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日子能过吗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你能跟我好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了罢。” 刚睁开眼的苏月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让她更反应不过来的话。 她不是掉下山崖摔死了吗? 难道地府发帅哥,还是她最喜欢的精壮汉服小哥哥? 阴间这么棒的吗? “能过不?”精壮的汉子再次开口,挑起的眉眼,性感的薄唇,让苏月白的小心肝颤了一下。 “能过。帅哥,怎么称呼?”这么帅的男人肯定能过啊,苏月白擦了擦口水,又看了看男人深邃的凤眼,感叹着死了真好。 陆彦墨只听了“能过”二字便转身出去了,只留给苏月白一个精壮的背影。 卧槽,这得一米九啊,赚了赚了。 苏月白正兴奋着,突然有人甜甜地唤了她一句:“娘亲。” 还发儿子? 神经大条如苏月白,看到床下的小包子,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死了这个事儿的真实性。 难道,穿越了? 苏月白愣了两秒,突然一把抱起地上的小包子问:“这是哪里?什么年代?” “这是东海国的边陲,青沙镇,现今是楚帝五年。”小包子愣愣地回答着,倒不是因为苏月白的问题,而是因为他的娘亲抱他了,他的娘亲从来不会这样抱他的啊。 东海国什么鬼? 苏月白突然想起她看过的穿越小说,接着问小包子:“我是王妃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不?是丞相之女不?” “娘亲?”小包子试探性的唤了一句,弱弱的伸出手扶住自家娘亲。 苏月白不依不饶,接着问小包子,问了十几个问题小包子都说不出来后,才冷静下来仔细打量家里的坏境。 粗劣的木头桌子,缺口的破瓷碗,散落在角落的弓箭和长枪,挂在墙上的斗笠,紧挨着炕的一口大锅。 穷,真穷啊。 果然穿越小说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苏月白无力地坐在炕上叹了一口气,小包子刚好递过来一杯水,她茫然接过问:“你叫啥来着?” “二驴。”小包子脆生生的答完又一溜烟跑了出去。 “噗……”苏月白呛得把刚喝的水全吐了出来。 咋给这么俊的孩子起这么个名儿哎。 穷人家的孩子起个贱名好养活。 苏月白想起奶奶的话,以及自己的小名猪尾巴,突然意识到这个家可能比自己小时候还要穷。 算了算了,能再活一次算老天爷开眼了,还计较什么穷不穷的。 “姐姐。”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传来,害的苏月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刚才那帅哥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一个大眼美女,这声音便是她发出来的。 那美女肤白眼大黑长直,一步三摇浅色衫。 标准的绿茶婊啊。 “陆大哥,姐姐这是怎么了?”绿茶婊的声音越发嗲,手臂几乎挂在了陆彦墨的身上。 “桃红,去陪你姐姐吧。”陆彦墨阴着脸,不着痕迹地甩开苏桃红的胳膊,转身走了出去。 呦,这是个鉴婊直男啊,给力! “我挺好的,你自便。”苏月白看都么看苏桃红,自顾自的转了转胳膊:“哎呦,还挺酸的。” “睡了七天,能不酸困么。”苏桃红的声音没那么嗲了,丢给苏月白一个白眼。 “我睡这七天你没少活动吧?比如勾搭你姐夫?”苏月白嗤笑一声,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是绿茶婊妹妹,前来照顾病危姐姐,却看上了姐夫的故事。 这不,都不喊姐夫了,直接喊陆大哥,还是能腻死人的那种喊法。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知廉耻么?勾引别人不成还被扔大街上。”苏桃红斜了一眼苏月白,不屑的说道。 “这么劲爆吗?快说说怎么回事。” 苏月白像个好奇宝宝一般在炕上盘起腿来了,一脸八卦地盯着苏桃红。 “你背着陆大哥,去勾引农庄李少爷,酒醉被人扔到大街上,不一定跟人怎样了呢,害的陆大哥丢了农庄的活计,真是个丧门星,还有脸问。” 苏桃红特别想好好骂上一顿,这苏月白要是死了,她就能嫁给陆大哥了,这是娘亲口答应她的。 可都七天了,谁知道这蠢货还能醒来呢? 苏月白挠了挠头,琢磨怎么应对面前这个绿茶婊,毕竟原主捅的篓子不小。 “姐姐,你让桃红怎么是好?你让娘如何见人?” 还没待苏月白想清楚,苏桃红突然呜呜咽咽哭上了。 苏月白抬头一看,原来是陆帅哥带了位老妇又进来了。 “陆大哥,姐姐要我给李家公子送信,还要娘亲自把她送到李家去。”绿茶婊哭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惨绝人寰,哭着哭着就往她陆大哥身上倒。 “你这个不孝的,让为娘的老脸往哪里搁啊,唉……造孽啊。”老妇人往长条凳上一坐,配合着绿茶婊的表演。 陆彦墨将手里的两个玉米面馒头递给苏月白,道:“月白刚醒来,不宜听你们啼哭,桃红把娘搀到西房里吧。” 苏月白接过馒头咬了一口,笑了。 得劲,太得劲儿了。 陆帅哥这是撕婊于无形啊。 …… 穿过来的当天晚上,苏月白就彻底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一枚不甘寂寞的乡村小农妇。 有个不辨是非的老娘和一个绿茶婊妹妹,还有个帅气的猎户老公和一个乖巧讨喜的儿子,好像还有一个在城里做工的哥哥。 这些跟她沾边的人,无一例外的穷,比她在现代那会儿还穷,只因这是东海国的边陲小镇子,天高皇帝远,要啥没啥,这的人都挺穷的。 这不,帅气老公又因为家里没得吃,上山打猎去了,而且交代了晚上也不回来。 第二章 替白莲花默哀了三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感叹几句,起身下地抱了点柴火烧水,身上黏腻腻的难受死了。 “娘亲,二驴帮你。”二驴突然蹿进来,拿起瓢就要去盛水。 “慢点慢点,你还没锅高呢。”苏月白忙拦住二驴,看见小包子听见她的话后怯怯的立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不由的笑出了声。 “你就帮娘添柴火吧,好不好?” 只见二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娘亲,其实原来这些活儿我都可以干的,没事的……”小包子坐在灶坑前的小凳子上,脸蛋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 苏月白一边添水一边笑道:“那我们二驴真能干!” 旁边的屋子住着苏母和苏桃红,帅气老公不在,小包子虽然是男的但可以忽略不计! 就这样,苏月白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 “呼……这才是幸福的人生呀!”苏月白好生的感慨了一句。洗过澡后,感觉这昏迷七天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 晚间,苏月白搂着小包子问:“二驴呀,你身体这么僵干什么?” “我...我...娘亲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抱过我,我...” “哈哈,因为抱着你好暖和呀!” “......” 苏月白看着二驴有些发红的面孔,忍不住地“吧唧”亲了一下他的脸蛋。 “娘!”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小包子,快睡觉吧。” 看着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的二驴,苏月白的思绪有些飘,这一天过得无比真实,她真的重新活了过来。 虽然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身份,但是活着毕竟就是好的,虽然一如既往的穷,不,还要更穷......既来之,则安之吧。 第二天一早。 “咚咚咚!” “我去,还让不让人睡了!” 苏月白听见拍门的声音,她拉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但拍门声不绝,力度之大,让人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月白,你赶紧给我起来做饭!苏月白!” 那持续不断的拍门之声加上刺耳的女声,终于惹怒了苏月白。 “你给我闭嘴!”苏月白胡乱套上衣服气冲冲的过去打开门。 “有病呀你,大早上的嚎什么嚎!” 门口的苏桃红被这彪悍的嗓音吼的一时愣在了原地,怔了一会儿才清醒了过来。 “苏月白,你不看看什么时辰了,你是想饿死我和娘吗?” “自己没长手,不会做吗?”在现代,身边的人一般是不敢惹没睡醒的苏月白,一不小心就会是惨烈的下场。 “你!”苏桃红被她堵得有些说不上来话,拿手指着她! “我,我什么我,想吃自己做去,别打扰老娘睡觉!”苏月白正想关门,却发现身后有只小手拉了拉自己。 “娘亲,我去给姨娘和阿婆做饭吧。” 说完便往灶台走去。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熟练地往锅里添水,抱来柴火点火,烧水... 而门口的苏桃红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苏月白突然就怒了! “不许做,给我放下!” 听到苏月白的声音,二驴吓的手中的柴火都掉在了地上,她走过去拽起二驴,二驴本以为娘亲要打他,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毕竟原来他没少挨了打,不管做没做对事情。 可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二驴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只见娘亲一手拽着自己,一手指着桃红姨娘, “苏桃红,你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人伺候,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是吧!” “怎么着,苏月白,这是你该做的,还有娘亲在呢。” “你可真不害臊,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天天住在姐姐家里白吃白喝,还想闲着手什么也不干?”论吵架,苏月白这上辈子就没怕过谁,别说这辈子了。 “你们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苏母看见两人这样也走了过来,把苏桃红拉到了自己身后,瞪了一眼苏月白。 “娘亲,姐姐她好凶...” 苏桃红桥揉造作的声音成功的让苏月白又翻了一个白眼。 “苏月白,我把你养这么大,如今你是要把你老娘气死你才甘心是吗?” 听见苏母的话,苏月白嗤笑一声:“气您?我怎么敢呢,您可是打着我生病来照看我的名义在这呢,怎么能我还没死,就把您气病了呢?” 苏月白这话绵里藏针,苏母本来就不喜这个女儿,如今竟然还敢这样顶撞她,气得她拿起手中的拐杖就要打上去! “我去!你还想打人?” 苏月白拉着二驴躲开,本想挡住苏母,但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便没有动。 “住手!” 苏月白循声看去,果然是她的帅气老公打猎回来了!有靠山还怕个什么! 陆彦墨一回来就看见这乌烟瘴气的一幕,眉头紧皱,快步走了过来。 “母亲,月白若有不是,我替她向您道歉,月白身子已大好,若无事便请回吧。” 呦,看来帅气老公也受不了这俩奇葩了。 “娘啊,我们家这小庙,可容不下您和妹妹这两尊大佛,我看您无事还是请回吧,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苏月白说完还拍了拍自己胸脯,显示自己是真的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苏母刚放下的拐杖又举起来了。 “娘!”只见苏桃红喊了一声娘后,便身体一软向地上倒去,不,应该是向陆彦墨身上倒去,只不过她这个帅气老公往后退了一步。 “呃...”装晕都玩出来了? “桃红!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娘啊!” “嘭——” 苏月白听着身体倒地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替白莲花默哀了三秒…… 第三章 杀人夺夫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打猎之后,将猎物拿到集市,换了些米粮回来,但也只够维持家里几日的开销。 晚间,气氛诡异的饭桌上,苏桃红装病在房间里,苏母沉默不语,苏月白全当看不见。 陆彦墨用完餐后,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拿着归置好的工具便要出门。 “帅...呃,相公,你自己小心点。”苏月白说出这句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抬头便看见苏母和二驴齐齐盯着自己,眼睛都不眨。 “都看我做什么?” 她很是不解的问道,再看向门口,陆彦墨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好像有一点奇怪。 她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便继续低头吃饭了,难道丈夫出门打猎,做媳妇的不是应该嘱咐一句吗? 殊不知,她这一句称呼在这三人的心里激起了怎样一番骇浪。 第二日,苏桃红终于出屋了,正在收拾屋子的苏月白没搭理她,可苏桃红居然罕见的没有过来找茬,这让苏月白有些不适应,难道白莲花又要换策略了? “二驴,家里的柴不够了,我去后山背点回来,你乖乖在家。”苏月白看了看墙角可怜的几根木柴,又看看被她收拾的卓有成效的屋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绳子和柴刀就要出门。 这些天,她已经大概掌握了在古代穷人之家如何生存的基本法则!哪里砍柴,哪里洗衣,门儿清了! “娘亲,二驴也去!”身后传来小包子嫩嫩的声音,苏月白回头,不禁叹了口气,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她也没有要虐待童工的意思啊。 “你瞎添什么乱,就你那两条小短腿,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 她说完看见二驴瞬间停下的脚步,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有些不忍心的走到他跟前,说道:“你还太小,娘派给你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好不好?” “嗯!” 苏月白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看见二驴大大的眼睛里冒出了灿烂的光彩,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月白却不知,只是哄二驴开心的几句话,却真实的救了她一命…… 看着苏月白出了门,苏桃红的嘴角有些诡异的挑了起来,小声对苏母说了一番话。 苏母看着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二驴,有些犹豫。 “娘,您还犹豫什么,反正她也不是我们家的人,只是一个野丫头,死就死了。娘,您就成全我和陆大哥吧,” 苏桃红一贯常用的撒娇,在苏母这里可是百试百灵。 苏母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女儿,为了她的幸福,她什么都可以做。 “你看着这个小崽子,我去下药。”苏母嘱咐了苏桃红一声。 “娘,知道啦。”苏桃红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屑一顾,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怕的。 苏桃红已经沉浸在了即将能嫁给陆大哥的美梦里,根本没注意到一直在院子里踢毽子的小孩儿,不时瞟向她们的眼神。 二驴看着阿婆进了娘亲的房间,而桃红姨还在门口,虽然不知她们在干什么,但既然娘亲让他看着她们,就要好好完成娘亲的吩咐。 “我回来啦!”两个时辰后,苏月白终于回到了家里,这幅身体真的是太差劲了,一路上歇了好几回,看来她平时是得加强一点锻炼才行。 “娘!”二驴听见苏月白的声音便冲了出来,不知为何,他现在一会儿见不到娘亲,就特别的想念她,也许是娘亲不再打他的原因吧。 “慢点,小心摔了。”嗯,肯定还有娘亲对他说话很温柔的原因。 苏月白放下柴火,无视院子里正在晒被褥的苏桃红,拉起二驴进到屋里,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娘亲,我看见她们偷偷进了你的屋子……” 二驴附在她耳边悄悄道,粉、嫩嫩的小脸贴在她脸上,把她的心都暖化了。 “那二驴看到她们做什么了吗?”苏月白柔声问道。 二驴懵懂的摇着小脑袋:“没有……” 苏月白摸摸小包子的头,随即望向门外正晾晒被褥的苏桃红,只见她立马低下头,那心虚的样子……还真趁她不在的时候搞鬼了? 苏桃红余光瞟到苏月白正要喝水的动作,心跳得十分快,马上,马上,陆大哥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谁知苏月白却站了起来,在房内绕了一圈,苏桃红不禁抓紧了手里的被褥,她怎么还不喝! 苏月白又在房内转了几圈,走到桌边拿起茶杯正想喝一口水,突然,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自己砍柴回来,口干舌燥,第一反应肯定是要喝水,这也是一个最平常最习惯的做法,这水,有问题! 苏月白抽下了自己头上唯一的银簪子,放进了茶盏里面,她看着银簪立马变黑,那浓郁的黑色让人胆战心惊。 去,这是要杀人夺夫了吗,可够狠的啊。 她“啪”的把簪子扔到地上,走到院子里。 在苏月白拔下簪子的那一刻,苏桃红就知道不好了,转身就要跑,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月白怎么会知道水有问题,也没想到苏月白的动作这么快。 “怎么,做了亏心事还想跑?”苏月白挡在苏桃红要逃回屋子的必经之路。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苏桃红目光一直闪躲着不敢看苏月白。 “不懂?妹妹,我看你站院子里半天应该累了,不如喝杯水歇歇吧,二驴!” “娘亲,水来了。”小包子端着一杯水从屋里出来,走到二人面前。 “你.……我不喝!”苏桃红看着那杯水,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 “不喝?这怎么行呢!”苏月白捏着苏桃红的脸颊作势就要把茶水往苏桃红嘴里灌。 第四章 断绝关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啊!救命啊!”苏桃红突如其来的力气挣脱开了苏月白的钳制,她向院子外冲去:“杀人了!苏月白要杀人!” 周围的邻居被她这几嗓子吼的,纷纷从家里出来,想要看看这又有什么热闹事儿。 “苏月白,你又要做什么?”苏母大吼一声,早在她看见苏月白冲出来的时候,苏母就感觉不妙了。 “我做什么?我倒是应该问问您要做什么?我的好娘亲,好妹妹!”苏月白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声音中藏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她没想到这两个人是真的要致自己于死地。 很快,她们的争吵声便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你作为妹妹,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得不到就想要害死自己的姐姐取而代之!而你这个做母亲的竟然助纣为虐,不,应该说是出谋划策,你们可真行啊!” 苏月白字字见血的说出苏母二人的所作所为,把最后的那一层遮羞布也掀开了。 “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苏月白,你不要血口喷人!”苏桃红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心里的底气也大了起来,毕竟她这位姐姐的坏名声远播在外,论谁也不会怎么相信她的。 “我血口喷人?各位邻居乡亲,今天只要苏桃红敢喝下这杯水,我苏月白从此消失,你敢吗?”苏月白接过二驴手中的茶盏递到苏桃红面前。 “桃红,没事,喝呀!” “赶紧喝,桃红,你姐太欺负人了!” 见周围的乡亲都在好言劝说苏桃红,苏月白一阵无奈。 苏月白呀苏月白,你生前都是干了什么缺德事,竟没有一个人帮你,还得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苏桃红当然不可能喝,那是她加了砒霜的茶水,喝下去必死无疑。 “娘,我头晕……”苏桃红说完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又来? “苏月白,你这是闹什么呢?把你妹妹都逼的晕过去了,还不快扶她去休息!”苏母气呼呼的说道,便要扶起她进屋。 众人见此,也纷纷指责起了苏月白。 苏母见众人向着自己,撇了撇嘴得意道:“你这个不孝的,赶紧过来扶起你姐姐,不然你还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吗?” 苏月白都快无语死了,想来自己可能不是苏母亲生的吧,否则她怎么会偏心到这程度。 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给我闭嘴!”苏月白冷声喊道:“你们给我下毒,就想这么轻易蒙混过去?” “苏月白,你妹妹都晕了,还想怎样?”苏母大声质问,心里却有些虚。 “她晕了,你不是还好好的?”苏月白没再给苏母面子,沉声道:“你想自证清白,就把这水喝下去!” 苏母闻言,立刻急了:“苏月白,你怎么这么不孝,竟让你娘我喝着有毒的水,你想害死我啊?我白把你养这么大了!” 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慌张的捂住嘴。 想来苏母也没什么脑子,一着急就泼妇骂街,结果直接承认了这水有毒。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还真往月白的水里下毒了,月白好歹是你闺女,你怎么吓得我去手啊?” “这老婆子和闺女赖在姑爷家白吃白喝,竟然还恩将仇报!” “简直不是人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苏母听着众人的声讨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诸位父老乡亲,我知道我苏月白的名声不怎么样,可今天我终于见识了更厉害的人啊!” 苏月白上前一步,大声的说道:“今日,在诸位父老乡亲的见证下,我,苏月白,从此以后与苏家毫无瓜葛,自愿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听到苏月白居然发如此重誓,乡亲们之间一片哗然,这场戏可真精彩啊,大家的心中什么想法也有,一片议论纷纷。 最终,苏月白拿着扫帚将苏母与苏桃红赶出去,关上大门,这场闹剧结束。 众人看着没什么好戏瞧了,也都纷纷散去,而远在山里的陆彦墨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 陆彦墨从山上回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这一次他收获颇丰,迈着大步向家走去的路上,一路上却见老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们家媳妇,可真是个母老虎!把自己亲娘用扫把赶出去了。” “对呀,据说之前还勾引过李家公子呢!” “呦,还是个不甘寂寞的小娘子啊,这陆彦墨是看中她哪儿了?你说是不是她的功夫...嘿嘿嘿...” 心里虽然有些怪异,但是陆彦墨并没有搭理她们,而是面不改色的向家走去。 由于听力超群,一路走来,陆彦墨也大概了解到了家里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松了口气,不知是因为听到苏月白没事,还是因为终于摆脱了难缠的丈母娘,他没有去细想,只是走路的速度更快了一点。 当他推开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竟不是往日里破败杂乱的景象。院子里的东西都被整理的井井有条,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绿植摆在屋檐下,院里晾晒着刚洗好的衣服与被褥,而在那颗海棠树下的石桌旁是一大一小正在做游戏的两个身影。 “爹爹,你回来啦!”二驴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是爹爹,开心的叫了起来。 苏月白抬起头,宠溺的看着二驴,这小屁孩儿,还是更喜欢他爹。 多年以后陆彦墨回想起来这一幕,心口还是不由的涌入一阵温暖。 那一刻,她的笑容真好看。 “嗯。” 陆彦墨没有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将手中的几只山鸡野兔放下,剩下几只,他一会儿要用来还账。 “爹爹...”看见陆彦墨转身又要出门,二驴站起来想跟着去。 “二驴呀,你的眼里还能看见我吗?”苏月撇了撇嘴道。 听见身后娘亲有些委屈的声音,二驴转过头,纠结的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 “和你娘留在家,爹很快就回来。”陆彦墨说完不经意的瞅了苏月白一眼,看见她正冲着自己笑,他快速转身出了门。 嗯,帅哥的颜,什么时候都极有杀伤力,即使是侧脸。苏月白又陶醉在他的盛世美颜里无法自拔。 第五章 颠倒黑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娘,娘!” 直到听见二驴的叫喊声,苏月白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怎么了?” “娘,我们是不是该准备晚饭了?”看着二驴摸着肚子看着墙角的野味,流露出的迫不及待的眼神。 苏月白笑着说道:“今天娘给你露一手,保证你喜欢。” 说完,两人开始忙活起来,苏月白看着家里还有晒干的野菇,她拿水洗净后泡好,将兔子与野鸡去毛去内脏处理干净后,拿出一只野兔剁好,和蘑菇一起炖上。 她砍柴那天上山发现了好多野生的调料,花椒,山辣椒等等,摘了好多,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几天,她发现她所处的这个时代的调味品还很少,只有一些盐糖等最基本的。 苏月白注意到了这其中的商机,她准备彻底了解这个世界之后大干一番,脱贫致富! 或许,自己在现代实现不了的梦想,能在这里实现了呢? 这么想着,她手上的动作都加快了几分。 等肉炖上了,苏月白准备把剩下的肉做成熏肉。 毕竟冬天就要来了,总得储备点食物过冬。 苏月拍了拍手,开始找出细软的干草,蜂蜜等必需品,二驴看着他娘忙碌的身影,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做熏肉。 不一会儿,他就明白了。 “咳咳,娘,这太呛了,我们先出去吧。”二驴咳嗽着看着已经宛如仙境的屋里,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没事,我还得刷蜂蜜呢。二驴,自己去院里玩儿去。” …… 陆彦墨回来,就看见这么一副烟熏熏的样子,他都没顾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冲进了屋里。 听见二驴的咳嗽声,他紧张的说道:“二驴?” “咳咳,爹爹,我在这。” “你娘呢?” “娘,她......” “靠,这个烟为什么这么大,难道是我,操作失误了?”苏月白无奈的小声自言自语道。 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陆彦墨心口松了一口气。 饭桌上,看着面前这一盆兔肉,还有一盘新出炉的熏肉,陆彦墨有些不解的看向苏月白。 成亲这么久了,这还是苏月白第一次亲手给他做一顿完整的饭。 “看我干什么,帅哥,虽然秀色可餐,但是也不管饱啊,赶紧尝尝。” 苏月白把筷子塞到陆彦墨的手里,陆彦墨有些犹豫的夹起一片熏肉送进了嘴里,半响后,他点了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二驴,快吃。多吃点才能长高哦。”苏月白笑眼弯弯的看着二驴,虽然被烟熏得够呛,但是总得来说这顿饭还是成功的,她还是很开心的。 一家三口吃饱喝足,接下来,便是又一人生大事,睡觉! 苏月白在西房洗澡,二驴催了她好几遍,她才磨磨蹭蹭的挪到主屋。 对于她为什么要去另一个房间洗澡,二驴就已经表达出疑惑了,如果她还要自己睡,估计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唉,虽然旁边是个大帅哥,但是,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这...... “明日我还要上山,早点休息。”陆彦墨看见她过来,开口说了一句话。 他话音一落,苏月白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陆彦墨古怪的瞥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这几天行为都很奇怪,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怎么度过这个冬天,他暂时不想细究苏月白的事。 “那个,明天你起来叫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苏月白终于挪到了炕前,看着已经躺下的陆彦墨说道。 陆彦墨看着她,没有问为什么,只点了点头,便闭着眼睡觉了。 呃,看这样子是自己想多了,苏月白啊苏月白,人家根本没有要干什么的意思,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啊?睡觉! 虽然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边,可却一夜好眠。 清晨,天边才刚露出一个白肚子,茅草屋上方炊烟缭缭升起,苏月白此刻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餐。 陆彦墨醒来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不由疑惑的往厨房看去。 只见一个瘦小的人正在忙碌着,浓浓的蒸汽笼罩在她的脸,很温馨。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起来了?你洗漱下就可以吃早餐了。”苏月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一会儿,桌子上已经是热腾腾的白粥跟干咸菜了。 苏月白给两人打了两碗粥,偷看了眼沉默不语平静的男人。 几分钟后,陆彦墨放下碗筷。 “该出发了。” “嗯,走吧。”苏月白点头动作利落的收拾好桌面,拿了个锄头跟在陆彦墨身后。 一路上,过路的行人面色诡异鄙夷的对苏月白指指点点,小声嘀咕着。 “啧啧,这等不孝女都敢出门。” “是啊,赶走自己母亲妹妹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真是大逆不道啊。” ....... 苏月白脸色沉了下来,讥笑一声,想不到她的娘亲跟妹妹颠倒黑白不是一般的强。 原本苏月白不在乎,可后面越来越离谱的描述,使她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看来上次就那么赶走她们,是太便宜她们了。 观察了下男人的脸色,看来陆彦墨早就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 不想让陆彦墨误会,她忍不住开口解释道:“她们想下药害我。” 第六章 发现辣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嗯。”陆彦墨嗯了声,神情稍微变化,昨晚二驴就跟他说了,他知道苏月白是被冤枉的。 他当初因苏月白的关系才收留苏氏母女,不成想居然敢害他女人。 陆彦墨幽深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目光凌冽,周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苏月白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不过目前的情况,男人是相信她了。 沉思了下,苏月白再次开口。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她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主,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她,真当她是病猫了! “我相信你。”陆彦墨楞了下,他还在想要不要动手帮收拾了苏母女两人,现在看来示他想太多了。 苏月白是真的变了。 深邃的眼睛看向苏月白时,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欣赏之色。 半刻钟后,陆彦墨目光如同鹰眼看向眼前一望无边的山林,道:“今天在这里打猎。” 冬天将临,温饱问题迫在眉睫。 苏月白点头哼了声,激动的握着细小的手。 陆彦墨只当她是没来过几次,错以为她是兴奋,忍不住出声提醒:“森林虽然没有什么怪兽,但需要小心。” 苏月白轻笑了声答应了,她来不是拖陆彦墨的后腿的,而是冲着白花花的银子来的,毕竟这山里有不少能换钱的宝贝。 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苏月白先陆彦墨一步,走进山林里。 陆彦墨看着她的背影,蹙眉无奈摇头叹息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苏月白刚进到山林,秋水般的凤眸顿时睁大了,雪亮亮的。 她面前的树下,长着一株绿油油的植物,上面还挂着清晨的露珠。 而最让苏月白惊讶的是,这株植物的果实,红彤彤的不是辣椒又是什么? 苏月白开心地朝野生辣椒的方向跑了过去,这辣椒可以说是大发现啊。 自从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见到的那些调味料都是最基本的盐醋酱油。 苏月白没有看到过辣椒,所以这辣椒在苏月白的眼里就像宝贝一样。 “你别跑太快了,小心点。”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高兴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苏月白小心翼翼地把辣椒摘了下来,献宝似的捧到了陆彦墨的面前,眼里满满都是小得意。 看着苏月白手里的东西,陆彦墨点了点头。 “这东西确实不常见,不过我之前在这附近有看到过。这东西有什么用?” 苏月白听到这附近还有一片野生辣椒的时候,惊喜地说:“真的吗?快带我去看看,这东西可是有大用处的,以后我们发家致富说不准就靠着这东西了!” 苏月白急不可耐地跟着陆彦墨前往那片野生辣椒生长的地方。 这是一块小平地,这边的泥土看起来比别的地方还要肥沃一点。 所以这边辣椒长得水灵灵的,比之前看到的长势更好。 苏月白高兴坏了,迫不及待地就准备往野生辣椒的方向跑过去。 可是苏月白却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根树藤,一下子就被绊倒了。 情急之下,苏月白下意识地就想拉住什么东西,稳住自己。 陆彦墨看到苏月白直直地朝着自己摔了过来,本着要接住苏月白的心思,连忙伸出了手。 可是被苏月白一拽,他也失去了平衡。 天旋地转之后,苏月白闭上了眼睛。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嘴唇上却传来了温、软的触感,苏月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之后,苏月白才回了神。 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之后,发现自己正趴在陆彦墨的身上,而那温、软的触感,赫然就是陆彦墨的嘴唇。 苏月白一下子弹了起来,“我……你……对不起……” 苏月白惊讶得语无伦次,说完之后,也不等陆彦墨说话,就跑开了。 看着满脸通红的苏月白,陆彦墨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刚刚的触感似乎还在,而嘴唇上还残存着余温,陆彦墨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 看着仓皇逃走的苏月白,陆彦墨冷静了一下之后,轻咳了一下。 “你在这边不要乱跑,等会我们去刚刚那边汇合。” 苏月白点了点头之后,还是没有开口,甚至都不敢回头看陆彦墨一眼,而是心烦意乱地摘着辣椒。 直到陆彦墨离开之后,苏月白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个场景,苏月白想都没有想过。 而刚刚眼角余光瞥到了陆彦墨,陆彦墨好像……也脸红了? 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苏月白的心跳才慢了下来。 她这才开始专心摘着野生辣椒,一边摘一边想着要怎么用这些辣椒做生意比较好。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世界辣椒是很稀有的,物以稀为贵。 这样的话,她直接卖辣椒就好了。 不一会儿,苏月白就摘了小半筐辣椒。 她思考了一下,既然这边已经有辣椒的话,那就证明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种辣椒。 毕竟野生的总有用完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急需赚点银钱过冬,苏月白准备先用这些辣椒去换些钱。 掂了掂手上的辣椒,差不多有半斤的样子,虽然不多,但是先让大家尝尝鲜是够用了。 收拾了一下之后,苏月白就到了之前跟陆彦墨约定好的地点,等着陆彦墨。 不一会儿,陆彦墨就带着猎物回来了。 刚刚的事情又浮现在了苏月白的脑海里,苏月白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看着陆彦墨,苏月白突然开始有点无措。 陆彦墨似乎是感觉到了苏月白的尴尬,就转移了话题,“你要不要跟我去镇子上把这些猎物卖了?今天刚好有开市。” 第七章 推销辣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本来就想着要去镇子上,现在听到陆彦墨这么说,立刻点了点头,“好。” 于是两个人就往镇子上走了过去,一路上,苏月白都没有说话。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这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到了镇子的集市上之后,苏月白跟陆彦墨找了个摊位,把这些猎物摆了下来。 就在陆彦墨以为,苏月白就要这样乖乖待着的时候,苏月白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跑掉了。 陆彦墨彼时正在跟一个人讲着猎物的价格,一回头就发现苏月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陆彦墨有点担心,不过想着苏月白古灵精怪的性子,陆彦墨也稍稍放下了心。 苏月白离开了陆彦墨的摊位之后,一路打听着镇子上最大的饭店在哪。 最后,苏月白站定在了十里长香饭店的门前。 看着十里长香的客流之后,苏月白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小二看到了穿着粗布衣裳的苏月白之后却没有不耐烦,反而还是热情地招呼着苏月白。 “欢迎光临本店,客官请跟我往这边来。”小二笑眯眯地把苏月白领到了一个空位上,“请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看着小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装扮而冷落自己,苏月白对这个客栈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她对着小二问道,“你们的掌柜在吗?” 见到苏月白一来就要找掌柜的,小二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客官找我们掌柜的有事吗?” 毕竟是掌柜的,可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总归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我这有个交易想跟掌柜的谈谈,能不能麻烦你把你们掌柜的请出来?”苏月白对小二说道,“这笔买卖我相信你们绝对不会后悔的。” 或许是因为苏月白灵动的眼睛,小二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进去找了掌柜的。 不一会儿,小二就领着掌柜的到了苏月白的面前。 掌柜打量了苏月白一眼,看着苏月白的打扮,掌柜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心里还是看不起苏月白。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的?”苏月白看着掌柜的,感觉到了掌柜的对自己多多少少有点轻视。 苏月白悄悄记在了心里,现在还是先把辣椒推销出去比较重要。 “你说有什么交易?”掌柜的虽然还是选择让苏月白先把话说完。 苏月白拿出了一点辣椒,交给了掌柜的,“不知掌柜的可曾见过这个?” 掌柜的摇了摇头,对没见过的东西有了点兴趣。 “这是辣椒,一种调味料,加到菜肴里面可以让菜肴更加鲜美爽口。”说着,苏月白看到老板把辣椒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我不信这东西这么神奇,除非……”说到这里,老板顿了顿,“除非你做一顿饭给我们试试。” 苏月白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没问题的。” 说完之后,苏月白就亲自去了厨房做了几碗热腾腾的面条。 苏月白先是将辣椒和油,碎肉末一起炒出了香味之后,再慢慢地加水。 苏月白穿越之前对吃还是很有研究的,知道这样子煮出来的汤汁味道会更加浓郁,也能将调料的味道更好地吸收。 最后,苏月白把面条下到了锅里,煮好的面条上浮着一层辣椒,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好了,掌柜的。”苏月白把面条端出来之后,很多人被这面条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选了几个人试吃之后,大家都对这个调料赞不绝口,“这个面条,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比大骨汤面还好吃!” 大骨汤面是十里长香饭店的招牌,现在人家说这个比大骨汤面还好吃,掌柜的一下子便在心里有了计较。 “那好吧,这个辣椒,我收了。”掌柜的请苏月白上了二楼雅间。 毕竟这辣椒还是商业机密,被对头知道就不好了。 “你这个辣椒,怎么卖?”掌柜的眼珠子转了转,“我给你开个价,三两银子一两,你觉得如何?” 听到了三两银子,苏月白皱了皱眉,这三两银子,很明显是压低了价格,所以苏月白摇了摇头。 “掌柜的,谈合作也是要有诚意的,我这辣椒可是现在独一份,你跟我说三两,是不是看不起这个辣椒?”苏月白言辞犀利。 掌柜的一听苏月白这么说,立刻换了一张笑脸,“怎么会呢?那你说,你准备开价多少?” “五两银子一两。”苏月白说完之后,看到了掌柜的笑脸挂不住了。 五两银子已经是一户农家半年的开销了,而这辣椒竟然一两就要那么多的银子,可不就是天价调味料吗? 所以掌柜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他看着苏月白狮子大开口的样子,不由得道:“你这难道不是在抢钱吗?” 苏月白摇了摇头,“掌柜的此言差矣,这辣椒做的东西你针对有钱人去卖,他们图个新鲜,那你也能赚个钵满盆满的。” “如果不合作的话,那我就去找别的饭店合作了。”苏月白摇了摇头,佯装要离开十里长香饭店。 掌柜的看到苏月白真的要走,急了。 毕竟苏月白说的他都知道,只不过刚刚他看苏月白一个女人家,自然以为她不会有什么经商头脑。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于是他只能咬咬牙,“好,那就五两银子一两!我们现在马上签字画押,你只能给我的饭店送这个辣椒。” 苏月白笑眯眯地走了回来,“那是自然,既然跟王掌柜说好了,就不会违约。” 说完之后,苏月白拿出了一点辣椒,“这些你们先用。” 看着不到一两的辣椒,王掌柜咬着牙点了点头,又给苏月白付了十两银子作为定金。 苏月白收下了银子之后,笑着对王掌柜说道,“掌柜的,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看着苏月白离开的背影,王掌柜的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祈祷辣椒做出来的食物真的能赚钱,王掌柜看着苏月白留下来的辣椒,吩咐人拿到厨房。 而苏月白一出门,就往集市走了过去,她要去给二驴买好东西。 第八章 一起做饭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想着二驴好像没有什么衣服穿了,于是就去扯了一些布料,然后又给二驴买了鞋子。 就在苏月白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目光又被一个小物件吸引了。 “老板,这个如意锁多少钱?”这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如意锁,上面的祥云刻得仿佛就是天上的云一般。 老板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婆婆,她笑呵呵地说:“姑娘好眼光,这个锁是新到的,就收你两吊铜板吧。” 平心而论,这个价格也不贵,苏月白爽快地把钱给了老婆婆,然后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陆彦墨的摊位上。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带着这么多东西,也没说什么,而是接过了苏月白手中的东西。 “回家吧。”也不问苏月白去了哪,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月白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彦墨的身后,脸上满是辣椒推销出去的欣喜,没有注意到陆彦墨正在偷偷观察着她。 “你……” 陆彦墨想问她去做了什么,不过还是话锋一转:“你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去买点东西回家吃。” 苏月白似乎是没有发现陆彦墨的不对劲,反而还是乐呵呵的样子:“我都买啦,现在只要回家做饭就可以了。” 陆彦墨本来想问问她哪来的钱,却突然想起来她看到那个她口中的“野生辣椒”,一下子就了然了。 村子里的人看到了陆彦墨竟然和苏月白一起干活回来,十分震惊。 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苏月白一直都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别提会出门了。 “……不用管他们。”陆彦墨看着大家的眼神,又瞧到了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女子,皱了皱眉,最后选择开口安慰苏月白。 谁知苏月白压根就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她摆了摆手:“随他们去吧,嗨,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如果是以前的苏月白,现在怕是早就上去跟人家吵一架了吧?陆彦墨思忖了一下。 苏月白现在的转变他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到了家之后,苏月白扯着大嗓门:“二驴,出来,看看娘亲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啦!” 二驴听到了苏月白的声音,一下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头扎在了苏月白的怀里。 “娘,爹!你们回来了。” 陆彦墨点了点头之后就去厨房放东西了,苏月白则是牵着二驴的手,走向了客厅:“二驴,今儿个我去镇子上给你带了好东西。” 油灯下,二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苏月白,苏月白的心都快被二驴给看化了。 “这是娘给你买的新衣服。” 苏月白先是把几件厚衣服拿出来,给二驴比划着:“这样冬天就不怕冷了。” 二驴看着新衣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咽了口唾沫:“娘亲,这……这真的是给我的衣服吗?” 苏月白戳了戳二驴的脑袋:“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小糊涂蛋。”说完之后,苏月白催着二驴去试衣服。 “我儿子长得就是好看,来,这鞋子也试试看合不合脚。”苏月白把鞋子也一并拿了出来:“这次给你纳了厚的鞋底。” 二驴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开心坏了:“谢谢娘!二驴最爱娘亲了!” 说完之后,二驴“吧唧”一口亲在了苏月白的脸上。 苏月白很是受用:“还有,娘给你买了一个好东西。” 拿出了如意锁之后,苏月白小心翼翼地系在了二驴的脖颈:“这是娘给你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陆彦墨一直在门口看着母子两个人的互动,苏月白真的变了。 二驴很高兴,他穿着新衣服新鞋子跑到了陆彦墨的面前:“爹爹,娘亲给我买的新衣服好看吗?” 陆彦墨笑着摸了摸二驴的头:“好看。” 苏月白笑着看着父子俩:“我买了点东西你们先吃,我去做饭。” 二驴用力地点了点头,拆开了油纸包着的食物,眼睛都放光了。 “哇,好多吃的啊!绿豆糕,豌豆黄,还有糖葫芦!”二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以前这些吃的,只在村长家看到过。 “别吃太多了,等会吃不下饭。”陆彦墨交代了二驴之后,不放心苏月白。 想到了苏月白上次做饭的那个“盛况”,陆彦墨忍不住去厨房帮忙。 苏月白刚升起了火,蒸着白米饭,接下来准备操刀蹲一锅鸡汤。 就在苏月白拿起刀的时候,陆彦墨瞳孔一缩:“等一下,让我来吧。” 苏月白被陆彦墨这一声吓得差点把刀都给丢出去了,回头看到陆彦墨紧张的样子,嗔怪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吓死我了。” “不安全。我来。”陆彦墨接过了刀,开始把鸡肉切块。 看着陆彦墨娴熟的样子,苏月白只好点了点头,开始择菜。 “用到刀的地方都我来帮你吧,你去炒菜。”陆彦墨实在是怕苏月白伤了自己的手。 苏月白点了点头,做好了几个小菜之后,鸡汤也煲得差不多了。 “我蒸几个白面馒头给你带着吧,明天你打猎的时候不用挨饿。”也不等陆彦墨阻止,苏月白就开始和面了。 看着苏月白忙碌的样子,陆彦墨的心里滋生出了奇怪的感觉,这才像一个家吧? 苏月白却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自顾自地揉着面团,又突发奇想想做包子。 于是苏月白想让陆彦墨帮她剁肉馅,没想到一回头,嘴唇正好擦过了陆彦墨的耳垂。 陆彦墨正好添完柴火站起来,没想到苏月白突然回头了。 陆彦墨只觉得自己的气血一下子下涌,一下子想起了在树林里的时候,唇上柔、软的触感。 苏月白满脸通红,她自然是感觉到了腰上那个东西。 苏月白急忙跟陆彦墨拉开了距离,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 “你能不能帮我去剁一下肉馅?我给你做包子。”苏月白的声音细如蚊呐,不过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厨房里,陆彦墨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在尴尬中,两个人做好了饭,看着丰盛的晚饭,二驴开心得拍手叫好。 第九章 分房睡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二驴开心地吃着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肉:“娘,你做的饭真的是太好吃了!你说是不是啊爹爹?” 二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撮合着苏月白和陆彦墨,苏月白和陆彦墨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把二驴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陆彦墨起了逗、弄二驴的心思:“二驴,这也是有爹帮忙做的,你怎么不夸夸你爹呢?” 二驴没想到陆彦墨会这么说,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看到二驴抓着脑袋苦恼的样子,苏月白笑了出来:“别逗他了,这我们谁做的不都一样吗?还分啥孩子他爹孩子他娘。” 听到了自己的娘亲给自己解围,二驴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大人似地看着陆彦墨:“就是就是,爹爹刚刚也太不像话了。” 苏月白被二驴这小大人般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而陆彦墨则是被呛得都开始咳嗽了起来。 看到陆彦墨这样子,苏月白赶紧给陆彦墨倒了壶枸杞茶,这些枸杞子也是苏月白自己摘的。 “哎呀,我去看看鸡汤好了没,你们赶紧吃啊。”苏月白放下了水壶之后,就匆匆往厨房走了过去。 看着苏月白离开的背影,二驴神秘兮兮地凑到了陆彦墨的耳边:“爹爹,你有没有发现,娘亲越来越贤惠了。” 看着二驴这小大人的模样,陆彦墨拿筷子敲了一下二驴的脑袋:“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贤惠不贤惠的,好好吃饭,贤不贤惠都是你娘。” 二驴捂着脑袋:“爹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现在就想着娘亲。” 二驴的这话被刚进来的苏月白听到了,苏月白的脸腾地红了,她看着古灵精怪的二驴,哑然失笑。 “小孩子懂什么?难道娘亲跟你爹爹不爱你了?”苏月白故意板起了脸:“那这锅鸡汤,就给你爹爹喝好了,二驴你油星儿都别想碰。” 闻着香味,听到了苏月白这么说,二驴可怜兮兮地看着鸡汤:“娘亲,我的好娘亲,你最爱我了。” 可是苏月白却不为所动:“娘亲最爱你爹爹。” 这句话说完之后,苏月白和陆彦墨的脸一起红了,苏月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看着爹娘之间奇怪的气氛,二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作为一个好孩子,我不能阻止娘爱爹,那,爹爹你也要爱娘亲,知道了吗?” 二驴这小大人的样子把陆彦墨给逗乐了,他抱着二驴:“好,爹答应你。” 苏月白的脸红得像是番茄似的,她被这父子俩给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刚刚就说了那样的话了呢? 就在苏月白懊恼的时候,一碗汤摆在了苏月白的面前。 抬头,对上了陆彦墨深邃的眸之后,苏月白有点愣神:“怎么了?” “你也赶紧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山里不是吗?”陆彦墨笑了笑,眼里满是温和。 吃完饭,陆彦墨自然担当起了收拾的责任,而苏月白则是准备去洗澡了,毕竟累了一天了,也出了不少汗。 苏月白开始盘算着明天要带多少辣椒去找王掌柜的时候,二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娘亲。”二驴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捂住了苏月白因为刚洗完澡所以很冷的手:“娘亲在想什么呢?” 苏月白被二驴这举动温暖到了,她笑着抱住了二驴:“娘亲在想,要多赚点钱,给我们家二驴买好多好吃的。” 二驴听到苏月白这么说,摇了摇头 “不行,二驴有这些衣服就够了,二驴不要新衣服了。” 苏月白看着二驴懂事的样子,忍不住把二驴抱到了怀里:“我的乖崽,你这么懂事,娘真的是爱死你了。” 二驴却推开了苏月白,盘腿坐了起来 认真地看着苏月白,一副准备跟苏月白好好讲道理的样子。 “娘亲,你应该给爹爹也买衣服 爹爹的衣服上面都是补丁,而且爹爹好久没有新衣服穿了。”二驴说完之后,看到了苏月白愣住了。 确实,好像自从穿越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陆彦墨有什么比较完好的衣服了。 “好,娘亲明天就去给你爹爹买新衣服。”苏月白答应之后,二驴看起来好像还是不满意,苏月白有点奇怪。 就在苏月白准备开口问的时候,二驴开口了:“娘亲,我觉得你也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给自己买点头面了。” 二驴的话让苏月白又惊又无奈:“谁教你这些有的没的?再这样娘要把你关到私塾去。” 听到要关到私塾,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跟苏月白商量好的,只要现在不让二驴去私塾,二驴干啥都愿意。 就在母子两个人其乐融融地聊天的时候,陆彦墨突然进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条厚被子:“跟你们换一下被子。” 陆彦墨跟苏月白说好了要分房睡,虽然一开始陆彦墨很是好奇为什么苏月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也没有拒绝。 “这被子是我新买的,比较暖和。”说完之后,又想了想:“炕的柴火我帮你们烧旺了。” “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要分房睡啊!”二驴这时候把陆彦墨的疑惑问了出来,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苏月白一眼。 他还是真的很期待,究竟苏月白是为什么,不跟他一起睡了。 听到二驴这么问,苏月白简直想敲死二驴的心都有了,她总不可能说自己接受不了跟男的睡觉吧? “娘亲这几天太累了,你爹爹睡觉又不老实,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知道了吗?”说完之后,苏月白煞有其事地看着二驴。 二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娘亲要好好休息啊。”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陆彦墨自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不过苏月白不愿意说,陆彦墨也不想勉强。 于是这天晚上,陆彦墨在隔壁房间睡觉,苏月白则是抱着二驴睡觉去了。 陆彦墨却差点失眠,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人能变化这么大呢? 而且自己的心里好像也慢慢开始有了苏月白的样子了。 陆彦墨摸住了自己的心口,还好心还在。 第一十章 种植辣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第二天一大早,苏月白就醒了。 她看着还在熟睡中的二驴,心里满满都是母爱。 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之后,苏月白看到了已经准备出门的陆彦墨。 见到苏月白这么早就醒了,陆彦墨很是诧异,不过这几天苏月白带给他的惊喜也很多了,陆彦墨压下了心头的惊讶。 “怎么这么早就要出门?天才蒙蒙亮。”苏月白也被陆彦墨给吓了一跳,“我去给你熬点粥喝,你喝了再出门吧。” 说完之后,苏月白就准备往厨房走去。 陆彦墨拉住了苏月白的手腕,“不用了,昨天晚上你做的包子我刚刚热过了。带着吃就行。” 苏月白猛然间被这么拉住手腕,有点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之后苏月白的脸腾地红了,支支吾吾地对陆彦墨说:“可不可以先松一下手?” 陆彦墨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握着苏月白,尴尬地松开手之后,陆彦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准备去找活干,总不能饿着你们娘俩。”陆彦墨在说到“你们娘俩”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柔情。 苏月白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拦着陆彦墨了,“那你早去早回啊,昨儿晚上我给你泡的枸杞子茶带一壶走。” 陆彦墨听着苏月白的叮嘱,心里划过一丝暖意,这样的日子似乎也还不错。 就这样,苏月白看着陆彦墨的身影消失在家门口之后,才转头准备去厨房给二驴做早餐。 二驴现在正在长身体,所以苏月白特地给二驴做了个水煮蛋,之后又做了小米粥。 想到了等会自己要进山里,苏月白又撸起了袖子给自己烙了饼。 就在苏月白忙活的时候,二驴揉着眼睛走到了厨房,“娘,你在做什么啊!” 听到了二驴的声音,苏月白笑着说:“这么早就醒啦?去洗漱一下,娘给你做了早餐。吃完之后娘要去山上了。” 洗漱完之后,二驴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哇”了一声,“娘亲,这都是你做的吗?好厉害!” 伸手接过了苏月白递给他的小米粥,二驴使劲地嗅了嗅,“娘亲,这粥太香了!跟爹爹做的不一样。” 苏月白一边给二驴剥着鸡蛋,一边说:“那以后都让娘来做饭给你们吃怎么样?” 二驴狠狠地点了点头,“娘亲你还煮了鸡蛋!”看到了鸡蛋的二驴眼睛都直了。 苏月白把剥好的鸡蛋放到了二驴的碗里,“你在长身体,多吃点才能像你爹爹那么壮实,才能保护好娘。” “二驴一定会保护好娘亲的!”二驴掷地有声地说完之后,想了想,又开口,“娘亲,我也想跟你去山里。” 听到二驴的这个要求之后,苏月白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山里那么危险,我不放心。” 二驴听到苏月白的回答之后,拉着一张脸,“娘亲,你还没有我熟悉山里咧,你带我去嘛,你就带我去嘛。” “不行,我是去做正事的,可不是去玩的。”苏月白回答得斩钉截铁,她才不想带着二驴去山上吃苦呢。 二驴见这样不行,立刻换了个战略,“娘亲,万一我一个人在家,外婆她们来了怎么办……我害怕……” 苏月白没想到这一点,是啊,现在苏桃红她们还在村子里,随时都可能到家里来。 万一她们来了,家里只有二驴一个人,二驴还不得被这两个奇葩给欺负了去? 刚刚坚定的心一下子就动摇了,二驴十分精准地戳到了苏月白的软肋。 见到苏月白开始犹豫了,二驴赶紧趁热打铁,他对苏月白说:“我的好娘亲,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一定乖乖的不乱跑。” “那……好吧,你要听娘的话,不然……以后我跟你爹爹吃肉,你自己啃咸菜馒头。”这是苏月白能想到的最狠的惩罚了。 二驴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耶,娘亲最好了!” 看着二驴这高兴劲,苏月白也跟着笑了,“好了好了,快吃吧,吃完就准备上山了。” 于是母子俩就这样一起上了山,苏月白带着二驴到了辣椒地。 “娘亲,这个是什么东西啊?”二驴好奇地看着在采野生辣椒的苏月白,“这些就是能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的东西吗?” 苏月白点了点头,“对啊,多亏了这个,我们家现在生活才能好点。”苏月白看着二驴眼巴巴的样子说,“二驴要不要来帮忙啊?” 二驴立刻猛点头,“要,二驴要帮娘亲分担一些。” “人小鬼大,过来吧,小心点别绊倒了。”苏月白叮嘱着二驴,“不要摘光,今天主要是要来搜集种子的。” “娘亲要种这个东西吗?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种!那里是我的秘密基地噢!”二驴把辣椒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看着二驴打了个喷嚏之后,苏月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孩子,这可不是拿来闻的,带娘去你的秘密基地吧,我们一起去种辣椒。”苏月白站起身,差不多这些够种了。 二驴带着苏月白到了一块比刚刚那边还要开阔的平地,这边的土地很是肥沃,而在这块地的旁边,有一棵很大的桃树。 “就是这里了娘亲,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二驴炫耀似地看着苏月白,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娘亲快夸夸我”。 苏月白点了点头,“对,我们家二驴最棒了,那现在最棒的人来跟我一起种辣椒吧!” 说完之后,苏月白环视了一下四周,“二驴,我们先做个篱笆把这块地圈起来吧,这样我们种的辣椒就不会被踩到了。” 二驴听完之后,立刻点了点头,带着苏月白去找了很多竹子。 收集完竹子之后,苏月白把这些竹子全部都打进了地下,这块土地就这样子被围住了。 “接下来就是松土了 二驴要跟娘亲一起吗?”苏月白看着这么大一片地,如果自己松土那肯定得累死。 二驴听到能帮苏月白的忙,立刻点了点头。 第一十一章 带二驴去镇上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二驴,接下来我翻地,你来放种子。”苏月白安排完了任务之后,自己就先去作畦了。 苏月白还是舍不得让二驴做重活。 于是待种子全部下好之后,苏月白自己旁边的小溪里担了水,把地浇灌了一遍。 “娘,现在这样子就好了,我们只要静静等种子发芽就好啦!”二驴看着种下去的辣椒,心里满满都是成就感。 苏月白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去镇上给你爹爹买衣裳吧。”说完之后牵起了二驴的手。 二驴兴奋地点了点头,长这么大,二驴一次都没有去过镇上,平时也都是听别人说。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苏月白俯下身子在二驴的身边说,“二驴,这辣椒的事情是我们的小秘密,不管谁问你你都不能说。知道了吗?” 如果现在被人知道了辣椒种在这里,到时候就很棘手了。 不仅财路被断了,还要承担十里长香饭店的违约金,因此苏月白必须小心。 “我知道了娘亲,我不会说出去的,连爹爹问我我也不说的。”二驴说完之后,笑着看着苏月白,“娘亲,这里除了我,就只有你来过。” 苏月白揉了揉二驴的头,“好,我们走吧,顺便再买点东西准备冬天用。” “进镇子喽!”二驴开心地拍着手,眼里满满都是藏不住的兴奋,“娘亲,镇子上好玩吗?是不是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就这样子一路聊着,两个人到了镇子上。 一到镇子,二驴就被迷的眼花缭乱,“镇子也太繁华了吧!”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小东西,二驴眼睛都直了,他还没看到过这些东西。 “二驴,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啊?娘买给你,就当你今天的辛苦费了。”苏月白看着二驴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二驴听到苏月白的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暗了下去。 看着那个泥塑小人,二驴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对着苏月白摇了摇头,“娘亲,我们走吧,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苏月白自然是看到了二驴刚刚盯着那个泥塑小人看的神态,只不过二驴为什么不要,苏月白心里也心知肚明了。 二驴这是怕家里花太多钱呢,苏月白心里一暖。 “娘亲,我们走吧,去给爹爹买衣服。”说完之后,二驴拉着苏月白就打算离开这个小摊子,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个泥塑小人。 苏月白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二驴到了布庄。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之前苏月白已经来过了,所以布庄的掌柜认识苏月白,“苏小姐今天带的这是……” 布庄的掌柜看起来很是惊讶,没想到苏月白竟然连还连孩子都有了,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 苏月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儿子,今天我过来给孩子他爹扯几匹布料,做几身衣服。” 掌柜的按捺住了内心的震惊,他笑着说,“我这边倒是有一些成衣,你要不要看看?” 说完之后,掌柜的又看了二驴一眼,这个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瘦弱,不过养好了必定是个好看的娃娃。 苏月白点了点头,去看了那几件成衣,却发现都没有适合陆彦墨的码,于是苏月白犯了难。 “苏小姐这是有什么问题吗?”掌柜的看到苏月白面露难色,问道。 还没等苏月白回答,二驴就先说了,“这些衣服太小了,我爹爹穿不下!” 掌柜的闻言看向了苏月白,见到苏月白点了点头之后,沉吟了一下。 “不然这样子吧,苏小姐,你可以定做衣服,然后我给你送到家里,你觉得怎么样?我不多收你钱。”掌柜提出建议。 苏月白正想点头,可是她猛然想起来自己似乎不记得陆彦墨的衣服尺寸,所以苏月白正打算拒绝掌柜的好意。 “娘亲,你是不是又把爹爹的衣服尺寸给忘了,真笨。”二驴说完之后,给布庄掌柜的报了陆彦墨的衣服尺寸。 苏月白没想到二驴竟然记得自己爹爹的衣服尺寸,对二驴和陆彦墨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本来这些事情都该是她来做的。 掌柜的看着苏月白,他等着苏月白的回答。 得到了苏月白的首肯之后,掌柜的又热情地开始给苏月白介绍布料。 这时候,二驴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看到了一匹浅蓝色的布料。 二驴拉了拉苏月白的手,“娘亲!这匹布料做成衣服一定很适合你的。” 顺着二驴指的方向看过去,苏月白看到了那匹布料,不得不说,二驴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只不过现在苏月白还是想先把这爷俩倒腾好了,再考虑自己的事情。 于是苏月白摇了摇头,“家里不是还有很多我的衣服吗?先给你跟你爹爹买。” 二驴扁了扁嘴巴,“都是好久以前的衣服了,娘亲,不要给二驴买东西,给你自己买就好了。” 掌柜的看着机灵活泼的二驴,再看看苏月白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了然了。 “苏姑娘,这布料呢,今天我们有个活动,买一匹布,第二匹布半价,你看看……”掌柜的看了一眼二驴看中的布料。 “娘亲,我的好娘亲,你就给自己买一套衣服吧。”二驴拉着苏月白的手不停地晃,眼里满是眼巴巴的祈求。 “好吧好吧,那老板你把这匹布也给我一起包了吧。”苏月白一咬牙,“这是银子。” 掌柜的笑眯眯地让人带苏月白去量尺寸,量完之后对苏月白说:“还请苏小姐留个地址,我们好派人送过去你家里。” 苏月白带着二驴出门的时候,二驴已然跟布庄的掌柜熟识了。 “二驴,下次可不许这个样子了,知道吗?娘的衣服够穿就好了。买这么多干啥,浪费。”苏月白教育着二驴。 二驴却摇了摇头,“不行,娘亲,书上都说女子应该要美美的,所以娘亲你也要穿得美美的。” 苏月白被逗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哪学的这么多歪理。 不过今天二驴的这些行为,让苏月白更疼惜二驴了。 第一十二章 供不应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给陆彦墨挑完了做衣服的布料之后,苏月白想起了家里那件厚棉被,陆彦墨给了自己跟二驴,而他盖的还是薄被。 眼见着冬天已经快来了,现在夜里很容易寒凉。 思忖着,苏月白又决定去给陆彦墨买一床新被子,毕竟现在陆彦墨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安排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苏月白这才带着二驴回家。 回到家,陆彦墨已经在家里了,远远看过去,家里已经升起了炊烟袅袅。 苏月白看着这炊烟,心头突然涌起了奇怪的感觉。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不过很快苏月白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回来了?”陆彦墨看着苏月白和二驴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甚至还用上了手推车,十分惊讶。 于是陆彦墨赶紧过去接过了东西,“怎么……”本来想问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最后改了口,“怎么不叫我去帮忙?” 苏月白只觉得自己身上一轻,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冬天快到了吗?我提前去买了点冬货。” “省得冬天到了还要两次三番往镇子里面跑。”苏月白把被子拿了出来,“这条被子你拿去盖吧,最近天气开始冷了。” 陆彦墨接过了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感受着手中被子的分量,陆彦墨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是感激,感激之余还有着别的情愫,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 “我明天先把我们的屋子修缮一下吧,我想改成砖瓦房。”陆彦墨把被子放好之后,回到了客厅,苏月白已经把菜都端过来了。 苏月白点了点头,“也好,这样冬天就冻不着了。” 吃饭的时候,苏月白突然拿出来一个泥塑小人,正是之前二驴特别喜欢的那个。 二驴惊讶地看着泥塑小人,“娘亲……怎么会……” 看着二驴惊喜到结巴的样子,苏月白笑着说:“这是二驴今天帮我种辣椒的工钱,收下吧!” “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二驴接过了泥塑小人,娘俩笑得特别开心。 看着苏月白和二驴其乐融融的样子,陆彦墨心里的情感疯狂生长着,他大概是有点动心了。 打好了商量之后第二天,陆彦墨就开始着手修缮着房屋。 至于苏月白,则是天天往山里的秘密基地跑,给辣椒拔草,浇水,施肥,日子倒也是过得风风火火。 “我们给二驴分一间屋子吧,二驴也大了,总得自己睡觉。”苏月白看着二驴已经到了自己的腰了,提议道。 二驴没想到苏月白会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娘亲,是不是二驴做错了什么,所以娘亲不跟二驴一起睡觉了?” 看着二驴着急的样子,苏月白噗嗤一笑,“傻孩子,你长大了,该学着自己睡觉,当个独立的男子汉,对不对?” 陆彦墨也点了点头,“二驴你是大孩子了,再跟你娘亲一起睡,说出去被笑掉大牙的。” 二驴见到爹爹跟娘亲都认为自己一个人睡比较好,只好接受了这个提议。 很快,二驴自己的房间就开始动工了,而苏月白的辣椒在她的惊心照顾之下,也结果了,于是苏月白要去镇子里送货了。 苏月白带着二驴到了十里长香饭店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排着队,等着吃什么东西似的。 小二见到了苏月白之后,十分开心地把苏月白迎了进去,“掌柜的,苏姑娘来了。” 王掌柜听到了苏月白过来了之后,眼睛一下子冒出精,光,“苏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这回带了多少辣椒过来?” 苏月白看着掌柜的这幅样子,再看看外面排着的长队,心里隐隐有了计较。 “王掌柜,这辣椒做的菜卖的如何啊?”苏月白笑眯眯地问道。 王掌柜猛地点头,“太好了,简直供不应求,外面这人排队的客人都是来吃有带辣椒的菜的,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苏月白抿唇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这边是半斤辣椒,还请掌柜的验验货。”苏月白说着,让二驴递上了装着辣椒的袋子。 王掌柜这才发现了苏月白身边小小的二驴,“苏姑娘,进来喝点茶水吧。”说着王掌柜把苏月白带进了雅间。 “去拿点糕点糖果过来。”王掌柜现在就想着巴结讨好苏月白,毕竟自己现在的收入跟以前相比何止翻了一倍。 “那我就放心了。”苏月白的脸上还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 王掌柜的搓了搓手,“苏姑娘,你看这辣椒销量这么好,能不能多送点?不然我这错过了好多生意,实在是很痛心啊。” 苏月白无奈地看着王掌柜,“这不行啊,我种辣椒也是要时间的你说是不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你很多。” 王掌柜的还不死心,“只要你再多拿点过来,我给你提价。” “我是真的没办法啊王掌柜,不是我不给你,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办法,你看行不行。”苏月白摸了摸在吃东西的二驴的头。 王掌柜立刻点了点头,苏月白在经商方面的一些点子他确实是望尘莫及的,所以王掌柜立刻就洗耳恭听了。 “你可以把辣椒做的菜单独列出来,这些菜再提一提价,作为高端菜,卖给那些贵客,而且这些菜一天就做几份,来晚了就没了。”苏月白说完之后,等着王掌柜回答。 王掌柜一听,怎么自己之前就没有想到呢?于是他立刻欣然接受了苏月白的这个建议,“苏姑娘当真是冰雪聪明啊。” “这些天辣椒造出来的势头,已经让镇子上很多人都知道辣椒这个东西了,所以掌柜的不用担心没有客人愿意高价来吃。” “而且你还可以用拍卖的,价高者得。”苏月白说完之后,把刚刚王掌柜给的钱清点了一下,“掌柜的,我要点几道菜外带。”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二驴,苏月白想着多买一点回去给他吃。 “好,您要什么,尽管点,我不收你的钱,以后苏姑娘来我们十里长香饭店消费,全部都给她免单,知道吗?”王掌柜对小二说道。 第一十三章 下定决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见王掌柜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快,不由得感慨,商人果然都是重利的。 于是苏月白也不客气,点了几道现在的时令蔬菜,还有两道肉之后,便打包带回家了。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也养一匹马吧,这样子我们就可以骑马来镇子上了。”二驴突然提议道,“就可以省下坐牛车的钱了。” 苏月白听二驴这么说,有点好奇,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 二驴紧接着说,“娘,我不喜欢牛车上那些婶子们看你的表情,我可不喜欢她们。” 苏月白想了想每次进镇子里那些女人看自己的表情,又看到了二驴皱着眉头的样子,知道二驴这是怕自己觉得心里不舒服。 “二驴,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苏月白拢了拢头发,帮二驴紧了紧外套。 之后苏月白把二驴抱到了腿上,“二驴,娘亲知道你这是担心她们说娘不好,可是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可是她们总是在背后嚼舌根,我不喜欢。”二驴皱着眉头,看着苏月白,“娘亲是最好的,她们不能这么说你。” 听到二驴这么说,苏月白抱紧了二驴,“好孩子。娘亲知道了,以后再说吧。” 就这样子,两个人到了家里,陆彦墨已经把墙砌得差不多了。 见到苏月白娘俩回来,陆彦墨笑了笑,“你们回来了。” 苏月白招呼着陆彦墨,“好了,不要忙了,这天都黑了,先去洗个澡然后准备来吃饭了。” “就来。”陆彦墨把最后的一点事情做好之后,才去洗澡。 苏月白把十里长香饭店的菜都放好之后,又走进厨房开始煲汤。 大概因为上辈子是吃货的原因,现在苏月白每顿饭都要就着汤,所以二驴和陆彦墨也习惯了每天都喝汤。 “今天是大骨汤吗娘亲。”二驴使劲嗅了嗅香味,“这个汤娘亲已经煲过了,爹爹还说最喜欢喝这个汤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到了二驴的话之后,苏月白的脸红了红,“小孩子瞎说什么呢,你不也喜欢喝吗?” 二驴瘪了瘪嘴,“说好的娘亲这些天要煮不一样的汤。” 看着二驴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苏月白笑了笑,“好好好,娘亲明天给你做别的汤,先来吃饭吧。” 等着陆彦墨来吃饭的这个空档,苏月白开始计算着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够在过冬这段时间修缮好房子了,等到二驴的房间建好了,还要给二驴准备一张床。 如果是自己上山砍木材造床的话虽然节省成本,但是质量不一定比买的好。 这么想着,苏月白计划着要给二驴买一张床。 而且二驴很快就应该要去私塾上课了,如果二驴上了私塾,那就肯定要准备桌椅给二驴,最好是能给二驴再准备书架。 把价格都估算好了之后,手头上的这些银子也只能勉强够日常的一些开销罢了。 苏月白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要再想想别的法子赚钱,二驴还在长身体,还要经常给二驴准备补品才是。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迷。”陆彦墨看着苏月白楞楞的样子,有点好奇。 苏月白没注意到陆彦墨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所以陆彦墨突然一说话,吓了苏月白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苏月白看着陆彦墨,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你知道镇子上哪个木匠铺子比较好吗?” 陆彦墨明白苏月白的心思,他可以看的出来,苏月白什么都想给二驴最好的。 “镇子东边的木匠铺子就不错,不过现在添置家具还太早了些。”陆彦墨帮二驴和苏月白盛了汤,“等建好了吧。” 苏月白点了点头,“我想先提前算一算,省得到时候日子过得太紧。” 听到苏月白的话之后,陆彦墨愣住了。 似乎他一直都没有让苏月白跟二驴过上好日子吧? 如果自己回到了京城的话……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等给二驴的房间修建好了之后就去找个活干。 “先不要担心这么多了,把饭吃了吧。”陆彦墨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掀起他心里的波澜。 “我们让二驴去私塾上学吧。二驴都这么大了。”苏月白吃完饭之后,看着在收拾碗筷的陆彦墨,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了。 二驴听到自己的娘亲准备让自己去私塾,心里面又是紧张又是惊喜,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去私塾的那一天。 而苏月白的话让陆彦墨皱起了眉头,“怎么突然想让二驴去私塾了?” 陆彦墨以为,苏月白是希望二驴能去读书,然后考取功名。 可是陆彦墨猜错了苏月白的想法。 苏月白摸着二驴的头,“以后他想做什么,自然是看他自己的选择啊,我们当爹娘的,不就是希望他过得平安快乐就好了吗?” “功不功名不重要,我只是希望二驴可以多读一点书,别人家孩子有的,我们家孩子也不能落下。” 陆彦墨看着二驴,很明显二驴对着私塾也是有着期盼的。 “二驴,你想去私塾吗?”陆彦墨看着二驴,一脸严肃。 二驴也严肃起来了,他点了点头,“二驴想识字,然后帮娘亲算账。” “二驴你想不想当大官?以后能住在京城的那种。”苏月白的私心是不想让二驴去当官的,毕竟仕途难走。 二驴摇了摇头,“我只想跟爹爹还有娘亲生活在一起,我才不想去京城呢。”二驴对苏月白撒着娇。 听到了二驴的回答之后,陆彦墨和苏月白都松了一口气。 “那我明天就去问问夫子,他那边还收不收学生,如果不收的话我就带你去镇子上上私塾。” 陆彦墨的走出去的背影很是高大,让人无端就很有安全感。 可不知道是不是苏月白的错觉,刚刚陆彦墨在问二驴想不想当官的时候,陆彦墨似乎比平常更加紧张。 应该是错觉吧?苏月白甩掉了自己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 第一十四章 李云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出去没多久,就冷着一张脸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陆大哥,我家里头想请你来帮忙。”女子穿着桃红色的纱裙,看起来就像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 见到苏月白正在陪二驴做着什么,李云云十分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苏月白一直都是好吃懒做的人。 “呀,苏姐姐也在。”李云云像是刚看到苏月白一样,十分惊讶,“苏姐姐身体可是大好了?” 看着做作的李云云,苏月白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李云云是陆彦墨东家的女儿,而就是她撺掇原主去勾引她的哥哥李长生,所以原主才会死掉。 再看看这李云云看陆彦墨面若桃花,双目含春的样子,苏月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这李云云一看就是对陆彦墨有心思,所以巴不得自己赶紧被休呢。 所以为什么苏月白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苏月白想到这里,嘴角扬起了嘲讽的微笑。 既然李云云要整自己,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代价。 原主纵使再怎么不好,都不应该被李云云一个外人来欺负。 “是啊,我没事呢李妹妹,今天怎么来我家里了?”苏月白站起身来,走到了陆彦墨的身边,两个人一高一矮,看起来却十分登对。 “相公,你也真是的,李妹妹来了,也不赶紧请她坐一坐。”苏月白像是嗔怪似的,挽住了陆彦墨的手。 陆彦墨不知道苏月白想干什么,可是苏月白平时跟自己一向是没有肢体接触的。 陆彦墨也不知道苏月白到底是什么目的,却还是十分配合苏月白,“我怕娘子不开心。” 苏月白见到陆彦墨这么快就入戏了,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陆彦墨知道配合自己。 嗔怪似地看了陆彦墨一眼,苏月白的眼中满是因为陆彦墨那句话的羞恼,“哪里话,你这么说我不就是小家子气了吗?” “哎呀,只顾着跟你说话,把李姑娘晾在一边了!”苏月白跺了跺脚,“李姑娘不要见怪,我啊醒了之后相公就一直怕我生气。” “都说是照顾我,可我觉得他就是想管着我。”苏月白笑了笑,“李妹妹先坐下来吧,相公你去沏茶过来。” 陆彦墨听完之后,立刻非常听话地去了厨房,出了客厅之后,陆彦墨才发现自己在笑。 似乎这样子的感觉很不错呢,苏月白好像真的吃味了? 苏月白看着李云云坐如针毡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有趣。 刚刚她跟陆彦墨说话的时候,她瞧见了李云云都快把帕子给绞碎了。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不用跟云云见外的。”李云云似乎很是羞怯,她看着苏月白的表情/欲语还休。 彼时正好陆彦墨进来了,李云云的脸更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怎么可以不见外呢?”苏月白看起来似乎十分惊讶,“我们家姓陆,你姓李啊。” 李云云没有想到苏月白会这么说,一下子就愣住了,“可是……可是……” 没有等李云云说出话来,苏月白又继续说道,“李小姐,虽然说你跟我关系好,可是毕竟一直叫我姐姐,难免会有人误会。” 听到苏月白对自己的称呼从刚刚的李妹妹变成了李小姐,李云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心里却早就把苏月白骂了个底朝天。 “你以后还是叫我陆夫人吧,大家也知道我们亲近,叫陆夫人大家也不会觉得我们姐妹生了嫌隙。” “而且你还没有出阁,如果被人家听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想当我们陆家的人了。”苏月白笑了笑。 听到苏月白这么说,李云云咬牙切齿,她当然想当陆家的人了,可是偏偏有苏月白这个绊脚石。 “娘子你别这么说。”陆彦墨板起了脸,似乎因为苏月白的话感到很生气,“李小姐这是我们家能高攀得起的吗?” 李云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很急切地正想再说什么。 可是陆彦墨却没给她说出来的机会,“二驴还这么小,李小姐要是等到二驴长大,不就成了老姑娘了吗!” 听到陆彦墨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苏月白差点笑出来,没想到陆彦墨这么狠。 二驴听到自己的爹这么说,也配合着道:“我才不要娶这个阿姨呢,这个阿姨没有娘亲好看,身上还有难闻的味道,我不喜欢她。” 难闻的味道?自己身上可是京城过来的香料的味道,这个不识货的死孩子竟然说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 李云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泫然欲泣地看着陆彦墨,“陆大哥……” 陆彦墨却像是没有看到李云云的表情一样,接着说道:“李姑娘,你家的活计我会考虑一下的,先等我家的房子修好。” 李云云一肚子的话又这么憋了回去,李云云感觉自己都快憋出内伤了。 “好的,陆大哥,那……” “没别的事情的话,就请李姑娘先回去吧,毕竟这么晚了,你在我家被看到,是要被说闲话的。”陆彦墨直接准备送客了。 李云云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能继续厚着脸皮留下来了,再留下来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天都快黑了,可不可以……”李云云本来想让陆彦墨送自己回去的,可是又被苏月白搅局了。 苏月白立刻说:“对啊,天都快黑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吧李小姐,再晚点怕是不安全了。” 李云云听完苏月白的话之后,看到陆彦墨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好忍住了自己的眼泪,一跺脚就往外跑。 “别跑太快啊李小姐,小心点别摔着了。”苏月白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李云云消失在道路尽头。 见到李云云离开之后,苏月白开始狂笑,眼泪都被她笑出来了。 “娘亲,我不喜欢那个阿姨,以后不要让她来我们家了。”二驴看着苏月白,煞有其事地说道,“她对爹爹不怀好意。” 苏月白揉了揉二驴的头,“这话你得跟你爹爹说去,我可做不了主。” 陆彦墨笑了笑,“我都听你的。” 第一十五章 你在意什么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过了几天,二驴的房间总算是落工了,陆彦墨也闲了下来。 就在苏月白准备举办一个庆功宴的时候,不速之客又到了陆家。 “陆大哥,我听说你们家的房子已经建好了,所以我又来了。”李云云今天换了一身雪白的裙子。 如果不是知道李云云的所作所为,任谁看到李云云都觉得这是一个温婉的女孩子,而想不到这是一个蛇蝎美人。 看到李云云又过来找自己,陆彦墨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跟往自己身上贴的李云云拉开了距离之后,陆彦墨见到苏月白还在厨房忙碌,只好自己面对李云云。 他之前一直都在李云云的家里帮工,直到苏月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后面被李家的人赶出来之后,陆彦墨就不打算继续在李家待下去了。 可是眼下李家又需要自己了,就来找自己,陆彦墨对于李家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嗤之以鼻。 “李小姐,容我跟我娘子再商量一下吧。”陆彦墨礼貌又客气地说,不忘在说话的时候带上苏月白。 李云云虽然对陆彦墨这个行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现在陆彦墨的娘子还是苏月白,自己如果说了什么太过分的话,对自己,还是对陆彦墨,都不好。 但是之前苏月白勾引自己哥哥的事情,却一定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一根刺。 所以如果能用这件事情让苏月白和陆彦墨有隔阂的话,自己就有机会接近陆彦墨了。 这么想着,李云云抿唇而笑,“陆大哥,你看我都在这边站了这么久了,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吗?” 陆彦墨看着李云云这架势,只好点了点头,拖时间等着苏月白出来。 “李大哥,之前苏姐姐的那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了,苏姐姐……苏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李云云咬了咬唇。 陆彦墨自然是知道李云云说的是哪件事,就是那件事自己才被李家赶出来的。 可是眼下李云云说这件事情,又想干什么? “李小姐,你还是称我娘子陆夫人吧。以免被人误会。”陆彦墨学着那天苏月白的话说,“毕竟月白是我的夫人了。” 李云云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没有挑拨成功,而且陆彦墨还说出了这样子的话。 难道陆彦墨真的那么喜欢苏月白吗?自己哪里比苏月白差了? “我知道的,陆大哥,苏……陆夫人她就是缺少一些想法,容易被别人误导。”李云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不一定是陆夫人自己的意思,你也该好生叮嘱她才是。” 李云云的这番话,就是在坐实苏月白的罪名,苏月白是自己想去勾引李公子的,别人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聪明如陆彦墨,他又怎么不知道李云云话里面的意思呢? 就在陆彦墨刚要开口的时候,苏月白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李妹妹这么关心我们家的家事啊,我好感动。” 李云云听到了苏月白的声音之后,后背僵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 “李小姐今儿个怎么又有空来我家了?你的消息倒也真的及时。”苏月白把饭菜放了下来之后,坐到了陆彦墨的身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小姐你这是让人看着我家呢。”苏月白掩住自己的嘴巴笑了起来,“一点点风吹草动你都能知道。” 李云云把苏月白话里的意思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李云云的脸色一下子血色尽失。 “姐姐……陆夫人说的哪里话?云云只不过是碰巧听到人家说,姐姐这罪名下来……云云承受不起……”李云云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是苏月白却不吃这套,“现在事情说完了?李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见到苏月白下了逐客令,李云云下意识地看了陆彦墨一眼。 陆彦墨无动于衷地坐着,仿佛眼里只有苏月白一个人,这场面刺痛了李云云的眼睛。 “可是我……”李云云像是很害怕一样,看了苏月白一眼,又看向陆彦墨,“我有事想跟陆大哥说。” “有什么事情在这边说吧,我跟娘子都一样的。也不怕她听。”陆彦墨无视了李云云话里的犹豫。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适合陆夫人听到啊。” “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要是想嚼舌根,那不必了,这些天我相公什么版本都听到了。”苏月白突然硬了态度。 李云云错愕地看着苏月白,她突然有了气势的样子,让李云云不寒而栗。 “还是说,你们李家供不起你吃饭了,要你堂堂李家小姐来我们家蹭饭吃呢?”苏月白的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 苏月白的话音未落,二驴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娘亲,今天我们家没有多煮饭,我怕阿姨吃太多了,你没得吃。” 李云云看着这一家三口,眼里满是委屈,可是又不能爆发出来,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陆大哥,既然你家里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我跟你说的事情,还请你考虑一下。云云会一直等着你的答复的。” 留下了一句暧昧难明的话之后,李云云就匆匆离开了陆家。 一回到自己的家里,李云云就开始砸东西,“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苏月白那个小贱人!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 婢女瑟瑟发抖地看着发脾气的李云云,眼里满是对李云云的惊惧。 “我不弄死苏月白,不让她混不下去,我就不姓李!”李云云恶狠狠地说,仿佛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一样。 李云云走后,陆彦墨立刻跟苏月白解释,“刚刚她来家里,跟我说去她家帮工的事情。” 陆彦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苏月白解释,以前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苏月白的想法的。 苏月白自然是知道李云云的行为,就是想挑拨自己跟陆彦墨的关系。 于是苏月白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又不在意这些,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陆彦墨听到苏月白的话之后,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那你在意什么?” 第一十六章 上私塾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没有想到陆彦墨会问这样的问题,她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答上来。 看着苏月白走神的样子,陆彦墨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罢了,吃完东西我继续去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了。”陆彦墨的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苏月白回过神之后,紧了紧手里的筷子,“我心里在意的,不就是这个家吗?别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过得好就好了。” 如果这个家的男主人不是自己,苏月白也一样会在乎吗?陆彦墨有点迷茫。 见到陆彦墨突然不对劲,苏月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怎么了?”苏月白小心翼翼地问道,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陆彦墨摇了摇头,“没事,吃饭吧。我等会去找夫子聊聊二驴上私塾的事情。” 见陆彦墨没有跟自己说的意思,苏月白也不打算再自讨没趣,可这件事情终究成了苏月白心里的一个结。 收拾完家里的事情之后,陆彦墨就带着二驴出发了。 临走之前,苏月白拿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给陆彦墨,“你把这个送给夫子,麻烦他多照顾照顾我们二驴。” 陆彦墨笑了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到了夫子家的时候,夫子正在写字。 见到陆彦墨带着二驴来了,夫子放下了手中的笔,脸上带着笑意,“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儿子过来我这边了。没想到啊。”夫子看着陆彦墨的眼中带着戏谑,“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陆彦墨看到夫子满是戏谑的目光,无奈道:“她想让二驴过来,二驴也想来。” 夫子了然地看着陆彦墨,陆彦墨口中的“她”,除了苏月白也没有别人了。 “快跟夫子问好。”陆彦墨轻轻地把二驴往夫子的面前一推。 二驴立刻懂事地说:“夫子好。我是二驴。” “还没给二驴想个名字吗?这以后总不能一直叫这个名字,说出去也不怕被笑掉大牙。”夫子抚着胡子,眼里满是笑意。 “这……”陆彦墨一时语塞,最近他跟苏月白都忙着赚钱和盖房子,倒是真的忽视了这个问题。 陆彦墨虽然之前也想过给二驴起个名字,可是在发生了苏月白的那件事情之后,便也就搁置了。 所以现在夫子问起来,陆彦墨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待我回去跟她商量商量吧。”陆彦墨说完之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夫子,“这是她准备的。” 夫子惊奇地看着陆彦墨,他对苏月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只不过现在苏月白的行为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倒是变了很多,不过变好就好了。”没等夫子问话,陆彦墨就先说了。 夫子点了点头,“放心吧,你们夫妻白天要忙啥就忙去,记得晚上来接二驴回去就行。” “二驴可以上私塾了吗?”二驴一路上都十分开心,“二驴也可以读书写字了!” 陆彦墨看着二驴这兴奋劲,也被他给感染了,“是啊,你要谢谢你娘亲,没有你娘亲劝我,我本来打算让你跟我学武功就好了。” 听到陆彦墨可以教自己武功,二驴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就这样子看着陆彦墨,“爹爹,我也想学武功。” 看着二驴的小胳膊小腿,陆彦墨轻轻皱了皱眉,二驴还是太瘦弱了。 “等你身体好一点,胖一点了我再教你吧。你记得回去好好谢谢你娘亲,知道吗?”陆彦墨叮嘱着二驴。 二驴点了点头,“知道啦,爹爹你怎么突然这么啰嗦。”二驴说完之后,朝着陆彦墨扮了一个鬼脸。 陆彦墨哭笑不得地看着二驴,“没大没小,走快点回家了,不然你娘该担心了。” 到家之后,苏月白正在做着些什么,手里拿着针线,桌上放着一些布料。 “回来啦?夫子怎么说?”苏月白看到陆彦墨带着二驴回来之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陆彦墨点点头,“夫子同意二驴去私塾了,但是有个问题。” “问题?”苏月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什么问题?”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紧张的样子,赶忙安抚她,“夫子就是说该给二驴起个名字,不能一直叫二驴了。不好听。” 这下子可提醒了苏月白了,确实,现在叫二驴,那是因为孩子还小。 可是万一一直叫这个名字,等孩子长大了要怎么跟人家介绍自己? “那就给二驴起个名字吧。”苏月白说,“我倒是觉得陆子奕这名字不错。寓意也好。” 陆彦墨看了一眼二驴,发现二驴没有提出异议之后,也点了头。 “以后你就叫陆子奕了,知道了吗?”看着二驴的样子。 “二驴,明天开始你就要去私塾了,你要好好听夫子的话。”苏月白又拿起了针线,继续做着刚刚的事情。 二驴乖乖地点了点头,坐到了苏月白的身边,“娘亲你在干什么啊?” 苏月白神秘兮兮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先去洗澡早点睡觉。不然明天去私塾去迟了怎么办?” 二驴听了苏月白的话之后,立刻去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月白就起来给二驴准备早餐。 等到二驴吃完早餐之后,苏月白把昨天做的东西交给了二驴。 “这是书包,以后你东西就装在这里头带到私塾去。”苏月白说着又给二驴看了看里面的盒子,“这个里面是你的午饭。” 二驴背起了书包,跟陆彦墨一起去私塾了。 而苏月白也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摘辣椒了。 就在苏月白摘完辣椒回家的时候,看到了李云云又到了自己家里,还缠着陆彦墨。 看到李云云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陆彦墨身上,苏月白怒极反笑,走了过去。 “陆大哥,你真的不来我家了吗?我爹娘说赶你走是当时太冲动了,你就跟奴家回我家吧?”李云云的手开始不安分了。 “哟,我们的李小姐在干什么呢?” 苏月白突然出现,吓得李云云立刻站直了身子。 第一十七章 教训李云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夫人,你回来了啊。”李云云有点不自在地看着苏月白,眼神飘忽,仿佛刚刚做了亏心事一样。 苏月白就这样站在李云云的对面看着她,眼中满满都是对李云云的嘲讽,“我再不回来,怕是这个陆夫人得我叫你了。” 陆彦墨听到苏月白这么说的时候,用很是复杂的眼神看了苏月白一眼。 苏月白自然是感受到了陆彦墨的目光,可是她却没有看过去。 “陆夫人不要这样说,我跟陆大哥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我只是过来让陆大哥到我家里来做工。陆夫人不要乱想。”李云云急着辩解。 可是这辩解的话却越描越黑,似乎就是要让苏月白误会。 苏月白怎么会不清楚李云云心里的小九九,所以她就这么看着李云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见到苏月白这样子,李云云心里开始没底了。 “真的是这样子,陆夫人不要误会了。我跟陆大哥真的是清白的。”李云云似乎为了撇清跟陆彦墨的关系,还往旁边站了站。 “演完戏了?”苏月白笑眯眯地看着李云云,反而让李云云觉得一阵阵的凉意。 李云云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苏月白,“我听不懂陆夫人在说什么?” 见到李云云这幅样子,苏月白也不打算继续跟李云云虚与委蛇下去了。 “李小姐,不知道你在家里有没有学过《女训》跟《女戒》?”苏月白见到李云云点了点头之后,笑意更深了。 她围着李云云转了转,上下打量着李云云,“我看你,也不像是不懂规矩的小姐吧。” “怎么偏偏要缠着我相公不放呢?苏月白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扬手打了李云云一巴掌。 李云云被打蒙了,就这样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苏月白。 “这一巴掌,是要提醒你,以后少来我家里,没看到我相公不想理你吗?苏月白活动了一下手。 见到苏月白这阵势,李云云的眼泪立刻飚了出来。 于是李云云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彦墨,似乎是希望陆彦墨能站出来帮她说话一样。 而陆彦墨也确实说话了,“娘子,不要自己动手了,手打疼了吗?给我看看。” 陆彦墨抓着苏月白的手,吹着气,“我们进去吧。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苏月白却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李云云,“你先进去吧,女人的事情还得女人自己来解决。” 见到苏月白执意这样子,陆彦墨也没有继续留下来,而是回了屋子。 虽然回了屋子,陆彦墨还是担忧地看着门口,就怕苏月白受了委屈。 “陆夫人,如果陆大哥不愿意来我家做工的话,那就算了吧,我先回去了……”李云云看到陆彦墨走了之后,也想溜走了。 可是苏月白却没有给李云云逃走的机会,她拦住了李云云的去路。 “李大小姐,跑什么呢?刚刚不还缠得挺起劲的吗?现在怎么不追进去了?我相公多好看啊,你说是吧?”苏月白冷笑着。 李云云还在跟苏月白装傻,假装自己是来请陆彦墨去自己家做工,而不是像苏月白说的自己是来看陆彦墨。 “陆夫人,你真的误会了,我不会来破坏你们的家庭的,我只是奉父亲的命令过来请陆大哥来我家做工而已!” 说着说着,李云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那样子看起来就是十分可怜,不知道的人肯定都以为是苏月白欺负了李云云。 李云云仗自己现在看起来是弱势,而且现在是在苏月白的家门口,因此还没想着走。 路过的人肯定都会相信自己,那么苏月白的名声就会更差了,到时候陆彦墨也会厌烦她的。 苏月白又怎么不明白李云云的想法呢?既然要闹,那苏月白也没有在怕的了。 “是啊,你只是来找我相公去你家做工而已。”见到了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月白也差不多准备要让大家看看好戏了。 而李云云看到了人多,心里也开始欣喜了,这下子苏月白的名声真的不保了。 先是勾引自己的哥哥,现在又在家门口当众欺负自己。 “所以你又何苦为难我?我父亲也是看你们家生活比较困难,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不计前嫌。”李云云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围观的人都纷纷帮忙指责苏月白。 毕竟这个“不计前嫌”的嫌说的是什么意思,村里的人都知道。 苏月白做的那档子破事,现在都被当成是反面教材,一个个都拿着教育自己家未出阁的姑娘了。 “陆家的,你也不要太逼着人家李小姐了,人家也是好心啊。” “就是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 “我说啊,这就是白眼狼,人家之前怎么对她的?还不计前嫌了,你非得这样子落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把苏月白数落得狗血淋头。 苏月白等着大家都骂完了之后,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大家稍安勿躁。” “我苏月白这么讲理的人,怎么可能会做什么事情呢?”苏月白笑了笑,“只不过李小姐你不打算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大家吗?” 前因后果?难道还有别的隐情吗?这下子大家开始觉得有点琢磨不准了。 “什么隐情?我真的没有勾引陆大哥啊。”李云云一慌,说了这样子的话。 苏月白的目的达到了,她笑着道,“毕竟李小姐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我是说,你找了我们好几次的事情。” 这下子在场的妇人们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云云如果心里没有鬼的话,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呢? “你要请我相公去你们家干活,可是我相公都拒绝你了,你还一直过来,我们家也很烦恼的。”苏月白装作一副非常痛心疾首的样子。 “所以今儿个大家也来做个见证,我们家那口子不会去李家了,也请李小姐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生活了。” 苏月白这话一出,李云云的脸色立刻煞白,显得她脸上的巴掌印更加清晰。 第一十八章 李云云的反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李小姐,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乱跑了,这也会落人口实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一个妇人开始劝李云云。 有个人眼尖地看到了李云云脸上的巴掌,“苏月白,人家就算真的有那心思,你也不应该动手啊。” 这一嗓子,大家都看到了李云云脸上的巴掌印,这下子大家炸开了锅。 李云云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但好歹也是小家碧玉。 苏月白一个农妇,竟然敢这样子对李云云,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了。 “什么叫就算真的有那种心思?人家还没出阁呢,别胡说。” “就是就是,你这话意思不就是人家李小姐要过来陆家伏低做小吗?怎么可能?” “嗨,万一这李小姐鬼迷心窍了呢?那陆家可真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这多娶了一房美娇娘不说,这李小姐的嫁妆……” 一时间,大家各执己见,没人真正去关心李云云的脸上为什么会有巴掌印这件事情了。 “大家别猜了。”终于,陆彦墨在家里听不下去了。 见到陆彦墨出来,这些女人们都吓了一跳,一般这种嘴碎的事情,男人都是不屑管的。 “我这辈子都只会有苏月白这个妻子,不打算纳妾。大家看完热闹散了吧。”陆彦墨没有帮李云云洗白。 李云云这几天的举动真的烦到他了,他也不是榆木脑袋。 之前李云云就经常有意无意地靠近自己,自己那时候就很明确地拒绝过李云云。 没想到李云云还不死心,而且苏月白之前发生的事情,估计跟李云云脱不了干系。 所以陆彦墨对李云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甚至把李云云当成了瘟神。 “陆家的男人都出来说话了,看来是这李小姐自己的问题喽。散了吧散了吧。” 于是这些人一哄而散,也没有人再来帮李云云说话了,李云云一下子又要孤军奋战。 这时候李云云就非常后悔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着个婢女出门,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孤立无援。 “李小姐,你是准备自己走还是等着我用扫帚帮你?”苏月白见到大家都散了,也都看清了李云云是什么样的人,就没心思继续耗下去了。 李云云咬了咬唇,眼里含着眼泪,“陆夫人,之前的几次是云云莽撞了,以后云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日子。” 李云云还是装着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说完之后,匆匆跑开了,一边跑一边擦着眼泪。 “我这两天就先在码头搬运货物,不会去李家的,你放心吧。”似乎是怕苏月白误会,陆彦墨解释道。 苏月白笑着说:“怎么还怕我误会了,我又不是那么小肚量的人。我都知道。” 见到苏月白理解,陆彦墨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李云云一边哭一边跑,村长见到了李云云哭哭啼啼的样子,急忙拦下了李云云。 “李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哭了?”村长一直想巴结李家,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只要巴结了李云云,还愁搭不上李家这条船吗? 李云云可是李家最宠爱的嫡女,李府最有话语权的人除了李老爷就是李云云了。 “村长?让村长见笑了。”李云云擦了擦眼泪,“村长没有去忙吗?云云没事,多谢村长关心了。” “哭成这样了还是说没事?走,跟我回家去让你婶儿给你敷敷眼睛。”村长立刻邀请了李云云到他家。 村长的媳妇刚刚也在那边围观,却没想到村长竟然把李云云带回来了,她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毕竟刚刚说的,可是李云云勾搭陆彦墨那个有妇之夫。 现在李云云到了自己家里来,自己怎么会不紧张? “孩子他娘,你过来帮李小姐敷敷眼睛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人给哭成这样。”村长对自己的媳妇说。 芳兰虽然心里膈应得慌,不过还是乖乖听着村长的话,去帮李云云敷眼睛了。 “李小姐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这里没有别人,你嫂子不是外人。”村长问道。 李云云这时候才添油加醋地把在陆家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最后还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帮他们家的,毕竟冬天快到了。” “只是苏月白那个妒妇容不下我,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李云云说完之后,看到了村长眼里怜惜的目光。 芳兰听着李云云的话 嗤之以鼻,具体什么情况她早就猜得七七八八的了。 李云云也就只能在村长这边骗骗不知情的村长,博取村长的同情心。 “这苏月白也太过分了,还有陆彦墨,这两个人简直是要反了!”村长义愤填膺,一拍桌子,“李小姐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们跟你道歉。” 芳兰看到村长就这样子决定要帮李云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你是村长又怎么样?平日里陆家待我们还不错吧。”芳兰看到了李云云的脸色黑了一下。 藏不住自己的本性了吗?芳兰冷笑着看李云云,难道还想借刀杀人? 自己还在就别想着要靠着刘猛来帮自己报复。 “这……”芳兰确实把话说到点子上了,陆家跟自己家一直都关系不错,陆彦墨有猎到什么动物都会给村长家送一份。 李云云立刻装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没关系的,村长,我不麻烦你了,天快黑了,我先回家了。” 说完之后,李云云也没有再停留,直接走出了门。 村长看到李云云出去了,没有管芳兰的阻止,跟着李云云跑了出去。 芳兰看着这两个人,咬牙切齿地一跺脚,“我呸!刚刚苏月白怎么就没有把这个小蹄子给打死!” “芳兰,我去送送李姑娘回家,天晚了太不安全了,你做好饭等我回来。”村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芳兰纵使心里有一千一百个不乐意,也不得不去。 可是芳兰心里也盘算开了,不能就这样让李云云嚣张下去,自己得去找找苏月白。 第一十九章 麻烦来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村长一路上都在安慰着李云云,恨不得把李云云捧到天上去了。 李云云看到村长这样子,立刻就明白了村长绝对是有求于自己,不然就是他对自己有意。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证明了村长是一枚现在还有用的棋子。 因此李云云也开始很村长演起了戏。 “村长,你真的是个好人,我被陆家赶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我再也不会来你们村子了。”李云云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听到了李云云的话之后,村长开始心疼了,“哎呀,李小姐不要因为那家子白眼狼伤心了,以后我们村还是欢迎你来的。” “你可以多来我们家做做客啊,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好吃的。”村长挠了挠头,“只不过我家自然是比不上李府来得华贵的。” “只要李小姐你不嫌弃我们家寒酸,我们家欢迎李小姐来玩的。”村长说完之后,期待地看着李云云。 李云云怎么会不懂村长这是想巴结自己家。 握住了村长的把柄之后,李云云的心里又开始有了算计。 “我以后可以叫你刘大哥吗?这个村长叫着太拗口了。”李云云露出了像小白花一样的微笑,一下子就把刘猛给迷得神魂颠倒。 “当然,当然可以,李小姐你开心就好。”刘猛看着李云云,开始暗暗想着家里的芳兰。 因为芳兰跟了他的时候,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现在却已经是个黄脸婆了。 所以刘猛对芳兰早就没了兴趣,因此他对李云云开始心猿意马了。 “那,刘大哥,你说陆家怎么办?万一以后我来你们村子,遇到了他们……”说完之后,李云云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好害怕那个女人她又打我。” 说完之后,李云云像是心有余悸那样,拍了拍胸口。 见到了李云云这弱柳扶风的样子,刘猛的大男子主义一下子就上来了,“放心,李小姐,以后只要我刘猛在,别人都别想欺负你。” 李云云看着刘猛的样子,心里却想的全部都是陆彦墨,如果这话是陆彦墨说的…… 李云云叹了一口气,含情脉脉地看刘猛,看得刘猛心猿意马。 “李小姐你不要烦恼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刘猛拍了拍胸脯,然后嘿嘿了一下,“到时候还麻烦李小姐多多在李员外面前美言几句了。” 听到了刘猛的话之后,李云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刘猛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出来了。 还不是为了自己家里的那些个关系吗? 既然找到了刘猛的弱点,那就好办了。 “刘大哥,你放心吧,我自然是会在爹爹面前好好说说的。”李云云说完后笑了笑,“那……云云的事情……” “包在我身上了!” 送李云云回家之后,刘猛快步赶回了家,整个人就像喝了酒一样,步伐都是飘的。 看到了刘猛这个样子,芳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刘猛,“你说你就不能靠着自己吗?非得去巴结着人家?” 刘猛看过了李云云之后就对芳兰更加挑剔,所以现在芳兰的话让他十分生气。 “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饭做好了吗!”刘猛对着芳兰一顿数落。 芳兰心里有气,“做好了。”说完之后,用力地把饭菜放到桌上。 刘猛看着芳兰这举动,心里更加生气了,“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跟个泼妇一样!你看人家李小姐,知书达理……” 没等说完,芳兰就直接打断了刘猛的话,“那你娶李小姐去啊,你那么有本事的话还娶我这个乡野村妇干啥?” 刘猛能当上村长,芳兰家出了不少力,可以说刘猛为了当村长才娶了芳兰。 现在芳兰这么说,刘猛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芳兰早就看清了刘猛的为人,冷笑了一下之后,说:“刘猛,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现在多厉害了。” 说完之后,芳兰直接跑出去了,饭也没有吃。 “晦气娘们。”刘猛吐了口口水之后,继续吃起了饭,也不管芳兰去了哪。 而一直躲在门后看着刘猛和芳兰吵架的刘小溪看着芳兰跑了出去,又看了看刘猛,准备追出去。 刘猛见到刘小溪要出去,立刻叫住了刘小溪,“给老子回来!不准去找她!” 刘小溪被叫住了,只好怯生生地坐到了饭桌旁边。 “晚点我要去陆家一趟,你好好看家。”说完之后,刘猛又扒了几口饭,就去陆家了。 刘猛到了陆家之后,陆彦墨有点奇怪,平时跟刘猛也没什么往来。 怎么这会子,先是芳兰来找苏月白,没多久刘猛就找上门来了呢? “彦墨啊,今天我有点事要来通知你。”刘猛一进门,就这样说道。 陆彦墨给刘猛到了一杯茶,“村长先喝口茶。” 苏月白刚刚跟芳兰讲完话,知道这刘猛肯定是要来帮李云云找茬的。 所以苏月白也跟着到了客厅,“哟,这不是村长吗?稀客啊。” 平心而论,苏月白长得不差,所以村长看到苏月白的时候,愣神了一下。 “村长有什么事情就说吧。”陆彦墨看到刘猛看着苏月白发呆,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有种珍视的东西被觊觎了的感觉。 “咳。”刘猛被陆彦墨这一问拉回了神,“是这样子的,你们房子的这块地,之前都是公家的。” “后面我买下来了,刚好租给你。现在呢,我准备扩大一下我的农田,所以,你们要不收拾收拾,看看再找个地方?” 刘猛的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苏月白也得给他这笑骗了去。 “村长,我们这房子,还有这地,我可是有地契的。”陆彦墨皱起了眉头,“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猛不乐意了,“地契?什么地契?有朝廷的章吗?”刘猛开始耍赖,“如果没有朝廷的章,那是不做数的。” 陆彦墨看着刘猛厚着脸皮的样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苏月白站了出来,“村长给我们缓缓吧,我们先找到地方住再搬走。” 第二十章 屋漏逢夜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猛见到是苏月白开口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后刘猛咬了咬牙,“那行,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要是没有找到住处,我就直接来拆房子了。” 刘猛的心里都是苏月白的样貌,不得不说,苏月白比李云云还要好看。 等到刘猛走后,陆彦墨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突然就要我们的地?而且我们的地确实是向他买的。” 说着,陆彦墨去找到了地契,地契还很新,上面还有刘猛的手印。 苏月白冷笑,她看了看这份地契,“如果刘猛想要抵赖的话,我们拿着这地契也没用的。” “明天我先上镇子吧,我去看看镇子那边会不会有比较适合我们的房子。”陆彦墨的手里还是有一笔他不想动的钱,可是眼下也没办法了。 苏月白拦住了陆彦墨,“不必,我会让他求着我们要这块地的。” 可是苏月白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么想着,陆彦墨还是决定先去找房子以防万一。 第二天,苏月白一大早去摘了辣椒送到十里长香饭店,掌柜的跟往常一样迎出来接苏月白。 “王掌柜,这几天辣椒的长势好,所以多了一些,你看看。”苏月白把辣椒交到了王掌柜的手中。 王掌柜检查了一下之后,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这确实是好货啊。辛苦了苏姑娘。” “苏姑娘要不要留下来尝尝我们厨师研究出来的一些新菜?顺便给我们厨师一点建议。”王掌柜突然盛情邀请苏月白留下来吃饭。 因为王掌柜发现苏月白确实在美食方面很有研究,所以就想着苏月白能不能指点一下厨师。 苏月白点了点头,“好说好说,既然王掌柜邀请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掌柜的准备带着苏月白去二楼的雅间的时候,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传了过来,“掌柜的,我刚刚听到你们是有新菜式吗?” 李云云刚刚就在那边听着掌柜和苏月白两个人谈话,现在听到了苏月白被邀请上去试吃,她心里满是嫉妒。 自己的背景也没见的这个掌柜的对自己的态度就好了一点,一个苏月白却能让王掌柜请她? 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猫腻。 如果陆彦墨知道了苏月白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一定就会休了苏月白,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 这么想着,李云云站了出来。 “我家中对吃的还是颇为讲究的,就是不知道云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一起来试吃?”李云云的脸上带着羞怯的笑意。 王掌柜没想到李云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愣了一下,看向了苏月白,“这是苏姑娘的朋友吗?” 苏月白摇了摇头,“这姑娘,我不认识啊。” 王掌柜把李云云当成是要来蹭吃蹭喝的人了,脸色也不好了起来,“姑娘还是等我们菜式出了再来吧。” 李云云没有想到掌柜的会这样子,急忙说:“我会付银子的,能不能让我跟这个姑娘一起?” “我啊,就是看这个姑娘很合眼缘,而且她给掌柜的送的东西,我想能不能也送到我家厨房一点?”情急下,李云云想起了刚刚苏月白给王掌柜的东西。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王掌柜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他以为李云云是觊觎辣椒还有新菜式,是对手派过来的卧底。 所以王掌柜的自然不会给李云云好脸色看,“抱歉,这位姑娘,等新菜品推出了你再过来吧。送客。” 李云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还以为是苏月白授意王掌柜这么做的,因此对苏月白更加厌烦。 于是李云云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在十里长香隔壁的茶摊等着苏月白吃完东西出来。 等到苏月白出来之后,李云云立刻在自己的脸上沾了点茶水,冲过去抱住了苏月白的腿。 苏月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踹了李云云一脚,李云云作势跌坐在了地上。 “陆夫人,你不能这样子啊,你已经有陆大哥了,怎么还可以跟王掌柜不清不楚呢?”李云云扯着嗓子哭开了。 十里长香饭店本来就有很多客人,这边的闹剧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 苏月白看着李云云哭得凄凄惨惨的样子,冷笑了一下,她就知道李云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果不其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陆夫人,你快回家吧,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这样子,陆大哥知道会心寒的。”李云云哭得梨花带雨。 在场的人看到李云云这样子,都开始心疼李云云,毕竟李云云的样子好不凄惨。 “你是谁?怎么说这样的胡话?你为什么认识我相公?”苏月白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李云云。 李云云被这么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只会哭着想办法。 “我知道你这是因为刚刚掌柜的不让你进去试吃新菜品感到不满,可是这造谣的话可不能乱传啊。” 这时有人认出了苏月白和李云云,大着嗓门把之前苏月白之前在李云云家里做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这不是勾引离家少爷的苏月白吗?” 这人自然是李云云一早就安排好的,因此苏月白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什么不知廉耻,荡、妇都被骂了出来。 王掌柜的看得心里急,可是苏月白却暗示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等到大家声讨苏月白的声音渐渐消下去之后,苏月白才开始说话。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跟李家的渊源了吧。” 苏月白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可是李家为了把我相公赶出去,不给工钱的事情大家知道吗?” “我第一次知道,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不想结工钱也就算了,甚至还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怎么如此恶毒?” “李家在镇子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手段却是一个比一个下作呢?” 这时候却有个妇人扯着嗓子说:“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看到,我家就在李员外的旁边,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被丢出来了。” 第二十一章 反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却马上反应过来了。 “你说你看见了,那可得说出个所以然,否则空口无凭也想编排我?”苏月白很不客气。 那个女人脸色一变,指着苏月白说:“你看看你,长得就像一只狐狸精,你说没有,谁信啊?” 苏月白被气乐了,她看着这个妇人,冷笑着说:“合着,我长得好看都是我的错了吗?那您长得这么磕碜,您还出门呢。”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之后,周围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那个妇人脸都红透了,指着苏月白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狐狸精,嘴皮子倒是挺厉害,你跟李家的事情,你们村都传遍了。” 苏月白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看着那个妇人,无所谓一样地笑了笑。 “谣传而已,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轻信。” “陆夫人,你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你勾引我哥哥时,还让我……”说到这,李云云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捂住了嘴巴。 苏月白看着李云云这虚伪的样子,好笑地扫了一眼围观群众。 “刚刚,李小姐不是还说我合你的眼缘?”苏月白的眼中满是戏谑:“现在我怎么就成了勾引你哥哥的坏女人了?” “我不是……我当时……” 李云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辩解了,最后只能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王掌柜自然也是想跟苏月白撇清关系的,所以他出面说:“刚刚我还以为是对手来试探我的老底呢。” “没想到竟然是李员外家的小姐,王某失敬了。” 王掌柜的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这下子就能引导人往偷学菜品这个地方想了。 李云云看着苏月白和王掌柜一唱一和,似乎把话题拉扯开了,连忙说道:“可是陆夫人没事为什么会跑来这边?我好几次,都看到陆夫人和王掌柜单独去雅间。” 苏月白嗤笑了一下:“我说,李小姐,你是不是闲得慌?来关注我?好好准备嫁人不好吗?” 听着苏月白直接大喇喇地把嫁人挂在嘴边,周围的人都偷笑了起来。 “而且你一口一个陆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相公跟你不清不楚呢。”苏月白也不打算给李云云留面子了。 “我知道,你来我家请我相公去你家做工,我相公不同意你很生气。可是我相公真的不敢去你家了。” “这次只是我被造谣勾引你哥哥,万一下次,造谣说你有了我相公的孩子,那我不就真的要多一个妹妹了吗?”苏月白戳着李云云的痛处说。 李云云看着苏月白,咬牙切齿,却还是维持着自己小白花的形象。 “陆夫人,之前的事情,我们家都原谅你了。你就算承认了也没事。” 这席话很明显就是断定了苏月白勾引了她哥哥李长生。 苏月白冷笑了一下:“说我勾引你哥哥,你有证据吗?你们是亲眼看到我勾引李长生了?还是只听了李长生的一面之词?” “我只知道,那天啊,李小姐你叫我去你的厢房一起做绣活,还差人拿了一块帕子给我。” 说着,苏月白向前走了几步,凑到李云云面前。 “可是我在你的厢房里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你,于是我就准备出门了。可没想到,一出门呢,我就晕倒在门口了,然后呢,你们就说我勾引了李长生被扔了出来。” 李云云听到苏月白这么说,一下子就慌了:“你胡说,证据呢?” 苏月白刚刚凑近李云云时,就顺走了她的帕子,李云云因为慌乱,没注意到苏月白的动作。 拿出了帕子,苏月白在人前晃了晃,左边角落确实绣着李云云的闺名。 众人看到了,一片哗然。 “这人呢,还是该知礼义廉耻的,你还小,不知道我也不怪你。” “诬陷我这件事情,我也不跟你追究了,只是你一直来我家纠缠,怎么都不太好。别人家的相公终究是别人家的,你开口闭口都是别人家的相公,也不好吧。” 苏月白说着,笑出了一口白牙:“这得我心胸宽广,不然放到别人家啊,皮都得给你剥了。” 李云云被苏月白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不要信口雌黄,我对陆大哥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别的心思,是我想太多了,好吗?你最纯洁了。”苏月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这时候芳兰在人群里,寻思着自己跟刘猛也都翻了脸,这时候要是能跟苏月白搞好关系也不错。 “老陆家的妹子,我就说你怎么还没回去,都约好了一起回去。”芳兰挤出人群,然后拉住了苏月白的手。 “哎哟,这不是李小姐吗?巧了,昨儿个我相公送你回家啊,我还担心他毛手毛脚的照顾不好你呢。”芳兰的声音很尖锐:“你没事就好。” 芳兰这话,话里话外都是酸溜溜的醋意。 李云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围观者见此,以为李云云是习惯了跟那些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了,所以现在心虚了。 “大家也别看了,都是误会,我家妹子啊,她相公可疼她了,之前那些个谣言都没能让他们吵架,你们就别操心了。 你看看,这我家妹子这么灵光的一人,人家相公长得一表人才又肯干,需要去找李家公子吗?散了散了,什么破事都能被围观。” “哎呀李小姐快回去吧,不然你家人该担心了。还以为你又跑来我家了呢。”芳兰笑着对李云云说:“今天我家那口子,可没空送你回家了啊。” 听到了芳兰的话,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甚至有好事的人大声嚷嚷说:“你相公没空,那我可以代劳送李小姐回家啊,哈哈哈。” 李云云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芳兰,而且自己昨天在刘猛家里的时候,芳兰就对自己不怎么待见。 现在大家看起来也都是站在苏月白和芳兰那边了。 而李云云听到刚刚那个人的话,现在满脸通红。 理亏的确实是自己,现在还是赶紧离开最好。 暗示了自己的丫鬟之后,丫鬟快步上前,扶着李云云离开。 看到了李云云离开之后,大家也都散了。 经由这么一闹,苏月白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被当成是诬陷了,苏月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第二十二章 芳兰帮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看着芳兰,苏月白发自真心地说:“谢谢你,芳兰姐,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 芳兰摆了摆手:“回家吧回家吧,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不帮着你还能帮着谁?” 回村子的路上,苏月白还在想着地契的事情,芳兰也看出了苏月白心不在焉的样子。 “昨儿个,刘猛去你家找你们麻烦了?”芳兰看着苏月白,脸上带着关切。 苏月白点了点头:“唉,他说要把我们家房子这边的地给收回去,说之前那个地契没有官印不做数的。” 芳兰听完之后,气得脸都红了:“这种事情他也干得出来!为了巴结那个女人,他真是良心也不要了!” “芳兰姐,怎么回事啊?”苏月白问道。 芳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刘猛一开始跟我成亲,就是想借助我家里去让他当上村长。” “现在看来他针对你们家,估摸着就是想巴结那个李小姐吧。”芳兰的笑有点无力。 “原来是这样。”苏月白恍然大悟。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刘猛总该得到报应!”芳兰握了握拳,“我去把他的印章偷来给你。” 苏月白心里一惊,“不可,你这样太冒险了。” 毕竟这是在古代,如果说这时候芳兰帮自己,刘猛肯定会把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到时候就算芳兰跟刘猛和离了,那也很难再嫁个好人家了。 不仅如此,到时候邻里乡亲也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芳兰。 “芳兰姐,你先别冲动,我自然有办法,不过也需要你来帮我。”苏月白对芳兰说。 芳兰点了点头,“那好,只不过你家这房子的事情再不早点处理……” “这样吧,我娘家在我成亲的时候给了我一处庄子,你们三口人就先去我那个庄子吧,刘猛不知道那是我的庄子。” 芳兰思忖了一下之后,决定把自己的底牌告诉苏月白。 苏月白没想到芳兰能帮她到这种程度,十分感动。 “芳兰姐,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嗨,要是真的想谢谢我,那就赶紧帮我教训好刘猛吧。”芳兰摆了摆手。 芳兰带着苏月白到了她的那个庄子,正好离苏月白去种植辣椒的那个地方的山很近。 “就是这里了,只不过嫁给了刘猛之后这个庄子就没有打理了,就要你们自己动手了。” 