘书。 “在大城市的高级写字楼里,敲着电脑帮老板安排行程,感觉超级酷,这是我幻想过的工作之一。” 萧炎带了席余进公司,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跟着他,装模作样很有点范儿。 孟廷伟在一楼就对他们行了礼,还叫了席余一声,“小小姐。” 对这个称呼席余有些不解,直接就问了,才知道他们会把殷欣语叫大小姐,她是大小姐的妹妹,这么叫倒是不奇怪。她顺便问了他们对萧寺的称呼,对于简单的少爷二字她很是不满,觉得他们欠了萧寺一个小字。 孟廷伟没敢在萧炎面前捧她的场,问什么就答什么,不敢多说也不敢笑。 然而他还是破功了,午餐时,席余一定要体验食堂饭菜,萧炎陪她去坐了一会,孟廷伟就负责了拿餐还有陪吃。一整顿饭,她都在不停逗趣,笑话连着妙语,挖苦和取笑并飞。 “没事,想笑就笑,余儿这么拼了,你没必要强忍着。”最后还是笑得深沉的萧炎,替孟廷伟破除了不存在的约束。 孟廷伟点头后勾起唇角,慢慢就跟随女生的节奏,腼腆地一直笑个不停。 她要是在公司待久了,说不定整个萧家的气氛,都会完全变掉。孟廷伟连眼睛都微弯时,看着逗乐的女孩子,忍不住这般想。 萧炎则是在想,她是个小天使,只是翅膀是黑色的,别的人不知道,只会看着她笑。 等到中了蛊,却还是想着,如何能离她更近些,哪怕会被腐蚀殆尽。 带了殷欣语进公司的沈卓,脸上整个写着――别惹我别问我别跟我说话! 这种时候,只有葛秘书敢进他的办公室了,她笑着倒了茶水进去,看美女安份坐在一旁沙发上,顺便问了,“要玩电脑吗?有准备。” 沈卓抬头看过去,“你准备了多少空余电脑?” “沈总放心,席小姐的电脑是专用的。”虽然没太大必要,席余玩的小游戏根本不需要存档,葛生花还是强调了一遍。 “多谢,麻烦你了。” 欣语全程一直安静作陪,更不会走来走去还有过来骚扰他,沈卓却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每过一会就会出办公室去透个气。 “…沈总还真是变态呢,找小三都要找跟正主那么像的,这是不是病啊?” “哈哈哈哈,你有胆子倒是去问问看,我赌今晚的酒钱,那肯定不是沈总的小三。” “谁跟你赌这个,傻子才会怀疑沈总找小三。” “等了前女友十八年的人,谈了朋友后,会找小三还真是让人完全接受不能。” 沈卓难得去一回茶水间,还没进门就听到很精彩的八卦对聊。站了几秒后,他还是进去倒了咖啡,以前他不喝这个,席余喜欢喝,他有时候会陪她喝。 正在闲扯的二人差点打翻茶杯,赶紧端着剩余的茶水,落荒而逃。 午间沈卓约哥哥一起吃饭没约到,干脆带了欣语去吃食堂,到处都是同事,他还能自在点。 席余倒是很会选时间,在饭点打过来查了勤。 “正在吃,公司食堂,是吗?会比我们食堂好吃吗?臭豆腐……难道那边有吗?那你又说……” “就为了你一个人想吃,就要我们食堂加这道菜?不是,没有,怎么会……” 沈卓笑得无奈,“知道了,下次你过来之前,我安排人做,可以吗?” “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现在五一只有三天假,你知道的吧?” “别跟我耍宝……别挂……” 沈卓拿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笑着摇摇头。 欣语从他接电话就一直没动看着他,在他打完后赶紧低头吃饭,掩饰满心的酸楚。 曼枝下班前去找了她的上级,“孟老大,那个小小姐怎么回事,不会是少爷的私生女吧?” “少爷跟大小姐的?”孟廷伟难得顺着她的思路配合她。 “对呀!”曼枝假装才发现,拍掌说道,“应该不是吧,她比少爷讨人喜欢。” “你被攻陷了吗?告诉了她什么?”孟廷伟没再跟她组相声组合。 曼枝摇头,“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三十年前的事,查的如何?” “sorry,我还不够专业,我回去修炼了,今天加班。”曼枝深鞠躬逃跑了。 孟廷伟在她走后,想起了现在还在沈家的大小姐,他做汇报时没主动提起,昨天席余的事比较急,老板也一直没问。今天他倒是有很多机会去说,可不知为何总是缺了点动力。 如果老板动怒,就这样把席余留在身边,放大小姐自由,对他来说其实也是可以接受的变化。然而孟廷伟无缘无故不想这样做,他希望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他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老板为什么没问,也是个很大的疑点,以往至少每天会问一次欣语的情况,哪怕每次都是一样的没有异常。 前一晚席余陪萧炎闲逛闲聊到很晚,这晚说好了明天要坐飞机,萧炎很早就放了她回房。 等了一个小时,席余偷偷摸摸上了三楼,摸到最角落的房间,她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去,萧寺果然给她留了门没锁。 房间里没开灯,席余转身关门时,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抓住你了,Darling!” 席余抬手敲了他额头,“谁是你的达令?” 萧寺心情好得想放烟花,凑过去亲了一下席余的脸,就抱了人上床,“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哇,床好大。”被抱住滚来滚去时,席余还在感慨这种事。 萧寺笑着看着白目的某人,“我还从来没在这张床上,睡过女人。”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我该感到荣幸吗?” 萧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你猜,沈卓听到你这么说,会不会气到吐血?” 席余撅了嘴。 “提到他让你心烦?”反正他只是随口说说,某人大概根本不理解他说的睡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还蛮想他的……”席余稍微蜷缩起来一点,头蹭在萧寺肩上。虽然在学校的时候也会分开,不过离得这么远,分隔两地,从认识沈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真是选错话题,萧寺摸了摸她的头,“那明天见到他,要乖乖让他骂哦。” 席余靠着他肩膀点点头,伸手搂住他脖子,就打算睡了。 喂,她当他是柳下惠吗?萧寺闭着眼努力平复心情,这世上他最想得到的人之一,现在就躺在他床上,还搂着他的脖子,要他禁食真是天理不容。 小不忍则乱大谋,萧寺不停给自己洗脑,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他在天不亮前,就把人抱回了二楼的房间。 在床边坐着看了好久,萧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起身离开房间。 下楼时,看到他爸坐在沙发上喝酒,看空酒瓶,这一晚他爸醉得不轻。 “多大年纪了,还学年轻人买醉。” 萧炎瞪他一眼,“我说过多少回,让你走旁边的楼梯。” 萧寺不以为然,走过去对面坐下,随便挑了一瓶,全都是好酒,果然不愧是他爸。 “爸,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自律能力。” 不论是十几二十年把喜欢的人带在身边却能坚持不碰,还是明明想要的人就在一个屋檐下却能忍着不动,都很值得钦佩。 后者他自己也不遑多让就是。 !! 53 行动派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炎亲自送了席余回去,沈家三人都去了机场接机。 席余看到人后,松开挽着萧炎的手,就朝那边跑过去。沈卓含笑张开双臂等着时,席余无视他跑到一边拉住了欣语双手。 “姐姐,你送我的礼物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用的,还有其他功用吗?” 欣语摸了摸她的头,没想到她会触动机关,“内环受压超过正常力度,就会弹开,再里面还有个小按钮,按过后会喷出迷/药,一米范围内的人能迷晕,用过一次就要重新添药,如果用了告诉我就行。” 沈卓尴尬地放下手,看席余拉了欣语到旁边一点说话。沈毅在跟萧炎说客套话,萧寺在一旁笑着站着。他觉得眼前的景色看着还真是养眼,两个看起来相像,年龄相差不大,性格却迥异的美女站在一起。 席余示意欣语附耳过来,笑着问了句,“跟沈卓有进展吗?” 欣语一瞬惊讶,转头盯着她。 席余还是笑得落落大方,好似问那个问题的人不是她本人。 欣语回头看了沈卓一眼,就往萧炎的方向走过去,伸手抱了抱自己的叔叔,“麻烦您照顾妹妹了。” “叔叔好几天没看到你,你过得还好吗?” 欣语点头,而后两方的人各自道别离开。 席余跟着沈家兄弟上车时,凌云已经坐在司机的位子上,转头笑着跟她打了招呼。 “几天不见,凌云哥哥你又帅了一点。” 凌云没接茬,她想逃过一劫也不该拉他下水,他没有这么顽强的神经。 沈卓捏了捏她的脸,“回家后给我从头到尾老实交代。” 席余讨好地扑到他怀里,抱着人努力蹭胸口,“不跟人家先来个爱的重逢吗?” 沈卓感觉哥哥在前面僵直了背,对比之后,说不定他哥更满意殷欣语,席余有时候是太脱线了些。 沈卓抬起她的头,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别想蒙混过关。” “等事情说清楚,我自然会好好惩罚你。” 听到这一句,席余稍微睁大眼,他什么时候在口头上也这么配合她的? 回家补过午饭,席余就上了二楼书房招供。 “……我到任家后,任爷爷说要做下身体检查,所以找医生给我抽过一次血……”席余扯谎时把针孔给几人看,已经快愈合了。 “……不知道为什么任爷爷不想让我出门,后来萧叔叔来了,我就跟他去萧家住了两晚。昨天有去萧叔叔的公司玩,没什么特别的事……” 三人互视后,没有说破任天道和萧家有研究资助关系的事。 “我坦白从宽了,是不是可以吃晚饭?” 沈毅看看沈卓,沈卓带了席余先下去吃饭,沈毅和凌云又聊了一会。 那晚沈卓很早就带了席余回房上床,只是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很久,像是好不容易找回弄丢的宝贝,要多亲近亲近一般。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跟任非凡都说清楚了,他不会再来找我。”实在耐不住那样大的心理压力,席余乖乖道了歉。 沈卓抱紧了人,“每次把你弄丢,我都感觉再也找不回你。” “对不起……” 席余还有无数个想道歉的理由,骗了他,以后还会骗他……等等。 一早,沈卓开车送了席余去学校,席余要背包下车时,沈卓拿过了她的包,还有买好的早餐。 “不用送进去了啦,我又不是小学生。” 沈卓坚持送了她到教室,“这么多东西你不好拿。” “谢谢……”席余感觉,他只是想多跟她在一起一会而已,她还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以后也会一直如此。 上午三四节仍旧是殷欣语的课,席余跟张敏才换到二教的教室,就看到等在里面的人。萧寺帮她占了座,张敏不想掺合地远离了他。 “老师,我要提问!” 课上得很顺利时,萧寺举手起身。 席余仰头看着他,他一个外行,能问出什么来?这到底是要作弄欣语,还是他很想丢脸? 欣语望着他静静等候。 “老师你午饭有约吗?没有的话我跟席同学想约你一起吃。” 欣语转头没再看他,“说回刚才的知识点……” 下课后席余才询问在课上装白痴的人,“你这是太有空,以后都要来旁听欣语的课?” “不不不,我爸给了我一点动力,他说如果我能追到你,他会给我奖励。”萧寺撑着头看着她,“我想他只是想看沈家摔个大跟头,落个两手空空而已。” “奖励是什么?”席余对此更感兴趣。 “你不猜猜看吗?” 席余摇头,“我不认为萧叔叔许诺的奖励一定能兑现,你参考下你自己就知道。” 萧寺很想亲她一口,脑子转得这么快,果然是他的小余儿宝贝,“你猜对了,奖励是我追到你,你就是我的,当然,这很显然不可能。” “我们不在教室讨论这些比较好。”席余弹了萧寺额头一下,他捂着被弹的地方笑着看着她。 第二节课下后,欣语叫了席余,“我中午有时间,可以请你吃饭。” 席余很吃惊,这是怎么了,继沈卓之后,她姐姐也觉得她需要管教吗? 萧寺很满意欣语的警觉,提了席余的背包,跟了两姐妹去就餐。 “我真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恐怕有很多人看到此情此景,要羡慕到吐血。”至少他父亲算一个。 对于第一次约到欣语,是因为萧寺在课堂上无厘头的邀请,席余总觉得怪怪的,一直比较拘谨。 用餐中,欣语看了萧寺一眼后出了房间,随后二人在转角处碰了头。 “我们谈新的交换条件,怎样你才会站在我这边?” 萧寺含笑以对,“我现在就站在你这边。” “不是你现在做的那些!她现在这样很好,生活轻松愉快,恋情顺利甜蜜,至少在她想起来之前,你不要再缠着她,可以吗?” “她想起来之后呢?你想让她如何接受现在这些事?”萧寺挑挑眉,“我相信她会感谢我为她做的一切。”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想起那些……”欣语微微露出苦涩神色。 萧寺勾勾唇角,“她是一个行动派,你赢不了她,要赌吗?” 席余去任家这件事,萧寺事前并不知晓,他是透露过一些信息给她,可是很显然,她比他想得要有行动力。 欣语抬头看着他,他是因此更喜欢她吗?她应该是个比席余更果断的人,可牵扯到感情问题,她一团乱麻。 “如果你不推波助澜,她什么都做不了。” 萧寺不这么想,他反问了句,“你呢,如果放手去追沈卓,不是早该追到了吗?” “我试过了,也尽力了……” 两相比较,胜负立现,“总不至于这件事,你也要她帮你吧?” 欣语心里一惊,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在机场时,席余问她那个问题,原来是这个意思。 萧寺没再多言,他俩心知肚明,现在的生活里最大的变数就是席余,她手里握着所有事态走向的金钥匙。 席余比他们先一步回了包间,脸色如常抱怨了他俩太慢,不知道去哪里做什么,她都快把菜吃光了。 这周末席余和沈卓在很尴尬的情况下,确认了后背的分子式的确是分子式,开头结尾和萧寺说的一样,不过内容太多,没办法逐一记录。 “上次在任非凡家时,我有次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了一些画面,好像是以前发生过的事,这几天经常会头疼,是不是要去看看医生?” 沈卓听懂了,“你是说你在恢复记忆,需要帮忙?” 他一瞬想起了萧寺说过的话,虽然很没道理,可是他记得太清楚。他说席余想起过往的事,就会恨沈家的人……不管原因是什么,是真是假,沈卓都有些后怕这件事。 “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不记得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时候我觉得我还不如欣语了解你。” 沈卓笑着亲了她小脸,而后是嘴角,“不,我敢保证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诗雨以前没有跟我有过这么亲密的…嗯,互动……” 对沈卓这样打岔的方式,席余起初有些不满,很快还是配合起他来。 席余没有放弃,一次不成功自然有二次三次。沈卓担心她说的头疼情况,私下里跟凌云说起了这个事。 “暑假的时候,我想带她去郁蕴那里看看,如何?” 凌云一脸敬谢不敏,“如果你只需要我在门外等候,我会感谢你高抬贵手。” “我也不想去找他,至少去看一次,哥哥应该也会同意。”席余想恢复记忆,他哥绝不会反对。 凌云叹口气,“就一次。” “你…也该正经想想成家生子的事,否则我们去看凌叔叔时,要怎么回答他关于孙子的提问?” “瞎操心,你管好自己的女人先。” 凌云知道沈卓的顾虑,他并非完全为了沈家的事才一直没娶,没遇到对的人也是一回事。不过之前孟廷伟说的背叛一事,他们是打算在今年席余放暑假时,沈卓带她去玩,他和沈大哥顺便去问。 他爸回了祖籍W市,离B市稍微有点距离,是个比H市大不了太多的乡镇市,民风淳朴,绿化很好。 算起来他有三年没回去过,从三十岁后,每回见到他爸,都要被逼婚。后来他爸更是说娶不娶随他,至少要抱个孙子再回来看他,否则让他不用回去。 亲人,家人,总是能出其不意给你很多压力。 五月到六月,任非凡从没联系过席余,她完全放了心。 很快又到了考试季,萧寺许下宏愿给席余,“我能教你一样,沈卓绝对不会的事,信不信?” “耍嘴皮子吗?”席余认真求索。 萧寺哈哈大笑,“不,暑假的时候约你,你来了就知道,我保证在那件事上,我比他强很多。” 席余保留了嘲笑,这或许是他诓骗她的手段,不过她不认为应他的约会有危险,至少不会被绑起来抽血。 在暑假开始前,席余的暑期安排,就快要写满。 !! 54 意外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秦湘跟梁雷是大学同学,在学校相恋,毕业后也没有分手,在姐姐结婚后隔年就结了婚。 秦家是书香世家,并非大富之家;梁雷则是穷苦人家出身,他俩婚后就努力在为新组建的家庭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相比起来,姐姐就幸运得多,念了师范之后,结识了任家的少爷,嫁入豪门很快就怀孕生下儿子,在家做全职太太。 三年后,秦湘和丈夫的事业稳定,二人才考虑要孩子,很快如愿怀上时,二人都觉得一切就要好起来,苦尽甘来的日子就要到了。 秦家就这两个女儿,两姐妹平日里很亲,秦闵婚后还有在帮助妹妹,能帮到的地方她都不会推迟。秦湘不是贪婪之人,对姐姐的好意也很感恩,两家的关系因而走得很近。加之任君天是独子,相比为了任家家财来攀附的本家远亲,妻子这边的小姨子更招他喜欢。 秦闵和任君天听说秦湘就要生了,开车往医院赶时,出了车祸,万幸的是任非凡还小,二人没有带他一起去医院。旧风俗认为,小孩子没病去医院或是接近病人,不是个好事。 秦湘没想到,女儿的生日会变成姐姐的忌日。虽然还在月子中,她还是勉强自己参加了姐姐姐夫的葬礼。 在她身体稍好些后,就去了任家抚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任天道,还有幼年失去双亲的小侄子。 没多久,秦湘就毅然决定,辞掉研究所的工作,到任家帮忙照顾这一老一少。 前几年艰难的是老爷子的情绪,不到三十岁的儿子媳妇丧生车祸,这让老人家常常夜不能寐,痛苦不已。 时间慢慢抚平老人的伤痛后,长大的孩子带来了其他麻烦。 任非凡跟他爷爷的关系很差,任天道认为他失了双亲,更要严格管束,以免他恃宠而骄,变得无法无天。孙子的那方则认为他爷爷管得太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许,一定要做这个一定要学那个。甚至要交哪些朋友,不可以和什么人来往,都要一一规定。 时日长久后,在有发言权,至少任非凡认为他有发言权的年纪时,因为多次冲突后,任非凡开始了极端的叛逆举动。 要他做的一律不做,不让做的偏要去做,不管喜欢不喜欢,不论正确或错误。 五年级开始交女朋友,每星期带不同女孩回家,虽然每次那些女孩子都在进门前就会被送回去。努力学习保证能考进年纪前几,却不爱与人交流。初一时他还学会了抽烟,这件事总算是把他爷爷气得够呛。接下来他交了比他大很多的女朋友,在过早的年纪知道了些不该学会的事。 这一切皆因违背而起,任天道简单几句对他的期许:不用学习太好,但要学会跟人交往;女生都是祸水,尽可能少接触;导致了任非凡全然的反着来,哪怕他对女生并不感兴趣。抽烟这件事是个机缘,被人教会后,任天道骂过他,因而任非凡就发扬了这个爱好。 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长得又好,不管是女人还是烟,都很容易得到。 在情况进一步恶化前,秦湘两方斡旋,终于达成约定:任天道送任非凡回祖籍H市念书,在他读书期间不再管他,作为交换,任非凡保证会考取B大,会去念工商管理。 在小地方,风气好些,没有那些超前的时髦东西,任非凡的恶习不至于滋长;在远的地方,爷爷鞭长莫及,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过些更随性的生活。 任天道毕竟还是心疼孙子,让三婶、小粹和十三跟了他去,不过任非凡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了学校里。跟穷学生一起挤宿舍,共用卫生间和厕所。 这些恰恰就是任非凡想要的空间,因为知道会让他爷爷不高兴,他就很有动力去做。 换了个地方仍然过得沉闷的任非凡,在认识席余后,生活总算是点亮了。初中时,他尽情体验了有朋友的生活是如何;高二时,他为席余做了青鸟,亲手帮她和苏离牵了线。如果是苏离,任非凡相信他能在一旁祝她幸福。 不巧的是,他比席余先听苏离提起他的病,也比她先知道苏离病倒进了医院。 苏离死后,任非凡试过像个朋友那样安慰她,事与愿违,席余让他觉得他该死的什么都做不到。 在师清晴追到H市认识他,并且想要作为未婚妻跟他建立情感基础时,因为这层关系,他跟席余又牵扯在一起。而这一次,任非凡不再止于想做个朋友。从一开始,他就不把她只当一个朋友。 若不是有苏离,如果不是考虑到爷爷会施压,任非凡不会一直往后退。 师清晴的插入让任非凡坚定了决心,他不再顾虑爷爷的反应,想要尽力去抓住自己此生最想要的人。 他才表露心迹没多久,师清晴就小动作不断,下学期开学没几天,席余失踪了。 这些事,任非凡都告诉过他小姨,秦湘也一直承诺帮他保密,毕竟他的婚约在结识席余之前就订下了;而且席余是个女生,即使作为朋友,也有可能让他爷爷介入其中。 席余失踪后,任非凡觉得一定是秦湘出卖了他,还包括在H市照顾他生活的三人,不过他的泄愤出口更多在从小照顾他的小姨身上。她是他的亲人,某些时候替代了他母亲的身份,他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人背叛他。 那半年爷孙俩吵得很凶,甚至差点推翻之前的约定,不过如以往无数次一样,最后任非凡仍旧是听话去了B大,念该念的专业。 直到这次任非凡带了席余回家,秦湘才知道,他重新遇到了那个女生,此前任非凡完全没有私下跟她提起。而在任天道告诉她,席余或许是萧家研究室的实验对象时,秦湘特别为难,她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隐瞒,可是她也无法告知非凡,想不到对他最好的方式。 她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迷晕席余,然而还是协助任天道做了,包括抽血和检查。她没想到会因此把自己丈夫牵扯进来,梁雷之后问了不少这项研究的事,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不论是非凡追问席余的去向时,还是萧炎上门接人时,秦湘都认为事情到此为止更好。 非凡或许是受了些其他打击,那件事后并没有再追问他们把席余藏起来的原因。然而有个人,却没法让事情就这样过去。 梁雷隔天拿到了血液沉淀检验结果,回家跟秦湘一起探讨时,就兴奋异常。他认为任天道的猜测是对的,沉淀部分有极少数隐性数据可以说明,血液年龄是三十多岁。 他觉得返老还童还有长生不老都是萧家研究室的科研项目,他希望能参与进去,至少通过任家,多接触和了解相关数据情况。 “这是天大的突破,老婆,你不明白吗?不管是把研究数据公布出去,还是暗地里把延缓衰老的方案卖给想要的人,都是名利双收的事。” 这将带来事业上的极大成功,抑或是私财上的财源广进,掌握了这样的秘密,不论是自身的长生,还是想要的财富名誉地位,全都是指日可待。 秦湘对实验数据并不那么确信,她认为沉淀本身就会衰亡,呈现出三十多岁的迹象并不奇怪,哪怕是呈现七老八十的将死岁数,也完全可能仅仅是新旧更替的自然现象。 吵到最后,秦湘认为丈夫疯掉了,“小点声,囡囡还在房间做作业。” 梁羽菲现年十七,正在上高一。她不知道父母是怎么了,从五一假期后,家里氛围就总是不对,后来变成了父母之间的直接争吵。她有在班里听同学说起,谁的父母吵架吵到后来离婚了,而且很多家庭父母离婚都是因为争吵,她很担忧,又不知道应该找谁商量。 从小妈妈就花了许多时间在表哥家里,很多事她也不方便跟爸爸说。 她对任爷爷印象不太好,害怕居多;自己的爷爷奶奶都是农民也不是好的求助对象;外婆因为失去大姨久病去世后,外公很早就一个人住进了养老院,她不认为拿父母的事去麻烦他是个好主意。 不知是哪来的灵感,她发短信去问了她的表哥,相比于父亲那边都在外地乡下的兄弟姐妹,她认为在同个地方长大的表哥或许更能聊得来。 任非凡哪有这方面的经验,告诉她可以在他们争吵时假装路过,或者实在受不了时,就去酒店住几天。这两者梁羽菲都试了,前者只能阻止单次的争吵,后者她优化后,去了朋友家里借宿。 可怕的事就发生在暑假前几天,梁羽菲去了好友莉莉家里住,梁雷和朋友喝完酒晚归时,发现妻子死在房间里。 看起来是从阁楼的楼梯摔下来,恰好撞破头,或许是个意外。 他们买的房子是一栋楼的顶楼,带了一个复式的小阁楼。尽管如此,价格还是比楼下一些楼层要便宜一些,毕竟是顶楼。 梁羽菲和任非凡的暑假,都结束在了开始之前。 秦湘的猝死,给两三个家庭都带来了巨大的震动,而最深受影响的,便是这两个几乎都是她亲生一般的孩子。 随着案情的进展,两个孩子几乎在同样的时间,成长起来。 !! 55 心理医生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郁蕴是凌云的噩梦,说到原因,就要说回十九年前。他十八岁那年,因诗雨失踪,沈卓太过内疚有些抑郁,他陪了沈卓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姓王,郁蕴是他的儿子,医生离婚再娶,儿子跟了前妻,很巧在寒假时来父亲这边度假。 那年的郁蕴还只是个十二岁大的孩子,凌云闲着无聊就陪他在外面玩。相差六岁的两个孩子玩得很好,完全没有两个该有的三岁一代沟。 这一次的心理治疗疗程结束时,寒假也结束了,凌云还有几分舍不得郁蕴,那孩子又聪明又懂事,完全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跟他很玩得来。 沈卓的状态调整得很好,那之后好几年都没有过心理困扰。 过了十年后,步入三十岁的沈卓再次苦于长期等待,找不到人的痛苦,找了曾经的心理医生进行疏导。 这年的郁蕴已经有二十二岁,出国留学一年回来后,偶尔在父亲的诊疗室实习。 就是这一次接触,让凌云发自内心对这个学成归来的心理学者,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恐惧。沈卓作为一个旁观者,同样见证了那件神奇的事。 他们都十来年没见,郁蕴也不再是孩子,因而三人相约去了酒吧,想说叙叙旧,了解下各自这些年的人生。 最初都很自然,也很正常,三人都算顺利,不管是学习还是事业。郁蕴回了他念本科的Q大读研,在学校有跟着老师实习,在外面可以跟着他爸实习,毕业后很快就会有自己的诊疗室。 沈凌二人不用说,沈家家大业大,凌云捧着这个金饭碗跟半个合伙人差不多。 都不顺的大概是感情问题,凌云在这十年内换了五个女朋友,没有一个能谈超过一年,他现在甚至觉得空窗期更好些,可以随便换女人。 沈卓没什么可说,若不是为了他那个失踪的女朋友,也不会一次次看心理医生。 郁蕴则是乏善可陈,他仅仅有过一段高中时候的恋情,而且是女生主动,他完全没把那当一回事。进大学后甚至因为总是没人追得上他,他又和一个男朋友关系较好,被人传过不太好的谣言。 这就是年代差,至少沈卓那时候,并没有被人怀疑过是同性恋。 谈到这种话题,沈卓与凌云和郁蕴之间的代沟终于出现了。接下来的相处中,凌云有些在意郁蕴和他的接触还有互动,而郁蕴很显然发现了。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郁蕴有时候有些举动让凌云感觉不太对。 终于,凌云还是被郁蕴钻到空子向他告白了,吓得不轻的他当然是拒绝了,此后甚至不愿再陪沈卓去诊所。沈卓很快听说了这个事,再见到郁蕴时,难免有些不自然。 这段重逢就这样毁在莫名的表白里,沈卓的疗程结束时,郁蕴给了他自己的名片,并向他保证,三年后他会是B市最好的心理医生,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来找他。 又五年后,沈卓到访过郁蕴的工作室,那次凌云就一直是在门外等他。如郁蕴所说,他那时已经成名,说到私人心理诊疗室,没人不推荐他。 去年找到席余后,凌云本以为,他们再也无缘见到那个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凌云联系郁蕴预约时,对方很友好告诉他,时间可以由他来定,提前告知他就好。 “一年前的暑假,我就没空,今年的话随时恭候。” “一年前怎么了吗?”出于不可知的关心,凌云还是问了。 郁蕴含笑回答他,“去年我心上人和她的男朋友一起上门治病,假性分裂症患者以及现实识别障碍症;同时还有我心上人的追求者掺合其中,他有潜藏的暴力倾向;听起来就知道有多乱,谢谢你的关心。” 凌云有些接不上话,“你的心上人,是女生吗?” “哈哈哈哈……”郁蕴笑得有些不像他,凌云从没听到他这样笑过,哪怕他还是孩童时,“你当真了?暑假见。” 就这样收线的电话,让凌云说不清是惆怅还是释怀。 席余对她的W市之旅满怀期待,不过她希望头疼不要影响她的心情,因而心理治疗安排在了前面。 凌云跟了沈卓送席余进房间,又有近十年未见,算起来郁蕴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他一如以往带了细框眼镜,因为他说取下来后,会让对方害怕,那完全是个装饰镜。 “你们二位可以门外等。”郁蕴很专业地赶了人出去。 席余躺在治疗椅上,对二人招手道别,笑嘻嘻地看着斯文帅气的心理医生。 郁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摘掉了眼镜,“美女,不介意我把你看得更清楚一些吧?” 席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帅哥,你的眼睛虽然漂亮,但是很吓人。”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的诚实。” 郁蕴言不由衷这么说了后,就开始了他的浅度催眠。第一眼看到兴冲冲躺在他的治疗椅上的人,他就看出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而且她以前或许有过看心理医生的经验,她对治疗椅完全不陌生,根本没有选错地方。 三小时后,郁蕴叫醒了人,让凌云带她去楼层的洗手间,顺便叫了沈卓进门。 “鉴于你三十岁后至今的样子,能容我问一句,那位小姐的真实年龄吗?” 沈卓三十五岁时之所以找他,就是因为这样,郁蕴不会在意,这次恐怕是为了病情才会问及。 “她跟凌云同龄。” 郁蕴点头,“这么说或许有些冒失,不过这位小姐对你来说太难驾驭。她聪明而且虚伪,我敢保证她从未对任何人表露过真心,抱歉。” 看沈卓脸色沉闷却不吃惊,郁蕴继续说了下去,“她并没有回忆起以前的事,而且平时不会头疼,依我看,必须是强刺激才会让她想到以往的记忆碎片。” “这里的刺激我的举例是,生死关头,危险时刻,真实的情感触动时,不管是狂喜、狂怒还是真切的伤心、难过、恐惧,诸如此类。” 沈卓想起了任非凡的说法,情伤就算在内,自杀那次也可以算。 “谢谢。” 郁蕴不认为他帮上了忙,当然诊疗费他一分不会少收,“如果有什么一定需要她想起来的事,我可以来设定安全环境下的强刺激,对心智可能会有损伤……” 停顿片刻后,郁蕴接着说,“这是我的直觉,她遗忘的那些事,未必是好事,或许有些很可怕的过往,不想起来可能更好。” “我会参考你的意见。”沈卓相信没人会比郁蕴更诚恳,虽然他有些疑惑,“你很在意她的情况?” “不知道凌云跟你说起过没,我心上人的事,”看到沈卓表情,郁蕴笑着说,“她有点像。” 沈卓想不出有人会跟席余性格相似,“能对我说说看,你心上人是什么性情吗?” 郁蕴抿唇,“善良、聪明、冷漠、拒绝所有人、不相信爱情、不怎么会笑、很少会哭、过分为别人着想、把亲人看得比其他一切都更重要……不过可惜最后她选择了一个缠着她不放的傻小子,又蠢又笨,真是糟糕,还不如选我的朋友,政治家出身,家财万贯……” 沈卓有点想问他,为什么他不希望他喜欢的人选他自己,不过忍住了,他已经问得太多。 看他识趣,郁蕴笑着做了个请出的手势,“刚才的时间我会算在诊疗里,账单我会发给凌云。” 沈卓出去时,席余正无聊地在打蚊子,当然,这种高档办公室里并没有。 “帅哥医生怎么说?” 沈卓搂住人,“他说你的头疼是临时性的,外出游玩可能会好,记忆的恢复要看机缘,并不是外力能帮上忙的。” 席余撇撇嘴,不以为然搂住了沈卓的腰,“我们去了W市能去钓鱼吗?可以捡鸭蛋吗?有那种乡间红果子吃吗?” “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沈卓夸下海口。 他没有信口开河,到了W市后,沈卓甚至带了席余去乡间骑牛。小时候她就很想试一试,可惜没人帮她,十来年后终于得偿所愿。 下了乡的席余,完全就是个野孩子,沈卓感觉她真的很快乐,什么都愿意陪她去做。不过爬树沈卓还是免了,做笛子他倒是心甘情愿去学,还帮她完成了一管。 可能的话,沈卓甚至想带她在乡间住上一整年,他感觉她还有无穷无尽的想象力,要发挥在这片空旷辽阔的天地里。她可以任意挥洒她的汗水,编造演绎她的故事,释放她的喜悦和欢乐。 他喜欢这样的席余,哪怕他知道她有时候在伪装兴起,可有时候她是真的沉浸其中。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一直在一起,哪怕她不是真的喜欢他,沈卓也知足。他相信她还有很多他未知的一面,他或许有一天能看到,或许不能,他愿意去等。 因为,她是他真心爱上的小女孩,他希望她能真的快乐。 席余的放肆撒欢,和沈卓的全程陪同,让她错过了偷听沈毅和凌云跟凌志聊过往的时机。 那天午后躺在草坪上看天时,席余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事,翻身把手撑在沈卓身侧。 “不许动,我要试试看强吻你。” 沈卓忍不住好笑,她又是哪来的兴致。 席余伸手先捏住了他下巴,而后凑过去撬开了他的牙,顺便还补了句,“我说了不许动。” 沈卓就要抬起的手无奈放回身侧,任由她轻薄。 慢慢地他闭上眼,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心跳陡然加快。 这跟他十九年前被强吻那次,简直如出一辙,她入侵的方式,夺取的力度,还有他的心跳和意识……怎么会?怎么可能? !! 56 游泳课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结束这一吻后,席余眼睛微润,伸了手往下,想要进一步。 沈卓这次抓住了那只柔荑,哑着嗓子说,“大白天在草坪上,你疯了吗?” “可是我不想回去。”来这里后他们都是分开住,虽然房间多可是隔音差,沈卓一直没碰她。尤其是这里不止有沈毅这个兄长,还有凌云的父亲这个长辈,席余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为什么突然装强盗?”沈卓换了话题,他有些在意。 席余趴在他身上撅着嘴说,“之前梦到过这件事,不过梦里的你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在那个森林里的厨房里,我好像对你做了刚才那种事……” “感觉还蛮好,欺负你说不定很有意思,我就试了试。”席余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沈卓顺着就说起了一直没来得及解释的事,“去年我生日那天,殷欣语也跟我提起了这个事,她说那个人是她,所以……她吻了我来验证那件事,可是我没有感觉。” “刚才你吻我的时候,我却想起了那时的心动感觉,所以十九年前的人,也是你,是不是,小坏蛋?” 席余没想到那天的事,竟然和她那天的梦有着这样的联系,“欣语应该没有说谎,不过你们怎么会有那样的过往?” 那时候他和殷欣语应该没有交集才对。 沈卓简短说了他的猜想,关于那天下午,欣语和诗雨交换身份的可能性。 “这么说,要么你的初恋真是欣语,要不你就是以为她是诗雨,所以动了心?” “你介意吗?不管是谁,都是过去的事,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沈卓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她唇角。 他不希望她再有意无意把他推给殷欣语,他痛恨这件事。 “我知道,你不是诗雨,我也不需要你是。”沈卓接着说,甚至他不再希望她是。她很特别,她就是她自己,和诗雨不一样,或许是他喜欢她的原因。 席余从他身上翻回了草坪上,他不是个常说心事和情话的人,可他每次说起时,都让她心潮起伏。这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个好事,尤其是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时,什么都想相信他。 “沈卓……” “嗯?”沈卓翻过身搂住她的腰,她不靠过来时,他都会害怕她跑掉。 “沈卓。” “嗯。” “没什么。” 稍远些的乡间小屋里,沈毅和凌云正在询问凌志三十年前的事。 沈老大死时,沈毅才九岁,凌志不可能对一个失了双亲的孩子讲述这些细节。等到沈毅大了之后,再去说十多年前的旧事,除了揭伤疤别无好处,他就没再多言。 “孟固国的事我当时的确查过,我怀疑过他的背叛,但他当时也没有从国外回来,我们只能当他也死在了异国他乡,或许是误杀,或许是灭口。” “凌叔叔,这差别很大。”如果是灭口,那就是萧炎所为,孟廷伟和萧炎仍有杀父之仇。 凌志想了下,问了他们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听说孟廷伟之后,又沉思后才说。 “还有一种可能性,孟固国当时没有死,他隐匿行迹,回到了S市,或者改名换姓,活了下来。” 凌云惊讶之后否定了其中一种说法,“孟廷伟后来的父亲叫孟函宁,但是我查过,不管是照片还是生平都不相符,他有正经职业,而且工作时间不短。” “看来,孟廷伟或许知道他父亲的下落,说不定孟固国仍然在世。”凌志只能如此推断。 沈毅摇头,“听孟廷伟口气,他对他父亲是个叛徒很是痛恨,而且他效忠萧炎的心思很坚定。即便孟固国在世,恐怕孟廷伟未必会认他。” 三人又聊了一会,都认为从孟廷伟这里突破,恐怕很难。 “你们说,孟廷伟有个妹妹,跟他相差十岁?”凌志换了个方向,“他这个妹妹跟他是同父同母,还是同母异父?” 凌云倒没想过这件事,如果他们是亲生兄妹,那至少说明,孟固国曾经回到S市,至少二十多年前还苟活于世。 “你们带回来那个小姑娘,当真是柳家的二小姐吗?”凌志觉得陈年旧事再说也是没法验证,说回了眼前的人事。 “爸,你看到了,那样貌能有错吗?” 凌志看了看沈毅,“那性子差太多。” 沈毅不知怎么说好,“我会好好管教。” 凌志缓缓摇着头,“我是说,你们或许真的搞错了人,希望是我想太多。” 凌云和沈毅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能理解,不过都没追问。凌志上了年纪,看不惯席余的自由奔放也是难免的。 草坪上,席余想了会,又说了,“沈卓,小时候他们都是怎么叫你的?欣语、诗雨、萧寺他们……” “嗯……”沈卓回忆了下,“哥哥是沈大哥,我就是沈二哥,正式见面会这么叫,私下里诗雨会叫我二哥哥,不过那是在来B市之前。” “后来我们来了B市,上学后听说‘二’不是个好词。你现在听来或许很好笑,不过在我小时候,被人说很二是有些不高兴的。”沈卓笑着玩着她的手,“诗雨就改口叫了卓哥哥,一直到她失踪前,都是这么叫。” “男孩子之间倒不讲究,除了哥哥比你们大很多,都会叫他沈大哥,凌云就一直是叫我名字。萧寺……小时候没怎么见过他,在实验室偶尔能遇到吧,我没什么印象。” “hen,沈二哥,二哥哥,卓哥哥……”席余试着挑了一遍,“我看我还是叫你沈卓比较好。” “我也这么想,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席余挑挑眉,他最近这是怎么了,挺爱哄她开心。 不太短暂的W市之旅回来后,七月就这样过完了。他们离开了将近两周,公司有不少事要忙。 席余很开心应了萧寺的约,还是上次的邀约方式,小寺子呼唤她在同样的竹桥方向等。 这次萧寺开车带了她绕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门外,开了院子里的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带玻璃蓬的游泳池。 “看,这是不是最适合夏天的运动?” 席余惊叹于他的聪敏,跳起来赞美了他,“我怎么没想到!” “这是我朋友家的后院,总比去人满为患的公众泳池好。如果你想进屋里,我也有钥匙。救生圈和更衣室浴室都在院子里,我替你买了泳衣,希望你会喜欢。”萧寺把提在一只手里的袋子给她,“在你换衣服时,我想我可以把车里的小冰柜搬过来,这样你想喝冷饮的时候,我能更快递给你。” 席余难以置信,接了袋子感谢地亲了他一下,“可惜我没有小费给你,服务周到的服务员先生。” 萧寺笑着说,“我想我已经收到更好的酬劳了。” 等他回来时,席余恰好选好泳衣换好走出来,萧寺仰头看了看棚顶,他害怕他会流鼻血。 萧寺换泳裤用不了多久,他出来后,教了席余热身,然后先放了游泳圈给她在水里玩。 “我想你现在应该相信我,沈卓是个旱鸭子,他根本不会游泳,这件事只有我能教你。”萧寺下了水牵引着她的救生圈,让她能玩得更开心点。 “难怪沈家后院都是小花园,他们都不会游泳吗?” 萧寺游到她旁边伸手勾着她的游泳圈,“我猜凌云应该会,不过沈卓绝对不会。至于沈大哥,不太清楚。” “沈卓小时候溺过水?”席余合理推测。 “算是。”他们从小在S市长大,那里有江河,又临海,大部分孩子都会游泳。沈家大概是S市最早有游泳池的人家之一,那个年代这还是个时髦东西。 “应该就是他六七岁的时候,掉进了自己家里的游泳池,差点就没起来,听说是欣语救了他,我想他应该很羞耻,被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妹救了。” “哦!”席余忍不住笑,“欣语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欣语跟我讲的时候,我也觉得好笑,她那时候肯定觉得这个哥哥是个白痴。”萧寺毫不留情补刀损了沈卓,“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掉进池子里的?” 席余觉得这样嘲笑自己男朋友似乎不太好,终于忍住了,“说不定他觉得自己可以无师自通。” “我爸这点还是对的,小孩子不能宠,看看沈家,就因为沈卓不能游泳,就连游泳池都没有,他们完全没考虑到我们家小余儿嘛。” 席余从救生圈里钻出去,“是不是该教我游了,我感觉我掌握了技巧。” 福利时间到了,萧寺笑嘻嘻跟着她,“我会托着你,你试试看。” 席余不晓得别的游泳老师都是怎么教,但她觉得萧寺的手总是出现在有些不对的地方。腰上,胸前,还有肩膀附近。 不过她学得很快,要么是天赋,要么她以前根本就会。 大夏天待在水里真是比待在空调房还要舒服。 席余学会后,就跟萧寺在池子里一起游了两遍来回,她觉得多来几次,她一定能掌握这门技巧。说不定下次沈卓掉水里的时候,她还能救他呢。 这样一想,沈卓真是好运,她永远不会问他,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从池边站起来时,萧寺跟在她身后把她堵在了池边,凑过来吻她时,手也不安份地想做些坏事。 席余被他弄得有些脚滑,扶住萧寺的肩推了推他,“我感谢你对我的赞美,不过到此为止好吗?” 说着席余往下看了看水里的情况,萧寺穿着宽大的泳裤倒看不出来,不过他的确起立敬礼了,刚才她已经感觉到了。 萧寺有些泄气,“你太美了,就像美人鱼一样,小余儿,给我吧,就一次。” 席余摇头,她不想看到沈卓伤心难过的样子,“看来私下里跟你见面,的确不是个好主意,有时候沈卓的敏感是对的。” 萧寺笑得苦涩,退后两步举手投降,“八号是我的生日,在我爸替你们庆生之前,单独替我过怎么样?” “是吗?”席余爬上泳池,拿浴巾披在身上,两件式分开的泳衣是有些暴露,她不想再发生刚才那种意外。“为什么不一起庆祝?我们就差三天?” 萧寺撑着池子边缘跃起,坐在水池边上,背对她说,“我爸从来没替我过生日,在他看来,欣语的生日明显比我重要,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席余在他身后站了一小会,“那就八号下午,还是在这里吗?” “我先去冲一下,换好衣服出来等你,好吗?”席余觉得她早走早安心,万一比沈卓回去得晚,他难免又要担心。 !! 57 床上爱好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今年欣语和席余的生日会一起办,在S市,萧炎希望能留他们在S市住一晚,所有人。那晚,萧家的安保工作,会交由凌云负责,孟廷伟不会插手。 八号晚饭时间,沈卓想带席余去一家新开的法餐店,可是电话没人接,家里说她出去了还没回。 沈卓很快就打给了凌云,从他口里才得知,这天是萧寺的生日,他以前还不知道。 他们打给萧寺也是没人接后,凌云载了沈卓去萧寺的住处寻找。据盯着萧寺的人所说,他今天下午很早就回了家,虽然是从后门回去,但一直没出去过。 萧寺的生日庆祝并没有太多节目,他还是先教了席余游泳,有一会后,带了她进他朋友的房子。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献个丑。”带了她到宽敞的开放式客厅,在类似酒吧吧台的台桌附近,萧寺为她倒了酒,去拿了一件乐器过来。 席余惊呆了,鼓掌捧场,“小提琴?” “希望你会喜欢。”这应该也是他比沈卓强的地方,那个人没什么情趣,不喜欢音乐也不喜欢舞蹈,没什么艺术细胞。 他过生日,却还是他准备节目,是不是有些不好?席余这么想着,端酒杯喝了酒,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礼物。 一曲结束后,萧寺去吧台里面放了歌,伸手邀请她跳舞。 席余很想直接拒绝,她不认为她能配合他,不管是华尔兹还是热舞,她都没有想法。同宿舍有个美女有学街舞,她不认为她能学会。 “相信我,你的柔韧性很好,不会跳舞也没事。” 事实上,席余一直在道歉,“哦,对不起,呀,我踩到你了吗?” 看来柔韧性和武术并不能跟舞术相通,她的身体协调性糟糕透顶,僵硬得跟个僵尸一样。 “还是…算了吧?”席余觉得其他时候就算了,他过生日时还要一直被踩太可怜了。 萧寺不肯放弃,“你脱了鞋踩在我脚上怎么样?” 他没有开玩笑,他也脱了鞋,地上有地毯所以不会很硬。不过这样两人贴得更近了,席余为了站稳,几乎是黏在他身上。 萧寺很开心,这和他生日时想要的完全符合。 席余看他无声笑得真实,把头也靠在他胸前,完全跟随了他的舞步。只是这样的给予就能让他快乐的话,她毫不犹豫就想给他,哪怕是更多。 不知是何时,乐声在她耳朵里渐渐小了,她好像昏沉沉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席余躺在陌生的床上,手腕被绑在了两边床柱上。 萧寺坐在床上看着她等她醒来,手里还拿着另一样危险的东西。 “别闹了,萧寺,我要生气了。”席余不太有危机感,她不认为他真会对她做出多么可怕的事。 萧寺勾着一抹邪笑看着她,“我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说实话,你并不了解我,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锁在我身边,甚至连这间房,也不容许你走出去。” 席余稍微有些吃惊他的用词,说实话,她现在对于被束缚被绑住,有些说不清的害怕。 萧寺俯身过去吻住了没法反抗的人,席余有些抗拒,让他不慎咬破了她的唇,他舔舐了出血的地方,觉得这样更有情趣。 席余现在更加有危机感了,他不像是在闹着玩,她吞了口口水,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萧寺稍微起身,拿起了他刚才放在床头的东西,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声。他把东西拿到了席余能看到的地方,慢慢解着扣环的地方。 “不…萧寺……” 席余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颈环,后面还连着一根很长的金属链,看着很像是狗链,窒息感在那东西套上来之前,就冲进了席余的脑海深处,她张着口深呼吸。 “不,小余儿,相信我,你需要尝试。”萧寺屏住呼吸,她是真的害怕,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害怕。 “不,不,不要,萧寺,不要……” 席余感觉很无助,那东西离她越近她越害怕,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打湿脸颊,她毫无所察仍旧摇着头想避开那东西。 一些类似画面闪过脑海,让她的喘息声更重,她感觉空气在消失,她拼命拉扯着绑住手腕的布条。如果戴上那东西,她感觉她会死,她会用手抓破自己的喉咙甚至……她似乎那样做过…… “我求求你,不要,萧寺,不要……” 萧寺的手也在抖,听到“求”字时,他停顿了片刻,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欣语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他是不是一定要这么着急,让她想起那些过往,他有些犹豫。 凌云和沈卓赶到时,正好赶上这一幕,凌云过去拉了萧寺下床,沈卓第一时间去给席余解了绑。 “没事了,别怕,我来接你了。”沈卓慌不择言抱着人不停说着劝慰的话,他感觉怀里的人一直在发抖,而且把他抱得那么紧,从没有过的,她一定是非常不安。 沈卓抱了人下床,她衣服完好,看来萧寺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沈卓看了凌云一眼,他认为做这种事的混蛋,不管是谁,都该好好教训一顿。 “不,凌云哥哥不要,今天是他的生日。”席余搂着沈卓脖子,头都没敢抬,却出声阻止了一场斗殴。 沈卓生气地瞪了萧寺一眼,抱了人先走。 凌云看他们已经出去了,转身还是给了萧寺一拳,“这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练练手。” 凌云没有上回沈卓打的重,萧寺仅仅是偏了头之后,嘴角磨破出了血,他认为这也是他应得的,“谢谢你的礼物。” 看他没其他话要说,凌云推开他怒气冲冲离开了。 萧寺在空荡荡的床上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从席余口袋里拿来的“礼物”。那是只草编的蚂蚱,应该是她上个月去W市带回来的手工玩意,她自己编的,看得出手艺一般,有些地方漏了编织的草绳。 躺在床上后,萧寺举高了手里的东西,嘴角浅浅勾起,这个礼物他喜欢得不得了,可以的话希望草绳不要那么容易坏掉。 沈卓很想问席余,今晚的事难道萧寺还是闹着玩吗?可是她的状况太糟糕,沈卓根本没有余力再跟她生气,光是心疼就用光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都是我的错,我总是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应该多陪着你的。” 席余撅着嘴,觉得他这个自我反省有些没道理,伸手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 “好些了吗?” 席余点点头,伸手搂着他脖子,“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当然,当然。”沈卓揉了揉她的短发。 “今天剪过头发?”虽然长度变化不大,不过刚剪过的短发,发尾感觉不太一样。 席余点点头,没有细说,给她剪头发的人是萧寺。他下午一定要做这个事,就在游完泳之后,晚饭之前。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沈卓愣了下,他有些怀疑萧寺的意图,如果他真心想做刚才那种事,不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吗?“萧寺怎么跟你说的,那是他在B市的住处,很幸运你在那里。” 席余现在知道所谓的朋友,根本不存在,房子里的摆设和房间设置,所有一切都说明,那房子里应该住了两个人。实际上,萧寺是在伪装里面还有其他人吗?是她吗?她想起萧寺去年找房子前,曾邀她过去住。 萧寺提前了一天去S市,欣语找到机会问了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只是我在床上的一点小爱好,你无缘体验,所以信不信由你。” 欣语没有跟他动怒,“萧爸上次不是把人还回去了,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急着推动她想起过往的事,我能答应你任何事,只要你不再做类似事情。” “你相信我爸,变得比以前要好些?” 欣语不确定,“依你看呢,他更喜欢我,还是她?他还会想要做交换吗?” 萧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一直不确信他爸对她到底是怎样,这十九年他都没有碰过她;而席余却很轻易就能让他爸笑起来,她很对他爸的胃口。 “我以为他暂时不会做什么,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她。”萧寺看她松了口气,接着说,“不过我以为并没有什么用,我爸从来都不按照我以为来行事。” “我出生前,不以为我的父亲会不想要我;我三岁以前,也不以为我的父亲会让我成为实验对象;我十岁以前,以为我的父亲再怎样也不会杀我;”萧寺讲到这里,总结道,“所以从十岁以后,我不太揣测他的心思,你可以当我刚才说的全是废话。” 欣语有些愕然呆在原地。 她不记得萧寺口里的事,她以前一直没有把他说的生死危机当真,听起来他十岁的时候已经遭遇过那样的情况,而且原因还是她? 她或许并不真的了解萧炎,哪怕在他身边已经待满十九年。 一起庆生那天,沈卓一刻都没有离开席余身边,萧寺倒是识趣没有去招惹过席余。 晚上席余本以为有机会跟姐姐睡在一起,没想到欣语并不住在萧家,萧家根本没有她的房间,她有自己的房子。席余虽然有点想跟过去,但那边的保镖不可能换成沈家的人,她只得留在萧家。 “看看我的房间,是不是跟你们家的一样一样的!”席余骄傲地拉了沈卓去参观她上次住过的房间。 沈卓不知道,这是不是萧寺的杰作,过年时他曾在沈家借住过席余的房间。 席余本打算留沈卓就住在她的房间,没想到萧炎坚持安排了所有人的住宿,沈卓和她都住在二楼,沈毅和凌云则是住在一楼。 沈毅去陪萧炎之前,特意警告了沈卓,不要在别人家里任意妄为,虽然这意思更多是说给席余听。 最终安然无事无惊无险度过了一个平安夜。 下载免费阅读器!! 58 捞月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第二天的所有人早餐,连欣语都赶到了,萧寺却没有出现。 席余倒是问了一句,萧炎笑着说了不用管他。 沈卓对她还会问起萧寺的情况,稍微有些面露不悦。 沈毅和凌云倒是对视了一眼,他俩昨晚倒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昨晚萧炎没耽搁沈毅太久,分开后,沈毅去找了在执勤的凌云,二人在萧家后院里闲谈时,碰巧撞见了很精彩的一幕。 “你有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有一面攀岩墙,我想那绝对是萧家最大的安全隐患。”刚才陪萧炎闲逛时,沈毅注意到之后,问过才知道那里的用处。 “攀岩墙?你真的认为那是做这个用的吗?萧叔叔这么说?”凌云不以为然,“那里还挺隐蔽,要我说,或许是私刑用的。” 沈毅有些纳闷,“你见过?” “小时候,我爸有这样的地方,下面的人犯错时,看到过。” “嘘!”说着话他们已经靠近那个地方,沈毅听到人声,看到有人在里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二人拨开藤蔓往里看,就看到萧寺,还有他父亲。 萧寺脱了衬衫扔在一边,把脚套进了看起来像攀岩的踏脚的铁环里,然后伸手用手腕缠住两侧垂下来的绳子,缠好后抓紧在手里,面向石壁背对着他的父亲,把自己困在了所谓的攀岩墙上。 “您都不能多等一天吗,他们走了再罚我,也不会让我好过多少。” 萧炎用行动回答了他,试过手里的鞭子后,就赏了他儿子一鞭子。他已经等了有几天,就为了让他能参加今晚的生日宴。 萧寺咬紧了牙,准备接受接下来的疾风暴雨。第一下只留下了红痕,离皮开肉绽还很远。 “我说过,让你不要缠着她,你就不能有一次听我的吗!” 萧炎并不快地持续在自己儿子背上留下纵横交错的红痕。 萧寺不以为意,只是紧紧抓着用来支撑他的麻绳。“我跟您不一样,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去追,您得不到不意味着我也得不到。” 对他的顶嘴,萧炎只是多赏了他两下更重的而已。“你追她我说过什么?谁让你做那种事,谁允许的,你哪来的胆子?!” “她会想起来,她需要想起来,只要她想起以前的事,她就会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我。”萧寺大言不惭。 “喜欢你?小畜生,自以为是!”萧炎这一下下去,萧寺背上就见血了。 萧寺咬牙忍下后,转了头笑着说,“你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你才是那个蒙在鼓里的白痴,她是我的女人,你听懂了吗?我的女人!” 萧炎猛抽了一鞭子,萧寺没做好心理准备,低声闷哼了一声。 “小畜生,信不信我掐死你!”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萧炎扔掉鞭子,叫了人,“小孟。” 孟廷伟从旁边一点的地方过来,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三十下,一下都不能少,你知道我的意思。”虽然自己动手更解气,可他的确有些上了年纪,能带给他儿子的疼痛感很明显不足,他越发放肆。 “是,老板。”孟廷伟回答后,看老板走远,站在萧寺身后停顿了片刻。 “准备好了吗,我会尽快结束。” 萧寺拉紧了手里的绳子,低下头咬紧牙点了点头。 沈毅和凌云对视一眼,在孟廷伟刚开始执行时就默默无言离开了。看起来这不是孟廷伟第一次做这个事,他俩都挺熟能生巧。 快速结束鞭笞后,孟廷伟捡起地上的衬衫递给自己离开束缚的人,“要我帮你上药吗?” “滚。”萧寺抢过他手里的衣服,忍着痛从侧面的楼梯上了三楼回自己房间。他的房间在角落,走这个楼梯更快,而席余的房间在二楼靠中间楼梯,所以他上次才会从主楼梯下楼。 “看来萧炎是为了萧寺之前吓到席余的事,在罚他。”凌云觉得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他们口里的她,是说席余吗?有些理解不了的地方。” “我不认为诗雨十八岁时,仅一个下午的相处,就移情别恋爱上萧寺,说实话,他完全没有让诗雨喜欢的地方。”凌云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 沈毅也是满头雾水,“或许至少,那天下午是发生了一些什么,或许萧寺就是想重演那天的事,让席余想起来……” 萧寺可能和诗雨做过那种事,这件事二人都没有拿出来谈,也不打算告诉沈卓,不管怎样,看起来诗雨都不是自愿。可是萧寺说得很笃定,他说那是他的女人。沈卓又证实了分子式的起止都是对的,萧寺可没学过生化。 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句,萧炎到底做了什么,被萧寺知道了? 回B市后,沈卓决定还是跟去年一样,陪席余过完暑假再回公司。 有了足够的时间在一起,席余说服了沈卓学游泳。沈家没有现成的地方,去外面的公用泳池人实在太多,凌云把自己的露天泳池无私贡献了出来。那里是凌云自己的山中别墅,没有邻居没有旁人,就建在别墅前后之间,很大的天然空间。 “海天盛宴用的,经常会邀请一堆美女来这里玩水,我是不是很聪明?” 席余只笑着回他,“凌云哥哥你似乎没邀请过我。” “你当然是个美女,不过,现在你不是来了吗,而且是包场的唯一一位美女。”凌云看了沈卓一眼,希望他能帮帮忙,他可不敢碰他好兄弟的女人,他想都没想过。 席余换好泳衣出来时,外面还披着一层白纱。凌云已经把使用说明介绍给沈卓,希望他好自为之后,就赶紧逃跑了。 沈卓坐在泳池边发呆,看她下了水,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泳衣是沈卓选的,席余给了他一些参考意见,所以这次不是萧寺选的黑色或席余喜欢的白色,而是梦幻的粉色,她觉得这比较适合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分享。 沈卓一瞬屏住了呼吸,“我…找不到词汇形容。” “下来!”席余在水池中央对他勾手指,很轻易就骗了沈卓下水。 有时候,做有些事真的需要技巧,看看,某人为了女朋友,也是会突破自己的恐惧的。 虽然教练自己也是初学者,不过教自己的男朋友实在是太容易,沈卓几乎一直都在追着她。 席余许愿给沈卓,只要他学会游泳,并且能比她快游完三圈,她会给他一个大惊喜。 有动力、有陪伴、有教练、还能时不时吃豆腐,沈卓的进展很快。 从第三次的教学开始,席余就让沈卓轻易在水里赢了她,而奖励,则是一直持续到开学前最后一次。 “呃嗯,沈卓……”席余抓着池边用来攀爬上去的铁支架,随着水波浮动一起一伏。 沈卓亲了亲她的后颈,他的手已经伸进了不多的两片布片里,他也没有脱下她的泳裤。 “你把我带坏了。”努力奋斗时,沈卓轻声抱怨了句。 这么光天化日在露天场合做这种事,沈卓真是从没想过。可是他怎么可能受得了,看到他的小公主穿成这样在他身前游来游去。想到他哥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沈卓虽然也考虑过不能总是这样,却还是忍不住…… 结束后席余任由沈卓把她抱上水池,“又要换水了。” 水池里浮起的东西是什么,不知道的人或许无所谓,可是知道的人大概不想再下去游泳。 “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沈卓去开了水阀,回来带她去浴室时,如此表示。 席余笑笑地跟了他去浴室,很快又如愿让他食言,吻着她的王子殿下让他更加激动。 “迟早我会死在你身上。”沈卓换好衣服带她走时,如此感慨道。 “才不会,我舍不得。” 沈卓笑了下,“我知道。” “对了,你小时候怎么会掉进游泳池里?” “……不记得了,太久前的事了。”沈卓苦思后放弃了,认真开车。 “哦。”席余看出他在撒谎,却没有再追问。 沈卓想起来一些事,六七岁不小了,他甚至想起来那是晚上而非白天。 晚饭后,他跟哥哥还有凌云一起,玩警察抓土匪的游戏:每人一把假的手枪,看到人就碰碰用口开枪,中没中枪全靠嘴。凌云很喜欢耍赖,他是弟弟,哥哥总会让着他。 沈卓对这种游戏并不那么热衷,虽然也会参加,最初的兴致过了之后,常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找清净。 那晚就是这样,他看到他们家的一个小客人坐在水池边上发呆。 是双胞胎的其中之一,两人总是梳一样的双马尾,穿一样的衣服,有时候很难分辨。 “嗨,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沈卓站在她身后一点的地方问她。 女孩子没有回头,摇了头还是看着水池里。 沈卓走过去她身边坐下,“你在看什么?水里有什么吗?” 女孩子转头看着他,而后指给他看,“月亮。” 沈卓看看水里的月亮,抬头看看天上,满月很漂亮,“你很喜欢?