住处的问题解决了之后,苏月白就和芳兰分道扬镳了。 到了家里,二驴已经回来了,而陆彦墨还没。 “娘亲,喝茶。”二驴把枸杞茶端到了苏月白的面前,“我已经蒸好饭啦。” 苏月白欣慰地看着二驴,“你今天去私塾都学了什么啊?先生有没有布置作业让你写?” 二驴点了点头,“先生叫我要练字,今天要写十张大字。” “你去写作业吧,娘亲给你们做菜去。”苏月白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厨房。 等到陆彦墨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月白正把菜一道一道放到桌上。 “回来了?今天累吗?”苏月白擦了擦手,“准备一下吃饭了。” 说完之后,苏月白又去喊二驴吃饭。 “等一下,房子的事情……不然我们去镇子里买一个院子吧。”陆彦墨犹豫了一下之后说。 苏月白没想到陆彦墨会想去买院子,有点惊讶。 “我在镇子上刚好有熟识的人。” 听完了陆彦墨的话之后,苏月白却没有马上回答。 “先吃饭吧。这事情,等二驴睡着了再说吧。”苏月白不是很想二驴太早知道这些事情。 陆彦墨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也不想二驴小小年纪就知道太多事情。 吃饭的时候,芳兰过来了一趟,拿了一个东西给苏月白。 这正是刘猛的账本。 看到芳兰如此冒险,苏月白说不感动是假的。 “芳兰姐,你也要注意点自己的安全,一有什么事情就马上来找我。” 又零零碎碎地给芳兰叮嘱了一些事情之后,苏月白才放下心来。 等到芳兰走后,陆彦墨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月白。 陆彦墨心里想,难道真的要让苏月白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 现在这里面的水这么浑,苏月白虽然聪明,可还是怕慧极必伤。 “要不然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吧。”陆彦墨迟疑了一下,然后说。 谁知道苏月白摇了摇头,她看着陆彦墨,表情十分认真。 “我不能让你插手这件事情,你也知道的,刘猛一定会更加关注你。” “但是我不一样,在村里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妇,甚至之前还传出来过那样的事情。” 陆彦墨听到苏月白说“那样的事情”的时候,心里抽痛了一下。 在看到了苏月白一脸云淡风轻的时候,陆彦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抱住了苏月白。 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陆彦墨抱着苏月白,“苦了你了。” 苏月白下意识地想挣扎,可是陆彦墨那句话让苏月白停止挣扎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样吧……”苏月白有点尴尬,虽然她知道,陆彦墨跟自己是夫妻。 陆彦墨如梦初醒般地放开了苏月白,眼里满是苏月白看不懂的东西。 “咳,早点休息吧。”陆彦墨的脸也红了。 这天晚上过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自然是比一般人敏锐的二驴。 “爹,娘亲,你们怎么不坐一起?快坐一起。”二驴发现了两个人不对劲之后,吃饭的时候硬是要把两个人安排坐在一起。 考虑到了二驴再怎么样都还是个孩子这个问题,苏月白还是听了二驴的话。 “芳兰姐叫我们先搬去她娘家人给她的那个庄子,这边就先给刘猛得意几天吧。”苏月白说。 陆彦墨点了点头,既然苏月白想做这件事情,那他就在背后支持她就好了。 二驴听到要搬家,很是不解,“我们不是刚建好了房子吗?为什么要搬家啊?” 苏月白摸了摸二驴的头,“因为你的芳兰婶子说要把房子先借给我们,然后我们房子准备全部翻修一遍。” “陆彦墨在家吗?” 苏月白话音刚落,刘猛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二十三章 李长生找茬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听到是刘猛的声音,陆彦墨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戾气。 “村长伯伯来啦。”二驴不知情,还是很礼貌地问候了刘猛。 刘猛却压根没有打理二驴,一下子就提到了今天来的目的。 “你们房子找到了吗?找到的话就趁这两天没有下雪,收拾收拾搬走吧。”刘猛一边说话一边不断往苏月白的身上瞟。 苏月白被刘猛看得全身不舒服。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月白的不自在,陆彦墨起身挡在了苏月白的身前,挡下了刘猛油腻的目光。 刘猛见到看不了苏月白了,才收回了目光,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 “如果到明天你们还是没有找到房子,那我也对不住了。”刘猛说完之后,就笑眯眯地出门了。 二驴这个时候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起来是因为村长赶他们一家人,所以才要搬到芳兰婶子的那个庄子。 “娘亲,我们今天就搬走吧。”二驴支着头看着父母,“我不喜欢这里了。” 苏月白点了点头,笑着说,“你这个小滑头,可得帮忙呀。” 一家人把东西全部搬到了芳兰的庄子的时候也不过才日上三竿,毕竟他们太穷了。 除了锅碗瓢盆,就是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小东西。 而且陆彦墨有的是力气,搬这些东西易如反掌。 苏月白寻思着反正时间还早,便去了山上摘了辣椒送到镇子上去。 到了十里长香饭店的时候,王掌柜看到苏月白,很是高兴。 “苏姑娘来了,休息会喝口水再走吧。”王掌柜把苏月白带上了二楼,给苏月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苏月白谢过了王掌柜之后,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休息。 看着楼底下的人来人往,苏月白在思考着要怎么教训刘猛最好。 而从十里长香路过的李云云看到了苏月白又在十里长香,心里一下子又有了主意。 赶回家之后,李云云在自己的哥哥面前说了很多苏月白的坏话。 李长生自然是疼爱这个妹妹的,听到自己的妹妹被欺负了,立刻义愤填膺。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大胆子,连我的妹妹都敢欺负?你等着,我去教训她。”李长生一拍桌子。 李云云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含着眼泪,“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李长生对苏月白的印象就是什么都不懂的粗鄙村妇,空有一副长相却不懂得打扮。 这也就算了,还没有脑子思考问题。 因此李长生一想到苏月白,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既然自己的妹妹都被欺负了,肯定是要为她找回场子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长生就气势汹汹地往十里长香过去了。 一到十里长香,李长生就看到了在二楼看着窗外的苏月白。 “客官,这边请。”小二笑着迎了上去,却被李长生推开了。 “我要找人,不用管我。”李长生说完之后,就径直往楼上走了过去。 见到事情不对劲,店小二赶紧就去找了王掌柜,就怕又要闹出事来。 李长生上了楼之后,看到了静坐在桌前的苏月白。 此时的苏月白虽然穿着粗布衣裳,可是气质却跟以前那个苏月白大相径庭,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苏月白?”李长生试探一般地叫了苏月白一声,他突然有点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那个缠着自己的苏月白了。 苏月白听到有人叫自己,迷茫地转头,“谁找我?” 确定了是苏月白之后,李长生暗骂自己怎么会连苏月白都认错,一下子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找我妹妹麻烦?我妹妹得罪你了?” 李长生走到了苏月白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 苏月白本来就生得极好看,双眸就像含着秋水,琼鼻粉唇,出落得就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一般。 这具身体的原主不懂得打扮,被李云云带得总是浓妆艳抹,掩住了她的容颜。现在的苏月白略施粉黛,便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苏月白真的不一样了,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 李长生一时间看得有点呆掉了。 特别是苏月白笑起来的时候。 “哦?我找你妹妹的麻烦?你要不要去问问这附近的街坊们,究竟是谁找谁麻烦?”苏月白的声音却仿佛冰一样冷。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之后,李长生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的李长生心里却在后悔,那时候苏月白来找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有生米煮成熟饭。 虽然苏月白就是个粗俗的女人,但是苏月白的脸蛋当真的是好看。 感觉到了李长生的目光之后,苏月白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没别的事情的话,请你离开。” 李长生看到了苏月白脸上的厌烦,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当初给自己送锦帕的那个女人。 “你欺负了妹妹,自然是要跟我去我家,跟我妹妹道歉!”李长生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苏月白听到了李长生这仿佛是不经过脑子说出来的话,皱了皱眉头。 跟他回家这样的话,在古人听来究竟有多少层含义,不说苏月白也知道。 而李长生就这样子在公众场合说这样子的话,摆明了就是要败坏苏月白的名声。 “李长生,这几日不见,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了啊。” 苏月白也不打算跟李长生客气了。 “那天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是谁先找的谁麻烦?你这次过来倒打一耙,不会是别有用心吧。”苏月白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李长生听到苏月白的话之后,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不过最后他也想通了,今天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就是要让苏月白认错。 “你这个牙尖嘴利的泼妇,就是你欺负我妹妹,你必须得跟我妹妹道歉!” “要是你不同意跟我去我家给我妹妹道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长生对着左右两边的随从说,“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李家!” 王掌柜这时候匆匆过来,“李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王掌柜擦着额头上的汗,怎么偏偏苏月白就惹上了李家这伙人呢? 谁都知道李家的人究竟有多蛮不讲理。 “你就是掌柜的?那个据说跟苏月白不清不楚的人?”李长生的话一说出来,就让王掌柜的脸色变了变。 “还请李公子不要胡说。”王掌柜也冷了脸色。 第二十四章 陆彦墨救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李长生看到王掌柜这样子,还以为是王掌柜做贼心虚。 所以李长生更加肆无忌惮了。 “怎么,敢做这些事情,不敢承认吗?”李长生哈哈大笑。 “你们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夫之妇,能勾搭到一起,倒也真的是蛇鼠一窝了。”李长生一拍扇子。 苏月白就知道李长生肯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苏月白,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可是自己和我妹妹说看上我了!怎么,因为我没看上你,你就去勾搭别的男人了?” 一边说着,李长生一边看了王掌柜一眼,“看来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是不是谁有钱,你就喜欢谁?”李长生的嘴巴里恶毒的字眼一个个地往外蹦。 周围的人听到李长生说出这样子的话,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女子的贞、洁尤为重要,可是李长生却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能把苏月白的名声糟蹋得多难听,就糟蹋得多难听。 纵然在场的很多人都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围观,但是听到了李长生的话还是有点不舒服。 有几个好心人开口说:“李公子,这话也不能乱说啊。” 却被李长生给瞪了回去。 “我是不是乱说,苏月白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做过的事情怎么不敢承认了?” “以前听闻李公子厚颜无耻,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苏月白脆生生的一句话,使人群安静下来。 她冰冷的勾唇,不屑的开口:“也不知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本姑娘会看上你这么个杂碎!” “你!” 李长生没想到苏月白这么牙尖嘴利,还敢当着这么多人骂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然而这还没完。 只见苏月白悠悠然坐在凳子上,斟了杯茶。 “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之前镇子东边那个卖豆腐的姑娘,就是因为受不了李公子的玷污才投河自尽的吧?” “还有你的第十三房小妾,新婚之夜第二天,就全身伤痕惨死在房内?” “最近,听说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被你抢回去当了童养媳?” 苏月白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冷。 “人人都说李家长生恶如禽、兽,要我说,把你比作禽、兽,那是对禽、兽的侮辱。” 李长生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说:“苏月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说,给我带走!” 苏月白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一凛:“李长生,你敢?当街强抢民女,你把王法当成什么了?” 李长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王法?王法算什么?在这里,李家就是王法!给我把她带走!” 苏月白看到了周围的人,包括王掌柜都用一种很是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难道李长生还以为这几个家丁就可以拦住自己? 要是放在以前的那个苏月白,还可能是会这样子被抓住。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苏月白来到这边之后,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再加上前世闲暇之余还在网上学了一套军体拳,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就在苏月白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看谁敢碰我娘子一下。” “相公,你来了!”苏月白用力挣脱了家丁的手,跑到了陆彦墨身后。 来人正是陆彦墨。 陆彦墨看到了两个家丁抓着苏月白的手,眼里满是戾气。 苏月白朝自己跑过来的时候,陆彦墨把苏月白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倒是不知道,李家竟然这么厉害了。都能代表王法了。”陆彦墨的身上满是嗜血的气质。 李长生没想到陆彦墨会半路杀出来,他愣住了。 而且陆彦墨现在的气质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身上的威压让李长生有点喘不过气。 似乎陆彦墨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样。 李长生的嗓子有点干,他看着陆彦墨,久久说不出话。 陆彦墨扫视了一眼,看着周围的人,“没人敢回答?谁欺负的我娘子?有本事站出来。” 看到了家丁的眼神都瞟向李长生,陆彦墨紧紧盯着李长生。 “是你?” “是她惹了我妹妹在先,难道她不应该到我家给我妹妹认……”李长生说完这句话之后,不敢再看陆彦墨的眼睛。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陆彦墨竟然低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李长生见到陆彦墨这样子,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彦墨悲悯地看着李长生,“年纪轻轻,脑子就坏掉了。” “你诬陷我娘子在先,还想让我娘子道歉?该道歉的是你。” “给我娘子的名誉道歉。” “给吓到我娘子道歉。” “给那几个人脏手碰到我娘子道歉。” 听着陆彦墨的话,李长生立刻就暴跳如雷了。 “要我道歉?不可能!她做了什么事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道歉是吗?”陆彦墨看着李长生,活动了一下拳头。 “我不……” 李长生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拳,鼻血瞬间就流下来了。 “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我被打了吗!”李长生嘶哑着嗓子喊。 “不自量力。”陆彦墨让苏月白到王掌柜身边站着,然后才看一眼这五六个家丁。 刚刚那两个拉了苏月白的也在这中间。 陆彦墨就像是练家子一般,三两下就把这几个花拳绣腿的家丁打趴下了。 特别是那两个碰了苏月白的家丁,手直接就被陆彦墨废了。 看着自己的家丁都被打趴下了,李长生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陆彦墨一个过肩摔把李长生摔在了地上,脚踩在了李长生的背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来,给我娘子道歉。”陆彦墨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李长生哭着喊着:“我道歉!我道歉!” 陆彦墨收回脚,李长生立刻爬了起来跪在苏月白面前。 “苏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苏姑娘!”李长生一边说一边也苏月白磕着头。 苏月白冷哼了一声,“滚回去告诉李云云,不要再来惹我。” 第二十五章 白莲花找上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还不快滚?”陆彦墨看着李长生和那些在地上打滚的家丁,冷着脸说。 李长生自然是被陆彦墨吓得屁滚尿流,带着一堆手下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给掌柜的添麻烦了。”左右没有损坏什么东西,陆彦墨带着苏月白就往家里赶了。 苏月白简直快变成陆彦墨的小迷妹了。 刚刚的陆彦墨就像是天神下凡来救她一样。 苏月白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有点不受控制。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晚饭过后,苏月白坐在炕上。 因为搬到了芳兰的这个庄子,所以还没有给陆彦墨收拾出一个房间。 于是现在陆彦墨就只好跟苏月白一间房。 若是夏天还好打地铺,可是这冬天两个人就共睡一床了。 “你我本就是夫妻,哪来这么多虚的?早点歇下吧。”陆彦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床被子,二驴睡在隔壁书房。 其实陆彦墨很想问苏月白,为什么夫妻俩要这样。 只不过这个问题终究是问不出口。 “要不……”苏月白思忖了一下,试探般地开口,“要不我们明天就去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吧。” 陆彦墨本来还以为苏月白想通了,听到了后半句话之后,陆彦墨只觉得希望落空了。 “嗯,你开心就好了。” 苏月白感觉到了陆彦墨在生闷气,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苏月白只好抱着疑惑睡觉了。 等到苏月白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之后,陆彦墨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苏月白的睡颜,心里十分复杂。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陆彦墨喃喃道。 想着,陆彦墨的心里满是苦涩,最后他心一横,把被子撤掉了。 第二天起床,苏月白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一样抱着陆彦墨,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而陆彦墨正看着自己,眼中带着笑意。 “怎么……怎么会……被子呢……我不是故意的……”苏月白立马就要松开手。 可是陆彦墨却抱住了苏月白,“娘子,为什么最近我们要如此生疏?” 苏月白没想到陆彦墨会这么问,她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以后就样子睡觉吧,我们孩子都有了,难不成你还害羞吗?” 苏月白囧了,好像一直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 见到苏月白这样子,陆彦墨也不想逼迫苏月白了。 “算了,那这件事情再议吧。起床收拾隔壁了。”陆彦墨松开了苏月白。 苏月白偷偷松了一口气。 一整天,两个人之间都怪怪的。 苏月白好几次想跟陆彦墨搭话,陆彦墨都很冷淡地回应。 苏月白只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便也没有再一直想着搭话了。 收拾好了屋子之后,苏月白和陆彦墨正打算把东西往里头搬。 可是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姐姐,姐夫,你们在家吗?”苏桃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似乎还带着点哭腔。 苏月白不知道这两个人来家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可是不开门的话,怕是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开了门之后,苏月白看到了在门口一脸局促的苏桃红。 “有事快说。”苏月白没打算给苏桃红好脸色看。 “姐姐,娘亲病了。”苏桃红未语泪先流,看起来好不可怜。 苏月白却不以为意。 “你娘亲病了你去找大夫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能给她看病。” 苏桃红咬了咬牙,跪了下来,“姐姐,求求你救救娘亲吧!” 苏月白被苏桃红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我不是大夫,你就算在这跪上一天一夜我都没办法给她治病。”说完之后,苏月白转身离开。 这时候苏母在外面开始叫唤开了,“桃红啊,哎哟,我好难受啊。” 苏母看着苏桃红这么跪苏月白,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她们看到苏月白最近过得这么好,自然是眼红极了。 在苏月白家可以蹭吃蹭住,好好过这个冬天,抱着这个想法,两个人商量了一出戏。 听到了苏母的声音,苏桃红立刻去把苏母搀扶了过来。 “苏月白,你这个不孝女啊。”苏母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不过这自然是装的。 苏月白没有再理这对母女,而是自顾自地开始做饭。 苏桃红看到苏月白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办。 苏母计上心来,假装晕倒。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苏桃红立刻会意地开始喊了起来,把周围的邻居都惊动了。 苏月白听到了门口的骚乱,本来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是偏偏有邻居在帮母女俩人说情。 “这陆家娘子啊,你看看你娘都晕倒了,还是先把人扶进去吧。” “是啊是啊,天寒地冻的,没病都要给冻出病来啊。” 苏月白不胜其烦,只好打开了门。 见到苏月白打开了门,苏桃红哭得更起劲了。 “进来吧。”苏月白的表情很是冷淡。 如果不是因为怕这些人吵到二驴读书,苏月白真的不想管这两个人。 “姐姐……”苏桃红见到苏月白开门的时候,在苏月白和后面那些人看不到的角度偷笑了一下。 苏月白懒得跟她们废话,“有病就去治。” “可是为了给娘治病我们已经把积蓄全部都花光了。”苏桃红说到这里,又开始眼泪涟涟。 苏月白冷笑了一下,果然是过来要钱的。 “我们家也没有多余的钱来给你娘亲治病了,这可怎么办?”苏月白故意装作非常痛心的样子。 苏桃红一听,立刻沉不住气了,“胡说,我分明看到你家天天都能吃上肉了!” 苏月白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桃红,“这你都知道?” 苏桃红发觉自己说漏嘴之后,咬了咬嘴唇,转移了话题。 “姐姐,你看娘亲还昏迷着,可不可以让娘亲在床上休息一下?”苏桃红转了转眼珠子。 只要能先留在苏月白的家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说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留下来…… 第二十六章 请大夫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这里有三吊铜钱,你先拿去给你娘亲治病吧。”  苏月白一听她们要留下来,立刻就不乐意了。 之前她们留在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苏月白说什么都不希望这个家再被闹得鸡犬不宁。 苏桃红摇了摇头,“姐姐,我们来你家,真的不是要来跟你要钱的。” 苏桃红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毕竟苏桃红还看不上这三吊铜钱,她想要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而且最近苏月白不知道从哪来的赚钱的法子,赚了不少钱。 要是自己也能学到那个挣钱的法子,还用得着在她家里低声下气吗? 因此苏桃红拒绝了苏月白的铜钱,“姐姐,你去找大夫来给娘亲看看吧。” 苏母只不过是感染了点风寒,并不严重,之前都是喝姜汤就好了。 可是这次偏偏就是要小题大做,目的就是要住进苏月白的家里。 苏月白搬了家之后,这里的房子比起之前的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能住在这里冬天就不怕风雪了。 “自己去。”苏月白把铜钱丢在了桌上。 回到了客厅之后,陆彦墨看到了苏月白冷着脸的样子。 “若是真的不想让她们待在咱们家里,就直接丢出去就好了。”陆彦想起了之前这两个人是怎么欺负苏月白的。 苏月白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倒要看看她们想闹什么幺蛾子。” 不一会儿,苏母就假装“幽幽转醒”了。 “姐姐,姐夫,你们帮我照顾好娘亲,她已经醒了,我现在去找大夫。”苏桃红为了维持自己在陆彦墨面前孝敬母亲的形象,特地过来说。 苏月白点了点头。 陆彦墨看都不看苏桃红一眼。 见到陆彦墨这样子,苏桃红还以为是苏月白撺掇的,心里更加记恨苏月白。 等到苏桃红走后不久,苏母开始叫唤了起来。 苏月白本来不想管,可是苏母的动静却越来越大,不得已,苏月白只好去看看情况。 就在苏月白准备站起身的时候,陆彦墨拦住了苏月白。 “外面冷,我去看看吧。” 天暗下来了,温度也低了很多,房间里关着门所以很是暖和,但是门外就不一定了。 没等苏月不回答,陆彦墨就出去了。 苏月白知道陆彦墨这是维护自己,心里暖暖的。 见到进来的人不是苏月白,而是陆彦墨,苏母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为难他了。 苏桃红喜欢陆彦墨这件事情,苏母心里是知道的,所以这时候苏母也不敢轻举妄动为难陆彦墨。 “女婿啊,我就是突然觉得头痛难忍……桃红还没回来吗?”苏母还是装作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 陆彦墨见到苏母这样,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让苏月白来陪陪我?这桃红不在,也就只有她能跟我聊聊宽慰宽慰我了。”苏母只想着为难苏月白。 可是陆彦墨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苏母。 “天气冷了,月白身子不好,我让她先歇下了,有什么事情的话跟我说就好了。” 见到了陆彦墨对苏月白的维护,苏母气得咬牙切齿,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好好,知道你心疼苏月白。”这么说着,苏母转了转眼珠子,“女婿啊,你可不可以出去找找桃红啊?” 就算到了现在,苏母还是没有死心,想撮合苏桃红和陆彦墨。 陆彦墨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村子就这么大,苏桃红又不是小孩子了。”陆彦墨冷漠地说,“她不会走丢的。” 苏母又气又急,偏偏就是没有办法对着陆彦墨呼来喝去。 之前陆彦墨就表现出对苏桃红没有兴趣的样子,只怕要是再强迫他做这些事情,会更加讨厌苏桃红。 这么想着,苏母打消了让陆彦墨去找苏桃红的念头。 不过人还是要留在这里的,等会苏桃红回来了,两个人还可以再相处相处。 “那女婿啊,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担心桃红。”苏母捂着心口。 陆彦墨怕自己要是回去苏母又要为难苏月白,便点了点头。 而苏月白趁这个时候,把自己家里所有的钱全部都收到了自己的盒子里。 苏桃红跟苏母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所以还是先把这些银子收好比较妥当,万一这两个人偷东西呢? 不一会儿,苏桃红就冒着风雪回来了,后面跟着大夫。 苏母因为刚刚在风雪里站了那么久,这时候也确实感觉到了额头上发热,似乎风寒更严重了。 “这位夫人就是感染了风寒,现在有些发热。”大夫给苏母把脉之后说。 “这几日先把药吃了,然后再好好修养两三天就好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大夫给苏母开了药。 听到了大夫的诊断之后,苏母点了点头,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苏桃红却又开口,“大夫,我母亲这几日总是感觉头疼,忧思难眠,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把苏母的病情营造得更严重,苏桃红开口。 “这……这大概是这位夫人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心结吧,心病还须心药医。”大夫为难地看了苏母一眼,“这就要看这位夫人自己了。” “谢谢大夫,我送你。”陆彦墨不想再看到苏桃红母女了。 既然大夫都说只是风寒了,陆彦墨自然是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间屋子。 “桃红也出去送送大夫吧。”苏桃红见到陆彦墨起身,立刻跟着站了起来。 “你照顾好你母亲。”陆彦墨头也不回,轻飘飘地用一句话拦住了苏桃红。 苏桃红没办法,只好咬咬牙坐了下来。 “姐夫,等会你还过来吗?”苏桃红委屈地看着陆彦墨的背影。 回答苏桃红的只有陆彦墨把门关上的声音。 “又是苏月白!一定是苏月白教唆的!以前姐夫不会这样子的!”苏桃红气得直跺脚。 苏母安慰着苏桃红,“好了,现在我们住下来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总会找到机会的。” 第二十七章 珍香阁的橄榄枝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虽然让苏桃红的母女留了下来,却没有让她们白吃白喝的意思。 “苏桃红,你既然想要留在我家,那就要守我的规矩。”苏月白看着苏桃红和苏母说。 “除了我的屋子,书房,厨房,客厅,还有院子你要打扫干净,特别是这几天下雪,院子的雪记得扫出去。” 听到了苏月白竟然让自己打扫卫生,苏桃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这……这么多要打扫的,你……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苏桃红震惊之后,很是生气。 苏月白看到苏桃红这惊讶的样子,扬起了一个讥讽的微笑。 “当初我的二驴也是这样子被你们使唤的,你忘了吗?” “二驴一个小孩子尚且能做这些,你们凭什么做不到?”苏月白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你自己爱做不做,不做的话,你们到了饭点就等着饿肚子吧。” “我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供不起两个白吃白喝的人。” 说完之后,苏月白就出门了。 苏桃红恨得牙痒痒,可还是只能乖乖照做。 苏月白自从上次晕倒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虽然说是忍着自己的脾气要打扫卫生,但是苏桃红还是不忘记要偷懒。 苏母给苏桃红灌输的思想就是,不能做这些粗活,手会变粗的。 只不过苏桃红还不知道,苏月白早就猜到了苏桃红可能会敷衍自己,因此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苏月白一大早出门去摘了辣椒送到十里长香,王掌柜也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苏月白了。 取了辣椒之后,王掌柜没有像之前那样又请苏月白进去,毕竟前车之鉴还在。 前两次,先是李云云,接下来是李长生,把饭店闹得客人都有怨言了。 而且人言可畏,这事情让王掌柜的媳妇听了,王掌柜的媳妇跟王掌柜闹了好几天。 苏月白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取了银子之后便离开了。 苏月白离开之后,在街上逛着,想买一些东西回家。 二驴的床上似乎还没有枕头,不如就去买点布料和棉花,还有决明子,给二驴做个枕头,也可以顺便做个抱枕。 这么想着,苏月白准备往布庄走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叫住了苏月白。 “苏姑娘,请留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叫住了苏月白,脸上带着恭敬。 苏月白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小厮,“有事吗?” “我们家公子请苏小姐到珍香阁一叙。”小厮彬彬有礼的样子,让苏月白觉得很是受用。 但是苏月白还是很警惕的。 “你们家公子是谁?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们家公子吧。” 小厮耐心地说:“我们家公子是珍香阁的少东家。” 苏月白这才点了点头,跟着小厮到了珍香阁。 珍香阁是十里长香饭店的对头,这件事情苏月白还是知道的。 到了珍香阁之后,苏月白看了看珍香阁的装潢,看起来就跟十里长香差不多。 不过珍香阁有一个特色就是,他们提供让顾客自己动手做饭的地方,这点倒是新奇的。 小厮把苏月白引到了一间雅间之后,敲了敲门,“公子,苏姑娘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男声,苏月白一听,只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 苏月白进去之后,发现雅间的装饰十分雅致,墙壁上挂着山水画,一个火炉上正烧着水,而桌椅则全部都是竹子做成的。 矮几上,一个香炉正散发着氤氲的烟。 “苏姑娘。在下齐陌白。”齐陌白给苏月白行了个拱手礼。 苏月白点了点头,按着婢女的指引坐了下来。 “不知今日齐公子请小女子过来,有何贵干?”苏月白知道这个珍香阁的背景的。 齐陌白出身官宦世家,只不过听说他无心仕途,便来了这个偏僻的乡下开了饭店。 据说,这个齐陌白的父亲是当朝的太子的老师。 可是苏月白却没有因为齐陌白的身份就巴结讨好齐陌白。 也没有因为这样子就害怕齐陌白,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苏月白没有一点惧意。 看着苏月白坐得笔直,丝毫没有那些人看到他时唯唯诺诺的样子,齐陌白的眼里带着点欣赏。 虽说这苏月白是女子,却比一些男子更加有胆魄。 “哈哈,苏姑娘果然是明白人,今日过来,就是想跟苏姑娘谈一笔生意的。”齐陌白也没有继续藏着掖着。 “我想跟你收购你卖给十里长香饭店的那些调料,价格我愿意出十里长香饭店的三倍,你觉得如何?” 齐陌白用高价诱惑着苏月白。 苏月白思忖了一下,自己跟十里长香饭店的合同也确实快到期了,跟珍香阁签合约也不是不行。 “可以,不过要等到我跟十里长香饭店的合约到期,您也知道辣椒是非常稀有的调料,如果我现在供给你,就没法兼顾十里长香了。” 苏月白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得想办法加快辣椒的生长,这样才够用。 可是齐陌白听到苏月白的回答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可是,苏姑娘,你也看到了,自从你的那个调料给了十里长香饭店之后,我们珍香阁的生意就日益惨淡。” “所以可不可以先给我们?我愿意出五倍的价格。”齐陌白似乎是一副被逼急了的样子。 苏月白却坚定地拒绝了齐陌白的要求。 “都说商人重利,可是我苏月白既然答应了十里长香饭店,而且签了合同,断然不会毁约。” “我若是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弃自己的信誉于不顾,恐怕以后也没有人敢跟我谈生意了。” 苏月白说完之后,思考了一下,“若是齐公子诚心像要辣椒的话,还是等我跟十里长香饭店的合同到期吧。” “如果是现在就要的话,恕月白不能答应这笔买卖。” 苏月白说完之后,等着齐陌白的回答。 没想到齐陌白哈哈大笑,“不愧是你啊,能说出这样子的话,也算是商界的女中豪杰了。好,齐某今日就答应了。” 苏月白好和齐陌白就这样子签订了合约,等跟十里长香饭店的合约到期之后,苏月白就也给珍香阁提供辣椒。 第二十八章 母女作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拎着一堆东西到家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苏桃红和苏母在客厅喝着茶,指挥这二驴做着什么。 苏月白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客厅,而客厅的那一幕气得苏月白的血直冲脑子。 苏桃红和苏母一边喝茶,一边指挥着二驴打扫着客厅。 “小畜生,去,把客厅打扫干净了。”苏桃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二驴长久以来被苏桃红和苏母颐气指使惯了,现在突然被这样对待,也不懂得反抗。 见到二驴慢吞吞地去打扫,苏桃红插着腰,看着二驴。 二驴之前做惯了家务,所以现在打扫对二驴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可是苏桃红左看右看就是看不顺眼,她走过去,就要拧二驴的胳膊。 “你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娘怎么教你的?” 苏月白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推开了苏桃红。 苏桃红被这么一推,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瞠目结舌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苏月白。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我这……我本来要打扫的,可是二驴偏偏说他来。”苏桃红一副非常懊恼的样子。 然后看向二驴,眼里满是威胁地说:“我要跟他抢扫帚的,可是二驴偏偏不让,你说是不是啊二驴?” 苏月白冷笑着看着苏桃红,看了看二驴的手臂,已经被苏桃红拧青了。 “这就是抢扫帚?”苏月白冷笑着看向苏桃红,然后把二驴挡在了身后。 “你们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还欺负我儿子?你娘怎么教你的?”苏月白反问苏桃红。 苏桃红一副急着要解释的样子:“姐姐你误会了,不是这样子的。” “不是这样子是哪样?”苏月白突然大声吼道,“你还要不要脸?” 苏母见到苏月白这样跟苏桃红说话,立刻出面维护苏桃红。 “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妹妹说话?”苏母拍了拍桌子。 苏月白一个眼刀子过去,瞪着苏母,“那你就是这样子看着你的女儿欺负你的外孙?或许……是你为老不尊这样指使你女儿的?” 苏母被苏月白看得心里发虚,可还是想跟苏月白争执。 苏桃红这时候看到了陆彦墨从大门口要进来,立刻、抢着说话。 “姐姐你不要怪娘,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苏桃红挤出了几滴眼泪。 苏月白一听苏桃红这么说,直接给了苏桃红一巴掌,打得苏桃红头都偏了过去。 似乎是没有想到苏月白真的会打自己,苏桃红被打蒙了,苏母也蒙了。 “你……你怎么可以打你的妹妹?”苏母一下子就冲上来,想要推开苏月白。 陆彦墨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了,拦住了苏母,冷着一张脸问:“岳母这是作何?为什么要动手打我娘子?” 见到陆彦墨来了,苏桃红自然是更加努力地卖惨。 “姐夫,你不要误会,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苏桃红哭得眼泪涟涟。 “我不应该动**二驴的扫帚的。都怪我,你不要怪娘亲,姐姐也没错。” 陆彦墨看着苏桃红哭得这么惨,说:“你既然知道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不赶紧站出来道歉?” “有错就要认,二驴都懂得这点,你都这么大人了为什么不懂?” 苏桃红似乎没有想到陆彦墨这么说,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差点噎死过去。 苏月白忍不住在心里给陆彦墨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岳母你不是身子不爽利吗?怎么出来跟苏桃红一起瞎胡闹呢?还是说你病好了?”陆彦墨又看向了苏母。 苏母见到陆彦墨这样子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要是岳母身子已经大好了,那就请离开吧。”陆彦墨丝毫不留情面。 这下子苏母是真的晕过去了。 被陆彦墨气晕的。 一阵混乱之后,大夫又到了苏月白家里。 “我娘亲怎么样了?”苏桃红十分着急地看着大夫。 毕竟这次苏母不是装晕,是真的晕倒了,苏桃红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毕竟如果苏母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以后就没有人来帮她留住陆彦墨的心了。 大夫把完脉之后,抚了抚胡须,说:“夫人这是急火攻心了,再加上风寒未痊愈,才会晕倒。” “接下来这阵子夫人需要静养,所以就不要再让夫人动怒了。否则容落下病根。” 说完之后,大夫开了安定心神的药,便离开了。 这下子,苏桃红和苏母又有借口留下来了。 苏月白气得牙痒痒,但是看到二驴被欺负了,苏月白真的不能忍。 “吃饭吧,别气了。”陆彦墨给苏月白盛了饭。 苏月白点了点头,心疼地看着二驴,“二驴,以后不用怕她们知道吗?她们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苏月白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戾气。 “你要记住,你才是主人,你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 说完之后,苏月白就这样看着二驴。 二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亲。娘亲不要生气。” 就在一家人准备吃饭的时候,苏桃红又走了进来,“姐姐,吃饭了为何不叫我跟娘?” 见到苏桃红还有脸这样子来要吃的,苏月白冷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我家里刚好只煮了我们家人的饭。”二驴想了想刚刚苏月白的话,站出来说。 见到是二驴这个小孩子说的话,苏桃红不以为意,“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 “二驴说的对。你们去喝早上剩的粥吧。”苏月白也开口。 苏桃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们大鱼大肉,竟然要我跟娘喝稀粥?” 苏月白冷哼,“我说了,你不好好做家务,就不要想吃东西了。” “而且,你娘不是生病了,饮食得清淡,以后你们三餐都是粥了。二驴,相公,做饭的时候记得还是只有我们家的份。”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苏桃红有气没地方撒,只好一跺脚,自己去厨房热粥。 这天过后,苏桃红也不敢再继续跟苏月白作对了,可是背地里还是想搞小动作。 第二十九章 苏桃红套话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见到这几天苏桃红安分了下来,苏月白也还是没有掉以轻心。 苏桃红一向都是趁你病要你命的那种人,因此苏月白可不敢大意。 “姐姐,娘亲的病也有了点起色,也是该吃点肉食补补了。”苏桃红有意无意在苏月白的面前说。 苏月白听了时候,没有什么反应,她看得出来,苏桃红这是想跟自己一起吃饭。 但是苏月白怎么会让苏桃红如意? “那你就去给你娘亲买肉啊,来找我干什么?”苏月白看着苏桃红,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 苏桃红涨红了脸,她怯怯地看着苏月白。 前几次苏月白教训她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因此现在苏桃红也不敢轻易像以前那样跟苏月白说话了。 “我跟姐姐说过了,因为给娘亲治病,所以我们家的积蓄全部都花光了……”苏桃红说着,眼眶又红了。 见苏桃红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蹦跶了,苏月白也软了态度。 “今天晚上过来吃饭吧。”苏月白说完之后,也没有再跟苏桃红废话,就去山上了。 等到苏月白回到家的时候,苏桃红已经把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了。 “姐姐你回来了啊,我烧了热水,你要不要先去洗澡?”苏桃红殷勤地想要帮苏月白拿东西,却被苏月白躲了过去。 “不用了。” 苏月白躲过了苏桃红的手。 苏桃红讪讪地缩回了手,“那姐姐你先忙,我去看看娘亲怎么样了。” 一回到了苏母的房间,苏桃红立刻原形毕露了。 “娘,你知不知道那个苏月不多不识抬举?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事情,她竟然还用那种态度对我!” 苏桃红气得想砸东西,“呸,我看苏月白就是个小贱蹄子!给脸不要脸。” 苏母看着苏桃红这么生气,安慰着苏桃红,“好了好了,别气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着苏母之前说的,只要在陆彦墨面前装出贤妻良母的样子,陆彦墨肯定会心动这句话,苏桃红只好把今天受的气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到了晚饭的时候,苏桃红殷勤地帮忙端菜,盛饭,就连对二驴都带着笑脸。 对于苏桃红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苏月白也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姐夫,来,吃这个。”苏桃红死性不改,还是想在陆彦墨面前表现自己。 苏月白咳嗽了一下之后,苏桃红立刻缩回了手。 “我只是……” 眼看着苏桃红又要哭出来,苏月白打断了她的话。 “吃饭吧。我刚刚噎到了。” 陆彦墨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苏月白解了围。 吃饭的时候,苏桃红像是不经意般地问:“姐姐,你这是使了什么法子啊,能这么快挣到这么多钱呢。” 听到了苏桃红这么说,苏月白了然一笑。 果然在这等着自己呢。 “我挣钱的法子告诉你,那我不用挣钱了?”苏月白说得直白,苏桃红被堵得说不出话。 陆彦墨吃完之后就先离开了客厅,去教二驴识字了。 眼见这饭桌上就剩下苏月白和苏桃红两个人。 “姐姐,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就算你把挣钱的法子告诉我,也不打紧啊。”苏桃红开始跟苏月白打亲情牌。 苏月白听到苏桃红的这话,冷笑了一下。 “姐姐你笑什么?难道桃红说错什么了嘛?”苏桃红没等苏月白回答就继续说,“难道姐姐已经不把桃红当家人了吗?” “桃红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事情,你看我也知道错了,姐姐也不要一直放在心上了。” 苏月白听苏桃红说完之后,挑了挑眉,“你说说完了?” 苏桃红点了点头。 苏月白清了清嗓子,说:“首先,我要跟你说清楚,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所以我的钱是我的钱,我怎么挣钱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第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之前娘自己也说过。”苏月白似笑非笑,“这就不能怪我不当你们是家人了。” “最后,人呢,贵在自知。所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请你分清楚。” “而且我们关系没有好到把挣钱的法子告诉你。” 说完之后,苏月白让苏桃红把桌子收拾干净,自己去给二驴做枕头和抱枕了。 苏桃红气得脸都红了,这个苏月白当真的是油盐不进。 收拾好东西之后,苏桃红很恨地回到了苏母的房间,给苏母带来了饭菜。 “娘,我还是没套出话来,这可如何是好?”苏桃红看着苏母,心里乱糟糟的。 眼见着苏月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自己却要在这寄人篱下受气。 苏母眼珠子转了转,“你傻呀,她不告诉我们,我们自己不会看吗?” 听了苏母的话之后,苏桃红算是冷静了一点。 “娘,你的意思是……” 两个人开始商量着计划。 而这边鸡犬不宁,芳兰家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就打算去李家做客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刘猛看着芳兰的怒容,继续刺激着芳兰。 他想着李云云温柔的笑,对芳兰越来越挑剔。 没有李云云年轻,没有李云云温柔,也没有李云云的家世背景可以帮助到自己。 因此刘猛早就厌倦了芳兰。 在刘猛看来,芳兰不过是早将至起糟糠之妻罢了。 芳兰看着刘猛这样子,知道自己拦不住他。 可是她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你真的要去那李府?你忘了陆彦墨的下场吗?” 听见芳兰的话之后,刘猛嗤之以鼻。 “那是陆彦墨不识抬举。你这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一天天的别的不会管这管那的。”刘猛的态度越来越差。 “刘猛我告诉你,你今天走出那个家门就不要再回来了!”芳兰放了狠话之后,气得直流泪。 刘猛也铁了心要去李家,“好,这个家我就不回来了!我自己在外边住!” 芳兰看着刘猛这样子,心里想,好你个刘猛,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请分了! 想着,芳兰就去找苏月白商量要怎么把刘猛拉下村长这个位置了。 第三十章 刘猛有麻烦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芳兰到了苏月白家里的时候,苏月白正在看着那本刘猛的账本。 “月白妹子,你在忙啥呢?”芳兰先跟苏月白寒暄着,“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到你。” 苏月白见到是芳兰来了,急忙起身,“芳兰姐,平日里这时候不应该在家里准备要歇息了吗?这么晚还跑这么远。” “我这还不是被刘猛给气的吗?”芳兰一说到这里,眼眶就红了。 苏月还听到芳兰声泪俱下地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刘猛为了巴结李家,连自己家都不待了,要跑去李家,帮李家做活。 也难怪芳兰会生气了。 “芳兰姐,你放宽心,一定会找到他的破绽惩罚他的。”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之后,芳兰才离开了苏月白的家。 第二天一早,苏月白就拿着账本上的证据,找到了芳兰。 “可是只有这个证据还不够,那块土地之前刘猛跟我相公交易的时候,是有在官府那边留过底的。” 芳兰也不懂这些门门道道的东西,“那,这可咋办?你在镇子上有没有认识的人?求助一下他们。” 苏月白神秘一笑,“不用,我想到办法了,你且过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刘猛这个人生性多疑,万一……”芳兰忧心忡忡地看着苏月白,“要是被刘猛发现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放心吧,你按着我说的去做,保证不会出岔子的。” 几天之后,村子里突然开始人心惶惶,因为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流传出来的,官府要收回之前的地,改成官用的了。 这下子很多人的地都要被收回了。 不仅如此,官府甚至还扬言,如果被抓到有谁不愿意归还地,那就要进去蹲大牢。 本来农民也就靠着这么点地的收成要养家糊口,这么一弄,接下来的收入都不知道从哪来。 而且还有人说,有的人房子都占着地了,到时候估计连房子都要一并被收走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找了村长刘猛,却发现刘猛竟然不在家。 “我相公……我相公他去了镇子上。”  芳兰看到这么多村民,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有点慌。 村民们见到只有芳兰一个人在家,脾气也全部都上来了。 “村长不就应该是要帮我们解决麻烦的吗?怎么现在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村长却跑了?” “就是就是,村长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我们就上李家找他去!” “对!我们去找他讨个说法!” 芳兰之前准备的那套说辞甚至都还没搬出来,村民们就已经准备去找刘猛麻烦了。 再说刘猛,到了李家之后巴结李府的人巴结到连村长的面子都不要了。 所以李家人根本就不把刘猛放在眼里。 李云云偶尔会给刘猛一点点蝇头小利,刘猛就开心得找不着北了。 要不是为了对付苏月白,李云云真的不想把刘猛留在家里。 这天刘猛跟往常一样做完了活准备回李府里面,却看到了大批村民过来。 刘猛第一个反应就是,难不成是芳兰叫过来的帮手?为了逼迫自己回家? 转念一想,芳兰的性子他了解,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顶多以后会跟自己形同陌路罢了。 “大家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刘猛马上就端起了村长的架子。 看到了刘猛这个样子,大家都气得牙痒痒,但是没办法,现在也算是有求于他。 于是一个人笑着问,“村长怎么不在家呢?我们有事找村长,可算是好找,都找到镇子上来了。” 本来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在刘猛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他一样。 刘猛当即脸色一沉。 “难不成我要做什么事情都要跟你们报告了?你们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 见到刘猛竟然还给他们摆脸色,村民们都不乐意了。 “村长,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村长,那是不是该解决一下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了?”一个人说。 有人带头,立刻就有很多人开始怨声载道。 “就是就是,光有一个名头在,不帮我们解决问题,你算什么村长啊?” “现在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在这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对得起我们对你的信任吗?” 刘猛听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更加一头雾水了。 “到底发生了啥事,你们也不跟我说。你们不说我怎么帮大家解决问题?” 刘猛见到大家都很不满,才稍稍好了点态度。 村民们见发生了这件事情,刘猛都不知道,对刘猛更加失望了。 有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刘猛之后,刘猛蒙了。 他这两天都在李家,所以上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特别是突然要收回这些地的问题,刘猛之前在陆彦墨家里还真的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一语成谶。 “大家先别着急,我回家看看上面发下来的文书再跟大家说。”刘猛此时也顾不得跟李府的人告别了,急着要回家看看上头的人怎么说。 “芳兰,芳兰!”刘猛气喘吁吁地赶回家,一到院子里就叫着芳兰。 芳兰见到刘猛回来,也没给刘猛好脸色看,“哟,不是说不回家吗?现在这是干什么?” 刘猛没心思跟芳兰扯这些,“上面的文书呢?快给我看看。” 芳兰却头也不回地回到客厅坐了下来,“什么文书?我怎么知道上面发下来的文书呢。你是村长,我可不是。” “我不过是个见识短浅的乡野村妇罢了。” 芳兰说完之后,拿起了手边的绣品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弄这些!火烧眉毛了!村里吃了这么大的事情,没处理好,我村长都不用当了。”刘猛现在也不敢对芳兰怎么样。 “你火烧眉毛,关我什么事?”芳兰抬都不抬头,就这样继续做绣活。 刘猛急眼了,“官府的文书到底在哪!” 芳兰气乐了,她放下了东西,“刘猛,我跟官爷说了,你不住家里了,这文书,不用给了。” 刘猛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第三十一章 救下芳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猛对着芳兰发了一顿脾气之后,发现芳兰没有跟以往一样跟自己闹,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你说现在我咋办?都怪你这个晦气娘们!”刘猛走来走去,也没有办法。 芳兰看了刘猛一眼,不想回话。 刘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又躲在门口,“刘小溪,你给老子进来!” 刘小溪怯怯地看着刘猛,犹豫着要不要进门。 就在刘小溪犹豫的时候,刘猛急了:“反了是吧?现在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 刘猛走过去,一把提起了刘小溪,把刘小溪扯进了客厅里。 芳兰见到刘猛又要打刘小溪,立刻急着护在刘小溪的身前。 谁都知道,刘猛人前是公正无私亲民爱护村子的村长,可是一到了家里,就开始打自己的孩子。 现在连好村长的形象都保不住了。 “刘猛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芳兰死死地护在刘小溪的身前,“你自己做的这些窝囊事关孩子什么事?” “不是巴结着李小姐吗?现在出事了也找你的李小姐去啊!看人家理不理你!” 芳兰算是把这些日子来的心里话全部都说出来了。 “既然要当村长,你能不能负点责任?出点事情就怪自己婆娘,迁怒自己儿子,你说你配当村长吗?” 听到芳兰的话之后,刘猛愣了愣,愤怒地把面前的桌子掀了。 “如果不是你这个糟婆娘把文书拒接了,老子现在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说着,刘猛一巴掌就要往芳兰的脸上招呼。 芳兰眼见着那一巴掌又要落到自己脸上了,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之前刘猛打自己的次数也不算少了,现在打自己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刘猛的手要落到芳兰身上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拦住了刘猛。 “哪个不要命的敢拦着老子?给老子一边儿去!”刘猛一看到是陆彦墨,眼里的怒火更盛。 苏月白进来,扶起了芳兰母子,“不打紧吧芳兰姐?” 芳兰摇了摇头,感激地看着苏月白。 陆彦墨看着刘猛这样子,又是不屑又是气愤。 他还真的没见到过像刘猛这样的人。 “怎么?自己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就要打自己的媳妇孩子泄愤?”陆彦墨的眼里没有一丝惧意。 刘猛见一向沉默寡言的陆彦墨,突然就过来帮芳兰,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我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识相点都给我让开!”刘猛也不想再继续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村长的形象了。 “村长还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呢,你当这律法是形同虚设的吗?”陆彦墨不着痕迹地把苏月白她们挡住。 刘猛却不以为然,“笑话,律法关我处理家事什么事?识相点都给我让开!今天我就要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打死!” 芳兰听着刘猛的话,心里对刘猛仅存的那么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芳兰情绪的波动,苏月白握了握芳兰的手。 刘小溪看着刘猛这样子,哭了起来:“爹爹你不要再打娘亲了,要打打我吧!” 见到刘小溪哭了,刘猛的脾气更加暴躁了。 “小兔崽子,真当老子不敢打你了是吧?你们娘俩我都要打!一个也别想跑!”说着刘猛又要去打芳兰和刘小溪。 陆彦墨拉住了刘猛的手臂,刘猛像要甩开,却发现陆彦墨的手跟钳子似的。 “你偏要管这件事情是吧?那我连你一起打了!” 说完,刘猛一拳就要打在陆彦墨身上。 陆彦墨冷笑了一下,借力一动,刘猛的一只手臂直接被他卸了下来。 刘猛发出一阵惨叫,目眦欲裂地看着陆彦墨“你竟然敢打我!” 陆彦墨一脚踹开了刘猛:“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之后,陆彦墨带着苏月白还有芳兰刘小溪离开了刘猛的家里。 刘猛本来想去追,可是手臂上的疼痛拦住了刘猛。 不得已,刘猛只好停住了要去追这几个人的脚步,转身向医馆走去。 到了苏月白的家里,芳兰似乎还没缓过劲来,整个人都愣神了。 “芳兰姐,你没事吧?”苏月白给芳兰倒了一杯热茶,“先喝点茶。小溪,你们晚上吃饭了吗?” 苏月白看着刘小溪,胆小的他本来应该跟二驴一样天真活泼。 “……”刘小溪没有说话,而是怯怯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死死地盯着地面了。 见到这样子,苏月白叹了一口气,“二驴,去把饭菜热一热。” 之后在苏月白的劝说下,芳兰和刘小溪总算是吃了一点东西。 “妹子,我这辈子要是再回到刘家,我天打五雷轰!”芳兰吃完饭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月白很同情芳兰的遭遇,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芳兰。 “可是,我来这边,就怕刘猛找你麻烦,不然这样子吧,我先回娘家。”虽然这是芳兰的庄子,可毕竟都说要先给苏月白一家住了。 “放心吧芳兰姐,我们不怕事,刘猛敢来,我相公还在呢,他拿我们没办法。”苏月白安慰着芳兰。 芳兰听到了苏月白的安慰之后,又想了想刚刚陆彦墨的举动,只好点了点头。 第二天,刘猛果然过来闹事了,只不过手上还缠着东西。 看来昨天陆彦墨真的把刘猛伤的不轻。 “姐姐,怎么村长到我们家来了!”苏桃红见到刘猛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赶紧去找苏月白。 苏月白看着苏桃红紧张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正好,自己可以杀鸡儆猴。 苏月白没有回答苏桃红的话,而是直接去把大门打开了。 “村长今天来我家里有何贵干?”苏月白冷冷地看着刘猛。 刘猛对着苏月白还真的是发不起脾气,只能粗声粗气地说:“快把芳兰叫出来!让她跟我回家去!” 苏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叫出来?哈哈,村长,你这是想干什么呢?大白天就要打人泄愤吗?” “芳兰姐不在这里,自己的媳妇都不知道在哪,你这个做相公的怎么当的?”苏月白讽刺道。 第三十二章 官府来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猛没想到苏月白直接不认账,急了,“昨天晚上就是你们把芳兰带走的吧!现在说不在你家,谁会信?” 苏月白笑了,“是我带走的没错,但是谁规定,我带她走,就是带到我家?” “就算是在我家,这个时候也料到你会来找她,提前走了吧?” “你知道芳兰姐平时喜欢去哪吗?” “你知道芳兰姐在家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事情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想着怎么样你的村长位置能坐稳,怎么样你能当更大的官。” 苏月白直接指出了刘猛一直以来做的这些事情,让刘猛脸都红了。 刘猛脸红脖子粗地看着苏月白,却发现自己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毕竟苏月白说的都是事实。 “那又怎么样?这些都是我的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刘猛见自己争不过苏月白,索性耍起了无赖。 “自然是有关系,我跟芳兰姐早就结拜成了姐妹,现在我替芳兰姐说话,有何不妥?” 苏桃红躲在房间里,看着苏月白跟刘猛对峙时当仁不让的样子,有些心虚。 要是被苏月白知道自己还是想勾引陆彦墨,还是想知道她怎么赚钱的,苏月白会怎么对自己? 刘猛知道自己说不过苏月白,也不继续纠缠下去了。 “我没空跟你磨嘴皮子,我找芳兰有正事,关乎我们村的正事!也关乎到你家的地!”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村民都聚在苏月白家门口看热闹了。 毕竟刘猛还没有把村里那些事情解决好,现在又一大早地来找苏月白的麻烦。 “哦?我家的土地?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想起来了。” 苏月白笑着看着刘猛,“你来我家跟我们说官府收地的事情,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怎么现在村子的人才知道这回事呢?” “是你特殊关照了我们家,还是之前根本就没有这件事情,你只是想要我家地?” 刘猛没想到苏月白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看着身后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村民,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那是两件事情,不一样的!”刘猛含糊其辞。 村民们却不乐意了,“什么两件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啊。” “对啊村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什么事情陆家可以知道我们不可以?” 苏月白最后说:“还是说,根本就是村长害怕承担这次的责任,不敢说呢?” 刘猛这下子是哑口无言了。 “你说的这些事情,等我找到芳兰再说!现在衙门的文书也不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具体咋回事。” 刘猛想把这件事情赖到芳兰的头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芳兰才是村长啊!” “是啊,当村长当得什么事情都要媳妇来,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芳兰也是个可怜人,嫁了这么一个人也真的是委屈她了啊。” 顿时,大家议论纷纷。 “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身为村长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问自己的媳妇要官府的文书,刘猛,你可真行啊。” 一道声音传来,几个官府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这……官爷你怎么来了?”刘猛立刻换上了一副恶心的嘴脸。 看着立马变得狗腿子的刘猛,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刘猛也太能装了,这脸变得比谁都快。 “刘猛,你还不知罪吗?”官府打扮的人可不吃刘猛这一套,态度强硬地在刘猛的脖子上套上了枷锁。 刘猛一惊,就算是失职也不应该这么严重啊。 “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啥也没做啊……” 陆彦墨不知道从哪里刚回来,那些官府打扮的人一看到陆彦墨态度都不一样了。 “您……你回来了。”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陆彦墨却突然咳嗽了一下。 苏月白自然是发现了这个事情,于是她疑虑地看向陆彦墨,可是陆彦墨却没有看她。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我家门口?”陆彦墨十分“惊讶”地看着一院子的人。 “刘猛涉嫌滥用官府土地,现在县老爷让小的们过来捉拿刘猛归案。惊扰大家了。”一个捕头打扮的人出来说道。 刘猛腿都软了,“怎么会?我刘猛行得正站得直,不可能会这样子的啊!官爷你说说我哪块土地是滥用的,小的才服。” “不就是你们村子南边那块地吗?”捕头看着刘猛,眼里满是鄙夷。 听到是村子南边那块地,刘猛的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希望。 “村南的那块地,我之前就卖给陆彦墨了,所以这不能算是我的问题!”刘猛高声喊。 “我有证据!我们是签过字画过押的!”刘猛看到捕头的表情松动,还以为有戏。 苏月白见到目的达到了,笑了笑,“我说村长,您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你说了,那地没卖给我们,你还让我们搬走呢。” 刘猛像是十分看不起苏月白那样,“你这个无知的女人,知道些什么?想要血口喷人也不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哦?那村长的意思是,那块地是我们家的了?” 刘猛点头,“那当然,地契我都能给你!” 听到刘猛这么说,几个捕头却不打算就这么罢休了。 “你这么说的话,算是坐实了自己欺骗村民这件事情了,带走。” 刘猛一脸的不可置信,“凭啥抓我?我怎么就欺骗村民了?” “你前两日不是打着官府的名义赶走了陆彦墨一家?不仅欺骗村民,还假冒官府名义,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捕头轻蔑地笑了笑。 “官爷,我这边还有关于刘猛贪的衙门下来的银子的证据。”这个时候,芳兰站出来了。 芳兰的手里,拿的赫然就是平时刘猛用来记录收礼还有一些“额外收入”的账本。 刘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村民们看到刘猛终于倒台了,十分开心。 而看了整个过程的苏桃红,则是对苏月白更加惧怕。 这件事情里,苏月白仅用了几句话,就把自己从劣势转为优势。 自己跟苏月白斗真的能行吗?苏桃红突然开始犹豫了。 第三十三章 苏桃红跟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村长倒台之后,村子里也算是少了一个恶霸。 芳兰在苏月白的劝说下,也跟刘猛和离了。 苏月白拿回了地契之后,便也没有继续叨扰芳兰,搬离了芳兰的庄子,回到了自己家的房子。 而这时候苏桃红和苏母也在苏月白的家里住了有几天了。 “怎么你娘亲这次病了这么久,还没有起色?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带你娘亲去镇子上看看吧。”苏月白回到家之后,对苏桃红说道。 苏桃红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住在苏月白的家里,没想到苏月白突然这样说。 “姐姐……这我娘亲不就是你娘亲吗……” 话还没说完,苏月白就打断了苏桃红的话:“你搞清楚,我已经跟她断绝母女关系了,你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桃红面色苍白,“求求姐姐先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我等娘亲病情有了点起色就走。” 苏月白懒得多说,算了算,母女两人在家里住了也有些时日了。 “我最多再收留你们三天,三天后要是还不走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苏月白说完之后就走了。 苏桃红明明气得要死,却还是要装作一副非常感激苏月白的样子。 她看着苏月白的背影,眼里的愤怒如果有能杀人的话,恐怕苏月白要被杀死了。 第二天,苏月白照常去山上给辣椒浇水。 出门之前,苏月白还特地叮嘱放假的二驴道:“二驴啊,看好家知道吗?” 说完之后,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苏桃红和苏母现在正在住的那个房门口。 聪慧如二驴,立刻就明白了苏月白的意思。 苏月白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家里,往山上走去。 见到苏月白离开之后,苏桃红也立刻匆匆出门了。 她今天一定要看看,苏月白到底是干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有钱了。 二驴见到了苏桃红,也没有像以往那么惧怕她了。 “你要干什么去?”二驴一边吃着苏月白给他从镇子上带的糖,一边看着苏桃红鬼鬼祟祟的样子。 苏桃红本来还想跟以前那样对二驴,可是又想起了苏月白和陆彦墨的警告。 于是苏桃红堆着虚伪的笑脸,对二驴说:“哦,二驴啊,你今天气得这么早。” “我要去请大夫回来给你外婆看病呢,你也知道的,你外婆生病了,到现在还没有起色。” 苏桃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聪慧如二驴,自然是看穿了苏桃红的心虚。 “是吗?那你早去早回,你回来晚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跟爹娘说。”二驴又吃了口糖,“还有,那个人不是我外婆,我娘说的。” 苏桃红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好好好,不是你外婆。” 如果不是急着要去跟踪苏月白,苏桃红怎么可能用现在这种态度去跟二驴讲话? 这么想着,苏桃红的面色沉了沉,小跑着就出门了。 可是苏桃红一出门,发现早就没了苏月白的影子。 想起了之前住的芳兰的庄子,苏桃红想,会不会是那个庄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么想着,苏桃红也不含糊,朝着芳兰的庄子就出发了。 没想到苏桃红还真的误打误撞,就看到了苏月白在芳兰的庄子跟芳兰谈话。 就在苏桃红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苏月白突然就跟芳兰告别了。 苏桃红还以为苏月白是要回家了,急忙闪身到树后,可是却没想到,苏月白压根没往她的方向走。 苏桃红留了个心眼,又看了苏月白一眼,发现苏月白竟然往山里走了进去。 苏桃红自然是不敢耽搁,跟着苏月白就进了山。 苏月白进了山之后,没有立刻就去辣椒地,而是先在周围逛了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植物。 可是这一逛,苏月白就发现问题了。 从刚刚到现在,好像总有个人跟着自己。 会是谁? 苏月白在心里盘算着,然后不着痕迹地绕开了自己的辣椒地,到了一处种满了桃树的地方。 苏桃红跟着苏月白左弯右拐,早就有点体力不支了。 苏月白这时候突然回头,苏桃红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苏月白抓了个现行。 “苏桃红?”苏月白发现是苏桃红之后,冷笑了一下,“你还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好奇我的事情?” 苏月白一步一步紧逼着苏桃红,苏桃红被苏月白的气势吓得直往后退。 看着步步紧逼的苏月白,苏桃红的脸上全部都是惊恐。 “姐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苏桃红的眼眶开始红了。 苏月白看到苏桃红又要哭泣的样子,轻蔑一笑,“别演了,你的眼泪不值钱。” “你看看这荒郊野岭的,谁要看你哭?”苏月白直言不讳地说。 苏桃红见卖惨没有用,也不装了,而是硬气了起来。 “我来这里怎么了?合着这座山是你的吗?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苏桃红又变成了那个尖酸刻薄的苏桃红。 苏月白看到苏桃红原形毕露,也不打算给苏桃红好脸色看了。 冷下了脸之后,苏月白靠近了苏桃红。 “你来这座山,和你跟着我来这座山,就是两回事了。”苏月白看着苏桃红的眼中不带一点感情。 苏桃红发出了尖利的声音,“你可真好笑,我也只是恰巧来这里,你非要说我跟着你来这座山,那我也只能认了。” 苏月白眯了眯眼睛,“苏桃红,你在找死。” 苏桃红虽然心里虚,但是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能把我怎么样?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看看官府会不会来抓你!” 苏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官府?你看看官府是会站一个在别人家骗吃骗喝骗、钱的人,还是相信一个受害者。” 苏桃红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苏月白说的不是她。 苏月白也懒得跟苏桃红废话了,拉着苏桃红的手臂就准备下山。 “你拉我干什么?你别碰我,我自己走。” “快放开我!你在不放开我……” 这时候苏月白突然松开了苏桃红,苏桃红一个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 “苏月白你这个毒妇!你……” 苏桃红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第三十四章 苏桃红被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桃红一下子就懵了。 “怎么不叫了?继续叫。”苏月白轻蔑地看着苏桃红在地上狼狈的样子。 苏桃红疯了似地就要往苏月白身上扑过来,可是苏月白一个闪身躲过了。 “苏桃红,你以为每个人跟你一样没有脑子吗?”苏月白拍了拍身上的灰。 苏月白看到苏桃红没站稳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的样子,轻笑出声。 看着在一边看戏的苏月白,苏桃红整个人的脸色都扭曲了。 “苏月白,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家里养你这么久,嫁了人之后就六亲不认了!”苏桃红把自己的怨气全部都倾泄了出来。 苏月白听到了苏桃红的话之后脸上一下子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蹲在苏桃红的面前,苏月白捏住了苏桃红的下巴。 “你要干什么!”苏桃红想挣扎开,可是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月白的力气这么大了。 苏桃红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被苏月白捏脱臼了。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苏月白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在苏桃红的面前晃来晃去。 苏桃红看到这把匕首,马上就腿软了。 看起来苏月白是要把自己给毁容了啊! 这么想着,苏桃红的眼里满是惊惧。 “我告诉你们,如果你把我毁容了,我就去官府告你!”苏桃红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挣扎不掉。 苏月白看着苏桃红这样子,笑了笑,“你继续,万一不小心让我拿不稳刀了,一刀割在你的脸上怎么办?”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之后,苏桃红立刻安分守己地坐着 一动不动。 “你说,我是你们家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请问,我是扒了你们什么东西?” “从我之前病倒,再到你们这两天来我家白吃白住。究竟是谁没理?”苏月白的语气开始不耐烦。 苏桃红看着那把匕首,生怕自己的脸被划伤,只能战战兢兢地说:“我的好姐姐,你先把刀拿开……” 苏月白嗤笑了一下,说:“谁是你姐姐?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苏月白,不认。” 苏桃红的冷汗流了下来,她开始后悔自己跟着苏月白到山上了。 现在四下无人,就算是苏月白真的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苏桃红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陆……陆夫人……”不甘不愿地这样子叫苏月白之后,苏桃红开始祈求苏月白放过她。 苏月白冷笑了一下,“谁让你跟过来的?” “我……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跟着你到这里来,饶了我这一次吧陆夫人!”苏桃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月白想着,左右今天这水也是浇不成了,不如就先回去。 这么想着,苏月白收起了匕首。 “跟我走。”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一路上,苏桃红屡次想逃跑,都被苏月白一个眼神给吓回来了。 到了村子里的时候,苏桃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苏月白就威胁不了她了。 “救命啊!苏月白疯了!救救我!” 正值中午,正好大家都从地里回来了。 刚到村口 大家就看到了苏桃红在跑,而苏月白在后面冷冷地看着苏桃红。 “这是又在闹什么?”看到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那个苏月白不是听说转性子了吗?”有个人看着苏月白,“怎么感觉看上去跟之前差不多呢?” “嗨,你可拉倒吧,这……这看起来哪里是差不多啊!” “以前倒还好,现在看看这表情,你瞧瞧。”那个人指着苏月白,“像是要杀人哟!板着那张脸……” 苏桃红听到了这些人的话之后,更加拼命地开始演戏。 “姐姐,我明明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何要苦苦相逼呢?只不过因为母亲生病,我才会低三下四地求着你。” “可是这不代表,不代表我就是要在你家为奴为婢啊!” 听到了苏桃红的话之后,大家对苏月白更加是议论纷纷了。 但是也有几个人很疑惑。 明明苏月白之前处理刘猛的事情的时候不会是这副模样,为什么偏偏苏桃红一过来就这样子了? 之前听说的也是苏桃红欺负这苏月白。 但是大多数人却还是站在了苏桃红的角度思考问题,开始指责苏月白。 “造孽哟,之前还以为总算是变好了,怎么,怎么还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都把自己的妹妹逼迫成什么样子了?我要是他家的人,我看呀我这是倒了大霉了。” “还好我们家没有人像苏月白这样,否则脸都要丢光了。” 苏月白听到了百姓的讨论之后,心里有点不舒服。 大概原主就是这样子被嘲讽过来的吧。 苏桃红,你的那一套在以前的苏月白面前可能还会奏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以前的苏月白已经死了。 “演够了吗苏桃红。”苏月白突然开口,让苏桃红抖了一下。 看到这情景,村民们更加觉得苏桃红说的是真的,都是苏月白在欺负她。 “陆家的,不要这样子欺负你妹妹啊,就算你嫁出去了,这也还是你妹妹,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娘家人呢?” “是啊陆家的,还是好好相处吧。” 见到大家都站在自己这边,苏桃红哭得更起劲了。 “谢谢大家关心,不过,既然苏桃红想把我家的事情捅到明面上来说,那就让大家看看我这个好妹妹。” 说到好妹妹的时候,苏月白停顿了一下,“看看我这个好妹妹是怎借住在我家的。” 说完之后,苏月白走到了苏桃红的面前,“苏桃红,你说,你为什么要住在我家里?从我晕倒那时候开始,事无巨细,讲给大家听。” 苏桃红没想到苏月白会来这一出,被苏月白吓得后退了两步。 “这……这一开始去你家,不就是因为你晕倒了,我跟娘亲去照顾你吗?”苏桃红想了半天之后,才不确定地开口。 听到了苏桃红的话之后,苏月白点了点头。 “那你能说说,你跟你娘是怎么照顾我的吗?”苏月白的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意。 第三十五章 手撕苏桃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桃红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月白这是想告诉大家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呢。 “我们在你昏迷的时候,凡事都亲力亲为,把你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要照顾你。” 苏桃红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特别累的事情一样。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家里有多困难,什么活都没人做,只能我和娘亲来。” “不过还好,姐姐你醒过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苏桃红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动、情得地滴了两滴眼泪。 看着苏桃红这虚伪做作的样子,苏月白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哈哈哈,苏桃红,你说起谎话来,还真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啊。”苏月白的声音带着哀怨和嘲讽。 难道这件事情有内情?大家纷纷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两姐妹究竟是有什么恩怨。 苏桃红心虚地看着苏月白,但是却矢口否认了苏月白的说辞。 “你是不是昏迷的时候糊涂了?我知道我跟娘亲为了不打扰你的生活不辞而别很过分,但是……” “不辞而别?当初大家可是都看到了,是我苏月白把你们娘俩赶出去的。”苏月白打断了苏桃红的话。 “苏桃红,你真的当在场的大家是傻子吗?你在我家做过什么事情?” “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欺负我儿子?我儿子身上的淤青你敢说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吗?”苏月白冷漠地盯着苏桃红。 苏桃红听到了苏月白的问话之后,立刻搬出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辞。 “那还不是因为二驴不懂事,所以才会被我骂的吗?玉不琢不成器啊姐姐,我知道你心疼二驴。” 苏桃红的狡辩点燃了苏月白的怒火。 “噢?所以二驴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伤是我一个昏迷的人做的了?苏桃红,你是不是没有脑子?”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苏桃红还没有遭受过这样子的羞辱,她看着苏月白,满脸通红。 “我尊你是我姐姐,所以我处处不与你相争,可是为什么你要咄咄逼人呢?”苏桃红的眼中马上凝出眼泪。 苏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处处不与我相争?我咄咄逼人?苏桃红,我看看你不仅没脑子,连良心都被狗吃了。” “那天你来我家里跟我说你娘亲病了要我收留你们,怎么,我收留你就是要你来这里诋毁我的名誉的吗?” “三番两次勾引你的姐夫,还真的当我这个姐姐是瞎的吗?” “我早就说了,我要跟苏家断绝关系了,为什么你们母女还恬不知耻地来找我?” 苏月白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也红了。 苏桃红,你以为只有你会博取同情吗?那你就错了。 苏月白想着,看向了苏桃红。 “你可以对我有意见,也可以跟我说,但是请你不要这样子把我家搞得鸡犬不宁好吗?” 苏月白说着说着,仰头似乎是想忍住眼泪。 而苏月白这举动,跟哭哭啼啼的苏桃红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此大家看到了这么坚强的苏月白,突然有点心疼,也有点过意不去。 似乎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好好跟苏月白相处过。 “苏桃红,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要再来我家了。赶紧带着你的娘亲离开我家。”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最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之后,苏月白就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的人看着苏月白落寞的背影,还以为苏月白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也因此,苏桃红一下子就陷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姐姐!姐姐你不能丢下我啊!”苏桃红跑去过去,扯住了苏月白的裙角,“要是姐姐你不打算带我走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你家里!” 听到了苏桃红的话,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这下大家知道究竟谁才是骗子了。 “你这姑娘也太不害臊了,你姐姐都嫁了人了你还这样子,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 开始有路人帮苏月白讲话了。 苏月白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路人之后,嫌弃地踹开了苏桃红。 “拿开你的脏手,苏桃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苏月白的声音猛地高一度。 “白吃白喝供你跟你娘这么久,你还不满意吗?” “我真的是开了眼第一次见着这么不要脸的人。都说了不会跟你家再有任何瓜葛,怎么着自己还要凑上来?” 苏桃红摇了摇头,“姐姐,只是娘亲的病……”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苏月白看着苏桃红那样子,实在是生气都懒得了。 而苏桃红却不愿意就这样,如果离开了苏月白家里,那她就没机会接近陆彦墨了。 于是苏桃红咬了咬牙跟上了苏月白。 几个好事的人也跟了过去了。 而一到家,苏月白就被气得气血翻涌。 苏母正奴役着二驴给自己捶背捏腿,还一口一个小杂、种叫着他。 “滚出去。”苏月白走进去,冷冷地看着苏母。 乍一看到苏月白回来,苏母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苏月白这个时候回来了。 “怎么的,给自己的外婆捏捏腿还不行了?”苏母见到后面的苏桃红,一下子有了底气。 “外婆?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跟你女儿一起收拾完东西滚出去。” 苏月白把二驴叫到了自己身边,“二驴,记住了,这个恶毒的人不配当你的外婆。” 跟过来的人也都看到了苏桃红和苏母是怎么对二驴的。 原先对苏桃红的那点同情就这样全部都没了。 “我偏不走,我就要赖在这里了。”苏母见到人多,苏月白也拿她没办法。 苏月白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好啊,你们要继续住也行,先把这几天在我这住的钱给结清了吧。” 苏母没有想到苏月白会说这样的话,她看着苏月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桃红这时候才狼狈地走到了苏母身边。 看到了苏桃红这幅样子,苏母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苏月白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你的妹妹?” 第三十六章 被软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看到了苏母这副模样,苏月白的眼里满是失望。 “只有苏桃红是你的女儿吧。”苏月白的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包括之前的嘲讽,以及现在本应该有的失望全部都没有了。 苏母被这么一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只有苏桃红是你的女儿吧?我算什么?” “既然如此,就不必多说了,你好好照顾你女儿去吧,我陆家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苏月白抬起手,“这三天的钱,包括之前我姐给你们的三吊钱,现在立刻全部都给我。” “可是你知道,我们之前为了给娘亲治病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花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月白打断了苏桃红。 抱着双手,苏月白看着母女两个人,“要么给钱,要么衙门见。” 苏桃红听到苏月白甚至要她们去衙门,一下子就着急了,“我,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最后一点积蓄。” “我回去拿……”苏桃红本来想着把苏母留在这里,然后自己跑掉。 可是苏月白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以偿呢? “我跟你回去拿。”苏月白也不客气,“既然大家现在都在,就一起做个见证吧。” “今天拿了苏桃红的钱之后,我跟她们母女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苏月白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 苏桃红咬了咬牙,看来今天这钱是必须要给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苏家,苏桃红进去,把自己的钱全部给苏月白。 数了数手中的钱,苏月白点了点头。 “你们的东西早点过来收拾走。不然我就要丢掉了。”苏月白走之前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苏母和苏桃红无可奈何,咬牙切齿了地看着苏月白的背影。 几个人还在跟她说着话。 “你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摊上这样两个极品。” “就是,要是我我还不被气疯掉?” “之前大家都误会你了,你可真的是个好媳妇,能把陆家打理得这么好。” 到家之后,苏月白跟陆彦墨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陆彦墨沉默地看着苏月白。 “你没受委屈就好。” 最后,陆彦墨只说出了这句话。 苏母和苏桃红离开之后,苏月白又过上了之前忙碌又充实的日子。 而家里存在银号里面的钱也越来越多了。 苏月白想着,这样应该很快就可以赚够钱给家里盖一栋别墅了吧。 于是苏月白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去种着辣椒。 这天,苏月白跟往常一样,去给十里长香饭店送辣椒。 “王掌柜,这是最后一次送辣椒了,我们的合同也到期了。”苏月白笑眯眯地说。 经过了这几个月来的发展,十里长香饭店甚至已经开了两家。 一家在镇子上,一家已经开到了临近的城区。 所以十里长香饭店真的出名到了别的城里。 “是啊,苏姑娘,有没有意向再签下合同?” 王掌柜本来想续约,可是苏月白却拒绝了。 “王掌柜,我重新种植了一批辣椒,眼下也还没成熟,所以还是不签了。” 苏月白确实是把辣椒的种植面积扩大了。 她可不想把辣椒就一直给十里长香饭店。 一旦形成了垄断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就开始多了。 就比如苏月白现在的情况。 她看着面前的三个彪形大汉,只觉得大事不妙。 “这位姑娘,听说你就是给十里长香饭店送辣椒的人?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家掌柜的有请。”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月白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这几个大汉的对手。 跟着他们到了一出别苑之后,苏月白看到了他们说的老板。 一个尖嘴猴腮的商人。 “你就是苏姑娘是吗?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商人开始阿谀奉承着苏月白。 苏月白点了点头,“这位掌柜的是有什么事情吗?不妨直说便是。” “苏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是个痛快人!好,那我就直说了,十里长香饭店生意这么好,我们也眼红得紧。” “不如苏姑娘也把辣椒提供给我们?我们愿意出高价买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了这个人的话之后,苏月白心里了然。 果然是为了跟自己要辣椒。 只不过现在辣椒还没成熟,也不可能给他。 “我的辣椒还没成熟,这是真的没办法给您。你要辣椒可以跟我买,等成熟后我当然是会卖给你的。” 听到了苏月白的话之后,那个人还以为苏月白这是不想把辣椒卖给他。 “你这个人,狡猾得很,李家的事情我就看出来了,你不简单。” “既然你也不是诚心要把东西卖给我,那就不好意思了,先请你在这个别苑住几天,等你想通了再跟我说。” 苏月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脖子一酸,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等到苏月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从天窗看,此时天已经黑了。 遭了,自己要是没有回家的话,陆彦墨和二驴得担心了。 这么想着,苏月白开始找脱身的办法。 “有人在吗!”苏月白一说话,就有个人进来了。 “小姐你醒了。老爷吩咐我来照顾你。”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走了过来,“这几天就先委屈小姐住在这里了。” “这里是哪里?去把你们老爷叫过来。”苏月白对侍女说。 侍女却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呆滞。 “我要跟你的老爷谈生意。” 侍女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苏月白被侍女这副模样搞得心烦气躁。 侍女乖乖退了出去之后,苏月白开始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外面肯定有人守着,而这里所有的门窗都被封死了。 只能祈祷那个该死的人早点过来这里跟自己谈判了。 可是苏月白不知道的是,那个人写了一封信给陆彦墨,让陆彦墨跟他谈。 陆彦墨没看到苏月白回来本来就十分紧张,现在看到这信之后,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让我去跟你们家老爷面谈。”陆彦墨一点都没有犹豫。 第三十七章 营救苏月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那个人听到了陆彦墨的话之后,摇了摇头。 “老爷吩咐了,只有你先把这合同给签喽,你才能见到她。”传信的人趾高气扬。 看到这个人的态度,陆彦墨恨不得立刻就一拳砸在他脸上,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苏月白还在他的手上。 “这个合同我是肯定会签的,不过你要先让我确定了她在安全的位置。”陆彦墨只能先假意妥协。 毕竟也是跟着他家老爷见识过很多场面的人,那个人听到陆彦墨这么说,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缓兵之计。 “不行,一定要签这个合同。” 陆彦墨见没有办法了,先看了一眼那个合同之后,发现真的只是要辣椒,才签了下去。 如果只是要辣椒的话,那目前应该不会去伤害苏月白,毕竟苏月白是他的摇钱树了。 “好嘞,明天请到镇子旁边的贾恩别苑。逾时不候。”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合同叠好。 陆彦墨看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攥紧了拳头。 看到了刚刚两个人的谈判,二驴也猜到了发生了些什么。 “爹爹,娘亲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二驴担忧地抓着陆彦墨的衣袖。 陆彦墨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娘亲救出来的。” 苏月白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就在苏月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个侍女又进来了,提着一个食盒。 “苏小姐,这是您今天的晚饭。”那个侍女把饭菜全部都摆到了桌上之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苏月白却叫住了那个侍女,“你们老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来找我?” 侍女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来送吃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侍女关上了门。 刚刚侍女开门的时候,苏月白隐隐约约看到了天已经黑了。 那等会侍女回来收拾餐具的时候…… 苏月白的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 不一会儿,那个侍女果然回来了。 趁那个侍女不注意,苏月白拿起了房间里的一个花瓶,朝侍女的头上砸了过去。 侍女一下子就晕倒了,可是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也传了出去。 “里面在干什么!”一个侍卫就要进来,苏月白慌忙堵住了门。 “没事,刚刚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把碗碟打碎了。”学着刚刚那个侍女的声音,苏月白骗过了侍卫。 侍卫将信将疑地说:“是吗?你把门打开给我看看。” 苏月白知道,要是让侍卫进来那她的辛苦就白费了。 因此苏月白只能赌一把了。 “老爷不是说,这里只有我能进来吗?你连老爷的吩咐都不听了?” 苏月白猜测,这些人全部都是听那个他们口中的“老爷”的话,所以只能先搬出老爷来震慑一下他们了。 没想到这招真的奏效了。 “那好吧那好吧!你赶紧收拾收拾走了!小心老爷过来看到你毛手毛脚的样子罚你。” 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苏月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不住了。”苏月白看了一眼侍女,把自己的衣服跟侍女的衣服调换了过来。 想了想,最后苏月白还是选择拿了一块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把人搬到了床上之后,苏月白把东西收拾进了餐盒里面。 她看到了碟子上的印记,发现这可能就是那个“老爷”的饭店。 这么想着,苏月白皱起了眉头,看来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家了。 “你戴着这个干什么?摘下来。”侍卫看到苏月白戴着面纱,一下子起了疑心。 苏月白假装自己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一样,“刚刚我不小心打碎了碗碟,那女人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我这脸都被打肿了……实在是不能这样子见人。”苏月白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侍卫看到苏月白这副模样,也就信了她的话。 “真没想到,一个村妇,性格还像人家大小姐一样,动不动就打人。” “嘿,也难怪老爷给她的那些吃的里面下了毒。” 侍卫说完之后,又上下打量了苏月白一眼。 “走吧走吧,早点回去。老爷估计等着你呢。”侍卫挥了挥手,让苏月白离开。 苏月白走出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那个地方了。 可是苏月白一出门就傻了,她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走出去。 而这时候侍卫也发现不对劲了,如果是侍女的话,刚刚不应该突然话变多。 他记得,老爷会叫这个侍女过来,就是因为这个侍女话少。 这么想着,侍卫不放心地走到了关着苏月白的房间外面,敲了敲门。 发现没有人应答之后,侍卫开始慌了,难不成真的是个假的侍女? 撞开了门之后,侍卫发现了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的人。 翻过来一看,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刚刚走出去的那个人,分明就是苏月白! 这下遭了,要是人跑了,老爷非得把他们的皮给剥了。 “老爷,不好了,苏月白逃跑了!” 贾恩听到了侍卫慌慌张张地说着事情的经过,用力地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你们这些废物!人丢了就给我找回来!”贾恩气得全身发抖。 侍卫战战兢兢地离开了贾府之后,开始叫人去附近搜寻苏月白。 毕竟苏月白是个女人家,肯定跑不远,而且她也不知道这边的地图。 他们也确实是猜对了,苏月白真的不知道往哪走,只能依稀记得那天那个人带着她七拐八绕地进了这个贾恩苑。 苏月白也猜到了,估计那个侍卫很快就要发现不对劲,要找人来找自己了。 这么想着,贾恩苑那个方向突然灯火通明。 苏月白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那些人知道自己逃出去了。 苏月白心急如焚地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却发现追兵来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很快,苏月白的附近就有人过来了。 苏月白蹲在一个草丛里,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只要拨开草丛,就能看到她了。 第三十八章 逃出生天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个人捂住了苏月白的嘴巴,把她拉进了旁边被树藤掩盖住的洞穴。 苏月白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挣扎。 可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之后,苏月白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陆……陆彦墨?”苏月白的声音里已经带着点哭腔。 她转过头,适应了黑暗之后,她看清了陆彦墨的脸。 终于,苏月白再也绷不住了,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跟二驴了。” 忍住了泪意,苏月白定定地看着陆彦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个人叫我明天到贾恩苑来谈判,我想趁晚上把你救出来。”陆彦墨挑着重点说,把刚刚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月白。 苏月白心里一惊,那个人竟然把自己家的位置都调查清楚了?果然是蓄谋已久了。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会知道自己的信息? 苏月白皱起了眉头。 “二驴呢?你出来,把二驴一个人留在了家里了吗?”苏月白心里一惊,要是让二驴一个人在家里,遇到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办? “你放心,二驴我送到了芳兰家里了。”陆彦墨说完之后,连忙捂住了苏月白的嘴巴。 “有人来了。”低声说完之后,陆彦墨对苏月白说:“你进去里面一点的地方躲着,我在外面看着那些人。” 苏月白知道自己此时也不能帮上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往山洞深处走去。 过了一会儿,真的有脚步声靠近了这里。 “头儿,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山洞!那个女人很可能藏在这里面!” “给老子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我都要跟我婆娘睡觉了,就这样被折腾起来,呸!晦气娘们。”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比较尖的声音说:“我看哪,那个女人怕是要被老爷折磨死了。然后送进窑子里。” “竟然敢逃跑?老爷诚心要跟她合作,她竟然不识好歹。” “嘿嘿嘿,就是不知道她被送到窑子里面之前,我可不可以先爽快爽快,哈哈哈,这女人,长得可是水灵灵的,一点都不像村妇啊。” 这时候很多人都附和着,“是啊是啊,这女人,嘿,别说,我还真没见过比她好看的女人。” “行了行了,赶紧找,找到人再说!”那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这些人的讨论。 陆彦墨在山洞里听得青筋暴起。 竟然有人敢觊觎苏月白,还说了这么肮脏下流的话。 等会就让你们再也开不了口。 陆彦墨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戾气。 本来他还想放他们一条生路,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随着那些人越走越近,苏月白也越来越紧张。 虽然陆彦墨好像是个练家子,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侍卫这么多。 苏月白担忧地看这着陆彦墨。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月白的目光,陆彦墨转头让苏月白安心。 之后,一个脚步声在山洞前停了下来。 “火折子给我。”然后洞口就亮起了火把的光。 “有个男人……”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有情况!大家伙都过来!带着家伙过来!”那个头目把一大堆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陆彦墨走出山洞,看着这些人,嗤笑了一下。 “就这么点?”陆彦墨活动了一下筋骨,“一起上吧。” 那些人见到陆彦墨如此嚣张,立刻就想动手,可是他们的头目却拦住了他们。 “不知这位兄台为何打伤我兄弟?我这兄弟只不过是过来找人而已。”头目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个人,很强。 “为什么?去问阎王爷吧。” 也不继续跟他们废话了,陆彦墨直接手起刀落,一击毙命。 那个人的人喉咙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割开了。 看到出了人命,这些人也都是有几分血性的人,立刻就想着要给自己的兄弟报仇。 陆彦墨看着这些人,眼神冰冷得就像是一个杀人机器一样。 这些人对苏月白有想法,所以他们都该死。 在陆彦墨的眼里,这些人已经都是死人了。 杀了最后一个人之后,这边已经血流成河了。 闻到了血腥味的苏月白跑了出来,她害怕这是陆彦墨的血。 月光下,陆彦墨手里拿着剑,剑还往下滴着血。 而陆彦墨的脚下,全部都是那些人的尸体。 苏月白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差点就吐了出来。 陆彦墨放下了手里的剑,走到了苏月白身边。 “害怕吗?”陆彦墨看着苏月白的表情,心里突然有点慌。 他害怕苏月白看到了这样的自己会觉得自己是杀人如麻的魔头。 苏月白拉住了陆彦墨的手,“没事的,他们祸害过不少无辜的人,该死。” 陆彦墨见到苏月白并没有因为自己杀了人就开始害怕自己,心里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我们回家吧。我们去接二驴回家。”苏月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这些要不要处理掉?”苏月白冷静得不正常,“不然官府的人找到你怎么办?” 陆彦墨摇了摇头,“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之后,陆彦墨带着苏月白回到了村子里。 已经是深夜了,陆彦墨和苏月白也没有去打扰芳兰,而是自己先回了家。 “你以前该不会是那种江洋大盗吧,专门劫富济贫的那种。”苏月白今天破例让陆彦墨留在了自己的房里。 陆彦墨还以为苏月白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 “不是。”陆彦墨哑然失笑,“就是学过一点防身手段而已。” “难不成你是那种杀手?就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那种,最后厌倦了江湖的风风雨雨选择归隐山林当个普通人?” 苏月白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好像也是有这样的戏码的。 陆彦墨又摇了摇头,“别瞎猜了,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倒是你今天带回来的这个餐盒是为什么?都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惦记着吃东西?” 听到了陆彦墨的话之后,苏月白白了陆彦墨一眼,“这是调查这个贾恩来历的重要线索。” 说完,苏月白把盘子上的线索给陆彦墨看。 第三十九章 调查贾恩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拦住了苏月白准备倒掉的菜,拔下了苏月白头上的簪子。 一碰到这个菜,簪子立马就变黑了。 陆彦墨的脸立刻就黑了。 “这个人,果然是想要你的命。”陆彦墨丢掉了手里的簪子。 “敢在这个地方养这么多有武功的人,而且还堂而皇之地杀人,这个人,不简单。” 陆彦墨的脸上满是沉重。 “这个人一定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陆彦墨下了定论之后,看向苏月白。 “你种的辣椒果然还是树大招风了。不然……” “我不会放弃的。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的。”苏月白立刻把陆彦墨还没说出来的话堵了回去。 见到苏月白这么坚决,陆彦墨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一直站在你身后。” 听到了陆彦墨的话之后,苏月白说不感动是假的。 “好。”苏月白看着陆彦墨的侧脸,又想到了今天陆彦墨站在一堆尸体中间的样子。 难道陆彦墨真的就是普通人吗?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连毁尸灭迹都不用,这么嚣张的做法,恐怕当今没几个人做得到。 要么就是杀人如麻的杀手,要么就是在朝廷里有关系。 否则不可能现在还这么淡定的。 见到苏月白盯着自己发呆,陆彦墨的脸突然就红了。 他看着苏月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的脸上有花吗?”陆彦墨轻咳了一下,才把神游天外的苏月白拉了回来。 苏月白这才发现陆彦墨的耳朵红得快滴出血来了。 “我在想事情……啊哈哈……”苏月白打着哈哈。 “这个贾恩的身份我们明天再查吧,早点休息吧,估计你也被折腾累了。”陆彦墨把东西收了起来。 苏月白点了点头,今天经历了这些事情,苏月白也累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欺负你的这些人统统都教训一遍。”陆彦墨说完这句话之后,吹熄了灯火。 第二天,芳兰领着二驴到了苏月白家里。 看到了苏月白安然无恙,芳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没事,不然……” 芳兰看了一眼二驴,二驴已经扑进了苏月白的怀里,“这孩子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好。” “就连做梦都喊着他要娘亲。”芳兰看着苏月白些许憔悴的样子,“那我就先走了,你……你自己注意点安全啊。” “芳兰姐,昨天麻烦你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苏月白跟芳兰又寒暄了几句话之后,就让芳兰离开了。 “为什么贾恩会知道我们家在哪?就算是要打听的话,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打听得这么明白。”苏月白问道。 陆彦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村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苏月白在卖辣椒这回事。 “你种植辣椒的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陆彦墨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看的这么简单。 如果贾恩只是要辣椒的话,根本没有必要杀人灭口。 可是昨天晚上,苏月白带回来的那些饭菜里面都下了毒。 如果贾恩只是为了挣钱,肯定是想办法控制住苏月白,让苏月白只为了他种植辣椒,而不是这么果决地杀了苏月白。 所以这个贾恩要辣椒这个行为只不过是顺便而已。 “他不是今天叫你去贾恩苑看我吗?你就假装不知道我回来了,我们将计就计,看看他玩的到底是什么把戏。”苏月白说道。 陆彦墨点了点头,苏月白跟他想一块去了。 他也正有此意。 “好。”陆彦墨说完之后,便开始准备去贾恩苑会会这个贾恩了。 见到了贾恩的时候,陆彦墨看着贾恩的模样,只觉得这个贾恩十分眼熟。 “你就是贾恩老爷吧。”陆彦墨沉住气,看着贾恩,“不知道我娘子现在人在哪里?” 贾恩昨天还在因为苏月白跑掉,而且自己还损失了一批手下这件事情十分生气。 贾恩本来以为这苏月白是被陆彦墨救走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令夫人现在正在别苑小住呢,说是遇到了她的姐妹十分开心。”贾恩笑着说。 姐妹?陆彦墨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是啊,就是她的妹妹啊,两个人现在相谈甚欢,令夫人都舍不得离开了。”贾恩还以为陆彦墨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希望今天那个人能争气一点,贾恩在心里想。 “今天你来就是为了接走令夫人的吧?”贾恩假笑着,唤来了一个婢女。 “来,送这个少爷过去后院。”贾恩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事情了,陆彦墨给他很大的压迫感。 陆彦墨跟着那个婢女走到了后院之后,谢过了那个婢女,就想自己走过去。 那个婢女看着陆彦墨的脸,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少爷,小心。”说完之后,那个婢女匆匆离开了。 看着婢女离开的背影,陆彦墨看着面前的门。 推开了门之后,轻纱飞舞,屋内传来了阵阵香气。 陆彦墨立刻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甜腻的香味中掺着奇怪的味道。 陆彦墨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赫然就是药! 陆彦墨闭着气,走到了房间里面,看到了轻纱后面坐着的那个女人。 “月白,我们回家了。”做戏就要做足套。 那个人不为所动地坐着,似乎没有听到陆彦墨的声音一般。 “走吧,你不知道,二驴都快担心死你了。”陆彦墨掀开了纱帐,看到了坐在桌子旁边的苏桃红。 苏桃红面色朝红地看着陆彦墨,媚眼如丝。 “为什么,为什么姐夫你的心里没有桃红的一点位置呢?” 苏桃红走上前来,八爪鱼似地缠在了陆彦墨的身上。 “明明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情意呢?苏月白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 苏桃红一边说着,一边在陆彦墨的耳边呵气如兰。 “姐夫,不如你娶了我吧,我想当你的人。” 听到了苏桃红说出了这么不知廉耻的话,陆彦墨立刻把苏桃红推开了。 第四十章 帮帮为夫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桃红被推倒在地,疼得叫了一声。 她本就穿的少,也不过是穿着一个薄薄的里衣而已,她的衣裳滑落,看见了里面白、皙的肌肤。 这样一副的画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猿意马。 然而陆彦墨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一点都不像是中了药的样子。 “看在你是娘子的妹妹,我便不追究,如果再有下次,青、楼就是你的归属之地。”陆彦墨的眼神阴鸷,吐出的话语仿若冰锥。 苏桃红的身子颤了颤,心有不甘。 不可能,她明明就在香里下了药,为何他会没有感觉,还是说,他不过是装的而已? 苏桃红不确定,但是,这一次是好机会,只要把他留在房里,总会有机会。 苏桃红爬起来,死死的抱住了陆彦墨。 “姐夫,我是真的喜欢你,就算你不休了姐姐也行,我愿意做小!只要姐夫能够和桃红在一起,桃红就心满意足了!”苏桃红梨花带雨的说道,那样子情真意切,我见犹怜。 陆彦墨只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之前的忍耐全都功亏一篑。 他的脸色大变,狠狠推开了苏桃红。 “给我滚!” 陆彦墨知道,越是呆在这里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他甩了甩袖子来掩盖住自己的异样,脚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陆彦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体内的火给压了下去! 他现在必须回去,找到苏月白。 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习惯性的依赖起了苏月白,只是自己内心还没有发现而已。 苏月白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见屋子里没人,便出门喊了几声,然而,根本没有看到陆彦墨的身影! “奇怪,陆彦墨又去哪了?”她双手环胸着,嘟囔了一声。 她可是被折腾坏了,被软禁的时候吃不饱睡不好,还要整天担心家里的事情。 还好她机智和丫鬟对换服装逃了出来,再加上陆彦墨出现的及时,才这么快掏出来。 人一旦放松下来,便有些困倦。 苏月白现在只想好好的洗个澡,再睡一觉,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这样一想,苏月白便高高兴兴的烧水洗澡了。 房间里,苏月白倒好了水,便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脱下衣服的那一刻,只见她肌肤白、皙如瓷,仿佛能掐出水来,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朝木桶缓缓走去! 将身子埋在水里的那一刻,她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喟叹。 果然还是泡热水最舒服,简直是太幸福了。 苏月白穿越过来,没有热水器什么的当然受不了,现在来了一段时间,倒是已经适应了一些。 陆彦墨忍着自己身体的燥热,脚步不停的朝家里走去! 他脚步匆匆,刚进来就闻到了阵阵花香。 陆彦墨当然知道这个味道从何而来,苏月白的身上,便是这样的味道。 他的喉头一紧,那一刹那,更是乱了心神。 他本想抑制下来,可是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朝着那个味道走了过去。 那个味道越来越浓,他的呼吸也渐渐浓重。 房间里面传来阵阵水声,他大概可以猜的出来,里面的人,就是苏月白。 她与他本就是夫妻,现在他中了药,找自己的娘子,也是无可厚非! 他这样想,心里便少了一些愧疚。 那门被锁着,他推了一下推不开,随后微微用了内力,门瞬间被粉碎! 苏月白听到声音,立马呵斥了一声,“是谁!” 她与陆彦墨隔着一道屏风。 屏风里,她缓缓蹲下身子,眼神却在不停的转着,如何才能拿到自己的衣服。 烛台上的烛火静静燃着,放出暖黄的光。 有薄薄凝着水滴的白色雾气氤氲在两人中间,隔着这层慢慢飘荡的雾气。 陆彦墨就这么盯着屏风后浴桶里的苏月白,眼里的温度渐渐升高。 过了没多久,苏月白才听到一阵压抑着嘶哑的声音。 “帮帮我!” 苏月白的身子一颤,是陆彦墨。 但随后,她便听出了里面的异样。 “彦墨,你怎么了?” 空气中的花香越来越浓,他脑海里都是苏月白的面容,她的笑,她的温柔,她的古灵精怪。 他直直走到了屏风后,想要拉起苏月白。 “陆彦墨你干嘛,你出去!”苏月白尖叫一声,将身子埋在了水桶。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被他看了,虽然原主和陆彦墨是夫妻,可她和陆彦墨,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陆彦墨见她这么抗拒,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却根本没有离开,反而越靠越近,直到了她的面前。 苏月白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彦墨。 只见陆彦墨缓缓蹲下,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放在唇边,炙热的像是火炉。 “月白,我中了你好妹妹的那种药,你帮帮为夫好吗?” 苏月白愣了一下,随后在心里怒吼道:我了个大草,苏桃红做的孽,为什么要她来偿还啊? 苏月白瑟缩了一下肩膀,害怕他克制不住,决定稳住他的情绪, “彦墨,我可以帮你,仓库里还有一些冰块,我给你拿过来,给你解药好吗?” 陆彦墨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随后往下移,微微漾开的水纹,可以看到底下的风光。 可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她不愿意! 这个女人又在抗拒着她,不愿意和他做这些亲昵的事情,这个认知,让他心痛! 苏月白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子看,不由得有些气愤,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是个色狼。 现在怎么办?总不可能这样僵持着吧。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声音清冷的说道:“好,就这样做!” 苏月白露出高兴的神色,丝毫没有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怀疑的眼神。 “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我穿个衣服!” 陆彦墨松开了她的手,笑得十分妖孽。 “娘子身上哪一处,为夫没有看过呢!” “臭流氓!”苏月白在心里默念道。 然而,陆彦墨并没有真的呆这里面,“你快些,若是慢了我撑不住了,就只能夫人帮我了!” 第四十一章 敌人的敌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咬了咬牙,往外伸了伸脑袋,见他真的走了出去,这才动作迅速的穿起了衣服。 走了出去之后,看到那扇已经破碎的门,苏月白有些凌乱。 随后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算了算了,明天再找人修吧,只是没想到,苏桃红居然这么大胆,对陆彦墨下药。 看到,狗急跳墙不是没有道理的。 出了房门,陆彦墨背对着她。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脸上还是有些害羞的。 “我好了,你去给你换水,拿点冰块来。” 她说完,便转身准备换水,却被陆彦墨阻止了下来。 “不必了娘子,你去拿冰块就好了。” 匆匆说完,他走进了屏风后,连衣服都没脱,便进了浴桶里。 浴桶下,可以看到他健硕的肌肉,苏月白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一股东西流出。 她摸了摸,卧槽,居然流血了。 她捂着鼻子,立马慌乱的离开。 苏月白拿了一桶又一桶的冰块过来,全部倒在了浴桶里。 陆彦墨坐在里面,呼吸不稳。 看这个情况,应该还不够。 于是又去拿了一几桶冰块过来,整个房间都的温度都凉了下来。 “我先出去,你在这里,有事就叫我。” 苏月白其实挺不放心他的,但是她在这里,她挺不放心自己的。 陆彦墨垂下来的睫毛颤了颤,有些病态的美。 仔细一看,他这个相公,长的还真是剑眉星目,也难怪苏桃红和李云云会喜欢他。 她看的,都差点心动了。 “娘子再这样看着我,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陆彦墨睁开他的星眸,和她的视线相撞。 苏月白的脸红了起来,连忙移开了视线:“你说什么呢,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说完,她便脚步匆忙的跑了出去。 陆彦墨沉沉的看着她,随后又是一阵难受,他连忙调整呼吸。 贾恩苑里,苏桃红气愤的咬了咬牙:“真是气死我了,明明就差一点就成功了。” 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贾恩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已经了然。 “看来,是失败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贾恩的眼神里都是讥笑。 苏桃红不敢和他顶嘴,跪在了地上:“贾老爷,我明明在里面放了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效果,你要相信我。” 贾恩端起了下人递上来的茶,轻轻的划了划,随后抿了一口。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说话,苏桃红也有些心虚,这个贾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过了许久,贾恩才一副热情的模样,将她扶了起来。 “哪里的话,我当然知道苏小姐尽力了,只是有些可惜,不能成、人之美。” 那句成、人之美,苏桃红自然知道是指她和陆彦墨。 苏桃红没想到这位贾老爷没有怪她,反而还给了他一笔钱,这让苏桃红高兴不已。 心里对贾老爷也更加的尊敬,随后她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他身边的管家有些不明白,问道:“老爷,你怎么对她这么好?” 贾恩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何况,这苏桃红留着,还有用。” 管家听了之后,更是疑惑:“我们和苏月白,不应该是合作才对吗?” 贾恩转过身:“你觉得,她会和我们合作吗?” 那两个人,绝不是什么宵小之辈。 …… 苏月白在外面站了许久,也渐渐觉得有些冷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轻声问道:“陆彦墨,你好了吗?” 陆彦墨睁开眼,那股燥热似乎已经少了许多。 他沙哑着嗓子应道:“嗯……” 苏月白愣了一下:“那……需要我帮忙吗?如果不需要的话,我……” “需要,我脚麻了,你过来扶我。” 陆彦墨打断了她的话。 “啊…好。” 她转过身,朝他走去,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羞涩。 她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虽然还是很热,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炙热了。 陆彦墨偏头看着她,她的发丝还滴着水,长长的睫毛垂下,仿若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那种感觉又再一次袭了上来。 因为太过于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水渍。 只听“哗啦”一声,两个人都纷纷倒了下去。 白色的水雾渐渐升起,苏月白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彦墨,只差几厘米,他们的嘴唇几乎就要贴合在一起。 四目相对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二驴的声音。 “哇哦。” 苏月白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一旁的二驴,再转过头来看向了陆彦墨,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她推开了陆彦墨,随后捂着脸逃走了。 陆彦墨被推开,一头乌黑的墨发被水滴着,坐在地上发呆,鼻头还萦绕着,她刚刚离开的发香。 二驴看着娘亲逃走的地方,又回头看了一眼父亲,见他坐在地上,两眼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你在想什么呢?娘亲逃走了哦。” 二驴蹲在他的面前,捂着脸颊看他。 陆彦墨回过神来,敲了敲他的脑袋:“多嘴,扶我起来。”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陆彦墨没有回房睡觉,苏月白倒是乐的清闲。 可是一想起那个男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花痴起来。 “长这么帅干嘛。算了算了,不想了,睡觉,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第二天起床,苏月白伸了个懒腰,一转头,便看到陆彦墨穿着一身黑色的细纹衣袍立在屋檐下。 有淡淡的光打过来,陆彦墨的侧脸棱角分明。 不知道为何,苏月白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像是乡野田间的人。 苏月白正在疑惑着,陆彦墨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了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眸。 他微微勾了勾唇,朝他走过来:“娘子,你醒了。” 苏月白眨了眨眼,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苏月白准备上前开门,却被陆彦墨拦住了。 他的神色凝重:“娘子,我去开门。” 陆彦墨打开门,果然看到了一群人来者不善,而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老爷。 第四十二章 贾恩的刁难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的眼神一凛,看着来着的人。 贾恩被一群人簇拥着,穿着锦衣玉帛走了进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两个珠子,不停的转动着,一双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们。 苏月白觉得,这次可不怎么好对付,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分明就是一副狡猾狐狸的样子。 “苏月白,既然我请不了你,我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贾大少爷这样对小女子,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苏月白温婉的笑了起来。 贾恩看着她,早先从王掌柜那里听说了她的事情。 如今见到她做的这些事,还真是一个奇女子。 “我也不绕弯子了,如今你签了约,就应该履行。” “签约?什么签约?”苏月白疑惑的问道。 陆彦墨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转过身对她有些愧疚的说道:“是我签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相信陆彦墨会随随便便就和他们签约,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陆彦墨一脸愧疚的看着她,解释道:“他们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看着他这么愧疚,苏月白也有些不忍,只能一脸气愤的看着面前的贾恩。 贾恩得意的笑了起来:“苏姑娘,我可不管这些,我是商人,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事情。” “奸商。”苏月白冷哼。 “那又如何?” 对他来说,只要有利益于他,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贾老板来这里,该不会和我抢生意吧?”