我帮你。” 女孩子大而圆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这就是沈卓跳进水池里的原因,他想帮她捞月亮,的确有够蠢,当时的女孩子也是如此想。 后来是女孩拿了旁边的竹竿,伸到水池里,让沈卓顺着爬上来。 这件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欣语竟然会记得,还告诉了萧寺,沈卓不太想告诉席余。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坐在水池边的人,是双胞胎中的姐姐欣语。 下载免费阅读器!! 59 死于非命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俗话说流言止于智者,不过还有种说法是,时间消灭一切。 大二开学后,关于席余的谣言渐渐沉寂,新生入学了,学长学姐们都有自己的事忙不完。 和高中同学异地恋的陈畅在暑假回家时,结束了这段为期一年的苦恋,开学后她还有些失恋后遗症。江蕊儿则相反,她终于从她的众多追求者中,挑中了一个高年级的学长。 他们班难得的两对班对也是分分合合,几经风雨。加上迎新生和新生晚会,有了新的学妹可讨论,谈论旧话题的人少多了。 席余和沈卓恋情稳定,任非凡早就消失在席余眼前,萧寺因为暑假时的事,一时半会没敢来找她,围绕她的闲话因此变得干干净净。 席余和张敏常一起去自习和实验,虽然席余对这个同学的其他情况都不太了解,不过张敏好像把她当成了很好的朋友,哪怕她也没对她说过自己的事。 “我想去看看我发的豆芽,要去吗?”没课的午后,席余问了张敏一句,她已经收拾好要出门。 张敏答应后收拾了一下手里的作业。 “沈老师又要给你们开小课?真好,难怪某个组的小组实验总是年级第一,说不定很快会成为全校第一,还好学校不是只看实验结果。”江蕊儿冷嘲热讽了几句。 席余没理她,出宿舍后倒是给沈卓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听说她要去看培育的新品种,沈卓倒是很积极说刚好有空想过来。 张敏忍不住在路上低声笑起来,“你这种报复的方式,还挺有趣的,就是挺折腾沈老师。” “报复?只是她恰好提醒了我,我有个做实验老师的男朋友,不利用利用好像对不起自己,不是吗?” 张敏跟她一个组,自然知道大部分的突发奇想都是席余自己的点子,沈卓不过是作为一个老师,很愿意帮学生去实现想法而已。她相信即便是其他同学有那些想法,沈老师也会帮忙。 三人在记录生长数据时,席余接了个电话。 “清晴,她有事来找我,你要一起吗?”挂了电话,席余问了沈卓,“只有她自己,她是这么说的。” “我随时都有空,如果你希望我陪你,那我可以去。” 席余看了张敏一眼,笑得假惺惺的,挽住沈卓说,“我当然希望我男朋友陪我一起去。” 师清晴在大门口等他们,沈卓载了她俩去清静的茗茶,在包间坐下后,郁郁寡欢的美少女才拉着席余开口。 “非凡很不好,他的小姨去世了……” 席余看她欲言又止,握了握她的手,“这真是个突然的事,是说湘姨吗?我五月见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席余看了看沈卓,“这真是世事无常,他一定很需要你的安慰,我想我能做的不会比你多。” 师清晴突然流了泪,她摇了两下握在手里的席余的手,“你无法想像,他小姨不是自然死亡,不是生病也不是意外……她是被谋杀的。” “啊?!”席余发觉沈卓的确帮不上她什么忙,她不会劝人,沈卓更不会,“怎么会……” “我到现在也很难相信,他小姨是被他叔叔谋杀的,就是他小姨的丈夫,天知道他叔叔是不是疯了。据说他是为了接替他小姨在任家的职务,这简直难以置信,我记得他小姨是他家的管家一类的人,这份工作也会有人争吗?” “甚至为此杀了自己老婆?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师清晴越说情绪越激动,眼泪也一直流个不停。 “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席余说不出什么,她由此知道了任非凡会有多伤心难过。 任非凡对她说过湘姨的事,他自小失怙,湘姨几乎就是他的母亲。湘姨死了对他已经是深重的打击,更何况死因还这么凄惨,原因又和他家有关。 “非凡似乎知道真实的原因,不过他不肯告诉我,他说我什么都不懂,让我不用管他……可是……” 看得出来,师清晴真是爱惨了任非凡,又不是她家的事,她哭得比当事人还凶。席余就没有这么丰富的泪腺,劝了好半天才让她止住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呢?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席余问这句话时,又看了沈卓一次,他全程保持沉默,神情适度哀伤。 沈卓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不反对她做这个事。 师清晴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他小姨枉死是在快到暑假的时候,案子查清已经是暑假中的事了。开学后他就一直是来者不拒,完全放逐了自己,课不怎么去上,也不住在学校……” “总是去酒吧喝酒,三餐也不按时吃……” 席余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尽快说重点,她忍住了,虽然手心出了汗,她很担心任非凡的情况。 “上个月他换了三个女朋友,十一假期时,又跟学校的一个学姐好上了,现在一直都住在校外那个学姐的租房里……”师清晴很艰难才说出了任非凡现在的行踪。 席余稍微给沈卓递了个眼色,“你……都知道这些?” 师清晴低着头点头,“我劝过他,也试过……都不行,他就是不肯跟我走。这样下去,他会毁了自己的,如果任爷爷知道了,可能会打死他……” 看来这就是师清晴没有上报告状的原因,更何况那位老人家现在情况恐怕也很糟糕,没了儿子媳妇,好不容易媳妇的妹妹能帮着料理家事,现在又出这种事…… “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但我会去找他,我会好好劝他,让他尽快振作起来,你放心,清晴。”席余最终给了这个承诺,并没有去看沈卓的反应。 沈卓也有些自己的猜测,送她俩回学校附近时,师清晴让他停了车。 “需要我帮忙就打给我。”在席余下车前,沈卓帮她解安全带,拉着她的手这么说。 虽然才是傍晚不到晚饭时间,席余还是没让师清晴跟她上楼,“我一个人没关系,等会如果我能带他出来,你先不要管,我会跟他找个地方聊一聊。” 师清晴又红了眼眶,“如果他不肯呢?” “那我会多来几次,放心吧。” 席余根据师清晴所说,爬上了三楼,敲了左边一间的房门。这是学校附近那种老房子,改装后租给学生住还蛮紧俏。 “嗯…讨厌,谁啊?不是又是你那个未婚妻吧?” 房间很小,前后就用板子隔了下作为客厅和卧室的分隔。 任非凡没有在意,随口回了句,“别管她。” 学姐笑着再次吻住了人,坐在他身上不停扭动,若是能挑起他的情绪,不止能在床上舒服,任非凡还会送钱给她花。那些以为是她在养小白脸的同学都是白痴,她是找了个长得帅又会办事的小金库。 “任非凡,开门!”席余有些恼火,用力拍着门板。 任非凡愣了下,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 “怎么了嘛?”学姐不情愿地挪开身子,下床穿鞋。 “再不开门我要踹门啦!”这种货色的门板,席余觉得她可以踢开。 席余踹了个空,差点踢到拉开门的任非凡。 “你来做什么?”任非凡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找了她。 席余不知道怎么回答,“能跟我找个地方聊聊吗?” “喂,小学妹,当我不存在吗?”学姐套完上衣穿着内裤就出来了。 席余瞪大眼看了看,吞了口口水,她就怕撞上这种事才没让清晴上来,他还真敢…… 任非凡尴尬了一秒后又恢复冷然,“你想跟我聊什么,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聊什么聊,非凡这谁啊,你前女友?”学姐丝毫不以为意,插着手站在任非凡身边看着席余。 席余不想跟不相关的人讲话,看着任非凡问他,“你跟我走吗?” 看出任非凡在犹豫,席余往后退了一步,“我就来找你这一次,你是选她,还是跟我走?” 任非凡跟上了一步,掏着口袋转身把钱递给学姐,“到此为止,别来找我。” “喂,这算什么……”学姐想追出去可是还没穿裤子,看他俩下了楼,点了点钱,关门走回屋里。 两人先在学校附近吃了晚饭,席余带任非凡走到一个较偏僻的足球场,这里路灯坏了不少,这么晚也没人踢球,离得很远才看到一两对情侣。 在角落坐下后,席余才开口,“湘姨的死,和我有关是吗?” “你知道?”任非凡转头盯住她,“你是指什么?” 席余也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听萧寺说过,你家有资助萧叔叔公司的一项研究,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爷爷已经终止了这项资助,以后他都不会再参与。”任非凡难受地低下头,“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你…怎么会有错……”席余觉得,他完全就是个受害者,他根本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又何谈错。 任非凡捂着脑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席余想了下,让他靠到自己怀里,伸手顺着他的背,“想哭就哭,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听不到。” 席余对母亲并没有特别深的印象,不论是殷夕汐,还是她的养母。她并不能感同身受任非凡的痛苦,她只能尽力去理解。她不知道到底是能知晓的任非凡更痛苦,还是只能猜测的她比较可怜。 任非凡起身抱住了人,任泪水滑过脸颊,他不知道他到底该爱她,还是该恨她。 下载免费阅读器!! 60 不救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当初爷爷通知他,湘姨去世的消息后,任非凡就请假回家了。任爷爷怕父女俩回到旧居睹物思人,留了他们在任家暂住。 梁雷就是在那段时间,旁敲侧击想顶替秦湘,去和萧家的研究室做对接沟通的工作。 此前两个月,任天道已经跟萧炎就此事洽谈过两三回,最终都是不欢而散。 萧炎拒不承认长生药已经研制成功,坚持表示延缓衰老的药仍在试验阶段。至于席余的情况,他不承认她和欣语是双胞胎,对任天道所知的消息一律是否认,还让他最好别相信那些小道消息。 秦湘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一直不太积极,萧家不配合,她也没有太在意。 “那种违背物种法则的药物,您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认为延缓衰老的药物对人类突破生命上限已经是极大的成功。” 她常常这样劝说老人家,对她丈夫也是这么说。 任天道对梁雷没太多印象,这二十年来秦湘是他家的管家,可除了节日两家人很少聚在一起。 梁羽菲相比任非凡要听话许多,每日除了在家里偷偷流泪,还会忍耐着害怕陪任天道在花园散步散心。任非凡除了每天照例往外跑,回来时还是会去看看自己表妹,以前不太亲,但遇到这种事,难免还是会惺惺相惜。 就在一家人从悲恸里渐渐平缓下来时,警察上门打破了平静,说这个案子有了新进展,秦湘可能不是死于意外,而疑犯就是她丈夫梁雷。 这无异于天降惊雷,梁羽菲不知道该不该说起父母的争吵,老实告知刑警后,还一个劲强调,“爸妈感情很好,只是这阵子有些口角,爸爸绝对不会伤害妈妈的……” 任天道却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问过两次夫妻俩都吵些什么后,他被自己想到的可能性击倒了,卧病在床了一周。 刑警在秦湘指甲里找到了梁雷的皮肤碎屑,好在时间还不久,他们在梁雷小臂上找到了能匹配的抓伤伤口。同时联系那晚跟梁雷喝酒的朋友,重新确认了他的不在场时间后,他们仍旧怀疑那个意外有人为的成分。 经过查验小区和楼里的监控视频,他们最终确认梁雷在秦湘死亡时间内曾经回过家,经过层层审讯,梁雷才如实招供。 那是个意外,他和秦湘吵了两个月都无果后,他就提出想要代替她去做研究室的沟通工作,可是秦湘仍旧不同意。 那天梁羽菲不在家,秦湘想着女儿要放暑假了,想把阁楼收拾出来,她偶尔可以上来住,或是让女儿上来体验,能避开他们夫妻之间的争吵。 梁雷回家后再次跟她说起这个事,他怨恨她一点也不为自己不为女儿不为这个家考虑,把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任家,一定要她配合他。 秦湘跟他说这绝无可能,她不会让他插手萧家研究室的事,还包括上次验血的报告,她也已经销毁了。 梁雷听说后盛怒之下,就跟妻子推嚷起来,不留神之下,才会把妻子推下楼梯。他有伸手去拉秦湘,这就是他小臂上伤口的由来,秦湘没能抓住他,而只是抓伤了他。 因为梁雷误杀后并未第一时间报警,反而混淆视听想逃过罪责,最终被判了五年。 梁羽菲万没想到这个情况,生生哭死过去两回。 任天道一下子像是又老了十岁,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霸道蛮横之气,无奈交代任非凡,“看好你妹妹,别让她再做傻事。” 任非凡这时候只是对这一切难以置信,尽量多陪着妹妹,想让她能好过一点。他还很后悔之前看到妹妹短信时,没有放在心上,连个电话都没给她回。他后知后觉发现他对亲人的关心太少,湘姨总是以他为重,他却根本没意识到她的难处。 梁羽菲这才爆发了,说父母会吵架都是因为任爷爷的错,为了什么五一假期时的验血研究…… 任非凡不知道表妹是不是在发泄情绪,在她哭累了睡着时,还是去问了自责不已的爷爷。 任天道觉得是时候该告诉他真相,于是就对他说了,萧家的研究室,殷欣语的真实年纪,席余上次来时他和秦湘抽血检查,梁雷想来做现场检查时,席余不见了这些事。 “爷爷你是说真的?这世上可能会有吗,长生药什么的……”任非凡头晕目眩,他想起来萧寺当时曾经把他爷爷叫任伯伯这回事。 “已经有人死了,我还会骗你吗?”任天道咳嗽起来,“那个席余应该是殷欣语的双胞胎妹妹,可是她重新从小长大了一回,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爷爷真的很怕,我死了以后,你要怎么办,你知道吗?”任天道眼中含泪,“季儿早亡,你也没个能帮衬的兄弟,现在连湘儿也去了……” 任非凡像柱子一样钉在地上,“您想要长生药,就是为了我吗?” 十几年前金融危机,萧家生意受损,资金不足,那时正是研究室重建的关键时期,萧炎被迫才寻找资金。那时候任天道恰好痛失爱子,任家人丁稀少,萧炎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跟任家定下合约。 任天道抹了泪,“非凡,爷爷是不是做错了?” 任非凡好久都说不出话,“爷爷,我可以照顾自己,您不要痴心妄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 “那个女生不是正常人,你不要再跟她纠缠不清。” 这次对于爷爷这句警告,任非凡没有反驳,他完全迷失了。 余下的日子,这家里三人都似陌生人一般,见到了就赶紧低头躲开,任家完全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梁羽菲的监护权暂时转给了任天道,开学前她就说她要去住校,任天道没有反对。 任非凡在家里闷着发了许久的呆,回学校后,完全看不到生活希望的他,选择了自甘堕落。他也想努力振作起来,让爷爷看到他能接管家里的事,也会过得好好的。可是心中满是苦痛,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根本不想活下去。 他不知道他这二十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任性妄为,不停跟每一个想要对他好的人作对,稍有不顺就发脾气。 结果,他最亲的人去世了,死得又冤枉又无辜。湘姨死在她最爱的人手里,原因是为了他和任家,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无私,却死在所有人的自私之下。 他想要做些什么,去安慰自己的爷爷,去安慰自己的表妹,可是他感觉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才是让他们那么痛苦的原因。 “你不怕我又缠上你吗?”擦了泪,任非凡直起身看着她。 他的眼睛因为眼泪洗过,变得特别亮。席余笑起来,“如果我们聊完后,你还执意要跟我扯上关系,这次,我不救你。” 任非凡左手贴在她脸上,凑过去吻了她。席余没有抗拒他,也没有回应他。 “你能告诉我,你今年到底多大吗?” 席余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如果照沈卓的说法,应该是三十七,可是我不记得丢失的那十八年,所以我认为自己是十九。这样回答,你能理解吗?” 任非凡用拇指感受着她脸上的皮肤,再次凑过去吻了她。 “我想,不管你到底是哪个年纪,我都喜欢你。” 席余脸上没了一丝笑意,“我大概不能回应你,这样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任非凡伸手抱住人,她心里有他,这就够了。否则她怎么会来找他,如果她放得下他。 他不会再逼她承认这种事,只要她还愿意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席余想了下,伸手抱住了这个大男孩,他永远都在不安,可只有一点没变――不管她怎么推开他,他都要回来找她。 “任爷爷还好吗?你们家现在,谁在当家?” 并肩坐着时,任非凡抓住了女生的手,“爷爷的兄弟有些儿子也就是我的叔伯想来家里做事,爷爷说他们都是流氓,没有让他们来。现在暂时由家里的王婶管着,湘姨以往也都是吩咐事情给她,她还能料理。” “就是羽菲……她是湘姨和梁叔叔的独生女,开学刚上高二,她去学校住校了……她肯定不想住在我们家里,可她的爷爷奶奶都在乡下,她连那边的方言都听不懂。” 席余只是听他说着,他考虑了很多这些事,所以那些自我放逐都是表象,他从没停下过思考。 任非凡说了很多他的想法,心里好受多了,“……你觉得我想得对吗,我该怎么做?” “可惜十一长假刚过了,你如果寒假带她来玩,我可以给你们当地陪。” 任非凡点点头,“能…陪我几晚吗?” 考虑到高中时他们一起睡时,他想做但没做的事,席余挣扎着摇了头,“有什么事约出来聊就好。”现在睡在一起肯定会发生刚才那种事,目前为止席余都只想跟沈卓做。 “好吧。我的事说完了,你的呢?你跟殷老师真的是双胞胎吗?萧寺又是多大?” 席余觉得头大,她还是认为他不要介入这些事为好,“这些也都是沈卓和萧寺他们说的,我们三家是世交,几个孩子年龄相差都不大。沈卓比欣语大两岁,欣语比萧寺大一岁。” “这世上真的有长生药吗?” 席余不确定地摇着头,“其实就连他们说我是十八岁时重活了一次,我都不太信。” “不过沈卓确实看起来不像三十多岁的人,是吧?”席余笑着说。 “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查明这些事,是吗?” 席余看着他探寻的目光,“不是。我喜欢他,这件事,我没有撒谎。” 任非凡有些难受地移开眼,“我送你回去。” 两人慢步闲话着梁羽菲的事,走回女生宿舍时,沈卓在楼下等。 “你好。”任非凡打了招呼。沈卓点了头,看起来任非凡情况是很糟,胡子拉碴得很颓废。 “你怎么会来?”他不该早就走了吗?席余不太喜欢他这样。 沈卓看任非凡已经先走了,笑着说,“我后来回实验室看了培养皿,帮你记了数据,想着你差不多该回来了,就过来看看。” “真的?”席余怀疑地看着他,拉他在女生宿舍楼外的长条石凳坐下。 她把任非凡的烦恼说了些给沈卓听,沈卓跟她讨论了下,对她说寒假可能要陪那两人在B市玩的事也没反对,只说让她到时候记得告诉他一声。 招供完,神清气爽的席余跟沈卓挥手告别,就上楼回了宿舍。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5 反差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说到这些,沈卓倒是有些感慨,“听起来虽然我们同校的次数不少,不过一直跟你读同个年级的,其实是凌云。” 他们同岁,上学是一起,一直是同班,偶尔还做过同桌。 诗雨稍微有些不自然,她还没告诉任何人,凌云不小心对她表露心迹的事。现在想起来,很多事情都变得分明。 凌云从外看来,有些萧寺的性子,从小就很喜欢招惹女孩子。自己班里的,隔壁班上的,校花班花各种长得漂亮的小姑娘,他都喜欢去搭讪和调戏。 诗雨认识萧寺后,一度觉得他们很像。现在看来,凌云从头到尾都是从一而终,一直对她痴心一片从未更改。而萧寺小时候,完全和现在是相反的性格,寡言少语没有朋友,对女生更是丝毫不感兴趣。 事实上,欣语是萧寺第一个女人,也是一切的开端。此后萧寺的放纵,完全是因为欣语的失踪,还有对诗雨矛盾感情的压抑。他得不到任何一个他想要的女人,尤其是有一个就在眼前的情况下,不找其他人泻火,又该如何纾解? 凌云则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这段没有可能的恋情,甚至不打算透露给任何人。 诗雨现在想来,他这样的态度,反而是最大的无私和深情;她知道这件事后,陷入了无端的无法面对里,至今都是如此。 “我有件事想跟你确认,你喜欢吃甜食吗?”沈卓曾经怀疑过,她是为了迎合他,才说自己不爱吃甜食,才把蛋糕都做得不那么甜。 诗雨摇了头,“姐姐喜欢,她很奇怪,从小时候就是这样。” “姐姐不太爱笑,看起来有些酷酷的,可是喜欢玩具熊,还很喜欢小动物;姐姐不挑食,什么都肯吃,也从不点菜,可是却爱偷吃甜食;最值得注意的是,姐姐一旦乖巧笑起来,大多数情况是她做了恶作剧,有人会因此遭殃。” 沈卓想起了席余的古灵精怪,听起来欣语从小就是这么个矛盾综合体;在她身上有着无数的反差萌,在她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计划。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为你好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演绎成一个完全不值得同情的坏人。 聊得这么好,沈卓抬手拉了拉胳膊上的铁链子,“是不是能让凌云帮我把这个解开了?” “钥匙在我这。”诗雨伸手拉出从小带着的护身符袋子。 沈卓稍微睁大眼,保持语调平和笑着说,“那能帮我打开锁了吧?” 诗雨看着他,一小会后摇了头,“现在不行。” “怎么了,我还不够冷静吗?” “如果你现在去见姐姐,萧炎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你。” 诗雨不相信沈卓表象上的平静,刚才她提起姐姐时,他脸上的想念和触动才是真实。她把护身符放回贴身的地方,她的卓哥哥不敢来这里拿钥匙。 沈卓靠到床头,闲扯了句,“那是你小时候戴着的护身符?” 诗雨点头,“这里面原先放着两颗逆生药的其中一颗,我这里的已经给姐姐吃了,还有一颗在姐姐的锁形吊坠里。” 两年前的圣诞,沈卓想替席余把项链收起来时,诗雨阻止了他。 “萧寺还以为我用的药是姐姐项链里的。”诗雨没有对萧寺说过这件事,萧寺把项链拿回来给她戴上时,诗雨就知道萧寺误会了。 “你的意思是……” 诗雨勉强露出笑容,“必要的时候我会跟他讲。” “这算什么,一次次轮回,她为什么要受这些罪?”沈卓一听就来火,“我们就什么都不做,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沈卓咬牙忍住了冲动,至少当着诗雨的面,他不想说到欣语怀了他的孩子,这样的话。 “卓哥哥,你说的人是我的亲姐姐,我的担心不会比你少。” 诗雨看他心情平复一些后,接着说了,“沈大哥会不会做什么,我不清楚,但在我的立场,至少我不会什么都不做。” 沈卓呆呆看着她,她的确跟二十多年前不太一样,毕竟跟萧炎待了那么多年。 “沈家的情况我近来大概了解了下,就以我的判断,我们跟萧炎的差距绝不是一点半点。”诗雨稍微有些严厉说明了现状,“以往萧炎从没认真跟我们计较,是因为姐姐乖巧听话;现在不同,姐姐想要这个孩子,不愿意顺从他,他一定很生气。” “孟大哥…被打断了腿,躺在医院快一个月了,恐怕要两三个月才能好全。”诗雨接着说了下去,犹豫后没有改变对孟廷伟的叫法,“他跟在萧炎身边二十年,但萧炎对他丝毫不会容情。” 沈卓接着问了缘由,诗雨说的清楚明白,s市的情况她似乎了如指掌。 “你说的这些事,哥哥知道吗?” 诗雨保持了沉默。 “萧寺…恐怕不会跟你讲,你想做什么?”沈卓忽然发现,他眼前的人才该被约束起来。 “可以说以卵击石,也可以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卓哥哥,你如果真心想要救姐姐,最该做的是卧薪藏胆,厚积薄发,争一时意气没有用。” 沈卓回国时,是曾经这样想过,他能忍辱负重,让她暂时留在萧炎身边;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会韬光养晦,尽快壮大自身的力量,有足够能力和萧炎抗衡时,再除掉他救回欣语。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回国第一个关于欣语的消息,就是她怀了他的孩子,萧炎要逼她打胎。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吞下这口气,何况沈卓本就是个容易在感情上冲动的人。 只要事关欣语,他就不太能理智思考,更不提还添了他们共同的骨肉。尽管他知道诗雨说的没错,萧炎现在很想杀他,可他还是想去见她。他是孩子的父亲,这种时候如果他都无法支持她帮助她,沈卓觉得从此以后,他也不必再去见她,他没有脸面再去见她。 更不提还想和她重新在一起,他要用什么勇气再去追求她,又有什么资格跟她和好如初? “如果我现在不去,还算是个男人吗?哪怕玉石俱焚,我也不想苟且偷生。” 他宁愿跟她死在一起,或是为她而死,至少他的心会好过些。 “你觉得姐姐希望看到有人为她而死吗?”诗雨一言中的,“如果不是为了我,姐姐会心甘情愿待在萧炎身边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她想起过往后,会立刻毫不犹豫回到萧炎身边?” “难道我们就该由着她自我牺牲?!” 诗雨摇摇头,她该说的都说了,劝恐怕也是劝不动他。 另一边,s市的部队医院里,欣语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萧寺把她当自己老婆一样供着,而且还是个身怀六甲的老佛爷,伺候得可好了。 萧炎在他们离开后,过了三天,等他们安顿下来后,才上门去探望他的“儿媳妇”。 欣语支开萧寺,在病房单独见了他。 萧炎沉默在床边坐了很久,只是拉着她的手,最后才开口说了,“欣欣,有希望才会失望,长痛不如短痛,何必?” 欣语往萧炎的方向挪动过去,作势伸手要去搂他脖子。这病房里有摄像头,她不确信萧炎会不会接她这个看似示好的举动。 萧炎没想太多,把人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没有这么在意所谓的媒体和流言,他有把握没人敢把这样的内幕传出去,更不提见报。 “别总是淘气,跑了那么久,才回来又不待在我身边,我很想你。” 听到耳边软声哄她的话,欣语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人把头靠在他肩上,“那欣欣不乖,萧爸会原谅她吗?” 萧炎无奈长叹了口气,“你说呢?我不宠你还能宠谁?” 欣语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下,只要萧炎理智尚存,她认为事情就还有转圜的可能性。 “时间拖得久了,你会更难受。”萧炎低头看了看她的小肚子。 孩子大了,会跟她有互动,她会对那个小东西产生感情,时间越久,失去时越感伤。 欣语伸手捧住他的脸,抵着额头对视了一小会,“您不能就当给我放几个月假吗?我保证回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 萧炎顺势亲吻了他的宝贝,松嘴后才说,“你哄我的话,但凡有一次做到了,我都甘愿再让你骗十次。” 欣语体悟到了人无诚信难立身的真理,虽说她不认为自己违背过诺言,可她不止一次从他身边逃开是个事实。萧炎唯一需要她做到的就是这件事,他们没有口头上对过太多回,这是他们无需多言的共识。 时间差不多了,萧炎把人放回床上,“真不跟我回去?” 欣语摇摇头。 “过两天再来看你。”萧炎站起身后,伸手摸了摸欣语小脸,躬身亲了亲她脸颊,才迈步离开。 人走后,欣语捂着肚子在床上躺了一会,她心里拉扯得难受。她知道萧炎说的没错,尽早放弃是她应该的选择;可是她又怀了万一的侥幸,连怀孕这种奇迹都让她赶上了,为什么不死撑着多拖一段日子? 更何况,她怀的是沈卓的孩子,就算他们都会永生不老,这样的机会对她而言,大概是只此一次。 萧寺在外面等到他父亲离开,才回到病房。 “跟老头子聊得怎么样?” 欣语坐起身看着他,萧寺坐到了床上,让她倚靠着。 “明晓得他是个铁石心肠的臭石头,何必要见他,惹得自己不痛快。” 欣语伸手轻轻打了他的嘴,“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公公’,老公你怎么说话呢?” “哟,又想哄我做什么傻事?” “你都已经把所有的傻事做齐了,还问我作甚?” 萧寺忍不住低声笑了,“我承了你这个谢,就算你不让我做,我也不会听你的。” 她是席余时,常常会惹得萧寺发笑,她回归欣语的身份后,这还是第一回。 “除了萧爸,我不想见其他访客,你也不希望我见一些不相干的人吧?” 萧寺明白她的意思,任非凡已经预约了五一假期的到访,他还没回应。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6 心底事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见不见?”几天后,萧寺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欣语。 此间萧炎又来过一回,被萧寺直接怼了回去。今天萧寺带来的来访者信息,是师清晴,她想见席余。 萧寺出去后,师清晴带了任非凡一起进房间。 欣语视线扫过二人,稍微挑了下眉,还是看回师清晴。 两人依次坐下后,师清晴先开了口,“我不太清楚情况,不过总算是喜事,我还是先恭喜你。” “谢谢。” 任非凡没开口,默默坐在一旁观察她表情,她跟那晚一样,可以说没什么情绪表达。早就看惯了的漂亮面孔,一旦变成这样没有表情的冰凉,透出一种青玉的光泽,玲珑剔透美得渗人。 “我能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你为什么跟沈老师分手,跟萧学长在一起?还有……”师清晴说到这里还是卡住了,这个跟萧寺父亲订婚的事实在太过离谱。 欣语瞟了任非凡一眼,平淡回话,“你们进来之前,我老公―萧寺没跟你们说吗?” “你结婚了?”师清晴满头雾水。 “师小姐今天是想见席余,我可以回答你。我想起了过往,跟沈卓分手是理所当然;我以前就是跟萧寺在一起,不过他父亲不太赞同这件事,我们才想先上车后买票;现在的难题是暂时的,也是我们自作自受,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和帮助。” 任非凡没有插嘴,他不相信她说的话,高中时她就说过很多看似真话的谎言,来伤害他。 “你曾经失忆过?” 欣语点了头,“遗忘了一段小时候的过往。” 任非凡渐渐无视了耳边传来的对话声音,她肯定能把故事编的很圆满,而且根本不需要提前准备,她能张口就来。这种故事听与不听没什么区别,他已经知道大致情况。 她的确想起了过往,她是殷欣语而非席余,是萧炎的养女;她的确跟沈卓分手了,却不是跟萧寺在一起,而是跟她的养父计划订婚;她的确怀孕了,孩子绝不可能是萧寺的,她失踪后萧寺还在,跟她一起走的人只能是沈卓。 照此来看,她才回来没多久就发现有孕,他还记得萧寺急着打给他时说的话。任非凡几乎能肯定,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排除掉萧寺后,萧寺的父亲可以忽略不计。其实他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他听说这个事后,一直都不愿意去想,反正不会是他的孩子。 任非凡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很久后,师清晴挽住他手臂摇醒了他,“非凡,你也有话要跟席余说,我出去等你,好吗?” 欣语无言看着那两人,她对师清晴的做法说不出是恨铁不成钢,还是心疼。 “我不着急,刚好有些事想问萧学长,你慢慢来。”清晴松开未婚夫的胳膊,站起身后,又补充说了句。 欣语对任非凡只剩下服气,大写的服气。 没有外人后,任非凡还是没开口。 “你要是没事,早点回去。”欣语直接送客。 “我们多久没见了?” 欣语躺到床头,似乎不想理他。 “你还记得,初中时,我们曾经一起在阶梯教室看电影,你睡着了,我们被关在里面,关了一整晚。”任非凡没在意她的态度,继续说了下去。 欣语面无表情看着他,不明白他说这些做什么。 “我认为你不该忘记,只是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我并没有睡着,我不想叫你,除了因为你睡的很香,还有个原因就是我想让事情变成那样。” 欣语略微皱了眉。 “隔天早晨我们被叫到了办公室,你回班后一直想跟苏离解释这件事,可他却忙个不停,你总是找不到时机。好不容易等到出操时间,你以为有机会跟他说,结果他去了医务室。” “你为什么都知道?”欣语忍不住问道,那些都是她的事,她一上午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苏离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任非凡接道,“苏离就是那种温吞性子,他急着想知道,却又有些生你的气,才会每每下课跟别人讲题,假装没看到你的着急。” 看欣语直起身认真看着他,任非凡继续说了,“我当时还以为他跑医务室也是为了避开你,后来我才知道他有心脏病的事,看来他是憋得久了,真引发了旧疾。” 欣语尽量放松了心情,“所以你那时候做的很多事,都是故意的?” 他曾经在一次踢完球后,带她去学校附近吃饭,恰好挑中了苏离带她吃饭那家店。当时点单的小哥哥问他们是不是跟以前一样时,才发现弄错了人。任非凡还刻意提醒了别人,下次如果她不是跟他一起来,可千万别问错。 结果事后隔天,苏离跟她一起去时,店里小哥忍住质疑后,面色奇怪,让苏离起了疑,她如实说了,她前一天跟任非凡一起来过。 “你现在还会在意吗?” 任非凡做了许多幼稚的事,一方面出于不成熟的嫉妒和恶意,另一方面,渐渐演变成后来的好意。他不明白,既然苏离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开口告诉她? 他是不能说,不能做,单那件不小心被关在一起的事,爷爷就反应强烈,恐怕以为他又招惹了女生。更不提他还真的追求她,在这种乡下地方谈个女朋友,爷爷会立刻抓他回去。 欣语没有直接回答,偏开头看了眼旁边。 这个逃避的小动作没逃过任非凡的眼睛,“虽然我跟苏离初中就同班两年,高中又是同班,可一直到高二我跟你巧遇前,我跟他都没有过交谈。” 席余在初中时,跟任非凡越来越熟悉后,曾带过苏离一起去看他踢球,可是三人闲坐时,任非凡从不搭理苏离。那之后席余就放弃了这个事,不巧的是后来换座位,席余仍旧坐在苏离斜前方,而她的同桌则换成了任非凡。 三个人变成了前后座,任非凡多了个敲头的小动作。每回席余想回头找苏离“探讨”题目,任非凡就会半路拦截,敲了她说她笨之后,会讲给她听。 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任非凡很显然是故意为之。 欣语以前从没想过这些,她还以为任非凡是在苏离死后,突然脑子卡壳对她生出爱意。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下定决心来找我?” 任非凡吊了一下她胃口,才说,“我跟他说,如果他不愿意坦诚,我会去表白,你一定不会拒绝我。” “你凭什么那么说?!” “苏离信了我。”感情这种事,大多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非凡从旁看得清楚,席余有多喜欢苏离,苏离也是一样;当事人苏离却不这么想,任非凡找他聊时,他丝毫没怀疑任非凡的说法。 欣语有些气恼,没有说话。 “我不管你是什么殷欣语,还是席余,你根本忘不了以前的事,你仍旧对苏离难以忘怀,不是吗?” 任非凡说回了正题。 欣语略微低了头。 “我第一次见沈卓时还不觉得,后来接触的多了,我发现,他跟苏离很像。” 欣语猛然抬头看着任非凡,眼里写满疑惑,对他要说什么,她满怀戒备。 “是我想错了,不是他很像苏离,恰好相反,苏离某些地方有沈卓的秉性,所以他才是你喜欢的类型。” 欣语愕然呆在那里,从她做回殷欣语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你自己没想过,是吗?我肯定我说中了,我一向比你更懂你的心。” 席余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很多事任非凡在当时就想过,她却在好久后才想起来,更有甚者,一直没想到。 “你到底想说什么?”欣语有些浮躁起来。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看到那个傻瓜跳进水池里时,她惊讶过后忍不住笑了,觉得他这样的痴傻还挺可爱。沈卓很早就喜欢找她说话,她不太搭理他,合不来是一回事,她妹妹总是开口闭口二哥哥,她下意识不想接近这个人。 女孩子的直觉从小就有,尤其是欣语自小聪颖。她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假淑女,沈卓却是个从小就正直有余的人;她妹妹喜欢的人,她最好是不掺合为好,万一那家伙分不清她们,惹得她妹不开心,岂不是自找苦吃。 那次的事后,欣语在过年去沈家常住时,实在无聊耍过沈卓一回。 那天妹妹午休,她装成诗雨去搭讪了沈卓,叫了他二哥哥,学着妹妹的样子,问了他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大概类似于,沈家为什么种菊花不种百合,屋顶的三角尖是为了避雷还是好看,他父亲的堂兄的母亲的邻居是他的什么人? 沈卓跟她之前判断的差不多,傻在那里认真思索,欣语反正是装妹妹,笑得甜美如春。 苦思无果的沈卓,反问了一个让欣语讶然的问题。 “你今天心情很好?为什么来找我说话,还叫我二哥哥?” 欣语没想到他能分出她跟妹妹,自讨没趣后,变了脸色干脆回了自己和妹妹的房间。 沈卓自然是后知后觉自己又做了蠢事,恨不得拿头撞墙。他试了那么多回想跟她说话,难得有这种机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以前不想接受,你说你喜欢沈卓这件事,可我知道你没撒谎,你的确喜欢他比喜欢苏离更多。” 任非凡这句话唤醒了欣语,她的胸腔鼓噪得越来越急切。 “你还觉得我喜欢你比喜欢沈卓和萧寺要多,你自认为自己很了解我?” 任非凡自我伤害时都能忍,她开口刺痛他还是更痛,“我可以看清别人,却看不清自己,我希望你更喜欢我,所以那么说,有哪里不对吗?” “你就是想来告诉我,我是真的喜欢沈卓?” 任非凡摇头,“这件事不需要我说,你想要他的孩子,不是吗?” 欣语真的服了他,就他这个年纪来说,他真的挖太多坑,她不跳也跳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7 戏言成婚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师家留守s市的二伯,去参加完中央的会议回来,就听说了萧家的事。 从逢迎的酒席上暂时离场,老人家换了个包间打电话。 “老三,你们在闹什么?” “我?二伯,您说的是什么事?”师家老三严肃认真以对,看来平时坏事做太多,一时想不出来。 师二伯沉默半晌,“少跟我打花腔。” 师老三干笑两声,“二伯,您贵人事多,怎么还想起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们年轻人做事没数,还不许我们老人家说?” “二伯看您说的,您说什么,我们怎么会不听。”师老三把车靠边停下,含笑说,“再怎么说,萧寺也算是我们师家的人,他想保个师家的后代,我帮点小忙,不算太过分吧?” 算起来,萧寺和他是同辈,萧寺的母亲是他的姑姑。 二伯哼了一声,“胡说八道,他姓萧,跟我们师家没有关系。” 师老三呵呵傻笑,他是媒体人,这种自己家三十多年前的八卦事,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是谁牵的头?”师家二伯和萧炎是同辈人,这些小辈不知道近四十年前的事,他却是清楚了然。 “这个事……您得去问五叔。” “别给我推磨。” 师老三绕不过去,如实招了,“这事说来话长,其实说到底,是小妹所托。” “少胡扯,这事怎么可能和清丫头有关系,她才多大点?” 看看,说实话也是骂,师老三好人没好报,“真不敢骗您,这事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您什么时候有空,我给您讲讲。” 二伯明显没了耐心,“我给你一句话解释清楚的机会。” 师老三眼皮子直跳,这一句话说不对,对面肯定立刻撂了电话,接下来就该是他家老爷子打过来了。 “一句话,这事事关小妹的终身幸福。” 看对面沉默没挂,师老三赶紧继续解释,“真是这么回事,小妹找我说的。” 师家族系庞大,得势的亲属会抱团,帮扶家里其他人,现在师家在各行各业都有做得还不错的。师老三就是媒体这面的人,他爸目前排行在第三,算到更上一辈其实没太大关系。 师清晴不同,和他同辈的里面,除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姐姐,这是唯一一个小妹妹。而且师清晴是一直在本家的一支,目前师家顶头的长辈是她亲爷爷,她爸是大爷爷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说到这个师家的心肝宝贝,师二伯有些迟疑,低声问,“清丫头怎么会和萧家扯上关系?” “不是和萧家,是萧炎那个儿媳妇,和她是同学。”师老三嘴上有把关,没敢把任非凡说出来。 老三把事推到师清晴身上,二伯也不敢轻易发话,“回头说。” “二伯,您也别多虑,他萧炎再有本事,能比我爸大,比大伯大,还能大过大爷爷去吗?”师老三不太想正经去跟长辈谈这个事。 里面牵扯太多纠葛,他哪边都不想得罪,做与不做都是错。 说起师清晴这个未婚夫,是个戏言成真的传奇。当年他家大爷爷还没去中央任职,仍然在s市就任时,曾在一次新年喜宴上遇见了任天道。 酒酣之际,桌上的人不知道是谁,说起了儿孙,而任天道恰好带了任非凡在桌上。 师爷爷关注这个小娃娃很久了,任非凡一晚上端坐在椅子上,很有大将之风。和其他长辈没区别,说起来了,师爷爷就点任非凡表演了一下才艺。 任非凡多犟的性格,站上椅子就来了一首古诗背诵――王维的《酌酒与裴迪》。 任爷爷一瞬就黑了脸,这是什么场合,孙子闹过头了。 席上没文化的鼓了掌夸小孩子聪明伶俐,任天道看了师先遥面色,看他稍微沉了脸色,一时不知道如何收场。 “你明白这个诗说什么吗?”师先遥不温不火问了任非凡。 “孙儿还小,懂什么诗,不过瞎背而已。”任天道拉了任非凡坐下,打了个圆场。 任非凡小脸上绝决毅然,“我知道。” “下席后说给爷爷听好不好?”师先遥倒没想把酒席弄散,而是放了句后话。 “好。” 任天道对孙子这股天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有骄傲,也有担忧。 小插曲过后,任天道也没多想,没成想散席后,师先遥让人来喊了他们,说要送他那个小孙子一段路。 盛情难却,任天道送任非凡过去时,交代了他要谨言慎行,又害怕会有反效果。 小非凡如实解释了诗句意思,还有他自己的解读和想法。师先遥又问了他一些别的东西,说到父母早亡时,小非凡忍不住真情流露,稍微红了眼眶。不过他固执地没哭,反而说他要更坚强,早日长大独立,孝顺爷爷和湘姨。 任天道担心许久,前车停后,赶紧过去接小孙子。 “你这孙儿将来有出息。” “蒙您谬赞。”任天道客气了一句。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陪师先遥来酒宴的一个女儿在旁边讽了一句。 任天道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我任某人就敢在这里放话,我这个孙子绝不应你这句。” 师先遥倒是不在意笑了笑,问任非凡,“你知道她的意思吗?” 小非凡看一眼爷爷,发现他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就说了,“我便用文举之言回你,‘想君小时,必当了了’。” 师先遥哈哈大笑,把小娃娃还给了任天道,对任天道戏言了句,“若真如你所言,我倒有个亲孙女,就许给你家这个小文举也不错。” “承您抬举。” 任天道没把这个事太当真,直到他送了任非凡下乡后,师家竟然来人问这个事,还领了师清晴来见他。 这是多大的人情,师先遥就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亲孙女,竟然因为酒后一句玩笑话,当真来跟他结亲家。 任天道不可能把这种好事往外推,但也只说,这事暂定可以,以后还看孩子们。 没想到的是,师清晴十八岁那年跟去了h市,把这个事做实了。任家跟师家当真攀上了一门亲戚,而且还是师家最本家的一支。 由此可见,这个师先遥倒是个古风犹存的老人家,轻易不许诺,有诺必应。 师家二伯回去同老大谈了谈这个事,最后还是决定暂时压下来,先不惊扰师君谧。这个师君谧便是师清晴的亲生父亲,在师家叔伯辈论年龄才能排到第七,论嫡系却是第一。 他今年初去了中央陪伴生父,暂时还没回来,公务也都在那边处理为主,匆忙回来又匆匆而去。 既然连他都瞒着,自然更不可能拿这点小事去叨扰师先遥,老人家年纪大了,也没这么多闲心。 现在恰好又是师君谧入京的关键时刻,成与不成就在今年之间。师家筹备已久,的确不是让这点小事闹分心的时候。 师老三躲了很久,他怕上一辈的追问起来,他没扛住说出了任非凡和那个女生有瓜葛。这恐怕会把师家那些长辈气够呛,即便不去惊扰那两位,也会跟任家有些摩擦,他那个小妹就不好做人了。 这个事师老三也是诈的师清晴,他说她不说清楚,他不敢帮这个忙。师清晴又着急,晚上打给他,说第二天早晨要到位,因而没耽误功夫,如实跟他说了,那个女生和她跟任非凡都是朋友。 师老三当然没有幼稚到就当字面意思来听,他那个小妹迷任非凡迷得七荤八素又是个尽人皆知的事。师清晴不以为辱,反以为荣,家里人偶尔跟她说时,她都是对自己那个未婚夫赞不绝口,其他事情只字不提。 说起他这个未来准妹夫,师老三和家里其他兄弟看法差不多,他对师清晴感情一般,不过是碍于师家家世,才低头俯首。 好在师家无人知,任非凡一直想退掉这门婚事,否则早就撕破脸,对任家下手打压了。 这个任非凡在学业上倒是很长进,长得不错也有气质,就是性情偏冷不近人情,从商从政都缺了些圆滑。 如今又出了这个事,任非凡至少在师老三心里已经是不做好到极点,奈何他那个小妹又劝不得。他现在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不得罪这个小祖宗,也不招惹那两位护犊情深的长辈。 任非凡是直言求的师清晴,他说席余怀了萧寺的孩子,可是萧寺的父亲不想要这个孩子,希望她能帮忙。 师清晴自然是很震惊,他竟然为了保住席余跟别人的孩子,来求她,她甚至怀疑过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可是按时间来算,席余怀孕绝对是他们开学后的事,怎么都算不到任非凡头上来。 “她都已经跟别人有了孩子,如果能保住这个孩子,我至此死心。不但婚约我会心甘情愿接受,我也会试着真心爱你。” 任非凡发自内心说了这么一番话,师清晴不假思索就信以为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做到,她都认为这是新希望的起点。 “你最好想清楚,据我听说的一些内容,萧寺的父亲不是个好惹的人,可能会给你家带来一点麻烦。”任非凡看她完全没过脑子,好心提醒了一句。 师清晴满脸感动,“非凡你真好,还会提前为我考虑。” 任非凡自认多此一言,没有再劝。 师清晴相信任非凡能说到做到,所以去看席余时,她留了任非凡跟席余道别。这算是她这个小心眼未婚妻,最后的大度。 下载免费阅读器!! 108 痴傻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寺告诉沈卓,欣语身上的隐藏“暗器”时,还顺便跟他闲聊了一个事。 “你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跟我讲,你掉进泳池的事吗?” 沈卓对于萧寺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不悦,问了句,“她告诉你,我为什么掉进去了吗?” “你是说,姐姐知道?” 沈卓一愣,欣语曾经调笑说会去说给萧寺听,看来只是为了气气他。 “那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姐姐回国第二年,傅国斌死后,我爸比较忙不过来,我去了小筑让她陪我过生日。” 萧寺没再追问,如果沈卓想说,自然会告诉他。 “我爸在小筑的屋里给她修了个室内泳池,从小我爸就教会了她游泳。我那次是第一次跟她一起游泳,下水之前,她忽然跟我讲了这个故事。” 萧寺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满脑子都是眼前人,欣语却突然回过身问了他一句,“你还记得沈家那对兄弟吗?” 萧寺自然是如实告诉她,他并没怎么接触过沈家的人,不过沈家有个实验对象经常跟他同样时间去实验室,他见过几次有点印象。 “你说的应该就是我要说的,沈二哥。他小时候有点傻,大概是他们搬走前一年暑假,我们去沈家暂住时,他不小心掉进了自己家的游泳池里。” 这算是欣语在重生前,自己说起的一个还算长的故事,除此之外她就是惜字如金的典范。 萧寺当时听完也忍不住好笑,因而对沈卓的印象下意识就往痴傻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为什么跟我讲这个?”沈卓不认为自己的丑事有这么可笑,尤其是被欣语拿来取乐萧寺,他甚为愤怒。 萧寺轻轻勾动唇角,却是一个苦笑,“我许愿的生日礼物,是想要姐姐做我的女人,她答应了我,可是却在这之前,忽然提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男人。” “我那时候只觉得好笑,现在想起来……”萧寺长出一口气,“这可能不是个偶然,在她心理意义上第一次要成为别人的女人时,她下意识想起了你。” 欣语或许是觉得,有了十三岁时的遭遇,给谁都无所谓,何况是萧寺向她讨要;但真到那一步之前的片刻须臾里,她心底深处某些东西浮出了水面。 沈卓懵在那里,好一会才讷讷问道,“如你所说,她对那件事记得很清楚,不可能不记得,我为什么掉进去。” “你为什么掉进去?”萧寺顺嘴套话。 “我不是掉进去,而是自己跳下去。”沈卓无意识就说了出来,“她当时在泳池边望月,我看她喜欢,就想帮她去水里捞月亮……” 被萧寺的笑声惊醒,沈卓面露尴尬。 “沈二哥这股傻劲还真是自小生成,一直没有弄丢。” 沈卓斜了他一眼。 萧寺收了声感慨,“说不定姐姐喜欢的,就是你这点痴和傻。” 沈卓沉默没再多说什么,他联想起了席余某些时候会忽然心软改变主意,他总是摸不着头脑,或许真有萧寺说的这个原因。 可是沈卓不知道这种玄妙的好感要如何利用,不管是劫走欣语的那晚,在机场时的对峙,还是此后相处过程中,他都只是由着性子而已。 欣语偶尔还是如以往那样,没有缘由地对他服软,或许是他触到了她的某些点。 被锁在自己房间的沈卓,能做的也只有躺着回忆。他想不出欣语是如何报警,却大概想通她为什么回来。那两个欧洲偶遇的学生,恐怕给欣语传递了国内的消息。尤其是b市森林大火,全国都在播报,至今仍在查起火原因。 萧炎的手段这才是个开端,沈卓想不出他的后招,却能体谅欣语的担忧。那时候他和欣语都以为诗雨有孕在身,发生这种事,即便她没被萧炎抓回去,孩子的安危也让人无法不在意。 结果欣语回来了,去了萧炎身边,却发现诗雨怀孕是假,她有孕是真,如今想保住这个孩子难如登天。 糟糕的是,他这回想陪在他妻儿的身边,可所有人都不愿意让他做这件事。就连孩子他妈,恐怕也不愿意见到他,或许反而在因此恼恨他。 若问沈卓的想法,他一直怀有一些侥幸,不管是不是不合适,他都满怀喜悦。毕竟这意味着,他就要做爸爸,而且孩子他妈也是他心爱之人。 相比起诗雨的假孕,虽然外部情况复杂,对沈卓而言,感情方面却很单纯。这角度看来,这个男人其实有些绝情,对喜欢的人可以倾心以对,对不爱的人则过于冷情。 即便诗雨怀孕是真,起初他也是这么以为,他却选择了逃避和无视。 换个看法,这或许也是他的另一种温柔,与其错误的付出,他选择了坚决不给予。不给不爱的人任何柔情,说明了他的坚决,也是不给对方越陷越深的机会。 沈卓发现,诗雨每次看护他时,都会悄悄去浴室那边接电话。想到她似乎对欣语的情况了解颇深,沈卓猜测她或许跟萧家什么人,在保持联系。 他上次已经排除过萧寺,一周后再问时,诗雨还是不肯告诉他,只说姐姐现在情况还好,萧炎暂时没做什么。 又一周后,沈卓意识到诗雨即将有所行动。 “我已经告诉哥哥,你要做什么,他不会放你走。”看出诗雨坐立不安,焦急等待的样子,沈卓出言留人。 之前席余要去换欣语,他不答应;现在诗雨想去换欣语,他也不会答应。 诗雨吓了一下后,又收拾了惊讶,“卓哥哥你别唬我,沈大哥不知情。” “我不答应,到底是谁在怂恿你,他背后一定是萧炎。”沈卓拉住她胳膊,想让她醒悟过来。 诗雨伸手握住了他那只手,拿双手捧着说,“姐姐想起过往后,曾经对我说,我替了她二十年,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我该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她替我预备好了所有的未来,送我回到了我爱的人身边,回到了我原来的生活。”诗雨嘴角含笑,说的越来越慢,“姐姐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我爱的人,不管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都不肯爱我。” 沈卓手心出了汗,背后亦然,他慢慢抽回手,坐直了身子。 “卓哥哥你不必有压力,我知道你的态度。”诗雨抿唇忍住难受,“你跟姐姐是相爱的,我知道,既然如此,恰好姐姐现在又……如果我有机会能帮姐姐,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没有这回事!”沈卓冲动回完后,稍微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你再去萧炎身边,欣语没说错,你已经委屈了二十年,不该再去过那种日子。” “如何救她,是我该做的事,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给你这种建议,他是不是计划要来带你回去?” 诗雨勉力维持浅笑,捧着空落落的双手放到胸前,“卓哥哥,就算这是个陷阱,如果能用我把姐姐换回来,我也要跳一跳。” “至少,跟姐姐在一起,你会更开心更幸福,总好过……”诗雨长叹了口气,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多赢的事。 不能得到他的喜欢,她也希望能为他做些什么,更何况另一个对象是她的姐姐,帮哪一个都不吃亏。 “让我跟你一起去。”沈卓扯动链子,希望诗雨能拿出钥匙。 如果有机会,哪怕微乎其微,沈卓仍旧希望能杀了萧炎。除一恶有百利,哪怕只是对他们私人来说。 诗雨摇了头,“以沈家,或是你现在的能力,你们无力和萧炎抗衡。他设这个陷阱,究竟是为了换我过去,还是为了给姐姐施压,我都不确信。不过我对你保证,我会尽我所能,让萧炎选我。” “姐姐这次恐怕真的惹得萧炎很生气,给他戴绿帽子还不够,事情上了报道,恐怕萧炎觉得特别没面子。”诗雨觉得她此行还是有些把握的,他如果是二者选一即可,当然是她比较好。 她听话,乖巧,没有复杂的感情纠葛,跟萧寺之间也是干干净净。沈卓又不喜欢她,沈家也不在他眼里。哪怕是一年时间,容姐姐生下孩子,这之后萧炎再反悔,诗雨也能接受。 她不再在意男女之事,如果不是沈卓,那对方是谁,对她来说都差不多。尽管萧炎不太在她的接受范围内,为了姐姐和沈卓,她可以咬牙忍耐。 沈卓不住摇头,“不是这回事,没有这种说法。” “你们两姐妹跟他萧炎到底有什么瓜葛,他凭什么一定要占一个?”沈卓怒从心上起,“他说来是个长辈,对晚辈怀有这种心思已经是龌龊,还想付诸实施就更是变态。对这种人,你们还顺着他,他会更加得寸进尺!” 诗雨站起身收整衣裳,“其实,萧炎对我还不错,他…并没有强迫过我做什么。” 她认真想过了这二十年的光阴,发现姐姐没说错,她那时候不懂萧炎真实的面孔和心意,顺着自己的路子保护着自己,萧炎从没刻意用强对她做什么迫害。 她的难受更多都是因自己的心,她害怕他,不喜欢他,思念沈卓和沈家的人,才导致了那么多难以忍耐和痛苦。回过头来想,至少和姐姐比起来,她那二十年过的很轻松。 “你也是这么说,她也是这么说?这算什么,难道萧炎还是个好人,他什么都没做,你们就都想跟他在一起吗?!”沈卓激动的肢体动作拉动了铁链发出声响。 诗雨原地踩了几下软软的地毯,“卓哥哥每次提到姐姐,情绪就会不受控。” “诗雨,我一样在意你,虽然……我说什么都不对,但我保证,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绝不亚于欣语。” “有卓哥哥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诗雨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 109 杀生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五月忽然连下了好久的雨,像是梅雨季提前来到了。 部队医院还是老房子,楼层不高,雨声打在院里芭蕉树上,倒是很应一句诗――独坐窗前听风雨,雨打芭蕉声声泣。 欣语此时倒没坐听,她正在睡梦中,雨声扰人,但她肚子里的那个好像很嗜睡,她睡得还算沉。 梦里尽是小时候的事,这让她眼珠攒动,心神不宁。 欣语当时会把妹妹推给沈家的人,一方面不希望药方在一起,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曾目睹父亲死时那一幕,她对萧炎有所怀疑。 起初那几年,萧炎对她恰如一个长辈,除了改姓一事,欣语稍微起疑,更多是往萧炎愧对父亲那方面想。 她戒备着萧炎,两年后慢慢也接受了这个如父如友的长辈。萧炎如她说的那样,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甚至更好。她疑惑的是她仍旧没能见过她那个弟弟,也不住在萧家。 在她敞开心怀后,有时候便会流露出真实感情,从她第一回笑起来,萧炎的反应就让她觉得不太对。欣语警觉到后,就不敢再轻易露出笑容。 她七岁半的时候养过一只兔子,萧炎送给她的,她表面上没表露什么,私心里很喜欢。 那时看护她的还不是后来的大妈,而是很年轻的姐姐们。有天下午她做完功课就想和小兔子玩,让一个姐姐帮她去抱来。 丫头去抱时自然要给兔子做下清洁,以免弄脏大小姐,结果因为兔子太活跃,不小心弄伤了兔腿。 欣语久等不来,就想自己去看看,还没出休息室丫头就抱了兔子来。丫头担心欣语责怪,正跟她解释,萧炎恰好提前结束工作,来看她。 “连兔子都照顾不好,我还能指望你们照顾好欣欣吗?你明天不用来了。”萧炎当即就辞退了那个丫头。 “求求您,我没有这份工,就没法再念书。”丫头立刻就跪地求饶,眼眶已经红了。 欣语本为了小兔子有些蹙眉,此时看到此情此景,更是心情复杂,就要抬头求萧炎留下她。 萧炎伸手替她抚平眉间浅纹,“欣欣不开心,萧爸见了心疼。” 欣语一刹知道了萧炎辞退那个姐姐的原因,和兔子无关,而是她的表情刺痛了萧炎。她没再说出求情的话,感觉只会替小姐姐招来更大的祸患。 那之后那个丫头泪流满面哭哭啼啼地被赶出了隐园,欣语闻声心碎,只是收敛了心绪。 她明白了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天晚上,欣语睡不着,起来去了宠物室。她在笼子前站了半晚,犹豫足够久之后,她用从厨房拿来的刀,杀了那只兔子。 萧炎第二天一早听说这事后,很吃惊,还想要追查此事,餐桌上的欣语就自首了。 “我不喜欢脆弱的东西。” “是萧爸不对,送的东西欣欣不喜欢。” 这个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谁都没再提起。 欣语却在心里下了很大决心,虽然她对萧炎敞开了心扉,却同时又关闭了一些窗户。她总觉得萧炎很多行为都是因为她流露感情,萧炎对她有些过度在意,她尽量不太真实表达感情为好。 她原就是个冷淡的人,恢复如初不是太难,隐匿自己的真心,对她来说也更安全。 又两年后,萧炎还是常抱着她,带她去公司时也是如此。欣语不知道其他孩子的情况,从没觉得奇怪过。 她十岁那年,在练功房偶遇萧寺,其实是她的小心思,她一直在意这个事。平日里她也曾提及过,萧炎都是避而不答。 这五年来,萧炎一直都宿在她这里,哪怕很晚回来,也会来她房里补上晚安吻。除了出差在外赶不回来时,萧炎从不曾让她一个人独住。 这样想来,她那个弟弟岂非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她早就问过义母的事,萧炎干脆说萧母已经去世,欣语完全没怀疑过这个事。 又一年后,发生了萧寺暗杀她的事,欣语当时放弃自保是真心想给他机会。她知道萧寺为什么恨她,她愿意把他的父亲还给他。 萧炎没给她这个机会,那晚的一吻让欣语一宿没睡。 以前萧炎有空时,也会抱着她在书房看书,偶尔会亲亲她,不管是脸上还是唇上都有。可是伸舌头从没有过,那晚是第一次。 她敏感地意识到,萧炎对她的确不是父亲对女儿,义父对义女,叔叔对侄女。再回忆起过往的事,父亲死后那一幕刺眼的画面,欣语有几分猜到了萧炎的心思。 她不确信的是,萧炎是把她当作了母亲的替身,还是只是偶尔会不小心搞错,一时意乱情迷。 或许是有了开端,这年萧炎还蛮常跟她练习这个接吻的事,欣语不太明白,大多是晕乎乎由着他亲。 几个月后,萧寺又来找了她,欣语发现他躲在换衣间不肯离开后,还特意给他准备了点心。 这之后的事和萧寺说的差不多,只是两人对同样的时光印象却不一样。欣语很感谢萧寺为她带来的“外面的世界”,她松懈时透露给了萧寺,她喜欢吃甜食还有臭豆腐这两样东西。 两个人只相差一岁,论起来都是孩童年纪,十二岁上下。大多数时候欣语都自持不露心迹,萧寺讨好地给她带东西来时,总希望哪天能让她笑逐颜开,一直没能成功。 萧寺跟她说了很多,学校的事,同学和老师。欣语旁敲侧击问了他萧家有没有一个姓傅的人,她小时候只知道叫他傅叔叔,还不晓得那人名字。 两人聊了许多无聊不无聊的事,唯一从不谈论的,就是萧寺的亲生父亲萧炎。 欣语甚至问过一回,萧母早亡的事,萧寺那时也以为自己母亲离世了,并没有能说出跟他爸所说不一样的内情。 好的回忆过了,噩梦的部分自然也会来袭。她怀着沈卓的孩子,梦到和萧炎的过往,是有些奇怪,不过梦里事,也不由她。 欣语陷入在梦魇里,手里抓着身下病床的床单,柳眉微微蹙起。 疼痛的感觉像是穿越了时光,她在梦里又体验了一次,汗水渗出,打湿了额前短发,顺着耳侧往脸颊下滑。 “萧爸,饶了我吧……”欣语轻声喃喃。 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还用手帮她擦了汗,抚着她的脸想轻柔唤醒她。 “别怕,只是梦,醒过来就好。” 欣语在男声的低声抚慰里,缓缓睁开眼,看清眼前坐在床沿俯身和她对视的人时,她有些恍惚,以为这是另一个梦。 “好些了吗?”沈卓捏了捏她的小耳朵。 欣语一瞬间睁大了眼,“谁让你进来的?” “除了我,还有诗雨。”沈卓从床边挪开,坐到床边凳子上,仍旧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 若不是诗雨在侧,他刚才不会这么隐忍,连更亲密的接触都不敢做。 欣语坐起身,抚着额头躺靠在床头,视线落在床边的妹妹脸上。 “小夫妻俩怎么想到来看我?”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沈卓一听这话就有气,还没发作,身边一只纤手拉住了他胳膊。 “姐姐,我跟卓哥哥已经商量好了,他会做我永远的哥哥,因为他会成为我的姐夫。” 沈卓纳闷地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这话他听了也是难受,刚才是生气,现在是愧疚。 “这件事永远不会成真,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诗雨,姐姐这辈子,都不会跟你争东西,更不会抢你的男人。” 欣语说时看都没看沈卓一眼,她说的坚决,神情刚毅,眼神决然。 “姐姐…你就当为我考虑,我希望卓哥哥能开心,他想要跟你在一起,你如果真心为我好,就该放下这种想法。卓哥哥喜欢你,你跟他在一起不是抢我的幸福,这是你应得的,姐姐。” 欣语口里就一个滚字想送给沈卓,暂时憋在了喉头,“你该说的说了,没什么事该回哪回哪,我不想见你们。” “我知道我该去哪,姐姐你不要再激怒卓哥哥了。” “你不知道,我才告诉你。”欣语转头看着沈卓,再次说出诀别的话,“还有你也是一样,除非你成了我的妹夫,否则我不会再见你。” 她本以为,国外一别,就是永别。再见到沈卓,欣语根本不开心,只会让她的心动摇的人,不出现更好。 “殷欣语,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听懂,除了你我不会娶别的女人。更何况是在你怀着我的孩子时,你竟然让我娶别人?!” 沈卓没沉住气,质问了床上的人。 欣语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把妹妹交给你,你给我照顾好了吗?还敢跟我说东道西,我跟你扯得上关系吗?” 萧寺恰好跟带这两人来的曼枝聊完,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感觉脸上一痛,替沈卓疼的。 “老婆你别以为自己是孕妇,就可以随便发飙,要打人你叫我来,老公随你打。” 欣语抬头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往里领。” “嫂子错怪萧寺了,是我带了两位贵客来。”曼枝上前笑着打圆场。 欣语看到她,就知道这事萧炎脱不了关系,默默坐着不再说话。 萧寺从另一边坐上床,扫了眼沈卓的神情,含笑打了哈哈,“怎么说也算是近亲,老婆你这随便动手打人的习惯可不好。” !! 110 伤往事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嫂子你别盯着我了,我怕。”曼枝就差跪地求饶了,“我有些事想告诉你们,我保证是我查到的真相,至于信不信,各位仁者见仁。” 欣语收回盯视的目光看了左侧的萧寺一眼。 “先听她说说看,你有什么想补充想更正随时可以提出来,恰好沈二哥和小姐姐都在,不妨一起审视下三十年前那些过往。” 欣语眼波在曼枝身上转了一圈,没说话往后靠在了床头。 “我先替你们介绍下,曼枝是我的前女友,我们曾经在一起……”萧寺努力想要计算一下。 “七年。”曼枝笑着替他补充,“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他,所以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们还要好好分辨。” “你甩了人家姑娘?”欣语抬手弹了萧寺额头一下。 萧寺捂着额头浅笑着答,“我哪敢,她见了孟廷伟,就甩了我。” “有眼光。”欣语对曼枝表示赞赏。 “你倒是夸我点好。”萧寺忍不住撇嘴,谁看不起他都行,他姐姐怎么也这么挤兑他。 欣语瞟他一眼,“不懂得珍惜的人,有什么资格想赢得美人心?” 听她扯到孟子怡身上,萧寺赶紧求饶,“是我不够好,还是让曼枝开始讲吧。” 曼枝拉椅子坐在床尾,看一眼围绕着床上的人坐着的人们,笑着开口说,“先从三兄弟中的大哥沈天拓说起,他不是死于混乱的枪战,而是死于孟固国背后放暗枪。这件事据我所知,孟廷伟告诉过沈毅和凌云。” “孟廷伟是听萧炎所说,我却不是,我找到了当初在国外给他们带路的导游。那时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侥幸逃生,我前两年找到他时,他已经是个有孙子辈的老人家了。” 欣语略微挑眉,萧寺见状就替她问了,“事情才过三十三年,那人算起来也就四十九,有孙子了都?” “那里人成婚早,他孙子都十岁了。”曼枝对答如流。 “我是不是很无知?”欣语接话问了萧寺一句。 萧寺低声笑着习惯性抱住了他姐姐,“超可爱的,爱死你了。” 欣语伸手推开他,问曼枝,“相信你有音频或其他证据已经拿到手?” 曼枝点了头,“音频当地话还带方言你们可能听不懂,同理手书签字的证词一样是天书。” “信不信随我,你是这意思?”欣语说完后伸手,“接着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吗?” 欣语说到一半想起了另一边两个人,随口问了句。 沈卓刚才挨了一巴掌还在反省,还有满腔怒火没发出来,他满脑子都是闹哄哄的嗡嗡声,根本不明白聊三十多年前的事,有什么意义?! 诗雨对这段往事有在意的地方,沈大伯的死因和沈卓有关,而她父母的死因,她一直不完全知情。以前沈家给她的说法,长大了想起来很模糊,尤其是进了萧家之后,她不认为萧炎是那么单薄的坏人。 沈家说萧炎是为了长生药,逼死她们的父亲,导致她们的母亲殉情而亡。二十年前从萧寺口中,她至少知道,萧炎还为了她们的母亲。 而这二十年和萧炎的相伴,萧炎待她很好,完全没有歉疚在里面,萧炎很坦荡,哪怕是偶尔跟她谈及她的父母,都是泰然自若。 两年前沈毅来跟萧炎谈判时,诗雨这么说过一句,她认为至少自己父母的死,和萧炎无关。虽然不全是真心话,可有一半的猜疑在里面。 “我不怀疑你说的,就依姐姐的意思,你可以接着往下说。” 曼枝看了萧寺一眼,浅笑着继续说,“沈天拓的事还没说完,孟固国暗算老大后,随沈天拓去的其他小弟回身反击,射伤了孟固国。他东躲西藏养好伤后,又花了近五年时间,摆脱当地黑帮纠缠,迂回回到s市。” “要说孟廷伟的事?”欣语稍微前倾了身子,她有些在意这一段。 曼枝点点头,“孟伯母以为孟固国已死,久等五年后,另择良婿嫁了新人,很快还怀了孟子怡。” “你知道?!”欣语大概猜到了故事发展,伸手扯住萧寺身前衣裳,把他拽到眼前。 萧寺嘴角没了笑意,看着她眼底神色,怒回道,“孟廷伟算什么,你第一回见面就让他叫你姐姐?!” 欣语伸手推开人,“你出去,想好了再回来。” 萧寺听话起身,二话不说就出了房间。 曼枝回首望门关好,转头笑问,“大小姐想问我萧伯母的事?” 欣语动怒是真,另一层意思就是要赶他出去,方便说曼枝口里这个事。 沈卓和诗雨还在纳闷,萧寺和欣语的相处细节,他们似乎有很多默契,而且萧寺特别听欣语的话。 欣语没回答,曼枝就继续说了,“孟固国回来不久,孟廷伟继父死于事故,准确说是外出工作中,路过工地时,被上面落下来的建筑用材砸中。” “孟固国所为,这个事我已经知晓。”欣语打断了她,她想直接进入到萧母的事。 “两年后,孟固国死得悄无声息,杀他的人就是孟廷伟本人,也算冲动杀人,也算蓄谋杀人。”曼枝却没有就此打住,仍旧说了下去。至于孟廷伟为何亲手杀死生父,曼枝没有赘言。 欣语靠回了床头,她不明白,萧炎借曼枝的口,把这件事说破是为什么。 “老板大概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反应。” 曼枝一语惊醒梦中人,欣语收敛心绪看着她,“是我对不起你。” “有你这句话,就当我们两清了。”曼枝没有推诿,孟廷伟现在的遭遇,和眼前的女人脱不了干系。她之前坑害过欣语,之后恐怕还会如此,各自为了自己重要的人事,在所难免。 “继续。”欣语没多说人情往来。 曼枝起身去锁了门,回来说,“萧寺不许我说他母亲的事,萧伯母现今就在s市郊的寺庙里,我知道你去年年后去探望过。” “这件事和槛外人无关。”欣语当机立断告诫了曼枝。 “你放心,不管是老板还是萧寺,应该都不会牵扯那位世外人。” 沈卓和诗雨二脸懵逼,他们完全搞不懂,那两人在聊什么,只大概领悟到意思。凌云那时候查到的信息,只有萧家和师家的关联点,并没有真的弄清萧母去向。 “当年老板是因为萧伯母怀了萧寺,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才跟萧伯母娘家翻脸。萧伯母本姓师,和你们认识的师清晴小姐是远亲,细算起来她是师小姐的远房姑姑。” 欣语早已知晓这件事,结合自己现在的处境,再听一次唯余伤感。萧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想要,更不提别人的孩子。 “萧叔叔是因为师阿姨怀了萧寺,他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诗雨跟萧寺混了很久,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件事。 曼枝转向她点头,“萧伯母先是逃回了娘家,萧炎要求师家把人交出去,师家碍于和萧家的合作关系,不愿意保萧家母子。可萧伯母父母至亲不至于舍弃女儿,因而携全家脱离了师家本家,寻地方把女儿藏了起来。” “有死伤吗?”欣语直截了当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大小姐仁慈。”曼枝说到这里有些吞吐,“萧伯母生父不用说失了公职,她还有一个哥哥,当年恰在海关谋到一个职务,因为这件事,先是丢了工作……” 考虑后,曼枝没有直接说重点,而是接着往下说,“就是萧伯母这位哥哥,送她去了城外寺庙里躲避。可萧伯母父母及兄嫂,则因为萧炎苦逼,在城里找不到居所,不得已去了城北贫民窟。” 欣语没有催促她,想必在那里发生了些什么。 曼枝看看房里三人,思虑片刻后还是说了,“萧伯母的嫂子是孙家的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没住过那种地方,搬去后没多久就病倒了。现在来看或许是很简单的湿疹,那时候的人不懂,又没有得到有效的医治,影响了她的外貌还有日常生活。” 诗雨不自觉握紧双手,她本来就心善,又善于联想,已经能体悟到那种难受。 欣语伸手拉了妹妹的手,拉了她到床上,靠在她身边。诗雨本来坐在靠床尾的凳子上,沈卓坐在近床头,现在诗雨算是卡在了二人中间。 曼枝看看床上那一双有着姣好容颜的姐妹,继续往下说,“师家迫于压力,最终透露了萧伯母去向,可是萧伯母在寺内,他们去寺里抓人不太好。老板曾经去找当时的主持,以要接回自己妻子为由,想带萧伯母离寺。” “师阿姨因此剃度出家,入院做了比丘尼,我猜对了吗?”欣语觉得这样讲来实在磨人,捏着妹妹出汗的手心,接口问了句。 “那时只是谎称,萧伯母十八岁嫁给老板,那时才不满十九,心底里多少存着希冀,事情还有转圜余地。这当然是我的猜测,事实就是萧伯母当时还没有出家。”曼枝看看旁边一直深情望着床上那人的男人,相比起来,萧伯母的一生恐怕都期盼着这样一位良人,却至今未得。 “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了,说吧。”欣语抓紧妹妹的手,这么对曼枝说。 “老板为了逼萧伯母出寺,抓走了她兄嫂的独生子,她那年才两岁的小侄子。”虽然做了很久思想准备,曼枝还是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一鼓作气,“起初萧伯母长兄不肯把这件事告诉妹妹,后来老板让下面的人把孩子带到了寺外,喊山门要逼萧伯母出来。” “我找了很多当时在场的人,现在都是些老人家,大部分人都说:是因为孩子太小,被一个小弟抱着时不停乱动,还咬了他胳膊,那个小弟才不小心把孩子摔下地……” 诗雨猛然张大了眼眶,盈盈水光涌上来。 !! 111 另娶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你的意思是,孩子的死和萧爸无关?”欣语直接问道。 “当时老板不在场,有关无关我不知道。从兵法来看,老板在萧伯母没出寺之前,不该对人质动手。”曼枝合理推测后,感觉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她接着说,“孩子生母闻听此事,哭死过去,埋怨丈夫为了妹妹不顾亲生儿子……后来因此有些疯症,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师阿姨长兄和她决裂了?她是因为这件事出家?”欣语换了左手握住妹妹左手,用右手揽住了她的肩,和妹妹挨得更近。 “萧伯母生母没想到因为外孙的事,会害了亲孙子,自此之后没再见过这个亲生女儿。兄妹之间倒没因此生出嫌隙,可是出了嫂子的疯症,想来萧伯母心中内疚和悔恨不会少。” 诗雨抬右手抹泪,忍不住抽噎着发出了声音。 “值得一叹的是,孙小姐遭逢大难,却从始至终对丈夫不离不弃,哪怕孩子没了,她也只是埋怨,而未想过离他而去。那个年代的女子,大抵比现在的我们要顽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比较少见。” 沈卓听到这里,转头看了曼枝,他正有此感。那位小姐听起来就不是能吃苦的人,却跟随夫家到了贫民窟,害了那种病还坚持留住,没有逃回娘家。这之后她的发疯可以理解,想来夫妻二人仍是相扶至老。 “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曼枝听出欣语想尽快结束这个故事,快速说,“萧伯母是在第二年,老板抱走萧寺后出家。萧伯母的父亲不是能做辛苦活的人,没过五十就离世了;萧伯母的母亲可能是心中郁结,死在事发三年之后;只有萧伯母的兄长尚在人间,现在以替工厂看门为生。” “那位孙小姐呢?”欣语冷淡的声音自始自终没有变化。 “……”曼枝都不晓得她为什么还要追根究底,“她和师伯伯还曾孕有一个女儿,还没满一岁时,她因疯病发作,摔死了自己的女儿。就是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师奶奶受不了打击病倒了,因此才会早逝。” 欣语没料到这里面曲折如此之多,略微露出惊讶神色。 “孙小姐疯了许多年,却在十年后,忽然清醒想起这件事……悬梁自尽留下了一纸遗书,就此绝尘而去。” “唉。”欣语叹了口气,转身替妹妹擦泪。 从这么件小事就能见得,萧炎是做了多少坏事,应该有多少报应。 “既然说到这里,顺便可以说说几年后老板做过的事,要我叫萧寺进来吗?” 欣语看看还在垂泪的妹妹,伸手做了请的动作,“让他等一会。” 曼枝识趣出去叫人,顺便在外面跟萧寺闲谈一二。 “三十年前的事了,何必这么伤心。”没外人后,欣语轻声安慰了妹妹。 诗雨渐渐止住哽咽声,抽噎着问,“姐姐你说,那事…嗯…会是萧叔叔属意的吗?” “我说?恐怕萧爸应该特别严厉地处罚了那个小弟,若非如此,指不定师阿姨就出了寺,他的目的达成,萧寺就不会出生在这个世上。哪怕师阿姨不出来,师阿姨也无颜再面对至亲,会陷入孤立无援的无助中。” “你就这么相信萧炎?”沈卓听不下去了。 欣语抬眼看他一眼,“你倒是给我一个,萧爸要在没达成目的前,杀了质子的理由?” 沈卓纯粹是感情用事,听不得她替萧炎辩护,哪说的出什么合理的质疑原因。 “姐姐……”诗雨拉了拉握在一起的手,劝阻那两人,不想他们再针锋相对。 “我早跟你说过,这个男人靠不住。”欣语没再理会沈卓,却毫不压低声音地对诗雨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没事,小诗还有姐姐,小诗不哭,姐姐帮你呼呼。” 欣语很快转了口气,用哄小孩的可爱音调说完上面这句后,她转头给诗雨擦干泪,对着她的眼睛吹了气。 诗雨出于人的自我意识闭上眼,就感觉柔软的唇瓣贴在她眼皮上,痒痒的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姐姐别闹。” 欣语退开时瞥了沈卓一眼,捏了捏妹妹的脸,“我就说你是个公主命,只可惜眼光不怎么好,挑个男朋友连这么简单的哄你开心都做不到。” 诗雨转头看了沈卓一眼,她已经尽力帮忙了,可是姐姐始终技高一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激怒沈卓的机会。 沈卓气得胸闷,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没有开口。 姐妹俩又说笑了两句,曼枝跟萧寺回到了房间。 一眼看明白房里情况后,萧寺回到了他那边床沿坐下,笑着说,“听说接下来要讲我爸的风云史,我做儿子的与有荣焉,赶紧开始吧。” 欣语松开妹妹的手,稍微往萧寺那边挪过去,伸手扯了他耳朵,“我跟没跟你说过,有事瞒我是什么下场?” “老婆大人饶命。”萧寺倒不傻,顺势抱住了人,让欣语没了揪他耳朵的空间。 欣语伸手摸了摸他后脑勺,“你若是不拿我当自己人,我便也不当你是自己人,明白?” “我哪里敢。”萧寺语调有些嘶哑,满怀的伤痛,都在她轻柔的抚摸里,似飞花轻散去。 他曾经对诗雨说,做他的女人,是他把欣语叫姐姐,欣语给他的奖励。其实并非如此,从欣语归国他就自己改了口。可是欣语会应下他那件事,就是因为他把她当姐姐,她就真心把他当弟弟,她什么都肯给他,包括她自己。 而这里面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必须对她毫无隐瞒,两不相欺。 他母亲娘家之事,他一直没对欣语说,太过惨烈是一回事,这次她回来后,他们私下相处机会不多也是一个原因。 诗雨瞪目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没想到萧寺有这种表情,在姐姐身边,他就像个弟弟。跟她相处时,他则是个敲诈犯般的恶人。 沈卓转头没看,他能知道她是在安慰萧寺,却还是不想看到她跟别的男人亲近。这或许是小气,或许是占有欲,至少他能够克制。 “咳,那我就说了。”曼枝打断了那对伪夫妻的卿卿我我,“就是在…老板接回少爷后不久,老板先是从萧家搬出去独居,在那个年代是很叛逆不孝的做法,哪怕他已婚。据我推断,那时老板就已经起意要跟萧家决裂,未雨绸缪中。” “据我所知,萧爸第一件跟本家起冲突的事,就是收养我。”欣语躺回原来那里搂着妹妹补充说明。 “大小姐早慧,确有此事。” 曼枝肯定她之后,继续说,“真正起冲突的确是这件事,不过早在这之前已经有过口角,这个隐情现在听起来,对你们而言恐怕不是什么秘密――老板跟当时还在世的生父谈及另娶之事。萧家认为老板败坏门楣,此前和师家的亲家翻脸已经让高堂不满,不过三四年又提休妻另娶,彻底气坏了两位长辈。” “不仅如此,萧爸另娶的对象,还是已婚女子,是吧?” “大小姐莫非知晓这个事?”曼枝不太确信,除非萧炎相告,她那年才五岁,哪能知道这种大人的事。 欣语没有否认,“萧爸当时已经有把握能追到我们的母亲,所以才提前去问过双亲,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姐姐?你这么说,有根据吗?妈妈跟爸爸那么相爱,就算我们当时还小……我不相信。”诗雨挣开欣语,侧过身子看着她问。 “爸妈是青梅竹马,在国外一起长大,念了同样的大学同样的专业。虽然年龄隔了五岁,但妈妈还在念大学时就参与了爸爸的博士课题。”欣语这话不止是对诗雨说,也是告诉其他人。 “爸妈曾经是很相爱,那是因为妈妈一直没有机会见识更好的男人,尤其是长生药开始人体实验后……爸爸变得很奇怪,他有些陷在错误的妄想里,妈妈因此很担忧他…和我们姐妹。” 诗雨摇着头要伸手去推姐姐,沈卓从后抱了她坐回床边凳子上,解释说,“欣语曾经跟我说,萧炎是因为柳叔叔想让你们姐妹其中之一做实验对象,才会给萧寺注射长生药。” 欣语当时给的理由,特别符合萧炎做事的逻辑,沈卓没法不接受。 这二三十年来,萧炎从来不曾真的对药方的事格外在意,回过头来想,他一直都更在意这对姐妹花本身。这样一想,萧炎刻意让两姐妹总是分散,倒像是为了应付他们的杞人忧天。 “我曾经在妈妈死后,跟你说,妈妈是为了保护仅剩的两管长生药,才给我们注射。”欣语这次是特别对诗雨说,“其实依妈妈的性情,她绝对会选择毁掉,而不是给自己的两个女儿注射。” “可是…妈妈不是在我们身上,留下了药方的关键线索?”诗雨不愿相信。 “药方是科研的要紧处,妈妈更在意研究本身,她并不想做人体实验,她只想获取研究数据。” 诗雨低下头,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父母之间有嫌隙,甚至给了萧炎插足的机会这样的事实。 “小姐姐不必有太多负担,二伯父伯母都是普通人,圣人亦非完人,瑕不掩瑜足矣。”萧寺丝毫不为自己的遭遇有任何心绪波动,倒是安慰了诗雨一句。 欣语抬手在他额头“啪”来了一下,人家沈卓都没说话,他一个外人瞎凑什么热闹。 曼枝倒是意识到,这是她还没能获取的信息,略微惊讶后就消化掉了。 萧寺顺手抓住了她的手,“老婆你也是一样,老公心疼你,老公永远是你的依靠。”说到最后他在欣语手心亲了一口,发出吧唧一声响。 欣语抽回手抵着他的脸让他离远点,收手时顺便在他身上擦了擦手心。 这人与人,差距就是这么大,有人这么会哄人,有人就跟木头似的,一言不发。 !! 112 杀父之仇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诗雨抬头看了萧寺,她发现从她离开萧家后,萧寺对她的态度好像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前在沈家时她苦于思君不得,迟钝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才察觉萧寺对她的关心在意。 诗雨眼底略有疑惑,萧寺其人,真真假假难辨,加之他后来跟欣语的互动,诗雨没再多想。 “大小姐说的这些,其实我还没能取得证物,老板是否对你展示过?”因欣语说的笃定,曼枝这么猜测。 欣语摇头,“我刚才说的是我的推测,这是我对母亲自杀的原因,仅能想到的可能性。” “妈妈不是跟爸爸殉情吗?还需要什么理由?”诗雨从没觉得这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爸爸死了,还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妈妈会选择殉情这种死法吗?”欣语思考的路径完全不同,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萧寺曾经跟沈卓谈论过此事,认为殷夕汐太过懦弱,现在听来,欣语的性子更偏近她。 “沈家的人不见了之后,妈妈经常跟萧爸密谋,我的设想是,妈妈虽然仍旧不想背叛爸爸,却有些动摇。爸爸死后,妈妈没了最大的障碍,她作为那个时代的人,肯定希望能从一而终,但她预见到了,继续相处下去,她一定会跟萧炎在一起。” 诗雨接受不了,“就没可能是萧炎强迫妈妈跟他在一起,妈妈坚决不从,才选择自尽吗?” “萧爸没强迫过我跟他在一起。如果当初萧爸有流露出任何一点这种迹象,我相信妈妈都不会选择去死,还把我们交托给萧爸。”欣语说的肯定。 萧寺很快明白了她的深意,如果殷伯母能猜到萧炎会对她的女儿有企图,她绝不会选择离去。正如欣语现在做的这样,她不会离开萧炎,并非出于真爱,而是不希望萧炎把目标转向诗雨。 “妈妈一定有她的原因,我不相信……” 欣语没有再多说,“我只是说我的想法,并无依据。不如请曼枝接着讲她查到的情况,关于我们父亲之死,究竟是谁开的枪,你查出来了吗?” 曼枝重新掌握故事主导权,“柳晋生相传是在实验室死于枪击,当时说的很准确,查证之后也是如此。至于开枪的人,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已无人证。而在场的人,傅国斌已死,殷夕汐已死,除了萧炎,就只剩下现在房间里的你们。” “我们?”诗雨根本不记得这一段。 欣语看到妹妹投射过来的目光,淡然开口接了话,“我当时转头,只看到萧爸和傅国斌都举着枪,可是究竟是谁开的枪,我不知道。” “萧爸告诉我,开枪的人是傅国斌,早在我十七岁那年,萧爸就替我杀了他,父仇已报。”欣语说到后面,看了萧寺一眼。 萧寺没插话,对她这个说法,他此时不打算反驳。 “实际上,大小姐并不相信老板这个说法,对吗?”曼枝没错过他们这个互动,敏锐地问道。 欣语往后一靠,双手一摊,“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信了。” “可惜,我已经找到物证,证实当时开枪的人并非傅国斌,而是老板。”曼枝看出欣语早就知道这件事,还是重新宣布了一次。 欣语稍微眯了眼,若说曼枝是受萧炎指示来跟他们讲这些过往,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真相? “当时旧档案有记载柳晋生所中子弹种类,据记载那是当时最精致的一种手枪特有的子弹,从逻辑上推理,傅国斌不可能用那种枪。”曼枝细细道来,“其次,他作为老板的左右手,老板不下令,他不会敢开枪,不说伤到其他人,柳晋生也不是他敢杀的人。” “确切证物呢?”欣语一直没有去确定这件事,她不想面对自己早已有预感的真相。 曼枝略微勾唇,“我找到了傅国斌生前的记事本,他在事件当时,记录了这个事实,经确认,不论是字迹还是用纸,都没假。” 欣语往后仰抬头看了天花板,这下可好,萧炎真成了她的杀父仇人,她变成了认贼作父。 “你看,我就说你做不成我的继母,嫁给杀父仇人也是会遭天谴的。”萧寺立刻就直接反应道。 欣语偏头看着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冷冷回道,“你当现在是武侠年代吗?就算萧爸开枪,也是为了救我,我不是拘泥这种事情的人。” “那你倒是跟我说,你跟他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萧寺来气,伸手控住她后脑,靠近她怒声问。 欣语盯着他看了半晌,稍微推开他,口气淡淡的说,“我说过很多回了,我喜欢萧爸,愿意跟他在一起,你总是不信,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着什么。” 萧寺最听不得她说这个,往后退回去时看了沈卓一眼,看出来他也是恼火得很。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沈二哥应该有话要说,我们先让一让?” 曼枝虽然还没能说到萧炎的丰功伟绩,但她还算懂得看气氛,听话跟了萧寺往外走,诗雨不用说,也跟他们一起出去了。 房里只剩两人后,沈卓坐回了床沿上。欣语不想理会,干脆又躺回去打算睡,现在还早,还能再睡会。 沈卓俯身压住人,干脆吻了上去,他忍够了,说不出来的话,至少要有个出口表达。 欣语想推开他,只是被压得更密,等沈卓松开她,她立刻就想再给他一巴掌打醒他。 沈卓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总是打我,对孩子的胎教不好吧?” “你不知道这房里有摄像头吗?”从她住进来,萧寺连“姐姐”两个字都没叫过。 “你觉得我们进来前,萧寺没处理好吗?”沈卓在她脸上浅吻,稍微有些冲动,可是现在不太合适,为了孩子。 欣语呼吸有些加快,努力平复,她当然晓得沈卓口里所说,还能猜到曼枝身上应该带了类似设备,以供萧炎确认她的任务完全情况。 “沈二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真的懂我,就该知道我希望你做什么;如果你并不懂我,我想我们之间就该一清二白。” “你希望我帮你照顾妹妹,需要照顾到娶她的地步吗?我可以把她当妹妹,永生永世对她好,这还不够吗?”沈卓稍微撑起身,四目相对地看着她。 欣语轻轻眨眼,“我把你当哥哥那样对你好,你觉得够吗?” “所以除非诗雨不再喜欢我,她喜欢上别人,你才愿意给我一丁点希望吗?”沈卓语含苦痛地问。 欣语轻轻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喜欢萧爸,他比你们都要好。你是冲动、幼稚,萧寺是任性、博爱;萧爸不一样,他成熟稳重,又宽容专一,他符合我对男人的所有幻想。” 沈卓咬牙等到她说完,“那你为什么想要我们的孩子?照你所说,你不该听萧炎的话,打掉这个孩子,立刻跟他结婚吗?” “第一次做妈妈,护犊情深是常态吧。”欣语对答如流。 “如果是萧寺的,也会要吗?” 欣语愣了零点二秒,下意识快速眨了下眼,“当然。” “你撒谎。”沈卓毫不留情拆穿她。 欣语没说话,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哪里露了馅,没有想出来。不过沈卓是对的,如果是萧寺的,她不会为此跟萧炎作对,大概会顺着萧炎的意思把孩子拿掉。她本身是认为完全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忤逆萧炎的,只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而已。 “欣语,等孩子生下来,你是要送到沈家吗?你不希望养育他长大吗?” 被拉回思绪,欣语还是冷淡作答,“我本来是想,你跟妹妹结了婚,把孩子送给你们,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结婚贺礼。” 她不担心诗雨会对孩子不好,沈卓又是亲生父亲,对孩子而言,这样的父母更适合他。 沈卓感觉自己的心碎的七零八落,疼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问她,“你就不会想他吗?宁愿让他把别人叫妈妈?” 欣语的喉头稍微动了动,沈卓说的也是萧炎的担心,欣语能明白萧炎的顾虑。 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出生,一旦出生就意味着后面这无数的剪不断理还乱。萧寺就是如此,欣语能感觉到萧炎很多时候有多想除掉萧寺,可顾及到她,终归是忍住了。 或许从她母亲那时候就是如此,她又是这样。萧寺口里他能活到三岁被作为实验对象,就是托了她母亲的福,母亲或许是将他视如己出,她也是把萧炎当作亲弟弟。 而萧寺大概是这世上萧炎最恨的人之一,从一开始他就是不该出生的人,后来又跟她有过一段过往,萧炎有多恨萧寺,她可以想象。 她当时跟萧寺在一起,就知道这件事会给他招来祸患,可是萧寺执意想要,她才会由着他。只想着傅国斌已死,萧炎一时半会不会知道这个事,等她如愿嫁给萧炎,自然就揭过去这段插曲。 没想到变成如今这般,什么事都在明面上,她给她身边这两个男人,都招来了萧炎痛入心扉的仇恨。 “我不配做他的母亲,诗雨更适合。” 沈卓气到要岔气,“不配?!你就是他的母亲,配不配还需要谁来说?如果需要,那也是我说了算!这个孩子是我给你的,如果你不配,那这世上再没有人配做我孩子的母亲!” 欣语欲辩无言,她应该听萧炎的,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她说不出这种话,“妹妹…去找萧爸是白费功夫,萧爸喜欢的人是我,不是随便哪一个都可以。你出去后,立刻带她回去。” “殷欣语,你少扯开话题!” !! 113 狠厉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欣语坐起身,想从另一边下床,沈卓拉住她把她转回来朝着自己。 “殷欣语,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的人是我,不是萧炎?你想要我们的孩子,想跟我在一起,不是吗?” 沈卓抓她两边胳膊很用力,欣语感觉很疼却没有出声。 “你说话啊?!” 欣语冷处理后,挣开他,“我喜不喜欢你,都不会跟你在一起;喜不喜欢萧爸,都会跟他在一起。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那是你们在意的东西,我根本不在意。” “那你在意什么?只有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吗?” 欣语不想承认这件事,沉默后说道,“我在意萧爸的心情变化,在意他到底能容忍我胡闹到什么程度,在意他能宠我包容我的范畴,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所以你不在意我,一点都没有?” 欣语冷冰冰看着他,“在意你的人不是我,你从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跟我逃亡?在机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针扎我?”沈卓说完后稍微停顿,捧住了她的脸和她对视,“殷欣语,你当时选择了跟随自己的真心,你想跟我走,不是吗?” 欣语不喜欢他这样的进逼方式,萧炎就不会说破这种事,这种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事,说穿了只是让她难堪。 “偶尔我也想跟萧爸玩点你追我跑的小游戏,这是我们的生活情趣,跟你还是跟萧寺一起玩,看我的心情。” 沈卓松了手,他甚至在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一个人,她总能想到办法,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听明白了?我还有话想跟小诗说,你没什么事,就出去帮我叫她进来。” 沈卓呆了片刻后,伸手用力把人抱在了怀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如果我留在萧炎身边,你会找机会跟我偷情吗?” “你不是喜欢寻找刺激吗?我留下来,你想办法替我保命,怎么样?” 他又在想这些疯狂至极的事,欣语在他怀里闭了眼,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喜欢她。 “沈二哥,我对你这条命并不那么看重,我在乎的是妹妹的感受。就像你说的那样,孩子,你跟她也会有,爱情,你们之间也会有。” 说这话时,欣语感觉心口和腹部同时一阵绞痛,她已经推让了很多回,他却总是一次次让她重复。她不是个木头人,她也是有心的,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是不能让她好过一点。 “我说过非你不可,如果真的没有希望,我也想留在你身边。与其一千年一万年的活下去,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欣语推开他摇摇头,“为了妹妹,我不会让你死。” 沈卓的身体和心都僵硬在原地。 欣语从另一边下了床,开门出去,萧寺和诗雨就在离房间不远处的走道上,交谈着什么,曼枝不在。 “说说看,你们的打算?”欣语倒不担心萧寺反水,他必定会以诗雨为第一考量。 萧寺伸手扶住她,没什么笑容地说,“小姐姐想在这里跟你交换身份,我已经在说服她,她扮演不了你的角色,我爸一定会识破。” “只是怀孕这几个月,我想帮你留下这个孩子,姐姐?”诗雨诚恳地请求。 欣语摸了摸她的头,“别说几个月,就是几天,也没可能。” “我离不开这个医院,更走不出s市,你装不了我,我也成不了你。”欣语说的笃定,“你跟沈二哥连夜就回去,只要我还在这里,萧爸就不会为难你们,走吧。” 诗雨摇头,“如果身份交换不了,我会去求萧叔叔,让我代替你嫁给他。姐姐,我是真心的,说不定萧叔叔更喜欢我?” “小诗想太多,萧爸喜欢的是我,怎么会让你代替我?这又不是可以互相顶替的事情。”欣语说完话话锋一转,“倒是沈二哥,他在这里很危险,你应该劝他赶紧回去。” “我本来没想带卓哥哥来……”诗雨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止欣语看了心疼,旁边的萧寺更加难受。 “沈大哥和凌云把他锁在了房间里,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刀,他威胁我,如果不带他来,他要砍断了手脚跟上来……” “傻丫头,他唬你你就信了?”欣语拍拍妹妹小脑袋瓜,“下回要是遇到男朋友这么不听话,在身上带点麻醉针,给他一针就是。” 诗雨没想到姐姐是这个反应,“卓哥哥不是开玩笑的,我当时如果不答应,他绝对会那么做。” 萧寺在一旁苦笑,小姐姐真的很不开窍,这不就是欣语让她带麻醉针的用意吗?如果沈卓当真是吓唬,还需要用到这种道具? “小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萧爸之间的事,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我愿意跟他在一起,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对欣语这句话,萧寺没有附言,他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姐姐,卓哥哥是真心爱你的,你…难道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诗雨自己都不相信。 “萧爸也是真心爱我,我难道要回应每个喜欢我的人吗?” 诗雨张了几次口,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她明知道欣语对沈卓有情,是为了什么才要跟萧炎在一起,不愿跟沈卓破镜重圆,可她想说却说不出来。 说着话曼枝带着果盘从楼下上来了,看到他们都在外面,笑着问了句,“老板的风云故事还没说,是不是进去说完?” 萧寺把病床上的便捷桌子拉开,把果盘放好后,习惯性伸手喂了欣语。 “萧爸送来的?”欣语接口就问了曼枝这么一句。 “大小姐很了解老板,这些都是挑的最好的。” 萧寺看了曼枝一眼,自己尝了尝草莓,叹了口气,“为了你,我看不管是八百里送荔枝还是点燃烽火台,我爸都会不遗余力去做。” “那是自然。”欣语颇为自豪。 “你们吃着,我说正事。”曼枝说回正题,“老板说要再娶之后不久,柳晋生和殷夕汐双双殒命,留下了一双女儿。老板想领养这对双胞胎,双亲不赞同之外,师家对这件事非议颇多,因而萧家大多数长辈都反对这个事。” “恰逢沈家有人回来,想带走柳家的遗孤,因而萧家有人就跟当时沈家的当家凌志串谋,要劫走两个孩子。” 听到这里,沈卓才明白,那年他们能救走诗雨,靠的不全是沈家的力量。 “老板当年不满三十岁,在萧家还是小辈,此前三年虽然和本家长辈有些口角,但还没撕破脸。就是为了收养养女这个事,老板正式跟萧家脱离了关系,第一个坑害的就是自己父亲。” “诶?”诗雨闻言一惊。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杀敌先杀亲,震慑人心这一招最有效。”欣语接话后,示意曼枝继续说。 曼枝笑着点头,“大小姐熟读兵法,老板应该就是这么想,要跟萧家把关系彻底斩断,跟父母断绝关系很显然是第一步。当年刚五十出头的萧老爷,很不光彩地从公职上下了岗,萧家的长辈一瞬就被触怒到极点。” “萧家和师家在那年沈家营救两位柳小姐的事上,都有功劳,事后老板只追究了直接参与人的责任,至于幕后之人,大家相安无事又过了很多年。” “直到八年后,我十三岁那年,对吧?”欣语看曼枝不好继续,自己把话题往后带了一下。 “姐姐那年…为什么不肯跟凌叔叔走?”诗雨至今还不知道理由,她觉得如果是那时候姐姐离开了萧炎,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欣语稍微勾唇回答她,“我说过了,我想要跟萧爸在一起,我为什么要跟别人去未知的地方?” “当时沈家的人能突破重围,萧家是主要的助力,师家早就揭过了那段不光彩的过往,不再插手萧家之事。”曼枝跳过了诗雨不知情的部分,“就是那一年,已经羽翼丰满的老板,不顾亲情,将萧家本家绝大多数人从神坛推到了泥坑里。” “通过法律和政治手段,走正规途径投诉举报,提交证据证物的方式有;通过暗地里陷害,甚至派人偷偷潜入别人家里动手脚的方式也有;老板无所不用其极,将萧家所有跟那件事有关系的人,全部残害得非死即残,不乏发疯的情况。” 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降了许多,每个人都是后背发凉。 相较于那年萧炎对欣语做的事,这些可怕的报复对沈卓来说,都算轻。由此可以见得,萧炎其人,在三十多岁黄金年华时,是个多么狠厉的角色。脾气暴躁,怒意上来时,甚至伤害了他最爱的人。 想到这里,沈卓明白了萧炎对欣语的执念,是有多深。萧炎曾经因为萧寺去刺杀欣语,一怒之下掏枪要杀死自己的儿子;又因为十三岁这年差点失去她,整个陷入了疯狂里;这一次……欣语跟了他逃跑,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到三年后,大小姐回国前,萧家跟老板处不来的人都失势了,跟老板井水不犯河水的人,还依旧战战兢兢坚守在自己原来的岗位。但因为这次元气大伤,萧家在政界人丁零落,师家因而一家独大,发展到如今的盛况。” !! 114 斩断前缘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欣语带头鼓了掌,“谢谢曼枝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故事。” “这样听起来,萧炎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就保不住这个孩子。”沈卓伸手摸了摸欣语肚子,现在算起来才不满三个月,还看不太出来。 欣语讶然看过去,手伸过去要拉开他的手,反而被沈卓抓住握在手里。 沈卓把她的手抓到身前,低头亲吻指间,“该做的事我都会做,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保不住这个孩子,我希望你也别太难过,我相信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还有机会。” “呵。”欣语抽回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 她刚才分明跟他说的清楚明白,他们没有以后,他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无耻的话。 “沈二哥,做人要知点廉耻,尤其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说话做事稳重些为好。” 诗雨听到姐姐说的这么难听,忍不住为沈卓感觉脸上一热。 “你还记得这个吗?”沈卓没有理会欣语的刻薄,从怀里拿出一条叠好的围巾,眼巴巴望着她问她。 欣语垂眼看了一眼,换了口气,转了转手腕,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把折叠刀来。 “沈二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她说时对沈卓伸了手,讨要他手里的东西。 沈卓没想到她竟然还把这把刀带在身边,心下一喜,把围巾递给了她。 欣语弹开刀身后,没展开就直接割断了围巾,刀很快,她又换了方向对叠后,再一刀下,几乎就看不出那本身是什么了。 “我居然留了这么不堪的东西在沈二哥那里,恰好趁这个机会,把这把刀还给……它的主人。”欣语处理完旧物后,随手把围巾残骸递给萧寺,而后拉过妹妹的手,把合上的刀放进她手里。 “这把刀的独特之处,就等你们回去后,让沈二哥细细给你说,我就不赘言了。”欣语替妹妹把手合好,退回床头。 沈卓眼睁睁看着她销毁或许是她此生唯一手织的围巾,整颗心如堕冰窖。他明白了欣语的真心,她对他没有丝毫留恋,永远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房里沉默了片刻,曼枝站起身,“老板等很久了,小小姐要提前去见一见吗?” 诗雨还拿着刀很茫然,看了曼枝一眼后,把刀还给了沈卓,跟了她出房间。 “我去把废品处理一下。”萧寺随后拿着破碎的手工艺品离开。他还记得,席余曾经送给他一只草编的蚂蚱,他想了各种办法保存,至今还没有坏掉。 相比起来,那种小小的东西,和这样成型的围巾当然是没得比。而且,欣语跟沈卓在一起不到三年,跟他爸在一起却有十多年,她从没给他爸做过这种东西,她恐怕也没有这个心。 被他爸看到估计会气得半死,找地方点火焚尸的时候,萧寺颇为心酸,他也挺嫉妒的。哪怕欣语现在这样对沈卓,萧寺也觉得这是他永远没法得到的感情。 诗雨那边他不怎么担心,他爸跟他不一样,不会心猿意马,选谁都可以。如果她们俩可以互相替换,这二十年他爸就不会忍耐,他大可以从头培养诗雨。 房里又只剩下了那对冤家,欣语提前下床坐到了另一边,和沈卓隔床对望。 “欣语,现在没有别人,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句真心话吗?” 欣语神情漠然地看着他,“我哪一句不是真心话?” 沈卓感觉整个胸口被淤血堵满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劫难大概就是认识她,从小到大,她除了耍他玩,就没有待他好过。 “殷欣语,我不管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 欣语稍微屏住了呼吸,他说这话,跟萧炎现在做的没什么不同。或许男人都是这样,总以为只要自己有足够能力,就能留住心中那个她。 欣语没有给他泼冷水,而是说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还是那句话,我把妹妹交给你,你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要关心她爱护她,让她做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根本是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我回国后,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其实很开心,我觉得这是天赐的福气,求子得子。” 欣语无言望着他,只有直男癌三个字想送给他,默默看他表演。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事吗?”沈卓说回了最初,“你以为诗雨是我的女朋友,我当时也是那么以为。” 欣语挺想问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到底哪里不好,她跟妹妹又有什么不同,他偏生要如此执着? “我很早就怀疑过,或许你不是诗雨,可我仍然觉得,你就是我在找的人,而且不管你是不是诗雨,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在欣语听来,这更像是一个忘却女友的渣男在告白小三,她不为所动的同时,还添了几分鄙夷。 “我当时相信了自己是诗雨,因此才会跟你在一起,我隐约觉得我欠你点什么,但那几年我也还完了。我现在要走回自己的人生轨道,沈二哥能不要再苦苦纠缠,也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吗?” “你就一定要我做你的妹夫吗?”沈卓没有跟她争,当时她明明不接受自己是另外的人,她说她要做席余,要做她自己,他不信她答应做他女朋友,是用另外的身份来答应。 欣语淡然看着他,不认为还需要回答他这个提问。 “如果我娶她,你能再见我,我会做。”沈卓知道了她的答案,“至少此时此刻,你能别这么抗拒我,我们好好道别好吗?” 欣语站起身屈了屈膝,“这个礼节沈二哥还满意吗?” 就刚才他那饿狼扑食的模样,欣语觉得离他远点为好。 沈卓真的呕到想死,腾地站起身快速绕过床尾,抓住了行动没有他敏捷的欣语。 “你到底怕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 欣语放弃了挣扎,抬头看着他,她怕的不就是他吗,还能有什么?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在牢里的时候,在家里的时候……” 沈卓深情说着这些,凑近去轻轻轻吻欣语,慢慢深入慢慢引诱,这个吻别渐入佳境。 “够了……”欣语忍了他半天,没想到沈卓不依不饶一味放肆。 沈卓稍微松开人,看她眼里憋得稍微有点红,还有星点泪光,抬手抚着她的脸用拇指描了描眉。 “欣语,你等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萧炎,让你回到我身边。” 欣语回过神抬手打掉他的手,稍微腿软挪到床上躺好,“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萧爸,要杀他先杀我。” 她这句话说的坚决,她此前也做过这种事,以身相救。沈卓站在那里看着她,原来杀萧炎也是不可行的路,若是如此,他根本没可能和她团聚。 “你真的对萧炎有感情?” 欣语略微拧眉,“萧爸从小养育我长大,我们之间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我说过很多回了,我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肯听人说话?” “哪怕他…对你做过那种事,哪怕他是你的杀父仇人,哪怕他逼你打掉这个孩子,你也要跟他在一起?” 沈卓再次有刚才看到她毁掉围巾时,呼吸不畅的难受,问完后,他忽然不想听到她回答,可是耳朵里已经传来欣语不加思索的答案。 曼枝领了诗雨下楼,萧炎的车就停在院子里,看车上水渍,他在雨停前应该就在外面了。 诗雨自己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萧炎如以前一样温和地看着她。 “去年一别,许久不见小诗,萧爸挺想你,过得还好吗?”萧炎伸手拉了身边女孩子的手,柔声问了句。 诗雨不自觉有些湿了眼眶,若说萧炎是个坏人,他的确是,可若问萧炎对她如何,她说不出半个不好。除了偶尔跨过线的接吻,萧炎在生活上对她是无微不至,关怀备至。 “萧爸,我错了,卓哥哥不喜欢我,沈家不是我的归宿……我想回到您身边,您还愿意接纳我吗?”诗雨声情并茂说出了她排练许久的台词,只稍微打了个嗝。 “小诗想跟姐姐在一起,我当然是无比欢迎,只不知道欣欣怎么想,有些事我还要听她的意思。”萧炎四两拨千斤,把决定权推到了欣语身上。 他这个态度,让诗雨脸色一白,“姐姐…那么对您,您还对她念念不忘吗?” 萧炎摸摸她的头,“欣欣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我当然要包容她。她是比较调皮,我以后会好好跟她沟通。小诗不用担心,我也舍不得罚你姐姐,她贪玩是她的个性,我没有特别生气。” 诗雨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容不下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又吞回了这句话。“萧爸,之前沈家找回了姐姐,您并没有要依以前的约定,让姐姐跟卓哥哥订婚,您选择了留我在您身边,不是吗?” 萧炎点头,“她十五岁时,是我提出要按两位兄长的遗志定下婚约,我想让她去沈家放松一段时间。” 因为欣语十三岁时的事,萧炎觉得他要给她一个机会,如果欣语当时选择去沈家,他会让她留在沈家,直到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实际上欣语选择了留在他身边,他在欣语十八岁要跟沈卓订婚前,就知晓了她的决定。 “我跟在您身边二十年,比姐姐时间要久很多,您不愿意选我,却要选姐姐吗?” 萧炎缓缓摇头,不是他没选她,而是她没选他。 “欣欣和小诗,我都很喜欢,不过欣欣不一样,我很爱她,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爱她。” 诗雨满脸惊讶地看着萧炎,从他脸上读到他全然的认真,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 !! 115 重新突破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两年前,欣欣用你的身份去了沈家,我没有坚持原先的约定,是因为她重活了一次,我愿意给她再次选择人生的机会。可是欣欣是爱我的,她想起过往后,就回到了我身边,你也是见证人,不是吗?” “那…现在…姐姐……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吗?”诗雨想想姐姐的说辞,这两人都像是对好话一样,她说不出反驳的言辞。 萧炎长换了口气,“欣欣只是担心以后不能再怀上,我都跟她说过了,不用害怕这种事,她还是要跟我闹。小诗你也替我劝劝她,你跟卓儿自然会有自己的孩子,不需要她帮忙。”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诗雨尴尬得脸颊升温,再没了话语。 “欣欣醒了吗,我上去看看她,顺便问问,她要不要小诗陪在身边?”萧炎换了话题,下车后过来这边替诗雨开车门,同时问了凑过来的手下一句什么。 “……安排好了。” 诗雨扶着萧炎下车时,只听到这个句尾,看到一个眉峰有疤痕的男人退开去。以往都是她下车扶萧炎,这还是第一回颠倒过来,她稍微有些不习惯。 萧炎带着她往里走时,才想起来,欣语这才回来在他身边待不过三个多月,他已经找回了大部分那时候的行为方式。 两人上到欣语那一层,先碰上了在楼梯口等着的萧寺。 “我答应让你过去,你可别得寸进尺。”萧寺张口就是一句警告。 萧炎没搭理他,拿拐杖敲打他让他靠边。 诗雨茫茫然跟着萧炎走回欣语房门外,恰听到沈卓那句“杀了萧炎,让你回到我身边”。诗雨愕然一呆,要伸手去敲门提醒,就听到姐姐那句回话。 萧炎笑着拉回了诗雨伸出去的手,很快两人就听到欣语那句回答。 “是,我喜欢他,不管他做过什么,我都会跟他在一起,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诗雨能感觉到沈卓的心情,她都有点不想踏进这个房间,感觉里面的空气一定是凝固成冰的。 萧炎倒是有礼貌地敲了门,而后带了诗雨进去。 随意看了沈卓一眼后,萧炎在床边坐下来,轻声问了句,“许久不来看你,吐得好些了吗?” 欣语点头,“前阵子就不太吐了,医生说只要休息得好,接下来都不会吐了。” “那就好。”萧炎松了口气的样子,回头看看站在后面的诗雨,就问了欣语,“小诗说想在这边陪你一阵子,你怎么想?” 欣语看看妹妹,摇头说,“我现在又不方便陪妹妹游玩,她跟沈二哥还有许多事没解决,还是先让他们回去把自己的事办好,你说呢,炎?” “小诗是你的妹妹,自然是你说了算。” “萧叔叔,我听说欣语的研究需要实验对象,我想留下来为实验做贡献,也只有我适合做试药人,对吧?”沈卓回过神叫了人,站直看着萧炎问了句。 萧寺要定期输血,萧炎又不会舍得让诗雨受罪,他恰好是最合适的那个小白鼠。不管药有什么副作用,还是真的能解除长生的问题,他都是可以舍弃的那个试验品。 “听起来挺有道理。”萧炎没去看沈卓,而是盯着欣语问了她。 欣语伸手搂住萧炎的脖子,凑到他身后淡淡地说,“我现在研究还没所成,再说就算要试药收集数据,只要每次叫沈二哥过来就行。” 沈卓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只要欣语抱住人不动,他有把握能刺中萧炎。 萧炎敏锐地感觉到杀意,侧头看了沈卓一眼,“卓儿全身而来,最好也全身而退。” 沈卓收回了拿刀的手,走到诗雨身侧,挽着她的肩说,“既然萧叔叔不留我,欣语又希望我跟诗雨能有个好结果,我会如你所想,跟诗雨好好相处,好好照顾她。” “……”诗雨一愣,不知道沈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卓儿和小诗成婚的话,我跟欣欣一定到场。”萧炎这话说的不温不火,听不出祝福,也听不出笑意。 欣语感觉到萧炎的情绪波动,在他肩头蹭了蹭,“你难得来看我,我想单独跟你说会话。” 萧炎听懂了她的意思,左手里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王义强闻声进来,请了两位外人离开。 “老板安排了车,送两位去机场,老板说时间久了他或许会改变主意,还请二位配合。” 沈卓不想走,全身而退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卓哥哥,大丈夫能屈能伸。”诗雨拉了他离开。 萧寺仍旧在楼梯口,好像没挪动过,看他们经过,只说了句,“沈卓,我不知道你蠢到这种地步,我说过让你不要来不要来,你总是能给她带来更多灾难。” “什么意思?”沈卓一瞬间抓住了萧寺的衣服。 “我爸看到你会想到什么?你觉得现在房里会发生什么?” 沈卓回身就要往回跑,王义强已经举枪顶住他额头。 “老板吩咐过,沈家二少爷有些危险,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萧寺耸耸肩,“说实话,我都挺想给你一枪。” “卓哥哥……忍一时之气,图万世之功。”诗雨怕他真一时冲动,惹得对方开枪。 哪还有什么万世之功,对沈卓来说,现在只有万念俱灰,他觉得什么都结束了。他竟然眼睁睁看着她糟蹋自己,近在身旁却无法救她。 萧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把人打醒,“该上哪上哪,我不想再看到你。” 王义强推着沈卓往楼下走,萧寺却走回了房间门口。 他有时候喜欢面对残忍的真实,来让自己痛醒,明白自己的无力和软弱。 曼枝从旁边过道里过来站在他身侧,她不想看萧寺自寻死路。 房里的情况和他猜想的差不了一二。 房里没人后,萧炎丢开拐杖,狠狠吻住了怀里的人。欣语配合地拉了人躺到床上,手也下移到某个地方。 刚才她就发觉了,萧炎看沈卓时,满怀的恨意和妒意。 萧炎的确忍不了了,萧寺那么激他他都无所谓,可是亲眼看到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想到她曾经跟那个人做过什么……哪怕有一万个风险,萧炎都决定要突破这个经年的阴霾。 “嗯…哼……” “别紧张,让我带着你,跟着我的节奏。” 欣语从来很会在床上享乐,可她跟萧炎之间,的确有些困难。心里有疙瘩,身体就会有抵触,她难得这么放不开。 萧炎的掠夺性又比另外两个男人更强烈,欣语一时之间有些吃不消也是常事,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又怕太过激烈会伤到孩子。 “炎,你太快了,我跟不上你,慢点来……” 这还是欣语第一回说要慢点,可惜任何男人到了床上,做到这一步,都不可能有忍耐力。 “放轻松,我尽量克制。”萧炎还能做到出声哄她,就很不错了。 随着时间流逝,欣语终究是适应了身上这个男人,随着他载沉载浮时,压抑着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欣欣,我爱你,太爱你了。” 虽说在床上不能听男人那张嘴里说出的情话,但有些人肯说,就绝不是假话。 欣语没有回应他,只是感觉他加快了速度,随着一阵目眩神迷,她好像也到了。 毕竟从她十三岁后,萧炎就一直等着这一天,结束后没让她休息,萧炎继续不停在激发她,很快又开始了第二次。 这一次顺畅了太多,欣语完全放松下来,放任他摆布,她也的确累得不想动了。 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的话,萧炎跟萧寺对她来说差不多,只不过方式略有不同,大小略有差异,感受也不太一样罢了。 这一次结束后,萧炎还在跟她说情话时,欣语就困得睡着了。 萧炎无奈抱了她在房间里的卫生间清洗整理完毕,亲了亲她还绯红的脸蛋,就暂时离开了。 萧寺再一次站在楼梯口,看到他父亲就说了,“只此一回,你要是下次再来,我杀不了你,可我杀得了自己。” 萧炎人生得意满面春风,根本不想跟他计较。对萧寺这个威胁,他不是全不在意,他要保持长生还要靠这个人牲,不过他还不至于受这样的威胁。 “你要死就死,记得留证。” 萧寺咬牙往回去了欣语房间,看她睡得很沉,开了窗换气。 不知道是不是自虐心理作祟,萧寺忍不住走到床边,掀开薄被,看了看欣语脖子和露出来的前胸,一瞬间恨不得跟萧炎同归于尽。 他爸的需索无度一如往常,她十三岁那年时就是如此,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知长进。 也不顾她有孕在身,也不担心伤到她身体,一味满足自己。 萧寺替她把被子拉好,坐在床边凳子上,低着头抬手撑住额头。 他做不到什么,哪怕带了她来这里,能保她一时,却不能保她万全。萧炎是不至于从这里硬把人抢走,却能做到在这里为所欲为。 难受完了之后,萧寺重新把房间里的安全摄像头打开,试着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的模样,守在了欣语床旁。 算起来不过是半个晚上,半个白天的日子,这里发生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都无人知晓。 他只希望,事情恰如欣语计算的那样,沈卓没在半路作死,在萧炎离开这里之前,在这段她争取到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上了返程的飞机。 否则她的忍耐,他的忍耐,都化作了流水。 116 衡量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欣语醒来时,脑子里空空如也,稍微清醒,先想起了沈卓走前说过的话。 他说他会听她的,跟妹妹有个好结果。如果沈卓真能做到,欣语觉得他就算真听懂了她说的话,也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至于她自己的感受,不去想,也就不那么难过。 “渴吗?”萧寺看她睁眼,扶她起身端杯喂水给她。 “嗯……”往后坐起来时,欣语稍微发出声音,不小心碰到了某个地方。 “难受?”萧寺难得口气这么温软。 欣语摇摇头,抬手摸摸他前头的头发,“我没事。” 萧寺喉头涌动,还是把话吞了回去,“沈二哥和小姐姐已经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休息?” 欣语松了口气,摇摇头,“没什么食欲,你也忙了一天一夜了,上来躺会?” 萧寺摇摇头,他怕他爸还不知足,看到这一幕又要冲回来。 “不管你怎么想,你在我心中都是世上最纯洁,最干净的女人。” “呵。”欣语拍拍他的头,“我没有在乎这种事。” “我在乎。”萧寺把她的手抓在手里,用力捏了捏。 她不在乎的他都在乎,她不心疼的他都心疼,她愿意舍弃的他都想替她保住,她无法言说的他都能体会到。 欣语觉得他的情绪也干扰了她的心绪,她觉得有些气不顺,慢慢抽回手躺下去,“我有点累,先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萧寺帮她拉好薄被,感觉他做得还是不够好,又勾起了她的伤心,看了一会后就离开了房间。 欣语没有食欲,也没有睡意,萧寺走后,她睁眼看着墙壁发了许久呆。 不知是何时,她眼里滑落两行泪,横着流在枕头上后,她抬手轻轻擦了擦,明天要是红了眼,肿了眼可不行。 