一阵清朗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苏月白的脑海里转了转,随后便想起来了一个人的模样。 果然,齐陌白一身白衣飘飘然的出现,别有一番仙人的模样。 贾恩看到齐陌白,眉头皱了起来。 “哟,这不是珍香阁的少东家吗?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打算和我抢生意吧。” 齐陌白轻笑一声,随后刷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扇子。 “此言差矣,明明是我先与苏姑娘签约,怎么就变成抢你的生意了呢?” “苏月白和你签约了?”贾恩恼怒。 苏月白站在一旁,不去掺合他们的事,现在对她来说,齐陌白的出现,十分有利。 “当然。”齐陌白收了扇子,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张白纸立马被送了过来。 他不急不缓的打开了它,将它放在贾恩的面前。 贾恩看到了上面的签名,瞪大了眼珠:“不可能,就算她和你签约了,但现在她已经和我签约了,如果毁约,毁约金可是要不少,她赔的起吗?” “他赔不起,我赔的起,贾老爷,如何。” 一直没说话的苏月白,此时却出声了,她可不愿意就这么便宜了他。 给她下毒,还想卖进窑子里,真当自己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慢着。我有话说。” 苏月白一开口,一群人都看向了她。 “我问问夫君,这名字,签的是谁的名字。” 陆彦墨想了想,随后回答道:“是我的。” 因为当时太过于匆忙,陆彦墨便写了自己的名字,那人也没有仔细看,于是就拿走了。 苏月白勾了勾唇,看向了贾恩:“看来,我们不需要赔偿了。” 贾恩听了之后,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赶紧拿出了那份签约合同出来,果不其然,上面写着的,是陆彦墨的名字。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他狠狠的一甩,转身踢了一脚旁边的小厮。 “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那小厮连忙跪下来求饶:“我错了贾老爷,我错了。” 苏月白冷笑一声:“既然如此,贾老爷,我就不送了。” 贾恩气的脸色都发紫了,他看着面前的人:“你也别得意。苏月白,有我在,我看你也别想在这里混下去。” “还真是好大的口气,看来贾老爷不想走,非要我报官了?”苏月白的态度变得冷硬起来。 贾恩不想和她硬碰硬,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苏月白松了一口气,却发现门外还站着另外一个**烦,齐陌白。 怎么说他刚刚也帮过他,这样赶他走,是不是有些不好。 正在她纠结之际,某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陆彦墨分不清楚这个人是敌是友,却不让他随意靠近。 齐陌白见眼前这个男子如此护着她,便知晓他的身份,朝他礼貌的作揖。 “这位就是苏姑娘的相公吧,我是找苏姑娘谈合作的。” 说完,目光便望向了身后的苏月白,笑得格外风清明月。 “苏姑娘,你没忘记我吧?” 苏月白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她拍了拍陆彦墨的肩膀。 “相公,无事。”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随后让出了一条路。 “既然和我谈合作,那我们进去说如何。” “这样正好。” 进了屋子里,陆彦墨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齐陌白一眼,最后确定无事,这才去泡了一壶茶出来。 不是很好的茶水,味道有些苦涩。 “苏姑娘,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我这个价格,可是在这个镇子里找不到第二个人。”齐陌白一脸自信。 苏月白淡淡的笑了笑,随后抿了一口茶水,微微蹙起了秀眉。 “你给的价格,确实很诱人,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和任何人合作,与其投靠别人,倒不如靠自己,这也是,我刚刚的出来的道理。” 她微微偏头,似调皮的朝她笑了笑,陆彦墨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齐陌白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没有道理。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想自己开店?” “是的。” “可是,我们合作卖,不是会争取到更大的利益?”齐陌白摇了摇自己的扇子。 “不,那是你。” 苏月白抬起头来:“我若是卖给你,你垄断了,你这里便是千金难求,可我不想这样,这里的百姓本来就清苦,吃辣椒的也不过是有钱人,我若是自己开店卖,价格稍微抬高一点点,赚的钱,可不比你给我的少。” 第四十三章 于心不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齐陌白走了之后,陆彦墨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苏月白。 感受到他的目光,苏月白朝他温婉的笑了笑。 “夫君,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陆彦墨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没事,娘子我先去忙了。” 苏月白假装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点了点头,“好,夫君路上小心。” 陆彦墨看到那扇破碎的门,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一次的涌上了心头,他的脸微微发烫,最后又折了回来。 苏月白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吗夫君?” “那个门……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不好意的说道。 苏月白看了过去,那扇门感觉比昨天还要破碎几分。 她微微弯了弯眼,“无事夫君,我之后找人来修便好。” 陆彦墨微微颔首,随后不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苏月白不是没有看到他红着的脸颊,用手边的扇子遮住了唇,两个眼睛弯成了月牙。 当然,苏月白现在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苏桃红和贾恩的关系,她现在还要去好好的调查一下。 看来今天,得去集市一趟了。 二驴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根本一点都不知晓。 起身看到苏月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嘟囔着说道:“娘亲,爹爹去哪了?” “一起床就找你爹爹,怎么不想着找我啊。”苏月白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但并没有用力。 二驴嘿嘿一笑,聪明的上前抱住了苏月白,撒娇道:“哪有哪有,爹爹和娘亲都是二驴最喜欢的人。” 苏月白还是很吃这一套的,没过多久就被哄得心情大好。 “就你嘴甜。” 她起身进了厨房,没过多久便做好了饭菜,随后想到陆彦墨还没吃饭,心里又是一阵挂念。 “二驴,你爹爹没吃饭,你把这个饭菜给他送过去可好,娘亲要去一趟集市。” 二驴嘴里扒拉着饭菜,连忙点头,“好呀好呀,娘亲你尽管去,二驴给爹爹送饭菜去。” “真乖。”苏月白捏了捏他的脸。 来到了集市,苏月白挑了一些日用的东西,随后便随意的看了看。 这次来集市的目的,更多的是勘察地形,毕竟这次要自己开店,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苏月白怎么说也是穿越过来的,那个地段适合卖菜,她自然了解许多。 正在走着,面前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苏月白停下了脚步,朝热闹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是怎么了?”她问了一旁的妇人。 那妇人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唉,也是个可怜人,没了家人,就只能做贼了。” 苏月白微微蹙起了秀眉,随后脚步轻移,朝前面走去。 只见一个十五十六岁的少年,正被一个壮汉抓着打。 那壮汉人高马大,反观那少年倒是格外的瘦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小兔崽子,偷钱偷到你爷爷头上了是吧。” 讲话的人,正是镇子上卖猪肉的王屠夫,他这个性格暴躁,稍有不顺心就喜欢打骂人。 镇子里的人都十分的害怕他,见到他就要绕道走! 王屠夫手里拿着一根麻绳一般大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孩子的身上。 没过多久便皮开肉绽,而那少年,愣是没有喊一声疼痛。 旁边的人也都不敢上前劝阻,就任由着那屠夫打那个少年,在这样下去,那少年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苏月白看着倒是心疼,她本就不是心软之人,最后还是出声制止了。 “住手。”苏月白呵斥一声。 她一出声,大家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只见人群中,苏月白走的不急不缓。 未施粉黛的她,肌肤白、皙的可以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 那些人侧耳交谈,“这不是苏月白吗?怎么这么不怕事啊。” “我看这苏娘子越发的好看了,你看看这身段……” “你再说一遍。” 那屠夫停下了手里动作,看着面前走过来小娘子,见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不由得银笑起来。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想英雄救美啊。” “他偷了你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拎在王屠夫手中的少年身子微微颤抖,抬起眼看向了苏月白! “小娘子,你这是打算救这个小兔崽子啊,他可是偷了我十两银子,你还的起吗?” 十两银子,在这里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在王掌柜那,也要五六天才能有这一笔钱。 王屠夫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因为给不起。 “不过,我不要钱也行,只要你和我睡一觉,嘿嘿嘿……我就答应放过他。” 苏月白脸上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周围的人也跟着瞎起哄。 “王屠夫你就算了吧,就你这肥头大耳的,还想要人家和你睡觉,你别想多了!” “就是就是,你就不怕你媳妇出来追着你打!” “哈哈哈哈!” 王屠夫被他们惹恼了,脸上露出凶相,“闭嘴,谁在说话,我就砍了谁!” 他这话一说出口,大家立马就不说话了。 苏月白看着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也再看着她,她想起自己家的二驴,最后还是心软了。 “好,这里是十两银子,放了那个孩子!”苏月白将银子放在了他的铺子上。 王屠夫没想到她真的拿出了十两银子出来,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大大咧咧的将钱收了起来,随后推了那少年一把,那少年便摔倒在地。 “苏娘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一群人看着王屠夫拿了十两银子,都有些眼红。 苏月白笑了起来,“是我妹妹桃红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钱了!” 那群人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便散了! 苏月白看着倒在地下的少年,说道:“你回去吧,下次不可再做这些事情了!” 说完,苏月白便转身,她心里也有些心疼,十两银子啊,可以给二驴买好几件衣裳了,二驴,娘亲对不起你啊。 然而,她只走了两步,自己的裙摆就被人握住了。 她转头,握住她裙摆的人,正是刚刚那个少年。 第四十四章 报恩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按照现代想法来思考,怎么回事,这个少年该不会碰瓷的吧! 这样一想,她的神色便有些冷! “怎么?还有事?” 那少年哽咽着,像是在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说道:“我可以做事,只要收留我和小黄就好了,我会做的事情有很多。” 苏月白愣了一下,随后反问道:“小黄…是谁?” 那少年抹了抹脸颊,“他是一条狗,他现在很饿,你帮帮我们好不好!” 少年说完,便重重的磕起了头。 一下一下,十分的用力。 没过多久,那少年额头上便有了血迹! 苏月白连忙制止他,“你这是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磕头,你快起来!” 少年很倔强,似乎不答应他,他就不会停下来。 苏月白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妥协了下来。 “你当真什么都会做?会打探情报吗?” 少年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闪闪发光。 “会,我会做,我是这里的包打听,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精明的嘛,如果是这样,多一个眼线也未尝不可。 “既然如此,那你便随我来吧!” 那少年见她答应了下来,眼睛亮了起来,但一想到自己身边的小黄,立马喊道:“你等一下,我要去把我的小黄接过来。” “好,那我就在这里!” 过了不久,少年抱着一只黄色的骨瘦如柴的小狗走了回来。 苏月白淡淡的说道:“跟我回去吧!” 回去了之后,二驴和陆彦墨已经回来了。 看到苏月白身后的少年都愣住了。 “娘亲,他们是谁啊?”二驴一脸戒备的看着那个少年。 苏月白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随后对着陆彦墨说道:“夫君,你帮我给这位少年洗漱一番吧,他无家可归,我看着可怜,便带回来了!” 陆彦墨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一番少年。 那少年看着陆彦墨,虽然看起来不像屠夫那么凶神恶煞,可是不知道为何,总是隐隐带着压力。 他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于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爷,我从小没了爹娘一直在四处奔波,今天是夫人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他的,我元宝发誓,从今往后,都追随夫人!” 一番话语,感人肺腑,但是陆彦墨并不会被这些话语蒙蔽,他看着他,见他身上都是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 他心里有些触动,随后站了起来。 “你起来吧,记住你说的话,誓死追随我夫人!” 元宝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一张乌漆嘛黑的脸上,都是坚定的神色。 苏月白摸了摸下巴,原来这少年叫元宝啊,倒是个吉利的名字。 二驴有些不高兴,上前握住了苏月白的手。 “娘亲,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你是不是不要二驴了!” “怎么可能呢?二驴永远是娘亲的好儿子,不过,元宝比你年长,他跟着你,我也放心。” 她心里自然也有私心,如今已经准备发家致富,下人必不可少,元宝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也懂得感恩。 如果之后做的好,她会教他许多东西。 “娘亲是把他带回来陪二驴的吗?”二驴偏着头问道。 “对,你不是要去私塾吗?我让元宝保护你,这样,别的孩子也就不会欺负你了!” 听到私塾,元宝的嘴巴嘟了起来。 “真要去私塾啊?” 他一点都不想去私塾,私塾里面的先生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好玩。 苏月白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起来:“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私塾有什么好去的,还没有我上山好玩呢!” “胡闹!”苏月白板起了脸,“二驴,我让你去私塾,是为了让学知识,学习为人处世,他虽然不好玩,可是却能让你受用终生,知道吗?” 他们这番话,殊不知正好落在了门外的陆彦墨的耳朵里。 他心里有些震惊,不明白苏月白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这分明不像是个村妇,倒像是闺阁人家的女子。 可是之前,苏月白的言行…… 他的脑海有些凌乱。 二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苏月白便想着去看看元宝,顺便有点事情要交代他! 然而以打开门,便看到陆彦墨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月白愣了一会,随后娇声喊道:“夫君,你怎么在门口不进来?” 陆彦墨回过神,“哦,刚刚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便停留想了一会。” 苏月白没有怀疑什么,“是吗?那夫君想起来了吗?” “没有!”随后见她要出去,连忙问道:“娘子,你准备去哪?” “去看看元宝,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陆彦墨点了点头,便进了房间里,随后苏月白便去看了看元宝。 想不到元宝洗干净之后,竟然也是个翩翩少年,只是他穿着二驴的衣服,显然是小了。 他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眼神里不停的泛着光芒。 “这个也太好吃了吧。”元宝刨着饭,囫囵吞枣的说道。 苏月白怕他噎着,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便坐在凳子旁看着他。 元宝吃的很快,大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一顿饱饭,他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 “夫人,你做的这个饭菜太好吃,比酒楼里面的都好吃!”元宝夸赞道,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苏月白看着他吃的这么满足,心里自然也觉得高兴,但是她也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元宝,你说你任何情报都能打探出来,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元宝正愁自己没办法报答他的恩情,现在一听有事情做了,立马高兴的很。 “好,你说,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我要你打听,我的苏桃红和贾恩苑的贾大老爷,他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 元宝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胸脯,“夫人,您就放心交给我吧!” 苏月白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个元宝,倒是很机灵,不问不该问的事情,她倒是喜欢的很。 第四十五章 对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随后,元宝拿出了银子递了过去。 “夫人,这是我从王屠夫那偷来的银子,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让你替我破财。” 元宝虽然这样说,但眼睛还是盯在了那银子上。 苏月白将银子推了过去,“不必,你拿着吧。” 元宝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苏月白看着他这个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她站起身,“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还有,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元宝笑嘻嘻的将那银子揣在了口袋中,“放心吧夫人,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从那之后,家里便多了一人一狗,此后的开支便更大了,苏月白知道,自己也要尽快找好店铺。 很快元宝就将消息给打探了回来,他气喘吁吁,苏月白为他倒了一杯茶。 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之后,抹了抹嘴。 “夫人,我已经打听出来,这苏桃红和贾恩,打算偷偷摸摸的跟着你,打算把辣椒找到,然后自己霸占。” 果然,和苏月白想的一模一样,这苏桃红想来早就和贾恩勾搭上了,打算给她使绊子呢。 元宝见苏月白沉默下来,还以为他是在担心,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过了许久,她才站起来,朝他言笑晏晏,说道:“辛苦元宝了,你先去休息吧。” 元宝点了点头,离开时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 出门走了没多久,便撞上了刚刚回来的陆彦墨。 干活时的他,会把袖子卷起来,露出健硕的臂膀,二驴跟在他的身后,有说有笑。 元宝退在一旁,低着头,恭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陆彦墨应了一声,随后停下了脚步。 元宝有些怕他,总感觉被这个人望着,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娘子在里面吗?” 元宝连声应道:“在的。” 陆彦墨点了点头,随即打算抬脚进去,却被元宝叫住了。 陆彦墨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元宝支支吾吾,心里还在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和他说。 可苏桃红和贾恩联手,夫人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陆彦墨看着他这个模样,便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让二驴进去。 二驴虽然不满,但还是走了进去。 “现在可以说了,是关于娘子的?” 元宝抬起头,心里决定把事情告诉他。 陆彦墨听了之后,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随后沉吟道:“我知道了。” 陆彦墨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苏月白和二驴两个人在打闹。 二驴看到陆彦墨,立马朝他跑去。 “爹爹。” 陆彦墨抱住他,眼神都是温柔。 苏月白站起来,可以看得出来,陆彦墨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 “你回来了。”苏月白脚步轻移,缓缓走上前。 陆彦墨将二驴抱在了怀中,目光才落在她的身上,“嗯,和元宝聊了一会。” 苏月白神色一顿,也不知道元宝有没有把事情说出来。 不过陆彦墨没有和他提起这件事情,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陆彦墨在提起这件事。 “娘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月白穿着一件里衣,坐在床沿边看着他。 她有预感,应该是元宝的事情。 “你说吧。” 陆彦墨将元宝今天和他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苏月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微微抬眸,眸光流转看着他,“那么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我正在发愁呢,要不夫君你帮帮我。” 陆彦墨被她的目光所吸引,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回过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看着她发呆,不由得咳嗽一声。 “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苏月白眼睛一亮,随后凑近了他,“夫君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 她凑近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不像别的姑娘身上浓重的胭脂味,让他一点都不反感。 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鼻尖上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还有微微翕张的红唇,吐露芬芳。 陆彦墨定了定神,离她微微远了一些。 苏月白却有些误会了,这个男人,该不会是不想和她有亲密举动吧。 唉,虽然是自己的夫君,但总归还是只可远观不可xie玩啊。 这样一想,她便直起了身子,两个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陆彦墨望着那段距离,微微失神。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苏月白见他发呆,不由得喊了好几遍。 陆彦墨回过神,回答道:“娘子,我们这个山头还有很多个,我记得我之前砍柴的时候就走错过,另外几个山头,地势陡峭,困在里面,没有十天半个月出不来。” 苏月白一听,立马明白陆彦墨的意思。 “你是说,把他们引到其他的山头,困他们十天半个月?” 陆彦墨微微一笑,“娘子聪明。” “有道理啊,十天半个月,够我做好多事情了。”苏月白狡黠的笑着。 陆彦墨看着她的笑容,也不由得勾了勾唇。 有了这个计谋,苏月白立马就去执行了。 他先让元宝传信息给苏桃红,假装要去看辣椒。 然后自己打算去勘察地形,随后和元宝一起偷偷准备好一些陷阱。 苏桃红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马上将消息传给了贾恩。 贾恩拍手叫好,“好,这下子,我看那些人还怎么和我斗,我们走。” 陆彦墨知道她要自己一个人上山,伸手拦了下来。 “你要自己一个人去?”他的声音微沉,似乎有些恼怒。 苏月白眨了眨眼,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之前不都是她一个人上山吗? 但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啊?你和我一起去?不用了吧,万一他们起疑心怎么办?”苏月白心里有些担心。 “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必须跟着你去,不然,你就别想出这扇门。” 苏月白:“……” 好不容易都走到了这一步了,退缩又是几个意思,不给苏桃红和贾恩一点教训,她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 算了算了,多个人也多个照应,万一真有事怎么办。 “那行,你和我去,你不许乱跑啊。” “我不乱跑,乖乖守着娘子。” 第四十六章 引上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来到了山上,因为之前练习过很多遍,所以一点都不觉得难。 只是让苏月白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两个人过来了,身边居然没带随从。 不知道是智商有问题,还是真的太贪心。 苏月白心里冷笑,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一个不留神,险些摔倒。 陆彦墨趁她摔倒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腰。 他们两个人的脸庞离得很近,陆彦墨担心的问道:“娘子,你没事吧?” 苏月白看着眼前陆彦墨的俊脸,咽了咽口水,“没事。” 不过你要是再靠近一点,那可能就有事了。苏月白心里想道。 陆彦墨发现了两个人的距离,立马放开了苏月白。 苏桃红在身后看着这一幕,气的牙痒痒,那个贱女人,居然勾引陆彦墨,真是不要脸。 等她让苏月白一无所有的时候,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得意。 随后两个人便没有在说话,苏月白觉得这样有些不自然,最后和陆彦墨聊起了天。 “夫君,我们在一起有多久了啊?” 她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但是陆彦墨却转过头来看着她,神色不是很好。 苏月白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问道:“怎么了夫君?” 陆彦墨摇了摇头,回答道:“娘子,我们已经生活了五年了。” 他们生活了五年,本就平平淡淡,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现在却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了。 五年啊,苏月白在心里默念,居然这么久了,可是感觉陆彦墨对苏月白根本没有感情啊。 二驴该不会是别人的孩子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苏月白立马吓了一跳,就连一旁的陆彦墨也受到了惊吓。 陆彦墨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怎么了?” 苏月白看着陆彦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何况又是问那种事情,脸皮自然薄了一些。 “我们已经那个过了?”苏月白的脸很红,就像是盛开的桃花。 陆彦墨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她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娘子?” 苏月白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心里却在纠结要不要问,但是如果他起疑心了怎么办? 唉,真是烦躁,原主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呀。 “娘子,你没事吧?” 苏月白摇了摇头,随后还是决定弄清楚,万一有人突然抓住什么把柄怎么办。 她一着急,就握住了陆彦墨的手,“夫君你告诉我,我们有没有洞房?” 陆彦墨的脸慢慢变红,随后甩开了苏月白的手,“娘子,你再说什么呢。” “有还是没有啊,你给我个准话啊。”苏月白着急的问道。 “就只有一次,那次我喝醉了,然后和你赤身躺在了床上,对不起。”陆彦墨的脸上很是愧疚。 苏月白歪了歪头:“哈?” 他喝醉了,这是什么鬼? 然而苏月白还没有细想,陆彦墨便说道:“已经到了夫人。” 苏月白回过神来,看着前面陡峭的山路清醒过来,是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桃红和贾恩两个人一直在身后蹲着,突然听到前面的人说道:“夫君,我们的辣椒就种在上面,等到辣椒成熟了,我们卖个好价钱,就能发家致富了,听珍香阁的少东家说,一筐能给我提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呢。” 陆彦墨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于是也就配合起她来。 “真的吗夫人?那我们之后不是有很多银子了?” “那是当然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苏月白用欢快的语调说道。 苏桃红没想到那辣椒居然这么值钱,两个人面面相望,心里都有了小九九。 “不过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再来吧,我好像有些肚子饿了。”苏月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朝他眨了眨眼。 陆彦墨被他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逗笑了,挽着她的手,“那我们就回去吧,二驴估计在等着我们回去做饭。” “好,我们回去吧!” 苏月白说完,朝苏桃红蹲着的地方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苏桃红和贾恩两个人巴不得他们两个人赶紧走,这样子就有办法去得到那批辣椒了。 等到两个人看不到苏月白的身影,他们才走了出来。 “贾老爷,那个辣椒,真的有这么值钱吗?”苏桃红笑得一脸谄媚。 贾恩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那批辣椒是他的,他可不会让任何人和她分一杯羹。 “什么值钱不值钱的,不过是辣椒而已,我们先去看看。” 看着贾恩的背影,苏桃红碎了一口,“呸,她刚刚明明都听到了,这个贾老爷,分明就是想私吞。” 她才没这么容易让他得到,见者有份,怎么说也有从里面大赚一笔。 两个人都没有怀疑太多,都朝着山上走了过去。 苏月白站在灌木丛中看着他们,冷笑了一声,她倒要看看,那批辣椒,他们要不要得起。 山上设了陷阱,但不致命,顶多让他们在里面饿两天。 她知道,十天半个月显然不行,贾恩若是不见,定会有下人去寻他,不出三天,那两个人便能回来了。 不过,在他们回来之前,她要先把铺子找好。 找铺子的时候,元宝出了不少力,最后才定下了一间合适的铺子。 而这时,苏桃红和贾恩两个人,也已经回来了。 听说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狼狈,一群人难免会怀疑些什么,毕竟孤男寡女在深山里,这可让人有不少的遐想。 苏桃红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苏月白给耍了,回来那天就冲进苏月白的家中找她理论。 “苏月白呢,苏月白你给我出来。” 苏月白正在午休,听到苏桃红的声音,微微蹙眉。 元宝率先跑了出来,“谁准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苏桃红知道苏月白收留了一个少年,想来就是眼前这一位,还以为怎么会有这么好心,原来是在当一只狗养。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苏月白呢,让苏月白出来见我。” 此时,苏月白的门缓缓打开,她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显然没睡醒。 “又是哪条狗又在我家吠呢,元宝,赶出去。” 第四十七章 和陆彦墨一起建篱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桃红听见苏月白说的这一番话,本就气极的心此时更加地气愤了起来。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苏月白,怒气冲天地说道:“苏月白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番糊弄我?” 苏月白淡笑,看着苏桃红如此生气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得意。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狗急跳墙?姐姐我怎么糊弄你了,你倒是说说看,要是能够说个所以然出来,定然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苏月白就走到了离苏桃红还有五步之远处,想看看自己的妹妹,到底能有多厚脸皮。 “你还有脸这般说?居然敢给我设陷阱,苏月白,你是不想活了吗?”苏桃红越说越气,越说越理直气壮,于是便大步想要走进苏月白家里来,但是被元宝拦住了,“放手!你这个苏月白的狗!” 元宝听了倒是也没有生气,反而冷冰冰的望着苏桃红说了一句:“你连狗都不如。” “你!!好啊,果然是苏月白手底下的好狗,真是和自己主子一个样!” 苏桃红气得眼睛都发红了,伸手就想去打元宝,但是被苏月白及时阻止了。 苏月白一手拦住苏桃红,皱眉说道:“所以你来我家就是为了乱发一通脾气是吗?真当我吃素的?” 突然被苏月白强大气场震住,苏桃红一时之间不敢说话,呆楞住了。 但是苏月白可不管苏桃红是不是呆楞住了,她继续说道:“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惦记,不然哪天怎么死的你自己都不知道!” 苏月白说得很绝,她身上的那一股狠劲儿,霎时间被苏桃红的恶劣话语给激发了出来。 她从来都不想以这种形象示人的,但是无奈面对流氓,她也只能采取强硬的做法了。 只不过这一幕,都被陆彦墨看在了眼里。自家娘子什么时候变得气场十足了? 这五年来,她的性格都是极其温吞的,但是近些日子来,她的性情却突然大变,变得自强,也变得更加独立了...... 陆彦墨想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娘子,早就被“掉包”了。 “苏月白,你居然......居然敢威胁我!?” 苏桃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苏月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有什么不敢威胁的,她敢的事情还多着呢! 苏月白心里暗自腹诽道,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苏月白双手抱臂,眼神淡淡地望着苏桃红,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审视犯人一般。 苏桃红顿时说不出一句话,于是苏月白便趁机让元宝将苏桃红赶了出去,省得她待会儿继续在家作威作乱,让二驴担惊受怕。 将苏桃红赶之后,苏月白又继续叫元宝去打听事情了。毕竟在古代,一切消息都只能靠口口相传,太封闭了。 晌午之际,元宝满载而归,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蹦一跳地进了院子,此时苏月白正准备坐午饭。 “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这么开心。”苏月白笑了笑,看着元宝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不禁也被感染了。 二驴正陪着苏月白在井边打水,看着元宝,单纯地说道:“元宝哥哥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吃的,所以才这么开心。” “都不是都不是,我方才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啊......得知了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元宝越说越小声,还故意拉长了声音引娘俩的好奇。 陆彦墨此时刚做工回来,看着十分好奇的两人,不忍笑道:“说吧,省得他们俩好奇。” 于是元宝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方才听说,从山上回到家中的贾恩被山上设的陷阱吓得不轻,魂都要丢在山上了,差点一命呜呼。回来之后立马就卧病在床了,说什么都不肯出门。” “活该!”苏月白只觉得大快人心,不过立马就又疑惑了起来,“咱们设的陷阱没有这么恐怖吧?这贾老爷未免也太不经吓了。” 的确,他们设的陷阱并不是什么令人惊悚的陷阱,但是贾恩为什么会受到如此大的惊吓?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不解的模样,笑了笑,没有将实情讲出来。 贾恩现自会有这番模样,是他做的手脚,但是他不想拿着这件事情去在苏月白面前邀功,毕竟这是他分内的事情罢了。 苏月白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于是快速将午饭做好。 她将饭菜端到饭桌上来,对陆彦墨说道:“你......下午有空吗?” 虽然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但是她并不介意自己身边多出这么一个人,而且有陆彦墨在的话,好像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陆彦墨很意外苏月白会问自己,立马摇头说道:“没有,你,有事找我?” 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失分寸了,于是脸红问道:“是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我......等会儿吃完午饭之后我想去将辣椒地给围起来,你要是有空的话,要不......要不就跟我一起去吧?” 苏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不想去麻烦陆彦墨的,但是又觉得有这个人在会比较方便一些,而且不用担心苏桃红会继续来害自己。 对的,她的想法就是这个样子。 陆彦墨听见苏月白的这一番话之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我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也能弄得快一些。” 苏月白不好意思对上陆彦墨的视线,低头盯着地面。 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就拿着劈柴刀上山了,辣椒地离得还挺远,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你先坐会儿,我去找些石头过来。” 说罢,陆彦墨就立马转身去找石头了,苏月白挑了挑眉,她是不是应该自己来的,现在叫了陆彦墨来,结果她都不做事。 于是苏月白说道:“我和你一起吧,不然估计得很久才能砌好这泥墙。” “无妨,两天就可以完工了。” 陆彦墨淡薄的语气当中透露出了对这件事情的把握,苏月白看着陆彦墨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第四十八章 不能让娘亲不开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其实不是很想让苏月白做这种粗活,虽然苏月白是乡下人,但是却也只是一个女子。 在这以前,苏月白其实也不会做什么农活的,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去做。 只不过这么些天来,苏月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独立又自主。 陆彦墨心里自然是很疑惑的,但是不善言辞的他并不想将这件事情问出来。 苏月白看见陆墨彦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怎么了?这墙不好砌?” 方才不是说两天就可以砌好的吗? 难不成是碰到了什么难题? 可是砌墙对于陆彦墨应该是比较简单的事情啊…… 苏月白一边和着泥土,一边胡思乱想着。 陆彦墨否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他直接跳过了苏月白的第一个问题,不过陆彦墨的话本来就很少,苏月白已经习惯了,所以陆彦墨没有回答第一问题,苏月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自家的丈夫,话就是这么少…… 苏月白于是便不做理会,自顾自地和泥浆去了。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二驴非常懂事地没有给元宝添麻烦,但是当夫妻两回到家的时候,一直想要跟苏月白亲近。 “娘亲,二驴好想娘亲和爹爹。” 二驴伸着小手想要苏月白抱着他,白白胖胖的小脸蛋透露出了看到苏月白而产生的欢喜。 苏月白自然是没有过多矫情,一直弯下腰一把将二驴抱了起来。 二驴现在很沉了,苏月白的这具身体本不是很好,今天又跟陆彦墨跑到山上去干了一个下午的活儿,有些负担不起二驴的重量了。 “欸?” 倏地,手上的重量立马就消失了。 苏月白转身望向重量消失之处,不小心对上了陆彦墨的眼睛。 那深邃的眼神中,是苏月白读不懂的深情,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问道:“怎么了?” “无事,我带二驴过去做饭。” 说完,像是怕尴尬似地,陆彦墨立马转身就走了。 元宝看着两人的互动,不明所以,于是不解问道:“夫人,您和老爷吵架了?” 苏月白摇了摇头,她和陆彦墨怎么可能会吵架呢,陆彦墨科室连话都不说几句的,吵架对于她而言估计都是个奢侈的东西。 不过这样子也好,省去了吵架这个麻烦事情。 况且苏月白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吵到自己,平常家里也就只有二驴会吵闹罢了。 陆彦墨将二驴带到厨房里来,将二驴放下,自己则是蹲了下来,与二驴平视。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本就气场强大的他,让二驴感到有些害怕,爹爹怎么变得这般凶了? 以前都不是这给样子的...... “爹爹,是二驴做错了什么吗?爹爹说出来,二驴一定会改正的!” 二驴眼神坚定地望着陆彦墨,像是在发誓一般。 因为家庭比较特殊的原因,二驴比一般的孩子要多成熟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始终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陆彦墨看着二驴小小的脸上透露出的严肃,立马就心软了脸下来,柔声对自己的孩子说道:“你娘亲今天跟我上山干活已经很累了,所以不能再去闹她,知道?” 听到陆彦墨说的这一番话之后,二驴呆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点了点头,说道:“二驴知道了,二驴会很乖的。” “好,私塾也要去。” “啊?可是爹爹,二驴不想去私塾......” 二驴很排斥私塾,并不想去私塾,他只想每天无忧无虑地在家玩耍。 但是陆彦墨并不想跟二驴废话太多,他本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人,平时带孩子的经验也比较少。 陆彦墨冷下脸来了,眉头紧皱,“你不去,你娘亲会不开心。” 话已至此,陆彦墨相信二驴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了。 随后,陆彦墨又补充一句:“不可以惹她不开心。” 这些话其实陆彦墨从来都没有在苏月白的面前说过。 一是陆彦墨觉得没有必要再她面前讲这种事情,自己做到了就好了;二是陆彦墨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这种话,他觉得有些煽情了。 最好就是私下跟二驴说,让二驴能够明白要好好对苏月白,不能让苏月白受委屈。 或许是陆彦墨的大男子主义在他的心里作祟,他不想让苏月白受到一丝委屈,毕竟苏月白是他的娘子,总不能受了委屈,这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二驴扁了扁嘴巴,不情不愿地说道:“二驴不想让娘亲不开心,二驴去私塾上学。” 娘亲和自己总是要有一个人不开心的,爹爹说不想让娘亲不开心,所以就只能让他不开心了。 晚饭依旧是陆彦墨做的,苏月白沐浴回来就能够吃上热腾腾的饭了。 “娘亲坐。” 二驴贴心地对苏月白说道,但是这一次并没有粘着苏月白,而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自己坐在凳子上。 这让苏月白感到很奇怪,她转头望向了陆彦墨,看见这人正埋头吃饭。 是心虚吗? 方才她回家的时候,二驴还粘着她不行,怎么就一顿饭的时间,二驴就不粘她了。 是陆彦墨对二驴说了什么吗? 苏月白这一顿饭吃地魂不守舍的,心里不停地在猜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陆彦墨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吃得很是心安理得。 或许是苏月白的目光太过炙热了,陆彦墨感受到了之后立马就对上苏月白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没事。” 苏月白并不想在二驴和元宝的面前开口讲这件事情,毕竟它并没有这么的光彩。 吃过晚饭之后,元宝就开始收拾桌子了,陆彦墨作势准备回房,被苏月白一把抓住拦下了。 “怎么了?” 陆彦墨再次问道,眼睛垂下,望着抓住自己袖子的那支纤纤细手。 苏月白抿了抿唇,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随后又转头对二驴说:“二驴,你跟元宝哥哥在家,不给到处乱走,知道吗?爹和娘一会儿就回家了。” “好,二驴听话。” 第四十九章 不吃软饭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跟着苏月白来到了小溪边,月色正好。 这本应该是一个赏月的好时机,但是此时苏月白却没有这么多心思。 她现在很想知道,二驴到底是不是她和陆彦墨的孩子,这个问题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埋在她心里很久了。 毕竟原主没什么怀胎和生孩子的记忆。 陆彦墨自然不知道苏月白的心思,还以为自己威胁二驴要听话的这件事情,被苏月白察觉了,不禁有点不好意思。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苏月白不明白,一脸疑惑地望着陆彦墨。 “我只是觉得,你劳累了一天,二驴不应该再给麻烦你了。”陆彦墨说着,脸颊微红。 “啊?”苏月白疑惑了一瞬,思考片刻便反应过来:“怪不得二驴今天这么乖呢,原来是你说教了他。” “不过,我要问的不是这个。”苏月白接着说道:“我想问,那个,二驴出生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啊?”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陆彦墨有一丝怀疑。 苏月白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想知道,二驴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闻言,陆彦墨眉头一皱,真不知道苏月白小脑袋里眉头都在想什么。 “我只有你,你当然是二驴的亲娘。” 陆彦墨的话一向就不是很多,但是这件事,自己如果不解释的话,估计会有误会。 听到陆彦墨这一番话,苏月白有些释怀了,可能是原主忘了这些事情吧。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来,将苏月白的碎发吹得有些凌乱了。 陆彦墨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她整理,却害怕她不喜欢自己的这一番举动。 于是,顿了一下的手收了回去。 苏月白没有看到陆彦墨的一系列举动,而是开始想着卖辣椒的事情。 “我打算先……” 苏月白话更说出口,倏地,陆彦墨一把将苏月挡在自己的身后。 他对着面前的树丛,冷声说道:“出来。” 霎时间,周遭只剩下风吹草动的声音。 苏月白见陆彦墨这幅警惕的样子,当即就知道附近可能有危险。 可她看着好半响都没有动静,于是便探出了一个头:“是不是你看错了?” “没看错。” 陆彦墨坚定道,眼睛一直定定地望着前面的树丛:“再不出来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躲在后面的苏桃红,立马走了出来。 她本来是要去苏月白家里,结果大老远便看见苏月白和陆彦墨走了出来,就一直紧紧跟着。 原来两人是在讨论二驴是不是他们亲生的,真是个完美的话题,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们夫妻两心生嫌隙。 如此一来,陆彦墨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陆大哥,是我,苏桃红。” 苏桃红看着陆彦墨,极其温顺可怜地说道。 这一副乖巧的摸样,让苏月白心里好一阵恶心。 要不是她知道苏桃红背地里的恶心性子,估计还真的会中了她的招,喜欢上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不过可惜了,她不是男人,况且苏桃红的真实嘴脸她已经尝过了无数遍了。 很显然,不只是苏月白,陆彦墨也不吃苏桃红的这一套。 在陆彦墨的眼中,只有娘子和孩子。 他对着苏桃红并没有什么好脸色,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闲来无事,便到这里来赏月了。真是好巧,碰上了陆大哥。” “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巧?你家离这八丈远呢。” 苏月白立刻怼道,十分看不惯苏桃红这副嘴脸,简直是令人作呕。 苏桃红立刻委屈道:“陆大哥,你看我我姐姐这态度呀……我是真的觉得很巧合,想过来跟你们打个招呼的。” 苏桃红的话没有说完,陆彦墨立即就打断了她,说道:“你姐姐说的没有错,如果你真的是想跟我们两打招呼的话,为什么要在那棵槐树背后躲躲藏藏?” 说完,陆彦墨揽着苏月白的肩,准备离开了。 苏桃红眼瞧着陆彦墨的行动,立马就藏不住心思了,急吼吼地说道:“陆大哥,我知道二驴的孩子到底是苏月白和谁的!” “住口!二驴是月白和我的孩子。” 陆彦墨阴着眸子,警告的看向苏桃红:“你要是敢出去造谣生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个森寒的眼神,一下子冷到苏桃红的心里,也让她暂时打消了借二驴挑拨两人的念头。 直觉告诉他,陆彦墨根本不是个好惹的简单角色,否则她也不会那么喜欢陆彦墨。 苏桃红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的回家。 苏月白则是一回家,就去和面了。 陆彦墨见此,帮她打起来下手:“这么晚了,你还和面做什么?” “我要把面发起来,明天蒸豆包。”苏月白一边揉着面一边说道。 陆彦墨将苏月白轻轻推开,强行接过她手中的面团:“我来吧,只是,你不是不爱吃面食吗?” “哦,我做点豆包,明天给芳兰姐送过去,她喜欢。”苏月白回答道。 男人的力气到底比女人大,陆彦墨没多久就和好了面,苏月白让他去洗手。 待他洗完手,苏月白拿了个小本子走到他面前。 “陆彦墨,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陆彦墨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好奇。 “我这边,已经把开辣椒铺子的计划定好了,你来看看。” 苏月白谦虚的将小本子递给陆彦墨,说道:“第一步呢是看护辣椒和摘辣椒。我打算让芳兰姐帮我看着辣椒园,村子里,只有她能信得过。” 话落,陆彦墨唇角微勾:“所以,你才连夜准备做豆包,打算明天去看她么。” 苏月白点点头:“你还真是机智呢。第二步呢,就是要把辣椒运到城里的铺子。这一点上,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了。” 苏月白说着,恳求的目光看向陆彦墨:“毕竟运输的路上可能会遇到些危险,陌生人帮忙,我不放心。” “嗯?”陆彦墨闻言,眉毛挑了挑,打趣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这一点苏月白的确事先没想好:“我给你分红?” 话音一落,就见陆彦墨摇了摇头:“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分什么,况且,为夫可不吃软饭。” 第五十章 找芳兰帮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本来已经想好了,给陆彦墨分红,可他不要分红,这可让她犯了难。 “那你……要什么?”苏月白问道。 陆彦墨凤眸一眯,眼中闪过意思狡黠,示意苏月白凑过来。 等苏月白凑到他嘴边,他才轻声说:“我要娘子你啊。” 倏地,苏月白脸颊一红,他呼出暖暖的气,围绕在她耳边,连带着她整个耳根子都红了。 心脏扑通扑通的挑,苏月白摇摇脑袋,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容易被他撩到呢。 苏月白瞥了陆彦墨一眼,不好意思的说:“你、你说什么呢?” 看着自家娘子害羞,陆彦墨心情很好,嘴角都跟着上扬。 他这一笑,邪魅如妖孽,诱惑人心! “你还笑,能不能严肃点。”苏月白有点羞窘。 看着苏月白这样,陆彦墨也不再逗她,而是认真的说道:“娘子尽管放心,运货的活计就交给我吧。” 见陆彦墨答应,苏月白一笑:“谢谢夫君了。”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段日子她叫“夫君”叫的很勤快,似乎是已经适应了和陆彦墨的关系了。 “不过,不给你点酬劳,有点不好意思哎。”苏月白再次犯了难,就算陆彦墨是自己的相公,她也不想白占便宜。 “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给报酬。”陆彦墨认真的说道,见苏月白有点不好意思,便打趣道:“要是你非要报酬,就搬回来一起睡?” 苏月白:“……” 陆彦墨本来也是打趣,但是看到苏月白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 “我们本就是夫妻,在一起睡难道不是常事?” 苏月白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总归不能说她不是原主,而是另一个人。 看着苏月白犯难,陆彦墨微怒,黑着脸站了起来。 “既然为难,就不必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他本来不会轻易有情绪波动,更是从没对苏月白黑过脸,但这一次有些忍不住。 苏月白就那么不喜欢他?那她心里还装着谁? 烦躁了一瞬,陆彦墨便去练功了,他不喜欢这种情绪被随意牵动的感觉。 苏月白见陆彦墨有些生气的离开,本想叫住他解释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苏月白叹了口气,好在她是个心大的人,没多久便把这件事忘了。 第二天,苏月白起了个大早,就准备去做豆包了 今日天气比较晴朗,苏月白跟着心情也比较好,打算出了蒸豆包,再多做俩菜。 只是做饭的时候一直没看到陆彦墨的身影,只有二驴从房间走了出来。 “哇——好香,好多好吃的。” “二驴,你爹去哪儿了?”苏月白对着刚走出来的二驴说道。 “爹爹去地里了。”二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奶声奶气的说道。 去地里也不和她说一声,更是连饭都没吃,看来害生着气呢。 苏月白有点无奈,将饭菜盛出来两份,一份是本来打算送到芳兰姐那里,另一份则是要送去给陆彦墨。 “娘亲,你这是在干嘛?” “娘亲将饭菜保好温,等下给你爹和芳兰姨送去。” 苏月白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把饭菜包好,顺便给二驴盛了饭。 “那让二驴帮娘亲吧。”二驴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苏月白。 苏月白知道二驴挺喜欢替自己分担家务的,可他毕竟是个小孩子。 “二驴说说,你能做什么?”苏月白耐心道。 “我可以去帮你给爹爹送饭啊。”二驴殷切的说道,怕苏月白不答应,又补充道:“今天我又休沐,不用去学堂的。” 看着二驴这么热情,她也不好拒绝:“可是你一个人去,娘亲怕你会危险吧。这样吧,如果元宝同意和你起去,娘亲就答应。” “好。”二驴痛快的应下,吃完饭,就跑去找元宝了。 苏月白见二驴和元宝给陆彦墨送饭去了,自己就锁了门,去找芳兰。 苏月白到芳兰家的时候,她正在自家菜园子除草,没有刘猛在家,她的气色显然好了很多。 看到苏月白来了,连忙迎了上来:“月白妹子,好久不见了。” 苏月白见到芳兰也有种亲切的感觉:“是啊,你最近怎么样?” “跟刘猛那个死男人和离了之后,我这日子再也没那么压抑了。现在我自己做点小活计,种种菜,收入也可以,完全能够我和小溪我们娘俩花的。这日子过的是真心宽。”芳兰忍不住说道,她现在过的很开心,早就想和苏月白分享了。 “月白妹子,吃饭了没,我这还没做,你吃什么我给你做?”芳兰拉扯着苏月白聊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还没请人家去家里坐。 “你没做饭的话刚好,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苏月白进了屋子,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刘小溪立刻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月白姨娘,你这是拿了什么,好香。” 苏月白看着刘小溪最近胖乎了很多,很是欢喜,小伙子就应该壮一点,而是二驴呢,也不见长肉啊。 “给你看着。”苏月白说着,将拿来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 一笼屉精巧的小豆包,几叠翠绿绿的小菜,还有炒肉。 “月白妹子,你可真是手巧,这豆包怎么做的这么小的。” 这边人做包子馒头个头都比较大,省事又扛饿。 但苏月白不太习惯,就按照她现代的方式来做饭的。 “改天我教你啊,不过今天没空,我来是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苏月白直入正题。 “说说,什么事,我能帮的肯定帮。”芳兰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我最近打算去市面上卖辣椒,辣椒地就兼顾不过来。我想雇人帮我打理园子,可是别人我信不着。” “芳兰姐,你要是有空,就来帮我打理可以吗?”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个没问题。”芳兰连忙说道:“反正我每天都有很多时间。” “那就太好了,工钱我给你别人的两倍。”苏月白道。 “那怎么行,我给你帮忙怎么还收钱呢?”芳兰一听苏月白要给钱,立马不乐意了。 第五十一章 二驴摔伤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芳兰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给我看园子那是人情。一次两次咱也不提,可次数多了,又耽误功夫不说,这让别人怎么看我?” 苏月白苦口婆心,总算将芳兰给劝服了。 “那成……”芳兰犹豫了下,应了。“我和小溪娘俩也不需要什么花销,你这两倍的工钱太多了。” 苏月白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虽说她现在就指望着那一园子辣椒成熟,可牛头村也没见过给谁家两倍工钱的先例。 “芳兰姐,你肯帮我就太好了。工钱就按照市面上的算,每旬再放你一天假你看如何?” “月白妹子,你这就生分了。你的忙我是帮顶了,别的也不说了。” 苏月白从芳兰家离开,脚步都轻快了,回到家二驴和陆彦墨都没回来。往常觉得不太宽裕的屋子,这会儿空落的有些寂静。 在屋里待了会儿,干脆提了罐茶水,给山上的爷俩送去。 才刚到半山腰,就见元宝急匆匆的往山下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不好啦,二驴摔着了,快来人啊。” 苏月白一慌,手里的水罐也不要了,拽着元宝便问:“我家二驴怎么样了?” 元宝一个小孩儿,这会泪流满面,慌的嘴皮子都打颤。一见苏月白,便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个全乎。 苏月白也顾不上分辨,便拽着人往山上跑。 “二驴!” “娘亲……” 二驴本就生的瘦小,这会儿跌倒在一处山坳里,侧趴着,也看不出来伤成什么样。苏月白也不敢碰他,着急的绕着他问哪儿不舒服。 二驴抬了抬眼皮,小脸惨白,还不忘对她笑:“娘亲,我没把爹爹的午饭摔了。” 苏月白眼一热,心里一慌,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傻不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点儿吃的。” “头疼不疼啊?腿呢?手呢?” 问清楚后,只见到手臂有擦伤,苏月白怀疑手臂可能骨折,倒也没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走,娘带你去瞧大夫去。” 别说二驴虽瘦,可也有点儿份量。幸好她这具身子也不是没受过苦,虽勉强也抱得动。 元宝抱着给陆彦墨的午饭,在身后紧随,期期艾艾的说:“夫人,少爷他……他不是自己掉下来的。” “怎么回事?” “就……就……”元宝偷偷瞅着二驴的眼色,也不敢说。 “娘亲,我真的没事儿。” 要不是看他还伤着,苏月白恨不得狠狠揍他屁股一顿。 “你成心惹我生气是吧。”故意板着脸,余光在两个小伙伴之间来回。 “娘亲,我真的没有……”二驴哪看过苏月白这幅脸孔,忙解释:“我是看到红姨了。” 苏桃红? 苏月白眉心皱了皱,无奈道:“她是恶鬼吗?青天白日的把你吓成这副样子。” 二驴涨红了脸,好半天才说:“她不安好心,老是打爹爹的主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才……” “说谎的小朋友会被大灰狼叼走哦。”苏月白故意吓他,“假如她真的不安好心,你一直瞒着我,万一她害我怎么办?” 二驴刚刚摔的那么严重都没掉一滴泪,现在急的眼圈都红了。 苏月白也不忍心逗他,安抚道:“这都大人的事儿,你就给娘亲安分的念书,多吃饭,长高高就够了。” 二驴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说:“她对人说,我不是爹和娘的孩子。还说,等将来要给爹生个大胖小子,把咱们都赶出去。” 苏桃红是疯了吗?竟然对孩子说这些。 苏月白撕了她的心都有了,这会儿当着孩子的面,强忍着:“你当然是爹和娘的孩子,她乱说的,咱们以后不要理她。” 看来苏桃红还没死心,上次被她设计遭人耻笑还不够,竟然还在辣椒园徘徊。恐怕是不止辣椒,她心里惦记的还有别人的老公。 心里一怒,脸上也带出来几分。 “以后她要敢乱说,娘亲就去撕了她的嘴。” 二驴笑得拍手,“好呀好呀,到时候看她还拿什么乱说。不过娘亲啊,你还是不生气的时候最好看了。” “小调皮鬼。” 牛头村只有一个赤脚大夫,给二驴粗略检查了下,告知她并无大碍。 “就点儿擦伤,上点药就好了。” “可是我担心他是不是折了胳膊?”苏月白实在不信他的医术。 “是嘛?”大夫捏了捏,很肯定的告诉她。“就是扭着了,没大事。” 苏月白寻思着,要不要去城里给二驴看看,就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正是陆彦墨。 陆彦墨是在辣椒园里和泥垒墙,左等右等不见饭来,肚子饥,这才下山来。半道上遇着元宝,这才知道二驴受伤。 “二驴怎么样了?” 当着大夫的面,苏月白只对他说轻伤。等到家后,才让陆彦墨准备下,带孩子进城一趟。 “我怀疑他是胳膊摔折了。” 陆彦墨一听,也一惊,忙上前仔细摸了摸,舒了口气。 “就是扭着了,没大碍。” 苏月白皱眉,一张笑脸上写满不信。 “我见二驴疼的厉害,怎么也不像是扭着了。” “他呀。”陆彦墨点了点儿子的鼻尖,没好气道:“和你撒娇,你要是不信就问问他。” 苏月白忙去看二驴,见他两颊染上两坨红,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 有二驴这一遭,苏月白这一天是别忙和了。 往儿子嘴里塞了粒梨子糖,苏月白狐疑道:“你是不是不想去念书才故意哄我?” 二驴臊红脸,争辩道:“我是真的被吓着了。红姨眼珠子瞪得跟牛似的,一张脸又白的像鬼,走路一阵风,我就掉沟里了。” 苏月白仔细想想,苏桃红每日打扮的弱柳扶风,也不知道在脸上涂了几层粉,还不真是白的像鬼,噗哧一声就笑了。 “行了,吃你的糖吧。” 陆彦墨进来,也跟着笑。 “有什么好事?” 苏月白瞅了他一眼,冷哼:“在说你儿子被苏桃红吓着了。你倒是与我说说,她今天又去找你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大花小花齐护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这个人护短的很,她的东西别人多看一眼都不成。 何况苏桃红数次在她面前找存在感,比苍蝇都烦人,这次还吓坏她宝贝儿子,这事儿绝对没完。 她心里气愤不已,抬眸却见陆彦墨薄唇微弯,凤眸含笑,不禁气得脸红。 笑笑笑!就知道笑! 外面那么多小浪蹄子天天惦记自家汉子,你知道老娘多辛苦吗?居然还敢笑! 娇软的小手摸上男人的耳朵,用力一扭。 “快给我从实招来!” 陆彦墨清咳一声,握着一只柔荑轻轻自耳朵上拨开,顺手握在掌心。 “当着孩子的面,成什么样子。” 炕上的二驴瞪大眼睛,小嘴长大成一个O型,苏月白脸一红,拽着他便往外走。 “给我解释。” “你……”陆彦墨想到她最近忽冷忽热的态度,又无法确定,只能小心问:“可是吃醋了?” “醋什么醋,你当我醋精转世啊。” 心里怦怦狂跳,脸也因他的话微微泛着红。 陆彦墨略感失望,忙说:“她今天来打听辣椒的事,我将她赶走了。” “怎么赶的!”双手叉腰,一副母老虎样。 “就……” 陆彦墨解释了一番,苏月白这才确定苏桃红这个死妮子究竟来干啥。 “你以后见到她半句话都不准和她说,憋死她!” “成,都听你的。” 脸一红,苏月白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油嘴滑舌。” “听自家媳妇的话,哪里有错了。”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苏月白深吸了一口气,担忧道:“苏桃红和那个叫贾恩真恩的,一定会再来,我担心这些辣椒迟早会遭他们的毒手。” 这俩人狼狈为奸准没好事,苏桃红觊觎自家男人,什么恶心事做不出来。还有那个贾恩的,更是可恶。 “别担心。”陆彦墨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你不是叫了芳兰帮着看园子。” “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芳兰姐岂不危险。不行,我得想个法子。” 苏月白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一拍脑门儿。 “我可真笨。园子光有墙可不成,就算把墙垒高了,贼人费些功夫还是进的来。到时候在园子里盖个窝棚,夜里人也能守着。对了,还得需要几条看家护院的好狗。” 看门狗好寻,可要符合苏月白的要求的,却难。若是从小培养,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陆彦墨见她忙得团团转转,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先去做饭,此事交给我来办。” 二驴受了伤,吃不得酱油,家里的饭菜也做些没滋没味的。 “娘亲啊,我连咸菜也不能吃吗?” “不能。你身上有伤,到时候烙疤了可怎么成。”说着给他夹了一筷子咸蛋,“吃这个不也一样。” “好嘛……”小小的人儿委委屈屈的捧着碗,用勺子扒拉着稀粥,别提多好笑。 苏月白忍着笑,叫元宝多看着他点儿,便出外忙和了。 幸好夜里不同榻,否则又是遭罪。 想着自家相公紧实的背脊,苏月白暗暗吞了吞口水,在梦中催眠自己。 就算吃不到,但看得到,不亏不亏。 陆彦墨是要给她找看门狗,第三日就寻了两条来,黑黄两色,体长不到一米,高高竖起的耳朵看起来十分机敏。 “这是獒犬,看家护院的好手,性情温顺不会扑咬主人。” 苏月白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寻思着他是不是对温顺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何况这哪里是什么獒犬啊,以她的经验来看,这分明是野狼与家犬杂交的混血狼。 “来。”陆彦墨朝她招手。 苏月白迟疑了下,才慢慢靠过去。 两条‘狗’安安静静的趴伏在地,呼哧呼哧的喘气,她甚至能看到它们口腔中尖利的牙齿。这要是一口下去,不死也得半残。 “这是大花,这是小花,都是好狗。” 这么威猛的两条混血狼,你给人家起这名? 想到二驴的小名,苏月白诡异的沉默了下。罢了,自己找的男人,硬着头皮也得忍。 摸了摸大花小花的脑袋,苏月白不想再碰第二回。虽然她喜欢有毛动物,但只限萌系,这两只可是霸王系。 “它们应该靠谱吧?”她不确定道。 “让他们抓野兔可能跑的也那么快,但要是有任何动静,绝对是第一时间发现。” 牵着两条狗,苏月白和陆彦墨去了辣椒园。这几天辣椒园的长势不错,红彤彤一片看着喜人。 “等把这些采摘了,再干制一部分,咱们的铺子就能开起来了。” 眼前的辣椒一颗颗仿佛都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苏月白美的眼睛都笑弯了。 陆彦墨站在她身旁,也不自觉笑起来。 芳兰牵着自家小溪刚到门口,又退了回去。 “娘?”小溪不解。 “你月白姨和你彦墨叔正说话呢,咱们等会儿再过去。” 芳兰倒是想偷偷的离开,可她的大嗓门已经暴露了。 苏月白脸一红,明明她和陆彦墨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两人,但听了这话热气儿不住的上涌。 “芳兰姐,快进来,我给介绍下大花小花。” 芳兰扶了扶鬓发,装作无事发生,牵着儿子出现。 “月白妹子,你也来啦。” 苏月白抿着唇笑:“嗯啊,刚来不久。” 没一会儿,大家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大花小花身上,小溪更是拍着手要和狗狗玩。 小孩子看不出轻重,芳兰可看的清清楚楚,就这两条狗就不是凡物。 “小溪!” “没事儿,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嘛。”苏月白回忆了下,她家二驴好像对小动物没什么偏好,见到大花小花也没碰,不会是胆小吧? “娘,我就摸一下。” “摸啥,再掉毛了。”芳兰拽了拽小溪的手臂,小声问:“月白妹子,这狗不咬人吧。” 苏月白噗哧便笑了:“芳兰姐,这狗要是不咬人还叫什么狗呀。不过,我相公说了,不咬自家人。” “这就好,这就好。” “芳兰姐,我看小溪也没事儿做,陪你在这儿也无聊,让他和二驴玩吧,咱们自己干活。” “你家二驴不去私塾啦?” “他昨个儿摔了一跤,这几天都得在家。” 第五十三章 二驴神助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辣椒园的事儿有芳兰姐照应,垒墙的事儿还有陆彦墨,苏月白无事一身轻,干脆便叫了车去镇上。 元宝给她找的铺子,不大不小,面积刚刚好。 她已经和常去的那家木匠铺子打好招呼,定制了合适的货架,还从一家瓷器店挑了合适的罐子,就等店面装修好开张。 “夫人您看,咱们的铺面虽小了点,但位置实在不差。不管离十里香,还是珍香阁都不算远,往那边儿还有家酱肉铺、布行,人肯定有保障。” 苏月白听的连连点头,“元宝,你这事儿办的太漂亮了。等咱们的铺子开起来,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们这家辣椒铺子可是附近独一份儿,独家秘制,谁能比拟。 苏月白又往那家装裱铺子取了之前定下的招牌,木质的颜色透着油润,上书三个金漆大字——辛香坊。 真好,如今她也是有铺面的人,算是小老板了。 光卖辣椒可不成,辣椒的加工物如此丰富,没准儿一个不小心她也能成为东海国的辣椒女王。 “走,咱们去买些芝麻去。” 陆彦墨忙碌了大半天,回到家中饭蔬已经准备妥当。再看自家娘子,正捣鼓一个小石磨呢。 “这又是要做什么?” “你来的正好,我不太会用这个。” 石磨是家里有的,但年头久了,木轴也不知道摆在哪儿。 陆彦墨三下两下就组装好,看的苏月白佩服不已。 “真厉害。” 陆彦墨脸微红,随口道:“这算什么。” 对二驴来说,这两天不叫享福,分明叫遭罪。 他娘也不知道在哪儿听人说的,深色的吃食不易于伤口结痂,这也不许他吃,那也不许。叫他每天就吃清粥小菜,愁死个人了。 “来来来,今天的粥好了。” 二驴恹恹的,看着苏月白熬的粥。虽然熬出了米油,但依旧是一碗白粥。 “二驴,把碗递过来,娘给加点好吃的。” 二驴眼见苏月白往里面撒了一勺淡黄色的粉末,霎时香气扑鼻。 “娘亲,这什么神仙戏法?” “傻二驴,这是芝麻盐。” 陆彦墨想到家里那只石磨,问道:“你要拿石磨磨芝麻?” “自然不是。”苏月白神秘一笑,“等一会儿你就瞧好吧。” 饭后,见她捧了个神神秘秘的罐子来。 “磨的均匀点。” 晒好的辣椒丢进石磨里,又倒了些罐子里的东西。 陆彦墨瞟了眼,见有芝麻还有干姜,其他的就看不明白了。 但随着磨越磨细,辣椒变成细细的粉末,一阵异香飘来。 二驴吸了吸鼻子,哈喇子也流了出来。 “娘亲,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香吧?等你爹打了猎物回来,娘给你做烧烤,到时候就蘸这个吃。那滋味呀,保准你永生难忘。” 磨好的粉末,苏月白让陆彦墨尝了尝,确定味道是真的好,这才松了口气。 “辛香坊光卖辣椒的话,我担心品种单一,吸引的客户群体有限。正好趁着铺子还在装修,先研发一些新产品。” 女子的双眸如星辰,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惹人厌烦,陆彦墨不由摸了摸胸口。 这里似乎跳的有点快。 二驴跟着起哄,让他爹快些去捕猎。 结果被苏月白一句得怼回来:“等你完全好了再吃。” 二驴:“娘啊……” 陆家小院一片欣欣向荣,苏桃红就没那么好受了。 自从上次她和贾恩一同掉进陷阱,被村里那几个长舌妇编排,好像她和贾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她们也不睁眼瞅瞅,她苏桃红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贾老爷是有钱,可哪里比得上陆大哥能干,哪里比得上陆大哥勇猛。 一想到她偶然见到陆彦墨只穿一件裈袴,拎着一桶井水从头上浇下来冲凉时跟着水珠一动颤抖的肌理,心儿就激荡的怦怦狂跳。 她苏月白哪里好?要不是她娘当初把她捡回来,哪有她今天的好日子。 陆大哥肯定让苏月白给哄骗了,迟早有一天她要救他出苦海。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陆彦墨正在与苏月白说话,忽然感觉一阵凉意。 苏月白顺势拿起一件衣裳披在他的肩头,嗔怪的说:“让你注意着点身子,你又忘了吧。” 陆彦墨握着她的手,凤眸含笑:“知道心疼自家相公了?” 苏月白脸一红,“谁心疼你,我还不是担心我的墙砌不起来。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墙没起来,我的辣椒冻死了可怎么成。” 陆彦墨点头,说:“是是是,你的辣椒最重要,相公儿子都是草。” 苏月白:“……”她哪里有这么说过。 冷哼一声,扭过去不理人。 二驴搬着小马扎坐在一旁,眼珠子叽哩咕噜乱转,忽然“啊”的叫了一声。 苏月白被他吓了一跳,一头栽进陆彦墨怀里,被抱了个满怀。 “二驴!” “娘啊,我刚刚看到好大一只虫子,真是吓死人了。” 眼瞅都要入冬了,哪来的虫子,就会作怪。想着,就要起身。可才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被人抱得牢牢的。 “放开我。”苏月白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伸手去推。 陆彦墨朝二驴打了个眼色,这才抱着自己媳妇儿,心安理得的说:“抱自己娘子,有问题?” 没有问题……但问题我…… 苏月白气鼓鼓的瞪着他,“你给我等着!” 二驴趴在窗户旁,悄悄推开缝去看院里的人。 “元宝啊,你说爹爹和娘亲会和好的吧。” 元宝抚摸着怀里小狗的脑袋,认真的点头:“老爷和夫人是神仙眷侣,天造地设的一双,肯定会好好的。” “这就好。”二驴捂着嘴巴,偷笑道:“爹爹和娘亲感情好,才不会有外面的人惦记着。” 苏月白耳朵尖,听到这句,不油打趣:“听到没,你儿子也知道你在外面招蜂引蝶。” 陆彦墨眼睫微垂,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你和二驴都污蔑我,我如何是那种人。” “那要不要我给你算算,李云云和苏桃红呀?” “我又哪次理她们了?” “哼……算你识相。还不松开我!” “娘子说什么?为夫耳朵被风吹得有点聋,听不到你说话了。” 第五十四章 赚钱致富办法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夜里睡下,苏月白没少躲在被窝偷偷念叨陆彦墨的名儿。这人也忒不要脸了,见天儿的‘钩引’她。 真当她坐怀不乱,当时苏下惠啊…… 翌日一早,苏月白挣扎着爬起来,洗漱后给二驴和陆彦墨预备了简单的一餐,便风风火火跟了车去镇上了。 陆彦墨掀了帘子出来,只听到一句:“你和二驴吃啊,我和元宝去镇上。”等追到门口,人早就没影儿。 苏月白最近往镇上跑的勤快,多嘴的长舌妇们眼珠子恨不得贴到她身上,好蹲在村口议论下哪家的女人又勾搭汉子,哪家的女人又不安于室。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她苏月白。 对这些妇人,她也懒得理会,让他们说去便是了。 只是二驴的心情她不得不顾及,他担心那些人伤害她,她得把日子过得更好,叫他们眼红去。 二驴一个小孩子,天天被白眼看也不是个好事,苏月白有心搬离如今居住的村子。可她的事业还在这儿,一切都刚起步,真是愁煞人。 “彦墨家的,又进城啊。” 运气好,赶车的是王家汉子,话不多也不爱问东问西的,就是车破了点。 苏月白点了点头,与元宝上了车。 晃晃悠悠的终于进了城,都要颠成四瓣了。 唉,等有钱了她也要买一辆马车来好好改造。只是马太贵,她的小钱钱作为发展基金可动不得。 “夫人,您瞧。” 顺着元宝的视线,苏月白看到一脸鬼祟的苏桃红。眉心一皱,直觉她又要做坏事,便对元宝悄悄吩咐。 “你悄悄跟过去,瞧瞧她又要做什么,一会儿来干货铺子找我。” 二人在街头分道扬镳,苏月白挎着篮子便去往干货铺。 正巧路上遇到卖山货的,便又买了些。可惜时节不对,不然买些新鲜的菌菇用来制酱也好。 她早就计划好了,辣椒虽好,也符合当地人嗜辣的喜好,可辣椒只能拿回家烹饪,不如用辣椒做些其他的调料扩大销量,不然偌大的铺子岂不白瞎了。 她手里握着几个制酱的方子,这就派上用场了。无论是秘制辣椒酱,还是特制辣椒粉,她都能玩出花样来。 等苏月白采买的差不多,元宝也回来了。 “夫人,我刚刚听苏桃红说了,她打算派几个混混子去咱们的辛香坊闹事。” “闹事?”苏月白皱眉,“她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可不是。”元宝一脸鄙夷的说:“她打算让混混子买了咱家的辣椒,装作中毒,到时候就没人敢来了。” 可真是阴险…… 苏月白气得眼底发红,也不知道原身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要和苏家两个极品成为一家人。无论是苏母还是苏桃红,都是黏在她身上的吸血虫。吃她的用她的不说,惦记她男人,还打她的娃。为了鸠占鹊巢,还干出下毒的行径。 原身也不是蠢,就是太看重家人了。可她苏月白不是任人欺负的,她苏桃红敢对她的铺子出手,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元宝,你附耳过来……” 这一趟满载而归,苏月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辛香坊美好的未来,以及一条康庄大道,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美着哩。 回到家里,二驴就颠颠的跑出来,好奇的小脑袋都快伸进篮子里。 “娘亲,你买了什么?”又不敢去掀了盖布。 苏月白点了点二驴的鼻尖,促狭道:“你猜?” 二驴歪着头,啃着手指头想了半天,都没个所以然。 “娘亲,二驴……想不出来。” “好啦,不逗你了。娘买了些材料,还给咱们二驴买了糖。” 如今的糖金贵,寻常人家哪里舍得。苏月白不仅给二驴买了糖,甚至还有一包四色糕点。 “拿去吃。” 二驴小脸红扑扑的,捧着吃食就要回去。 “唉,等等。你爹呢?” “我爹去山上了,还带了人说要去盘炕。” 苏月白这才想起来,昨个儿把二驴哄睡后,她与陆彦墨交谈,提到要是辣椒在冬天下雪的时候也能成活就好了。 眼看着大雪来临,可园子里还有些小苗,到时候冻死了可怎么成。况且等到了冬季,她那些干制辣椒恐怕是不够卖的。 后来陆彦墨提到一个词:洞子货。 苏月白稍怔了下,便明白过来。对啊,山上的辣椒一直到现在还绿油油的,可不是因为山里有地热温泉。 热水从山下过,山上才葱郁一片。但等了落雪,再暖和植物也要被寒风吹蔫儿。可加了顶盖,又用了火炕就不一样了,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大棚嘛。 她一有了主意,就和陆彦墨讨论起来。一直到半夜,实在困的受不住,才叫他回去。 没想到陆彦墨是个行动派,今天就派人去盘炕。 有一方小炕正好,冬天人可以住在屋子里看园,还能让辣椒们不受冻。 眼珠子一转,不由得又想起其他反季节蔬菜,口水直流。 寒冬腊月的,要是能吃到一道青翠的蔬菜,那绝对美的很。 眨了眨眼睛,苏月白拍了拍二驴的小脑袋,“少吃些糖,娘上山去看你爹。你一个人在家时,要小心。” 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干脆把元宝留下。 “娘亲,二驴是大人了,不用元宝陪着。”二驴扁扁嘴,不乐意。“我都有娘亲腰那么高了。” “再大也是娘亲的宝贝。”吧唧一口亲了亲自家儿子越来越白嫩的小脸,苏月白挥着手走了。 二驴看着娘亲远去的背影,学着大人样长长的叹了口气:“元宝啊,这女人啊不能太惯着,心都野了。” 元宝沉默了下,小声道:“夫人听到这些话应该不会开心。” “难道你要去告密!”二驴惊得差点跳起来。 “我也没……” “元宝你这个坏家伙!” 听到身后闹腾的声音,苏月白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虽说如今他们家还不算小富,可有二驴,有元宝……咳咳咳,还有自家那个招蜂引蝶的汉子,这就是幸福。 第五十五章 苏月白版老干妈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到了山上,就见到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也不知道陆彦墨是从哪里寻来的帮工,身强力壮的,可瞧着倒是不像村里的。 “月白妹子,你来啦。”芳兰用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迎上来。“你瞧咱们这墙砌的如何?” “不错不错。”苏月白也没想到这群人能有这样大的行动力,看这成果,用不了几日就能成了。 一帮汉子里骤然来了个穿小袄的娇俏小媳妇儿,几个帮工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对陆彦墨促狭道:“陆大哥,你媳妇儿来看你了。” 即便在一群骡马一样的汉子中间,陆彦墨也是最显眼的,高挑的身材穿着身冬衣也不显臃肿,俊朗的面庞泛着汗珠,露出的手臂强健有力,让苏月白想到力量与美。 谁说男人就不能美了,她家这个不就是了。 陆彦墨放下手中的工具,绕过地上乱七八糟的沙土麦秸。 “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能来看看你?”苏月白叉着腰,冷哼:“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陆彦墨沉默了下,才低头与她说:“山上风大,你身子不好,容易受寒。” 苏月白还未答话,一个扎着根蓝发带的汉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吹了声口哨:“咱们陆大哥心疼小媳妇呢。” 说完就被陆彦墨踹了一脚,撞进一群汉子里,惹得哄笑不已。 苏月白脸一红,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纸糊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我是监工看你有没有偷懒。” 说着,便背着手四处巡视。 平心而论,虽没有砖石,可这墙砌的也像模像样的。 她伸手摸了摸几根木制横梁,心想这就是用来做屋顶的了。她对建房子没什么建议,只能交给陆彦墨这个古人了。 “到时候照不到阳光辣椒要如何生长?”植物生长必须的光合作用可不能再黑暗中进行,辣椒又不是蘑菇。 “加了草帘,等天晴无风的时候,可以掀开透透气。”陆彦墨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指给她看。 “冬季短,风雪少。这山里又有暖水,不算冷。等加了屋顶和暖炕,屋里暖融融的,不冻人,也冷不着这些辣椒。” 苏月白听的满意,便点了点头,顺手又塞给陆彦墨一吊钱。 “一会儿请大家吃酒,我就先回去了。” 刚转身,袖口就被揪住。她纳闷回头,见陆彦墨期期艾艾,就是不吭气。 “嗯?” 陆彦墨深吸了一口气,只吐出一句:“你路上小心。”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苏月白翻了个白眼,又给芳兰塞了些银钱,说是提前预支的工钱。 芳兰推脱了一番,最后塞进怀里,又打趣道:“你这都成亲几年了,怎么你家这个还跟刚娶了媳妇儿似的?我这个外人啊,都看着脸红。” “芳兰姐。”苏月白跺了跺脚,脸一红。“你又笑话我。” “行嘞,你们夫妻感情好,我这心里也高兴。” 今日无风,苏月白脸上的烧红好半天才退了。 回到家里,二驴蹲在地上拿根木棍在写字,旁边元宝好奇的看着。 “娘亲,你回来啦。”棍一甩,就跑过来。 苏月白担心他摔着,叮嘱他慢些,这便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拿来一碗花生。 “你和元宝去洗洗手,帮娘把花生皮剥了。” “娘亲,你要用花生做什么?花生盐吗?”二驴这几天吃的粥水馒头,眼珠子都快绿了。 “娘亲做些好吃的。”手指点了点二驴的鼻尖,苏月白逗他:“不过,可没你的份。” 二驴眼圈儿一红,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娘亲不爱二驴了。” “行啦,等你伤好了,娘再给你做好吃的。现在啊,赶紧给娘剥花生皮。” 炒熟的花生放凉后,透着一股别致的香味儿。二驴吸吸鼻子,小手捻着一颗,又一颗。 等苏月白从厨房出来,一大盘花生少了一小半。 “吃了这么多,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摸了摸他的小肚子,确定没撑坏,苏月白摇头不已。 十里香能将生意做得这样火爆,除了有辣椒佐菜,还有苏月白随口的几句烹饪妙招。 要让辣椒走入寻常百姓家,可那么容易。油那样贵,百姓们平日舍不得。可没有油爆香,辣椒的香气激发不出来,只是丢进锅里煮,也太浪费了。 时人多食羊肉,猪肉反倒是成了廉价商品,仅供穷人食用。烹饪方式也可乏善可陈,不是水煮便是胡乱加了调料炖煮,炒菜也只能在酒楼食肆吃到。 于是,苏月白决定因地制宜,先用些当地有的食材,制作出一些用来佐餐的辣椒酱。 热油下锅,将猪肉粒爆香,随后加入蒸制后的黑豆豉,霎时香气便被激发出来。等水份耗干,加入炒熟花生,再倒上一捧辣椒面。等到快出锅的时候,放入芝麻,真是又辣又香。 在院子里玩耍的二驴也循着味儿,流着口水扒门看。 “娘亲,你这做的什么呀?” 苏月白给他盛了一小勺,“好吃吗?” 二驴品这味儿,口舌生津,“香!特别香!辣辣的,还有种咸咸的,说不上来的味道。肉,我吃到肉了!” 又给元宝尝了味道,苏月白期待的看着两人。 “夫人这酱做的可真好。”元宝不耐辣,鼻尖脸颊都红彤彤的。“过瘾。” 还不到晚饭时候,陆家小院传来的香气惹的附近的邻居也探头巴望。 “谁家啊?这做什么呢,怎么恁香呢?” “娘啊,我也想吃!”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 “就着这味儿,我都能吃两碗饭。” 显然苏月白的辣椒酱获得了认可。 “我这几日再做些,到时候都拿到铺子上去卖。”苏月白干劲十足,也顾不上累,赶紧让两人去泡发干蘑菇。而自己则返回厨房里,将干制的辣椒慢火炒熟,等待稍后制作秘制辣椒粉。 这一晚上,周围飘散不去的是诱人的香气。多少人家看着自家碗里的白水煮白菜,窝窝头老咸菜,流下口水。 第五十六章 闹别扭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晚饭吃的面条,加了特吃的辣椒酱,香的哩。 给二驴吃的是特调蘑菇酱,由鲜至甜,由淡至辣,回味无穷,更适合吃不了太辣的人。 陆彦墨更是抱着海碗,吃了一碗又一碗,让苏月白实在担心他的腹肌线条会被面条给撑没了。 饭后,陆彦墨让她去歇着,自己则去了厨房洗碗。 肯帮女人做家务的男人,在现代都不多,何况还是古代。 苏月白摇摇头,心里闪过一丝甜蜜,端着针线笸箩借着灯光给二驴补裤子。 半大的孩子调皮捣蛋,裤子破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她今天瞅着,破洞越来越大,屁股蛋都要露出来了。 陆彦墨收拾好,回到屋里便见到一副灯下美人图。虽穿的是最朴素的衣裙,脸上也并无脂粉,可一张小脸盈盈的也泛着柔光,令他心里一暖。就是再苦再累,也熨贴的舒适。 “娘子。” 苏月白抬眸,给他递了一盏山楂茶。 “吃这样多,也不怕被人笑话。” 山楂茶酸,陆彦墨龇牙咧嘴的,强压着把一杯灌下肚。 “都是一家人,谁会笑话我。”眼皮子耷拉着,在细密的阵脚上瞅了瞅,默不作声将外衫脱去。 苏月白正在缝补,面前就多了件靛蓝的外袍。 “衣服……”陆彦墨清咳了声,视线撇到一边。“破了。” 你外袍破了我给你补就是了,你为什么连里衣都脱了! 大冷天的,屋里虽烧着炕,也没暖和的像春天。男人一身腱子肉,顺畅的肌理仿佛都泛着油光。 苏月白咽了咽口水,拿外袍的时候手指像是不小心在他的胸肌划过,又迅速收回。 陆彦墨也跟着一抖,却还强撑着没有转身。 “补一补。” “知道了。”不耐烦的摆手,耳朵烧红。“天这么冷,你快把衣服穿上。” 陆彦墨扭捏的把里衣慢吞吞往身上套,穿了半天对面的人儿也没抬头瞅一眼,心里好不失落。 他不由摸了摸下巴,只摸到一层胡茬。 难道最近太忙都没时候修整自己,太憔悴不好看了?不然为何娘子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看来刚才她无意间碰到自己,肯定是不小心。陆彦墨失落不已,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这段时日他总发觉娘子偷偷看他,心里喜悦不已,更知道她除了喜欢看他的脸,还喜欢盯着他的一身肌肉看。今天都特意露出给她看,怎么就不抬头呢? 苏月白稳稳的握着绣花针,心像泡在翻花的热水里,咕噜噜冒泡泡。 男、色惑人啊,老司机诚不欺我。 她现在还没准备好和陆彦墨过一辈子,可这么一个‘尤、物’天天在她眼前饶,万一她哪天没把持住把人扑到该怎么办?理论上这是自家男人。 可她一个只有理论知识的黄花大闺女,到时候露馅了可如何是好。都怪陆彦墨,天天勾搭她! 哼,等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事业上,看他要怎么勾引人。 两人各怀心思,一件外袍就补好了。 苏月白忙和了一整日这会儿也困了,眼皮子不住的往下耷拉。 陆彦墨捧着衣裳,屁股坐在炕上就是不挪窝。 “时候不早了,该歇着了。”说着,苏月白便把炕桌挪到一旁打算铺被子睡了。 抬眼,陆彦墨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着。 翻了个白眼儿,伸手推了推。 “回你屋去。” 屋里光线不足,陆彦墨红着脸也不明显,干脆牙一咬,狠心道:“咱们都分开这么久了,你就不想一块睡?” 苏月白还记得上次他们因为自己不搬回来睡不欢而散的事,怎么这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当初不都说好了?” 言下之意,是你要反悔了? 陆彦墨岂止是反悔,他懊悔自己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下可好了,这女人心野了,压根就不想搬回来! 他在脑海里将苏月白认识的那些男人一一排查,感觉哪个都可疑。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话没敢说出口,就怕一旦出口,就没有转圜之地。 苏月白还等着他后半句,陆彦墨已经拎着外袍风风火火冲出门,活像屁、股着了火。 “这人什么毛病?” 嘟囔了声,苏月白心大的也没计较。她这几天忙得很,可没心思照顾自家相公这小心思。 陆彦墨冲出门,便又后悔了。 他刚刚就该赖在那儿不出门,没准儿还能讨点甜头。现在要回去也不行,他都听到苏月白落锁的声音了。 都住在一个院子,她犯得着这么防着他? 他倒是误会苏月白了,苏月白这是习惯性的。 他们家的院墙矮,最近又被苏桃红的事儿闹腾的头大,还不是担心万一有什么贼人闯进来,她栓上门也安全点。 一梦到天明,苏月白精神奕奕的做了早饭,就坐在院子里拿起几块木板握着毛笔写字。 招牌请人做的,花了不少钱,至于品名就没必要浪费银子了。 她的毛笔字写得不好,下笔时又习惯性写了简体,还是二驴问她写得是什么,这才反应过来。 陆彦墨一早上闷着气,吃过饭后也没搭理苏月白,直接就扛着工具上山了。 苏月白担心自己忙起来顾不上做午饭,还准备给他带点干粮,人就没影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气性这么大? 转身遇到个来厨房偷吃的小包子,顿时没好气。 伸手捏着他的脸扯了扯,警告的说:“你可不许学你爹,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娘亲,爹不放屁的。倒是娘亲您以前特别喜欢放屁,又臭又响。” 苏月白嘴角抽了下,乖仔啊,咱能不提原身的黑历史吗?她都快成背锅侠了。 “我看你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伤的又不是右手,没大碍,一会儿就让元宝送你去私塾。” 二驴瞪大眼睛:“娘亲,我还伤着呢!你看我的手臂,可疼可疼了!” 苏月白拍板不允许反驳,直接让元宝拎着人出门了。 哼,爷俩都不让人省心。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当老娘容易啊。心情不好,没工夫哄你们玩儿。 第五十七章 直男开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把二驴送去了私塾,苏月白便在心里列起了计划书。 从王掌柜及齐陌白那处确定,整个东海国只有她手里有辣椒,也只有她一个人懂得如何耕种。 可目前的问题是供需关系失衡,她手头的辣椒要进入寻常百姓家可不是朝夕就能实现的。只靠山上那丁点儿辣椒田,哪里够的。 “唉,成品辣椒估计酒楼的人买的多。”手指无意识在地上划拉着,苏月白皱着眉自语:“当地人不算很能吃辣,一两干辣椒,能做一锅辣椒酱,如果做成蘑菇酱就能出两锅成品。” 如此看来,成本倒也能稍稍压缩一下。只靠鲜品和干制辣椒,赚到的钱有限,要实现她躺在银子上睡觉的梦想远远不够。 “唉,还是得从酱料上来。” 倒是做辣椒粉时,不需要辣椒籽,正好留做育种。 提到这件事,她一拍脑门,慌慌张张往屋里跑。 元宝在院子里打扫,便看到苏月白不一会儿风风光光的冲出来。 “元宝,你看到锤子去哪儿了吗?” 元宝找给她,就见苏月白从家里找到几块破木板,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苏月白实在不擅长木工,忙和了一会儿,也就做了个丑丑的木头框子。 “做个育苗箱。” “育苗箱?”元宝稀罕,“那是啥?” “就是用来培育辣椒小苗的。” 苏月白笑了下,勉勉强强把框子的底部钉好。 “我得寻些花土来。” 这一忙和,午饭就给误了。幸好家里只有两人,随便吃一口对付下。 育苗前还需要催芽,这样才能保证每一颗种子都会发芽。等到苗期,还需要选择粗壮的幼苗,这样才能保证辣椒后期的成活率以及结果率。 苏月白虽不是学农业的,但没事儿也喜欢捣鼓这些,家里的花草都养得极好。后来城市里流行种菜,她还去参观别人家的楼顶花菜园。机缘巧合下,她在一家家庭农场待过一段时间,对种植并不陌生。 没有纸巾,就用吸水的棉布,将种子整齐排列在其中,装进碗里,上面盖好稻草,放到温暖的地方。接下来,就是等待辣椒种子出芽了。 元宝怎么看都觉得神奇,眼珠子不住往碗里瞄。 “此等方法还是头一回见识。” 苏月白笑了下,“以后长见识的机会多着。” 山上那块地是好,但面积不算太大。要想扩大辣椒种植面积,她得另选地址。 但如今已是冬季,除了山上的背风坡,种在哪里都不合适。她手头这些倒也不愁卖,一切都等来年春天再说。 傍晚前,二驴被元宝接回家,一进门就唉声叹气。 “娘亲,二驴今天可是受大苦了。” 苏月白看着这小戏精,眉眼弯弯笑道:“可是夫子说了什么?” 二驴哪知道苏月白就看着他演戏,还故作烦恼:“夫子说我有好几日没去学堂,叫我今日写十张大字给他。娘啊,儿好担心自己的手会写断掉。” “这样啊……”唇角勾着笑,苏月白拍了拍手,从炕上跳下来。“那就赶快写吧,省的一会儿天黑了,费灯油。” “娘……” “前几天你不也日日写十张,怎么今个儿就不行了?”手指戳了戳自家儿子的脸蛋,出口的话却像个魔鬼。 “娘也不是什么恶人,夫子让你写十张是吧?娘为了你好,决定给作业加码。唔,以后你就每天写十五张吧。宝贝啊,纸可是很贵的,你要好好写哦。” 说着,绕开僵硬的小人儿,心情愉快的往厨房去。 二驴气得哇哇假哭:“娘啊,你不爱二驴了。爹爹啊,你快回来啊。” “发生何事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屋内响起,苏月白这才发现陆彦墨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夫子给他留了作业,他不想写。” 眉心一皱,陆彦墨转身进了内室。也不知道对二驴说了些什么,反正是没再听到他干嚎了。 晚上吃的是玉米面饽饽,熬了小米粥,又弄了一碗蒸菜。 昨天爷俩吃的不少,苏月白可不敢给他们再吃这么多了。 饭后,她也没搭理欲言又止的陆彦墨,直接去厨房洗碗。 碗筷不算多,很快便洗完了。一转身,险些被门口杵着的大个子吓一跳。 “你干嘛啊,差点吓着我。” 苏月白拍着胸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语气也不自觉带着一丝娇俏。 陆彦墨抿了抿唇,犹豫了下,才问:“你可还在生我的气?” 苏月白想起昨天的事儿来,无奈的翻了白眼:“我哪敢生您的气啊。倒是您什么都不说,就给人甩脸子。小女子人小,胆子小,被吓得夜不能寐,这黑眼圈都出来了,真真可怜。” 一张瓷白的小脸凑到他面前,看着还没他巴掌大。 陆彦墨发觉他好像从未仔细看过她的容颜,不然为什么觉得她好似与以前大不同了。 不过他也不懂女儿家们梳妆,更不曾见过胭脂水粉,只当是妆容的缘故。但整个村子里,可找不出第二个比苏月白更不像村妇的女人。 苏月白本来是因他早上的事故意逗他,哪想他竟真的凑过来,一双大手托起她的脸,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一遍。末了,还不忘点头。 “是了,憔悴了许多,想来是该补一补了。” 她还没明白,男人又说:“滋阴补阳正好。可药材太贵,不如多靠近为夫,也好壮壮阳气。” 苏月白瞠大眼睛,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这还是她家那只鉴女表直男,连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讲的傻蛋? 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一双水眸忽闪忽闪的,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耳朵也有些发红。 突然,一双手摸上他的脸,捏了捏,掐了又掐。 “不是人皮的面具啊。” 陆彦墨不解的看着她:“你又乱想什么?” 苏月白理直气壮的说:“确定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我相公啊。不然怎么会这么撩?” 虽然不知道何为撩,陆彦墨大抵也明白肯定是说他刚刚的行为。 如此一想,脸微红,强辩:“什么撩不撩的,难道为夫说的不是实话?” 第五十八章 小贼翻墙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说着话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漆漆的小脑袋静静的看了会儿,默默离开。 “唉~” 元宝从屋里出来,便见二驴背着手,仰着头对月长叹。 “二驴?” 二驴睨了他一眼,嫩生生的小脸鼓起:“元宝哥哥,以后不要叫我二驴,要叫我子奕。夫子说了,二驴这名字忒不中听。” “子奕。”元宝从善如流:“你在烦恼什么?” “不,我不是在烦恼。”二驴摇着头,一副小大人样。“我是在感叹啊,男人有了女人,就不要娃了。唉,耽于情爱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元宝沉默了半晌,才问:“二……子奕,你是不是最近又偷偷跑去听人说书了。” 二驴捂着嘴,瞪圆眼睛:“你怎么知道?” 元宝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你说了好厉害的字句,又不像夫子教的。不过这话要是被夫人听到,肯定又要罚你写大字。” 二驴:“元宝哥哥,你变坏了。” 苏月白站在门口盯了会儿,笑着摇头:“相公呀,你看咱家二驴这么精神,想必是作业太少的缘故。看来我明个儿得和夫子好好说说,让他多写几张大字才行。” 二驴后背一僵,一顿一顿的转过身,咧嘴苦笑:“娘亲……” “大字写完了吗?” “没……” “那还不去写。娘亲的乖宝,写不完的话可不许睡觉哦。” 二驴打了个激灵,娘亲这几日都喜欢叫他宝宝,可每次他都觉得冷。 ‘欺负’完自家儿子,苏月白挥挥手,打发陆彦墨去做活。至于她自己嘛,忙碌了一天,当然要享受一下没人打扰的休闲时光。 左手一杯山楂茶,右手一碟瓜子,惬意。 至于偶尔听到的干嚎,那绝对是错觉。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山上的基建也如火如荼。 一帮青壮劳力,很快就按照求将苏月白心目中的‘蔬菜大棚’建好。 这期间,大花小花也立了大功。 上梁前一日,飘了点儿零星的雪花。苏月白担心山上的辣椒被冻着,便让元宝守着二驴,自己则和陆彦墨上了山。 房子还没建好,芳兰也不能住,便和小溪暂且留在山下,如今山上只有大花小花留守。 他们来时,院子已有了大致雏形,四周也拾掇的利索,只等上梁盖稻草。 “今夜就待在这儿守着吧。” 陆彦墨拢了一堆火,往里面丢了几个家里带来的红薯,在木头上铺了件破棉袄,叫苏月白过来坐。 “喝点,夜里冷。” 浓郁的酒香伴随着植物的香气飘来,味儿也不难闻,反倒有股清香。 酒是热过的,入口微温,饮一口舌根儿泛着甜。 苏月白捧着个小杯,小口抿着,目光盯着火堆里的红薯不吭声。 因山下有热泉,山里也不冷,雪花还在半空就化了。 听陆彦墨说,有时候冬日里不太冷,整座山都是青翠。虽下雪,也无碍。 “你为何不肯搬回来。”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苏月白咬着唇,盯着一片火光,反问:“如今这样,不好吗?” 好?如何算得上好?陆彦墨心里微涩,只觉得苏月白就是水中的月,看似触手可得,实则遥不可及。 苏月白又如何感受不到陆彦墨的挣扎,可她尚且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要让她贸然接受陆彦墨都是对彼此的伤害。 “其实……” 骤然,一声犬吠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陆彦墨腾地一下站起来,手中拎着一把长枪,目光如炬。 苏月白也不由紧张起来,抱着酒杯站在他身后不知所措。 “不要怕。”陆彦墨伸手握了握她的小手,很快便松开。“有我在。” 只见两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高高的围墙上攀爬而下。但是在落地的一秒,小花就像一条离弦的箭,直接冲上去。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另一道影子反应过来之前,双手已经朝上张开想要爬出去。 可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大花一个箭步,直接扑上去,死死咬住黑影的肥臀。 “啊啊啊——” “狗啊——” “畜生快松开!” 苏月白悠悠的抿了一口温酒,觉得这情形已经用不上她出手了。 大花小花过于给力,两个大男人跟破布娃娃似的蜷缩在角落里。苏月白和陆彦墨过去时,俩人还时不时抽搐着,眼角落下一汪泪。 “啧……”也真是可怜了。 苏月白为两个小偷奉上半秒的同情心,就拿起一旁的木棍戳戳其中一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是不会说的!”瘦巴巴的小子梗着脖子,一副‘我坚决不会妥协’的表情。 苏月白眯了眯眼睛,轻笑了声:“硬骨头?小花,去伺候下这位爷,让他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花露出一道‘温和’的笑容,尖利的牙齿在月光下闪动着寒光。 瘦巴小子嗷一声尖叫,伸手向前推着:“不要过来!啊啊啊,不好过来啊!” 小花聪明的很,也不咬他,就一个劲儿朝着他龇牙,气势汹汹的靠近。 “我说,我都说!放过我!娘啊!爹啊!谁来救救我啊!” 看着两个小偷抱做一团,苏月白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这贾恩究竟是怎么找的手下啊,简直就是为她送来的快乐源泉。 “看来这位贾老爷还没死心。”苏月白挪逾道:“上次他在陷阱受到的惊吓应该已经痊愈了,咱们可以为他送上第二份礼物了。” 她本来就怀疑这是贾恩派来的人,一听两人肯定,对贾恩更是厌恶的紧。他若真的想要辣椒,只管坦诚来谈合作,如今这算什么?想一文钱都不用,就白白占了她的辣椒,哪有这种好事。 “我看啊,这贾恩手里的那些家财,也都不是从正道来的。” 陆彦墨沉着脸,对苏月白告诫:“贾恩这个人可不简单,你不要动他,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如此……就先谢过相公了。” 陆彦墨脸一红,眸光微闪,心中却想: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对他一会儿冷一会热的,还总说些让人脸红的话。等把人勾得欲罢不能,又甩手不理,实在是狠心。 第五十九章 辛香坊开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大花小花立了大功,分别得到一份苏式特制狗粮,吃的哼哧哼哧,尾巴甩的像风火轮。 而苏月白在听说某位大户人家别苑闹鬼的传闻,佯装同情了一下那位被吓得魂不附体,恨不得和道士和尚睡一屋的某老爷,就风风火火投身在自己的辣椒事业中。 上梁那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很大,汉子们热得都脱了外袍,不少都光着膀子。 这么多人里,就陆彦墨一个穿的齐齐整整,连个脖子都没露出来。 芳兰牵着刘小溪,捂着嘴格格笑:“月白妹子啊,都说肩宽腰细的男人必定有力,我看你这几日黑眼圈又重了,难不成……嘿嘿嘿……” 苏月白嘴角一抽,也不好给芳兰解释她和陆彦墨并没有同床这件事。她的黑眼圈完全是因为前几日被闯入的小贼吓到,担惊受怕所致。 不过这房里事也不好对外人道也,只能努力憋气,把脸憋的通红,做出一副娇羞小媳妇儿样。 梁上好了,又放了挂鞭炮讨个彩头。 苏月白进去瞅了瞅,虽然是黑了点儿,但把窗子打开,也不算啥。而且屋顶的草帘子是可以掀开的,除了没有透光的塑料薄膜一切都像极了暖棚。 辣椒喜光,等到天气好的时候还是得多晒太阳。 与芳兰叮嘱了几句,苏月白看着这一大片等待成熟的辣椒松了口气。 家里的辣椒籽已经有的发芽,被她移到育苗盘里等待出苗了。幸好辣椒高产,只要肥水跟得上,就不愁。 陆彦墨与人吃酒,深夜才回来。 她在隔间听他跌跌撞撞回来,原本是打算出门给他准备一碗热茶。可手才摸到门板,又握紧收了回来。 她如今的身份,还是不要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何况苏月白一点都不敢保证,要是陆彦墨露出点儿诱、惑的神情,她是否还把持得住。 一晚上辗转反侧,将至天明才睡下。 第二日,强撑着爬起来。才推开门,便被白茫茫一片晃了眼。 “娘亲。”二驴精精神神的跑过来,小手里还有一捧雪。“下雪了。” 下雪了?苏月白盯着天,这雪大概是昨夜下的,厚厚一层。 这是她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场雪,也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早饭后,她担心山上的辣椒,便拽着陆彦墨上山去,顺便再摘一些已经成熟的拿回去晾晒。 天气冷,辣椒也晒不干,便摆在铺了稻草的炕上烘。脱了水的辣椒显得更少了,但鲜辣椒不易保存,只能用这个法子。 山上路滑,苏月白脚上穿的就是最普通的棉鞋,虽暖和但并不防滑。一路上全赖陆彦墨扶着,不然早就一头栽进雪堆里。 山上,芳兰也已经醒来,正在准备早饭。 见两人过来,忙将人迎进来。 “担心园子吧?”她笑笑,摸了摸苏月白冰凉的手,让她去烤火。“山上的雪不大,没事儿。” 其实走到半山腰,苏月白就发现这里只有薄薄的一层雪。而且雪下还有一层绿植,显然是没什么大碍。可她对此地的气候不了解,如今又全靠辣椒赚钱,怎能不担心。 “芳兰姐,夜里睡得可还好?” “好着呢。这房子搭的好,暖和哩。”说着掀了隔间的帘子,让她进去看辣椒。“我瞅着天也不算冷,就开了会窗,透透气,也好晒晒太阳。” 才进去,就感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这种温度想来是不会冻坏辣椒的。 “月白妹子,你的铺子啥时候开张啊?”芳兰帮她摘辣椒时顺口问了句。 “看了日子,就后天吧。” “我在山上也不能亲自去道贺,提前祝你生意兴隆啊。” 挎着一篮子鲜辣椒,苏月白神清气爽,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陆彦墨背着手跟在她身后,看着前方那个娇小的人儿一步一跳的,眉眼中都是笑意。 辛香坊开业那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 虽然才下过一场雪,可这日太阳高照,暖和极了。 元宝在门前放了一挂鞭,噼里啪啦的声音,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先前路过就瞧着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原来是家卖吃食的铺子。” “吃食?我看牌子上写的辛香坊,倒觉得是卖香粉的。” “你们这消息都落后了,我娘家小舅在十里香做工。十里香你们晓得吧?” “哈哈哈,别卖关子了,谁还不知道十里香啊。” “十里香最近推出了几道新菜,听说是鲜爽无比,还有一种特殊的刺激味道,据说是一种叫辣椒的调料。而这辛香坊啊,就是卖辣椒的。” “啥是辣椒?” “进去瞅瞅不就知道了。” 铺子不大,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切货物都摆放的齐齐整整,叫人看了就舒心。 货架上摆着一个个精巧的小罐子,上面还贴着标签,都是什么酱料的。 而货架下方的木斗里,盛着各种红彤彤的玩意儿。有的是粉状,有的是片状,还有的是一根根的。甚至在墙角还挂着两条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做成的装饰,通红透亮,看着都馋人。 “这就是辣椒?” 大家议论纷纷,有好奇者便询问店内的小伙计。 小伙计年纪不大,一张笑脸,逢人便先道个好,叫进来看热闹的人也听着熨贴。 “咱们这是专营辣椒的铺子,这些都是辣椒制品。您请看这木斗里的是……” 苏月白环着胸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嘴角含笑。 没看出来元宝倒是个推销的好手,嘴皮子利索,人也不怯,站在那儿落落大方就令人有好感。 “这辣椒怎么恁贵……” “大爷,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辣椒啊可是整个东海独一份儿,便是十里香都是从咱们这儿进货的。本来是专供酒楼的,可老板心善,说要让百姓们也尝尝鲜,就开了这铺子。您若觉得这干制辣椒贵,可以试试咱们架子上的辣椒酱。今天是开业酬宾,有意购买的,可以先尝尝味道。” 木质的小勺上,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酱料,看着油汪汪,透着香。 吃一口,满口辛香,舌尖还有余味。 “这是什么味道,香!实在是太香了!”尝了一口的客人扇着舌头,就去摸银子。“就是有些刺激。” 第六十章 王掌柜登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穷,她相公更穷,而他们的村子同样也穷。 可镇上就不同了,青沙镇虽为东海国边陲小镇,但地理位置极好。七八年前的时候,正逢皇子夺嫡,京城乱的很,哪里都在打仗。 反倒是如青沙镇这种远离权利中心的地方,就如世外桃源一样令人心驰神往。 不少富商纷纷携带家财与家眷们不远千里搬迁至此,短短时日就让青沙镇红火起来。 可这伙人的生意并不在青沙镇,此处只是作为居所,所以并没有拉动周边消费。附近的几个村子该穷的还是穷,没一点变化。 可镇上的富人那是真真不少哇,陆彦墨每回打了野味进城都能卖个好价钱。往往在市集上站一会儿,就有富贵人家的仆从采买。 他生的俊,手里的猎物也不像人家的血肉模糊,干干净净的看着就惹人喜爱。 不过苏月白十分怀疑,陆彦墨卖东西全靠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此刻辛香坊里十分热闹,元宝能说会道,大爷大娘小姐公子的称赞了一通,就卖出了不少蘑菇酱。 就如苏月白猜测的那样,此地人没吃过辣味,一时间难以接受,便选择了口味不那么猛烈的特制蘑菇酱。 何况蘑菇酱和辣椒酱价格相差太多,不少人就算心动,也不舍得花大钱买一小罐酱回去。 倒是有家姓陈的,不仅买了几罐酱料,连辣椒都买了几种,零零散散在她这儿就花去了十几两银子。 元宝握着沉甸甸的银子,没想到这辣椒这样赚钱,眼睛里都闪着光。 “夫人,您看!” 小孩儿激动的眼角都发红,苏月白不由拍了拍他的头。 “元宝厉害呢。” “元宝不是没用的人,元宝能帮夫人。” 挺好的一小孩,倒是吃了不少苦。 苏月白拿了几枚铜板给他,说是今日的奖励让他拿去买糖吃。 元宝红着脸,扭捏道:“夫人能收留元宝就很好了,不仅给元宝饭吃,还给衣穿,如今还有工钱。元宝说什么也不能再拿奖励了。” “哎,怎么就不能拿了?东西再好,要是没有你舌灿莲花的吆喝,谁晓得咱们的东西好坏。” “可咱们的辣椒专供十里香,大家都知道的呀。”元宝一脸不解,十分不懂明明是顶好的东西,怎么在夫人眼里就好似滞销货呢。 “有钱人家的老爷小姐在十里香吃饭是寻常事,可他们如何知道辣椒该如何吃?又如何知道辣椒的好处?若没有你从中介绍,他们只怕就看个热闹。” 所以苏月白才认为元宝绝对是一名销售好手,她的辣椒再好,王掌柜识货,那是他多年做生意的眼力,也靠他的精明。可作为一味调味料,辣椒的价值在普通人眼里完全没办法展现出来。 其实她也很惊讶元宝竟然会想出试吃的办法,让人品尝味道。若有意的人尝到这样的美味,自然动心了,然后就掏了银子。而舍不得银钱,或是兜里没有银子的,到时候也会忍不住和人显摆。 只要人人都知道她的辛香坊,她就算成功了一半。 苏月白的目的可不仅仅只在青沙镇,她想要将辣椒销往全国。不过看目前的产量,言谈这些还为时尚早。 “苏老板,你的店里可真是热闹啊。” 一张圆胖的脸,正是王掌柜。 苏月白发现他对自己变了称呼,眉眼弯弯,跟着笑了。 “承蒙十里香的照拂,才让辣椒之名得以传播。我苏月白能有今日,全仰仗王掌柜当日的信任。” 一番话听的王掌柜心中舒坦不已,笑了几声,让人将准备好的开业礼物奉上,这才在铺子里打量起来。 “咦?这些又是什么?我倒是不曾见过苏老板给十里香送来。” 王掌柜看重生意,这会儿已经打起了她铺子里其他酱料、辣椒粉的主意。 十里香作为苏月白最大的客户,本来就享有最高待遇。何况她手头的酱料不少,与王掌柜结个善缘也好。 “这是我新研发的两种酱料,还有这几种辣椒粉,也有各种不同用途。” 苏月白给王掌柜细细介绍每一种不同的使用方法,看对方连连点头,心知大概又有一笔生意要上门了。 “苏老板提供给十里香的食谱实在是好,可需要的辣椒太多了,十里香已经是供不应求。” 这话王掌柜早前就提过,但苏月白手中的辣椒只有这么多,实在没办法供需平衡。 “我此前给出的主意,王掌柜可照办了?” 王掌柜摇头叹气,“苏老板啊,你是太小看京里来的客人了。就算咱们定高了价格,限制了数量,也挡不住人家不差钱。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王某也是没有办法,这才求到苏老板头上,希望能多卖我些辣椒,好保证十里香每日的供应。” 苏月白又哪里不知道辣椒的好,可她实在拿不出来。园子里那一批还未成熟,与王掌柜签订的合同也未到交货日期,让她再拿出来,要是等到交货日,可就危险了。 “我也不瞒您了,我手头也只有这么多。就如合同上写得那般,供应有限。等到春日来临,倒是可以多栽种些。如今嘛……”她一摊手,表示无奈。 王掌柜的眼睛盯着架子上的辣椒酱辣椒粉,双目放光。 “那这些?” 苏月白可不敢让他都搬走了,只许他拿走一些,价格也和铺子里售卖的相差无几。为了谈成这笔生意,她还给了王掌柜提供了几个便利的方子,叫他拿酱料回去烹煮其他食材。 “夫人既然担心备货不足,何不也学着十里香限定数量?” 苏月白摇头,“辛香坊才刚开业,咱们就限量,日后要怎么办?虽然饥饿营销已是市场大环境,却容易引起反弹,还是不用的好。” 元宝似懂非懂的点头,“夫人做的决策元宝只要执行就够了。” 还真是个乖孩子。 苏月白浏览着铺子中的备货,吐了口气。 虽然被十里香又买走一些,但也能支撑个几日。等新鲜劲儿过了,生意就平稳了。 到那时,天气转暖,她的辣椒又能收获一批,应该就不会产生供不应求的问题了。 第六十一章 卖脱销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却唯独小看了富商们的购买力。 说来这事儿也巧了。 那陈姓富商家的仆从将铺子里的辣椒制品搜罗回府,正赶上府中筹办小宴。 元宝嘴甜,又教了几个苏月白传给他的方子与那仆从听。仆从回去后便知会了厨房的大师傅,当夜就给呈到宴席上去。 陈富商招待的是位京里来的客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当一碟烤制的外皮焦脆,内里绵软的面饼端上来,又蘸了一点辣椒酱吃,当即夸赞这是难得人间美味。 当日参加小宴的人不少,又因谁也不愿意落于人后,纷纷遣仆从赶快去采买。还听说辛香坊售卖的辣椒同十里香用的是同一种,更觉得是好东西。 有十里香的老客怀念那几道菜的滋味,可这些菜每日都限量供应,他们就算有银钱也没那么多菜给他们吃。现在可好,有了辛香坊,虽不如十里香厨子手艺高超,也能一解肚腹中的馋虫。 翌日一早,苏月白与元宝刚打开店门,一伙人就拥上来。 她被骇了一跳,险些以为这伙人要过来刁抢。 问清楚缘由,才明白她还是太小看这伙人的购买力。 浑浑噩噩的包货物,收银子。等人一哄而散,苏月白这才回神。 “呀……”居然都卖光了。 开门不过才半个时辰,店内就没有货物可卖。 二人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 “看来咱们得提前打烊了。” 苏月白拍拍手,与元宝将刚搬进去的木板又重新拿出来,将门栓好,这才找了马车回家。路上又采买了些零碎,有针线,有给二驴用的纸张书本,还有一壶好酒。 陆彦墨好不好酒她也不晓得,但见那日他与人出去吃酒,想来是喜爱的。 冬季时常有风雪,山里的动物鲜少活动,难觅踪迹。哪个村子没个猎户,但论捕猎的手艺陆彦墨绝对是最厉害的。 猎物不会天天有,但只要他进山去,就鲜少空手而归。就如今日,还捉了只活物。 进村时,手里牵着的小鹿难免引人注目。 “小陆又进山了?哟,这是抓了一头鹿啊。” “彦墨厉害,他媳妇儿更厉害啊。” “哈哈哈,一个女人天天和一群男人厮混,肯定是小陆教导有方。” 陆彦墨懒得与这伙人有口舌之争,他家娘子的确是优秀,哪轮得到你们眼红妒忌。 刚到家门口,便与苏月白迎头遇着。 “怎么回来这么早?” 苏月白先是往他手里牵着的那头鹿身上看,又去看他肩上扛的猎物。 这人究竟有多大的力气,就一个人扛了一头鹿回来?甚至还捉了一头活的? “生意好,才刚开门东西就卖光了。地里的辣椒已经成熟了些,家里还有些干制的,你都帮我运到铺子里去。” 陆彦墨道了声“好”,便将猎物带到厨房,而那匹幼鹿干脆就拴在鸡圈外。 “我去找芳兰姐,中午就不回来了,你和元宝两个人随便吃点儿。” 陆彦墨看她背了个篓,猜到她是要去摘辣椒,也无异议。 辣椒园里芳兰正在烤番薯,苏月白一出现,便要拉着她一起吃。 一颗热乎香甜的烤番薯下肚,浑身都有了气力。 “芳兰姐,这摘辣椒呢,得讲究个窍门……” 小溪也挎着篮子,跟着一旁忙碌。他人小,虽是慢了点,但眼神儿好,藏在叶片下的辣椒也没放过。 足足摘了两背篓,分量十足,芳兰让小溪看家,自己要与苏月白送下山。 刚出门,便见到陆彦墨踩着雪水进门。 “得嘞,你们小两口忙和去。” 芳兰一笑,把背篓推到陆彦墨怀里,也顺手将苏月白一同推出门。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还是陆彦墨主动背起篓子,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雪都化了,路有点滑。” “嗯。”苏月白小声应道,手指勾起垂落的一绺发丝,挡住了脸上的红晕。 这一路也不算远,但因背篓里是贵重的辣椒,委实走的小心了点。 一进门,苏月白便将其中一篓拿去干制。 她卖给王掌柜的都是鲜货,如今天气越来越凉,未免辣椒腐败变质,还是制成干制的便于储存。不过看在现在的情形,她这些辣椒只要一上市又会被抢光。 “我明日与元宝去铺子里,你帮我把这些辣椒送过去。”又叮嘱说:“炕上这些是要制成干辣椒的,你多看着点儿,别给烤糊了。” 陆彦墨表示自己知道了,踟躇了下,忽然问她想吃什么。 苏月白愣了下,纳闷道:“你打算做晚饭?” 看陆彦墨撸起袖子走进厨房的架势,显然是要动手了。 “那……就简单一点。”也吃不准陆彦墨的厨艺水平,苏月白生怕遭遇黑暗料理。 “我打了一头鹿,明日一并拿到市集去卖。”陆彦墨想了想,又说:“鹿肉干柴,不好烹煮。你若想吃,就宰了院子里那头。” 人要吃饭,要吃肉,只能让这些小动物牺牲了。苏月白也说不出什么白莲花的话,装什么伪善。虽说是陆彦墨把母鹿和幼鹿一窝端了,可看着刚刚还喂过怯生生朝她撒娇的小家伙就要下锅,苏月白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先养一养吧。” 陆彦墨看出她舍不得,就说:“你若不喜欢鹿肉,其实山间的野鸡野兔味道更好。我上几日还看到野猪的踪迹,若能侥幸打一头,就能过个好年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而陆彦墨这种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朴实无华为你好,努力让你吃饱,用心经营这个家的男人,更令苏月白心动。 在外面漂泊那么久,她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在温暖的房子里,对她温柔一笑。 陆彦墨……他会是这个人吗? “你是当家人你说了算,兔子也好,野鸡也好,都成。”说罢,还对他甜甜一笑。 陆彦墨挽着袖子刷锅,忽的抬眸睇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冷:“我哪里算什么当家人,连自家娘子都哄不回来。” 第六十二章 生意之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驴发现是陆彦墨做的饭还有点稀奇。不过也不是没吃过,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睛时不时往两人身上瞟。 他怎么觉得爹爹和娘亲哪里怪怪的?两个人都不说话,连眼神都无交流。 “二驴,好好吃的你饭。” 苏月白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最近滑头极了,活泼的跟颗跳豆似的。 不过,也从而证明原身是真的没有好好养孩子,才把这样一个小包子养成一副腼腆怯懦样子。 才去了私塾几天,跟同龄的孩子们玩开了,胆子大了不少,话也多了。 苏月白也不指望二驴将来去给她考个状元回来,只要这孩子能识字,将来能养活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再不济,也不能把孩子教成个废材不是。 “哦。”二驴捧着碗,小口吃着。 饭后,期期艾艾凑到苏月白身边,“娘亲,你是不是和爹爹吵架了?” 任谁被一双清澈黑亮的眸子盯着看,再硬的心肠也得化成温柔的水。 “没有吵架,你爹爹他自己气自己呢。” 二驴扁了扁嘴,“可是每次都是娘亲故意惹爹爹生气。” “还有这回事?”怎么她不知道。 “娘亲都没注意到吗?每次爹爹和娘亲说过话,人就好气好气。” 苏月白仔细想了想,发觉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顿觉好笑,也教育起自家崽。 “以后你可不能学你爹,对待女儿家要温柔,还得会甜言蜜语讨人喜欢。” 二驴歪着头,认认真真的想了想,“娘亲,爹爹他就很讨人喜欢。那些人都想给二驴当后娘,可二驴都不喜欢她们。” “乖宝贝,让娘亲一个。” 吧唧一口亲在小包子的脸颊上,苏月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因为那些女人都只看到了你爹好看的皮囊,没有看透他内在的灵魂。” 陆彦墨是谁啊,这可是以把绿茶婊怼到没脾气的天然大直男。 “来来来,娘给你科普一下……” 元宝正要去厨房倒些热水来,忽然看到门口杵着一个高壮的影子,忙开口:“老……” 陆彦墨瞥了他一眼,元宝后半句就噎在喉咙里没吐出来。 “一会儿若夫人问起,便说没见到我来过。” 等人走了,元宝才纳闷的抓头,“夫人哪能知道老爷来没来过?” 陆彦墨大步往外走,可家里就这么点地方,绕了一圈,干脆蹲在鸡圈外给那头猎来的幼鹿喂食。 小东西个头不大,倒也挺能吃。 陆彦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手里的稻草很快就没了,却还是傻乎乎往前递。 幼鹿好几次没吃到草,气得直咬他的袖子。 陆彦墨这才回神,手指摁着它的头,“和你的主人一样,是个白眼狼。” 他哪里对她不好?想听甜言蜜语?是听李长生的?还是那个叫齐……什么白的? “你这人怎么在人背后说坏话。” 陆彦墨转头,娇俏的小娘子叉着腰,像个茶壶似的朝他冲来。 “谁是白眼狼,你倒是说啊。” 我赚钱养家给你养娃,你居然说我是白眼狼?陆彦墨,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当然这话苏月白是不能说出口,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发泄。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男人强壮的胸口,逼的他一步步后退,都快跳进鸡圈了。 “娘子……”陆彦墨一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将人往怀里带。 “你给我松开!”她挣扎。 “就算你是白眼狼,也是最可爱最好看的那一只。” 苏月白脸先是一红,而后嘴角一抽。 二驴啊,你快来听听,这就是你爹的甜言蜜语,都快把她的牙笑掉了。 “喂,你可不准占我便宜啊。”说着顺势推了他一把,从陆彦墨怀里跳出来。 “快收拾下睡觉去,明天你还得给我送货呢。” 陆彦墨看着一路小跑,瞬间就没影的小女人,唇角不由勾起。 苏月白一路回到屋里,按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作为一只该死的颜控,她就是被陆彦墨的颜诱惑了又怎样! 颜狗,就是如此的耿直。 这一晚上做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梦。 一会儿是陆彦墨抱着她正要亲下来,她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只……白狼。 一会儿又是她和陆彦墨甜甜蜜蜜,忽然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冲过来要抢人。 醒来后,只有一个感受:陆彦墨身上的桃花啊,可真是旺。 准时开门迎客,对于门外站着的早早等候的客人苏月白也就不奇怪了。 经过两日辛香坊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接下来的客人只会越来越多。 正如王掌柜所说,希望她扩大种植,要将辣椒卖到京城,卖到整个东海国。 苏月白兀自做着美梦,忽然听到元宝惊呼:“夫人,又卖光了。” 什么?不会吧! 一看果然如此,陆彦墨今天一早送来的辣椒都卖光了。 “夫人,咱们又要提前打烊吗?” “这……” “苏老板。”王掌柜笑眯眯的朝她拱了拱手,“今日就是交货日了,王某左等右等都不见苏掌柜前来,只能亲自登门拜访了。不知道我要的辣椒,苏老板可准备妥当了?” 他的眼睛在铺子里巡视一圈,微微眯了眯。 苏月白脸上不变,心里却咯噔一声,暗想:坏了!她把交货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几日一直忙着铺子和辣椒园的事,哪还有功夫做其他的。何况前天才见过王掌柜,她哪里想到他会这么快登门。 可问题是她手头没有足够的辣椒,要如何交货? 王掌柜看似弥勒佛长相,是个好相与的。但十里香多年在青沙镇声名远播而屹立不倒,除了十里香背后的东家手段了得,也和王掌柜的经营脱不了干系。 若今日交不出辣椒来,不仅会失去十里香这个优质客户,甚至还会得罪其背后的真正老板。 想到此,她一笑,招呼起人来。 “交货这种问题自然忘不了,不过这才刚开门,生意忙,我已让我家相公亲自护送这批辣椒。倒是耽误您的时间,月白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 “哈哈哈,您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巧刚研发了一种酱料,王掌柜先拿去尝尝鲜,若吃好了,再过来。您先回去等,辣椒一会儿就送会上门。” 第六十三章 陆彦墨卖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将王掌柜连哄带骗送出门,苏月白松了口气,忙叫元宝看着店,自己则去东市寻陆彦墨。 东市有个不大的市集,与西市相比不大规整。 因都是些附近的乡民来此兜售货物,偶尔也能买到些稀罕物,如山间的野味,一些菌子的,但品质无法保障。 不过东市附近有不少富户,普通的食材厌烦了,就要吃些稀罕物。因此论热闹,逢年过节时还是东市。 陆彦墨已是此地的熟客,他也不与人争抢什么好地势,就选了个安静无人打扰,又能看到街面的地方,展开一块旧油布铺在地上,将所售卖的猎物一一摆好。 除了几只不大的野兔,最引人注目的要属一头不见太大血孔,毛色鲜亮,体态优美的母鹿。 青沙镇是有鹿的,但都在山里。 野鹿生性警觉,不管是陷阱还是出色的弓箭手,都需要合力扑杀,向来都属于富人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穷苦的猎户为了维持生计,更愿意去捕猎一些如兔子,山鸡这些。 临近年根,家家户户都在采买。这样一大一头鹿就摆在眼前,可实在诱人。 何况这猎户生的俊,眉清目朗看着是个标致的小伙子,不少人都过来问价。 野鹿难捕,周身都是宝贝,鹿肉对身体好,还有一身好皮毛,就连各处的内脏都是顶好的补品。但价格高昂,不少人问过后,转头就走。 陆彦墨也不担心,对于猎户赚的不过是耗费的时间和辛苦,与危机四伏的山林对抗,并不算付出太多。 何况他早就想好了,这鹿若卖不出去,干脆留在家里吃。 二驴开始读书了,给他补一补身体也好。苏月白如今忙碌着铺子里的生意,夜里好似也睡不好,也要好好补一补。 这样大的一头鹿普通人家可吃不下,需要有个真正的富户来,才能完整买下。 不过陆彦墨耳力惊人,也听到那边有几个人商量着合买一头,到时候再行分割,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对如何他们如何购买并无异议,左右赚到的银子才是硬道理。 苏月白来的时候,便见自家男人被围在一群老男人中间,那叫一个英俊潇洒。 老男人们皱巴着一张橘子皮脸,没有几分毛发的脑壳也不晓得戴一顶帽子,实在是有碍观瞻啊。 心疼一下青沙镇中年男人们的发际线,苏月白施施然站在外围,等待陆彦墨忙完。 陆彦墨早已看到苏月白,便想朝她走过去。也眼前这伙人争着抢着,都想买鹿。不,都想压价,实在吵得人头疼。 “诚惠,不二价。” 眼看陆彦墨一副不耐烦,几个采买的管事也是头疼。东市的确偶尔能遇着好货,但谁也没料到会遇到一头鹿。这大冬天的,要捕到一头鹿可不容易。 可谁也没带那么多银子,又唯恐回去取银子的功夫,这鹿就属于别人,只能央着陆彦墨降价。 陆彦墨大老远带了一头鹿来,就是要小赚一笔,定好了价钱不商量。于是,就僵持不下。 自家男人的生意苏月白也不插手,除非是他被人坑。不过陆彦墨也不蠢,她自然是不担心。 最后,是一个从外面路过的管事带着两名仆役将鹿买下,连带着还买走了他剩下的猎物。 陆彦墨这一笔赚了不小一笔银子,让苏月白感慨不已。 “你既然这样能赚钱,怎么家里一直这样穷。” 陆彦墨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难道不明白? 苏月白想了想,便尴尬了。 都怪她带入惯性思维,忘记原身的尿性了。原身傻乎乎站在那儿给人骗,再多的银子都拿去填了苏母和苏桃红的窟窿,哪能给家里剩下。 何况陆彦墨这个人向来不管银子,不管赚多少,本着女人管钱的道理,通通交给原身。 这下好了,银子都叫娘家人拿去了。原身不可能要回来,陆彦墨也不可能讨要,只能苦着自己人。难怪她刚来时,看到的会是那样一副家徒四壁的景象。 幽幽一叹,仗着陆彦墨不会和她一般见识,苏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些年难为你了。” 陆彦墨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这闹的又是哪一出。但也不妨碍他将钱袋子递给她,叫她去采买过节的物什。 “咱家还有银子,过年管够了。这些先存着,给二驴娶媳妇用。” 陆彦墨嘴角动了动,犹豫了下,才说:“二驴年纪还小。” 言下之意,娶媳妇儿还早。 苏月白本就是逗他的,没想到这人还真的认真了。不由噗哧一声,笑了。 “我逗你的,呆子。” 陆彦墨被她嗔骂了句,耳缘微微红了红。 “等将来二驴娶媳妇儿,就让他自己赚钱去,靠父母吃老本算什么本领。” 拎着沉甸甸的银子,苏月白这才想起正事来,忙道:“你快回家去将那些辣椒都带来,然后送到十里香去。” “怎么这么着急?” 苏月白苦笑道:“还不是我这几天忙昏了头,都忘了给王掌柜交货了,幸好家里还有些存货,不然可真的要闹**烦了。” 陆彦墨知道事情紧急,将她送回铺子后,便匆匆往家里赶。 “夫人。”元宝凑上来,与她说:“咱们要不要给店里再添些货物?再有几日就是年根儿,我恐怕这些不够卖的。” 苏月白愁啊,她手里的辣椒有数,哪能敞开铺子任人买。 做生意到这份儿上,也是令人羡慕。可银子再多,她没有足够的辣椒也不敢出手。 “你看着铺子,我去去就来。” 苏月白也没走远,径自去了附近的装裱铺子,叫人写了块简单的牌子。 新年按规矩是不开市的,但她也得把这几日的难关先渡过。长达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她种下新的幼苗,也足够山上的辣椒开花坐果。 有时候她都想,为什么她没什么超能力,能一眨眼将辣椒催熟。 不过她要真的有这本领,估计早就被有坏心眼的人抓走,当成祸国的妖孽烧死了。 第六十四章 限量供应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铺子里经营红绿两色辣椒,味道也是各有千秋。 买过的人受到味觉的召唤,会再次登门。而没有买过的人,也会忍不住买一份来尝尝味道。 青沙镇不缺土财主,而这些土财主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显摆。 受律法限制,豪门大院不敢明着来,丝绸锦缎也得藏着穿,就算鞋尖恨不得镶着拳头大的东珠,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当今天子是个抠门的,在他面前一切富可敌国皆是笑话。谁敢比天子有钱,那必须抄家! 国泰民安没几年,谁不想过好日子,闷声发大财。何况这帮土财主们,有几个是手里头真正干净的。 没办法明着显摆,就偷偷来嘛。 一到夜里,整个青沙镇简直像是不夜城,高档娱乐场所夜夜笙歌的氛围。大宴小宴接二连三,酒楼外聘的厨子一个个熬得乌眼青,但拿到手里的银子可是实打实的。 辣椒是最近的新宠,谁家宴席上要是少了一道辣椒做成的压轴菜,这场飨宴绝对不完整。 临近新年,家家户户忙和着开始过年的时候,土财主们也激动了。 过节好啊,又有正当理由邀请别人来我家吃饭了。 采买的仆役们已经计划好了,我家夫人可说了,老爷要招待贵客,东西都得备的足足的,不敢马虎一点半点。尤其是辣椒,顿顿吃都成啊。那必须买,准备的多多的,才显出咱们家有钱。 可人一到辛香坊,都傻眼了。 门前摆着一个老大的牌子,上面清晰的写着一行字:受天气及运输影响,即日起本店辣椒限量供应。每日只限十人,每人只可采买一斤。其他辣椒制品,每人至多只可购买五罐。给贵客们带来不便,本店深感歉意。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此次限量活动的最终解释权归辛香坊所有。 后面一句他们看不明白,但前几句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脑子还没仔细思考,人已经飞快的排到了店门前。 就算超过了十人也要接着排,没准到时候店家网开一面,或者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让他们加个塞? 梦想太过丰满,现实才显贫瘠。 苏月白的辛香坊才刚开业,自然不肯做那种自砸招牌的事。 说限十人,就十人。多一个不准进,多一斤不卖。 只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辣椒属于茄果类蔬菜,理论上属于无限生长型,只要水肥足够,长到参天也不是梦想,何况她有专业的种植技术。 东海国幅员辽阔,有的是地方适合种辣椒,比如村里的田地。 田地比山地要肥沃、广阔,苏月白思考着等到开春后,在与村民们商量一下合作共赢。 至于当下嘛,还是得紧着辛香坊及十里香等老顾客。 刘猛被下了狱,年前是不会再选一位村长了。要签租赁田地协议,得经过村长还有去县衙备案。 苏月白从芳兰那儿了解过流程,又差元宝去县衙过问,这件事就算排上日程。 “掌柜的,你这限量的活动要到什么时候?” “是啊,每日十人,每人一斤,哪里够分的。” 苏月白打起精神安抚顾客:“等开春就好了,大家再耐心等等。我苏月白既开了铺子,定然是要在青沙镇一直把生意做下去的,要每日都限量,房租都要付不起啦。” “哈哈哈,掌柜的说话有趣。” “那就等开春。” 苏月白忙给元宝使个眼色,让他赶快将售罄的牌子挂出去。 第二日,照旧。 可这次却有人不安分了。 说来这还是得从前几日说起。 自从上一次被苏月白落了脸,又被贾恩斥骂了一顿,苏桃红总想从苏月白这里找回场子,好好将人羞辱一番。 可奈何苏月白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苏桃红左思右想的,就是没个机会。等啊盼的,终于把苏月白的辛香坊盼开张了。她早已伙同城里的无赖子,让他们开业就去找苏月白的麻烦。 这些无赖们早就深谙其道,讹诈人就是他们求生的本事。在碗碟里丢一只苍蝇都是小事,更有假装中毒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要不你赔钱,要不我搞臭你的名声。 苏桃红一咬牙,掏出银子,虽说有些贵,但是能搞垮苏月白,就是值得的! 无赖们接了钱,过了几日,便去了苏月白的铺子。 可他们刚一到,就傻眼了。 哪有人开店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货物卖光的? 但拿了雇主的钱,就得把事办成,别看他们是无赖,也讲究职业道德的。 正赶上苏月白弄出了一个什么限量的活动,一伙人计上心来,有主意了! 不是卖完了吗,他们非要买! 元宝如之前一样,为客人称斤,打包,收钱。 突然,领口被一双毛手揪住,一个大汉一脸不满的高喊:“你们这铺子好没道理,开门是客,难道还分三六九等?凭什么他们能买,我就买不得?” 元宝认出来是刚刚被他拒了的客人,这人排在第十一位,自然买不到。他好声好气解释,可对方就是不听,一副我今天要是买不到,就砸了你店的架势。 正好刚才去采买年货的苏月白回来,一看情形就知道是有人来闹事。 元宝以前带着小黄生存,最熟悉市井,有几个熟悉的伙伴帮忙盯着苏桃红。结果还真的发现苏桃红与一伙人往来过密,看来这是坐不住终于上门了。 想到这儿,脸上也不露声色,将买来的物什随意放在店内,便笑:“元宝,可是你故意不卖辣椒给这位壮士?” 元宝委屈,忙解释:“咱们店里限定前十人才可以购买,他自己排到第十一位,我告诉他明天可以早一点来,他还不听,又要打人。” “原来是这样。”苏月白颔首,又对大汉说:“我家小伙计的话壮士可明白了?不是咱们故意不卖给你,而是店里现在就这个规矩。您要是真心想买,明日就早些来。” 苏月白这样说,便是想让大汉顺着台阶走下去,别再找麻烦。若他是个明智的,听了这一番解释后就应该走了。 第六十五章 有人闹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辛香坊可是最近的热门话题。 就算买不到辣椒,从门前路过,瞧瞧店里的装潢,回去也有个谈资。 何况临近年,街上人本就多。 先前听说辛香坊在闹什么限量,这回又见有人不满,没一会儿门前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苏月白知道就算今天没有这个闹市的大汉,一直限量也不是长久之计,肯定会引起顾客不满。 何况她这里铺面虽小,但租金也不便宜。刨除成本,若每天真的只卖这一点,又没有提价,是赚不了钱的。 大汉本就是无赖,自然不肯顺着苏月白的台阶下。 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嚷嚷着非要让她卖货。 他一说,附近一些采买的仆役也蠢蠢欲动。无奈啊,城里富人多。还有些要买来作为礼物送人的,那一点哪够分的。 要是今天闹一闹,就能买到,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苏月白很清楚,不管她提出什么,这个大汉都不会善罢甘休。 “我想问问这位壮士,这辛香坊是谁的铺子?” 大汉皱眉,“你不要顾左言他转移话题。” “看来你也清楚,辛香坊是我苏月白的铺子。” 女子只穿了件月白小袄,系了条湖蓝的裙子,小脸脂粉未施,亭亭玉立,好一个娇俏小妇人。 她盈盈一笑,指着店内陈设:“既然是我的铺子,我要卖就卖,不卖就是不卖。虽说敞开门做生意,但也绝对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你这是不想卖?”大汉眯着眼,目露凶光。 “难道我今日不卖,你要明抢不成?县尊可不是吃素的,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东西,难道会不管?” “你这小妇人口舌好生厉害。”大汉怪笑了声:“难怪店里男客多,想来是真的手段了得。” 苏月白看他笑的一脸恶心,也半分不怯。 “倒是客人转移话题的本领高超,我与你说道理,你非要扯其他。辛香坊已经在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因为货物不足,只能限量卖出,满足一小部分人群。等到开春后,天气好了,自然就有新货到。你与其在这里胡搅蛮缠,还不如早早回家睡下,等明天一早过来排队。” “你说,到底卖还是不卖!” “不卖!”苏月白半分不让,也根本不怕他威胁。“我若开了这个口子,将辣椒卖给你,还讲什么诚信,做什么生意!你也别朝我大声吼,更不要打我店里辣椒的主意。你尽管试试看,只要你动一下,我即刻让人报官!” “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苏月白讥笑一声,上前捏着大汉的手臂。“还请将我店里的伙计放下,他还是个孩子,受不住这些。” 看热闹的人见大汉手里果真吊着个半大的孩子,一脸惨白,瘦巴巴的,可怜的紧。 “虽说人家开门做生意,但也没有逼着人硬卖的道理。” “可她明明不卖,故意抬高价格,自然有人要不满。” “这可不敢乱说,听说这女的啊,有背景。” “哈,你们是开了天眼不成,乱说一气,就能成真?店里的辣椒买过吗?没买过就闭嘴。老板仁善,就算辣椒不够,也没想着抬高价格,反而每日都要卖出一些。” “就是。她要真的是奸商,为什么不抬高价钱?” “那她为什么不卖?” “你们看不懂也听不懂,是没有……” 周围乱糟糟的,都是吵闹声。 苏月白已经送走了第十位客人,自然是不担心有人闹事耽误她生意。 “我已说的明明白白,也在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了。做生意以和为贵,谁也不愿意与人争执。可有的人非要上门捣乱,让别人做不好生意,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大汉狂笑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其实心里早已有些怯,生怕苏月白真的报官。 “我给你讲道理,你不听。”苏月白一笑,将牌子高高举起。“这行字可认得?既然走进店里,就是接受了本店的条款。我说每天限十人,不会少一人,也不会多一人。你要是不满,就给我……滚!” 轰—— 人群中瞬间就混乱了。 各家铺子女掌柜也不少,可这么狂妄的还是头一回见。看她英姿飒爽,倒像极了话本子里那些仗剑江湖的侠女。 “喂,你一个大男人的,也好意思欺负一个女人?” “那牌子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人家不是不卖,是没有那么多的货。” “我报官了,报官了啊!” 苏月白放下牌子,朝人群拱了拱手。 “小女子在此谢过诸位了。辛香坊开业至今,承蒙大家喜爱。小女子也将竭诚努力,将优良的辣椒带给大家。但目前的问题是,天寒地冻的,辣椒无法大量出产。就是我店里这些,也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留下。等到来年开春,将有大量优质辣椒供应,到时候希望大家前来捧场。” “掌柜的,你家的辣椒为何能在冬季上市啊?” 苏月白一笑,说:“洞子货,听过吗?” “洞子货,了不得,难怪卖的这样贵。” “你哪里晓得,这辣椒本来就稀罕。” 你一句我一句的,早就不管这限量不限量了。 苏月白面向大汉脸一冷,唇一勾:“苏桃红派你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教教你,出门的时候,带脑子。” 大汉面色微变,“你乱说什么?什么桃红柳红的……” “好好好,你不是苏桃红派来的。”苏月白也不与他掰扯,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又笑了。 “你来我这找麻烦之前,就没打听打听我苏月白是什么人?我这小小一间铺子,虽只卖辣椒,可结交的是十里香的王掌柜,珍香阁的齐公子。 就算你让我做不成生意,我手中的辣椒也是不愁卖的。但是呢,换个角度想。你让我开不了铺子,做不了生意,算不算是得罪了十里香和珍香阁?” 谁不知道十里香和珍香阁背后,可都不是普通商贾,背景相当雄厚。尤其常年混迹市井,大汉对此更为清楚,当下冷汗就下来了。 看着是一个娇弱的小妇人,怎么这么多心眼,心思也狠毒。 第六十六章 做自己的靠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一场风波总算在无形中化解了。 大汉离开后不久,苏月白就让元宝关了门,又带着采买的年货回家去。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回到家里,便一头栽进房里没出来。 元宝不知所措间,去给十里香送货的陆彦墨推开院门进来。 “老爷。”他扑上去,将今日发生的事与他讲明。 炕上铺了稻草,上面是还没有烘干的辣椒。 苏月白捻着一枚辣椒,长长一叹。 她今日赶走那个无赖,是借了十里香和珍香阁的势。等他日生意扩大,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危机靠近。如大汉这种登门闹事的,已算作小事。 再苦再累她也撑得住,唯不愿被人拿捏。 若他日又有麻烦,她再将王掌柜或是齐公子的名头推出去,这个人情就难还了。一次两次也罢,多上几次,难免让人觉得辛香坊在两家名下,亦或是她苏月白本来就是两家的人。 一旦有了负担,她要再想握着手中的辣椒经营权,就没那么容易。 叩叩。 “娘子。” 与敲门声一同响起的,是陆彦墨的声音。 苏月白深吸了一口,叫他进来。 陆彦墨进门时,手中还捧了一支簪。 那钗也不算如何精美,仅是一支木簪,但造型古朴,苏月白一看便喜欢上。 “送我的?” 陆彦墨将木簪递到她面前,正当她打算试戴,他又收回手。 苏月白:“……”这人什么毛病? “我原打算过几日再送你,如今拿出来倒也合宜。” 只见他轻轻一扭,那簪便分作两截,一头则是尖利的匕首。匕首不过女子小拇指长,筷子粗细,分明是一把藏剑簪。 “这……” “我不能常在你身边保护,元宝也不顶事。若遇到危险,此簪勉强可以帮衬一二。” 苏月白嘴角微抽:“就这么个小东西,你可不要骗我。” “尽可一试。” 哟,这么自信啊。 苏月白来了兴致,用木簪戳了戳衣袖。 噗哧—— 便漏了个大洞。 她身上穿的是件夹棉的小袄,不算薄,轻易不会刺穿,可这匕首竟毫不费力。 “还真是有用。” 喜滋滋的将木簪收了,簪在发髻上。 “你将辣椒给王掌柜送过去了?” 陆彦墨颔首,视线在平摊的辣椒上顿了顿。 “王掌柜的意思是辣椒可否再加量……” 苏月白叹了口气:“我这里还欠着珍香阁一些,幸好新年将至,否则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你仿佛不是在忧愁辣椒产量。” 苏月白睇了他一眼,笑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倒宁愿是。” 苏月白沉默,真是没看出来啊,您老居然如此重口味。 “若能知道你的心意,我还能替你分担。”陆彦墨伸手将她脸上的一绺发丝勾到耳后,神情沮丧:“你从不与我分享你的心事。为夫心里,隐隐有些难过。” 苏月白愣了半晌,噗哧一声笑了:“你没有小奶狗的长相,撒娇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你。” 陆彦墨脸一红,也不狡辩,就定定的看着她。 苏月白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清咳了一声,才道:“我担心的不是辣椒,而是以后。等辣椒产量跟上去,赚的钱多了,难免会招人妒忌。到那时候,肯定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我这个人嘛,喜欢银子,但一点也不喜欢麻烦。” “没人喜欢麻烦。”陆彦墨在炕沿上坐下,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还没想明白。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辣椒种植面积扩大。”但她心中也确定,他日一定要让辛香坊成为东海国最大的辣椒连锁店。所谓靠山山倒,她苏月白自己就是最大的靠山,不需要倚靠任何人。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苏月白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陆彦墨,你这个人嘛,其实挺招人喜欢的。” 辛香坊是最近的话题中心,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惹人惦记。 上午虽然没有太多的冲突,但苏月白限量销售,紧接着又有人闹事的消息,早就传进各家的耳朵里。 十里香的王掌柜眯了眯眼,叮嘱手底下的伙计们,多盯着点儿辛香坊。 虽说王掌柜倒是佩服苏月白一个女人,能有如此魄力,可女人终究还是女人,在男人的世界里,要想占据一片天地,可不是简单的事。 何况,这还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农女。要想拿捏,总需要个由头。 而更多人则觉得苏月白这个小女子实在霸道,不仅限制销量,对一个彪形大汉也敢口出狂言,倒是令人不敢小觑。 苏月白此时还不知道各人的看法,正和陆彦墨商量着这个年要如何过。 以前家贫,新年时家里也没有大操大办。最多在门外挂桃符,请门神,全家人吃上一顿饭便够了。而原身的钱都拿去填了窟窿,连给二驴买炮仗的钱都没有。 那时候,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过新年,唯有陆家的小院一片冷清。陆彦墨不愿在这个的环境下待着,干脆出门去。 至于二驴,他性格羞怯,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压岁钱拿,还有炮仗耍。可他亲娘把钱都给了人,他也只能眼巴巴羡慕着别家的孩子。 这情形就是想一想都觉得心酸,苏月白虽然同情原身,但也不得不说,作为一名妻子母亲,她真的是太失责了。 “再有几日就是新年,我已裁了布,拿去裁缝铺里制了新衣。” 陆彦墨抬起眼皮,飞快的看了她一眼。 苏月白看的分明,但佯装不知,一个劲儿对二驴说话。 最后,男人实在忍不住,清咳一声:“我的呢?” 二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忍不住拍手:“羞羞脸,爹爹和娘亲要新衣裳呢。” 陆彦墨近来脸皮锻炼的厚了,也不在乎,反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在说:我的呢?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出来:“多大的人了,还和二驴抢东西。你是我相公,我难道还能忘了你的。” 陆彦墨这才收回视线,清咳一声,“往年你都忘了。” 苏月白心中幽幽叹气: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成背锅侠了。 第六十七章 过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一眨眼,新年就到了。 大街小巷都弥漫着过年的气氛,一派祥和。 街上的商铺也都关了门,只有几家卖零散玩意儿的,吸引着一些过路的童子。 陆家没有长辈……就算有,苏月白也并不清楚。 何况,她又哪里敢问,就怕露馅了。 因此,一家人,除了两个大人,外加二驴和元宝两个孩子,剩下的也就只有小黄,和新添的小鹿呦呦。 苏月白也不知道当地过年的习俗,还是在辣椒园里从芳兰那儿旁敲侧击问了一耳朵,也算把这个年操办起来。 堂屋里十分热闹,当中架了一个火盆,篝火熊熊燃烧,里面正煮着一锅鲜红的汤汁,散发着鲜辣的香气。 过年要做的准备实在是太多,可苏月白实在没个闲工夫,除了买了些现成的年菜,过年当夜就打算吃一锅简易版麻辣烫了。 火锅是不指望了,此地冬天虽然下雪,但远远没有达到上冻的地步。肉类摆在外面无法冷冻,只能坏掉。而腌肉对身体不健康,苏月白也不打算让大家吃太多。 于是干脆准备了汤底,又将先前做的各色丸子加入进去,另用一个锅灶炖了一锅烧肉烩菜。 一家人凑在一起,又是这样的好年景,也没什么拘束的。 陆彦墨正在温酒,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下俊美的不可思议。 苏月白叹了口气,在这样下去,要是哪一天她真的没办法把持住,把陆彦墨直接扑倒,好像也不是什么无法想象的事。 “爹爹,让我尝一口,就尝一口。” 小孩子馋嘴,二驴正央着陆彦墨让他尝一口壶里的美酒。 陆彦墨今日心情好,一双眸子漆黑发亮,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拿了个筷子沾了一点,就叫二驴尝个味道。 二驴见大人用的那样香甜,就觉得酒是个好喝的,眯着眼细细咂摸着味儿,最后只吐出一个:“辣!” 噗哧——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没一会儿满屋的欢声笑语。 等麻辣烫好了,苏月白给大家一人盛了一碗,便听着各家的爆竹声声,满足的吃着。 “陆彦墨,新年快乐。” “苏月白,新年吉祥。” “又是新的一年了。” “是啊。” 小孩子们可没有大人的惆怅感慨,捧着碗吃个肚皮滚圆。一会儿又闹着去院子里玩爆竹,又是踮着脚爬上房看青沙镇富人们放的烟火,忙得很。 苏月白在后面拎着件褂子,生怕二驴玩的满头大汗,再着凉。 这年头缺医少药的,一场感冒都能要了人命,她现在为人母可半点都不敢马虎。 陆彦墨倚着门,手里捏着个酒杯,脸颊上有两坨晕红。不变的,是他闪闪发亮的双眸,除了那道桃红的身影,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夜里的饺子是鲜虾冬笋猪肉馅儿,冬笋是在山间挖的,鲜虾则是二驴和元宝在河边玩闹无意间捉到的。 虾肉不多,就剁成肉泥,又加了冬笋丁儿,猪肉馅,味道鲜美。 苏月白在厨房里擀着饺子皮,眼神时不时往外瞟。 陆彦墨跟着一起包饺子,忍不住打趣:“也想玩?” “你当我是二驴?”嗔了他一眼,却有些跃跃欲试。 陆彦墨眯了眯眼眸,忽然一拍手,将包好的饺子放下,扯着她的手,便带人到屋外去。 从二驴手里抢了一串小鞭炮,“给。” “你真当我是孩子啊。”却忍不住接过来,让他给自己快些点着。 鞭炮声噼里啪啦,夹杂着女子或惊慌或喜悦的叫声,夜色渐深。 再次回到厨房里,苏月白只觉得一身的**味,难闻死了。 “都怪你。” 陆彦墨笑眯眯任她‘骂’,等饺子下锅,才说了句:“你开心就成。” 饺子煮好了,一人捧了一碗。饺子汤是苏月白早就吊好的鸡汤,里面还加了些药材和红枣,清香中透着股甘甜。 吃完饺子,二驴挨着苏月白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偶尔被外面的爆竹声惊到,吓得抱紧她的手臂,毛绒绒的小脑袋在她身上蹭蹭,不一会儿又迷糊了。 苏月白和陆彦墨再加一个元宝,正在打叶子牌。 几个人都玩的不好,就凑个热闹。 熬到半夜,元宝运气来了,赢了盆满钵满,开开心揣在小钱袋里藏的严实。 苏月白打趣他:“元宝这是要攒钱娶媳妇了。” 元宝红着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正在这时,寂静的夜色里,忽然传来一阵悠远绵长的钟声。 “这是……”苏月白竖起耳朵,辨别着钟声的方位。 陆彦墨解释说:“这是城里的祈福钟。” 一声又一声,回荡在空气中,传遍千家万户。 苏月白从来不知,一座钟竟能传的这样远。 钟声落下的一刹那,爆竹声猛然炸响。就连陆彦墨也从炕上跳下来,冲到外面点了一挂鞭炮。 家家户户燃起爆竹,热闹之声不绝于耳。 苏月白被震得耳朵发麻,与二驴蹲在门口看热闹。 “你爹在是做什么呢?” 二驴这会儿也醒了,开心的拍手。 “娘亲,现在要接福神的。快拜拜,祝咱们一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平安顺利吗?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苏月白第一次有了一种责任感,归属感。 她忍不住抱紧二驴瘦小的身子,在心中保证:未来,一定会更好。 “陆子奕,新年吉祥,岁岁平安。” “娘亲,二驴也祝你事事如意。” “乖宝贝,娘给你个红包。” 有了二驴的,也少不了元宝的。甚至家中那只瘦小的看门狗小黄,都得了一枚铜板。 过年啦,真好。 不管未来如何,都可期。 互相拜过年,苏月白哄着二驴睡下,刚要回屋,迎面就遇上已经洗漱好朝她走来的男人。 “娘子,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要告诉我。有我在,不要怕。” 苏月白怔了片刻,也没扭捏,笑着应了。 “好啊,有相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一次,她忍不住上前,在陆彦墨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相公,晚安。” 第六十八章 扩大种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新年第二日,苏月白早起准备了早饭,便独自上山去了。 幸好这里冬季不算冷,春季也来的早,她才能将自己的计划提上日程。 芳兰已经在山脚迎接她,见她过来,忙帮着她将推车往山上赶。 “你说说你,大过年的都闲不下来。” 苏月白抹了把额角的汗,笑道:“咱们穷苦人家的,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如今辣椒势头正好,我得抓紧点时间,趁着这批辣椒丰收,赶紧在开垦的荒地上再种一批。不然等客户多了,我手里连货都拿不出来,要如何是好。” “难怪月白妹子能将生意撑起来,我这脑子啊,可不行。” 说话间,已进了院子。 大花小花警戒着,一看来人,才摇着尾巴,亲昵的蹭了蹭苏月白的腿。 “昨夜它们没害怕吧?”苏月白担心它们会被外面的爆竹声吓坏。 “怕什么?胆子大着呢。”芳兰嘲笑道:“要不是我拦着,这倆傻的都要奔着谁家的烟火追过去。” “哈哈哈,那是挺傻的。” 村子里的人放不起烟火,那肯定是青沙镇的。 地是闲暇时开垦出来的,就在屋外,被高高的围墙挡着。 黑黝黝的土质,仿佛还冒着热气。 “可真热。”才进来没一会儿,苏月白就感觉身上的袄子穿不住了。 “山上可没有山下冷,你身上的衣裳太厚了。”芳兰帮着她将板车上的育苗盆搬下来,又去拿铁铲。 忙和了半上午,终于将幼苗种下,又浇了水,苏月白总算是放心了。 “山里土质好,气候也好,要不了多久,这批辣椒就能长大了。”望着地里绿油油的小苗,苏月白感慨。 “月白妹子。”芳兰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芳兰姐请说。” “辛香坊的名声,青沙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前几日我还遇到苏桃红那个小蹄子,到处与人编派你。我没忍住,与她吵了几句。” “芳兰姐,我和她早已分家,算不上姐妹了。”苏月白垂下眼睫,叹道:“谁也不想有个时刻要害你性命的人当姐妹。” “我要说的事与此事也有些关系。苏桃红编派你,还把你开了辛香坊,赚的钱的事到处宣传。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靠着辣椒赚了钱,不少人都在眼红。你和彦墨要警醒着点,别被人给害了。” 苏月白这才反应过来,感动的握住芳兰的手:“芳兰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这些日子一直忙碌,也没功夫注意村民是如何看我的。” “这算什么呀,就是件小事。你当初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就提点几句。”芳兰羞红了脸:“现在我能跟着你做事,省的坐在家里,多好。等小溪再大一些,我就送他去念书,等着他出人头地。” 从山上下来,苏月白的心情并不如面对芳兰时那样平静。 她和陆彦墨都算是外来户,在村子中根基不稳。能发现这些辣椒,是她运气好。 假如有人要对他们不轨,她防的了一时,难道还能防的了一辈子? 何况就是防得住,这么多村民,她能知道哪个是好,哪个人又是坏的? 还未入春,村里的田地一片荒芜。去年耕种留下的作物,覆盖在稀薄泛白的土地上,像是展示着这座村庄的贫穷。 “在看什么?” 陆彦墨昨日饮了酒,又陪着家人守岁,日上三竿才起来。醒来后看到灶间的早饭,还被二驴偷偷嘲笑了下,这才知道苏月白早就起床,上山劳作去了。 吃过饭,收拾了下,就来接她。没想到才到村口,就看到她站在别人家的地头发呆。 “我在看地,也在思考。”苏月白转过头,求助的问他:“你觉得村子里的人性情如何?” “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陆彦墨接过她手里的独轮车,一边推一边和她说:“不算好,也不算坏,就是普通人心性。” “嗯?” “你要是需要用人,大可放心。他们都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就是容易被人言语左右。” 苏月白仔细想了想,当初苏桃红这个小白莲在她面前演戏,让村民误会。但随即,又被她破了局,村民的口碑立即反转。可见,这群人算不上聪明,甚至还有一点愚蠢。但他们也没有做出一些对苏月白的实质性伤害,的确勉强可用。 “我打算等开春的时候扩大辣椒的种植面积,需要租用一些田地,再雇佣一些擅长农事的庄户人。” “我会帮你挑人。” “哈哈哈,我也不说谢谢,谁让咱们是一家人。” 陆彦墨心里想:要真的是一家人,早就睡一铺炕上了。 苏月白是个行动派,回去后就起草了一个计划书,还有一份雇佣合同。 她手里的辣椒太宝贵了,她真的不敢太随意。有了一纸合同,就算将来真的发生点什么,好歹也算是个保障。 二驴屋子里跑来跑去的玩闹时凑过来看了一眼,都觉得头大。这些密密麻麻的字,真是要人命。 “娘子,该用饭了。” 苏月白这才发觉,她一直忙着,竟把午饭都错过了。 “都说了饭我来煮。” 陆彦墨竟调笑了句:“你主外,我就暂时主内好了。” 这话可实在不像是一个古人说出来的,苏月白对陆彦墨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哪个女人不喜欢英雄,哪个女人又不喜欢被英雄的温柔宠爱着。 苏月白虽然一心拼事业,但也希望能有一个爱她,疼她,懂她的男人。 就算是古人又如何,只要她善加调/教,总有一天会把这个男人变成一个优质股。 “我起草了一份合同,你一会儿帮我看看。” “娘啊,你写了那么多的字,比夫子留的作业都头疼。” “那是因为你懒。”苏月白笑二驴:“咱们家就你是个小懒蛋。夫子留了作业,你也不要忘了写。等假期过后,其他小朋友都带着作业去,就你带着白纸,肯定要被人笑话的。” 二驴怪叫一声:“爹爹啊,娘亲又欺负二驴。” 陆彦墨淡淡看了他一眼,说:“我娘子欺负我儿子,我自然是要站在娘子这一边。” 第六十九章 找村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新年后,春意渐浓。 仿佛昨日才穿上身的小袄,今日便热得流汗,忍不住换了身儿轻便的衫裙。若畏寒,加件儿稍厚的比甲刚好。 而在田间地头忙碌的苏月白,十分想念简单的工字背心,再给她一条舒适的运动裤。 山下的温度逐渐升高,山上又有温泉活水,那叫一个热。 好在这热带来的好处多多,才种下的幼苗受到温暖和煦的春风抚摸,又有肥沃的土地,清冽的山泉滋养,正在茁壮成长。 苏月白不是农业专家,也能看出山里的这些野生辣椒和她所见过的任何品种都不尽相同。 按理说古代种的辣椒远没有这样强的生命力,更不要说这近乎可怕的产量。 这里没有实验室给她研究分析,只能当做是东海国的特色。 “月白妹子,歇一歇吧。”芳兰抹了把额上的汗水,催促着苏月白。“日头这样大,简直像是要中暑似的。” “这倒是。”苏月白笑了声,用袖子擦了擦汗。“我煮了绿豆汤,正好用来降火气。” 一人捧了一碗绿豆汤坐在地头,望着绿油油的小苗,不约而同露出欣喜的笑容。 “照料这些辣椒啊,还真像养个孩子。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到开花结果,开心着哩。” 苏月白赞同的点头,“尤其是绿油油红彤彤一片,那才叫好看。芳兰姐,你与刘猛和离,就没想过再找?” 芳兰脸一红,羞窘道:“我都是黄脸婆了,哪想那些个。再说,万一到时候我遇到的人还不如刘猛,那……” 苏月白在心里一叹,芳兰并不是对婚姻没有期待,分明是被刘猛给吓坏,开始畏惧婚姻惧怕爱情。 芳兰是个好女人,更应该得到幸福。 假如她是以积极向上自强的女性,即便独立生活也没什么。但芳兰性子虽爽利,骨子里却是古代的小女人,没有男人在家里扛着,将来免不得要给人欺负。 “芳兰姐,我说的这话你可别恼啊。”第一次给人说媒,苏月白也有点不自在。“先前帮咱们砌墙的时候,我相公不是请了几个熟识的猎户来帮忙。” 芳兰心中隐隐已经察觉苏月白要说什么,一张脸又窘又羞。 “有个叫刘仁的,托我相公来说和,说是……” “月白妹子。”芳兰脸一红,腾地一下站起来:“咱们还要摘辣椒呢,再不抓紧时间,天就要黑了。” 苏月白看了看高悬的太阳,没说话。 算了,也许是没缘分。 当芳兰终于同意和刘仁见面时,已是大地回春,城内的铺面接二连三开门迎客时。 苏月白的辛香坊,也终于在顾客的盼望中开张。 才开门,就有人在门外早早等候,一张张脸上满是期待。 苏月白无奈,赶快让元宝招呼客人。 年后,除了要供应铺子里的辣椒,还给十里香和珍香阁又送了一次货。 幸好过年休了十五日,好让她休养生息,存了不少辣椒。 再加上小苗已长高,再有几日就要开花结果。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行进,苏月白的脸上也满是笑容。 对了,过年时她还收到了十里香王掌柜,珍香阁齐公子差人送来的新年礼。她也没什么好回的,就弄了个攒盒,将自己制作的糕点给人送去,还送了两块上好的皮子。不过看情形,两家倒是都挺喜欢。 “夫人,又卖光了。”元宝摊手,小脸上满是无奈。 “那就……先打烊吧。”苏月白掰着手指头计算,再有几天就是春耕了,她得在这之前先将田地谈下来。 年后,村里选出了新任村长。和苏月白倒也有缘,正是王春家那个赶车的大叔。 他人和乐,在村里人缘不错,上面委任村里倒也没什么不服的。 比起刘猛这种汲汲营营,不为村子干实事,还时刻想给村民挖坑的坏坯子,王春家的人看着倒也舒服。 苏月白从辛香坊离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附近的点心铺子,买了四样点心,提着去了王春家。 这家里养马,又养了其他牲畜,还有耕种的田地,日子过得比其他农户要好太多。一进门,就看到几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母鸡。 “小陆家媳妇儿啊……”王春是个爽利的妇人,正在院里做活,见客人上门,忙迎上来。 苏月白提着点心,对妇人腼腆一笑:“赵大叔在吗?我有些事想找他商量。” 王春家的男人姓赵,至于叫什么,苏月白现在还不清楚。 “他啊,在在在。”说着,就朝里面喊了声:“赵山,有人找。” 赵山一看来人是苏月白,愣了下,忙招呼人进来。 “我今日是想来谈谈租赁田地的事。”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得看大家伙的意见。” “我已经去过县衙了解了流程,就是想让您帮忙说和说和。我和相公都是外来户,就怕大家不租给我们。您放心,价格绝对按照市价给,保准不会低。” 赵山思索了下,忍不住问:“小陆有手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而且他踏实肯干,平日里也做些零活赚钱,怎么你就想起种地了?种地啊,可不是件轻省的活计,累人熬人啊。” 要是有本事,谁愿意一辈子在土地里刨食。可从没听说哪个种地的赚了钱,不都是图个温饱。 赵山此举,也是担心苏月白一时心血来潮,万一赔了可如何是好。 “您可知道我在城里开了一家辛香坊?” 赵山点点头,说:“倒是听说过,好似生意不错。” “我虽然是个外来户,也清楚咱们村是附近有名的穷村。种地就是靠老天吃饭,要是遇着不好的年景,全家饿肚子都是常有的事。我现在折腾了点辣椒,想租下村里的田地,再雇佣一些村民帮我种。就算到时候收成不好,大家也有工钱拿。” “可……” “如今村里种的都是什么花生,番薯的,这些产量高,但要等夏秋才能收获。可要是种辣椒,结果就不同了。辣椒喜阳,只要护理好,就可结果。大家帮我种辣椒,除了能拿到租金,还另有一份工钱,何乐而不为。” 第七十章 租下田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他们这村子实在是太穷了,所以才会有苏月白赚了钱就惹人妒忌眼红。 赵山很清楚,所以对苏月白的这番话是真的上了心。 村里没有富田,种出的作物产量不高,除了要交的赋税,也就勉强温饱。这些年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留下年迈的老人耕种田地。 赵山自小在这里长大,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村子越来越贫瘠。 有了赵山从中斡旋,苏月白看中的那几块地很快就拿了下来。 只是难免有人还要说闲话,觉得苏月白是占大家的便宜。 “她那么有钱,还这么抠唆。” “就是,给咱们的租金也太少了。” “你说那辣椒究竟有什么好?咱们能不能也找来种子种?” 赵山站在人群中,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的火气不住的上涌。 “小陆媳妇儿是为了大家伙好,这才决定租下田地,还雇佣你们为她做工。你们不记得她的好,反而要惦记人家的好东西,一个个有没有良心!” “可租金……” “租金是人家去外面问过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咱们村的田可没几块富田,每年的收成你们心里也有数。人家倒是肯给高价钱租你们的地,可你们的地值吗?” 赵山发火,先前说话那几个人都低头不语。 “还惦记人家的种子?你们也太不要脸了!既然县尊让我来当这个村长,我话就撂在这儿。你们肯租,我就去叫小陆媳妇签了契纸。要是不愿意,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要是有人敢打他们家辣椒的主意,就别怪我拿出村规来。” “村长,您怎么就帮着外人啊。” “小陆一家人住在咱们村里,又入了籍,那就是咱们村的人。刘猛在时咱们村什么样你们也不是不清楚,现在好不容有个人肯带咱们赚钱了,还一个个藏着心眼儿,打算坑人家一把。” 苏月白并不清楚赵山与村名的这一番话,但签订租赁合同那一天是个好日子,她心情好,还给大家包了红包。 这几家的人她也事先考察过,一起雇佣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也不担心有人偷她的辣椒,这些早就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如今只有她能种辣椒,只有她手里有种子。要是市面上突然有辣椒供应,肯定是从她这里偷走的。 虽然这几家爱占口头便宜,倒也算老实本分。苏月白按照田地给他们划分了编号,按照亩产的数量计算,不会有大问题。 当第一批实验小苗种下地,芳兰和刘仁成亲了。 这刘仁是个鳏夫,先前的媳妇儿生孩子时难产死了。他这些年一直单着,就是担心新娶进门的婆娘欺负他家闺女。在山上见到芳兰那一次,就对她上了心,一直念念不忘。 芳兰和刘仁接触后,发现这个人话不多,可心地好,对小溪也好。 这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好事。 芳兰成亲那天,苏月白去道喜。 因是二嫁,也没有大操大办,就找了几个熟人吃酒,弄了一桌酒菜,就算办过了。 芳兰穿的是件半旧的衣裳,颜色很喜庆,头上盖了块红布。 苏月白问她真的相中刘仁了,她回答:“我看他老实本分是个过日子的人,而且嫁给他小溪也不用改姓。” 刘仁是隔壁村的猎户,和芳兰成亲后,就随她一起搬到山上住了。 苏月白偶然上山,看到宽敞的院子里拾掇的利索整洁,连一簇簇的辣椒苗都照顾的挺拔有力。 辛香坊的名气越来越大,随着山上的辣椒成熟,终于不至于出现限量的情况了。但每日售出的量依旧有限,客人还需早一点登门,不然肯定要被抢光了。 苏月白将前几天刚做好的酱料摆上架子,感叹道:“我真是小看了这里人对辣的热情。” 如果说辣椒已经成了一种潮流,但天天吃,日日买,那绝对是真爱了。 元宝拿着抹布擦着柜台,不禁笑道:“第一次吃的时候,觉得味道有点怪,舌头也不适应。但第二回再吃,又觉得好吃的不得了。时间长不吃了,就想着念着。元宝要不是跟了夫人,占了便宜,想吃辣椒都没地方买。” “你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苏月白与元宝说笑,心中闪过一丝惆怅。 陆彦墨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常常是不见人影。有时候夜里也不见回来,偶尔中午才能见到一回。辛香坊的生意好,她得日日坐镇,也不像年前中午就能回到家里。所以经常是陆彦墨回家吃饭,等她回去,他人又走了。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问问他,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吞了回去。不知道该如何问,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问。 “夫人,铁牛家问我,他们家的辣椒是不是可以采摘了?” 苏月白这才回神,思索了一番,应付:“叫他再等两日。” 山上的野辣椒只有一个品种,经过几次种植后,苏月白从中选择了优良的品种培育,倒是将单一的品种形成了现在的三种。她也没仔细划分,就依次起了:大辣椒,辣椒,小尖椒。 大辣椒味道不会太冲,肉质肥厚,青绿时采摘做菜最好。辣椒用途广泛,无论是变红还是深绿,都可以用来做菜。 而小尖椒,则被苏月白提高价格,限量供应。不仅是因为这种辣味悠远,更因为她手里的辣椒苗不多,其次也因为小尖椒是辣中带甜,放在任何菜肴中都很适当。 “咱们铺子经营的越来越好了,今个儿还有一家人是从京城来得,指名要买咱们的辣椒。”元宝数着银子,满脸堆笑。 “元宝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夫人这样厉害的人,您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怎么懂得这样多,好似什么都会,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苏月白被元宝奉承的笑个不停,心想这孩子养了这么久,小嘴也跟抹了蜜似的越来越甜了。陆彦墨不回来更好,反正她身边还有二驴和元宝陪说话,也不稀罕他。 . 第七十一章 贼心不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阿嚏!” 一个响亮的喷嚏后,男人的鼻尖也有些发红。 一身劲装的女子凑上去,关切的递上一块帕子:“陆大哥你没事吧?” 陆彦墨摇了摇头,并未接她的帕子,“许是受了风,并无大碍。” 女子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有些不甘。 “我看就是衣裳穿的太薄了。”说着,难免有些尖酸。“陆大哥的娘子是不是太懒了,明知道你要进山,也不给你准备些厚衣裳。” 随行的几个人也不说话,只是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都是年轻男女,又相处了这么久。何况陆彦墨长得好,女子又娇俏可爱,难免引人猜测。 但陆彦墨已有娇妻幼儿,面对女子的频繁示好,每每都做拒绝。时间长了,大家也觉得这女子有点不像良家,哪有上赶着去追一个有夫之妇的。 现在听了这话,便纷纷竖起耳朵等着好戏。 果然见陆彦墨凤眸含笑,提到妻子时满脸都是爱怜,“她平日里要操持家务,还要照顾我儿,又得顾及生意,忙得很。都怪我忘了看日子,没料到气候变化无常。” 女子还欲说些什么,陆彦墨已经大步走到村口,与几人话别。 气得女子狠狠一跺脚,骂他不解风情。 陆彦墨这次一走,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归家。 和走之前完全不同,此时农田里的作物早已茁壮,透着油绿的色泽。偶尔路过几个竖着牌子的地头,就看到田里绿油油的辣椒苗中,有绿色,也有藏在叶片下的果。 一眼望过去,遍目都是朝气蓬勃。 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忽然就放松了,陆彦墨紧了紧身上背着的包袱,昂着头朝家里走去。 天才蒙蒙亮,苏月白还在准备早餐。 正赶上旬休,二驴还赖在炕上,也被她敲着屁股叫醒了。 “娘亲,我还困。”小脸埋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想爬起来。 “夫子交给你的作业,你可都写好了?不是说要和小溪上山去玩,到时候又玩得没头,明天去私塾是不是又要挨罚?”苏月白说完,也不理会径自回了厨房。 二驴这下可躺不住了,忙爬起来,嚷嚷着:“我醒了,我要吃饭,我要写作业。” 跑到门外,正见到一身靛青劲装,戴着斗笠的男人走进来。怔了一下,忙奔过去,呼喊:“爹爹,你回来啦!” 苏月白在厨房里也听到了,脚尖不由朝门口,但很快又转了过来。 不就是回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煮了什么?” 男人探身进来,眼睛一个劲儿往锅里瞅。 苏月白瞪了他一眼:“你回来也没个信儿,谁知道要准备你的饭,没有!饿着去!” “娘啊,把我的给爹爹吃,爹爹肯定饿坏了。” 得,她这狠话刚放出去,儿子就来拆台。 再看笑得一口白牙的男人,苏月白没好气说:“还不去洗漱,一身的尘土,像什么样子。” 上次一家人吃早饭好像是很久远的事,陆彦墨吃的尤其香甜,看的苏月白实在忍不住,想问问他是不是去哪儿乞讨,难道连饭都吃不上。 也许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陆彦墨将米粥咽下,眯着眼睛瞧着她说:“在外面风餐露宿,又想念家里,自然是吃不好。太久没吃娘子做的饭菜,更觉鲜美。” “算你会说话。”苏月白三下两下把馒头吞了,又囫囵将碗底的粥喝完,才作罢。“我过会儿要去山上,你盯着二驴写作业,可不许让他偷懒。” 说着,扭身就出了屋。 人一走,二驴就跳过来,贴着陆彦墨问:“爹爹,你都去了哪儿?你走了好久,娘亲这几天都不笑,还总说你是个不顾家的男人。” 越是相处,陆彦墨越发觉他以前是真的没有看清过苏月白的真面目。不然怎么不知道她特别生气的时候,还会揪他耳朵,还会指着他骂。 真是个刁蛮的女子啊。 心里说着,脸上却是笑。 “你娘她是想爹爹了。” 天亮的越来越早,也一日热过一日。 村里的人早早都起来,吃过早饭就都下地劳作了。 苏月白拎着背篓经过,不少人都在与她打招呼。 她满脸和气,和大家问好后,钻进一片林子就没了影踪。 “唉,以前总说苏月白是个不安分的,现在再看,倒真是个好女人。” “咱们都是被苏桃红给蒙骗了,哪里知道苏月白心里苦。” “是啊是啊,她有了赚钱的营生,还不忘拉拔咱们一把,倒没忘本。” “我以为她一个小女子什么都不懂,可你看看她教我种辣椒,这么贫瘠的土地也能长的这样好。” 无形中,苏月白在村民中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嫌贫爱富,斤斤计较又粗鄙的农妇。她是辛香坊的掌柜,更是带领整个村子脱贫致富的苏老板。 山上,芳兰一家也已经用过早饭了。正拿着篓子,采那些成熟的辣椒。 “月白妹子,你来啦。” “芳兰姐,最近辣椒的收成如何?” 因陆彦墨不在家,苏月白就托了芳兰的丈夫刘仁送货,也不清楚最近山上的辣椒究竟长势如何。 “我瞧着比山下的要好,个头也大。这么多咱们存不住,恐怕要放坏了。” “我已经叫人在村里建个烘房,以后成熟的辣椒送一部分过去烘干,存上一两年都不成问题。”苏月白又去看了看育苗的屋子,她最近正在开发一些新品种。已经长大了,但具体结什么果,还得看开花后。 “月白妹子,我……”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芳兰被吓了一跳,忙让刘仁去看看。 刘仁看了眼,便跑回来。 “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来者不善。” 苏月白皱眉,扒在墙头偷偷看了眼,眉心皱的更紧。 贾恩? 自从去岁贾恩在陷阱吃了亏,又受了惊吓后,就一直没出现,苏月白早已把这个人忘了。 但现在,他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上门,肯定不干好事。 “刘大哥,你偷偷翻墙出去,快去叫人来。” 贾恩既然带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不会善了。 苏月白怀疑,他是趁着自己不在山上,只有芳兰一家人才登门的。显然,他没料到她今天会突然上山。 第七十二章 万分紧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在贾恩那儿吃过一次亏,虽然后来是报复回来了,但这个人向来不讲城府,只讲手段。 生活在和平年代,她第一次见识人性的恶臭,是苏母和苏桃红给她下毒。第二次,就是贾恩为了夺走她的辣椒,将她打昏带走。 对苏家母女,她是有堤防的。但在贾恩那儿,苏月白第一次感受到害怕。哪怕她曾经游历过全球最危险的地方,可这一次不同。 因为贾恩的做法,让她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法治并不健全,权贵罔顾人命的奴隶社会。 贾恩有钱,或许他还有权。难道他要抢走她的辣椒园,她只能坐以待毙,一点办法都没有? 思考间,贾恩派来的打手已经将大门攻破。 一身绫罗绸缎的贾老爷背着手,捻着胡须,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他看到的不是眼前这几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而是一丛丛挂着红/果的辣椒。 这些将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只要他把辣椒送到京城,不仅能卖一大笔钱,还能讨好京里的贵人。到那时候,他可就不单单只是贾老爷了。 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搓搓手,激动的双颊泛红。 “贾老爷。”苏月白从芳兰身后走出来,不卑不亢道:“你叫人打上门来,究竟是所为何意啊。” “苏月白。”贾恩冷笑一声:“我今天为何来,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正是因为不知,这才不耻下问。”苏月白只想再拖延一段时间,希望刘仁快点将人带来。 “你这园子不错,本老爷看上了。”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您看上的就是您的?您要是看上皇帝的龙椅,难道也敢霸占?” “休要狡辩!你这是不敬陛下,等我禀告县尊,即刻叫人抓你去下狱。” 说她不敬陛下,这可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啊。假如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女,这会儿肯定已被贾恩吓得不知所措。 苏月白在心中冷嗤,愈发看不起眼前这小人。 “巧了,我也要找县尊大人告状。明明是我的园子,怎么贾老爷一来,说要就要。也不知道律法哪条规定了,看上的就能成自己的。” 都是车轱辘的话,不过是借着拖延时间。 苏月白实在担心,贾恩狗急跳墙。这里只有她和芳兰两个女人,面对众多打手又能怎么办。 当日在贾恩别苑,他为了得到她手里的辣椒,就敢让人给她下毒,还想把她卖到窑子里去,有什么污糟的手段他用不出来? 贾恩显然没看出来苏月白的计谋,一脸得意:“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园子是你的?老爷还说,这园子姓贾。我见你一个小妇人也不容易,还不快把老爷的园子还回来,免得到时候禀告县尊,再让你吃了挂落。” “贾老爷又有什么证明园子是你的?” “自然是因为老爷我站在这儿。”贾恩恬不知耻的说。 芳兰啐了声,骂道:“可真是老癞皮狗,忒不要脸。你娘生的你的时候是不小心把胎盘抱来养了不成,才生出你这么个下作货色。” 贾恩脸色一变,“小娼妇岂敢!” “你敢我就敢,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否则休想占了咱们的园子!” 苏月白心头狂跳,生怕真的起了冲突,贾恩一个狠心,到时候她们两个…… “来人,给我抓住这两个妇人。这老货虽然人老珠黄,卖到窑子里去,也能换一两酒。” “呸!我看谁敢!”芳兰举起锄头,分明要与人拼一场。 苏月白也暗暗捏紧手中的铁铲,只要有人敢冲过来,就狠狠给他一铲子。 面对一大群打手,两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不卑不亢,一脸英勇。 打手们平日也没少跟着贾恩作威作福,不管是男人女人,只管打一顿,反正到时候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月白妹子,一会儿你站在我身后!” 苏月白一怔,看着芳兰并不伟岸的后背,眼前一片雾气。 在这个时代,她屡次被‘亲人’伤害,却在一些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身上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善意。 哪怕是拼了她的命,她也不能让芳兰姐有事! 苏月白在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 “住手!” 战局一触即发时,突然有人大吼一声。 苏月白心底一喜,是刘仁的声音,他带人来了。 紧接着,就在贾恩身后,走出数名手中提着弓箭砍刀的猎户。为首的男人身材颀长,凤眸微眯,唇角一丝冷笑,正是陆彦墨。 “贾老爷,好久不见了。” 贾恩一凛,他有些看不懂陆彦墨的来路。上次才这个男人这里吃过亏,总觉得这名猎户不容小觑。 “怎么?你要阻拦老爷我?” “阻拦?贾老爷说笑了。”陆彦墨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带着猎户们走进园子,挡在两名女人面前。“家中闯入恶犬,惊吓到女眷。陆某今日不想阻拦任何人,只想——打狗。” 贾恩一怒,一张老脸气得发黑:“你竟敢说老爷我是狗!” 陆彦墨赶到,苏月白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从他身后探头,鄙夷道:“你都不如一条狗,我给狗扔块骨头它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狗咬了人,人不能咬回来,但是可以打死啊。” 说着,又扯了扯陆彦墨的衣袖,水眸眨呀眨,可怜兮兮的说:“相公,刚刚就是他要抢走咱家的园子。而且他说话可难听了,还想把我们卖到窑子去。相公,你快替我教训他。” 陆彦墨一听,怒火中烧。 要是他晚来一步的话,两个女人还不知道要遭遇什么。 这个贾恩记吃不记打,在他手里吃过亏,还要上门找打! “来人,给我上!”贾恩暴跳如雷,指着打手们给这伙人一个教训。 贾恩手里的打手酒囊饭袋,平日里不是赌钱就是找窑姐儿喝酒,看着孔武有力,实则软弱无力。 陆彦墨一脚踹过去,就倒了一片。 又有刘仁替妻子出头,揪着其中一人拳头狠狠掼上去,刹那间那人脸上像开了酱料铺子,红的白的好不热闹。 第七十三章 简单粗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男人们扭打在一起,两个女人也帮不上大忙。 就是看到有谁落了下风,拎着棒子上去补一下。 贾恩带来十几名打手,没一会儿就溃不成军,捂着脸哎呦哎呦叫唤。 贾恩抖着腿,老脸刷白,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们可别过来啊。老爷我会报官的……” 陆彦墨冷笑一声,拳头高高扬起…… “放着我来!” 苏月白猛地冲上去,一巴掌甩上去。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成力,贾恩的脸都被打得扭向一边,没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报仇这种事嘛,有人身先士卒最好,但还是自己来才痛快。相公,你说对不对?” 苏月白说完,发现陆彦墨一直没吭声,而是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一声,暗想:坏了!她和原身的性格有很大的不同,他不会怀疑自己了吧? 然而,陆彦墨收回视线,捉住她的手,轻轻吹了吹。 “以后打人的事为夫来,仔细着手疼。这老皮油腻腻不知道多少时日没洗了,你也不嫌脏。” 苏月白被他一说,恶心的哆嗦了下。 “相公,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陆彦墨凤眸一眯,安抚道:“他不是想报官嘛,咱们就让他去牢里好好享受一番。” 贾恩一伙人被陆彦墨带走了,又留下刘仁和几个猎户保护她们的安全。 苏月白松了口气,感叹道:“我还真的没见过有这种不要脸的。” 贾恩岂止是不要脸,这个人不仅贪婪,而且手段也下作。 芳兰正在给自家汉子涂药,闻言朝地上啐了口。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手里有点小钱,就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他不过是看着咱们就是普通百姓,欺压惯了。要真的遇到大富大贵的,你看他敢打人家的主意?” 这倒是。 苏月白深以为然。 如十里香和珍香阁在青沙镇经营多年,那生意如此火爆,为什么贾恩就没惦记着?还不是因为两家背后的东家他惹不起,这才来欺压她一个弱女子。 “芳兰姐,我担心他还会派人来,这几天你们要小心一点。”苏月白捂脸叹气:“要不是大花小花吃坏了肚子,咱们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芳兰面色一窘,不自在的说:“都怪我,给它们准备的饭馊了都不知道,这才闹了肚子。我家的说了,大花小花是神犬,平日里可不准喂它们剩饭剩菜。”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说起这事,我倒也忘了。本来让芳兰姐帮忙养大花小花,就很麻烦你了。它们俩吃的又多,每日还得有肉食,我该给它们两个交伙食费的。” “唉唉,这可使不得,两条狗……” “刘大哥也说这是神犬,自然要好好养着。等到将来,还得靠它们两个出力呢。” 芳兰一想,这倒也是。 “要是今天大花小花没吃坏肚子,没去老庄头那治病,咱们怎么可能会怕贾恩。” 苏月白皱着眉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我怀疑贾恩一直派人盯着辣椒园,不然为何大花小花不在家他们就正好过来了。” 刘仁摸了摸裂开的嘴角,建议说:“咱们是当猎户的,就在附近做几个陷阱。咱们自己人走的是人道,像贾恩这种鬼祟小人,肯定在林子里藏着。到时候要是谁落了陷阱,可怨不得咱们。” 苏月白十分赞同,甚至还提供了几个做陷阱的方案。 却说贾恩这边,被陆彦墨一伙人从山上带下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好似被人打劫了。 有路过的村民好奇看过来,还问了句。 陆彦墨只说是山上来了贼人,要抢东西,正好被他们抓获。 “咱们的好日子也才过了几天,就什么牛鬼蛇神都出现了。小陆啊,你媳妇儿不容易,你可得好好护着她。” 陆彦墨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朝说话的大叔用力点了点头。 一伙人被押至县衙。 贾恩一见到县令,忙喊冤。 又说陆彦墨打人,又说他的田地被人抢了,哭哭啼啼的实在可怜。 可他长相丑陋,一张老脸纵然眼泪纵横,也只觉得滑稽。何况他都是在做戏,自然让人没有怜惜之感。 陆彦墨冷冷的看着他演戏,等到贾恩说完,才对县令拱手道:“禀告县尊,事实乃这样……” 半个时辰后,贾恩一伙人被捕快押着送进县衙的牢狱。 一个个哭爹喊娘的,让空虚了好久的县衙大牢第一次如同过年一样热闹。 此时,县衙内,县令抚着长须对陆彦墨说:“我先关他一个月,再看他还有什么官司。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办的妥妥当当。” 要是有外人能注意到县令此刻的表情,一定会发现在面对一名普通猎户时,他的脸上竟然满是尊敬。 经历了辣椒园的惊吓,苏月白回到家里腿都是软的。在炕上歪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吓得又跳起来,扒在门缝上看。 见是陆彦墨回来了,这才拍着胸脯打开门。 “刚才我真的被吓坏了。” 女子素来红润的小脸此刻还有些发白,美眸也含着水色,让陆彦墨心里一疼。忍不住握住她的肩膀,再三d 保证:“不会了,我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 苏月白脸一红,低头看着鞋尖,“今天的事也是意外,谁知道贾恩会狗急跳墙,强占辣椒园。对了,你真的报官了?” 陆彦墨见她根本不看自己,有些失望,勉强打起精神道:“他既然说了要报官,咱们就成全他。山上那块地本来就是无主之地,你又早就花钱买下,与他贾恩有何相干。不管拿到谁面前,他都不占理。” 苏月白吐了口气,幽幽道:“就算手里有地契,我也担心。贾恩这个人罔顾人命,当初就敢绑了我,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 陆彦墨这才发觉,原来上一次的事苏月白并没有完全忘记,一直担惊受怕。心中不禁后悔,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该狠狠揍贾恩一顿,让他在床上躺半年才好,免得让娘子害怕。 夜里,县衙大牢来了一个黑衣人,径直去了某间牢房。 旋即,传来一阵闷哼声,以及拳头到肉的击打声。 第二日,狱卒发现,关在里间的贾老爷不怎么就断了腿。 第七十四章 镇西将军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没了贾恩来打扰,辣椒们也格外给力。 种在地里的辣椒也已经开了花,不少都开始挂果。再等一段时间,就能上市售卖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苏月白每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数着数着,眼前就多了两张轻飘飘的银票。 苏月白一看上面的面额,吓得险些跳起来。 她以前还猜测过陆彦墨会不会是什么职业杀手,江洋大盗,他还狡辩说不是,只是学过一些防身术。 普通的猎户哪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又哪能赚这么多钱。 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苏月白眯着眼睛瞧着陆彦墨俊朗的五官,信誓旦旦的保证:“你是不是有什么名头,叫什么义薄云天草上飞?你放心,不管你在江湖上的名声有多响亮,我都不会出卖你的。” 陆彦墨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一听到这话,实在哭笑不得。 “叫你少看些话本,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这钱是正经来路,不是什么赃物。” “可……”足足六百两银子啊,普通农家一辈子都未必能赚到这么多,他轻而易举就拿出来。 苏月白捏着银票,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了解?” 苏月白心想:我要去哪里了解你?原身和你成亲多年,就没看透你这个人,何况我这个才来了几天的外来户。 当即冷哼一声,不悦道:“不想告诉我就直说,何必又来骗我。” 陆彦墨见她生气了,忙捧着她的双手保证:“真是不是脏钱。我之前不是出去了一个月,就是去赚钱了。威远镖局你可晓得?他们要雇佣几个不似武人的高手,负责押运一批货物。” 苏月白端详着自家男人的长相,他要是换身好衣裳,说他是哪家的贵公子都有人肯信。 “高手?你先前还骗我你就是学了点防身的武艺。” 陆彦墨没料到她会翻旧账,一时间也是无语了。 “有谁会到处嚷嚷着我是高手的?” 苏月白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也觉得太过沙雕。再帅的男人,要是故意耍帅也会让人觉得油腻。幸好,她家这个不是。 “你也说自己是普通人……” “娘子。”陆彦墨叹了好长一口气:“我们不提此事可好?明日我陪你去银号将钱存好,再给你买些吃食可好?” “又来哄我。”苏月白嘴上嗔怪,心里甜着。 翌日,陆彦墨陪着苏月白将银子存了,又给她买了一包炒货。 自来到这里后,苏月白也没好好逛逛。 实在是冬天到处都是荒芜,城里也冷,还真的没什么好逛的。 夫妻俩在这里压马路,倒真有一种约会的感觉。 甚至路过一家茶楼,还进去坐了会儿,听了一段书。 说书的是老人声音洪亮,声调抑扬顿挫,讲的正是裕泰二十三年,镇西将军于西平关外大破敌军后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归京的传奇故事。 那已是八年前的事了。 “你说这镇西将军明明立了一个这样大的功劳,为什么会选择离去呢?” 陆彦墨将剥好的栗子递给她,摇了摇头:“贵人的想法,咱们这种普通人又如何知晓。” 苏月白深以为然,“这倒是。不过镇西将军离去后三年,新帝继位,这三年间,朝廷震荡,可真乱啊。” 裕泰是文帝的年号,这是一位在位多年的皇帝。其在位期间,曾三立三废太子,一直到裕泰二十三年,都未曾定下皇位继承人。所以才会在之后的三年里,导致皇子夺嫡血流成河。 如今的楚帝乃是文帝幼子,准确说是最不受宠的那个。说来,这位皇帝实在幸运。因他在冷宫长大,早就被人遗忘,所以皇子们争斗时压根没想起他。等大家打的死的死伤的伤,楚帝就被丞相从冷宫里拎出来,在一群老臣的维护下慌慌张张登位了。 “他们都说,假如镇西将军还在的话,也不至于让京城成为修罗地狱。”苏月白托腮,感慨:“听说这位将军少年时就英武勇猛,十三岁就投军了,真是厉害。” 台上老人饮了口茶润嗓子,继续道:“自古以来,天子赐婚,从未有拒绝者,镇西将军拒绝,天子勃然大怒,说他藐视天威,一怒之下要将他投入大牢……” 苏月白听的兴致勃勃,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冷笑。 她抬眼看着陆彦墨,“怎么了?你不喜欢听?” “不。只觉得这位将军为了一纸婚约,就逃离军队,有些蠢。” “难道这就能是为了追求爱情的美好体现?” “难道他就没想过家人?” “这……”苏月白眯着眼,打量着陆彦墨:“你……不会是镇西将军的黑粉吧?” “黑粉?”陆彦墨挑眉:“何为黑粉?我只知道麦粉。” “噗……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我给你将,黑粉就是那种特别讨厌某一个人,但还要关注他,找到他的缺点,往死里诋毁的那种人。” “哦,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为了婚约就躲,实在不像一名将军所为。” “我也觉得。说书的人又不了解内情,没准真的有什么隐情呢。”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苏月白拍了拍自己的小脸,甜甜一笑:“因为我聪明嘛。你想想看,镇西将军骁勇善战,自成名后还从未输过一场战役。适逢夺嫡愈演愈烈,要是谁能得到镇西将军的帮扶,皇位就稳了。听闻镇西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肯定不能被这伙人收买嘛。 你想想看,这种情形下,不能为我所用之人,还不如除掉。所以,镇西将军不是拒婚,而是给人家当了炮灰。” 她还叹了口气,感慨一番:“可怜了,明明是位良将。” 陆彦墨沉默了半晌,才对她说:“不值得。” “嗯?” “他不值得你敬佩。” “喂喂喂,还说不是他的黑粉。”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逃离军营,就是不对。” 苏月白摇头晃脑的说:“他是迫于官场皇族的黑暗,才离开的,被逼无奈嘛。唉,也真是个可怜儿。” 第七十五章 渐渐了解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从茶楼出来还是白昼,等回到家中,家家户户已经燃起炊烟。 望着油绿的作物,苏月白感慨不已。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讨生活,难免会畅想田园。因职业缘故,她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作为一名自由摄影师,她并没有赚很多钱,但她在工作和生活中所获得的喜悦,足以令许多人羡慕。 不过现在嘛…… “娘亲。”小肉包从屋子里扑出来,被苏月白补的白嫩了许多的小脸也红扑扑的。“我肚子饿了。” 瞧,一回来还得做饭,不过她甘之如饴。 苏月白笑着抱了抱二驴,“娘给你买了点小玩意,去找你爹要,记得要和元宝分享哦。” 拍了拍便宜儿子的小脑袋,苏月白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自从家里赚了钱,日子也越来越好了。 据说以前家里吃个鸡蛋,都像是过年。 她穿越过来时发现厨房有蜂蜜,还以为这个家里没她想象的穷。后来才知道,都是苏桃红折腾的,让苏月白花了高价钱买的蜂蜜给她冲水喝,说是养颜。 选了一把青菜和土豆,要做的菜肴就简单多了。 这么晚了不适宜再吃肉,上次给二驴说了蜜/汁肘子,他就一直惦记着。正巧陆彦墨也回来了,正好做一桌子菜庆祝下。 苏月白心里计划着明日的菜单,手下已飞快的将土豆皮削掉,切成小块,又将五花肉与大蒜爆香一同煸炒,等肉色莹润,再加入土豆和滚水。 趁着炖肉的功夫,又拿出了一把早上泡发的海带。 哚哚几下,就切成细丝,加入各色调料,做成一道简单的开胃小菜——凉拌海带丝。 这个陆彦墨喜欢吃,二驴虽然是他儿子,却更喜爱甜食。 在古代可没有专业牙医,他这样爱吃甜食,又不仔细养护牙齿,到时候露出一口坏牙,可真叫人头疼。 可这小人儿自从在念书后,交了几个好朋友,胆子也大了不少。每次想吃什么,就甜腻腻的在她身边撒娇。 继承了父母优良基因,又养得白白嫩嫩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盯着你瞅,你难道真的舍不得给他? 罢了,外面的糕点加的都是粗制的饴糖,吃起来总觉得口感不好。她自己准备的也放心,样式儿多,还能看着他少吃点。 “在想什么。” 陆彦墨走进厨房,便见到她对着一口锅发呆。 苏月白回神睨了他一眼,“在想怎么给你儿子准备点心。” 陆彦墨挑眉,见盘子里有几个馒头,捻了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嚼。 苏月白看的眉心直抽抽,心想这人怎么和二驴一样,也是个贪嘴的。 “准备什么点心?他正在长身体,每天馒头米饭就够了。”囫囵将馒头咽下,陆彦墨嗅了嗅锅里的香气,挑眉道:“你要是有时间,还不如给我做点肉干。我喜欢那个,好吃,筋道。” 苏月白差点被他给逗笑了,这个人多大了还和儿子抢食。 但说起肉干来,她还有点心虚。陆彦墨以为是特意做给他的,其实那次只是她在实验一些小吃食,不小心把肉买多了又用不掉,干脆拿来做肉脯。 既然他误会了,也就随他去。 “哪家的孩子小时候不爱吃糕点啊,何况外面做的有我做的好吃?” 陆彦墨微怔了下,记忆中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幼年的时候也曾喜欢过糕点。只是后来,便不再吃了。 “那我要红枣糕。” “得嘞。”苏月白无奈的应付了声。 都是大爷,惹不起。 小的要吃糕点,大的要了肉脯,还指名。就她一个苦哈哈的劳碌命,只能给他们两个弄这弄那。 “需要我帮忙吗?” 在陆彦墨的人生字典中,倒没什么君子远庖厨这等规矩,他乐意谁也管不着。 “你看看锅里的肉汁收的如何了?” 陆彦墨掀起盖子看了眼,“差不多了。” “把笼屉放上去,将馒头热一热。” 她这里还有一道青菜要做,也就顾不上和陆彦墨说话了。 小土炉的火正旺,架上一口小锅,倒入新榨的菜籽油,撒入蒜末,再倒入青菜,刷刷几下翻炒,就成了。 “我看厨房的空间还挺大的,就琢磨着要不做个烤炉算了。你去打听下,有谁家会做的。”苏月白抹了把汗,感叹:“也省的每次都要用锅蒸,怪麻烦的。有烤炉的话,以后也能做点别的菜。” “烤炉?”陆彦墨寻思着她说的是不是和自己知道的那种一样,仔细问过后,确定:“我会。” 哇,这个男人还真是十项全能啊。 原身究竟是如何想的,这样的宝藏男孩居然也能错过。 不过对原身的想法,苏月白也无从知晓。大约是穷日子过惯了,再加上蠢不自知,被人穿多撺掇几句,就做出错事。 因多了一碟凉拌海带丝,还有二驴喜欢吃的荤腥,这一顿饭令全家人都很满意。 饭后,二驴拍着鼓鼓的肚皮,和元宝在院子里玩翻花绳。 陆彦墨便与苏月白沟通烤炉事宜。 一番沟通下来,彼此都惊讶不已。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苏月白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他的身上还有不少待挖掘的宝藏。 “许多都不会,我厨艺不佳,也不会种辣椒,不会做肉干,更不会做好吃的点心。” 苏月白脸一红,在心中暗啐了声:这人什么毛病啊,她问的是他,可没让他夸奖自己。 “贾恩关在县衙大牢里,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了吧?”这个人简直就像属小强的,战斗力实在顽强。 陆彦墨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看向苏月白时,又是满满的温和。“听说他在狱中与人起了冲突,腿给人打折了。县尊是要关他一个月,等一个月后他还要养伤,起码几个月不会来打搅咱们。” “这么惨。”苏月白忍俊不禁,“可能他这个人嘴上不饶人,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得罪人而不自知。真该让他长长见识,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他都七老八十了,谁有心思教他。要是哪天真惹到人,被打死也与你我无关。” “相公啊……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腹黑? 第七十六章 上眼药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与陆家小院的欢声笑语相比,贾恩别苑则是愁云惨淡。 正厅里,除了贾夫人还有一名穿桃红衫裙的少女,正是苏桃红。 苏桃红一进门,就挑剔的打量了贾夫人的容貌。 贾恩其貌不扬,生的跟个老山羊似的,他的夫人一张脸太过严肃,深深的皱纹好像生怕让人知道她日子过得不好一样。 不过嘛,贾家的事儿与她也没太大瓜葛,要不是为了扳倒苏月白她才不来。 轻哼一声,苏桃红素白小手捻着茶杯抿了一口。旋即眉心一皱,心里暗道:这茶怎么这么难喝? “夫人可知道贾老爷是为何被官府抓了去?” 贾夫人掀了掀眼皮,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语。 苏桃红想要卖弄,可无人搭台子让她唱戏,只能憋闷着。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贾老爷为人纯善,这次被抓,肯定是被人坑了。夫人要想救贾老爷,就得先将罪魁祸首抓住。” “我家老爷得罪了人?”贾夫人轻声问。 苏桃红不喜欢贾夫人说话的语气,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就好像完全不在意。 贾老爷被抓了,她难道不该暴跳如雷,惊惶无措?可是,她没有。 苏桃红喜欢看别人过得不好,这样她就开心了。 “夫人以为呢?不然以贾老爷的本事,何故要被捉了去。说来此事也与我有些瓜葛,害贾老爷入狱的那个人正是我的亲姐姐。” 苏桃红一脸感伤的叹了口气,眸光闪烁:“这个苏月白就是一个不忠不孝的,她不仅欺辱我,还将我娘赶出家门,夺了家产。后来……” 说到这儿,她难以忍耐悲伤,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我和陆大哥情投意合,却被她用下作的手段将人抢了去。贾老爷本来要经营辣椒,可不知道怎么被她给发觉了,率先占了那块辣椒园。贾老爷肯定是去讨公道的时候,被她给害了。夫人明鉴,苏月白一肚子坏水,贾老爷肯定是被她坑害的。” 见贾夫人仿佛一脸不信,苏桃红还再三/保证:“她这个人就会勾三搭四的,有了陆大哥还不够,不仅勾/引过李家少东家,还和十里香的王掌柜不清不楚的。只要对她有利,她才不在乎自己做了什么。我看啊,她肯定是利用自己的姿色,蛊惑了什么人,才能陷害贾老爷入狱。” 等苏桃红离开后,贾夫人的贴身丫鬟阿瑶才道:“夫人看这个苏桃红有几句真话?” 贾夫人冷冷一笑,“我看她十句话里连一句真话都没有。早先老爷与这个女子走的近,我便派人去查探过,她还在我面前做戏。” 阿瑶深以为然,跟着点头,“奴婢也听说了,苏桃红的名声都坏了。听说她觊觎姐夫,为了嫁给那个姓陆的,甚至不惜给自己的亲姐姐下毒。 至于苏月白夺家产,赶走她娘亲更是无稽之谈。分明是她们看苏月白愚蠢,赖在她家里不肯走。依奴婢看来,此女满心算计,恐怕是想要利用夫人您来对付苏月白,进而达成她的愿望。” 贾夫人点了点头,赞许道:“你也不算太蠢。苏桃红当本夫人是什么人,只消她几句话,就要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敌人?老爷是想要苏月白手里的辣椒,这次入狱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要真的因为此事对上苏月白,就凭她背后的十里香和珍香阁齐陌白就捞不着好。苏桃红这个浪蹄子,也敢跑到本夫人面前放肆,故作姿态的模样真是恶心。” “谁说不是。”阿瑶捂嘴轻笑:“看她矫揉造作,还当自己是天仙不成?就她这长相,比窑子里最丑的姐儿都不如。一个惦记姐夫的女人,还觉得自己圣洁纯真,真是可笑。” “好了,不谈她了,实在是倒了本夫人的胃口。倒是你聪明,知晓拿些最次的茶给她喝。” “还不是夫人教导有功。”阿瑶眼珠子一转,问道:“这一次老爷被抓,也是咱们疏忽大意了。奴婢已派人打听清楚,老爷人虽伤着了,但问题不大。已舍了银子,叫人好生照料着。 只是还要在牢里关上一个月,实在让人担心。夫人说不想与苏月白做对,难道真要放过她?” “你家夫人何时成了那种心善之人?” 贾夫人这才笑了起来:“苏桃红想让我对付苏月白,我偏不。但她手里的辣椒,本夫人可是势在必得。只要咱们有了大批辣椒,苏月白必要失去一些拥护,到那时再整治她也不晚。” “原来如此,奴婢真是自愧不如。” “好了,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你叫人去盯着苏桃红,她把本夫人当猴耍,本夫人便送她个教训,好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究竟蠢在那儿。” “奴婢这就去。” “对了,收买几个牛头村的村民,叫他们偷些辣椒回来咱们自己种。” 苏月白还不知道苏桃红在贾夫人面前上了眼药,正在家里拿着笔墨在纸上划拉着。 山里的辣椒品种和现代的有些不同,种植方式也略有不同。总有一日她要将辣椒做大,这些种植办法也不准备藏着掖着。 她能种,是占了个先机。也许日后会有人发现种植办法,倒不如先将法子写下来,教给信任的农户,帮她将辣椒园扩大。 这一忙就到了半夜。 陆彦墨起夜时,发现她屋子的灯还亮着。 踟躇了下,忍不住上前叩门。 苏月白打开门,见来人是他,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还不睡?” 陆彦墨好笑:“我还要问你,已是四更天了,怎么还不睡?” 苏月白托腮,懊恼的抱着一堆废纸几欲抓狂。 “我就想写个辣椒种植手册,怎么能这样难嘛。再这样想下去,我都要秃头了。” 陆彦墨不知此事和秃头又有什么关系,可见她一脸愁色,也十分心疼。 “拿来我看看,没准能帮上忙。” 苏月白熬的两眼通红,把陆彦墨当成稻草似的,忙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他。 “看吧看吧,反正是写废了。” 第七十七章 小夫妻的日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翌日一早,鸡鸣声刚响,苏月白就从炕上跳起来。 这一夜她睡的都不太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仿佛才睡下,就已是天明。 “唉——”没睡好,头疼的厉害,眼眶也发胀。 拖着沉重的身躯,苏月白走进厨房,为大家准备早饭。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多了一个人。 “昨夜睡的那样晚,怎么还起的这样早?” “二驴今天还要去私塾,得让他把早饭吃了。” 陆彦墨往锅里看了一眼,推着她出门。 “你去睡,只做些清粥小菜我能行。” “别忘了给二驴装两个鸡蛋,让他带着吃。” “好了,我记下了。” 苏月白这才趿拉着鞋子,往炕上一躺。 说来也怪,这次是脑袋一挨枕头,便沉沉睡去。 二驴早起没见到苏月白,就要去叫她起床,被陆彦墨拦了下来。 “爹爹?” “你娘昨夜太过劳累了,你让她多睡一会儿。” 二驴抱着碗喝粥,忽然抬起头一脸激动的问:“我是要有小妹妹了吗?” 陆彦墨失笑,不解他怎么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 “我的同窗狗蛋说的。他说有一天他娘特别累,几个月后他就有弟弟出生了。” 还真是童言稚语。 陆彦墨故意逗他:“为什么要小妹妹而不是弟弟?” “家里有我一个男孩就够了,有个小妹妹二驴也能疼人了。要是有弟弟,谁乐意疼个臭小子。” 当初送他去私塾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在这里,陆彦墨庆幸他和苏月白两个人都站在统一战线,一直坚持。 二驴以前性子怯懦,话也不多。 哪怕是亲儿子,可陆彦墨每次看到二驴这样,心里也有些憋闷。现在可好了,他话多了,人也活泼了。 “快点吃,一会儿爹还要去送你去私塾。你娘叫我给你煮两个鸡蛋,你记得吃。” “唉,今天娘亲没有起床,都不能给二驴做点心吃了。娘亲做的点心好吃极了,拿到课堂上,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我呢。” 二驴挺着胸膛,一脸骄傲。 陆彦墨心有余焉,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你娘说要给你做点心,还让爹搭一个烤炉,说要给你做什么烤肋排。你好好念书,你娘开心了,肯定会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二驴馋的口水直流,头一次觉得念书真好。 元宝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见苏月白没醒来,便与陆彦墨告别,独自一个人乘车去城里。 等苏月白醒来,已经是晌午了。 肚子咕咕的响,嗓子眼也干的厉害。 头闷闷的,大概是睡多了。 “相公?” 开门才唤了声,陆彦墨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见他满手是泥,苏月白忍不住问。 “闲来无事,就按你说的,搭个烤炉出来。” 火炉是搭在院子里,苏月白一眼就能看到。 “怎么不放在厨房里?” “做烟道不大方便。何况烤炉也不是每日都用,摆在院子里要是以后不用,也方便拆掉。” 原来是这样。苏月白点了点头,按了按肚子,问他:“有什么吃的吗?我有些饿了。” 陆彦墨忙洗干净手,给她端了两碟小菜,一碗稀粥,还有一块馅饼。 苏月白发觉吃食不像出自陆彦墨的手笔,“你进城了?” “嗯,买了些砖,顺路买了些吃食。我吃着味道尚可,到底不如你做的好。” 苏月白咬着饼,无奈的摇头:“你和二驴两个人是变着花样夸奖我,也不怕我脸红。” “夸自家娘子又怎么了?为夫的确觉得,娘子的厨艺精湛,比任何一家酒楼做的都要好。”陆彦墨一脸真诚,可见是真的为苏月白骄傲。 苏月白让他说的脸红,好半天才平静。 “种植手册的部分还需要完善,我还要研究下。不过现在嘛……”她叹了口气,一脸疲累的说:“辣椒正在果期,需要加强水肥管理,累哟。” 陆彦墨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好笑道:“你都已经把辣椒田交给农户去管,何必要亲力亲为。” 提到这里,苏月白也是满满的无奈。 也不知道这里的农业为什么这样落后,明明都有了较为先进的农具,但在种植技术方面落后的不是一点半点。 常常是种下种子,就等着下雨,成熟,再收割了。 选种育苗,以及苗期,及花果期的管理,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她头一次把方法教给芳兰时,她瞪大的双眼,不敢置信的表情,都在像说她就是个疯子。 不过后来山上的辣椒长得格外的好,芳兰也终于信了她不是信口胡说的。 以这里落后的种植技术,老百姓能吃饱饭才奇怪了。 “我要抽个时间给他们做个培训。辣椒苗来之不易,可不能因为养护不到位给糟蹋了。” 陆彦墨知道苏月白为了这批幼苗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对着油灯选种,夜里都要去看上几回。等出芽了,又要小心呵护,直到幼苗长大到可以移栽。 正因为他明白她太看重这些辣椒了,才允她放手去做。 陆彦墨从来不是一个迂腐的男人,一点也不觉得女人自己赚钱的营生有什么不对。 “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你昨日太劳累了,今日好好歇一歇。” “不成啊。二驴明日旬休,我答应他要准备一桌菜的。” “天天惦记二驴,就不知道心疼我。”男人有些不满的嘀咕。 苏月白耳朵挺灵的,差点因为他这句话把饭喷出来。 “你都多大了,还和二驴争宠。”何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要是没我,哪来的他。难道有好的,不应该该先紧着为夫?” “噗……陆彦墨,你怎么这么幼稚啊。算了,我也不瞒着你了。除了要给二驴补一补,这次主要是给你做接风宴的。你出去一个月,辛苦啦。” 陆彦墨脸微红,清咳一声:“这不是应该的,赚钱养家嘛。” “是是是,我相公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你好棒棒哦。” 陆彦墨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很开心就是了。 第七十八章 拦路卖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这一觉没睡好,人也没什么精神,恹恹的。她皮肤白,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 为此,她难得打开年前买的胭脂水粉,稍稍妆点了一份。 她现在也算是半个‘农场主’了,面子上的功夫可不能马虎。 陆彦墨在院子里做活,听到响动,下意识抬头去看。 这一眼看过去,便愣住了。 苏月白向来不重打扮,穿着以轻便为主。 她今日难得穿了件水绿的薄衫,系了条鹅黄长裙,脸上也涂了胭脂。琼鼻粉唇因多了一抹艳色,显得娇艳欲滴,陆彦墨的视线如何都收不回来,甚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我要去田里看看,你继续做烤炉。”抬头看了看日头,苏月白又叮嘱了句:“等我回来,咱们进趟城,该采买些吃食了。” 每日都出去买也不是个样子,苏月白想在院子里开辟一块菜地,种些时令蔬菜,也给二驴找个有意思的游戏,省的这小子再‘活泼’下去都能上了天。 陆彦墨说好,又叮嘱她再穿件外衫,外面风大。 苏月白本来不以为意,可在外面站了会儿,就觉着有些冷,忙回去又套了件月白的长比甲。 还是夏季好,虽热了点儿,可一身衣裳轻省,人也灵活。 田间地头都是忙碌的农户,不少人见到苏月白都纷纷扬着笑脸朝他打招呼。 要说最近村里有什么大事儿,就要属苏月白一口气包下数亩良田种辣椒了。她不仅自己种,还雇佣了农户帮她种。 一些最开始拿乔的村民,这会儿一个个嫉妒的眼珠子都发红。 一开始见苏月白要包地,他们还不乐意,觉得价格给的太低了。可谁心里都清楚,苏月白给的价格再公正不过了。还不是他们见她一个小妇人,想借机多要些银两。 但有一点他们完全忘记了,这村里不止他们这几家有田地,多的是人想将田租出去,好有机会去城里做工。 有自己的田地就要交税,遇到收成不好的年景,赋税不降,不少人家都填不饱肚子。将田地租出去也好,吃得饱,连税也不用交。要是你种田的手艺好,苏月白还会将你聘下,让你帮忙种辣椒。 他们可都听说了,种辣椒一点都不累,比种庄稼舒坦多了。不用每日照料,闲暇时还能去打些零工。 前些日子,看到这些农户拿了丰厚的月例,恨不得收钱的人是自己。 “月白丫头。” 苏月白听到一个不大熟悉的声音,抬头见路边站了一个身材稍有些丰满挎着篮子的妇人。 她满脸堆笑,腆着脸凑过来,说:“月白丫头今日这身打扮可真是好看。” 苏月白从记忆中揪出一个人,礼貌的点头:“陈大婶。” 这女的是个长舌妇,爱在别人背后说是非。原身以前也没得罪过她,但每次她见到原身,不仅当面说,还要背后诋毁。 要说原身的名声有这么不好,十有八、九都是被这些八婆们害的。 她再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被苏桃红撺掇的,做了一些后悔事罢了,这伙长舌妇至于在背后日日骂人? 故而,她见到陈大婶可没什么好脸色。这会儿对她问好,也不过因为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道理。 陈大婶见苏月白朝自己笑,又凑近几步:“月白丫头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不少人都要在月白丫头手下讨生活。” 苏月白皱眉,怎么都觉得这句话有点不中听。 “既然月白丫头需要田地,正好我家还有几亩良田,租给你可好?我们的田都是顶好的富田,一亩才收你一两银子,真的不贵。” 苏月白听到这句,差一点就要笑出来了。 这位陈大婶也是真是有趣,究竟是哪来这么大的脸对她说自家是富田,还要一两银子租给她? 她所处的这个偏远的小村庄,北面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村民在山下开垦田地,种植作物,养活全家。 可这里的田地土质松散,土层也贫瘠,往下深挖常常会遇到坚硬的砾石,不小心还会弄坏锄头。 假如一块顶好的富田一亩可以产三石粮食,这里的田地能有人家一半的产粮就不错了。这样的田,就算卖掉,一亩也不会超过五两银。不过是租用,就要一两,真当她是冤大头啊。 “陈大婶说笑了,我手里的田地管够,不需要再多。” 陈大婶却以为苏月白嫌贵,与她掰扯道:“你看我家都是壮劳力,你租了我家的地,我就让我家老大老、二给你去做工。我家二最聪明,就去你的铺子里当个账房正好。” “我铺子里已有伙计账房,就谢过陈大婶的好意了。”苏月白可不想和她浪费功夫,转身欲走。 “唉唉,你等等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就不考虑下?你铺子里那个小伙计,浑身没有二两肉,一双眼睛看着奸猾。你让他做工,没准儿哪天把你的铺子都给搬光。”陈大婶信誓旦旦的说:“我可是为你好。” 苏月白抚了抚衣袖,淡淡地说:“那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考虑的。” 陈大婶一听,这就是没戏的意思,有些着急了。 她家老大老、二都到了这把年纪还没有娶妻,家里这几亩地也不够他们分的。 只靠每年种地的赚的钱,堪堪够养活全家,哪够娶媳妇儿。 苏月白一向愚蠢,又畏人言,以往也不是被她骂的不敢还口。这次是怎么了,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松口? 当下挺直腰板,以长辈的口吻教训她:“我看你一个外来户,好好教导你,你可不要不领情。要是哪天你的辣椒田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帮忙不是。” 苏月白眯起眼睛,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你是不是把人都当成傻子?你家是个什么情形,谁不知道,还跑我这儿招摇撞骗了。 “我叫你一声陈大婶,不过是念在你年纪大,勉强算个长辈。别以为就靠这些,你就能蹬鼻子上脸占我家便宜。你的儿子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的地该租给谁给谁,我苏月白是绝对不要!” 第七十九章 勾结陷害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发了一通火,也不理会陈大婶什么表情,转身离去。 徒留陈大婶一个人,站在原地,被人指指点点,臊红一张老脸,只能匆匆离去。 才进家门,就踩到一泡鸡屎,再看满院子的脏污,都没个下脚处。 陈大婶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便骂。 睡到下午的一家老小,这才从屋子里钻出来。 陈老大打了个哈欠,挠了挠胸口,就去翻她带回来的篮子。 “娘啊,让你买酒,你怎么没买?” “喝喝喝!喝不死你!连银子都没有,你叫我拿什么买!” “家里不是还有些东西,拿去当铺里当了就是了。”陈二也从屋里出来,满不在乎的说。 陈家的老屋经历风雨飘摇,早已不复当年,恐怕今年再经一场大雨就要垮塌了。 想当年陈家的日子倒也勉强,可谁让陈家两个儿子好吃懒做,不事生产,就指着陈家两个老人。 “娘,我见村里的人都把田租给苏月白了,咱家的咋就不租出去?”陈老大说。 陈二也跟着道:“我当初去看了,她给的钱也忒少了。对了,不是让娘过去问问。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答应个屁!这死丫头精着呢,半天不松口,还骂了我一顿。”提到这个,陈大婶就气得肝疼,没少指着儿子们骂。 两个大男人被骂一顿不痛不痒,就去厨房里翻东西吃。 “早知道苏月白这么有出息,当初我就该娶了她。” “这种女人一脸狐媚样儿,谁娶谁倒霉。要我说,她不是什么男人都要,咱们不如……” 兄弟俩相视一笑,满脸奸诈。 这时,有人趴在篱笆外,朝里面喊了声。 两兄弟探头看,见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是他们的好兄弟赖三。 “三儿啊,你咋来了?” 赖三朝四周看了看,招呼两人过来。 “有一桩大生意,你们两个干不干?” “干啥?”兄弟俩都有兴趣。 “偷辣椒种子。” “啥?” 陈老大吸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姓苏的贱人把种子看的多严,种在田里的都是小苗。而且每亩田种下多少,人家心里都有数,少一棵就要拿负责的农户说事。你没看见不少地头都有窝棚,那都是个各家各户怕遭贼,夜里都要守着。” 陈老大听说辣椒值钱,就想趁着夜色偷一些拿去卖。没想到惊扰到某家放在地里的狗,裤子都给咬坏了。 “介绍我这桩生意的人说了,只要你们能办成,就给你们这个数……”赖三伸出五根手指,比了个数字。 陈老大眼睛一亮:“乖乖,五两!” 赖三一脸奸猾,“怎么样?干不干!” 陈家两兄弟对看一眼,异口同声:“干了!” 赖三这才松了口气。也幸亏陈家兄弟傻,不然他还真找不着人。 贾家可真大方,就偷个种子的事儿就给了五十两。事成后他分给陈家兄弟五两,自己还要白赚四十五两。再加上好处费,那可真是不亏。 苏月白和陈大婶分开后,憋了一肚子火。 她对这个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半点好感,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还真有道理。 这里的人不仅爱贪小便宜,更致力于给别人挖坑。要是谁家有什么不好的事,都得拍这巴掌叫好。 她能从这么多‘刁民’中挑出几个能用的,可实在不容易。 像陈大婶这种,她实在不愿意搭理,免得拉低自己的格调。 唉,她手里的钱看着多,可不经花。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她就带着全家人搬离这儿。到时候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幢‘大别墅’,得多爽。 “这些辣椒已经差不多可以采摘了。” 铁牛一脸憨厚,听了苏月白的话连连点头。要不是他不识字,恐怕都要找个小本本认真记下来。 “我明日派人过来采摘,你跟他们学着点。以后你自己摘辣椒,我再另外给你一份钱。” 铁牛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我人笨,就一身力气,别的也不会。你给我工作,还租我家的田,我已经很感激了。摘辣椒本来就是分内事,算不上什么。” 苏月白摆手,“一码归一码。你和我签的只有种植合同,也不包括采摘,当然要算清楚。何况这么多的辣椒田里,就属你种的最好,长势也旺。别家的还在开花,你的已经可以收获了。” 铁牛憨厚的说:“我就是多问了问刘仁哥。” 他人老实,也没什么坏心眼,更是村里难得对苏月白没有恶意的。 “好好干,说不定等哪天我就给你提为小组长。” 苏月白将辣椒田采用现代化管理,根据种下的品种和时间按组划分,不过目前还没有给各组定下小组长。 小组长还能多拿一份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诱人。 铁牛一听,眼睛都直了。“等攒了钱,我就能带我娘去治病了。” “加油。” 又逛了一圈,又去看了看沤肥的大坑。 虽然味道刺鼻,但这些都是辣椒丰产的基础,苏月白也认真的检查过了。 农村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各种可以制成肥料的介质随处可见,人粪尿,牲畜的粪便,还有塘泥草木灰等等。 去年在山上做的一些草木灰,已经让她拿到一片空地去改良土壤了。 目前看起来成效不错,所以过几日她打算把新实验的幼苗种下去。 看完所有的设施,已经耗费了不少功夫,把苏月白累的够呛,回去的时候腿都是沉的,也不想进城采买的事了。 陆彦墨已经把烤炉做好,接下来就等待阳光和风将泥巴烤干,再分批次用火烤制就大功告成了。 “你的手艺真不错。”苏月白真心赞叹。 她曾见过不少用来烤制食物的土窑,但没有哪一个有陆彦墨的手艺精巧。即使在现代工业下,这样的烤炉依旧堪称美观。 “等能用了以后,我就做烤肋排。不过现在嘛……”她敲了敲酸疼的小腿,累的在小杼子上坐下。“我是不行了。明日一大早,你陪我进城去吧。” 陆彦墨想起她要买制作菜肴的食材,便点了点头。 “晚饭我来做?” 苏月白摇头:“二驴不喜欢。” 陆彦墨:“他又不是没吃过。我先前买的吃食还剩一些,我去给你热一下。你吃过后早一点睡,养足精神明日还要进城。” 苏月白:“……”日常心疼二驴一秒。 第八十章 独家销售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因种在农田里的辣椒,有的已经逐步成熟,辛香坊的生意终于稳定下来。 苏月白把限量的牌子拿开,开始稳定供应起各种辣椒及制品。 经过一段时间,青沙镇不少人都发展成为辣椒的忠粉。 有些人甚至到了一日没有辣椒就吃不下饭的地步,让苏月白咋舌不已。 陆彦墨将几块皮子拿去市集上卖,苏月白就在辛香坊等他。 才坐了会儿,便有一名小厮来请。 苏月白认得他,这是齐陌白的书童,仿佛叫什么阿玄的。 “苏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见面的地方还是在珍香阁的雅间。 与上次时,这里并无太大的变化,竹制的桌椅。墙上挂着山水,花几上则是一只紫铜香炉。 就连齐陌白也与之前没有变化,见面已是拱手,行了一个书生礼。 “如今该称苏老板了。”齐陌白温文一笑,翻开一只茶杯,给她倒了一杯。“今年的新茶,苏老板觉得味道如何?” 沁香扑鼻,又不腻人,反而有种悠长的淡雅,是好茶。 苏月白不懂茶,也不好对这杯茶品评,虽心里有不少描绘的词语,最后只脱口一句:“好茶。” 齐陌白哈哈大笑,折扇轻摇:“许久未见,苏老板依旧如初识时一样有趣。” “让公子笑话了,苏月白只是一介俗人,不懂品茗。”轻轻将茶杯放下,听着窗外人声嘈杂,苏月白这才看向他:“齐公子这番邀我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难道无事,便不能约苏老板饮茶?” “齐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已婚妇人,腹中又无半点才华,与公子能聊些什么?无非是谈些金钱买卖,染满身铜臭。” “苏老板太过妄自菲薄啦,齐某也不过一介商贾,与苏老板又有什么区别。此番邀请苏老板来,是想和你谈另外一桩生意。” “愿闻其详。” “苏老板果真是个爽快人。自从上次苏老板谈及与十里香的合约,齐某就颇为佩服。女中豪杰如苏老板这般,极少极少。何况为人诚信,更是稀少。” 苏月白失笑,“齐公子今日叫我来,不是为了特意夸我的吧?” “我先前许了苏老板五倍价钱,只为让辣椒对珍香阁独家供应。这次,齐某愿意以五倍,请苏老板允我珍香阁在京城的独家销售权。” 独家销售权?这位齐公子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苏月白颔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道:“齐公子的意思是,珍香阁想要打开辣椒市场,在京城经营?” “自然。” “恐怕不行。” “哦?”齐陌白有些讶异苏月白竟然会拒绝。五倍的价差已不少了,何况苏月白现在的辣椒产量逐渐升高,目前还不缺供应。难道是他看错了,这个小妇人其实是个贪婪的? “公子也知道我在城里开了辛香坊?不瞒公子,我不想只做原料供应商,更想将手中的辣椒卖到全国各地去。要是只靠珍香阁,他日天下人只知珍香阁而不知道辛香坊,我的铺子开的有什么意义? 公子可以将辣椒带到京城去,但独家销售权依旧属于辛香坊。在此,我也只能对公子说一声抱歉了。” 听到这番话,齐陌白虽然心中有异,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我早就说过苏老板是女中豪杰,没想到竟然已经将生意想的这样遥远,齐某自愧不如。” 苏月白被他夸的脸一红,忙摆手:“公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我心之贪婪,想要多赚一些钱罢了,哪有公子说的这样厉害。” “哎,苏老板过谦了。既然独家销售权谈不拢,咱们还有别的合作可以谈。珍香阁在京城还有两家分店,但手头的辣椒并不足够供应京城的店面。所以这次来,也想另签订合约,增加购买量。” 齐陌白说完,期待的看着苏月白。 “这倒是可以,目前我手头的辣椒,只要不超过太大额度,多分给公子一些,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辣椒不耐运输,我唯恐路上会坏掉,有些担忧。” 苏月白听到这儿愣了下,半晌才笑了起来:“齐公子是不是已经好久没在青沙镇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才从京城归来。” “要是如此,齐公子不会不知道。辛香坊中已经增加了多种辣椒品类,还有不少辣椒加工制品。除了供应鲜食辣椒,还有各种干制品可以选择。” 齐陌白一听,惊喜不已。 “稍后我叫人给公子每种各送一份,等公子看过样品后,再谈合作。” “如此甚好。” 从珍香阁出来,苏月白亲自打包好,让人送去珍香阁。 等忙完后,她才想起自己和陆彦墨的约定。一拍额头,提着裙摆便往东市跑去。 陆彦墨手里的皮子早就卖掉,已经等了一阵子。远远见一个穿着藕色衫裙的女子狂奔而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 等人近了,才拿起袖子擦了擦她额角的汗。 “忙什么,我又不会跑。”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我不是怕你等的着急嘛。” 两人逛市集采买,还真有小夫妻的感觉。 如今家里有钱了,苏月白对食材的要求也比以前高了。 陆彦墨去选猪肘,便被她拍了手背。 “为何要选前肘?” “猪的活动量不大,全靠前肘行动,所以前肘皮薄肥肉少。后肘的肉较为干柴,肥肉多。” 不过普通家庭对于猪肘的要求不高,倒也无所谓。 而且时下人更喜欢后肘,因为后肘肥肉多,油脂高。 但对于现代的小仙女来说,苏月白当然喜欢前肘。 陆彦墨点了点头,“没想到仅是挑选一只猪肘,竟然还有这么多学问。”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打趣他:“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二驴说你做饭难吃了吧?” 陆彦墨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窘迫,不自在的说:“那是他挑食。” 苏月白很想回他一句:说二驴挑食,亏心不?你一个大男人,也没比二驴好到哪里去。 但自家的男人嘛,自然还是得宠啊。 苏月白深觉任重道远,感觉赚钱都更有动力了。 第八十一章 熊孩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适逢二驴旬休,苏月白可以一展厨艺。 厨房里热火朝天,弥漫的香气偷偷从敞开的门扉飘远,不仅馋的院子里两个少年郎口水直流,更让左邻右舍气得直骂。 寻常人家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吃一回肉。买的也不是什么好肉,而是最低等的猪肉。拿白水一煮,连汤都要喝掉。 可陆家倒好,不仅经常吃肉,还每次都要弄的这样香,分明是让他们觉得面前摆的饭菜如猪食一样难以下咽。 苏月白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就算被邻居旁敲侧击的告诫了一番,也毫不在意。 你家小孩因为闻到我家的饭香,吵着闹着要吃肉,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要为了你家熊孩子,就不吃肉? 你要真的想管教自己孩子,还不如教导他好好努力,等将来有钱大可敞开肚皮吃。 苏月白也是这样教育二驴的,她家日子越过越好了,银号里的小钱钱也越存越多。 可以说整个村子,挑不出第二个比苏月白家富的。 但有钱了,可不能飘。 要是二驴因为家里终于可以吃饱饭,就要上天,她也许会把他吊起来打。 “娘亲……”二驴才咬了一口又酸又涩的果子,脸颊抽搐,也不知道是被酸的,还是被苏月白吓得。 “我还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把我吊起来打?” 说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往院子里那根木桩上飘。 爹爹一直在那儿给猎来的动物剥皮,娘亲不会打算把他吊在那儿吧? 想想都觉得吓人。 苏月白可不知道二驴的脑洞这样大,很认真的告诫他:“熊孩子都是被熊家长惯的,二驴这么乖,可不许和他们学坏了。” 二驴歪着头,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娘亲说的是柱子吗?上回我在门口吃鸡蛋,他非要吃。我不给他,他就又哭又闹。柱子娘跑出来,还要我让着他,说他只是个孩子。可是娘亲,我比柱子还要小一岁呢。” 苏月白没心情教导柱子家重新做人,但搬家的想法再一次涌上心头。 “以后娘亲给你做好吃的,你就在家里吃。要是柱子娘欺负你,你就喊你你爹。” 二驴点了点头,“他有娘,我还有特别厉害的爹呢!” 昂着下巴,一脸骄傲的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苏月白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感觉自己距离变成怪阿姨越来越近了。 “去玩吧,等吃饭还要一会儿。果子不要吃了,小心倒牙。” 二驴看了看手里的果子,犹犹豫豫:“我和小溪摘了很多,不吃太浪费了。” 苏月白适才吃了半个,那叫一个酸。 可在这个许多人吃不饱饭的年代,将这么多果子扔掉,也太过浪费。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去把果子洗干净,娘亲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什么是魔术啊?” “就是一种很神奇的法术。” “哇!”二驴激动的直拍手,小跑到院子里对元宝宣布:“我娘是仙女!” 苏月白听的格格直笑,眼泪都出来了。 是是是,她可是永远的小仙女。 陆彦墨在院子里鞣制一块兔皮,留着过冬用,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一脸莫名。 旋即,他眉心皱了皱,神情有点不快。 怎么二驴说句话她就笑得开心,但半点都不肯对他笑? 肘子还要炖一会儿工夫,苏月白端着清洗好的野果子,置于锅中与蔗糖一起煮。 这个年代已经有蔗糖了,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到东海,又或者是本身就有的品种,但并不妨碍她利用蔗糖制作出许多美味的点心。 水很快就开了,咕嘟咕嘟的水声中,是酸甜的香气弥漫。凡是闻到这个味道的人,都忍不住分泌口水。 今天一整日,陆家小院上空飘散不去的都是香气。 没一会儿,柱子家就又闹腾了。 柱子娘叉着腰,指着柱子爹,一脸愤慨:“我就说苏月白是个贱坯子!敢情她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日日煮肉,纯心让我们过不下去!” 地上,柱子还在打滚,哭着嚷着的要吃肉。 柱子爹心烦不已,又看柱子娘一张蜡黄的脸,气也不打一处来:“她家要吃肉,你难道还能管得了?有本事,你去她家吃去!” 没想到柱子娘眼珠子一转,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苏月白不是有银子嘛,请她吃肉又怎么了。 想到这儿,便拽起儿子,风风火火去敲苏月白家的门。 苏月白和陆彦墨正在厨房里,研究她的东海国版果丹皮,听到门响,也没抬眼,就让二驴去开。 “娘亲……”二驴扒在门口,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小胖子像个炮弹似的冲进来。 “肉!我要吃肉!”说着,竟直接扑过来就要掀锅盖。 苏月白一看这架势,腾地站起来,一手压住锅盖,一手摁着小胖子的脑袋。 “柱子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柱子娘嗅了嗅肉香,馋的口水流,“月白妹子,我家柱子馋肉了。他还是个孩子,你就让他吃一口吧。” 苏月白眉心皱起,好笑道:“你是他娘吗?” “那自然。” “可我不是。柱子娘,要是其他小朋友来我家,给他们吃一些倒也无妨。但说句不好听的,我乐意给是我的权利,我不乐意谁也别逼我。你和我非亲非故,要想吃肉,自己买去。”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他一个孩子想吃肉又怎么了!你家这么有钱,怎么这么小气。” 果然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苏月白懒得和她掰扯,挥挥手,“门在那边,请便。要是不会走,我让我相公送你一程?” 陆彦墨正好站起来,一米九的个头,让宽敞的厨房也显得逼仄。 “不就是吃块肉,犯得着嘛。” 柱子不依不饶的干嚎,一边还蹬腿,“娘啊,我要吃肉!” “好好好,娘给你吃。”柱子娘说着就去掀盖子。 “我说……”苏月白吐了口气:“好好说话不懂,非逼得我动粗是不是?” 第八十二章 教训母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正是各家吃午饭的时候,陆家门口围了不少人。 苏月白说话一向不疾不徐,听着就从容不迫,令人好感倍增。 但柱子娘声音尖利,说话跟吵架似的。 她一声吼,左邻右舍都听到,不少人都端着碗出来看热闹。 “苏月白,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都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了,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哦,你要吃肉我就得给你奉上。那你要是我相公,我难道也得让给你?”苏月白啐了声,不屑的撇嘴:“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大的脸,闯进邻居家里就要吃人家的饭。” 柱子娘向来脸皮厚,可这会儿也不禁臊红脸,“谁要你家汉子!” 但眼睛却忍不住看向陆彦墨,在心里暗骂:苏月白这个小蹄子怎么这样好命?发现辣椒也就罢了,男人还是一等一的好。 “咋?我不让你娘俩在我家吃饭,你还要抢?”苏月白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愤怒。 左邻右舍现在也把经过听清楚了,听了柱子娘的话,又觉得对,也有觉得不对。 不就吃你家块肉,你不是赚了很多银子,有什么了不起。 “哦,我有钱就得白给你?银号还存着不少银子呢,你怎么不让银号把钱都给你。”苏月白可不惯他们这破毛病,什么‘我弱我有理’,竟欺负到她头上了。 她早就知道因为辣椒生意做的不错,村里不少人都看她眼红。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不要脸。 这可不是一块肉的问题。今天柱子娘就敢带着儿子抢肉,那明天呢? 一旦开了头,可就收不住了。 对付这种人,一开始就不能放纵。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这么想!”柱子娘神情慌乱,不解这个苏月白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厉害。 “那你跑到我家干什么?你是乞丐吗?守着别人家门口,让人施舍。哦,不对。乞丐我会给他一口吃的,你和你儿子?呵,我连口水都不给你喝!” “月白丫头,你这话有点过分了吧?” “就是就是。” “孩子嘴馋,想吃肉,就给他吃呗。” 苏月白扫过说话的这几个人,好笑道:“嘴馋?那你们怎么不给他吃。” “我家不是穷嘛。” “自家还不够吃,怎么可能给别人。” 各种议论声让苏月白的心情愈发的不好,也更加坚定努力赚钱,尽快从这里搬走的想法。 瞧瞧她的左邻右舍,都是些什么货色。二驴好好一个孩子,可别被这帮人给带坏了。 “我家难道就不穷?是,我是靠着辣椒赚了点钱。可看看我家的房子,再看看我一家人,我们奢侈了吗?二驴身子不好,我家人又都贪嘴,就在吃食上多花一点,难道有问题? 他是孩子,他嘴馋就要抢我家的口粮吃。当初二驴饿肚子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他们家里人给孩子哪怕半个玉米饽饽?见过占便宜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番话说完,不少人都沉默了。 的确,这一家人现在的日子是好过了,可先前的确是穷。二驴一个小子又瘦又小的,可柱子呢?全村的孩子,就他最胖。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我家过什么日子,与你们无关。你们一个个是我爹还是我娘啊,天天跑到我面前刷存在感,恶心不恶心。随便一个人到我家都能掀了锅盖拿肉吃,我这还是家吗?比大车店都不如。” 苏月白气得眼圈都红了,“他们娘俩还要不要脸啊。今天抢肉也就算了,看二驴吃个鸡蛋,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要过来抢。她委屈,难道我就不委屈吗?我招谁惹谁啦……” 气得她扑到陆彦墨怀里,肩膀耸动,哭得厉害。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实在没办法帮柱子娘说好话。 是啊,谁家愿意敞开锅,让不相干的人过来吃肉,又不是请人办喜事吃酒。 更何况柱子娘是什么脾性,邻里邻居的谁还能不清楚? 陆家小媳妇儿的确不是个安分的,可也没害过谁。倒是不少人都见过柱子欺负过二驴,觉得这家人不厚道。 “和孩子抢东西吃,也忒不要脸了。” “她要是有脸,也做不出来抢人家饭吃的事。” “自己想吃肉就去买,抢是怎么回事。” 柱子娘不解,怎么刚才还帮她说好话的人,这会儿就纷纷倒戈了。 陆彦墨低头给苏月白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轻声安抚。 “乖啊,没事了。” 苏月白狠狠将眼角揉的通红,这才抬起头,面对众人。 “我知道我家是外来户,大家都觉着外来户不算村里人。可我们也在这儿住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大家伙的事儿吧?怎么你们每个人看着我们,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不少人都尴尬不已,有人忙捧着碗跑回家。 这时,柱子恶狠狠瞪着苏月白,大吼一声:“让你欺负我娘!” 直接朝苏月白冲来,这要是被他狠狠撞一下可不得了。 “啊!” 有人捂着眼睛,不敢去看。 这下可完了,陆家小媳妇儿那么柔弱,可要摔个好歹。 苏月白早就发现柱子不对劲,看他冲过来,闪身往旁边一躲。 只见柱子刹不住,趔趄着摔倒,还扑腾了好一会儿。 柱子娘怪叫一声,把人扶起来,一看两只手掌都蹭的血淋淋。 “苏月白,我和你拼了!” 最后还是村长赵山过来调和,才免去一场争斗。 柱子撞人不成,自己摔倒,柱子娘还想怎么着? 村民这次都站在苏月白这边,纷纷帮她解释。 “柱子娘,你这就不对了。你家孩子要去打人,难道还要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给他打?” 柱子娘气得发疯:“他只是个孩子!” “还孩子呢?再过两年都能娶媳妇儿了。柱子这样,哪天出去让人打死都不为过。” 后续事情和苏月白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出了气,正浑身爽快。 “你故意的。”陆彦墨贴着她耳边讲了句。 苏月白眯着眼睛,乖巧的看着他:“相公,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陆彦墨也眯着眼,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故意引起柱子娘生气,故意把事情闹大。” 第八十三章 西风起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没料到陆彦墨竟然这样敏锐。 是,她就是故意的。 辣椒销量好,跟着她一起种辣椒的村民也赚到钱。不过这毕竟是一小部分人,而且苏月白在这些人中最为显眼。 早有人看她不爽,辣椒田被人差点破坏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这群人无非是看她过的好,心里嫉妒。总觉得她脱离着穷圈子就是不对,就该大家一辈子都躺在泥地里。 哪怕她带着他们脱贫,也要有人不满,觉得为什么她不能把钱都送出去,还要让他们这样辛苦。 人心是不足的,总有人希望不劳而获。 柱子娘只是一个***,苏月白借这个机会将事情闹大,无非是想让人知道她柔弱,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顺便观察一下,都有谁对她暗藏不满,日后也好防备下。 苏月白回忆了下,觉得这手段还是糙了点。但柱子娘出现后,她刚好灵光一闪,也没顾得上别的。 陆彦墨看她眼角通红,心里一叹。 他的娘子笨的很,连装哭都不会。扑到他怀里的时候,狠狠的蹭眼角,却连半滴泪都没有。 不过比起柱子娘干嚎,她这幅‘柔弱’的样子,的确会得到大家的同情。 “不要有下次了。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苏月白眨巴着眼睛,噗哧笑了。 “相公呀,你也太好玩了吧。柱子娘就是一个泼妇,你要怎么对付她?你信不信,你敢动她一根指头,她就敢满大街喊你轻薄她。”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陆彦墨的脸有点绿。 “女人的事就让我们自己来处理,你对付坏人就够了。” 陆彦墨叹了口气,给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 “乱说!你哪里没用了!要是没有你,咱们的辣椒在半道上,就被劫走了!” 提到这儿苏月白心里就有气。 她借着柱子娘生事,勉强算一箭三雕。借机告诉人她不好欺负,找出对她有恶意的,最后也为了宣泄情绪。 自从辛香坊的生意好,往城内运送的辣椒也越来越多。 可沿路上,总有不长眼睛的人盯着车队,想要从中捞一笔。要是没有陆彦墨押车,辣椒早就被抢光,辛香坊也铁定要倒闭。 苏月白很累,她不解只是开个小小的铺子,种一点辣椒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累? 你们没有发现辣椒,是你们运气不好,为什么要抢我的? 我把日子过好了,就活该被人偷,被人抢? 苏月白忍不住将脑袋抵在陆彦墨的胸口,委屈巴巴的说:“他们都欺负我。” 陆彦墨眨了下眼睛,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为夫替你教训他们。” “嗯,要他们也惨兮兮的。” 苏月白到底不习惯撒娇,因此扑腾了一会儿,就脸红红的回到小火炉旁边,继续熬她的加强版果酱。 刚刚吵架,二驴被元宝带回屋子里躲起来,这会儿也跑出来。 “娘亲。”小孩乖的要命,大大的眼睛挂着一串泪,“我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小小的年纪还不知道有人生性贪婪,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苏月白一叹,朝他招招手。 等二驴靠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脸。“吓坏了吧?别怕,他们不会把娘亲怎么样。来,替娘尝尝果酱的味道。” 二驴没见过果酱,但是野果熬煮后深红的色泽,又看着不太美味。迟疑了下,才用小勺抿了一下。 “哇!” 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眼睛都亮了。 “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把那个大瓷盘拿来,娘亲给你变个魔术。” 煮烂的野果被过滤掉里面的杂质和果核,变得浓稠细腻,用勺子涂抹在瓷盘上,拿去外面暴晒。 “天这样热,很快就能吃了。” “要等多久?”二驴眼巴巴看着,脸上写满了馋意。 “小馋猫,肘子还在锅里,又惦记着果丹皮。” 柱子家哭声震天,时不时还传出几声咒骂。 苏月白也不在意,就当就着音乐下饭了。 别说,大铁锅炖的肘子就是香。表皮软糯,入口即化,肉丝柔、软浸满了汤汁的味道,那叫一个好吃。 就算没有一碗米饭,也能叫人欲罢不能,喊一句:真香。 在齐陌白这儿,也是如此。 当初听阿玄说十里香生意好,全靠那个叫辣椒的小东西还不以为然。心想:一个乡间的野果,有什么稀奇。可当他吃过打包来的饭菜,从此欲罢不能。 明明是烧灼的感觉,可那种味道,一直令人念念不忘。以至于,他很快就成了辣椒的脑残粉。 但齐陌白更看重生意,这才和苏月白寻求合作。 这天,他正在品尝辛香坊送来的辣酱。一边感叹,又一边懊恼。 他就不该在京城待那么久,生生将这些美味给错过了,再一次让十里香占了先机。 “阿玄,你说苏月白为什么和其他女子完全不同?” 阿玄笑道:“小的认为,苏小姐和她们的最大不同,就在于她聪明。” “聪明?李家表妹也聪明。” “表小姐的聪明在于公子,而苏小姐的聪明在于生意。依奴才说,生意伙伴聪明一点,有利于发展更多的合作。而后宅女子,笨一点比较可爱。” 齐陌白听完,合掌大笑:“好一个笨一点比较可爱,可本公子就喜欢聪明的。可惜啊,这样的女子竟早早嫁人了。” 这话阿玄可不敢接,只在一旁安静的煮茶。 “你觉得辛香坊如何?” “小的已经打听过了,生意好的不得了。就连陈敬家都买了不少,好托人递到京城去。” “还有这等事?”齐陌白眯起眼眸,陷入深思。 陈敬表面上只是一名普通商贾,但齐陌白清楚他的另一个身份。 因他父亲是太子太傅,对朝中一些隐秘事略有了解。陈敬是三王爷的人,他将辣椒送到京城,恐怕不仅只是为了讨好三王爷。 太子势弱,三王爷最近又颇得圣上喜爱。先帝曾三立三废太子,可由不得人不去多想啊。 “你派人去辛香坊,约苏老板明日上午在裕翔茶楼见。” 第八十四章 倒春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春寒,以一个极其嚣张的姿势,将早已换了薄衫的人类打了个措手不及。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下,苏月白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没醒来。 直到二驴一拍手,开开心心的宣布:“下雪啦!” 这才回神。 下雪好吗?有好,也有不好。要是冻土开化前下一场雪,雪融后可以滋养大地。但现在,纷扬的雪花,骤然降低的温度,都让苏月白担心地里的辣椒。 “等等。”陆彦墨叫住她离去的脚步,捏着披风的衣角,给她穿好,系好扣子。 “路上慢点。” 苏月白摆摆手,慌慌张张就往外走。 显然和她有同样心思的人也不少,田间地头已经聚集了不少过来看庄稼的村民。 因苏月白的辣椒是提前育苗,与一般的作物不同,已经开始结果。远处看,就是油绿一片,特别显眼。 走近了,看看天上的雪花,每个人的眉心都拧成一个小疙瘩。 “月白妹子,这可如何是好哇。” 谁也没料到,已是三月的天气,竟还会下雪。 苏月白的目光忽然落在远处的稻草上,精神一震,忙让人将堆积在各处的稻草拿过来,在田埂上点燃。 稻草还没有太干,烟气很大,但随着火势渐大,四周的空气升高。 刚刚还瑟缩着肩膀的人,也都站在火堆边烤火。 苏月白已经不记得这种用来短暂驱走雪天的办法是从哪里看到的,显然是有效果的。 四周有火堆加持,温度升高,雪花还没落下来就已经化成水。 真的有用。 “刘大哥,麻烦你带人再去买些干柴来,时刻盯着天气,可不敢马虎。” 刘仁点了点头,吩咐几个弟兄下去。 这伙人折腾这一遭,引来不少路过的。一看情形,也都觉得惊讶。 不少人家刚种不久的小苗稚嫩的,也怕寒天啊。 “要不咱们也学着这个法子?” 才开了口,就被旁边人回了句:“你有大把的银子撒?” 瞬间,剩下的话也吞了回去。 可不是。种庄稼不容易,都是靠老天赏饭吃,最后收成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有时候春天来的晚,夏天可能会旱,还可能遭遇大雨。倒霉一点的,还会遇到虫害。终于等到秋季收成,万一来个狂风肆虐,或是暴雨来袭。 唉,农户们苦啊。 因此看到苏月白在这里这么折腾,嘴上酸一两句,但还是羡慕的。 就算现在天气暖了,薪柴的价格也没想象中的便宜。 有大把的银子做什么不好,非要丢进水里,难道就为听个响儿? 再说了,你付出的那些买柴禾的钱,未必能在收成时收回来。 不少人站在原地看热闹,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句:“快看!云散了!” 地面上的温度持续升高,搅动上空的冷空气不得安宁。 再流氓的冷空气,也怕酷热。 再来一阵风,让这热升的更高,云开雪散。 苏月白这才松了口气,叮嘱刘仁他们注意给辣椒苗保暖,火不要太旺,但还要继续烧,这才趔趄的往家里走。 刚才和大家伙忙了一会儿,起初还不觉得,现在头重脚轻,还有点泛恶心。 她知道这是低血糖的症状,并没有太在意。 但等候在半路上的陆彦墨已经发觉,忙走过来,扶着她的手臂,担忧道:“可有不适?” 作为一个直女摄影师,苏月白的人生就和暧昧粉红扯不上关系。她的人生一片岁月静好,哪需要狗男人浪费时间。 来到东海国,成了小农女苏月白,竟然还附送一个老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何况这个男人长得太符合她的审美了,简直就是依照她的梦中情人创造的。 越相处,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涌动的好感。 这会儿心砰砰的狂跳,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又红了。 苏月白,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在心里‘恶狠狠’的骂过自己,苏月白朝陆彦墨咧嘴一笑:“我没事儿,就是有点饿了。” “真的?”陆彦墨反反复复的确认过,这才放下心。“都是孩子娘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在心中素质三连,苏月白懵着一张脸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 今天的背锅侠,也依旧很勤劳的工作呢。 “你还是人家的相公,娘子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叮嘱她吃点东西?” 陆彦墨还真没想起来,见她着急只顾着拿了一件披风。 “是我错了。” 苏月白轻哼一声,甩着披风宽大的袖子,往家里走。 “早饭你做?” “都准备好了。” 早饭并没什么让苏月白称道的美味,都是平常。 不过考虑一下陆彦墨的厨艺水平,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苏月白咬着一块明显没有热透的馒头,在心里如此想。 “要是有豆浆喝就好了。”她点着人头,想着要不要进城后顺便去趟石材铺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石磨。 家里那块磨盘被她用来磨制辣椒,早就洗不出来。想必拿去做豆浆,也要有一股辣椒粉的味道。 唔,还是买一块好了。除了能做豆浆,还能做豆花,做豆腐,做豆干。 辛香坊有元宝照料,山上的辣椒培育田有芳兰姐,山下又有她雇佣的农户,苏月白也算是无事一身轻,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孩子在长身体嘛,给他做点好吃的是每个家长都该做的,才不是自己嘴馋。 吞下一块腌有点过咸的鸡蛋,捧着粥压一压,苏月白眯着眼睛,心里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夫人。”吃过饭后,元宝进来提醒她:“珍香阁的齐公子约您在裕翔茶楼见面,可别忘了。” 苏月白一拍脑门儿,懊恼道:“你若不说,我可真就给忘了。” 说完,慌慌张张就去找衣裙。 元宝见她记下了,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苏月白一面翻找衣裳,一面在心里暗想:齐公子应该是考虑好了,打算和她谈一桩新生意。既然是要谈生意,得穿的正式一点。她平常穿的衣裙以轻便利落为主,可不像样子。 对了,她上次买的发钗呢? 第八十五章 爽快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裕翔茶楼,青沙镇的老字号,距离辛香坊不远。 齐陌白找的这个雅间,毗邻街道,顺着敞开的窗子,就能看到不远处宾客盈门的热闹景象,正是辛香坊。 抿了口茶香,齐陌白一手握着扇子,轻敲大腿。 “阿玄,你看这铺子的生意如何?” “自然是极好。” 齐陌白勾唇一笑,点了点头,“你可还记得这铺子以前是做什么的?” 阿玄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 “不知道为何,小的竟半点想不起来。” “这铺子狭窄,恰好在两家店面之间,连牌匾都不好做大。最早前是家卖糕饼的,可惜路过的行人很容易错过。上家苦苦支撑一年,赔了个精光,几经转手渐渐就乏人问津了。” 阿玄这才有了印象,跟着点头,说:“小的想起来了,先前这儿是家卖酒的铺子。但才开了几个月,就不做了,之后这间铺子就一直关着。小的觉着,这附近虽然都是热闹的街巷,可这间铺子的位置实在是尴尬,做什么都不成。 小的还知道一桩和这间铺子有关的趣事。原本有位财主买了地,打算再这儿盖上几家铺子,就算自家不做,拿出去也好换些租金来。 可惜他的算盘打的响亮,底下的儿子们吵得不可开交。兄长们都分了较大的铺子,剩下这家小小的就是几个人合伙恶心财主外室生的儿子。” “原来如此。”齐陌白起先就觉得奇怪,明明是顶好的位置,怎么竟建造了一个这样不尴不尬的铺子出来。 “苏小姐真是厉害,这样一个谁租谁赔钱的铺子,生生让她扭转风水,起死回生了。小的跟着公子这么多年了,也见识多不少会做生意的女子,可苏小姐依然是最特殊的那个。” “哦?你这样看好她?” 阿玄郑重道:“苏小姐的魄力可不逊于男子。” 正要上楼的苏月白,陡然打了个喷嚏。不由摸了摸手臂,觉着是不是衣裳穿的太轻薄了。 齐陌白周身的气质经常让人会忘记他是一名商人,如他这般的该是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亦或是抚琴寄山水。 所以说,人是真的不可貌相。 苏月白深以为然,再见齐陌白时,也没了第一次的惊艳。施了一礼,便在凳子上坐下。 “齐公子。” “苏老板。”齐陌白朝她轻轻颔首,手指探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从早上起,我便一直坐在这儿观察,辛香坊的生意好的简直令人嫉妒。便是珍香阁,也自愧不如啊。” 苏月白一笑,摆着手谦虚道:“公子说笑了,我的辛香坊就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哪能和珍香阁相比。” 齐陌白一愣,旋即好笑的看着她,“苏老板过谦了。你才租下这铺面短短数月,竟将原本乏人问津的铺子经营的风生水起,难道当不得一句夸奖。”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见齐陌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忙捂着嘴使劲的摇头。 “齐公子,那铺子虽然狭窄,但远没有你说的那样。你看这条街是整个青沙镇的主街,两侧店铺林立,需要采买的人都要经过这条路。一路上走来有裕翔茶楼,有珍香阁,还有老黄糕饼店。小小辛香坊在其中,也是跟着沾光。” 齐陌白见她面色不像作伪,这才确定她是真的没有谦虚。 “苏老板,”他清咳一声,面色微窘。 “倒是齐某理解错了。实在是你租下的那家铺子,不管经营什么,都只会赔钱。在你之前,已经有数月没人过问了。” 苏月白听到这话,大张着嘴,一脸茫然。 许久,她才不确定的问:“真的?” “自然是真的。因此,我才夸苏老板经营有方。” 弄了半天竟然还有这回事。 苏月白微红着脸,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看齐陌白一眼。 “难怪租金这样便宜,我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如今看来,是这家铺子的主人不地道,见我不了解内情坑人。”齐陌白还不至于欺骗她,应该是元宝没有打听清楚。 “一桩小事罢了。以后苏老板要开分店,可要好好打听一番。有些铺子看似华丽,不管开什么都能赚钱,实则暗藏旧怨。” 苏月白又听他讲了几个附近几家铺子的恩恩怨怨,这才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 “我头回开铺子什么都不懂,犹如摸着石头过河。齐公子这番提点,令人受益匪浅啊。” “好啦,你我也认识这么久,这样文绉绉讲话太过生疏。想必苏老板也知道,我今日邀你来,正是为了合作一事。”齐陌白正色道。 苏月白早有准备,也被齐陌白严肃的神情弄的有点紧张。 如果她没有预料错,这应该是自她发现辣椒以来遇到的最大一笔生意。 “齐公子请说。” “我尝过店内的辣椒酱等,对除了新鲜辣椒以外的其他商品都很有兴趣。但听苏老板店内的伙计说,目前除了干制辣椒等制品,酱料的供应目前还算充足,但多了也没有?” 元宝可不会说这么直白的话,这只能是齐陌白的个人理解。 苏月白在心中道,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因为几种辣椒酱的保质期短,为了保证更好的风味,店内生产的产品都是最新鲜的,并没有准备很大的库存。不过公子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提前预定,只不过在价格方面……” “原来如此。”齐陌白恍然大悟。 辣椒酱好,且耐于储存,更适合长途携带佐餐,十分适合卖给跑商的人。 齐陌白不仅要把辣椒带入京城,更要开发其他途径售卖。 不过这些,也不便对苏月白明说。 “这是拟定的合约,苏老板请先看看。” 苏月白以为今日只是先谈一谈合作方式,没想到齐陌白竟然连合同都准备了。 不过,他也的确是个爽快人。 “公子请稍等。” 苏月白迅速且认真的浏览,期间还提出几个问题。 齐陌白便拿起笔墨,在合约上勾勾画画。 足足一个时辰,才将生意谈妥。另写了两份,各自签字,才算真正达成合作。 第八十六章 新包装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因齐陌白预定了肉酱,辣椒酱,蘑菇酱各二百罐,苏月白可有的忙了。 “这些肉酱需要经过长途运输,在路上洒漏了可不成。” 元宝沉思了一会儿,说:“若是用蜡封,再用布绑紧罐口,再缠几道绳子不知是否可行?” “倒是可行。只是此去京城,一路上免不得颠簸。若是真的洒漏了,以后要再谈合作,可不大容易。” 苏月白托着下巴,琢磨着供应给齐陌白的辣椒酱最好用一种便捷的容器,一定不能在运输途中洒漏的那种。 她有些怀念现代的罐头技术。只可惜她不清楚原理,封口看似简单,但操作起来可不容易。 忽然,她一拍手,“叫人将罐做成窄口的,再用软木塞塞好,以蜡封口,再缠绕布和绳子。” 说来这个灵感,是苏月白曾经去某个有名的古镇游玩时,购买当地酿造的米酒时注意到的。那种复古的瓶子,塞入软木塞,再用蜡封口,最外层用塑料封好。 她觉得原理差不多,效果也应该不会差。 而且这些酱料将会在京城销售,她也可以趁机打响招牌。 “夫人,这样的话成本的价格就要增加了。”元宝有些心疼。 “做生意本来就要有取舍,咱们的酱料本来就是做高端销售,精致一些才好吸引更多的顾客。何况我听说京城人傻钱多,倒也能小赚一笔。你想想看,要是酱料在路上有洒漏,齐公子不会再找咱们合作了?” 元宝想象一下酱料撒了一车的画面,悲痛的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 正好陆彦墨从外面进来,便被苏月白抓来当壮丁,去窑厂商量烧制酱料新包装一事。 想想看在现代时,某宝的各大酱料店中,凡是包装诱人的拌饭酱,哪怕味道并没有很出色,但价格一定很惊人。 一小罐素的辣椒酱,也能卖到几十块,就知道这之中可以操作的空间有多大。 苏月白已经在纸上画好了包装效果图,并用颜色加以区分。 “你看,到时候就在这一面印上辛香坊的品牌。虽然暂时不能将铺子开到京城去,但打响品牌总没错吧。” 苏月白像个小财迷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活脱脱一只小狐狸。 陆彦墨失笑,心想她是不是太爱银子了?不过她既喜欢,他也无话可说。 窑厂的老板也被苏月白的智慧震惊了,没想到还能这样做。 当然,苏月白是不会告诉他自己要用软木塞封口。但光是在瓶子上印上商标这一点,就足以让老板震惊了。 他捋着胡须感叹:“此前,都是在瓷器底部加盖印章。可这与夫人的想法相比,还是太浅显啦。” “赵老板说笑了,我刚才看过您家的瓷器,都很精巧。尤其是这一只茶壶,用浮雕做了荷花花瓣,与刻上荷叶的茶盏真是相得益彰。” 一番商业互夸,赵老板决定给苏月白先做几个样片看看。 烧制这种形式的罐子,需要重新开模,也是一番不小的功夫。 而且在瓷器表面雕刻,也不简单。但苏月白要求的并不高,罐子是厚是薄,用什么样的土来烧制,通通不在乎。只要求两点,罐子要结实,雕刻的‘辛香坊’三个字,一定要清晰可见。 从窑厂出来,又了却一桩心事的苏月白,终于可以短暂的松口气了。 “也不知道最后出来的成品如何。哦,对了,我还要去找软木制成瓶塞。”说着,自然的看向陆彦墨。 “你还真是吃定我了。”陆彦墨有些无奈的说。 苏月白咧嘴一笑,一脸无赖样,“那当然。谁让我家相公十项全能,就没有他不知道,不会做的事。” 一副‘有夫万事足’的样子,太令人舒服。 陆彦墨难得在外就露出一张笑脸,轻拍她的发顶。 “可惜,娘子实在心狠,一直让为夫独守空房好寂寞。” “咳咳咳……”苏月白忙转移话题:“我让元宝去买花生了,也不知道他人回来没。对了,还得买肉,我真的好忙啊。” 陆彦墨看着女子拎着裙摆一溜烟小跑,摇了摇头,这才不疾不徐的跟上去。 赵老板对这桩生意真的很有兴趣。 他吃过辛香坊的辣椒酱,除了价格贵一点,倒也没什么缺点。但听过苏月白说熬制酱料的辛苦,不禁肃然起敬。 多亏有人不怕麻烦把辣椒酱做出来,才能满足这么多人的口腹之欲。 大部分都觉得不值得,但仔细想想辣椒酱制作的坚信,便觉得习以为常。 苏月白起先是想要制作一种商标纸,贴在罐子外侧。但这时的印刷技术太粗劣,印出来的也是黑白两色,而且纸张遇水字迹会晕开,有点不太适合。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卖出去的辣椒酱用罐子装,等她的生意做大后,便会挂出回收罐子的牌子。如此一来,也能节省不少成本。 但现在,她还在努力完成齐陌白的订单,谈这些还为时尚早。 一场倒春寒飞快的过去,大家又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厨房里苏月白正在熬煮一大锅酱料,热得汗流满面。 春天还好,要是等到夏天,真的太折磨人了。 她甚至有点想甩手不做,但一想到有哪桩生意是容易做的,又忍耐下来。 还好陆彦墨看她辛苦,询问了要领后,就站在炉灶前帮忙。 就连二驴和元宝都没闲着,帮忙挑花生,挑蘑菇。 当第一锅酱终于做好,赵老板为苏月白打造的酱料包装瓶也终于诞生了。 “苏老板请看,我带来了两个样品。浮雕的话是好看,但雕刻起来太费事。窑厂的老工人灵机一动,干脆在白瓷上绘上字迹,最后再上一层釉色,烧制出来的成品也十分好看。” 苏月白仔细端详,觉得两种都非常不错,便询问了价格。意外得知赵老板给她推荐的第二种,反而要便宜一些。 “哪有做生意一个劲儿要给客人推荐便宜的。” “我也是想结个善缘,和苏老板交个朋友。我算看出来了,若是这次的买卖做得好,苏老板以后还会找我们窑厂合作。我也不贪图那一点蝇头小利,只想细水长流。” 第八十七章 偷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实在太忙了,错过了上巳不说,便连花朝节也多无关注。 若非偶尔进城,见到一些穿着鲜艳的年轻女子,甚至都没注意三月里两个重要节令早已过去。 倒是二驴因为私塾旬休,就跟着陆彦墨一同与去了河边祓禊。 只不过今年适逢倒春寒,二驴一个小孩子也不好下水。陆彦墨便拿柳枝沾水,轻轻拍打脊背,让他凑了个热闹。 最后回来时,倒是给她带了不少吃食。 这一场节日,一直蔓延至中旬,窑厂的第一批包装已经赶制出来。 苏月白先做了几个样品,拿去珍香阁给齐陌白看。 “样式倒是精巧,也不会洒漏。”齐陌白肯定的点头,对苏月白表示赞同。“只是合约已经签好,多出的价钱我可是不会付的。” 苏月白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阿玄将人送出门,不解道:“公子,只是换了个罐子装,又有什么不同的?” 齐陌白摩挲着瓶身上的字迹,笑了。“你说的不错,这女子果真是个聪颖的。” “小的驽钝。”阿玄拱手。 “她费了一番功夫,做了这种样式,防止运输途中洒漏。不仅减少了运输中的耗损,更从我这儿博了几分好感。等酱料送至京城,人们购买时,看到这上面辛香坊三个字,定要打听。” “那咱们何不……” 齐陌白抬眼睨了他一眼,嫌弃的摇头:“做生意讲求个诚信。你家公子与苏月白还要谈生意,你要是将酱料换了包装,打上珍香阁的名号,回头这生意啊,可就做不成了。你别看她现在只是一介小民,他日定让人不容小觑啊。” “公子竟也这样看好她。” “不是我看好她,而是我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一种势在必得。此女子,不可限量啊。” 苏月白自然不知道齐陌白与阿玄的一番交谈,她送上去的样品没有问题,可以加紧时间出货了。 为此,她甚至请人用锡打了两件漏斗,方便罐装酱料。 唉,累呀。 幸好家里的男人们也知道她的辛劳,把活儿都干的很好。 陆彦墨熬酱,二驴还小不敢让他碰火,便给她挑拣那些坚果中的残渣。而元宝,则与苏月白一起罐装打包。 忙碌了一晚上,一家人草草吃过饭,便都早早睡下了。 倒春寒后,田地里堆放了不少麦秸柴禾,以应对突变的天气。 赵山打了个哈欠,让儿子看着辣椒田,便回去睡了。 天还有些冷,赵小哥眼皮耷拉着,头越来越低,干脆栽倒在窝棚里睡熟了。 这些日子,大家都太累了。 夜色下,除了偶尔传来的呼噜声,大概只有风声。 突然,两道黑影趁着夜色悄悄潜入赵家看守的辣椒田,迅速的揪起几个辣椒后,转身逃跑。 第二日清晨,赵小哥醒来,看到被踩到的辣椒苗,也没在意,还当是他爹昨夜走的时候没路。小心将辣椒苗扶起,又浇了水,便无大碍。 可又一日清晨,他突然发现,前一日他才数过的红辣椒少了许多,甚至有几个种在外侧的幼苗,也都不见了。 赵小哥站在地头怔愣了一会儿,忽然大喊:“来人啊!遭贼啦!” 有赵小哥这一嗓子,各家的人都行动起来,纷纷跑到自家的地里仔细查探。 不查还好,一查各个气得拍着大腿直骂。 这货贼是有计划性来的,看哪家的辣椒长得好,就给撸走了。 偷东西也罢了,还踩死了几棵苗。 他们这苗来之不易,可都是钱啊。 苏月白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 一看这情形,便了然了。 丢的辣椒七七八八,若拿去卖,也不一定能卖多少钱。尤其那些辣椒都偏老,适合干制或是留种。 陆彦墨在她身边站定,目光在路边的几个脚印上顿了下。 “这伙人偷辣椒的目的应该是拿去自己种。” 苏月白叹了口气说:“虽然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可是看到被破坏的辣椒田,还是很心疼啊。” 这一日大家的情绪都不好,不少人都骂自己为什么睡的这么死。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这些日子,大家为了辣椒都付出了自己的辛勤劳动,苏月白十分感激大家。这货贼人来之不善,也是早有预谋,并非是大家少睡一日就能防得住。贼人早已观察多时,看到大家这几日为了抵抗严寒付出太多的努力,才趁机下手。” 赵小哥抹了把脸,“谁说不是呢。这几天都怕再下雪,也不敢睡。但越是不敢睡,就越困啊。” “这次的损失与大家无关,请大家不要自责了。鬼祟之人无法防备,我相信大家也不想看到眼前的情形。只要以后我们再警醒一点,就不怕他们。” “说得对!” “要下次遇到这群小贼,我非要狠揍他们一顿不可!” 安抚了众人,苏月白随陆彦墨回到家中。 “我刚才见你一直盯着地上的脚印看,难道是有什么发现?” “因下过雪,这段时日辣椒田里一直布满淤泥。农户们受你的嘱托,也不着急采摘,所以脚印只能是贼人们留下的。我观察了一下,那几个脚印都是草鞋印记,恐怕是村里某些人。” 苏月白冷冷一笑,说:“我早就料到了。当初辣椒刚种下时,就有人来破坏,要不是刘大哥带着小花在附近巡察,也就遭了秧。我不过是想把日子过的好一点,招谁惹谁了!” 陆彦墨一叹,环着她的肩膀将人轻轻带入怀里。 “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苏月白眼眶泛红,语气坚定:“等咱们赚够了钱,就从这里搬走,再也不回来了!都是些什么人啊,凭什么就欺负我一个人。” 陆彦墨给她拭泪,哄道:“好好好,到时候就搬走。存在银号里的银子也不少了,够咱们买一幢新房子。” 提到搬家,苏月白又忍住了。 “那些钱哪里够。要给农户开工钱,也许还要扩大种植,窑厂的银子我也没给呢。” 最后不过一个字:忍。 陆彦墨看她这样,实在心疼,哄了好一阵子,才让她重新展露笑颜。 第八十八章 种植失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贾恩别苑,花厅。 陈家俩兄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豪华的地方,光看着周围的摆设,都眼馋的很。 再看给他们端茶的俏丫鬟露出的滑腻手背,恨不得上去摸上一把。 赖三轻咳一声,“别忘记这什么地方。” 俩兄弟这才收敛,捧着茶杯牛饮。 不多时,贾夫人的贴身丫鬟阿瑶出现了。 她看了看形容猥琐的陈家兄弟,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伸手叫赖三过来。 “种子已经拿去试种了,你对他们说,要是能把苏月白的辣椒田烧掉,再给他们一笔银子。” 银子虽好,却烫手啊。 陈家兄弟虽不大聪明,可这几天也听到风声。就是他们来时路过辣椒田,看到四周巡逻的人和犬儿,也知道前几次是他们侥幸。要是再来一次,被抓住不说,没准还要被从村里除名。 没看村长都放出话来,偷东西的小贼就在村里,让大家都小心着些。 这几天他们两兄弟是夹着尾巴做人,连到手的银子也不敢拿出去花。没想到会受到贾夫人的召唤,请他们来贾恩别苑。 “三哥,这事儿咱们可不敢做啊。”陈老大搓搓手,一脸愁苦。 “怕什么,夫人又没说期限。这几日他们警醒,等过几日呢?”赖三拍了拍陈老大的肩膀,安抚哥俩。“你们偷偷放一把火,或是做点什么别的破坏,就能拿一笔银子。你到处问问去,有什么生意比这个好做?” 陈二跟着点头,“哥,我觉得这买卖不错。贾家还给咱们提供火油,又省了一笔呢,可不亏。” 赖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想:俩傻子。他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苏月白那辣椒卖的有多贵。要不是这辣椒只有苏月白手里有,他担心拿出去会惹来麻烦,早就自己动手偷了。 “陈大,你看陈二说得对啊。这就是无本的买卖,划算。” 陈老大沉吟了下,终于点了头。 “哈哈哈,等以后你们兄弟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赖三啊。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阿瑶目送这伙人远去,才回到内堂。 “夫人,人都走了。” 贾夫人抬了抬眼皮,手指拨着念珠,“辣椒都交给人种下了?” “夫人就瞧好吧。奴婢找的都是咱们家厉害的种田能手,种出来的辣椒一定不比苏月白的差。” 一晃又是四五日。 辣椒种下了,可是出苗率太过堪忧。 长出的幼苗太过纤细,且才露头经风一吹,便蔫巴了。还有不少根本没发芽,直接闷在地里霉了。 “怪了,那姓苏的不也是这样种的,怎么竟能长得那样好?” 因村里油绿的辣椒田,几个农户也站在远处偷偷瞧过。再近就不行了,因为会因为村民的警觉。 因此他们看到辣椒苗长得这样好,还奇怪,觉得这种作物不畏寒,产量也高。可东西拿到他们手里,怎么折腾都半死不活。 贾夫人去看了几回,那么多种子反反复复,就没活一株。 “这就是你说的种田好手?” 阿瑶被贾夫人申斥了一顿,回头又将几个农户痛骂一顿。 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苏月白能让辣椒苗在三月开花结果,可咱们竟连一个小苗都种不活?不仅如此,采回来的辣椒很快就烂掉,和辛香坊买到的也不同。 苏月白并不关心对方是否能够将辣椒培育成功,她能够种植这样一大片辣椒田,只占了一个她是现代人的先机。只要这伙人有恒心,总有一天能够将辣椒种好。不过现在,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辛香坊的生意很稳定,因为加入了新包装,让几瓶酱料的价格稍稍上涨了一些。但苏月白在店里供应两种包装,一种适合家庭使用,而另外一种则是专门打造的适合携带的包装。 店里的老主顾买过实验后,纷纷给出好评。 “苏老板这主意可真不错啊。我家老爷的一位友人来探望他时,吃过这几种酱料,喜爱的不行,便托小的来买。后来在路上,便撒了不少,等到了家中,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为此,他还特意写信来,说浪费了好东西实在罪过。” 苏月白也没料到,新包装竟然能获得这么多的好评,看来大家已经将辛香坊的酱料当作送礼的佳品了。 她摸了摸下巴,琢磨着要不要做几种礼盒款? 三月末,苏月白终于给齐陌白交了货。 望着远去的商队,苏月白握了握拳头,在心中暗自打气:总有一日,她会将辛香坊到京城去。不过现在,只能借由齐陌白的推销了。 这位齐公子是真的太会做人了,知道苏月白为了这些包装费了不少功夫,也贴了一部分钱。交货当日,借着机会送了她一份礼物。 苏月白只看到是一盒沉甸甸的点心,等回到家后,才发现这点心盒子下另有乾坤,藏了几锭银子。 足足五十两啊,真是大手笔。 由此,也让苏月白对珍香阁的豪气再一次表示赞叹。 “今天又打了什么回来?” 天气暖和,陆彦墨进山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基本上每次回来都能带上一些猎物。 