发生了今天这个事,欣语其实都想放弃,就如了萧炎的意,舍了这个孩子,换回所有的平静。 沈卓不会再做些危险的尝试,萧炎不会再满腔怒火,随时想着要找谁泄愤。可是萧寺,她注定会让他伤心了,她一定会去做他的继母。 尽管她明知道应该做什么,却还是不愿意。就像她跟沈卓走之前,就知道她不该跟他走。 任非凡说得对,她承不承认,有些东西都在心底,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这个孩子对她的意义,远比任何事都重要。她可以不要沈卓,可以忍痛看着他跟妹妹走到一起,那是她欠妹妹的。但她却想要这个孩子,这是她的。 这是上天跟她开的玩笑,也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 她已经能感受到孩子的心跳,感应到他的存在,很快他就会长大,几个月后就能从她肚子里出生。 她的孩子,她和沈卓的孩子。 她心里有一杆秤,爱情可以舍弃,可是证明她爱过的结晶,她却难以舍弃。 尤其是这是个新生命,是一种新希望,对欣语来说,也是个奇迹。 每个人都在难过,没有一个人过得轻松快乐。这不是欣语想要的,这个孩子的命运注定坎坷,她承受了不少的心理压力。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撞南墙不回头,欣语想过无数回放弃,却总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她想起自己不是席余时,曾经有过软弱的想法,就用这个身份,继续在沈卓身边待一段时间,直到她不再留恋他。 可是因缘巧合沈卓从萧寺身边带了她去沈家,她混了一段时间后,萧寺喊她回去时,她发现她无法待在沈卓身边。她不可能有不再留恋的那天,也不能忍受内心的煎熬,她无法想象把妹妹留在萧炎身边的情形。 上午她和萧炎之间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可以算报恩,可以算旧情复燃,她并没有太大抵触。她可以跟萧寺在一起,自然也能接受跟萧炎在一起,从一开始她就是萧炎的人。 可是她的妹妹不应该,她冰清玉洁的长大,无法想象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什么样子。欣语能把她推给沈卓,因为沈卓是诗雨喜欢的人,却不能忍受她待在萧炎身边。 妈妈,我对你的承诺都做到了,做得好不好,我都尽力了。欣语默思着这句话,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诗雨在回去的飞机上,就问了坐在身边的人,“卓哥哥你之前说要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跟姐姐赌气吗?” 沈卓转头看着她,脑子里天人交战后,还是没法说出违心的话,“她希望我们在一起,萧炎说我们结婚他会带欣语来,如果是这样,至少有机会做安排。” “卓哥哥!”诗雨低声喝了他一声,“我不是姐姐,结婚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只要你娶了我,姐姐都会认这个事。” 沈卓道了歉,“对不起。” 他不知如何是好,不跟诗雨结婚就见不到她,不跟诗雨在一起,她也不想见他。如果听了她的,顺了她的心意,说明他是懂她的人,却再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不听她的,那就是连体谅她都做不到的人,更不可能赢得她的心。 欣语给了他一个无解的难题,他临走时,脑子短路一般,给了她那样的承诺,希望能让她稍微放心。 如果她对他无情,至少他承诺照顾诗雨,会让她放下一些担忧。 可回过神想,若是她对他稍有一丝情谊,他这话也很伤她的心。 “卓哥哥,你既然喜欢姐姐,除非你不再喜欢,否则就该像我喜欢你一样,坚持下去。”诗雨鼓励了他一句。 沈卓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分明是一样的容貌,他却总是把眼前的人当妹妹,态度自然而然就定格在这里。 “谢谢。是我太没用。” “不是,只是我们生长环境不一样,所以性情上有差异。姐姐跟萧炎之间的默契,哪怕我跟在萧炎身边二十年,也根本没能学到一二。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怎么说怎么做,萧炎才会选我,要说没用我更没用。” “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错,是我们做得不好。”沈卓没再说太多,他已经想好回去要做的事,他还没有放弃,永不会放弃。 沈毅听说沈卓跟诗雨不见了时,心急火燎想让凌云追过去,凌云却反驳了他。凌云觉得现在追过去没有用,长途奔袭,而且还是客场作战,他没有一丁点胜算。而且萧炎是有备无患以逸待劳,现在去多少人都是狼入虎口。 没想到隔天两人就安然无恙回来了,沈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他本以为诗雨很听话懂事,没想到她会带了沈卓逃跑。 尽管如此,沈毅也没说她什么,让她去休息,想跟沈卓好好聊一聊。 “哥,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我想去从政,你这边有什么人脉能快速让我攀上最显赫的那些政界名流?” 沈毅一懵,“我们家从来没有人从政,你不是不喜欢这个领域,从没了解过吗?” “至少我知道本市市长姓楚,s市市长姓师,喜不喜欢无所谓,我要从正规途径扳倒萧炎,就只有走这条路。” 这是沈卓寻思之后找到的办法,如果杀萧炎是欣语不愿意接受的事情,让萧炎失去现在的地位和权势,就是他从萧炎身边夺人的唯一办法。 尽管他知道这很不容易,或许要花许多年时间,但萧家在这块尚属薄弱,否则不至于在师家介入后,他放了欣语暂时离开他身边。 而且在这个领域,除了师家,还有其他水更深的名门望族,只要他能找到可靠的同盟,不管用多卑鄙还是无耻的手段,沈卓都想要把萧炎拉下水。 哪怕萧家所有经商全都一片白,黑事都无迹可查,编造或是栽赃,他都愿意尝试,只要能让萧炎中一次套,之后的事就容易了。 “……你不妨问问那位心理医生,让他帮你问看林家的人,我这边虽然该走的关系会走,但说到真正内部的情况,我一概不知。”沈毅倒不认为沈卓这个想法不可行,只是他帮不上什么忙。 隔天约了郁蕴在外面碰头,凌云跟了沈卓过去,他觉得如果从他这边行不通,沈卓这条路子他也要去学习。 “林家没有人从政,不过……说到本市的市长,我心上人倒是姓楚。”郁蕴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毫无工作操守地出卖了自己曾经的病患,而且还是他喜欢的人。 “能让她帮忙引荐我们认识吗?”沈卓虽然从其他途径也能去拜访市长,可是认识的方式也很重要。 郁蕴摇摇头,“市长的话不行,不过她可以帮你们介绍更上面的人,就是……啧……” “怎么了?”凌云看他犹豫,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追问了一句。 “叶家你们听说过吗?矢家…也还行,只是…恐怕姓林的那小子会吃干醋,凄月会顾虑他,不愿意插手这些不相干的事。” 这位市长大人的千金,到底有多丰富的感情经历,沈卓和凌云一起默默盯视着郁蕴。 “我会跟她提前打招呼,你们联系上人后,尽量把事情说清楚些,结果如何我不保证。” “把林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沈卓选择了从男方下手,若是他越过这位爱吃醋的先生去联系他老婆,恐怕事情只会更难办。 “这也行。”郁蕴这才意识到,沈卓的思路是正确的。 可是不管是他也好,还是他提到的那些人也好,只要和那两人有关,只会想到联系凄月。或许这也是他们总是招某人嫉恨的原因吧。 上回就是如此,他找了凄月要卡,最后拿到的是某人的卡。 117 出尘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炎这阵子做的事,和沈卓想做的差不太多,他已经在那方面疏通了一段时间。 萧家还有些韬光养晦在这条线的亲戚,他通过层层关系,结识了郁蕴口里的叶家人。他本就知道师家的一些操作手法,选择叶家也是因为,师家正在为师君谧谋的那个职位,叶家也有意于此。 五月那次幽会后,萧炎常常夜不能寐,他想赶紧把他的宝贝接回身边,否则实在孤枕难眠。 所谓食髓知味,他现在根本不想找别的女人,没人能勾起他的性趣。光是想到欣语在床上的表现,他就血脉偾张。 可惜他的筹谋还要一段时间,欣语又迟迟不肯松口,一定要跟他比耐心。 自那之后,萧寺跟医院的驻守部队说了下安保的问题,彻底把萧炎拦在了医院门外。 六月一直忙碌在外出差,游走在风险边缘,做人事沟通怂恿的萧炎,难得回s市休息时,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孟廷伟尽管还没完全复原,还是拄着拐杖回到了萧家上班。萧炎没有说不让他来,也没给他派什么任务,碰到了孟廷伟打招呼他也会点个头回礼。 王义强自然视他为眼中钉,虽然现在孟廷伟虎落平阳,难保他不会东山再起。萧炎对孟廷伟的青睐有加,他们这批小弟都很清楚。 王义强自己是想给孟廷伟下绊子除掉他的,可是萧炎这样的态度让他不敢自作主张。何况萧家还有不少人仍旧是力挺孟廷伟,他也不晓得他现在手下的人哪些是心向孟廷伟的。 这天下午,萧家来了个一身道袍的女尼姑,虽然上了年纪,但还看得出年轻时的美貌。 六月的天气已经热了,女人一路走来出了一身汗,进门后就去前台指明要见萧炎。 “女神仙,你这是找错地方成仙了吧?”王义强对前台挥了挥手,跟来人搭讪不怀好意地笑着问。 “让萧炎来见我。”女人仍旧不改来意。 “老尼姑,我们老板的名字,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直呼的,你什么人?”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萧炎。” 王义强脾气上来了,就要伸手去推人,被人拦住了。孟廷伟左手拄杖,右手握住了他胳膊。 “你也来凑热闹,臭瘸子。”王义强反手甩开他的同时,用了另一股力,把单臂支撑的人推倒在地。 “你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吗?她是老板原配夫人,是少爷的生母。”孟廷伟顾不上自己,倒地后立刻说了出来。 王义强又要去推女人的手卡在半空中,慢慢收回去,仰着的头一瞬低下去,后背也微微躬下来。 “您…贵姓?”他有几许怀疑,但想起前阵子的谣言,里面就提到过萧炎的妻子出家之事。他之前没当真,现在又不敢完全确信。 “让萧炎来见我。”女人还是波澜不惊,来回就是这么一句。 王义强有些两难,孟廷伟已经在女人的帮忙下爬起来。 “你不敢去,我去问老板,是不是要见夫人。” 王义强伸手挡住人,如果此事有假,难免被老板苛责,可是如果此事属实,他不想让孟廷伟有翻盘的机会。 “我去问,你什么身份,还想去见老板。” “老板,您夫人想见您。”王义强说出这话时,非常没底气。 萧炎抬眼看着他,脸色很阴沉,“带她上来。” 王义强没敢问,无声退出去接了萧夫人。想到萧炎对萧寺的态度,王义强觉得这位原配夫人大概也不太招老板喜欢,不过那也不是他可以轻慢的角色。 万一老板以前和这位原配有过好日子,还念些旧情呢?何况身份摆在这里,他不敢冒犯。 妙恩进门后端坐在沙发上,静静无声看着她尘世的丈夫。 “找我做什么,挽回旧情?”萧炎自己开了口。 他脑子里有很多计较,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内疚没有,爱情更没有,旧情也就无从说起。 “萧炎,夕汐姐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但凡还念她一点好,就放过她的女儿吧。” 萧炎眉头蹙起,对她提起殷夕汐很是不满。 “我给你两个建议,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把我卷进人命官司里;或是去告我二婚,让我因此入狱。” 妙恩眼睛微红看着他,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不害怕她这么做。从一开始,萧炎就没把她当作一个障碍,根本没在意她的死活,甚至再娶都没考虑过她的存在,甚至懒得派人去处理她。 “萧炎,我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 萧炎冷笑一声,“为什么?我娶了你,最初有对你不好吗?如果你听话懂事,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我不好?我的丈夫从不思归家,日日在外想着追求别的女人,这便是你对我的好吗?”妙恩声声控诉。 萧炎不想跟她谈这些,“你没其他事,就早点回去。” “我有!怎么才算听话懂事,我的丈夫喝多了回家,我不该去扶他?他想跟我欢好,我应该拒绝他?” 萧炎的怒火已经盈满胸腔,“你怀了那个孽子,我要打掉他,你嫁夫就该从夫,跑回娘家是什么意思,有恃无恐吗?” “萧炎!你是我丈夫,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让我打掉我可以理解,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凭什么不要?” “就凭我是你丈夫。” “你不要,我自己养,你为什么又不答应?!” “这些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要想他,就去看他,别来这里惹我心烦。” “萧炎,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吗?你是个长辈,跟孩子过不去,算什么大丈夫?” “我从没说过我是君子,我就是个小人,我要做的是她的丈夫,不是你口里的什么大丈夫。” “萧炎,我错看了你。” “事到如今你才幡然醒悟吗?” 妙恩气到头晕,胸口起伏严重,抚着头靠在沙发上。 “我今天肯见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休息好了,就回你的红尘之外去。” 萧炎说完这句,就当办公室里没有这个人,继续回到了手头上的工作里。 妙恩稍微平复后,下了楼要原路返回。 孟廷伟在电梯口等了她,“我送您回去。” “不用。”妙恩要绕开他。 “我的腿是老板打断的,我跟少爷关系还行。”孟廷伟执意跟了上去。 他看出妙恩神色哀恸,无论如何也想送她一程。 “可怜的孩子,我是出家人,还是让我走着回去。” 孟廷伟腿脚不便,跟着把她送出公司后,还想跟着她一路走回去。 王义强拉住了人,“孟廷伟,你既然来上班,没到点就跑,不太好吧?” 孟廷伟不想理他,想甩开他,又被王义强故意拉倒在地。 “站都站不稳,臭瘸子还想送人?” 妙恩看到这一幕,转回来扶了孟廷伟起来,对王义强侧目而视,“我没事,你好好做自己的事。” “您等一等,我找个人送您。”孟廷伟没有捡拐杖,抓着妙恩扶他起来的胳膊,给妹妹打了电话。 孟子怡很快来到了公司门口,听哥哥介绍妙恩后,心中立刻升起了无限好感。 “我妹妹很喜欢少爷,您就当给她个机会,让她陪您走一趟。” 孟子怡脸上一热,她哥这说的太明白了,接收到妙恩再投过来的视线时,她更慌张了。 “您要去看萧哥哥吗?”出公司后,孟子怡忍不住这么问了句。 哥哥出院后,她只知道萧寺跟欣语去了一家医院躲避,至今她都没能见到他们。 妙恩摇头后看了看小姑娘,保持快步往前走时,劝了她,“你不适合萧家的生活,最好是换份工作,换个心上人。” 孟子怡一愣,停步后又小跑追上去,“阿姨您觉得我跟萧哥哥不相配?”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选男人很重要。寺儿配不上你,你是个好姑娘,应该找个更好的男人。” 孟子怡有些懵地跟着妙恩往前走,她发现她身边所有人,都不支持她现在这份工作,和她喜欢的人。除了她的同学,大多很羡慕她能进这么好的公司,工作听起来又很轻松。 说完这些后,妙恩认真赶路,孟子怡就没再开口说什么。 一直走到出市区,孟子怡腿都要断了,还秉着一股韧劲不愿意放弃。 妙恩这才放慢步子,在偏僻的路上慢慢背起了经文。 “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会。”妙恩看到一处路边有可以坐的碎石块,这么招呼了孟子怡。 孟子怡虚脱一样坐在了妙恩旁边,拿手给自己扇着风。 “你有没有念过《法华经》?” 孟子怡摇头后,妙恩跟她讲了些佛家故事。 等妙恩讲完,要起来再走时,孟子怡彻底站不起来了。 “这里离尘世不远,你再休息一阵子,回去打车,我先走了,好吗?” “阿姨,您再等我一小会,我送您到地方。” 妙恩摇摇头,“别难为自己,这里离归处不远,你保重好自己。” 孟子怡挽留无用后,默默看着希望走远。四处空无一人后,她抬手抹了泪,觉得无限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萧寺是什么都不跟她说,哥哥也是如此,妈妈还是这样,就连初相识的阿姨,都不拿她当成年人看。 每个人都喜欢这个小姑娘,单纯可爱;只有这个小姑娘自己,在纠结她不曾得到的那些,成熟大方。 118 含恨而死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当晚,妙恩夜间写完功课后,三尺白绫在房内离开了人世,仅留下一纸遗书。 “此生此恨无关,欲赎其罪不能。” 第二日早起做晨课,没看到她,庙里差人来看,才发现这件惨事。 说起来,妙恩会知道近日欣语和萧炎的事,就源于来寺里之人还会说及此事,恰好是来求子的人。 前一年见过萧炎一次,妙恩对他保持年轻没有想法,毕竟她儿子也是如此。只是心底里很多事翻腾上来,让她始终无法平静。 这次去见过萧炎后,妙恩完全失去了活在世上的勇气,她不忍看那些孩子的遭遇,认为自己帮不到他们。甚至就连置身事外,保持内心宁静,她都不再能做到。 终究走到了绝路上。 这件事很快上了八卦报道,就跟在之前的富豪故事下面。有些冷淡下来的热门,因为这个追加的新事情,再次成为热议的话题。 萧寺在当天稍晚些,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为了赶去送母亲一程,他联系了孟廷伟,让他来帮忙守几天。 孟廷伟带了孟子怡来,跟萧寺碰头后,先向他道了歉。 “萧哥哥,我应该把阿姨送到寺里的,对不起。”孟子怡眼睛红红的,看来知道后没少哭。 萧寺看了孟廷伟一眼,他带他妹妹来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愿意,就带她一起去,送阿姨最后一程。”孟廷伟咬牙这么回答他。 萧寺看他神情,就知道他不愿意,因为实在没办法说服孟子怡,才让他来做这个选择。 “欣语一个人恰好很闷,麻烦你陪她说说话,不过千万不要说漏嘴。”萧寺没有接受孟廷伟这个艰难的好意,他是个随时准备去送死的人,不想再造更多孽。 孟廷伟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替妹妹难过,把拐杖交到一边,搂着子怡肩膀拍了拍,对萧寺保证,“我不会让老板进门。” “萧哥哥,我嘴不严,你还是带我去吧?”孟子怡努力争取了一下。 “那你可以回家陪伯母了,我没心思,好吗?”萧寺干脆果断拍了拍孟廷伟肩膀,就快速离开了。 孟子怡再次红了眼眶,目送他走后,在哥哥怀里哭了一小会。 “你情绪的确不太好,跟去还要少爷照顾你,回家陪陪母亲也好。”孟廷伟也不认为,她现在这两眼红红的状态,适合去看欣语。 “哥哥,我就那么差吗?”孟子怡抽噎着抬头问。 孟廷伟摸着妹妹后脑勺,轻声安慰,“我只能说,他是为你好,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不管萧寺说的多难听,孟廷伟对萧寺都只有感谢,他这个妹妹自己送上门好几次了,萧寺一直没收,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那…我之后能来看欣语姐姐吗?”孟子怡不知道他们的好意都在哪里,整颗心肝肠寸断。 “等你心情平复了,再说好吗?” 送走妹妹后,孟廷伟才转回去,他自己还是个病人,不过萧寺这么相信他,他必然会替他守好这一关。 在门口站了一会,他才推门进去,欣语靠在床头看书,抬头看到他,一脸淡然。 “少爷跟你说过,他有事要出去几天吗?” 欣语摇头,“是萧爸叫他,还是另有他事?” “不是老板。” 欣语点点头,视线从他腿上收回来,“还疼吗?” “不算什么。” 欣语看回了书本没再多言。 晚饭时,孟廷伟去院子里摘了些野花,找了个小瓷瓶洗干净装好,拿去放在了欣语床边柜子上。 欣语恰好吃完饭散步回来,说了句,“你竟是个比萧寺还有情趣的人。” 孟廷伟浅笑着回了句,“不敢比。” “那跟萧爸比呢,谁比较好?” 孟廷伟看她往这边走过来,有些站不稳朝后退让开去。 欣语稍微前倾拿起了花瓶,伸手摸了摸花瓣,侧转身子坐在床上,看着心慌意乱的男人。她还没逗他呢,怎么这么不经撩拨? 她还不知道孟廷伟对她有意,把花瓶放回原地后,开口说了旧话。 “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孟廷伟摇摇头,“要什么叫我,我就在门外。” 欣语没留他,看他逃也似地出去了,踢掉鞋子没正形地往床上一滚时,不知为何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人的模样。 那个人总是满嘴里自尊自重,动不动就各种教训她,这不对那不对,这不能做那不许做。 可是后来的时候,在床上做的最欢的人也是他,那些不行到了他身上,就全都可以做了。 想着他时,不想后来那些事,欣语还会觉得有趣。哪怕结合她现在的处境,她也不怎么担忧。毕竟不在萧炎身边,哪怕她因为想沈卓发笑,也没人会因为生气去报复。 等她回了萧炎身边,再满脑子想着她的萧爸好了,现在,先让她开开小差。 师家老三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作为师家人,而且是旁支,他觉得萧炎逼死姑姑这个事,实在是对师家的一个羞辱。 因而他没有对已经泛滥的网络传播做任何管控,反而还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觉得借此机会打压下萧炎的气焰,也未为不可。 没料想距此不过一周,师君谧回到了s市,回来第一件事,就问了他们因何和萧家起冲突? “我这个差事估计要黄了,叶家正在积极活动。” “这事和萧家有关系?” 师君谧没有作答,他也没料到,二三十年后,师家和萧家还会闹成这样。 “老爷子怎么说,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师君谧摇头,“你应该也记得萧炎的脾性,触犯了他,他势必要打压到我们伤筋动骨才肯罢手,现在即便我们去求和他也不会应。不过还是跟老三他们说,别再拱这个事,我们跟萧炎犯不着鱼死网破。” “那叶家呢?” “叶家本家……本来两个儿子,现在就剩一个,和我们情况差不多,这一回就当做白工了。” 师家大伯很是惋惜,他们为了这个位置筹谋已久,付出心血很大,空缺就是他们想办法找补出来的,现在却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棋面上有舍才有得,爸会去走叶家那个关系,就当我们把这个位置送出去,换一份好感是现在唯一能得到的。” 再撕破脸,他们也斗不过,又有萧炎在使绊子,再不退,还不知道接下来会被萧炎挖出什么新闻来。 师家自此就算偃旗息鼓,师老三闻听坏了上头的大事,加班加点补救时,只怕上面的人会秋后算账。不过他爸那顿教训,估计是逃不过去了,做给别人看,也是要做的。 不到七月中,此前的报道全部消失,有新的报道称,那个儿媳妇本就不检点,有其他第三者插足。照片不太清楚,但用的是过年时,欣语跟沈卓在机场那一张,不清不楚打了一点遮盖。 舆论导向一下子变了,很快就没人再讨论这个过气的花边故事。 沈卓在此前就已经经由凄月结识叶家的人,正是后来拿到师家那个职位的叶子安,时年才三十出头。叶子安毕业后自己开过公司,跟凄月分开后才回到家里从政,论资历无论如何是争不过师君谧,可是论家世和叶家的关系网,远在s市的师家就没法比了。 叶子安自己对这个职务没什么兴趣,也不在乎沈卓有什么故事,不过凄月希望他家能不跟萧家合作,去跟师家争这个位置,他就回家努力了一下。 可惜他在家里没什么发言权,他父母起初都是属意他哥哥继承家里事业,可是哥哥自小有先天性心脏病,因此才会生了他,想做移植备份。没想到的是他没能帮上忙,哥哥在他高中时离世了,他变成了独子。 他之前经商就是一种叛逆,他不想回到这个家,不想要他很轻松就能拿到的那些东西。可是他在那时认识了凄月,为了她,为了将来能帮到她,或是她的丈夫,他选择了回到家里。 过了几年,他在家里的地位并没有特别好转,表面风光,实际上暗地里掌控的仍旧是他的父亲。 这是个时间问题,沈卓很清楚明白。现在当权的仍旧是上一辈,萧炎的同辈人,他们是无法插手到已经相处多少年的那一层关系中去的。唯一能指望的是,随着时间推进,像叶子安这一辈的人爬上去,他能维持好这层关系,再过十年来,或许有希望,做他想做的事。 凄月还介绍沈卓认识了矢家的人,不过她介绍的是没有从政的矢夕照。而叶子安替他介绍了矢夕照的哥哥,西。 不过,凄月为他介绍的最另类的一个人,是明晖。他是之前走暗线的人,从初中高中就是混黑道的,差不多也是跟叶子安在同样时间回到家里从政,但这里的小道消息他是最灵通的,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很有本事处理。 陆续见识过这些人物,沈卓才有些想起来那位林先生的处境,他发现,能追到这位楚小姐,林先生一定吃了比他更多的苦。 凄月感觉到沈卓的想法后,冷淡说了,“下次单独介绍你认识他,其实说起来,你最该感谢的人是他,我本来不想插手这个事。枫说,既然你喜欢的人跟我很像,又怀了孩子,无论如何也想帮你尽尽心。” 沈卓再次道了谢。他发现郁蕴说得不错,凄月和欣语有种骨子里的共通处,不过凄月一身傲气和寒气,相比起来,欣语更多的是古灵精怪和心意坚决,区别也很明显。 119 徒劳不废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欣语早就猜到出事了,不过她没有为难孟廷伟,萧寺回来后,才问了他,“去干什么了,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 萧寺听她这个用词,伸手把人抱在怀里,“我可以跟你说,你不要着急上火,可以吗?” “沈家出事了?” 欣语不担心妹妹,不说看在她的份上,萧炎本身就不会伤害诗雨,更何况之前诗雨在他身边尽孝二十年,情份在这里。 萧寺叹了口气,“是我母亲,她前些天去见过萧炎,回去后就上吊自杀了。” 欣语抬头看着他,“所以你才是那个孤苦伶仃的人?” 萧寺稍微有些伤感,眼睛一热,抱紧了怀里的人,“我不是还有你吗?” 欣语说不出安慰的话,她只是暂时的,很快她就不再能待在他身边。但她也没有真的特别心急,一时感念之下,就说要放弃这个孩子,回到萧炎身边。 “我曾经问过阿姨,她是不是恨我妈,她说恨过。”欣语拿小手摸着身前人的胳膊,慢慢说,“我当时只以为,我妈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第三者,阿姨是因此怨恨我妈。” “可听了上次曼枝说的事,阿姨应该有特别多悔恨,而原因都在我妈身上。如果不是萧爸喜欢我妈,他娶了阿姨之后,就会和所有家庭一样,顺利生下你,就算夫妻之间不*爱,普通日子还是能过得有滋有味。” 萧寺抓住了她那只抚慰他的小手,“别说了。” 可实际上,萧炎因为不想要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逼死了他自己的侄儿,弄得自己亲家家破人亡。想来隔年说起要看孩子抓周的,肯定有她母亲的份,否则萧炎大概会随意糊弄过去。 “萧寺,我是不是不该有这样的奢望,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萧寺低头吻了怀里的人,松开后才红着眼眶说,“这不是奢望,你已经放弃了沈卓,为什么连保住这个孩子都不可以?” 欣语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看到他这样,她也会忍不住伤感。 她知道萧炎要什么,只要她打掉这个孩子回到他身边,所有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走这条路,已经离开的人,回不来。 可她已经走上这条路,现在除了坚持,她不愿意选择倒退。 “我也想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坚持下去,可是,萧寺,我不知道我还会牺牲什么……”她眼前这个人吗?还是前两天照顾她的那个人?还是她心中那个人? 欣语收回手摸着自己肚子,她想对他说,妈妈真的没有胜算。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练功的事吗?”萧寺把手盖到她手背上,“最开始我打不过你,我苦练了好久还是不行。可是我没有放弃,因为你说的,我如果想杀你,就该比你强。” 后来她出了国,在国外或许事情太多有些懈怠,他又奋起直追,而且男生长大后力量上自然而然会超过女生,欣语回国后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万事都不能放弃。 欣语点点头,“有些事知道是徒劳无功,我们却还是要做,因为努力的过程,才是活着。” 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在十三岁之前,她其实是个很乐观积极向上的人。 她那时和萧炎在一起,更多的是因为他对她很好,虽然她的日子过得封闭,可她并没有太多怨言。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不过是故事书里的虚幻而已。 十三岁发生那件事后,欣语对萧炎产生了恐惧和害怕,但她调整得很好。她十八岁那年,决定嫁给萧炎,并不是个很艰难的决定。她的内心世界是一片空白,她只是选择了对妹妹最好的一条路而已。 所有的错误都在这二十年,她曾经感谢诗雨,让她学会了很多。 她看过了这个世界,好的坏的,男人女人,形形*大千世界。她不小心捡起了一段从小时候就有萌芽的恋情,过了两年现在想来神仙都羡慕的日子。 然后她的梦醒了,她选择了回到原来的位置,可是她其实回不到原来那个人。 她丢掉了她的内敛少话,丢掉了她的谨慎小心,还多了很多不该有的希望。 心口里燃着星星之火的她,怎么可能回到原来那样无欲无求心无旁骛的状态? 所以她逃跑了,她抗争了,她犯了很多错……却终究逃不过宿命的轮回。 十七岁那年,她不过是多说了两句话,萧炎错手杀了傅国斌。 即将要三十九岁这年,她或许会失去更多,对她而言已经不是陌生人的人们。 她也很想问自己,究竟沈卓算什么,这个孩子又算什么,是不是值得她牺牲其他来换一个未知的他? 可她的心却毫无动摇地告诉她,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她不会舍弃这个孩子。 “我要你活得像你自己,管他雨疏风骤,你都会岿然不动,是不是?”萧寺看她陷入沉思,等了片刻后,这么说着捧着她的脸亲吻她额头。 “萧寺,说真心话,我是真的愿意和萧爸在一起,只要他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我就会回到我原来的位置。对我来说,跟沈卓是段错误,跟萧爸在一起,是两厢情愿的事。” 萧寺想跟她争辩,却没有多说。 他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果她真能做到舍弃旧情,她就不会这么执着于这个孩子。只要她能生下孩子,她就割不断跟沈卓之间这段在她口里的错爱。 萧寺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替她保住这个孩子。即便以后的事他无法亲眼目睹,他也愿意拿命去赌。 距离他们这次深交一周之后,整个舆论天翻地覆,萧炎几乎成了被媒体诬陷的受害者,欣语成了没有明文说明的不正经的女人。 萧寺没想到他爸这么快,能触到师家的要害,他从任非凡那里得知,师君谧弄丢了几乎就要掉到嘴里的肉。 “你没事吧?”出于本能,萧寺追问了这一句。 任非凡停顿了一小会,“她还好吗?跟她说我很好,让她一定不要放弃。” 说完这句,任非凡挂了电话。 他提出要师清晴帮忙时,就说过可能会给她家带来麻烦。可他没想到的是,还会给自己家里带来灾难。 现在恰好是暑假期间,他和师清晴说好这个暑假挑日子订婚,现在这事已经不可能了。 萧炎把他和席余的事捅给了师家,而且是大张旗鼓发给所有人,照片清晰,时间地点隐约可辨。 除此之外,他家的生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虽然不至于伤到根脉,一时的资金周转不灵也出现了。 爷爷年纪大了,身边又没个帮忙的人,任非凡自己也在学习这方面的事,最近一直忙着跟以前的合作方联络感情,希望他们能顾念旧情,不要做得太绝。 师家恐怕在这里面也有份,加上萧炎在商界的施压,今年他们家恐怕都很难过,时间拖久了,可能会动摇根本。 出了这种事,任非凡想顺其自然,如果师家提出退婚,他就会顺水推舟应承下来。因此他没有上门去赔礼道歉,也不准备做任何补救的事,来挽回这个看起来天赐的好姻缘。 至于师清晴的处境,他更没有太过考虑,她再怎么说是师家的小姐,这件事里她是个受害者,没人会苛责她才对。 师清晴过得很郁闷,虽说没人认为这事她有错,可是她喜欢任非凡,不想追究之前的事。 她跟爸爸撒娇解释过,结果被教训了一顿,哥哥也不帮她,说任非凡不靠谱让她别执迷不悟。 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又不是因为任非凡是个不会犯错的圣人才喜欢他。可是她这些言论全都被当作是狡辩,说的多了,就会被教育女孩子家要矜持,上赶子不是好姻缘。 家里人不让她去看任非凡,偏任非凡根本不来看她,师清晴忍不住都背起了诗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她和任非凡之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和希望,结果家里现在这样一处理,席余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任非凡许给她的承诺就不算数了…… 师清晴最担心的,是父亲一下子想不过去,真要退了这门亲事,那她此生,大概跟任非凡无缘了。 为了防止最坏的结果出现,师清晴联系了她远在帝都的亲爷爷,说了最近这些事。 师先遥听说后,倒没不放在心上,相反他很在意这件事,特意回来了一趟。 既然大家长回来了,每家派了代表各抒己见,大概都是同一个意思,这门亲事太丢师家脸面,不如退了作罢。 师先遥不这么想,他脸色不变等所有人说完,才开口。 “这门亲事是我金口玉言,为的是晴儿的终身幸福,我若是此时食言,师家的脸面好看吗?” 饭桌上鸦雀无声。 辩解的话很多,但老爷子这么说,他们只好这么听。 “但我不是为了自己这张老脸,也不在乎师家的什么面子。你们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如果任家能凭自己本事,度过这次商业危机,就说明这个年轻人不负我当年的判断,能做晴儿的好夫婿,是不是这个道理?” 师先遥这意思,让他们不要给任家施压,这个事师君谧应下了,可是后头这个事,别人不敢说,他做父亲的不能不说。 “爸,小晴任性您不是不知道,这夫妻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即使丈夫再能干,又有什么用?” 师清晴在屏风后面拼命给爷爷发射脑电波,希望爷爷能接收到。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倒想亲自见一见这个孙女婿,我跟他聊过之后,再定夺。” 师清晴感觉大势已去。 120 欺哄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七月初,收容欣语的那家医院,就迫于压力不太敢留她,可是他们作为知情人,出尔反尔说要赶她们离开也做不到。因而师家虽然改口不再参合这个事,部队的人却没有下逐客令。 七月中,萧炎上门,来接了欣语,驻守的部队没有再阻拦。 萧寺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月初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从窗口看到他爸带了人往里走,萧寺回头看着欣语,她还穿着病号服。 欣语感觉肚子里闹得慌,她用手安抚了一下。算起来,这是第五个月了,已经完全能看出来。 和两个月前,萧炎说的一样,欣语现在对这个孩子感情比那时候深了很多。她愿意比之前更努力来保住这个孩子,不管结局会如何。 “来了,姐姐。”萧寺看到他爸进了楼里,过去床边坐下,抓住了欣语的手,“沈卓说得没错,就算我们尽力了,没能保住这个孩子,姐姐你也别绝望好吗?” 欣语眨了眨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萧炎这次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王义强也跟在了他身后。 萧寺站起身转向他爸,不等萧炎说话就跪了下去。欣语也同时在床上换了跪姿,他们倒像是商量好了的。 “爸,我求你,你就饶了姐姐这回,她就这一个希望,以后都不会违背你。你怎么对我都行,你想泄愤可以拿我出气,我以后不会跟你作对,就这一次,求求您。” 萧寺边说边磕头,磕得声响。 欣语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太方便磕头,“萧爸,我求您,就三四个月,您依了我这一次,我以后都会乖乖的。” 萧炎转头看了王义强一眼,他才醒过神退出去关上门。门外已经有路过的人驻足旁观,王义强背着手朝外站着,很快就没了看热闹的人。 没外人之后,萧炎上前两步,“欣欣,其他事我都由着你,这件事不行。” 萧寺跪着爬到父亲身前,拉着他裤腿,哀求道,“爸,你想想二十五年前的事,这个孩子是姐姐的希望,她从来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你也要抢走吗?爸,你想要的是一个空壳吗?” 萧炎抬脚踢开他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容忍这个事,看看你,你还不明白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她这么护着你,让她生下这个孽种,她的心还会回到我这里?孩子满月、周岁、三岁、五岁,她哪一天不会想着那个孽种?” 听到萧炎这句喝斥,欣语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知道他的理由。 萧寺快速翻身又抱住了他爸的腿,“爸,你想想孩子多大了,你不在意姐姐的身体吗?伤到她怎么办,您还想要一个空心娃娃吗?” 萧炎没有理会他,踢开人后,快步走到欣语身边坐下,伸手替她擦了泪。 “欣欣,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只有这件事我忍不了,让你不要闹。你为什么不听?” 欣语仍旧只是无声落泪。 萧炎丢开拐杖,用双手替她拭泪,低头吻她额头,“欣欣你别这样,我看着心疼。” 他说着话把人抱在了怀里,但因为欣语大着肚子,他只能把人虚抱着。 萧寺觉得机会到了,猛然从地上跃起,拔刀就要从后刺杀他爸。 “砰”的一声枪响,窗户碎了,子弹擦着萧寺的脸颊过去,在脸上留下了一道弹痕。 “萧爸不要!”欣语听到声音,看到飞过去的子弹,抓紧了身前人的衣裳,脱口叫道。 萧炎松开人,欣语的眼泪早在刚才那刻停住了。 “欣欣,我饶了他无数次,我自认待他不薄,他总是不知足。” “别动!”欣语看萧寺还要不管不顾,喝住他之后,下床去,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她跟萧寺站这么近,外面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开枪,杀了萧寺事小,伤了欣语事大。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我不允许人伤害萧爸,你要杀就杀我,听懂了吗?” 萧寺握紧拳无言看着他,手心都要捏出血。他知道欣语不赞成这个做法,早在二十几年前他提出来时,她就是这么回答他。 这次回他爸身边前,他又跟她商量过,欣语仍旧是原来态度。萧寺还以为,为了腹中胎儿,她会愿意采纳他这个做法。 如果欣语自己动手,成功率比他和沈卓高无数倍。他爸跟欣语独处时,他爸几乎是不设防,破绽百出,所以他才忍不住想出手。 可是他再次确定了欣语的心意,哪怕是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改此心,她不会对萧炎动杀机。 萧寺觉得她一定会后悔这个决定,哪怕她不后悔,他不能接受,她把他父亲放在和孩子同等重要的天平上。 “萧爸,我跟您走。” 听到欣语这句话,萧炎起身扶住人,“要我抱你走吗?” 欣语摇摇头,“您稍微扶着我就行。” 萧寺醒过神要去拉欣语,在他爸射过来的剑光里没敢碰到,“爸,让我陪着姐姐,她会好过一点。”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好好做你的空气。别让我听到你说话,看到你,就算你帮了她大忙,明白了吗?”萧炎最后给了萧寺这个警告,没再对他动手,就扶了欣语离开。 欣语到门口时,回头看了萧寺一眼,稍微勾了勾唇角。 萧寺抿紧唇站在原地,他无法感觉到轻松,对于欣语的暗示,他只有更多的担心。 欣语觉得,她跟萧炎独处时,还有机会能跟他商量,她还没有放弃。萧寺不认为,他爸会给她这个机会,即便欣语再怎么做,他爸也不会改变心意。 萧炎没有带欣语回萧园,而是带了她去自家私人医生的私人诊所里。 前两个月他出资,在里面隔了一个单间,做了些改造,特意留给欣语用的。房间很大很宽敞,床铺也很大很柔软,摆设也和欣语在萧家的房间差不多。 一切安排妥当,萧炎陪欣语吃了晚饭,陪了她晚间散步,最后都不舍得走,就留下陪她睡了一晚,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欣语之前一直都乖顺,夜间安静,她伸手拉了萧炎的手,放在她肚子上。 “炎,你能感觉到他吗?” 萧炎没有接话,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引产,不可能在今晚改主意。 “你如果担心我会牵挂这个孩子,就当这是我们的孩子,不行吗?”欣语两手覆在萧炎手背上,“我会把孩子教好,他会把你当父亲,这样不好吗?” “欣欣,我说过了,你想要孩子,我们也会有。我做不到,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萧炎并没有收回放在她肚子上的手。 “他怎么会是别人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萧炎凑近去亲了她的脸,“欣欣,我知道,我明白,你就当再多等他一段时间,他还是会回来。”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很快就过去了,别想太多,好吗?欣欣,我爱你,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现在的事就让它过去。” 欣语哪里听得进去这种哄,小时候萧炎常会哄她,她不是那么执着的人,基本上他说什么,她都会听。可那时候他哄她的事,大多都是修改了游玩的目的地或是时间这类的事,要不就是说好要回来吃饭结果赶不回来,和这次的事比起来完全都不是事。 欣语瘪着嘴不说话。 萧炎又哄了她大半个晚上,说再多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麻烦,直到欣语实在太累睡着,他才停下。 他们之间的博弈,萧炎很少能赢,他见不得她伤心落泪,尤其是白天那样,眼泪成串下滑,会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次。 她那时还那么小,还是个孩子,她平素不爱笑,但也从不会哭。 可是他让她露出了那些表情,她哭着哀求他,饶了她,但他当时没有能做到。 萧炎因为这个事悔恨了二十多年,欣语从国外回来后,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只要能让她开心,她任性可以,跨过线可以,怎么护着萧寺,他都能接受。 那些对萧炎来说,反而是可以减轻负疚感的事,可是欣语并没有做太多。 那时的萧炎还是太年轻,欣语十七岁时,他一时冲动错手杀了傅国斌,还是当着她的面。 因而欣语十八岁时,决定要嫁给他,对萧炎来说,这是件让他能感动一生的事。不管欣语是出于什么考虑,萧炎当时对欣语的爱意都到达了一个至高点。 所以欣语失踪了时,他反而释怀了,他愿意放她去过一个新的人生,甚至愿意让她再去做一次选择。 最终欣语还是选择了回到他身边,这一次,萧炎不打算放手,也不想要更多忍耐和考验。 意外却接踵而来,她逃跑了,他可以原谅,她在乎萧寺,在意沈卓,甚至关心孟廷伟,他都忍了。 只有这个孩子,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她留下。 萧炎自认他已经比二十五年前做得好很多,只要孩子没了,他还是会依旧如往常般待她,没有嫌隙,没有苛责。 前提是,她放弃这个孩子。 萧炎能知道,欣语会因为这个事消沉,时间是多长他不确信,但他相信,她还能再振作起来。他不认为她会如萧寺所说,变成一个空心娃娃,她不是一个这么脆弱的人。 他的欣欣很坚强,很善良,也不会因此恨他,跟他兵刃相向。否则,二十多年前,她就有无数个机会,杀死他。 萧炎对他的心上人,从未设防。 121 解除婚约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应了师先遥的约,在外面的休闲会所见面,房间古韵古香,颇有古风。 “师爷爷。”任非凡打了招呼后,暂时没有落座。 师先遥看了他一小会,面上还挂着浅笑,请了他坐到身旁。 “你大概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们见过面,你还给我背过诗。” 任非凡思索了一下,“抱歉,我来之前,爷爷没跟我说。” 师先遥笑意加深,他对任家的人印象不错,任天道会让任非凡独自来,说明了很多,没告诉他这件事,也是一种没心机的真诚。 任天道选择了由任非凡自己面对,是对他的一种历练,也是一种信任。他相信任非凡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也愿意尊重任非凡自己的决定。 “那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跟晴儿的婚事,是我说定的。” “对不起,我有负您厚望。”任非凡低头道了歉,发生这种事,不管怎样,他都是有错的一方。 师先遥面色一改,“你这是承认了,你和照片里的人,有私情?” 起初,师先遥更相信师清晴的说法,这不过是萧炎对师家的报复。因而,任非凡此前一直没有上师家请罪,反而是个做好的行为,说明他不认这个错。 任非凡想了片刻,“我和席余没有私情,我是单相思,我喜欢她,她并不喜欢我。” 师先遥脸色全黑了,他没想到任非凡说出这样的真实。 “你从来没把跟晴儿的婚事放在心上,我理解的有错吗?” 屏风后有个人一下子冲出来,“爷爷,非凡在认识我之前,就认识席余了,他那是不忘旧情,念旧是个好事,说明他重感情。” 师清晴刚才就已经捏了一把汗,此时实在是憋不住了。 任非凡看了她一眼,“师爷爷,可能在重诺这块,我是不如上一辈人。对于这样莫名其妙的婚约,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当真。” 师清晴颓然坐在了爷爷身边的椅子上。 “我说对不起师清晴,是因为我利用她,利用师家的力量,想达成自己的私利,还以感情为代价跟她做了些交易。”任非凡从头到尾都没打算隐瞒。 “这意思是,你在等我们提解除婚约,也不打算负责任,是吧?”师先遥听出了任非凡的意思。 “负什么责任?”任非凡有些莫名,“您是指,我要对每个睡过的女人负责,还是说每个睡过的处女?” 这就是年代差,任非凡既对婚约不看在眼里,对这种事更加不在意。师清晴不是他睡过的唯一一个处女,他此生仅有的一次迟疑,就是对席余。事到如今,他唯有后悔而已,不该因为她不懂不在意,选择了推后那件事。 否则,他就会是席余第一个男人,而不是沈卓。虽然现在再想这些很无聊,任非凡却止不住这样的后悔。 师先遥气得要跳起来,师清晴扑过去抱住了自己爷爷。 “爷爷,是我还没告诉他,您别发脾气。” 任非凡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师清晴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先遥不晓得到底该如何是好了,“那你跟他说,还是爷爷帮你说?” “爷爷,您让我们私下说,可以吗?非凡跟您陌生,很多事当着您的面,我们不好说。”师清晴面露难色,说出这番话。 任非凡没买这个账,“到底你要说什么?” “晴儿说她怀了你的孩子,这样你也不负责任吗?”师先遥对任非凡这个态度不满到极点。 任非凡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师清晴,发现她表情也略微尴尬后,突然猜到了真相。 “不可能。” 任非凡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师清晴眼眶一红,过去推了推他,“怎么就不可能,放暑假前我们还那个过……” “我有做安全措施。” 常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防备于未然。虽然当时做那个决定时,任非凡是打算屈服于这个婚约,事到如今,师家不再帮忙救席余的孩子,他毁约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就不能有个意外吗?” “够了!”师先遥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眼前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看够了。 “我师家的闺女还怕找不到乘龙快婿吗?别说没有这个孩子,就算真有,打掉就是。”师先遥拉回师清晴,“丫头,你醒醒,不缺这个男人,是爷爷不好,爷爷看走眼,你原谅爷爷好不好?” 师清晴拼命摇头,“不好,爷爷,我喜欢非凡,我就想要他。我们帮席余好不好,难道我们就没办法保住一个孩子吗?这也是做好事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他喜欢别人,不喜欢你,何必呢,孩子?”师先遥一口气都快顺不上来。 他从小细心呵护的宝贝,在别人那里连根草都不如,这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师先遥心肺都疼,又气又恼。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 任非凡呆呆站在那里,对师清晴编排出怀孕这种谎话,他起初有些气愤。可是事情说到这一步,师清晴还咬紧牙想保住这段关系,他有些动容。 虽然师清晴经常会耍这些心眼,可她对他这份喜欢,绝没有掺假。 “师爷爷,您是长辈,您怎么说?”如果师家仍旧愿意介入席余的事,任非凡还会认这次交易。 “爷爷?”师清晴拉了师先遥坐下,流着泪撒着娇叫了一声。 师先遥理了理思路,任非凡是为了替他喜欢的人保住孩子,而师清晴则是为了替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人……怎么想都有口气堵在胸口。 “那个孩子是你的吗?” 任非凡摇了头,“她和别人的孩子,可是她想要那个孩子,只要席余保住那个孩子,我会放弃之前那段感情,试着和师清晴交往。不过即便她保不住那个孩子,我以后和她之间也没可能。” 他做的是无用功,他的爱情是无望的,能替席余保住孩子,任非凡也不过是自己跳了个坑而已。如果保不住,那他以后和这两个女人,可以说都无缘了。 师先遥完全相信了任非凡的诚实,这个男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半句谎话。这其实是两段单恋,任非凡是如此,师清晴也是如此。 “师家不会再介入萧家的事,既然任家对这门婚事无意……” “爷爷,席余也是我同学,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也想帮她,为什么我们不能一举两得,偏要自毁约定,拆散良缘?” 师先遥摸了摸孙女的头,“这门婚事退定了,现在这个社会,大多是自由恋爱了,父母之命的确过时了。” “爷爷……” 任非凡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但悬在嗓子眼的心暂时放下了。 师先遥看了看还略显稚气的男生,“晴儿若是喜欢,就自己追回来,到时候如果有人上门来提亲,哪怕全家都不同意,爷爷也站在你这边。” 师清晴猛然睁大了眼,泪水一瞬间停住。 “如果是站在公平的起点上,我自认我这个孙女还不错,非凡你可以考虑。” 任非凡有点傻眼,就他刚才的表现,他不认为对方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师家跟任家就算做不成亲家,也不会是仇人,前段时间的事,跟任天道说一声,家里人胡闹他见谅。” 师先遥再次抛出了橄榄枝,说出了师家不会再介入打压任家的话。 “你们都还年轻,很多事都是没准的,现在不用觉得有什么改变了,就是世界末日,很多事情变数是很多的,不到那一天,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么劝慰两个年轻人后,师先遥平缓了心情,带了师清晴回家。 “其实您还是喜欢非凡的,是吗?”回去的路上,师清晴喜忧参半,婚事退了,可似乎爷爷并没有反对她继续追任非凡。 “从私人角度说,他惹得我们家晴儿这么伤心,我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师先遥带着笑娓娓道来,“不过从看人角度说,他和我小时候印象里没什么区别,诚实善良,虽然做事还不够圆滑,但年轻人有点棱角未必是坏事。” 师清晴一知半解地点头,“他的确从没瞒过我,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最初他们相识时,席余就一直试图撮合他们,是任非凡自己告诉她,让她去看围城,找清楚自己的角色。 任非凡既没有对席余隐瞒和她的婚约,也没有对她隐瞒喜欢的人是席余而非她。 可是这让师清晴很痛苦,他总是当着她的面对席余示好,跟席余纠缠不清。 此后的情况一直如此,她完全能从他的表现知道他从未变心,可她还是一直追着他。 没想到,在爷爷这里,这反而是任非凡的优点? 师清晴自然不明白,这在师先遥心里,是多难得的一个闪光点。现今社会,他想给孙女找一个怎样的男人都不难,毕竟师家的地位放在这里,趋之若鹜之人多的是。 可是不是为了师家的权力地位而来的,没有对他们有所算计,真心为了他的孙女追过来的,这几乎是无法分辨的。 这是师清晴的终身大事,把她交给一个虚伪擅长演绎的人,绝不是师先遥理想的状态。 师清晴自己喜欢任非凡,他又恰好是那样一个真性情的人,如果真能两情相悦,根本无需考虑就能知道,任非凡是真心实意。 师先遥回家后就交代了这两件事,退婚,但不是因为人不好,是因为要让他们自由恋爱;因此也不可以再对任家施压,亦无需施以援手,他们能不能度过危机,就看任家自己的修为。 任非凡那时还不晓得,其实在他和师先遥见面之前,席余的孩子,就已经没了。 122 死得其所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寺眼见着人被他爸带走后,跌坐在地上。 他发现他是个无用之人,他在欣语身边,一直都是个累赘,掣肘。 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想死在他爸手里,都这么难。 欣语永远在维护他,为了保住他这条命,才会处处对他爸妥协。 他说沈家的人不如死了好,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这么想着,萧寺抬起了握刀的手,如他所说,杀不了他爸,他还能杀了自己。 他爸无法保持长生,势必要得到长生药方,一旦跟沈家的平衡被打破,欣语跟他爸之间的协定就不可能保持下去。 萧寺无论如何也见不得,她成为他的继母,跟他父亲在一起。 一次已经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无法想象她跟萧炎永生地在一起。 死了就一了百了,也算落个干净。 这么想着,萧寺握紧了刀,往心口方向扎下去。 “住手!”孟廷伟用手里的拐杖打飞了萧寺的刀,艰难地走过去蹲下身。 “少爷,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大小姐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比她还脆弱?” 萧寺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跟着萧炎来的?” “上次我来照顾大小姐时,她提前跟我打了招呼。她说如果有一天,老板带她走,让我一定要看住你。她说你肯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会一时想不开。我本来还不信,少爷,你走了,还有谁能帮到大小姐?” “我能帮她什么?我就是个废人。” 萧寺不是没想过摆脱萧家,自己独立在外谋一番事业,结识自己的人脉,以图击败他爸。可是萧炎早有防备,根本不给他和萧家脱离关系的机会,只要他结识的人,他爸一律会去关照,说这是他儿子。 这么多年了,萧寺自己的势力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且大部分恐怕都在他爸的掌控之内。他的自己人,恐怕还不如眼前这个人多。 “孟大哥,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孟廷伟看他终于振作了一些,扶了他起来,“不管有没有用,我都会去试,如果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萧寺点点头,他这条命,的确不该白白丢掉,总得给他爸制造些障碍和麻烦,才算死得其所。 萧炎带了欣语去私人诊所的第二天,七月十八号,早晨起来后,萧炎喂欣语吃早餐,她就没有吃下去。 欣语无声抗议今早的手术,然而萧炎铁了心,到点后还是让家里的医生来推了她去手术室。 整个诊所全部清空了,就今天一天时间会是如此,萧炎不希望再有任何别的意外发生。 但家里的医生是男人,萧炎特意让他找了相好的女医生,来替欣语做这个手术。 眼看着手术室近在眼前,欣语抓紧了握着她的那只手。 “萧爸……” “我在,没事,欣欣乖。” 欣语不想乖乖听话,忍不住眼泪又涌上来,“他在动,萧爸,他在害怕,我也好害怕。” “欣欣不怕,你想要孩子,以后想要几个我们就生几个,好吗?” 萧炎有些担忧,稍微让人停了停,帮欣语擦了眼泪,“最见不得这个,心都要碎了。” “那我不哭,您再等几天,让我做好思想准备,可以吗?”欣语软声求饶。 萧炎摇了头,“欣欣,你考虑了三个月,早就知道保不住他,不是吗?” 欣语红着眼眶沉默了。 病床继续往前走时,忽然有人从楼梯上来,拦住了他们。 孟廷伟用拐杖卡住了两边轮子,跪下对萧炎说,“老板,您今天这么做,以后一定会后悔。” “谁放你上来的?”萧炎心里大概有了数。 孟廷伟上前抱住了病床一只脚,“您今天想从这里过去,除非从我的尸体上碾过去。” “孟廷伟,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不会,我是为您好,为大小姐好!” 欣语觉得肚子忽然很疼,她挣扎着要坐起身,就看到萧炎按开了右手里拐杖的开关。 欣语一瞬间睁大眼,连不要二字都没叫出来,就看到萧炎按动了按钮。 曾经她也是眼睁睁看着萧炎砍断牵系着沈卓的那根绳子;曾经她挡在萧寺身前,阻止了萧炎按键;终究还是出现了牺牲者,她救不了任何人…… 欣语如上次一样,眼一闭昏厥了过去。她还没想起过往时,经常会如此,可她想起来之后,其实这个症状并没有好转。 医生拿开拐杖,就要拖开孟廷伟,曼枝和王义强都闻声跑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曼枝扑过去拦住了医生,自己努力想把孟廷伟往旁边拖开。 王义强觉得她很碍事,就要插手,也被曼枝喝住了,“你别过来,别碰他!” “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不行,我帮帮你,别碍着老板的事。” “我用你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他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鞭尸吗?!” 曼枝这表现,比护犊的野猫还可怕,王义强有些心虚。 孟廷伟自己跟他打的商量,他放孟廷伟上来,因为他相信孟廷伟说的,老板会对他动手。孟廷伟这都是第二回为了大小姐,跟老板起冲突了,老板什么样的人,能容忍他一次,还能容忍他第二次? 他的如意算盘响了,可他还怕不保险,想把尸体拖回去好好“照顾照顾”。 “曼枝,我把人给你处理,也算应了我许你的事,我本无意杀他,是他逼人太甚。” 萧炎开了口,王义强就没敢再动,看老板脸色,乖乖下了楼守着。 “谢谢老板。”曼枝道谢后,奋力把孟廷伟先拉开了些,目送病床过去,也目送昏迷的欣语,进了手术室。 这之后她连拖带背带扶,好不容易才把孟廷伟弄下楼。 出去后走不远,萧寺扔掉烟头看到他们,快步过去接了人,“受伤了?” 曼枝这时候才把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哇的一声就哭起来。 萧寺忍不住慢慢伸手,去探了身上尚且是热的的人的鼻息。 就是昨天下午,孟廷伟才说,让他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过一晚的时间,说这话的人自己,倒…… “拍到了?” 曼枝抱着两根拐杖,勉力止住抽泣,从拐杖横栏外面的小格子里取出了东西,“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欣语醒来时,还在私人诊所的房间里,不过她能感觉到肚子里已经空了,仿佛连整个肠胃都消失了一般,空空荡荡。 她花了一段时间来默哀孩子的离开,好些后,又想起了孟廷伟的事。 她原先就知道,她极大的概率保不住这个孩子,她仍旧抗争了,也担心出现其他的牺牲者。没想到的是,牺牲者出现了,孩子也没有保住。 思路回到了她晕倒之前的地方,她救不了任何人,包括她自己,还包括萧炎。 她不在他身边,他会想各种办法抓她;她在他身边,他却很容易被其他人触怒。 欣语稍微打起精神后,想坐起身时,才发现手腕和脚腕上的东西,她把胳膊拿到眼前看了看。 环手腕的地方,外面裹了一层类似软胶的东西,但后面的链子看得出来,是钢筋类似材料的,肯定是刀斧无力的材料。 缓缓坐起身,欣语发了下呆。 这回没有脖子上的,手和脚也都是单边,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也不晓得这算不算萧炎的进步。 她不明白,她回来了,孩子也打掉了,为什么他还要锁住她? 