陆彦墨手里拎着两只野兔,一只山鸡。 “我从刘仁那儿过来,他说山上的陷阱又被触动了。” 苏月白神情一冷,咬牙切齿的说:“这群人还真是贼心不死。” 不仅打田里的主意,还惦记她山上那些特别培育的品种。 “不过你放心,有刘仁在,出不了大事。对于陷阱,他可是个高手。” 苏月白低叹,“我实在担心贼人狗急跳墙,再做出什么极端举动。你下次上山时,可一定要叮嘱芳兰姐他们,出入时要小心。还要防止有人往屋里丢毒物,害死大花小花。” 陆彦墨好笑道:“你会不会太过忧心了?” “我当然是害怕。他们虎视眈眈盯着我这里,为了利益,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陆彦墨一想,倒也觉得确实如此。 “大花小花是经过训练的,不会吃陌生人给的食物,更不会随意捡东西吃,这一点你放心。” 苏月白垂着眼看着地面,半晌忽然说:“这几天你去接送二驴和小溪上下学,我实在担心。” 第八十九章 未雨绸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的担心并无道理。 芳兰在山上替她看管试验田,小溪就和二驴一起在私塾念书。要是有心人想要用两个孩子来要挟她,已换取辣椒的种植秘密,也不是不可能。 她被人绑架过一次,实在是担心这两个孩子的安危。 二驴每日上学时,她都要叮嘱一番,告诫他老老实实待在学堂上,不要随意走动。 夫子也知道苏月白家的情形,这几日对两个孩子也格外看顾。 这一日,陆彦墨去接孩子回来,对她说:“我在路上见到两个鬼祟的人影,他们果然打算对孩子们下手。” 苏月白又气又急:“日防夜防,根本不是个办法啊。” 她简直焦头烂额,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对她不利。 才一晚上的功夫,嘴里就起了几个燎泡,人也因为一夜没睡,憔悴的几乎要昏过去。 陆彦墨抿了抿唇,当夜就守在田里。 也许是老天都在帮他们,真叫他捉住了两个小贼。 火把照亮的那一刻,就有人喊出来:“陈大!陈二!” 被揍得鼻青脸肿,用绳子捆着,犹如死猪的两个人,正是陈家兄弟。 再看他们手边的刺鼻的火油,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快去叫村长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人将赵山请来。 赵山为了辣椒田,这几天也没有睡好。现在看到两个偷辣椒的小贼被抓住,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就听到这两个人不仅要偷,还要烧。 “陈家的,我们大家伙儿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要这么对我们?你可知道这一亩田被烧光了,大家就是把命赔进去,都不够哇!” 兄弟俩被揍了一顿,依旧不老实,吵吵嚷嚷的,实在让人心烦。 很快,陈大婶就带着丈夫来。一看两个儿子被人揍成这样,拍着大腿满地打滚,直喊不活了。 大家像躲病菌似的,谁也不想和陈大婶挨着。 至于她的哭诉,更是无人理会。 她见无人理,便朝陆彦墨扑过去,嘴上喊着:“你干脆连我一起打死好了。” 陆彦墨巍然不动,自然有人拦住陈大婶,将她拖拽到一旁。 两个大男人干嚎,又有陈大婶苦恼,而陈家当家的只知道抽旱烟根本不管事。 大半夜的,闹的鸡犬不宁。 陆彦墨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干脆的说:“让人去报官。” “小陆啊,都是一村人……要不算了?” 有人小声替陈家人求情。 陆彦墨看也未看,便说:“今日幸亏有我,要是这把火真的烧起来,损失辣椒田是小,万一烧死个把人,谁能负责。” 他说话的音量也不高,可就是掷地有声。 村民仔细想一想,这话很有道理啊。 辣椒田被烧了,肯定要赔钱的。就像村长说的,赔上一条命都赔不起。这兄弟俩带了一大桶火油,这是打算烧死大家伙啊。 “报官!” “必须报官!” 很快就有衙役赶过来,见人赃并获,直接将人押入县衙大牢,连审讯的程序都不用。 至于在牢里兄弟俩会遭遇什么,就不是其他人能够探听到的。 “问清楚了,是贾家派人来使坏。” 听了县令的话,陆彦墨冷笑一声:“果真是他们。” 苏月白知道此事时,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处理结果。 因陈家兄弟要纵火烧田,还要害命,直接被下了狱,笞五十,判五年。 苏月白第一次认识到东海国的刑法如此之严厉,正是源自陈家兄弟。 “因为他们是未遂,要真的成功了,可判流放,或是死刑。” “可真严……” “城中各处都是木式结构,正值春耕时节,他们不做好事也罢了,竟还要图财害命。” 苏月白看着陆彦墨正义凛然的脸孔,眨巴了下眼睛。 好吧,作为一个外来者,她不了解当地刑法,都是你们说了算。 “不过我没想到,竟然还是贾家人。”她按了按额角,感觉有点头痛。“他们这是和我杠上了?” 陆彦墨伸出手,替她轻柔太阳穴。 “我找人查过贾恩,他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 “嗯?” “他手中多是不义之财,就连贾恩别苑本来也不属于他,而是被他用计抢来。甚至于别苑原本的主人,在将别苑‘卖’给他后不久,就带着钱财失踪了。” “看来是被暗害了。”苏月白叹了口气说:“贾恩留着可真是个祸害。” “县尊说了,要关贾恩一个月,再有几日就要满了。只是陈年旧案,证据不好收集,只能先将人放回家里。等到找到证据后,再将人一举拿下。” 苏月白苦笑,“看来咱们还要经历一段担惊受怕的日子。” 陆彦墨握了握她的肩膀,“有为夫在,不要担心。” “噗哧……你这个人怎么时时刻刻给自己脸上贴金呀。”苏月白嗔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臂。 “咱们俩都是普通人,又能把贾恩怎么样?你若真的揍了他,留下把柄,我还得去县衙赎人呢。二驴快回来了,我还要去做饭,不陪你玩了。”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娇小的背影,垂眸不语。 苏月白没有对二驴说贾家的事,但也没有瞒着他。 二驴已经开始念书了,不能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适当让他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有多危险,让他能够有自保的想法,总好过他遇到危险而不自知。 听完苏月白的叙述,二驴思考了下,郑重的点头。 “娘亲,你放心。以后上下学的路上,我都不会再玩耍了,一定会尽快回家,早早去私塾。要是遇到坏人,第一时间就跑,绝对不和他们硬碰硬。” “乖孩子,娘亲相信你。”苏月白捏了捏自家儿子的细胳膊细腿,忧心忡忡。“每日吃那样多,怎么就不见长胖。” 二驴被她弄得痒的直笑,“娘亲,我长高了不少呢,比小溪都高了。” 想到陆彦墨的身高,苏月白觉得二驴将来也是一个‘小巨人’呢。 “总吃饭不运动可不好。宝贝,从明天开始,和你爹学武吧。” 小坑了儿子一把,苏月白这一夜总算睡踏实了。 第九十章 绑架又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嘴上说着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像爹爹那样强壮的男人。 然而等第二天,睡的正香的二驴被亲爹从被窝里挖出来,睡眼惺忪的被人怼到墙根,双手还要举着一块大石头的时候,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苏月白听着相公训儿子的声音,满足的盖好被子,幸福的睡回笼觉去。 后来因为加入了元宝这个小伙伴,二驴的苦难日子总算是好了许多。 因为陈家兄弟要用火油毁掉辣椒田一事,陈家被众人赶出了村子。 此事也给苏月白敲响了警钟,这个村子的风气是真的不怎么样,必须早做打算。 苏月白在努力赚钱争取搬走的同时,贾恩终于被从大牢放出去。 阿瑶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忙将人迎进马车。 回到贾恩别苑,贾恩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在牢里待了整整一个月,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更别提洗漱了。 多亏县衙的大牢用的次数不多,里面的稻草还是新换的,否则贾恩就要与臭虫老鼠为伍。 “夫人呢?” 阿瑶恭恭敬敬的回答:“夫人在花厅。” 贾恩迈着方步,总算是找回了一丝自信。 “老爷。”贾夫人端起热茶饮了一口,问他:“你要如何对付苏月白。” “苏月白这个小贱人,竟敢给老爷下套!还有陆彦墨那小子,老爷我要他们死!” 在牢里受了一个月的罪,贾老爷那张瘦削的有些刻薄的脸更显尖酸,倒是和贾夫人像了几分。 “老爷还想不想要辣椒了?” 贾老爷指点四方的手指顿了下,疑惑的问:“你有办法?” “不瞒老爷说,你不在家中的时候,我已派人找来了辣椒种子。” 贾老爷还未喜悦,她又说:“可惜除了苏月白,谁也没办法将辣椒种出来。” “那你还说个屁!”他骂骂咧咧道。 贾夫人皱眉,想到贾老爷在牢里待了一个月,没准粗口是和狱里那些人学的。罢了,不和他计较。 “陆彦墨死了也就死了,左右是个武夫。假如老爷想要辣椒,就得暂且先将苏月白留下。等日后辣椒种成,她是死是活与咱们又有何干。” 贾恩转了转眼珠子,一口黄牙咬的作响,“到时候老爷要把她卖到最下作的窑子去。” “凭老爷开心。” 贾夫人摆摆手,自顾出了门。 迎面遇上一个穿桃红小衫的少女,不是苏桃红又是谁。 自从上次苏桃红挑拨离间失败后,也不知怎么,托了人干脆就在贾恩别苑当了下人。 这会儿见到贾夫人,虽然眼中还有不甘,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贾夫人停下脚步,将她上下打量了她遍,才嗤笑了声:“这些年想要越过本夫人的女子多了去,你以为凭借几分姿色,就能留在贾家?” “我,奴婢不懂夫人的意思。” “没关系,你不用懂。” 贾夫人嘴上说的不用,可眼神分明在说:就算懂了又如何,你依旧只能当个奴婢。 苏桃红气个半死,又不敢和贾夫人冲突。 自从她从苏月白家里搬走后,又没有赚钱的本事,口袋里的银子早就挥霍光了。她也不愿意低三下四的去伺候人,之所以入别苑,也不过是为了等贾恩放回来,好讨个轻松的活计。 贾老爷也真是没眼光,这种女人还要摆在家里。要是她的话,还不…… 想到贾恩那张脸,苏桃红摇了摇头。 她要的人可是陆大哥那种,贾老爷虽然有钱,可她实在吃不下。 贾夫人离开后,贾恩又笑又跳,如同疯魔。 四周的仆从惊惧不已,唯有阿瑶见怪不怪。 等贾恩终于发泄够了,才招手叫人进来。 “夫人为了这些辣椒是不是花了不少银子?” 阿瑶不语,贾恩便冷笑:“说替老爷着想,还不是为了自己。你过来……” 阿瑶附耳,便听他说:“你如此这般,到时候……” 对于危险的靠近,苏月白还一无所知。 直到她进城后,要去东市采买,偶遇一个大娘让她帮忙。 苏月白跟着大娘进了小巷,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脖子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看到熟悉的陈设,再看看外面的天色,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数月前她曾遭遇过一回绑架,没想到竟又着了道。 “苏月白,咱们又见面了。” 贾恩蜡黄着脸,浑浊的眼珠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苏月白察觉到危险,身体微僵,只能故作坦然道:“贾老爷,有些日子不见了,你最近过得如何啊。” 贾恩舔了舔唇角,桀桀笑道:“托你们这对狗男女的福,让老爷我好好在牢里感受了一番。老爷觉得自己得好好感激你,所以特意把人给请了过来。苏月白,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啊。” 苏月白皱眉,要说贾恩以前像个恶人,现在就是个活脱脱变态。 “贾老爷说笑了,苏月白有什么好开心的。” “当然要开心啊。”贾恩蓦地抬起自己的右腿,狠狠的拍了拍。“老爷我瘸了啊,你说开不开心!从此后,老爷我就是个瘸子了!” 妈妈,有变态啊! 苏月白的冷汗都下来了,只想赶快找到脱身的办法。 她根本不敢激怒贾恩,唯恐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他不在乎命,她还要回家陪二驴和陆彦墨呢。 “贾老爷,你今天把我带到这里来,恐怕不止是要对我说这些话吧。”苏月白微微一笑,一脸无谓道:“是为了辣椒,对吗?” 贾恩没料到她竟会主动将话匣子打开,倒是刮目相看了。 看来,这是一个怕死的女人。 苏月白要是能知道贾恩的心声,肯定要大大的给他一个白眼。又不是猫妖有九条命,谁能不怕死。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式,让别人都种不活辣椒。不过既然到了老爷手里,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辣椒的种植办法交出来。” 呵,我现在要是交出来肯定要没命。苏月白心想,表情也严肃起来,“是的,辣椒只能我知道该怎么种,这个办法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 第九十一章 用计自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与贾恩一番周旋,连晚饭都没吃的吃,就被丢进了柴房看管起来。 她望着窗外的夜色,沉沉的叹了口气。 唉,这下可好了。 不知道陆彦墨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绑走了。 陆彦墨都快急疯了。 苏月白今日要去东市买些干货,便与元宝一同进城,约定等辛香坊打烊一起回家。 可元宝左等右等不见人来,这才着了急,忙请了人用快马带了口信给陆彦墨,说夫人失踪了。 陆彦墨接到消息后,迅速赶到城内。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很快就打听到了苏月白的下落。 “又是贾恩!”元宝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陆彦墨已经要对付贾恩了,正在收集对他不利的证据,没想到贾恩居然会这么迫不及待。人才刚出狱就对苏月白下手,他一时疏忽才酿成大祸。 “老爷,我们要不要报官?” “你和二驴待在家中不要随意走动。” 元宝看着陆彦墨匆匆出门的背影,双手合十,向上天祈求。 “老天爷,求求你让老爷夫人一定要平安渡过这一劫。他们都是好人,不该为一个贪婪之人害了性命。” 此时的苏月白就蹲在柴房里,捂着饥肠辘辘的肠胃,唉声叹气着。 她上次就是利用侍女来送饭的功夫,将人打昏了才逃出去。这回贾恩学精明了,竟然不让人给她送饭。他还用得着她,此举不过是下马威。他就是要折磨她,让她屈服。 苏月白会屈服吗? 她当然……会。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何必和性命过不去呢。 贾恩要杀了她,那也得先问清楚辣椒究竟该如何种植。等他明白了方法,她的死期也就到了。在此之前,她还是很安全的。 不过受点口头上的侮辱,也没什么。 苏月白撑着膝盖站起来,还是用力的拍门。 “有没有人在啊?你们是真的打算把我饿死吗?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死了,贾老爷想要的种植技术就没人知道了。” 外面的侍卫听的耳朵发麻,忍不住交谈。 “这女的究竟什么毛病?都快死了,还有心情吃饭?” “挺嚣张啊。上次被关在这儿,不就叫她给跑了。” “呵,老爷可说了,饿她几日,到时候看她说不说。” “那咱们就当没听到?” 苏月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干脆用脚踹。 “喂喂!来人啊,真的要把人饿死了!” “吵什么吵!”终于有人过来,骂骂咧咧道:“没饭吃,饿着吧。” “喂喂,别走啊!” 她这个人不经饿,肚子一饿,她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嘛……就比较暴力。 侍卫刚走出去没多远,忽然听到哐当一声,轰得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他猛然转身,那个穿着淡粉衫裙的女子不好意思的倚着门框,朝他招手:“不好意思啊,你家的门有点不结实。兄弟,能给我弄点吃的吗?米饭也行,馒头也可。” 一炷香后。 柴房门前的空地上,苏月白捧着一碗稀粥,一手捏着个馒头,吃的稀里呼噜。 “嗯嗯,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说着,还舔了舔嘴巴。 侍卫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默默移到屋檐下。 “小哥儿,要不要也吃点儿,贾家的馒头做的不错啊。是去年新麦打的面粉吧?难怪这么香甜。” 侍卫甲叹了口气:“我快撑不住了,这女的怎么这么能说。” 侍卫乙:“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太粗鄙了。” 贾恩别苑选的婢女,个顶个的好看,而且经过正规教导,比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都懂礼。 侍卫们聚在一起,难免要讨论下哪个婢女好看。 本来看苏月白长得好,难免心猿意马。可这会儿见她吃的狼吞虎咽的,比个大男人都粗鲁,实在不忍再看。 “有咸菜吗?有点儿淡。” 侍卫甲摇头:“我不想去。” 侍卫乙伸手推了推他,让他快去。“快去,免得她又要闹腾了。” 吃了咸菜,苏月白总算是饱了,拍着肚皮,还将碗底舔的干干净净的,转身进了柴房。 侍卫甲偷偷看了眼,见她正将里面的稻草挪出来,拍一拍。躺上去,没一会儿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侍卫乙捂着鼻子,“她睡觉居然还抠脚!” 侍卫甲:“这肯定不是女人!” 夜深了,柴房里鼾声如雷。 两名侍卫像小鸡吃米似的,头一点一点。 “我困了。” “我也是,可咱们还得看着屋里那个。” “我看她睡的这么死,咱们眯一会儿,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贾恩别苑守卫森严,她想逃跑可没那么容易。” 两人一合计,便朝外走去。 抓紧时间睡下,能多睡一个时辰就赚了。 侍卫离开后,稻草上的人影动了动。 苏月白慢慢翻身坐起,警觉的看过四周后,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可真不容易啊,为了瞒过这两个侍卫,她又是用最粗鲁的姿势吃饭,又是假装打呼噜,总算把人给骗走了。 蹑手蹑脚的往外走,那两个人果真不在门外了。 本来以为自从上次她从这里成功脱逃后,贾恩别苑多少会加强守备。如今看来,这两个比上次那两个侍卫还不如。 夜已深了,除了四处走动巡视的侍卫,几乎看不到其他人。 偶尔有一两个婢女匆匆经过,很快就没了影踪。 苏月白躲在门外偷偷看了看,凝眉想了想,飞快的将自己的发髻打散,梳成和婢女们类似的双丫髻,又扯了裙边的布条当作发绳。只要不近看,她的打扮和就贾恩别苑的婢女几乎是一模一样。 上次她露了破绽,就是因为在侍卫面前停留了太长时间,以及面纱暴露了自己。 现在守门的两名侍卫不在,府中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只要小心谨慎,她大概可以一个人逃出去。 上次来,她也没看过贾恩别苑的地形。但根据她的了解,柴房并不会在内院,而且多离厨房比较近。 有了!她一拍大腿,悄悄贴着墙根往外挪。 第九十二章 中箭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大户人家的厨房,夜里都是不熄火的。 没准儿主人会突然叫水,夜里想喝个甜汤。若厨房没了火,主人又着急,就是下人的责任。 贾恩别苑只有两位主子,其他姨娘之流也不用太介意。有贾夫人在上面压着,谁敢放肆。但各院的姨娘们,夜里想要吃点东西,你厨房也得给做。 苏月白进厨房的时候,并不意外里面还有人。 一个粗使丫鬟正用垫布将一个蒸笼从锅上端下来,苏月白探头看了看,里面蒸了两样糕。 “姐姐,我家姨娘想要碟点心。” 丫鬟头也没抬,“什么点心啊?” “不挑样式,精巧些便是。” “那边有梅花糕绿豆糕,你自己装去。” 苏月白假装往锅里瞅,故作不满的说:“锅里不是有热乎的嘛。” 那丫鬟嗤笑一声,“这是给夫人的,你伺候的是哪个姨娘,也敢抢了夫人的吃食?” 苏月白忙做惶恐状,战战兢兢的说:“是小的说错了,姐姐莫怪。” 丫鬟见她伏小做低,心里很是熨贴,指挥她装好糕点。 “对了,你是哪个院的?怎么瞧着面生啊。” 苏月白假装看看天色,呀的叫了一声:“姨娘还等着,快来不及了。等下次再与姐姐聊啊……” 丫鬟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真是奇怪了,我怎么就想不起这丫头的脸。” 苏月白躲过一劫,松了口气之余,更加警醒了。 她手里端着一碟糕点,走在路上也不显眼。 偶尔遇到一两名侍卫,也都没有对她投来异样的眼神。 她要是手里什么都没有,又一个人走在府里,才引人注目。 可苏月白对贾恩别苑一点都不熟悉,夜里各院都睡下了,她要走到哪里去? “喂,你干什么的,我看你在这儿绕了好几圈了。” 苏月白心跳如擂鼓,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我是新进府的小翠,要给姨娘送点心可是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小翠?”那侍卫皱着眉端详了她好一会儿。 幸好夜色深沉,不然她苍白的脸色就要暴露了。 “这个点过来要点心?” 苏月白苦笑道:“厨房忘记给姨娘送晚膳了,姨娘饿了大半个晚上,这才差奴婢来取。” 侍卫“啊”了一声,问道:“你可是王姨娘的婢女?” “正是。” “这也就不奇怪了。厨房里那伙人一向看碟下菜,王姨娘不受宠,自然要克扣了。”侍卫给苏月白指了路线,还道了姓名,说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他。 苏月白走出老远,才反应过来,她刚刚是不是被人给撩了? 侍卫小哥哥大概看她长得美丽可爱,这才决定出手帮她。嘻嘻,运气真好。 不过王姨娘的院子究竟在哪儿啊?她今夜不会逃不出去了吧。 陆彦墨,你快来呀,我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 游廊外,年轻的小侍卫摸了摸下巴,转身离开。 “李培,一个人笑什么呢。” “刚才遇到一个小丫头,挺合心意的。” “哈哈,看来要不了多久,你也要办喜事了。” “唉,她是伺候王姨娘的,也不知道好不好讨要。” “王姨娘?”说话那人一脸惊讶:“王姨娘不是早就得病死了?哦,她死的那会儿你刚好告假回家,所以不晓得。咱们府里啊,现在可没什么王姨娘了。” 叫李培的瞠大眼睛,惊道:“不好!那丫头有鬼!” 苏月白正在找王姨娘的院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她猛地一回头,正见到一张熟脸,这下点心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站住!” 该死,她本来是想打扮成婢女的样子趁机出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 “站住!不然我们就放箭了!” 天无绝人之路,别苑的角门竟忘了关。 苏月白慌不择路推开门,外面已变了个模样。 别苑建在山上,她一推,门外面草木深深,透着股幽静诡谲的感觉。 夜色深沉,外面又无灯,身后是追兵,不见月色的密/林中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她。 苏月白一咬牙,头也不回的就冲进林子去。 追兵已至,弓箭手就位。 李培咬着牙,夺过弓箭手的弓箭,搭弓射箭。 “你要杀了她?” “不管是谁,骗了小爷就得死!” 同伴哪里知道,李培并不叫李培,而叫贾培,乃是贾恩的独子。因贾夫人多年不曾有孕,贾恩就与一名在城里的外室生了李培。 因担心贾夫人会暗害自己的孩儿,一直将他养在母亲身边。后来那外室因病过世,这才将人接进府里,只对外以侍卫身份示人。 贾培最恨欺骗,尤其是一个一见面就有好感的小丫头,他非杀了她不可! 咻—— 羽箭射入黑暗中,只听到一声闷哼。 贾培冷冷一笑,挥手道:“追上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月白措不及防中了一箭,强劲的冲劲让她险些栽倒。剧痛袭来,她咬紧牙关,额角已渗出汗滴。 她没想到这伙人是真的敢放箭,他们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性命。 她不想死,起码不想死在今夜。 跌跌撞撞的往密/林深处跑去,苏月白的视线渐渐模糊。 与此同时,一伙人已经悄悄的攀着山路朝贾恩别苑找来。 “大人,贾恩别苑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弟兄们可要亮出火把。” 领头人看了眼走在前方步履稳健的高大男人,轻轻摇头:“一切由将……由陆兄弟做主。我们此去是要救出陆兄弟的夫人,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要暴露,以免伤到夫人。” “属下明白。” 陆彦墨对身后的对话充耳不闻,他只愿快些,再快一些。贾恩在青沙镇县衙里吃了大亏,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苏月白。她人已被带走了快一天时间,他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 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将贾恩解决,非要留到现在。 假如贾恩早早下狱,他和娘子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陆彦墨握紧拳头,牙关咬的死紧,口腔中隐隐有一股腥气。 第九十三章 心跳如擂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如果可以,苏月白更愿意自己是一只鹿,可以在林间轻盈跳跃。 然而现实却是,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发出如老迈的动物似的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她想飞快的逃,但肩膀上的疼痛刺激着她愈发敏锐的神经。她已经无法分辨肩膀上流下的是身体内的血液,还是她因紧张疲倦而流出的汗水。她的眼前模糊着,步履也蹒跚着。 也许下一刻我会倒在泥地里被追兵捉住。 她甚至能感受到不远处有一伙人正在不紧不慢的追逐,像猫捉老鼠一样逗着自己的猎物。 苏月白为这个发现而恼怒,但她除了逃,除了成为那些人口中被戏弄的猎物,没有任何办法。 我也许会死在这儿,她在心中告诉自己。 垂到眼前的树杈也没有力气拨开,任由它们抽在脸颊,留下淡淡的血痕。 我真的会死,她再一次意识到。 苏月白已经不管前方等待着她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管她是否能够逃出去,她只是不想停下脚步,仅此而已。 “跑啊!继续跑啊!” 咻—— 一支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咄的一声深深的插、进一棵粗壮的大树。 苏月白的肩膀跟着瑟缩了下,呼吸一阵急促。 那伙人高声嚷着,大声笑着,丝毫不掩饰他们想要愚弄她的想法。 贾培看着前方那道淡粉色的身影,勾了勾唇,又拿出一支箭。 “李培。”身边人不赞同的拦住他:“这女的可能就是老爷让人带回来的那个苏月白。老爷留着她还有用,你若杀了他,难免要被责罚。” 贾培听也不听,又射出一支箭。 他的做法,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李培,你这是在做什么?” 贾培笑着抬头,“做什么?杀人啊。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一伙人难免争吵起来,等到他们再抬头时,发现前方的人已经没了影踪。 “都怪你!” 众人分散在林子中,搜寻起来。 “该死,没带猎犬,要找人可不容易。” 贾培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找到苏月白并不报以任何希望。最好,这个女人能够死在林中。失血而亡也罢,如果被野兽发现活活咬死才好。 苏月白用双手捂着嘴巴,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敲打着她的耳膜。 身后传来的争吵声,令她短暂停下脚步回望了一眼。就见到那一伙人拿着火把站在原地,看肢体动作是发生了什么冲突。 于是,她没有立即往前方跑,而是拐了一个弯,找到一个雨天塌方形成的坑洞,迅速的将自己埋了进去。 四周都是潮湿的泥土,仿佛还能闻到有虫豸爬过的腥臭味儿。 伴随着草木的清香,她扒拉着土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起来。从上面垂落的藤蔓,将坑洞包裹。苏月白几乎整个人都埋在泥土中,只露出一对眼睛和口鼻。 她听着脚步踏过草地的沙沙声,听着刀刃敲打树干的响声,也听到刻意压低声调的交谈声。 陆彦墨,你在哪儿?陆彦墨,快来救我!陆彦墨,我就要死了! 似有所感,在山路上行进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打头的男人宽腰窄臀,即便是包裹在简单的粗布麻衣中也有着迥异于普通猎户的气质。他就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寒光。 “陆兄弟,怎么停了?”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目光炯炯环视四周,也抬手让队伍停下。 “听,有人。” 名为江华的胡子男人侧耳仔细听了听,唤了一名斥候,让他快去林中打探。 不多时,那个生的瘦小,但手长脚长,行动敏捷斥候迅速返归。 “禀大人,前方有一队人马,手持兵器,举着火把正在林中搜寻。属下仔细听了分辨出,他们是在找一名失踪的女子。” 江华对欺男霸女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了,便吩咐几个人去将那女子救下。 陆彦墨抿着唇,盯着漆黑的密、林,转身对江华说:“我去救人,你们先去贾恩别苑。” “陆兄弟,夫人还在别苑,你不亲自去救她?” 陆彦墨沉声道:“我有一种感觉,在林子里能找到希望的那个人。” 江华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未免打草惊蛇,我再多派一些人马和你一同去。” “谢了。”陆彦墨拱手,提着长枪已走进林子。 江华看着男人的背影,长长一叹:“走了,继续去贾恩别苑。” 陆彦墨曾来过这片林子,就在去年的时候。 贾恩别苑建在山上,也许是贾恩担心自己会被暗害,所以一点也不想给自己安排一两个邻居。就是这座别苑,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 他身上的罪名早已罄竹难书,但贾恩始终笼络着巨额的钱财,平日里说是挥金如土也不为过。有这样恐怖的财力,手指缝里稍稍漏点,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巴。 而且他这个人极其聪明,对于有背景的人从不招惹。这些年夹着尾巴做人,竟也没人发现贾恩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穷凶极恶之人。 在青沙镇多年,连县令都没发觉贾恩的动作。说是县衙中没有内鬼,陆彦墨却是不信的。 好在县令可以信任,否则当初也不会出现贾恩入狱一事。 在他思考间,前方已经能够听到嘈杂的人声。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奈何陆彦墨这种常年行走山间,对声音尤为敏、感的人。一点细微的声响,都像是在耳边。 他抬手,让队伍停下,侧耳仔细分辨。 苏月白不知道这些人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失血造成的作用已经在她身上逐渐显现。要不是凭借顽强的毅力苦苦支撑,她现在早已倒在一边,晕厥过去。 但她不敢晕,也不能晕,她得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一旦这些人走了,她必须离开这里。 夜晚的密、林有数不尽的危险,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也许有狼,也许还有其他野兽。 可是他们为什么还在附近,没有要走的打算? 苏月白不知道自己还能藏多久,也许下一刻就会被人揪出来。 第九十四章 终获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实在是太紧张了,她尽量控制自己因身体缘故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可僵直的肌肉,和大腿抽筋引起的疼痛,都让她难以忍受。 我就快要崩溃了…… 终于,她听到一阵兵器交缠的声音。 有人来了?我要得救了? 两伙人马迅速的扭打起来。 贾恩别苑的侍卫看似强壮,但哪里是受过正规训练军队的对手。陆彦墨一行人配合默契,与对方杂乱无章的攻击动作相比,不仅迅速且有效。 贾培见势不妙,趁着所有人都往前冲的时候,飞快的往贾恩别苑的方向跑。他不知道这群突然出现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显然他们身手不凡,十分危险,且虎视眈眈。 他要赶紧去通知别苑中的人,绝对不能让这群人攻上来。 贾培不知道,在他逃跑时,有一双眼睛曾紧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陆大哥,有人逃走了,要追上去吗?” “不用。”陆彦墨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他们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侍卫们说,他们要找的是一个伪装成侍女逃走的女人,仿佛是叫苏月白。 果然是她! 陆彦墨紧握着拳,让众人安静下来。 黑暗是最好的伪装,但对于一个经验过人,且有着丰富丛林经验的猎户来说,要在黑暗中探察某种隐藏起来的小动物,并不算太大的问题。 何况,这里还有擅长追查脚印,分辨陷阱的能人。 “陆大哥,这里有异样。” 与男人们宽大沉重的脚印相比,这一排脚印显得太过娇小,且有些慌乱无助。显然脚印的主人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选择找了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终于当陆彦墨拨开一丛藤蔓,从泥土中挖出一个人时,谁也不敢想象他们走过无数次的路面下,会有一个人藏在那儿。 可她一动不动,脸上蒙着泥土,不知死活。 陆彦墨紧张的手指都在发抖,他将耳朵小心的贴近她的胸口,终于听到了一声声虽微弱却格外急促的心跳声。 她还活着。 陆彦墨温柔的将她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轻柔的说:“真该让你好好照照镜子,你现在有多狼狈。” 很快,新的麻烦来了。 他的手摸到一片湿濡,借着火把才发觉她后背的衣裳已经被血浸湿。 “止血!快!” “我这里有止血药!” “我有金疮药!” “赶快都拿来!” 一番忙碌后,女子的肩膀被重重包裹,也不见再有血渗出来。但她的脸色苍白柔弱,看来需要好好休养一阵,才能养好伤,将失去的血液补回来。 苏月白被一件斗篷小心的包裹起来,连脸都看不见了。 递上斗篷的小兵,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陆彦墨低笑道:“她爱美,一定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外人看到。” “陆大哥,是不是要先将夫人送回家中?” “不用了,先去贾恩别苑,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况,送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小兵们对看一眼,感慨一下再厉害的男子,遇上心上人,也会从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情字一字哟。 苏月白感觉自己,仿佛在云端飘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身下也没有着力点,软绵绵的。 她慢慢睁开眼睛,困倦的视线只看到模糊一片。 “醒了?” 有人在她耳畔温柔的说。 “再忍耐一下,咱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陆,彦墨?” “是我。”男人贴近她的视线,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下。“别怕,有我在。再等一下,我就带你回家。家里有二驴,有元宝,有呦呦,你什么都不用怕。” “好。”她嘶哑的说,失血让她的神智不再清晰。因此,她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头一歪,便跌入黑沉的梦想。 也许等她再一次醒来,就已经回归温暖的家。 旁边的小兵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他们还从未见过这位大人这样温柔的样子。 虽然江校尉并没有明说,但几个人心里有数。这位陆兄弟,应该就是军中失踪的那位。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会在边缘小城见到,众人都感到幸运。 盖因,这位一直都是军中人们口耳相传的传奇人物。 没想到战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在面对柔弱的妻子时,竟会这样温柔。 男人安抚了妻子后,抬眸时眼中的温柔尽散,只剩一片摄人的冷芒。 “前进。” 短短两个字,却蕴含无穷的压力。 刚刚还有细小交谈声的队伍,瞬间没了声响。 十几人行进,脚步齐整的如同一个人。他们不疾不徐,速度竟出奇的快,很快就顺着山路攀爬上顶峰。 贾培闯进别苑时,别苑里的人泰半已经进入睡眠。守门人见到他时,还纳闷他不知出去追查那个逃跑的女子,怎么一个人回来。 他也顾不上与这个人说明,推开人便往里面闯。 守门人看着他的背影啐了声:“什么玩意儿。” 贾培耳力不错,也听到这句。但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上,慌忙往贾恩的院落跑。 阿瑶伺候贾夫人用完燕窝粥,端着空碗往厨房去,见他慌不择路的闯进来,下意识拦了下。 “公子要往何处去?” 贾培一见是阿瑶,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衣襟问:“老爷呢!老爷去哪儿了!” 阿瑶见他神情紧张,忙问:“怎么了?”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阿瑶却是清楚的。 她非但是贾夫人最信任的人,也是贾恩最得力的下属。 “有一伙辨不清身份的人正往别苑来,你快去通知大家,我去叫醒老爷。” 阿瑶一听,也急了,便说:“公子小心些,奴婢这便去通知大家。” 二人分道扬镳时,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月亮门处,有一道影子悄悄注视。 苏桃红见两人分开,才走出来。 阿瑶和李培? 看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私情,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苏桃红往贾恩的院子看了眼,咬了咬下唇,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阿瑶已经冲到外院,对侍卫很吩咐:“有一伙贼人冲上山来,快去叫大家起来,共同抗敌。再差几个人去报官,速去!” 第九十五章 我不杀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晚了。 贾培叫醒众人时,江华已经带着人包围了贾恩别苑。 等到陆彦墨到来时,贾恩刚披着衣裳从府内匆匆赶来。 “各位英雄,有话好好说,若要钱财,贾某给了便是了,切莫伤了我家人性命。” 东海对各家豢养侍卫早有规定,就是贾恩每天担惊受怕,怕自己被人暗害,也不敢安排太多侍卫。侍卫首领一看外面人数众多,显然不是对手,已经露了怯。 如果能够舍了钱财最好,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起冲突的好。 陆彦墨看到贾恩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而贾恩也看到了陆彦墨,他瞠大双眸,不可置信道:“是你!” 再看陆彦墨怀里抱着的仿佛是一个人形的物体,便明白过来。 “哈哈哈,她死了,所以你来报复。” 陆彦墨的声音似从阴寒的地府中涌出,如尖刀般扎向贾恩。 “让你失望了,她没事,只是睡着了。” “那可真遗憾。”贾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目光像毒蛇一样。“假如你再晚来一步,她就要去最下等的窑子里,任千人枕万人骑。” 也许会死,但贾恩不在乎。 这对狗男女和他恩怨以久,贾恩可不信陆彦墨带这么多人上门,仅仅只是为了将苏月白救出来。 “你想杀我?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毁尸灭迹?可惜啊,我已派人去报官了。不管如何,总要查出一点蛛丝马迹。到时候……呵。”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江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这个临到死还要恶心人的玩意儿。 “陆兄弟,这人交给你了。” 有人将一柄长枪递到陆彦墨面前。 火光下,枪尖闪动着的寒光射入贾恩的双眼。他控制自己不要去发抖,但死亡的威胁笼罩,他还是怕了。 纵然说了那么多不畏死亡的话,但他依旧只是一个怕死的凡人。 陆彦墨一手握着长枪,一手抱紧怀里的妻子。 贾恩呼吸急促,双目圆睁。 突然,陆彦墨右手挽了个枪花,直接朝贾恩冲来。 砰! 巨大的声响传来,伴随着贾恩“啊”的一声惨叫,枪尖穿透他的琵琶骨,牢牢扎进了青砖的墙面。 凄厉的惨叫声,在夜色里令人双耳发麻,不寒而栗。 苏桃红牢牢的抱紧自己,双腿哆嗦着,脸色惨白。 是陆彦墨!怎么会是他!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会带着这么多人冲进贾恩别苑,他是要杀了贾老爷吗? 纷乱的思绪让苏桃红僵直着双腿,连逃跑都做不到。 陆彦墨听着贾恩的惨叫声,愉悦的勾了勾唇。 慢条斯理的收回长枪,让贾恩更加痛苦的喊叫。 顺手在他的衣服上擦干长枪的血迹,陆彦墨后退一步对江华说:“这是一个有罪之人,该接受律法的严惩,而不该死在我的手上。” “可是……” “死在我的手上可惜了。他的罪责该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如何险恶的人。让人知道,贾恩别苑不是因为得罪了任何人,而是他的主人该死。多年后,人们再提起贾恩来,只会唾骂,这是一个可恶的人。” 江华恍然大悟,拊掌道:“是啊,让他轻易的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贾恩不想下狱,更不想接受审判。 他咬着牙,血液从牙缝里挤出来。 “放过我,我给你们银子。” 江华嗤笑了声,“贾老爷,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我们可不是什么盗匪。” 他指了指众人的衣袍,“你是眼瞎了,还是故意看不着?” 刚刚贾恩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陆彦墨身上,这会才发现他们身上穿的竟然都是兵甲。 “你们……” 陆彦墨转身就走,这是江华该做的是,而他只是一个无关的人。 偶尔有想抵抗的,被伏诛,被抓获,也与陆彦墨无关。 那时候他是想要杀死贾恩的,但怀中的重量提醒着他,他不该为了一个恶人在双手染上鲜血。他杀过许多该杀的人,但他们都是敌军。而贾恩,或许是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东海人。 有关贾恩的罪责,会有律法说明,不该由他来执行。 “陆大哥。” 一声矫揉造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彦墨无需回头,就知道那一定是苏桃红。 苏桃红扶了扶歪掉的发簪,眼中满是崇拜。 她刚刚看到了,那些人都听从陆大哥的命令。即使站在那么多高大的男人中间,他也是最英俊,最显眼的那一个。 苏月白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人,比如她。 拎着裙摆,她小心翼翼靠近,让自己双眼中的崇敬好能被他看到。 “陆大哥,你真的很厉害,太了不起了。桃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的很感激你将我救出来。” “救你?” 苏桃红没有察觉到陆彦墨语气中的冷意,慢慢靠近他的手臂。当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人竟然是苏月白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憎恨。 “自从上次一别,桃红真的很想你。”苏桃红声音越发嗲,手臂几乎挂在了陆彦墨的身上。但想到他刚刚就是用这支手差点要了贾恩的命,又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苏桃红,我曾经说过,离我远一点。” “陆大哥。” 苏桃红娇嗔了声,泫然若泣道:“我知道都是因为姐姐,你才对我这样冷淡的。她一直在你面前诋毁,让你误会我。我对你的一颗真心,难道你也感受不到吗?就算你要杀了贾老爷,我已然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说到这儿,她的脸一红,扭捏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苏桃红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可是在男人如寒星般的眼神下,不由自主的说:“你带了很多人,要杀掉……贾老爷。” “很好。”陆彦墨轻轻将怀中的小女人贴近直接的胸口,一手猛地扼住苏桃红的脖子。 苏桃红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就听到他如恶魔一样的声音:“记好了,今天发生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我娘子。从此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不准出现,不准靠近。我念在你姓苏的份上,先饶你一命。若有下次,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九十六章 苏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他要杀了她! 她真的会死! 苏桃红的心里第一次清晰的闪过这个念头,她的呼吸急促,双目圆睁,脸上泛着一种不正常的嫣、红。 直到陆彦墨松开手臂,苏桃红跌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她没有死? “就暂且放过你这一回。”陆彦墨说。 他转身一走,苏桃红连滚带爬的躲到墙根下,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什么荣华富贵,她再也不敢想了。 仅有一墙之隔的别苑里传来铁器刮擦声,以及分不清男男女女的惨叫声。 苏桃红捂紧耳朵,直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她面前。 “你知道他是谁。”那人说。 苏桃红抬起头,看到一双腥红如恶鬼一样的眸子。 她凄厉的大喊一声,没命的逃。 声音的主人如恶鬼一样追着她,并伸手拽住她的长发,用力一扯。 苏桃红再一次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告诉我,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男人英俊的眉眼射入苏桃红的双眸,她嘶哑着嗓音:“陆彦墨,他叫陆彦墨。” “陆彦墨。”男人低喃着这个名字。“从今天起,这就是我的仇人了。” 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这是一个偏僻的角落,也无人守着,竟没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没被抓捕的漏网之鱼。 苏桃红下意识追上他的脚步,急切的问:“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他低低笑了声:“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李培!李培!” 苏桃红疯狂的呼唤着这个名字,然而已经无人会理会她。 这一夜,贾恩别苑燃起大火。 火光冲天,甚至连青沙镇的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团火焰。 天亮后,有消息传来,说贾恩犯了重罪,昨夜已被下狱。而他的家眷仆从,也都跟着纷纷被抓起来。 “这得多大的罪啊。” “听说贾老爷身上的案子不少,涉及太多人命。” “难怪啊,这也算老天有眼。” 有关此案的猜测成了市井最热闹的话题。 而此刻,在话题中心的人物苏月白,在晨光的包围下,悠悠转醒。 记忆中最后残留的是充满腐殖质的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气息,闯入鼻腔。包裹着她的泥土伴随着搜寻的脚步簌簌落下,一度让她认为这里将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可这一觉她睡的香极了。梦境中没有幽深的密、林,空气中飘荡着的浓稠的米香。 苏月白在饥饿的呼唤下醒来,阳光如蜂蜜一样流淌,她的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小甜饼的做法。 “醒了?” 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苏月白偏了偏头,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 “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嘶哑难听,紧接着肩膀的抽痛也让她眉心一皱。 陆彦墨忙扶着她的肩膀,“小心着些,你的伤还没好。” 苏月白这才看清楚了,这个温暖的房间正是属于她的闺房。 “我昨夜……”她的记忆断了片,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晕厥前,她仿佛看到一双幽深的凤眸。 是陆彦墨来救她了吗? “我昨夜悄悄潜伏上山,正见到一伙侍卫在追查什么人,于是我就找到了你。”陆彦墨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了:“你倒是聪明,竟能想到躲在那种地方。” 苏月白的神智这才清醒了些,伸手推了推他。 “我都要饿死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陆彦墨翻身跳下地,苏月白才注意到他一身齐整,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还以为陆彦墨昨夜是在这儿睡下的。 米粥用炭炉温着,汁水已粘稠,喝一口下去,仿佛连喉咙里都要挂满甜香。 苏月白从没觉得一碗粥还能这样好喝,她贪婪的伸出舌头,似乎要连碗底也舔干净。 陆彦墨好笑的拦了下,“锅里还有。” 两碗粥下肚,饥肠辘辘的感觉终于得以缓解,苏月白也觉得人有了力气。 “你不知道,昨夜为了让那群侍卫放下戒心,我都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吃相豪放,举止粗鲁的疯婆子。” “不是昨夜。”陆彦墨不知从哪儿端了一碗药,用汤匙轻轻搅着。“你已经昏迷了两日。” “什么?!”苏月白差点跳起来,“我的货还没交呢!” “可真是睡糊涂了,你的货早就交了。” 苏月白又回忆了下,才敲着脑袋,懊恼道:“我这什么记性啊。” “别想了,快把药喝了。” 漆黑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儿,伴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将苏月白腹中涌动的馋虫都给吓死了。 “商量下,咱能不喝吗?”这一碗下去,她怕是要死翘翘。 “不喝也行,在床上躺几个月就能痊愈。” 陆彦墨的威胁十分有效,苏月白拿起药碗,喊着:“放开我能行!”一股脑就灌了进去。 霎时间,苦的,臭的,口腔中甚至还回荡着一种古怪的香,舌根泛苦且酸。 天啊,这究竟是什么魔鬼味道。 怕是喝下去,张开眼都能看到奈何桥了。 苏月白喝完后缩着脖子躺回了被子里,眼泪汪汪的拽着棉被,“感觉魂都要飞了。” 呜呜呜,太难喝了。 陆彦墨眼中闪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往她嘴里塞了一粒糖。 最普通的梨子糖,价格也不贵,除了淡淡的甜味,也吃不出什么。 “说什么梨子糖,可一点梨子的味道都没有。” 女子含含糊糊的说,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委屈。 陆彦墨将她的额发拨了拨,又摸了摸热度,才松了口气。 那日她回来后就开始发热,整整烧了一整日温度才下去。陆彦墨夜里寸步不离守着,唯恐自己一个疏忽,她这脑子就要烧坏了。 “你难道不知,梨子糖叫这个名字,可是因为形似梨子,和味道毫无关系。” 原来是个不符合广告宣传的产品啊。 苏月白在心里感慨,用力吸了吸糖果的味道,小声说:“等市场上有梨子卖,我一定要做一次真真正正的梨子糖。” 陆彦墨给她掖好被角,含笑的说:“好,都依你。” 第九十七章 养伤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发觉,她这次受伤后,全家老少都把她当濒危物种看。 陆彦墨也就罢了,连二驴都是。 有次进来给她送水喝,眼巴巴盯着她看,等她喝完,又细心的给她掖被子。甚至还摸了摸她的脑袋,感慨一番:“娘亲,你以后不要让大家担心了。你看,受伤了还要吃药药,多难受呀。” 弄的苏月白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眼,好险要因为一口水送命。 这炕实在是硬,铺了几层褥子也不见得有床舒服。 每到这个时候,苏月白就无比想念她公寓中那张花了高价买的大床,以及同样昂贵的床垫。 在床上又躺了几天后,浑身的苏月白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是伤了肩膀,又不是腿,没必要一直躺着吧。 陆彦墨端了碗药进来,便见炕上有个像毛毛虫一样从被子里磨磨蹭蹭要爬出来的人。 “又不安分了?”按着她的后背,顺势将人重新填进被子,这一手他做的熟练极了。“再忍耐几天,等伤好了就可以出门了。” 这让苏月白感觉自己是解锁了熊孩子基因,不然为什么陆彦墨哄人的架势怎么这样足。 因还在养伤,苏月白也没梳洗,长发只随意编成条长辫子搭在肩头。 原身的发质真是不错,又黑又亮,似一匹华贵黑色锦缎。 折腾了半天,略显暴躁,有几撮堆叠在她的耳边额头,毛绒绒的,像只刚出壳的雏鸡。 陆彦墨看了眼,目光也愈发柔和。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揉了揉。 苏月白扁嘴,“我感觉你在骗我。”她又不是二驴,不需要被人哄了。 “郎中也说等你康复就可以外出。”他摊开手,一副我没说谎的模样。 苏月白哼哼唧唧的往被子里钻,一脸不开心:“什么郎中,是庸医。” 像个孩子似的,陆彦墨心想。 要是那位‘郎中’知道你这样腹诽她,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养着不好吗?什么都不用做,连饭菜都有人喂到嘴边。” 苏月白清咳了声,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两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开心。你总要哄我,当我是二驴啊。” 陆彦墨轻笑,拽过攒盒拿了一捧瓜子给她剥壳。 “二驴不用哄,他听话。” 言下之意是她还没有二驴听话?哎哟,气到叉腰。 “我这几天没去铺子里,辛香坊的生意可还好?” “有元宝在,你担心什么?”陆彦墨眸光微闪,笑着递给她几颗瓜子仁。 “这倒是。”苏月白深以为然的点头,将瓜子仁嚼了嚼,催促他多剥一点。“元宝在,我是真的省心了。地里有芳兰姐和刘仁照料,小日子美滋滋,就等着数钱啦。” “连瓜子都有人亲自给剥壳,可不是美滋滋。” “嘻嘻,这倒是哦。” 说话间,二驴从外面跑进来。 “娘亲,送给你。” 苏月白一看,竟是一只唧唧叫着的小鸡崽。 “这哪儿来的?” “夫子给的。说是让我们学习孝道,了解做父母的不易。” “你们夫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也不枉她当初花了不少钱把二驴塞进去。 私塾唉,比村里那个破烂的学堂不知道好多少倍。苏月白第一次见到那位夫子,就颇有好感。对方虽其貌不扬,但周身气质清朗,二驴若跟着他学习,他日也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这几日的功课做得如何?” 二驴偷偷看了陆彦墨一眼,说:“夫子最近还夸我了。” “咦?我家二驴棒棒的,快给娘说说,夫子怎么夸你的。” 二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夫子是怎么说的:“夫子就说……我很威武……射箭的架势很好……唔……如果准头再好一点就更棒了。” 我儿……威武? 苏月白嘴角抽搐了下,决定收回对陈夫子的好感。 二驴这么一个玲珑似仙童一样的小人儿,怎么能和威武扯上关系呢。 “你们开了射箭课?” “夫子讲君子需通六艺,如今我们还小,只需稍稍了解一点射艺便足够了。” 这陈夫子果真有趣。所谓君子六艺,可是贵族们必修的项目,穷苦人家的小孩为了温饱已十分艰难,哪有闲工夫学习那么多的技艺。何况,六艺在科考时也非必考项目。 苏月白不由瞟了眼正低头剥瓜子的男人,私塾是陆彦墨推荐的,陈夫子也是他引荐,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轻咳了声,摸了摸二驴的小脑袋瓜。 “那就好好学习,夫子教导你们不容易,一定要尊敬夫子好吗?” “娘亲,二驴都知道的。” “养小鸡的事可以问娘,也可以问你爹,问元宝哥哥也都成,不要自己瞎弄。” 二驴点点头,说:“夫子说了,小鸡也是一条生命。虽然日后难以避免被下锅的命运,但可以在这短暂的生命中,让它过得不那么凄惨。” 苏月白:“……”陈夫子果真是人才。 二驴抱着小鸡崽出了屋,苏月白一头栽到枕头上,感慨:“一转眼二驴都这样懂事了,可他娘却天天赖被窝。” 一会功夫陆彦墨已经剥了一把瓜子仁,挑眉睇了她一眼,一股脑塞进她嘴里。 “不要想着出门,郎中说你伤了气血,这时候受不得风。” 苏月白捂着脸,狠劲嚼着瓜子仁。等都吞下去后,嘤嘤嘤几声:“不出门也好,我都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都要臭了。” “又胡说。”陆彦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又非炎炎夏日,天气还这样凉爽,哪里就臭了。” “郎中难道没有说过,身上的伤口要是沾了脏东西,会不会发炎。”苏月白期待的看着他。 陆彦墨眯着眸子,轻笑了声:“你若实在想洗澡,也不是不行。” 见苏月白露出一脸期待,才慢条斯理的说:“你若实在想洗澡,为夫可以代劳。正好厨房还烧着或,为夫这就去给你烧水。” “等等!”苏月白以病中垂死惊坐起的姿态跳起,飞快扯着他的袖口,“爹!你是我亲爹!就饶我这一回,求你了。” 陆彦墨瞟了她一眼,将人送回被子,摸了摸她的一头乱毛。 “乖。” 苏月白:“……”嘤嘤嘤,悲惨的一匹哟。 第九十八章 失火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等到苏月白的伤口开始结痂,外面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 二驴怕热,早早就换上薄薄的夏衫,在院子里陪小鸡玩。 哦,他给小鸡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威武大将军。 对此,苏月白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只怀疑的看着陆彦墨。 都说贱名好养活,但给自己儿子起名叫二驴,这位也是个狠人。 田里的辣椒已经熟了一茬又一茬。 让陆彦墨帮忙找的房子,也已经赁下了,里面是新加盖的烤房,用来烘烤辣椒。 随着辣椒的产量增加,新鲜的辣椒没有保鲜技术,太容易坏掉。所以,都是等成色泛红后,拿去烤房烘烤。而新鲜的辣椒,稳定供应给两家酒楼,也都在辛香坊贩卖。 芳兰姐甚至还发现了一种比较不辣,但个头比较大的一个品种。 趁着陆彦墨不在家,她偷偷尝了一口,觉得这个拿来单独做菜倒也不错。 可惜她现在不能出门,不然非得和王掌柜商量下,给十里香增加一道新菜。而她自己嘛,也可以借着菜谱赚点零花钱。 陆彦墨现在允许她下地,但行动范围只限她家院子,连门都不许出。 苏月白每天望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只能望洋兴叹。 “想出去?” 这日,陆彦墨从外面回来,将买来的饭菜摆在小炕桌上,顺口问了句。 “想!特别想!” 苏月白连连点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我可以出门吗?” “我明日要进城送辣椒,可以带你去逛逛。” “真的?”苏月白有点小惊喜,不敢相信陆彦墨竟真的答应了。 “骗你做什么。”贾恩已经被押往京中受审,城中已无人再谈论贾恩家事。既然事情已了结,自然可以带她进城去。 苏月白开心的欢呼,高兴的像个孩子。 “可真是太好了。我要进城去,我要吃好吃的,我要买新衣服!” 陆彦墨失笑:“说的好像我是少了你的吃穿似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苏月白的进城之旅因为当夜的一场意外,泡汤了。 自从苏月白卖辣椒赚了钱以后,村里的人看着都眼红。 陈大婶一家被贾夫人收买,悄悄偷了苏月白的辣椒,却没办法种出来。但此事知之甚少,大家都只知道陈家小子要放火烧辣椒田,这才被抓走。 随着辣椒的销售火爆,临近的几个城市也有人抛出橄榄枝,想从苏月白这里**辣椒。但因为她还在养伤,这件事就被陆彦墨给拒了,说是等过段时日再来谈。 有人等待时机,也有人认为苏月白拿乔想趁机提价,就动了心思。 辣椒价高,可他们手里连一根都没有。从辛香坊直接购买的话,放在店里做成菜,菜肴的价格会更高。而且附近除了青沙镇聚集了这么多富户,其他城镇的富人都是寥寥数人。 提价不可行,倒不如去十里香和珍香阁吃。 如此一来,许多酒楼的生意受到影响,纷纷恨上了苏月白。 既然有辣椒为什么不卖给他们! 一个小女子,怎么能有这么多心眼。 因此,便有人悄悄找了村民。 有陈大婶一家被赶出村子一事,不少人就算有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财帛动人心,比起被赶出村子,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似乎更令人心动。 这夜,有人带了火油来,沿着田地一圈倾倒。 哗啦一把火丢下去,嗖的一下,大火冲天。 村民以为陈家人被赶出去后,就可以高枕无忧,这几天巡察辣椒田也懈怠了。 没想到火势迅猛,再加上一些辣椒苗已到了最后成熟期,叶子变得干脆,果实也缺少水分。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浓烟滚滚。 不少人刚要靠近,就被熏了趔趄。 有人提着水桶,也被熏得掉泪。 “快救火!快啊!” “不行了,这烟气有毒啊!” “让开,我来!” 一桶水下去,俨然是杯水车薪。小火苗被扑灭,但很快又在旁边火焰的勾缠下,迅速燃烧。 农户吧嗒吧嗒的掉泪,气得直拍大腿。 “造孽啊!造孽啊!我是招谁惹谁了,非要烧我的地!” 陆家小院的大门被拍的砰砰作响。 “月白妹子!快起来,你家的田被烧了!” 苏月白从梦中惊起,掀开被子要跳下炕,就被陆彦墨拦了下。 这几天为了照顾他,他便睡在炕的另一头。 “天凉,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 说着,就随意披了件外衫出门。 陆彦墨边走边系衣带,很快就来到着火的辣椒田。 此时火势已经达到顶峰,热力的烘烤下,谁也不敢靠近。更可怕的是,火势蔓延,甚至隐隐有朝着隔壁燃烧的趋势。 “先救火!” “陆小哥,这烟气太呛了,大家根本靠近不了啊。” “没办法靠近,就站在这里泼!有一点水是一点,总不能等好好的田就这样烧光了。” “哎呀,我们可真是笨。” “快去提水!” 一时间,有去提水的,有去跑回家找水桶的,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 帮不上忙的人也纷纷从家门走出来,看到燃烧的辣椒田,表情晦暗不明。 有人忍不住小声说:“你说这陆家发财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这才降了灾祸。” “一个女人做生意,本来就不应该。” “我看啊,辣椒这东西就不是个什么好的。红彤彤的不说,还呛人,说不定有毒哩。” “也不知道贵人们是如何想的,怎么偏生叫她赚了银子。” “你们少说两句,都一个村子的。” “你家赚了银子当然厉害了,还不许我们说几句了?” 女人们嘴碎,随意说几句。前头男人们忙着救火,可扑救了大半个晚上,最后也没把一亩地给救回来。 看着烧得面目全非的辣椒田,杨大叔气得直哭。 “这可怎么办,我还要拿着这钱给婆娘买药。丢了辣椒,我拿什么赔啊。” “杨大叔,快别哭了。苏家妹子心善,没事的。” “就是,她那么有钱,让你赔算什么。” 陆彦墨站在人群中,听着你一言我一语,沉默半晌,抹了抹脸上的黑灰。 苏月白说得对,是该搬家了。 第九十九章 心里难过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一回来,苏月白便冲到他面前,急急问:“怎么样了?” 苏月白知道赚钱难,可也没料到她赚钱的营生做得好,奈何一路上坎坷多波折。 “先听我说。”陆彦墨按住她乱摆的手臂,将人带到炕上坐下。“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两侧的辣椒田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只有挨近火势的苗被热力烤着,有些打蔫。” “这就好,这就好。”苏月白喃喃道。“辣椒培育太难了,这几亩地我都让人小心照料,精心伺候着。要真的被毁了,差不多就是在要我的命啊。” 苏月白以前不在乎钱,可也知道没钱寸步难行。尤其在这个高危的古代社会,没有钱的贫苦百姓,简直像把自己的命摆在别人面前。 “那块田的火势太大,救不回来了。” 苏月白一怔,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她不该哭的,虽然田会被烧毁了,可火势也控制住了。她该想一点别的,或者找一点什么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可泪珠扑簌簌地从她眼里滚落,收都收不住。 越是告诉自己不该委屈,不要去哭,眼泪就掉的越快。 陆彦墨垂眸,看到苏月白正低着头,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传来细微的抽泣声。他皱了皱眉,心里除了烦躁,还有一抽一抽的疼。 说到底还是他不对,他早就该劝她搬离这里。也是他没有将火扑灭,没有把辣椒田救下。更是他说话不经思考,弄哭她。 “别哭了。”他说,袖子轻轻擦着她的眼角,不厌其烦的擦掉她眼里止不住涌出来的泪水。 苏月白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哭泣,她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孩子,想要向大人哭诉。 没有缘由的纵火,烧毁了她的辣椒田,也烧掉了她的梦想。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扑入他的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肢,嚎啕大哭。 陆彦墨怔了下,而后轻轻一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像哄一个小婴儿似的贴着她的耳缘柔声的说着话。 苏月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她就是要哭。 她哭的实在太凄惨了,甚至吵醒了隔壁睡着的二驴。 小人儿只穿了件肚、兜,还有一条苏月白用自己拙劣手工缝出来的小短裤。脸上懵懵的,满是睡意,便努力往炕上爬,去看苏月白的眼泪。 “娘亲,不要哭,二驴给你亲亲。” 可她只是哭,连头都不抬。 二驴没有办法,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 陆彦墨摸了摸他的脸蛋,哄他去睡,“你娘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你回去睡,这里有爹在。” 二驴“哦”声跑回房间,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只是这次,他往陆彦墨手里塞了一粒糖。 这是苏月白从青沙镇有名的糕饼铺子买来的,因价格高昂,一度成为孩子们心中最神圣的零食。小小一包的价钱,就能买普通人家半年的口粮。即便是苏月白,也觉得这糖太过奢侈。 二驴舍不得吃,自买回来后,就一直省着。所以吃到现在,竟还有一粒。 “给娘吃。这糖好吃,嘴巴甜了,心里就不难过了。” 他说完,还极为顺手的拍了拍苏月白的发顶。这些日子,家里的两个男人,都喜欢这种方式来安抚她。 苏月白觉得自己现在受不住委屈,也是被他们给宠坏了。 哭着哭着,就被陆彦墨拉开,嘴里塞了粒糖。 糖很甜,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果香。 这种糖做法极难,就算苏月白想仿制,也没那个技术。 她抿着糖,通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瞅着人。再硬的心肠,在她面前也撑不过一秒。 陆彦墨轻叹声,摸了摸她发红的脸。 “莫哭了,嗯?” “又没哭,就是委屈。” “好好好,咱们不委屈。时候不早了,先睡,一切事都能明日再说。” 苏月白又不要睡,她嘴里还含着糖,担心会长蛀牙。 可陆彦墨态度强硬,不许她再下地,气得苏月白直蹬腿。 好在哭的太久也累,加上每日喝的药里似乎是加了安神的成分,她总觉得觉不够睡。这会儿被安抚了下,很快就垂着眼皮,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怀里的人儿睡了,陆彦墨却了无睡意。 他抚着她因受伤瘦了不少的脸颊,眸中闪动着眸中情绪。 女子瘦弱的甚至有些硌人的肩膀抵着他的胸口,透着一股暖。 陆彦墨不由低笑了声,将她脸上糊着的头发拨开,移到一边,这才伸手挥灭了烛。 苏月白这一夜睡的不大安稳,因情绪激动,夜里还发了会热。 陆彦墨这段时日处理她身上突发的小状况已经得心应手,也不用郎中,便让她身上的热度降下。 等苏月白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她的身体沉甸甸的,额角也闷闷的疼。眼皮肿的厉害,睁开的时候也只能露出一条细细的缝儿。 完蛋了,她现在肯定丑的惊人。 早知这样,她就不该哭的。苏月白捂着脸,自暴自弃的想。 陆彦墨进来给她倒水洗脸,好似没看到她那两个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摸了摸她的脸,又沾水给她洗脸。 假如他后来没有拿给她一条浸了冷水的毛巾让她敷眼睛,苏月白还以为他是瞎了所以才看不到她这幅尊容。 不管如何,苏月白这折腾下来,身心俱疲。竟也没心思去管辣椒田如何,只问了几句,就让元宝去处理。 后来,她还感叹:“这世上,总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发生。” 苏月白也是怪自己,明知道这一村子的人是什么德行,便都以为人人如芳兰姐一样良善。他们也不想想,假如辣椒真的种的好,到时候全村脱贫指日可待。 只能看到眼前蝇头小利,根本不考虑长远,难怪背靠大树,也一直这样穷困。 见人赚了银子,就总想着办法让这人过得不好,这不是仇富又是什么? 气得低骂:“就该穷的一辈子吃不上饭才好。” 骂人又觉得自己不地道,哼哼唧唧的辩解:“我是心里不痛快,又不是故意咒他们。” 第一百章 无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等苏月白情绪稳定下来,陆彦墨就提出搬家事宜。 苏月白也不想在这里继续住了,今天有人烧她的田,明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搬了也好,只是还没看好宅子。”她撑着手臂便要起身,又被陆彦墨推了回去。 “你在家里待着,宅子的事情我托人去找。” 苏月白瞟了他一眼,告诉他一定要看好价钱。 “要是准备搬去城里,可小心不要给人骗了。我听元宝说城里房价高,总有人用假房契骗人银两。” 苏月白说的这个骗术,在青沙镇偶有发生。 因为青沙镇的经济发展迅速,也是不少富商的后花园,导致城里的房价十分惊人,和京城都可比拟。不少人想要搬进城里住,便去找掮客。掮客有真有假,要是不了解这之中门道的,就被骗了。 这群假掮客,常常用较为低廉的价格将房屋卖掉。等买家拿着房契准备搬进房子,却发现这房是有主的,他手里那张契约根本就是一张废纸。 不过自从新任县令到任,这种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但偶尔也有铤而走险的,苏月白实在是担心被骗,毕竟他们虽赚了点小钱,也实在算不上富户。 “要不就去找牙行吧。”她咬了咬牙说。 牙行算正规组织,相当于中介。要说合买卖,就要从中抽成。 不少人为了省下那一笔中介费,就直接越过牙行,联络掮客。 “此事有我在,你就安心吧。” 苏月白总觉得自己的担心很有道理,陆彦墨办事妥当,可为人不是很圆滑。让他去买宅子,多少有些不放心。 陆彦墨看出她眼中的担忧故意不说,揉了揉她的发顶,“若真的被骗了,你就把我带到东市去拿去换钱。” 苏月白听了好笑,伸手拨开他的手掌:“你是摸上瘾了不成?好好的头发,被你弄得毛躁躁。我要真的把你拿去卖,何必送到东市去。” 她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故意说:“这等姿色……” 最后是陆彦墨撑不住,一张脸红了又红,把苏月白逗得笑个不停。 他们这边笑闹,杨大叔找上门来。 昨夜被烧掉的田是他负责照顾,事前已经签订了协议,在他看顾期间,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都要由他一力承担。 杨大叔本来也没抱期待,可经不住周围人游说,这才怀抱希望登门。 他们说的不错,陆家如今有钱,难道还差那一点半点的? 想到这儿,胸膛也挺起,人也精神了许多。 苏月白起先还不知道杨大叔的来意,仍旧拿了好茶招待。可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眉心一皱,问道:“杨大叔的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杨大叔心里暗骂,差点跳起来说。他心想:你是不是个傻子,我都说了这样明白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装糊涂!难怪人家都说有钱会变坏,前人诚不欺我。 眼珠子一转,长辈的架子也跟着端起来。 “小陆媳妇儿,你和小陆都是外来户,在咱们村这些年也不容易。大家肯租给你地是情分,别的可万万不敢要了。” 苏月白这下才听懂了,原来这位是不想赔偿,便借着这个来压自己。 朝杨大叔笑了笑,一手抵着脸侧,笑问:“杨大叔是来送赔偿金的吧?巧了,元宝也在,我让他过来算算。” 杨大叔老脸一拉,气道:“小陆媳妇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那么有钱,怎么和我计较这三瓜两枣的。是不是看我们年纪大了,又想欺负人。” “我还要问问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年轻,还打算欺负我。我找你照料田地时,早已签订好协议,那么也都答应,摁了手印的。现在竟反悔,还要倒打一耙。杨大叔,事儿可不是怎么做的,您这不地道啊。” 杨大叔手一摊,一脸无赖样:“你看怎么办,我没钱,我不赔。” 苏月白听他絮絮叨叨始终维持着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你有钱,凭什么和我要钱,我不赔。 这不就是我弱我有理嘛,这村子里的人还真是擅长道德绑架。 幸好嘛,她这个人脸皮厚,也不在乎这些。 “我给你们的工钱,已高出市价五成,还有奖金可拿。当初你要来我这里做工,我也是看你为人老实,这才应下。现在你照顾田地不利,不赔偿损失也就罢了,还要从我这里讨要工钱。不管拿到那儿说,都没有这种道理。” 杨大叔瞪着眼睛,一拍桌子直接站起来朝她吼道:“你个小贱人……” “干什么!”原来元宝听到里面吵闹,直接冲进来。 他是个半大的孩子,和苏月白一般高,杨大叔自然不怕他。 指着苏月白骂了半天,各种难听的话,实在不堪入耳。 苏月白慢条斯理的饮茶,当杨大叔是个耍把戏的。 后来杨大叔见戏演不下去,竟伸手要来打人。 苏月白这才抬眸不轻不重的瞥了他一眼后,说:“你信不信你今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你在牢里待一辈子。” 她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契约上白字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现在他不想赔偿,竟然还想打他,把人送到县衙里,一告一个准。 “你,你可不要吓我。” 苏月白看他强弩之末,挥挥手让元宝送客。 等人走后,才靠着椅背,长叹了声。 她刚才是强撑着,这家里只剩下她和元宝两个人,要是杨大叔真的发难,他们又能顶什么事。只怕到时候真的要被打一顿,肯定凄惨。 难怪古有‘孟母三迁’,实在是这居住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太大了。 和这伙人住下去,她这个世俗的人,说不定要变得庸俗且粗糙。 不行不行,小仙女怎么能像个糙娘们呢。 元宝将大门狠狠关上,忿忿不平道:“夫人,这人就是个无赖。当初见他一家人都要指望他赚钱,老妻还要吃药,咱们可怜他,才让他来做工。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他也是认了,现在竟这样嘴脸。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昨天别的田没有遭殃,是他们还在巡察,就他惫懒,回家睡觉了。” 第一百零一章 搬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回来,知道杨大叔上门的事后,转身就出了门。 再回来,对苏月白说:“已经解决了。” 苏月白也不关心他是怎么做的,但后来杨家派人送了银子,求他们把状子撤了。 损失的辣椒不是小数目,苏月白是按照合同上写得让杨大叔赔偿。但他非常不要赔,还要讹苏月白一笔。倒好像她找人看地,是做错了一样。 苏月白可不想惯坏这些人,所以杨大叔这一次也不打算姑息。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陆彦墨竟直接把人送到了县衙去。 这下可热闹了。杨家人想要到她面前闹,陆彦墨直接放话,说一旦有人过来骚扰,杨大叔肯定要判的更重。 百姓们不懂律法,更怕上衙门。 所以杨家踟躇了几天,这才按头道歉。 苏月白也没给杨家好脸色,收了赔偿的银子。 至于杨家会怎么想,其他村民心里又是什么想法,她是一概不关心。 她一个女人做生意已是不易,还有人想要吸她的血,凭什么! 事实证明,她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杀鸡儆猴的办法虽不得不为之,但实在让不少人放下心中不情愿的想法。 不过,这个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陆彦墨是个标准的行动派,只要有需要,就立即去做。 这一点,苏月白自愧弗如。 她是标准的理想派,想法在大脑中徜徉,但要实行的话,需要被现实逼迫着,勉勉强强执行。 苏月白常常在陆彦墨身上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气质,他做事有条理,看似急躁,又不缺乏规范。 总觉得在那里见过类似的人。直到她回忆起来,她曾某个军队拍摄宣传照的时候,那些军人给她的感觉,如同陆彦墨一般。 这个想法刚出现,她便好笑的摇头。 这里和现代可不同,不存在什么退伍的说法。假如参军,那就是一辈子的事。除非是年纪大,或是在战场上有损伤,不然不得无故脱队。而且军人在民间一些人眼里,也并非正义一面。 就如她听到一些愚人口口声声说:“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苦,百姓赚不得钱,就和西北军有关。天天要打外敌,劳民伤财……” 可见在这些人眼里,军队就不该存在。能用一个公主和亲解决的事,那就不算大事。 苏月白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她不是政治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想要赚钱的小女人。 未来如何,她没办法预见。但在有限的人生里,她希望能用尽努力,让家人过得更好。 在苏月白思考着如何将村里的这些辣椒田收回,陆彦墨已经着手准备搬家的事。 “宅子买下了?”她有些惊讶,没料到陆彦墨的行动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这才几天啊,可真是飞一般的速度。 在古代买房,又不像现代。老百姓没事是不会随意买卖房子的。没有过多的房源,只能按照需求,去找人查找合适的房子。这种事也不是短短几日都能办成的,何况苏月白当初对于居住环境还是有一定要求。 “恰好有合适的房子。” 陆彦墨又解释,他去看了几家,都不太合适。正准备离开,就有人告知他有一家急切的要卖房子,而且价格不高。 苏月白皱眉,十分担忧:“你不是被人给哄了吧?” 陆彦墨瞥了她一眼,挑眉:“你就这么不信我?已在衙门过了户。” 苏月白拿过房契看了看,惊讶的瞠大双眸:“这房子你花多少钱买的?” 陆彦墨说了个价钱,苏月白更吃惊了。 这是青沙镇中非常好的地段了,不仅安静,且离商圈也近。平常采买很便捷,而且环境清幽,是难得的宜居之地。 这样的价格,就是十倍也拿不下来,怎么让陆彦墨遇到这种好事? “房子的前主人你也认识。” “我?” “贾恩。” 提到贾恩,苏月白打了个冷颤。 那日濒死的感觉历历在目,她如何敢忘怀。要不是陆彦墨来的及时,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 “他好端端的卖什么房子。” “听说是他投机取巧,被人给告了。衙门一查,竟然牵扯出了不少陈年旧案。现在贾恩下了狱,那些和他一起做了恶事的奴仆也都被关进去。贾府没人,这房子就闲置了,被衙门没收,就拿出来贱卖筹集款项,抚慰贾恩案中的受害者。” 苏月白听完,还是一脸茫然。 这个大概就和法院拍卖一些涉案房源有关,虽然价格偶尔有低廉,可后续的麻烦也不少。有的房子死过人,还有的房子涉及财产纠纷,一时半会没法过户。总之,便宜是好,但也不好占。 陆彦墨给她解释:“这种房子,一旦上市就会被大户抢先买下。等在手里再搁置几年,案件的影响过去后,就能卖个高价。恰好我有一个熟人,在这方面有门路,知道我要买宅子,就把消息告诉我。” 苏月白懂了,这就是熟人好办事啊。 陆彦墨是第一个知道有宅子便宜卖的人,拿着钱直接买,就没其他人什么事。 “咱们还真幸运。” 搬家的事自然有陆彦墨操持,苏月白除了站在一旁指点江山外,毫无用武之地。 甚至于,还被嫌弃站着碍事。 收拾了两天,林林总总也不少东西。 不过有些是破烂货,苏月白也不打算带回去。让芳兰姐带走了些,剩下的就摆在门前,谁要想要拿去就是了。 最后,除了她添置了一些物件,全部家什装起来,也不过一辆马车。 连棉被,都是陆彦墨让人新买的。 苏月白嘴上说着败家,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有新棉被谁,谁不乐意。家里的棉被年头久了,都有些发硬发黄,根本不暖和了。 就这样的棉被,拿到当铺,竟也值钱。 可见在这当下,百姓的日子多苦。 苏月白叹着气,等到了新宅子,立即化为惊喜。 “这房子真的是咱们了?” 比起贾恩别苑,这宅子有些狭窄。可相比陆家小院,绝对是一幢豪宅。 第一百零二章 新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据说这宅子是贾恩曾经的一个外室所住,他下狱的时候这地方才被查出来。 院子不算大,只有两进。 但前主人将这里拾掇的整整齐齐,颇为雅致。细看下,还有几分江南小城的旖旎柔美。 二驴一进宅子,就奔着院里那口大缸去了。漆黑的大缸,透着一种古拙。天气已然转暖,院中又密不透风,缸里的荷花也才刚刚冒了尖尖角。几只灿金的锦鲤,在水中安详游曳。 他也顾不上手里抱着的威武大将军,指着几只锦鲤叽叽喳喳:“娘亲,快看有鱼啊。就是不太肥,肯定不好吃。” 苏月白听到前一句,还说这孩子幼稚可爱。听到下一句,差点喷饭。 她家二驴是没什么艺术细胞了,好好的鱼居然也能想到吃。 “你若想吃,让你爹买去。这里离西市不远,料想卖鱼的也有不少。” 二驴偷偷看了陆彦墨一眼,连忙摇头。 “吃菜很好,真的很好。” 这几日为了给苏月白补身子,陆彦墨便找人炖了汤给她,日日有要饮上一碗。 一个汤煲,可以出三碗。 苏月白得一碗,剩下两碗就是二驴和元宝的。 元宝在市井长大,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也就不挑。可二驴被苏月白养刁胃口,每日吃着汤水,觉得又腥气,又没味道。 至于吃肉?不,还是菜好吃。 苏月白看着二驴肥了一圈的小脸,点了点头。 天天吃肉容易引发胆固醇升高和肥胖等疾病。二驴虽然年纪小,正在长身体,但饮食也要讲究均衡。 陆彦墨将东西搬进屋里,母子倆已经蹲在院子里逗着威武大将军玩。 小鸡崽长得很快,每日用粟米菜叶喂着,偶尔还要吃些内脏和小鱼小虾,褪去绒毛,个头也大了一大圈。拿去学堂上,还真是应了这名字,威武极了。 “别看小小一只,倒也不怕人。”苏月白摸了摸毛绒绒的小脑袋,又点了点还软软的鸡冠。“等它长大了,就让它叫二驴起床。” 新家距离二驴的私塾比较近,出门再乘一段车就到了。 先前苏月白因辣椒田被人报复,每天都要担心二驴的安危,还让陆彦墨接送他上学。现在二驴住在城里,倒有几个可以一同相伴的同窗,她也可以放心了。 对于搬家,二驴虽喜悦,但也想念小溪。 “要是小溪也搬来就好了。” 苏月白已经有心将整个种植园挪到青沙镇附近的果子村的想法,这个村的面积不大,可田地肥沃,且百姓淳朴。她曾去过村子里采买过山货和花生,对这里的村民很有好感。 她将想法对陆彦墨说了,“咱们现在住在城里,天高皇帝远的。要是田里再出点什么事,一时间也难以赶去救援。” 陆彦墨瞟了她一眼,让苏月白有点莫名其妙。 “总觉得你的眼神怪怪的。”她狐疑道:“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陆彦墨倒也没直说,只让她去问元宝。 哪知道元宝一听此事,瞪着眼睛,激愤道:“那群人实在是太坏了!他们见夫人赚了银子,就开始绞尽脑汁,想从中捞钱。咱们经常用的那几家骡马车,也都提了价。还说,让夫人将收成分三成给全村人,才肯让咱们的辣椒运出去。” 苏月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玩意儿? 原来这件事是发生在杨大叔照料的辣椒田被烧之后。 村民撺掇他来找苏月白‘商量’,将赔偿的事解决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声,凭什么让苏月白用咱们村的地白白赚钱,她该给大家伙分银子才行。 结果一呼百应,在场的大部分人竟都赞同坐地起价。 苏月白那时病中,陆彦墨全权代理。对要挟他们的车队,不予录用。而村民不许他们的货物出村,陆彦墨干脆找来自己的一帮兄弟,亲自押车。 村民想要钱不假,可看着这些一个个膀大腰圆,目露凶光的大汉也发怵。虽然有人小声说,难道他们还敢伤人不成。可眼看着一个个手中都拿着兵器,谁敢上前试探。 何况陆彦墨也说了,他们敢拦他们的车,他立马让衙门过来抓人。 紧接着,杨大叔上陆家讨要银钱无果。因为拒不赔偿直接闹上公堂,被关押进县衙大牢的事情传开后,这伙人总算老实了。 民不与官斗,没事谁乐意去大牢里待着。 因为不想让苏月白担心,陆彦墨这才把事情瞒下。后来又忙和新宅的事情,一时间竟也给忘记了。 听完这些,苏月白已是双目茫然。 那些辣椒还种在村子里,她却不敢继续发展规模了。 头痛不已的苏月白忍不住对元宝感慨:“看来我当初的选择还是正确的,这群人就是刁民。” “老爷已安排人抓紧将成熟的辣椒采摘,剩下的则请人看管起来。村里那些农户,直接让他们拿了银子滚蛋。” 元宝说到这儿,又想起来一件事。 “村长托我对夫人说一句对不住了。” 苏月白明白赵山也没有办法,在租赁田地的时候,村长已经帮了大忙。但他毕竟还是牛头村的村长,得为村民着想。于他来说,他们一家人终究还是外来户。哪怕落户到村里,也是不一样的。 正巧陆彦墨在附近酒家订的暖屋酒已经送到,一家人出去吃饭。苏月白落后一步,看着陆彦墨宽厚的背脊,目光中露出几缕深思。 陆彦墨直接让官府处置杨大叔,逼迫杨家上门道歉赔款。在应对村民蛮横这件事上,他找了自己的江湖朋友,同时以衙门做威慑。 她养伤期间,除了杨家一事,不曾有任何一件事烦到她头上。不过这件事也促成他们全家搬到城里来,倒也不一定算是坏事。 可是从种种事件显示,陆彦墨和原身以为的憨直男人差太多了。不仅如此,在购买宅院上,他看似马虎实则心细。苏月白的脚步不由放缓,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着陆彦墨的一举一动,身姿体态。 第一百零三章 怀疑身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在想什么?”陆彦墨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身问。 他最近已习惯时时刻在苏月白身边,简直如雷达一样,感知她的一举一动。 苏月白在男人俊朗的眉眼上停顿片刻,咧嘴一笑:“饿了呀。” 可心里,却有点沉甸甸。 这样一个有实力有智慧,甚至连样貌都不似凡人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山野村夫? 可原身的记忆杂乱且无序,根本就不靠谱。想用这个来判断陆彦墨的过去,无异于白日做梦。 不过介于陆彦墨还不是她的枕边人,苏月白决定暂且将此事压下,等日后有机会再做探察。 事情到了这一步,苏月白心有不甘。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胃口的,竟然还给她玩谍影重重。 假如陆彦墨身份简单,她倒也不介意和他谈一场穿越时空的恋爱。唉,可惜这个人身份有异,可惜了呀。明明长得颜好条正,勾的她特别想睡一睡。 陆彦墨发觉,他娘子今日用饭时神不守舍,连一向不爱吃的野菜炒鹅蛋也吃了不少。 饭后,他询问元宝,便以为苏月白的异常是因为村民刁难车队的事。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不要担心。” 苏月白也不好对他直白,说自己担心的不是这个。便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幸好你安排了人守着,否则我真的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陆彦墨道:“烧毁耕田事情不小,我已经将此案报告给县尊,请他派人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苏月白心里倒不乐观,在这个缺少有效刑侦手段的当下,要想抓到一个纵火的嫌疑人,可没有那样容易。 陆彦墨看破不说破,又与她闲话家常,聊了下新家的布置。 这座宅院原本是贾恩给外室置办的,他们一家人住下还需要再布置下。 不过苏月白现在顾不上,只说去铺子里再添置些摆件家具的。 这宅子被没收时一定很紧急,才会落下这么多的家具。 苏月白看过,都是很好的木料。陆彦墨以这个价格拿下,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但同时,她心中也有已有另一个想法。 苏月白怀疑陆彦墨身份异常,那这宅院是不是也是他用了手段才拿下? 越是想,思维就越忍不住发散。到后来,实在控制不住了。 看来陆彦墨应该不可能是什么金盆洗手的金牌杀手,没有哪个杀手肯和衙门合作的。难道是赏金猎人?她非常认真的思考。 夜里睡觉又成了麻烦。 先前为了照顾苏月白的身体,她一直和陆彦墨睡在同一间屋子里。那是她还受着伤,又一直在喝药,夜里倒头就睡,一梦到天明,哪管炕上睡的还有谁。 可现在搬了新家,屋子里没有炕,只有一张看着宽大舒适的架子床。 放下垂幔,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难免令人心猿意马。 苏月白正在泡脚,脸颊因热度变得红扑扑。 陆彦墨端了碟点心进来,另一只手则又是一碗汤。 苏月白对于他觉得煲汤滋补这件事是非常不赞同的,今天她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腰,都粗了一圈。甚至于,连游泳圈都有冒出来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她的完美身材是真的要毁了。 “我已经好了,不用再喝了吧。”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妄图引起他的同情。 陆彦墨实在铁石心肠,平静的将那碗料头丰富,但缺少盐巴佐味的鸽子汤塞到她手里。 苏月白捧着汤,觉得自己像在喝一碗穿肠毒药。一碗下去,就能看到天堂。 忍痛一口闷,被烫到不说,泪花也在眼眶中涌动。 唉,好惨。 陆彦墨挑眉睨了她一眼,嘴角带笑:“喝的这样急,想必是很喜欢了。等明日,我再让人给你煲。” “不不不,不用了。”苏月白敬畏的看着白瓷空碗,咽了咽口水。“再喝下去,我真的要升仙了。你看我每日赖在床上,也不走动,对身体也不好。不如明日,你陪我一起去辛香坊看看?” 苏月白没敢盼望陆彦墨答应,但心里幻想一下还是可以的。 谁想到,他竟满口应下,让苏月白直呼见鬼。 吃了点心,又漱了口,紧张万分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苏月白往里面挪了挪,庆幸床上摆着两床棉被。不然的话,她恐怕就逃不过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陆彦墨什么都没说,吹熄烛火后,翻身上床竟很快睡去。 速度之快,让苏月白一时间怀疑其自己的魅力来。明明在陆家小院的时候,有人天天惦记着登堂入室。难道是距离产生美?在一铺炕待久了,美就没了? 不敢想不敢想……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苏月白还想着院子大了,她可以考虑做做运动。她可是瑜伽高手,可是到了这里,做瑜伽的时间都没有。 唉,得抓紧时间减肥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已是天明。 晨起有雾,二驴已吃了早餐去上学了,而元宝也早早去了铺子。 留下的人,只有苏月白和陆彦墨。 “我又起晚了。”懊恼的敲了敲头,苏月白感觉自己是一天比一天惫懒。 “你还伤着,多睡一会儿无妨。” 出门时,陆彦墨非要她加一件披风。苏月白无奈,只能将扣子扣好,暗道大家都穿了夏衫,怎么就她春秋装。 幸好因今天下雾,天气比较冷,她的着装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其实你下次可以给我拿件褙子。” “哪件?” “就绣了腊梅那件。” “搬家的时候不小心被弄坏了,一会儿去买件新的。” “那也成。” 苏月白给二驴和陆彦墨添置了不少衣裳,她自己的衣裙已轻便为主,不少衣裳都是原身留下的。那件腊梅的褙子,她很喜欢。因上面的绣花精巧,透着一股活泼。 说着话,便进了市集。 迎面遇到几名做武者打扮的男女。 其中一名年方二八的少女,一见到陆彦墨,双眼一亮,哒哒的就跑过来。 苏月白心想:还真像一只跳脱的小鹿。 但前提下,这只懵懂追逐爱情的小鹿不是奔着她的男人来,那就更好了。 第一百零四章 宫中来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大哥!”少女激动的像要扑过来。 但陆彦墨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站在了苏月白身后。 直面少女的恋慕,苏月白表示自己有点承受不来。 随后,陆彦墨就给她介绍这几个人曾是一起押镖的同伴,言下之意并不熟悉。因为他连名字都没有介绍,就说自己还有事做,牵着她的手便往辛香坊的方向走。 苏月白只能在匆忙间,给了几个人一个友好的眼神。 辛香坊的生意很好,元宝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苏月白很欣慰,总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夫人,你来了。” 苏月白颔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店内的一名客人身上。 这人的穿着打扮与寻常人无异,可身上的气质又不像是个普通人。要说的话,倒是与一面之缘的那位县尊有些相似。 莫非,是官府的人? 苏月白也不敢认,就只当作没看到,慢慢收回视线。 可如芒在背的感觉愈发清晰,要不是苏月白定力十足,极有可能选择转身就跑。 唉,心累累呀。您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您这样盯着我,我也很为难的。 大概是苏月白在心里的祷告终于实现了,那名疑似官员的人,叫住了她:“陆夫人。” 咦咦咦?不是苏老板? 同样都是‘陆夫人’,李云云的声音就透着一种让人厌恶的恶心粘腻。而这位大叔嘛,风淡云清,让苏月白感觉自己都跟着高贵起来。 “您是?” 男人朝她拱了拱手,“有事与陆夫人商量,还请找个适宜谈话的地方。” 附近就是裕翔茶楼,干脆就约在这儿。 陆彦墨随行,且坐陪。 一盏清茶下肚,对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陆夫人发现辣椒一事,已在京城引起不小的关注。只是辣椒价格高昂,长此以往必要成为他人手中揽财的武器。” 苏月白挑眉,不动声色的问:“那大人以为如何?” 男人略感讶异,没料到苏月白竟一眼看穿他的身份。他不由将目光放在陆彦墨身上,但见他正认真的剥着瓜子仁。随后又很自然的将瓜子仁放在他夫人手里,等待她吃下去。 突然有点没眼看了。男人心中长长一叹,果然一别经年,大家都变了。 “此次来,我是受了朝廷的嘱托,想要从陆夫人这里学习辣椒种植技术。” 苏月白并不意外对方的要求,事实上随着时间推移,一些敏锐的商人早就发现了辣椒的重要性。齐陌白从京城送过信笺,告知她此时除了她手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地方听说有出现辣椒这种作物。 辣椒不仅在京城掀起一波购买狂潮,甚至于往来京城的外地客商,以及胡人商贩都对这种商品非常感兴趣。他在信中还说,辣椒在苦寒之地一定会非常受欢迎。可惜辣椒种植面积少,产量稀缺,无法扩张市场。 现在种植辣椒的人只有她,其他地方的人想要吃辣椒,只能从青沙镇引进,所以价格自然虚高。一旦种植面积扩大,辣椒自然会大幅降价。 苏月白从没想过辣椒种植的办法能够藏一辈子,她不是一名专业的农业人才。她能发现的问题,迟早有一天擅长农业的人同样也会注意到。一旦所有人都开始种植辣椒,她这个第一发现人就没有用处了。 假如她不是被贾恩绑架后受伤,已经开始思考辣椒经济的下一步运作。她没兴趣等到有人发现辣椒如何种植,扩大辣椒产量后再与对方哄抬价格,比拼压缩成本,赚着微薄的利润。 因此,苏月白在听到这位从京城来的官员提出这个要求,并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情绪。 这些不过都是市场规律,是必定会发生的未来,苏月白倒也觉得并没什么。 任何事物只要发掘出经济价值,传播的速度就会成倍增长。齐陌白将辣椒带到京城,也是基于这个目的。物以稀为贵,但这个辣椒从本质上并不该成为一种昂贵的商品。如果能够在全国推广种植,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冬日里,吃上一点辣椒,身体就暖了。远在边关的将士们,若吃一些辣椒暖了身子,冬天也不用穿着薄薄的单衣,抵御外敌。 只是陆彦墨在听到男人这么说时似乎有些不满,紧迫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蕴含着令人畏惧的压力。 男人苦笑了下,趁着苏月白没注意的时候,朝陆彦墨的拱了拱手。 “陆夫人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辣椒价格不降,陆夫人就面临着无尽的威胁。只要你将辣椒种植办法交给朝廷,朝廷不仅会给夫人嘉奖,还会对夫人进行保护,不会让人来打扰您的生活。如此,您觉得如何?” 苏月白曾听人说,说楚帝是个抠门的皇帝,不仅将国库看的严严实实的,对任何一项款项都要认真核对。有人说,倘若楚帝没有当皇帝,更适合待在户部。 楚帝最爱做的事就是抄家,因为抄家赚钱啊。可惜乱臣贼子总有诛完的一天,楚帝就盯上了民间的商人。 她这是被吃大户了?苏月白也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她还惜命。何况,她早已有将辣椒种植的技术传播出去。倒不如趁着朝廷来讨要,为自己挣一份功劳。 眼珠子一转,面向男子时,便是一派温柔小意:“大人说笑了。辣椒一事本就该献给朝廷,只因我只是一介小民,哪有办法得见天颜。大人来的也正好,倒也免了我的烦忧。” “夫人实在深明大义。” “辣椒除了可以食用,更是一味对身体有好处的药材,具有温中散寒,下气消食的功效。主治胃寒气滞,脘腹胀痛,呕吐,泻痢,风湿痛,冻疮。我会书写一份辣椒种植纲要,以及辣椒药用技法。到时候大人进京时,请一并带去。” 说到这儿,苏月白腼腆一笑:“假如辣椒的种植能够扩大,还请送给边疆将士们一些。小女子听说边疆苦寒,每年都有人因为寒冻去世。小女子也不能为这个世道做些什么,只能尽些微薄之力。” 男人一愣,起身对苏月白长长一躬:“夫人高义!” 第一百零五章 烦恼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送走了这位谢大人,苏月白逛街的兴致不减。 倒是陆彦墨踟躇,似有话要对她讲。 苏月白在布行里买了几块不错的料子,转过身就见他皱眉。 “怎么了?” “你真的愿意将辣椒种植技术交给朝廷。”陆彦墨认真看着她,顺手接过布匹。 “我又不是天下第一智者,辣椒是我发现的不假,但有人能发现是如何种植。现在交给朝廷,能博一分好不说,对咱们日后也有助力。”苏月白拍了拍他的手臂,笑了:“我和谢大人说了,我对陛下的书法作品仰慕已久,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求陛下赐下一块题字匾额。” 陆彦墨的表情有些扭曲,抽搐着嘴角问:“你真的觉得陛下的字写得好?” 苏月白回忆了一下民间传播的所谓楚帝御笔,点了点头:“比我的强。” 陆彦墨沉默了半晌,无奈一叹:“那也成。” 苏月白不懂书法,也看不懂其中好坏。可听陆彦墨的意思,他好像有些瞧不起楚帝的笔墨? 呀呀呀,感觉孩儿他爹的身份更加神秘了。 逛了布行,苏月白打道去了辛香坊附近的一家裁缝铺。她刚来的时候不懂,直接去店里买成衣,不仅价格高昂不说,尺寸也有些不合适。 如陆彦墨,他身材好,但因为习武,在手臂肩膀经常需要活动的地方需要放量。而二驴是个幼童,袖子也不宜做的太长。她受现代思维限制,可是让那家布行的老板大赚一笔。 “我想要在裙衫上绣点花样,不知道哪家的绣娘好。” 裁缝铺老板告知自家就有绣娘,让苏月白开心不已,回程的路上脚步都轻快了。 “明日,你陪我去果子村看一看吧,我想考虑下,要不要在果子村种几亩辣椒。虽然以后辣椒的价格受到调控,会降价。但在今年内,我还可以靠着辣椒小赚一笔。” 苏月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和陆彦墨商量着。 “我明日去租一辆牛车,马车太颠簸。” 苏月白自然没有异议,回到房间换了身儿轻便的衣裙就去书房准备给谢大人的种植事项。 她的字不大好看,还得交给陆彦墨誊写一遍。 从上次偶然见过陆彦墨的字迹,苏月白就对陆彦墨的身份有了怀疑。一个普通小山村的猎户,见多识广还可以说他以前曾混过江湖。可识文断字,用见识广做托辞就有些牵强。 越了解就发现他这个人藏的越深,目前她所了解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苏月白有些烦躁,笔尖在纸上胡乱挥舞,毛躁的劈了叉。 最后,干脆将笔一甩,靠着椅子发呆。 二驴放学回来,她还是对着一张白纸。 索性晚饭也不张罗,叫元宝出去买,这才重新在纸上写写画画。 陆彦墨进门来,见她忙碌,到嘴边的话也被吞了回去。 吃了晚饭,苏月白又在书房忙到夜深,这才强撑着困倦的身体洗漱。一头栽进松软的被褥里沉沉睡去,自然也没注意到男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翌日一早,天晴。 陆彦墨已经找好了一辆牛车,车驾很新,拉车的是一头强壮,但性情温顺的公牛。 好在车厢能遮风挡雨,让苏月白还聊以安慰。 以前她进城时坐的是辆马车,车很旧,又没顶棚。一群人相互依偎,一阵风来齐齐打着摆子。要是偶尔坐车的人少,那真的是冷风吹,泪眼朦胧。 果子村,一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庄。 苏月白来过几次,觉得这里像极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村里的人大多不做农事,而已伺候花草药材为生。 不少村民都识的几个字,算是附近的进步农村了。 买地的过程比苏月白想象中的要顺利,三言两语就谈妥了。 因还有时间,村长建议她可以去附近转转,说是春日好,山上的风景更好。 苏月白谢过村长好意,就和陆彦墨上山去。 “仿佛是同一座山脉,可风景竟没有半点相似。” 随后陆彦墨就给她将,说下洼村和果子村并非在同一处山脉上。 果子村地下没有温泉,冬日也冷。作为猎户,他也曾走到过这里,倒是不曾见过一株辣椒。 “这么说来我当初能发现辣椒可真是老天恩赐。”苏月白拍拍脸,感觉福运加身,整个人都是美美的。 “我家娘子最是幸运。”陆彦墨柔声道。 苏月白脸一红,忙移开视线。 真是的,多看他一眼,就感觉这个人浑身都像在发光一样。说真的,他们刚认识那会儿,这个人有闪闪发光吗? 记忆里倒是没有,那个时候他对‘苏月白’唯恐不及,甚至打算分开。哎呀,还是她魅力非凡嘛。 可惜,男神再好,也有坑啊。 陆彦墨不解她的心情刚刚还好,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低落了。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女人的心情如六月的天,让人琢磨不透? 气温已进入五月,天光明媚。 苏月白忙的很,差点连端阳节都给错过。 本地没有屈原,也有端阳节的习俗。毕竟历史学家也无法肯定,端阳节习俗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显然,这个节日初期并非为了纪念屈原。 端阳节要吃角黍,束五彩绳,挂菖蒲。 苏月白不善女红,这些都得买来。倒是角黍,也就是粽子,她还有发言权。不过再有两日就是端阳节了,有得抓紧时间准备才行。 不然错过了,不仅二驴要闹,她心里也不忍啊。 上巳节时,她就已经错过,这次绝对得陪着自家小包子过一个节才行。 “小心!” 想太多,脚底不稳,差点栽进一棵树里去。 树木枝杈锋利,要是扎到脸上,那绝对是灾难。 苏月白借着陆彦墨的手臂站直,到过谢后,下意识看向这株有一人多高的树木。树木不算强劲,树枝下场,柱状紧致而细直。 在树杈尖端,开着一簇簇的小花。淡绿色的小花朝着天微笑,有的枝杈上已经有成熟的淡绿色果实。 苏月白瞠大眼睛,猛地扑上前,捏了一颗果实在鼻间仔细的嗅闻。 这…… 第一百零六章 麻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麻椒,属花椒种,芸香科。 味道比花椒更为刺激,口味浓烈,是川菜等菜系中必不可少的调料。 苏月白嗜辣,更喜欢川菜,所以对味道浓烈的麻椒颇有好感。 最爱椒麻鸡,料一定要下的足足的。吃一口,鸡肉的软糯,搭配着咸香口感,于舌尖上微微的酥、麻淡淡的辣汇聚成一种奇妙的滋味在口腔中猛然爆裂开。 等到夏日来一碟椒麻鸡,配米饭也好,凉面也罢,但一定要有一份凉粉,浇足糖水。 想到这里,也不禁口舌生津,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一桌美味。 陆彦墨见她捧着一种不知名的果子目露呆色,心里一惊,脸色也有些发白。下意识将她手中的果子打掉,将人抱至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脸。 “娘子?苏月白!” 苏月白被他拍的脸疼,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些天都伺候我,终于决定要报复回来了对吧。” 哪知陆彦墨松了口气,忽然将她捞进怀里牢牢抱紧,颤抖的说:“我还以为你中了毒。” 没听错的话,他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哽咽? 苏月白来不及多想,就好笑的问他:“中什么毒啊,我不过是看到麻椒罢了。” “双目呆滞,我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不是中毒又是什么?”陆彦墨斥责道:“多大个人了,看到什么东西都要摸一摸,你知道这林子里有多危险吗?我曾见过山上的野猴咬了一口这果子,浑身颤抖,双目泛泪,显然这野果的毒性极强。” 苏月白听着听着,眼角弯起,嘴角抽搐,终于狂笑。 “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猴子可不是中毒,是被麻到了。” 天知道这个味道有多刺激,可不像辣椒能直接食用。也不知道那猴子嘴巴是多馋,竟一把丢进嘴里去。苏月白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都觉得浑身苏爽。 陆彦墨这时也回过神,眉心皱紧。 “你的意思是这果子没毒,可吃?” 他发现苏月白的表情和上次发现辣椒时一模一样,这让他有些疑惑。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娘子,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当然啊。”苏月白拍手,将他领到麻椒树前。“这可是一个好东西。辣椒咱们种不了多少,倒是可以靠这个发家了。咱们快点回去和村长打听一下,包下这座山要多少钱。” 刚刚她看过,发现这一整个山头都长满了麻椒树。可想而知,这些年麻椒在这里落地生根发芽,才能蓬勃发展。此地人不知道这种香料可吃,于是又便宜她了。 苏月白想一想,就忍不住在心中狂笑,眼中透露出财迷的光芒。 陆彦墨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倒是被他捉住了。就是他娘子又发现了一个新物种,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赚钱了。 不过有一点陆彦墨没有想到的是,苏月白这一次不打算将麻椒摘下大范围贩卖了。她手里有辣椒,也知道不少复合香料的配方,倒是可以用麻椒调配一下调料贩卖。 目前这只是一个想法,还有待实践。苏月白可不想等麻椒拿出去哄抢一空,又给她招来麻烦。 辣椒容易种植,但麻椒树可没那么容易。 她要是真的把麻椒拿出去,恐怕朝廷都要派人过来挖树。 辣椒是她决定推广种植的,可麻椒嘛…… 朝廷要真的来要,和抢有什么区别? 对待赚钱这种事上,她小气着呢。 出乎意料的是,村长竟意外的好说话。 言说那片荒山没有价值,她要租下可能会赔钱。 等苏月白确定后,又以一个极为低廉的价格,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总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那片山上的麻……是叫麻椒对吧?他们不认识,只当是野草。也许过几年,有人在山上开垦荒地,一把火就给烧了。你现在租下,免它们受火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肩膀推了推他:“你说话怎么头头是道的,像个老学究。” 陆彦墨挑眉,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就许你促狭,不许我能言善道?” “哎哟,你还来劲了。”格格笑了阵,苏月白又转到正事上来。“别说,这位村长对咱们还真是百般照顾。” 第二日,苏月白带了中人来签约,才知道村长不是对她有好感,而是对她相公。 原来两年前陆彦墨曾偶然路过果子村,帮他们击毙了一只冬眠出来觅食的灰熊,救下村里的几个孩童,还因此受了伤。村长感激又无门,没想到两年后他们过来租地租山头,终于等到机会了。 “没想到我相公还是一个英雄。” 陆彦墨往日也不是被人称赞过,这会儿听苏月白说,脸忍不住红,脚底也有些虚软。 她双眸含水,盈盈美目望来时,他连话都不会讲了。 一旁正在将契纸收拾好的村长一抬头看到小两口,偷偷笑了笑。 哎呀,年纪大了,就羡慕这些小年轻们。成婚多年了,还能这样甜蜜,可真好啊。 回到家,苏月白风风火火就开始写计较。 同时,也没忘记将要写给谢大人的种植计划做好,找陆彦墨誊抄。 “你这样交给他,他也不敢嫌弃。”陆彦墨吐着言不由衷的话,手已经拉过一张整洁的纸准备书写。 苏月白瞪着他,“这份种植计划是要送到京城,没准陛下还要亲自过目的。我的字那样丑,到时候拿到万人面前展览,丢脸死了。日后他们一想起,脑海中肯定不是那个会种辣椒的女人,而是那个字丑到不堪入目的农妇。” “好好好,我写给你。” 苏月白这才满意的点头,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惹来男人无奈一瞥。 看了会儿,她忽然纳闷。 怎么记得陆彦墨的字迹不是这样?这一笔一划的,写得规整,可字迹透着股女气。 “写得如何?”他问。 “好是好,就是……” “这一笔簪花小楷与你极为相衬,想必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你是不通文墨的农妇,而会盛赞你心有丘壑。”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 陆彦墨看着女人捧着脸假模假样的谦虚,忍不住低头笑了。 他的娘子,看似聪明,在细节上又有点蠢笨,瞧着可爱死了。 第一百零七章 苏式椒麻鸡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第二天一早,苏月白从炕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准备早餐,给二驴和元宝塞了钱让他们去街上吃。又拽着陆彦墨,赶快去果子村。 “好像你不去树就要跑了。”陆彦墨打趣,动作却没有放缓,很快就套好了车。 昨日回来,他们俩去了东市卖牲口的地方,买了头骡子回来。车是苏月白在当铺淘的,以一个不错的价格拿下。这车以后只用来送货,也不需要多么舒适,能省则省嘛。 果子村的荒山上,一丛丛的麻椒迎着天际,放肆的绽放。 有向阳地方的麻椒树,早早成熟,结下丰满的果实。 没有经过烘制的麻椒,并没有让人迷醉的香味,用手指轻搓表面的油囊,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柑橘香气。倘若用牙齿咬开,那一股熟悉的酥、麻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炸开,令人刺激的同时余味悠长。 苏月白打算今天将这些成熟的麻椒采下,先拿回去炮制,看看能够做出什么成品。和辣椒不同,对于麻椒的风味她并不保证多数人可以接受。 麻椒树有尖刺,采摘时尤为小心划破手指。不仅如此,还要注意不要捏坏麻椒表面的油囊,以免在后续制作时破坏其风味。 一株不到一人高的小树,扯下来的花椒装了一篓。 漫山遍野的的麻椒树竟有五百株不止,对苏月白来说,这实在是一种意外之喜。 她在采麻椒的时候,陆彦墨利用空荡,还捉了一只野鸡。 苏月白立即想到椒麻鸡的滋味,决定给大家好好露一手。 野鸡滋味比普通家鸡要浓烈,烹饪时也要更加注意。 看着一粒粒绿色的果实,陆彦墨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这些是可以吃的。 “你就瞧好吧。”苏月白自信满满的说。 回到家,她即可把灶火升起,上面的铁锅立即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她这便将炉灶里的薪柴取出来,只剩下几根冒着火星。锅里温度下降,维持着微温的状态,这时加入麻椒,便可以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这种方式比较费力,但适合少量烘干。如果大量制作,辣椒烘房也可以用来烘干麻椒。 因铁锅呈圆形,不同地方温度不同。为了让麻椒受热均匀,需要人为进行翻炒。 这可是一个技术活,不仅要小心不要弄破油囊,还要保证麻椒充分受热。 随着麻椒中的水份一点点被烘干,紧实的果实啵的一声张开了口。里面黑色的籽实被一点点吐出,剩下的果皮随着温度继续升高一点点萎缩、收紧。 这时,厨房里弥漫出了令人精神一震的香气。 拿一把麻椒在手里轻轻搓一搓,那种令人愉悦的香气便弥漫开来。原本清新的柑橘香,在经过转化后,又增添了厚重的木质香气,与肉类搭配,绝对是天作之合。 与花椒不同,麻椒出现的历史要较为晚一些,因生长海拔限制,哪怕在现代,也并非每个地区都适合种植。 苏月白能发现漫山的麻椒绝对是上天的恩赐。因此地不产花椒,因此没人注意到这些似乎是小橘子树的灌木上竟是难得的珍宝。 麻椒与她在市集上买来的花椒一同入臼,被石杵怼成细腻的粉末。与盐巴拌匀,细致的涂抹在野鸡肉的表面,等待时间来进行下一次改变。 正好二驴放学归来,好奇的拿起手指沾了一点偷偷尝。 一吃,一个喷嚏打出来,吐着舌头满屋乱蹦。 “娘啊……舌头,舌头木了。” 苏月白忙不迭给他拿水漱口,看他这倒霉的样子,好笑道:“看你以后还馋不馋了。” 二驴急急摇头,耷拉着舌头,“娘,舌头还难受。” 苏月白给他检查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余味还要停留一段时间才会散去,先忍忍。” 二驴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和辣椒一点都不同。辣椒香香的,虽然吃着嘴里像着火,可喝了冷水就会没事。可这个不一样啊,感觉自己像死了。” “呸呸呸!乱说。一会儿娘要做秘制椒麻鸡,还要不要吃?” 二驴的嘴里还是酥、麻的感觉,毅然决然的摇头。 “那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苏月白在心里小声说:臭小子,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苏月白做的椒麻鸡和传统做法不太一样,而是杂糅了她曾吃过的全国各地椒麻鸡之后,自创的一种。 将腌渍好的整鸡下锅与香料同煮,等到彻底熟透后,再将鸡肉拿出来等放凉后扯成细丝。这个步骤,她就交给陆彦墨来做。他今天没有进山,正好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在陆彦墨处理鸡肉时,她就架锅烧温油熬麻椒油。将处理好的鸡肉丝与青红辣椒丝搬运,又在表面撒上干辣椒段,这时将过滤掉麻椒粒的热油直接倒在佐料上。刹那间,麻香四溢,一道苏式椒麻鸡就做好了。 开饭时,二驴扭捏的看着白瓷盆里香气四溢的椒麻鸡犹豫不决。 苏月白先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味。 鸡肉已经将汤底的味道都吸了进去,鸡肉的每一丝纤维都饱含着麻、辣、鲜、香、甘五种味道,组合在一起,无异于是对味蕾的一场狂怒洗礼。 在处理鸡肉时,她加入了今天顺路在山间采到的几枚酸橘,没想到味道出色的好。肉质经过酸性无知分解,在煮制的过程中不仅肌理会变得更加松散,同时也更容易入味。就连野鸡肉中夹杂的一丝草腥,也都被消散干净,只剩肉的韧。 可以说,今天这道椒麻鸡是异常成功,甚至优于她前世做的任何一次。 苏月白将这个归功于她亲自采摘烘干的麻椒,这个品种的确比她前世尝过的任何一种麻椒风味都要好。 果子村发现的品种,有花椒的香,有兼顾麻椒的麻,同时芳香挥发的时间较长。 大概是东海国特有的品种,生来就是要被摘下来吃的。 苏月白满足的抿着嘴角,任由诱人的滋味在口腔中回荡。 贪吃的表情,令其他没有吃过麻椒的几人,都露出了蠢蠢欲动表情。 第一百零八章 新商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在厨房中做椒麻鸡的时候,那扑鼻而来的香气就已经令人垂涎三尺。 连自制力过人的陆彦墨,都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何况是两个孩子。 二驴说好了不吃,可实在馋。扒饭的时候,眼珠子一个劲儿往鸡肉上瞟。他知道娘亲最宠他了,看他这样馋,肯定会给他吃。 然而任凭他眼神示意,苏月白就像没看见一样,一人吃的欢快。可怜二驴馋的口水飞流三千尺,愣是一个眼神儿都没等到。眼看鸡肉越来越少,他终于着急了。 “娘,我后悔了,就给我吃一口吧。” 苏月白早就知道二驴是个‘重口味’的小孩,他对任何食物都极强的好奇心。嗜甜,同样也爱辣味。因为他年纪小,她不许他吃太咸的菜,他一碗粥就能吃掉两个咸鸭蛋。 椒麻鸡显然在他喜爱的食物列表内,这次可吃亏了吧? 二驴终于等来了他梦寐以求的椒麻鸡,同时获得了一个‘后母’的眼神。 苏月白用足以吓哭小孩的笑容对他说:“二驴呀,今天娘呢,就教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好看的食物未必好吃。而不好看,甚至闻起来刺鼻的食物味道也许会出乎意料的好。” 二驴似懂非懂,在小小的孩童眼里,第一个认识到什么是不以貌取人。 关于这一天的记忆,他只记得椒麻鸡真的太好吃了。就连夜里做梦,都是麻辣滋味,令他欲罢不能。 直到很久以后他长大,再也没人会叫他二驴这个名字,椒麻鸡依旧是他孩提时记忆中吃过的最重口味的菜肴。 收拾碗筷的活儿就交给孩子们去做,苏月白偷了个懒,坐在院子里和陆彦墨饮茶。 搬离牛头村,感觉空气也清新起来。再也不用担心坐在院子里时,篱笆墙上会有一个偷窥的脑袋探过来,也不用担心自己做了什么被人觊觎。 就如现在,品一盏香茗,感受一下平静的时光,真好。 苏月白咬了一口新做的枣糕,满口枣香的甜蜜,但口感却比不上她自己做的。 “这枣糕的味道不如我做的好。” 陆彦墨深以为然,“你还伤着,不要总劳累自己。” 苏月白朝着他抛了个媚眼,“心疼我呀?” 陆彦墨是个老实人,被撩拨一下,脸就红了。 他四下看看,偷偷点头。 苏月白觉得眼前这个大个子可爱极了,他究竟是如何将猛男系和萌系完美结合在一起的?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等到辣椒广泛种植,辛香坊的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现在发现了麻椒,我觉得可以做一点别的东西来卖。”苏月白甚至想到前世时一道‘网红’美食——花椒酱。 如果用她发现的麻椒来制作的话,风味一定会更加出色。 “你打算做什么?” 陆彦墨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会给苏月白最大的自由,对她的许多行动也表示也支持。这是一个不太像古人的男人,他甚至会给予苏月白尊重。 和将女人当作自己的附庸的自大狂比,陆彦墨绝对是人间珍宝。 苏月白忍不住偷偷看了看男人俊朗的侧脸,旋即捧着茶猛灌一口。 “麻椒可以做的东西太多了,但辛香坊的店面太小,有些施展不开。假如我自己开店,大家只会觉得好吃,并不会过问我用了什么佐料。” 不像她直接贩卖辣椒原料,这才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不然的话,她现在还在偷偷数钱呢。 至于麻椒,暂时先让她小赚一笔吧。 “我明日外出帮你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铺子。”陆彦墨看了她一眼,又说:“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休养,不要到处乱跑。” 苏月白还没将自己明天打算上山再摘一点麻椒回来的算说出来,就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 好嘛,休养就休养。 要是真的找到铺子,她今后要做的事可就多了。 怀抱着对新生意的美好期待,苏月白这一夜睡的很安稳。 但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陆彦墨,这一夜却不怎么好受。 软玉温香就在隔壁,他却要睡成一块石板,连翻身都不敢,着实憋屈。 一般男子在他这个年纪,早已儿女成群,可他只有二驴一个。这其中还是因为当年的误会,不然…… 陆彦墨回忆了下,对那日的记忆太过模糊,就这样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苏月白为了犒劳陆彦墨,亲自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送走一家人后,这才打着哈欠回去补觉。 受伤后她一直修养,不仅胖了,也能睡了。 一会儿醒来她得好好锻炼下。 陆彦墨既然答应了苏月白,就尽心帮她寻找铺子。 好地段的铺子总是不愁卖,更不会轻易转手。因此一旦有合适的铺子,必须尽快下手,不然转身就是别人的了。 陆彦墨还真有门路,循着记忆中的位置就找上门。 这是一家不错的铺子,以前是卖茶叶的。 生意嘛,只能说普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屹立不倒。不过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清楚,陆彦墨很明白因为什么。这铺子背后的主人是贾恩,他已被押解入京,铺子也就无人管理。 这铺子表面做茶叶,实则为贾恩的私盐做掩饰,就是个空壳。 陆彦墨经过铺子,直接去了县衙。 贾恩下狱后,他手下的资产都被县衙陆陆续续卖出去,给苦主们补偿。 只不过这些都是内部消息,刚好县令给陆彦墨个人情。 他进去不过一刻钟,等出来后手中已经多了一张房契。 距离十里香不远的这家茶叶行,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易主了。 这份房契肯定会令娘子开心的。 想到这儿,陆彦墨的脚步的轻快了许多。 然而,等他回到家中,在卧房里找到苏月白,却发现她在床上扭成了一个无怪的姿势。 正在进行瑜伽修习的苏月白没料到陆彦墨会这么快回来,差点被他吓到抽筋。 “回来啦。”她假装无事发生,迅速收回手脚。 陆彦墨也假装没有看到,默默将房契递过去。 “我已经看过铺子了,需要好好收拾下。” 第一百零九章 新铺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本原本还担心她要如何解释自己怪异的行动,结果直接被陆彦墨丢了一张房契来。 “这么好的地段你究竟怎么拿下的?”她纳闷的看着陆彦墨,满眼不解。 “这铺子是贾恩的。朝廷正在彻查贾恩一事,要拿下这铺子并费事。不过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恰好我在县衙有个熟人。” 熟人…… 苏月白在心里暗自腹诽道:你哪儿的熟人啊。 要是真的有熟人,当初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不过这话她也不会说出口,只是对陆彦墨的来历更加好奇。好似从刘猛那件事后,陆彦墨就变得有点不同了。 有好几次她都想问出口,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既然是茶叶铺子,就得好好改造下。”苏月白说着,颇有几分撸起袖子立马就开工的架势。 陆彦墨觉得好笑,也不阻拦,甚至苏月白在书房忙碌的时候,还贴心的奉上茶点。 弄的苏月白总觉得这人心里有什么阴谋,连干活都不踏实。 好在新铺子的事儿很快就让苏月白沉浸其中,捉起笔来,飞快的在纸张描画。 用毛笔作画她实在是不擅长,现在用的是自制的蘸水笔。 取一根筷子,将筷子一头削尖,再在尖头的斜面上用刀子刻出一条细细的凹槽,一根简易蘸水笔就成型了。 虽然没有十分好用,但对此苏月白已非常满意。不过这种方式不符合时人书写的习惯,而且耗损率也高,所以她才没有推广。现在用来在纸上绘画,倒是十分好用。 陆彦墨见她用一根竹筷在纸上绘制出细细的线条,看了又看。只觉得她那颗小脑袋瓜里,究竟都藏着什么奇思妙想,好像没什么事可以难得到她。 前世的苏月白是一位自由摄影师,常年在全球各处跑,会的东西实在繁杂。这一手绘画的本领,是受到好友熏陶,学了几笔。她在接不到摄影任务时,就会画一些插画给杂志投稿。 多年下来,画工虽然并不是特别精致,也积累了一些粉丝。 来到东海国,好久不画,生疏了许多。不过她只是绘制简单的室内设计图,也不需要多么精美的图画。 在她笔下,线条叠加,很快一家店铺的雏形渐渐出现在眼前。 大到整体装修,小到一个小摆件,都是她一手设计。 “店内的整体格局不需要改变,不过用做餐饮,厨房是一定要有的。我觉得二楼卖餐食,一楼卖一些酱料成品等,你觉得如何?” 苏月白给陆彦墨解释设计图的每一处,作为一个‘当地人’,他的意见非常重要。 “为什么不在一楼卖,或是两层楼都做餐饮?”餐饮这个词,陆彦墨是头一回听到,也觉得新鲜。 “如今已经租下这间铺子,先前的那家也只有几个月租约就要到期。早前只为了贩卖辣椒,倒也不需要太大的铺面。现在又做餐食,还要兼顾其他品类的需求,自然需要较大的位置。 辛香坊的品牌已经打开,城内不少人都是辛香坊的忠实粉丝。他们知道辣椒,却不一定知道麻椒,对麻椒做的食物也不一定会感兴趣。若是直接将餐食设在一楼,只为了购买辣椒的人,还需要上楼购买,无形中给一些不喜欢麻烦的人设置了障碍。” 陆彦墨听她解释,便明白过来。 “如此一来,想要吃东西的客人也不会被打扰,可以在二楼尽情的享受食物。” “对啊。”苏月白笑着点头,“这些就交给你啦。不过你找到负责装修的人,我可是要去监工的。” 店铺装修被提上日程,有陆彦墨找人,又有元宝包打听。 苏月白想把辛香坊打造成古代的网红店,所以在装修上一定要下一番功夫。前世那些讲究复古味道的网红店,在装修上许多都不伦不类,但也有借鉴的优点。 她将这些优点按照自己的想法进一步升华,就成了她心目中的理想店面。 首先,作为一家餐饮店,在卫生上是一定要做到优秀。他们是做餐饮的,并不需要给客人带来宾至如归的感觉,口感才是致胜法宝。当然,服务态度也一定要好。 其次,就是在桌椅摆设,以及所用的餐具和配餐上也要进行改良。 她的店铺必须要赶在辣椒种植方法被朝廷收用的消息传出去前装修好,否则辣椒价格一旦降下来,辛香坊的生意必将受到冲击。 这半年来,辛香坊已经在青沙镇打出旗号。她要抓住这短暂的时机,将新店的概念灌输给这些顾客。 苏月白再次忙碌起来,幸好店铺装修不需要她亲力亲为,只是每天去看看进程,再对一些细节部分进行督促。其余时间,就是往来于果子村与烘房。 店铺开业前,她必须制作出一些酱料供人购买。同时在餐食上,也要下一番功夫。 这几天正赶上端阳节至,苏月白忙得焦头烂额。 幸好家里人少,否则她包粽子都要包到手抽筋。 五彩绳也要亲自制作,市面上倒是有卖的。 只是她提到五彩绳,二驴露出一脸渴望。后来才知道,原身在当娘这几年里,可不曾给二驴买过。他看着别人家孩子有,自己眼馋。有一次偷偷捡了别人掉落的五彩绳,还被人当成偷儿。 二驴早已忘记那些苦难的过去,可苏月白听的眼泪汪汪,都快恨死原身了。 她家二驴可爱又懂事,原身究竟是怎样狠辣的心肠,才会忍心这么对待她。 虽然苏月白可以理解她一朝做了娘亲,实际没有准备好的心理。 可她对苏桃红都能那样好,为什么就不能对一个孩子宽容一点。 五彩绳是她亲自去布行买了顶好的丝线,沐浴更衣,焚香,忙碌了一整夜,才编制了几条。 并给以平结形式,而是用金刚结编制。不仅取吉祥如意,也有守护之意。 她既然已经寄身在这具身体内,自当负担起照顾二驴的责任,当一个好母亲。 原身犯下的错,她不能掩盖,但未来她会叫二驴过得更好。 第一百一十章 端阳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五彩绳也叫长命缕,用红绿黄白黑色粗丝线搓成彩色线绳,佩戴还在孩童手臂、颈项上,取长命的美好寓意。 古代缺医少药,幼儿极易夭折,长命缕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寄托着母亲美好的期待而诞生。 端阳节清晨,天还未亮,苏月白便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才迈了一步,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去哪儿?” “吵醒你啦。”苏月白朝陆彦墨摆摆手:“你继续睡,我去给二驴戴长命缕。” 哪知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的手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陆彦墨昨天一直陪着她,偶尔帮她递下剪刀,送上一枚精巧的银锁,自然也知道她给每个人都编了。 苏月白好笑的拍了他一下,嗔道:“你怎么还和孩子计较啊。” 陆彦墨很是厚脸皮的说:“没有爹,哪来的孩子。” 弄的苏月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拿出那条更适合年长男子的五彩绳。 “给你系在脚踝上吧。” 苏月白担心要是给他系在手腕上,作为一个大男人可要被人笑话的。 陆彦墨已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吧,手上就手上,反正被笑话的人也不是她。 终于安抚了家里这个‘大宝贝’,苏月白这才往二驴的屋子走。 按照习俗,在端阳节的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大人起床后第一件大事便是在熟睡中的孩子手腕、脚腕、脖子上拴五彩绳。系线的时候,孩子不能开口说话,以祈求辟邪去灾,祛病延年。 端阳节私塾是要停课放假的,二驴昨天都玩疯了,这会儿睡的昏天暗地,根本谈不上被吵醒。 小小的银锁缀在二驴的胸前,随着他轻柔的呼吸轻轻起伏。 苏月白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路上遇到早早起床的元宝,苏月白也没吝啬,甚至家中的小黄也都得了一条。 元宝看到小黄带着的长命缕下还缀着一块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它的名字,高兴的一早上笑容就落下。 苏月白心疼这孩子,难免多疼一些。 早餐她直接让元宝去外面买来,便进了厨房。 今天要做粽子,糯米是提前已经泡好的。 苏月白习惯在粽子里加入枧水,不仅会让糯米的口感更佳软糯,同时也会让粽子的颜色更佳透亮。 对于馅料的选择,她更趋于传统,选了红枣与赤小豆两种。 红枣的偏甜,赤小豆斑斓,都是很好的馅料。 等二驴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苏月白已经将粽子丢入锅中煮。 期间陆彦墨也过来帮忙,不过他笨手笨脚,做体力活还成,给二驴削个木剑也行,就这粽子包的不仅丑,馅儿都漏光了。 气得苏月白踹了他的小腿一下,把人赶去收拾院子了。 唉,现在宅子大了,就住他们四个人,打扫起来可真费事。 要不是现在太忙顾不上调、教下人,苏月白早就要去牙行逛一圈了。 倒是元宝,不仅细心,粽子包的也好,一个个精致小巧,比她的还要美观。 粽子要想好吃,除了在一开始下功夫,煮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二驴一直围着锅台转,眼巴巴盯着锅,就像吃一个。 “娘亲,角黍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啊。” 苏月白敲了他的小脑门一下,笑他贪吃。 “早着呢,得要两个时辰,中午就能吃了。” “啊呀,要这么久啊。”失落的小人儿一步三回头,实在笑死个人。 苏月白挥挥手,叫他和元宝一边玩去,这才开始准备午餐。 因吃过午饭后,要去外面看龙舟赛,所以得抓紧时间。 陆彦墨已经定了一间包厢,临水,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到时候还会有表演,热闹要一直持续到半夜。 比起新年来,端阳节竟更加隆重。 午餐是苏月白的拿手菜,又从珍香阁要了一道秘制扒鸡。 一家人吃的肚皮滚圆,粽子已经放凉。 剥开粽叶,露出透着淡绿的糯米和深色的枣子。咬一口,软糯弹牙,味道绝佳。 因糯米难以消化,苏月白只许二驴吃一个。剩下的就用木桶装好,放在水缸里。 一家人换了新衣裳,这才出了门。 外面热闹非凡,大人小孩全家上阵。 孩子们叫喳喳,有的被父母牵着,有的被父亲驮在脖子上。 远处,是附近的杂戏班子受了财主们委托,就在当街表演。 二驴看傀儡戏目不转睛,要不是被苏月白牵着,早就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 “我来。”陆彦墨伸出手把孩子托起,架在肩膀上。 二驴起先吓了一跳,随后适应了扶着父亲的手臂,瞪大眼睛看着匠人表演。 直到一出戏落幕,他依旧恋恋不舍。 “等娘亲不忙了,带你去春熙班。” 二驴一听,眼睛一亮,扯着她的袖子不放。“娘亲可是说真的?” “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到时候就给你和元宝放一天假,让你们看个过瘾。” 元宝没料到苏月白还会带上他,一时间又惊又喜。 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点空隙都不见。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出,到了他们预定的茶楼,龙舟赛已经开始了。 苏月白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龙舟赛,除了好奇,更多的则是惊讶。 “参加的队伍居然有这么多?” “岂止。”陆彦墨给她指着楼下穿梭的小贩,“这些是帮忙下注的。每年都有人做盘,赌哪支队伍赢。” “你觉得哪支胜算大?” 陆彦墨看了看,诚恳的建议:“周家的船队。” “咦?”苏月白觉得这个周家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周家是做漕运,虽然今年是第一次比赛,但手下人个顶个都是好手。不过,这些人水性极佳,但论划龙舟……” 苏月白懂了,周家人善水,可陆彦墨也不敢保证,这些人的龙舟划得如何。不过比起其他不知根底的队伍,这支龙舟队的赢面稍大一些。 “反正是讨个彩头,谁输输赢都没有关系。”苏月白笑着,让元宝招呼那个小伙过来,赌了周家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业在即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龙舟赛实在热闹,让苏月白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要被震聋掉。 龙舟上的汉子们光着膀子,腰间系着红绸,油亮亮的肌肉在阳光下闪动着健康的光泽。 也许,这才是隔壁那些夫人小姐们尖叫的原因。 咀嚼着茴香豆的苏月白不由将目光看向陆彦墨,自家男人倒也不差。 陆彦墨不明所以看过来,她已经收回了视线,只留给他一道优美的侧影。 当第一支队伍冲过红绳,龙舟赛的赢家出现了。 让苏月白意外的是,竟然真是周家。 周家夺冠,算一个大冷门。 苏月白听着左右交谈声,才知道原来许多人都不知道周家的背影。 于是,对陆彦墨又添几分疑惑。 这多人都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龙舟赛后,河上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有戏班子演一出欢喜剧。 京剧倒也罢了,东海本地的戏剧她根本听不懂。 陆彦墨见她无聊,便建议她上街去逛。 苏月白见外头日头还大,懒洋洋的摇头,又招呼小贩过来,要了几样小吃。 倒是二驴很有兴趣,扒在窗口兴致勃勃。好几次苏月白都要拽着他,免得他过于激动再掉进河里去。 不过陆彦墨倒是说:“河上有人巡察,若有人落水,也有人施救。” 苏月白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场大盛会,官府的行动力这么棒。 傍晚天色变暗,一家人才往外走。 城中有灯会,各色花灯齐聚一堂,争一方注目。 苏月白兴致盎然,和陆彦墨逛了许久。直到二驴喊困,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家。 买来的物件被随意放在一旁,大家都累了,随便洗涮就睡下了。 梦里,苏月白仿佛化作一条小鱼,悠哉悠哉的在河里摆动尾巴。 突然,一只手掬起一捧水。 苏月白在这人手里挣扎,引得那人笑个不停。 “你这小鱼,倒是有趣。个头小,炖煮不宜,做汤倒好。” 面前忽然多了一口大锅,已烧热。 眼见自己就要被下锅油炸,苏月白睁大眼睛,吓醒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困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难怪会做梦。 又感觉身上沉重,偏头一看,原来是睡在外侧的陆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条粗壮的手臂大剌剌横在她胸口,压得人要喘不过气来。 好了,破案了。 这才是她做噩梦的罪魁祸首。 被苏月白掀飞手臂时,陆彦墨睡眼惺忪,凤眸中满是茫然,长发披散,还有一绺翘在发顶,透着一股呆气。 在陆家小院时,他们分房睡,苏月白也不知道陆彦墨有什么睡癖。后来她受伤,陆彦墨一直在房里照顾她。她每天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比陆彦墨晚好多,也不知道他睡着什么样。 大概是昨夜太累,睡的太沉。现在和他平日凌厉的外表不同,透着股傻兮兮的可爱。 苏月白忍不住去捏他的鼻子,又捏了捏他的脸。 嗯,男人的脸如刀削斧劈,就没有多少肉给她捏,手感是真的不好。 被苏月白这一折腾,陆彦墨也终于清醒过来。一手捏住她细瘦的手臂,唇角勾勒出一丝浅笑。 “作弄我?” 苏月白偏头看他,笑嘻嘻的脸上透着一丝狡黠。 “有吗?见你睡得这么沉,唯恐你上工迟到,叫你起床你还不领情。” 所谓恶人先告状就是如此了。 陆彦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使劲儿咯吱苏月白。 “啊呀,干嘛……哈哈哈……别闹……” 等苏月白终于从他的手臂挣脱,一身寝衣翻滚的乱七八糟,头发也乱蓬蓬。 朝镜子一看,嗔道:“看看你,多大个人了,怎么像二驴似的,调皮。” 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就趴在那儿瞅着她。黑黝黝的眸子,透着一股沉默的专注。 苏月白被他看的不自在极了,藉口去准备早餐,披了件衣裳急匆匆就出了门。 等到进了厨房,才发现自己就顶着这么一头乱发,没梳洗的样子。 “唉……”都怪他。 昨夜剩了一点菜,苏月白简单的做了个炒饭,又做了个蛋花汤,就齐活了。 等候的功夫,赶紧去洗了个脸。 陆彦墨在院子里习武,顺便教导二驴。 苏月白捏了捏最近肥了不少的脸颊,有些心动。 免费的健身教练,而且还是男神级别的。可惜,她吃不了苦。 遗憾的叹了口气,忙招呼父子二人吃早餐。 元宝喂完小黄,也坐上餐桌。 “夫人,辛香坊的存货已不多了,可要从库房里再拿一些?” 苏月白想了想,摇头:“因为新店在装修,老店这里的货物储备不足,给顾客们送一点赠品,顺便宣传一下新店的地址。” 新店开张后,店内的商品要统一更换包装。这也是宣传策略之一,苏月白不想曝光。 用过早餐后,一家人都忙碌起来。 二驴要上学,元宝要顾店,苏月白要去印刷开业传单。至于陆彦墨,他要去新店里监工。 很好,全家人都在努力。 握了握拳,苏月白表示干劲十足。 因为古代纸张价高,所以印制传单的可真没几家。不过苏月白经营的店铺本身并非市井小铺,稍稍投入一点广告成本,倒也能够收回来。 除此以外,她还要去定制一些厨具,实在是忙。 就这样一连忙碌了半个月,苏月白定制的菜单终于出炉了。 菜牌是让陆彦墨写的,因为苏月白不想耗费这个精力请人书写。陆彦墨的一笔字写得极好,为什么要多花银子找人写?合理利用资源呀懂不懂! 陆彦墨对此自然是没脾气,她说什么他就怎么做。弄的苏月白有点小愧疚,觉得是欺负了老实人。 虽然是做餐饮,苏月白也不想将过程弄的太繁琐。 找一位好厨师不容易,找一位不从你这里偷师的厨师更不容易。 苏月白可不想自己才开业不到一个月,手下的菜品就被人给学了个精光。 之所以选择卤菜,是因为只要制作卤汁,对厨艺的要求并不高。其次,她只需要将食材卤好,摆在店里售卖,并不需要招许多店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卤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卤菜分南北,可简单划分为两大类:即红卤和白卤。其味型基本相同,属复合味型,味咸鲜,具有浓郁的五香味。 红卤,加糖色卤制的食品呈金黄色。