孟廷伟死了,萧寺现在不可能动作,沈家更不构成威胁,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欣语发现她还是不能理解萧炎,他的紧张超出了她的想象。 扯链子玩了一会后,欣语重新躺了回去。 她估摸着萧炎一时半会不敢来见她,加上孟廷伟的事,他现在应该很忙,忙着把事情摆平。 欣语现在也不想见他,他是个杀人凶手,同一天,不止杀了孟廷伟,还杀了她的孩子。更不提,他还是她的杀父仇人,还当着她的面杀了傅国斌。 她不知道萧炎手上到底有多少命案,曼枝口里,萧寺的表哥也算一宗,这一类的又有多少。 欣语不喜欢暴戾的人,也不喜欢管束,萧炎却是个这样的人,现在又再次锁住了她。 萧炎坐在监控室看了一会他的宝贝,看到她躺回去后,就离开了监控台。 他近期的确在密切关注萧寺和曼枝的动向,可是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这让萧炎很费解。 他们不拿出点东西,他就没法获得那样东西,萧炎不信他们没从孟廷伟的死里,获得任何收益。 早在妙恩死后,孟子怡就离了职,萧炎没有留她,对这个小姑娘,他还是保有几分好感。小时候的欣语,其实和她很像,单纯善良,又很喜欢他。 萧炎只能猜测,萧寺和曼枝想要做长线计划:反正救不下这个孩子,他们放弃了在当下用这件事来烦扰他,因为他现在势必无法接近欣语,他们没必要多此一举。 可萧寺不是个能做这种事的人,曼枝肯定特别悲痛宇孟廷伟的离世。 萧炎一时半会猜不透,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家会不会有插手其中? 让萧炎烦恼的事,很快就发生了,而且远比从外而来的,要让他难受。 欣语绝食,不愿意配合医生调养身体,挂营养针和消炎针,也经常自己拔掉针头。 不出一个星期,萧炎整个心疼得吃不下睡不着,跟着欣语一起瘦了几斤。 期间他就去哄过人,欣语一句话不肯说,就是不肯吃饭。 后来也只能是镇定针打过,人昏迷后,再挂营养,看着床上人消瘦的样子,萧炎恨透了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她会难受,会跟他闹,可是她打他骂他可以,她拿自己的身体来跟他赌气,这怎么行? 123 单纯无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听说叶家拿到那个职位后,就猜到他们的孩子保不住了,他感觉十年二十年太久,因而想另辟蹊径走个快速通道。 “欣语身上的方程式在我们这里,只要拿到诗雨身上的另一半,我们就能取得长生药的关键部分,加上之前的研究成果,长生药方重新出世就是指日可待的事。用这个药做筹码,我想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的,都会上套。” 沈毅和凌云相视一眼,不太赞同的同时,觉得沈卓有点太过心急,有些神智不清。 “谁去诗雨身上取方程式,你吗?”凌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提了个技术性问题。 沈卓愣了下,虽说他跟诗雨做过那种事,可那时他以为她是欣语,现在要他明知故犯,对沈卓来说心理压力太大。 “还是说,你认为我适合去做那个人?就算我和诗雨都同意,我不敢保证,我能让她发自内心投入和满意,据你所说,不是每次都能看到图案浮现出来,对吧?”看沈卓不答话,凌云进一步质疑了他。 “我…会去跟诗雨商量。”沈卓转身出去。 凌云还要拦他,沈毅拉住了他,“让他去吧,诗雨不会跟他一样脑子发热。” “什么也不做的我们,更无用吧?”凌云苦涩笑道。 如果沈卓提的方案不可行,那他们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却什么都没做,才更无耻。 “我没想到,萧炎狠毒到这地步,早知如此,年前小卓跟萧寺去杀他,我应该让你倾尽所有人去帮他们。” 事到如今,他们就算想做什么,也找不到机会和破绽。 若能在所有一切开始前斗个你死我活的结果,之后所有事不会变成这样。 不管是他们成功杀了萧炎,还是萧炎杀了他们所有人,跟欣语在一起,现在都是一个确定的结果。 最无辜的就是欣语肚子里的孩子,算起来他是沈毅的亲侄子,按备份算是萧炎的孙子辈。 “沈大哥?”凌云没想到,一向保守的沈毅会说出这种话。 沈卓找到诗雨时,她正在偷偷抹泪。 “对不起,我们都没顾虑到你的心情。” “我…只是为姐姐难过。她从小就比我懂事,什么都让着我,包括她喜欢的玩具熊。”诗雨说时想到姐姐现在会是什么处境,眼泪落得更急,“姐姐从来就没得到过她喜欢的东西,就因为她不爱说出来,不会主动去要。” 沈卓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欣语有她想要的东西,可是萧炎却夺走了。 “姐姐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就连喜欢的人,她也愿意让给我。卓哥哥,下次如果有机会见到姐姐,我会告诉她,我不再喜欢你,你要配合我,好不好?” 沈卓坐下摸了摸她的头,“那我们先要有办法见到她。” 听沈卓说完他的想法后,诗雨擦了泪疑惑地看了他好一会,“卓哥哥,长生药方我可以给你,但是绝对不能用这东西做筹码去谈判,一旦有人知道这种东西存在,你觉得还有太平二字可谈吗?” 不说引发战争,至少暗地里的你争我抢不会休止。 “姐姐把药方留在沈家也是这个原因,她研究解法明明也需要完整的药方,可是她却没把药方带回萧炎身边,就是担心萧炎会把药方用在这种地方,你还不明白吗?!” 沈卓猛然醒了神,没有药方哪来的对症下药? “姐姐不希望这种东西存在于世,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我们身上,如果要取得我身上的方程式,一定需要做那种事……” 诗雨看沈卓神情,继续说了下去,“有机会我会跟萧寺约,他应该很擅长这种事,卓哥哥你不用为难。” “萧寺?”沈卓没想到诗雨会说出这个名字。 “嗯,对他来说,我和姐姐都一样,他都很喜欢,我感觉得到。” “你……不喜欢他,你对这种事难道无所谓吗?” 诗雨抿唇看着他,“姐姐可以做到的事,虽然我不见得都能做到,但如果是有意义的事,我会努力去做。” “对不起,我会另外想法子,而且欣语既然没提药方的事,可能她心里多少有数,暂时不用做外交用途的话,你不需要……一定要做这种事。” 诗雨红着眼眶笑了笑,“卓哥哥总是这样,脑子一热什么都敢说敢做,冷静下来后,却又特别温柔,还会一直道歉。” 沈卓有些尴尬,“是我不够成熟,欣语也总是这么说我。” “嗯,我还是要严肃批评你,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下次再说要约我做那种坏事,我可是会让你负责任的。” 沈卓脸上一热,诗雨这么说话时,跟有个人很像,不过说话的内容完全不沾边就是。 席余从没说过什么负责任之类的话,第一次跟他好时,隔天起来就知道傻呵呵地笑。 “对不起。”除了这句,沈卓也接不出其他。 萧寺跟曼枝带了孟廷伟回孟家,他爸应该也不是真心想杀孟廷伟,一时冲动杀了人,不可能再动孟家的人,现在孟家是最安全的地方。 和萧炎想的一样,如果他们看到拍到的内容清晰可信,势必会保存物证,找到合适的人去打垮萧炎。可惜,卡里的内容还算不错,错了的,是该死的人,没有死。 孟廷伟是中了萧炎拐杖里射出来的东西,可是那个东西不知为何,不是子弹,也不是有毒的暗器,而是一枚欣语常用的麻醉针。 他们回家后,看过视频,暂停一帧一帧播放,看的清清楚楚,而后他们就去叫醒了昏迷的孟廷伟。 曼枝喜极而泣,不管这算不算功败垂成,至少她喜欢的人还好好的在这里,其他一切就都是浮云。 萧寺哭笑不得,精心布局一场,却是这个结果,不过估计没人会不喜欢这个结果,包括他爸。他不真心希望孟廷伟死在局里,他爸恐怕也不想再当着姐姐的面杀人。 不过是因为孟廷伟一次次在他爸面前维护欣语,而欣语又处处维护才认识不久的孟廷伟,他爸才动了杀机。 可是人没死,那就不可能拿他爸杀人一事来做文章,但萧寺已经有了其他的点子,尤其接下来一周,听说欣语在绝食,他爸急得六神无主,萧寺觉得他这一计极大可能能成。 从欣语这个反应,萧寺猜测换了机关的人不是她,因而给诗雨打了电话。 “是我。”诗雨供认不讳,“帮到了孟大哥?那真是太好了。” “小姐姐你真的是……连我都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做的?” 诗雨不觉得很难,“你不是把做这种机簧的人介绍给我了吗?我从国外回来后……经常帮萧叔叔打理拐杖,就拿去那个老头那里,让他帮忙鼓捣了下。” “要求就是所有杀人的设置全部更换成麻醉?”萧寺不认为诗雨有聪明到针对每个机关做指示。 “对呀,老爷爷说他完全了解,还给我手动点了赞。” “为啥,认为你是在帮我爸积福积德?”萧寺差点晕倒。 那个老爷子是有些正邪难辨,他有找他做很多有的没的机关,他都没有告诉他爸;他爸的东西也都是他在维护,诗雨改装了他爸的拐杖这件事,看来他也没说…… “大概是吧。” 萧寺有些无奈,他没机会介绍欣语给老头是一回事,就算找到机会介绍了,估计欣语也想不出这种法子。他和欣语习惯了以固有思维去考虑萧炎,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拐杖被人做了手脚这种事,他爸会不知道。 实际上,诗雨单纯直接这么想,干脆明了这么做了,事到如今,没有一个人发现。 不知道该说是傻人有傻福,还是想太多会畏手畏脚,这个或许在诗雨眼里,完全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当真救了人命。 如果那一晚他爸对他开了枪,那诗雨救的人,就会是他。 萧寺无奈苦笑完后,接着问了,“小姐姐,你还有什么小聪明瞒着我的吗?” 他跟诗雨共处二十年,诗雨大部分时候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他经常故意逗她生气难过,分开后,却发现很想她,很喜欢她这样单纯简单的性格。 “有哦,就是姐姐的项链,里面的逆生药,仍然还在。”诗雨直言说了出来。 “什么……?!”萧寺忽然发觉,他以为他对诗雨的事无所不知,实际上,无知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小姐姐,你怎么能把可爱的弟弟玩弄在股掌之间?”震惊完了之后,萧寺含着一抹笑发问。 诗雨在电话那头歪了歪头,“你没有问我。” 如果萧寺以前问她,她其实未必会瞒,只是他误会了,她就没说,她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尤其是对认定的朋友和好人。 接下来她就把逆生药是双份的情况说明了下,最后想起此前沈卓跟她说的事,她就试探着问了萧寺。 “姐姐如果要研究解药,长生药方也是必需品,卓哥哥说,姐姐身上的一半方程式在沈家,我身上的……你愿意帮忙取吗?” “……”萧寺嘴张成“o”字型,喂,沈卓你个天坑的王八蛋,竟然把事情推到了他身上吗? 他求了二十年都没得到,现在当事人自己来问他还要不要了啊?让他怎么拒绝,用什么意志力才能说出拒绝的话?谁来告诉他,谁来帮帮他? 上天听到了他的天人交战,派了欣语来救他,欣语离开时略微勾唇的画面滑过眼前时,萧寺醒了神。 “这个事不急……沈二哥一定是开玩笑的,下次有机会碰面……再说吧……” 仿佛电话烫手一般,萧寺挂断了。 124 各自的路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恶心兮兮的样子,跟心上人讲电话就这么享受吗?”曼枝靠门边看他半天了,他到底有没有紧张感? 萧寺偏头看着她,“小姐姐可是我的精神支柱。” “那大小姐呢?” 萧寺抬手按在心口,“心尖上的人。” 曼枝无奈摇摇头,“你这样一辈子都追不到喜欢的人。” “我不需要,我只想要姐姐。” 长换了口气,曼枝往外走去。 她从来不认为她爱错了人,不论是萧寺,还是孟廷伟。哪怕他们的心都不在她身上,可是他们都是值得的人,不管命运如何对待他们,他们始终在善待这个世界。 曼枝能理解欣语对孟廷伟的在意,知道孟廷伟的身世后,欣语的心疼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而她知道欣语是个心软善良的人。 欣语这种下意识反应曾经让萧寺动怒,可想而知萧炎的怒火会是萧寺的多少倍。 从过往的资料里,曼枝知道,欣语不是个这么容易暴露心中所想的人。小时候的她曾经见过萧炎当着她的面让人暴揍萧寺,可是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为萧寺招致更多的打击报复。 她的确变了,在这消失的二十年,她作为其他人生活的二十年,她曾经坚冰一般的外壳,消融掉了。 曼枝还记得,欣语作为席余,来萧家公司参观那一天,下午来找她闲聊。 席余笑着把话题扯到了孟廷伟身上,问他这样一个大好人,怎么会跟在萧叔叔身后假装恶人? 她那时就很在意孟廷伟,而且完全看穿了孟廷伟的伪装,她用了大好人三个字来形容,曾经把枪指着她后脑勺的人。 曼枝后来去找孟廷伟打趣时,并没有承认她透露了什么给席余,可实际上她说了。 她问席余,一个杀父的人,应该选择一条怎么样的路,才算适合自己呢? 这里面有双关的意思,除了孟廷伟,萧寺也正走在这条路上。 曼枝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萧炎这样的父亲是否就该死,她只是想问看没有任何过往记忆的席余。 席余当时故作不理解地笑着回答了她,“什么样的路都可以啊,自己喜欢的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吧?” 这也是曼枝想对孟廷伟说的,他不必背负着过去活着,他可以活成他自己想要的模样。 事到如今,曼枝还没有转达这句话给孟廷伟,或许,只有那个人当面告诉他,他才听得进去。 孟廷伟应该是个已死之人,孟家依礼办了葬礼,孟母和孟子怡都哭得真实动情。 虽然孟廷伟没死,可是听说他一心求死做了什么,不管是做母亲的还是做妹妹的,都忍不住落泪,悲痛并没有少多少。 头七的时候,萧炎才稍微抽出空来看看。 “老板,小伟这孩子一直都很乖,今年也不晓得他是不是鬼迷了眼,可是您怎么能这样……您打他骂他教训他,都是可以的,可是他真的罪不至死……” 王义强要拉开扑过来抓住萧炎衣服的人,萧炎抬手阻止了他。 孟子怡也在一旁红着眼怒视着萧炎,看母亲哭着说不出更多话,才接着质问了他,“萧叔叔,我以为您是个好人,您跟欣语姐姐是相爱的,可是您骗了我……欣语姐姐喜欢的是萧哥哥,她还跟萧哥哥有了孩子,您却不肯放过他们,要跟自己的儿子抢心上人……萧叔叔,您怎么会是这种人,是我看错您了吗?” 一听就知道是萧寺跟她说了这样的故事,萧炎无奈看着像炸毛的小猫咪一般的小姑娘。 “哥哥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希望您不要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您怎么能对他动手?哥哥跟在您身边二十年,他为您做了多少事,您念过他的好吗?” 萧炎默默听着,他不是不知道,孟廷伟很好,他找不到能接替他的人。 这一周他晚上都无法入睡,没有安全感,他无法信任王义强,也不相信他的能力。 杀孟廷伟是一时之怒,跟杀傅国斌如出一辙,可杀傅国斌时他更草率,杀孟廷伟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第一次他忍住了,竟然又有了第二次他去替了萧寺帮忙照顾欣语,然后又有了第三次在医院的以死相逼…… “是我对不起你们。” 等孟子怡无条理质问完各种有或没有的事,萧炎才说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就有用吗,你把哥哥还给我!”孟子怡扑过来捶打了萧炎,孟母赶紧拉开了她。 “我会尽力补偿你们,如果嫂子需要一个半子,子怡还不改心意,我会让寺儿入赘孟家,可以吗?” “你还想摆布萧哥哥的人生?萧炎,我恨你,你要是敢对萧哥哥做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孟子怡完全已经失了理智。 萧炎叹了口气,看着曾经笑着叫他萧叔叔的人现在恨不能咬死他的样子,许了个空口诺言给她,“子怡你放心,我不会对寺儿做什么。” “我才不会相信你,你给我滚!” 孟子怡情绪已经上来,今天势必没办法好好说话,萧炎刚才已经上过香,也就带了人先走了。 闹成这样很快大家都散了,孟子怡还抽抽噎噎停不下来。 萧寺蹲下身递了纸巾给她,不说话等了一会。 “萧哥哥,我演的好吗?” 萧寺竖了大拇指,他爸要是这样都不信孟廷伟死了,才是撞了鬼了。 孟子怡擦着眼角露出笑容,“其实,刚才萧叔叔说要把你嫁给我,我多想答应他。” 萧寺笑了下,站起身按了按小姑娘的头,“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如果还做人,就做个女人,你做个男人,把我娶回去。” “不过呢,我如果是个女人,肯定是那种特别懒的,每天就混吃等死,你要负责养我,还要做家务,还要帮忙洗脚……”萧寺一一列举了下去,就等着孟子怡心情好转,跳起来还击,说她才不要这么倒霉。 孟子怡停住哭泣后,慢慢站起身看着他,看他停下来,就认真说了,“好啊。” 萧寺一愕,“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 “萧哥哥,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想,我是那种能为你挡子弹的程度的喜欢你。” 萧寺稍微睁大了眼,刻意想打混过去的用意没能成功,喉咙好像被堵住,一向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的他,没了语言。 “子怡你太好了,实在应该找个比我好的人。”最后他只留了这么一句,从口袋里拿了烟,叼着烟出门去抽。 孟子怡已经停住的泪再次落下来,这一次,是为了她无望的爱情。 她没有一定要找个好人,也不需要比他更好的人,她想要的就是他,他到底明不明白? 门外,曼枝找萧寺要了烟。 “你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都混成这样子了,竟然还有女人死心塌地喜欢你。” 萧寺的凤眼微微弯起,“这辈子混成这样,下辈子不晓得还能不能遇到,这么蠢的女人呢?” “……”曼枝踢了他一脚,“做什么勾引我,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 萧寺无语,他做什么了,突然动手的是她好不好,他没躲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这家伙认真起来时,还是那么帅,曼枝回头看着前方的树丛时,心跳慢慢平稳下来。尤其是那对凤眼弯起来时,特别好看,很希望他永远带着那样的浅笑,不会再忧伤,不会再蹙起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的未来,等在某个地方? 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处,沈卓正在卫生间里吐。 出来时,明晖递给他一瓶未知的液体,“醒醒酒,不能喝还这么拼,他们会不拿你当人看的。” “不是有种说法叫一战成名吗?你觉得我有前途吗?” 明晖看着他二十多岁的面容,“如果总是长成这样,再能喝也很难吧。” “谢谢。”沈卓喝了他准备的东西,靠在墙上调整状况。 “就算身体受得了,精神也不能总是太紧,这一周就到这里吧,明后天休息下,之后再约好吗?”明晖倒不怕他喝死,只是他这样的强度,再想上位的人,都没有这么夸张的。 沈卓摇摇头,“不做点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平静下来,休息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实在是煎熬。” 能缩短一天就一天,能缩短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只要能减短跟她重聚的时间,在昏倒之前,沈卓都想走在这条靠近她的路上。 萧寺那边的计策是他的事,他这边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希望,如果从政是唯一的法子,他就要在这个路上开辟一条最快最快,哪怕是从不曾存在过的最快的路。 他动力十足,而且现在也有愿意帮他的朋友,如果他不努力,谁又该为了他的爱情,替他造路? 认识林先生后,他听说,本来林先生的爷爷不赞同他跟凄月结婚。要他在全国开满一百家分店,而且每家都要自主运营,这之后才会考虑改变主意。 那时候的林先生,也是忙到都没空陪伴家中的人,而凄月还帮了他很多忙,两人共同为了那个目标努力。 虽然他的现状比较惨,欣语并不在他身边,也不会跟他同心同力,可是他的动力更足,就因为她不在,为了能尽快见到她,才会更有拼劲。 而且,她不在身边,沈卓所有的空闲时间,都变成可怕的恐惧和思念。他无法想象她现在的处境,他也抑制不了无休无止的想念。 每一个无眠的夜,拿来结识新的人,搭设人脉,对沈卓来说,就是一步步靠近她,这样努力时,他才感觉活得充实有希望。 沈卓是个极端的人,在那根弦断掉之前,他只想一根筋往前冲。 128 访客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郁蕴还在的那周,萧炎花了点时间跟孟子怡沟通,想让她作为访客来探望欣语。 纯电话沟通,萧炎不放心,因而约孟子怡当面聊了一次。他这边的目的安抚为主,把欣语的情况也大致说了,希望能得到对方谅解,心平气和帮他稳定欣语的情绪。 孟子怡赴约之前,跟萧寺认真研讨了她应该采用的策略。 他们其实没料到萧炎会给到这样的机会,初接到电话时,孟子怡激动得浑身发抖,忍耐着才保持矜持的心态,没有做出直接回复。 萧寺之后问了沈家,才知道郁蕴的事,猜测是他给了萧炎这样的建议,他爸挑不出比孟子怡更恰当的客人。 他就在等着他爸那边的动态,不过他也没想到欣语的情况这么糟糕,他的着急不比沈卓少。 萧寺给子怡的建议是由她自行决定,根据他爸说的内容,她愿意配合的就配合,不愿意的不需要勉强。不管他给不给表演建议,他爸都能看透子怡的真实想法,萧寺没花太多力气在培训孟子怡身上。 孟子怡时刻在心底里提醒自己,要记得哥哥已经死了这件事。 萧炎见到她之后,就不担心她不肯去看欣语,因为孟子怡肯来见他,只会是为了欣语。 “我之前也说了,小伟的事是我的错,我愿意向你们道歉,多少次都可以。欣语也是因为这件事,心里不舒服,导致有些抑郁和厌食。我希望你能去看她,开导她,不要再刺激她,可以吗?” 孟子怡看得出,萧炎的态度很诚恳,虽然她现在对萧炎的看法和以前不同,但她哥毕竟没有真的死掉,她并没有那么恨萧炎。 “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只是关心欣语姐姐的情况,我会尽量不提到哥哥的事。那…什么时候方便我去看欣语姐姐?” 萧炎虽然提前做了准备,可是一直等到郁蕴走后,他才替欣语安排了访客。 郁蕴治疗的中后期,除了沈家寄来的食物,他也让欣语吃下了一些其他流食,都是清粥这一类好下肚子的东西。 既然欣语能慢慢吃下东西,接下来的调理就交给萧炎就可以,郁蕴嘱咐他情况有变时第一时间通知他,就回去了。 他很少出这么久的工作差,有些固定客人一周见不到他,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郁蕴有不少阔太太类型的固定客人,并没有什么心里毛病,只是为了给他送钱,每周来看他。他虽然并不是那么爱钱,但有时候保持一样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对他来说更轻松。 欣语难得好眠,醒来时,看到孟子怡坐在一边,正拿着手机在看什么。 拉了拉手上的东西,知道自己并没有突然去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后,欣语稍微放了心。虽说她不认为萧寺有本事把她劫走,可是如果他做了这种事,她会很担心后果。 “……”坐起身后,欣语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问她为什么在这里,还是在做什么,或是最近怎么样,好像都不合适。 孟子怡把随着她抬起的手机放下了一些,“萧哥哥想看,所以我拍了一些你睡着的视频,可以吗?” 欣语没有什么反应,她不知道要怎么跟眼前的人说话。她害死了她的哥哥,她不知道子怡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她自己无法面对这个真相。 “欣语姐姐,你没有错,哥哥……也没有错。”孟子怡把萧寺交代她的话提前说了,因为欣语似乎没有任何寒暄的话要跟她聊。 “萧寺让你这么说的?你是怎么想的呢?”欣语完全能听出萧寺的语气。 “我?我觉得欣语姐姐你是受害者,哥哥……也是受害者。” 欣语深深看着眼前的清纯小美人,叹息般说了句,“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受害者,没有加害者,怎么会有受害者。” 孟子怡听不懂,从法律角度完全能理解,可是代入情境,她不能完全把每个人放对位置。 “不管怎样,有错的都是萧叔叔,欣语姐姐你没有错。” “不是还有帮凶和从犯这种人吗?”看孟子怡还要反驳,欣语转了话题,“萧寺现在住在你家?有进展吗?” 孟子怡卡壳了,脸上稍微泛红泛白,“萧哥哥喜欢的人是你,他只当我是个小妹妹。” “那是他骗你的,我是他的姐姐,他喜欢我岂不是*。” 孟子怡有些绕进去,张口就不小心提起了欣语的孩子。 欣语愣了一刻后就说了,孩子不是萧寺的。 孟子怡很惊讶,又追问时,看欣语不想回答,只好回去之后再去问萧寺。 “我…之前见过萧哥哥的母亲,她也觉得…我不适合萧哥哥。”最终话题还是顺着欣语的引导,绕进了孟子怡的个人问题里。 欣语要伸手去拉小姑娘的手,习惯性伸右手时,拉动铁链的声音让她放弃了。 “你不适合萧寺不是个大问题,让他适合你就够了。”欣语一直没想过,让孟子怡进入到这样麻烦的萧家事务里。 更幸福的一定是,萧寺走出这里的事,走进孟子怡的生活里。 “o……”孟子怡整个人都傻了,她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连这是不是文字游戏,她都没分辨清楚,只是感觉看到了新希望。 “下次有机会,我会再劝他。” 孟子怡立刻又抬起了手机,“录下来给他看,可以吗?” 欣语点头之后,对着镜头好好教育了一番,她的弟弟。最后,她还想起来,对萧寺说了,生日快乐。 如果萧寺真能听她的,跟孟子怡在一起,去过普通的生活;沈卓也能听她的,跟妹妹在一起,不再管萧家的事;萧炎走过这段敏感期,跟她恢复如初。 欣语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大家暂时各自生活在各自的日常里,等到有一天时间足够久,互相之间能冷静相处时,再开始一些亲人之间的交互,更为合适。 拿到录像的孟子怡情绪稍微高涨,开心离开时,萧炎也没让人删除她手机里的东西。一直到路上,孟子怡才回过神,为什么她好像是来安慰欣语的,最后变成了,她被鼓励了一番? 回去后,萧寺把视频从头到尾认真看了几遍,主要是欣语眼里的光亮,他从头到尾没看到亮起来。 孟子怡当然不是只拍了睡着和最后的那段,过程中她也并没有关掉摄像头,虽然角度不好,可是大部分时候都照到了欣语。 “萧哥哥,你觉得欣语姐姐说的有道理吗?” 萧寺惯性要敷衍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子怡,我是真心爱姐姐,虽然她是我的姐姐,可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孟子怡的情绪又低落了回去,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欣语那里,顺便还能把萧寺带去一起受教育。 萧炎不得不相信郁蕴,他选的客人很好,欣语有打起精神来关照孟子怡。他以前不知道,欣语其实很喜欢做姐姐,可能因为她本来就有个妹妹,她对萧寺也好,对子怡也好,都像一个大姐姐。 以往他把她当半个女儿养大,在他眼里她总是个长不大的娃娃,看到她对待晚辈,仿佛能想起多年前,维护萧寺的夕汐。 没过两天是欣语生日,萧炎无法在这种时候忍住不去见她。 萧炎独自推了蛋糕进去,还给欣语唱了生日歌。 欣语并没有那么想跟他闹脾气,尤其是从这近两周的情况,他一直忍着没来打扰她,她多少能体谅他的相思之苦。 “谢谢萧爸。”萧炎坐上床时,欣语还是依惯例凑过去亲了他表达谢意。 萧炎切了蛋糕,喂她吃了一些,心情大好。 他觉得再过几天等她出了月子,他们就能回到以前相处的好日子里。 “欣语还有什么担忧的事吗?能为你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萧炎给了她生日许愿的机会,往年也是如此。 既然他说了,欣语的确还有一份牵挂。 师清晴应约来到这个私人诊所时,还并不知晓,欣语没了孩子的事。 进房看到欣语单薄的身板,师清晴好一会不能接受,“你…的孩子没保住?” 虽然她有些猜测,师家不介入这事后,她可能会遭遇什么,却不确信事情真会这么发展。 欣语抬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你呢?跟他还好吗?” 师清晴坐下后措了下词,“我跟非凡吗?之前为了你的事,他有跟我在一起……” 师清晴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欣语的神态,然后想起来,她好像从上次见面就变了个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才接着往下说。 “后来,可能是萧伯伯把你跟非凡的事说给了我们家里的人,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婚约了。” 欣语对师清晴的小九九完全能看穿,她虽然说穿了任非凡会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的事,可她在暗示,任非凡在过程中,已经跟她有了感情。 这不是师清晴第一次撒这种谎,高中时她也做过一次。 “对不起。”欣语没有说太多,干脆明了道了歉。 她对不起师清晴的地方太多。 欣语其实很喜欢她,第一次见她时,就很喜欢她身上那种大家小姐的气质。想起过往后她才知道,诗雨身上也有很类似的感觉。 “没关系,爷爷还是很支持我追非凡,就是任家现在遇到点问题,可能和萧伯伯有关。等家里的事解决了,非凡就会有空来补救我们的事。” 欣语点点头。 这是她在那二十年里,最先交到的一个女生的朋友,之后的张敏,或许也算一个吧。 129 隐患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那个…席余你还好吗?”说完自己想说的计较,师清晴还是问了一句对方的情况。 欣语点了头。她这个朋友虽然会有很多小心机,可是关心也不是假的。师清晴或许恨过她,讨厌过她,但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师清晴仍旧当她是朋友。欣语能感觉到,一直都是这样,师清晴在矛盾。 大学重逢时,就是师清晴说,她们还是朋友。 “虽然孩子没了是个伤心事,但以后还会再有,你别太难过。”师清晴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担心,伸手抓住了欣语左手。 欣语感觉有股热流顺着指尖流向了喉头,她再次点了头。 “你…想见非凡的话,我下次去看他的时候,约他一起来,可以吗?” 师清晴觉得她不够理解席余,这种时候,似乎任非凡更能安慰她。 “不用。”欣语开了口,“我想见你,才约了你。我没有见他的必要,我也不想见他。”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为什么辍学不念了?” 欣语除了左手其他地方都盖在被子里面,被锁起来这种场景,她还不想拿来吓唬这个大小姐。 “身体休息好了之后,可能会去旅游散心。你们如果喜事到了,可以通知萧家一声,我就会知道。” 师清晴有些红了脸,“方便的话,你也带着那时候的男朋友来参加吧?” “好。”欣语许了个空头支票给她。 沈卓在郁蕴回去后,就去问了欣语的状况,听他说的两个可能性后,就一直忧心着欣语的事。 萧寺生日那天传了视频给他们,沈卓看到那样的欣语,整颗心都是吊在火上烤。他很想能陪在她身边,他在很早以前劝过她一句,孩子没了没事,以后还会有,让她不要绝望。他现在有更多安慰的话想倒豆子倒给她,可是他缺乏一个机会。 欣语生日那天,沈卓就给萧炎去了电话,想跟他聊一聊。萧炎没有接,他不认为沈家有必要打电话给欣语道生日快乐。 此后沈卓似乎是着了魔,一直不停打给他。 萧炎无视他的时候,怒意也渐渐累积,他觉得沈卓是在故意招惹他。 没过两天,萧寺也效仿了沈卓,而后还算上了沈毅。萧炎不知道他们这是不是疲劳轰炸,最后选择了关机。 穆龙在师清晴来访的那天傍晚,跟王义强起了冲突,两人打了一场,就因为穆龙想见萧炎,而王义强不想让他见。 闹成这样,闹到最后,王义强还没能赢,被穆龙打折了一条胳膊,去打了石膏。 萧炎倒是对穆龙这个突然的冲动很不解,赶到诊所见了人之后,想听听看他的解释。 “老板,事关大小姐,请您原谅我的莽撞。沈家的人说,大小姐手里有武器,是一把三折刀。大小姐的心理状态又很不稳定,他们担心大小姐轻生,无论如何都想联系您,确认您是否有搜到过这个东西?” 萧炎眼眸缩紧,立刻就起身往楼上行去。 他突兀地推开门,欣语从手里的书上抬头看过去,对他身后的穆龙稍微有些陌生。 “怎么了?”连敲门都没有的闯入,对欣语来说不是常态。 萧炎的目光在她身侧搜寻了一下,用视线阻止穆龙进门后,他自己走到了床边,“你…藏了危险的东西?” 欣语放下了书,稍微偏头看着他。 萧炎不太怀疑沈家的说法,上次她就拿出了之前没搜到过的怀表,至今他也没把东西要回去。若说藏东西和找东西,萧炎自认他没有欣语擅长。 “刀这一类的武器,有吗?” 欣语有些懂了,她习惯带些护身的东西,他一直都知道,从没特别介意过,这次是为什么? “是说这个?” 看到欣语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刀具,萧炎喉咙发干,点了头,“能给我吗?” “为什么?因为这是沈二哥送我的?”欣语很随意打开了刀,看起来纯属是无聊地按开了第三折的隐形刀头,然后又收回去。 萧炎的心七上八下,紧紧跟随着她的举动,他至今还记得,他没能阻止的事――殷夕汐当着他的面自杀。 那把刀就是沈卓在席余十八岁时送她的那把,之前沈卓来暗杀萧炎时带的是他自己的那把。前段时间诗雨和沈卓来部队医院看欣语时,欣语本来把刀还给了诗雨,可是诗雨又把刀给了沈卓。 沈卓在跟她吻别时,又把刀放回了她身上,欣语一直还拿着这个东西。 “会换其他的给我?”发现萧炎神经紧绷后,欣语合上刀递了过去,随口问了一句。 “欣欣跟我在一起,不带着这种东西也可以,不是吗?”萧炎接过刀后,松了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欣语沉默未答。 “欣欣想回萧园调养身体,还是暂时回小筑?”萧炎接着说了些接下来的安排,她基本上已经出月子,厌食的情况虽说不太稳定,但也没有完全吃不下去的情况了。 如果她不想这么快跟他改变关系,萧炎愿意放她回小筑,再调整一段时间情绪。 如今的情况,即便她去了小筑,萧炎也能做到封锁防线,萧寺不可能再潜入进去。 欣语抬了抬手,“换地方后,这个饰品还会在吗?” 看萧炎不答,欣语就叹了气,“那让我继续在这里住一阵子。” 只是换个地方锁住她的话,这种相对陌生的地方,比熟悉的地方要好些。以后不会勾起现在的记忆,也能避免他为了让她好受,又要换房子。 熟悉新的牢笼,对她来说也是个难受的事,从国外回来时,虽然不想回原来那里,可是新换的地方,要从头适应一样不舒服。 “欣欣,对不起。”萧炎坐过去床边,要伸手抱人时,看出欣语现在不想他靠近,又停住了尝试。 他是不该锁住她,欣语特别在意自由这件事,哪怕是虚假的自由。 欣语的本性里就有这样一种性情,可在她十三岁之前,她从未尝试去获取她需要的自由。正因为发生了一次被束缚的事实,才让欣语对这种实际上加诸在身上的约束,格外难以忍受。 欣语接受了他的道歉,却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萧炎无话可说,他既不能把活着的孟廷伟带给她,暂时也做不到解开她身上的镣铐。就如欣语所说,让她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也好,萧炎安抚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病房。 他对这件事深思了一会,还考虑了是否要跟郁蕴联系,可萧炎能想到对方的建议。 欣语是否有轻生的念头,她为什么拿着这种危险的东西?是否只有这一个,还是还有其他?否则她为什么这么轻易给了他?所有一切都是谜,他的小女孩长大了,他也有了猜不透她的时候。 转念一想,欣语不可能自动自发做这种事,她明明知道,那样她会把问题留给她的妹妹。 萧炎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她的心理状态不稳定有关,哪怕她有这样的顾虑,但又有其他考虑,有时候会不小心钻进死胡同里。 人的理性并不能完全控制人的行为,否则她上回就不会跟着沈卓逃跑。 思虑之后,隔了两天,萧炎找欣语深谈了一次,他很担心欣语做出她自己都会后悔的事,那一定会是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自杀?”欣语干净的脸上毫无反应,“我为什么要考虑这种事?” “担心孟廷伟的事再发生,没有吗?” 欣语点点头,“萧爸说得对,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沈卓和萧寺仍旧不会放弃,他们自以为是的救我。我非常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想到还有人会因为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而丧生,我的确恨不得自己去死。” 萧炎紧张地握紧拳,等她继续说下去。 “但哪怕我死了,萧爸还是有可能因为迁怒他们,带所有人一起给我陪葬,风险仍然存在。这样一考虑,这个办法愚不可及,而且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是…什么?” 欣语抿了唇,“我相信萧爸对我的爱,能克服一切困难,由着他们折腾,也是可以的。迟早他们会明白,我是心甘情愿和萧爸在一起,他们拆不散我们。” 萧炎不知道这是不是欣语对他的暗示,让他宽容那些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事。抑或这是欣语变相的表示信任,相信孟廷伟的事不会重演。 “欣欣,我爱你,这件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如果…还会有一些波折,我对你保证,处理之前,一定先问过你的意思,这样可以吗?”萧炎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不认为自己能做到。见到沈卓时就会自然而然生出的杀意,怎么可能忍到事情结束后跟她讨论? 欣语点点头,而后伸了手要抱。 “我很期待,做你的妻子。”在萧炎怀里,欣语轻声说出对未来的憧憬。 萧炎不知为何感觉沉重,心里犹如压了巨石,无法轻松。 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他怀里的人似乎轻飘飘的随时都会离他而去,这样的预感让他后背发凉。 萧炎这一生纵横捭阖,大起大落有过,输赢经历的也很多,现在能让他担忧害怕的事很少。 哪怕是被沈卓拿刀对准心口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这样不良的预感,这是种类似野兽的本能,他下意识感觉危险就在身边。 失去欣语,这是萧炎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唯有这件事,他无法计划。 他会失控杀掉所有人陪葬,还是会以身殉情,他自己也猜不到,他不愿去想这种可能性。 这样揪着心的日子,萧炎过得很难受,睡不着,想不出破解的方法。 他跟他的宝贝,好像走进了死循环里。 130 相思成疾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时间是凌晨的三点过半,地点是沈家一楼沈卓的房间,一身清凉睡衣的美女悄悄推了门进房。 床上的人睡得迷糊,宿醉未醒里察觉有人靠近,勉强睁开一边的眼睛,大致看清来人时,不清醒的脑子里有个地方亮起了红灯。 “沈卓,这么久不见,你没有想我吗?”女人往床沿坐过来。 沈卓有些懵,意识混乱里觉得这不可能,可身体已经比脑子先动作了,他拉了人躺到他身下,忍不住已经凑过去吻上去。 女人被他突然的举动稍微吓到,之后倒是没有反抗的迹象。 结束一吻后,沈卓好像清醒些了,翻身坐了起来。 “诗雨你干什么?” 早在她们的身份还没弄明白时,沈卓就担心过这件事,某个不是他女朋友的人夜袭,对他来说是个太大的考验。 “沈卓你胡说什么?” 沈卓揉着自己醉酒后沉重的头,从床尾下了床,“我不会梦到她,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即便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在同个地方犯两次错误。 诗雨坐起身,“卓哥哥,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放松,就当我是姐姐,不可以吗?” 沈卓退到靠墙站稳后,想着如何回答这个提问,虽然似乎并不需要回答。 “我们都知道,你是在麻痹自己,可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考虑身体的承受能力。姐姐……”诗雨想了一会,“也不会希望你为了救她,虐待你自己。” “我心里有数。你先出去。” 诗雨期期艾艾下床,往他这边走过来。 “出去。”沈卓稍微提高了音量。 “我只是很担心你,卓哥哥。” “谢谢。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诗雨被他少有的脾气稍微吓着,缓步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沈卓浑身无力滑坐在地上。 他试图用无休无止的工作和酒会掩埋的思念,还是在刚才整个井喷而出。沈卓捂着头无比难受,他很想她,想到无法忍受这样见不到的日子,无法想象他们之间隔着几千米的距离。 她曾经离他那么近,一伸手就能抓住她,一开口就能叫住她。好的时候她乖巧听话的笑着,一时说着沈老师你这样不好,一会又打趣说沈总你干什么;不好的时候她也会生气使性子,下了车一个人扬长而去,或是猛地关上门把他丢在门外。 沈卓很后悔,他后悔那时候每件事,他觉得他都没有做到最好,让她能比现在更喜欢他。 他对她来说,是那么可有可无,更多时候还是她的障碍。 想她,是难受;不想她,根本做不到。 这样的夜要怎么度过?沈卓不想要休息,他只想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和忙不完的事。 尤其是,想到她现在跟谁在一起,可能会发生什么,将来他还要忍耐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沈卓感觉濒临崩溃。 这一晚,坐在墙角苦捱的沈卓,生病了。第二天一早,凌云发现他发着高烧睡倒在地上。 请了家里的医生过来打点滴,诗雨熬了粥,贴心放凉了,想要喂给他。 沈卓没有拒绝,张口吃下去时,忽然想起来,她从没做过这件事。他们在一起两年,他竟然连生病都没有过。 这样的遗憾,还会有机会弥补吗? 每一桩每一件事,都让他想到她,沈卓觉得他病得不轻。 诗雨没想到沈卓会配合她,接下来的看护也是如此,他的态度好似比以前要放柔了。她不知道他是在催眠自己,把她当作了姐姐,还是在试图接受她。 那时恰好郁蕴从s市回来了,抽空就来探了病,顺便想开导下他的长期病人沈卓。 就是这次深谈,恰好在欣语生日这天,沈卓想起了他留给欣语的那件生日礼物。他满心后怕,这会成为他终生悔恨的物件。 沈家积极和萧炎联系无果,沈卓就想自己去一趟,被拦了下来。 萧寺那边行动顺利后,反馈给他们,才让沈卓的情绪稍微平复。 可他的担心并没有减少,他认为萧寺的方案有问题,他担心欣语等不到萧寺,就先走一步。 “不要再隐瞒孟廷伟的事,我不能把赌注押在萧炎身上,先让欣语宽心比较重要。” 再三考量后,沈卓还是给萧寺去电话说了这样的话,他害怕有任何的万一。 “沈二哥,姐姐宽心之后会发生什么,还需要我告诉你吗?你乐见她嫁给我爸,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所以你宁可她死,也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吗?”沈卓吼道。他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哪怕是欣语和萧炎在一起,也比她死要好接受。 他不能想象这世上没有一个她,那他就没有了任何希望,连痛苦的机会都失去了,只剩下绝望。 萧寺倒是毫不反驳,“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没错。” 这就是他的性子,为了让他爸能放开欣语,他能砍断他们的手,不管是他爸的,还是欣语的。只要能做到这件事,他会不折手段。 沈卓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萧寺竟然承认了。 “你害怕的事,就是我爸害怕的事,姐姐如果露出一丁点要轻生的意思,相信我爸妥协的速度,跟你会不相上下。” 沈卓听不进去这些话,他满脑子都是轰鸣声。 “萧寺,不行,你这样,我会告诉萧炎真相。” 萧寺勾唇一笑,那就要看他能不能联系上他爸,或是有没有机会见到他爸。即便沈卓做到了,他爸信不信又是一说,而且他爸总不至于让沈卓去见欣语,诉说这件事。 一件无法证明的事,欣语怎么可能会信。除非他爸能把孟廷伟找出来,而这件事,现在除了他本人,没有人能做到。 “等我的好消息。” “你疯了!”沈卓还没骂完,对面就挂断了。 放下手机的萧寺笑得灿烂,他早就疯了,从很早很早的时候。 他还没有疯到彻底,至少他没有拿欣语送给沈卓的围巾,去刺激他父亲。如果他这么做了,沈卓必死无疑,沈卓死在了萧炎手里,欣语嫁给萧炎这件事,就永生永世都不会发生。 萧寺觉得自己还是很有理智和良心的,至少到目前为止。 如果他现在这个方法不奏效,他会继续往下走,上面这个想法是最终手段,万不得已下他不会用。 论卑鄙无耻和不折手段,萧寺相信,他父亲都未必比得过他。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人,他曾经对孟廷伟说过,他是伪装成一个好人,去接近席余。实际上就是如此,他从来没想要做一个好人,他也不是。 曾经,他还有一部分孝心,存放在他母亲那里。 可是,他没想到,媒体是把双刃剑,隐居世外的母亲竟然被惊动了,因此离世。 千算万算,有些事还是无法周全。 他现在只有姐姐,与其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他宁可送她走上死路。大不了,就是他陪她一起去走黄泉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没过一会,萧寺的手机又亮了,这次的来电显示,是小姐姐。 看来是沈卓换了个人来劝他,萧寺没有接。 这些事,永远牵扯不到他的心上人。 萧寺已经看透了,他爸喜欢的是欣语,她不是什么殷夕汐的替身。 从他见识过新的收藏室,萧寺就心里有数了。 如果姐姐死了,他爸绝对不会独活。 这世上杀死他父亲的办法,除了欣语动手之外,又多了这一个。 沈卓那边积极尝试了联系萧炎无果,包括诗雨试着打过去,也是关机,看来是上次的事,让萧炎放弃了这个号码。 和上次一样,沈毅不同意沈卓为了这种事去招惹萧炎,诗雨也觉得不可行。 “萧叔叔再看见你,一定不会放你回来。”至少萧炎这点心思,诗雨还不至于猜不到,“沈大哥,不如让我去一趟怎么样?” “姐姐在萧叔叔身边,他就不会留下我,我如果说想看姐姐,相信他不会阻拦我。对他来说,我是可以给姐姐打气的人,萧叔叔根本对长生药方不感兴趣,怎么考虑都很安全。” 凌云稍微挺直了后背,这两姐妹有些地方出奇的相似。虽然诗雨大部分时候很听话,可是行动的时候都是同样的想法坚定,独断独行。 沈毅不知如何选择是好,欣语的情况他不是不担心,可再送诗雨过去,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就算萧叔叔不见我,我可以跟萧寺商量,换一个策略,他有些时候还能听进去我说话。如果都不行,我会试着去找孟大哥,他如果听说姐姐情况这么差,一定会忍不住露面。” 尽管诗雨条理清晰,把她能做的事都列出来了,凌云还是不太愿意放她去做这个事。 私心里,凌云觉得诗雨做不到她说的这些事,他也不愿意把她送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他未必能保护好她。这样悬着心的日子,他光看沈卓的表现,就已经全然知晓,他自己实在不想体验,哪怕是一天。 “再等一等,三天后,如果情况没有任何变化,萧寺那边没有消息,就让凌云送你去一趟。” 沈毅实在受够了坐着等消息的日子,可能的话,他恨不得跟萧炎决一死战算了,可是胜算几乎为零的战役,拉开序幕的可能性都没有。 “……”沈卓不想等,万一这三天,让他后悔一辈子怎么办?可是这点空间都不给,好像他急着要让诗雨犯险一样。沈卓没有能说出反驳的话,闭了口。 沈毅看了弟弟一眼,他也看够了弟弟陷入萎靡里的样子,能做到的事,他以后会更积极去做。 这三天,就当作最后的保守。 131 试探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八月下旬,欣语出月子后没几天,萧炎担惊受怕够了,联系了他的逆子。 萧寺以颇为感动的语气回复了他的父亲,“我之前就求了您无数回,您既然肯开恩,我当然是感激不尽的领命。” 实际上从郁蕴走后,萧寺得知欣语需要说话的人,尤其是孟子怡去过后,他就去堵了他爸好多回,当然都没成功。 前些天为了三折刀的事,他也曾给他爸去电话,还有试图拦人,最后还是穆龙那边奏了效。 可这件事才解决了没几天,沈卓就反悔了,打电话来要阻止他的计划。 今天恰好是沈卓改变心意的第三天,萧寺给沈家去了电话,告知这个好消息。 “看来我赌赢了。” 沈卓很恼火,“如果欣语不愿意采纳你的方案,你还会怂恿她轻生,是吗?” 萧寺没有回答,他现在是唯一能见到欣语的人,他想怎么说,要说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至于他会怎么说,计划是一回事,见到人之后,随着欣语的态度会发生什么改变,他现在也不知晓。 “沈二哥,你还没有接受现实吗?姐姐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哪怕她杀了我爸,哪怕她再次重生,只要她想起来她是谁,她永远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卓咬牙切齿问道。 “提醒你,你的戏份已经收场了,你gameover了,沈二哥。” 沈卓回不出辩驳的话,萧寺说的没错,可他在这时说起这个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会效仿萧炎,把欣语留在身边,而这一次,欣语会是真心实意的心甘情愿。 还是说,萧寺想反向激励他一下,让他看准时机去争取欣语的心意?沈卓看不出萧寺是这么好心的人,而且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我言尽于此。” 萧寺不认为沈卓配得上他的姐姐,他曾经当面骂过他,凭什么以为自己有资格。欣语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难关,他没帮上忙,沈卓更加帮不上忙。 不过因为欣语心里有他,就让沈卓捡个这样的大便宜,这不是萧寺想看到的事。 需要沈家或是沈卓帮忙时,他会跟他们虚与委蛇,不需要的时候,萧寺还是更愿意跟他们保持距离。他对萧炎恨意丛生,对沈家也没有任何好感。 欣语十三岁时发生那件事,欣语不恨沈家的人,可是萧寺没有原谅过他们,从来没有。 萧炎跟萧寺约好后,就提前跟欣语商量了这件事。 “萧寺一定要见你,我已经答应了他,你不愿意的话,我去回绝他?” 如果没有萧炎这句他已经答应了,欣语绝不会答应这个事,听起来是萧炎想让她跟萧寺见面,否则他不会拿这种事来问她。这样的说法又不像是试探,欣语考虑后没有拒绝。 “欣欣你还是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见不见他都是无所谓吗?” 虽然她以前素来是这样,可这一次回到他身边时,她不是这样。反差有些大,而且不像是要恢复以前的性子,而是一径往生无可恋的态势上发展了过去。 欣语不想回答,下意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约了哪天?” “三天后。” 欣语点点头。 至少,这三天,萧炎觉得他可以暂时把心放回肚子里。 二十三号下午,萧寺第一次上门,经过了反复彻底地搜查后,萧炎警告了他不许太靠近欣语,才放了他上楼。 萧寺心情很好,从七月中分开后,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姐姐。 今天,他只想先看看人,看看她好不好,了解下她的状况,什么都不想多说多做。他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不想太过草率说错做错。 近距离看到锁着她的东西时,萧寺的胸腔里自然而然升腾起怒意,他暂时忍住了。 “姐姐,我好想你。”坐下后,萧寺立刻就无视了他爸的警告,伸手抓过欣语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倾诉了思念之情。 这种话,果然要当面说才有意义。 “是吗?”欣语倒没那么不近人情,由着他自我满足了好一会。 “姐姐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喜欢的人,见不到你我难过死了。” 对他这样类似撒娇的小孩子行径,欣语无奈叹气。 “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萧寺对她眨眨眼。 “是。” “姐姐你还没见过孟伯母吧?”萧寺接着拉了家常,不过话题已经引到孟家人身上,“孟伯母很会做饭,做得可好吃了,就是我没吃过小姐姐做的饭菜,不知道哪个更好?” 欣语到口边的,她吃过的家常菜里,沈卓做得最好,卡在了出口的一瞬间。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她这个弟弟态度太过自然,让她有些不自觉放松警惕。 “你现在有空时候,可以过去看他们,让妹妹招待你,也是可以的。” 萧寺点个头,“最近电话联系时,听起来沈二哥和小姐姐进展良好,说不定今年底会有好事。” “哦。”欣语不以为意随便应了一声。 “子怡的事,我会认真考虑,毕竟孟大哥走了,孟家也需要人支撑,而且姐姐你也极力促成此事。”萧寺接着顺着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欣语盯着他看了一小会,没有说话。 萧寺呵呵低声笑了起来,“本以为我这么说,姐姐心情会好点,看来姐姐不怎么相信我说的。” 那也要他说点可信度高的,欣语没有拆穿他已经是给面子了,“到底想试探什么?你问的话,我都会跟你说,没必要旁敲侧击。” 萧寺还是意味不明地笑着,“并没有,见到姐姐太开心了,我有点语无伦次。” 欣语对他招了手,示意他把脸凑过来。萧寺笑嘻嘻地如她所说做了,欣语在他额上敲了一下。 退回去后,萧寺捂着额头,笑容变成浅浅的满足。 “下次来的时候,给姐姐做元宵吧,怎么样?” 欣语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突发奇想,萧寺一直是这样不着调,她也习惯了,“好。” “那今天就到这,我先回去了。” 萧寺猜测他爸还有些话想跟他说,说完后大概还会来打扰姐姐,识趣没待多久就告辞了。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姐姐想要这个孩子,你怎么也不肯听。现在你不是得到她了吗,一个空心娃娃,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父子碰头后,萧寺出言不逊问了他爸。 “孟廷伟来送死,是你的主意吧?” “爸爸您说什么呢,我不记得您有把我培养成这么坏的人,怂恿别人送死什么的,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萧炎没心情跟他胡扯,“为什么引而不发,留着那东西打算做什么,找机会给我致命一击?” “爸爸您怎么不猜,我们选的角度不好,没拍到喜欢的东西呢?” 萧炎是有这个猜测,所以才试探着那么问了一句,“实际上呢,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有哦,就像我说的那样,没拍到直接证据。” 萧寺笑着说完后,也不管他爸信不信,立刻换了话题,“我说了,下次来要亲手给姐姐做元宵,可以吧?” “你会做吃的?” “听说姐姐吃不下东西,特意学的。有子怡帮我和面,我只负责煮透,放心吧,姐姐吃了不会闹肚子。” “一周后,还是下午。” 萧寺很满意,点头笑着离开了监控室。 他爸是有多担心,才会让他一次次来探视,了解欣语的心境,和开导。萧寺对于和他爸作对这件事,始终充满动力,乐趣实在是很多。 虽然他自身的事几乎不会让他爸在意,只要跟欣语有关,他能想到无数种办法,触怒他爸。 萧寺走后,萧炎上楼,在欣语的病房门外站了很久,最终没有进去。 经他儿子提醒,他发现,欣语对失去的那个孩子的在意,不会比孟廷伟的死要少。毕竟,萧寺一句都没敢提,原因他不是不能想到。 萧炎并不后悔这个事,可是欣语现在非常低落,他不知道要怎么哄才好,因而决定暂时不刺激她。 萧寺回去的路上先去找了女人,他精神紧张太久了,从欣语回国,到听说她怀孕,到现在,他一直卯着一股劲,撑到现在才好容易松了口气。 虽说孩子没了是个伤心事,说到底不是他的孩子,没保住的时候,萧寺瞬间就接受了这件事。孩子他爸的感受,萧寺懒得管,至少孩子他妈,萧寺非常关心,可是他看得出,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萧寺觉得,欣语离开的这二十年,最终证明,是个好事。 她变得比较像个普通的女孩子,有喜欢的人,有想要的孩子,还有了轻生的念头。 这样自私自利、感情丰富的欣语,放在二十年前,萧寺怎么也不敢想。 她十三岁发生那件事时,虽然她是不懂,可哪怕她从国外回来时,已经明白,她却从没有过任何反抗举动。 对他爸如旧,对他如旧,还依然决定跟他爸在一起。 甚至他劝她跟他合力谋杀他爸时,她果断拒绝还给了他警告。 那时候的殷欣语,太像个被他爸填塞成符合他爸意愿的布娃娃,没有自己的情绪,没有自己的思想,全然是空无。 那时他非常爱她,却也同时深切厌恶那样的她。 132 元宵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宽敞的房间里,小女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几乎陷在沙发里面,仍旧看着手里的厚本原文书。 外面虽然从刚才就有些闹,不过她不怎么担心,大概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安静下来。 小时候每年都会有几次,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比较少有人要来闯她这个“乐园”。 等到有人进了房子,跑到这里找到她,两人碰了面。 “柳小姐,恐怕我们只有三十秒,自我介绍先免了,你愿意跟我回沈家吗?你妹妹也在那边。” 男人是个短发眼窝稍微深陷的人,进来后第一时间把枪收回了腰间。 女孩没想到有人能突破外面的防御,来到她眼前,不过这个人她不陌生,至少八年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印象很深。 因为是她亲手把妹妹推给这个人,对方的样子她记得很牢,如果有一天要去和妹妹团聚,这个人很关键。 大概是几秒后她摇了头,她不会走,不会离开这个笼子。 “柳小姐,时间不多,你或许以为萧炎是你的养父,可实际上他有很大的疑点是你的杀父仇人,还间接害死了你的母亲,具体的等我们回去再说可以吗?” 女孩还是摇了头,“我不姓柳。” 男人大概是觉得多说无异,上前想要强行带她离开。女孩后退的同时拿出了武器,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自己。 “我不会走。” 男人止步了,听声音外面已经撑不住了,有人进了屋里,找过来用不了多久。 “我不是坏人,诗雨一直在期待着跟姐姐的重逢。” 女孩只是拿到对着心口,不言不语看着他,面无表情不像是会改变主意。 窗外有人敲窗警告,男人快速翻窗离开了房间。 女孩收了刀关好窗,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保镖进来时看到一切无恙,去窗边往外看了下,而后对跟进来的人说了,“通知老板,大小姐安然无恙,是否允许我们暂时在屋内留守?” 没过多久,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在窗边守卫的人鞠躬离开时,也带走了门外站岗的保镖。 可是,女孩子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她很好的义父,很快到家后,整个人都变了。 萧炎抱着她吻了很久后,就抱了她回房。 至此,女孩子都觉得很正常,以往他也会如此。 可是接下来,他没有离开房间,反而做了些很奇怪的事。又没有带她去洗澡,却脱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又摸又舔的,让她感觉很脏。 这之后,她第一次也是不停在说不要,然而不管她怎么要求,哭着哀求,都没能唤醒好像换了个人的男人。 撕裂般的疼痛,一直贯穿整个心房。 在噩梦里冷汗涔涔的欣语,蜷缩手脚时,感受到胳膊和腿上的东西,整个心脏被曾经的过往抓住,一瞬间呼吸不畅,几乎要窒息。 “啊――!” 短促地叫了一声,欣语坐起身,快速环顾了这个房间,抬手摸了自己的脸。 “呼……” 怎么会又梦到这件事……欣语双眼放空傻坐在床上好一会。 最初想起过往时,她连着许久每晚都会梦到,可从那之后,再梦到就是怀孕之后,在部队医院那一晚。 而且就在她梦到那种可怕事情的隔天,萧炎恰好又做了一回,可她当时并没有崩溃。 事到如今忽然满心害怕这个事,这是为什么? 承受能力下降了?欣语理解不了,还是说,她害怕会怀上萧炎的孩子?她并没有这种想法,她仍旧认为自己会怀孕是个概率几乎为零的事。 萧炎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看了监控回放,看到欣语还坐在那里没睡,他考虑过后上了楼。 敲了门没人应,萧炎自己推了门进去。 “欣欣怎么了?睡不着?”没开灯走到床边坐下,萧炎摸了摸她的头。 头发有点长长了,怀了孕不好动刀,萧寺一直没给她理发的缘故。说起来,从她认识萧寺后,这是萧寺很快学会并掌握的一门技能,隔三岔五就要施展一下。 那时候的宗旨是,既要剪了,还要让他爸不能发现。 他们有时候的趣味,真的很无聊。 “做了个噩梦,醒了睡不着。” 