最适合卤制不易入味,肌理比较粗糙的肉食,如卤牛肉,还有绝佳滋味的卤肥肠。 白卤,不加糖色卤制食品呈无色或者本色。常见的有白卤鸡,白卤牛肚猪肚等。 这两种卤味味道不同,却都是同样的好滋味。虽麻烦一些,苏月白也打算制作两种卤汁。 有不吃猪的人,还可以选择卤鸡,卤鸭。 想到前世开遍到处的某某鸭,苏月白深感大家对卤菜的热爱。 可以在店内进餐,更适合打包带走,绝对是餐桌上必备的佳肴。若搭配一罐肥宅快乐水,亦或是爽口的啤酒,绝对是人生巅峰。 也许,她可以考虑一下自酿啤酒? 当日,苏月白就亲自做了一道豉汁麻椒虎皮凤爪。 凤爪多用红卤,因鸡爪特性,若做白卤容易影响食欲。而豉汁凤爪与红烧凤爪,更是南北菜系上非常鲜明的特色。 她这次做的凤爪,选用尚未成熟的青麻椒与烘干的麻椒两种入味。 没想到做成后,倒是意外让陆彦墨喜欢,一盘子几乎都被他抢了吃。 凤爪经过油炸再焖烧酥、软又弹牙,看似完整,吃起来却酥糯。咸香中透着淡淡的甜,麻椒的麻与甘极为融洽的融合,荡漾着一种令人愉悦的味觉享受。 虽做卤菜,开业初期店内的品种也不宜太多。等到生意稳定后,再开始做调整。 卤菜有咸、有甜、有鲜、有辣、有荤、也有素,品种之繁多,绝对会令人目不暇接。 这几天苏月白就在家里熬制卤汁,为开业做准备。 要不是芳兰姐上门,她都快将村里的辣椒田给忘了。 有几块早熟的田地已经不再产出,她询问苏月白是否还要继续种植。 “不了,让人把地收了吧。”苏月白对这个村里已经腻烦,不想再为后续惹麻烦。 芳兰叹了口气说:“谁能想到大家竟会做出这种事。” 苏月白笑了笑,并不接茬。 芳兰脸微红,手指轻揉衣角:“来时他们还让我求情,我可说不出这种话。” 苏月白将笔放下,握紧芳兰的手:“芳兰姐,我也给你交个底。村里的人我是不算用了,信不着他们。这段时日我在家里养伤,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也没人和我说,最近才知道,我生病时,他们为了利益,竟能押着我的货。你觉得,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的?” “当家的也劝我,让我别搀和进这里面。我也累了,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在背后说人的。”芳兰啐了声:“个顶个的不要脸。当初做什么去了,现在倒是反悔了。要我说,你就不该搭理他们。” “芳兰姐,辣椒这儿我不准备再做了。我已经把种植方法上交给朝廷,不日就会有人将这法子向民间宣传。山上的老种,咱们还要留下来。” 芳兰听到这儿也吓了一跳,追问了下,也赞同苏月白的选择。 不过,她倒不是忧国忧民,而是担心苏月白的安全。 “你说官府咋恁不要脸,明明是你发现的辣椒,竟不要脸的过来讨要。” 苏月白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出来:“不过到时候陛下会赐给我一块御笔写的牌匾。” “凭他是万岁爷牌子就值钱了?”芳兰忿忿不平:“要我说,还不如给你些银子,找什么书法大家不行。” 苏月白可听说楚帝抠门,要他给银子,别做梦了。 “我已经在果子村盘了个山头,到时候需要人过去看管。芳兰姐,我相信你,所以日后还得请你帮忙。” “我就一个笨手笨脚的农妇,你信我,我就给你看着。” “那敢情好,而且果子村的人心地善良,住着也舒心。” 关于牛头村的事揭过,也不再多谈。 地里的辣椒半数都送进烘房制成干货,虽然辣椒日后会降价,短时间内倒是不会影响行情。苏月白囤一些,也免得日后再收辣椒太麻烦了。 与其从别人那儿收,倒不如自己种。虽麻烦些,却很好控制品质。 经过被人陷害背叛,苏月白很难轻易将自己的信任许诺出去。 除了家里人,她也就信任芳兰姐一家。 辛香坊开业在即,也需要人。 店里目前不需要厨师,只需要几个帮她处理食材的小工,和几个跑堂的。 和芳兰跑了几趟,就招着了合适的人选。 趁店里还没开张,不需要怎么忙和,苏月白忙与人帮着芳兰一起搬家。 她这番动作,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不少人见到他们的车队来,都蠢蠢欲动想要上前阻拦。 可惜苏月白早有防备,又因陆彦墨不放心她,找了几个厉害的武夫随行。 不然这么多村民一哄而上,万一把她绑了伤了,她找谁说理去。 芳兰迁入果子村的事儿办的比她想象中的要顺畅,因为村长赵山对苏月白有愧疚,这件事办的极为爽快。而果子村的人,知道这是守山人,很快就帮她过了户。去了县衙换了户籍后,芳兰就正式成为了果子村的一员。 芳兰第一次见到漫山遍野的麻椒还纳闷,以为苏月白要准备种柑橘。等到她说这是一种香料,芳兰说什么都不相信。 苏月白心想,她现在还顾不上做蒸馏器具,不然非要让芳兰姐好好认识下,什么叫麻椒味的香水。 近日来,青沙镇的人都知道辛香坊要扩张店面。 不少人茶余饭后,都在讨论新店会卖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苏月白印制的传单终于上线了。 发传单的就找了二驴私塾的同学们,一个个小人儿,乖巧的站在一边,嬢嬢叔叔叫一通,大人们也很认真的接过传单,认认真真的研读。 苏月白设计的传单简明大方,通俗易懂。就算不识字也没关系,还有图画可以识别。 因此,不少人都对新店非常期待,想知道新招牌卤菜究竟是什么美味。 就连街上的酱肉铺子也都每天过来看,俨然一副你若开业,我必定到场的架势。 就在众人的期待中,这日清晨,伴随着鞭炮声声,辛香坊新店开张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美味动人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自从发现麻椒后苏月白就开始忙活着制作卤汁,家里顿顿有卤菜,不管男的女的都吃的面皮莹润,透着股健康的光泽。 卤汁的配制,是做好卤菜的首要关键。卤汁配制的好坏,将直接影响到卤菜的色泽和口味质量。 她请芳兰帮尝过味道,芳兰说她从未吃过这种美味,更不能想象大肠还能做成这样美味的食物。 民间吃猪下水,不会用多么复杂的烹饪方式。因没办法去处内脏里的腥味儿,所以只有真正的穷苦人才会拿来吃。有钱人看不上这种吃食,也不会寻法子改良味道,猪下水自然就乏人问津了。 要苏月白来看,猪绝对是最适合烹饪的食材,全身上下都是宝。 且看她磨刀霍霍,将整头猪都烹煮的喷香。 卤过菜肴的卤汁,应注意保存,留作下次用。卤汁用的次数越多,保存时间越长,质量越佳,味道越美,这也是苏月白秘而不宣的美味关键。 鞭炮声阵阵,辛香坊的牌匾挂着的红布被扯下,新店正式开张。 老顾客一进门便感叹,新店的规模大了许多,以后买东西再也不用挤来挤去。 而还没有买过的顾客,则来看个新鲜。 但见货架上琳琅满目,有新鲜的,也有干制,还有各种酱料。 “这莫非是个酱料铺子?”有人好奇道。 元宝站在门口迎客,给老顾客们推荐店内增加的新品——卤味。 “卤味?这是什么……” 好奇的一拥而上,纷纷上到二楼。 楼上,苏月白做了一个前世售卖关东煮小摊子的雏形。 让顾客可以看到锅中烹煮的食物,也可以看到切割食物的动作。 不过开放式厨房在古代并不罕见,你去街边小摊看,哪家不做这样的厨房。 但这会儿客人都觉得新鲜。无他,锅里咕噜噜的不知道煮着什么,各种诱人的香气伴随着热气上涌,诱人至极。 卤味可吃热,也可吃凉。但作为凉菜头盘的卤味,凉吃最多。 可以切开直接食用,也可以加入香菜和料汁。 一旁放凉的卤味,散发着诱人的色泽。红卤也好、白卤也罢,只要做得好就能吸引到食客们。 “苏老板,这卤味要如何吃?” 苏月白笑眯眯指着一旁的菜牌,上面写着价格。 “可在店内吃,也可打包。我推荐今日特色卤味拼盘。一种有四样,荤菜两种,素菜两种。荤菜是卤肉与卤鸡、素菜是卤香菇与卤豆皮。” “那给我来一份。” “您是吃原味,还是给您凉拌?” “原味如何,凉拌又是什么味道?” “原味就是吃直接卤制的味道,凉拌则是添加了料汁的复合味。咱们的特质料汁麻辣爽口,又加了豆芽与香菜调节,保管您吃了一次还想第二次。今天开业酬宾,凡是在店内购买卤味拼盘,皆可获赠一杯酸梅汁。” “给我来一份。” 不少人都没吃过卤味,抱着好奇的态度观望。 只见苏月白取出卤肉,用刀切成薄片,又将卤鸡撕成条,整齐码放在白瓷盘中,一旁搭配吸满了卤汁的香菇与泛着酱红色的豆皮,一起摆在顾客面前。 小二将酸梅汁盛在陶杯中,与卤味一齐端上桌。 古朴的陶杯里,几个冰块在酸梅汁中,让人在炎热的夏季感受到一丝难得的清凉。 这位老客是个地道的老饕,面对众人围观也从容不迫。 他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豆皮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眉梢微微一动。而后,又夹了一片卤鸡,神色又是一变。 众人见他一口一片肉,表情变来变去,盘子里也所剩无几,终于忍不住发问。 “这卤味究竟什么味道?” 老客捋着胡须神秘一笑:“想知道什么味儿,自己去点啊。我只能告诉你们一句,真香。”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 虽说穿衣在前,可若饿了肚子,哪管有没有衣裳穿。由此可见,食物的重要性。 当有能力填饱肚子后,人们就开始追求味道。 有老客保证,一伙人冲到柜台前,好奇的问来问去,没一会儿二楼的桌子就坐满了人。 苏月白早已给店里的伙计们做过培训,现在看来大家手有点生,倒也算从容不迫。相信再有一段时间,他们会习惯的。 有人吃完,还要再打包一份。 苏月白指路外带柜台,听着铜板叮当想,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 “苏老板。” 苏月白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老熟人。 现在往十里香供货,已有专人,苏月白也不需要亲自上门。这样一算,她已经有近两月的时间没见过王掌柜了。 “您可是稀客,怎么有时间到我这小店里。” 王掌柜环顾四周,只见店内装潢摆设都是用了心的。别看卖的吃食只有一大类——卤味,但在各个方面也不见马虎。 他当初就觉得此女大有所为,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她就从当初一个农妇,成了苏老板。如今更是置办了这样大的一家店,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我在店里就见到您这热闹,便来看看。现在看来嘛,只要有苏老板的地方,这生意就差不了。” 苏月白一笑,擦了擦手,给王掌柜打包了一份卤味,叫他带回去吃。 王掌柜边笑便让人把开业礼物递上来,“我过来串门,没想到还要从你这儿带着走。” 苏月白促狭道:“在十里香吃了那么多次饭,也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哎,我吃过辛香坊的辣椒酱,味道那叫一个棒。”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送走了王掌柜,苏月白的脸都要笑僵了。 与其说王掌柜来恭喜她开业顺利,倒不如说是来打探的。 幸好她卖的是卤味,不会影响到十里香的生意,不然他们可没有这么友好的交谈氛围。 青沙镇的地方只有那样大,有一点小事就得传的人尽皆知。 辛香坊搬迁至新店面,同时在二楼卖一种叫卤味的美食,迅速成为镇上百姓口耳相传的事。 有吃过的,对人描述起这种神秘的滋味,也不晓得要用什么字句。 一时间,辛香坊绝对成为最神秘,最受欢迎的铺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幕后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食客们吃的开心,可苏月白却累的快要吐血。 难怪有人说做餐饮是最累的,起早贪黑不说,还得把控食物品质。 又因众口难调,一不小心就要得到一个差评。 做餐饮靠的是好口碑,真以为当老板只要坐在那儿收钱就好?对不起,可没那么便宜。 夜已深,苏月白还在忙活将辛香坊运来的卤汁过滤,与老卤相融,这才爬上床。 陆彦墨进来时,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熟,呈大字型不给他一点空间。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只能将幔帐放下,去隔壁对付一晚。 第二天一早,苏月白早早爬起来,和陆彦墨将调配好的卤汁带到店里。 伙计们已经在处理食材,见到他们进来连声问好。 唉,忙碌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谢志平快马加鞭将辣椒种植手册送进宫里,端阳节已经过去,正赶上炎炎夏日。而今年的京城,尤为炎热。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楚帝抠门,宫中的妃嫔都热晕了几个,但楚帝对用冰数量控制严格,更不要说去前朝修建的避暑山庄了。 对大臣们来说,每日上朝都格外痛苦。 一屋子的人,肩并肩离得那样近,呼吸都是热气。 再说显州遭遇虫害,朝堂上的气氛这几日格外严肃。 谢志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踏进正德殿,带来了青沙镇的好消息。 最近,京城里的热词是辣椒。 小小的红色果,竟能给人带来难以形容的愉悦。越是天热,就越想要吃一口辣味。 楚帝早已看出其中商机,又听齐太傅道种植辣椒的人就在青沙镇。后将齐陌白请来后,就动了心思。 辣椒是好东西啊,要是善加利用,绝对有大好商机。 楚帝常常感叹,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他一定能够成为享誉全国的大商人。就算当皇帝,他也继续着这个梦想——赚钱。 谢志平递上来的种植手册,楚帝翻了又翻,发现撰写此手册的人没有任何藏私。非但如此,甚至还提供了一些辣椒的吃法。 “谢卿,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百官对楚帝喜形于色的表情不忍再看,心中暗想又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被皇帝坑掉亵、裤,为他点蜡。 捧着精心著成的手册,楚帝当即宣布令户部工部即刻开始实种辣椒。 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对看一眼,摸了摸彼此所剩无几的头发,长叹一声。 对于京城发生的一切,苏月白无从知晓。 她正沉浸在赚钱的快乐,以及连轴转的疲惫中。 好在除了开业时的盛况,最近的客源趋于稳定,她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做卤味,简直谢天谢地。 偶尔不忙的时候,她也能坐下来饮茶吃点心,终于感受到一回享受人生的幸福感。 陆彦墨最近又忙得不见人影,让苏月白十分怀疑,这个老公是她臆想出来的。 二驴最近考试得了优,夫子嘉奖他,把他高兴的天天拿着那套文房炫耀。 给她和元宝炫耀也就算了,他居然连威武大将军,小黄和呦呦都不放过,过于丧心病狂。 苏月白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对二驴鲜少夸赞,才形成这种结果。 不过,对比一下陆彦墨后,她释然了。 孩子随爹,这话没错。 别看二驴性格腼腆,只和家人朋友亲近。但仔细看,处处都是陆彦墨的影子。 这人打到猎物,势必要拿到她面前,获得她的准许后才会拿去卖或是留下吃。 苏月白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尊重她的想法,可次数多了就特别烦。有一次,气得她大喊。后来他倒是不问了,只不过依旧扛着猎物在她面前绕。 哎呀,忍不住就想到这个人了。 苏月白叹了口气,敲了敲酸疼的肩颈,就看到楼下有人朝她招手。 齐陌白?他回来了? 不一会儿,男人登上二楼,朝她拱手一笑。 “苏老板,许久不见。” 苏月白恍然了下,距离上次齐陌白携着货物入京,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来来来,快坐下。” 忙伙计上茶,这才好整以暇问:“有些日子没在青沙镇见到公子了。” 齐陌白握着茶杯,苦笑了下:“遇到点小麻烦。” “能在辛香坊见到齐公子,想必您已度过难关。” 齐陌白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你这样,这倒是叫我不好将那句话说出口了。” 苏月白抿了口茶水,淡然一笑:“看来公子说的麻烦与我有关。” “我听人说宫里来人,要你将辣椒种植的办法交上去?” 苏月白颔首:“我已写了一份种植手册,叫那位大人带了回去。” “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好瞒着你。此事赖我,自辣椒在京城热卖,我时常被人邀请赴宴。一不小心,就泄露了辣椒的秘密。后来陛下将我叫去宫中,让我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听。这段日子我被父亲押在府里不准外出,直到上个月才放我回来。只是路途遥远,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原来是此事。”苏月白不在意的摇头:“我知道公子没有恶意,在此事上你也是无心的。辣椒种植的办法早晚要公布出去,早一点晚一点又何妨。” 齐陌白怔了下,轻轻摇头:“苏老板不愧是女中豪杰,齐某自愧不如。我经商多年,也没有苏老板这样的魄力,能将珍香阁经营至今实属幸运。” “公子说笑了,珍香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辛香坊又哪里比得上。” “不,其实……” 苏月白看他一脸愧色,噗哧一声笑出来:“好啦,咱们也别在这儿商业互吹了。这件事咱们就当揭过,不提了可好?我叫人给公子端几盘卤菜来,让公子尝个新鲜。” 齐陌白听的迷糊,还是从善如流接道:“那就听苏老板的。” 苏月白招手唤来伙计,给齐陌白做了几份特制卤菜。 “不瞒公子,公子今日不来,我也要去一趟珍香阁的。” “苏老板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公子尝过这卤菜再说。” 等齐陌白终于尝过卤菜味道,露出一脸惊奇,苏月白这才亮出底牌。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合作方式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齐陌白已经见识过苏月白的手段,倒也不觉得面前这几道平淡无奇的小菜真的如看上去那样平凡。 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态,齐陌白将筷子伸向其中一道他能辨认出的香菇。 香菇颜色深邃,这会儿吸饱了汤汁,变得软趴趴肉嘟嘟,看着就很有食欲。 才下口,就能感受到香菇因挤压而渗出的汁水爆开。有淡淡的香料味儿,还有种不知名的肉味,混合着辣油的香,香菇本身的香味在口腔中爆开,刹那间席卷了齐陌白的全部神智。 他一口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除了香菇,还吃了几片肉。那肉也做的极好,切成一片片,看似坚实,入口却意外的绵软。 肉质的肌理仍然可以感受得到,可每一条肉丝之间,都浸满汤汁的味道,混合着肉香,实在令人欲罢不能。 齐陌白向来不会让自己吃到撑,可就这么几碟卤菜,他竟控制不住。 后因为一碟已经拌好料汁的拼盘,又麻又辣,他吸着气还是忍不住吃。 苏月白见时候到了,将一杯酸梅汁递到他面前。 纯净的冰块在杯中起伏,透着凉气儿。饮一口,冰爽十足,刚刚被压下的麻辣味道,又席卷而来,让齐陌白感觉更上瘾了。 “这究竟是什么,本没有华丽的外表,可食之竟犹如饕餮珍馐。” 苏月白被齐陌白的彩虹屁吹得有点脸红,这位世家公子自小便在锦绣堆中长大,什么美味没有见过,结果因为一桌子卤菜竟大惊失色。咳咳咳,她心里还有点暗爽。 “公子觉得如何菜味道如何?” 齐陌白已然吃不下了,便捧着一杯酸梅汁清口。 闻言,连连点头,一副卤菜死忠粉的架势。 “虽菜形不如酒楼中的其他菜品,但若稍加摆盘,绝对能成为一道招牌。” 苏月白这才轻咳一声,将自己今天的目的给拉出来。 “其实,自从辣椒的种植办法被拿走,我就开始琢磨如何做其他生意。想必陛下就是再眼馋我的铺子,也不能让我把秘方交出来吧。” 齐陌白措不及防被酸梅汁呛到,苏月白递了他一块帕子,他擦了擦嘴角,讪讪道:“这个也……说不准。” 苏月白一听,嘴角抽搐,算是对楚帝的人品有了一个全方位的了解。占着你是天下之主,就想尽办法‘拿’走别人赚钱的本领,您好棒棒哦。说您不要脸,都是称赞。 “那就在他知道之前,尽量先赚一波吧。” 齐陌白被苏月白这幅‘趁年轻早赚钱’的表情逗笑了,不禁拱手敬佩的说:“苏老板能屈能伸,齐某自愧不如。” “唉,都说了商业互吹没必要,咱们来谈谈生意。” “愿洗耳恭听。” “你觉得我店里的卤鸭卤鹅拿到你珍香阁售卖如何?” 齐陌白一听,禁不住问:“不能在我店里烹制?” 苏月白白了他一眼,感叹着这种塑料友情,无奈的说:“我的卤汁都是秘方,要让你们知道了,我还开什么店。就像珍香阁的暴腌肉,会把秘方挂出来?” 齐陌白一听,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倒是想的挺美,以为苏月白真的会把方子给他。咳咳咳,也许是被陛下影响了。 “辛香坊售卖卤鸭卤鹅,顾客来你这儿吃就成了,何必要到珍香阁?” “去珍香阁的食客和辛香坊是同一档次吗?我这儿的菜什么价格,你家的酒席什么价钱?客人在你店里点了一桌菜,还可以搭配一盘卤菜,不是正好。辛香坊只卖卤菜,要别的没有,也就招待些散客。” 苏月白将自己的店贬的一文不值,就是想让齐陌白以为去她店里的都是些普通人,手里没钱。其实不然,就如她店里的老客,都是青沙镇数一数二的财主,真正的富户。 辛香坊的铺子是她自己买下的,价格不贵,也不用考虑租金问题,无形中给她暂时解决了一部分资金。 但卤制的菜品每日都有定量,少了不成,多了卖不完也要放坏掉。于是,苏月白就盯上了珍香阁。 珍香阁与十里香并称青沙镇两大酒楼,和一般小馆不同,乃是真正的豪华。 要是这两家能卖辛香坊的卤菜,就如她给两家出售的辣椒,非常利于提升逼格。这也是她为什么只推卤鹅卤鸭等菜品,而没有推富人看不上的猪下水。 她提出这一点,也是研究过珍香阁的菜单。珍香阁有花样的菜品不少,但缺少冷盘。假如有商务宴请,一场酒席下来一个时辰也不再少数。加了冷盘,大家还可以坐下来慢慢吃,推杯换盏就把生意谈了。 齐陌白沉默着,在心里计算着要是店里增加卤鹅卤鸭等菜品,将会对店内的进项有什么影响。 苏月白早就看出他犹豫,干脆一挥手,拍板了。 “从明日起,我免费为珍香阁提供三种卤菜,最后收益如何,就让咱们等一旬后再谈。” 齐陌白面上一窘,心想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没一个女老板有魄力。但苏月白话已经说出口,他也就顺着台阶下。 “我相信苏老板,只是珍香阁的招牌立起来不容易。” 苏月白眯着眼睛表示理解,其实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要说珍香阁的底蕴是比不上十里香。十里香是老招牌,而珍香阁则是雇了几个厉害的厨子。不过齐陌白是京城人,眼界广博,给珍香阁提供了些思路,才让这家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 这样的人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个营销高手。珍香阁嘛,倒也有网红店的潜质。 苏月白将人送走后,哼着小曲儿,去了后厨。 她没有雇厨子,只请了小工帮忙照看厨房。 检查了下卤锅,没有任何问题。 “好好干,店里的生意好,也少不了诸位的奖金。” 苏月白不擅长驭下,所学的都是按照现代的思路。当然,对于品质的把控方面她要求严格。所以在开业前,也对伙计们做了一次突击培训。 效果自然不错,老客们也非常喜欢这种服务方式。觉得不是亲切,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高雅。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意不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第二日,将店内的卤鸡等送到珍香阁,苏月白就当了却一桩心事。 靠这几样卤菜将珍香阁的生意变得火爆,那绝对是痴人说梦。但提高一定的营业额,倒也不难。 就如她说的,有钱人会到辛香坊吃卤菜,却未必肯坐下来慢慢享受。多半都是叫下人打包,带回家府中。 这会儿的打包技术可没那么好,天气又热。打包回去的卤菜,自然没有在店里的味道好。 珍香阁开始供应卤菜后,会吸引这部分客人,但同时对辛香坊的影响也不大。 如卤鸡这种菜品,价格本来就比其他的品种贵,不是人人都吃得起。多数人喜欢点个素菜或是荤菜的拼盘,尝个味道。 所以,流失的这部分客源,本来就没有在苏月白的计划中。一旦卤菜才珍香阁打开销量,她就会多一笔进项。同时,无形中也提高了辛香坊的知名度。 王达是珍香阁的老客人了。他无妻无子,守着偌大的家业,每日就喜欢吃吃喝喝玩乐。后来收养了个养子,也乐意纵着他。养子负责赚钱,他就当个闲散人,舒坦。 这日,他又一次来到珍香阁,忽然发现店内的菜牌多了。 “小二,这是新菜?” 小二嘴甜,恭恭敬敬唤了声:“达爷。” 便给他解释:“这几日试菜呢。公子爷说了,要看看这几道菜卖的如何。若是客人们不喜欢,就给撤咯。” “你家公子满肚子新奇。”一招手,让他把三样新菜都送上来,又加了几道店内的招牌。 小二点头哈腰,忙让后厨去准备。 最先上来的是,是三种卤菜。有的切成片,有的切成块,也有的弄成细丝。 王达先夹了一片金黄的卤鸭送进嘴,慢慢咀嚼。 鸭皮紧致,皮下的脂肪都被汤汁包裹,只剩下柔、软韧性的外表,吃着一点都不腻。鸭肉香甜,咸香十足。 而卤鹅,沾着特制的酸梅酱,又开胃,又喷香。 三碟不多,正适合开胃。 王达吃到这儿,已经闭上双眼,满足至极。 回去后,他立即和自己熟识的老饕们分享。 当日下午,一群人又去叫了一桌。一吃就停不住嘴,实在因为这吃法太多。蘸酱也行,佐醋也可,若喜欢口味重一点的,也可用一道秘制酱料。 “香!” 一个个竖起大拇指,才片刻功夫珍香阁的新菜就传遍青沙镇。 等到第三日,第四日,被吸引来的客人接着一波。 青沙镇富人多,也不怕花银子,还非常愿意分享。 一时间,珍香阁独占鳌头,竟隐隐有要压十里香一头的架势。 连王掌柜听了,都忍不住在珍香阁门前徘徊。 不到十日,齐陌白就再次来到辛香坊,对苏月白佩服不已。 “苏老板,我来谈合作了。” 苏月白早就把合同拟好,就等着他过来。 齐陌白草草看过,觉得价格适当,但还是有心要压一压。 “这价格比苏老板在辛香坊售卖的价格低不了多少,要是拿到珍香阁去,也赚不了多少。” “齐公子也知道,做餐饮的在食物价格上都有水分。珍香阁是,辛香坊也不免俗。公子只看到这价格比辛香坊低不了多少,但是可知道辛香坊售卖的这三种肉食,除了店内特制的酱汁,是不包含其他两种蘸酱的。” “香醋和酸梅酱?”齐陌白说的这两种蘸酱在食客中广受好评,是同卤味一同送到珍香阁后厨的。 “香醋是用特殊办法熬制,酸而不冲,香而微甜,色浓且味鲜美。再说酸梅酱,看似平淡无奇,可味道酸甜带着淡淡的果香,最适合卤鹅这种趁热吃,又会发腻的食物。” “既然有万般好,苏老板和不在自己店里售卖?” 苏月白低笑着解释:“辛香坊招待的食客已普通人居多,何必大费周章。公子可知道,我店里卖的最好的是哪几种?” “齐某不知。” “素菜与下水。这两种价格不高,前者吃个新鲜,后者还能尝到点肉味。” 齐陌白也不是愚蠢之人,被苏月白稍稍提点下,就明白过来。 辛香坊和珍香阁定位不同,面向的客源也不同。因辣椒价高,他陷入误区,一不小心就把辛香坊售卖的食物与珍香阁摆在同一个档次上。 “苏老板这样,恐怕赚不了大钱。” 苏月白摆手,并不在意:“如齐公子这般是赚大钱的人,我只能赚点小钱过个生活。” 齐陌白也没被她捧得飘飘然,还想把价格压一压。 “和公子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公子也知道我是个爽快人。既然拟了合约,就不会在价格上占公子便宜。” 最后,双方商定好,终于将合同签妥。 苏月白这才靠向椅背,长抒一口浊气。 累哟。 和齐陌白这种生意人交流,尤其的累。 苏月白的卤菜不赚钱吗?是真的赚。 她卖的素菜,除了豆皮是需要现买,其他都是泡发的干货。至于荤菜,和商贩们搞好交情,价格也低廉。 尤其是猪肉贩那儿,更容易拿到低价。猪下水本就便宜,又因没多少人会去吃,有时候都要丢掉。她不仅要买,数量还大。一整头猪她不要,就拿些猪头耳朵尾巴猪蹄的,其余的好肉就留给肉贩,他怎么能不开心。 而辣椒麻椒等香料,都是她自己出产。除了人工费等,投入并不大。 这就突出了自己就是供应商的好处,少了中间商压价的环节,赚的也多。 要不是养猪麻烦,而她的店里也不需要那么大的数量,苏月白早就动手了。能自己赚的钱,何必让别人赚走。 “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到。” 苏月白张开双眼,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无奈的挥了挥手。 “哟,大忙人回来了。” 从开业后,她就没见到陆彦墨几次。后来他干脆就不回家,跑的没影。 这么久没见,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不,黑了也瘦了。 不对—— 苏月白猛地站起身,踮着脚揪紧陆彦墨的衣领。 “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身上有金疮药和血腥味儿!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家兄妹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担心她摔倒,伸手揽着她的腰肢,好声好气的解释:“受了点轻伤。” 苏月白才不信,她家这个整日在外面跑,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都快黑成古铜色了。她还担心他再晒下去,就得成炭头。可现在,他脸上透着股不健康的苍白,和她说受了轻伤,当她眼神儿不好吗?! 陆彦墨从没对人说过,他是有些害怕苏月白生气的。 他家娘子生的娇娇怯怯,像个花中出生的精灵,哪儿哪儿都精致可人。可要发起火来,那脾气也是很大的。就像火焰,唯恐自己要被点着了。 气大伤肝,陆彦墨也不舍得她生气。何况这事儿赖他,是他没处理好让她担心了。 假如再来一回,他一定要洗过澡,打理的干干净净叫她挑不出半点问题才出现。 “你跟我过来。” 食客们见苏老板拽着一个男人下楼,纷纷看好戏似的回头。 那男人身材高挑,站着跟座巍峨的小山似的。可任苏老板拉着,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有好奇的人,问店里的伙计,这才知道这是苏老板家的夫婿。 “苏老板一直梳着妇人头,你眼神儿不好没看见啊。” 也有人觉得可惜。 “我还打算把苏老板介绍给我家侄子。” 这话才出口,就被人打趣。 “你侄子什么德行,能配得上苏老板?你怕不是看上人家能干,打上辛香坊的主意吧。” 苏月白对身后的议论一无所知,径自把陆彦墨扔进一家药房。 坐堂的大夫看这架势,也吓了一跳。问明缘由后,这才上前给陆彦墨诊脉。 陆彦墨有心威胁大夫,让他不要把病情往重说,无奈苏月白就挡在面前,他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法递。 “夫人无需担忧,虽脉搏呈有气血亏损之象,却未损耗内里。待我看过公子的伤情,再做诊断。” 被苏月白目光灼灼盯着,陆彦墨只能解开衣裳,露出里面的绷带。 绷带已泛着淡淡的血色,着实令人忧心。 苏月白脸色泛白,紧盯着伤处,眉心皱紧。 “这就是你所谓的轻伤!” 陆彦墨垂眸,不敢多言。 大夫看着小两口,捋须微笑:“公子是怕夫人担心呢。伤口处理的不错,用的金疮药也是顶好的,止血效果不错。就是刚刚公子用力拉抻,崩裂伤口。待老夫给公子上了药,再重新包扎就没问题了。公子年轻力壮,恢复起来也简单。” 又告诉苏月白应当忌口的食物,就去开方子。 “这药先喝上几日,有助伤口愈合。若是有突发高热,也不要担心,用烈酒擦身即可。假如高热不退,再来铺子里寻人。” 苏月白听他胸有成竹,这才松了口气。 “有劳先生了。” “哎,分内事罢了。” 从药房出来,苏月白手里拎着几包药,脸色仍旧不大好。 陆彦墨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干脆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活像个跟班。 路人凡见到,都知道这是一对有趣的小情人,皆忍不住会心一笑,投去羡慕的一瞥。 唯有一人,目露憎恨。 自从刘猛下狱,李云云的名声也受到影响。家人让她等风声过去再出门,这一关就是一个冬天。 后来苏月白建立辛香坊,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就连李家,也免不得要买辛香坊的产品。 李云云起先并不知道辛香坊是苏月白的产业,对那些辣椒酱吃的尤为开心。 后来婢女无意间说漏嘴,李云云半是愤怒,半是疑神疑鬼。总觉得苏月白会借着辣椒酱给她下毒,夜里也睡不着。 后来着急上火长了几个痘,就以为是辣椒酱里有毒。哭爹喊娘的让人喊大夫,虽然后来被诊断只是火气太旺,也被府里的人看足了笑话。 因为这件事,李云云被李员外斥责。她自己也觉得丢脸,干脆躲到房里不出门。 眨眼间又是一年,李云云在家里待得实在憋闷,央求了母亲,这才得以出门来放放风。没想到她日日诅咒的辛香坊不仅没有倒闭,生意还越做越红火。 李云云气得双眼发蒙,正暗自咒骂苏月白,就见到楼下一双男女相携而来。 尤其听这附近的人说,这一对如何如何相衬,恨不得冲到苏月白面前,将人给抢过来。 苏月白这种不检点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她身边的跟屁虫。她招招手,就跟哈巴狗似的摇尾巴。 现在倒是好,也不知道在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一朝就登天了。 陆大哥被这种女人蒙骗,想必受了不少苦。可惜云云不能将陆大哥解救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绿衫婢女瞟到李云云泛着泪光的双眼闪过恨意与挣扎,便垂下头佯装不知。 夫人早就说了,让她看着点小姐,不许小姐在和那些下等人混在一起。先前伺候小姐的下人,就是不尽心,这才被夫人给发卖了。听说是卖到窑子去,后半生都毁了。 李云云眼巴巴看着人,直到那两人走出她的视线,这才一甩帕子。 “回家!” 回到家里,就见兄长带着几个熟识从外面吃酒回来。问了好,又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那几人一见这娇怯的美人,便对李长生打趣。 李长生脸一拉,斥责李云云不该抛头露面。 李云云委屈,捂着脸便往屋里跑。 那几人还说李长生不懂情、趣,怎么能这么欺负佳人。 等人走后,李云云才跳出来。 “哥哥今天又去喝酒了?让爹知道,肯定又要说你。” 李长生斜睨她一眼,眉心皱紧:“谁欺负你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李云云委屈,期期艾艾的扯了扯兄长的衣袖:“除了苏月白那个贱女人,还有谁能欺负我。” “怎么又提她,败兴!”然而脑海中却不期然闪过一张琼鼻粉唇的俏脸庞,心中也一热。 李云云并未察觉,直接说:“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她了。她的日子可过得真是好,哪像我一样在家里禁足半年,都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争吵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第二日,李长生与人去珍香阁吃饭。 几个纨绔们提到店内的新菜,又谈起辛香坊。 “这辛香坊的掌柜,那个叫苏月白的,是不是以前曾勾引过李兄?” 李长生握着酒杯的动作一顿,故作潇洒道:“不过是个农妇,也敢在我面前拿乔。这种妇人,本公子可看不上。” “哈哈哈,李兄品味好。我听说李兄最近成了玲珑姑娘的入幕之宾,不知道这滋味如何啊。” “肌肤似雪,触感如丝绸……”李长生说着玲珑,脑海中不期然又闪过一张俏白的小脸,还有一双顾盼生辉的水眸,渐渐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其余几个人见他心不在焉,互看一眼,打趣说:“看来李兄有心事啊,也不知道是惦记着哪家的姑娘。” “小事罢了,可不是想姑娘。” “哈哈哈,李兄谦虚了。我们刚刚谈话,说辛香坊现在红火,多少人都谈论苏老板巾帼不让须眉。可要是有人知道这个女的曾勾引过李兄,那可就有趣了。” “哦?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咱们不如来打个赌。就看看李兄出手,这女的要多久才会投入李兄的怀抱。当初李兄拒绝,如今怕是勾勾手指这人就得上钩。” 李长生听到这儿,也来了兴趣。 “既然打赌,就得有个彩头。” 对于珍香阁中发生的一切,苏月白一无所知。 她刚将一盅汤捧到陆彦墨面前,让他也体会一下这沉重的爱。 当初她受伤,可天天汤汤水水,人都喝肿了一圈不说,从此看见汤水就泛恶心。 “这鸽子汤我可是从早上就煲了,现在喝正好。” 陆彦墨接过碗,认认真真的品着味儿,末了不忘用他极其匮乏的词汇将苏月白好好夸奖了一番。 苏月白冷哼:“便宜你了。当初你让人煲的汤那还能喝?” 陆彦墨解释说:“我特意叫人煲的人参鸡汤,补气养血,好的很。” “那能叫汤?”苏月白掰着手指头吐槽:“闻着倒是鸡汤味儿,倒也能喝,说清淡油又重,人参加的也不对,不仅不会回甘,反而满嘴苦味儿,难喝死了。最重要的是,居然一点盐都不放,天天吃要死人的。” “有你说的那么差……”在苏月白的逼视下,陆彦墨抿着唇把话吞了回去。 他仔细品着这一碗鸽子汤,味道的确是好。加了药材,非但没有抢走鸽子的清香,更添加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要是喝惯了这样的汤,那别的汤水那还不是难喝。这么一想,也就能理解苏月白的苦处。 “是我的不是。”竟老老实道歉了。 他这么说,让苏月白半点脾气都生不起。 这人以前脾气有这么好吗?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人直接丢来一句“能过不?” 后来她说还能过下去,他也拒绝也没生气。哦,原来脾气也是好的。 “你说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脾气这么软可不成。” 刚认识那会儿,陆彦墨在苏月白心中绝对是排第一的男神。相处久了,滤镜也淡了。 “软?”陆彦墨差点被汤水呛到。“我脾气好?” “当然。”苏月白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很肯定的点着头。“你想想看,这么多年你被人欺负,尤其是被我,根本没发火对吧。” 陆彦墨沉默不语,当初谁敢说他一句脾气好。他虽不是爆炭性子,可要真有人犯在他头上,他也不会叫那人好过。脱层皮倒也不至于,直接打死挖坑埋了也就是。 之所以不和她发火,还不是看她一个女人,生的瘦瘦小小的,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这把年纪突然多个媳妇儿也不容易,干脆就忍着吧。 要不是她后来太过分,陆彦墨根本不想提分开的话。 反正女人嘛,哪个不一样。 不过现在,要谁敢对陆彦墨提一句和你娘子分开,他绝对能一刀结果了他。 “那我算脾气好的。” “你对家人脾气好就行了,在外面还得硬气些。”苏月白看他喝完,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松子糖。 陆彦墨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乖乖含着。 “我给你时间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才受这么重的伤。” 眼看陆彦墨视线偏移,苏月白冷哼一声,捏着他的脸把头给转过来。 “就看着我说。你要是敢瞒着我,今天就给我睡院子里去,不准再回来!” 这威胁不可谓不狠啊,陆彦墨被吓得一哆嗦。 苏月白非常满意,轻抬下巴,像个女王似的等他的回答。 哪知陆彦墨嘴角动了动,忍了又忍,才勉勉强强说:“你……站我脚上了。” 苏月白低头一看,可不是。她的脚又小又窄,两只都踩在陆彦墨的大脚上,难怪感觉脚底下咯得慌。 “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脸一红,绝口不提自己错了。 陆彦墨松了口气,心道又躲过一劫。 可才消停一会儿,苏月白就叉着腰,非让他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陆彦墨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 这下可把苏月白气坏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我真是欠了你的!你出去做什么我也不问也不管!反正你们爷们儿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该管。可你呢?藏着掖着,一点没把我当娘子。陆彦墨,我今天把话撂这儿,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了!” 陆彦墨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伸出手拦着她,不许她跑出去。 “让开!”她正在气头上,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这个男人是木头桩子做的?站在那儿老大一根,硬梆梆不说,还堵住她的去路。木头还能砍了,可自己的男人,还能怎么样。 “你听说……” “我倒是想听啊,可你给我机会了吗?”苏月白提到这儿就委屈,伸手把眼角揉的红彤彤,委屈的说:“我看到你受伤多着急多害怕啊。你哪怕哄我骗我也成,可不能什么都不说。我是你娘子,呜呜呜……” 陆彦墨一看人竟哭了,这下可手足无措了。 “娘子,月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自我怀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女人嘛,总要有点不同于男人的本事。 装哭,绝对是必备技能。 苏月白一向是不屑于用这个法子,她自称摄影界的苏铁头,铜皮铁骨一身肝胆,怕过谁!不过对付陆彦墨这种钢铁直男,这法子倒是好用。 她捂着脸嘤嘤嘤,头也没抬。 陆彦墨见她委屈的肩膀一颤一颤,十分心疼。 可他越是哄,她就哭的越是厉害。 最后无奈,干脆自暴自弃的说:“只要你不哭让我做什么都成。” 苏月白得偿所愿,这才‘哽咽’道:“你这个人不讲道理。明明是你的错,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只是这话,让她自己都满身鸡皮疙瘩。 说到底的确是他错了。 陆彦墨也不是那种认死理,不知变通的人。苏月白的抱怨也没错,他本不该瞒着她。 心里一叹,语气也放柔:“我不和你说,也是担心吓着你。” 苏月白在心里窃笑,语气却带着一丝委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被吓到。我就知道,你是变着法骗我,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做了作奸犯科的事!” 陆彦墨瞠目结舌,没料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转念一想,除了好笑还有些无奈。 平常人家的男人,可没什么机会被人当胸砍上一刀。 “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苏月白担心他推诿,故意说:“你又准备哄我。” “不哄你不哄你。”陆彦墨实在头疼,他家娘子平日能干的很。怎么这会儿娇气的不得了,说一句都不行。 “那你说。” 有些事不好说,陆彦墨只能挑着把能讲的说给她。 他这个人不擅长讲故事,什么事都说的干巴巴的,挺没趣。 苏月白擅总结,“说来道去,中心思想就是你去帮人剿匪,被土匪头子一刀砍在胸口了?” 陆彦墨点了点头,很是无辜。 “和我搭档的人不靠谱,太菜。我一转身,匪首就跑我面前,直接就是一刀。” 苏月白这会儿也放下手掌,干巴巴的说:“哦……剿匪呀。” 两人相顾无言,突然间无话可说。 半晌,苏月白才叹了口气:“你一不是官兵,二不是游侠,连剿匪这种事你都能参与进去。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清楚,你究竟是猎户还是什么别的身份。” 陆彦墨紧张起来,肌肉也紧绷着。 但苏月白也懒得细究,摆摆手:“我去辛香坊看看,你自己歇着吧。” 陆彦墨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这人都不见回头,最后只能失望的爬上床,按苏月白的指示修养。 辛香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青沙镇的人都知道辣椒的大名,也知道这种红色果的神奇。可辛香坊以前售卖的产品,只有那么几样。有人想尝尝味道,又不是高门大户,家人不擅厨艺,只能望而兴叹。 现在可好了,辛香坊推出了卤菜,而且价格也不贵。 几个朋友们点几样卤菜,再叫一壶店里的酸梅汁,那叫一个爽快。可惜店家不卖酒,也不许带酒水来店里喝。 李长生站在辛香坊门前,嫌弃这座馆子不符合他的身份。但走进去一看,豁然开朗的大厅,柜台擦得一尘不染。各种货物一字排开,齐齐整整看着就舒服。 他旋即上了二楼,便闻到一股浓香。再看四周的食客,有穿着绫罗绸缎,亦有穿着粗布麻衣的。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抱着猪蹄啃,嗦着鸭脖鸡脚的。 可在李长生看来,这些吃食实在上不了台面。那些人还说珍香阁的卤鸭卤鹅就是辛香坊供应,他则不以为然。这种下三滥才吃的小馆,怎么可能和珍香阁搭上话。 别人不清楚,他难道还能不知。珍香阁的老板可是齐陌白,他爹是当朝太子太傅。 李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办法,都没能和齐陌白交上朋友,凭什么好事就让苏月白一个人占了。 脑海中胡思乱想,随便找了个窗边,看着挺干净的座位坐下。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招待。 气得李长生一拍桌子:“小二,点菜!” 伙计抬了抬头,给他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菜牌。 肯定是苏月白故意让人这么做的,为的就是羞辱他! 李长生正要发作,旁边桌子坐着吃东西的老者对他一笑。 “李家小子,辛香坊不比酒楼,你要吃什么得亲自去柜台点。店家会发给你一个号码牌,等到你了,自己去取。” 李长生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需要自己取餐的食肆。 老者正是辛香坊的老主顾王达,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辛香坊也不是什么大酒楼,就是个吃美食的馆子,没那么多规矩。既然来了,入乡随俗就是了,何必计较那么多。” 呵,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李家生意场上的朋友,当我爱搭理你。 王达这个年纪,哪能看不懂李长生是看不起他。这下也不说了,专心致志对付自己的卤菜。 天热,一份卤菜,配上一壶冰镇酸梅汁,那叫一个惬意。你们这种不懂欣赏的人,活该享受不到。 李长生又坐了会儿,见真的没人搭理,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等到柜台一看,那里面都些什么啊。 半个猪头也算了,怎么还有些肠肠肚肚的,实在恶心。 反正他今天也不是来吃饭的,随便点了个拼盘,拿了号码牌转身就走。 苏月白上楼时,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李长生。 也不是因为李长生长得有多么夺目,而是满屋子都在享受美味的人,就他一个捏着鼻子,靠着椅背,恨不得钻进墙里,躲避味道的动作过于显眼。 既然不想吃,为什么还来受这个罪? 苏月白直觉这个人心里一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因此和伙计们说话时,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李长生那边。可就怕这个人突然发疯,给她惹麻烦。 好在直到她离开,都没见到李长生有什么动作。但由此,也让她更加怀疑李长生的目的。 不吃店里的卤菜,又坐着不走。见她在,也没有什么表示,这李长生的算计很深啊。 第一百二十章 套路很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李长生深谙追求女子之道。 就像香香舫的玲珑姑娘,不挺清高的一个人嘛。 可李长生送了几次礼物,却不露面,就把人勾得好奇。后来又请人做了几首酸诗附带几样精巧的礼物,很快就成了玲珑的入幕之宾。 得到了人,李长生很快就腻了。 这段日子玲珑痴缠,他又觉得无趣,这才和朋友躲到各处喝酒。 他还和朋友们说起,“这玲珑怕不是被人捧得忘了身份,真当少爷会娶她?她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那张脸。我李家什么身份,会让一个伎女入门。一副狐媚子长相,给本公子提鞋都不配。” 这话后来被传了出去,令玲珑身价一落千丈,再也不复往日威风。 李长生来辛香坊的时还听人说,玲珑被鸨娘押着挂牌,从今往后就正式接客了。要他说,何必呢。你一个伎子弄那么多虚的做什么? 恩客给你捧上天,你也是个伎,真当自己冰清玉洁是什么世家小姐? 要他找苏月白嘛,李长生其实也不愿意。 不过仔细想想,苏月白也就陆彦墨一个男人,他倒也不嫌弃。比起玲珑那种千人枕万人骑的货色,倒也勉强。 人一出现,他的眼珠子就盯上了。 这么久没见,这小妇人好似比往日多了几分风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村姑了。 猛看去,倒是有些像哪家的夫人。 又想到和友人的赌约,也就愈发上心了。 勾搭良家女子算什么,正是这种有丈夫的勾到手才算他的本事。 不过李长生畏惧陆彦墨的拳头,上次被揍了一拳,他的鼻梁骨都要断了。在家里休养了好些天,这才敢出门。 但因为被人揍了,在朋友面前没脸,李长生着实气愤了一段时间。 他现在需要的是苏月白投怀送抱,那时陆彦墨可不能再说什么了。 李长生只要想到这个画面,就感觉喜滋滋。那种压陆彦墨一头的愿望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连家人都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毕竟从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对什么事投入如此热情。 苏月白警觉李长生,但也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敢伸爪子,她就敢给他剁了。 夜里,她依旧在厨房里熬制卤汁。 陆彦墨站在厨房门口观看,她就当没看见似的,头都不抬。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是二驴。 陆彦墨不在家,没人管他习武,他就每天疯跑着玩儿。 小小的人儿,这半年来长高了不少,不笑的时候和陆彦墨尤其的相像。 可笑的时候,又不大一样。 苏月白心想,他爹可没笑的时候把牙花子都露出来。 爹爹回来,二驴是开心的。但很快,他就知道爹爹受伤了。 受伤要小心修养,娘亲当初受伤就流了很多血,都下不了床。 他一面心疼爹爹,一面庆幸不用练武了。 哪曾想,第二天清早,陆彦墨就让他在院子里跑圈。 可怜二驴还没睡醒,被掀了被子不说,还得气喘吁吁的跑步。 小小一人儿,眼泪汪汪的跑步,也太可怜了。 更过分的是,元宝哥哥还抱着小黄在一旁看他笑话。 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吃到娘亲做的菜,这勉强算对二驴的安慰。 但他注意到,在饭桌上娘亲和爹爹虽然坐在一起,可都不讲话。爹爹常常会偷看娘亲,可娘亲都不肯看他一眼。 二驴觉得爹爹可怜极了,娘亲都不愿意搭理他。 他悄悄问元宝,他只说大人的事情让他们小孩子少管。 可是,这是他的爹爹和娘亲啊。 等陆彦墨从厨房离开,他找准机会溜进去。 “娘啊——” 拖着长长的调子,撒娇一样,让苏月白板着的脸瞬间堆满笑容。 “让你在屋里温书,怎么又跑出来了。” 二驴扯着她的袖子,鼓着脸颊:“爹爹惹你生气了?” “没有。” “可你都不和他讲话。” “那是懒得搭理他,心烦。” 二驴想了想,要是娘亲哪天不理他,他心里得多难受啊。 “爹爹每天都偷看你,特别可怜。” 苏月白听这小包子给他爹讲好话,噗哧一声就笑了。 “那就让他看去,反正你娘好看。” 二驴被这话噎了下,心想: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 可转念一想,一定是爹爹做错了。娘亲每天照顾家里,还得顾着铺子里的生意特别不容易。元宝哥哥都说了,让他不要总是去闹娘亲,她很辛苦。 尤其可见,他爹一定是犯蠢,真的惹娘亲生气了。 二驴急的脸色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把陆彦墨揪过来,让他给苏月白道歉。 “好啦,这事儿不是你该管的,听话。” “可是……”趁陆彦墨不在,苏月白弯下腰,在二驴耳边小声说:“娘这是要给你爹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张狂不。等他学会改正,娘亲就原谅他。” “那要是他一直学不会呢?” “那娘亲就不要他了。” 二驴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冷颤,觉得他爹真是惨。 “这是咱们的秘密,不许对你爹说。来,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小小的人儿,仿佛把家庭的重担都抗在肩上,把苏月白逗得笑弯了腰。 在忙碌的日子里能有一个小开心果,才是真的幸福。 从那天起,苏月白发现李长生这个人就扎根在辛香坊。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的都要过来。他来也就算了,点了东西又不吃。 看他一脸狰狞的盯着面前的卤菜,简直令人倒胃口。 好几次,苏月白都控制不住打算赶客了。但又担心这就是李长生做的圈套,生生忍了下来。 厨师都希望食客能把自己精心烹制的菜肴吃的一干二净,李长生这种绝对要被列为禁止往来。 可惜,这是古代,倒也没什么黑名单的说法。 元宝也担心,生怕李长生使坏。 昨天还和苏月白说,已经让店里的伙计盯着。 苏月白听他说担心李长生给他们店里投毒,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好了,李长生诡异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整个辛香坊了,甚至连食客都受到波及。 这日,李长生终于起身,慢慢朝苏月白走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看上你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见他刷的一下将折扇打开,故作风流在她面前扇啊扇的,自己都替他尴尬。 按理说李长生的模样倒也不算差,英俊小生。要苏月白说,拿到现代去,那绝对能和那些小鲜肉们比上一比的。 又因李家好歹是个财主,他从小就在蜜罐里养大,难免有种区别于普通家庭孩子的优越。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感觉倒是挺傲娇的。 不过这位显然是白瞎了他一张好脸,装的是文弱小生的做派,透出的是下流的气质,油腻的像陈年的猪油。 苏月白只想让那些眼神儿不好的姑娘们擦亮眼睛,好好看清这个人渣。 就算这人长得再好再有钱,不仅没有礼貌,手段也残酷,更重要的是不可一世的嘴脸格外讨厌。 显然,李长生将苏月白厌恶的几点都给占了。 自持风流,以为是个女人就得对他投怀送抱,这白日梦做的也太长了。 短短几秒钟,苏月白心中浮想联翩。 李长生还当她是看呆了,更加得意。也不枉他这些日子忍着自己不喜欢的吃食,天天往这小馆子跑。 就算有出息,成了辛香坊的老板又如何。看到他李少爷,还不是得跪地抱大腿。 便得意洋洋,语气也不似之前的谦恭,而带着股骄纵味儿。 “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苏月白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儿,心想:瞧瞧,什么叫讨厌?这就是。一句寒暄的话,也能说得矫揉造作,恶心至极。 苏月白淡淡颔首,端着伙计送来的热茶,抿了口。 李长生见她这样,心里愈发不屑。 不就是个村姑,还装什么大小姐。 “上次一别,也有数月,苏小姐……” 苏月白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的话:“没记错的话,你上次是被我相公揍得满面梨花开,才躲着不敢出来的吧。怎么?养了一段时日,把胆子也养大了,都敢在我面前晃悠着找存在感了?” 陆彦墨那一拳还是卸了力的,不然李长生怎可能只断了鼻梁骨。 饶是如此,在李公子的心中,陆彦墨也等同于一个巨大的威胁。 报官?他才不会报官。这么丢脸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敢到处宣言。 苏月白正是知道这一点,直接掐住李长生的七寸,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这说的哪里话,不都是误会嘛。”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没有自作多情以为我对你有好感?还是误会你没有使手段撬人家墙角?还是误会你没有跑我这儿钓鱼来?” 李长生被她这一噎,又加上苏月白先前说过的话,让李长生脸色变了又变,那叫一个精彩。 “我和你也是旧识了。你和小妹关系一直不错,但因为一点点小误会就成了仇人,大可不必要。” 苏月白嗤笑一声:“你有事说事,别又歪到不知道哪个话题上去了。姑奶奶我耐性有限,时间也不宽裕,没工夫陪些不相干的人在这儿胡搅蛮缠。” 李长生没奈何,他可是和人做了赌的,不然也不会死皮赖脸。 可又听苏月白说话不客气,心中竟隐隐有一丝道不明的畅快。 他从小就在钱堆里长大,享受的都是他人恭维,还从没人给他没脸。就连香香舫的玲珑,不也是勾勾手指就手到擒来。 长这么大终于遇到一个不肯看他脸色,甚至对他一点都不在乎的女人,李长生还真有点心热。 这么一想,倒也真的付出了几分真意。 “我在辛香坊也待了几日,见你实在辛苦……” “怎么?你打算帮忙?那敢情好,我店里的卫生正好没人打扫,你要不要辛苦一点替我干了?” 苏月白可不是鉴婊小达人,但鉴渣这种小事还难不倒她。 李长生这人吧,靠着一张脸想必无往不利,手段也并不高明。他一开口可是路人皆知,苏月白不用问下一句,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 她是懒得和李长生掰扯,可看这人脸色变来变去的,倒也挺有趣,权当个看乐子。 “你……”李长生差点气炸,心想这人怎么一点都不上钩。再这样,他还有什么戏可以唱? 苏月白见他好似黔驴技穷,这才轻笑了声:“想必李少爷这叙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苏某也就不奉陪了。不过咱们这食肆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好往外赶客。但这客人不受欢迎嘛,咱们也得告诉他,省的他这人脸皮厚。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李长生哪能不知道苏月白在讥讽他,忍着拍桌子的手,脸色黑沉:“我来给你捧场。” “那倒不用。我这店里生意好,忙都忙不过来。倒有的人打着捧场的心思,非要给我这店里惹麻烦,也实在让人头疼。” 这简直就只差明说了,你再这儿实在影响我开店的心情。 李长生这下可忍不住,脸色阴冷:“我给你个面子肯来店里吃饭,你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苏月白不耐烦的挥挥手:“那我谢谢您了。您天天在这儿,对着一盘菜就是不吃,苦大仇深的表情丑到店里的伙计,让他们无心工作。食客对您面目可憎的脸孔也食不下咽,这几天营业额都下降了。 我要想要知道这天高和地厚,离关门大吉也就不远咯。所以李少爷,咱们行行好,放苏某一马。” 李长生听到这儿,脸色的愤怒一懈,忽然笑了。 苏月白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纳闷,就听他爽朗道:“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那你成功了。苏月白,我李长生看上你了。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把你弄到手!” 说罢,扬长而去。 苏月白站在原地,嘴角抽搐着,好险把隔夜饭吐出来。 她就说嘛,第一次看到李长生,就感觉这个人气质特别熟悉。 现在破案了,这人简直就像那种十八线炮灰加霸道总裁的结合体。又尴又尬,还处处恶心人。 那什么台词?真当她尴尬癌晚期放弃治疗? “夫人?”元宝听到伙计说楼上有争执,忙跑上楼。“您没事吧?” 苏月白捂着胸口:“呕……没大事,就是给一头猪恶心着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创新合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幸亏李长生是离开了,否则苏月白和他共同呼吸在同一片空气里,恨不得窒息。 李长生和李云云不愧是兄妹俩,一样的奇葩,脑回路就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够看懂的。 “元宝啊,以后这人要上来,也甭拦着,安排个边边角角的位置给他,别恶心着咱们客人。” “他要是不去……” 苏月白叹气:“那就想个办法嘛。” “哈哈哈,苏老板做得好,这人站在那儿恶心人,活该被骂。” 苏月白一看是店里的老顾客王达,便叹气道:“您在那儿都看了半天的好戏,就不知道拦着点儿啊。” “我不也刚来嘛。你说让他不许坐好位置,我倒有办法。” 王达早前也是做生意的,出个小点子也不难。让苏月白编了号码牌立在桌上,等李长生来了,就说这儿被人定了。 当然,未免李长生拿钱买位置,还得给他找个背着人的地儿。 苏月白听完,乐了。 “这敢情好。元宝你看着店,我出去逛逛。” 为了防备李长生到这份儿上,她也是足够可怜了。 苏月白觉得,一会儿她得买买买才能解脱。 不过李长生这种人嘛,她也了解。对她现在正是在兴头上,等兴趣过了,就好了。 但有一点,她还需要强调:李长生实在太烦了! 真当自己是什么绝世靓仔,还跑到她这个有妇之夫面前勾搭。以为招招小手她就会上钩,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措不及防撞了人,苏月白还没致谦,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苏老板?” 苏月白也惊讶,没料到会在大街上遇到齐陌白。 “齐公子。” 齐陌白朝她拱手一笑:“我正要去辛香坊找苏老板,没料到竟这么巧会在路上与你相遇。” 刚刚被李长生这糟心玩意儿恶心到了,现在看齐陌白这种坦荡公子,方才觉得眼睛舒服了许多。 “不如就去裕翔茶楼吧。” 上次来裕翔茶楼,还是谈辣椒酱一事。 没想到一晃几个月过去,苏月白的辛香坊新店已经开了起来,规模庞大,客流不断。 齐陌白举着茶杯,在心中感慨。 当初他找苏月白谈合作,未曾没有小看之心。可现在,这么一个小女子做成了许多男人多做不成的事,他有什么资格去小看她。 “我见苏老板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苏月白捂唇一笑,“要是有什么要紧事,这么会儿功夫也得耽搁了。” 齐陌白一脸尴尬,轻咳了声,才道:“倒是齐某的不是。” “我就是要做些小事,不费功夫。”苏月白浅笑道,示意他开口:“齐公子着急着见我,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哦,之前从苏老板这儿订的辣椒酱,在京城卖的非常不错。虽然后续朝廷会建议农户种植辣椒,但这些人没有苏老板的秘方,绝对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酱料。” 苏月白听他恭维,脸也不禁一红。 要说她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辣椒酱,除了有前世的经验,也因为她本身就是个资深吃货呀。 刚来到这儿的时候,简直把她给急死了。她无辣不欢,要是没有辣椒,那真的是没活头。 “依公子的意思是打算再订一批?” “正有此意。”齐陌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合约。“就比照之前的价格,苏老板觉得如何。” 苏月白一怔,伸向茶点的手指也顺势收了回来。 “公子也知道辣椒未来的价格会降低许多,若还按照之前的收购价,恐怕是要亏损的。” “有生意找上门难道苏老板还要推了不成?” 齐陌白故作潇洒,可看到苏月白目光中满是怀疑,噗哧一声笑了。 自认识以来,苏月白还是第一次见齐陌白大笑。 齐陌白君子端方,一看就是家教极好的。但也有一点,他这个人看似儒雅,又将情绪藏的很好。 现在情绪外露,可真叫人吃了一惊。 齐陌白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只能捂着嘴肩膀一颤一颤的。 苏月白看他这样子,都替他难受。 倒是齐陌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擦掉眼角的泪水,说:“苏老板不用担心我会坑你,我这个人虽喜欢经商赚钱,但也不是黑心商人。” 被说中心思,苏月白脸一红,讪讪道:“这不是被坑怕了嘛。”而且这人怎么回事,她有那么好笑吗?! “就是亲近的人也不得不防,何况左邻右舍。” 苏玉白倒是不担心他是怎么知道牛头村的事,不过她从那儿搬走肯定有缘由。就算齐陌白不去打听,他手下的人也肯定会把这件事说给听。 “公子理解就好。” “我找苏老板,是真的为了合作而来,绝对没有要坑你的意思。辛香坊的辣椒酱在京城卖的好,甚至成为贵人中流行的小玩意儿。虽然日后辣椒酱的价格会降低一部分,但贵人们根深蒂固的认为,辛香坊出品的辣椒酱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这样一说苏月白就明白过来了,就前世的一些奢侈品牌。这与它们的高水准工艺、设计、原材料等因素分不开。 许多奢侈品所售卖的皮具甚至不是真皮,但价格也应不少人望而却步。原因不仅是工艺,更因为这个品牌所带来的附加价值。 就如同一个每分钟都有十几万进账的富豪,你让他去街边小摊吃一碗面条。偶尔一次,是富豪亲民。但去的次数多了,绝对会认为此人有病。 苏月白没想到的是齐陌白作为一个古人,竟然有如此远见。他希望把辛香坊打造成一个品牌。甚至可以跻身于奢侈品之列的品牌。 要说一罐辣椒酱作为奢侈品太过好笑了。可在这个时代,辣椒的诞生极为偶然。 除了这个东海国偏僻的地方,全国哪里都没有辣椒的出现。这从侧面反映一个现实,原料难得。 现实问题是,辣椒即将扩大种植,辣椒酱的价格也会下降。 但本质上,作为第一家做辣椒酱,并将辣椒酱像贵族阶层推广的店铺,它所需要讨好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平明百姓。 这一刻,苏月白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她一直纠结着的问题是什么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是个天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感激齐陌白能给她这个灵感,也不吝啬分享一些成功的小秘密。 但有一个疑问,她必须问出口。 “公子为什么要帮助我?如果仅仅是辣椒酱,公子大可用一个低廉的价格从我这里购进,再销往京城。” “那就不是合作,而是本末倒置了。我旗下的铺子可以售卖辛香坊的辣椒酱,表明这家铺子是受到辛香坊的认可,我店里的其他物品也应该和辛香坊站在同一个层次。” 苏月白毕竟有现代人的思维,一点就透。 “公子是想要将您的店铺作为一间精品店来经营?” “精品店?这个称呼倒是有趣。”齐陌白用扇子敲了敲膝盖,温文一笑:“在苏老板这里总能得到一些不错的想法。只是这精品店,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公子要在自己的铺子里专门经营一些高档货,是否如此?” 齐陌白一听,也是一怔。 他心中只有一个概念而已,但被苏月白一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看来我今天来见你,真的是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苏月白明知道他说的是生意,也不由得脸红。 一个大帅哥对你含情脉脉,说着犹如求婚誓词一样的话语,谁能不心动? 苏月白,请克制一点,你可是一个有了老公,有了娃的女人。 “公子说笑了,是我从你这里学到了东西才对。假如没有公子的帮助,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卖山货的妇人,根本不值一提。” 齐陌白抿着唇低笑,只不过双眼都笑弯了:“能把辣椒说成是山货,苏老板太低调了。” 苏月白暗想:要不是辣椒少见,这玩意儿在现代估计还真的和山货划等号了。 “赚钱的法子分不出个高低贵贱。倒是公子这精品店,是否已经有了规划。” 苏月白没料到,齐陌白竟一点否不藏私,不仅将了设想和规划,甚至连细节部分都讲的通透。也不知道是他信任自己,还是没有防人之心。 想想应该是信任她,毕竟以齐陌白少年经商,将珍香阁经营成如此规模。甚至在京城也有不下十几家铺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就她一个现代人都没有想到精品店这件事,他一个古人说的头头是道,就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前瞻性。 正如她给齐陌白提供了思路,对方也让她为辛香坊旗下品牌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她现在经营卤菜,这算个大众化的选择,面对的也是中低端客户。但辣椒酱的价格她一直没有降下来,面对也是部分人群。 其实从她为酱料打造包装和商标,她心里就有一个将辛香坊的辣椒酱做的独一无二的想法。 只可惜,她并不是一个经商奇才。心里隐隐约约有这个概念,也仅限于此。幸好她比较幸运,才能听到齐陌白的一席话。 签好合同分别时,齐陌白劝慰道:“请苏老板不要妄自菲薄,辛香坊的产品在京城卖的非常好。这时候正是热潮,等过了这段时间,辛香坊打造的品牌概念也不会让它和市井寻常的酱料站在同一个位置。” 品牌概念还是苏月白说的,齐陌白这会儿倒是活学活用。 “承公子吉言了,看来我以后得将辛香坊的酱料把控的更好,这样才能不负顾客们的期待。” 因有了这档子事儿,李长生早就被苏月白给丢到脑后去了。 她忙着让瓷厂老板为她又做了一批更加精巧的瓶子,同时在包装上也下足功夫。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打算做一个礼盒套装。 这时期的琉璃工艺已近成熟,但造价不菲。好几次苏月白都动了念头,最后又被她给强压回去。 虽然辛香坊的辣椒酱绝对是酱界的爱马仕,也没有高到离谱。与其让辣椒酱保持在一个居高不下的价格,还不如把控品质,将产品质量提高。至于包装适当即可,过度就没必要了。 跑了一整日,回到家里时日头已经偏西。 拖着沉甸甸的双腿,苏月白恨不得一头栽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陆彦墨早已经等候在门口,见她回来忙接过她手里的家什。 “累了吧,怎么这么晚回来?” 苏月白最近没给他好脸色看,这个人就老实的很。以前和她说话绝对没这么温柔,现在乖的跟小猫似的。 她心里乐得不行,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可把她憋坏了。 难怪她的好闺蜜曾经说过,男人啊就是得调、教。 苏月白没享受过那种过程,正有个铁憨憨撞过来,得珍惜啊。 “和谈生意去了。” 陆彦墨悄悄窥探她的表情,神色莫测:“跟姓李的还是姓齐的?” “怎么,你监视我啊?”早就确定陆彦墨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苏月白也不怕他。“下次谈生意要不要叫你跟着一起去啊?” 陆彦墨好像没听清她在嘲讽,反而一脸期待:“可以吗?” “可以你个头!我和李长生有什么生意好谈的!他那种蠢货,和他呼吸在同一片空气里都觉得是侮辱!” “那……齐陌白?” 提到齐陌白时苏月白双眼一亮,“他倒是有趣。” “他有趣我就不有趣吗?”陆彦墨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苏月白没听清让他重复一遍。 “没什么。”便推搡她回去吃饭。 陆彦墨的手艺苏月白是不敢恭维,好在他也没觉着自己有成厨神的潜质。饭菜是从附近的馆子叫的,味道比苏月白做的差了不少,但比起陆彦墨的又好太多了。 二驴忙着忘嘴里塞饭,还不忘告状:“娘亲,爹爹是想做饭的。不过他笨,连煮米放多少水都不知道,直接糊掉啦。我在院子里和大将军玩,还以为房子要被他点着了。” 苏月白下意识看向陆彦墨,他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辩解:“我太久没做饭,不小心忘记要放多少水。” 得,厨房是不能交给他了。他这人切菜还成,刀工好的不得了,做事也算细致。但在烹饪上,是真的半点天赋都没有。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敲了敲二驴的小脑袋,苏月白朝他挤眉弄眼的:“下次你爹要是准备做饭,记得拦住他。娘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发现咱家房子没了。” 伴随着众人欢乐的笑声,陆彦墨这一顿饭头就没抬起来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意与麻烦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想要做到人人喜欢,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想要让人厌恶,那绝对简单至极。 短短几天,李长生就做到了这一点。以至于苏月白都瞠大眼睛,对这位不知死活的小少爷抱去同情的一瞥。 啧,你现在没被套麻袋,该感激你爹给你创造的美好环境。 李员外的公子最近成了辛香坊的常客,不算一件大事。但在青沙镇的纨绔们中间,这绝对是件不小的谈资。 谁不知道李少爷自持身份,像辛香坊这种小馆子是绝对不会涉足的。可现在他不仅去,还是经常去。次数之频繁,甚至达到了一天一次的频率。 这话传到李员外耳朵里,对儿子的做法倒也没有阻拦。 李长生都是个大人了,要不了多久就该接下他手中的产业,该做什么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这个做父亲的在一旁帮衬就行了,过度管教反倒不好、 何况辛香坊可是青沙镇最炙手可热的铺子,别看因贩卖卤菜而吸引了不少平民百姓。但你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店里经常往来的达官显贵也从未减少过。 好吃的就是受欢迎的,这一点绝对没错。 辛香坊的掌柜和珍香阁,十里香都交好。而且辛香坊背景不如两家深厚,现在交好还能结个善缘,来日也好办事。 李员外不是没惦记过辛香坊的产业,那铺子赚钱的很,辣椒他也眼馋。要不是有贾恩在前,李员外差一点就要动手。如今看辛香坊和珍香阁关系亲密,他反倒收回势力。他可不想得罪珍香阁背后的东家,铺子没捞着,再惹来一身骚。 不过李员外没想到的一点是,李长生去可不是为了结缘,而是去结仇的。 李夫人是个不管俗事的,除了吃斋念佛,只要儿女们没惹出天大的乱子,一向是懒得过问。 这家里唯一一个跳脚的,就是李云云。 她最厌恶苏月白,结果她哥哥竟然在辛香坊扎根了。 苏月白这个女人究竟是给男人们下了什么毒,陆大哥是这样,连哥哥也是。 此刻,李长生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这是个好位置,四面不靠。 除了旁边有扇不大的窗子,与其他食客也不会太近。 李长生对这个位置很满意,他也不想被人发现他日日来此。 辛香坊的食客们也很满意,终于不用看李长生那张倒胃口的脸。 店里的伙计很满意,元宝也很满意。 这可以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除了苏月白。 李长生就是要黏着她,只要她人出现在铺子里,这个人的就像装了雷达似的,眼珠子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好几次,苏月白都感觉自己身上像被什么东西舔过一样,那叫一个黏糊糊的恶心。 更令她无语的是,每当她斥责李长生,这个人就做出一副:‘我知道你就是喜欢我。放心,我给你机会’的表情,令苏月白接受不良。 因此,她最怕的就是来铺子里。 但每天她还得过来,因为要送卤汁来,还要检查店内卫生状况,食品安全问题,以及某类菜品的受欢迎程度。铺子刚开业,她可没办法当甩手掌柜。 餐饮业尤为复杂,并没看上去那样简单。 这可不是天热卖冷面,天冷吃汤面的选择题。 好在苏月白感受到李长生是把她当猎物,虽对这人厌恶的紧,也学会了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几次下来,竟真的可以完全无视这个人。 这日,她在铺子里看账本,顺便研究一下新菜品。 按照齐陌白给她的思路,她想将辛香坊打造成一个高端的品牌。当然,店内售卖的卤菜,要和她产品线上的其他品种分开来。 只卖酱料,绝对赚不到一个亿。 何况,苏月白的小目标也不止一个亿。 不期然就想到芳兰姐曾说过麻椒味儿大,她当时就想过麻椒味的香水。 当然,香水不可能是麻椒味,那绝对是黑暗重口味的选择。 而因为,在香水调制过程中,会加入不同种类的香料,而麻椒也是其中一种。 没有经过烘干的麻椒,会透着一股柑橘的芳香,经过蒸馏处理后,会有一种淡淡的辛辣与隐约的刺鼻感。这个味道并不浓烈,需要嗅觉极好的人才能闻得到。但是,这绝对会让你身上的香气变得更加特别。 香水制作的过程并不复杂,真正麻烦的是调配中材料的选择。 任何一种香水,其中最大的构成就是精油。 不同的精油经过提纯调配,会产生各种意想不到的效果。 其实最简单的香水,就是由精油和酒精调配而成的。 想到麻椒,就想到她前世钟爱的一款香水。苏月白没办法将这个复制出来,这其中的成分构成,有几种都是秘而不宣的配方。就算她潜入香水工厂,但掌握不了调配的比例也是百搭。 古人有玩香的喜好,这是一种很文雅,仅限于上流社会的奢侈活动。 苏月白在想,她有没有机会创造属于她的一种文化。 苏学吗?她不禁有趣的想。 苏月白想制香,但这个太复杂。 唔,她手里倒是有几个用于制作化妆品的古方。她也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看来得去搜集一下资料了。 苏月白迅速的计划好,决定这就去胭脂铺子。 “掌柜的。”一名伙计匆匆跑过来,脸色不大好的样子。“有位小姐在门口不依不饶的,非要让咱们把她哥哥还回来。还说……” “还说什么?”苏月白皱眉,她这儿又不是什么暗娼窑子的,找什么哥哥。 “她还说掌柜的您是狐媚子,专门勾得的男人不回家。所以咱们铺子的生意才这样好,因为都是被人魅惑了的。” “呵……”苏月白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也不觉得她这长相如苏妲己之流。这位小姐倒也有趣,她非得去见一见了。 不过一下楼,看到门口那个柔弱无依,却把话说的干脆清楚的人是谁,她决定收回刚刚那番话。 她觉得李云云是个有趣的人,那必须得是她眼神儿不好,脑袋进了水。 这位绿茶婊初级,小白花中级的大小姐来她眼前碍事,想也知道是为了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好大一盆脏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走到门前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 她看了李云云一眼,心里暗啐一声,对姓李的兄妹更没什么好脸色。 一个跑到她店里痴缠,一个在门口内涵别人。 呵呵,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云云本来还担心苏月白会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这会儿见她走出门,脸色一变。 “苏月白,你快把我哥哥还回来!”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的衣裳,系着条鹅黄的长裙,端的是干干净净一朵小白花。 苏月白在她泫然若泣的表情上顿了顿,偷偷摸了摸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欢呼。 这位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学会熟练扮演小白花的?有这样的好演技也早点告诉她嘛,这比演员进修班都管用。 “把你哥哥还回来?”苏月白打量了李云云一眼,嗤笑了声:“敢问李小姐,令兄是没断奶,还是不长脑子啊。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你出门找他回家?” 李云云一噎,旋即骂道:“你不要转移话题!就是你把我哥哥藏起来。好哇,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安好心。你看看你这铺子里进出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不正经,就是被你这狐媚子给魅惑了,要我说……啊!” 苏月白狠狠甩了李云云一巴掌后,低头看看手掌。哎呀,红了。李云云的脸皮这么厚,打的她的手指都疼了。 “我看你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给我憋着。看看你人模鬼样的,也不瞅瞅这是你能撒泼的地方!” “你,你竟敢打我!”李云云捂着脸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则哭哭啼啼:“快来人啊,有人打人啦。” “来来来,你快点去喊人过来。我倒要看看,哪家规规矩矩的小姐是一口一个狐媚子的。这也是你该说的话?看你这敷衍的长相,我想你娘生你的时候一定是满怀焦虑,心不在焉。” 说完,鄙夷的眼神儿实在要羞臊个死人。 李云云这下也不哭了,指缝里透着一双满是憎恨的双眼。 苏月白,这个贱女人! “我这个人也不好站在这儿被人污蔑。你说我这是不正经的地方,说我魅惑人。我倒要问问,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怎么着的。别天天在脑海里意银,就觉得天下人都和你一样龌龊。” “你——胡说!”李云云手指着苏月白的鼻子便骂:“要不是你魅惑人,你的铺子里哪来那么多客人。” 还当她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呢。苏月白嫌弃的撇嘴:“铺子的生意好,就是被魅惑的?那珍香阁生意比我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也是被魅惑的?这话你去人家门前说句试看看,看会不会被打碎满口牙。也就是我,心地善良才真心诚意给你建议。” 李云云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心中骂道: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竟敢这么说她! “我就骂你一句,你竟打人……” “呸!你当我是你啊,不要脸也不要名声。你当我这儿什么地方啊?看见招牌了吗?辛香坊!我这招牌的价值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诋毁我,也连累我家招牌的名声。一旦名誉受损,你知道会流失多少客人,我的铺子又会损失多少吗?” 苏月白看李云云忿恨的瞪着眼睛,不禁冷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想。也是,你都能跑到人家铺子前编造些子虚乌有的谎言,又怎么会在乎铺子会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倒闭。” 先前李云云在辛香坊门前叫嚣,有不少人同情她,根本原因和苏月白是个女人有关。辛香坊从建立到现在,连一年的光景都不到。就这么一跃成为整个青沙镇,最受欢迎的铺子。 有人不了解其中奥秘,也没购买过辛香坊的产品,难免会在背后编排一两句,说姓苏的很有手段。没看着和十里香珍香阁都亲密的很,没准是用了什么下作法子。 这伙人满脑袋龌龊,根本没想过辛香坊能有今日和苏月白的能力绝对分不开。 苏月白也知道暗地里有人这么说,但她不在乎。谣言这种东西,澄清是没用的。因为你澄清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传播的速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亲眼见证,才能洗清她身上的脏水。 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以后策划一出戏,也免得辛香坊的牌子有瑕疵,没想到李云云正好撞上来。这下可好了,她剧本不用准备,连演员都不用花钱雇。 “李大小姐根本不在乎,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舆论不由转了个方向。大家看李云云柔柔弱弱的,可难道苏月白站在台阶上的姿态就不让人同情? 诚然,李云云是柔弱,可也没人说过柔弱的人会一定占理啊。 她左右一句话,就说人家掌柜的魅惑人。可看这苏老板端的一身大方,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夫人,哪像她说的那样是个狐媚子。再看李小姐目光游移,更像是个满坏心思的下作小人。 李云云没料到,才一会儿的工夫,苏月白就让人们都站在了她那一边。她急的跳脚,忽然眼珠子一转,开口就说:“你是没有魅惑别人,但你的吃食里一定有别的东西!你肯定给他们下了毒,让他们非吃不可!” 此言一出,四周哗然。 有人小声说:“我也觉得有问题啊。我就是辛香坊的老客,他家的东西都好。那辣椒,我有些日子不吃就会想念。新推出的卤菜看似平淡无奇,可是你若不吃,就馋的不行。” “啊呀,不会真的像李小姐说的,这菜里有毒吧。” 苏月白咬着牙,没料到李云云竟然这样不要脸。她这已经不是诋毁,分明是想让辛香坊倒闭。 这下,可就真的没了好脸色。 招来元宝,当着众人面说:“我的铺子开得好好的,既没做坏事,也不曾做过任何亏心事。没想到竟会被人侮辱下毒!既然如此,只能请县尊来评判了。元宝,去衙门,就说有人污蔑辛香坊下毒,让捕快来调查清楚!” 第一百二十六章 稍加手段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可不想变得和李云云一样没智商,如同疯狗一样乱咬人。 和她这种人争吵毫无意义,吵赢了又能如何?何况面对毫无根据的诬陷,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难道不是报官解决。 还和她掰扯,当她很闲啊。 看着李云云不可置信的表情,苏月白不想承认自己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暗爽的。 呵,让你不好好念书,这下吃了文化的亏吧。以为自己装小白花,就天下皆你爹?年轻人,你爹养你这么大,可不是让你光长身子不长脑子的。 众人本是听李云云一番话,也觉得辛香坊有什么隐秘。他们倒是没想到下毒,就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让人上瘾的玩意儿。就说这辣椒,以前青沙镇从来没见过,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难道是南疆的阴谋? 这个念头刚起,就听苏月白让人去报官。 “我看辛香坊肯定没问题,不然哪敢叫官老爷调查啊。” “是啊是啊,要是心里有鬼这会儿早就跑了。” 当然,也有人有不同意见。 “没准是阴谋。趁着报官的机会,悄悄逃跑。” “要是辛香坊没在吃食上做手脚,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刚刚不是听人说了,几天不吃就想得慌。”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宁愿听从道听途说来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所见所得。 苏月白有胆子报官,也是为给那些藏在暗处,觊觎辛香坊的小老鼠们敲个警钟。 从经历贾恩强取豪夺,她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古往今来,一些掌握某种秘方的人,总会引来贪婪的目光。就不说贾恩,连朝廷都想要辣椒种植秘密,何况一些虎视眈眈准备对辛香坊下手的人。 苏月白暗暗握拳,同时在心里发誓。她必须尽快将辛香坊的规模扩大,一旦有了资本,其他人就算想要动手,也得掂量下自己够不够资格。 “请大家静一静。” 女子声音清朗,和李云云的虚张声势截然不同,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强大自信。 “辛香坊开业至今,承蒙父老乡亲们的支持。在此,苏某感激大家伙的喜爱。”女子长长一揖。 有人在暗处看到这一幕,暗自捋须。 这辛香坊的掌柜是个女子,可行事做派大大方方,一点也不小家子气。明明生了张柔弱娇俏的脸庞,可这股执拗和风范竟也不逊于男子。 “苏某承诺,辛香坊所用食材绝对不掺杂任何有问题的原料,所使用的香料也是经过精巧细选。这次有人污蔑,令辛香坊名誉受损,苏某除了报官彻查此事,也将对污蔑者提出赔偿。” 苏月白美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李云云:“李小姐,污蔑人只凭一张嘴,最后什么错误都不用承担,哪有这种好事。我已叫人去报官,等此事调查清楚,还辛香坊一个清白后,还请李小姐对苏某道歉。” “凭什么!”李云云下意识扯着脖子辩解:“你是个什么货色!一个区区农妇,也敢对我吆五喝六!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苏月白听她叠声威胁,噗哧一声笑了。 “我知道你爹是谁,就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李员外做生意不容易,保持一个好口碑更是艰难。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还要被个不孝女坑一把。” “你,你……”李云云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冲过去撕烂苏月白的脸。 “李家势力再大,还能大过天,大过律法?哦,我记得你兄长,李少爷曾说过,李家就是王法。啧啧,可真是家门不幸啊。” 她怜悯的摇着头,看向李云云的目光满是遗憾。 “道歉是必须的,还要赔偿我店的名誉损失。” “凭什么……” “李小姐,这些车轱辘那些话就不必了。”苏月白摆摆手,一副懒得搭理她的表情。 李云云气得跳脚,喋喋不休的咒骂。 她本身打扮的一副纤纤弱质,可这会儿大声咆哮的模样,实在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苏月白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李云云本来就是个这样的性格。用柔弱的外表当伪装,狭隘且善妒。原身招惹到李云云,其中主要一个原因还是因为原身这张脸以及陆彦墨了。 在李云云看来原身粗鄙又下贱,怎么配得上她心目中最好的陆大哥。而那时原身一门心思想要攀高枝,当然是任人索取,被李云云耍着玩也不奇怪。 苏月白竟有些佩服她,稍加手段就把人利用的淋漓尽致,李小姐不可谓不聪明。可惜,她的聪明就没用到正道上,只想着算计别人。好好的智慧在她身上不仅显示不出来,还生生成了蠢且不自知。 这要是好好进修一下,没准儿小白花还能进化成黑莲花呢。现在嘛,可惜了。 李云云不知道苏月白为什么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但这并不妨碍她一个劲的诋毁。 最后,连苏月白都无奈了。 “李小姐,你也就逞个口舌之快。说我辛香坊投毒,证据呢?也别一个劲儿喊着你爹谁谁了,青沙镇的人都知道。” 苏月白垂眸冷笑,既然她要闹大,这事情就没完了。 李员外有名声?那才叫笑话。不过是披着曾好人的皮子,内里藏污、纳垢。 就李长生风流且下流的事儿,他莫非不知? 要搁在现代,李长生就是个真·变态,且有虐待人的癖好。他后院的小妾不知道有多少是个被虐待而死,这人甚至对还未及笄的女孩子下手。 呵呵,还没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他竟是狠心。这究竟什么畜生! 苏月白本来想忍一时风平浪静,对李长生常常来铺子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她发现自己根本忍不下去了。 元宝此时也拱手对众人说道:“我们辛香坊的产品都是有保障的。不仅在青沙镇本地售卖,和十里香及珍香阁都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产品甚至远销至京城。店内最近推出的卤菜系列更是大受好评,不存在弄虚作假,投毒这一类手段,请乡亲们务必相信辛香坊的清白。”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尽管来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元宝自从被苏月白捡回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模样。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长得快,几乎一天一个样。又加上家里伙食好,那叫一个眉清目朗。 何况元宝身上透着一股稚拙的气质,可不像那些个尖嘴猴腮满肚子谎话的小子。 他一开口,不少人都相信了,纷纷议论。 “是啊,这都能卖到京城去了,难道还能有假。” “站在人家门前泼脏水,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 “她是李家的大小姐吧,莫非……” 苏月白也朗声道:“珍香阁售卖的卤味,就是从辛香坊定的。倘若辛香坊的菜品真的有问题,珍香阁又怎么会不吭一声。苏某在这儿表个态,让官府尽管查,辛香坊是半点都不怯。” 看李云云哭哭啼啼,矫揉造作说不到实处上。再看苏月白一本正经,言辞凿凿保护自己品牌文化,高低立下,众人也自有判断。 谁也不是个傻子,虽偶尔有执拗的。但大多成年人都具备一定的判断力,知道对与错。 再说了,李云云一开始闯到这里,就是要她兄长回来。后来被苏月白怼了一顿,就开始污蔑人家的店有问题,难保不是故意的。 虽然李家这些年在青沙镇也有口碑,但到底也不算名声特别好。 这最重要的还是元宝提到的那句,辛香坊已经卖到京城的话。 青沙镇别看小小一座镇子,那有钱的不在少数。不少因为战乱躲到此处休养生息,但对京城天生就有一种别于其他地区的向往。 京城是哪儿?那可是皇城根儿,皇帝脚下啊。 能在京城卖的产品,那绝对差不了。 这么一想,纷纷看向李云云。觉得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那副柔弱的长相也显得尖酸,透着股小家子气。 再说,李家在青沙镇就真的有口碑吗? 赵县令还没到任时,李家在青沙镇可真叫嚣张啊。 还不是因为前任县令和李家有旧,关系那叫一个好。 李家欺男霸女也不是偶然,就李长生这些年在青沙镇横向霸道,不知道招惹了多少良家女子。 他也不敢招惹稍有背景的,都是些贫家女,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事儿没犯到自己头上,也就不担心。 可现在青天白日的,这李家人就敢污蔑人家清清白白的铺子,难免日后不会对自家生意下手。 辛香坊可与十里香、珍香阁交好,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李家也太无法无天了。 苏月白将众人的表情纳入眼底,再次朝人群一揖。 她不曾自称小女子,而以男子之身称呼,就是不希望被人看轻了。 一个女人做生意,总有人心思龌龊,觉得她用了不为人知手段。 苏月白要将辛香坊做大,做强,一点也不希望因她的缘故让这洁白无瑕的牌匾染上污迹。 人群议论纷纷时,衙门来人了。 “各位父老乡亲,苏某要去衙门处理一下公事,就不招待各位了。各位若好奇,尽管进店瞧一瞧,看苏某的铺子是否如某些人所说,藏污、纳垢做尽恶毒事。” 苏月白与衙役往县衙走去,不少人也趁机往铺子里瞧。 一楼弄的是干干净净,地上不见一点脏污。伙计们都穿着靛青色的裋褐,一个个笑眯眯的,透着股和乐劲儿。再跑去二楼一看,桌椅板凳尽是心意一点油污不见。而且伙计当着你的面切菜盛菜,每次都要洗一遍手,看着就舒坦。 “要不就在这儿尝尝?” “我看行。” “哎哟,这不是老李头吗?你刚才不说这辛香坊一天不吃就想,保不齐里面是加了什么毒药的。现在怎么也跟着我坐下了?” “我这不是被人蒙骗了嘛。现在一想,我这想辣椒想的睡不着,还不是因为辛香坊的吃食味儿好,辣椒带劲。” “哈哈哈,你这话我爱听。伙计,给咱们介绍今天都有什么特色。”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苏月白是无从知晓了。 她随着衙役一同前往衙门,随行的自然还有李云云。 不过比起她欣然前往,李云云那叫一个哭爹喊娘的。 随行的衙役掏了掏耳朵,小声嘟囔:“有胆子在门前闹,怎么就没胆子往衙门去。这鬼哭狼嚎的,不知道还当谁家杀猪。” 苏月白捂着嘴,险些笑出来。 大概李小姐这辈子都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天。 苏月白抬头看看天空,颜色澄澈,一如她此刻的内心。 青沙镇早已不是陈县令在时的模样,李家要还这么嚣张行事,迟早要凉。 却说李长生还在二楼等着,也因为听到楼下有人闹事,免得出门去染上麻烦。 没想到他又坐了会儿,听到食客议论,才知道闹事的人竟是他的亲妹妹。这下他可坐不住,急忙往楼下去。 一看楼前非但没人,连苏月白都不见了踪影。 “我妹妹呢?” 元宝头也不抬的回答:“衙门去。” “什么?”李长生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怒气冲冲的问:“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去衙门了!” 元宝看着捏着他衣领的手指,慢慢放下手中的账册,细瘦的手指一根根将李长生的手掰开。 “李公子有话好好说。” “你这小子……” “我有名有姓,是店里的掌柜。李公子想问什么,我自然言无不尽,但也希望李公子别仗着自己姓李,就无法无天。” 李长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轻视,气得就要打。 “小子,住手!” 李长生转身见是个穿着褐色粗布衣裳的长须中年人,便不甚在意道:“你是个什东西,也敢管本少爷的事。劝你一句,不相干的事儿少管,小心本少爷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中年男子捋着长须笑了:“李少爷好生威风啊。” 元宝眸光微闪,低声道:“李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令妹是因为污蔑辛香坊才被人叫去衙门问话,非我们刻意为之。” “笑话!辛香坊一个破屋子,还值得我妹妹污蔑?就是一把火给你烧了又能怎样!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叫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所怀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李长生怒气冲冲的离开,元宝松了松衣领,叹了口气。 中年男子凑过来问询:“小兄弟可还好?” “我倒是没事。”元宝苦涩的摇头:“只担心我家老板,恐怕要不好了。” “这话如何讲?” 元宝看了男子一眼,恍然大悟的说:“先生是外乡人吧,难怪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李家在本地就是地头蛇,土皇帝,谁都不敢惹他。他家这些年欺男霸女,做尽坏事。若有人去衙门告状,最后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照你这么说,李家和官府串通一气,专门坑害对李家有怨的人?” “岂止啊……”元宝悄声对他说:“刚刚那个李公子,他手里就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强抢民女都是小事,凡是被他看上的女子,就没一个好下场。” “那官府……” “唉,看你是外乡人才对你讲这些。他害死人也不是头一回了,就最近的。他那十三姨娘,名分还没定,一顶小轿抬进李家,第二天一张草席裹着就出来了。” “官府不管,死者家人也没去闹?” “闹了。头一个被害死的女子家人过去闹了,最后被打出去不说,后来就失踪了。不过啊,听说有人曾在乱风岗见到过这一家的尸体,那叫一个凄惨。反正至此以后,就没人敢上门去。 李家势力大,除非不要命了才要和他家反着干。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本就不值钱,他也是看中这一点,动手时根本不考虑后果。唉,有个厉害的老爹就是好。杀了人,杀几个都有老爹给摆平。” 中年人目光一凝:“我来青沙镇也有些时候,怎么没听说过这些事?” “您一个外乡人,谁和您说啊。何况新任县令去年初冬上任,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家也不会触这个霉头。我看县尊自来了后给青沙镇做了不少好事,升官也容易,怕是连三年任期都待不满。” 许是想到县尊离开后青沙镇的光景,元宝打了个冷颤。 “可我怎么听说青沙镇富商遍地,按理说不能让李家一人独大。” “先生是不是以为我编故事哄你玩?”元宝嗤笑了声:“我元宝自小没了爹娘,一直流浪,偶尔就在破庙露宿。那会儿土地庙有个疯癫的婆子,就是被李家所害。 李家害死了她的女儿,打死了她丈夫,她去李家讨要说法,被羞辱被毒打后就疯了。先生若不信我,尽管去附近问。这婆子去岁死在寒冬里,附近的人都知道。我现在只担心李家会对辛香坊不利,李公子说要放火烧铺子,那绝对做得出来。” 男子长叹一声:“如此说来,青沙镇百姓的日子可不好过。” “可不是……李家势大,可李员外极其聪明。他只招惹贫苦百姓,有钱的他也不敢碰。反正没犯在谁头上,大家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像先生所说,百姓们的日子苦啊。我家老板曾拒绝过李公子,他就敢当街抢人,要不是我家老爷习了一身武艺,恐怕……” 元宝将账册收拢,对男子拱了拱手:“先生请便,我担心李家会对付老板,得去衙门看看。” 男子看他离去,不多时也转身出了铺子。 “大人。”一张黑脸的汉子朝他拱了拱手:“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家这些年的确欺男霸女。尤其是死在李长生手上的人,更是无法计数。” 男子冷笑道:“才处置了一个贾恩,就又蹦出来一个李员外,这青沙镇倒真是藏污、纳垢。” “青沙镇百姓们和乐,无奈先前的陈县令不理事。又因收受贿赂,对李家做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他任期一满,包袱款款就走了。据说他临走前,李员外曾亲自登门拜访,好似还送了不少礼物。” “父母官父母官,他倒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人家爹娘,打骂随心。” “那姓苏的妇人还在衙门。” “什么妇人,称呼她苏夫人。” 黑脸汉子抹了抹把脸,笑道:“我就是个粗人,让大人见笑了。” “走吧,咱们也该会会这位苏夫人了。李家的小姐无人教,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好替她爹娘教教她做人。” 原来这人就是一直被人议论的赵县令,只是他微服出行考察民生,不小心就遇到李云云撒泼。随后,又听苏月白道出李家秘辛,这才派人去查。 “对了。”赵县令脚步一顿,吩咐道:“派几个人好好守着辛香坊,谨防李家人使坏。苏夫人可是给朝廷进献辣椒种植法的大功臣,虽然圣旨还没有送达,但口谕早已送到。在对待辛香坊一事上,不可马虎。” “属下牢记。” 另一头,苏月白刚刚抵达县衙。 她对青沙镇的县衙异常陌生,只看样式倒是和她前世曾经参观拍摄过的一些古代县衙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一个是古迹,而另一个则是正在进行中。 多了真正的衙役捕快,多了丝人气儿,也显得更加威严。 苏月白从四处走动的衙役捕快身上收回视线,对赵县令倒也稍加了解。 根据原身的记忆,青沙镇县衙里都是些混混子集合体。而现在嘛,这伙人行事有度,倒像是行伍出身。 “苏月白,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苏月白翻了个白眼儿,讽笑道:“哟,李大小姐你还在呐。实在是你这人长得太不显眼,稍不注意就泯然众人。” “你,你……” “别在这儿你呀我呀的,多没劲。你说你图个什么呢?脑子蠢,就多读书嘛。” “你……” “看,你还说。我就说你这人书读的少,口齿也不伶俐。没人看你演戏,你就不知道该怎么讲话了。唉,可怜哟。” “噗——” 苏月白听到笑声,飞快的抬头。 就见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陌生男人。 一名长须,一名黑脸,这什么组合? “苏夫人。”长须男子对苏月白拱手,笑道:“无意取笑,只是苏夫人一席话实在有趣。” “没关系。”苏月白摆摆手:“我知道我这人幽默,大家笑一笑乐呵一下,还能调节下紧张的情绪。”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想必您就是赵县令,赵大人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进一步策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赵县令有些惊讶,他身上穿着的最普通的衣衫。刚刚李长生都没把他认出来,怎么区区一个小女子,竟能道出他的身份。 莫非,是陆……对她讲过? 就在赵县令惊疑不定时,苏月白勾唇一笑:“能在县衙里自在行走,又有一身清朗书生气质的人,一看身份就不凡。大人周身气质又不似师爷,那自然只能是县尊了。而且,您身边的护卫,也泄露了您的秘密。” “哦?”赵县令来了兴致,不禁问:“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 “简单呀。他下盘稳健,腿上功夫肯定不错。再看他手臂有力,面色有正气。” “这也只能说明他是一个习武的义士。” “那您肯定没注意,他脚上穿的是一双官靴。他身份不低,不是寻常捕快,又退后您两步,也就说明这段关系中以您为主导。既然您不是师爷,那就只能是……” 赵县令拍着手,感叹道:“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苏夫人眼力过人,实在厉害。” 二人你来我往,气氛倒也合宜。 可偏偏有人存心找不痛快,跳出来讨打。 “什么县令,你难道没看出来有冤屈的人是我吗?还和这个贱女人有说有笑的,摆明了就是要站在她那一头!” 苏月白实在替李员外头疼,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给他遇到李云云这样的女儿。李长生还懂得收敛,在人前装的人模人样。李云云蠢而不自知,顶着小白花的脸给人下套。 她遇到的是被脸蛊惑的人也就算了,可她和赵县令这些人显然都不是。她还在这儿嚣张,是真的以为县衙是她家开的? 啧啧,点蜡。 “休要胡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说出这种粗鄙之语,难道令尊就是这样教导的?!” 李云云被赵县令一声利喝,吓得缩了缩脖子。但旋即,她就梗着脖子瞪向几人。 “你管我爹怎么教我!” 苏月白实在不忍心去看,捂住双眼。 这李云云究竟怎么回事,是给人下了蛊不成,还是脑袋进水了? 她哪里知道,上次刘猛的事情李云云被在家里关了太久。她一向自持身份,在青沙镇的众多闺秀们中自比第一人。只因李家与陈县令关系亲厚,不管她家做什么都能摆平。 没想到区区一个刘猛,竟让她这么狼狈。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日日在家里诅咒苏月白,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李夫人吃斋念佛,也要拘着李云云跟着一起。又请了嬷嬷学规矩,把李云云折腾的够呛。虽然后来嬷嬷被她用计给弄走了,可这期间李云云因吃了不少苦头,对苏月白简直是恨到骨子里。 这还不算,小半年过去,她终于可以出门。再去找以前的小伙伴,发现人家根本懒得理她。 李云云一直认为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都得顺着她。这下可得了,指着几个人鼻子就骂。 那几位闺秀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反骂回去,最后不忘讽刺她乌鸦还想充凤凰。以前给她面子,那是看她装的可怜,同情她罢了,还真当大家怕了。 区区一个李家,在青沙镇根本排不上号。要是真有人出手,踩死你就和踩死一只蚂蚁没区别。 直到现在,李云云都记得那个姓杨的闺秀辱骂她:“看你一天天的装柔弱,看见你老娘立马就懂了什么叫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别在这儿搅了大家的兴致,还不快滚!” 李云云被众多人羞辱,简直气疯了。姓杨的长得不如她,又黑又胖还能吃,竟敢骂她,岂有此理。 没想到她回去告状,竟被她爹给骂了。说她年纪也不小,马上就该议亲了,还跑出去惹事。 李云云觉得大家都不疼她了,家人都变了,更是悲从心来。 所以辛香坊的事儿,除了有李云云本就嫉恨的缘故,也因为一串连锁反应。 这些是苏月白不曾知晓的,不过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李云云能有今天,全因她往日在人前的印象所致。 赵县令之前听元宝的话,还对此事略有怀疑。但看李云云当着他的面还这么嚣张,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苏夫人,请随我来。” 至于李云云?你一个被告,老实待着。 元宝刚从辛香坊离开,另一个人就走进铺子。 齐陌白是找苏月白商量他在京城的精品店,没想到她人居然不在。 “苏老板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店里的伙计知道齐陌白身份,忙说:“适才有人来闹,老板报官去了衙门。” 报官?这可不是小事儿啊。齐陌白眉心一皱,又问:“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李家小姐胡搅蛮缠,先说咱们老板魅惑李少爷不许他回家。被老板反驳后,又编排咱们辛香坊的东西有毒。老板气不过,就让人去报官,说要还辛香坊一个清白。因李少爷在店里申诉大家,元宝掌柜也追着去了。” 看来事情不能善了。齐陌白念头一转,将计划书塞进袖子里,带着阿玄往衙门去。 他与赵县令有些交情,这人在京城时曾在他父亲门下学过一段时日。虽然后来拜了别的师父,但父亲曾说此人性格刚直,若做官怕是会惹上麻烦。果然不久,赵县令接连被贬,一路到了青沙镇来。 要是此人还是老性格齐陌白也不担心,这么直白的人肯定能还辛香坊一个公平。齐陌白担心的是,李家会使银子,要是到时候赵县令收受贿赂,苏玉白可就麻烦了。 “公子,你慢些。”阿玄气喘吁吁道。 “慢不了,晚一步事态就可能严重了。”齐陌白边走边回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让你跟着我习武,你非要偷懒。才走了几步,就粗喘如牛。” 阿玄抹了把汗,“公子,小的就一个书僮,也不是护卫,这习武就不必了吧。只是小的不明白了,您可苏老板就是合作,何必为她牵肠挂肚。” 齐陌白的表情有一瞬不自然,旋即解释:“从苏老板那儿我受益良多,为了感激她,我得帮她脱困。” 第一百三十章 官方认可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往内堂走时,赵县令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苏月白身上。 这女子娇娇小小,可气势竟也十足,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尤其是有李云云对比,更觉高洁。 苏月白倒是没注意赵县令的目光,她正饶有兴致的打量四周,看看县衙的陈设和她前世时逛过的古迹有什么区别。 衙门倒也可怜,不光要负责查案,还要负责审理。直接把警察和法院的活儿都干了,但拿的工资又只有一份。 “苏夫人……” “请称我苏老板。” 于苏月白而言,对外她的身份的确是苏老板,而非某某人的夫人。 赵县令立即改口:“苏老板,关于辛香坊投毒一事……” 苏月白笑了笑:“辛香坊究竟有没有下毒这件事您应当早已清楚。” 赵县令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不禁一笑。 “苏老板是个明白人。” 那谢大人来青沙镇的消息赵县令不可能没听到,甚至还是过了明路。辛香坊可是为朝廷提供了非常宝贵的辣椒种植技术,就算要过河拆桥,也得等这桥搭起来。 在这种前提下,苏月白相信赵县令绝对不会让辛香坊有事。何况她可是和谢大人要求了,不要朝廷的补偿,只希望陛下能赐她一副墨宝。 当然,以楚帝的抠门,想要补偿除非是做梦。 拿人简直像守护宝藏的恶龙,恨不得天天趴在洞里数金币。 虽然画面是有一点小萌,但带入一张市侩的中年刻薄脸,萌?你这是审美有偏差。 苏月白内心的腹诽是无人听到,她的注意力除了放在县衙上,只剩下一丁点儿留给李云云。 除非李云云能够在一秒内变身成为一名优秀的洗脑专家,否则就她那点儿匮乏的污蔑之词,除非赵县令脑袋有坑才会听了她。 心有把握,自然不慌。 李云云一脸尖酸嫉妒,反倒衬托的苏月白愈发自信。 等待调查的时间并没有很久。事实上,是不需要如何做调查。 李云云空口白牙污蔑,又拿不出证据。还真是如苏月白先前讥讽她,就知道套几句车轱辘的话。 一看赵县令不站在她这边,就开始大喊大叫,污蔑他们两个有一腿。 苏月白不忍再看,有心劝她没事儿多吃核桃。 缺啥补啥,这孩子不仅缺脑子,还缺心眼。 赵县令性格不错,不然也不会被李云云怀疑诋毁这么半天,还能保持着一张温和的笑脸。但显然,他身边人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李云云又骂,内堂忽然冲出来一个娇小的女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苏月白看着李云云被打的在原地转圈圈,默默后退了一步。 女子叉腰,指着李云云鼻子就骂:“哪儿来的小娘皮!自己想男人了就胡言乱语,看见个公的就要污蔑和别人有一腿。我看你一把年纪还不出嫁,想必和你爹也有一腿吧。” “噗……” 齐陌白从外面进来,恰听到后半句。又看苏月白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紧张的心情骤然一松。 他跑了一路,这会儿才觉得累,两条腿也跟灌了铅似的 挪着走到苏月白身边,担忧道:“你可还好?” 苏月白朝他摆摆手,偷偷笑道:“我倒是没事,可惜有的人要不好了。” 再看捂着脸懵然看着四周,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儿的李云云,齐陌白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但想来苏月白是安全了。 趁着那女子单方面教育李云云的时候,苏月白打量了齐陌白一眼,递给他一块手帕。 齐陌白不明所以,就听她说:“挺热的吧,看你满头大汗的。” 他面上微窘,还当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偷偷看了她几眼,见毫无异样,这才接过道了声擦起汗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齐陌白攥着手帕的动作一紧,旋即神色如常的说:“我有事找你商议,便去铺子里找你。伙计说你被人污蔑,我便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谢啦。” 苏玉白眯着眼睛一笑,娇美的姿态令齐陌白心里一热。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阿玄气喘吁吁闯进来。 一看到是他,眼睛一亮,哭爹喊娘扑过来:“公子,你跑的也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了……” 齐陌白的表情一僵,一种名为尴尬的心情蔓延着。 这个阿玄本来也不算多聪明,怎么和他去了一趟京城,就忽然变笨了。 阿玄喘着粗气,一抬头才发现眼前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却说女子教训完李云云,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速度之快,让李云云出手阻拦都来不及。 赵县令看着瘫在地上的少女,默默移开视线,言不由衷的道歉:“抱歉,内子性格火爆,最受不了有人欺负我,让李小姐受苦了。” 李云云这次不敢叫了,生怕惹来那个女煞星。那女的打人专挑嘴巴打,她的嘴又疼又肿,这还要如何见人啊。 看到李云云后齐陌白终于想起自己来做什么,便上前道:“大人,我相信辛香坊是绝对不会给人下毒的。” 赵县令温和一笑,让他不要担忧:“有关辛香坊一事,本官自会派人去调查清楚。绝对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这位李小姐嘛……” 他的目光在李云云身上顿了顿,“因你诬告辛香坊,现在本官要将你收押。等此案调查清楚后,再根据律法决定是否要放你离开。” 苏月白和齐陌白走出县衙,李云云仍旧在大声嚎叫。 逃了掏耳朵,她没好气的说:“嗓门可真够大的。” 齐陌白低声笑了笑,促狭道:“李云云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听说她小时候爱哭爱闹,因此总被家人说教。后来她不知道和后置的哪位姨娘学了招数,才有如今的模样。” “敢情还是个学习体验演技派,佩服佩服。” “演技派?”齐陌白想想李云云那副模样,深以为然。“这个词儿好,贴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揍你就揍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今日难得出门,正巧路过辛香坊,没想到恰好拦下一桩祸事。 原来李长生离开后不久,竟真的叫人来欲往辛香坊泼火油,打算将整座楼烧掉。 他向来无法无天,这会儿怒气上涌,哪里还记得李员外的叮嘱。一到家里就叫了家丁,风风火火便冲到辛香坊前。 往常他也不是没烧过别人的房子,一两个平民死不死是没人在乎的。最多赔点银子,也就了事了。而银子,他从出生到现在就没缺过。 火油气味儿呛鼻,不少人都探头去看。再看李长生来势汹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人纷纷躲避。 李长生见到这一幕,心中愈发得意。从苏月白那儿受到的冷落,这一刻也成了兴奋。 他要烧了辛香坊,让那个女人后悔去!到时候她就是跪在他面前求他饶过她,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那画面一定很令人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 店内的伙计早就受元宝嘱咐,一看到李长生这架势,慌张就让人上二楼将客人们劝下来。这要是到时候出什么事儿,波及到客人可就不成了。 客人们鱼贯而出,再看李长生和拎着油桶的家丁有什么是不懂的。 王达手里还捏着一只鸡脚,气得骂道:“李小子,你这要做什么!” 李长生气头上,伸手就去推他:“走开死老头,再说一句本少爷让你和这座楼一起陪葬。” 他力气大,眼看就要把王达推个趔趄。 王达身后就是台阶,在场的人已经不忍看。 恰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抵着李长生的手臂,未见释力就将退远。 “老人家,你没事吧。” 王达一看身边是位凤眸青年,长得是剑眉星眸一身正气,顿觉好感。 “没事儿没事儿,我这把老骨头暂且还受得住。” 李长生站稳,一看面前这个一身乌黑劲装的男子正是陆彦墨。刹那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来,想也不想就挥手让家丁们上。 “打死了算我的!” 几名家丁对看一眼,也认出陆彦墨来。 去年的时候他们被陆彦墨狠揍了一顿,回去后还被老爷申斥,那叫一个倒霉。现在又遇着这煞星,谁能不怕。 李长生眼看众人后退,咬牙切齿威胁道:“要是谁敢再退,本少爷就要了他的命!” 陆彦墨眉心一皱,冷声道:“李长生你不用拉着别人做垫背,这是你我之间的事儿,总得有个决断。” “笑话,本少爷什么人要和你一个泥腿子……啊!” 话音未落,陆彦墨的拳头已经又快又急挥上去。 李长生的鼻子喷血,后退几步,狼狈不堪。 “上!给我上!”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叹气一声,这才冲上去。 可这伙人根本不是陆彦墨的对手,只见他一推手,一挥拳,一勾腿,一飞踢。 一圈儿下来,地上就没有一个人可以站着。 李长生又想到去年被人压在地上打的痛苦,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小步。 陆彦墨不许他腿,直接揪着他的领子把人带到眼前。 “看来之前的教训没吃够,又跑到我面前叫嚣。” “不不不,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我这一回吧。” 李长生见风使舵,想到被揍后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痛苦,忙不迭求饶。 他更恨的是这个叫陆彦墨的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明明还在他们家做过工,可等人去调查,这人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查无踪迹。更可怕的是,他派出去打听的人中渐渐不见踪影。 从那时起李长生就知道,陆彦墨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饶?”陆彦墨想到最近听到的风声,眯了眯眼睛:“听说你最近一直待在辛香坊,并对我娘子过分殷勤?” 李长生在心里唾骂那群酒肉朋友,要不是他们撺掇他根本不敢对苏月白起心思。正因为他们,他才忘了陆彦墨。何况他也想把苏月白勾到手,给陆彦墨一顶老大的绿帽子。 现在可好,绿帽子没织好,正主就找上门。 “误会,都是误会……” 陆彦墨哪管误会不误会,这小子尖嘴猴腮看着就不像好人。何况他眼珠子乱转,心里一定没少打坏主意。 当下冷笑一声,又是一拳头。 李长生啊呀一声,捂着又酸又疼的眼睛,浑身颤抖。 陆彦墨这回没饶了他,这小子真是记吃不记打,竟还敢带着人来烧他家娘子的铺子。 他冲上去把人狠狠揍了一顿,才冷着脸说:“记得这顿打,记得自己为什么挨打。别以为李家势大,就哪能称青沙镇的土皇帝。有我在一天,你小子别想好过。” “你……” “快滚!” 随后陆彦墨才知道苏月白今天受了委屈,要不是他来了,李长生真的要把辛香坊给烧了。想她被李云云辱骂,回来又没了铺子,他心里就拧着疼。 干脆话也不多说,转身便往县衙去。 结果才到了门口,就见到他家娘子和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相视一笑。 男的俊,女的俏,画面委实好看。 就在这时,冲进来一名黑着脸的汉子。 “娘子,我来了。” 苏月白心道:你来就来嘛,还要强调什么。 嘴上就说:“你不在家里养伤跑出来做什么?天这样热,小心中暑。” 听到妻子关切的话语,陆彦墨脸上的神情这才好了几分。于是看向齐陌白,挑眉道:“齐公子这么巧也在?” 苏月白隐约觉得陆彦墨是在吃醋,不过也不确定。 “齐公子是找我商量合作的事,没想到知道我来了县衙于是就跟过来了。” 陆彦墨脸色更臭了。 什么合作,分明是担心,惦记这他家娘子。 “既然没事了,就先回家吧。”说着,拽着她便往外走。 苏月白措不及防被他拉了下,还没埋怨,就听他随口说:“刚才李长生去辛香坊放火。” “什么?!李家人什么毛病!”说着就要往外冲。 陆彦墨顺势拉住她,并将人圈进怀里柔声安抚:“我去的及时他没能得手,也就把伙计们下着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窍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将苏月白拥入怀中安抚时,也没忘了偷偷注意齐陌白的表情。 果然,这小子露出一脸失落,紧接着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这小崽子果然对他的女人有企图! 雄性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任何踏进他拥有领地范围的其他雄性,都犹如雷达一样,瞬间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齐陌白心里想什么陆彦墨不得而知,但对方显然对苏月白有好感。 即便只是一丝丝,陆彦墨也不打算姑息。 有时候,助涨对方气焰,最后吃亏的可是自己。 “好了好了,没事了。”拍了拍她的背,陆彦墨的语气温柔极了。“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男人高大威猛,凤眸微眯,浑身都洋溢着性感的雄性荷尔蒙。 苏月白的心狂跳,恨不得投入自家汉子怀里嘤嘤嘤几声。 以前就觉得他特别帅,现在更是ma 到爆! 感受着苏月白眼中的恋慕,陆彦墨心里得意。 到底是自家娘子,心都是往他这边长得。 骄傲了阵儿,陆彦墨这才想起旁边还杵着个木头桩子。便朝齐陌白颔首,不卑不亢道:“听说齐公子也为了我娘子奔走,陆某谢过公子好心。” 齐陌白一脸尴尬,同是男人他又怎么能看不到陆彦墨眼里的威胁。心下苦涩的同时,只能送上祝福。 他从未对任何一位女子动过心,家里也一直操心他的亲事。没想到他遇到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竟已罗敷有夫。 这大约就是有缘但无分吧。 “谈不上感谢,齐某也未做什么。我来时苏老板已经将事情解决,正打算离开。倒是我过于紧张,反倒是累及苏老板与我寒暄到现在。” 苏月白也看不出这两人之间的门道,但气氛的确是有些奇怪。 “齐公子,我与相公先回家里,你说的项目我们明日再谈。到时候……”苏月白想了想,说:“就约在裕翔茶楼。” 裕翔茶楼是两人每次谈生意都要去的地方,地方清静,茶好喝点心也美味,深得苏月白喜爱。倒是齐陌白听到裕翔二字,心里难免又有一丝贪恋。 “到时候就恭候苏老板大驾。” 回到家中时候也不早了,苏月白这一番折腾,肚子早就饿了。 幸好陆彦墨有先见之明,路上就叫了一桌酒席送到家里。 “好端端的叫什么席面。”苏月白嗔怪,觉得两个大人在家里好吃好喝,孩子们在外面,有些别扭。 陆彦墨正在用柚子叶烧水,这便抬起头来看她,“虽说你这次安然无恙,也得去去晦气。叫一桌酒席庆贺下,难道不好?” “好是好……” 他又往她这边微微靠了靠,好笑道:“苏老板竟也舍不得银子?” “乱讲,我哪里舍不得银子。”苏月白小声嘟囔,手指揉着衣摆一脸不好意思:“咱们这叫不叫偷吃?” 陆彦墨忍了忍,笑着摇头:“哪有这个说法。等二驴回来,叫元宝带着他去街上吃,保管他开开心心半点也不想酒席。” 想到二驴,苏月白也跟着笑:“这倒是。” 原身对孩子苛刻,二驴性格腼腆又怯懦,更不敢主张自己的想法。苏月白过来后便开始教导,就是希望二驴能够立起来。 改造的效果不错,如今他爱玩爱闹,和同龄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有时候,比同龄人还要淘气。但不变的是他一直乖巧懂事,这一点让苏月白尤为欣慰。 “给他多拿些。”苏月白心疼他,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二驴又懂事又听话,和那些熊孩子一点都不像,也该给他涨一涨零花钱。” 论疼孩子陆彦墨也不比苏月白差,不过他到底是个粗人,带孩子也不懂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有段时间他一高声呵斥,二驴就吓得哆嗦。后来虽改了许多,可二驴最怕的人还是他。 有时候陆彦墨也醋,心想同样是爹娘怎么二驴就是对娘子这么好? “行,给他涨。” 苏月白用柚子叶水洗了手和脸,又在陆彦墨几句似是而非的叨念中,感觉晦气也去了不少。 正巧酒席送来,二人干脆就在院子里那颗葡/萄树下摆了饭桌边吃边聊。 “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月白忙起来就没头,也顾不上给陆彦墨上药。陆彦墨有时候自己上药,有时候也去医馆,他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她可真是半点都不晓得。 陆彦墨从饭碗里抬起头,看向她时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尤其是她问完也不抬头,竟半点注意力都不给他,更觉得不爽。 “你顾着铺子,哪有心思惦记我。” 苏月白没听出他抱怨,扒饭时就打趣他:“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要大人夸奖你不成?” 说着,撂了碗筷,踮着脚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啦,我家相公特别听话,认真养伤,真的好棒棒哦。” 陆彦墨瞠大双眼,怔然的看着她,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苏月白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放肆了,清咳一声,默默收回手,想要假装无事发生。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人轻轻扯了下,再看陆彦墨正红着脸也不看他。 哎哟,都老夫老妻了,这人怎么还能做出一副没谈过恋爱的小年轻的做派。 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搞,她都跟着害羞起来。 苏月白轻咳了声,替自己辩解:“平常对二驴习惯了,别介意啊。” 他们二人现在虽然是睡在一张床上,可那床又宽又大,中间再睡一个人都绰绰有余了。到今天,也没什么亲密举止。 拉拉小手,已经是极限了。 苏月白自诩老司机,脑内开车不在话下。可陆彦墨虽长得一副肉食男的长相身材,竟这么纯情。弄的她也不好轻浮待他,对待感情上更加小心翼翼。 她很确定陆彦墨是喜欢她的,只是这层喜爱只因为他们是夫妻,还是另有其他,就不清楚了。 苏月白不希望他们只是因为夫妻才有感情,她一个现代人,看重灵魂上的羁绊更重于身体。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阴魂不散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二驴放学后,开心的往家里跑。结果看见他爹爹和他娘亲正坐在院子里喝茶,两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威武大将军在地上啄米粒,时不时扑腾几下。 小鹿呦呦正等待二驴喂它嫩草,一见来人就呦嗬儿呦嗬儿的叫唤。 所以,到底哪里奇怪? “娘亲和你爹爹都已经用过饭啦,今天家里就不开火啦。等一会儿你元宝哥哥回来,让他带你去街上吃可好?” “真的可以吗?”二驴开心的拍手,果然很期待。 苏月白放下茶杯,眯着眼朝他点头。“你是大孩子了,但还是要听元宝的话,不准乱跑知道吗?” 她心里有些担心李家人会对二驴不利,但也没理由李家人不来找她的麻烦,非要盯着俩孩子。 反正元宝还没回来,苏月白就将这个问题丢给陆彦墨去处理。 没想到他竟真的找了一个人回来,说陪着他们两个小的去街上逛。 苏月白见这黑衣少年面无表情,站在那儿要是不做声的话她没准儿都会直接绕过去,这就是陆彦墨找的保镖? “这孩子是我一个旧友家的,这次来青沙镇是在家里闯了祸,来我这儿避两天。先前人就住在客栈里,我这才想起来。他武艺不错,有他跟着俩孩子玩的快,咱们也能放心。” 等人离开了,苏月白才拽着陆彦墨没好气的说:“那孩子按理说也得叫你一声叔叔,你怎么好把人丢到客栈去住?咱们家这么多屋子,给他收拾出一间又费什么事。” 陆彦墨不好意思的瞅了她一眼,见苏月白实在介意,才小声辩解:“我不是怕你不习惯。再说了,他走南闯北,深山老林也住过,客栈又不差。” 苏月白对这个偶尔情商会掉线的人实在无语了,这是有经验的问题吗?人家大老远投奔你,就是指望你能照拂下这孩子,结果你把人往客栈一塞,回头就不管了。 要不是她这次提起来,是不是他也把给忘了?哪有这么当人家叔叔的,可真是不靠谱。 她忍不住想到陆彦墨对待苏桃红和李云云的表现上,噗哧一声笑了。 亏她之前还当他宇直,现在看来这俩人根本输在陆彦墨的情商上。 你暧昧勾缠,可在陆彦墨这儿,那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他这个人重承诺,所以哪怕原身一点也不符合他期待的妻子形象,他也不曾说过什么。苏月白不想承认自己是有一点嫉妒原身的,这人没做什么事儿,就靠责任二字,就把陆彦墨牢牢拿捏住了。 “得了,我去收拾下屋子。你快去街上买床被褥来,总不能让那孩子就睡木板床吧。” 陆彦墨小声嘟囔:“木板床又怎么了,好歹还有块瓦片遮风挡雨。想当年……” “快别啰嗦了,赶紧去!” 陆彦墨微微眯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一个齐陌白勾起娘子的注意也罢了,这小子凭什么…… “说起来他几岁了?比元宝大还是小?” “大概是小一些。” “那这孩子发育的可真好。”苏月白拍着手,也没注意陆彦墨的表情,径自往跨院去。“就安排他和元宝住一个院子,二驴又多了一个哥哥,他肯定开心死了。” 女子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陆彦墨舔了舔嘴唇,啧了声。 正在市集闲逛的少年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冷,他环顾四周,未发现一点异样,这才罢休。 “哥哥,你叫什么呀?”二驴眨巴着眼睛,婴儿肥的小脸看着就令人喜爱。 少年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回答:“晏安。” “我叫陆子奕,哥哥叫我二驴就好。” 二驴?晏安嘴角抽搐,大概是没听过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我叫元宝。” “你好。” 三个新认识的小伙伴很快在街上游荡起来。 青沙镇繁华,街上有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 晏安一开始满不在乎,这下眼睛都没处使了,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 二驴叽叽喳喳,也乐得给他讲。 街上有不少小吃,三个小孩子胃口不大,不一会儿就吃的肚子饱饱。 “咱们去买点儿零嘴回去吃。”二驴一脸神秘的对晏安说:“晚上听娘亲讲故事,没点儿吃食可不成。可惜卤菜咸,娘亲不叫我多吃。” 说着,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卤菜又是什么?晏安好奇。 正巧走到辛香坊门前,铺子这会儿还没打烊,元宝就带着两人进去逛逛。 伙计们也认识二驴,知道这是小公子,还拿了串卤味来哄他。 “元宝哥哥,二驴可不可以……” “只许吃一串。” 不仅二驴,晏安也得了一串。 “这卤菜可真好吃。我以前在别的地方都没吃过,京城也没有。” 二驴一脸得意道:“这当然咯,我们家的卤味可是整个东海唯一的一家卤菜店。” 正待离开时,一名伙计飞快的跑上二楼,对元宝说:“掌柜的,叫大家躲一躲吧。外面围着李家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又是李家!”元宝脸色一沉,叫来一名伙计让他从后门走,去陆宅报信。“二驴,一会儿你去藏起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出来,听到了吗?” 晏安先前被陆彦墨嘱托过,知道他家有点儿小麻烦,这会儿义不容辞上前。 “有我在,他们不敢动手。” 元宝见他虽然挎着剑,但年纪还没他大,只当他逞强。也顾不上安抚,“那些都是穷凶极恶的恶棍,杀人不眨眼的。” 晏安还待说什么,他人已经匆匆下楼去了。 站在原地,他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二驴,扁了扁嘴。 元宝来到门前,一看这伙气势汹汹的人,心底一沉。 “上午时那李少爷派人来,被老爷给打回去了,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竟有人来了。”伙计哭丧着脸,担心的手都哆嗦了。都是讨生活的,万一被李家人打残打死可怎么办呀。 “别怕。”元宝不仅支使了人去陆宅,也顺便派人去了衙门。夫人说了,如今的赵县令和先前的陈县令不一样,是可以信任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了小的,来个老的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李云云没能回家来,青沙镇衙门也派人去了她家里,道明缘由。 恰好李员外不在,李长生又刚好被人抬回来。 一双儿女都遭了罪,饶是吃斋念佛的李夫人,这会儿也不禁怒火中烧。 李夫人本就是家中嫡女,自小在宠爱中长大,虽吃斋念佛可性子也确实不好。要不然李员外也不至于怕他,后院也不敢多抬人。如今也不过只有四名小妾,两名庶女。 “来人,跟我去辛香坊清算!” 李夫人气势汹汹,带着一伙人如猛虎下山。这下还哪里像个高贵的夫人,分明是哪家山寨的女匪。 路人无不避让,更有人在心里暗骂李家嚣张。 “辛香坊可是倒了霉。上午才被李家小姐找了晦气,紧接着李少爷打上门,这下连老子娘都出动。啧啧,李家人可是真不讲道理。” “道理?你没听那李少爷说过,他李家就是王法。” “唉,可真嚣张啊,有本事他去惹那些有钱人去。” “哈哈,李家审时度势,心里跟明/镜似的,还不是见辛香坊背后就是个普通百姓,不在乎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在声讨李家的。 李家欺男霸女的行径也不是头一遭了,都不需要细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没办法,有钱人不怕李家,可平民老百姓怎么敢不怕。 十里香里,王掌柜站在一间空置的包厢里,顺着打开的窗子往外开。 苏月白最近太顺了,生意做得好,也积累了不少人脉。也许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这才找了李家过来磋磨他。 要是这次辛香坊因此遭难,他可得想个法子把这铺子给弄过来,要是能把苏月白骗过来就更好了。 王掌柜在心里打着注意:辛香坊能有今日,全赖苏月白聪明,尽是好点子。有这人在,还怕生意不红火? 因此,王掌柜可没什么邻居爱,对李家针对辛香坊反倒乐见其成。 两名伙计腿脚飞快,只是其中去往县衙的人稍快一步。 赵县令正在书房批阅公文,黑皮护卫就冲了进来:“大人!大事不好了,李家竟又去辛香坊闹了!听说是因为李小姐被抓,他们要去辛香坊报复回来。” “岂有此理!”赵县令勃然大怒,拍着桌案站起来便往外走。“本官倒要看看,这李家是不是要造反!” 黑皮护卫也招呼着衙门里精锐,一行十余人飞快往辛香坊赶去。 此时,李夫人已经在门前朝元宝斥骂:“叫苏月白出来!我女儿因她下了狱,让她给我个说法!否则,本夫人一把火烧了这铺子!” 要是苏月白在,肯定要暗自翻个白眼。这李家对烧人铺子究竟有什么执着? “贱女人滚出来!” 元宝往门前一立,一身清朗气质,与李夫人一出现就威胁别人,形成鲜明对比。 何况李夫人一身素服,腕子上甚至还挎着佛珠。可她言语粗鄙,如女匪一样的行为,更令人厌恶。 围观者中有认识见证过今日两场事端,对李家人的恶感更深一层。 都是老百姓,在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同身受。 你说苏老板不偷不抢,不过做了点儿小生意,怎么三番两次被李家针对。这生意做得不好赔钱,做的好了还要惹上无妄之灾,可叫人怎么活啊。 “夫人的话我却是不懂了,令爱因何下狱您自当去衙门讨说法,又来辛香坊算怎么回事?” 时至今日,元宝也不是那种任人打骂的流浪少年。有苏月白亲自教导,早就能独当一面。 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会儿不卑不亢,一脸凛然之姿。不仅代表了辛香坊的立场,今后也令百姓们对辛香坊这个品牌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柔和中带着一丝笑意的女音出现,“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还问我家小掌柜啊?” 人群中分出一条道来,只见一名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子漫不经心走来,犹如闲庭信步,闲适中透着自信。 “你就是苏月白?”李夫人倒是见过苏月白一面,正是原身跟在李云云身边的时候。所以她的印象也就仅限于一个长相丑陋,举止粗俗的普通农妇。 而现在看苏月白,这女子身上的气质倒像是她曾见过的那些高/官夫人。 如果云云和长生是栽在这种女人手里,倒也不算亏。这女子一看就手腕了得,不好对付。 “正是。” “我女儿来你这儿就被你骗去衙门,紧接着被人丢进大牢。而我儿子来这儿吃饭,却被你叫人打了一顿,你说我不能过来要个说法?” 在苏月白看来,这李夫人大约是用惯后宅手段,先行示弱,给人一种受欺负的错觉。可惜,她苏月白可不是后宅的小女人,和她玩这一套?谢谢,她可不吃。 “那李夫人要不要问一问,您的女儿为什么会被下狱?何况,是捕快亲自来拿人,可谈不上骗。”苏月白笑盈盈,好似没看到李夫人眼中的愤怒。甚至还饶有兴致的伸出手指,点着她带来的家丁人数。 “我女儿性子乖巧,从不惹是生非,要不是你刻意哄骗,怎么会!”李夫人怒不可遏,握紧拳头狂吼。 “噗哧……”苏月白摇着头,笑得花枝乱餐。“夫人啊,这天可还没黑呢,您这说什么梦话呢。您问问在场的父老乡亲,有哪个觉得您闺女是乖巧那一派的?可能在您心里,她乖巧可人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呢——” “你别过分!”李夫人威胁道。 苏月白却不怵。不紧不慢将后半句吐出来:“那是在您面前。在外人面前嘛,她就是个满嘴谎话,装柔弱陷害别人的恶毒女子。不知道我这么说,您能不能听懂呀?” “你——” “哎哟,这可真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您和李小姐说话的方式可真是一模一样,让人连吐槽的兴趣都没有。李夫人要是真的担心女儿,还不如去县衙问问,也省的在这儿找我一个苦主的找麻烦。”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来送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说完,还不忘拍拍胸脯,一副‘好险好险,我差点吃了大亏’的表情。 这可把李夫人气坏了,她手段了得,治理后宅有方,怎么会把苏月白平民百姓放在眼里。可就这个女人,竟接连伤害她家的两个宝贝。 “我也不与你掰扯,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 围观者这么多,苏月白也不信李夫人敢真动手。 “夫人说笑了,我刚刚已经建议你去衙门报官去。我又不天王老子,怎么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她笑呵呵的挥手:“哎哟,平常人摔了叫都得骂一句:贼老天。 怎么在您这儿,非要提一句:苏月白,你如何如何。我这人嘛,比较谦虚,可承受不住李夫人如此厚爱。” “噗哧!” 人群中也不知道谁笑了声,旋即又有人发出小声窃笑的声音。 这李夫人实在是太逗了,如苏老板所说的那样。你要是觉得不公就去衙门找县尊把案子揉开了说,现在找苏老板麻烦,又能有什么结果。有那个功夫,做什么不好,非在这儿浪费? “我看李家人嚣张惯了,这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纷纷赞同的应合。 李家人本就不占理,才短短一日小的闹,老的又跟着闹,这都什么人家啊。 苏老板生意做的好好的,凭什么就要被污蔑? 也有人小声说:“苏老板不会是最近走霉运吧。” 这话一出,另一个人就小声说:“瞎说什么呢。李家嚣张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看到什么好的都要收拢自己怀里。现在针对苏老板,我看是看上人家铺子想着法儿要弄过来。” “呸!可真不要脸。” “来人——” “慢着!” 赵县令与众捕快及时赶到,拦下李夫人操纵家丁对辛香坊出手。 “闹什么呢!” 李夫人起先看赵县令一身粗布衣裳,就认定这是个下等人。可旋即见他身后跟着一群黑衣捕快,神情就有些不快。 “你这是替苏月白出头的?”她打量着赵县令,神色不善:“他是她姘头?在衙门做事?难怪哇,我就说我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给衙门抓了去,原来竟是因为你们互相勾结!” 苏月白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水,不然非一口喷出来不可。 她算是知道李云云颠倒黑白,胡言乱语究竟像谁了,这不就是李夫人的翻版嘛。 “李夫人,您要是想男人的话,我也就做回好事,给您银子请您去小倌馆坐一会儿。” “谁想男人!” “您要是不想男人,怎么看着个男的和女的就觉得人家有一腿,摆明了是自己心里不清不楚嘛。”苏月白煞有介事的说,还不忘对围观群众们解释:“李小姐也是如此,我看就是随了李夫人。” 赵县令被李夫人这话勾出的火气,在听到苏月白的话时,又慢慢跌落回去。 你说和这人计较什么,这这种人根本就是个无赖。 “李夫人不是想知道李小姐为何会人抓进大牢,那就随我走一趟吧。” “你们想干什么!”见捕快围过来,李夫人叉着腰大吼:“你们不要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我可告诉你……” “县尊大人,麻烦您快把人给请走吧。被她家人吵了一整天,我这头都大了一圈儿。” 赵县令挥手,直接让人拽着李夫人就走。末了,也不忘叮嘱苏月白注意安全。 现在的李家人于苏月白而言,可都是纸老虎。只要有赵县令在的一天,她就不担心。她一没犯法,二没挑事儿,犯得着害怕? 没了热闹看,人群也渐渐散去。 苏月白看向元宝,夸奖道:“这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你年纪还小,加上咱们铺子如今也没有太大的势力,不便与李家人正面对上,尽管去报官就好。” “夫人教导的对。以前陈县令在时,我绝对不会选择报官。可现在情形不同了,李家再这样嚣张下去,恐怕是……”元宝眸光微动,凑近了说:“今日县尊就来过店里,穿着朴素,除了我没人认出来。” “哦?”苏月白来了兴趣,看来元宝是做了什么。 “也就悄悄给李家人上了点眼药。” 到底年纪还小,做了点儿事就忍不住露出一脸得意来。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又郑重的把他好好夸了夸,这才上楼去带二驴下来。 二驴也不知道之前藏在那儿了,小脸蹭了灰脏兮兮的。这会儿见她过来,忙跑过来:“娘亲,我看到她们人走了,那会不会再回来了?” 苏月白摸了摸他的小脸,有些凉,更心疼了。“吓坏了吧。没事儿,他们以后不回来了。” 陆彦墨去给晏安买被褥,回来才知道李夫人带人去闹辛香坊。 他早就对李家深恶痛绝,这下更是恨不得对李家人千刀万剐。 “赵县令来的及时,也没什么大事儿,别担心了。” 李家的事儿不是苏月白该搀和进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搜集李家罪证交给赵县令。不过现在看来,赵县令受了李云云和李夫人两次侮辱,对扳倒李家可是势在必得了。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陆彦墨还欲说些什么,苏月白已经转身去了厨房。 “唉……” 隐约听到身后有叹息声,苏月白回头,只看到一个背影。 怎么回事,感觉陆彦墨怪怪的? 今日经了不少事儿,苏月白这一夜睡的不太踏实。 第二天早起,还有点恍惚。 早饭是陆彦墨从街上买来的,苏月白吃了一口包子感叹:“咱们也搬来一段时日了,该去牙行找人雇几个仆从回来。” 以前在陆家小院不忙也还好,她每日折腾些吃食倒也乐在其中。可现在,她每天都扑在辛香坊上,哪有功夫做这些。再加上现在的宅子这样大,打扫起来也是个不小的工作。 “等我吃过饭就去看。” 苏月白嘱咐他:“你可别吝啬钱,要雇就雇个做菜好吃的。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吃不好可不成。”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王掌柜有约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与齐陌白约在裕翔茶楼,却没能及时赴约。 清早她往辛香坊的路上去,半道儿就被王掌柜拦下。 “王掌柜?” 王掌柜笑眯眯的朝苏月白拱了拱手,“有桩生意想与苏老板谈一谈,还请苏老板给王某一点时间。” 苏月白看看了天色,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于是就点了点头,应道:“我还有半个时辰,请王掌柜尽快。” 王掌柜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嘴上却温和的说:“知道苏老板是个大忙人,不如就去十里香谈?” 苏月白似有所感,待她看过来时,王掌柜已经收敛神情,只剩一派和乐。 十里香有刘仁送货,苏月白已经有些日子没往这里来了。 她四处打量,距离上次她来,倒也没什么变化。因还未到迎客时段,店里很是冷清。 收回视线,苏月白捡了张桌子坐下。 “王掌柜请说。” 王掌柜搓了搓手,笑眯眯的开口:“辛香坊最近的生意很是火爆,苏老板也算是出头了。” “王掌柜,时间有限,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王掌柜在半路把人拦下,苏月白心里虽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左右要谈生意,也犯不着和王掌柜有什么交情。 商人重利,但王掌柜可不像齐陌白那样好相处。这人满肚子算计,与他相处还是得小心着些。 辣椒的种植办法朝廷肯定会很快公布,到时候十里香应该不会从她这里购置辣椒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因为她没有提前知会,悄悄在心里记她一笔。 “哈哈,苏老板气势惊人啊。既然苏老板提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珍香阁最近热卖的卤菜就是从苏老板这里购买的吧?” 苏月白轻笑了声:“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王掌柜不如有话直说。” “苏老板爽快人。”王掌柜轻敲桌面,笑容不减:“我希望辛香坊能和十里香达成合作。” “辛香坊和十里香本就有合作关系,若是王掌柜想要购进卤菜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我想是苏老板误会了。我说的合作是,只是辛香坊和十里香。” 苏月白微眯美眸,“王掌柜是想让十里香成为辛香坊的唯一合作商?” “合作商?”王掌柜斟酌了下,点了点头:“就是苏老板说的这个意思。苏老板放心,只要你答应和十里香合作,好处是少不了你的。而且,十里香还可以答应……” “抱歉。”苏月白不等他说完,就淡淡的打断他的话。“如果是这种合作方式,恕苏某不能答应。” 王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深,语气也愈发柔和了。“那苏老板是要拒绝了?” “普通合作自然没问题,但十里香要想垄断生意,我不可能答应你。” “苏老板年轻气盛,做事难免少了几分考量。和十里香合作,对苏老板而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但苏老板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王掌柜语气低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苏月白却噗哧一声笑了,“王掌柜,你这哄哄小孩子,骗几块糖来吃还成。我既决定在青沙镇做生意,关于后路早就考虑清楚了。您这威胁啊,不成立。” “只希望到时候苏老板还能如今天这样自信。” 王掌柜是有些看不上苏月白一个农妇,虽然有一手令人吃惊的好本事。可一无人脉,二无根基,也不知道是不是向天借了胆子。 “自信还是有的,这一点就不劳王掌柜操心了。也不瞒您说,整个东海,只有我一家做卤菜的。王掌柜要想合作,就得画个章程。别看见谁家的生意好,眼珠子一红,满肚子鬼主意。不知道的,还当您要当李员外第二呢。” 说罢,她转身就走。 大清早的,遇到这么个不通事理的,真是倒霉。 苏月白在心里暗啐一声,决定回去就叮嘱下芳兰姐他们,以后给十里香送货要小心着些。有今日这一遭,她担心王掌柜会在货里使手段。 幸好,她和十里香签订的合同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期,接下来还是不要续约的好。 虽然损失了一个大客户,但王掌柜这种人品,银子收着也烫手。 走到门口,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不知好歹!”也没在意。 从第一次找上十里香和王掌柜合作时,苏月白就没敢放松。 十里香背后的东家一直没露面,王掌柜只是放在明面上的管事。可就这一个管事,这些年把十里香经营的红火,一举打败了多家酒楼。 就说这街上,以前曾有几家红火一时的饭馆,最后都在十里香的压力下纷纷倒闭。有极个别坚持下来,也都搬到别的街上去。 后来珍香阁在此处开业,就与十里香隔街相对。 倘若不是珍香阁的东家是齐陌白,只怕珍香阁也要和其他饭馆一样下场。 但此时的苏月白却并不惧怕王掌柜,她的辛香坊是独一份,占尽天时利地。 只是没准到时候又要麻烦赵县令了。 苏月白勾着唇,先去辛香坊看了一遭,等时候差不多了才放裕翔茶楼赴约。 在路过十里香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等她去看,又毫无踪迹。 难道是她太敏,感了? 苏月白并不知道在二楼包厢里,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东家……” 在苏月白面前耀武扬威的王掌柜,在此人面前犹如见了猫的老鼠,正瑟瑟发抖着。 “听说你在打辛香坊的主意?” “小的也是想让酒楼的生意更好,这段时间客流减少,客人们都去珍香阁了。”王掌柜抹了把汗,解释说:“小的已经调查过了,让珍香阁生意变得火爆的原因就是珍香阁的卤菜。” “珍香阁背后的人你不敢惹,便去招惹辛香坊?你替我经营十里香多年,眼界还是这样小。辛香坊开业至今,不过短短半年就有如此成就,苏月白岂是好招惹的。何况我得到消息,辛香坊怕是有大造化。” “那……” “和辛香坊合作有天大的好处。” “小的……明白。” “行了,下去吧。” 那人挥挥手,屏风下一截绣花裙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潮涌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裕翔茶楼。 齐陌白早已点好茶点,都是他观察苏月白后觉得她喜欢吃的。 等人进门,他不由道:“你心情不好?” 苏月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问:“这么明显吗?” “倒也没有……”只不过他忍不住注意罢了。 “好了,不提这些了,来谈谈你的计划。” 齐陌白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他还想和她多说一会儿话。罢了,谈生意也好。 苏月白发现齐陌白真的是一位不得了的经商奇才,也难怪他会放弃大好的前途,而选择经商。 他提出了许多划时代的想法,每一个都令苏月白赞叹。 长达两个时辰的交谈,早已错过了午饭。 饥肠辘辘的两人,干脆在附近的一家面馆随意用了午饭。 “苏老板不会怪我带你来这样的小馆子吧。” 苏月白摇头,光看店里座无虚席就知道生意好。 “公子说笑了,只要味道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等面来了,齐陌白给苏月白拿了筷子,迫不及待的推荐:“他家的面条和汤都是一绝,在别处鲜少遇到这样好的。” 即便在现代吃过各样美食,苏月白也不得不赞同齐陌白的话。 骨汤浓郁,面条爽滑,面码搭配的也格外合宜,这绝对是一碗出色的汤面。 “饭也吃了,苏老板可以告诉我你为何烦恼吗?” 齐陌白是个好人,苏月白不想拿王掌柜这件事来麻烦他,就说:“我在烦恼麻椒的种植问题。” “哦?” “麻椒与辣椒不同,非当年种当年收,且对土质要求很高。” “麻椒又是什么?”齐陌白顿了下,满脸疑惑的问。 苏月白这才反应过来,麻椒可是她的秘密武器。 “哦,是一种佐料。和花椒相似,但味道更好。” 齐陌白了然于心,却没有多问。 “我相信以苏老板的能力,成功培育麻椒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苏月白苦笑了声,无奈的说:“我现在太着急赚钱了,看着麻椒树苗长的慢,心里难免烦躁。” “车到山前必有路,苏老板福星高照,自当旗开得胜。” “哈哈哈,齐公子你今天说话可真有意思。好吧,就借你吉言。” 和齐陌白聊了一阵,苏月白的心情好了很多。 但她的好心情,在走进辛香坊后就荡然无存。 “苏老板。”王掌柜朝她拱了拱,笑得一脸温和。 可就是这样温和的假象,不知道多少人在王掌柜手里吃了亏。 “你还有什么事?”苏月白有些不耐烦。 “因珍香阁生意太招摇,十里香生意受了不少影响,我难免急迫了些。让苏老板受惊了,是王某的不是。” 苏月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王掌柜坦然应对,她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这个人藏的深,可不是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够看得清。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我还有生意要忙,恕不奉陪。” “苏老板!”王掌柜拦住她的去路。 “你这要做什么!”苏月白有些火气,“在我的店里,你想做什么?” 王掌柜苦笑一声,拱了拱手:“苏老板莫怪,我也是太着急了。还是那句话,我想和苏老板谈一桩生意。规矩呢,就按照苏老板和珍香阁签订的来。” “抱歉,这桩生意我拒绝。”哪怕会得罪王掌柜,苏月白也不想答应他。 “苏老板,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和你合作。” 最后,苏月白还是答应了王掌柜的请求。 比照珍香阁的合同,王掌柜又加了一层,同时也签下了苏月白的附加条件。 白纸黑字写明,要是十里香有异心,苏月白也好早做打算。 “和苏老板签订的辣椒供应合同就快到期了,你看……”王掌柜搓了搓手,一副非常怕苏月白拒绝的表情。 辣椒的事苏月白已经和齐陌白谈好,但是在王掌柜这里,她又有些迟疑。 罢了,我终究成不了一个坏人,她想。 “有关辣椒的事,再等一段时日王掌柜就明白了。此时和辛香坊签订合同,对十里香并没有好处。”她也不说明,直接让元宝送客。 看着人离开进了十里香的大门,苏月白才松了口气。 她只愿开着自己的小铺子,把生意做好,这些尔虞我诈的事一点都不适合她。 此时,还有另外几个人在惦记她。 李云云终于被放了出来,但因为她诬告辛香坊一事,虽然没有受皮肉之苦,免不得要需要亲自道歉,并给衙门交了罚款。 在大牢里关了一夜,李云云终于后悔了。但此刻回到温暖的家里,想要搞垮辛香坊的心再一次萌发。 只是这一次,她没办法得偿所愿了。 李员外外出归来,才知道家里一双儿女,还有他妻子竟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气得直接叫人把李长生带过来,要行家法。 李夫人阻拦,被李员外一巴掌甩到一边去。 “慈母多败儿!看看你教的两个好儿女!” 李夫人捂着脸,羞愤欲死。又听到这话,愈发委屈:“孩子又不是我惯的,难道和老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还狡辩!大祸临头啦!愚妇!愚妇啊!” “爹——”李长生从床上爬起来,苍白的脸还带着一丝病态。“您叫我过来干嘛?” 李员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云云,生气的问:“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去对付辛香坊!还有你,亏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哪好意思像个泼妇似的跑人家门上闹!” 李长生脖子一梗,辩解说:“我是替妹妹出头。” “我是你老子,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早前我就说了,你要女人,正经手段往家里抬我不管。可别给我闹出人命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李长生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反正有爹在。” 一句话把李员外噎的直翻白眼,“好哇,你是要害死你爹了。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新任县尊和陈县令不同。要是你真犯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区区一名县令……” “住口!”李员外算明白了,这孩子是真的被惯坏了。幸好还没有出大事,他还有机会补救。 就在李员外庆幸时,一队捕快已经到了李府门前。 第一百三十八章 麻椒成熟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和王掌柜的生意,并没有让苏月白感到十分愉快。 王掌柜改变的速度太快,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或是,有什么企图。 哪怕苏月白在合同上抠字眼,也怕王掌柜还有后手。 然而,富贵险中求,她也需要十里香这个大单。 “元宝,你看着铺子,我去果子村一趟。” “夫人路上小心。” 果子村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区别,又仿佛变化很大。 因为入夏,山间绿意盎然,处处都是好风景。 芳兰姐在山下买了一处院子,拾掇的利利索索的,还种了几畦菜。 见苏月白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擦了擦手朝她走过来。 “月白妹子,你咋来了?我还打算让我家的进城时候告诉你一声,你说的那个麻椒啊,有些成熟了,是不是该采收了?” 刘小溪见到她,也怯生生的唤了声:“月白姨。” “我今天来就是看看麻椒的长势,顺便看看该如何组织人采摘。” 麻椒树上有尖刺,收割的时候尤其要小心。又因为麻椒表皮油囊娇贵,采摘时务必小心,切记不要弄坏油囊,以免影响味道。 “小溪今个儿没去私塾?”她顺口问道。 芳兰的日子越过越好,小溪也有机会上学了。今年开学,就安排着和二驴上了一间私塾,不过他比二驴晚了半年,赶进度很是辛苦。 “天天在外面儿疯跑,不小心着凉了。” “是得小心,别以为天热了,就疏忽了。” 正说着话,刘仁扛着农具从外面进来。 他今天去山上给麻椒树松土施肥,这会儿才回来。 “东家?您怎么来了。” 芳兰嗔了他一眼,说:“月白妹子是来看看麻椒长势的,之前就让你去城里给她说一声,你这个人拖拖拉拉慢的很。来来来,月白妹子,咱们现在就上山。” “等等。”刘仁拦住她,一脸不赞同:“你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不懂得注意,也不要乱跑。” “我能有什么……”芳兰话未完,脸倒是红了。 苏月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最后将注意力放在芳兰的肚皮上。 “芳兰姐?” 芳兰拢了拢头发,羞怯道:“嗯。” “这可是好事儿啊。芳兰姐你现在不同以往,可不能劳累。看麻椒的事儿,就让我和刘大哥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啊。”芳兰又推了推儿子:“去,跟你月白姨去,眼里得有活儿。” “孩子不是还病着呢。” “我看他就是想偷懒不念书。” 从芳兰家出来,走进村子里,感受着一派乡村景象,心旷神怡。 此处与牛头村的风貌迥然不同,村民们辛勤劳作,用双手改善生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生活的希望,让人心里也不禁跟着一笑。 村里人和刘仁已经十分熟悉了,路上遇见了都要招呼声。 本来没什么,可苏月白在一旁看着,倒是让刘仁有点儿不好意思,直说大家热情。 “这是好事情。你和芳兰姐来到果子村,就该和村民搞好关系。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事儿,也好互相帮衬。” “这倒是。芳兰那天昏倒可我吓了一跳,要不是隔壁沈大娘路过看到了去叫了郎中,我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刘仁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一脸赧然之色。 “女子有孕不可劳累,这段时间你让芳兰姐多注意着些。” “我早就让她不要做活,可她就是闲不住。正巧东家你今天来了,一会儿可要好好劝劝她。” 说话间,已经攀爬上山,苏月白承包的山头就在眼前。 和上次来的景色相比,此刻漫山遍野一片绿意。 初出只有两棵麻椒树结了硕果,而这一次满眼的绿色果实,实在令人眼馋。 苏月白眼里的这些麻椒,仿佛都变成了白花花的银子朝她飞来。 “麻椒咱们也没摘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运作,就一直没敢下手。” 麻椒树长在山间的泥土中,看似顽强不屈,实则是个需要小心呵护的性子。 太阳大了不成,阳光不够还是不行。水如果浇多了,植株会猛涨,但却不结果子,抗病能力也差。这水浇少了,虽然不会枯萎,但坐果率也会下降。 采摘的时候更加讲究,要不轻不重,快而轻。不仅要躲避树枝上的尖刺,也要小心手势。 而且采收的时机也非常重要,一定要在清晨采摘,太阳落山前必须进入烘房。新鲜的麻椒采摘下来,如果没有经过脱水烘干处理,将会很快变质失去原有的风味。 苏月白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着卤味生意,也没机会过来看看麻椒树如何。 如今再看,实在佩服芳兰姐两口子。 这两人都是外表爽朗,实则耐心的性子。将所有的麻椒树都照料的很好,叶片翠绿,植株挺拔。 苏月白与刘仁讲了采摘的要点,如今只有七八棵树完全成熟,剩下的树木大约还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 在此期间,她可以将麻椒送去烘房制干。 至于挑选采摘的人,苏月白目前还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目前整个山头的麻椒树还没有形成较大的规模,她倒是可以找人培训,但麻椒的成熟期只有一季,不像辣椒那样经常需要人工。 目前唯一需要的,就是对麻椒进行精心护理的人。 苏月白已经问过刘仁了,他觉得这样的劳动量还是可以承受的,并不觉得如何累。 “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就要累了。” “哈哈哈,这倒也是。现在就是给它们浇浇水,松松土,施肥而已。平常带着大花小花巡山,就没别的事儿做了。哦,我想起一件事。”刘仁一拍脑门儿,忙把上次苏月白交代给他的事情回忆起来。 “您交给我的种子已经发芽了,我按照您的嘱咐种植,长势实在太好了。” “这事儿可太重要了。” “我就一忙……给忘了。” 苏月白笑得停不下来,刘大哥看着是个利落的,没想到性子有点迷糊啊。 “时候不早了,咱们先下山吧。待我去拿好工具,再来采摘。”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获季繁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从牙行领了几个人回来,要给苏月白检阅。 他挑人的本领倒也不差,除了那个厨娘目光游移不定有点小问题,其他都是不错的人选。 不过她趁机敲打了下,才知道这厨娘偶尔会从厨房里偷偷拿些不要的边角料回家,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晚餐是由新来的厨娘准备的,大家都很给面子,把菜饭都吃光光。当然,厨艺方面她是比不上苏月白的。不过作为一名小小的厨娘,能有这样的手艺已经很不错了。 明日就是旬休,苏月白决定带二驴去果子村玩儿。 不然她和陆彦墨明天去山上,二驴还不得玩疯了。 对于山上二驴很向往,他也有段时间没外出了。 自从搬出牛头村后,苏月白就没带二驴出过城。一来是忙,二来也因为她那会儿身体还没恢复,三也是担心牛头村的人会对二驴不利。 唉,想她苏月白以前作为一名自由摄影师的时候,上山下水绝对不在话下。这一朝有了老公孩子,做事儿都得小心翼翼。 只不过,她甘之如饴。 家庭的温暖,是许多钱财都换不来的。 “你要用那个工具采麻椒?”陆彦墨拿起手中薄薄的刀片,很感兴趣的问道。 “对。我研究了其他花椒采摘的工具,感觉都不大顺手,而且很笨拙,还容易被枝杈伤到。这个刀片就不同了,等明天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就明白了。” 二驴对这次野游十分期待,天还没亮居然就爬起来了。 苏月白还睡着,就能听到他满院子疯跑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力挣扎还是爬不起来。 “这小子昨天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吗?这都快上天了。” 陆彦墨已经下地洗漱,正好进门来。听到这句,不禁好笑的说:“二驴都起床了,你怎么还赖被窝。不是说了要早些去早些回,还不起?” “好嘛,起就起,不要催嘛。” 睡眼惺忪的女子并未注意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以及满眼的宠溺。 清晨,山间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温度却也足够冻人。 果子村这片山地的麻椒实在神奇,明明都是一样的长相,偏偏坚守各自的四季轮回。 苏月白第一次来时采摘的第一棵树开花最早,结果也最早。而现在有的花落果熟,而有得才刚刚冒出花、苞。 “一直持续采摘,感觉能收到秋末。” “到时候咱们可忙不过来。”陆彦墨背着背篓,手里还带着打猎的工具。 苏月白逗趣了句:“不是还有你嘛,咱家第一闲人。” 这么说倒也没错。以前全家靠陆彦墨打猎换钱,就这样他还得去打零工。不过那会儿有苏桃红母女在,要是没有这两个人,光靠陆彦墨打猎的收入,全家人是绝对饿不死,甚至还会过得很好。 但现在嘛,陆彦墨自从受伤后就没有再出去打猎了,家中的收入来源看似都来自辛香坊。 不过陆彦墨上次参与剿匪,拿了一大包银子回来。 苏月白打算存到银号时,才发现包裹底下还压着两张银票。 如果这是剿匪得的赏钱,未免也太多了。难怪话本子中,都会书写赏金猎人。这无本的买卖,只要本领强,赚钱不在话下。 不过随即,他也解释了,说这银子是赏金。银票嘛,则是他在山寨里从人家匪首的床铺底下摸来的。 苏月白听到这里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最后,只用力拍了拍陆彦墨的肩膀,夸奖他做得好。 劫富济贫嘛,劫匪徒的富,救济他们家,没毛病。 小孩儿们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几个大人。好在树不多,采摘起来倒也不费事。 “来,这刀片是这么使的。” 刀片被嵌在一块博木板上。车成半圆的木片打了孔,一头穿在一个棉布指套上。苏月白大拇指戴好刀片指套,食指戴着没有潜刀片的。只见她轻轻一掐,一串麻椒就从树梢落下。 “就这样简单。” 陆彦墨学的很快,速度竟比苏月白快了不少。 就连晏安也跃跃欲试,不过他不要用指套,非要用手指和自己的匕首。只一会儿,手指就被麻椒的尖刺扎破了好几处。麻椒树的汁液嵌进指甲缝和手指上,他用力搓也无济于事。 “还是用这个吧,这麻椒树液可不好洗。” 苏月白看这孩子执拗,忍不住提了句。 晏安扁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好似瞧不起那一块薄薄的刀片。 苏月白也不催促。孩子嘛,撞了南墙就学乖了。 天知道,就这么一个薄薄的刀片她找铁匠弄来的时候又多难。这个刀片看起来是不起眼,但也不便宜啊。 “晏安。” 陆彦墨一句话,小少年就老实了。乖乖戴着指套,收好匕首,任劳任怨。 二驴也跃跃欲试,可他年纪小,还没有树高。手指又娇嫩,这要被扎一下,可还得了。 于是苏月白干脆安排他和刘小溪玩去,果然没一会儿他就不惦记采麻椒,和刘小溪追着大花满山跑。 七八棵树,几个人虽然不是熟练工,但只忙碌了两个时辰。 新鲜的麻椒直接被送进烘房,苏月白这里得时刻注意温度的把控。 此地原本也没有花椒,这烘房原来是做辣椒用的。连这里的工人也弄不清楚,究竟该如何把控温度和火候。 烘制时,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这味道很清新,不仅不刺鼻,反而有一种草木茂盛的香气。 随着温度逐步升高,麻椒的表皮一点点炸裂,属于麻椒的滋味终于显现出来。 苏月白捻了一颗尝了尝味道,“不错,照这个温度就可以了。” 干制的麻椒被过筛,挑出不能食用的部分,剩下的则被放进干燥通风的库房中存储起来。 二驴已经累得在芳兰姐睡着了,但苏月白却没有休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刘仁种在暖房中的麻椒苗已经长了很高了,目前都移到了院子里接受阳光雨露的洗礼。 麻椒苗的长势虽快,明年也无法种下,她需要更加快捷的方式。那就是,扦插。 第一百四十章 李家的下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扦插是一种可行的办法,对母体的要求较高。而果子村的树苗,正好符合这个要求。 如果是扦插树苗的话,只要合理照顾,明年春天就可以下地了。 苏月白忙起来其他也就顾不得,铺子有元宝在,家里也有陆彦墨。 当然,被她吐槽‘不事生产’的男人傲娇的很,当即就给她打了一堆猎物。接下来几天,都有猎物摆在她面前,简直像开展销会。 天气这样热,她实在担心猎物坏掉,终于忍不住了。 “求求你行行好吧,你再这样下去,我怕山上的动物都要被你抓完了。” “谁不事生产?” “我我我,行了吧。你快把东西拿去集市上卖了吧,再搁着我担心会臭。”苏月白捂着鼻子,仿佛现在都有味道一样。 陆彦墨忍俊不禁,手指勾了勾她的发丝扯了扯。“早就拿去卖了,不然你以为家里堆的下?” 你是小男生吗?还扯女生的头发。 苏月被简直无力吐槽,又发现她自己无形中被陆彦墨给套路了。 厨房现在可是厨娘的天下,她当然不会注意里面是不是堆满了猎物。 “一边去,没看见我忙着呢。” 被推了一把,陆彦墨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出了门。 二驴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悄悄往葡、萄树下躲了躲,对新认识的小伙伴晏安道:“你说我爹他是不是有点傻呀?娘说他,他还那样开心。” 晏安看了二驴一眼,半晌才说:“我爹以前对后院的一个姨娘也这样。” “姨娘是嬢嬢的意思吗?” “不,就是我爹的小妾。” 二驴大张着嘴,惊讶道:“你爹好有钱吧。” 晏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有钱和纳妾画上等号的,不过倒也没错。 “算是吧,不过这个不是重点。” 二驴捧着手,乖乖点头。“你爹对那个姨娘这样,然后呢?” 晏安眼中闪过一丝怅然:“我爹说很爱她,他们两个人才是真爱。后来我娘划花了那女人的脸,打断了我爹的腿,把他赶出家门了。” 二驴张大的嘴里简直能塞下一颗鸡蛋了,“可是你爹不是……” “哦,我有两个爹。我娘把这个爹赶出家,就又给我找了一个爹。这个爹不纳妾,而且也像个傻子。” 二驴的小脑袋瓜实在处理不了这个复杂的问题,只能抓了抓脑袋小声说:“大人世界实在太复杂了。” “长大太可怕了。”晏安有感的点头。 苏月白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抽搐。 现在的小朋友哟,可真是不得了。不经意间,就给爆了这么大一个料。 晏安小朋友的娘亲可是个狠人,这风范吾辈甘拜下风啊。 苏月白以前还当晏安性格沉默不好相处,现在看她和二驴玩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真好,又多了一个可以带孩子的人。 接下来几天,晏安发现他好像多了一个小尾巴。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扦插不如苏月白想象中的成功,成活率不高。二十棵里,只活了八棵。不过这八棵苗长得非常好,根系也发达。只要在培养过程中不出问题,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株茁壮的麻椒树。 待在宅子里一心务农,苏月白再出门时竟有一种恍然隔世感。 这种感觉,在听到李家出事后尤其强烈。 赵县令带着人去李员外家抓了人,就在李云云出狱的那一日。 据说是有人匿名举报,并把李家的罪证直接摆在了赵县令的案头上。赵县令派人核实,确定证据确凿,直接就去拿人了。 因此,不可一世的李家,似乎已无力回天。 苏月白饮着茶,一脸惆怅。 是谁非要做那活雷锋,害她收集了一半的证据也用不上了。 李家全家被抓一事,在青沙镇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来辛香坊的客人中,十个必定有九个都在讨论这件事,剩下一个则是旁听。 可想而知,百姓们对于李家垮台这件事是多么喜闻乐见。 而作为被李家直接坑害的当事人,苏月白也接受了不少人关切的目光。当然,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她把证据送上去的。 不过这个怀疑很快就被打消,都觉得苏月白一个区区村姑可没这么大的能量。 村姑招你惹你了!有本事你当着我面说!说这么大声,当我耳聋啊! 被八卦包围的感觉不好,连处理事情的效率都下降了不少。 苏月白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又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家。 这回,她不再研究麻椒育苗法,而潜心研制着她的化妆品大业。 她实在忍受不了这里的化妆品了,不仅粗制滥造,而且其中还添加了一些对人、体元素。 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用怎样的勇气,将铅粉涂在脸上的。 铅粉是重金属,虽然涂在脸上会增白,上妆效果好还不易掉落,但是长期使用会让肌肤发青甚至金属中毒。 时下的粉饼用先把米磨成细粉,然后泡在水里发酵,最后用筛子筛出最细腻的米糊用盒子装起来,就能拿来涂脸。 这种简易的粉饼附着力不高,尤其容易脱妆。 而现代的粉饼,除了粉状成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成分就是粘合剂。正因为这种粘合剂,才让粉饼拥有了附着力。而多数粉饼所使用的粘合剂,则是某种油脂。 在苏月白看来,米粉做粉饼这一点本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时下流行肤白柔美,厚厚的脂粉上脸,要是天热、流汗,那画面可就惨不忍睹。 因此,她把自己关在宅子里,潜心研制起来。 前世,她用过的化妆品种类可不少。无论是国际大牌,还是‘三无’药妆,都深有体会。 但这些,都比不上苏月白有一次为某位手工达人拍摄照片时被科普了一脸。 这位手工达人也没有吝啬,甚至亲手教她做了几种复古的化妆品。 苏月白一下有了兴趣,回去后又自己改良了配方,效果竟意外的好。又结合一些医书及美容方,她做出了属于她自己的复古化妆品。只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合作伙伴生产,就意外穿越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少东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李家垮台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仿佛只过了一夜,青沙镇这个豪门大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此事的人,无一不感叹世事无常,坏事做多了终究是要遭到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家证据确凿,除了李家两名女眷,李员外和李长生都要秋后问斩。 此举大快人心,消息一出来,不少人家都奔走相告。甚至有人开心的放起爆竹,以庆贺这个难得的好消息。 十里香门前,一名大汉跪倒在地上,老泪纵横:“花儿啊,你总算可以安息了。” 一袭青衫的男子摇着折扇,目露好奇:“那是谁?” 王掌柜探头看了眼,回禀:“回东家的话,那是老陈,是做更夫的。他女儿生的貌美,被李长生看上后强掳,被折辱一番后丢到乱葬岗去。老陈的婆娘去要说法,被羞辱后直接就疯了。这陈家是家破人亡,后来他就当了更夫。” “原来如此。”男子摇了摇头,感叹道:“若是没有这赵县令,这些人也不会沉冤昭雪。只是经此事后,那个已高升的陈县令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王掌柜不屑一顾的说:“陈县令就是个糖公鸡,什么好处都要沾一沾,就这等货色,居然也能高升。可见,这老天还是不开眼的。” “王掌柜可真是嫉恶如仇啊。”男子慢慢放下遮阳的竹帘,目光在辛香坊的一角顿了顿,又问:“听说辛香坊背后的老板是个女人?” “正是如此。”王掌柜眼珠子转了下,悄声道:“只是此女不好招惹,幸好与咱们十里香经营没有冲突,不然的话可是个巨大的对手。” “哦?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王掌柜都防备之心,可见这人倒是个有本事的。如此一来,我倒也有了兴趣。” “少东家……”王掌柜犹豫了声,忍不住劝说:“和此女不要过度深交,否则会惹……” “你这么说就无趣了。”男子打断他的话,一脸不悦:“姐姐将十里香交给我,这生意该如何做,当由我说了算,你就不要管了。” “这……”王掌柜一脸迟疑,可见男子已目露不满之色,只能将劝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直到目送男子走出十里香,径自去了辛香坊,他才长叹一声。 东家将十里香交给少东家也是存了试探和培养的心思,但少东家一向对十里香的生意不上心,关注程度甚至还不如那个外边来的小子。再这样下去,王掌柜真的很担心十里香会易主。 可惜啊,少东家对这些事根本就不在乎。漫说十里香了,恐怕在他眼里,整个长远商行都没看在眼里。 “掌柜的。”笨三甩着抹布凑上来,忧心忡忡的说:“少东家不会给咱们惹麻烦吧。” “不必管他。就算他惹出乱子,也有东家给兜底。咱们只要保证十里香不受影响,其他的不是问题。何况……” 王掌柜没将话说完,有些事儿不适合笨三知道。但他敢说,要是有一日少东家真的惹出无法挽回的麻烦,肯定会被东家放弃的。 她一个女人以十岁稚龄撑起刘家,之后又创办了长远商行,可不是那等重视血脉的人。不过因为老夫人病重时嘱托东家一定要照顾好少东家,否则东家可不会…… 王掌柜摇了摇头,对着已经看不见任何背影的街道发出一声感叹。 可惜哇,少东家到现在都看不清楚。这些年东家对他一次次考验,他都未曾放在眼里。要是这一次他再失败,就真的会被从继承名单中踢出去。 此时的刘震站在辛香坊的牌匾前,嗅着空气中那股迷人的辛香,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在京城时就吃过辛香坊的酱料,味道实在是好。不知道到了产地,又会是怎样的的一番风味。 进门后,更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只见铺子大门四开,阳光整齐的撒入室内。洁净的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酱料和香料,一个个瓶身精致,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他伸手拿了一个,见背后贴了一行小字,更觉惊讶。 “小二,这是做什么的?” 元宝见是个陌生的书生,也没露出一丝疑惑惊讶来。 青沙镇虽在边陲,城中人、流量却极大。有南来北往的客商,更有江南学子,前来增长见闻。 “这是辣椒酱的标签。您请看这一行字,表明了辣椒酱的生产日期,这后面的月份则是保质期限。” 生产日期刘震直接明白过来,可这保质期又是什么?他竟未曾听过? “所谓保质期,就是在这个期限内保证食物新鲜度的一个衡量标准。”元宝已经不是第一回给客人介绍这个标签的特点,自然是张口就来。“有了这个保证,客人们只要看一眼,就可以知道这罐酱料是否新鲜。” “新鲜?这词儿我喜欢。别说,你们这铺子哪儿哪儿都有趣。” 书生样貌好,夸奖人的时候显得尤为真诚。饶是元宝,也不由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 “我看你不像店里的伙计,莫非是掌柜?” 元宝略微吃惊,他这个年纪对别人说是掌柜,人家也不信。没想到书生倒是一眼道出他的身份,看起来这个人倒是有几分眼力。 “我听客官说话有京音,莫非来自京城?” 刘震含笑着点头,心中倒是对辛香坊背后的女东家高看了几分。别人家用的掌柜都是资历深厚,这家倒好,偏偏用了个半大的少年郎。可看这少年眉清目朗,一表人才,口齿伶俐,倒是不知道比那些不知变通的老男人们好了不知多少。 虽然还没见到苏月白,刘震对这个人也愈发好奇了。 “是,我从京城来,这次是来探亲。在京城倒也吃过你家的酱料,只是不似铺子里这样多。我见这里有许多新奇的品种,”刘震捻着一枚鲜辣椒,在眼前晃了晃。“这倒是未曾见过。” 恰在此时,一名穿着月白衫藕色裙的女子匆匆走进店里。一阵香风自刘震鼻间扫过,等他再看,女子已经蹬蹬上了楼。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见钟情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这会儿还未到饭点,辛香坊里的顾客只有刘震一人。 他目送女子远去,便对元宝问询:“这二楼是经营什么的?” “咱们二楼是卖卤菜的,客官若是有兴趣,可以在店内品尝,也可以打包带走。”元宝满脸堆笑,也不忘推荐:“就连珍香阁和十里香,也从咱们这儿进货。” “哦?那我可得尝尝看了。” 刘震只知辣椒,却不知卤菜。倒是今日听王掌柜说,店内新加入了几道新菜,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少年所说的卤菜。 才上二楼,就闻到一阵扑鼻的异香。 一口口锅就嵌在台子上,下面似乎是烧了炭火,红汤白汤翻花开,诱人的香气就是从这里面冒出来。 因天热,豆制品不容易存放,但其他肉食倒也能在阴凉的环境下放上一两日。 苏月白早就让人将两种菜品分开放,后来更是单独用锅灶卤制豆制品以及素菜。 这样的天气豆皮尤其容易坏,她已经考虑要不要将数量减少,换成更容易存放的豆笋。 豆笋不易卤制,入味没有豆皮容易,但是只要将卤汁控干,存上三日也不成问题。 对辣味的追求让苏月白想念起,在现代随处都可以买到的辣条和辣豆皮,只要想一想,就口舌生津,馋到不行。 各大品牌的辣条与辣片味道略有不同,但每家的配方比例绝对是最高机密。不然你以为配料表写的清清楚楚,你还能复制出来不成? 有一年,她被台风困在南方某城市。 有电有网,唯一的就是没有零食,也点不了外卖。 作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她太小看台风的威力了。天天煮泡面,都快吃吐了。在后来几天,她找到一袋腐竹,混合着辣椒等配料做了一顿简易版辣条。 后来回去后,她曾给闺蜜做过,没想到好评如潮。 虽然保质期不如辣条的长,但味道也是非凡。 且因为没有其他添加剂,反而令人更加放心,绝对是追剧熬夜的佳品。 现在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咽口水。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能够阻止一个吃货为了美食停下脚步,如果有……那绝对是穷。 正在沉思的苏月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最美好的风景。 刘震吃过大江南北的各色美食,但这一锅锅的卤菜却让刘震吃惊不已。 这些看似是小吃的玩意儿,只要稍加改变,绝对能成为酒楼里最受欢迎的菜品。 越是富庶的地区,人们对于口味的追求就愈发执拗。 刘震不算一个美食家,但绝对是一个懂吃的人。脑海中勾勒出一道道用卤菜加工后的美味,直到一阵香而不腻的清雅之气顺着香料的气息闯入鼻腔,才让刘震回神。 是她…… 刘震下意识追逐着女子的目光,见她与伙计们寒暄,又与店的几个食客打了招呼,就站进了锅台后。 她是这里的厨师? “苏老板,你店里的卤菜越来越好吃了。” 女子拱手,笑道:“这卤菜就得用老汤,我家的卤汤每日炖煮鸡鸭鹅的,那味道能不好嘛。今后啊,这味道只会越来越好。” “哈哈哈,给我打包只卤鸡,拌好。我家晚上要来客人,我得先把菜买好,省的晚上再来就卖光咯。苏老板,卤鸡味道好,怎么每日不多做些。”客人说着,递上来一个食盒。 女子将一只卤鸡哚哚几下剁成块状,装在一个油纸包塞进食盒下层,旋即又将制好的调料盛在食盒的浅格里。 “您吃的时候呀,只要稍稍拌一下就好了。芫荽就不给您切了,这个得新鲜的才好吃。” “晓得晓得,我总来吃知道规矩。喜欢加芫荽也好,加葱花也好,滋味都好哩。” 原来她就是苏老板。 等客人离开,刘震也上前。 苏月白正拿着布巾擦手,面前忽然一黑,眼前多了一个男人。 男子身材颀长,如青竹一般,一件青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柄素色折扇,头上戴着儒巾。 原来是个书生。 青沙镇本地有书院,但名声不显。 本地的学子们多去别处求学,倒是遇到旬休时,她这铺子里就成了书生们聚会的好去处。不过倒是经常被人诉苦,说这铺子分明有好菜,为何不卖酒。 苏月白做的虽然是卤菜生意,可也不想真的把这儿变成小吃店。没看她这儿除了卤菜,也有几样甜咸点心。配茶即可,想吃酒请打包。 常来的书生苏月白也记了熟脸,倒是眼前的书生一张脸十分陌生。 “请问需要点儿什么?” 人美,声音也好听。 刘震感觉胸腔内的心脏在狂跳,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脸红。 殊不知,苏月白看到俊颜上一抹微红,差点笑出来。 这书生怎么这样害羞? “我……” 想他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可面对这女子,磕磕绊绊的,竟连句话都讲不利索。 苏月白也不催促,含笑的等待他选择。 直到书生深吸一口气,小声说:“该怎么点……” 苏月白忍俊不禁,还是顾念着职业操守,“客官是外地人吧?” 见他点头,便将套话又说了一遍。她笑容温和,说话时不疾不徐,令人好感倍增。 最后书生点了一份品牌,又叫了甜咸二味两道点心,就着店内的花茶吃了起来。 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二楼只有这一位新客,苏月白左右无事,也乐得答疑解惑。 书生对卤菜好奇,对吃法更好奇。 除了些不能说的秘方,苏月白倒也言无不尽。 不过心里也暗自佩服起这书生的舌头实在厉害,这里面的香料也被他猜的七七八八。 不过重要的不是放了什么香料,而是香料的配比,这个可不是靠舌头就能吃出来的。 刘震对卤菜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虽然闻着味儿好,但吃着可不一定了。不然店内也不会提供料汁,让客人回去再加工一回。就在方才,他也对卤菜考虑了别的吃法。 然而,当一块藕带入口,他彻底改观。 此时还不是吃藕的季节,藕带也很稀少。倒是很少见店家不是做成小炒,而做成这样的口味。 苏月白看着书生双眼一亮,不禁笑出声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新想法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书生总要来铺子里小坐一会儿,便是不吃卤菜,也要叫些点心和茶水。 不知道的还当她这儿是茶楼,而非食肆。 不知什么时候,辛香坊的二楼由食肆渐渐发展成为一些老客们谈天说地的好地方。 这儿比茶楼人少,也没有说书人干扰。三三两两叫一壶茶,就坐在窗边吃些点心,就能渡过一个上午。等中午饿了,叫店家下二两面,加几碟卤菜,那叫一个香。 这吃法是苏月白一次来时肚子饿顺手做的,哪知道就会被大家学了去。 辛香坊的卤面也算一种隐藏式吃法,只有老饕们才知道如何点。 这在菜单上可是没有写的,想吃也得碰运气。 要是店家没有准备面团,且得等上一会儿。 若人少了,店家也不卖。 面团不好和,只一人太费事。 刘震在辛香坊待足了五日,观察四周竟也学会了卤面的吃法。 一碗面浇了汤汁,还有几块又红又香的肉块点缀其中,撒一把细细的芫荽和一勺特制的辣椒油,吃一口,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畅快十足。 刹那间,就仿佛成了话本中的江湖游侠,只享快意人生。 最后再喝一碗豆腐汤,那叫一个舒坦。 刘震没想到,一间小小的食肆,竟能做出这样精妙绝伦的美味。 如此对比,倒显得他孤陋寡闻。 只可惜他来了五日,只见到老板三两回。 她总是很忙,匆匆来又匆匆的走了。 店里的生意令她不放心,听说隔几日就要过来把控品质。 熟客对老板的认真负责非常喜欢,觉得这才是将一家店铺开成百年老店的根本。 做生意,尤其是做食物,用心二字最为重要。 这日,下了蒙蒙细雨。 刘震忍不住往外看,果然今天她还是没来。 他叫了一壶茉莉香片,打算喝完就离开。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上楼来,甩了甩脸上的水气,一脸爽朗的对伙计笑道:“走到半道儿就下雨了,这运气。” “您快擦擦吧,身上都湿了。” 苏月白拿着帕子擦着发丝,顺口问道:“今天生意如何?” “早起就阴天,客人不算多。陆掌柜说了,不让咱们继续煮新的,卖掉这些就好了。只是小的担心万一上客了,东西不够怎么办?” “听元宝的,卖光就提前给大家提前下班。” 进入夏季,雨水丰沛,店里的客流量势必会受到影响。 苏月白将重点放在楼下的酱料和干货上,楼上的生意做着,但也得变通下。 既然可以打包,她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做外卖了。 可惜这会儿也没电话,大家要叫外卖可难。 倒是可以学着其他酒楼,客人上门知会一人,就给人送去。不过这种也没什么效果,并不能达到大批售卖的目的。 唔,她得想想招了。 一抬头,就见窗边有人朝她挥手。 “书生?” 书生名叫刘震,名字倒是和长相不大符。 不过古人取名寓意,可能是他的家人对他报以的期待吧。 “天气不好怎么也出来了?” 书生性情温和,又极为健谈,苏月白喜欢听他说天南地北的趣事,一来二去就熟了。 不过听伙计说,他好似天天来,就像在这儿扎根一样。 这让苏月白觉得有趣,她这儿都快成‘老年活动中心’了,没想到还吸引了个小鲜肉。 “待在家里也是无事,来这里看书也好。” 苏月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规劝说:“天色不好,小心看坏眼睛。” 她在关心我。 刘震心里一暖,面上的笑意也多了三分:“你这里热闹,我不看书坐一下也行。” 苏月白朝他挥手:“书生,我还要去忙,就不招待你了。你可以过几天来,到时候会推出新菜。” 刘震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的背影,等人走了,才小声说:“我每天都有来。” 正从桌边经过的王达耳尖的听到这句,低声笑了笑:“小后生,苏老板可是有夫婿的人。” 刘震脸一红,辩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话倒是不假,只不过对有夫之妇可不行。”王达是看他面善这才提点他一句,别人他才懒得搭理。就说那李长生,他就不耐烦。 “我自来这儿也不曾见过苏老板的夫婿,这么大的铺子就她一个人撑着,也是可怜。” 王达摸着下巴感叹:“这确实。我听说苏老板的夫婿就是个普通人,靠打猎为人。不过二人患难夫妻,当初苏老板没开这铺子前,一家人就住在村里,全家花销都靠他夫婿。现在她有钱了,也不嫌弃。” 才不是这样。 苏老板精明能干,就算没开这间铺子,也能做其他大事。那夫婿只是个猎户,倒配不上她。 她这样有才情,就该找一个疼她的好男人。能为她出谋划策,也能成为她的坚强后盾。 还没见到人,刘震就对那个素未谋面的陆老爷心生不满。 苏月白哪知道有个年轻人对她满腔爱慕,她今天是要去看请人做的那套蒸馏工具如何了。 此处没有玻璃,用琉璃造价高。且琉璃不耐用,怕是经不住过频繁的高温试探。因此,苏月白就找了上次帮她做酱料包装的那家瓷厂。她亲自画了样式,请他们反复试验。 昨日有人通知她,说她需要的那套蒸馏工具已经做好了,苏月白这才不惧天气选择出门。 乘车去了城外,瓷厂外堆积了不少废弃的瓷片,赵老板就等候在门外。 一见她来,双眼一亮,忙招呼说:“苏老板,东西做成了,您看合不合心意。” 辛香坊一直在赵老板这儿定制包装,虽然要求高,且步骤繁琐,但价格给的也诚意满满。赵老板的瓷厂本来就不如江南瓷厂生意好,所做的瓷器也就供附近几个乡镇城池的。 倒是接了苏月白的单子,瓷厂的素质也跟着一点点拔高。他甚至请了个江南师父来制瓷,也是想在有生之年让他的瓷厂脱离小作坊,真正形成一个招牌。 因此,他见苏月白就犹如指路明灯一般,自然喜悦非凡。 第一百四十四章 蒸馏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凡是了解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古人的创造力并不比现代人差。甚至由于受到时代的启蒙,他们的想象力大过天,从而会创造出许多不凡的作品。 苏月白在见到这套蒸馏器前,并没有报以太大的期待。 她对蒸馏器不了解,更不懂的烧制的过程。她能提供的只是一种思路,一种基于使用者感受的启发。 甚至她画出的器型也非常简单,也许这是因为她本身并不擅长绘画。 然而,当见到成品的那一刹那,她再一次感叹当初会选择赵老板这家瓷厂绝对是撞了大运。 他手下的匠人富有想象力,手艺虽没有达到精湛,但也绝对是这个时代中的佼佼者。 器型之美,令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 “苏老板,您觉得如何?” 赵老板捧起其中一只,在苏月白面前展示。 “薄胎,透亮,还结实。当然,摔到坚硬的地面上也会碎掉的。” 现代的蒸馏器采用的是钢化玻璃等特殊玻璃材质,保证了在蒸馏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这一点瓷器同样也能达到,只是薄胎瓷器价格之高,且要烧制异形瓷器并不是件简单的小事。 “我能知道苏老板要用这些器具做什么吗?” 从接到订单那天,赵老板就好奇不已,现在终于可以问出口了。 苏月白也不怕告诉赵老板器具的用途,这个时代并没有蒸馏的技术。不管是制作精油,还是高纯度的白酒。 “是用来做花露的。” 赵老板听到这个倒是有些失望,他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花露也好啊。”他随口道,其实并不知道花露是什么。 “我先拿回去试用下,效果好得把器型做的大一点。” “苏老板先试用,之后咱们再谈。不过器型大的物件烧制不容易,还得看器物大小。”赵老板摊了摊手,一脸遗憾。“瓷厂也没做过多大的瓷器,现有的窑炉恐怕不够大。” “如果蒸馏器没问题,这窑炉我出钱建造,只要赵老板能为我做出好东西就成。” 回城的路上,苏月白喜滋滋的,脸上都是笑意。 倒让晏安看了她好几眼,也不明白这些长相怪异的瓷器有什么好看的。 还不如他娘呢,好歹她喜欢些金银珠宝,不容易坏,而且还值钱。 女人啊,看不懂。 自晏安来了后,苏月白身边就跟多了个小厮似的。这孩子板着脸,总是充大人,可那好奇心比猫都多。 陆彦墨又不知道跑去哪儿,临行前直接把晏安丢给她,说是来保护她的安全。 就这么大个孩子,能干什么?苏月白可不信晏安能护得住她。 李家倒台了,苏月白倒也没有落井下石之心。只不过对那些被李家害过的人而言,这件事足以令他们欢腾雀跃。 少了李家的青沙镇,似乎都安全了许多。 苏月白也感叹,终于不用担心被人找麻烦了。 她真的是怕极了李长生这一大家子人,一个个跟黏糕似的,沾在身上就甩不掉。 要是李家这回没被人抓走,她还要担心李员外会不会打她辛香坊的主意。要知道这个人可没比贾恩好多少,只不过李员外惯会做面子上功夫,却也更加狡诈。 制作精油看似容易,实则耗费的不止是时间。 这之中,原料就是一大难题。 如果是现代,原料采购非常方便。因为全球各个国家处于不同时区,相应的原料也能所在时区内的季节收获。 而她所能依靠的也只有现有的原料,要想做各种花卉类的精油也只能等待鲜花绽放。好在,其他原料倒是不缺。 何况,在积攒了一部分资金后,苏月白已经可以默默拿出银子,雇佣人去解决这些类似的小麻烦。 哟呵,赚钱使我快乐! 捧着装着蒸馏器的大盒子,苏月白一头栽进书房。 直到日头偏西,晚饭已经摆上桌,都没见出来。 无奈之下,二驴只能去叫他这个不省心的娘亲出来吃饭。 结果进了书房,就见娘亲正对着一堆怪模怪样的瓷器,双眼发光。 二驴打了个哆嗦,慢慢靠近,小心道:“娘亲……” 苏月白并不是真的入神,她只是感叹于这套蒸馏器之好用实在超出了她的预料。 时值夏日,要找到鲜花并不难。 苏月白只是在知悉蒸馏器制成的同时,让仆从采买了大量的茉莉花。 随着冷凝,纯露在下,精油则漂浮在水面。 那一滴淡色的精油,正是苏月白翘首以盼的‘金子’。 苏月白很开心。 这显而易见的愉悦,令饭桌上的几个小子时不时抬头对看一眼,彼此眼里都是疑惑。 就连二驴也不懂,为什么娘亲对着一堆花瓣能露出那样开心的神情。难道这花很值钱吗?可看娘亲把花瓣都捣烂,后来干脆丢掉了。 啊呀,看不懂咯。 苏月白的主打并不是各种花卉精油,花卉精油极难取得。即便在原料容易获得的现代,花卉精油依旧是一种昂贵的品种。 茉莉精油被称为精油之王,也是因为其显著的功效。 如今种花的人不多,要获取原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倒是如今盛行香道,各种香木取得容易,且本朝已有种植各种香木的历史,想要获得大量原料,反倒容易些。 至于花果精油,苏月白想控制品质,就得从源头入手。 蒸馏器成功了,接下来就意味着要投入大量的生产。 晚饭后,苏月白在书房中忙碌起来。 她已经让人去物色土地,准备修建一座厂房用以提炼精油。 精油不仅可以添加在香水中,本身也具有极高的疗效。 她需要用精油制作高档化妆品,将品牌打响。 曾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好赚的钱就是女人和小孩的。 苏月白不擅长制衣,超前的意识也不适合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中执行。她可不想因为一件旗袍,就被人架在火上烧。如此一来,化妆品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谁说做餐饮不能涉足化妆品,没看到米其林除了轮胎做的不错,对餐饮同样有研究。 第一百四十五章 带领村民致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震在辛香坊等啊等,都没能见到苏月白。 偶尔在楼上见到她行色匆匆从路上经过,等他跑下楼人早就没了影踪。 刘震怅然若失,连吃饭都没了香甜。 王掌柜看在眼里,暗自皱眉,写了信让人悄悄送往京城。 而刘震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他的一颗心都扑在那道令人魂牵梦绕的倩影上。 苏月白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子完全不同。她很像长姐,一门心思只放在生意上。但她和长姐又不同,她更柔和,也更开朗。 她像一团火焰,更是一团鲜活的生命。和京城那些泥捏似的闺秀们不同,透着令人愉悦的新鲜劲儿。 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个小太阳。 刘震很喜欢这种感觉,他最喜欢看她笑了。 可是……已经好久没见到了。 苏月白很忙,她在忙着建厂房,督促瓷厂烧制蒸馏设备。 她已经想好了,大型设备需要投入的原料多,万一失败会损失惨重。就比照之前的小型蒸馏器,生产处较大的器型。 赵老板很好说话,知道她对这批蒸馏器很看重,也愈发上心。 苏月白还要去琉璃厂,定制一批净度较高的琉璃瓶。 一部分是用来安装在蒸馏器下部,用来观察萃取情况。另外一部分,则是用来存放精油。 苏月白十分头疼,除了元宝,她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替她忙碌。 手头无人,她一个当老板的只能跑动跑西累的半死。 厂房终于建起来了,山上的麻椒再一次成熟。 苏月白发现她对这个时代还是了解太少了,她印象中所熟知的麻椒种植,也略有不同。 它们成熟的太快了,大大超出了苏月白预期的时间。伴随着温度升高,这种现象就极为明显。好在她尝过味道,确定与她曾经吃过的没有任何区别这才放心。 随之而来的就是采摘的问题。大量的麻椒成熟,只凭他们几个要在规定内的时间内采完,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无奈之下,苏月白在刘仁的带领下,求助了果子村的村长。 她和村长算不上熟悉,但她包山头的做法倒是在果子村里出了名。 何况,她专门收购村子里的花生和其他山货,是果子村有名的‘财神爷’。 “苏老板。”村长笑呵呵的招呼她,“老婆子,快去沏茶。” 热茶很快就上桌,村长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别介意啊,咱家没啥好茶。这茶叶是今年上山采的,自己炒的,味道也不错。” 岂止是味道不错,这味道倒不如说是真的好。 不过苏月白看着杯中嫩生生的绿芽,猜想村长平日里绝对舍不得喝这样的好茶,这肯定是招待贵客的。 她猜的不错,村长的确看重苏月白。 他们果子村不算穷,但也没富起来。虽然守着一块块肥沃的土地,但村民老实本分,除了勤勤恳恳种地,也不会别的。粮食大家都要吃的,可又能卖几个钱。 倒是苏老板来村子以后收购他们的花生,还夸他们的花生品质好。 以往他们的花生拿到集市上卖,也卖不到这样的好价钱。 起先村民还以为苏月白财大气粗,后来才知道他们是给人哄了。他们村子的花生的确是好,可拿去买直接给人压了价。收花生的人转手就去卖个高价,赚个差价。 要不是有苏老板,他们哪知道他们的花生会这样好。 何况苏老板在村里建里烘房,将辣椒拉过来烘干,也给村民提供了一些工作的机会。 果子村人不多,村长也希望大家哪把日子过得好一点,每次苏月白来,他都盼望着她又会带来什么。 “村长,不瞒你说,我包下那片山,是为了山上的一种植物。” 村长摆摆手,对这个到不在意。 “好东西摆在我们百余年,大家也当是野草枯枝,没啥用。要不是苏老板过来,这树都要给人砍了。不瞒你说啊,那麻椒树大家都不乐意烧火。一点着啊,那味儿啊呛人的很。没曾想在苏老板手里,倒是有了用处。” 见村长这么说,苏月白直接道明来意,就是请村民采收麻椒。 事情谈的很顺利,村长直接召集了人手。 正值农忙,田地里都得有人照料。不过苏月白说,这活儿不算太累,女人们也可以。 女人们除了缝缝补补养育孩子,养猪喂鸡也没别的事儿可做。 这一听说招人,可开心坏了。 谁不想多赚两个子儿,好贴补家用。 等家里有钱了,把房子翻修下,冬天也暖和不是。 苏月白的叮嘱大家小心麻椒树的尖刺,也让她们务必不要弄坏麻椒表面的油囊。 这个活儿不好干,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尖刺划伤手。 就算有采收神器,也于事无补。 可苏月白发现,她的担心有些没必要。 这些妇人们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做事比苏月白还妥贴。 采下来的麻椒又好又快,只怕用不了多少时间,成熟的麻椒都会被采干净。 苏月白在工钱上也不会苛刻大家,此举令村民们对她更有好感了。 闲聊过程中,苏月白知道了果子村的窘境,突然有了主意。 她正愁找不到人帮她种植需要的花卉,果子村不就是个合适的地方。 他们种植粮食除了自家吃一部分,剩下的都要拿去卖钱。而这下粮食,也不见得能赚多少,但是种花就不同了。花卉价值高,苏月白提供种苗,和他们签订合同,等开花后再过来采收。 唯一可惜的是,已是盛夏,有些花要种就来不及了。 她想要种一些适合提炼精油的玫瑰,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品种。 不过这个目前还不适合操作,得要之后再做打算。 除了这些,她还可以雇佣果子村的人去精油工厂做活。 她对这些热情淳朴的村民非常有好感,也愿意帮助他们生活的更好。 这天苏月白离开时,是在村民的感激和欢送中离开的。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甚至面对这么多人的感激,隐隐还有一点羞愧的感觉。 可看着他们真诚的笑脸,苏月白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让这些善良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后继者们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辛香坊了。 有元宝坐镇,她很放心。 这孩子可惜了,要是早些年遇到她,她还可以送他去学堂识字。 不过元宝肯学,私底下还会和二驴学字,倒是比她那个厌学,天天盼着放假的笨儿子好多了。 正因为看到了元宝的潜力,苏月白才决心好好培养这个少年。 在古代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有的已经成亲当爹了。不过元宝志不在此,他很希望把辛香坊开的更好。 要苏月白说,元宝的事业心没准儿比她还要强。 麻椒的事儿解决了,工厂也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中,苏月白终于有时间过来看看辛香坊了。 总在家里做熬汤太麻烦了,她已经将香料配比好,磨成粉装袋,叫人送去后厨。 在装修辛香坊时,她就考虑过。她不可能一辈子亲力亲为,那太麻烦,也不利于长久发展。 现在是秘方在她手里,煮卤味的工作可以交给其他人了。 她挺看好招的那两个学徒的,话不多踏实肯干。 俩人都是学厨出身,是师兄弟,刀工不错,领悟力也强。可惜他们得罪了少东家,被从赶了出来。本地待不下去了,只能来青沙镇碰碰运气。 苏月白是派人查了两人的根底,确定没问题后才给他们过了试用期。 她这是做餐饮的,后厨格外重要,用人时可不能马虎。 她偶尔去后厨时,也会提点两人几句。有新菜,也会叫他们试吃,并听取一些建议。 “老板。” 笑眯眯的这个是师兄叫周戈,沉默寡言不爱笑的则是师弟叫沈琪。 “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苏月白将香料袋放下,告诉两人如何操作。 果然,这两人吃了一惊。 “老板以后不亲自送卤汁过来了吗?” “忙不过来。你们在我这儿都工作了几个月,我也可以放心了。以后煮卤汁的事儿就交给你们,可要好好做啊。” 两人感激涕零,保证一定会把工作做好。 先前还一脸老成,现在就露出几分稚气来,果然还是孩子呢。 “夫人。”元宝刚刚在盘货,没注意苏月白进来。“麻椒都摘完了?” “村民做的不错,我就回来了,顺便送香料过来。店里生意这几天怎样?” “新推出的菜品很受欢迎,尤其是酸梅汤卖的格外好。我让伙计们在门外摆了碗,卖给过路人。偶尔有对咱们铺子好奇的,就邀他们进来看看。” “做的不错。” 算给辛香坊打广告了,这个可比站在街上吆喝高端不少。她总算没看错人,元宝绝对有成为大掌柜的潜质。 “夫人。”元宝忽然开口,神情奇怪:“那位刘公子每日都来,我觉得……” 说曹操曹操到。 元宝的话还没落,就有一个人从楼上下来,看到苏月白时一脸惊喜,正是刘震。 “刘公子。” “苏小姐。”刘震拱了拱手,视线往她身后看了看,疑惑道:“苏老板从外面进来?” “路过就进来看看。” 刘震哈哈一笑,说:“苏小姐可是大忙人。” “做生意嘛,忙一点总比闲着好。” 苏月白是过来人,刘震这个小年轻眼里藏着的事儿,她可不至于看不出来。 而且这书生给她的感觉虽然好,但总觉得这人突然冒出来,像是有什么阴谋。 旋即,她便在心里一晒,觉得自己是疑神疑鬼了。 有贾恩和李长生等人的前车之鉴,她不得不防。 她店里的卤味是好,但也没好到让人天天吃而不腻的。就算不腻,她都要担心这个人的肠胃受不受得住。何况他一个年轻书生,怎么就喜欢和王达这些老大爷似的,佛系呢。 因对刘震有所怀疑,苏月白让晏安盯着点。 别看晏安人小,跟踪竟是一把好手。 他人往那儿一站,就像融入到空气中,要不是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她。 苏月白对他这身本领很好奇,听说是什么独门功夫,她也就没多问。 晏安可以潜行,让他跟踪刘震她也放心。 没想到当夜晏安就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和王掌柜很熟识?” 晏安道:“我听那掌柜的喊他少东家。” 少东家……原来他就是十里香背后的东家。 根据原身的记忆,十里香背景强大,在青沙镇可无人敢惹。但也因为十里香味道好,更是成为青沙镇最受欢迎的酒楼。唯一能够与之匹敌的,也只有珍香阁了。 但十里香繁荣至今,竟无人知道这背后的东家究竟是什么人。从开业至今,也没人见过。 没想到居然会是刘震,一个这么年轻的书生? 苏月白不由笑了笑,想到他之前说她不像个生意人。这话她同样可以回敬给他,他莫非就像生意人了? “夫人,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晏安比了个手势,把苏月白吓了一跳。 “别,不用。小孩子家家的,整天就想打打杀杀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孩子被谁教坏的,想事情太直接了,这可不好不好。 苏月白发现,自从她‘当’了母亲后,人也变得随和许多。 要是她以前的脾气,那可是…… 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他来咱们铺子里花钱还不好?我想他堂堂一个少东家,不至于在我店里闹一出食物中毒讹人的手段吧。” 话不能说得太满。 第二日中午,苏月白在家中待着,就有人匆匆往书房跑。 一面跑还一面喊,直到苏月白弄清楚,刘震还真的在她店里吃了东西就吐血了。 这可吓坏了不少客人,连衙门都来人了。 苏月白放下纸笔,捂着脸长叹一声。 得,怕什么来什么。 那厢,王掌柜听到消息也被吓了一跳。还当苏月白知道刘震的身份,伺机下毒报复。但转念一想,她也没这个必要。少东家中了毒,对她能有什么好处?何况,人还是在她店里吐血了。 王掌柜的想的有点多,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竞争对手对两家出手,打算来个渔翁之利。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乌龙事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震嗜辣。 在京城时只能品到辣椒干货,和成品辣椒酱。而在青沙镇,由于生产源头就在这里,各种香型辣度的辣椒汇聚一堂,诞生了许多丰富的菜肴。 苏月白与十里香签约时,就提供给对方几个以辣椒入菜的方子,后续还提供了一道辣子鸡,一道水煮鱼的做法。 鸡肉味和,许多菜系中都能见到鸡肉的身影。 刘震对鸡肉并不陌生,但他一向不喜欢鱼,总觉得味道腥,且刺多。 可十里香的大厨刀工精湛,切鱼片时将鱼刺剔的干干净净。 盛着鲜红汤汁的白瓷盆下铺着鲜嫩的芽菜,雪白的鱼肉点缀其中,混合着鲜艳的辣椒,岂是一个好吃可以形容的。 就连一向不喜欢吃鱼的刘震,也能伴着水煮鱼吃下两碗饭。 在京城倒也没什么,家中常年备着府医,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请脉。根据脉搏开方子,或是让厨房准备些滋补的汤水。 辣椒性燥,在青沙镇这种北地的城市,一年四季都比较干燥。 刘震起先只是会流鼻血,倒也未曾在意。他还去过西北,那里的风沙大,更加干燥,流鼻血也没不算什么。 就算胃里泛恶心,偶尔还有一阵阵抽疼也没在意。 这日,他又去辛香坊吃卤面。 店里新出了一种辣油,用四种辣椒调制而成,鲜香且重辣。 这对喜欢辣味的人绝对是不小的挑战,刘震一吃就上了瘾。等到一碗过后,胃里翻腾不止,抽痛的也停不下来。 他竟也能忍,只叫了一碗碎冰的酸梅汤慢慢品着。后来起身时,实在忍不住,竟呕了一口血。 苏月白听到这儿,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如果用吃货形容一个人的话,刘震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为了吃不要命的那一种。 郎中的诊断可以汇聚成三个字,那就是:胃溃疡。 显然,刘震因为大吃大喝已经患上了胃溃疡。起先并不严重,只要小心调养不成问题。但他偏要作死,抱着辣味不放手。一会儿塞辣,一会儿又吃甜,还不忘加冰,这样吃下去,谁受得住。 于是,就发展成胃出血。 苏月白在心中小声吐槽:“你以为自己是川渝百姓吗?” 因刘震闹出这桩事,王掌柜也赶来。 双方一见面,刘震身上的马甲就被扒了。 苏月白早就知道,这会儿也佯装不知。探病时,还一脸惊讶:“刘公子竟然是十里香的少东家?” 刘震也觉得隐瞒不好,又因自己在她店里出了事,还险些给辛香坊带来麻烦,更是臊得慌。 脸红了又红,跟个大姑娘似的。 王掌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心累。 他这扭扭捏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神情,倒是令苏月白一晒。 心想,这人倒与王掌柜十分不同。 王掌柜一脸和乐,实则奸诈。而刘震倒是书生面,心思也简单的多。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如何坐到少东家这个位置。 不过人不可貌相,这话可不能说死了。 王掌柜对着这俩人实在是没话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屋中只剩下苏月白与刘震,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月白在个绣墩上坐着,也不知道该不会学王掌柜一样,找个借口。 “苏小姐……”刘震已经喝了药,脸色还是惨白一片。他本来就是一副书生模样,这会儿竟有着一丝气若游丝之感,看着也是挺可怜的。 苏月白已经挪动的臀又落回绣墩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刘震见她这样,神情稍松,郑重的道歉:“都怪我……” 苏月白摆摆手,让他别介意。“这说明公子喜欢我家的辣椒。不过辣椒虽好,过量对身体也是有害的。” 这下又轮到刘震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了声,小声说:“我觉得辣味十分迷人,一吃就停不下来。就想日日吃,也不觉得腻。” 还真是个辣椒狂人。 苏月白在心里小声念叨,又安抚了他几句,觉得礼节已经尽到了,便打算离开。 没想到,刘震又叫了声:“苏小姐……” 平心而论,刘震长相好,性格也不错。放到现代去,绝对是个受欢迎的小狼狗。不过苏月白喜欢的可是陆彦墨那一种,浑身都洋溢着一种荷尔蒙的气息,勾得人欲罢不能。 而且不止一个人发现了她家相公的优点,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追着陆彦墨不放手。 像刘震这样的,倒是许多闺阁女子的喜爱首选。干干净净,一表人才,说话也动听。 但是于苏月白而言,这年轻人哟,太嫩了些。 要是放在以前的苏月白身上,享受小鲜肉的撩拨还成,但对于发展长久关系她是拒绝的。作为一名成年女性,她享受被异性追求的权利。可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要成为对方的人生导师。 教导这小年轻谈恋爱,之后再让他去造福年轻小姑娘这种事,苏月白有过一次经历就够了。所以嘛,她对这种男性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好在,刘震并没有表白,这让苏月白松了口气。 他要真的说出来,苏月白倒是可以把他继续当朋友,只怕他自己反而会尴尬。 然而,刘震只是希望对苏月白表达歉意,并询问以后还可不可以去辛香坊吃饭。 好嘛,这也是很执着了。 从刘震在青沙镇的宅子回来,苏月白去了辛香坊。 元宝已经安抚好了食客,并给大家解释,辣椒性燥,食之过多对人还是有一点伤害这一点。 同时,他也强调说,之前那位公子把辣椒当饭吃,几乎一日三餐都离不开,才会把胃吃坏了。 可不明真相的人还是觉得这是辛香坊在蒙骗众人,一时间门外闹哄哄的。 要不是辛香坊积累了这么多的口碑,只怕现在形势要更加严峻。 更多的人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甚至看到辛香坊有如此下场,还会拍手称快。这些人不是辛香坊的对手,只是普通路人。 或许在许多人心目中,过的好就是原罪。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圣旨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距离谢意上一次来青沙镇,已经过去数月之久。 上次,青沙镇的百姓正准备庆祝端阳节,而此刻已是头顶太阳的炎炎夏日。 小地方的时间总是过的很缓慢,这里和他之前来过的相比倒也没什么差别。 不,还是有的。 谢意看了眼身旁的赵县令,总觉得对方有种不自觉的意气风发。 当然,这是因为有句话他好没好意思讲。 赵大人此刻像极了一只昂头挺胸的斗鸡,时刻准备着上去啄一下对手。 看来乡野的生活没有让赵大人郁郁不得志,对方反倒是像找到了什么新方向。 “赵大人此次立下大功,朝廷的嘉奖已在路上。” 赵县令拱手,不卑不亢道:“此乃赵某分内之事。那李家在青沙镇盘踞已久,我倒要感激那位不知名的好心人,将罪证送到我手中,倒也免去收集罪证,这才能一举将这些恶人拿下。” 谢意笑着点了点头,又问:“辛香坊如何了?” 赵县令眯着眼睛,捋着胡须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一切皆好。” 也不知道是回答辛香坊,还是其他。 谢意也笑眯眯的回应:“如此就好。” “前方不远处就是辛香坊的新址……”赵县令看了看身后,令人敲打起来。 谢意此次来,除了带来了朝廷的嘉奖。还有楚帝亲题的一块牌匾,也要赐给辛香坊。 古往今来,能被皇帝陛下御赐的店铺,总要比其他铺子更受欢迎一些。 在这里买东西,本身就象征着一种身份的肯定。 可是,当众人敲敲打打来到街上时,就见到辛香坊门前围着里一圈外一圈的人群,看起来十分热闹。可细听下,就是什么追究辛香坊下毒之责。 “下毒?”谢意凝眉,目光微沉:“赵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县令叹息:“可能又是谁在找麻烦。我倒是得告知苏老板一声,有空去庙里拜拜。省的总有人和她过不去,非要弄垮她的铺子。” 对辛香坊食客中毒一事,赵县令非常清楚前因后果,愈发怜惜苏月白这无妄之灾了。 可真应了那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谁能想到食客贪食,把自己肠胃搞坏,会在店里发作,惹来麻烦。 饶是谢意见多识广,听到这儿也差点绷不住表情。 “那人……可是个人才。” 赵县令睨了他一眼,遗憾的晃着头:“这算什么。想当年我进京赶考,还曾见过因为一碗不要钱的粥水,吃撑肚皮,当着考生的面吐出来的。我记得当时吃的是……” “停!”谢意不想将这个重口味的话题继续下去,并迅速的宣旨。 围观群众听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锣鼓喧天,就见一伙人抬着块匾额过来。为首的是个穿文士袍的中年人,他手举明黄卷轴,对着正门喊道:“辛香坊苏月白接旨。” 接旨?接什么旨? 百姓们不解,却见辛香坊内外伙计们齐齐跪下,高呼“万岁”。而那位苏老板,也当街跪下,将手举过头顶。 “见圣旨如见陛下亲临,跪!” 哗啦,街道上的百姓陆陆续续跪倒,现场一片寂静。 与苏月白看影视剧中的不同,这份圣旨简短扼要,十分突出主题。 只可惜,楚帝的抠门是天下人皆知的。她进献辣椒种植法,竟只得了一小匣银子和一块御笔的牌匾。哦,还有几朵造型精致的宫花。 苏月白看着这几朵造型逼真,手艺精湛的宫花,在心里幽幽一叹。 算了吧,本来她也没指望楚帝能有什么赏赐。现在有银子,有首饰戴,不亏不亏。 在谢大人一行人来之前,苏月白是在一旁双手环胸做壁上观。她想看看元宝成长到什么程度,能不能解决这件事。若不能,她再出手。 没想到正巧谢大人跳出来,直接搅了苏月白的打算。 不过歪打正着,不仅澄清了之前所有的流言,更是给辛香坊的牌子上镀了一层金。 就连来恭贺的王掌柜见到她时,都难掩嫉妒。 要说京城也罢了,得个御笔也不稀罕。可青沙镇这个边陲小镇,苏月白还能有这样的出息,就难免令人羡慕了。 如此来,辛香坊的名声是真的打响,一跃成为与十里香和珍香阁比肩的食肆。 而此时的苏月白看着头顶的牌匾,在心里感叹不已。 幸好楚帝的字并不丑陋,反而有一种大气磅礴之感,看着还是挺舒坦的。 正在欣赏新牌匾的苏月白不曾注意到,一双充满嫉妒与憎恨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 直到苏月白进了辛香坊,那双眼睛的主人才收回视线,低着头挎着篮子匆匆离开。 苏桃红进了家门,迎面就是苏母的喝骂。 这声音她已经听了小半年,早就可以视若无物。 “小贱人死哪儿去了!给老娘滚过来!” 苏桃红低着眼,走进屋里,一股骚臭味儿扑面而来。 不用看,便知道她又尿裤子了。 “娘。”她往屋里走,打算将苏母尿湿的褥子换掉。 现在太阳正好,要是不晒干的话夜里就没有被褥用了。 苏母见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气得拍着炕沿骂。 苏桃红一脸麻木的将被褥晾开,心中疲惫不已。 自从苏母摔断腿后,人就成这幅模样了。 其实苏桃红一直怀疑,苏母摔断腿是陆彦墨干的。好几次她都想去找苏月白要个说法,可刚走出家门,又后悔了。她怕极了陆彦墨,那人若生气可是会要人命的。 也不知道苏月白究竟如何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难道她就不怕吗? 想来是不怕的,不然当初陆彦墨突然来到村子里,怎么敢稀里糊涂就嫁了。 午饭是昨天剩的馒头,就这点儿咸菜就能吃了。 苏桃红咬着干巴巴的馒头,小声问:“娘,你说苏月白会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 苏母吊着三角眼,气鼓鼓的说:“她能知道什么?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在了,她要听谁说?这小贱人有点本事,就张狂了。但量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弄瘸老娘的腿。” “是嘛……”她嗫诺道。 “你哥捎信回来了吗?” “等出门时我去问问。”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与旧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京城·皇宫 一名小太监行色匆匆,前夜才下过一场雨,这小太监鞋底一滑,险些冲撞了贵人。 一看来人衣着,骇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奴才给太子请安。” 太子年幼,却稳重端方。小小年纪,也令人不敢小觑。 因多年前八皇夺嫡,京城血流成河。未免再酿灾祸,楚帝早早就定下太子。 太子乃是楚帝在潜邸时,与宫女林氏所生。后楚帝继位,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力排众议,将林氏册封为皇后。 林氏从一名小宫女一跃成为皇后,不知道惹红了多少人的眼。好在她仪态万千,竟也不输于各个世家的贵女。虽身份低微,也没仗着身份欺压嫔妃,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自立下太子后,后宫里闹出不少麻烦。楚帝宠爱皇后,直接驾临后宫,狠狠的敲打了几个出头惹事的人,从此嫔妃们这才消停了。 太子自小就跟在几位太傅身边学习,与楚帝的性格倒是不大一样,与林皇后反倒是有几分相似。 此刻,他站在前殿,长睫微动,守门的太监忙回道:“禀千岁,陛下就在殿中。” 太子挑眉,小小的人儿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倒也有趣。 可这是在皇宫,没谁敢露出一丝兴味。 只听他问:“可是又哭了?” 那太监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手指比了个贰。 “两个时辰?啧……”话在喉咙里咕哝了声,吐出了句:“出息。” 这话可没人敢接。除了太子与林皇后,还有谁敢嫌弃楚帝。就算嫌弃,也得私下里,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 要说楚帝爱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他这人开心也哭,不开心也哭。还不能哄着,一哄就来劲。以前还有林皇后哄,但自从她有孕后,就不耐烦。没人哄着,楚帝可不是可怜兮兮的躲在殿中哭。 这会儿太子来,众人松了口气之余,更担心太子别把陛下给怼坏了。到时候哭的更惨,第二日可如何上朝啊。 好在太子也没说什么,只叫人开了殿门,站在楚帝面前,冷冷问:“可哭够了?” 楚帝抽抽搭搭,手里还捏着块绣了麻雀的帕子。 他擤了下鼻涕,红彤彤的鼻头对这人,“你来啦。” 瞧这可怜样儿,又没出息的很。 太子翻了个白眼,慢慢蹲下身,“又有谁欺负你了?还是国库的银子又不够了?” 楚帝这皇位是捡了人家的便宜,先帝皇子众多,拿得出手的也就八位皇子。这八位皇子争的厉害,牵连了不少人。楚帝那会儿住在冷宫,连玉蝶上都没他的名,堪堪只记了个二十八皇子,故而才逃过一劫。 被匆忙扶上位,他倒也没辜负大家的期待,是个弱气的,就这爱哭的毛病这辈子都甭想改好了。 好在他人爱哭,又肯学。虽在冷宫里,倒也被养得不错,懂道理,通礼仪,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能上台面。 登基后,也没出过错,很是贤明。这让剩余的老臣松了口气,更加细心教导。 而楚帝也没辜负大家的期待,将这个皇位坐的很稳。在他的治理下,东海国在先帝时期遭遇的苦难一扫而光,国力也渐渐强盛。 可他这人,有个毛病,太贪财。你说他贪吧,他这人把银子攥在手里又不花,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果然,听完太子的话,楚帝哭的更起劲了,干嚎他的银子给人抢了。 太子扶额,叹气:“早前跟您说什么了,有舍就有得。果然母后说的没错,您就是太护食了,让人嫌弃。” 哭声戛然而止,楚帝红着眼嗫诺的问:“楚楚嫌弃朕了?” “也许,差不多吧。” 太子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又是头疼,也是心疼。 别人不清楚父皇为什么这么在乎银子,他难道还能不清楚吗?皇祖父那会儿广纳后妃,早就把他们一家给忘了,任由父皇在冷宫长大。 母后是和父皇一同长大的小宫女,她常常帮着父皇打扮成小太监跑出去学字。要是没有母后,父皇在冷宫蛮横长大,还指不定是个目不识丁的憨货。 因没得银子,日子过得很是凄苦,冬日里两人就缩在一床被子里相拥着取暖。 两小无猜的两人私定终身,母后竟有了身孕,后来生下他。缺医少药,又无滋补的食物,孕期里实在艰难。 母后好几次险些死过去,生他时更是九死一生。以至于父皇怕极了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不能给母后买药买衣裳,也没办法买炭。 “唉……” 楚帝还在那儿叹着气,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些本该就是他得的。” 楚帝倒想说一句‘凭什么’,可这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 “罢了。” “小气鬼。”太子小声嘟囔:“国是他守的,要不是您当初作死,他犯得着离开嘛。人家现在回来讨个彩头,您也不乐意。” “我那不是……”想到自己当初做的那桩糊涂事,楚帝也脸热。“谁知道那苏氏是他的妻……” 此时,青沙镇。 连日奔波,让陆彦墨被苏月白好不容易养白了点的肤也黑了不少。又因天晒,有的地儿都暴皮了。 穿着的湖蓝裋褐,也因被汗液浸透,衣领上浸着一层白色的盐花。 马儿颠颠,总算是到了青沙镇城门。 陆彦墨这才翻身下马,与同行人拱手告辞,牵着马施施然进了城。 青沙镇街道平整,百姓们安居乐业,透着一种独属于边陲小镇的闲适。 他早已和街上的小贩舒适,路过的时难免要打个招呼。 偶尔有不认识的,等他人走过,便好奇问:“这是谁?” “小陆啊,听说是个猎户,以前在东市卖些野味山货的。” “猎户?我看着怎么不像?你看他牵着马,身量又极高,看着倒像镖客。” 陆彦墨对身后的议论声自是听不到,他的怀里揣着厚厚一叠银票。马身上还驮着礼物,这些都是要带给苏月白的。 他此次进京,就是去取这些,也免得他娘子总说他是个吃干饭的。 第一百五十章 铁汉柔情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新买的宅子里有一处人工挖凿的湖面,面积不算大,不可游船。但夏日时,有风吹来,倒也觅得一丝清凉。 苏月白正打扇在水榭里享受午后悠闲的时光,顺便构思一下新产品,劳逸结合也免于她头秃。 她已派人去收购各种适合萃取精油的香木,鲜花只能从附近采购,而且需求格外大。 如果是在江南就好了,那里倒是有许多种植苗木花卉的花农。可惜,江南多雨,又不适合精油萃取。 每到这时,苏月白就怀念起现代高速发达的物流行业。 正在惆怅间,丫鬟碧桃匆匆跑进来,说家里进了个黑脸汉子,看着像个强盗。 苏月白走到前院,一看被家丁们严阵以待的男人,噗哧一声笑了。 “哎呀,这是谁呀?莫非是我那许久未回家的相公——” 苏月白将那音调拉的长长的,透着股打趣的调调。 仆从们也不敢嘲笑,倒是有几个实在忍不住,肩膀一颤一颤的,也是可怜。 这么大的宅院,要是没几个下人可不成。 陆彦墨在时,家里请了几个。他离开后,苏月白又从牙行那儿买了人。丫鬟碧桃,就是她亲自挑选的。 殊不知,陆彦墨看着模样大变的宅院也是吃了一惊。 仿佛他是走了半年,而不是一个月。 苏月白挥着团扇,叫家丁们散开,并隆重介绍了下,这是家里的老爷。 陆彦墨黑漆漆的,又穿了身武人的裋褐。再看站在一旁的夫人,肤白貌美,娇滴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 尤其老爷身量极高,站着跟座黑塔似的。要说两人是一对夫妻,倒不如说像极了山贼头子和他抢来的娇小姐。 好在陆彦墨也不在意这些,拽着苏月白的胳膊便往内院去。 苏月白看他手里还拎着个老大的包袱,里面似乎是什么箱子盒子的,就多看了一眼。 哪知这人还当她喜欢,直接把包袱往她怀里塞。 那老沉的东西,砸的苏月白差点摔倒。 “呆子!笨蛋!” 娘子狼狈的模样让陆彦墨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接了过来。 “是我的不是。” 一个月未见,这人倒是会说话了。 苏月白多看了他一眼,鼻间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哼,转身就往屋里走。 陆彦墨无奈,忙跟上去。 远远看去,像极了大小姐身边的小跟班。 人一进屋子,就显摆似的把东西都摆出来。 苏月白看着那些个几乎可以晃花眼睛的珠宝首饰,心头狂跳。不是惊喜,而是被吓得。 她以前还怀疑过陆彦墨是做取人性命的买卖,现在怎么看着像打家劫舍去了? 之前他还说自己跟着别人走镖,当她没见过世面啊。哪家的镖师这么赚钱,早就被抢破脑袋了。 苏月白有些发愁,要是哪天官兵找上门,她要怎么保护她家这个惹是生非的相公哟。 陆彦墨还在卖弄,哪知手背就被人用扇子拍了下。 不疼,就是意外。 他又哪里做的不对了? 苏月白美眸流转,生生把陆彦墨给看的不自在了。 他轻咳了声,小声又透着股希冀:“怎么了?” “这些……”苏月白指着两匣子珠宝,头疼的问:“哪儿来的?” 陆彦墨还未想好搪塞之语,就听她威胁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东西要真的是抢来了,我也有个心理准备。别等到东窗事发,我还被蒙在鼓里,跟着你受苦。” 陆彦墨呛咳了声,没想到她竟想到那里去,只能好声好气的劝:“不是抢来的,我没做坏事。这是我以前救下的一个特别有钱的老爷说要许给我的赏赐,当时我没要。” 当时没要,后来去要回来的?! 苏月白快给他气死,这人究竟怎么想的。这么不要脸的事,他居然也做得出来? 好吧,这个人大概就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苏月白心累的歪倒在软塌上,懒洋洋的让他端着匣子,好好看看都有什么首饰。 别说,这些珠宝做工精湛,还挺好看。 “比咱们那位陛下大方多了,他可就赏了我几朵宫花。” 陆彦墨在心里悄声说:没事儿,为夫已经把属于你的好处都给要回来了,咱们不亏。 苏月白喜滋滋的试戴首饰,顺便推陆彦墨进浴间好好打理自己。 他不在的时候,苏月白倒腾了个舒舒服服的大浴缸。 没事的时候就泡泡澡,抿一口小酒,别提多舒坦了。 她的挺多灵感都是诞生于泡澡的时候,甚至已经考虑第一套沐浴品的名字和系列。 陆彦墨被推进浴间,不仅用上了第一代泡泡浴,还好好的做了个头发护理。 当然,这些是由小厮打理,苏月白口述。 要她帮他洗澡?再等一百年吧。 洗的干干净净后,人也清爽了,再加上一身玄色的袍子,透着一股威严霸气。 “蛮俊的嘛。”苏月白给他扯了扯袖子,觉得挺合身。 陆彦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显然也是很满意的。 “娘子待我真好。” 苏月白轻哼,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你是我相公,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完,美滋滋的数银子去了。 “娘子……”陆彦墨又腻歪过来。一个月没见,是真的想。 苏月白推了他一下,没推开。遂嫌弃的翻白眼,“天这么热,靠这么近做什么。” 哪知这人竟狗腿的拿来扇子,给她扇风。 “这还差不多。”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月白眯着眼睛,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的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陆彦墨差点被呛到,忙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这不太久没见了……” 苏月白奇怪了,这人以前有这么怂吗? 陆彦墨摸了摸鼻子,哪敢说他路上顺便去了旧友家。发现曾经令人羡慕的娇妻乖儿,居然只剩下他一人。后来才知他因为常年忙碌不在家中,妻子忍受不了这种丈夫不在家里,不仅要受欺负,还要被人看不起的日子。 那旧友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有多后悔,说他的妻子有多么的好。又说他对不起她,叫她受苦,叫她受累,甚至还想过纳妾。又说他妻子照顾他父母,还被打骂,这都是他的责任。 有这前车之鉴,陆彦墨当觉娶妻不易,对苏月白自然小心翼翼的,唯恐她哪天忽然觉得他不好了,要与他和离。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来我往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一朝家中多了个男主人,感觉还真挺不同的。 且不说苏月白虽手段了得,但家中就一个女主人。长久以来,下人中难免也会有个别多了心思,暗自想着搞破坏。 苏月白也不是没听到府中传言,说她根本不是什么正头妇人,乃是人家养得外室。就她的辛香坊,也是有这位不具名的大老爷在背后扶持,否则哪有如今规模。 她也没想过压制这些流言,毕竟还不到那个时候。倒是府中没个男主人,的确不方便。 就在这时候,陆彦墨回来了。和众人想象的不同,老爷非常年轻,肤色有点黑,但高高壮壮,不像个生意人,也不像之前谣传的猎户,看着像极了话本中的游侠。 另一个对陆彦墨回来表达喜悦之情的人,就是二驴了。 正可谓,人不在,江湖依旧有他的传说。 陆彦墨虽不在家里,也嘱托晏安教导二驴。晏安和陆彦墨性格不同,可不会管二驴撒娇求饶。至此,二驴迎来了苦难日。 从此,再没赖床的理由,天还没亮就要被迫起床跑步。 陆府的下人们经常看到小少爷绕着外院跑圈,一边跑一边哭,那叫一个可怜。 “爹爹爹爹……” 太久没见,二驴犹如一颗小炮弹似的一头栽进陆彦墨的怀里。 陆彦墨顺势把他抱起,垫了垫。 嗯,重了不少。 苏月白把时间交给这对父子,让他们尽情联络感情,叫了同来的元宝去书房谈事。 工厂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设备即将进场投入生产。 苏月白感慨,只要钱花到位了,建房子也不是令人头疼的大事了。不过她担心,这么着急建好的房子,会不会不稳当。 “夫人放心,咱们的厂子是用青砖搭的,地基也深,不会有事儿的。” 有元宝保证,苏月白这才安下心来。 “我让你去找的橄榄油有眉目了吗?” 时下人吃得更多的依旧是猪油,如菜籽油豆油这些,可真的算得上奢侈了。 苏月白也是在见到干制的橄榄,才想起油橄榄,又询问了那客商,说的确曾见过有些地方的人用这种果子榨油。 可她派人出去找了月余,一点消息都没有,难免着急。 萃取的精油纯度高,不能直接作用于各种产品中,需要添加别的油脂进行稀释。而橄榄油是容易取得,且相容性较好的一种油脂。 苏月白要发展一套与当代化妆品截然不同的理念,所以在原料对待上尤为重要。 “我也正要向夫人禀告这个好消息。”元宝咧嘴一笑,像个单纯的大男孩儿。“刚刚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了橄榄油,还让人寄了样品来。” 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包棉的衬垫中,躺着一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瓷瓶。 “传信的人说,当地人并不用这种油入菜,最后是一家药铺找到的。据说,这是用来治疗肠胃疾病。” 苏月白点了点头,这倒是她的知识盲点了。现代橄榄油非常容易购买,任何一家超市都拥有许多不同品种不同品牌的橄榄油。 这种油性物质是伴随着国外健康饮食理念进入国内,因不耐高温,并不适合中餐煎炒烹炸的烹饪方式。她下意识按照前世的思维,以为当地人用油橄榄榨油,是为了食用。如今看来,倒是药用价值更大一些。 打开瓶盖她闻了闻,又尝了下味道。除了略微有一点杂质,几乎和现代的橄榄油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这种,你可以告诉对方,我们需要收购大量橄榄油。” 元宝记下,又询问了一些要点,这才离开。 作为苏月白培养的得力助手,元宝的工作范围已经不仅限于辛香坊了。最近他的更多时间是放在新建的精油工厂,以及苏月白命人在果子村搭建的一个加工坊。 “看来我不在时,你做的不少事。” 陆彦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月白往他身后看了看,没见到二驴的影子。 “二驴呢?” “我试了下他最近的武功,显然是又偷懒了,让他扎马步去了。”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摇着头说:“他总算把你给盼回来,希望能好好休息下,结果你一回来就推着他去练武。” 只要想到二驴苦闷的小脸,苏月白就笑得停不下来。 陆彦墨在她身边坐下,目光灼灼:“那么,你呢?” “我怎么了?”苏月白一时没想过来,满脸疑惑。 “儿子想我,他娘亲想不想?” 苏月白先是一愣,旋即脸一红。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这外出一趟是去赚钱,还是去上了个加急情话培训班。以前被她撩拨的脸红心跳,现在倒是敢一本正经的反撩了? 苏月白,要挺住! 随意挥着扇子,她故作不解:“你要是不回来我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一号人,哪里谈得上想念?” 果真,陆彦墨脸色微变,透着一股郁闷和不爽,隐隐还透着些许的可怜。 扳回一城的苏月白在心里窃笑了几声,又问道:“你这次回来后又要待多久?” 陆彦墨觉得这里有个陷阱,不敢随意回答。 “除了上山打猎,你就没其他想做的?” 还是嫌弃他…… 陆彦墨在心里小声说,语气也不自觉透着一丝委屈:“我就是个武夫,你让我做的别的,我也不会。” 你这个人就是不老实。也就原身单纯,才相信你真的是个猎户。试问,哪家的猎户有你这样的气魄?哪个猎户有你这样的好武艺,还是哪个猎户能拥有那些厉害的朋友。 苏月白也不一一点破,说穿了就没意义。 他既然选择隐瞒,她也不拆穿,反正她身上也都是秘密。 只是这人一面藏起自己的秘密,一面又过来撩拨她,可真是坏透了。真当她行情不好,找不到下家? 苏月白微不可见的冷笑了下,抬起头时已是满脸甜蜜。 “你尽力去做自己会且想做的事,也省的待在家里。”苏月白说着起身,摇着扇子往外走。等他追上来时,轻轻用扇子将他往后推。“我还有事要忙,你请便。”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厨神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没有去工厂,也没去果子村的工坊,而是直接去了辛香坊。 元宝不在,想必是去工厂安排了。 苏月白径自上了楼,与几位老客们打了招呼。 自辛香坊接了楚帝的圣旨后,店内往来的客人就多到数不过来。 谁都想尝一尝连陛下都称赞的好味道,想见一见传闻中的苏老板。 可惜,美食易吃,苏老板却无缘一见。 这让店内不少老客们又多了向别人炫耀的资本,他们在那会儿苏老板可是经常会过来的。 苏月白问了辛香坊最近的营业额,挑了挑眉。 虽然朝廷已经向民间推广种植辣椒,但这东西要种下去,可不是一夜之间就能结果。因此,市面上流通最广的依旧是辛香坊的辣椒。 又因辛香坊苏月白敬献种植法有功,天下闻名。也导致辛香坊的辣椒水涨船高,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状态。 她在牛头村的辣椒地已经全部收获,苗也都拔掉。山上的育苗基地也处置,全部都搬迁到了果子村。 果子村都是良田,种植辣椒出产更高,也更加早熟。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有新鲜辣椒上市,都是源自果子村的田地。 她也已经和村长商量好了,请村民帮她种植一些制作精油的花卉。 村长倒是聪明,说村中正好有一片无人要的空地,可以租用下来做暖房用。 到时候,就可以在冬日的时候育苗,来年春天播种,四五月份就有花、苞可见了。 陆府里也栽了不少花卉,苏月白又命人从市集上买了许多盆茉莉,正好有橄榄油送来,她打算试试冷吸法,来制作一罐茉莉香膏。 香膏在古代被称作固体香水,因挥发性等特性,需要补涂,才能保证身体上透出淡淡的茉莉香气。 然而,这种香膏非常滋润肌肤。使肌肤焕发活力的同时,又伴随着热气上涌,香气涌动,十分迷人。长久使用后,周身都会萦绕着一种淡淡的花香。 如今正值夏日,但这种香膏到了冬季一定非常受欢迎。 苏月白考虑到时人恋香,但除了调香等办法,并无香膏等可以使用,这才决定将香水和香膏同时执行。 香水的调配更为复杂,而香膏制作繁琐,但技法却较为简单。 而且两种香水,适合不同人群的选择,都是很好的方法。 “苏小姐。” 苏月白正在想事情,措不及防被来人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无需转身,就知道一定是刘震。 心里无奈一叹,她转过身对刘震微笑颔首:“刘公子。” 他果然很开心,并毫不掩饰因见到自己时的欣喜。这令苏月白有些头疼,这人实在是太明显了。 少年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恋慕,叫她这个已婚妇人很为难呀。 “有些日子没见到苏小姐了。” 其实自从刘震因胃出血在家休养,再来到辛香坊后就没见过苏月白了。只听说她忙于生意,又苦于他们二人非友人,故而无法登门拜访。 刘震茶饭不思的了一阵子,连来辛香坊的次数都减免了。没想到今天偶然过来,与巧遇佳人。看来,连老天都站在他这一头。 他绞尽脑汁想留下苏月白,没想到还真的找了个不错的办法。 片刻后,苏月白来到十里香的后厨。 她给十里香留下了两道辣椒的菜肴,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已不算新鲜。于是,现在高价求一道新菜品。 苏月白吃遍全球,脑袋里有的是菜谱。 略略想了想,就找到一道干烧鳜鱼。 川菜讲究的是复合味,所以在制作时会添加许多只有川系菜品中才会出现的调料。其中,有以豆瓣酱作为许多菜品的必备调料。 因为制作豆瓣酱耗时长,且步骤繁琐,苏月白暂时并没有将这个制作出来。 但川菜中注明的泡椒,苏月白早在半年前就已开始研发了,最近已在辛香坊上架。 泡椒可以做的菜味道丰富,且川系泡菜也令人回味。 干烧鳜鱼有无汁、色红亮,质鲜嫩,口味香咸辣酸而回甜的特点。主料为鳜鱼,辅料需要用到泡椒。 只见女子挽起袖口,迅速将鳜鱼剖腹,去鳞、腮、内脏后用水清洗干净。又用刀在鱼身两面划几刀,抹上盐腌待用。 炒勺上火加油,烧六成热,下鱼煎成浅黄色。此时,将锅置旺火烧红,倒入油,下猪肉末煸散。等肉酥时、下入葱、泡椒、再煸。这时加入调制好的酱汁,下入煎好的鳜鱼。小火烹煮,直至汤汁收干,方可起锅。 这个做法简单,成品菜肴不仅颜色好,味道佳,更是一道下饭菜。 只是在烹制时,尤其注重火候。火大则焦糊,火小则鱼无法达到酥脆口感,肉末也容易粘锅。 这无疑是一道考验厨师刀工,已经对火候把控能力的一道菜。用在酒楼中,就最为合适了。 干烧鳜鱼出锅时,刘震已经拿好碗筷跃跃欲试。 看他这幅馋像,苏月白摇摇头,让开灶台。 此前便说过,刘震不爱吃鱼。后因一道水煮鱼,才对鱼肉有所改观。如今这道干烧鳜鱼,令刘震惊为天人。 王掌柜在一旁欲言又止,生怕刘震这回又吃出个什么好歹来。 自从辛香坊得了御赐的牌匾,王掌柜就不敢惦记,唯恐给东家惹来麻烦。 但对于刘震与苏月白交好,他却不太赞同。且不说苏月白已婚,还有她那个夫婿。 那个叫陆彦墨的王掌柜派人查过,除了此人来到牛头村之后的过往,此前一些身份都成迷。一个不想猎户的猎户,一个满肚子鬼点子的女人,这一家人如何看都不是好相与的。 因此,王掌柜尤其担心刘震吃亏。可他也不是刘震长辈,有些话也不好明说。 苏月白仿佛没看到王掌柜担心的眼神,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难不成他还担心自己把刘震勾走私奔了不成?放心,她可没这个想法。 “刘公子,你觉得如何?” “好!”刘震竖起大拇指,真心夸奖。“要是苏老板开一家酒楼,生意绝对要比十里香都好。” 苏月白抿唇直笑:这傻孩子,没看到王掌柜脸都绿了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合作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自从苏月白小露身手,刘震就缠上她了。 她人不在辛香坊,他就在陆府门前等。一见她出门,就蹦哒哒的跑过来。别说,这么一个大个子的男人,竟还透着一点诡异的萌。 苏月白被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颤,但很快又被刘震的十万个为什么给打败。 对于‘吃’这个话题,他总有说不完的话。 偶尔苏月白烦他,就要说些他从没听过,更没吃过的菜肴。 以前是刘公子,呆书生,这会儿就成了没断奶的娃娃,馋的口水直流,双眼放光。 苏月白也好奇,就随口问:“你开十里香难道就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哪知青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小声问:“这么明显?” 苏月白:“……”突然有点后悔开口了。 她不问,刘震倒来了兴趣。 “我自小身体就不大好,需要小心调养。京城的气候不适合休养,恰好那时京城也不大安稳。于是,家人就将我带到郢州来,在青沙镇建了座宅子。 这里气候适宜,冬季也不太冷,且有温泉可以滋养,真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可惜青沙镇的吃食种类少,实在没趣味。于是家人又送全国搜罗厉害的厨师送到青沙镇来,让我能多吃一口饭。后来我回到京城去,这些厨子就留下,开了家酒楼。” 对此,苏月白只想说,请让她恰柠檬谢谢。 她也想有大大的温泉宅子,她也想为了吃能有家生意火爆的酒楼。 现实是……她有大大的宅子,有一家不错的食肆,孩子老公都不缺。同时,她还在为自己的事业努力拼搏着。 和刘震相比,或许她过得更好也说不定。 刘震不懂,她为什么听着听着就笑了,他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他不懂女人,也不知道她为何而发笑,却也忍不住和她一起笑了。 只有押车的晏安垂着眸子,思考着要不要回去告个秘。这个姓刘的小子摆明了打鬼主意,万一陆彦墨媳妇儿跑了,会不会要责怪他看管不严? 可是,他要是去告状,苏月白会不会就不给他做红烧肉和大排骨了? 在晏安的内心天人交战时,马车终于抵达了。 苏月白今天是来附近采买食材的。 来青沙镇这么久,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附近,甚至都不知道这附近居然还有一家大型养殖场。 是了,的确是养殖场。 许多家畜都是人工驯化的结果,但人类并没有大范围饲养他们,而是选择放牧。 像这种大范围养殖的,除了羊群外,只有哪家的鱼塘。 可苏月白还是头一次听说郢州有人开办了一个大型养殖场,不仅有鸡鸭,还有羊群猪群的。 等她到了地方,看到那一片的水域,真是实名羡慕了。 人是刘震介绍来的,十里香的肉食就是从这里进货。但养殖场出货量大,十里香也用不了这么多,这才推荐给苏月白。 苏月白是决定验验货,再确定要不要从这里订。 辛香坊现在用的肉类,都是屠户手中购得。而屠户也是从各家小贩手里收购,品质不好把控。 她正为了进货头疼,甚至还亲自去了那几家养鸭的人家看过。 刘震神来一笔,简直像雪中送炭,为苏月白解决了燃眉之急。 诚然,她对这个古代版养殖场并没有报以太大期待。然而,当下了马车,看到这家名为白云牧场的地方,还是吃了一惊。 无他,这个真的太像现代版的私人农庄了。 只见白云飘飘,青草碧绿。远处的山头有牧人放牧,近处的河塘里养着成片的荷花,还有偶尔会跃出水面的鱼儿。据说,水域里还养了大量河,蟹,等待仲秋节上市。 苏月白看着这些极具现代理念的一草一木,实在怀疑牧场的主人是不是她的一位穿越同乡。 但见到人后,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牧场主人姓白,名云,所以牧场名字倒是很贴切。也足以证明,这个人是想将他的牧场规模化,成为一个活招牌。 就如同某位火辣辣的女士,敢于把自己的名字和照片印在包装上,是相同的道理。 白云是一位年约不惑的男子,穿着一身裋褐,手里还拎着个草叉。 对于刘震他不算特别熟悉,但也没将人拒之门外,领着一群人参观。 苏月白看过整体形态后,直接拍板定下。 “合作?”白云吃了一惊,他先是看了看刘震。只见他正好奇的盯着河塘里爬到岸边晒太阳的河,蟹,一副不管事的模样。 看来是他猜错了,以为刘震才是主导,没想到竟是这个长相明艳,和生意人一点都不像的女人。 “苏老板……”他顿了下,“你真的要从我这里**大量的肉食?” 白云倒也诚心建议,甚至带着一丝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的牧场养殖的牲畜不少,这样大的量,恐怕是……” 苏月白轻笑了下,将带来的礼物送上。 这是苏月白最近命人打造的礼盒,不日就将上架,摆在辛香坊售卖。之前有老客就曾说过,辛香坊的东西好,送礼也不算拿不出手,就是还得自行购置礼盒,又不晓得该如何搭配。 于是苏月白就试做了几种礼盒,里面摆了几种辛香坊的拳头产品,有酱料也有精心包装的干制品,还有甜咸两种点心。 白云打开礼盒一看,也是惊讶。 “辛香坊的?可是好东西,倒是这包装不曾见过。” 原来是辛香坊的老顾客啊,这就方便了。 苏月白一笑,说:“苏某不才,正是辛香坊的东家。白老爷觉得如何?有辛香坊支持,这个合作够格了吧。” 白云一听,啪嗒把盒盖合拢,笑着点头:“够格够格!” 苏月白还当他要说什么,哪知这人搓了搓手,一脸真诚的问:“苏老板,你店里的东西啥时候不限量,能敞开肚皮买啊?” “限量?铺子里的食材也就去岁因冬冷,辣椒熟成慢,这才限了一段时间,不知白老爷说的是哪一遭啊?” 白云一听,脸色一变:“好哇,竟然坑到我头上来了。” 说完,就匆匆往牧场里跑。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知道的太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后来弄清楚,原来白云是个深度宅,这才窝在牧场里种菜养牲畜的。 他知道的新鲜玩意儿,都是由他的一名侍从从青沙镇和附近采买回来。 这人跟在白云身边年久,渐渐有了异心。借着白云不清楚外面世界的变化,就打起了主意。 要不是这次苏月白来,一语道破。只怕这人不仅会继续坑白云的银子,说不定还会对牧场有觊觎之心。 当然,有些话白云不会对外人说。根据苏月白的猜测,这人应该是已经在做准备了。 “也算做了桩好事吧。”苏月白感慨道。 刘震摇着扇子,赞同的点头:“月白就是心地善良。” 苏月白被他说的脸红,“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这人什么毛病,夸人有瘾吗? 但也因为苏月白帮了白云一把,对方十分诚恳,给了一个相当公道的价格。 他说自己本来就无事做,正好继承了一大片地。这地用来建造房子,又太过麻烦。正好他喜欢养动物,渐渐就发展成这个规模。 苏月白一问,才知道这人从二十岁就开始养了。也不知道她在青沙镇待了这么久,为什么没听过白云牧场的名字。 “白云牧场?”陆彦墨正在给二驴做一把新的木剑,抬眸看了她一眼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父亲是郢州侯。” “郢州侯?”苏月白吃了一惊,“这么说来,这人不是世子了?” 没想到她竟见到一个活的皇亲国戚,难怪白云拥有这么大一片牧场一直相安无事,没受到任何人的觊觎和打压,感情背景非常深厚啊。 “不,他是现任的郢州侯。他父亲两年前过世,才给他请封。” 如果没记错的话,白云今年已经四十了。那两年前,不是三十七八岁?这个年纪了,那老郢州侯起码也要六七十岁了。居然才为他儿子请封? “郢州侯宠妾灭妻,曾数次上折要改立庶子。先帝虽荒唐,但对礼教一事尤为看重。直到新帝继位,他看到了苗头,没想到折子又被打了回来。一直到他年老,知道庶子继承无望,便将家业都给了爱妾与庶子,只给了白云一个空壳爵位。” 苏月白听他娓娓道来,不禁替白云流下一把同情的泪水。 “也是很惨了。” “惨?”陆彦墨挑眉,顺势放下手中的工具,沾了木屑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他再惨也是郢州侯。而且他的生母白薇,乃是江南八大商行之首白成风之女。” “好吧,我又柠檬了。”苏月白拍开他的手指,嫌弃的擦了擦脸。“没大没小,不知道谁当家是不是?逗谁玩儿呢。” 果然不该用穷人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啊。 想想看,青沙镇只是郢州的一部分。白云管理的不仅有青沙镇,还有周边许多城池。哇,厉害。 不过他一个宅男,就不用出门办公? 当然,这些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苏月白狐疑的看着陆彦墨,摸着下巴做思考状:“这些秘辛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干灰色地带的!从实招来,你是不是情报贩子!” 从杀手,到山匪飞贼,现在则是情报贩子了? 陆彦墨实在哭笑不得,轻轻将她从小杼子抱起,放在石桌上,将人圈在怀里。 “我若是情报贩子你又待如何?” 苏月白非但不怕,反而揪住他的衣领,双眼放光:“那你快告诉我,哪儿能找到优质橄榄油!还有青沙镇附近有什么地皮要贱卖!大量求购!” 陆彦墨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他的声音富有磁性,笑起来时尤为动听。 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发散,成熟男性的性感随意散发,苏月白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不是。”他摸着她的发丝,目光温柔。“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苏月白在心里小声嘟囔:哪里普通了?要是普通男人像你这样?精英男士是不是该去哭一哭了。 “除了作为苏月白的丈夫外,没什么特别的。” 苏月白的脸这下是彻底的红透了,她没料到短短时日不见,陆彦墨进化的如此之快,不仅会反撩了,还是撩的别人腿软的那种级别。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声音也不自觉放软,带着小女儿的娇憨。 要不是听了旁人指点,任由陆彦墨这么个‘粗人’,想破头皮也想不到除了送礼物,炫耀男性阳刚之外的本事来讨妻子欢心了。 他本来还不耐烦这些,可自打回来稍加手段,发现效果不错,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起来。 排兵布阵都不在话下,只是挖空心思要对一人好,又有何难。 “这些早已不是秘密。只是郢州侯深居简出,鲜少有人见到,更别提会把他和白云牧场联系在一起。不过数年前,我曾偶然给牧场做过工,也就知道了这些秘密。” 想到陆彦墨以前还给李家做过短工,苏月白也就释然了。 实则,这个做工,和李家短工可是千差万别。一个是老老实实干活,另一个则是运用武力将滋扰牧场的匪徒赶走,意义可大不同。 不过这些陆彦墨也就不对苏月白说了,免得吓坏他‘娇弱’的妻子。 “难怪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就连仆从也敢欺负到他头上。” 苏月白在白云牧场看了一出好戏,那个仆从也不过二十出头,倒是胆大。 “他为人不错,将郢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常年待在牧场中,难免有人欺上瞒下。” 苏月白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捏着他耳垂轻轻拉扯。“你这话听着像极了一个长辈,你的年纪可没他大呢。” 陆彦墨眨了眨眼睛,任由她揪着耳垂也不恼。 他也就不说,其实比起白云,他更熟悉老郢州侯韩奇。 “辛香坊的规模逐渐扩大,将来要卖到全国各地去,我可有的忙了。”苏月白眯着眼睛,又问:“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待在家里也无事做,不如帮我找几个得力的帮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当家夫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一点也不觉得使唤陆彦墨有什么错。 所谓,能者多劳嘛。 瞧瞧,这话委实不要脸了。 不过自家相公,不用白不用。用了嘛……嘿嘿嘿。 苏月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干脆挽着袖子下厨,让陆府新进的厨子厨娘的好好见识了下当家夫人的手艺。 新来那厨子,以前也曾在大户人家做过工。后来因女儿嫁到青沙镇,他也就跟了过来。索性无事,干脆干起了老本行。 听说夫人要下厨,他还和厨娘小声牢骚:“一会儿咱们进去把料都备好,火也烧好,免得夫人用着不舒坦。” 这在大户人家已是约定俗成,也用不着人提点。夫人小姐们下厨是乐趣,你难道还能指望她们亲自烧火切菜揉面不成?若遇着擅厨的,还能用模子做个糕点,煲个老火汤。若是不擅,最多就是等起锅时撒点盐巴就算自己做的。 大厨早有经验,还以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教育厨娘。 殊不知厨娘瞪着一双死鱼眼,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苏月白做菜的步骤,哪里要听他胡咧咧。 只见刀影如雪,排骨就被斩成段。 又见刷刷几下,香料入锅翻炒,香味涌动。 大厨抽了抽鼻子,看着锅中已经入热水慢慢炖煮的排骨,沉默了。 行家一出手,就看有没有。 光是这几下,他就可以断定当家夫人的手艺绝对不逊于他。不,甚至是超过他太多了。 大厨胖胖的身材,一看就对厨艺很有研究。但他也就只能当个普通厨子,无奈天分不够,后期又没有好好训练,最多在人家后院做事。在藏龙卧虎的大酒家,他这点手艺人家可不够看。 “咱们夫人是厨艺世家传人不成?”他小声嘀咕,探着身子往厨房里瞅。排骨他会做,可做法截然不同。他也不敢多看,生怕这是人家的不传的秘方。 再一看,发现厨娘正拿个小册子,捏着块眉黛正在涂抹。 她也不识字,就按照自己懂得图形随意勾画。 “快住手!”大厨低声呵斥:“你偷学人家的厨艺,小心到时候被赶出去。” 哪知厨娘不以为然道:“夫人早就说过,只要咱们学得会,她是不怕被人学走手艺的。前提下是咱们不能打扰她,也不准问。至于能不能看会,就看自己的悟性。” 大厨咽着口水,心想还有这等好事儿? 正在这时,夫人擦着手出来,他忙站好。 夫人见到瘦巴巴的厨娘记录,也不恼,反而朝她点了点头,鼓励她好好学。 等人走了,他这才抹着汗:“难怪能将辛香坊开起来。” 有一身的好厨艺,又不担心别人偷师,这该是多么自信啊。 苏月白自然不担心他们把她的方子学走,她的目标又不是当一代厨神。她赚钱靠的是本事,靠的是她脑袋里记住的无数个秘方。就这几个菜谱,算得了什么? 他们要是能学会,他日离开她这儿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把自己过得更好,就让她发一把善心又如何。 “娘亲。” 夏日酷暑,私塾唯恐孩童们中暑,便给他们放了假。 今日是假期第一日,二驴也没机会睡到日山三竿才起床。早早就被陆彦墨拍着屁股叫醒,先是绕着宅子跑了几圈,而后又练了一套拳法。 等吃过早饭后,还要去书房习字。 等到书念得差不多,又要去演武场和晏安比划两下,这会儿才有机会跑出来玩乐。 天热,他才跑了一会儿脸上就汗津津的。 小小的人儿生的白白嫩嫩的,像刚从泥里刨出的莲藕,用水冲干净,透着股水嫩的白。 苏月白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调了杯杨梅露给他喝。 酷热的天,一杯沁凉如云霞一样色调的杨梅露实在爽快。又有薄荷叶点缀,那叫一个清新。 喝一杯下去,暑气全消。 因寒凉,苏月白也不许二驴多饮,只肯给他一杯喝。 二驴知道喝完就没有了,只能小口喝,很是珍惜。 “你爹呢?”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汗,想起大半天没看到陆彦墨了,这才问。 “爹出门去了,好像是要带什么人回来。”二驴眨巴着眼睛,把听到的话对她讲。“要是爹中午赶不回来,那他的那份菜可以不可以给我吃。” 苏月白听到这儿,差点笑出声来。 自从搬到青沙镇,也没了极品邻居,二驴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不仅睡眠质量好了,因习武后消耗大,胃口也跟着大起来。以前不过一碗饭,如今依旧还要一碗,不过是拿海碗盛的。 苏月白还担心他会把肚皮撑坏,后来听陆彦墨说,他自小就能吃。像他那个年纪时,比二驴要能吃的多。苏月白心想,这饭量还能遗传不成? 不过看陆彦墨每次两碗饭打底,默默将这话吞下。就照他们爷俩这样能吃,平常人家是真的养活不起了。 “你爹要是不回来,剩下的就都是你的。” 二驴欢呼一声,要跑去找小黄玩。 元宝忙碌,每日都行色匆匆的。照顾家里小动物的‘重担’,就落在了二驴头上。也不知道元宝和他说了什么,小人儿自觉责任重大,每次给小动物喂食都一脸严肃,连玩耍时都很少放松。 毛绒绒的小动物,再加上一个板着脸的小豆丁,散发的萌之气息那绝对是成倍增长的。 每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看到这一幕,再累都值得了。 经过一段时间,威武大将军已经彻底长大,身体表面覆盖着芦花一样的羽毛,十分漂亮。 只是可惜,威武大将军并不是个小郎君,而是位小娘子。 大概自小被训练过,即便是位女娇娥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十分威猛。 某次二驴偷偷把它带到外面去玩,听说连人家的斗鸡都给追的满院子跑。 有小黄,有大将军,还有呦呦…… 嗯,她家宝贝很幸福了。 苏月白拍了拍手,又去翻看今日新买回来的蔬菜。 父子俩都爱吃肉,不爱吃菜可不成。 适逢茭白上市,做一道油焖茭白也好。元宝爱吃地瓜叶,正好焯水凉拌。这苦瓜也不错,拿来煎蛋正好去去暑气。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合家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将至中午,陆彦墨回来了,让二驴的打算扑了空。 外面天热,男人穿了身深色的袍服,这会儿也热的够呛。 将进门,就拿了冷水要从头顶往下倒。吓得苏月白赶紧阻止,免得这个人又犯浑。 被管束了下,男人啧了声,慢慢将水桶放下,还眼馋沁着凉气儿的井水。 气得苏月白没好气往他手臂重重拍了下。 啪地一声,男人一点事儿都没有,倒是打疼了她的手。 看她抱着通红的手掌吹气,陆彦墨这才咧嘴笑了。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陆彦墨忍俊不禁,但好歹是不笑了。 “今天吃什么?” “吃吃吃!就知道吃!” “噗哧——” 苏月白被他气个不轻,这么大个人了,没轻没重的。天这么热,兜头浇下来一桶冷水,可是要头疼了。 她也不搭理他,转身就走。 陆彦墨见她要走,伸手又要拦。 苏月白顺手推了他一下,满脸的嫌弃。 “和你儿子一个样,就记着吃。” 陆彦墨好无辜,他只是肚子饿了。 女子身材娇小,不敌男人肩宽腿长,才走了几步就被人追上。 陆彦墨顺势将她的柔、软的小手包裹进手心,脸上带笑:“还不因为某人做的菜太好吃,让人一吃就念念不忘。” 他的表情太过诚恳,苏月白没忍住,噗哧也跟着笑了。 说念念不忘的,她可还记得她刚穿过来时,做的那些熏肉。 那会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哪知道一罐普通的蜂蜜,竟是别人家眼馋好几年都舍不得买的高档商品。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了,搬进大宅子,生活质量也直线上升。往昔的岁月再回忆起来,满满的都是笑点。 “满满一大锅排骨,够你们吃的了。”她说着,甩了甩手。 陆彦墨握着不放,甚至还一脸单纯的看着她,仿佛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苏月白翻了个白眼,好笑的说:“你这人的脸皮怎么这样厚?” “厚吗?要不你捏捏。” 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脸皮还能薄了不成? 苏月白也不和他争辩,干脆告诉他:“我还要去做几道菜,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好好洗个澡。一身臭汗靠过来,也不怕熏着人。” 这次陆彦墨没再握紧她的手,只是等她走远了,忍不住捏起衣领认真嗅了嗅。 真的很臭吗? 苏月白进了厨房,厨娘和大厨已经把其余的菜清洗干净,切好摆在一旁。 她将需要的调料找到,将食材迅速的下锅。 青菜需要炒制的时间都很短,这样才能保证脆甜且不老。 而煎蛋则需要慢火小心煎制,不敢有任何马虎。稍不注意,就可能糊底。火候若不够,就没有香脆的饼底。 唯一需要下功夫的,只有一道油焖茭白。 本地人吃茭白素来用清炒,虽滋味清爽,蔬菜的清甜被很好的锁在茭白内部。但吃的多了,就没个新鲜。 苏月白这一道油焖,倒是新奇的做法。 奉命看着苦瓜煎蛋的大厨,双眼反光,恨不得一头扎进油焖茭白的铁锅里。 苏月白一抬眼看到这一幕,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人倒是个热爱厨艺的,可天分是真的不高。 学厨固然刻苦很重要,积累同样很重要,但天分却占了大头。 一名刻苦学习的厨师,此生能够达到的成就也就顶天了。因为他没有悟性,除了按部就班做菜,没有创新,也不会思考。 不过,对于多数厨师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苏月白收回视线,只要郝大厨没弄糊她的苦瓜煎蛋,她不会多说什么。 她不打算当老师,也没想过开宗立派,教人这种事儿她做不来,他们看看就行了。 但经过这一餐,郝大厨也受益良多。 厨娘姓许,人称许姑姑。 许姑姑睨了郝大厨一眼,嫌弃的很。 心想,你就光知道看夫人做菜的手法。别的?就没记住。不过她也懒得和郝大厨说,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上桌,等候已久的男人们,终于露出了垂涎三尺的表情,纷纷将筷子伸向菜盘。 这么一通大吃大喝的结果就是每个人都挺着个小肚子,满嘴流油。 连素来矜持的晏安,也吃了不少。这会儿撑的够呛,趁着没人看时,偷偷将腰带松了几寸。 苏月白一脸笑容,大概每一个下厨的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到有人把她亲手做的饭菜吃光了。 不过为了大家的肚皮着想,她以后还是减少做菜的次数吧。不然一不小心,撑坏了可怎么办。 饭后,一人捧着一碗山楂茶消食。 二驴啜着茶,摇头晃脑的感叹:“这日子美滋滋,快乐似神仙也。” 他一个小人儿,说着这样老道的话,可把大家伙给逗的笑个不停。 苏月白更是笑得歪着靠在陆彦墨的胳膊上,“快瞧瞧你儿子。哈哈哈,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是不是很眼熟。” 男人睨了她一眼,伸手压了压她发顶翘起的乱毛。 “嗯,像你。” “噗哧……我什么时候一本正经了,是像你好不好。” 男人抿着唇,颊边分明带着一抹浅笑:“你儿子像你,自然也像我。” 晏安和元宝对看一眼,齐齐打了个冷颤。 这些大人们啊,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这么腻歪人呢。 就二驴一个小小的孩童,不明所以,还当是闹什么笑话了。 虽然,的确是个小笑话。 天热,人也惫懒。 陆彦墨说给苏月白找的人手已经到位了,她这才强撑着身子跟他出门。 一出门,就遇到刘震。 白云牧场一别后,苏月白已经有两三日没离家。 刘震左等右等,最后实在忍不住找上门。他嘴里馋的是苏月白的手艺,心里念着她一颦一笑。 可当他终于见着人,却见她与一个身材高大的青衫男人有说有笑。 刘震站在原地,有些迟疑,他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与她打声招呼。可若是让他转身离开,他又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正如他心悦苏小姐,可她早已有了夫婿。他只能将爱慕藏在心底,不说,也不去给她找麻烦。 第一百五十七章 遇情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震踟躇间,苏月白已经带着人走过来,落落大方的与他招呼。 “刘公子,这位是我相公,姓陆。” 刘震忙回过神,朝来人拱手。“陆老爷。” 陆彦墨早就知道这小子,但也没放在心上。 他家娘子样样好,多几个追求者也不奇怪。 只是这小子一口一个‘苏小姐’,倒叫他‘陆老爷’听的陆彦墨心里很是不快。 苏月白没料到寒暄了下,刘震竟还跟了上来。 但人跟着,她也不好给赶走。 好在人到了辛香坊就分开了,不然也真的不好说。 陆彦墨带苏月白去了城中的客栈,说将人就安置在这儿。 一两天的功夫,这人从哪儿请了人来? 吉祥客栈,一伙人刚刚在附近吃过午饭,就坐在大堂里闲聊。 一伙人做武人打扮,周围人偶尔多看一眼,也没人敢上前招惹。 跑江湖的人惹不起,谁知道一句口角会不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老七,你说咱们这回跟过来,老大不会赶咱们走了吧?” 叫老七的竟是个女子,瘦小的身子,模样娇俏,可从鼻梁到右边脸颊一道狭长的刀疤破坏了好感。她正在剥莲子,听了话,抬头睨了那人一眼。 “既然老大把咱们安排在这客栈中,想来是不会赶咱们走的。” “这倒也是。咱们真留下,又能做什么?”他唉声叹气道:“给人做活,人家还嫌咱们粗手粗脚的。要我说啊,这日子过得忒没劲,远不如当初在……” “噤声。”老七声音低哑,倒像个正在变声的少年。“此处人生地不熟的,莫要给老大惹麻烦。” 说话间,就见到一名青衫男子伴着个美貌女子往客栈里来。 一行人眼睛俱都发光,忙站起来。 苏月白一看客栈里坐了两桌人,便知道这些人就是陆彦墨找来的帮手了。 只是他这人打哪儿找的?怎么一个个看着面色不善,不像平常人罢了,倒像是做惯了打家劫舍买卖的‘生意人’。也难怪他们进来时,周围人都绕着他们走,肯定是不想惹麻烦。 陆彦墨一进来,众人皆称:“老大。” 苏月白沉默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位是内人。” 众人拱手,称她为“夫人。” 苏月白朝他们颔首,倒也没表现出任何诧异的神情,就好像没看见他们形容怪异。 “相公,这就是帮我找的雇员?” “你觉得如何?” 苏月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暗想:我能看出什么?就觉得哪个都不像好人。 “我手底下的人都有试用期,先让他们工作一段时日,再看看。” 几个人一听真的有工作,这才笑了起来。 不笑也罢,这笑起来可……真惊悚。 苏月白在心里一叹,就当给陆彦墨给面子。何况她找的人本来就是要在道上跑的,长得凶一点也好。 别看他们长得凶,对工作倒是非常积极。尤其是那个自称老七的女子,一听说有工作,眼睛都光都快把她闪瞎了。 这些人是有多长时间没赚过银子了? 苏月白将人直接先带到了她在城外的精油工厂。 “我会将一部人安排在这儿,负责精油工厂的安全。” 精油工厂的事一定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苏月白需要人能保护她的工厂和工人们。 “夫人请放心,负责安全这种事儿我们在行!” 苏月白从这个叫老三的人身上收回视线,尤其是那几乎要晃瞎人眼睛的大胸肌。 行吧,看着倒是个耐打抗揍的。 也怪她没和陆彦墨说清楚,她想要一些心思细腻的技术性人才。他倒好,直接给她拉了一个保安队来。 有了李家的前车之鉴,苏月白又安排了两人在辛香坊。 其余人,就被她扔进果子村了。 山上的麻椒采摘仍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山下的这批辣椒也已经到了采收的时候。 苏月白最近听说,牛头村的人得知她包下果子村的田地,心里不满,意图报复。 这得感激赵山一家,他们可算是牛头村的好人了。 只可惜村民积习已久,想要彻底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附近十里八乡的,就属他们的名声最坏。要是长此以往下去,谁还乐意和他们做生意。 对于这些苏月白也不关心,她已经离开了那个村子,村民过得什么日子,和她可是半点干系都没有。 苏月白返回家中,被她留下的这批‘新工人’,三两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你说咱们在这儿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老七瞥了这人一眼,直接从他脚面走过。 “之前还说自己粗手粗脚做活没人要,现在又推三堵四,便宜哪里是这么好占的。现在用活儿做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什么?” 老四抓抓头皮,讪讪一笑:“也是。咱们不做这个,又能做得了什么。” 他们学的是杀人技,自从离开西北,就一直靠给人打零工。可日子不是这么过的,难道还能一辈子做这个?可杀人这等事儿,他们又不乐意。以前他们杀的都是敌人,是有罪的人,可也没想过真的要当杀手。 苏月白对这伙人的心路历程自然是不知,她匆匆往家走。半道上她才想起,今天的茉莉还没采下来,不然可要晚了。 正午的茉莉,最为合宜,做香膏最好。 她已开了头,也不能半途而废。 才到半道,就遇到一个人。 “苏老板?”齐陌白伸手拦了下,等她停下才笑问:“您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发财啊?” 苏月白被他给逗乐了,摆手说:“正要回家里去呢。齐公子这是从京城回来了?” 齐陌白点了点头,说:“昨日刚到的,歇了半日正打算来辛香坊找你。” 苏月白疑惑道:“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苏老板教给我的点子的确不错。我已经让人在京城实验了下,打算另起一座高楼,专做精品生意。” 这就是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羡慕不来的。 “如此甚好。”她点点头,“那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地方了吗?” 齐陌白拱手:“非也,乃是特来道谢。”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许以重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又是裕翔茶楼。 苏月白一进门,伙计便迎上来,很是殷勤。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青沙镇最厉害的女子,就属这位苏老板。 别看她一介女子,可本事也不比男子差。 一身本领,除了令人羡慕,更多的是令人敬佩。 无论到什么时候,靠双手赚钱都受人尊敬。 何况她以农女身份,将一间铺子做到这样大,甚至远在京城的大老爷们也知道郢州青沙镇的辛香坊。一时间,令青沙镇百姓们颇感自豪。 苏月白感觉,这仿佛如现代那些出了名品的地方,每每对人说你是哪里人,都透着股骄矜劲儿。 不过好在青沙镇百姓也没自大,尚且知道谦逊。 人才进了包间,伙计也不问,径自叫人送上苏月白喜欢的茶点。 末了,还不忘道了句:“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唤小的名字就是了。小的叫狗子……” 齐陌白听完,捂着脸,身子一颤一颤的,笑得很是无奈。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笑着摇头。 等她捻着块绿豆糕来吃,齐陌白才轻咳了声,“没想到月余未见,苏老板的威名哟。” 这个‘哟’字实在有趣,就像是提点又似调侃,可乐极了。 苏月白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调笑了声:“那也比不上齐公子。您的珍香阁可是远近皆知,整个郢州有谁不知道珍香阁大名。” “苏老板这是挪逾我了。论资历是珍香阁不假,可要是论名气,自然还是辛香坊的名气广博。” “我说……”苏月白笑盈盈的摇头,“咱们就别在这儿商业互吹了。你说要感激我,我还不知道为了什么。要是为了精品店一事,我看就不用说了。我就提供一个思路,具体实行还是靠公子的执行力。” 哪知齐陌白直接将白纸黑字拍在她面前,淡淡地说:“感激的话我已经说过许多次了,这个还请你不要拒绝。” 苏月白笑着捏着这张薄薄的纸,低头一看愣了。 “你……” “要不是没有你的帮忙,我不可能将精品店打造起来。这是一部分股份,请你拿好。”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苏月白下意识推拒,根本就没想到齐陌白居然会赠送她一部分股份。 股份制也是她在提及精品店时顺便给他讲的思路,没想到他竟真的照做了。 苏月白是真的佩服齐陌白,这样的人才不说是古代,就是现代也是能成为商界大佬。他有魄力,又肯接受别人的合理化建议,更不缺乏眼界。 她有些庆幸和齐陌白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假如他真的成为自己敌人的话,苏月白真的不敢肯定,她是否能在齐陌白的攻势下全身而退。 齐陌白早就猜到苏月白不会接受,从他当初高价要垄断和她和十里香的合作,他就清楚。她虽是女子,行的却是君子之道。出尔反尔这种事,她做不出来。苏月白啊,还真是将诚信二字做到了极致。 在这上面,齐陌白自愧不如。他只是一个商人,想将自己的产业铺开,其余的不曾想过。 就连珍香阁也曾出现过以次充好的事,可苏月白将辛香坊的品质把控的极为严格。就这一点上,他就应该向她学习。 想到这儿,齐陌白又拿出另外一份礼物。 “既然股份你不要,那就收下这个吧。就当做,是我从你手中购得的股份。” 苏月白忐忑不安的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白花花一叠银票。 再看上面的面值,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齐陌白,你疯了吗?”她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些思路,又没有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好处。这银票搁在手里沉甸甸的,她哪里好意思拿。 齐陌白将锦盒向前推了推,一派文雅的笑了:“就如你曾说过的那样,知识是无价的。” 苏月白在心里幽幽一叹,齐陌白可真是个好人啊。 她的点子是真的不值钱,这钱拿着烧手。可她又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思路并不是她自己想的。 从裕翔茶楼离开,苏月白的心也沉甸甸的。 “苏小姐。”刘震站在二楼的窗户旁,猛地朝她挥手。 苏月白无奈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要说对刘震她是真的气不起来。首先他是个吃货,其次他虽然对她有好感,但也没做出什么令人讨厌的事。大概是有李长生这种人做对比,刘震就显得过于高风亮节了。 而且被一个俊朗青年追求的感觉,的确是挺不赖的。 “苏小姐请留步。” 刘震蹬蹬跑下楼,如一道青烟飞快掠到苏月白面前。 “苏小姐有空吗?我想请你品评下十里香的新菜。” 他搓了搓手,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知道苏小姐的手艺一点都不逊于十里香的刘大厨,我只是想请苏小姐捧个场。” 苏月白先前在齐陌白那儿受了极大的惊吓,这会儿对刘震的邀请倒也不觉着什么。 “好,时间你定。” 刘震没料到她竟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惊吓之余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就两日后的中午如何?” 又怕苏月白以为自己怠慢,忙解释说:“因是新菜,有些原料并没有准备,得先备着。” 苏月白也不挑剔,让他定好时间,她到时候赴约就是了。 这次再没人拦着她,苏月白终于可以顺利返回家中。 她叫陆彦墨去买坛黄酒来,她要做几只甜皮鸭。 她进门时,慌慌张张就去净手,然后拿着笸箩去采茉莉花、苞。 等将一切都收拾妥当,这才发现陆彦墨早就回来,正对着一坛老酒发呆。 苏月白还以为他馋酒,正要打趣,伸出去的手就给人攥的死紧。 “我不喜欢他。” “谁?”她诧异。 “那小子。”他抬眼,黑黝黝的眸子透着一丝冷。“称我陆老爷的那个毛头小子。” 苏月白一听,就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刘震。不过小子也罢了,还非要加个毛头小子。摆明了再说刘震做事风风火火,不知轻重,是个孩子嘛。 “他哪里招惹你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坛老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夏季,厨房闷热。 好在苏月白喜欢下厨,当初搬进时,就让人将厨房重新收拾了下,重点开了几扇窗。这会儿窗子大敞,凉风习习,舒服的很。 她觉得陆彦墨身体内应该潜藏着某种傲娇基因,她询问他就不答了,只给她一张闷闷的黑脸。好在人虽生闷气,叫他做活也肯。 苏月白将几只清理干净的鸭、子交给他,“用调料粉还有这些老酒将鸭身涂抹均匀,再用竹签子将皮肉扎个遍,搁在一边就行了。” 鸭、子需要腌渍入夜,今日是吃不成,等明日才可以吃得。 她这会儿在做几道点心,中午吃的太过油腻,夜里清爽些为妙。 晚餐有许姑姑和郝大厨在,她也不需费事。 就是二驴吵着闹着要吃点心,苏月白也不给他买外面的,担心太甜腻。现在二驴和元宝他们住在一个院子,她夜里也不好去监督,万一牙齿没刷干净,长了龋齿可怎么好。 家里的茉莉花每日开时没个定数,偶尔有剩余的她就留下来,腌渍成糖茉莉花。不仅可以存储一段时间,还能放在各色点心里。 她要做的是道茉莉花饼,这是一道酥皮点心。步骤繁琐,但烤出的饼皮酥脆。内里是香甜的茉莉花馅儿,那叫一个好吃。 糖茉莉花与熟芝麻花生糯米粉拌匀,包裹在擀好的面皮里,放进烤炉里慢慢烤。 有这烤炉,厨房里可热得不行。 苏月白待不住,就捧了玩酸梅汤到檐下乘凉。 不一会儿,陆彦墨也跟着出来。 苏月白没抬眼,就盯着脚下的一株野草,状似随口问:“鸭、子都处理好了?” “嗯。”他说。 她又问:“里面那样热,小心鸭、子给熏坏了。” “在水缸里。”他答。 夏季天热,又无冰箱可以保鲜,食物容易腐败。 苏月白干脆想了个办法,弄了个大大的瓷瓮,把需要隔夜的食材装进去,封好盖子,再置于水缸中。这时在四周加入冰凉的井水,就是一个简易版的冰箱了。 这人是打定主意要冷死她不成? 苏月白低头看了看飘着碎冰的碗,打了个冷颤。 有他在,她连冰镇酸梅汤都不需要了。 四周无人,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干脆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一张小脸无辜又单纯。 “你不想和我说话了?” 陆彦墨低头就看道一双翦水秋瞳,盈盈的水泽中透着委屈。 他心里一涩,哪愿意和她继续生气。可一想到他人不在家里的时候,外面那些狂蜂浪蝶的,一个个都觊觎他的‘正’夫位,心里又酸涩的难受。 苏月白慢慢弯起嘴角,白嫩的小手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不小心把咱家的醋缸给打翻了,我怎么闻着周围酸酸的。” 陆彦墨知道她故意嘲笑自己,当即冷哼,打算把手指抽出来。 苏月白很乖很乖的对他笑,就是不许他挪开。 陆彦墨用了用力,没抽的动,又是冷哼。 其实,以陆彦墨的武力值,轻轻甩手都能掀翻十个苏月白。之所以没抽出来,还不是舍不得。 苏月白得寸进尺,刚刚才拉着人家的手指,这会儿就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十指相握。 “不气不气。” “我没生气。”他板着脸,才不承认自己小家子气。 苏月白看着看着,噗哧一声就笑了。 陆彦墨脸色一变,觉得受到嘲笑,就要离开。 “撒手。”他无奈道。 “不放。”她抓的牢牢的,甚至于整个人都抱了上去,把自己投入到他怀里。 陆彦墨盯着她看了半晌,干脆不动。 苏月白胆子愈发大了,不仅抱着人,还要偷偷摸摸人的胸肌。 陆彦墨脸色变了又变,在她的手指往他衣襟里探时,终于忍不住压住她的双手,低沉的警告:“别闹。” “我没闹。”