欣语说话时习惯性往萧炎身上靠过去,发现距离不太够,又往那边挪了一些。 铁链拖动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刺耳,萧炎大概知道她做了什么噩梦,视频里她醒来时,抬手确认过胳膊上的东西。应该是为了分辨,和那时候的不一样,这次的有多加软垫子。 “我在这里陪你睡,不做什么,可以吗?” 欣语乖巧点头,等他上了床,像小时候一样往他怀里钻过去。 萧炎抱着人想了一会,伸手摸索着取了钥匙,而后摸到欣语的手腕,开了锁。 这样更方便活动些,欣语没道谢,只是转动了几下手腕,重新抱住了身边的人。 其实,欣语小时候很喜欢萧炎,他很像个父亲,会抽时间陪她,会喂她吃饭,会抱着她讲故事,还会陪着她睡觉。 她自己的父亲没做过这些,包括母亲都很少做。父母一直忙于实验室的事,经常把她和妹妹丢在沈家,沈伯母早亡,凌云的母亲除了他们这些孩子,还要管沈家的大小家务事,根本没空陪他们。 “欣欣,我们明天回家吧,不给你戴这种东西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可能是夜色的关系,又或许人都有软弱的时候,萧炎说这话时,让欣语感觉他从没有过的脆弱。 欣语沉默了一会,她还不想离开这里,就算手脚上的东西能拿掉,某些无形的枷锁仍旧存在。她的心很难受,让她不知道形状和知觉,她不懂得要怎么调适,可她现在不想回去。 “萧寺不是过两天还要来,之后再说吧。” “好。”萧炎亲了亲她的额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了她睡觉。 欣语渐渐还真有些意识迷糊,慢慢睡着了,可能是她的睡眠神经对这个频率的欺哄很是赏脸。 隔天欣语醒来得有些晚,萧炎已经走了,她起来洗漱时发现手上和脚上的东西不见了。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下床时,欣语甚至觉得身轻如燕,明明那两样东西并不太重,而且大部分拖在地上。 心情很好的欣语,吃早餐时,发现餐点里添加了面包这样偏干和固态的食物。欣语试着吞食,最后还是放弃了,哪怕就着牛奶,也很难咽下去。 看来心理机能和生理机能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协调统一的,时间这个万能药,毕竟不是一蹴而就。 可能的话,欣语甚至想去跑去跳,不过做得太过分,恐怕萧炎又会担心,她仍旧保持了被锁住时的状态,连房间门也不曾要求出一步。 几天后,萧寺带着保温食盒进房时,看到生理上自由的她,忍不住“哦呀”了一声,才进门。 “这可真的是,恭喜姐姐。”把食盒放下,萧寺笑着说了句,坐下时补充道,“我爸是怕你断手断脚,还是当真想通了?” 对他提醒的事,欣语没有介意,浅笑着回应了他。 这是回光返照吗?萧寺心下一惊,表面上还是装作镇定,“我如约带了元宵,你现在要吃吗?” “亲手做的?” “嗯,子怡和面,我搓的圆子,不好看的你可以不吃,能体谅我这份辛劳,我更加感激不尽。” 欣语伸了手,萧寺开了盒盖,把还温着的汤圆递了过去。 “姐姐还记得,有一年元宵节,我爸请了沈家所有人,在b市的萧宅吃元宵吗?”看她在喝汤试甜度,萧寺随口聊了家常。 欣语稍微顿了顿,她还记得,那天走时,他开了个玩笑,说他在元宵里包了幸运硬币。趁说话分心的功夫,他把怀表塞到了她外衣口袋里,沈卓没有发现。 “怎么,你自认为煮的比那个好吃?” 萧寺哈哈笑着摇头,“怎么敢,姐姐能吃下去,我就很荣幸了。” “今天还打算跟我胡扯?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认为你还有下次机会。” 萧寺收敛了表情,“我没打算跟你说孟廷伟的事,他是心甘情愿去死。我想问姐姐,还记得十六岁回国时,我送你的礼物吗?” 欣语正把第一个汤圆吃进嘴里,以防万一她正在细嚼慢咽。 “你要跟我说傅国斌的事,过了这么多年,还有意义吗?” “怎么会没有意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萧寺肯定了她的说法,“你回国不久,逆生药失窃,傅国斌负责追查此事,明明嫌疑人只有那么几个,他却迟迟没有进展。” 欣语没有接话,他起初把那个东西送她时,里面并没有其他。可半年后,里面多了东西,她虽然没法打开看,可她能察觉,摇晃时有细微的声音差。 恰逢逆生药失窃,欣语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 萧炎其实并不在意长生药逆生药的事,他不过是因为安保有漏洞,才想查这个事。欣语私下里说,是她拿回了东西,没有告诉其他人,萧炎也就信了,没再深究。 原先萧炎发现这东西并拿走,就是在她十三岁出国后,他给她搬了新家,所有东西全部迁移时,在很隐蔽的地方找到的。他拿到实验室只为了做研究用,实际上这三年能从中获取的信息都已经获取到,这个药本身用途不大。 对欣语来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护身符里的重要一环,萧炎完全不反对她拿回自己的东西。 133 父子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从傅国斌查这个事,焦点就一直在欣语身上。她才回国东西就丢了,她又是经常出入实验室,并且能去所有安全室的人。 所有人都猜到这个事会不了了之,谁敢去追究老板的心肝宝贝,他们的大小姐,她就算有什么错,那也都是其他人的错。 “傅国斌很早就怀疑我,私下里问过我两回,我自认装傻充愣的功力一流,他却还是没有上当。”萧寺继续说了下去。 “三个月后,他打算如实对我爸说,他的推断和真凶的身份。我爸如果听说这事是我做的,不说抓住机会整死我,至少又多了个借口惩罚我。” “你本不该……如果我想要,萧爸自然会给我。”欣语不认为如果萧炎为此要处罚萧寺有错,萧炎带人从来不论亲疏,赏罚分明。 可是唯独对萧寺,萧炎格外严厉和苛刻,欣语当时不忍看到这样的事。她出国在国外感受到的异国风光,大多是自由奔放,甚至荒诞不羁,对错之间的分界很模糊,人们更多按喜好做事。 “那怎么一样,他是抢走你东西的人,我是帮你拿回东西的人。再说,那是我送你的礼物,就变成了我给你的东西,意义完全不一样。”萧寺说这话时有些发笑,那时候的他的确幼稚,毕竟才十五六岁年纪。 “不管怎样,傅国斌的死是我的错,我不该私下里找他聊些没必要的事,这样就不会传出那种流言。” 因为傅国斌紧咬着萧寺不放,还试图让他交出逆生药,欣语为此找他聊了两次。 第一次她就承认了东西在她这里,她已经跟萧炎说过,萧炎也不再追究,问傅国斌能不能不再计较。可是傅国斌是个认死理的人,他坚决不同意隐瞒萧炎,萧寺在其中的作用,即便东西最后到了欣语手里,偷药的人依然是萧寺。 查问萧寺如何得手,安防的漏洞,对傅国斌来说很重要,而且是他的分内工作,他认为萧炎也会在意。 可就是这一次私下谈话,不过几分钟的事,却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传出了各种不切实际的流言。 其中有关于她是小偷的说法;还有她在请求傅国斌帮她什么忙的说法;还有傅国斌觊觎她的美色的说法;甚至有她想*傅国斌的说法。 流言这种东西,就是千奇百怪,大多和真相不相符,却又的确有些关系的不可信言论。 “不,姐姐,这萧家里,还没有人敢传你的流言。”萧寺修改了她记忆中的部分,“我爸对你的别有用心,那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有人敢说一个字吗?” 欣语稍微有些错愕。 她想起来,这些流言的说法,正是她眼前这个人告诉她,而现在,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些说法。 “是我跟我爸说,看到你跟傅伯好像在密谋什么,包括你们后来约见的时间地点,也是我告诉他的。” 看欣语完全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呆呆看着他,萧寺很满意地继续说了。 “你跟傅伯聊的还是不太顺利,他怎么也不答应你的请求,你觉得时间有点久,要暂时散会时,傅伯突然腿软没站稳,你才去扶他。” 萧寺说出了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真相,欣语已经不再吃惊,她猜到了一些事。 “是,是我用弹弓打了他的后腿弯,否则以他那种老江湖,又没有七老八十,怎么可能有站不稳这种事。” 欣语长叹了口气,“为什么?” “为什么?原因很多,第一,他咬着我不放很烦,如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自然是他死比较好;第二,他是我爸的得力助手,有他在,我没法更轻松潜入小筑,跟姐姐的见面次数少得可怜;第三,我提议你跟我一起杀我爸,你不答应,那我就让你看看,他活着还会杀死多少人;第四……” 欣语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姐姐,很疼哟……”萧寺最后一个语气助词说的很轻,他知道她很生气。 欣语深呼吸了两次,才平复了心情,“继续。” “第四,他当时跟在我爸身边已经十多年,有了很多自己的势力和亲信,我爸其实也容不下他。” 听他说出这一点,欣语躺在床沿彻底失了力。 自古都有说,红颜祸水,可谁又不知道,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大抵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不过是替我爸加速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把决裂的时间稍微提前了那么一点点。”萧寺摸着脸继续说,“这次孟廷伟的事也差不多,孟大哥也在我爸身边待了十多年了,差不多也到更替的时候了。” “说这些,就为了反证,我在他们俩的死里面,没有扮演重要角色,我反而是被牵连的受害者吗?” “当然,你能否认,他俩的死给你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吗?” 欣语无法否认,也不想否认。 “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共处?我说过很多回,我愿意跟萧爸在一起,如果你们不做什么,他也不会主动伤害你们,为什么做不到?” 现在听起来,就连傅国斌的事,也不是偶然和意外,萧寺谋划了整件事。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我们都很自私,谁都不愿意让姐姐成为别人的,我是这样,沈卓也是这样。是你说,这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是吗?”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吗?” 萧寺认真摇头,“错的是我们,姐姐没有错,姐姐只是负疚感太重,所以才会活得这么累。” 欣语重新拿了勺子,在碗里无意义地搅来搅去。 萧寺这话里还有层意思,欣语转过脑子就能明白,因为她在这里,所有一切才会发生,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这是让我干脆去死的意思吗?” 萧寺干脆扑到了欣语腿上,隔着被子抱着她的腰,摇着头,“没有姐姐我可活不下去。” “哦,是这样。”欣语按了按他的头,让他别像个孩子一样缠着她。 “姐姐你好好想想,你跟我在一起时,沈二哥做了什么。”萧寺坚持抱着她,仰头看着她,“你跟沈二哥一起跑掉时,我爸又做了什么。” 欣语低头看着他,对他想说什么心里有数了。 “你跟我爸在一起,结果孟大哥死了。”萧寺省略了孩子的部分,“我们三个人如果只能留一个,姐姐你选谁呢?” 欣语抬手敲了他后脑勺,“起来,很热。” “不过,如果姐姐跟我在一起,相信沈二哥不会真杀了我,这倒是条可行的路,怎么样?”萧寺坐起身时,低声笑着说。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弑父是不对的事。”欣语没了食欲,暂时把东西放下了。 萧寺把盖子又盖好,转头问,“这么说起来,姐姐应该很不喜欢孟大哥吧?他可是不到十三岁就做了弑父这种事。” 欣语并不知道孟廷伟为了什么做那种事,可是她相信她见过的孟廷伟,他一定是别无选择。 “不要随便讲死人的坏话。” “如果弑父不好,那就是我跟沈二哥死了比较好吗?”萧寺又把话说了回去。 欣语长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事必须以这种形式解决?” “那姐姐想出来的,所谓能和平解决的办法是什么呢?沈二哥跟小姐姐在一起,我跟子怡在一起,这事上次我说过了,姐姐并不相信,不是吗?” 欣语低了头。 这两个美好的期待,连萧寺这里都不可能,更不提沈卓,那个死脑筋。 “我跟沈二哥都不是惜命的人,如果姐姐一定要选我爸,我们都会拼命拼命阻止你,做好心理准备。” 欣语不明白,为什么萧炎还没进来,放任萧寺说这些话,到底是太过相信她,还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回答? “要说的就这些吗?”欣语下了逐客令,没其他事他可以滚了。 萧寺不悦地扁扁嘴,“出去又是一顿打,我真不想走,就住在姐姐这里好了。” 欣语稍微坐过去,捏了捏他的脸,“你说的,我都会考虑,走吧。” 萧寺抓住了她准备收回去的手,用双手捧住后,紧紧握了好一会,双眼也一直盯着她,好像想传递什么,或是探查什么。 一小会后,他松了手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还有机会见面,下次帮姐姐带你爱吃的臭豆腐。” 欣语不置可否目送他离开后,再次长叹了口气。 萧寺才下到一楼,就跟他爸照面了。 “很生气?是想打我一顿,还是给我一刀,或者干脆给我一枪?” 萧炎看着儿子凤眼里的戏谑光芒,没有开口。 “姐姐不在这里,事后可以告诉她,我是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滚下来,自己摔死的,怎么样?总比当着她的面杀人要好吧?” 萧寺继续激怒了他爸,他能做的都做完了,现在就等欣语的决定,他是死是活影响不大。或者说,他死了更有利,有利于欣语选择他想要她选的路。 “你的确是我儿子。” 萧炎丢了这句话给他,就上了楼。 这是说他在傅国斌的事上的狠毒吗?萧寺可不希望听到他爸夸他这种事,这种两人都不想承认的血缘关系,事到如今用性格深处的阴险来证明,有什么意义吗? 萧炎并没有让人对萧寺做什么,王义强胳膊还没好多有不便,穆龙对他们父子的关系还并不完全清楚。 再说,萧炎现在也没心情做这种事,他感觉很累,因为欣语的关系。 她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他操碎了心。 欣语从不是这么不积极的人,萧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常的相处模式。 134 难受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萧炎进房时,欣语重新拿了元宵在吃,还剩那么两三个,她运气太差,仍旧没中奖。 “非沈卓不可吗?”在床沿坐下时,萧炎简短问了句。 欣语口里的东西噎在了喉咙里,咽下去后才开口问,“什么意思?” “东西只吃得下他做的,孩子也只想和他生,你喜欢沈卓,要否认吗?” 欣语这才知道萧寺的坑挖在哪里,太深,她之前根本没往这边想。萧寺给了他两个选择,跟他爸在一起,或者杀了他爸跟他在一起,可是她一个也没有正面回答。 她否认是不对,是为了包庇沈卓,回答喜欢更加不可能。萧寺不是在逼她,而是在逼萧炎,萧炎会来逼她做决定。 “萧寺做的元宵,还可以,要尝尝吗?”欣语别无选择下,换了个话题。 碗里就剩两个,如果她挑中的是有东西的那个,也算是天意,替她免去了一次为难。 萧炎看她挑出来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她喂东西给他。他也怀疑过萧寺会不会在里面藏东西,现在欣语的态度似乎证实了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他张口吃进去时,欣语补了话,“他手艺不好,中心的地方有的面粉没煮透,稍微咬一咬再吞比较好。” 看萧炎吞东西下腹,欣语也把最后一个吃进了口里。 “萧爸,我喜欢很多东西,包括您曾经送我的小兔子,可是我不喜欢脆弱的东西,所以不会再养兔子;我喜不喜欢沈二哥,有什么关系?” 萧炎听着她的诡辩,没有插话。 “重要的是我很喜欢您,想要跟您在一起,为什么要牵扯到不相干的人?” 萧炎脸色还是很差,“对我来说,他是空气;可对他来说,我不是。” 尤其是对他面前的人来说,沈卓不是不相干的人,他有点吞不下这口气。 欣语没有再开口,她发现萧寺其实没说错,他们注定是不相容的人,尤其是萧炎和沈卓,似乎二者不可能共存。 这之后几天,欣语一直很沉默,萧炎偶尔去看她,她都是一言不发。 十天后,九月九号的下午,欣语把萧寺送她的项链拿了出来,对着监控镜头说了,“让萧爸到监控室来,我有话跟他说,不要让他上来,我不想见他。” 监视的人立刻就打了电话叫人,对大小姐的命令,再奇怪也要一字不差的遵从。 萧炎到了之后考虑半刻还是去了监控室,调整摄像头对着欣语时,先让摄像头做了点头的姿势,表示他已经到位。 欣语仰头偏向着摄像头的方向,还没开始说话,眼泪已经流下来。 “萧爸,我很爱您,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起初,您是个合格的叔叔,也是个很好的义父,您很爱我,甚至有些溺爱,我都能感受到。等我意识到,您对我的爱不是我理解的那种时,虽然有些未知的恐惧和害怕,但我还是想留在您身边,所以十三岁那年,我没有走。” “稍微长大些后,我猜测过,您究竟是忘不掉母亲,还是……真的喜欢我。十六岁回国时,我是真心想帮您,做您的左右手,在实验室能研究出解除长生的药物。我还希望,您能等等我,给我时间去想明白,到底喜欢是什么?” “虽然那时候我不懂,但我觉得跟您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相信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且有个俗语不是说细水长流日久生情。所以我十八岁时决定嫁给您,并不是一时冲动或者虚与委蛇。我认为老夫少妻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嫁的是个爱我的人。” 说完这些,欣语长换了口气。 “可是天不怜人,妹妹替了我,让您多等了二十年。而我在找回记忆的路上,阴差阳错中,弄错了自己的身份,谈了场错误的恋爱。想起来后,我仍旧想回到正常的轨道,您离不开我,回来时我就知道了,您爱的人是我,我不是什么母亲的影子或替身。” 抬手擦了泪,欣语叹了口气。 “天意弄人,沈二哥和萧寺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件事,只能说事事都不如我所料,我没想到他们会想要杀您。这之后的事也是如此,订婚宴泡汤了,我做了愚蠢的事,惹得您生气……尤其是我还怀了沈二哥的孩子,我知道您容不下这个孩子。” 一度停下的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下,欣语稍微低下头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您从一开始就想杀沈卓,因为我曾经跟他在一起,两年之久,您很难容忍一个人占有我这么长时间。可是我以为,我回到您身边后,一切都会过去,您会放弃这个想法,安心跟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回到最初……” 欣语轻轻摇了头。 “可是没有,而且这个奢望从来就不可能。我变了,您也变了,情况也和那时不一样,那时我们的关系要单纯得多。您比以前要宽容,却还是要锁住我,哪怕我从没想过逃离。我知道,是因为我比以前要难以琢磨,我想的比以前多,做的事也比以前让您难以控制。” 擦干泪后,欣语微微弯起唇角露出笑容。 “就算我怎么说,我对沈二哥没有想法,您也不会信。但我还是要说,对我来说,他是妹妹喜欢的人,我不会再跟他有关系。我相信,您也不会再为难他和妹妹。因为,现在,是到我离开的时候了。” 萧炎听到这一句站起身就往外跑,虽然从过程中,他就猜到欣语有不好的打算,可是他怕他突兀冲上去,她会突然做出不可控的事。她说得对,他们都变了,他其实比她十三岁时要做得好一些,可她却比十八岁前要善于表达,更加难以掌控。 “虽然不知道萧寺在这里面究竟是放了什么,但应该是吃了之后能够解脱的东西。我们所有人,现在缺的就是这样一个解脱吧,我先走一步。” 萧炎离开后,监控画面里的欣语仍旧在说话,而后她从舌底拿出了萧寺包在元宵里的钥匙,开了锁形吊坠的锁。 里面充满了活血溶液,而里面泡着一颗药。 如果是逆生药,二十年后,大概又要轮回一次;或许萧寺换了致命的毒药,毕竟这样的痛苦,欣语觉得大家应该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这么想着,欣语长舒了口气,把药倒到手里,慢慢往口里放。 萧炎以最快速度跑到了欣语病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时,正看到这一幕。 “不要,不要吃!” 欣语停在那里,看他进了房,把药咬在了齿间。 “欣欣我求你,不管是什么药,你都不要吃,给我吃!”萧炎关上门稍微上前两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应该相信你,很多事我不该做……” 欣语仰头看了看正在活动找角度的摄像头,萧炎回头看了一眼,用之前从她那里拿到的三折刀,扬手飞过去,刀很快,割断电线后,插在了墙壁里。 “欣欣,错的是我,该死的也是我,是我做不到那些事。把药给我,好不好?” 萧炎继续上前了一步,试着伸了手出去。 欣语咬着药看着他,考虑片刻后,对他张开了双手。 萧炎听命上前坐到了她身前,欣语伸手抱住人,凑过去吻了人。 萧炎松了口气,感觉药在交缠中进了他的口里,想了下就吞了下去。 欣语听到吞咽声后,仍旧用舌在他口腔里翻找了一遍,毕竟她的萧爸是个那么狡猾的人,她不敢太过轻信。 萧炎没介意,继续延长了这个吻,如果这是他临死的一刻,他死而无憾。 结束这一吻后,欣语看着眼前的人,淡淡说了,“看来注定不能共生的人,反而是我跟你。” “如果我们之间一定只能活一个,那当然是欣欣应该活下去,你还有很多新的选择机会,沈卓不错,我死后你们可以在一起。”萧炎伸手抚着她的发,把人拉进怀里抱紧。 他言行太过不一致,不过欣语没有这么吐槽,“我不会选沈卓,也不会跟萧寺在一起,如果可能,我其实还是想选萧爸。” 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哄他,萧炎还是笑了,“是,他们不好,我也不好,我们都让欣欣为难。” 欣语伸手抓住了萧炎的手,“难受吗?” 药效很快就会发作,她曾经体验过一次,整个人缩水的痛苦很强烈。虽然她刚才对着摄像头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药,也怀疑过萧寺换了药,可是怎么想,这个药最可能的都是逆生药。 “难受。以后欣欣不管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身边都没有我,这样一想,比死还难受。” 欣语稍微退开些抬头看着他,萧炎额上出了汗,亏得他还能语气这么平静地跟她说话。 “嗯……”萧炎咬紧牙,可是欣语看得出,药效已经在发挥了。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把她养大的人,欣语心中有很多悲凉。如果她吃了药,大概她又会重复一次曾经的生活。 因而萧炎说他要吃药时,欣语考虑后同意了。说不定这一次的重复,一切会有不同,可能他的想法能改变,说不定,他会在过程中,喜欢上其他的人。 值得赌一赌。 135 夺权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从那天跟欣语会面后,萧寺就一直潜伏在诊所附近的巷子里,一辆破车,一个换班的人,一个人睡的时候另一个人就盯。 他信心满满,这事不出十天半月就会出结果。沈卓那种正派又长线的计划,他完全没有去在意。 远远看到他爸往楼上跑时,萧寺立刻就来劲了,就算是他爸虚晃一枪,他也赌了。 跟他配合的人绕到了诊所背面,欣语窗户的方向,根据之前的调查,有一个自由巡逻的人,还有一个定点保安的人,就是在窗下的位置。 如果是他来做安排,也会是这个布置,可是放在这里的人,不能是个没耐心的。现在那人就正在抽烟无聊,毕竟守了近两个月,连只苍蝇都没有。快速穿越无人区域,到达那人身后,他一击正中下腹部,无声无息放倒了人。 与其去找四处溜达的人,他选择了守株待兔,等在原地,房子里面可能也乱了,那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这里戒备。 不出所料,没一会那人快步往这边跑过来,也没仔细确认同伴,跑近了就被突然的袭击打傻了,一无所知地昏了过去。 把两人绑好丢在一边,来人出了口气,往正门方向大步走过去。 守着正门的两人看到来人,一个面露不善的神色,“哟,这不是以前的孟老大吗,腿好了跑来这里找打?” 看来他位置太低,根本不知道孟廷伟是个应该已死之人。不过他说对了一点,这几个月下来,孟廷伟的断腿已经长好了,虽然有些后遗症,但他已经基本找回了之前的力度和敏捷度。 另一人看他上前,跟孟廷伟对眼后,从身后偷袭了大放厥词的人。 “麻烦了。”往里走时,孟廷伟习惯性道了谢。 那人点个头,把一分钟前的“同事”拖到了稍微隐蔽的地方捆起来。 萧炎的担忧不是多余,之前穆龙去孟家拜会时,已经跟孟廷伟见过面。上次的事虽然是沈卓突然想起来,可他们本就有意设计王义强。 穆龙那之后接手了医院的安保工作,慢慢在王义强的布置里安插了一半的自己人。 刚才萧炎跑出去后,负责监控的人就进去接手了监视工作,虽然一般萧炎上去时不会进去看,可今天情况很显然特殊,为恐有变他立刻就进去了。 穆龙随后跟进去放倒了正在调整角度的人,转出来时,就给近处的亲随使了眼色。 他觉得时机到了,近来老板都精神恍惚,对他做了更改的事也不曾问起,虽然或许是引蛇出洞,但他是个脑子容易发热冲动的人,没有考虑太多。 孟廷伟进门后,配合每个楼层的自己人,很快完成了夺权这件事。 有能力的人虽然好用,可是一旦反戈一击,也是很强的劲敌。若是萧炎那天当真杀了孟廷伟,今天这一出大逆不道就不至于发生。 到三楼后,孟廷伟在窗口对观望的萧寺做了约定好的暗号手势。 他还不知道房里情况,暂时也不打算进去,等萧寺来了处理更好。 若要孟廷伟说,能架空老板对他来说就是不错的结果,只是老板这种人,就算让他身无一物他恐怕也有办法东山再起。萧寺的意思是想把老板关押起来,虽然孟廷伟听起来,萧寺应该是想做得更过分,但他没有特别追究。 现在第一要务是救出大小姐,对老板的处置不是首要矛盾。 萧寺进门后先去给自家医生打了招呼,“这是我和我爸的事,跟您还有您诊所的医生病人都无关,明白?” 医院里乱成这样,不至于没人发现,不过的确还没人报警,就是因为诊所的所有者压下了这个事。 医生没有问他具体,“保证不会伤到医护人员和病患。” “我保证。”留下这句萧寺就离开了。 萧寺爬上来时整个人兴奋地发抖,就算他爸还有后招,这也是他第一次走到这么接近成功的地方。 而且他很想看看,他当着他爸的面,带走了欣语,他爸会是怎么样生不如死的表情。 孟廷伟跟在他身后,快步往角落的房间走去。 萧寺一脚踹开了门,窗子大开,窗帘在风中翻飞。 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和欣语住时一样的干净整洁。重点是里面并没有欣语,也没有看到类似萧炎的人。 病床上只躺了一个人,看起来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睡得正浓,只是皱着眉,似乎睡得很不舒服。 萧寺一瞬换了失落的心绪,走到窗口往下面看了看,才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发起了呆。 孟廷伟也没想到是满室空的局面,看来大小姐已经走了,就从他帮她铲平障碍的后窗方向。至于床上这个人,使用简单推理法,这间房里只有两个人,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剩下那个人。 “决定了!”萧寺忽然想通了什么,开口对他说,“这个孩子要取名叫忆欣,然后让他姓张,怎么样?” 孟廷伟垮着一张脸,他家少爷这是多么不挑时间地点乱开玩笑,“少爷你正经点。” “张忆欣不好吗,跟很多明星都同音。”絮叨完这句后,萧寺回了孟廷伟一句,“孟廷伟你搞清楚,我现在是你的老板,床上那个才是你的少爷。” 孟廷伟稍微怔愣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之后,听从萧寺的命令,孟廷伟背了睡着的少年离开这间留下很多不好事情的房间。 接下来要做的事,大概很多,不过在这其中,萧寺第一时间打电话去了沈家。 沈卓怎样都无所谓,萧寺觉得,至少他心中那个人,会对这个消息感到满意。 他并没有让孟廷伟去找欣语,如果她想回来,自然会来找他;如果她想走,他没有要像他爸那样关住她。她是他的姐姐,又不是他的犯人。 剩下的事,就是萧家的家务事。 就算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篡位,又能如何?他作为萧炎的独生子,身边又有孟廷伟坐镇,哪怕来一打找麻烦质疑他的人,他也能笑着一个个顶回去。 论这种口头上的功夫,萧寺自认他天下无敌。 至于暗地里的事,孟廷伟接手后,因为萧炎的失踪,不服的人也没有作乱的法子。至于胳膊还没好的王义强,孟廷伟特别安排了穆龙带着他,一方面近身监视,一方面他还真想教教看。 萧炎挑中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大约一个月后,举国同庆的节日结束后,萧寺邀请了沈家的人莅临参观考察工作,主要是让他们来搜寻和确认,他没有把欣语藏起来。 出发前,凌云发现诗雨在收拾行李,这次本来是短期旅行,并没有这个必要。 “你不打算回来?” 诗雨仍旧住在二楼的客房里,早已改装成她的房间,离凌云的房间比较近。一楼欣语的房间一直保持原样没人动过,沈卓仍旧住在那间房的斜对面。 “你们三个大男人都能照顾自己,又没有人需要我。萧寺那边要照顾孩子,听起来他就不靠谱,孟大哥也指望不上,我应该比较有用吧。” 凌云不知道是该劝她留下,还是不该。欣语还在时,她从来没有退过一步,可是欣语现在走了,为了什么他们都知道,而她也选择了退让。 “我并不是放弃,如果卓哥哥需要我,他会去找我。”诗雨稍微停下动作,回头对他说,“如果我在卓哥哥身边,姐姐永远不可能回来。” 凌云能知道她的想法,她不在沈卓身边,欣语还有万一的可能回头来找沈卓。 这是个耐力持久战,谁先放弃妥协,谁就输掉了,坚持到最后的人才会赢。 可凌云看不到他们三人的角力,谁会是赢家。 曾经在邻市的山上,席余问他,你说谁会赢?当时他很轻松说,沈卓是个执着的人,萧寺则相反的是玩票性质,由此来看,结局很明显。 这三个人里,若论执着,凌云认为沈卓或许更胜一筹,可诗雨跟他的差距也是毫厘之间。 至于欣语,她并不是那种固执执拗类型的人,可她选择的是放弃,她需要的是洒脱和气度,这两样她恰好多得可以送人。 就算喜欢沈卓喜欢到能跟他共死的地步,她却不愿跟他同生,就因为他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 那时席余夸了他,说他看事情很准很透彻,他当时就有些看不透她,过了这么久依然如此。 这究竟是谁写的剧本,这样对待他最好的三个朋友。 这样对待他。 凌云还不知道萧寺对诗雨的心思,他自己没有结果的爱情也早已扼杀在他心底。 第一次见到萧过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长得自然跟萧寺很像,不过他性格那么,怎么说,古意或者说正直,实在是没人想到。这个名字是萧寺取的,大概是为了恶搞他爸,这次孟廷伟没有反对。 最后,听说诗雨要留下来,萧寺受宠若惊,立刻在萧园收拾整理了房间,还依据她的要求重新装饰了屋子。 诗雨这下心满意足了,以前总是住在姐姐风格的房间里,她郁闷得很。 孟子怡倒是平时就有来照顾萧过,看到另一个“欣语”起初吓了一跳,后来听说是双胞胎之后,又发现了这个诗雨姐姐好像对她很熟悉,让她产生了一些奇妙感。 除了沈卓和严肃有余的萧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意。 136 闯入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大四没有再返校,本来就是实习为主的一年。 跟师清晴的婚事退了之后,他又找沈卓和萧寺打听过萧家的情况,二人都是讳莫如深,他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都说他不宜再插手。 任家自身难保,权衡之下,任非凡选择了先帮爷爷稳住家里形势。 师清晴是艺术生,本就是三年大学,家里问她是不是要出国深造,她哪有这个心思,选择了留在本地。 婚约解除后,她约过任非凡两次,他都以家里事多没空拒绝了,理由还算充分,而且至少接了她的电话。现在这样的态度,相比以前,反而还好些,至少任非凡认她是个同学和普通朋友。 八月中见过席余后,师清晴犹豫再三,还是在九月初难得约到任非凡时,跟他说了这个事。 “是吗,孩子没能保住。” 任非凡喃喃了这句,思绪已经飘远,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愿意见他,宁可约师清晴见面。如果真的关心他,见一次不是更好。 他没有留心听师清晴接下来说了什么,回神的时候就问了,“你告诉她,我们在一起了是吗?” “诶……”师清晴呆了一刻之后,沉默没有回复。 “没关系,我没有怪你。” 师清晴仍旧是不解,但也没有再问。 任非凡只是认为,这样的欺骗没什么不好,席余以为他们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个能让她放心的好事。 高中时师清晴也这么做过,他骗了她们说他不会参加寒假的补习,骗了师清晴回S市之后,单独去找了席余。她当时就一脸傻样,问了他不是跟清晴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说谎没回家。 事实上,就算知道师清晴是撒谎,席余之后仍旧没拆穿过她。不管师清晴怎么编排她,班里的人又如何看待她,她都没有辩驳过。 她就是这种好人,虽然做事很脱线,但不管是口头还是心里,她都是个好到让他生气的人。 回家后,任非凡很纠结,如果照年前的情况,她孩子没了,就会嫁给萧寺的父亲,这件事他实在有些接受无能。 不说他们差了辈分,差了年纪,之前也没听说他们有感情基础,订婚来得又突然又着急;任非凡对萧炎这个人的判断也不太好,甚至比萧寺更差。萧寺还只是个爱玩的花花公子,他父亲很明显是个在商场上恶意打压竞争对手的彻彻底底的恶人。 就算他插手萧家的事有些得罪对方的地方,但这种报复心如此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宽容好心的人。任非凡很担心席余的处境,就算她说她是自愿,他也无法相信。 没隔几天,回房时,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怪怪的,任非凡看了看附近没有家里下人,推了门进房。 上天送礼,他发现已经有人占据了他平时的休息场所,睡得安稳的侧脸看起来仿若天使。 任非凡不自觉揉了揉眼睛,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日有所思,所以产生了幻觉。 爬上床后,他凑近看了看,睡美人已经睁开眼,看到他之后就开了口。 “好饿,有吃的吗?” 她这不管身处何处,随时随地跟随自己需要的做法还真是始终如一。 “等我一会,马上回来。”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脸,确定不是虚像后,其他事可以推后再问,任非凡下了床出去。 他才出门,就遇上来找他的羽菲,“吃饭了哦,表哥。” “正要去。” “没换家居服吗?等会还要出去?”羽菲已经开学了,她今年高考考取了本市的大学,军训刚结束,学校放了两天假。 暑假时她就知道任家遇上了生意上的难题,任爷爷和她表哥都很忙,不过难得她表哥都回来吃饭,竟然还要出去,她稍微有些心疼。 “没有。” 去了餐室任天道已经在坐等他们,任非凡就提前说了,他有点牙疼,拿点东西回房去了,饿了的时候会尽量吃点。 梁羽菲疑惑地看他拿了饭菜,还有小点心离开,坐下后还是不解,为什么牙疼还要拿甜的小饼干? 把上供的食物拿给在桌边等着的人后,在她进餐时,任非凡拉椅子坐下后开始了提问。 “怎么闯进来的,我还以为这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呢?” 欣语稍微停下咀嚼回应了他,“你是笨蛋吗?” 他问的这是什么根本不重要的问题,再说她都已经不被发现地进来了,怎么进来的有什么关系。 “呵哈,”任非凡忍不住笑意,她恢复所谓的其他人的记忆后,口头上没有席余温和了,但这个态度他喜欢得不得了,“你这是逃出来了吗,那个萧什么的又在找你吧?” 欣语吞咽着食物摇头,“他没有在找我,不过我的确想出国走走,你能帮我吗?” 身无一物的欣语,不可能去找萧寺,而能帮她的人,搜遍整个S市和脑子里,除了任非凡,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二十年前的笔友林先生,其他人全都和萧家或沈家有关。 这样一考虑,任非凡就是唯一可行的选择。 “出国?既然没人找你,留在我这里不行吗?你要是想躲人,我可以藏着你。”她都送上门来了,任非凡可不太想这么轻易放人走。 “躲人,我为什么要躲人,躲谁?”欣语觉得她食欲不错,可能是终于能摆脱那些烦恼的感情纠葛的缘故,她的胃解放了自己。 “比如,前男友之类的……”任非凡稍微有些注意用词,他们虽说同学两年,同校算上大学也有近六年之久,但她的确和以前的席余不太一样,他以前也有些过于白目,现在改正了一些。 欣语瞟了他一眼,“哦,沈卓,我为什么要躲着他,就因为我甩了他?” 任非凡看她优雅地用餐,感觉有违和感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苏离离世后,她曾经在他那边吃早饭,因为心情不好,她吃不下的缘故,也是一反常态地餐桌礼仪完美。 此后一个月大抵如此,当时任非凡就有过怀疑,她和平时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感觉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一般。 现在这样子,大概是二者融合之后的产物,她想起了所谓失去的记忆,也继承了作为席余时养成的一些习惯和处事方式。 “如果是因为他是你妹妹的未婚夫呢,他又喜欢你,躲着他就顺理成章了吧?” 虽然那个她抢了她姐姐的未婚夫做男朋友的谣言已经是大一的过去时,可是从头再来想,这两姐妹都跟沈卓脱不了干系。席余是那种无论如何也不会介入自己朋友的感情里的人,从师清晴身上可以知道,现在那个人可是她的亲妹妹,结论不言而喻。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拒绝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任非凡对她突然射出的利剑,还是稍微受伤,“可是你喜欢沈卓,这件事之前我们已经聊过,否则你就没有躲他的必要了。” 欣语放下了筷子,用手拿了小点心吃,没有再否认任非凡的说法。 她懒得再跟他辩论这件事,“能帮我吗?” “这事很急吗?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你在我这。” 看她结束用餐,任非凡伸手摸了摸她有些长了的头发发尾,而后顺手把人拉了过来,吻上去时,轻声叹息了句,“还以为从那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欣语不知为何稍微有些迟疑和避让,任非凡扣住她后颈,仍旧在浅触后深入了这一吻。 结束时任非凡伸手抱住了人,好一会没有放开。 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也不想提她的伤心事,可他希望能安慰她,能陪伴她,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欣语感觉冻住的某处变得柔软而脆弱,忍不住有些眼泪上涌的感觉,最后她只是伸手抱住了身前的大男孩。 心里不自觉涌上被另个人抱在怀里的感受,眼前也浮现了某人说要好好惩罚她的模样,欣语咽回了到口边的叹息。 喜欢沈卓吗?她其实并不否认这件事,尤其是对任非凡,没有否认的必要。 可是现在仗着疑似受害者的身份,去找他撒娇的话,大概会变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所以她放弃了这样自私的想法。 欣语对萧炎说的是真,对萧寺和沈卓也没有撒谎,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改变此心,她认为沈卓应该跟妹妹在一起,她不会再跟沈卓有任何瓜葛。 “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为什么不喜欢我?” 听到男生在背后的提问,欣语后背挺了一下后,坐起身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很好,不然清晴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可是喜不喜欢,和好不好又没有关系。” “也是。”任非凡好像接受了她这个说法,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出去,“你晚上要跟我睡是吗?” 欣语略微怀疑地看着他。 任非凡把吃得干净的餐盘放回去时,羽菲扫了一眼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牙疼还能这么能吃,果然是太累了吗? 关心了他两句,看他急着回房,羽菲没多想,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从判刑算起,她爸的牢狱生涯已经度过了两年,她爸在狱中表现良好。等任家度过这次危机,有任家作保,她爸就能保释出狱,就算时间不长,她也很期待。 她现在已经上大学,也成年了,虽然暂时还没有独立,可如果能偶尔跟爸爸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梁羽菲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这不是说任爷爷和表哥不好,她也很喜欢他们,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家,怎么说都不太一样。 137 闲谈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回房时,欣语正在翻他的衣柜。 “找什么?要洗澡的话,穿我的衬衫不是就行,毛巾牙刷都有备份的,就在浴室柜子里。” 欣语伸着懒腰回头看着他,“看看有没有女人的内衣之类的。好像…没有呢。” 任非凡好笑,“这是替师清晴在监督我?还是说在沈卓衣柜里发现过不是你的衣服?” 欣语耸耸肩,放弃了没事找事,拿了件柔软舒适的衬衫,就去了浴室。 任非凡在空闲时间换了家居服,虽说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但现在的情况稍微有些微妙。欣语的存在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他已经吩咐过他在房里有工作要处理,让所有人都不要来打扰他。尤其是羽菲,她从过年时听师清晴说过,她母亲的事和欣语有关后,始终不能释怀。 没心思办公,任非凡随手挑了本书,靠在床头随意翻了翻,等某人出来。 任非凡洗完出来时,看到欣语在地上铺褥子,不过她技术实在一般,简单的拉平四角,她就是完不成。 “这是做什么?你要在地上睡?” “是你。” 任非凡过去拉了她起来,揽着她的腰把人压在床上后,笑着问了,“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这些俗礼了?” 欣语感觉有只毛手顺着衬衫下摆在往里突进,她倒不是那么在意,只是她现在的确不想做这种事,尤其是跟身上这个人。 “如果是要说师清晴的话,我们已经没有婚约,她也不是我女朋友,你现在也是单身,不是吗?” 欣语没有试图阻止他,只是问他,“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势必要跟你发生关系的理由吧?” “我想要,这不是能打动你的理由吗?”她不就是这种人,在对待这种事上,大抵是看对方的心情。 第一次他跟她之间差点越过界,并不是苏离死后他捡她回家那次;而是他表白失败后,离家出走许久后,她去找了他,在他自己租的房子。 他当时喝醉了,还以为是什么路上自发送上门的女人,看清之后才停下来,可她从头到尾就是随便他怎么样的态度。 任非凡稍微有洁癖,这之后洗了澡,也扯了几乎睡着的席余去洗澡。 可之后的发展展开,她仍旧是什么都能配合他的态度,哪怕她拒绝了他的告白,也知道师清晴是他的未婚妻。但对当时的席余来说,似乎接吻和床上那件事,她完全不知道意义是什么,也不在意。 任非凡这么问了她,她的回答就是诚实地说不知道,最后被她这个态度打败的任非凡,放弃了趁人之危。 可他因为那时候的愚蠢后悔了很久,哪怕没能做她第一个男人,任非凡现在也想做她的男人。 “现在不能,还当我像高中时那么傻,我会生气哦。”欣语回绝了他,稍微推了推他的肩膀,很重啊,一直压着她。 “那如果我无论如何都想做你的男人呢,有可能吗?” 欣语愣了愣,她脑子里不自觉想起那一晚,萧寺说他想要时,她去了浴室,洗澡时不停对自己说,从现在开始不考虑沈卓的想法比较好。 事隔这么久,她不知为何心里横亘了这样一个障碍。 “那你就再去师家提亲怎么样?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答应你,一次。” 任非凡撑起身看了她一小会,而后起身坐在了床下的地铺上,“你现在好狡猾,挖坑让我跳,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说真的,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哪有骗你?” “师清晴告诉你,我之前是为了你的事,才跟她在一起。现在,你又要跟我做交易,表面上似乎是要把这个人情还给她,实际上呢?” 任非凡看着侧躺过来看着他的人,“我如果答应你这件事,就意味着要跟师清晴在一起。既然如此,我还厚颜无耻提出要跟你发生关系,伦理上说是出轨,行为上说是不检点,你大概会一脚把我踹下来吧?” 欣语眼里闪过戏谑的光芒,“看来你不蠢嘛。” “哗,你这第二人格还真是,这么居高临下,简直是碾压一般的压迫感。”任非凡躺下后,看着趴到床沿的人。 “那当然,我比你大了近一倍的岁数,可不是白活了这些年。” 任非凡看着比他明显要幼齿的那张脸,苦笑着说,“现在又用岁数来压我了,新人格真可怕。” 欣语微微勾了唇,跟任非凡相处,似乎能忘记那些不高兴的事。他并不真的清楚沈家和萧家的事,也不会说那些来惹她不开心。而且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年轻人,不论是思考方式还是说话的方式,都很轻松诙谐。 “睡不着的话,我们来聊苏离的事,怎么样?” 欣语带笑看着他,“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在自己心上扎刀的人。” 上回他去跟她分析她喜欢沈卓的事就算了,还算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她不会后悔;现在时过境迁了,他居然自己提起了她的初恋,一般人会这么干吗? “这么说我挺特别的吧?”任非凡双手枕在脑后,笑着问。 “嗯…的确是。” 任非凡叹口气,“在你眼里,每个人都很好,有坏人吗?” 欣语思考了一下,“有吧,初中的班主任,总是让我写检讨。” “不是大部分都是苏离帮你写的吗?后来不是没有了。” “说起来也是,后来她好像自我反省过了,那就算了吧。” “那是因为你和我扯上了关系,好吗?你这总是只看得到别人的好的眼睛,看来从来就没有变好过。”任非凡还以为她嘴里这么不饶人,脾气能变坏点。 “是吗?你说过我很多不好,说我眼睛不好还是第一次呢。” “那现在给你三十分钟,你想一个苏离的缺点出来,我就收回这句话。” 欣语认真思考时,还在想,他给三十分钟是在轻视她吗,一个两个她还是想的出来的,好吧……三分钟后,她放弃了,“换个人怎么样?苏离哪有缺点,这太难了。” “那要换我来说吗?我轻轻松松给你列三条怎么样?” “诶……”欣语又努力了三十秒,“你说说看。” “第一,优柔寡断,从初中就喜欢你,却拖到了高中都不敢表白,这个有吧?” 欣语没有否认,只是她认为这不是个大问题吧。 “第二,胆小怯弱,他连跟我正面竞争的勇气都没有,在我说要跟你告白后,抢在前面去做了这个事,是不是个胆小鬼?” 欣语无奈叹气,听起来是她眼前的人太好战吧,再说会输的人怎么看也不是苏离,他倒是哪里来的勇气要去挑衅。 “第三,不懂风情,这一点你就不要否认了。他从头到尾就没敢问过你喜欢的东西,请你看的电影也是你不爱看的类型,对吧?” “哈?你为什么……”欣语其实觉得爱情片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是男女朋友,去看什么鲜血四溅的才奇怪吧。 任非凡叹口气,“就连跷课带你去看电影,都是我的建议,总是补课讲习题,能留下什么美好回忆?” “呃……”欣语彻底服气了,他真的很特别。 帮她撮合苏离就算了,还给了这么多促进感情发展的意见,他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任非凡,那你的缺点是什么?你也能一口气列三个出来吗?”说别人容易,看自己反而难,欣语倒想听听看,他是不是还能侃侃而谈。 任非凡面部表情稍微一僵,“三个恐怕不够吧。先是自大和自以为是,说实话我原先真以为只要我去追你,一定能追到手。” “哈,这点还真是自大,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任非凡稍微有些囧,“至少在那个小地方,你挑不出比我好的吧?” “这倒是,那还有呢?” “我属于比较无情的那种人,一般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完全不会在意,就算跟自己相关大多也都是不太在意。说实话我对师清晴完全没有任何对不起,或是抱歉的想法,跟你很不一样吧?” 这究竟是性别差,还是个性差,欣语也不清楚,她印象中,沈卓也是这种人。总是轻易就说出不会喜欢诗雨那种话,很伤人,一点都不考虑在场的当事人的感受。 “再有的话,大概只有对你是这样,我有些不够拿得起放得下,告白失败后还缠着对方不放,很不男人吧。” 欣语用食指抵着下巴微微点头,“原来你自己是这么想,亏你还能厚着脸皮一次次来找我。” “那不是恰好说明我很爱你,你为什么脑子不会转弯?” “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正闲聊到这里,气氛好得不得了时,有人敲了门。 任非凡跃起身开了门之后,自己也出去了,“有事找我?” “也没什么……就是……方便进去聊吗?” “里面…有点乱,我把材料带回家里来做,不如去餐室说,我恰好有点饿,想吃点宵夜。” 梁羽菲还来不及质疑,任非凡就说了,“你先去帮我跟三婶说,帮我下碗面,我房里资料很重要,整理下锁了门马上下来。” 说着话他就进了房间,羽菲虽然莫名,还是先下去转达了他的需求。她猜测刚才的晚饭其实表哥没吃,大概是怕他们担心所以倒掉了。 138 恼人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回房在床边柜子里拿了门钥匙,看床上舒服躺平了准备休息的人,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这才匆匆出去锁门。 要是床上那个人是每晚都睡在那的人,他感觉幸福值就满了,其他什么都可以随意,生意上有些烦心事好像也不那么重要。 不管怎么样,任非凡都要想点办法把人留下,不行的话就尽量延长这个时限。 放她一个人离开,总感觉放心不下,而且她还没从失去孩子的痛苦里走出来,一个人旅行时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又帮不上忙。 要是这种时候,被什么完全不清楚情况的男人插足,任非凡无法接受。 他倒是考虑下他自己,不就是这个根本不清楚状况的男人。 任非凡晚饭没吃的确饿了,利索地吃面时,梁羽菲说了父亲的事,而后忍不住还是问了。 “表哥你不是牙疼,吃这种热的东西没事吗?” “没事,刚才在房里含过药片,现在还没什么知觉。” “哦。要我帮你收拾房间吗,如果你担心其他人会把文件弄丢的话?” “没事,我刚才整理得差不多了。” 快速填饱肚子后,任非凡对羽菲说,“你放心,生意上的事很快就能解决,就算不行,姨父的事我这边也会尽力想办法。” “是…说要找清晴姐姐帮忙吗?”梁羽菲双手撑着下巴,稍微撇了撇嘴。 “这是不希望我找她?” 羽菲坐起身无意识交叉了十指,“表哥你不喜欢她,好不容易退了婚约,为了我的事去接触她也不太好吧。” “你还是不喜欢师清晴?” 之前师清晴告诉了她那么个天大的秘密,此后两人经常会联络,任非凡还以为她已经成功被收买了。 “我只是不想为难表哥,也不希望你受委屈。”她说完后小声补充,“我是不太喜欢她那种大小姐脾气,看起来就不能吃苦受累,表哥你跟她在一起肯定各种被拖累。” 想想去年的暑期野营,梁羽菲觉得那简直是灾难。 “那席余呢,你还是很讨厌她?” 梁羽菲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表哥又提起这个人。 “你们不会还有联系吧?那种女人,表哥你还是忘了她比较好。她虽然表现出来得很好很单纯,但那完全都是为了蒙蔽你,表哥你醒醒!” 任非凡保持了沉默,湘姨那件事的真相,他认为还不是告诉羽菲的时间,估计一时半会她这个看法都不会变。 “表哥?” “我知道了。你安心去休息,姨父的事我放在心上的,你放心。” 比任非凡先上楼的人,不知为何神使鬼差去开了他的房门,可是锁住了,她只得放弃了。梁羽菲还是有很多怀疑,这家里人不会随意进出表哥房间,即使进去也不至于动他的东西。 回房后任非凡重新去刷了牙,出来看到在床上装睡的人,考虑后悄悄摸上了床。 二十多岁的少男少女共处一室,她究竟指望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小人。”欣语在他把手放到不该放的地方时,出声鄙视了他。 “你来找我时,难道没想到过这件事吗?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麻烦。” 欣语在他整个性起之前,抓住那双猪蹄,夹住双腿,一个翻身把人反扣住后,顺手把他推下了床,推回了地铺上。 虽然是从一个柔软的地方滚到另一个柔软的地方,但高度落差还是发出一些声响,而且任非凡摔得也不轻。 “喂,刚才那是什么?” “提前跟你说,我可是正规练过,你那些打架学来的本事,可打不过我。” 任非凡整个人还傻眼在地上,这第二人格附带的技能是怎么回事,太犯规了吧?! 高中时也有一次,师清晴找了校外的人找茬,席余那个傻子信了那些人的演技,还真以为别人是找师清晴麻烦,顶替了她那个好朋友准备挨打,当时就是任非凡救了她。 论打架他一般人还不至于打不过,当然十三那种他的保镖级别的就不行。 现在是怎样,他看上的女生居然达到了那种等级吗?喂,上天在玩他吗?送了人来,还送了那种格斗技,是想逼死他的节奏吗? “失忆前十八年就会,刚认识沈卓的时候,他有训练我,虽然他跟萧寺打不过,但一般的练家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哦。” 任非凡脸全黑了,他还记得萧寺跟沈卓那次在足球场的对打,完全不是外行能看懂的路数。 “我去……”最后他默哀了这么两个字。 “不过沈卓最厉害的不是格斗,萧寺的话,也是柔道比较好,他适合那种比较阴险的招数。” 好吧,他输了,他们这些人到底都是做什么的,太不合常理了。任非凡望着天花板无力吐槽。 近身格斗是欣语喜欢的套路,毕竟她属于很容易靠近敌人的类型,而且大部分她需要防备的,也都是她身边的——男人。 至于沈卓,就那么短短一个月的枪法授课,欣语的判断是枪法绝对是他最擅长的,她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能比得过他。所以当时看到他拿枪指着萧寺时,欣语有多害怕,就可以想象了。 萧寺不可能躲得过,尤其是在那么近的距离。 “对了,刚才的事还没说完,我呢,我的缺点是什么?” 任非凡无语,她到底是多不想睡,自己不睡就算了,不让他碰也算了,还要拖着他聊到天明吗? “刚才不是说过几个了,只看得到别人的优点,看不到缺点……” 欣语打断了他,“我刚才想到了,我不是列举过沈卓的缺点,这个不算了吧?” “哼……”任非凡从鼻子里出了气,“说是说过,可是你最后是不是说他那样就挺好,不用改?” “人本来就很难十全十美,没必要要求那么高吧?” “你这个人……我跟你说,我们男人呢,都是很容易自我满足的。你不好好调/教鞭策的话,他真会自以为自己足够好了,就会沾沾自喜志得意满,完全都不会再进步,懂了吗?” 欣语对他刮目相看,骂自己还能骂得这么义正词严清新脱俗的,也是少见。 “这么说你还打算继续进步?” “那当然咯,至少到你不会踢我下来这种程度吧。” 欣语垂下头,“还有呢,我的缺点,说给我听听看。” “脑子不会转弯这一点也说过了,你这个人啊,做什么都有点干脆绝对。就算不喜欢我,也可以吊着我做备胎,包括沈卓也是这样,断得太彻底会让我们很受挫,忍不住要追上去。” “难道我跟你虚情假意你还会感谢我?” “后来你为了我家的事,不是又跟我做回了‘朋友’?那之后我比以前要正常吧?” 欣语想想好像还真是,她为了设计沈卓,曾经也会每周去找他偷情,那段时间他在学校也比较少纠缠她,原来是这样…… “完全被拒绝就意味着没有希望,一般人都会要挣扎抗拒;能接触的话至少还有希望,所以反作用会小些,我们的态度也平和很多。” 欣语很受教,“男人真的很奇怪。” “你呢,喜欢别人直接拒绝你?” 欣语果断点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脆点比较好。” “如果当时你去跟苏离告白,他拒绝了你,你不会想做什么来挽回吗?” 设身处地想了下,欣语叹口气,“难过是会有,但挽回什么的,还是算了。我本来就不认为他会喜欢我,也没想过去表白。” “那你总在我们教室外面晃来晃去是想对我施加压力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只是想去看看苏离,看他最近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好,之类的,并没有其他意思。”那时候她其实算是苏离的小粉丝吧,关心苏离是下意识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有压力?” 任非凡很想揍她,可是打不赢,“你别跟我说,你一直不知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他不是说过很多回了,她又没有失忆。 “我是说,在我告诉你之前。” “你告诉我之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杀了你!”任非凡腾的站起来,扑到床上压住了白目的小女人。 “为什么生气?”欣语完全不能领悟。 “要不是你那么明显得想跟他交往,我会帮你搭桥牵线吗?你现在来跟我说,是我想多了?!你知道我多难受才下定决心帮你做那种事吗?!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别的男人,这世上有多少这么蠢的男人?!” “……”欣语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谢谢。” 她从以前就很感谢他,在苏离的事上,他帮了她非常多,可她的确不知道,他竟然是在喜欢她的情况下,做的那一切。 “席余,你真是……太让人生气了!”任非凡压着人凑过去咬了她唇瓣。 欣语感觉他已经气坏了,完全不记得刚才她才把他放倒扔下去,又开始了新一轮挑战。 “任…嗯……” 欣语稍微有些抱歉,本来由着他也是可以,但考虑过后果然还是不行。这么想着,欣语抬手在他后颈上来了那么一下子。 人彻底趴在她身上后,欣语能想到他隔天醒来会有多生气,却还是把人推翻后,挪到了床下。 给他拉好薄被,欣语跪坐在床沿抬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而后就躺下睡了。 139 深谈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那天半夜,苏醒来的任非凡还是爬上了床,不过只是抱着床上的人睡了,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第二天很早,欣语就叫醒了身边的人。 任非凡昏昏沉沉起床洗漱后,就快速开了车出门,在门外不远处,接了提前逃过他家保安出来的人。 “你让我感觉我家保镖都在拿闲钱。” 欣语摇头否决,“你应该想,是我太厉害。” “想不出来。” “你忘记昨晚……”欣语卡壳了。 “你还敢提昨晚!”任非凡气得差点把车停在路边。 欣语乖乖闭了嘴。 那天他们先去任家公司附近租了个房,中档偏上能直接入住的,一室户,用的是任非凡的名字,他也的确打算搬过去住。 “需要这么久吗?”欣语本来觉得去住酒店更好,任非凡问她他要用什么借口每天去酒店光顾? “你要办证件,就需要能证明你身份的证明,你有吗?” 欣语摇头,她身上这两件衣服还是来的路上他自己去帮她买的,她是穿了任非凡的上衣和裤子出来的,可是实在没法见人。 “短租最少也要半年,刚才中介这么说的。而且公司出了问题,要度过难关,半年也差不多吧。” 欣语再次摇头,“你们家的问题马上就会消失。” 萧炎不见了,萧寺一定会接手萧家的业务,他不会再打压任家,他们很快就能恢复以往的生意往来。 “就算是这样,那我要熟悉公司业务,刻苦点也没错吧。” 欣语点头,“你刚才没替我买内衣。” 她不太方便外出,碰到谁的眼线了,难保某人不会忍不住抓她回去。 任非凡难得有些脸红,他怎么买那种东西,而且还是他一个人。 “你不知道现在有种东西叫网购吗?” 欣语接过他的卡,看他把密码写在旁边纸上,那些数字她稍微有些眼熟。 “我的生日?”其实那并不是她的生日,而是席余的生日,是八月十三号。 任非凡无力叹了口气,“我去上班了,早餐可以在网上点,午饭我会带过来,晚饭也是,等我回来。” “你既然为了公事搬到公司附近,不加班说得过去吗?” 欣语还记得,沈卓每次跟她出去嗨皮之后,都会连着加班好久。 “唉,我到底是脑袋被谁打坏了,竟然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不想看到我就直说,姓席的!” 欣语发觉他又生气了,这个人脾气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越来越差,“我姓殷不姓席。” 任非凡真想撞墙把自己撞昏得了。 “别跟我说话!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欣语点头。 “我要走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不是你说,别跟你说话?” 任非凡都气糊涂了,苦笑着摇着头往外走。 “早餐吃什么呢,有点饿。”欣语开始了自己的小声嘀咕。 走到门口的任非凡,真心想哭,不说送别的亲吻,他就连一句再见和早点回来都没有得到。他喜欢的人,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口腹之欲问题里。 中午吃过饭,任非凡试图把本来整洁,但过了一个上午和中午,就变得有点乱的小房间收拾整理下。欣语自然是帮不上忙,被要求站在沙发上不许动。 她不过是想帮忙收拾碗碟时弄洒了一点,她觉得任非凡太不够宽容大度了,以前沈卓都不会说她的。 最后越忙越乱,而且完全缺了耐心的任非凡,说他下午会叫家政,让她别动家里东西,专心买她的衣服就行。 任非凡走后,欣语坐下来,看着空落落的茶几发了一会呆。 难怪别人说,夫妻二人要能互补,她跟任非凡一定做不成情侣,两个人在居家这块都是笨蛋。而且任非凡还是个有洁癖又没有收拾能力的笨蛋,她动手整理的能力也是负。 心里有个地方难受得很,她以前从来没意识到过,原来这种事,也会成为生活中的问题。 不管是住在森林里还是住在沈家,她的房间都是沈卓在整理。住在宿舍可以忽略,因为她东西不多也不怎么用收拾。 包括三餐也是,就算不是家里家政收拾,大多也是沈卓。 这样想起来,她好像什么都没为沈卓做过。 被思念击败的人,躺倒在沙发上蜷缩起身子。任非凡拿给她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边受冷落,一会之后黑了屏。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房间渐渐暗下来,伤感够了的欣语,坐起身开了电脑,而后又赤着脚去开了灯,开始重要而艰巨的任务——买衣服。 半小时之后,欣语再次被打击了,她想起来,就连内衣,以前都是沈卓带她买的。她从来万事不操心,连自己穿什么号都不知道…… 回了萧炎身边也是如此,她的衣服是早有准备的,回来后萧炎担心尺寸跟诗雨不同,还找师傅来量过。 她的生活自理能力,似乎从来就没有好过。 好在她有个优势,花的是别人的钱,她不心疼,而且任非凡不穷。她把感觉上差不多的尺码和前后两个尺码一起买了,包括长裤,上衣问题不大,她觉得中码应该可以。 任非凡在下午收到了银行的电话,问他是否存在卡片丢失的问题,然后把购买的东西一一报给了他。 感觉这个女人他真心有些养不起的同时,任非凡还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消费没有问题。 对方忍着笑意表示抱歉后挂了电话。 任非凡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毕竟在道歉之前对方还特意问了他,是否要开副卡。他拒绝了。 他至今虽说女人是挺多,可是把卡拿给对方刷的情况完全没有。他这次是冤枉的,席余才不是他外面的什么女人,也不是他女朋友。 如果能做实这个事,他也没这么郁闷了,办张副卡也很有必要。 晚上在相熟的店订了外送后,任非凡要走时才发现雨还没有停,在窗口站着看了一会雨,他忍不住喃喃了句。 “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放人走,他不愿意;把人留下,他恐怕也做不到。 任非凡到家时,家政阿姨恰好收拾完要走。 “先生回来了?您看看干净不,满意的话给我好评,下次还叫我,就说找满姨就行。”阿姨热烈推销自己。 任非凡随意点了个头,让了她出去。 “饿了吗?饭很快就来。” “任非凡,我有个事要跟你说清楚。” 任非凡很累了,在沙发上坐下示意她说。 “我早晨已经说过了,我姓殷,我叫欣语,你知道吗?” “哦……”任非凡转头看着她,这是什么陷阱吗?“欣语,听起来跟席余发音差不太多。” “是哦,不对,虽然是这样,可是不一样,明白了吗?” 任非凡叹口气点点头,“今天一天好累,能帮我按按肩膀这边吗?” “要怎么按?”欣语不知道他怎么把话题转到这么远,还是伸了手凑过去。 任非凡也没指望她会做这种事,拉过人抱进怀里,就吻了上去。 “嗯……”欣语要推开他,不过这个姿势稍微不好借力。 “今天真的很累,让我补充点能量。”在唇部浅吻时,任非凡放柔声调,哄了她一句。 一瞬间,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欣语愣了神。 偶尔,沈卓加班回到家时,也会先来找她,抱一会亲一会,说是很想她,看到她就感觉一天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 那时欣语只当他是逗她开心,虽然心里高兴,但大多时候都是保留了反驳意见。 她回神时发现任非凡又快要越过界,张口在他胳膊上用力咬了下,挪开后拍了他伤口。 “你真以为,我跟师清晴还有可能吗?”撑起身看着身下的人,任非凡认真问了她。 若不是顾虑师清晴,她昨晚和今天不会这么对他。 “你第一次听说这个婚约时,并没有抵触,对吧?”欣语推了他坐起身,自己也坐起来整理了衣服。 “那是因为我也没把它当真。” “或许是这样。但如果没有认识我,你就会沿着你爷爷帮你铺的路,念完书后没有其他情况,就会履行婚约跟清晴结婚,不是吗?” “现在再来做这种假设有意义吗?就算没有你,我难道就没可能喜欢上其他人吗?” “当然可能,最好的情况是,你恰好就喜欢上了清晴。” “……”任非凡长叹了一口气,他真的烦死了。 “席…欣语是吧,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师清晴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对你是有多好,你对她死心塌地?别说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就算你喜欢我,你也会退出?” 欣语正要开口回答,任非凡根本没给她机会,仍旧说了下去。 “沈卓就是这样是不是,你喜欢他,可是你妹妹也喜欢他,所以你要逃,逃到哪里是个头?难道沈卓喜欢你是个错吗?我喜欢你是错吗?” “为……” “你以为就算没有你,沈卓就会喜欢你妹妹,我就会喜欢师清晴?你以为你是上帝吗!” 欣语没能插进话,在他说完后,也彻底没了应答的勇气。 “说啊,你想说什么?” 被任非凡席卷着怒火的语句点到,欣语才小声说了,“可是我在,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如果我不在,可能性就不会是零,难道不是这样吗?” “……”任非凡气到话都说不出,调整呼吸后才说,“你换个角度思考,如果你才是你妹,就算沈卓原先是跟她在一起,认识你之后,他也会出轨,你信不信?” “我不是说这世上有什么缘分天定,可有些人就是这样,认准的人不会弄错。就算你在这里,如果沈卓要移情别恋喜欢上你妹,也不会受你的限制。” 欣语看了他好一会,才说,“你说的是你的情况,沈卓比较保守,如果他结婚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出轨。” 140 无望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气得头疼,沉默一小会调整呼吸时,门铃响了。 送餐的人跟在任非凡身后,把餐盒放到小餐桌上,而后就离开了。 一度焦灼的气氛被扰乱,任非凡暂时不想再说,喊了欣语来吃饭。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欣语发觉她跟任非凡相处时,跟以往的情况差不多。虽然他更像是个需要她照顾的弟弟,但和萧寺不一样的是,他是个比较趾高气昂的弟弟,总是说她笨,教训她。 最初还只是教功课时那么说她,后来好像就一直定格在这种相处模式上。 任非凡则是反省了下刚才的事,他说的有些过分,而且他本意没有要帮沈卓的意思。 可是他发现了欣语最大的问题,她总是为别人想太多,很少甚至从来没为自己想过。 她明明是最可怜的那个人,孩子没了,正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却没有去找孩子的父亲,反而一个人独自忍耐痛苦。 虽说为的是她的亲妹妹,可任非凡觉得这种奉献精神有些太超过了。 女生大多是很任性自私的生物,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大多会编造故事,耍小心机,此处可以参考师清晴;即便是不喜欢的人的告白,大多也会模棱两可地回复,作为备胎也好,满足虚荣心也好。 可欣语则恰好相反,喜欢的拒绝方式是直接,在任何时候都会以别人的利益为优先考虑,完全不像个合格的女人。 晚饭后又不能散步,刚才那样类似吵了一场,欣语默默开了客厅的电视,看新闻。 任非凡虽说从初中就对男女关系不陌生,可他正经交过的女朋友仍然是零,包括师清晴也算不上,基本一直是女生在迁就他。以往他跟席余的争执大多都是学业上的,基本上是过了之后就都忘了,因而,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争吵。 欣语差不多,她跟苏离没来得及发生男女朋友之间的争吵,就经历了生离死别。后来跟沈卓在一起时,全都是沈卓道歉哄她,而且她在气头上的时候,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她现在也是这么想,不打算改变说法,因而她更没有低头的计划。 尴尬一阵子后,任非凡起身说,“我没带东西,今天回去睡,还要跟爷爷说我搬出来的事。” 欣语转头看着他,点点头。 反正他也不用指望送别和挽留,任非凡脚步沉重地离开了租房,临出门才想起来说,“我会拿钥匙锁住门,你有事电话联系我。” 他把自己的私人用手机拿给了欣语。 欣语还是目送点头而已,听到锁门声后,视线又转回了电视节目。 她其实觉得待在这里不安全,不说任爷爷,昨晚有人试图开任非凡房间门,欣语是有听见的,她猜到了是梁羽菲。 如果梁羽菲把她的怀疑告诉了师清晴,师清晴很快就能知道萧家的事,就会猜到任非凡藏起来的人是她。只要再听说她表哥在外面租了房,那师清晴上门堵人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这还算简单的,如果师清晴联系了萧寺或是沈卓,欣语最害怕后者。 不见面的时候她还可以理智思考,见面之后她很容易被沈卓影响,不小心暴露心中真实想法对她来说不太好。 等明天任非凡冷静下来,她再跟他谈好了,欣语默默在心底这么计划。 一如欣语所想,从萧寺通知沈家的人,萧炎逆生了,欣语不见了,凌云没等沈卓吩咐,就赶紧让S市的眼线去找寻欣语的踪迹。 但当时萧家的情况很乱,他们不敢暗地里活动动静太大,广撒网很容易让萧家的人起疑,万一起冲突,他们人少,不占优势。 萧家除了萧寺和孟廷伟,还是有不少王义强类似的人,之前上位没成功,难免各自投靠了能接替老板地位的人。此时萧家正处于争夺掌控权的关键时期,每个小头目都很关注其他方面的动向。 沈卓其实考虑过任非凡,甚至师清晴也有,去师家跟人肯定是不可能,而任非凡那边很正常,偶尔还会应师清晴的约,在外面吃饭约会。 打电话直接问任非凡肯定不可取,此前他们就没告诉他欣语的情况,现在告诉他欣语失踪了,恐怕任非凡也会去找人。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沈卓没有去找任非凡询问。 结果一直到萧家争权的事结束,沈家也没能找到人。若说怀疑萧寺藏起了人,沈卓还真认为概率不低。 一行人来S市后,沈卓私下里问了孟廷伟。 他保证是他先上的楼,而且做手势时萧寺就在楼外远方,没可能跟反方向从后窗离开的欣语碰头。 查看视频只到欣语准备吞药,萧炎进门的那里,但沈卓回病房去找了他的三折刀,发现并没有在墙上。 “姐姐习惯拿点东西防身,应该是她带走了。”萧寺表示不是他和孟廷伟所为。 这次沈家所有人都住在了萧园,诗雨其实还是第一回入住,放下行李后,就对萧寺说了她要留下,萧寺很快按照她的要求,找人来布置了房间。 萧过当时已经按照年纪进入了小学入读,不过他此前的功课全没学过,不太能适应现代教育。 说起来他没有此前的记忆,但知识类和常识类的还有保存,他对于萧寺说自己是他儿子保持了很大的怀疑,当时盯着他看了很久,一直皱着眉没有说话。 至今,他也没有这么叫过,萧寺也不介意,让他叫名字就可以。 萧过的知识体系,是上世纪的诗书礼仪,他学的都是古文学比较多,其他的更偏向于富家子弟的知识内容。 比如,他对古董这类的东西就很有研究,能说出萧园各处装饰物的年代出处,这一点萧寺都做不到。 又比如,他对骑马这个技能有基础了解,还挺喜欢,周末基本固定了要去学一会。 沈家的人来之前,萧过感觉萧家很乱,他们来了之后,他感觉萧园也很乱。 不论是沈毅还是沈卓,看到他从不会打招呼,也没有过交谈。凌云倒是把他当孩子一样,偶尔遇到会跟他聊两句。至于那个柳诗雨,则常常会抽空找他说话。 萧过对所有这些人的感觉都是陌生,他总觉得这里少了一个应该在,很重要,他很需要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只能归于这是他的错觉。 至于孟子怡,萧过还挺喜欢她,首先她不是萧家人,其次她很喜欢他,完全不带任何保留色彩。 尽管如此,萧过在这里从未感觉过寄人篱下或是恐惧担忧,他虽则没有自立的能力,可他并不担心害怕任何人会伤害他。 萧过有带东西随身防身,还有在自己房间设置陷阱,他以往好像就会这样做,虽然他不太记得了,但做起来的时候觉得很熟悉,一点不陌生。 萧寺对他的态度最让他不愉快。 萧寺有空时会叫他过去,跟他说一些大道理,但都是些对他来说太早了的事。 关于男女之间的,什么追求和放弃,什么喜欢和不喜欢,成全和退出之类的。他才十二岁,讲这些,就算在他记忆里也太早了。 沈卓他们在确认了各处没有疑点,也查过了此前的各种记录证据后,在S市又广派人手去找过人,包括沈卓自己也去了。 仍旧是一无所获后,他们找途径查了欣语和席余两个姓名的出境记录,这回倒是找到了蛛丝马迹。 “沈二哥要去追的话,就尽早出发。另外,我要提前跟沈大哥和各位说清楚,虽然现在我爸不在了,但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要来玩,提前跟我打招呼。” 萧寺因而开口逐了客,同时给他们下了禁令。 “对了,小姐姐除外,小姐姐什么时候想去B市,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自便,通知我的话,我会接送小姐姐。” 诗雨对他惯常的讨好已经习以为常,她觉得她想的不错,萧寺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是姐姐还是她,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不停招惹。 “不过,我有句话想提前告诉沈二哥,姐姐既然想走,就没有人找得到她,相信哪怕是我爸在世,也做不到。她不想见到你,你去追她也是无谓的多此一举。” “如果他回来找你,你会通知我吗?”沈卓提前问了萧寺一句。 看萧寺摇头,诗雨在一边插了话,“如果姐姐回来,我会想办法留住她。” 凌云跟沈毅都没能开口,如果欣语不愿意见沈卓,就算他怎么赶过来,恐怕也赶不上欣语的步伐。 回B市后,沈卓没待两天就背了包出门,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弃,这个世界他也想再看看,如果能在过程中遇上她,那就当是天意。 沈毅和凌云没有劝,送他出门时,也没有鼓励他。 这究竟是个应该如何收场的恋爱故事,他们一时半会无法下定论。 诗雨在等待,沈卓在找寻,而还有个人,在流浪。 不论是诗雨的等待,还是沈卓的找寻,都很无望。而流浪的那个人,真的能放下这里的所有事,潇洒自如毫无牵挂吗? 141 生活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 “……” 漫长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后,萧过稍微有些额头发热,开口问了,盯着他看了半天不说话的人。 “到底要说什么,一直看着我不说话?” 诗雨吁了口气,“你们班主任打给我,说你开学这么久,从来没交过作业。” 萧过有点尴尬,没说话摸着手里的围棋子。 “你是不会做吗,要不要我教你?” 萧过很认真看了她一会后,脸上也有些发热,“那些我都会的,就是感觉写在纸上很蠢。” “是这样吗?可是你不写,老师就不知道你有没有掌握,没办法知道你的学习成果哦。”诗雨循循善诱。 正劝说间,萧寺回来了,寻过来后,就问了诗雨。 “今天想吃你做的狮子头,会太麻烦吗?” “不会,萧过你也要吧?” “谢谢。”萧过虽然不悦地瞪了萧寺,却很有礼地给诗雨道了谢。 女人走后,萧寺坐到对面下了白子,示意萧过落子。 萧过不想和他下,看看棋盘,想了下还是落了子。 “你惹诗雨生气了?” 萧过就知道,他又开始了,“没有。你没本事追到她,就别找我的茬,你再这样惹我,我会去告诉她,你的下流心思。” 萧寺不以为意继续落子,他爸很喜欢下围棋,也很喜欢下象棋,只是他爸以前从没跟他下过,应该主要是跟欣语下。 “诗雨不会相信你说的。” “要不要赌一赌?” 萧寺放下了棋子,“你赢了好吗,那她跟你说什么?” 看来这喜欢打赌的性子,他也是从他爸这里承袭的也说不定。而且他爸现在是个孩子,就算诗雨初次听不怎么信,可他爸若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事捅破,就一定能想到法子。 他自己不就是这个脾气,一旦决定做什么坏事,就会不折手段想方设法做成。 萧过略微不好意思说了写作业的事。 “这个事还不容易?按照真实想法写不好意思的话,那就随便写点什么进去,不就好了?” 他这敷衍了事和表里不一的做法告知,一般家长大概都会否定,老师更不用说,可惜诗雨不在没听到。 “念书不就是长知识,为什么还要增加课后作业,完全没有道理。” 很显然萧过也没听进去,无视了他的建议,而且作为十二岁的学生,过早地怀疑了教育制度的不合理。 “我也这么想,下次我送你去学校,顺便跟老师谈一谈,以后都不给你布置作业,怎么样?” 萧过斜看了他一眼后,跳下椅子去了厨房找诗雨。跟这个人在同一个空间,呼吸同样的空气,都让他感觉耻辱。 目送他离开后,萧寺反思了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感觉特别完美,然后忍不住感慨——教育孩子果然好难。 难怪他爸以前没有教育过他,他也好想逃过这个责任。 这之后,诗雨还去学校跟老师谈过一回,算是家长跟老师见面。萧过为此尴尬了许久,说来说去也轮不到诗雨做他的家长吧?! 他在这些方面的正派和介意,让诗雨每次都感觉好笑,不过仔细想来,似乎萧炎以前就是这种人。 孟廷伟对此表示了肯定,他是受过萧炎洗脑的人,据他所说,萧炎是个很重情义的人,尤其是兄弟之间的。除此之外,萧炎是个推崇好仆不侍二主的人,还认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类似愚忠的思想,虽说他自己是主人那一方,可从这些方面都看得出,他是个守旧的人。 而且作为主子,萧炎也是个能纳谏,懂得识人用人的人,赏罚分明这块,孟廷伟也是延续他的风格。 就在诗雨去过学校冒充家长后,孟子怡找到机会跟她私下里聊了两句。 从十月诗雨过来,她们也见过不少次,不算陌生了,有个事孟子怡憋了好久了。 “你…知道…那个孩子……” 看孟子怡吞吞吐吐,诗雨略微不解,等了一小会。 “母亲是谁吗?” “?”诗雨不理解,她也不知道萧寺和孟廷伟是对她怎么说,不好随便猜测。 “那个,不是说是萧哥哥的私生子吗?可是母亲是谁,为什么都没有出现过,果然……” 看孟子怡一直拿眼神瞟她,诗雨一滴汗就要下来,这是什么,怀疑她是那个母亲吗? 诗雨赶紧摇手,“没有,不是,那个……” “我不是萧过的母亲。” 孟子怡也一脸尴尬,“可是,你不是帮小过去见了老师,而且小过来了这边后,你恰好也过来了……” 说起来时间上是很巧,萧过被萧寺带回来是九月九号,诗雨来这边是十月十号,感觉起来就是萧寺先接了儿子回来,然后又接了孩子他妈回来。 “那也不是,没有没有,我跟萧寺不是那种关系,那个,我是他姐姐。” “哦,也是,你跟欣语姐姐是双胞胎,萧哥哥好像是把你叫小姐姐,你是欣语姐姐的妹妹,是吧?” 孟子怡有些回过味来,姑且相信了孩子的母亲不是诗雨。 “那诗雨姐姐你知道小过母亲的事吗?” 诗雨不知道怎么说,就听孟子怡自言自语了下去。 “说起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也不是想追究萧哥哥那么早之前的女人,只是……都有了孩子的话,如果萧哥哥要跟孩子母亲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是这么想,所以……” 孟子怡说不清楚了。 诗雨大概听懂了,听起来孟子怡在担心这件事成真,所以暂时没有对萧寺发动攻势。可是是该鼓励她,还是就让她这么消沉下去,渐渐放弃萧寺,诗雨还没想好。 而且她也不确定萧寺现在的心意,究竟愿不愿意跟子怡更进一步。 “虽说我也不知道萧过生母的事,不过大概萧寺不会接那么早之前的女人回来。你看,萧家这样的家庭,也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适合嫁进来的,不是吗?” 孟子怡点点头,“萧叔叔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萧哥哥又很忙,哥哥也很忙,现在可能不该拿感情上的事让他烦心。” 诗雨点点头。 那之后,诗雨特意去问过萧寺一回,他们为什么那么骗子怡,同时劝了他是该好好考虑子怡的事,她都追他这么多年了。 萧寺一脸温和笑意听她从头到尾说完,才回了句。 “那要怎么解释突然出现的孩子,你有更好的说法吗?我本来就是这种人,突然多了个私生子,连帮忙登记上户口的人,都完全没有惊讶呢。” “哈……”诗雨对他这样平淡的态度,说起自己是个不靠谱的人,实在无语,“那子怡的事呢,现在其实很适合,考虑个人问题了吧,萧叔叔又不会再妨碍你。” “哦,说起来倒是。”萧寺点头笑眯眯继续说,“那平安夜的时候,小姐姐愿意跟我去个地方吗?” “?”诗雨对于话题跳跃到这么远,除了无奈,更多的反而是习以为常,萧寺就是这样的人,她知道得很清楚。“要做什么?” “到时候小姐姐就知道了。” “叫我名字就行,太刻意那样叫,很奇怪。”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诗雨,这个名字很好听哦,尤其是姓柳的情况下。” 诗雨放弃了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总归是些无厘头的异想天开。 “说起感情问题,有个人倒是最近一直在发力,可能在平安夜前,就能搞定。” “这说的是谁?” “不明显吗,曼枝啊。” “诶,跟孟大哥吗?”诗雨这个叫法曾经让孟子怡很是起疑。她倒是没忘记那次在军区医院的病房里,萧寺介绍曼枝时说过的话。 “是哟,她是那种特别有韧劲的追求者,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攻下孟廷伟。” “这样…吗?”诗雨有些语言破碎。 “是的哟,开心吗?” 诗雨感觉有些微妙,勉强点了个头,“也有,还有些不真实感。” “怎么,感觉孟大哥被别人抢走了?” “没有。”诗雨这次很干脆,“如果孟大哥能顺利,那就剩下子怡了,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干脆点不好吗?” 萧寺只是看着她,收敛了笑意,他不是很干脆吗?约了该约的人,也决定认真推进下他们的关系。 但,对方能不能信,那之后又会怎么做,是否还会留下来,就要赌一赌运气了。 他好像打赌很少能赢,运气也不太好。 至于他口里曼枝和孟廷伟的事,倒确有其事,萧家公司里的人都日日能瞧见。 曼枝本就是孟廷伟的下级,萧家内部问题表面上解决后,他们自然回到了这样的上下级关系。 从那之后,每回去汇报工作,曼枝都会在结束后,跟他说些私人话题。 起初还只是,问他下班后有没有事,有没有空喝两杯;后来就变成了,加完班能不能去她那里,她有事想跟他单独聊聊;再后来就变成了,问他有没有考虑在这个年纪交个女朋友,早点结婚生子…… 孟廷伟从最开始的不知所谓,到后来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到最后的无法招架,甚至想阻止她来汇报工作。 曼枝当初就是靠这样的死不要脸追上萧寺,如今她依然信心满满,她觉得孟廷伟沦陷不过是时间问题。 142 自我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十一号,任非凡一早就买好了早餐,去找了欣语。 唤醒一个人睡得安稳的女生后,任非凡推了她去卫生间洗漱,在她出来后,递了筷子给她吃早饭。 “呃…干嘛?” 他忽然这么献殷勤,欣语感觉很可怕好不好。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早点把东西带过来。我已经跟家里说过偶尔会出来住,羽菲今天晚点就会去学校,你可以放心。” 他一口气不喘气说了这么多,欣语吞咽的食物差点卡在喉咙里。 “那……我午饭时候再来。” 欣语在食物和他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什么都没说。 出去锁门后,任非凡叹了口气,有种陌生感充斥在胸腔里,她不说话的时候,他能一个人想很多。这是以前没有过的,而且一般情况不是女生会想比较多吗?他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反而比学生时代还要幼稚的感觉。 当晚欣语就试探着问了他,“帮我办证的事,有头绪了吗?” “这两天…比较忙。” “哦,是吗?我这两天也会在网上查查看,说不定之前的大学可以给我开证明。” “你就这么急着想走吗?”这句话任非凡忍住没有说出口。 “其实,最好是能不用真实身份,换个名字比较方便。” 呼了口气后,任非凡点了头,“知道了。” “谢谢。”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好像又快生气了,欣语有些察觉,“今晚要住在这边?睡沙发吗?” “嗯,睡沙发。” 欣语张了张口又闭嘴了,还以为他铁定会否定,居然答应了啊。 十二号,欣语买的衣服陆续到了,可是她的门打不开,一律让别人放在了楼下,让任非凡回来时去拿了。 任非凡去领时,感觉服务台的人眼光很微妙,忍不住很有挫败感,她倒是跟他把关系做实啊,他最近各种被误解。 欣语道过谢后,就把衣服扔了洗衣机,内衣倒是拿手洗了洗,很快晒了起来。 看到这种往常不会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挂在窗外飘啊飘,任非凡非常怀疑人生。 晚上在仅有的卫生间洗过澡后,任非凡进了房,“偶尔还是让我睡床吧,沙发好窄。” 循规蹈矩抱着人睡着时,任非凡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还挺规律的,说不定过阵子,她不会再提要出国的事,虽然他已经在找人帮他办。 结果十三号他晚上回家时,房里空空如也,桌上就留了张纸条,说她出去走走很快回来。 这个所谓的很快,他一直等到饭菜凉了,才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不是说外面很危险,为什么出去到处跑?” “我有注意,完全没问题。” “下次出去前通知我一声,手机不是有吗?” “哦…对。”她其实不太习惯,很少发短信,也很少打电话。尤其是想起过往后,她几乎就没用到过这个东西。 十五号下午,任非凡收到短信,简短写着:出去一趟,十天半月回来。 等他打过去,电话就是关机状态。 好容易捱到下班时间,任非凡还是过去看了一眼,她把这两天收到的几套衣服都带走了,手机也没带走。任非凡关了窗和电闸,带了脏衣服回自家。 他这个喜欢的人,完全就像风一样,根本抓不住也看不见,一眨眼就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现。 十五号下午,买了些零食面包的欣语,上了一辆长途卧铺汽车,不需要身份证就能买票的也只有汽车了。 经过漫长的十几个小时后,她在第二天中午,到了计划中的目的地,F市。 她来这里,倒不是想找笔友林先生,也不是为了投靠其他更可靠的帮凶,而是想认识下,郁蕴口中的人。 萧家现在正乱,沈家就算找人,估计都会以为她还在S市,她除了在那里,在其他地方都相对安全。 她虽然带着任非凡的卡,但出发前她已经取够了现金,不打算在这边刷卡,免得任非凡知道她的去向。 下车后,整个人感觉得到了解放,欣语背着新买的双肩包伸开双手拥抱了新空气,而后迈着轻快地步子出了站。 找了店吃午饭时,欣语找店里的人打听了下,这市里比较有名的专门卖珠宝的卖场,而且还是近几年新开的。 萧寺曾经夸过席余有行动力,因为他的姐姐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止是行动力,还很有智慧。 欣语诓骗了当地卖场的负责人,说她是国外留学回国的,想加入他们的公司,希望能跟高层直接面试。 经过一小时面谈后,负责人联系了恰好在本地的老板娘,又等了半小时,闲谈期间,挽起长发的美女就到了办公室。 “小七?”欣语站起身确认了下。 凄月可不觉得眼前的人,有熟到可以这么叫她,再说除了她嫂子,好像也没人这么叫她。不过稍微观察过对方,和确认气质后,她心里有了数。 “柳小姐吧,换个地方聊一聊?” 凄月不会开车,她是打车来的,起初的猜测有两个,真有来自荐的人,或是她家那位又在哪里惹的风流债。 两人步行到了附近的茶餐厅,找了个偏僻隐蔽的座位坐下后,在等茶上来的期间,两人都没开口,只是无声看了看对方。 “听说,柳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请问你是?” 凄月之前虽然见过沈卓,听他说了不少,可是她并没有见过柳诗雨,自然对眼前的人还有些怀疑。 听起来就知道,沈卓不止是那次让郁蕴帮他借过林家的银行卡,此后一定跟眼前的人有过接触。欣语考虑半晌,还是说了。 “我是哪一个不重要,我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想见见你。” “一个人来,用这种方式找我,看来不管你是哪一个,沈先生都不知道这件事。” 欣语对对方的智慧有了认识,“其实我还想见见林先生。” “暂时不在这里,着急吗?” “不是你先生,我是说,你的…公公,是这么叫吧。” “哦……”对她这个要求,凄月完全不懂了,不过听起来也没有任何过分的地方。 打了电话后,凄月带了欣语离开茶餐厅。 “二老恰好在以前的家里,顺便能看看枫长大的地方,是老房子了。” 林爷爷回国后,全家人搬到了新房,方便一家人都能住下,旧房是枫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二老在单位分到的安置房。 打车到地方后,沿着林道往里走时,欣语不知为何觉得身心舒畅,这种小区感觉很有人情味。 林家就在单元楼一楼靠左一间,进门后,凄月叫了人,让欣语在客厅沙发上先坐。 欣语听到她很自然叫了“爸爸”感觉好厉害,可能是她从小就没有长辈,从没想过除了萧爸,这世上还有其他男人,会有让她这么称呼的一天。 林先生出来时,对凄月新认识的“朋友”很吃惊,他这个儿媳妇朋友圈很固定,很少有新朋友,尤其是女性的新朋友。 凄月起身行了礼,“林先生,有没有过一对双胞胎的笔友呢,我是说年轻时候。” “笔友?”男人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哦,说起来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刚有竹枫不久……” 欣语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伸手跟对方握手时,还用两手握住了,好一会没放开。 凄月没听说过这个事,略微惊讶时,看到自己婆婆恰好出来了,正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三只手。 注意到视线和杀气后,欣语松了手,“很感谢您,您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谢谢。” 林先生仔细思索了下,“你…哦……是东边那位的女儿是吗?我就是帮你转寄的生活费吧?” 不用想,欣语也知道,诗雨是通过谁帮忙给她的养父母定期汇款了。 “嗯,是哦,谢谢您。” “所以现在母女团聚了是吧,你母亲还好吗?” 林先生问完这句,他身边的女人脸色明显一黑。 “呵……”欣语感觉背后一寒,听起来这是在问诗雨的情况,她姑且回答了,“嗯,很好哦。” 凄月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包括眼前的人是谁,她听沈卓说过姐妹俩的性格,现在已经证实了。 “妈妈应该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我带朋友先走。”凄月对自己这对婚后父母的情况,多少能看懂,为了避免让外人见识他们莫名其妙的“吵架”,还是先撤了为好。 她还记得她作为枫的高中同学,第一次上林家来时,那两位家长完全小孩子般当着她的面吵起来的事。不过当时吵的内容是,枫是不是学坏了,怎么会偷偷把女同学带回家里来这类的东西。 想起来也是好多年前了,不过此后的相处,这样类似的无聊争执还是屡出不穷,常常还伴随着孩子气的互相推诿责任。 在她看来,除了超喜欢这样的父母,更多时候她会希望能为他们做多一点。 欣语跟了凄月离开后,长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 “你的公公真是个好人呢,陆续托他转寄的钱应该前后有上百万,他大概一分都没有偷拿。” “是吗?林家也不缺钱就是,虽说以前看起来比较穷。”她刚认识枫时,还以为他家的情况就是所见即所得的工薪阶层。 143 开导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虽然高中时枫就有说过他爷爷很有钱,凄月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过,而且枫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个跟她说破这个事的,说起来是肖俊飞,因为她戴着一条一模一样但是新的项链,原先枫送她的那条弄丢了,不过后来那条还是他送的就是。当时听肖俊飞说那款是国际限量版,仅有两条留在所有者自己家时,她才意识到,哇,原来林竹枫家里的情况,是这样哦。 不是轻易能拿到的东西,枫说是家里表姐从国外寄来的,而且轻松拿到了第二条,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先带你去我家,枫不在所以你可以暂住,需要人开导的话,我可以叫哥哥过来,他比较擅长。”打到车时,凄月姑且说明了一句。她发现这个不明年纪的人,胆子也挺大,跟着她到处瞎跑,连问都不问一句的勇气。 “哦,你先生还有哥哥?” “不是,我的亲哥哥哦,虽然我们可能不太像就是。哥哥比较温柔,大概是所有人都喜欢的那种好人吧。” 欣语想了想她身边的人,这种人好像还真没有,“你先生呢,是个怎样的人?” 可能的话,她也想见一见,传说中费尽千辛万苦追上她眼前这个人的人。 “嗯……大概是个笨蛋吧。” “哈哈……”欣语忍不住笑,看来她们还挺合得来,一般不会对随便什么人,这么说自己老公吧。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楚凄月。”进门换鞋时,凄月才想起来自我介绍这回事。 “嗯,殷欣语。”等主人家帮她拿鞋的人,坦诚说明了身份。 “哦,你姓殷。”这一点沈卓倒是没提过,看来他不是很愿意接受改姓的事。 “我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所以不会问你什么。除了主卧之外,其他地方你都可以自便,想喝什么,我帮你拿。” 听她这么说,欣语反而很想去主卧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凄月拿饮料给对方时,还是补充说了,“我只是把枫的裸照拼图挂在墙上,最好是不要去看,他知道后一定会想办法弄下来。” “哇,看不出来……”欣语稍微吃惊,眼前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种趣味,她反而比较可能吧,把沈卓的裸照挂在房间的墙上……想到这里的欣语赶紧摇头把幻象赶出脑袋。 “可能当时我脑子也不太正常,要是正常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跟枫在一起。” “在一起不幸福吗?看起来不像。” 凄月保持了沉默,给刚才打过一次电话的人又去了一次电话,“哥哥你在路上了吗?” 呜哦,看来对方也是不太能独自应对陌生人的类型,尤其是她问的有些交浅言深了。 伴随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两人无声度过了一会等待时光,欣语感觉身边的人有些担心她觉得无聊,不过其实她还好,她独自度过无聊日子的经验很丰富。 男人直接开门进来时,欣语忍不住想,啊,幸好来人是女主人的亲哥哥,否则不知道她老公会怎么想。 “哥哥,来了。”凄月站起身去迎接了。 对欣语来说,某种意义上来看,两人之间的感情好到会让身为男主人的那方嫉妒吧。 “为什么戴着眼镜?”拿了茶具烧水泡茶时,凄月问了来人。 “这个?只是在工作场合,看起来精英一点。”说着话来人取了装饰用的镜框,接过了泡茶的活。 气氛好到过分,欣语默默品味了一下,她刚才也稍微观察了传说中的哥哥,一直微笑着的样子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 她身边好像没有这种类型的男人,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来了半天,还没问过,这位客人是?” “楚先生是吗,可以叫我欣语。”欣语伸手跟放下茶壶的男人握了手。 “嗯…社会意义上来说,我姓沈,沈清茶。” “哦,抱歉,是跟母姓?”松开手后,欣语正常搭了话。 凄月大跌眼镜,什么情况,这新冒出来的女人,“哥哥已经结婚了,殷小姐。” “啊…沈先生有点早婚。”欣语真心觉得遗憾,感觉跟沈清茶能在一起生活很久。 沈清茶有点尴尬笑了两声,“准确说,是小时候跟凄月分散了,被一户姓沈的人家收养了。” “哦……”听起来这对兄妹的再会也很难,难怪感情这么好,“很不容易吧。” “还好,沈家是大户,现在的妻子也是那时候说定的。” “不是商业联姻,哥哥是真心喜欢嫂子,哥哥你讲清楚点。”凄月强势插了话。 “呵…这个不是重点,说吧,叫我过来应该是有事吧?” “对,其实,殷小姐有些事想咨询,她可能在困惑一些东西……”凄月说着话就回避到了主卧去,她担心她在会让欣语难以启齿。 “凄月有时候有些爱操心,随便聊一聊也可以,不用有心理负担。”清茶说着话端了茶杯给欣语。 “哇,好喝。”放下杯子要续杯时,欣语开了口,“那我就直说了。” “假如你跟楚小姐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而那个男生喜欢你,你会怎么做,要跟他在一起吗,还是不会跟妹妹抢?” 清茶还是淡淡笑着,“感情这种事,不存在抢吧,如果是两情相悦,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都不存在让吧?” “可是男生跟你妹妹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跟你才认识不到三年;而且他是因为以为你是妹妹的那个,你自己也是这么以为,才会跟他在一起的。不管从感情深浅,还是正常逻辑思考,他跟你都是搞错了吧?” 清茶稍微有些糊涂了,就算他之前不考虑自己的性别,现在也根本听不懂了。 凄月适时的出现了,“殷小姐有个双胞胎姐妹,之前因为失忆的关系,身份不小心交换了一段时间。” “这样……”清茶喝了口茶,发现有点凉了,“男方的意见也很重要,单听你说,我也不太能明白事情具体是怎样。” “沈先生的话,我之前见过,啊,哥哥,是说殷小姐口里的男生,恰好姓沈,全名是沈卓。” “这倒是巧。” 凄月点了头,“据沈先生自己所说,他喜欢的是我们眼前的殷小姐,为此来求过我,要认识叶子安。” “哦……又接触过了?”清茶有些跟不上妹妹的日常,先问了句题外话。 “这次是枫让我去的,我自己是不太想管这些就是。” 清茶摸了摸妹妹的头,“结识新的朋友对枫也有好处,不用事事保守。” “好。”凄月没有多说,在枫看来她总是在认识新的男人就是了,沈卓就是这样,至今还没能引荐他们认识。 “殷小姐是有什么顾虑呢?既然跟沈先生两情相悦,是有什么想不通吗?” “叫我欣语就可以。妹妹从小就喜欢他,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搞错身份,我是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的,而且……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不像妹妹那样……” 清茶笑意加深了些,“殷小姐不喜欢他,却在烦恼这些事?不过肯找人商量,是很聪明的选择,我们家凄月那时候可是谁都不肯说。” 凄月在旁边低了头,她倒是也有做这种事,刚认识叶子安的时候,因为是陌生人,所以跟他说了一些枫的事。 她大概能明白欣语的感受,对着熟悉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让大家都陷入困扰和担忧的,对着陌生人的话,不清不楚地说说倒还可以。 而这个陌生人里面,对欣语来说,凄月觉得她哥绝对是这世上最拥有治愈人心力量的人。 “嗯,听说林先生追楚小姐追了十年,我倒是也很想听听看,这个故事。” “直接叫我凄月就行。”凄月有些冒汗,这和她跟枫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个…你还要住几天的话,等枫回来让他自己给你讲比较有趣哦。”清茶的笑容明显往邪恶的方向发展了几个点,而后又恢复如初和煦如风的温和笑容,“关于殷…欣语你的感情问题,自己才是最清楚自己的人,我能给的建议就是坦诚面对。” “有些问题越是逃避,越是没法逃开,凄月就是这样,把自己逼到绝路后,反而会后悔。毕竟人生苦短,这么短暂的一生,没必要蹉跎十数年,才意识到有些事无法舍弃。” 凄月默默无言,她曾经以为枫死了,有近三年之久,她那些时候产生过的后悔,绝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也无法用口说出来。 “也说不定,过几年我会发现现在纠结的事根本无关紧要?”欣语恰好对人生苦短这个词无法感同身受,而且如果真的是只有短短百来岁,她只会更难决定。 正因为他们还有无限长的命运,她觉得可能性很多,不想在现在就决定一些事。 还有那么漫长的日子要共同度过的话,她是不是能跟沈卓好好相处,会不会厌烦……与其这样,不如让他跟妹妹有更多机会,她先去找寻自己,如果确定非他不可…… 那时候的事,也到时候再说。 双胞胎,和普通的姐妹还不同,她们是这世上心连心的最亲密的人。 144 相处模式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那天下午的后来,清茶泡了茶,跟妹妹聊了几句近况。凄月问他是不是留下来吃饭时,清茶说了妻子还在家,他要回去做饭所以先走了。 “可惜,哥哥做饭很好吃,下次再叫他过来。” 凄月进厨房时,自便的欣语前前后后参观了房子,包括——主卧,对着墙上的拼图看了三十秒后,她离开了房间。 哇,真养眼啊,虽说不是全/裸,至少薄被遮住了关键部位,不过林先生好棒。 刚认识的沈先生也好棒,都是她以前没接触过的类型。 绕进厨房时,看到凄月熟练地在做晚饭,欣语有些感动,看来至少吃饭这个问题解决了。 “甜点,会自己做吗?”欣语是打算再住两天,至少见到男主人本人再走吧。 而且下一个旅游地点还没确定,她不急着离开。这里的人都很有趣,相信大概不会出卖她的行踪。 凄月点个头,“喜欢甜一点的东西?可以是可以,事先说好,我不吃,做了的话你都要吃掉。” “好。” 吃晚饭时,欣语震惊了,“哇,小七你很擅长嘛,跟沈卓做得不相上下,惊叹了,刮目相看。” 她还以为凄月之前说,哥哥很会做饭,意思是她很一般,没想到这兄妹肯定是都有厨艺的天赋吧。 “林先生会做饭吗?” 凄月冷淡吃着自己做的饭菜,“不会,他倒是很喜欢逞强,反正都是弄伤自己。叫他枫就够了,大多数人都这么叫,他是个笨蛋所以没关系。” “哦……”看来林先生在家里的地位实在不高。 吃到一半时,凄月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她才慢慢接起来。 “嗯…在吃…没有忘记…不会,你当我多大……是,嗯,对,够了,还有吗?那挂了……”这之后凄月单手拿着电话,听了很多都没说话,最后才总结了句,“你好烦,还没说完吗?” 欣语在一边觉得,这位林夫人好冷酷,感觉不由地想同情还没见过的林先生。 挂断后,凄月在手机上弄了一会,然后传出了刚才对话的录音,她确定有录好后就关掉了。 “呃……既然这么想听,为什么不多讲一会?” 凄月有些尴尬,“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相处,对他好一点,他会以为我有事瞒着他。” “哈……”看来各自有各自的烦恼吧,欣语没有发表意见。 想起来,她哄沈卓时,他甘之如饴的样子,欣语有些欣慰,她是以席余的身份跟他交往,否则总感觉相处模式或许也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从根本上来说,大概也没差,不过欣语自己没有这个自觉就是了。 隔天,欣语知道了,林先生是一日三餐打电话过来,大概就是问凄月有没有好好吃饭。她觉得要是她每天都接到这种电话,大概她也会跟凄月差不多的反应,甚至连录音都不会录。 不过第二天,凄月跟对方说了,她这边有个客人,暂时住在家里,是个女生,等他回来了介绍他认识。 “还以为你不打算说我的事,想给林先生一个惊喜。” 凄月对她改口叫自己小七,却不肯改口叫枫的名字,多少有些无奈,脑回路很奇怪的人,“这么说,他应该会想办法提前回来,毕竟我跟女生单独相处,他肯定特别担心。” “说起来我也不太擅长,不过跟小七的话,倒还好,感觉很合得来。” 凄月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包括对她的称呼。 当晚,发现甜食已经宣告终结,凄月无奈又做了一些,她发现她家这个客人很能吃,超出想象。 “吃甜食是另一个胃,忘记在哪看到的了。” “这种东西一天不能吃太多,不说蛀牙,也会糖尿病吧。”凄月干脆果断回道。 “啊……”欣语不自觉想起了沈卓,看来他说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世上大多数人的常识。 “抱歉,没关系,买了很多原料……”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了有个人跟你说过差不多的话。” “沈先生?” “呀,嗯,他也很会做这些,尤其是布丁,很好吃哦。” 凄月点点头,“下回见面时让他提供一些样品,给我试试看口味。” “做什么用?” “提升厨艺。” “你已经很擅长了好吗?真的,我吃过的东西里面,你做的属于超级好吃。” “沈先生做的呢?” “呀……” 凄月难得地露出笑容,欣语稍微有些看呆,这大概是不太笑的人的特权,笑起来特别好看。 隔天晚上,欣语发现招待她的主人家一直坚守在客厅看电视,实在想不通后,她过去凑了热闹。 “没什么,大概会到家,今晚。” 尽管因为不可知的原因,凄月说的省略又简短,欣语还是听懂了,又陪坐闲聊一会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怎么说,欣语稍微有点嫉妒的感觉。不管是凄月对她丈夫的了解,还是这种等候的自信。 她好像从没等过沈卓,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想起他来时就会召唤他。现在想来,这种关系更像小弟,让她有种对不起沈卓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起来,欣语见到了休假在家的林先生。 “早,你就是殷小姐吧,看起来…不好意思,因为凄月说让我恭敬点,最好是用敬语,所以我有点纠结。” 跟照片里差不多的帅哥,欣语默默看了一小会,有点想流口水。 “看起来很小对吧,没关系,真的很小哦,小七逗你玩的。叫我欣语就可以。” “小七……为什么这么叫凄月,已经见过嫂子了吗?” “嫂子,是说沈清茶的那位吗?说起来还没见过,比小七还漂亮吗?” “呃……不管实际怎样,我也不可能回答,比凄月好看吧?”枫诚实回答。 欣语点头,而后伸了手想要握手。她听凄月说多了林先生是个笨蛋,还真以为会看到一个哈哈傻笑不停的乐天派,结果是个很正常的人嘛。 准确点说,是个符合现代标准的五好三美各方面都能领奖的年轻人,四有十佳之类的,大概都能拿到。 这个一个孩子,是怎么追上那位小姐的,欣语其实感觉很不可思议。 “听说你追小七追了十年,中途想过放弃吗?难道没觉得这世上美女千千万,想说换个其他种类的先对付着试试?” 枫一滴汗出现在耳旁,这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话挺大叔的。 “听起来还真像嫂子会说的话,不过我们在一起之后嫂子没这么说过。我这个人比较迟钝,最初就花了许多时间才明白我是喜欢凄月,对其他人的示好又看不太懂,之后倒是明白了,不过心里已经放了一个人,看其他人怎么都放不到喜欢的人那个位置上。” “说起来放弃的话,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总觉得再坚持一阵子,说不定就能行,而且又不知道放弃了之后,要去做什么。凄月不在身边的话,打球也好,做题也好,好像都没什么意思。” “挺会说话的嘛。” “这就算会说话,那你应该还没见过哥哥吧?我当时就是因为说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错,还一度想要跟哥哥交换身份。哥哥好像从认识凄月的时候,就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么,让我格外羡慕。” “见过了哦,沈清茶,他的确拥有读懂人心的能力,跟郁蕴是同专业吗?” “郁蕴……为什么……凄月……”说话间男人就进了厨房去找自家老婆。 “没有,不是我。” 欣语跟进去时,恰好听到凄月这句回话,她理解了就回答了,“之前找过他看病而已,并不是小七介绍我认识的。” “对不起,凄月。”枫低头忏悔。 “上回郁蕴来借卡,就是借给这位,他们当然认识。”凄月补充打击。 枫彻底抬不起头了。 欣语拉了人去客厅坐下,“说起来,郁蕴是说过,凄月是他的……” 心上人三个字卡住了,欣语忽然发现,眼前的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不太喜欢心理医生?” “…没有,也不是。郁蕴比较特别一点,他大学的时候就骗过凄月,做他的什么课题素材,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之后的接触……反正都是些不太好的回忆。虽然也很感谢他,但尽量不见面为好。而且,我很担心他又用什么心理复查为由,做些什么控制人心的事。” 听起来,在林竹枫这里,郁蕴是个帮过忙的但是定性为中性偏坏的人。欣语对他倒是印象不错,毕竟一直受他照顾,他好像也没有对她表现过鬼畜的一面。 “不说那些,你是用什么办法追到小七的?”她感觉眼前的人太过正直,应该比沈卓还过分,估计从没想过什么不好的事,更不要说做坏事,甚至到杀人这种地步。 “嗯……”枫仔细想了一小会,有些苦恼,“好像没有什么办法,大概是太过死缠烂打,她受不了了,才接受的……” 说起来还是凄月忽然跟他求的婚,明明他表白无数次都是拒绝,根本还没有成为男女朋友,有天在校道上凄月接完电话忽然就那么说了…… 好可怜,欣语略微同情地看着他,“小七也是这么说吗?” “没有,这几年…凄月还是有跟我说一些……大概是喜欢我所以……没关系,不要紧。” 好可怜……欣语还是这个想法。 145 巧遇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虽然早饭时凄月就有所察觉,到午饭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使唤了枫去楼下买番茄酱后,凄月对欣语直说了。 “我跟枫是真心相爱,他只是不太能接受我喜欢他这件事,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哪有表情,我是典型的面瘫。”欣语还击。 “至少我跟枫在一起,没有丢下他一个人,他再怎么也不会比沈卓可怜吧?” 欣语语塞,“可是沈卓知道我喜欢他,我只是……好吧,他大概也不缺我在他身边。” “我跟枫下午要去逛街,顺便去看店,你呢?” “我…想去拜访一下沈清茶,看看你嫂子,然后……再看。” 凄月想了下,“那你自便,晚上可能不回来做,你到时候让哥哥帮忙联系我们,一起在外面吃吧?” 枫买了番茄酱上楼时,忽然发现不对,凄月又不吃这东西,是客人要吃?可是刚才好像也没听说,而且今天的菜好像也用不上……总感觉凄月只是想支开他,可能两个人聊了些不能被他知道的事…… 那天下午,枫开车顺路送了欣语去清茶那边,分开后才问了自家亲亲老婆,“是不是给沈先生去个电话比较好?” 听起来以前沈卓就是想从什么人手里把欣语救回来,更之前又是为了跟她一起逃亡找他们借了卡。现在人都出现了,看起来也自由了,为什么沈卓没跟在身边,怎么想都该通知下当事人吧? 凄月摇了头,“她不希望被沈卓追上,你联系了沈卓,大概她就会逃走。” “哦……” “枫,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互相喜欢的人都能在一起,他们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别想太多。” 枫默默闭嘴。虽然他还没见过沈卓,上次也因为凄月去见他的事有些许吃醋,不过现在他感觉到深深的同情,对还没能认识的那个人。 他说是追了十年,可实际上相处并没有那么长,其中三年还是假死状态……但发生过的事情非常多,多到想忘记一些都苦于不知道该删除哪些。 虽说全都是学校生活居多,他们也一直相敬如宾,可是不都说校园恋情也是最纯洁最美好的。他感觉每一段回忆都很值得珍惜,不论是伤心的还是开心的。 痛苦……也非常长,此前的几年一直是不停被拒绝,不停看到她身边有各种各样的男生,在他眼里全都比他优秀。 尤其是沈清茶,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都有一种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错觉。哪怕最后知道了他们是亲兄妹,这样的怀疑还是时不时冒出来。 推己及人,那么辛苦努力的沈卓,换来的却是一个得到自由后,就避着他四处游玩的心上人……怎么想,都多少替他不值。虽然从自己当时的情况他也能知道,沈卓应该不会这么想,可外人来看就是不太一样。 那时在家里做布丁的沈卓,不知为何打了好几个喷嚏,想着说不定是谁在想他,心情稍微有些开心。 虽然凌云那边还没有找到欣语,但他们之间至少已经没有了萧炎这个阻碍。沈卓保持乐观地觉得,只要欣语纠结一阵子,想通后应该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欣语去拜访沈清茶时,他正在享受悠闲的阅读时间,不过他家那位已经尝试了各种手段扰乱他。 见到沈清茶的老婆夏娜后,欣语发现枫的评价很客观,夏娜是个热情外向的姑娘,长得只算是中上。 又跟沈清茶单独聊了一些心事后,欣语想起来在这两个房子里,都没看到的一种生物,忍不住问了一句,“清茶跟小七都没有要孩子,是觉得还早,还是不想要?” 清茶还不知道她之前怀孕的事,想了下说,“凄月有些心理阴影,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没什么。” 欣语听懂了男人吞回去的话,他希望能随时帮到他的妹妹,所以在凄月的问题解决前,他不打算让自己先陷入这种困难里。 离开沈家后,欣语拒绝了清茶说要帮她联系凄月的好意,随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了走,她想通了一些事,又有些事想不通。 九月下旬的天气并没有之前那么热,快入夜了还有些凉爽。 “美女,美女……有空一起喝一杯吗?” 被路人搭讪还算是个新鲜体验,欣语回神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条件看起来很不错,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有个人拉了男人退开一些。 “肖俊飞!你当着正牌女友的面约其他女人是什么意思?!” 哇,这个男人……也太差劲了吧?欣语想是这么想,看了眼旁边气到瞪大双眼,头顶冒烟的可爱美女。 “你可以当作没看到,或者现在立刻消失。”男人笑嘻嘻这么对身边的人说了后,还是含笑看着欣语。 “不知道美女芳名?” “嗯…楚凄月。”欣语随口说出了一个最近刚知道的名字。 “呃……”“啊……” “同名同姓,这个概率……”女生从吃惊带着不可思议中回过神,这么问了身边的人。 男人则是吃惊中带着深受打击,很显然不太相信他女朋友的猜测。 欣语也有些汗颜,不是这么巧吧。 “你们…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女生?” “我的情敌,一号情敌。”女生立刻/抢答。 “哈……” “那个,先不说这些,既然这么巧,吃晚饭了吗,美女?”肖俊飞很显然接受不了把其他人叫这个名字,仍旧坚持了原先的称呼方式。 在店里坐下后,肖俊飞负责了点餐,女生自我介绍了她叫黄澄城,一直盯着欣语看个不停。 欣语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他应该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会在路上随便约女人喝酒什么的,感觉萧寺也不会这么干。 肖俊飞很快就进入了日常话题,问了欣语的喜好后,就说起了绘画和甜点的事,还补点了餐后的甜食,一副绅士模样。 “要是美女不介意,晚上可以去我那边留宿,我那里宽敞,而且我单身一个人住,很方便。”接下来某人就直入正题地暴露了狐狸尾巴。 “什么单身!肖俊飞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是你女朋友好不好?不行的话我就是你老婆!” 现在的女生还真是强悍,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没想到脸皮挺厚的。欣语围观完黄澄城后,婉拒了肖俊飞的好意。 “我不太习惯有妇之夫。”对她来说,沈卓其实身上也贴了类似的标签。 “黄澄城,你已经破坏了我所有的姻缘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成老男人了,你能不要再缠着我了吗?”肖俊飞终于理会了坐在身边的人,转向她很认真跟她商量。 “反正我会要你嘛,你早点把我娶进门不就好了。” “你不会管我在外面找女人吗?” 黄澄城摇头。 “你不会在意我在别的女人那里留宿吗?” 黄澄城摇头。 “你能接受我最爱的人是凄月吗?” 黄澄城继续摇头。 尽管如此,黄同学一直神色淡定,除了认真摇头外,并没有多废话。 看来这种情况发生次数已经足够多到女生的心理壁垒厚过城墙了,欣语实在无奈。这世上还真是,各种各样的爱情都有。追着女神不放的渣男有,追着渣男不放的美女也不少。 “你看,我们合不来。我就算找人结婚,也会找个可以接受我做这些的女人。” 欣语保持沉默,拿了筷子,上菜就吃菜。 走到哪里都逃不过被虐狗的悲惨命运,这世上难道已经容不得单身贵族了吗? “肖俊飞是吗?请问,你觉得散心的话,去哪里玩比较好?” 欣语差不多饱了之后,实在不想回去打扰那对莫名其妙的模范夫妻,询问了可能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的人。 “哦,这个很多,青藏线怎么样?我最近很有空,自驾游也是可以的哦,美女,约吗?” 青藏线啊……欣语觉得,如果不是他身边还有个人,倒是可以直接上路,可惜。 “殷欣语,抱歉,之前开了个小玩笑。”欣语伸了手。 “欣语是吗,好名字。怎么样,想去哪,我都可以负责开车。” 欣语是打算先走一步,不过带着他还是算了,“我会再考虑,麻烦你帮我跟小七说一声,我有别的事先走了,之前打扰了。” “好!”肖俊飞积极回应。 黄澄城鼓着腮生闷气,听到他又找到机会去跟凄月接触,立刻更生气了,腮帮子就要破了。 时间不早,饭后欣语麻烦了男人送她去汽车站,她之前没买票,恐怕得赌赌运气了。 “这么晚了,欣语你要去哪,不一定有夜班车,之前是开玩笑的,既然你是凄月的朋友,不管想住哪,我都可以帮你安排。”路上肖俊飞转头问了她。 “没事……我只是有些伤感。” “什么?”黄澄城看不出她有什么类似情绪,他觉得欣语看起来跟凄月很像,从肖俊飞搭讪时她就发现了,他应该是因此才做了这种年轻时候才会做的轻佻事。 “这世上好男人那么多,可是为什么我遇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名花有主了,类似这样的感觉……”欣语一口气说完了心中感触。 “……”黄澄城脸黑了一下,“肖俊飞…也算在好男人的里面吗?” 欣语感觉被噎了一下,喂,她既然觉得对方不好,为什么追着不放,难道是某种惩罚吗? “哗,这个评价太高了,我还从没被人归在好男人这一类。”肖俊飞复议了他身边的小美女。 服了他们了。 世界还真是……大啊…… 146 调整复前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任非凡想说既然说了要搬出去住,一直不去也不太对,每隔两天还是会过去睡一次。 第二次一个人孤枕难眠时,听到某些类似小偷来访的声音,任非凡无奈地起身,在某人回来和真的有贼之间,彷徨了片刻。 最后他觉得算了,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物件,要偷就偷好了,他还是去看看会不会是某位公主殿下回来了。 欣语就没想这么多,爬窗进去后,就去开了自己暂居处的房门,和里面的人正面相对了。 这就没有偷窥的必要了,看身形就能判断来人,任非凡开了灯,就发现来人有点凄惨。 欣语看到他后稍微撇了撇嘴。 任非凡瞬间就从无可奈何转换到了心疼模式,过去伸手抱住了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差点回不来了…呜呜…”欣语还没从回程的悲惨境遇回过神。 “是钱不够用吗?下次把卡带着好不好,我不会去查消费记录的。” 认识至今,任非凡还没见过席余撒娇,没想到新人格附带的属性,还真是让他整颗心都化作水了。 抱了人在床沿坐下,任非凡摸了摸她偏长的头发,还以为她出去的期间会剪短,没想到并没有。 “不是,没有,是…掉了。” 她晚上到汽车站后,长途卧铺车没有直达S市的了,她就想先往那个方向坐,隔天看情况,再考虑是在中间站玩两天,还是直接换乘回去。 可是她上车后睡着了,再醒来时,车已经到地方,可是她的钱却不翼而飞了。 整车人都陆续在下车,司机也是无能为力,她四处找了都没有。虽说不是头回发生这种情况,可是这些年欣语还没经历过,而且现在也不是能沿路乞讨回去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最后,是车站的人看她实在没办法,而且也算是在车上丢了钱,问了她想去哪里后,就安排她换乘了到S市的汽车。 这个事情前前后后弄了不少时间,欣语一直很尴尬,她又身无长物,连个抵押都没有,感觉特别抱歉。 好不容易到地方后,深夜一个人走回这里,她又怕被人看到,又担心沈家的线人,心很累地终于到家了。 “好了,我知道了,没事没事。”任非凡感觉这样的欣语挺好的,一边安抚一边暗喜。 “好累……还好饿……” 任非凡叹了口气,家里什么都没有,他又不会做,只好准备换衣服出去帮她买。 结果等他走了很远,找到二十四小时店,买了东西回去时,有人已经洗过在床上睡熟了。 “真的是……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那么成熟,大多数时候还是个骗子……” 辛苦了一场的人,又去稍微/冲了澡,换了睡衣出来睡了。 被吵醒的人却没有能睡着,他想起了曾经把她捡回家的那一晚。 那天他告诉了她苏离住院的事,她赶去看时,恰好赶上送尸去停尸房。席余看了苏离最后一面后,就跑了出去,任非凡还在跟苏离的父母道歉和说明情况。 等他追出去时已经不知道她是往哪里跑了,而且那天本来就在下雨,路上路况很差,行人都打伞,根本不方便找人。 任非凡花了许多时间胡乱寻找,后来凭着一股天赐的直觉,在初中校门口找回了席余。她淋了雨又精神状态不好,基本是傻在那里,坐在地上发呆。 他带了人回自己的租房,那也是他第一回硬是把席余扔进了浴室,席余当时还没意识到他有洁癖这个事。这之后她也没吃晚饭,也不说话,昏昏沉沉就在他床上,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那是小粹三婶和十三他们第一次跟席余见面,之后又有那么两三次。 可是那天的席余可不像今晚这样,这么诚实还会示弱什么的。 第二天醒来的席余,就好像世界末日来到了,什么都不想做,吃不下也不愿意对人敞开心怀。既不哭也不提起苏离的事,表面上还装出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笑起来的时候透着一股生无可恋,跟她说什么都完全没听进去,答非所问。 也是因此,他忍了一阵子之后,跟她吵了一架,说苏离已经死了,让她面对现实之类的。 就是从那次后,两人不相来往了一段时间,直到因为师清晴的关系,席余自己找上他。一伸手就是递情书,一开口就是帮别人给他……虽说任非凡也知道不可能是她给他的什么东西,粉红色就跟她无缘,情书更无缘。 可是当时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失望和失落。 将近整晚没睡,隔天任非凡没有去公司,请了一天假,早起后先出门去买了早餐。 如果真能一直在一起,说不定他还不见得能这么宠着她,就因为知道留不住,才会这么努力吧?任非凡把早餐放好,喊了人起来吃时,想了些有的没的。 欣语起来后就换了他去休息,午饭后就赶了他去公司。她查了下学校的反馈,说是很快会发给她。走之前买的秋装冬装之类的也陆续寄到了。 接下来她就查了下青藏线的事,打算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再次出发踏上她的旅程。 五天后,欣语再次留书出走,任非凡甚至有些习惯了。他那边办证的事其实已经有眉目,他提供了欣语的照片,接下来就等对方反馈,签收假证。 可他不知道欣语这次多久才会回来,也不希望她回来后拿到证就要走。 不过这次欣语临走有带卡,还有带手机,不明白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 两三天后,任非凡收到信息,说她马上要跟车入藏,随后他打过去想问看具体情况,听到的语音提醒就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真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到底算亲人,还是朋友。 欣语是在路上随便找的人拼车,第一晚在路边青旅休息就差点夜不安眠。 “昨晚怎么样,拿下那个小美女了吗?”同车的人看同伴出现,立刻八卦了昨晚的事。 “我去,现在的美女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娇滴滴的,结果是个练家子。”男人声音里说不出的晦气,毕竟在地板上睡了一晚的人是他。 “是吗?她踢你那里了?那最近还行吗?不是以后都不行了吧?”同伴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戏谑地继续打趣了他。 欣语随后出现,大概听到了这些话,过去说了,“谢谢前两天的照顾,接下来我打算自己走。” 两人也不打算挽留,再漂亮的妞,光看又不顶事。 “同学,你要跟我们的车队吗?我们都是学校的学生,你看起来也差不多,跟我们应该聊得来。”在另一边吃早餐的一拨人里,其中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生过来问了欣语。 “可以吗?”她也不打算用走的进藏就是。 “嗯,跟大家一样平摊费用就行。” 欣语立刻过去加入了他们,跟大家相互认识后,就问回了最初找她的男生,“吕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答应吗?” “说吧,能办到的我们尽量。” “那个,我这个人不太擅管钱,我能把钱寄存在你这吗?” “……”一片静默后,男生跟欣语聊了一小会,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说他会记账,收了多少会写收据给她。 隔壁桌的也被震惊了,他们开始也是看欣语很好骗的样子,没想到他们没骗到手,反而便宜了别人。 差不多相同时间,休国庆长假的梁羽菲,带了师清晴上任非凡在外租房的地方,想要突击看看是否有藏着什么人,主要怀疑对象就是席余。 任非凡惊呆了,欣语刚住进来时提过一次这个事,他当时觉得不太可能,现在只能佩服女性的第六感。 在房间毫无疑问搜出了很多女生的衣物,不过因为各种尺寸的内衣都有……梁羽菲尴尬地红了脸。 “表哥……” 任非凡对这个事本身没什么羞耻心,不过当着他妹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我好歹也是个健康的男人,现在又是单身,约在自己的租房没什么不对吧?” 梁羽菲涨红了脸,虽说她也成年了,但至今还没谈过男朋友,对男女之事也只是知识课上听过而已。 “那…为什么…不约我……”师清晴很显然关注的点不同。 任非凡放弃回答这个问题,他就算真要约,肯定也是能到此为止的对象,这种一旦碰过一定会有严重后果的,他又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 梁羽菲更加爆红了脸,她就不该插手这种事,出了房间环顾了客厅和鞋柜,好像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们到底想找什么?你现在也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未婚妻,有什么权利管我的私事吗?” “那个,其实是羽菲…她以为你把席余藏在这里……” “席余?她不是被萧家的人关起来了吗?她逃出来了?”任非凡实力演技爆发,伸手抓住了师清晴肩膀。 “没…没有,只是猜测……” “那你能帮我去打听看吗?我这边很久没听到任何她的消息了。” “……哦,好。”师清晴偷鸡不成蚀把米,勉强答应后,就先往外走去。 临走,梁羽菲留在后面,对她哥说了句,“那个……总之,要注意身体健康。” “……”任非凡感觉这次被冤枉得最冤,最后他点了头。 147 告白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影印室,男人熟练操作着打印机,把需要的文件一一打印好整理出来。 “原来你还会做这个。”女人在一旁强势围观,以往这种事都是她来做,他一般是坐着等的那个,这是为什么要自己来动手呢。 孟廷伟叹了口气,他已经尽量不找她帮忙做任何工作了,她还自己找上门来。 “孟老大,你到底考虑好没有,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孟廷伟想把手里还没整理的部分给她,就被抓住衣领倾下了身子,结果文件掉了一地。 “等什么?”总之他不太擅长应付女人,至少眼前这个女人。 “告白啊,我可是个女生,再怎么这也应该是男生做的事吧?” “啊,为什么……” “不用太花哨,也不要有什么布置或是惊喜,简单点的就行,不管怎样我都会答应你的,明白了就快点好吗?” “不是,主要是……” “原因什么的可以先不考虑,总之先把喜欢说出来,这样就行,可以吗?” 孟廷伟再次叹了气,她倒是给他个他为什么一定要对她表白不可的理由啊。 等他把文件捡起来整理好,发现曼枝还在门口挽着手等他,孟廷伟服了。 “好吧,我喜欢你,可以了吗?” “那交往吧,以结婚为前提,嗯,三个月后结婚怎么样?” “哈……”孟廷伟无奈了,“先交往,可以。” “……”曼枝惊呆了,她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的,跟上去时还是找不到语言能力。 “总之,平安夜那晚老板要外出,我要出任务,据你所说董事会的人可能有异动,你也一起去吧?” “这…算约会吗?”虽然听起来好像完全是工作,不过出现场一般跟她无关。 “嗯。”孟廷伟没有再自暴自弃。 他觉得曼枝也没什么不好,作为新的开端也是很合适。再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和欣语有什么可能,他对她的喜欢和在意也不是那种想得到的女人那种。 欣语更像是他一个憧憬和幻想中的对象,实际相处的情况完全无法想象,也不可能变成家人的存在。 曼枝倒是跟他知根知底,他也不在意她以前跟萧寺有过过往,谁没有过去。 孟廷伟觉得试一试也不错,虽说他还不太了解正常男女朋友应该做的事,先从多相处开始总归没错。 就是这样,如萧寺所说,在他跟诗雨的平安夜约会之前,那两人就提前搞定了个人问题。 可恶……知道此事的萧寺骂了无数遍这个词。 终于到了正日子,独自开车带诗雨外出路上,萧寺试图调节下轻松的气氛,结果没能像平时那样谈笑风生。 太紧张的关系吗?因为这次是真心打算说真话,结果跟普通人一样,完全没法放轻松,悲剧。 坐在包间里后,萧寺才说了,“外面可能会有点吵,你不用管,等会好好听我说就行。” “哦。”诗雨不明所以,还特意约她出来过平安夜什么的,虽然很像是他会做的事,可是他有些跟平时不一样的认真,让她也有些紧张起来。 “那个,是要说萧过的事吗?”他们已经约定好,不会再用以前的名字来称呼那个人。 既然他重生了,就以他现在的身份对待他就好。 “不是,是…说我的事,跟你也有关。” “哦……”他们之间的事,诗雨想不出来,现在总不至于还跟她讲什么过去的约定吧? “嗯…虽然以前,我经常说,你跟姐姐都可以,但其实不是这样。”萧寺有些后背出汗了,“姐姐就是姐姐,可是小姐姐,不…诗雨,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不是那个意思,是那种……” 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萧寺把自己逼到了无话可说的角落。 说想一直在一起,他倒是也很想跟姐姐一直在一起;说想要结婚的那种,总感觉还是会被误会。 “虽说以前我比较嘴欠经常吓唬你,可是喜欢你是真的,没有半点掺假。” “哈……” 诗雨不知道这是不是恶作剧游戏,还是别有意图,暂且没有吐槽,也没有发表意见。而且他以前都说那么一长串,突然这么简洁明了,她也觉得有些怪。 接下来默默吃了一会饭,诗雨倒是发现,萧寺的确很细心,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跟某个记不清她爱吃红萝卜还是白萝卜的哥哥完全不一样。 曾经有一年的新年宴上,沈卓替她夹过一次菜,虽然是在席余要求下。可是在要求是诗雨爱吃的菜时,沈卓却很明显错了两三项。当时诗雨虽然全都吃完了,可是对沈卓犯的错却记忆深刻。 不过从当时饭桌上席余的反应,后来沈卓夹给她的菜应该没有出错,否则她肯定会挑出来拒绝。 这样一想,诗雨真是有些说不清的不愉快。 细心的人大概对谁都很细心,可是那个粗心的家伙,只有对他喜欢的人细心,真是让人气到咬牙。 “对不起,像我这种人的告白,果然只会让你困扰和为难吧。”萧寺看她越吃东西越咬牙切齿,忍不住道了歉。 “我其实自己也知道,所以以前都只敢开玩笑,不过这次真的不是开玩笑……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认真拒绝我比较好,总之,不要再当作是玩笑。” 诗雨稍微停下了进餐,姐姐才走,他这是搞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她脑容量不够了好吗? “我……”实在说不出会当真这种话,“你是觉得,如果我们在一起了,姐姐就会回来吗?” 仔细想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如果她有了其他喜欢的人,那姐姐跟卓哥哥之间的障碍就自动扫除了。 “诗雨……”萧寺很无奈,“这种假消息,你想放的话我会让曼枝去做,可是你觉得姐姐会信吗?” 大概不会,诗雨叹气。 “再说,诗雨你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答应跟我在一起吗?” 欣语的话,大概会这么做,可是诗雨跟她在这方面完全是两个极端,绝不会作假。 “说起来倒是。那如果我真的答应你了,姐姐还是不会信吗?” “鉴于你的性格,你会答应我吗?” “……”诗雨觉得这是个死循环,姐姐不信的原因其实不是怀疑她,而是怀疑她会答应本身。 “不过虽然几率很小,但时间还长,希望能给我更多机会,好吗?” 诗雨想着点了头,反正她心里那个人跑不见了,“我会认真考虑,你平时也要好好表现,我们都努力好吗?” “小姐姐…呀,诗雨你真是好人,像我这种人,不直接拒绝个三五次吗?第一回就鼓励我,这真是让我自信心膨胀了。” “是吗……”诗雨不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仔细想了想,“说起来萧寺,你总说自己是这种人,除了以前私生活比较乱,你还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短处吗?” “呃……”短处?萧寺喉结动了动,“性格上的话,诗雨没发现的都不算;不过身体上的话,我绝对不短,可以保证。” “什么?”诗雨没听懂,想到他在说什么后,才一瞬涨红了脸,“你这个人还真是……” “不,这个不是我特有的,就算是你的卓哥哥,肯定也是这种人。就算他平时不会讲黄段子,在床上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可以保证。” 诗雨彻底生气了,而且因为他没说错,更加郁闷。 她跟沈卓之间就那么一次经验,可是当时明明是在外面的那种地方,沈卓还做了两回。虽然她知道沈卓有吃药,可是怎么想,过程中他叫出那种称呼,都不会是药效的作用。 更不提他还跟姐姐有过一个没能出生的孩子,诗雨又不是孩子了,到底怎样才会有孩子,她不是不知道。而且因为她们的体质和实际年龄,想要怀孕应该是很难的,很显然需要在某件事上更积极努力些。 结果那晚的约会,从一本正经地告白开始,最终以黄段子结束了…… 萧寺事后回想,总感觉他难得地做了蠢事,似乎在诗雨心里的好感度再次下降到了零点。 回去的路上,诗雨就说了,沈卓的生日快到了,她也很久没回去,想回去看看沈大哥他们,可能过一阵子再回来。 圣诞当天,孟廷伟开车,曼枝作陪,萧寺送了诗雨去登机。 总感觉,那两人从开始交往后,黏在一起的概率高到吓人,萧寺在考虑,是不是用什么工作强制性把他们分开,他快眼红死了。 而且因为哥哥的恋爱顺利,孟子怡最近也有频繁来萧家,虽说都是以看孩子为借口,可是好像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萧寺也很烦恼。 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却碰不了,不喜欢的人虽然想碰可是她哥也在身边所以不行,其他不喜欢的人因为喜欢的人就在一起所以暂时也不想碰…… 反正感觉莫名进入了禁欲期,虽然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一点不觉得开心。 萧寺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陷入了被动的悲惨单身境遇里。 该死的情侣们,就是萧寺现在想送给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以及所有符合条件的男女的话。 难得诗雨回去了,可是沈卓却没有在生日前回家,当天所有人聚在一起,跟他视频通话了一阵子,就结束了多灾多难却又充满了希望的一年。 再隔一天就到元旦,就开始新的一年了。 诗雨希望,不管是卓哥哥,还是姐姐,都能尽快回来。 如果还要再等个十来年,那萧叔叔的重生就没有意义了,至少对卓哥哥和姐姐来说。 148 不告而别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欢乐的长假还没结束时,任非凡接到了欣语用座机打过来的电话,跟他说了很多跟大学的学生同行的趣事。 旅游的话他也很想去呢,家里的情况如欣语所说,从上月底就有些松动的迹象,到这月初,基本上以前的合作方都跟他们续签了相关的合同。 虽然之前已经找其他公司合作的部分没办法找回,但总体损失并不算太多,只要关系还没断,任非凡觉得这次的事也不算坏事。 因为这次危机,他们还发展了其他的合作方,相比于以前一直顽固守旧不肯创新的情况,这对于激活公司内部员工的积极性也是个好事。虽说也有因此离职的人,但留下的人向心力更强,而且换新人也有助于新鲜力量的注入。 总之,对任非凡来说,管理自家的公司不存在辛苦和不耐烦。 只是,他也很想跟席余一起旅游,以前还没两个人出去玩过,之前都有羽菲或是师清晴。 说完那些后,欣语想起来一点正事,“学校的证明函应该已经到了,用那个帮忙看看能不能给我买飞机票,然后取出票呢?” “要做什么?不是说想用其他身份吗?” “嗯,沈卓他们有到S市吗?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些天会过去,他要找我的话,也会想到查出境记录这种事,算是放烟/雾弹吧,能做到最好,不行也没事。” 她本人不在,还交代他这么复杂的事,任非凡苦命地认了。 “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这边很好玩,说不准哦。”欣语说着话好像有人喊她,说什么游戏要开始了,问她要不要来。 “我要去玩了,下次再打给你。” 任非凡看着被挂断的通话屏幕,感觉如果他真有个这样的女朋友,也是个好难忍受的事。一个人出去玩就算了,十来天不来电话也算了,说不了两句就丢开他去玩游戏才最伤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如欣语所说,帮她去做了假装出国的伪装,而且成功了。 随后他虽然没从师清晴那里得知任何消息,却从其他渠道打听到了,萧家易了主,本应三十多岁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出头的萧寺当了家。 沈家的人来了这边,任非凡也打听到了,甚至在路上看到过在四处寻人的沈卓。 若说同情,任非凡倒并没有,同情情敌有什么意义,相比起来自己才是该被同情的一方。 现在公司的事没那么棘手了,任非凡想着,下次等欣语回来了,他一定要跟她商量,下次跟她一起出去。就算留不住,能多创造一些美好回忆,也是好事。 结果这回欣语真的是常去,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是偶尔为之。 公司的事稍微稳定后,爷爷也让他还是尽量回家住,不知道是不是羽菲说了些他租房发现女人衣服的事……反正他虽然没有退房子,但很少会去住,偶尔过去看看她回来没就是全部。 十月底任非凡再去时,就看到客厅茶几上,手机、银行卡还有留信和一把折叠刀放在那里,旁边倒是有直接写给他的留言条。 “我去看这个世界了,回见,任非凡。PS手机和卡还你,刀和信帮我转交给萧寺,他知道要给谁。” 欣语这次在路上,遇到了边打工边旅游的独行背包族,她觉得她自己也行,生化相关的实验室工作,她也可以做。其他的工作,虽然她手笨也不擅长家务,总能找到帮得上忙的,先出发再说了。 任非凡没想到,她完全没有跟他碰头,去问办假证的人,才知道欣语已经自己把证领走了。 他一直没有要,就是想着先放在别处,免得拿到手里后他想法太多,没想到她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他这边办证的事。 果然是个就算抓再紧,都会从指缝溜走的女人,更何况他并没有打算把她攥在手心里。只是对欣语的不告而别,任非凡仍旧不太高兴,虽然也知道她是怕他会留她。 可是那封信和那把刀,任非凡纠结了很久,一直没拿去给萧寺。 有时候睡不着,他会摆在桌上看一会,心里郁闷的也不过是,为什么她给别人留了信,却没什么想对他说的,那么短的留言就是全部了吗?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总结,或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深浅的判断…… 这世上,是否还会有一个,喜欢他,而他也喜欢的人呢? 任非凡常常会想这件事,而心里仍旧在思念那个远走的人。 元旦的时候,翻过新年的任非凡,放弃了耍孩子气,把东西亲自送去给了萧寺。 他才听萧寺说,刀是沈卓送给欣语的礼物,至于信,萧寺说他拆了之后会知道,但大概不是写给沈卓的就是。 “看来还是我送的东西最合姐姐心意,她带走了我的礼物,好开心。”萧寺对着光亮地方想看清信封里的字时,口吻欢快地说。 任非凡无语,他这是多讨厌沈卓,虽说他本人也不太喜欢就是,“你送了什么?” “秘密。”萧寺说的不是他送的项链,当时开了锁后,欣语并没有带走。他说的是,里面放着殷夕汐伯母照片的怀表,欣语带走了。 说起来那也不算他送的什么礼物,应该是殷伯母的遗物才对。 萧寺不知道的是,那是萧炎送给殷夕汐的东西,只有照片是殷夕汐自己亲手放进去。 作为回应萧炎的小暗示,也算是那两人的定情信物。 欣语跟萧炎说起过这个怀表的事后,两人还说过一些关于喜欢的人的后话。 欣语本以为,萧炎是因为喜欢母亲,才会把她当作替代,才会在十三岁时忍不住做了那种事。包括她回国后,都仍旧怀有这样的猜测。 说起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并不是这样,其实是从她作为席余的身份,想起过往后,重新回到萧炎身边时开始。 如果说他只是想找个母亲的替身,那她和妹妹其实都可以,可是实际上,萧炎并没有对诗雨产生类似的情愫。 萧炎偶尔会亲吻诗雨,反而更像是对她的一种思念,而非对母亲。 所以那天,诗雨和沈卓一起到军队医院找她,她就这么说过,萧炎不是谁都可以,妹妹不可能取代她。 萧炎喜欢的人是她而非母亲,这对欣语来说,其实也说不上是个开心的事。不过至少,妹妹不会再有被牵连的风险,也算是个好事。 她在诊所跟萧炎确认了这个想法,他说没想到她会有过那种想法,他从一开始就是被她吸引,喜欢上她,并没有延续旧情的意思。 起初,他是打算把她们当女儿养大,产生爱意是因为她是她的关系。 在萧炎口里,她很特别,虽然从小长在他构建的笼子了,但她脑子里永远有无穷无尽的其他世界,她从来都活得不贫乏。 他喜欢她的表里不一,也喜欢她的故作成熟,喜欢她的笑容,也喜欢她面无表情时的干净面容。 对欣语来说,都像是恭维就是了,反正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大概喜欢她的人就觉得她什么都好。 要欣语自己说,她除了任非凡说的那些缺点,还有更多更明显的短处。 动手能力差,在常识里大概叫懒惰吧,作为女生却不会收拾整理,也不会做家务和清洁卫生。对金钱没概念又没管理能力,总是丢钱也不晓得赚钱的辛苦。不太会跟人交往,做事没轻没重,尤其招女生讨厌,总的来说是个交际失败者。 不过她接下来打算在某些方面还是努力进步一下,比如关于钱,也就是旅费这块。 可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得过且过地对自己也不抱太多希望就是。 没想到还真有不长眼睛的喜欢她这种女人呢,不管是萧炎还是沈卓,欣语都对他们的眼光不敢恭维。 十月底就用其他人的名字出国的欣语,至今还不太习惯这个新名字,混了两个月混到快月底才急急忙忙在当时所在的城市找工作。 好在她语言能力很好,每到一处很快就能学会基本用语,倒没有什么沟通障碍。 幸运的在年前找到研究室的工作后,在入职介绍时,她就很白目地说了,“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工作上应该还算专家,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当场得到了所有人的差评,只是没人说出来就是。 事隔很久,在一个女同事家里过节时,欣语才知道,这个介绍是多么傲慢。 “可是我是讲真的,我在生活上更没有自信。” “是是,现在我们都懂了。”女同事翻白眼,亏得她也是心大那种人。接触了一阵子,所有人都明白了,欣语是当真的,她在工作上完全就是个专家,一点也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他们不知道的是,她的确不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啊,她也不叫陆莎莎。 欣语直到现在,仍然会在别人叫她这个假名时,反应不过来…… 不过,好歹跟研究室的同事也相处个多月了,她感觉很好。研究室的同事关系很单纯,大家更多都关注在科研上,也没什么男女问题来麻烦她。 说不定能这样混一阵子,欣语吃饱后慵懒地往旁边一靠,望着窗外的一轮月。 思乡吗?当然也有。 149 留信和通信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诗雨在年前就回了萧家,一回来就发现,已经开始放寒假的萧过,跟萧寺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无法形容。 这两人真是不适合做父子,不管谁做父亲谁做儿子,都合不来。 诗雨跟萧寺说了,她在沈家和沈大哥商量好的,今年过年想在这边一起过,这样隔天就能一早去扫墓。萧寺应了之后,顺口问了句,沈卓回来了没。 得知没有后,萧寺把三折刀拿给了诗雨,让她下次交给沈毅,也说了是任非凡送回来的东西。 至于那封信,萧寺拆开看了之后,气得不行,至今还没有拿给当事人之一。 不过诗雨的话,他把单给她的那张折纸拿给了她看。他的姐姐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不知道在哪里随便扯的纸张,对折之后就那么塞在信封里。或者该说,去买了信封对欣语来说,已经是超级难得的事。 可是写给两个人的东西,却没买两个信封,也没在信封外面写明给谁,就一句他会知道,当他是神吗? 萧寺无力吐槽,看诗雨在一边看,他之前已经看过了,也就没凑热闹。 欣语写的内容很简短: “诗雨: 见信如唔。 说起来好多年没给你写过信了。最近过得很开心,认识了很多不同类型的男人,都很有趣。就是这样,姐姐决定再去认识些其他种类的男人,挑个最好的再回来看你们,就这样,祝幸福! 此致 欣语” 用不了一分钟,诗雨就看完了,跟萧寺想法差不多,事隔这么多年,她的姐姐还是这样。也不知道是性子急,还是真的就是不太爱说话和写字,欣语一直是这么简洁的人。 “呵呵呵呵,姐姐…真是厉害。你看过了吧?”诗雨尴尬笑着问。 萧寺点点头,略微伤感地说,“姐姐没有留信给我,呜呜,一定是不爱我了,被抛弃了。” “噶?”诗雨吓了一跳,这还是萧寺头一回,在她面前像个弟弟一样。 “没事,诗雨你会爱我的,对吧?” 望着他一脸认真,双眼放光的神情,诗雨再次意识到,是啊,这个人之前给她认真表过一次白。 可是怎么说,她从那天之后一直也不怎么烦恼,跟凌云那时候的情况不太一样。说实话,她对萧寺并不是特别熟悉,虽然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他表现给她的永远都只是他想表现给她的那样而已。 她现在才有些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真面目。 “尝试中……” “哇,大进步……”萧寺感觉看到了希望。 诗雨只是觉得,她困在小时候的恋情里太久了,之前一直青梅竹马从没想过放弃;后来分开那些年,她一直把沈卓当作精神支柱,更不曾放弃;可事到如今,她觉得尝试着改变这样的认定,或许也不会错…… 如果他们三个人一定要有人往前走一步,她的放弃,或许并不是后退,而是进步也说不定。 至于欣语的另一封信,则是留给孟廷伟的。 虽然她走时还不知晓孟廷伟活着,可是此后没过两天她就知道了这件事。萧家争权的事闹得很大,她不需要太多的信息来源,就能晓得这回事。 事后再来想,就知道是萧寺算计了她。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那么快做出决定,想要吞药重来。而现在这个结果,欣语不知道算好算坏,也不晓得萧炎是否要等五十年后,才会恢复以前的记忆。 又或者,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再想起过往的事。 欣语也听说了萧寺决定把萧炎当私生子来养大的事,她走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展开。而且从药效来看,欣语的判断就是最多可以返回五十年。她之所以当时会变回婴儿,也是这个原因,她不足五十。 说回这封信的内容,也不太长,而且很有欣语的风格。 萧寺想着,还是再过个两三个月,再拿给孟廷伟好了,省的那两人的恋情更加顺利。 曼枝今年已经决定要在孟家过年,孟母对这个即将进门的儿媳妇非常满意,挑不出哪里不好。孟子怡差不多,她之前跟曼枝有过接触,还算合得来。 除了孟廷伟本人,对于男女关系里的一些东西实在是无力。 他曾经在看护欣语时,为她摘过花插瓶,当时欣语认为他这个做法很有情趣,他就不太理解。可此后闲着无事给曼枝的办公桌送去小盆栽时,女生直接发了脾气。 “我是你女朋友,这是想让我出去惹草吗?再说了,我这么美丽漂亮,再怎么看也该是送花吧?而且你又不差钱,至少也要预定九十九朵听到没九十九朵!” 孟廷伟觉得他真是自找晦气,当然没有去订花,也不敢再心血来潮。 不过年后沈卓还没回来,孟廷伟出于不可知的好心,还是让曼枝想办法去找了人。就算不告诉沈卓人在哪里,偶尔能保持联系,把这里的情况转达给欣语,他也想要去做。 三月的时候,曼枝说的结婚的时间到了,她问了几回孟廷伟什么时候要求婚,再次把孟廷伟逼上了绝路。 “我们还不算特别了解彼此,而且你不是有很多对我不满意的地方,再过段时间再说可以吗?” 曼枝摇头,“就算大小姐在这里,让她来挑,沈家和萧家所有这些男人,算上已婚的沈毅,你都是最好的,亲爱的。” 是吗?他的评价有这么高?孟廷伟想不出来,更不提从本质上他是个杀人凶手,而且是弑父的凶手。他眼前这个人是明知道这件事,还想跟他在一起,而且给了他这么高评价的,仅此一人吧? “我说真的哦,首先,你过往清白,没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前女友,这一点上,包括沈卓都不符合哦;其次,论专一的话,沈卓那种笨蛋还会被双胞胎弄昏头,你可不会,永远只会有我一个;最后来说,虽然玩什么浪漫你是比不了萧寺这种人啦,不过跟沈卓那种笨蛋比是绰绰有余。” 孟廷伟叹了口气,听起来沈卓在她口里根本身无长处,而且说到底全都是因为沈卓之前跟诗雨的关系,总感觉那个人这一生都毁在被他喜欢的人的妹妹喜欢上了这件事上。 不过因为这个契机,萧寺终于把欣语留信转给了孟廷伟,不过松手时“切”了一声,足够让孟廷伟听到就是。 这个小气的前少爷,现今他的老板,在欣语的事上,格外容易吃醋。 孟廷伟快速扫完了短信的内容,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表示,惹得萧寺更恼火了,一口气给他加多了不少工作,把自己要做的部分也转给了他帮忙。 差不多也是在三月,沈家传来了消息,沈卓回家了,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暂时不打算再去做长期旅行。这意思是,问诗雨是不是要回家住一阵子,最后诗雨暂时拒绝了。 因此,孟廷伟对曼枝说了,如果她能想办法联系到欣语,能够通知他们结婚的喜事,他就把求婚提上日程,跟母亲去商量婚期的事。 “亲爱的,你真是个好人。” 曼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个活实在是太需要技术性,她从外找了个信息技术方面的专家来帮忙,是个还很年轻的帅哥。 然后通过网络数据筛选,再实际上接触相关人等确认,最后判定了几处疑似欣语藏身处的所在,而这里面最接近的一个,是一个不太远的国家的研究室。 说起来容易,这些工作,曼枝和那个外聘专家花了近三个月才理出头绪,而且那个帅哥直叫被骗,这样高强度而且没有确实性的工作,实在不适合他。 他还以为,要找的对象就在他分析的网络数据里面,没想到曼枝猜测对方根本不太使用电脑或手机上网。 不过接下来的事就很容易了,孟廷伟按约定求了婚,也商定了婚期,剩下的就是以稍微有些不友好的方式,侵入相关几处的网络,递送邀请函类似的电子信息。 信的内容本来曼枝也想自己写,她觉得她比较擅长,不过孟廷伟觉得她太过不正经,可能欣语会当作玩笑,因而还是自己写了。 对孟廷伟邀请函里致谢的部分,虽然曼枝没亲眼看到留信,不过她在萧寺拿到时,就知道了这个事。至于里面的内容,孟廷伟没对她说,她也是猜到了的。 曾经她觉得只有那位大小姐亲口对孟廷伟说,才有用的事,大概她临走前,写在了纸上。这也是孟廷伟改了主意,想要跟她结婚的原因吧。 他的心理负担一直很重,这半年来虽然处得不错,他却有些过分迁就她。不管她怎么乱发脾气,他都是默默忍受,这样子的话很难做成夫妻。不喜欢她的地方,也要好好说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冲她发发脾气,这样更像是男女朋友。 发信出去是六月,商定的婚期是九月,需要准备的时间,他们也不想把时间跟萧寺和诗雨的生日混在一起。 欣语还真在那个研究室混了个半年,听说所有人都在工作用邮箱收到了奇怪的垃圾邮件时,欣语才难得的上了一回自己的邮箱。 除了文字比较正经,其他部分的确有点像垃圾邮件……虽然还奉送了亲密的日常照什么的,可是结婚邀请函,一般是放婚纱照……可能是没照吧。 看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女人,和带着浅笑的男人,欣语稍微欣慰的同时,意识到她差不多该走了。 研究室的人都很不解,任何一个研究课题都需要很长时间累积,她才来半年,说走就走。不过欢送会办了一次两次三次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150 考验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听说这件事就稍微迟了那么几天,等他听诗雨说起曼枝的调查结果和最可能的几处,先去研究室寻人时,就只听说她已经走掉了。 不过从描述里面,能判断那个人的确是欣语不错,就是她有了个新名字,叫陆莎莎。 这算什么啊,躲他躲到改名换姓了吗?沈卓心情低落,顺势就在附近开始了自由行。 结果一直到诗雨的生日时,他都没有赶回来。不过曼枝很聪明,在他们婚礼前打给了沈卓,用的说辞是,说不定欣语会回来参加她和孟廷伟的婚礼,希望他能来参加。最终,如愿邀请到了这个忽然开始行踪不定的人。 可惜,欣语并没有回来参加婚礼,而是寄了贺礼过来,还有明信片。 这次曼枝见识到了大小姐的简洁,明信片上写着:祝新婚快乐!我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你们蜜月也要开心哦! 就这样结束了。 萧寺倒是因此气到呕血,凭什么孟廷伟都收到两回手写的珍贵礼物了,他一次都没有啊?!就因为他没有结婚吗,可是他上个月过生日啊?! 超级生气! 有了她现在用的名字,照理说比以前要好找,可惜,从那之后欣语一次都没有回国,想从国外的信息网找人,就必须用到之前曼枝请到的那种专家。可是有了前车之鉴,帅哥完全不接受这个工作,之后干脆人间蒸发闪人了。 沈卓在今年三月就拿到了他自己送出去过两次的折叠刀,除了伤心,更多的是绝望。 不过在他六月出去前,曾经抽空见过凄月和枫,因为事隔半年,说好要介绍他们认识,恰好枫出差到B市,就碰了个面,顺便说了前一年见过欣语的事。 沈卓还是略微疲惫,他怎么都追不上的人,还曾经在国内四处游走,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套路。 也就是说,他可能比她出国的时间还要更早。 “具体的情况,下次我会让哥哥跟你说,他跟欣语聊了比较多。”凄月最后这么对沈卓说。 枫的是一句祝福和支持,“虽然我是个外人不该多嘴,不过如果真的不愿意放弃,就坚持好了。自己的生活也要好好过,如果她回来看到你变成了一个颓废堕落的人,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凄月随后摇了头,他自己不就做过那种事,现在还来教育别人。 曾有一回枫自说自话说再也不见凄月,然后又长达一个月窝在宿舍里宿醉不眠。若不是他们同寝的人找上她,凄月自己去看了他,还真不知道他要怎么收场。 沈卓倒没有低落到那种地步,之前错误地等了十八年都等了,这才不过找了小半年,他还不至于垂头丧气。 比较难受的是,这回她没有逆生,没有遗忘,却选择了离他远去,而且是百般回避。 而诗雨那边,他就完全没有顾及上,过年没回来所以没见到,再见面已经是在孟廷伟的婚礼上。 诗雨看起来过得还不错,跟萧寺之间也有了一些默契。她还有在萧家帮忙公司的事,也会去实验室延续之前的研究,只是她不太能接替欣语的工作,之前欣语回来时,一度有进度的科研再次卡住了。 因而诗雨在婚宴上问了沈卓,要不要来这里接手长生药研究的事,或者说是欣语想要研究的解药的事。如果他们找到了解法,可以解除长生的问题,说不定姐姐会回来核实药效,或是服用解药。 虽然怎么想,这个事情需要的时间,恐怕是非常非常长。 沈卓考虑后还是拒绝了,他不想弄混她们,也不会弄混。他也不想掺合在萧家的事情里,沈家自己也有在做研究,他一样有参与其中,研究方向也已经调整到解药上。 说起这个事,两人不可避免提到了欣语留在沈家的分子式。只有一半的信息,无法获得关键信息,另一部分,在她身上。 随后一段时间,诗雨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有一晚睡不着去阳台望月散心时,碰巧撞上了从旁边楼梯上来的萧寺。 萧寺现在搬到了二楼的正常房间,照理说走室内中央楼梯会比较方便。 “这么晚?” “啊……”萧寺点了头,眼睛有些发直。 这么巧合在晚上遇到穿着睡衣的心上人,这可不是个好情况。 若说他为什么走这边,一个是习惯,另一个跟萧过偶尔撞上后关系会更加恶化,因而他晚归时会切换到这个上楼方式。 诗雨看懂了他的状态,“说起来,我跟你说过一回,想让你帮忙拓印背上的分子式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先从这件事开始,而后再考虑是不是适合做男女朋友,怎么样?” 萧寺咽了口水,勉力劝说,“你对这件事不熟,我又不是你喜欢的人,可能要熟练之后,才能让图案浮现,这样也可以吗?” 起初他跟欣语做这个事,就没有看到过图案,一直到欣语快满十八岁,才巧合发现了。那时候他也是个半吊子就是,欣语对他又没有特别的好感。 听起来要发生很多次才会成功,诗雨稍微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个突发奇想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对不对。 “没事,不用勉强自己,而且诗雨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希望能在你也喜欢我之后,再做这种事。”萧寺自己收回了前言,他脑子清楚些了。 诗雨跟欣语不一样,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没必要跟自己的本性作对。 一起回房子时,萧寺叹口气说了,“刚才那种话,很像是姐姐会讲的。” “是吗?”诗雨不太确信。 “骗你的。”萧寺随口否决。 欣语对他顶多算得上放任,说到主动是完全没有过,他猜测这世上体验过的除了沈卓,大概只有他爸。可是说到发自内心的,应该只有沈卓吧,毕竟欣语会帮他做那种事…… 萧寺想到这里很是生气。 沈卓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他觉得欣语就该十年二十年晾着他,让他长进一点。 时间往前推进,欣语一直没有回来。 曼枝和孟廷伟在隔年得了一个儿子,曼枝也算是高龄产妇了,不过现在医学发达,没有发生任何危机,就是产后调养身体花了比较多时间。孟母特别开心,终于有孙子可以带了,也不怎么催孟子怡结婚了。 孟子怡倒是在哥哥结婚时,就放弃了之前的苦恋,之后谈的男朋友却有些不合意。不过在有了小侄子的这年底,她还是把婚事定下来了,隔年三十岁结婚或许对女生来说算晚婚,但孟子怡不怎么后悔之前十年的事。 任非凡顺利毕业后,也陆续正常交往了两个女朋友,但大概是他不太用心的缘故,最后都是对方不满甩了他的结果,他也不怎么伤心。 兜兜转转过了一年半后,锲而不舍的师清晴,终于打动了任非凡,他松了口,说可以正式交往得试试。 大概这世上会那么顺着他的女人,他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任家公司的人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也习惯了这个事。小老板这个新女友很爱倒贴,总是到公司找他们老板,还经常会送各种东西。 任非凡倒不在意她的身世,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如果有一天他们会结婚,能不跟师家扯上关系。 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以前差不太多,任非凡比较任性妄为,不过还是认了这个女朋友,会最底限想到她。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偶尔看到适合她的华丽东西,也会顺手买下来送她,大概就到这种程度。 有些类似老夫老妻的错觉,又或许是了解很深的缘故,任非凡虽然没感觉特别喜欢她,但他不讨厌她。没有席余在中间后,她也不再需要耍什么心眼和心机,和大多数普通的女孩子差不多,单纯善良。虽然大小姐脾气还是有些,不过任非凡觉得自己差不多是同样的少爷脾气,倒是半斤八两。 反正他也不打算早婚,三四年后再反悔也来得及,而相处半年后,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冲突,跟之前的感情发展线路不太一样。师清晴一直保持着很高的热情度,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没说什么忘了做什么,她都能接受。 任非凡有时候忍不住会想,欣语到底是不是带了什么预知属性,她不在之后,他还真做了这种蠢事。 不过日久生情的感情可能也会有,与其找一个完全不清楚他的过去的人,或许师清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虽然没有去师家提亲或是交往,不过师家的人倒没对他说什么,好像默认了这个事。 欣语离开后四年半左右,萧寺跟诗雨之间产生了更多的默契,和以前的时候区别很大。 诗雨稍微有些松动的意思,不过还是没有直接说过什么。 晚上洗完澡出来上床后,诗雨突然吓了一跳,对床边地上躺着的人说,“你搞什么?” “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疯了吗?” “快了。”萧寺裹着被子回她,“昨晚睡在门口,前晚睡在过道里,我是从我的房间慢慢挪过来的,这个接近的速度,想必你也能接受了吧。” “……”接受个鬼啊!诗雨铁青着脸,他真想拉近距离,倒是认真再表白试试,从那次之后再也没说过,让她怎么说,自己开口吗?“我现在有点相信,萧叔叔当年有可能追上我妈了。” 这么不要脸的变态追法,感觉想摆脱超级难。 不管怎样,几个月后,萧寺移动到了床上,诗雨还真有些见怪不怪了。 萧寺有些明白他爸以前的做法了,对真正喜欢的人,倒还真是有办法忍耐。 终于有一晚,诗雨受够了他的磨蹭,问了他,“是不是应该开始帮我做拓印分子式的事了?” “这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你自己想。” 萧寺终于等到了能证明自己不短的一天。 151 归宿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沈卓接到诗雨的告知电话是在隔天晚上,因为不好意思,最后被萧寺抢过了电话才说完。 “总之,就是这样,现在只有你一只单身狗了。” “恭喜。”沈卓倒没有他这么小气,跟他好的人又不是欣语,他只有为他们高兴而已。 说来凌云在前些年也已经结婚了,完全是父亲之命,凌志说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天,就帮他挑了个妻子。 沈卓已经认识过那人,凌云素来会讨女孩子欢心,两人过得还不错。最初的陌生感过去后,渐渐也有些了解到互相的真性情,虽然还会有波折,沈卓倒觉得凌叔叔挑的人很不错。 换回诗雨接电话后,沈卓说了两句正事,“那如果药方的事有进度,你要回来抄录这边的分子式,我随时有空。” “嗯,好哦。” “还是要再跟你单独说一次,恭喜。这是好事,不过也要看牢那个弟弟,他比较荒唐。” 闲话几句后,沈卓挂了电话从后院回房。 没有了敌人后,哥哥大多数时候回了自己家,现在也是年近五十的人了,孩子也大了,要操心的事很多。沈卓仍旧没有跟自己的嫂子和侄子正式交往,毕竟是不会老的人,不好介绍身份,以后也容易把他们拉扯进复杂的事里。 凌云则是从婚后就和妻子住在市里新买的普通房子里,过着疑似普通上班族的日子。 因而这套房子,就剩下了他这个单身狗,真的要变成他的别墅了。 推开房门听到按动火机的咔咔声,沈卓瞬间提起了戒备,抬头看到站在房间里,背对着他点火的人,却一直没看到火光亮起来。 往里走了两步,借着月光看清的人,让沈卓一时说不出话。 女人转过头看着他,沈卓睁大眼,以为她是想找他借火,她素来爱编造这样的故事。 “为什么这个灯点不着?” 沈卓快步上前抱紧了人,“因为灯芯不见了。” “是吗?可是现在灯芯回来了哦。” “嗯,嗯,嗯。” 沈卓说不出其他话,低头的时候也抬起她的头,深深吻了他的爱人。 这之后,感觉一直空落落的心脏终于有着落了,沈卓拉了人在床边坐下。 “你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能遇到你,为什么让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他每年总有三五个月要去世界游历,可是一直没有能有天意。 “去了…嗯,很多地方,反正也记不清。”欣语口气平常,抬手摇晃着食指说,“其实第一年的时候,我就想回来参加孟廷伟的婚礼的,可是当时刚玩了两个月,想买票时才发现只够送礼和寄贺卡的钱了。” 沈卓叹口气。 “第二年的时候我也有想起来回来哦,不过当时在一个地方的动物园当管理员,有很多超级可爱的宝宝,同事们都留我,最后就没有走成。” 沈卓再次无奈,“当管理员的男人会比较好吗?” “没有,身上有股味道,洗不去哦。” 沈卓再次叹了气。 “第三年的时候,我也想回来的,可是当时到机场后,才听说因为台风的关系,航班取消了,我也没有办法。” 沈卓只说了句,“是吗?那去年呢?” “买错票了……到了之后才发现,看错了几个字母。” “这样。”沈卓抱着人没有追究。 欣语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三年后,能听到你和妹妹的好事,可是你真的太磨蹭了。” “是吗?”沈卓可不认为她能等到这一天。不过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又等了两年,最终选择了回来面对他。 “其实这次乘船回来的路上,还有遇到一个旅行家,他说了很多有趣的事,还邀请我跟他一起上路……我忍住了诱惑,拒绝了他,怎么样,棒不棒?” 欣语这次也没有直接买回来的票,而是买了观光船回国,在船上度过了不短的时光。 “嗯,超级棒。”沈卓亲了亲她小脸。看来她仍然在纠结是否要回来,这不过是一念之差的事,而这一次,她选择了回来。 “诗雨说你去见识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好男人了,怎么,有遇到比我好的吗?” “嗯……”欣语深思状,随着沈卓躺到在床上,“研究室的男人都很闷,还不如你有趣,我提的一些新反应实验,还有新芽培育,他们都不支持,很讨厌。” 沈卓侧躺着看着她,忍不住轻声笑了一声。 “动物园的男人喜欢动物还多过女人,更差劲。做侦探的也没什么脑子,更多的是用腿和体力,没什么意思。倒是做服务生的还挺有趣,不过我没有做前堂工作,只是负责试吃甜点。甜点师太会花言巧语,实际上生活上一点都帮不上忙。” 看起来她还要说很久,沈卓含笑看着他想了整整五年的人。 “不过也有遇到还不错的男人,但是太好了总感觉不太真实,而且我又不喜欢追个没完的男人。” 絮絮叨叨说到这里,欣语稍微停下了,叹口气说,“还是你比较好,沈卓。” “是吗?”凑过去吻人时,沈卓顺势也把人推倒了,“在床上呢,有比我好的人吗?” “……”沉默一会后,欣语低声回了他,“不知道是哪个坏蛋跟我说,这种事要跟喜欢的人做,你要让我跟谁比?” 欣语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她在走之前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确定了非沈卓不可,她会再考虑回不回来的事。 沈卓一瞬间顿住了,撑着身子看着她,他觉得她能回来已经是足够的事,不准备追究这些,虽然还是会在意和难受,却没想到,她能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欣语,你喜欢我,是不是?”他问过她很多回,包括在一起跳楼时,可她那时也没来得及回答他。 欣语闭了闭眼,“虽然有点对不起妹妹,但大概是这样。你说我这样毁约,妹妹会原谅我吗?” “你回来的时候正巧,诗雨刚才来过电话,她决定跟萧寺在一起了,所以说不定好事将近哦。”沈卓轻轻吻了她的眼睛。 “真的?” “等你休整下,找个机会碰面不就知道了?” “嗯。”欣语笑着点个头。 “笑起来很好看,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爱你,欣语。”沈卓难得说了句好听的,再次吻住人后,没能再忍住本能欲望。 肢体纠缠在一起时,欣语才感觉,她回到了属于她的地方,这里才是她的归宿,而她身边这个人,是她的男人。 隔天沈卓旷工没去,也一直没想起来通知其他人,欣语回来的事。直到三天后,凌云奉命来找他,才把这件事捅给了所有人。 沈毅在当天就赶来参加了晚饭时光,顺便在餐桌上问了,“这么些年不见,欣语有些什么变化或长进的地方吗?” “嘿嘿,切菜变得很厉害哦。”欣语得意洋洋。 沈卓表示赞同,“至少知道了很多菜应该怎么切,算很大的进步。” 沈毅忍不住笑意,虽然眼前的人是欣语,笑起来跟以前的席余还是有区别,不过这样会笑会自夸的欣语,比他印象中的样子要美好太多。 “欣语这次回来,应该不会再走了吧?听说诗雨跟萧寺在一起了,按过去的习俗,一般姐姐要比妹妹先出嫁,欣语有考虑跟小卓结婚的事吗?” 这种事沈卓来提,恐怕欣语拒绝的可能性很大,沈毅给弟弟做了一次助攻。就算被婉拒,至少不会那么伤人,顶多算是他自己想多了,沈卓还能说他暂时还没这么想,把这个事圆过去。 沈卓的确还没敢问,他只想着自己先守着她,至少一个月内,他不打算放她一个人活动。 欣语从沈毅那边移开视线,看了看双眼放光望着她的男人。说起来她其实按席余的年龄来算,今年才二十六,要被一个男人绑住还有点早,对她这种性格来说。 不过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沈卓眼底那种期待的光芒,不管是他说做他女朋友时,还是让她跟他走时,她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是让他等太久了,之前的十八年,现在的五年,按正常人来说,半生都在等待。 这样考虑后,欣语抬手用食指戳着自己下巴说,“如果最近有人求婚的话,嗯,说不定我会考虑答应呢。就是这样吧。” 沈卓稍微张开了口有些惊喜,看来她是真心打算留下来,不会再让他漫无止境地寻找和等待。 接下来休了一个月长假的沈卓,跟欣语进行了双人国内游,把她感兴趣的地方按照先后顺序,先去了一些。 在旅途中,沈卓完成了他期待已久的求婚,虽然没有之前浪费掉的那次那么精心和隆重,不过这次得到了愿意的答案,他心满意足。 回程途中,欣语就想顺道去S市,看看弟弟妹妹,还有那个变成了孩子的萧过。 沈卓倒不在意她去见萧寺和诗雨,可是有个人,他实在是不希望她会见到。 不过在这种事上,沈卓没什么发言权和决策权,到了S市后,他努力做到的,也不过是提前一点,和欣语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因为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和真实的户口本,发证的人很是惊讶,核实了许久,最后只能感慨,“两位都很显年轻呢。” “对哟,娃娃脸嘛。”欣语心很大地放送了大大的笑容。 沈卓感觉心脏总算稍微落在了心口上,对她要去见萧炎的事,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152 过往已过 - 错爱永生 - 歌小白 难得的双休日,却被迫留在家里等什么客人,萧过稍微不悦地在练功房打沙包,诗雨来叫他,才不情愿地下了楼。 他如今是正叛逆的十七岁,还有一年成年,再有一年可以参加高考。 到一楼厅里时,萧过敏感地发现桌上有个他没见过的礼盒,要开开看时,被萧寺拦住了,两人互瞪后结束了这次交流。 这父子俩的关系现在大概就是好到这种程度,能不说话的时候互相绝不开口。 欣语进门后先惊叹了这个房子的装修,变化非常大,整个亮堂起来了的感觉,萧寺的审美吧,只能这么想。 萧过看到客人的瞬间态度就变了,说不清原因的,他感觉整个心脏好像被仿佛跳跃着走近的人抓住了。 “哦哦,你就是萧过吧。”欣语活力十足地问完后,稍微偏头看着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少年,看来还没到长个子的时候。 “欣语是你妈妈的姐姐,所以你要叫大姨,明白吗?”萧寺立刻恶意要求了萧过。 萧过伸手抓住了欣语胳膊,“嗯,我是萧过,你是诗雨的姐姐,你是要过来这边住吗?” 欣语感觉这样幼齿的萧炎超可爱,也没管被抓住的左边胳膊,抬了右手要去摸他的头。 沈卓紧随其后跟过来拉住了她那只手,“老婆你走太快,我被你关在门外了。” 听到这个称呼,萧过抬头跟沈卓对上了,这个人他之前见过,没什么想法,现在他很讨厌,甚至有些憎恶。 “先坐吧,卓哥哥,姐姐。”诗雨在局势更糟糕前,招呼了客人。 萧寺坐在了诗雨身边,欣语就想过去坐单人沙发,沈卓先一步坐上去,接住了要坐下的人,搂住了她的腰。欣语一懵,他在人前这么黏她还是首次,原因她大概能知道。反正欣语是无所谓了,坐在沙发上和人身上的柔软度又差不了太多。 萧过紧随其后坐在了长沙发扶手上,还是试图想问欣语,是不是要留在这里。 萧寺对眼前这场景也是无语,“萧过,你让开,挡住我和姐姐说话了。” 欣语因为坐得高,加之萧寺仰着头,她拉开沈卓凑近去抬着萧寺下巴,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一道疤。 “什么时候弄的?” 萧寺瞬间就无限委屈,顺势要低头亲吻凑得很近的欣语额头时,被身边的人从后扼住了脖子。 “对不起诗雨,习惯成自然,我改,很快改好,立刻改好。” 欣语松了手,诗雨也松了手。 “说起来是很早的事了,就是姐姐走了一年左右的时候。” 萧寺入学时候念的是五年级,担心他无法适应现代教育,一入学就要小升初未免太刺激才做了这个安排。既然是念小学,不管他表现得多么成熟稳重严肃端庄,萧寺还是有规规矩矩每天接送。 开始还是安排人,后来萧寺稍微空下来,诗雨跟学校老师沟通后,也经常督促他去做这件事,萧寺有空时候就会自己去。 这世上就是无巧不成书,傅国斌的儿子有个女儿恰好在那个学校,不知是哪次认出了萧寺,一时想不通起了父债子偿的念头。而且他的想法可怕在哪里,他年少时失去了父亲很痛苦,就想让萧寺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可惜他不知道萧过其实就是萧炎,他这个歪打正着还差点真的报了父仇。 不知道该说巧还是幸运,那天萧寺恰好去接萧过,在门外等得无聊时,稍微有关注到那人。等萧过出来他迎上去时,那人突然冲过来要行凶,萧寺下意识就挡住了萧过,混乱中不小心被刺破了脖子那里。 之后的事就不赘述,学校保安老师都过来帮忙,很快萧寺就送医包扎,没什么大碍。可是因为伤口位置特殊,皮肤不好修复,最终留了疤,幸好位置不明显。 发生了这种事,萧寺这么英勇,诗雨还以为父子俩的关系会好转,谁知道萧过只是骂了萧寺多事而已,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被救之后的感动或是感恩。 这些年下来,诗雨已经接受了这个情况,放弃替他们缓和关系了。 坐回沈卓身上听完这些的欣语,稍微有些惊讶,“想不到萧寺你能做到这种事。” 傅国斌的儿子应该也没想到他有一天还会跟萧家的人遇上,若非如此,他肯定不可能想到为父报仇这种事,萧炎是他完全不可能见到和接近的人。 这就是命运的奇迹,也可以说是报应吧。 诗雨当时和姐姐想法差不多,萧寺之前恨不能亲手杀了他爸,居然会以身相救,实在难以想象。 “萧寺有时候还是靠得住的,姐姐对我新选的这个男朋友,有什么要评价的吗?” 欣语想了下,“虽然比沈卓会哄人一些,可是太会哄人也是个问题,要注意别被骗,因为我就算跟他说不许骗你,他还是会这么做。” “听到没,大骗子?”诗雨非常不淑女地揪了萧寺耳朵。 “是,我什么都听你的,不管我以前有没有骗过你,以后绝不会骗你。”萧寺发完誓后,看了欣语一眼,意思是求饶。 看来妹妹是真心要跟萧寺在一起,欣语没再怀疑,说了接下来的事,“这边的研究室我比较熟悉,所以解药的科研我会在这边做,这件事我已经跟沈卓商量过,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当然可以,姐姐愿意留下来,我举双手欢迎。”萧寺感觉他的好日子要彻底来到了,得到了喜欢的人,喜欢的姐姐也准备回来。 “不是现在,也没有要住在这里。”沈卓抢在欣语前面说了,“我们打算去旅游结婚,时间不定,但我估计着一到三年都有可能。回来之后我们会在S市暂居,我会跟欣语住在研究室附近,不是这里。” 萧寺感觉沈卓就像是炸了毛的狮子,虽然对象大概不是他,不过这种过度防备他也很讨厌就是,下意识反感。 “姐姐你回来后,我们才见面,就又要走吗?先在这边休息一阵子吧?”诗雨实在想跟姐姐聚一聚,她压根不认为才十多岁的萧过,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嗯,欣语,住在这里吧。”萧过仍旧坚守在她身侧,他无论如何也想留住她。 欣语感觉沈卓抱着她的手臂还在用力,她纤细的柳腰就要断掉了,拍了拍他的胳膊,欣语回了话,“也好,我也很久没回来了,晚上……” “跟我睡。”“诗雨跟我睡。” 这一回两个男人倒是很整齐。 诗雨瞬间红了脸,萧寺就算了,沈卓居然也是这样,她真是受够这些满脑子不健康内容的男人了。 “哦,那这样,晚上来一场猜猜猜游戏,你们俩都猜对的话,那我们就跟你们回房。只要有人猜错,我就跟妹妹睡。”欣语立刻来了游戏的兴致。 这个难度系数可不小,两姐妹现在容貌没差,身段没差,就连性格差异,若是不说话都装作淡漠的样子,一时半会可看不出来。 而且她们认真的程度说明了想要睡在一起谈天的渴望度,越是难分辨,如果分辨出来了,感觉很对不起她们,只顾自己很自私,不够爱她们;相反如果不难分辨,结果分辨不出来,后果绝对很严重。 沈卓和萧寺对视了一眼,感觉他们是稳输不赢。 说来倒说漏了,这次欣语回来时,就已经是长发,所以现在两姐妹连发型差异都几近于无。 说完这个,萧寺把桌上的盒子拿过来开了,“姐姐之前做过的手工作业,虽然毁得一塌糊涂,我也想过让诗雨帮忙修复,不过还是保持原样比较好。” 沈卓伸手把用袋子装好的围巾拿出来,心还是很疼,他说过他会好好珍惜,没想到最后是她亲手绞了这么重要的信物。 欣语随手拿过来看了看,“哼,我现在技术比这个好,这个扔掉就好了。” “不,让我留着吧。”沈卓拿回来放进外套里面胸前的位置。 欣语没多说什么,她恐怕的确很难再起意做这个事。她也没想到,萧寺还留着这个东西,他当时出于什么考虑,她现在也不想再追究,现在来看总归不是个坏事。 晚上洗完澡,两位美女换了睡衣用浴巾包着头发就出来了,双双站在那里,让等在外面的人来猜。 沈卓先行道歉,“我错了,你们姐妹重逢是该好好聊聊。” 萧寺随即笑着点头,“双人份的亲爱的,实在是消受不起,我的鼻血都要出来了。走吧,沈二哥。” 那晚两人在房门外打地铺,萧寺让孟廷伟安排了人在屋外窗下守卫,不许让萧过从那边偷摸进去。 夜间两姐妹在房内笑谈,萧寺想象那个画面都有种热流涌上鼻孔,可惜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就算是脑子里胡乱想想,也有些对不起心爱之人的感觉。 沈卓大概是猜到了他木头脑子里的龌蹉想法,踹了他之后问,“你刚才看出谁是谁了吗?” “难道你没认出来?” 沈卓叹了口气。 无话可说后,两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根本聊不来的人,还是不尝试为好。 萧过来这边看了看情况,对那两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人很无语,这种拦他的方式未免太孩子气,他懒得跟他们吵。 第二晚欣语回了自己曾经住过的二楼的客房,而且这次如愿让沈卓也住在了一起。 不过实在受不了萧过一整天都缠着欣语的折磨的沈卓,隔天一早就带了欣语偷跑出国。 他们计划的环球蜜月之旅,沈卓想先把此前欣语走过的地方,她比较喜欢的先去一去。之后再看心情或是那时哪里有趣事和盛举再决定,反正他家那位脑子里有层出不穷的想去的地方。 还有个事沈卓也有在努力,他希望他们还能有个自己的孩子,不管解药什么时候才会研究出来,他都认为这个事不是个坏事。 两人的旅行一去就是三年,期间萧寺跟萧过谈起过欣语。 萧过的想法是,就算他说起来岁数小些,可是欣语如果跟诗雨一样不会变老,那他迟早会看起来比她年长,他也能照顾她,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她,不可以追她? 萧寺最后是服了他,反正萧过又不是要追诗雨,他得过且过放弃了游说。 沈卓跟欣语回国后,如他们所说在研究室附近买了房暂住,沈卓希望在研究结束之后,他们还是回B市养老。就算欣语想跟妹妹多团聚,现在交通便利,这样的距离也不是个大难题。 这期间萧过和沈卓之间的斗智斗勇,此间略过。 唯一的遗憾大概是,两姐妹一直没有人怀孕,不过夫妻生活都挺融洽和睦就是。 进了实验室之后,倒是难得的,欣语有了教训沈卓的机会,每天都能找到机会说一次,“沈卓你好笨,不是那样,不对不对……” 沈卓现在也不再执着于坏掉的围巾,因为欣语为他织了新的东西——一条毛线内裤(此处为胡扯)。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