她摇头晃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陆彦墨很清楚,这哪里是个什么单纯的小姑娘,分明是个狡诈的小狐狸。 苏月白巴着他,这次倒是不闹他,就是问出话令人面红耳赤的,着实不像话。 “你吃醋了对不对?” 陆彦墨脸倒是没红,可一对红彤彤的耳朵像宣告似的。 苏月白忍着笑,很认真的问他:“有些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若不愿意看到我和刘震走的太近,我以后就背着他。” 陆彦墨这才开口:“不必。” 语音落下,又觉得自己这话硬梆梆的像极了生气,就补充:“你和十里香有生意往来,你总不能不见他。” 可话出口,透出的别扭。别说陆彦墨,就是苏月白也跟着红了红脸。 “我知道他喜欢你。”他说。“其实没什么,你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我就是有点……介意。” 苏月白终于听到他剖白,心里一松的同时,更多的则是甜蜜。 好不容易能听到他一句诚恳承认的话,可真不容易。 啊呀,天怎么这么热。 她用手当扇子,用力的在眼前扇了扇。 “你真的不用介意。我喜欢你,可看不上他。” 陆彦墨的双眼亮的惊人,苏月白觉得自己的双眼都要被刺伤了。 “当真?” 她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我要是真的有心,你觉得自己能拦得住我?” 陆彦墨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圈儿,不太开心的发现。要她真的有心思,他还真的拦不住。以前她对李长生示好,他没有拦着,是看出她不愿意过苦日子。那会儿他也没觉得自己能给她什么,干脆随她去。 可是她昏迷后醒来,整个人就大变样了。不仅变得贤惠,对二驴也好,对他更好。而且还有数不清的好点子,把这个家也经营的越来越好。 陆彦墨自觉是个粗人,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文绉绉,肉麻兮兮的话来。他只知道他想和她继续过日子,过一辈子。 假如有一天她不愿意要走,他虽不舍,也许还会难过,依然会放她走。因为他不想圈住她,不想限制她的思想和行为。 她高兴就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什么时候起,陆彦墨的心里已经把这话牢牢记住。 第一百六十章 我心悦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被人喜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在乎你。 这个人在意你的一举一动,会因为你而开心,会因为你而忧伤。 苏月白热爱生活,更喜欢发现生活中的任何微小的细节。 许多人都认为,一个积极乐观向上的女孩子,她的成长经历该是幸福的。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能张开怀抱温暖每一个人。 可他们并不清楚,曾经的苏月白是个丑小鸭。在她周游全世界,寻找生活中的点滴之美时,她曾是个被人同情的小可怜。 她的童年并不幸福,父母破裂的婚姻,让她过早的结束单纯的孩童时光。又因被两家人推沙包一样,在她大学前,她一直过着在两家寄宿的生活。 他们谁也没把她当成是家人,这个世界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那个时期,是苏月白最黑暗,最难过的一段经历。她甚至想过死,可生命来之不易。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她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类。 她没有钱,学习成绩也不是特别好。老师不喜欢她,同学们也不爱和她玩。 没人知道,她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其实都很好。 她看过的书,往往经过一遍就记得清清楚楚。 但因为她穿着邋遢,又总是自卑的低着头。没人会去关注她,也没人想要走进她的内心里。 她没有家,一年四季穿的最多的就是一身破旧的校服。 她甚至不敢在他们面前洗衣服,因为会被骂浪费水。 脏兮兮和邋遢鬼的外号,一直从初中伴随到她高中生涯。 直到有一天,她被校园欺凌。没人站出来保护她,也没人替她出头。 苏月白这才成长起来,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站起来,只会任人欺负。她开始学着武装自己,讨好老师,一点点提高成绩。 用尽办法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为了整洁她还剪短了一头长发。 好在她看起来清爽整洁,又生着一张爱笑的脸,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高考后,她考入了一所远离家乡的大学。 她的父母给了她一笔钱,说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今后就不再管她。 苏月白捏着两张薄薄的银行卡,看着银行卡里更加微薄的数字,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会过的很好。 后来,她成为了摄影师。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因不适合职场生活,厌恶人际关系,更讨厌被条条框框束缚,她成为了一名自由摄影师。 摄影师苏月白曾缩在狭小的帐篷里,冷的瑟瑟发抖,也不愿意放开手中的镜头,只为了拍到最美的极光。 她曾孤身一人去亚马逊雨林,去拍摄一种罕见的菌类。 她更在大海上漂泊数日,甚至遭遇过海盗。 没人比得上她见过的风景,这个世界上丑陋的,美丽的,她都曾见过。她享受过美丽的人生,亦贫困窘迫。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经过历练,变得更加强大,也学会了很多,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虽然她很穷,可依然期许着每一个明天。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苏月白被许多人感动过,但她没有被自己的爱情感染过。 爱情是什么?有时候,这是只是一种简单化学元素叠加而形成的大脑错觉。 她是个热情的人,同时也是个无情的人。 可这个男人,他笨拙,甚至偶尔会有一点大男子主义。可他懂得尊重她,懂得爱护她。 他没有表达过对她的好感,连对她好都都默默进行的。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甘愿成为她身边任劳任怨的软饭男。 他不在乎他的秘密是否暴露,并小心且不经意的将这些秘密展露在她面前。 他这样好,甚至感动了她。如果她没有喜欢上他,那或许是她一定不喜欢男人。 撩拨他,慢慢靠近他,都因为她对这个粗鲁又笨的男人有着好感。 苏月白不想欺骗自己,但她是真的喜欢上他。 一个热情离经叛道的女孩,是不在乎用先表白的人是谁。我表白,你答应,我们属于彼此,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陆彦墨不自觉咽着口水,他盯着她闪闪发亮的眸子。那些话挤在喉咙里,甚至不能轻易的吐出来。 不过是一句话…… 他在心里小声说。 千军万马你都经历过,刀山血海你也不曾惧怕。可是,向一个女子表白而已,他竟胆怯了。 你在怕什么? 陆彦墨! 内心一声炸雷,陆彦墨终于清醒过来。 苏月白被他措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人也不说一声,就把抱起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真要吓死个人。 他有这么大的力气,抱着她的时候却有小心的像捧着一片羽毛。 苏月白的心无比的柔、软,她揪紧他的衣襟,眨巴着眼睛。 “你要对我说什么?” 这时候,她还有兴致打趣他。 陆彦墨知道她是真的不怕他。可也担心,他怕的只是他伪装出来的陆彦墨,一个普通的山野猎户。 “你……”他声音艰涩:“喜欢我?” “嗯哼。”她朝他撒娇,小手卷着他的衣领,将人拉至眼前。“你就知道问我,你自己呢?”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曾经被人暗地里起了个‘无敌铁娘子’的苏月白,这会儿透着股小女儿的娇态,不自觉的朝他撒娇。 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你总愿意放下一切,给他最真实的一面。 只是许多人的真实不好看,他们也不肯给人看。 苏月白不在乎,她本身就是个孤注一掷的性格。 曾经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一句表白? 陆彦墨的脸很红,苏月白甚至担心这个人会因为害羞爆掉血管。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放他一马时,他忽然飞快又坚定的说:“苏月白,我心悦你!” 那声音又大又近,苏月白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给他震聋了。 她舔了舔唇角,期待的看他:“再说一次。”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自然多了。 陆彦墨笑起来:“我说,我心……” “娘亲,爹爹说我喜欢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民以食为天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二驴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 哗啦一下,把两人浇成了落汤鸡。 因为太专注了,谁都没注意到他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这里是厨房,离他住的小院还有段距离的。 饶是脸皮已经锻炼到极致的苏月白,这一刻也忍不住脸红。 有什么事是比被自己儿子抓到和他爹亲热更令人尴尬的事?那就是活捉他们互诉衷肠,相互表白。 以古人的这个年纪,他们俩可是实实在在的大龄青年。 何况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共同孕育了一个儿子,犯不着因为一句表白就脸红。 可苏月白清楚,她可不曾生育过。 至于陆彦墨,他和原身因为某些原因结合。爱慕表白这种事,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晚饭时,二驴捧着碗,就像屁股底下有根钉子似的坐立不安。 元宝已经看了他好几眼了,倒是晏安不动如风。 二驴别扭呀,他就是个小孩子,也知道自己打断了爹娘的好事。 尤其事关他能不能当哥哥,有个小妹妹的头等大事,更觉不安。 在晚饭后,没等到一份小点心,二驴很确定,娘亲在生气。 他悄悄往正院跑,还没靠近就被晏安给拎了回去。 “你现在过去,只会更惨。” 对这位外来的小哥哥,二驴还是很信任的。 这会儿垂着手,乖乖任他拎着,还不忘问:“我是不是打断爹爹的好事……” “你知道就好。”晏安点了点头,“这种事对男人很重要,你不要闹。” 两个半大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人脸红的话。 陆彦墨本来还在院子里,这些话顺着风进来,直接送到他耳朵里。 他胀红了脸,连往日觉得很正常的屋子,也感觉像点了火把,烧得人透不过气来。 陆彦墨在门外踟蹰不前,来回走了一个时辰,门前的青砖都要被他给踏坏,这才敢迈进门。 可等他进了卧房,只听到细微的呼吸声,苏月白早已睡熟。 她一点都不在意,倒显得他太在乎,像个玩笑。 陆彦墨表情不大好,只能换了寝衣上床睡觉。 这倒是陆彦墨误会苏月白了。 苏月白长这么大,经历了两次人生,谈过的恋爱屈指可数。 但唯有一个陆彦墨,是从身到心,都得到她的全部喜爱。 可她已经忙碌了一日,原身的体魄又不强健,受不住累。勉强洗漱后,人就困的不成了。这不,才一歪倒在枕头上,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苏月白在陆彦墨怀里醒来。眨巴着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屋里摆了一张格外宽敞的床,几个成年人睡都绰绰有余。何况,他们两个并不肥胖,各自盖一床薄毯,绝对相安无事。 搬进这里这么久,苏月白还一次没往陆彦墨那边睡过。她的睡醒好,夜里也乖。 这会儿彻底清醒,捂着唇偷偷笑了。也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难怪夜里觉得热,肯定是这人趁她不注意,偷偷把她拽进怀里的。 她早就说过,这男人长着一张禁、欲的脸孔,做的事儿也格外闷、骚。 苏月白起身,打算绕过他下床。 可男人拽的紧,就是不撒手。 她分明已经看到他的眼皮颤抖,显然是早就醒了。 也难怪,这人每日都有习武的习惯。天还没亮,人就去跑步,之后则去演武场打拳。等她醒来,这人早已沐浴更衣,坐在院子里饮茶了。 现在没起来,分明是装睡。 苏月白佯装不知,小手抠着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任他拽的死紧,难道还真能伤了她不成? 苏月白跳下床,看着男人显得格外瑟缩的背影,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让你闷、骚吧,该! 苏月白洗漱后,直接去了厨房。 许姑姑已经在做早饭,见她进来,忙问好。 苏月白往锅里看了眼,见是煮了一锅粥,另一锅则丢了咸鸭蛋在煮。 “切点小脆瓜,拿麻油拌一拌就好。” 小脆瓜就是黄瓜扭腌渍的小咸菜,口感爽脆,用麻油辣椒油再加一点醋调拌均匀,非常下饭。 许姑姑说好,就去拿脆瓜。 她还发了面,要做些花卷吃。 花卷也是苏月白教的,她以前可不曾见过这样的吃食。 尤其是在菜油里加了野菜沫,蒸出来那叫一个香。 许姑姑自己不舍得吃,就要拿回去给家里人吃。可惜菜油贵,她家也不舍得做。 腌渍好的鸭,早已褪去了雪白的外衣,有着一层油棕色。 烧热一口大锅,里面加入卤汁。 这卤汁和店里用的略有不同,而是店内的卤汁又加了糖汁重新熬煮的。 她做的鸭、子不少,因这放的住。若是放不住,就拿去店里也成。 八只鸭不多不少,刚好填满一锅。 棕红的糖汁,鸭、子在热力的激发下,表皮渐渐紧绷,透着一种油润的光泽。 腌好的鸭要小火慢煮,否则表皮容易因急火开裂,不利于接下来的烹饪。 早餐很美味,许姑姑的手艺不错。 陆彦墨好像丝毫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事,粥吃的香,脆瓜也吃了不少。 二驴吃过饭,要去和家里的宠物们玩。 元宝去上工,而晏安也开始一日的晨练。 交代了二驴不要忘记功课,苏月白这才返回厨房里。 大锅里,鸭、子们已经褪去了原有的样貌,焕发着崭新的色泽。 她用筷子轻轻压了压鸭胸,感觉已经卤制成熟,这才将鸭、子捞起。 煮好的鸭,被苏月白用一束各种香草揉成的草绳捆住,挂在竹竿下,于外面控干。 这是一个缓慢的工程,进行到这一步时,已快要到中午。 吃甜皮鸭会腻,苏月白打算做水烙馍。 在北方的一些地方,这个也叫荷叶饼。 不过苏月白的家乡,更喜欢把某些饼称作馍。 做好的面团被擀制成型,上锅蒸熟。揭下来时,就是一张宽大又富有弹性的面饼。 这种面饼,用来包肉也成,裹着炒菜也很美味。 是吃烤鸭时,最亲密的搭档。 男人们胃口大,苏月白也没闲着。 又有许姑姑和郝大厨在旁边帮忙,只要教给他们步骤,一会儿就蒸了厚厚一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次认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休息了会儿,看着外面的鸭、子已经彻底控干了水分,表皮绷紧,这才返回厨房,烧热一锅油。 入油锅将卤鸭炸到表皮酥脆,方可捞出。 这时候,要在鸭、子表面刷上一层调制好的糖稀,这就是甜皮鸭的由来。 她将两只鸭、子斩成小块,摆在两个大瓷盘。剩下的两只,则被她按照片烤鸭的方式,拆解开来。 郝大厨看到这一步,眼睛都不会眨了,盯着那鸭、子,似乎就是木头人。 苏月白笑了下,也没吝啬。 给他和许姑姑一人半只,叫他们拿去吃。 厨房虽离二驴住着的院子远,可风好,味道就传的远。 加上他的嗅觉好,一上午连做功课的心都没有,就知道抽、动鼻子闻香。 就连晏安,也难免走神,剑招都使错了两回。 好不容易盼到中午,大菜上桌,两人的眼珠子都不动了。 棕红色的鸭皮浸了糖汁,颜色愈发的诱人。 小心翼翼将鸭肉送到口中,津液直流。 那皮酥柔嫩,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甜。不禁不会让人感觉油腻,反而有种令人意外的清爽。 丢进嘴里,那真是越嚼越香。 二驴拿了一只鸭腿啃,吃的头也不抬。 苏月白看着大家吃的开心,这才拿起荷叶饼,伴了葱丝与黄瓜条,还有自己调制的面酱。 晏安眼尖,看她吃法特别,下意识停下动作。 饼皮包裹着蔬菜,又卷了鸭肉,下口时层次更加丰富,口感也被层层提升。 晏安学着她包了一个,瞪圆眼睛,宛如到了极乐世界。 “好吃吗?”苏月白甜甜笑着。看这小孩儿露出面瘫之外的神情太难,她现在真的很有成就感。 晏安连连点头,捧着个饼顾不上说话。 大家这才发现,旁边放着的饼并不是让他们直接吃的,纷纷效仿。 而且苏月白还告诉他们,不要一直吃肉,卷了菜也香。 这菜并不特别,不过是新鲜的土豆伴着豆芽与豆腐丝同炒。 可因时令,正吃个新鲜,不管如何做都觉得好吃。 苏月白胃口不大,吃的缓慢,看他们吃的酣畅,还得叫人慢着点,小心噎着。 “这几日有一味野菜要上市了,正适合生吃。到时候就做这种饼来,裹着野菜和肉酱,只一碗小米粥,就足够好了。” 听的几个小的恨不得现在就上山挖野菜去,连陆彦墨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这种野菜长什么样子。 苏月白说的这种叫甜苣菜的野菜,发现实属偶然。 生满麻椒的山上,只能长一些低矮的野草。因麻椒生性霸道,不许其他灌木成活。 没想到在附近的土地上,倒是见到一些甜苣菜的幼苗。 她本来也没功夫上山去采,可这幼苗生的实在好,顶端透着一种暗红色,挖出来的幼茎又白又嫩。 这样品相好的甜苣菜可不多见,以前她吃的时候,无论是菜场还是超市,都只能见到长大的那种。一旦长大,口味就变了。不仅会苦涩多余清甜,口感也不会太好。 就这种幼苗最好,可因价高,又因甜苣菜长势快,根本来不及采。 她正要去果子村,就想顺道采一些。 二驴一听,几乎要跳起来:“娘亲,带我去带我去!” 也许是大部分小孩子不喜欢上学,二驴也不例外。即使他在私塾里有非常要好的同窗,但这些并不能抹平他对自由的向往。 不过比起更加苦累的武术,二驴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在私塾念书,回来娘亲还会给他做些慰劳的小点心。他要是练武一身臭汗,娘亲只会让他站远一点。 二驴小小年纪就已经明白了生活的不易,更坚定了一定要念好书,当大官的愿望。免得等他将来要像他爹一样,没个赚钱的营生,只能在娘亲身边吃软饭。 最近二驴又学了一个新鲜的词儿,男人不赚钱吃女人的,就叫吃软饭。 不过晏安哥哥说了,这话不能对爹爹说。 二驴决定管住自己的嘴巴,坚决不会让这个秘密泄露。 上山挖野菜的事儿自然不能今天就进行了。 一来是这会儿是正午,天正热。就算下午去,野菜也被晒的打蔫。最好是清晨,才刚下过露水,野菜吸饱水份,嫩生生的等着人来吃。 明日也不成,苏月白和刘震约好了,要去十里香试菜。 再说了,她花钱雇了厨子回来可不是为了显摆好看的。 二驴失望不已,一步三回头。 “二驴是不是太馋了?”苏月白反省自己,她是不是把一个小乖乖,给惯成了个小吃货? 陆彦墨正在饮一碗山楂茶,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了句:“像你。” 苏月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觉得这人不仅闷、骚且腹黑。 还没等她发作,他又建议她:“该去摘花了。” 苏月白没得办法,干脆拽上他。美约其名,他吃完饭坐着容易长膘,不如锻炼下。 还不是因为天热,苏月白担心晒黑。 这年代可没什么有用的防晒霜,全靠物理。 物理防晒再强,苏月白也不愿意。裹了这么多,到时候得多热。 陆彦墨一向把事情做得很好,连摘花居然也在行。 轻轻掐着茉莉花的花茎,一朵花就落入篮子里。 一篮子花,也不过用一日。 要做成这种香膏,需要耗费九十天,足足三个月。 是以,即便在现代,一小瓶真正的香膏,也价值不菲。甚至对于许多普通人来说,只听过,而不曾见过。当然,伴随着传统工艺的复兴,许多网店也打着传统手工艺的旗号。 不过苏月白很清楚,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香膏。那些人不过投机取巧,做了个山寨品。 精油工厂即将投入生产,留给苏月白的时间不多了。 她没工夫再做菜,这次的甜皮鸭就算短时间内给一家人的安慰。 也不知道二驴听到这句话,会不会被气哭了。 连制香膏,陆彦墨都亲自上手了。 让苏月白托着下巴感慨:“你倒是比我还像个熟练工。” 陆彦墨笑了下,也没解释。 他练非粗浅的外家功夫,而是更注重自身修养。因此,对力量的拿捏尤其重要。 一名武功高手,力大可穿山,亦可飞花伤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建议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眨眼间,就到了去十里香试菜的日子。 苏月白穿了身请便的衣裙,发上还簪着陆彦墨给她做的藏剑簪。 曾经贾恩和李长生都是苏月白的心头大患,她必须武装自己,才能免于被人拿捏。 现在这两人都被抓了起来,这辈子是不会出来。 可谁又能知道,看似平和的日子下,有没有潜藏着看不见的危险? 苏月白现在不是孤家寡人,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自然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做赌注。 因此,也就习惯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携带藏剑簪的习惯。 倒是陆彦墨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 苏月白在心里说他闷、骚,挥挥手便乘车离开。 近来家里也买了马车,一来是为了出行方便,也是免于抛头露面。 苏月白最近火爆整个青沙镇,谁都想看看她是不是生的三头六臂。听元宝说,最近辛香坊的生意大涨。 以前铺子里去的最多都是男人们,现在二楼也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 本来是看热闹,没想到一来店里用餐,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唉,谁让辛香坊的东西是真的好吃。 苏月白可真担心自己会被人看坏了,所以决定低调一点。 而陆彦墨也极为赞同,甚至亲自去车行看了马车,挑了一个最好,最舒服的回来改造。 不过苏月白倒是觉得,这人应当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亏那时她见陆彦墨认认真真的改造马车,心里还感动不已。要不是后来知道这是个醋精转世,还要被蒙在鼓里。 十里香门前,刘震亲自来迎接。 王掌柜紧随其后,看着刘震的背影,也实在说不出教训的话。 一来身份不合适,二来就算他说教,少东家也不会听从。 那苏月白的夫家看似只是一名普通猎户,可任他派出去的人如何调查,就没查到半分和这人身份有关的。就能断定,此人必定不简单。 少东家身份尊贵,本来就不该和一个农女牵扯在一起。可他不仅痴恋,甚至看上的还是个有夫之妇。 王掌柜头疼不已,暗道自己当初就不该把苏月白的好写信递到京城。 唉,也不知道东家要什么时候到,不然少东家可不要翻了天。 眼看只是来视察的人待在青沙镇就不走了,王掌柜这心啊,就跟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生怕有一天刘震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到时候刘家的脸面要往哪儿放啊。 好在刘震虽激动,但也顾及身份,没直接冲上去。 可他的举止有礼,但一双眼睛都要冒火了。 “苏小姐。” 苏月白今天戴了一顶帷帽,正挡住容颜。 外人不知道这苏小姐就是苏老板,只随意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等到了包厢,苏月白掀下帽子,透了口气。 “这天可真热。” 刘震还失望她不拿正面目对人,现在又开心起来。 “我这就去叫人传菜。”说罢,一溜烟就跑了。 苏月白不知说什么好,干脆拿了杯茶来喝。 她也没什么时间在酒楼吃饭,虽来过十里香许多次,却也很陌生。 这会儿站在窗口往外看,只见街上热闹非凡。这让她对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更加好奇,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如何繁华。 突然,她双目一凝,对着一个人影皱了皱眉。 苏桃红?是她。 自从苏母和苏桃红被赶出家门,苏桃红联合贾恩给陆彦墨下套后,苏月白就再没见过人。她还以为这人已经离开了青沙镇,如今看可不像。 比起去年苏桃红来,如今的苏桃红就算站在熟人面前,恐怕都没人敢认。 她只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裙,脸上连脂粉都未施。素着一张脸,发上更是半点装饰都无。乍看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子。 可苏月白记忆力惊人,眼神儿也好。苏桃红曾数次暗害原身,更是在她穿过来时,还打算下毒害人,她对这个人可谓是印象深刻。套句不好听的话,这人就算烧成灰,她也认得出来。 都说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仇人,这话委实不假。 以前没见到苏桃红,她也不做他想。这会儿见到人,倒是将一些陈年旧事给翻了出来。 苏桃红就是个婊里婊气的小白花,让她吃苦是绝对不可能的。 原身小小年纪就要出去赚钱,大部分的钱都给了苏桃红花。有时候苏月白都怀疑,同样的女儿,怎么原身就像抱回来似的? 不过她以前走南闯北,什么荒唐事儿没见过。卖儿卖女都不稀罕,何况苏母只是偏疼苏桃红了。 她本以为辛香坊做大,苏桃红会找上门,没想到这人至此就没露过面。 也不算没露过面,辛香坊刚开业,不是还有人找茬。根据她的调查,这背后有苏桃红的手笔。按理说,以苏桃红的样貌和手段,也不至于过得这样差。 就算不差,这人也要到她面前来刷一下存在感。 怎么现在…… “苏小姐?” 刘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月白被吓了一跳。等她再定睛看,苏桃红已经没了影踪。 苏月白遗憾的收回视线,对刘震一笑。 “刚刚入了神。” 刘震连忙摆手,说:“是我的不是,不小心惊着了苏小姐。” 苏月白往桌上看,见盘子里一些黑漆漆的物什,不禁瞪大眼睛:“海参?” “苏小姐竟认得?” 青沙镇不靠海,出了些海带虾米的,其他海货可不常见。 何况自古以来,就属名贵滋补品的海参了。 “有幸识得。” 刘震脸一红,小声说:“苏小姐见多识广,认识也不奇怪。” 俨然一副,是苏月白迷弟的神情。 苏月白哭笑不得,这会儿也不说什么。只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细细品。 刘大厨是十里香的掌勺,手艺精湛。只是海参这东西不好烹饪,时间长了短了都不行。尤其泡发的时间和过程,都尤为重要。但这一条,这一盘海参就不合格。 苏月白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吃下一盘菜——芙蓉鸡片。 这道菜倒是可圈可点,就是酒下的重了,煮的时候酒味儿未散。入口除了鸡肉的鲜香,也有一丝令人不甚愉悦的味道,此乃败笔。 “苏小姐觉得这些菜如何?” “我觉得……” 第一百六十四章 苏老师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眼看刘震奋笔疾书,将苏月白所说的每一句都当作真知灼见,认真的不得了。 他这幅架势,倒弄得苏月白红了脸。 “苏小姐,还有呢?”刘震眼睛亮晶晶,像个奋发图强的老年考生。 苏月白说的口干舌燥,菜也没吃个几口,就给十里香的新菜提出一个又一个宝贵经验。 忙拿过茶杯,饮了一口。茶都已凉,正好润口。 她这才吐了口气,好笑道:“刘公子这可是把我这压箱底的都学了去,今后叫苏某可怎么办是好呀。” 她不过逗趣了句,哪知刘震脸一白,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就要把记录好的小本本往她面前推。 “是我的不是,这些都是不传外人的秘方,苏小姐,你……我……” “别你呀我的。你今日请我来,就是为了试菜。你不嫌我多嘴,我又哪里好意思说些别的。” 刘震凝眉,认真想了个对策,干脆一拍桌子要从苏月白这儿买走这些建议。 苏月白哭笑不得,心想他是不是有钱花不完,非要浪费这些银子。 孰料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刘震便窜出门。 平日里见他做事不紧不慢张弛有度的,没想到竟也是个急性子。 她也索性不着急,就着冷茶吃着点心。 刘震冲出门,就去了后厨。 王掌柜也在那儿,正与人说着什么。 听说苏月白来试菜,王掌柜是又期待,又有些别扭。 按理说试菜是他们十里香关起门自己要做的事儿,请个外人过来算怎么回事儿。 可刘震的所作所为也没错,当初苏月白教的那几道以辣椒做的菜,现在还是十里香的招牌。这足以证明厨艺上,苏月白是真的没话说。 但他们家拿出的新菜,都是头一回出现,不说味道如何,就说食材也是罕见。万一苏月白看到,回头找人一说…… 王掌柜焦急,刘大厨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他捧着碗茶水,啜的津津有味。 “要我说啊,你这人就是瞎担心。那苏老板是什么人,能惦记咱们这几道菜?你也不看看辛香坊里那些新鲜玩意儿,有哪个是咱们以前见过的?你也别拿她的身份说事儿了,她虽是名农女,可见多识广,不比谁差。” 王掌柜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可叫她来试菜也没这个规矩啊。” “你呀你。”刘大厨笑着摇头:“你说除了苏老板外,那要叫谁来试?城里倒是有些老饕。可那伙人的脾气也不是不晓得,你这儿给他们试,再把做法一说,回头就能在自家私宴上给你复制个同样的。给苏老板,人家也不稀罕,咱们也不吃亏不是。” “这……” “那卤鹅你也吃过多少回了,可弄清里面都加了什么?” 这下王掌柜不说话了,就靠着一只卤鹅,苏月白的辛香坊就能走遍天下,还何谈惦记他们十里香的几道小菜。 正说话着,刘震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对王掌柜直说要花钱买苏月白的建议。 王掌柜嘴角抽搐,看着刘震活像个不事生产的败家子儿。 倒是刘大厨终于放下自己钟爱的大碗茶,拿起刘震记录的册子认认真真看了起来。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后来干脆一拍手,大喝:“好!” 王掌柜不明所以,刘大厨已经扯着刘震的袖子,让他一定要把这些建议给买下来。 刘震受到鼓舞,问询什么价格合适。刘大厨根据经验,给了他高价,他这才开开心心的抱着走远。 王掌柜看着刘震的背影,叹了又叹:“区区一本建议,至于给这么高的价?你又不是不当家,难道还不知道一道菜咱们才赚多少。” 刘大厨朝他挤眉弄眼,甚至凑到他耳边小声:“我看了,苏老板给的建议那是真的诚恳。有些足可以当成不外传的秘方,对咱们改良菜品有莫大的好处。” 王掌柜一听,也惊了。“真的这么重要?” 他可不信了,这人会这么大方。 刘大厨点了点头,感慨:“苏老板可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啊。” 苏月白在这儿喝了两杯茶,灌了个水饱,刘震终于回来了。 他这人对待美食,还真是拳拳之心。与其说他是吃货,倒不如说是美食家。 “苏小姐。”刘震激动的脸发红,“咱们来签合同吧!” 从十里香出来,苏月白捏着一份合同,几张银票,神情有些飘忽。 难道她还在做梦?还是这年头的钱都如此好赚了? 区区几条建议,刘震竟给了这么多钱。 “夫人!”元宝一看到苏月白,忙松了口气,一路小跑朝她过来。“工厂那边传来消息,已提炼出了几瓶精油,请您过去掌掌眼。” 苏月白一听,也顾不上什么银票不银票的,拽着元宝就上了马车。 晏安撇嘴,任劳任怨的驾车。就是忍不住给自己抱屈:“你倒是进去吃好的,也不想我还饿着。” 话音才落,苏月白就让他在路边买几个包子。 晏安还当是给自己的,结果这人一把拽过去,吃了三四个,气得他赶紧把剩下的夺过来,急忙塞进嘴里。 “十里香请你去试菜,难道吃的是云,喝的是风不成?”居然连肚子都不让人填饱,他鄙视他们。 “也差不多。”苏月白也不说清楚,让他猜去。 工厂建在城外,就在果子村附近。 马车速度不快,一路上颠颠的往工厂去,也没用多少工夫。 工厂外鸟语花香,环境十分不错,倒是有些现代精油工厂的雏形。 只是此地没有大范围的鲜花种植,让苏月白好生遗憾。 不过待明年,果子村开始种植花卉,她的原料应该可以解决一部分了。 一进工厂,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萃取精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芳香四溢,因密封性等原因,并不会泄露过多的香气。而不同的成分混杂在一起,味道嘛……自行想象。 苏月白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大家忙碌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瓶不知道价值如何的小东西,都想让苏月白验证一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缺乏人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人类从发现精油,并学会萃取精油后。精油就成为了一种高档奢侈的材料,不仅可以用于美容护肤,化妆品加工,也在医药领域有不小的贡献。 “苏老板。”众人纷纷道。 浅绿色的琉璃瓶中,淡黄色的液体已经不辨本色,但苏月白知道,这正是她需要的。 凑近了闻了闻,精神一震。 丁香精油的味道特别,有一种清淡的苔藓的草木香混在木香中的香气,后劲更有一种似辛辣的味道。 除了能添加在多种化妆品中,对消肿抗炎,治疗皮肤溃疡及伤口发炎,治疗疥癣,促进愈合也有很好的功效。 “丁香纯露呢?” 与这一小瓶精油比,纯露的数量就大为可观。 清澈的纯露,焕发着勃勃生机,淡淡的丁香醇香,沁人心脾。 “太好了。”饶是苏月白也无法控制自己喜形于色。 从第一瓶精油的诞生,距离她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化妆品王国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他们并没有在精油工厂耗费多久,苏月白根据现场的情况,又予以了一部分建议。 大家知道这工作虽然轻松,但格外需要小心注意。加上高工钱,高待遇,万万不敢马虎。 不少人都把苏月白当成果子村的大恩人,要是没有她,大家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哪能有这样的好光景。 苏老板让他们在工厂做工,村里的土地也租了去,留着种辣椒,种花卉。虽比以前种地要辛苦,可赚的也多。而且家里的老人女人们,也有活儿可干了。 果子村的日子越过越好,让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羡慕且嫉妒。 这其中,就有牛头村的人。 不过陆彦墨早有防备,牛头村的人数次来破坏,但都没成功。也因此,牛头村的人彻底出了名,还在衙门留下大名。 大家伙都知道牛头村的人究竟有多蠢,才会放着这么这么大一尊财神爷不巴结,反倒把人得罪的死死。 不说牛头村人蠢,果子村是跟着苏月白飞升了。 她这段时间动作频频,又时常往城外跑。辛香坊的老客们早已翘首期盼,等着新菜上市了。 运道来了,可真是挡也挡不住。 苏月白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铺子开设她的新店,辛香坊对面那家成衣店,就因东家举家迁往江南,将整个铺子要顶出去。这样好的铺面,价格再高也要拿下来啊。 只是加上库房里的布匹,还有铺子里的成衣,倒是个麻烦。 不过这些都不算大问题,苏月白直接交给了芳兰姐。 芳兰胎象不错,也帮着做些事。 苏月白给她手里派了几个人打下手,让她负责指挥就行了。芳兰人心细,有些事儿比苏月白自己都上心,交给她也安心。 没想到她倒真的很快将铺子盘下来,里面的那些成衣和布匹也都一并卖掉,还小赚了一笔。 “一点都没赔?” “没。”芳兰把账本往她面前一拍,笑嘻嘻的让她检阅。 苏月白一问,才知道芳兰让人把这些布匹直接送到郢州城去卖。 郢州城虽是郢州的州府,但论消费水平可是不如青沙镇的。为了追求潮流,许多人都会选择坐车来青沙镇消费。 就如同大部分的人都对京城充满向往,郢州的百姓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上青沙镇的流行趋势。 成衣铺里那些衣裙布匹也不差,花样也好。可城内的资源已经达到饱和,除了低价售出,其余的铺子也懒得买。人家自家有进货渠道,哪里需要从你这儿买。 所以芳兰让人打听,就知道郢州城准备办玉兰节,男人女人们都要打扮一番,正好要裁剪新衣。 漂亮的衣裙被送过去,同时还有花样精致的布匹。 “你不知道,东西一送过去,大家都抢着要买。”除了这个好消息,芳兰甚至给苏月白带来了一个新的合作渠道。 “您就是苏老板吧。”蓄着胡须的男人拱手,一脸和气。“我是富华楼的掌柜,想从苏老板这儿购置一些辣椒和酱料。” 苏月白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加上辛香坊客流稳定。她和十里香、珍香阁也有稳定的合作关系。齐陌白在京城的铺子里也在销售辛香坊的产品,让她一时间就忘了整个东海都是未曾开发的市场,潜力巨大。 要不是这姓黄的掌柜找上门,她都快忘了郢州有许多城市,她可以尽情销售辛香坊的产品。 一番讨价还价,苏月白按照和其他人合作的方法,向富华楼提供了产品。 “得去找人弄一份制式合同来,也省的每回都要现场写,太累。” 城内有印刷的书坊,担心需要花高价钱才能做一块印版。苏月白也不在乎这点儿钱,就是图个省事。 一番运作,再次感慨可以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精油工厂投入生产,未来的化妆品店也在装修中。 苏月白想着,得把辛香坊的酱料工厂也一起弄出来。她如今还是小作坊生产,卫生不达标,生产规模也小。 唉,银子啊银子,人才啊人才,土地啊土地。 “今日怎么这样累?”好在家中有一贤夫。 陆彦墨是习武之人,深谙人/体关节脉络。见苏月白疲累,自告奋勇的要给她按摩。 别说,他的手法可真不错,不一会儿就疲乏全消。 只是这人不老实,按摩也罢,还要偷偷摸她的小手。 苏月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给他的甜头。 因太累,夜里难免抱怨声。 陆彦墨思考了下,认真询问:“需要我给你找些帮手吗?” 苏月白裹着被子,瞪着绣花的帐子,没好气的说:“你找的帮手,除了看家护院,连个合适的人才都没有。我哪有那么多大门给他们看?” 陆彦墨还待说些什么,这人头一歪竟睡着了。 他失笑,只能小心给她把被子往下拉一拉,免得过会儿又要热得踢被子。 “你不问,哪知道我手里没人。” 因心里有事,也不睡了,直接去书房写了几封信笺。 他家娘子赚钱辛苦,他这个做人家相公的,自当给她些便利。如此,才算是夫妻调和之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批发市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人嘛总要为了梦想而努力。 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好歹也不负青春。 苏月白就是个为了梦想而奋斗的标准现充。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始终相信,用双手能够改变一切。 可现实是,她急需要人才,超级多的人才。 在现代,只需要发布招聘信息,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可以筛选。可在古代,消息闭塞,她能接触到的人竟只有青沙镇的百姓。 “唉~” 清早,她恹恹的打屋里出来。没精打采的模样,看着可愁人。 连一向活泼的二驴,这几天都小心翼翼,颇有几分夹着尾巴做人的意思。 盖因苏月白一直没招到合适的人,所以一个人当成十几个人用,铜皮铁骨的身子也受不了。 这让家里几个帮不上忙,只能吃‘软饭’的男人们,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去。 终于,陆彦墨接到了一封书信,这才舒了口气。 “娘子……” 他的话刚起了个头,苏月白瞪着一双眼睛就看过来。 苏老板日渐威严,陆老爷夫纲不振。 “那……” 苏月白扒着稀饭,这次头没抬,只让他快些说完。 “娘子,我给你找到合用的人了。” 苏月白叹气,吧嗒撂下筷子。“相公啊,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多大门给他们看。” 看看陆彦墨找到的都是什么人吧,一个个江湖气十足,要不是做事本份,也没耍滑头。苏月白真的很担心,她的工厂里窝藏的都是什么重量级逃犯。 就说那个叫老七的女人,苏月白就一言难尽。难怪她虽是个女人,可她那些哥哥们,一个个对她又敬又怕。这女人就不是个人,简直是一头人形哥斯拉。 “左右你找不到人用,不如去看看?” 苏月白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既然陆彦墨热心肠,她也没拒绝就是了。 吃过早饭,还是上回去的那家客栈。 “你们是有这家客栈的VIP卡吗?”她没好气的说。 陆彦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VIP是何意,但因苏月白这几日心情不畅,他也小心陪着笑脸。 “客栈是位朋友开的,熟人能便宜些。” 苏月白耷拉着嘴角,嗤了声:“没想到你还有开客栈的朋友。” 别怪她阴阳怪气的,陆彦墨这人身上全是秘密,根本让人无法相信。 每次她打算敞开心扉,又被这人气个半死。亏他们不是恋爱结婚,她也就打算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否则这什么时候离婚可真不好说。 娘子心情不好,火气也大,是不是该请个大夫给她调理下? 陆彦墨心中暗忖,哪知道苏月白也在疯狂的怀疑。 为首的年轻人,一见到陆彦墨就迎了上来。 “将……陆大哥。” 苏月白往客栈里扫了一眼,这群人看着都是同路人,彼此的亲密瞒不住。 只是陆彦墨以为她这是搞救济院的?什么人都往她这儿塞?瘸了腿的也就不说了,那儿还有瞎了一只眼的! 当着外人的面,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因此,苏月白强压火气,等待陆彦墨给她介绍。 “这是小文,外号包打听。有什么事儿交给他去做,保准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苏月白朝小文颔首,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 随着陆彦墨介绍下去,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 “大家用过早饭了吗?” 得知他们今早才进城,苏月白忙叫小二给他们送上早餐来。 借着他们吃饭的功夫,拽着陆彦墨就出了门。 “小文,你说这位夫人是什么想法?” 小文脸上的笑从苏月白进门就没落下去过,这会儿也挂着大大的笑。 “有陆大哥安排,其余的咱们不用理会。我已看过陈七的来信,说他们在这里做工,待遇很好。陆大哥对夫人隐瞒身份,她并不知道咱们过去是做什么的。一般人见到咱们这样,难免觉得不靠谱。” 一行人中,许多人都有残疾。这样的人,出去做工都没人要。何况苏月白要的是人才,而非路边的瓦砾。 “陆彦墨,你当我是泔水桶啊,什么人都往这儿塞!”女子因气愤,脸色通红,双眸也闪闪发亮。要不是顾及在外面,恐怕真的要骂人了。 陆彦墨摸了摸鼻子,耐心解释:“你先考察一下再看看。他们虽其貌不扬……” 苏月白冷笑,“你的形容词可真是委婉。” 陆彦墨轻咳了声,避开她的眼睛,小声道:“要真的不行,我再把人给送回去。” “你说的。” “我保证。” 苏月白要做化妆品生意,首先就得有个厉害的调香师,熟悉各种香料的搭配与用法。 可时下香道都是贵人间的玩意儿,穷人见到的香,只有供奉在佛前的香烛。除非她是疯了,才会认为哪家擅长香道的贵人会跑来给她当顾问。 创造一个品牌不难,可让一个品牌长久不衰,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 苏月白最初的梦想,只是拥有一幢舒适的别墅,与家人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随着她的一点点融入这个时代,她想要获得更多。她希望自己百年之后,能够在这个世界留下哪怕只是一丝痕迹。 和陆彦墨敲定,苏月白重新带着笑容。 一个时辰后,她脸上的笑垮下,表情也从淡然变成了惊愕。 “陆彦墨……”她捉着男人的袖子,不可置信道:“你是搞人才批发的吗?这些人你究竟从哪里找到的?”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苏月白这次经历了难得的自打脸。 她看不上的人,没想到各个身怀绝技。 她不仅为自己找到了心仪的调香师,有懂医术可以帮她改善美容方的,也有擅长管理,更有写得一笔好字,连画都画的很好的。甚至于,她还找到了两个不错的厨师。 陆彦墨不着痕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淡然中带着一丝炫耀之意说:“都是曾经认识的人,因种种原因落了难。他们擅长的本领多,正好你需要,我就请他们过来。我说过,你需要的,我会尽力为你做到。” 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店开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盛夏,酷热。 怕晒的姑娘家,只好躲在家中不出门。 知了的鸣叫令人发狂,连树叶都打着蔫儿。 这种情形下,辛香坊对面新开一家店铺,也不见得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它甚至没有进行过分的宣传,只是悄然无息的开业。当有人走过时,会突然发现,街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天实在太热,林佩珊陪着几位表小姐逛街,心情就犹如被炙烤一样,似乎下一刻就要冒火了。 几位表小姐来自京城,浑身的优越感,对青沙镇挑剔的嘴脸过于讨厌。 林佩珊现在后悔极了,她为什么没称病,而非要和这几个傻子一同逛街。 天这样热,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兴趣。 又听到一人大放厥词:“辣椒你知道吧?这可是非常贵重的东西,我家里经常吃。” 林佩珊翻了个白眼儿,不着痕迹的将人带进一间铺子。 只见琳琅满目的辣椒制品,二楼甚至还有她们从未见过的吃食,几位表小姐总算安分了些。 但没维持一刻钟,很快又绷不住。 “唉,这种穷山僻壤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你看看这些人穿的衣裙,又丑陋,又粗鄙。哎呀,我今天被晒了这么久,皮肤都糙了。四妹妹,你是不是太热了?都流了好多汗呢。” “我最讨厌人/流汗了,一身臭汗,又脏又臭。” “要是在京城就好了,四姐姐还能买些香露用。不过,这可是青沙镇。哈哈哈……想必是买不到吧。” 林佩珊挥了挥袖子,在心里嗤了声。 臭吗?本姑娘分明是满身香风好吧! 她身材有些丰满,最耐不住热了。虽然每日都要沐浴,也唯恐会有味道,出门都要携带香囊。 可自从用了某间铺子的产品,就再也没这个困扰。每次沐浴后,身上都萦绕着花香。甚至有一次,还招来了蜜蜂蝴蝶呢。 “哟,这有家胭脂铺子,咱们进去瞅一眼,看看青沙镇的……” 几个姐妹走进去,正要挑剔,突然就止住话,张大嘴。 林佩珊低着头,偷偷笑了几声。 傻眼了吧,说谁土包子呢! 倒是忘了,自己第一回来女子坊时,心中的震憾。 和辛香坊对立的铺子,陈设极为特别。不是用木质摆架,反用了价格昂贵的琉璃。就连那些产品,不少也都装在琉璃瓶中。 琉璃昂贵,哪怕有个琉璃耳坠,拿出去都是满满的谈资。 可这家倒好,就像琉璃不要钱似的。 几个人咽着口水,生怕不小心打坏了店家的摆设,到时候赔不起。 店内的伙计都是年轻女子,穿着水绿的衣裙,笑容清浅。见她们进门,也不谄媚,只礼貌的笑笑,道了句:“有需要请叫我。”随后,便守礼的站在一旁。 “四妹妹?”先前嘲弄林佩珊出汗多,可能会有味道的女子,瞠大眼睛问出了大家心中同样的疑惑。“这店……真的是卖胭脂水粉的?” 林佩珊抬起头,挥着袖子给众人介绍。 “这间店叫女子坊,经营的都是女儿家喜欢用的香粉胭脂。你看这香粉,和别处的可不同。”说着,招手叫来一名女子,取了一盒来。“我给你们演示一下。” 其余几人瞠大眼睛,不敢相信林佩珊哪里敢拿着随意取用。 “安心,这是试用品。你看,香粉分为不同的色号,我们要根据自己的肤色选择。大姐姐你的肤色黑,用太白的粉特别突兀。应该选择和你肤色相近的色号,这样不仅能调和本来的肤色,还会令人容光焕发。” 介绍完香粉,又介绍店内的招牌各色香露。 “这是店内的主打玫瑰香露,可惜经常缺货。” “不就是香露,又什么稀奇的?”穿绿衫的少女不屑道。 “玫瑰香露除了可以用于护肤,还可以饮用,不仅对身体有多种好处,长久服用,还会令你的口腔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玫瑰香气。”林佩珊不紧不慢的说:“不过我喜欢玉兰,味儿淡,颜色也好。” 说话间,一名似主事的中年女子走过来,亲切的问道:“林小姐,您上次订的玉兰仙礼盒已经到了。” 表小姐们跟着去看了个稀奇。只见漆盒中用锦缎包裹,里面是各种不认识的瓷瓶琉璃瓶的。 从女子坊出来,表小姐们就跟落了毛的锦鸡,再也不复先前的嚣张。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们自诩京城人,却连小小的一盒香粉都不曾见过。这青沙镇哪里是她们想象中的模样,繁华程度比京城也不遑多让呢。 何况,她们家中虽有闲钱,却绝对不会允许女眷花费重金用在这些妆粉上。 几名少女垂头丧气的离开,与一名美貌女子擦肩而过。 “她是谁……好美。” “她身上的香气好迷人,也用了女子坊的香水吗?” “可惜……买不起。” 女子进门,女管事就迎上来,恭敬道:“夫人,您来了。” 苏月白扫过店铺,朝几名服务员和煦的点了点头。 辛香女子坊自从开业,并没有着手宣传。但依靠各家夫人小姐们口耳相传,早就在上层圈子中留下名声。 她一开始没有打广告,也是不想将女子坊归于平常的水粉店。 精油萃取不易,价格昂贵,只能供应上层市场。虽然势必要流失一部分客源,但为了稳定发展,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就如同现代的奢侈品,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都是浪费钱的玩意儿。可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这些只是生活中最简单不过的一种商品。 苏月白正准备将这种概念灌输给每一个顾客,让她们谨记女子坊的东西和别家不同。它们的产品昂贵,但功效好。它们的产品代表奢华,代表优雅,更代表尊贵的身份。 “在青沙镇待着还习惯吗?” 因妆粉的特殊,苏月白选择的店员都是女性。 这名女管事和她同姓,是陆彦墨之前帮她招人时,带来的家属。她性格细腻,自带亲和力,处理事情也游刃有余,倒像是大家族出身的大管事,极有见地。 于是,苏月白就将人留下。在苏姑姑的运作下,女子坊的生意越来越好,口碑也很不错。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名声大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林佩珊送别了表小姐,终于恢复了平淡且悠闲的小镇生活。 她的每天依旧寻访街巷中的美食,也在护肤上学会了一些新方法。 表小姐们经过长途跋涉,抵达京城,天已凉,秋意正浓。 京城的秋,是萧瑟且凉薄的。 虽有落叶凄美,和刮风天也让人苦不堪言。 京城的女子们每到入秋,都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泉水中,以免自己娇嫩的肌肤被风沙侵蚀。除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舍得用牛 ai养肤,普通人家的女子只能拼天生丽质。 小姐夫人们在护肤上所花费的金钱,不知几何。男人们虽觉得她们浪费钱,可家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妻子女儿带出去也有面子。 此时,在林佩珊面前被屡屡落了面子的表小姐等人,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从青沙镇带回来的从未见过的珍奇妆粉,还有价格昂贵的香露,令她们在赏菊宴上大放光彩。起先,人们还当她们用的,拿的是自己做的。还有几个相熟的,打算讨个方子。 可几人小气的很,只肯给人看,却不肯叫人用。后来才知道,这些妆粉贵极了,且京城也没得卖。 一时间,‘女子坊’三个字成了京城女子们最热议的话题。 也有人不屑,说一个小地方怎能有这样好的妆粉,保不齐是谁特意吹嘘的。 可表小姐们的皮肤是真的好,水嫩嫩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谁不想变美?没看江南的丝绸昂贵,人们依旧要穿嘛。 妆粉虽贵,可要是对皮肤好,大家也乐意。而且,还听说她们从外面学会了什么新的化妆术。只是人小气,半点也不肯教她们。 “还不是怕自己被人抢了风头。呵,一个商户女子,真要翻天了不成。” 说话的女子,家中背景深厚。父亲在朝中做官,虽不是大官,可也比一群普通的商贾之女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她派人打听,没想到还真给她问到了。 “根本不是什么女子坊,人家叫辛香·女子坊。是不是觉得这名儿熟?就是咱们爱吃的那家辣椒的牌子,那个叫辛香坊的。” “一个做香料的,也卖妆粉不成?” “这有什么,那酒家不也卖酒卖吃食。” 众人皆赞,可也有烦恼。 辛香·女子坊在青沙镇,大家如何买得到。 远在千里之外的郢州,也因为辛香坊焕发着别样生机。 楚帝已命人在民间普及辣椒种植术,因青沙镇就是辣椒原产地,故而将试种的地方直接选在郢州。如今秋意浓,辣椒也渐渐成熟。新鲜的辣椒,透着喜人的红,晒干后更有风味。 只是和苏月白用的辣椒不是同一种苗,这些辣椒终究不能发展成她手下那批辣椒那样神奇。 虽一年只能收获几次,可要是扩大种植,也够用了。 一时间,郢州辣椒供不应求,更有了富贵红的美称。 苏月白辛香坊中的辣椒,因品质高,种类全。哪怕市场上的辣椒大范围上市,也没有影响到辛香坊。 甚至有人品尝过两种辣椒,直言辛香坊的辣椒不愧为辣椒之王。 “夫人,受到辣椒大范围上市的影响,咱们这个月营业额不跌反涨。大家都担心要是市场的辣椒泛滥,咱们会不会就不种了。” 元宝将账册合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自信笑容:“听说黑市上已经流出消息,打算大范围收购辛香坊的辣椒,准备咱们不销售的时候,再高价售出。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从辛香坊开业时,就以‘昂贵’的价高闻名,她不可能将品牌的档次直接降下来。所以,在辛香坊转型时,苏月白就想过了,要如何确定辛香坊的定位。 如现代人都要吃的米粮,有散称的,也有成袋的,更有主打高端市场,一包一千克的精品。 随着辣椒种植增多,市场份额被瓜分。苏月白要想从中抢夺一席之地,也不容易。她不是大商行,没有背景。要真的被人打压,就算得以逃脱升天,恐怕也要大出血。 所以,她一开始就将目光盯在了真正的有钱人,这个时代的权贵身上。 他们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不同,一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区区钱财他们不会放在眼里。而辛香坊的辣椒树立的品牌,正是为这些权贵准备的。 苏月白抿了口热茶,感慨下夏日太短,秋日且长。 “那只能证明,这伙操纵着黑市的家伙们,眼界可不太行。” 辛香坊虽售卖价格低廉的产品,如卤味,如一些复合调味料。但店内真正赚钱的,依旧是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等精品。这些人竟不曾调查过,就以为可以趁机赚上一笔,一点头脑都没有。 “仲秋节要到了,咱们需要准备些什么新活动吗?” 活动吗?苏月白心里早有想法,不过辛香坊作为一家食肆,她也懒得发展太多。 “准备一批月饼礼盒吧。” 元宝正要询问去哪里购置月饼,苏月白便笑了下:“月饼我来准备。” 元宝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既然夫人早有考量,我也就放心了。店内的伙计还问过,说夫人好久不去店内视察,因此十分忧心。” “我不去还不好?让他们好好做活儿,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大家也是担心自己做不好,会被夫人责怪。” 月饼要做,实则不难。只是月饼按地域分为不同口味,所以做法也各不相同。 苏月白是北方人,从小吃的就是甜馅儿的月饼。哪怕长大后,吃到过各种口味的月饼,依旧对童年时期吃到的最朴素的五仁月饼情有独钟。 因二驴喜欢吃点心,苏月白还做了不少鲜花酱存着。如今茉莉香膏已成,且效果不错,苏月白令人大范围种植茉莉,也就不专注薅光自家的羊毛了。 “给员工们的节日福利,我已经写在这张纸上,你拿去看看,有什么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再修改一下。” 元宝还待说话,苏月白人已经出了门。 “夫人可真是个急性子。”遂摇了摇头,拿过那张纸。一看之下,表情又惊又喜。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市谣言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常言道,秋风起,蟹脚痒。 每年的仲秋时节,正是吃螃蟹的好时节。 因此时,螃蟹膏黄丰腴,正适合品尝。 苏月白的心思却不在螃蟹的膏黄上,而在一盆盆准备好的果仁。 要做月饼,不得着急,需要小心配比,否则成品表皮开裂塌陷,或是内陷不够甜,又或许会甜过了头。 经历了近一年的发展,如今的辛香坊早已不是当初的规模。 不仅将隔壁的房子赁下,打通后,成了一间店铺。更是准备了宽敞的后厨,用来烹饪辛香坊的美味。 凡是来到辛香坊的客人,必定会在一楼买些辛香坊的特产。去二楼饮一壶酸梅饮,吃一碟卤味才算尽兴。 而下午时,店内会供应茶点,更吸引了不少老饕们的注意。 为此,苏月白亲自聘请了几位点心师傅,为辛香坊准备一些特别的食物。 此时,一见她进门,师傅们纷纷迎上来。 要说整个师傅们最崇拜的人,只有眼前这个还不到双十的女子。她年纪轻,可总有各种奇思妙想。 “东家,可是有什么新菜准备上市了?” 苏月白笑了声,叫人把果仁端进来,交给他们去翻炒。 “做些月饼,答谢一下老客,也算应应景儿。” 有人爽朗大笑:“咱们辛香坊的月饼一出手,还不得被人抢破头啊。” 辛香坊一片和乐,黑市中又是一番光景。 青沙镇的黑市并非自古有之,而是大批的客商出现,才渐渐形成了一个地下市集。 伴随着九子夺嫡,京城的富商涌入青沙镇,黑市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苏月白没在原身的记忆中找到任何有关黑市的记忆,想必这些并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知道的层次。 虽然偶尔会听到黑市的传闻,但她也并没在意。 可苏月白却不知道,黑市已经把她当成香饽饽。 辛香坊当初采取的限购政策,黑市差一点就能尝到甜头。可惜,那时限购的规矩太严格了,黑市里的各个组织,根本没办法塞人进来。 随着辛香坊名声日趋壮大,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想要借着机会捞上一笔。 “郢州的辣椒成熟了,辛香坊怕是不会继续做辣椒生意了。”独眼的男人吸了口旱烟,煞有介事的说:“我早就说了,一个女人做生意可不成。唉,眼界不行,不如爷们儿爽利。” “辛香坊的辣椒一直价高,这次受到大批辣椒上市,价格一定会受到冲击。但对那些有钱的老爷们来说,不管郢州的辣椒如何,他们都会选择辛香坊。” “哈哈哈,我已经派人盯着了。果子村那边的辣椒也都成熟了,数量可不少。你看他们投入的人力物力,到时候可不要赔个精光。” “我听说莽子那边也要对辛香坊动手。这人一多,还如何赚钱。” “可不是,谁都想过分一杯羹,哪那么多的东西给他们填肚子。” “要我说……” 众人吵吵嚷嚷,也没注意暗处一道黑影迅速的离开。 “莽子哥,如你所说,他们准备对辛香坊下手了。” 莽子却是个女人,头发短短,穿着一身裋褐,还捏着个烟袋。她看起来三十几岁,一身麦色的肤,挽起的袖口下是精壮的手臂。 “让他们去闹。不……”她顿了下,勾了勾唇:“我倒是有心像要去会一会咱们这位苏老板。同是女人,她的名气可比我大多了。” 传话的黑瘦小子也不敢说咱们这算不算吃里爬外,只小声道:“到时候让人知道,咱们可就得罪大伙儿了。” “让你悄悄递消息,你难道不会?” “会倒是会……可您不也说了,想给苏老板卖个好。” 莽子伸手敲了敲小子的脑壳,长叹一声:“这么蠢得亏是跟了我,要是跟了胡老他们,命都不知道送了几回。” “那得谢莽子哥提携……” “去去去,别在这儿拍我的马屁。”莽子哥勾勾手指,让他靠过来,附耳道:“去找个叫小文的,这人擅打听。咱们递了话过去,他找的过来。” 因要到仲秋,辛香坊要推出多项活动,原有的备货不够,需要成倍生产。 精油工厂与化妆品工厂的工人,起先还畏惧这些长相凶恶的‘同伴’。但熟了后,才知道他们只是长得凶,其实非常好相处。 “小文。” 庞文转身,对来人和煦一笑。 “怎么了吗?” “有个小子,递了个字条,神神叨叨的。”那人把字条往他手里一塞,连忙往工厂跑去,还有活儿要做呢。 庞文展开字条,看了几眼,挑了挑眉稍。 “老七,跟我进趟城。” 陈七抱着刀,木讷的跟在庞文身后。等上了车,才问:“可是陆老大出事了?” “他能有什么事?”庞文笑着摇头:“他现在过得那叫神仙日子,人都要胖了。是有人递了信儿,说夫人有难。” “夫人?”陈七脸一沉,冷哼:“这世道难道就见不得女人当家?不过是做个生意罢,竟也招惹了那么多牛鬼蛇神。” 进城的路今年整修了下,比往常好走了。因而,没多少工夫就到了。 得知苏月白没在府中,而在辛香坊,两人又匆匆往辛香坊赶。 正巧,第一锅月饼出炉。 苏月白一人塞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月饼,笑眯眯让他们先吃过再说。 两人都是习惯了苦日子,可自从随着陆彦墨在青沙镇安家后,生活质量直线上升。要不是平日里有习武,早不知道要胖多少圈。 陈七看到这月饼也不觉得稀奇,可一口咬下去,眼睛都瞪大了。她走南闯北,何曾吃过这样好吃的月饼,简直是惊为天人。 再看向苏月白的眼神,也愈发深沉了。 “说罢,什么事儿让你们着急上火的。” 庞文急忙把月饼吞下,“黑市的人打算对辛香坊下手。” “辣椒?”苏月白轻笑了声,并不在乎。 她的铺子可是有御赐牌匾,这伙人就算真的饥不择食,也得掂量下自己够不够格。 庞文看苏月白一脸自信,突然觉得自己这趟来的好像不是那么的值得。不过有月饼吃,不亏。 第一百七十章 招揽胡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胡莽捏着个干瘪的烟袋,打算到市集淘点好烟丝。 可当她站在辛香坊门前,脚步怎么就挪不动了。 别说,难怪黑市那帮家伙们就惦记着占辛香坊的便宜。就这整条街上,只有辛香坊传来的香味儿勾得人欲罢不能。 胡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着口袋里那几个微薄的铜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日子艰难哟。 也不知道苏老板肯不肯看在她通风报信的份儿上,让她在这儿吃东西给个折扣。 不过想到自己藏头露尾,人家说不定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脑袋又耷拉下来。 胡莽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店内伙计们的注意。 辛香坊在青沙镇异军突起,生意好的令人嫉妒。 要不是头顶是御赐的牌匾,这铺子早就被人骗去多少回了。 这世间拼得过寿命的唯有权势二字,有权有势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无往不利。不过是家铺子,稍加手段就能夺过来。 何况,不知多少人看他们生意红火不顺眼,悄悄的打望着怎么搞垮辛香坊。 幸好东家否极泰来,辛香坊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可难保还有那不长眼的,非要过来找麻烦。 “小苏掌柜。” 正巧元宝下楼来,伙计忙迎上去,小声道:“门外有个硬茬子,已经待了好一会儿。” 元宝皱着眉往门外看,见一个穿着奇怪,头发齐肩的女子。这还不算什么,她脸上戴着个黑色眼罩,脸色阴沉,一看就是个狠人。 他往她腰间的弯刀上看了眼,猜测这人难道是什么外域人? 而门外,胡莽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决定品尝一下辛香坊的美味。 至于黑市那帮家伙,和她有什么干系。一个个想钱想疯了,也不看看辛香坊背靠的是哪座大山。 那可是皇家! 郢州为什么开始种植辣椒?因为辛香坊的女东家进献了种植辣椒的良方。就靠这个,这姓苏的功不可没。何况,还有御赐的牌匾。 一个个的真当她是个普通女子,生性柔弱,任人欺凌? 同为女性,胡莽倒是对这位女东家挺好奇的。也不知道身为女子,她是如何服众的。是少了一只眼睛?还是一条胳膊?要不然长了四只手两个脑袋…… 避免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玄幻,胡莽把烟袋揣回袖口,踏进了辛香坊。 “客官,您需要点儿什么?” 店内的伙计热情而不谄媚,哪怕是看她衣衫破烂也没露出半点异样。嗯,苏月白对驭下倒是挺有一套的。 哪知道伙计心中想:得盯死了这个女人,看看她有什么企图。 紧接着胡莽又上了二楼,一看价目牌,终于坐了下来。 苏月白正在做月饼,先前做的那些哪里够。 不仅如此,还要和周戈商量下,店内的新菜。 卤菜虽好,但若到了冬日,恐怕就卖的那么好了。 就如同小龙虾配啤酒,卤菜配可乐,这些都是绝妙的夏日搭配。等到了冬天,天气寒冷,大家只想吃热乎的,这卤菜也就乏人问津了。 “小的倒是觉得,准备些汤锅最为合宜。”周戈建议说。 沈琪却有不同意见:“十里香的羊肉锅闻名,每到冬季来吃的人络绎不绝。又得了东家亲自教授,以辣椒入菜,更是受欢迎。听闻,去岁十里香一日光靠卖羊肉锅,就赚够了平常一个月的银子。” 别人做了,自家虽然也能做,却不好再做。 师兄弟二人都相信,以苏月白的能力,要做一道与众不同的羊肉锅不在话下。可十里香是辛香坊的合作伙伴,双方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合作关系。同时,十里香背靠长远商行,也不是好招惹的。 “东家……”小伙计悄悄进后厨来,“外面有个客人看起来不好惹。” “哪个不好惹啊?” 说来也巧,因得知黑市的人要对付辛香坊。庞文和陈七这几天就在城中巡视,打听。刚顺藤摸瓜找到点儿线索,路过辛香坊打算蹭个午饭,就听到这么一句。 “文管事,七管事。” 手下人尊敬两人,又因庞文上面还有个姐姐,也姓庞,是以称呼他为文管事。而陈七,因几个兄弟都姓陈,为表尊敬才有这么个称呼。 两人顶着秋老虎,晒了一身热汗。 陈七更是直接舀了一瓢冷水,喝了个痛快。 小伙计给人描述,庞文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 “我倒是知道个相似的人。不过那人应该在……” 苏月白拍拍手,笑着建议:“百闻不如一见。走,瞧瞧去。” 反正有陈七在,她也不担心。要真的有人闹事,就陈七那一柄刀,直接给你拍飞了信不信。 几人上楼时,胡莽正抱着一根猪蹄啃。这人是真馋,连手指都没放过。沾了汤汁的手指,吸的啧啧有声。 不过她一个女子,此举倒是令人侧目。不知道的,还当是天桥下的乞丐。 确定过眼神,是我要找的人。庞文松了口气,直接朝胡莽走去。 “莽子哥。” 胡莽下意识回道:“干哈?” 一抬头,傻眼了。 这可不是黑市,这群人又是啥时候出现的? 胡莽很慌张,甚至有点想要夺路而逃的想法。无他,她常年待在黑暗中,可见不得光。 苏月白一眼就盯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甚至还很认真的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下。 可她还没开口,胡莽吧唧就给她跪下来了。 苏月白:“……”这是什么操作?城市套路深,她想回农村。 “我真的没打算吃霸王餐……” “胡莽?”苏月白在她面前蹲下,笑眯眯的问:“有什么特长?” 特长? 胡莽寻思着,她有这玩意儿? 不过大美人儿开口问,她就回答吧。 “也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就是看人准,胆子大,管个闲事啥的。” 其他两项有待商榷,胆子大这一点嘛……苏月白觉得水分很大啊。 “要不要跟我干。” “啥玩意儿?”胡莽被吓得乡音都出来了。 “我正好缺人,觉得你不错。我这儿待遇不错,总比你待在黑市强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野兔送来的菜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用一顿饭就把胡莽给招安了。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打第一眼见到胡莽,就觉得这人可用。 事实上,胡莽还真是个人才,搁在黑市那种地方实在是浪费了。 她说看人准,也真是谦虚。 用苏月白的理解,这人的一双眼睛就跟X光似的。对头一次见到的人,也能给你重头到位扫描一遍。大致上,是能判断这个人的好坏。因此,还真叫她从新招的那批员工中挑出几个被人安插来的钉子。 有这个前提,苏月白暂时就把人安排到‘人事部’,负责招工。 以辛香坊如今的生产规模,势必要向外扩张。否则,区区一家铺子,竟有这么大的厂子,到头来可收不回本。 郢州城的新铺子已经在装修了,苏月白也没机会过去看,指点元宝抽空去验看了。 店内的设计是她口述,请人画的设计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彦墨当初给她招的那些老弱病残中的一员,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 这人擅长绘画,竟是罕见的写实派,和时下的写意派极为不同。 苏月白想,这人要是去衙门应聘,今后布告上那些通缉令也就好拿人了。 有这位大拿的设计图纸,再加上精益求精的施工队,新铺子很快就能面世了。 这时候倒没什么甲醛的,一律的环保材料。 与青沙镇的总店比,郢州城的这家店走的是小清新路线,和整个街上的风格截然不同。听说在装修时,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因担心粉尘影响,整个施工队在施工时,外围是用网罩隔离。上面还挂了辛香坊的宣传语,足够显眼。 听说辛香坊竟要在郢州开铺子,不少人都激动坏了。 以前想买到辛香坊的东西,都得去青沙镇,或是托人带。虽然城中已经有富华楼经营辣椒菜品,可对食客们而言,根本不够啊。 适逢郢州的辣椒开始产出,不少人也买回去做菜,但始终没有想象中的那个味道。 因此,这些人可是天天盼,日日想,就等着辛香坊什么时候能在郢州开分店。 新店开启,苏月白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管事。没想到会遇到胡莽,只要她能渡过自己的考察期,苏月白也就不需要再招人了。 真正困扰苏月白的,则是新菜的问题。 辛香坊的仲秋促销活动已经制定好方案,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准备着。 然而,仲秋节后,天气转凉,辛香坊的卤菜的火爆程度将大打折扣。此时没有准备好推出的新品,到了天冷时,可就太迟了。 因为一间食肆要推出新菜,可不是随便张口就来的事儿。这后面要配料,要如何确定原料供应,都是需要花时间的。 就这么一着急,苏月白的嘴角都起了两个火泡。 陆彦墨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死皮赖脸’把人拽到城外,说要赏景。 好在秋意正浓,景色也好。 苏月白虽不愿意,但也没推脱。 更何况,有二驴这么个小开心果。 自从搬到城里,二驴已经很少往外跑了。 以前全家人住在村子里,邻里间都熟识。加上那会儿原身也不怎么管他,二驴也就到处瞎跑。现在可不成,他人小小一只,要是遇到拍花子可怎么办。 看着二驴在河边摸螺蛳,陆彦墨感慨:“我们全家人很少有这样能聚在一起的时候。” 说着,还‘瞪’了她一眼。 苏月白跟着一笑,也不接茬。 这话倒是没错。自从她把辛香坊开起来,全家人搬进城里住时,她就总是忙的脱不开身。以前还带着二驴出门,现在是基本没时间。 正到中午,饥肠辘辘的,陆彦墨就拿了个提篮,里面都是让家里的厨子准备的食物。 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些酱肉夹饼,和着些瓜果吃。 真叫人开心的是陆彦墨随手掷出的石子,居然打中了一只兔子。 正是秋日,野兔膘肥体壮,很是肥美。 “娘亲,带回去做冷吃兔!”二驴小小年纪,却很能吃辣。吃过一次冷吃兔,就记到现在。 苏月白也曾想过,要不要将冷吃兔摆上辛香坊。可冷吃兔重油,以菜籽油为佳。消耗不小,菜品的价格势必得增加。而她的店面一楼主打精品,二楼则面向大众,冷吃兔是真的不合适。 “我之前和元宝说,要将两间铺子分开。一间只卖辛香坊的辣椒,一间做食肆。不然楼上楼下的,客人也不方便。”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辛香坊的生意太好了,连装修的时间都挪不出来。” “总有机会的,少赚一点不就可以了。”陆彦墨刮了刮她的鼻尖,逗着她格格笑起来。“我看仲秋节后就很合适。” 他这么一说,苏月白仔细想想,觉得倒真的可行。 仲秋节后就是重阳节,之间有一个月的间隔。她大可用这个一月的时间,让两件铺子改造一番,也省的天一冷,她要推出新菜品,就更加没时间了。 “听你的。”她大方的说。 陆彦墨挑眉,“真听我的?” “嗯。” 他笑她促狭:“要真是听我的,你该慢下脚步,让自己休息会儿。你看看,最近都没时间护肤,人也憔悴。” 自从苏月白给陆彦墨灌输了护肤的概念,这人就总来打趣,气得她捶了他一下。 二驴还拎着野兔,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看着爹娘打情骂俏。 “娘亲,这兔子……” 苏月白垫了垫这兔子,份量可不小。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方子。 乃是在《山家清供》中有写,那是一道烹饪兔肉的方式。 说笔者有一次造访友人,正好捕获了一只野兔,但两人都不善厨艺。那友人与他说,将兔肉腌渍,再用热水烫熟,蘸了调料汁来吃。 此菜名为拨霞供,听着充满诗意。可对于现代人而言,这个词汇可由另一个熟悉的名词代替——火锅。 拨霞供就是早期的火锅,吃法简单,但和现代的火锅也没什么区别。 十里香的羊肉锅卖的好,不正是因为天冷,人们渴望肉食? 她一拍手,眯眼笑了:“我有办法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猎兔小分队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东海国真的是一个非常热爱节日的国家。 凡是被记载的节日,都得到了慎重的对待。 古代的节日,大多与祭祀脱离不了干系。因此,在百姓们心中,庆祝节日不仅是一件举国欢庆的事,更是向神灵祈福。 因此,节日的庆典一定要越盛大越好。 在现代,许多节日已经化作一个存在的符号,对于现实的影响意义早已没有以前的远大。即便是最受华夏人重视的春节,在某些地方,也变得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在这里,苏月白再次体会到那种久违的快乐。 她喜欢过节,因为只有这一天,学校会放假,还可以吃到一些家里平常不会买的好吃的。 在苏月白那一代人的记忆中,中秋节是一个令吃货欢乐的日子。 她居住的小城那会儿可不流行去买月饼,而是家家户户带好原料,送到月饼作坊里,俗称打月饼。 每到中秋节时,大街小巷弥漫的都是烘烤月饼的香气。 因交通不便利等缘故,而且许多人家因为没有冰箱,是不会选择经常购买水果的。水果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是一个奢侈的可口零食。然而每到中秋节,当地的习俗是购买水果用来供月神。 苏月白童年最幸福的记忆就是有一箱箱的水果环绕,还有好吃的月饼。 而伴随着她父母离婚,她被人当成沙包丢来丢去,中秋节就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消散,直至被藏进记忆深处。 有着团圆意义的中秋节,也成了苏月白心中不能提及的隐伤。 后来她长大成/人,走遍全国,发现人们早已不再执着对节日的喜爱。她在国外有趣的文化中,渐渐的找到了另一种令她着迷的东西。 “娘亲……” 二驴清脆的声音将苏月白从回忆中叫醒。她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袋瓜。 “想吃月饼吗?” 二驴年纪小,又太喜欢甜食了,苏月白总担心他会因此而蛀牙。所以,在甜食上她可是极尽所能控制他不要吃得太多。 但今天是仲秋,自然得满足家里这只小可爱的愿望了。 因月饼中有大量的糖和油,苏月白只肯给他吃小小一个,还要配着解腻的酸枣茶。 这酸枣是在发现麻椒的那个山头采下的,是当地的一种野果。因味道极酸,又形似枣子,故而得名酸枣。村民是不会吃这种酸枣的,只任它烂在树上,掉落地上,成了肥料。 果子村的山间树木茂密,灌木丛生,土地也十分肥沃。这就成了酸枣最好的温床,长势茂盛。 苏月白偶然吃了一颗,只觉得那味道比柠檬还要酸上几分。恰好觉得有趣,就采回来一些。 这酸枣形似枣子,可口感却不是清脆,反而带着一种粘稠的果浆,更像是在品尝一道味道极酸的年糕。 她用酸枣实验性的做了一点酸枣果酱,结果那味道酸甜,惹人喜爱。 因此,酸枣就成了家里常备的吃食。偶尔她心血来潮,用家里的烤炉做了个土炉面包,涂抹上酸枣果酱的面包,也令人喜爱,成了不可多得的美食。 后来就用酸枣果酱晒干,形似果丹皮。但因特性,在水中能焕发活力,清油解腻。 苏月白就用山楂果干,与酸枣果丹皮加上其他助消化的果干,制成了一道绝佳的酸枣茶。 二驴不爱山楂茶,觉得味道酸涩,倒是对酸枣茶非常捧场。就算不吃油腻,也爱喝这一口。 月饼被切成六瓣,用个小银签叉着吃。 苏月白看二驴珍惜的咀嚼,觉得这小人儿可爱的紧。 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个人不见踪影,遂问:“你爹呢?” 二驴吃的头也不抬,闻言回道:“爹去山上打猎了,说最近野兔肥美,正好抓一些回来吃。” 肥美?还一些? 想到陆彦墨那手百步穿杨的射箭本领,她对山间的野兔报以深切的同情。 此时,远在山林,陆彦墨正带着一伙人严阵以待。 今年的草水丰沛,山上的野兔也多了起来。不仅在山间行动,甚至有不少还跑到山下来残害田地。小麦还未收获,就被这些可恶的兔子给害了不少,把农民们可心疼坏了。不少人都地里放置了陷阱,可也无济于事。 眼看农田即将收获,却要因为兔子大量减产,谁能乐意。 “每年可没这么多兔子,今年可跟见了鬼似的。” 老农的无奈之语,陆彦墨倒是可以给他解答。 每年的这个时期,正是兔子孕育子嗣的时机。为了保证小兔子能茁壮生长,兔子们开始大量吃下足够的食物,保存身体内的能量,以等待合适的时机生产。 草木虽好,却不及麦苗香甜。何况麦穗成熟,饱满的颗粒也令这些兔子垂涎欲滴。 适逢工厂休息,陆彦墨干脆带着一帮人上山。 “陆大哥,这兔子有什么好吃的?”庞文不善武艺,这会儿气喘吁吁,额上都是汗滴。 陆彦墨不回答,倒是陈七嫌弃的看了庞文一眼,嗤了声:“不管什么食材,只要到了夫人手里,都能变成饕餮美味。” 庞文一噎,也不得不赞同陈七的话。 如苏月白的厨艺,的确是天下独一份。 她不仅擅厨,且她所做的菜肴,都是大家此前前所未闻的。 他们走南闯北多年,什么吃食没见过,偏偏在苏月白这儿碰了壁。 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仙子下凡,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 提到苏月白,一群人忍不住舔舔嘴唇,怀念她亲手烹制的美味。可惜夫人并不是厨子,也不常下厨,偶尔有几回蹭饭,那也是幸运儿才能享受的时光。 “陆大哥,咱们要抓多少兔子?是不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陆彦墨看着腆着脸凑过来的庞文,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这伙人跟着他出生入死,因战场变得残忍,也因战场失去了肢体的一部分。可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人居然如此贪食! “娘子提到说可以用兔肉做成腊肉,还可以做成兔肉酱,兔肉干,都很美味。”他看着远方,感慨:“如今我已不给家中赚钱,全靠娘子一人养活,实在不安。” 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家亲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要是别人听陆彦墨此言,肯定要鄙夷一声,觉得此人就是个吃软饭的,竟连娘子都养活不了,反倒让个女人转过来养他。 可庞文等人跟着陆彦墨这么久了,哪能不清楚他的性格。 等人走远了,庞文慢下脚步,啐了声:“呸!不要脸。知道大家伙儿都是孤家寡人,跑这儿炫耀什么。和着我们自己养活自己,没个女人乐意对你好是吧?” 陈七正好从他身边经过,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给他提个中肯的建议。 “油灯铺子那位孙姑娘,对你有意。你若想让有个女人,找她准没错。” 庞文嘴角抽搐,气得想要一脚踹过去。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那孙姑娘倒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可年纪当他娘都够了。一把年纪了,还天天眼馋路过的年轻后生,好几次都盯着他的臀咽口水。 呸!好你个陈七,知道你不安好心定是想在夫人面前和我抢地位! 陆彦墨哪管身后人的勾心斗角,正指引着众人布置陷阱。 用陷阱捕捉的兔子正好,皮毛不损。兔肉拿来吃,皮毛也能卖点小钱。 有钱人可不稀罕兔皮兔毛的,可穷人家有件皮裘就不错了,哪里会嫌弃。 何况陆彦墨也听苏月白念叨,说要是有兔皮就好了,她打算准备出个冬季限定版化妆品礼盒,欲用兔皮做包装。 他也不清楚这包装要怎么做,可娘子说的话,他要时刻记在心里。 外面的野汉子一个个不安好心,日日惦记他家娘子,他若再不注重点儿,回头他家笨娘子被人骗走了可怎么成。 “阿嚏!” 刘震捧着个精美的礼盒,站在陆府门前,仰望这间不算多高的门楣,心声感慨。 未料一个喷嚏,差点让他狼狈不堪。幸好没人看到,他这才拿帕子擦了擦,一正衣冠,叫小厮去叫门。 他已经有太久没见到苏小姐了,她每日忙于生意,鲜少应酬。纵然他有心,也难见佳人一面。 若是男未婚女未嫁,他还可以大胆示好。可佳人有夫,他只能将一腔相思寄托于美食上了。 “唉——” 连送个礼物,都得挑着人家夫君不在家的时候。也不能赶在仲秋当日,以免搅了人家阖家欢乐的好时光。 那个姓陆的有哪里好?不过是个猎户,除了长相好一些,哪比得上他。 就说这人因为一张俊朗的面皮,给苏小姐惹了多少麻烦。 且他一个猎户,又能给苏小姐什么?要不是家贫,她何故抛头露面,苦苦支撑生意。 一想到苏月白柔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担,刘震就心疼不已。 他的苏小姐啊,可惜了。 “这就是陆家?” 一个老婆子唆着牙花子,一口浓痰险些吐在刘震的靴子上。 他吓得后退一步,就听那老婆子道:“叫人去开门!家里的长辈来了,哪有晚辈不过来拜访的!” 这是陆家的长辈?还是苏小姐的亲戚? 不不不,这一定不是苏小姐的亲戚。她那样玲珑剔透的人儿,哪能有这样下作的亲戚。 看这老婆子一身粗俗,定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打秋风的穷亲戚。 吊眼梢的老婆子身边还有个大姑娘,穿着身桃红的衣裙,涂脂抹粉的,挥着帕子就去叫门。 恰好和小厮错身而过,险些冲撞在一起。 “滚开!没眼色的玩意儿!” 小厮敢怒不敢言,匆匆跑下台阶,“公子,已经有人去请示了。” 刘震轻咳了声,说:“是我的不对,倒是忘了拜帖,贸然来访,实在是……” 他话还未落,桃红裙子的女子砰砰的叩门。声音之大,也压不过她的大嗓门儿。 “还有没有喘气的!家里长辈来了,怎么不知道迎接!” 苏月白先听到有人告知刘震来访,紧接着又听到门外有人叫嚷。她正走到门前,听到这句,白眼一翻,心道:什么玩意儿? 她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哪知道什么长辈来了? 女子正叫门,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她不察,一脚跨过门槛,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等她站定,一抬头就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穿着华衣美服的女子。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秋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是苏月白? 女子大惊,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苏月白。可那时她穿着粗布麻衣,言语混乱,与疯婆子无异。加上那会儿她怀着胎,整个人胖的像头猪,哪有现在这么高贵样貌? 她起先还打算给苏月白来个下马威,可此刻见到她像极了她曾见过的权贵家的夫人,竟有一种自建惭形之感,话也不敢说出口。 不自觉拽着裙摆,将一双穿着绣鞋的天足藏在裙摆下,免得被人看出自身的缺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面对苏月白,那种自卑感,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低到尘埃里。 苏月白甫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这个一身儿桃红衣裙的女子。看她年纪约莫十七八岁,涂脂抹粉的非但没显出半点可爱,反倒多了几分庸俗。 哦,打眼看过去,还以为是见到哪家楼子的姑娘。 只是瞧着隐约有些熟悉,叫她在原身的记忆中好生搜罗了一番,才找出两个人名。 桃红衣裙的女子名莺莺,姓艾,是陆彦墨的远房表妹。而外面那婆子,则是陆彦墨的祖母艾氏。不过嘛,这婆子乃是陆彦墨祖父后娶的续弦,和陆彦墨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原身孕期时,这两人曾来过牛头村,原本是打算在这儿住下。不过那会儿陆家还没买下那间小院儿,只有一间破草屋,穷的很。 这两人从原身那儿哄走十几两银子,转身就上了进城的马车。再后来,也就没见过。 没想到一晃多年,这艾氏一把年纪还没死。而艾莺莺年纪不小,竟也出嫁。 艾莺莺待在原身家里时,可没少给她脸色看,一副登堂入室的大妇范儿。那会儿原身有孕,身子本就弱,险些被她给气得一尸两命。 苏月白眨巴了下眼睛,怀疑这两人当日匆匆离开,是不是也有她那位钢铁直男相公的手笔?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什么东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所谓来者是客,不过这恶客可算不上是什么正经客人。 两人不请自来,何况一眼就能看破的恶意。 苏月白勾了勾唇,只当没认出人,派人先去将刘震请过来。 艾莺莺抚了抚鬓上的发簪,好让自己看着出跳些。这几年来,她们的日子可过得不大好。 艾氏只生养了一个女儿,陆彦墨的生父还活着的时候,两人就有龃龉。后来干脆分了家,跟随女儿同住。 然而女人嫁人,婆家哪愿意艾氏还和小艾氏住在一起。干脆让小艾氏找个宅子,把人接过去。 原身对这些了解不多,只知道因为某些原因,这家人才跑到陆彦墨面前,要求他奉养。 陆彦墨那会儿比现在话还要少,人还要冷。因家事都交给原身,他只负责赚钱,也许并不知道原身是如何被欺辱的。 苏月白既承了原身的情,不会主动对原身的仇人出手。但若有人犯到她头上,也别怪她出手狠辣。 她苏月白,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不止艾莺莺在打量苏月白,艾氏也借着机会好好看看这个有些日子没见到的——孙媳妇儿。 她一向不喜欢陆彦墨,只因陆老汉还在世时,有一天他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忽然从外面带了个襁褓过来。艾氏也明白,小陆的婆娘有病,生不出儿子来。 反正也不是她的儿子,她管这个做什么。可小陆自从有了儿子,愈发勤奋。可赚到的银子,竟半点进不到她的药包。 她去陆老汉面前闹,陆老汉则告诉她,儿子长大,也成家了,手里该有些银子。何况,他每个月也给家里交钱,又不是白吃家里的。 可艾氏就是不痛快,他赚了那么多银子去养那个野种,竟不肯给她这个母亲。 艾氏曾和小艾氏骂道:“都是陆铁头这种蠢东西,半路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个饿不死的野杂、种!保不齐这野种是甄氏生的,他捡个绿帽子还颠颠的开心!呸,我看这杂、种又要给家里惹出多少事端来!” 后来陆老汉过世了,她与小陆分家,直接与小艾氏搬到隔壁村去,也没打听陆家的旧事。只是偶然听人说,甄氏身子不好,某个寒冷的冬天得病去了。而小陆也痴缠病榻,没过多久人也就不行了。 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幼子,顽强的长大。后来有一天,这孩子也跟着失踪了。 艾氏还骂过,说捡来的野种,就是不知道爱顾养大他的人,是个没脸没皮的白眼狼。 一直到小艾氏成家,艾氏被撵出门。之后又几年,那野种跑回村里,祭拜他的父母亲。 艾氏远远看过一眼,这孩子长得眉目清朗,可不像是陆家人。再看他身上穿的,也不像个农户。 直到艾莺莺死了亲娘来投奔,艾氏这才想起这野种。 以前这杂、种不过一个穷猎户,可她这会儿遭了难,去了他以前住的村子,才知道这么个蠢笨小子竟然发达了。 艾氏早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她是野种的祖母。光是占了孝道这一点,他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他现在有钱了,当上大老爷,就该把银钱拿来孝敬她这个祖母。给她买衣裳,买大宅子,再弄些奴仆伺候。 想到此前曾见过的显贵们,艾氏不禁将腰杆挺直。 哈,她以后也是富太太了。 至于苏月白,不过是和甄氏一样的软弱妇人,不足为惧。 “苏小姐。”刘震捧着礼物,与她小声劝解:“这俩人来者不善,看着不像好相与的人,你且小心着些。” 艾氏一看苏月白这竟和个年轻男子走的这样近,当即啐了声便骂:“该死的小浪蹄子,爷们儿不在家,就要勾搭青壮。等我宝贝孙孙回来,就该把你这该死的贱坯子沉塘浸猪笼!” 苏月白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可刘震竟被吓了一跳,这人本来也不善与女子打交道。这会儿挺起胸膛,挡在苏月白面前,指着艾氏:“你个老婆子又是哪里跑出来的!满肚子龌龊,看谁都像勾搭。呸,我看是你这老妇人死了相公,不堪寂寞!” 苏月白怔了怔,没料到刘震这骂人的话实在是……下作。 不过,倒是正中下怀,非常合她的心意啊。 要是她,肯定要也要这么骂。 却说艾氏本来是二嫁之女,先前的丈夫死了,她成了个寡妇。后来与陆老汉在一起,还真是使尽浑身解数勾搭上人,借着肚皮嫁进陆家。 这会儿一听刘震这么说,那叫一个心虚。幸亏她满脸皱纹,脸色蜡黄,否则还真要被人看出来。 倒是苏月白早就注意艾氏,这会儿见她面色有异,便将这点记下。 “苏小姐,你别怕,我不会让这老婆子欺辱你。” 艾莺莺此前见刘震是个穿着锦缎的贵公子,忍不住对他搔首弄姿。可这个人竟只能看到苏月白,气得她发狂。 这会儿一听他竟替苏月白辩解,当下叉腰斥骂:“你又是什么东西跑来管我家的事……” “你家的事?”苏月白轻笑,轻声慢语的打断她未完的话。“大清早的,你就闯入我家来,我还要问问,你又是哪个?不,该问……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呸呸,我是东……我不是……”艾莺莺头昏昏,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月白也料到这人这么弱,还不如苏母会撒泼呢。 “两人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虽然年纪一把,头晕眼花的,可别把牌子都看错了。我这是陆府,可不是什么粗鄙之人都能撒泼的腌臜地。” 说罢,挥挥手指挥人把两人赶出去。 “唉,大好的日子,却平白被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货色给搅了心情。刘公子请往这边走,我最近得了一盆兰花,很是不错。” 刘震茫然跟上,不解他明明是来送礼的,怎么忽然要去赏兰花。既苏月白开口,能和佳人多待一刻,高兴来不及。 陆府的护院可是陆彦墨亲自挑选的人,手下功夫那叫一个好。就一个老婆子,和一个无状夫人,两根手指头捏着人的后领子,直接丢出门。 青天白日被丢出门,那叫一个丢脸。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们不够格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等进了内院,苏月白才对刘震致歉。 “让刘公子见笑了。” 刘震忙摆手,说无事。 “我见她们来者不善,苏小姐可要小心着些,可不要被她们欺负了去。” 苏月白轻笑了声,傲然道:“她们?还不够格。” 若是原身软绵绵的性子,被欺负的份儿大。可她苏月白嘛,绝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刚刚寥寥数语,她就弄清楚艾氏的目的。 虽不清楚她们是打哪里知道陆彦墨发迹了,就想来占个便宜,苏月白倒是半点都不怕。 艾氏能利用的不过是孝道,压一压陆彦墨也就罢了。她一个孙媳妇,到时候一个不开心,信不信她就敢给陆彦墨甩一纸和离书。 敢打她的主意,也不掂量下自己够不够格。被贾恩这种资金雄厚的人欺负也就罢了,那是因为她没本事,难道她还能任个老婆子欺负?要真那样,她还不如回乡下种地去。 苏月白在心里冷哼一声,是半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带着刘震欣赏了下院子,还有那个所谓的兰花,苏月白也没在家里待着,直接去了西市。 因明日就是仲秋节,街市上十分热闹。 辛香坊在做活动,更是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大家都知道辛香坊二楼做的卤味生意,倒也算是个食肆。只有极少数人还知道,辛香坊卖茶,点心也不错。 正好赶上仲秋节,干脆推出了月饼礼盒也算应景。 月饼哪家没吃过,但辛香坊的又有不同。 不仅包装好看,且味道也是真的好。一个礼盒里面是不同口味的月饼,配着店里特制的花茶,不管是自家吃,还是拿出去送人都很体面。 苏月白来时,店内的礼盒几乎售空。连架子上摆的商品,也卖了不少。 她用的是前世的营销手段,买多赠,同时还有优惠券的活动。 如购买辛香坊的产品达到一定金额,就可以享受优惠券与赠品券。优惠券可以用于今后在店内购买商品时使用,而赠品券则可在规定期限内在二楼享受价格范围内的免单。 这是现代商家早就用烂掉的营销手段,然而在这个年代一切都显得新奇。尤其是听说有免费的东西可以拿,还有大力优惠,不自觉就买了更多。 如此,商家们也就赚的盆满钵满。 对面的女子坊,也用了同样的促销。比如,买了某些商品,赠送试用装。 试用装也做的精巧,自己可以用,拿出去送人也不会让人觉得拿不出手。 两家的促销手段,别家看了眼馋。可惜,他们再准备也来不及了。谁知道苏月白为了这次的活动,足足准备了一个月。不仅备货充足,也给员工进行了培训。免得到时候有人手忙脚乱,把生意弄得一团糟。 “夫人?”元宝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苏月白,还挺意外。“您怎么会过来?” “来看看店里的生意如何。”她一笑,也夸奖了元宝几句。“做的不错,再接再厉哦。” 元宝羞红了脸,他本就是个半大的少年,被苏月白救回来,又委以重任,经常担心自己会做不好。可苏月白信任他,经常给他鼓励。元宝在心中发誓,要将苏月白当成亲姐姐那样尊敬。 “仲秋节后放假安排都做好了吧?” “施工队也找好了,等到员工们休息,咱们就可以直接装修了。” “如此就好。我去街上逛逛,你继续忙。”有元宝在,苏月白也不担心。因为她苏老板的名声大噪,可不愿意在这儿引起围观。 苏月白逛着街,刚走了一段路,就听到:“苏老板。” 今天都是什么日子,前脚遇到刘震,后脚又遇见齐陌白。 “齐公子。”她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看他手里大包小包的,惊讶道:“齐公子也去采购了?” 自从齐陌白在京城弄了个精品店,人就忙得多,经常不见人影的。苏月白偶尔见他在街上急匆匆的走,没几天又不见,或者是去了京城。 苏月白也忙,齐陌白也忙,而且是个忙个的,所以一直没有碰头的机会。但因为拿到了齐陌白给她的‘感谢费’,苏月白其实一直对精品店挺挂心的。 也不知道经营的如何,最近有什么问题没…… 恰好见到齐陌白,苏月白觉得有必要和齐陌白讨论一下。 齐陌白见到苏月白,第一反应就是苦笑。 “苏老板可坑苦我了。” 苏月白先是一惊,但旋即看到齐陌白脸上毫不掩饰的笑意,就明白过来。 “齐公子可不要吓我,我这人胆子小,被吓出毛病,我相公可是要找你拼命的。” 相公二字,令齐陌白的脸色有短暂的变化。旋即,他的脸上就扯出一个笑容。 “自从苏老板告诉我这精品店,营业额就居高不下。许多江南有名气的铺子,也相继来找寻合作,入驻精品店。如今,我的铺子已成了整个京城最畅销的铺子。甚至,各国使臣来京时,必要去精品店逛一逛。” “听起来可真是不错。”苏月白眨了眨眼睛,促狭道:“赚钱可是好事情,怎么到了齐公子这儿,反到了成了我的不是。” 齐陌白唉声叹息道:“就因为精品店太过红火,我一直脚步不停的往来京城与青沙镇之间,鞋都磨坏不知道多少双了。更过分的是苏老板做的促销手段太吸引人,连我的家人也让我一定要从铺子里买些礼物带回去。” “哈哈哈,这不是正好。齐公子赚了钱,我也不差。” 齐陌白轻笑道:“那苏老板也给你的女子坊多备些货啊,我家人想买的香膏,每次都断货。” 苏月白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给他解释:“这我可帮不上忙。你可知那香膏价高,却不知道制作过程极为漫长。需要每次采摘鲜花至于膏腴上,吸取了鲜花的芬香和对人有益的成分,足要三月,才能成就一罐香膏。” 齐陌白对这些也不同,如今一听,也不由佩服。 “我经常感慨,苏老板幸亏是个女子。” “女子又怎么了?” “若苏老板是个男子的话,哪有我齐陌白的跻身之地。”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要招惹她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齐陌白是个风趣的人,和他聊天总能让你的心情变得很好。 古代女子地位低下,除了陆彦墨,这还是她第一个遇到尊重女性的古代男人。他传统,想法却不守旧。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是非要男子来做,女子却不行。 因而,苏月白知道他是故意打趣,也不恼。 看了看他仆从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果然是从辛香坊和女子坊购买的物品。 “有些商品齐公子的精品店就有售,何必非要在青沙镇购买?” 二人边走边说,阿玄只能抱着东西一脸愁苦的跟上。 “还不是苏老板小气,给精品店的商品是大众化,你铺子里经营的却是特供。”齐陌白低声抱怨,神情有些委屈。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辛香坊已经建了工厂,可以实现规模化生产,控制品质。因此,我又做了一批新产品,连包装都换了。齐公子有些日子没回青沙镇,自然是不知道。等你精品店的存货卖光,就可以让这批新品上架了。” “倒是我误会了。”齐陌白感慨,正巧走到珍香阁,他不由道:“虽已过了时间,但我做东,请苏老板进去吃些点心如何。”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珍香阁和上次来,也没多大的变化。 这里的铺子为了持续经营,一般是很少放假的。至于重新装修,也是一个新奇的概念。各家的东家并不觉得铺子的装修风格,和营业额有什么关系。 这些和苏月白无关,也不会主动开口提示。没准你说了,回头人家装修没弄好,还要恨上你了。 珍香阁的点心倒也不错,但比起苏月白自己做的还要差上一些。 “知道苏老板手艺好,您也别嫌弃我这儿的东西不如您家的了。”齐陌白说着,给苏月白斟满一杯茶。 苏月白发觉,齐陌白这次归来,人变得有点‘市侩’。当然,她不是贬低的意思。而是齐陌白变得接地气,更好相处了。也许,是经常和客人们打交道,才让他更像个真正的商人。 “我的梦想也不是当个厨子,手艺再好,也懒得做。”她咬了口点心,感慨:“珍香阁的一口酥,绝对是最好吃的。” 齐陌白眯着眼睛笑,视线不经意扫过外面十里香的招牌,仿佛随口道:“听说苏老板前些日子去了十里香帮他们试菜?” 苏月白饮茶的动作顿了顿,好笑道:“我以为这些足够隐秘,如今看来,做的还是不够好。” “苏老板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其实是十里香的人炫耀,说苏老板给他们提供了几个不错的方子。”齐陌白这才将目光落在苏月白身上,正色道:“只是苏老板和十里香走的这样近,难免遭人话柄。而且,也令人嫉妒啊。” 最后一句,似是含在口舌中,蕴着一丝暧昧交缠的幽怨。 苏月白只当自己听错,大名鼎鼎的齐陌白怎么可能会幽怨呢?果然是今天遇到艾氏,受了刺激。 “金钱往来罢了。他们请我试菜,我拿银子给出建议,彼此都不算亏。” “是嘛?”齐陌白摇了摇头,对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可苏老板倒是和那少东家走的太近了。” “你说刘震?” “十里香是长远商行下的酒楼,也是长远商行东家为了讨好幼弟,才在青沙镇经营的酒楼。想必,这当姐姐的可不愿意自家弟弟和一名有夫之妇走的太近。” 齐陌白抿了口热茶,目露关切:“我知道这些话不应当,还是想劝解苏老板一句。对待这种热情的愣头青,别靠太近,容易招惹是非。” 要放在苏月白以前的脾气,一句话就给你怼回去。 可她自来到这个异世,开始学着像一名古人生活。经历的多了,性格没变,脾气倒是被打磨的柔/软了不少。 “齐公子的建议,我铭记在心。” 齐陌白这才松了口气,感慨道:“苏老板是女中豪杰,如此度量令人佩服。我只是想借着机会告诫你一句,刘震好打发,他那长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月白讶然,跟着噗哧一声笑了。 “难不成她还能冲过来揍我一顿?” 齐陌白摇头,目光在苏月白脸上的笑容停留了片刻,才给她解释:“刘甯在群狼环绕的情形下,将自家产业保留,还经营的比祖上更加辉煌,岂是个简单女子。听闻她手段很辣,阴毒手段令不少男人提及都感到胆寒。” 刘甯?苏月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长远商行的大名却早有耳闻。 她犹豫了下,不自觉道:“竟也是个女人,也许我们还能有共同话题……” “我劝苏老板一句,刘甯可不是能做朋友的人。她把刘震当眼珠子似的重视,曾有人想借着刘震,谋划她家的产业。”齐陌白冷笑了声:“如今那人坟头的草怕都有一人高了。” 只他自己清楚,他明着告诫,实则嫉妒。这段时间,他听说刘震一直黏在她身边。明明是他先遇到她,可论胆量他是不如刘震。 同为男人,刘震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齐陌白比刘震年长几岁,考虑的事情多了。就算他真的对苏月白有意,但齐家也不会让他和一个有夫之妇牵扯。哪怕她和陆彦墨和离,齐家又怎可能让一个二嫁妇人进门。 此时齐陌白倒是有些羡慕刘震了,因他家是商贾,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他虽然经商,也要兼顾齐家的脸面。 “看来是个可怕的人。”前世时苏月白哪里没去过,自然也见过那些以女子之身,撑起庞大组织的女性。这其中,有公司的老板,亦有地下组织的大佬。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女人,哪怕有着温顺的外表,亦有蛇蝎般的手段。和她们做对,无异于自寻死路。 没想到刘震看着是个傻白甜,他亲姐姐竟是这么狠辣的角色。 “所以,一定不要去招惹她。苏老板,谨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刻意讨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从珍香阁出来,苏月白便往家里走。 刚刚和齐陌白聊了一会儿,让她也没心情继续逛下去。 心累,身体也跟着乏累。她躺在床上,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想到竟真的睡过去。 苏月白是被院子里吵闹的声音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不早了。 简单的梳洗了下,这才推开门。 “我的天,你这是炸了兔子窝吗?” 只见宽敞的地面上,堆满了各色毛皮的野兔。 因是秋季,兔毛正在换季,蓬松的毛发,四处乱飞,像极了春日的柳絮。 苏月白挥着手,免得毛絮飞进口鼻里。 人多力量大,陆彦墨也没料到山上有这么多的兔子,因此这收成简直惊人。 除了地上这些,还有一部分让他送了庞文他们,免得他们兴致勃勃意图上门蹭饭。 “兔肉拿去吃,兔皮给你做包装盒。” “包装盒?”对上陆彦墨一脸认真的表情,苏月白这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揪出一个画面来。 苏月白曾经迷恋收集香水,每到圣诞季各大品牌就会做一些圣诞礼盒诱惑人豪掷金钱。 这些礼盒除了内容,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包装了。 她想效仿前世的大牌,做个短暂的试水,看看市场效果如何。 为此,她还打算和齐陌白合作,打算在他的精品店开设一个女子坊的专柜。她对京城不了解,不敢贸然在京城开设分店。打算等时机成熟后,再让品牌入驻。 假如礼盒销量不错,顾客回馈效果也可以,才好判断市场的容忍度。 苏月白只是随口一说,因有皮质若礼盒包装,前世也不算多见。多数品牌只是做成化妆包的形式,用来吸引人。随口一提,他竟放在心上。 这人木讷,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就是不经意间的一桩小事,每每都能令她倍感温暖,心生感动。 “那敢情好。”不想被他看出情绪,苏月白拿手捏着兔子耳朵摆弄,微微抬了抬下巴:“我记得你好像会鞣制毛皮,既然如此我就和你收购鞣制好的皮革。对了,带毛的那种皮子,我也要些。” 陆彦墨正要说这是我该做的,薄唇上就被一根手指堵住。 “不要说那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这么多兔皮,你要做到什么时候去?不过是些小钱,你拿着用,我心里也舒坦。” 陆彦墨还没感受到手指的温度,苏月白已经移开,这让他有些失望,不由道:“何必分你我。” “分又怎样,不分又怎样?我听人说,触及金钱关系的感情最容易变淡了。该是什么,早就分得清清楚,也免得日后闹矛盾。” 苏月白自己将辛香坊的品牌树立起来,可不是打算饱了别人的腰包。她不会说自己不信任陆彦墨,可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就如同她曾幻想过,等到她哪天跑不动,或是觉得累了,就找一个地方安详的度过晚年。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罢,种菜养鸡,最好还有一条狗。但哪料到,她会坠落山崖,成为这个和她长相名字都一模一样的古代女人。 她不敢赌感情,任何感情都会随着时间而变得平淡。何况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已是寻常的社会下,她更不敢把自己的全部赌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 苏月白不想承担风险,她也承担不起。 要是有一日她真的遭人被判,在这种大环境下,想必可没什么好下场。 陆彦墨感觉她态度坚决,将喉咙里的话囫囵吞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苏月白这才满意,拍拍手问他:“那么多兔肉,你打算如何?” 陆彦墨舔了舔唇角,“你上次说了可以做腊兔……” 这下苏月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实在怀疑陆彦墨对她的好感是不是来源她的一身好厨艺。 “这么多兔子,看来你是打算累死我呀。” 陆彦墨也意识到,这兔子是真的多。 “那……” “反正咱家不缺人,到时候来帮忙。就是不知道你这人闹什么,明天可是仲秋了,你非要折腾。” 听到‘折腾’二字,陆彦墨不由想到曾经在账下听到那些混不吝说的荤话,脸一红,手指抚摸着野兔的皮毛,不吭声。 “我没有说教你的意思啊。”他垂着头不吭声,一副受欺负的样子,苏月白也不好再说什么。总觉得像欺负了老实人,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我没有……” “娘亲!今天吃兔子吗!”二驴眼睛亮亮的扑到苏月白怀里,看着肥嘟嘟的兔子,目露馋意。 “真是个小馋猫。好啦,娘亲晚上给你做红烧兔吃。” 陆彦墨看着待在娘子怀里蹭来蹭去撒娇的儿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委屈与羡慕。 天长,吃过晚饭,天也还很亮。 趁此机会,陆彦墨给兔子剥皮处理。 又有手脚麻利的郝大厨和晏安,一会儿工夫家里的大锅里都是洗干净的兔子。 “先拿去外面控干水,我这儿做点调味料。” 炒制好的香料与适量的盐巴混合,被涂抹在兔肉表面。随即,这些兔子要被填入水缸中等待腌渍一整日。接下来,再放到外面去晾晒。 因天热,担心会坏掉,苏月白决定尽快用松枝将兔肉熏好,这样才能储存更久。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吃腊肉来……” 陆彦墨抿了抿唇,犹豫了下,才说:“再过半月,我又要出趟院门。” 苏月白一怔,伸手往他手臂上狠狠一拍,没好气道:“我说呢,怎么突然献殷勤。” “我也要养家……”他艰难道。 “啊,忽然想起件事儿来。今天咱们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陆彦墨已经听家里的护卫说了,又听苏月白提起,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只管待在家里,不要让她们进门。”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那可是你的亲祖母,和你的亲表妹,你也舍得。” “没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只不过……”陆彦墨看了苏月白一眼,到底没把那些话讲出口。“交给我来处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表妹的打算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艾氏在门口丢了这么一个丑,一口气差点厥过去,扑到门前便大骂。 什么脏污粗鄙的话,也说的出口,如同发了疯病一般。 眼看着护卫出来赶人,艾莺莺忙拽着姑婆往外跑。 “那些护卫们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咱们落到他们手里可没好果子吃。” “果真是个养不熟的贱胚子!”艾氏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三角眼散发着阴森的光。“敢让老娘不好过,走着瞧。” 艾莺莺扯了扯自己的裙衫,这可是她新做的。刚刚拉扯下,都皱了。见艾氏往客栈走,她也连忙跟了上去。 才走了一段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你要干什么……” 艾莺莺见这男子肤色黝黑,身强力壮的,吓得两股战战,若不是身后又艾氏挡着,早就逃走了。 男人上下将人打量了一通,却不是看着她,而是对两人身后的人说:“就她俩?” “我以前见过她们,都是陆……陆彦墨的亲戚。一个是他奶,一个是他表妹。” 艾莺莺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心底下意识一松。 等她转身,就看到一张俏丽的脸庞。只是粗布麻衣,饱经风霜,十分憔悴。 然而艾莺莺一眼就认出来,惊讶道:“是你,苏桃红!” 等艾氏她们在苏桃红家隔壁安顿下来,夜已深了。 这一日折腾的饥肠辘辘,还在陆家门口丢了这么个人,艾氏骂了一路,这会儿口干舌燥,吆喝艾莺莺快去烧水煮饭。 艾莺莺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感到疼了才回神。 她低头看着沾满脏污的裙摆,又是咬牙。 艾莺莺自以为打扮的光鲜亮丽,定能让表哥刮目相看。可一见到苏月白,那种自渐形秽的感觉让她简直狼狈不堪。她是天上的云,她如同地上的泥。 早知道陆彦墨能有今天的出息,她当初怎么也要赖上他。那会儿他只是个猎户,又不会说好话,人也粗鲁的很。艾莺莺喜欢看话本子,幻想的都是什么书生公子的。就是书中的游侠儿,也比一个不懂得疼惜女子的猎户要来得好。 可谁曾想,几年过去,昔日低到尘埃中的猎户成了人上人。不仅拥有那么大一间铺子,更住上了豪宅。 一想到苏月白如今享受的,都该是属于她艾莺莺的,心里就憋闷的恨不得一口血呕出来。 偏生她还不能让人看出来,免得那老婆子又说三道四。 艾氏出门,见艾莺莺在一旁发呆,气不打一处来。 “小蹄子想男人呢!还不去干活!要不是有老娘在,你早就被卖到窑子去了!” 艾氏一声吼,邻家的狗都被吓到,嗷嗷的乱叫。 因为墙头低,还有个小子攀在墙头往里看。 把艾莺莺臊的,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 如此对比下,她愈发向往陆家的生活。 假如她成了陆表哥的妻子,那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了。就算姑婆是长辈,又能活几年?等她两脚一蹬,陆家就成了她的天下。 一想到未来要过的是人上人的日子,艾莺莺脸上的笑也有点美滋滋。 总之,她绝对要成为陆表哥的妻子。她这个年纪,在村子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跟在艾氏身边,根本没机会结识合适的儿郎。艾氏也不为她考虑,只把她当奴才用。留来留去,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艾莺莺在心中低骂:说什么不舍得她早嫁,还不是担心她嫁出去,会像她那女儿一样,把她赶出门。要不是没人伺候她吃喝拉撒,艾氏会把她留在身边? 昔日她把接回家,她的确是感激。可艾氏一直拘着人,也不许她和其他人玩乐。她到了这个年纪,连个相熟的玩伴都没有。嫁人就是她唯一的出路,难道她今后还要一直任艾氏打骂? 她一定要嫁给陆表哥! 此时的陆家,则是另一幅光景。 因家里的男人们嘴馋,苏月白也没少折腾。这会儿,才得空歇息。 刚坐下,陆彦墨就给她端了花茶来,还有一个装着各色干果的大攒盒。 苏月白捻了几颗裹了糖霜的花生,抿了口热茶,喟叹道:“明天就是仲秋了,街上一定很热闹,听说还有灯会。” “想去?” 苏月白嗔了他一眼,好笑的说:“谁家中秋不去逛灯会呀。” 陆彦墨在心中想,以前就没逛过。既然她有兴趣,他也不忍驳了她的愿望。 “到时候咱们一家热热闹闹逛灯会去。”她说着把果壳丢在方桌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我得去看看,明日要穿什么。” 陆彦墨拽住她的手臂,只想和她多坐一会儿,好说说话。他早有段时间又要离家,她每日匆匆忙碌不见踪影,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想到还有好些日子要见面,他怎么也舍不得她就这样离开。 “衣裳明日再选也来得及,陪我坐一会儿。” 苏月白不知他心思,将他手掌拂开,好笑道:“明日有的是时间。对了,我今日上街看到件衣裳好看,就给你买了。你得空,拿去试试。” 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下,又朝他撇嘴。“你每日就穿着身裋褐,人也晒得越来越黑,再好看的衣裳穿上也白瞎了。” 等人走了,陆彦墨摸了摸自己的脸,颇为烦恼的自语:“难道黑了,丑了?” 记得她昏迷后醒来第一眼,就盯着自己看个没完,分明是很喜欢自己这张脸的。而且陆彦墨对自己的长相不说有自信,但也是有分寸。 否则,如苏桃红等人,为什么非要巴着他不放。除了个人魅力,当然是因为脸好看。 只是苏月白以前看不清楚,不懂得欣赏他的好。 越是在意,就越觉得哪里都不对劲。皮肤黑了,也糙了。 苏月白正在翻找衣裙,就是找不到一条合适的裙子。难怪有人说,女人的衣柜中总缺少一条裙子。 唉,等抽空去布行看一看,请人好好做几身儿衣裳。正好天凉,赶上换季。 “娘子。”陆彦墨犹犹豫豫,眼睛都不敢往她身上瞅。“我看你护肤的膏子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用……”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男人们的钱包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因陆彦墨一句话,苏月白想了一晚上,直到将至天明方才睡去。 陆彦墨也因她翻腾了一晚上没睡着,心里忐忑不安,总以为自己那句话说错,才让她如此不安。 就这么担心的一夜,第二天一早,不出所料两人都起晚了。 幸好如今已不住在村里,家里也有仆从操持,倒也不用他们早期洗涮煮饭。 可惜,也没睡多久,就听到外面鞭炮声声。 苏月白懊恼的把枕头盖在脸上,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不被这些噪音侵扰。 可惜于事无补,最终还是被吵醒。 “唉——” 陆彦墨也刚醒,但他素来不动声色,因此也没被苏月白看出异样来。 “怎么了?” 苏月白听到陆彦墨的声音,这才发觉他竟也还在床上躺着。 “本来想着睡个懒觉吧,可这么吵如何睡嘛。” “昨夜睡得不好?” 苏月白托着腮,勾着发丝打圈圈。 “别提了,我昨天有个好点子,就想了一晚上。” “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详参详。” 他不提还好,一开口苏月白就一肚子火气:“都怪你!好端端的提什么护肤品嘛,就勾起我蠢蠢欲动想要赚钱的小心心。” “是我的不是。” 他老老实实告饶,倒显得她无理取闹。苏月白扒了扒头发,又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 “你说,女子们需要护肤化妆,那男人们呢?” 陆彦墨心底一虚,小声替自己辩解:“也不是每个男人都需要。” “爱美是所有人都应该享有的权利,无论男女。凭什么只有女性能护肤,男人就不能,这不是性别歧视嘛!” 苏月白义愤填膺,恨不得拍着陆彦墨,让他滚去给自己研发产品。 可惜,配方都在她的脑子里。除了她自己动手提供思路,别人可帮不上她。 “啊——”她大叫一声,把自己埋进被子,哀嚎:“我怎么这么难。” 陆彦墨拽了拽被子,免得她憋气。 “赚钱一点点来,不急。” “怎么能不急!”她利索的爬起来,掀开被子绕过他就下地了。“你不知道,当你有一个好的想法时,请尽快实现。否则越拖越没有思路,最后好想法也被别人想出来了。” 见陆彦墨还在那儿躺着,苏月白忍不住踹了踹他的小腿。 “还躺着干什么呢,不吃饭啦。钱是赚不完的,可有一大笔银子摆在你面前,凭什么不赚。” 陆彦墨被她一段段的话砸的眼冒金星,等他反应过来时,苏月白早就没了踪影。 他坐起来,看着自己依旧坚实的腰腹,愈发怀疑起来。 难道他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了?以前她还会盯着自己的肌肉看,如今连摸都不肯摸了。 仿佛提前陷入了中年危机,陆彦墨的早饭都吃的不香了。 今天是仲秋节,青沙镇十分热闹。 苏月白给了二驴零花钱,让他去找小朋友们玩。等到傍晚,全家人吃过饭,再去街上看花灯。 这一日,城中要一直热闹到夜深,各家店铺依旧要开张营业。青沙镇的百姓热爱节日,各家商铺也爱,因为这一天他们总能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作为家里唯一的闲人,苏月白将晾晒腊肉的活儿交给陆彦墨了。 找一间空置的房子,里面点上松木松枝,用烟慢慢熏。 就这么个活儿,最适合他这种一身力气的臭男人了。 苏月白在心里冷哼,提着裙摆就上了马车。 留守家中,陆彦墨的心那叫一个凉。可娘子交代的事情又不得不做,也是很惨了。 就连路过的郝大厨,都对他投来同情的一瞥。 苏月白要去见庞文,他这人包打听,见识广。 她在城中替这帮职员们租了一个大院子,也雇了仆从给他们洗衣做饭,待遇非常不错。 苏月白进门时,庞文正在和陈七争执,起源正是一盒护手的膏子。 这是女子坊研发的新产品,也就是现代的护手霜,具有美白滋润的功效。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一双嫩白的手,脸上还可以靠妆容遮掩,可手就不成了。 膏子是工作室先让陈七拿去试用,结果不知怎么就到了庞文那儿,被他拿去搽脸了。 结果不小心还被陈七给看到了,这下可跟捅了马蜂窝似的,陈七直接就炸了。 庞文也觉得丢脸,他一个男人,非要折腾女人用的玩意儿。 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庞文更觉得这有失男人的体面。 他哪里知道,苏月白心里想的,和他猜的简直是千差万别。 “夫人的意思是……”庞文咽了咽口水,艰难道:“您想要开展男性护肤品市场?” 苏月白跃跃欲试的问:“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怎么样。” 对这个回答苏月白倒也没有感觉太意外,反倒认真的询问庞文的看法。 庞文一开始有点担心苏月白会对他的回答不满,见她面色平常,松了口气,才回答:“有失男子气概。” 苏月白不懂这个怎么就和男子气概扯上关系了?但是旋即,她就明白过来。受到现代想法的影响,让她经常会犯一个错误,就是直接带入现代人的思维。 即便在现代,男性化妆都被许多人认为太娘了。但是男性护肤品,男性香水等市场,一直都非常火爆。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是养护皮肤,而不是妆粉这一类。” 对这个庞文就不懂了,只能听苏月白慢慢解释。 苏月白给他介绍到如何养护皮肤,如何保养发须,如何将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 “你看,只是让你变成一个得体的人,而不是让你向女性靠拢。” 庞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怀疑的问:“真的有养护头发的药膏?” 哈,上心了。 苏月白勾了勾唇,不动声色的给他介绍。 到最后,庞文激动的甚至想现在就把东西买回来好好用一用。 “不过现在谈这些还为时尚早。我已经和齐陌白的百家精品店合作,不日将在京城销售女子坊的产品。虽然女子坊开业至今销售额一直不错,但请记得,直到今日我们都没有实现真正的盈利。” 投入和获得不成正比,正是苏月白不敢扩大规模的主要原因。 第一百八十章 仲秋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又哪里知道,因为林佩珊的几位表姐妹们,女子坊已经迅速在京城打响名号。也因此,衍生出了一种新兴业务——代买。 如果用现代的话来形容,这就是古代版的代购。 客人下单付款,再由青沙镇的二级商人负责采买,再统一送至京城。 虽步骤繁琐,购买周期长,但对于无法购买到女子坊产品的京城百姓们而言,这种方式是目前最好的一种。 仲秋节,青沙镇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为了庆祝节日而准备着。 这是秋季最隆重的节日,因这时瓜果飘香,粮食成熟。而且自古,就有不少关于仲秋的美好传说。 除了各家铺子,酒楼的生意尤为红火。 十里香的王掌柜更是笑得眼睛都几乎看不到,对着满座的酒楼,再一次感激起苏月白来。 因添加了新式菜,慕名而来的食客增多。不少包厢在几天前就被定光了,连大堂都加了桌子。 即便是王掌柜也不得不服了,苏月白啊可真不是个普通女子。 “少东家呢?” 笨三端着盘子经过,四下找了找,摇头。 “从早上就没看到人了。” 王掌柜的好心情刹那被搅了个精光,少东家自来到青沙镇后就一直围着苏月白转。这消息早已传入京城东家的耳朵里,可东家一直没有动作,才是王掌柜担心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你们是赔还是不赔!” 那老婆子唾沫乱飞,叉着腰指着小二乱骂。 王掌柜皱眉,叫了人过来,才知道是怎么一桩荒唐事。 原来这老婆子自他家门前过,非说十里香的台阶碍了她的路,碰疼了她的脚趾。 十里香有三层台阶,都藏在屋檐下。外面大路那么宽,你非要打人家屋檐下走,又说出这种话,不是胡搅蛮缠又是什么? 可老婆子不依不饶,你要和她讲道理,她就在你门前打滚。 大厅里可坐满了客人,被她这么一闹,谁还吃得下去。 眼看要更乱了,王掌柜忙拿了一两银子,让人给了老婆子,把人轰走。 婆子得了银子,用豁口的牙齿咬了咬。黄黑的牙齿,看得人一阵作呕,有的人实在吃不下去,放下筷子就走了。 气得王掌柜差点冲过去和这不要脸的老货拼命,他十里香开业至今,还是头一次有客人没吃完就离开的。 艾氏哪管这个,捧着银子,颠颠的下了台阶。 “这地儿好,热闹,银子也好赚。” 艾莺莺早已习惯了,她们这一路上走来,就是靠坑蒙拐骗赚钱。 可苏桃红的眼神儿,令她实在难堪,就好像她是什么不入流的脏东西。 加上苏桃红穿了身儿簇新的衣裙,而她身上还是那身桃红的裙衫。昨夜虽洗濯过,但谁知道这衣料掉色,这会儿桃红成了粉红,颜色还掉的不均匀,看着脏兮兮的。 可她就两身儿衣裳,就这件还是她抽空做的。艾氏肯带着她已不错了,哪肯给她买好看的衣裙穿。 艾莺莺的眼睛落在那一锭银子上,双眸放光,上前给艾氏说了几句好话,才得了几枚铜板。 苏桃红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大哥那样的气质,怎么能有这样的家人。 要不是她没事儿就在陆府门前闲逛,打听些宅院里的事儿,也不会注意到这祖孙二人。 她曾见过艾氏和艾莺莺一回,那会儿两人还在陆家借住,苏桃红那时也还小。就算对陆彦墨有好感,碍于年纪,也不敢表露。 陆大哥气质绝然,一点都不像山中的猎户,反倒像是传闻中的侠客。 在苏桃红心里,陆大哥一定有一个隐藏的身份。那夜在贾恩别苑,她遇到陆彦墨后,更加确定这个猜测。 可现在,这两个下作的东西竟是陆大哥的亲戚?苏桃红有点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 幸好,她只是借着两人给苏月白不快。不然这种人黏上来,撵都撵不走。 “虎子哥,你谨记苏月白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苏月白了。她现在张狂,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苏虎,也就是苏桃红的亲哥哥。黑铁似的皮肤,身体强壮,最近刚从外面回来。 听了苏桃红的话,他握了握拳,也没发出一句声音。 随着仲秋节的热闹,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让人厌恶的老婆子等人就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王掌柜瞪着那几个人的背影,低骂了声:“晦气。” “王掌柜,仲秋节好啊。” 他一看,不正苏月白,忙扯开一个笑脸。 “苏老板可是稀客啊。”好好好,少东家今天没来楼里可是太好了。 “你这儿生意可真不错。”苏月白往里头看了眼,夸赞道:“在门口就能闻得到酒菜的香气。” “哎,苏老板太谦虚了,您的辛香坊生意那才叫一个好。”王掌柜想起刚刚见到的那几个人中,有个少女挺像是苏月白的妹妹苏桃红的。不过他也没看仔细,这话也不好乱说。 “哈哈哈,都好都好。王掌柜您忙着,我继续逛了。” “苏老板请等等。”王掌柜往笨三去把礼物拿来,双手奉到她面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也祝苏老板节日快乐。” 苏月白这一路走来,买的东西委实不少。 虽各家没有什么促销,可看着人多热闹,总想掏钱包。 人群中有几个扒手看苏月白出手阔绰,不禁蠢蠢欲动。结果看到她身边的陈七和庞文,还是打了退堂鼓。 “有两个陪着**心了。” 庞文小声嘟囔:“什么安心,分明是拿我们当小工使。” 陈七睇了他一眼,没吭气。 “看什么看!” “我觉得夫人会喜欢听你说话。” 庞文:“……”她是不是讽刺我? 中午也就没回去,就在一家馆子用了饭。 这间店不大,位置也偏僻,可汤面做的尤其美味。 庞文吃完后,这下没话说了。 “这几天你们好好休息,至于我这个当老板的嘛……”苏月白摊了摊手,一脸可惜:“还得为了养活员工们而努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逛灯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闲着无聊带着人压马路,而重头戏则放在夜晚。 夜里,整个青沙镇犹如一片灯的海洋,市井处也见繁星点点。 平日里不甚明亮的街道,这会儿犹如白昼。而各家店铺门前也挂上各色灯笼,祈求月神的庇护,祈求丰收之神的眷顾。 苏月白紧紧牵着二驴的小手,免得他被人群冲散。听说每次年节,都有几家要丢小孩子的。如今青沙镇治安良好,据说早年的时候专门有拐子趁着这时机跑出来拐孩子呢。 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而陆彦墨则将苏月白半搂在怀里,小心的护着她前行。 其实对于这样的热闹,成年人倒也没多大感受,不过是为了陪孩子。 二驴在村中长大,连城都没进过几回。原身那会儿疯疯癫癫的,每天都想摆脱和陆彦墨生活的日子,根本不着家。二驴一路艰难长大,衣服穿不暖,饭也吃不饱。 苏月白每次从原身的记忆中看到二驴的脸,都止不住的叹气。原身觉得委屈,可二驴又欠了谁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为什么不能给他一点母爱。 大过节的,她也不想这么多。只是二驴想要什么,想看什么,都忍不住去满足他。 几次下来,陆彦墨脸色微沉,咬着牙抵着她的耳廓说:“你只管儿子,就没想过我?” 二驴乖巧,又生的白白嫩嫩,穿着一件儿青色的衣裳,跟个神仙童子似的。 苏月白不知道见过多少熊孩子,看自家的宝贝是哪儿哪儿都可爱。听陆彦墨开口,眉梢一挑,也回了句:“你只惦记着和儿子争宠,就没想过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一句话弄的陆彦墨好生郁闷,可他又真的不能和儿子争。那是自己的种,可不是路上随便捡来的。 听说最热闹的灯会要属元宵,可那会儿他们住的远,路上耗费的时间长,也没机会体会。如今就不同了,搬进城里来,能参与的盛会也多了起来。 前面有不知道哪家雇的杂耍班子,就在路中央搭了台子。不少人驻足观看,因而也愈发难以通行了。 二驴个子小,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哪怕他已经努力垫着脚尖了,还是时不时撞到别人的后背,碰到谁的大腿。 忽然,他腋下被人举起,紧接着视野升高,就坐在了陆彦墨的肩头。 陆彦墨一手扶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这才觉得顺畅了许多。 他的身高在现代人中已是少见,何况是在此地。 苏月白常想,恐怕整个郢州也找不到第二个比陆彦墨还要高的人了。就他这身材,摆在现代那是妥妥的男模身材。不过如今嘛,是她男人。 得意的勾了勾唇,看到旁边路人羡慕嫉妒的眼神,苏月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陆彦墨假意没看到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可自己的唇角却静静的勾起。 二驴扶着父亲的肩颈,眼睛亮亮占据最高点,看着台上的杂耍,根本没注意爹娘的眉眼官司。 苏月白与陆彦墨眉来眼去,竟也觉得很有趣味。 殊不知,在有心人眼里,这一幕是何等的刺眼。 刘震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在青沙镇留了这么久,一直待到仲秋都没有想回去的想法。除了跟在苏月白身边总能遇到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和稀奇的吃食。更多的,则是为了这个人。 他一直觉得这个男人配不上她。她是个优秀的女子,可她的丈夫竟只是个寻常的猎户。 然而,刚刚看到那一幕,让刘震当头一棒。 也许在他觉得最不相称的,恰恰是别人最适合的。 她若不喜欢,何必对他笑得那么多。她那相公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臂弯,唯恐被人冲撞了。再看两人生的儿子乖巧可爱,一切都是那样完美。他们就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倒衬得他是个失意人。 刘震叹了又叹,一壶酒很快就下了肚。 王掌柜在身后看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这小年轻的情情爱爱,可不适合他这种老人家。 同一时间,同一片天空下。 艾莺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热闹,嘴巴都合不拢了。 夜空中火树银花,糕饼的香气伴着秋风送/入。 可她眼前的只有黑黝黝的小院,不说糕饼,连果子都没得一只。 艾莺莺捏了捏自己的衣裙,回头看着身后的黑洞洞的屋子,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上街看看,可姑婆却不许。她又没得银钱,万一看上什么,又掏不出银子。 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同一个月亮,不同的人看到,也有不同的心情。 苏月白看到了新的商机,而陆彦墨看到则是她的笑脸。 吃的看的,目不暇接。 但二驴有再多的肚子,也要被填满。夜深了,还有节目未看,他已经哈欠连天。 此时,一家人才慢慢往家里走。 回去的路上,也遇着不少人。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令路过的人也不禁跟着会心一笑。 把二驴送上床,两个大人这才对着供桌拜了拜,对着月亮吃月饼。 “时间过得可真快。”即便陆彦墨,心中也不禁有几分惆怅。“记得那一年我在外面做工,深夜归家,只有冷屋冷灶。二驴饿得哇哇大哭,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月白心虚不已,心想原身的锅她究竟还要背多久。 “不过我也不怪你。我身无长物,只有一座破草屋,你也肯跟我,还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也没别的可想。你不愿意待在家里,也因为家贫。”陆彦墨含笑着握上她的手掌,将手指与她的交叉,握紧。“可现在这样,我就觉得很幸福。” 这是表白? 苏月白脸有些烧,未免被他看出来,忙抬头看向天空。 “是啊,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陆彦墨在心中一叹,他知道她不会轻易说出那几个字眼,可到了这时候,还是难掩失望。 “是的,会越来越好。”他也好,她也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比什么都重要。 第一百八十二章 渡假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仲秋节一过,辛香坊就歇业了。 不少老主顾还纳闷,倒是看到女子坊还在营业,也就没太担心。何况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看着倒像在修整。 这期间,苏月白抽空去了趟郢州城。 有陆彦墨和元宝陪着,晏安和二驴都被她丢在了家里。 大概是因为青沙镇富商云集,所以郢州城并没有多么繁华,就挺普通的一座城。 若说区别,就是郢州城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苏月白感叹,这大概就是时光带来的味道,如青沙镇这种时间比较短的城市是比不了的。 郢州城的规模不小,整个城池呈回字形,交通四通八达。 有四条街市,店铺林立。 此地的辛香坊也在装修,倒是因挂了招工的布告,也吸引了不少人。 苏月白已经在制作调料包,希望将辛香坊的食肆风格挪过来。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需要花钱,衣排第一,而食排在第二,可见填饱肚子是多么重要。当国家强盛,百姓们安居乐业,人们追求美食的热情也跟着升高。 苏月白的辛香坊就在这时横空出世,迅速抢占市场份额。 她并不打算和其他酒楼论长短,只做自己擅长的。 因为一向喜欢烹饪,很早以前她就有个愿望,想要开一家小酒馆。自己酿酒,自己做些下酒菜。在一个不大的城市里,找一个安静的角落。 只要想一想,就觉得非常美好。然而事实上,房价飞涨。她每年花费在旅费上的金钱,不足以支撑她兑下一个店面。后来因为某位富豪请她去拍摄一组非常罕见的兰花照片,她才会qu 深山。后来遭遇意外,来到此处。 如今她开酒馆的梦想没有达成,倒是成了一家连锁小吃店的老板,这也算是另一种圆梦。 “夫人,您觉得如何?” 虽然设计图纸是被苏月白肯定的,元宝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伴他左右的只有一条瘦巴巴的小狗。而苏月白却将这么大的买卖交到他手中,他也明白苏月白有要培养他当继承人的想法,因此更加希望让她失望。 “很好。”苏月白看着装了一半的铺子,轻轻颔首:“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元宝这才松了口气,带着几人继续在城中闲逛。 他往来郢州城已经有许多次,对此处的物什如数家珍,介绍的非常有趣。 在他的介绍下,苏月白甚至还买了些特产,其中就有郢州的特色辣椒。 她想买一点回去尝尝,看看两种在味道上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据其他人讲,辛香坊的辣椒和别处不同,不仅品质高,更有一种不同于其他辣椒的香味。 倒是她自己没机会分辨,何不乘此机会。 “两家店面都在装修,暂且也没什么事做。”她看向陆彦墨,眨了眨眼睛:“要不要陪着我进行一段简短的旅行。” “旅行?”陆彦墨不明所以,但她的请求,他从不会拒绝。 远在青沙镇的二驴没等来爹娘,只有几包特产,差点被气哭。 爹娘跑出去玩,就是不带他,难受! 苏月白发现陆彦墨这个人真的藏的太深了,他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见过。 “你明明比元宝还要熟悉郢州,怎么今天一声不吭。” 陆彦墨正在给她兑洗脚水,头也没抬:“我以为你喜欢听他讲话。” 哟,她怎么寻思着这屋子里有股醋味儿,按理说晚上也没吃醋啊? 苏月白不揭破,免得她家相公又要脸红。 虽然这人回来后会撩了,本质还是那个老实人,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你以前来过?” “郢州?我以前做过很多活,所以也去过很多地方。” “那剿匪也是你的工作?” 这话陆彦墨不知道该如何接,只囫囵道:“赏金很高,也算帮忙。” 就没个实话。苏月白杂心中冷嗤。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这个人的秘密都挖出来。 “既然你附近都看过,就说说有什么特色。” 陆彦墨不知她心里所想,认认真真的给她介绍。 他不会用多么华丽的词汇,叙述十分平淡,也没有引人入胜的感觉。可不知怎么的,听他娓娓道来,苏月白竟入了神。 “那可真是不错,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可没那么多功夫去逛。” “总会有机会的。”他安抚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歇着吧。”她打了个哈欠,也真的困了。“说起来,没见到艾氏上门,我还挺意外的。” 青沙镇。 夜深,艾氏还没睡下。 去打听的人已经和她说了,那野种和那贱蹄子都出了城,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如今家里只剩下个不成事的小子,还有一院子的下人。 她可是陆彦墨的祖母,那些人能把她怎样。 艾氏轻笑了下,等了半天的洗脚水都没送来,气得又骂。 艾莺莺捂着被烫红的手指,低声啜泣。 这样的日子,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来了来了。”她抹掉眼泪,往屋里走。 薄薄的墙壁,挡不住说话的声音。 苏桃红抿着冷茶,听着隔壁的动静,看向苏虎。 “看来她们是打算对陆家下手了。” 苏虎为人木讷,话也不多。听到妹妹的话,仅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跟着点头。 苏桃红觉得没趣,在心里一叹。 她这兄长哪里都好,就是人是真的无趣。 也不像别家的兄长会宠着妹妹,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讲。 何况,因苏虎一直对苏月白不错,光这一点就足够让苏桃红不快了。可她能怎么办?娘担心兄长藏不住话,根本不许她讲明苏月白的身份。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兄长,结果还要分给苏月白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种一份。 “兄长可记住了,苏月白当初是咱们对我和娘的,你不准心软。”说完,也不等苏虎如何反应,摔了杯子离去。 苏虎捻着碎片,这才长长一叹。 他不懂,明明都是他的妹子,怎么娘和妹妹忽然就不认月白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仿冒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渡假的并不是随便说说,不过目的倒不是为了放松。 苏月白自建立了辛香坊这个品牌,便满脑子都是生意经。 这世上有什么能够令人心情好?唯有暴富。 和普通人相比,她现在的确算略有资产。但要达到和东海赫赫有名的几家商行对比,还远远不够。 她养活几家工厂,手下有百余人要吃饭,只靠小打小闹可不成。 在现代化妆品入门简单,但要做到真正的大牌,可不容易。这可不是什么小作坊宣称的古法美妆术,随意做几个无添加物的口红,在WB上卖一波就能成的。 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将品牌定位在高端,并打算将品牌细分。 辛香坊这品牌下有食品,有食肆,也有化妆品。 食品可以加工成半成品在全国进行销售,而食肆需要店面,需要人手。 苏月白要考察的正是东海国的风土人情,这些能够给她新的灵感。 赚钱的想法是层出不穷,她也不觉着累。人嘛,只有在没事情可做才会觉得累。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兴趣爱好占据,也就不觉得累了。 两人丢下元宝,直接上了马车,去了齐州。 齐州就在郢州隔壁,苏月白对这里不熟悉。 他们已进入齐州地界,就下榻在一家普通的客栈。 陆彦墨端了晚饭上来,苏月白正坐在床铺上数银票。 外出时携带碎银子方便,不过苏月白手中的银票则是用来做其他事的。 “吃饭了。” 苏月白跳下床,往菜色上扫了眼,撇嘴。 “出门在外,暂且忍一忍。” “不,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厨师该开除了,这种水平。” 既提供餐食,就要做的认真一点嘛。这稀糊糊一样的青菜,也不知道是糊弄谁。 她随意扒了几口粥,有点吃不下去。 粥是用剩饭煮的,时候不到,没有软糯香甜的感觉,反而有种剩饭的怪味儿。 倒是陆彦墨不嫌弃,不仅吃光自己那份,连苏月白的也没落下。 反正他胃口好,苏月白也不担心。 不过齐州的饮食要都是这样,苏月白有点同情这里的百姓了。 此地名为宣城,以种植花生闻名。在当地,有不少花生制品。 想到花生,苏月白就想到花生酱。 将花生炒熟,研磨成液体状,就是花生酱。 前世时有挺多美食博主介绍过自制花生酱,说到底不过是花生粉加食用油,算不上真正的花生酱。一瓶好的花生酱,需要研磨出油。相同的办法,也可以制作芝麻酱等。 花生酱可以拌面,也可以加在点心里,味道也很好。 苏月白打算买一罐尝尝味道,结果一走进这家店,就乐了。 架子最显眼的位置上摆了几个罐子,造型简单,甚至有些粗糙,可就在包装上贴了三个大字——辛香坊。 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仿冒这种事是层出不穷的。 因辛香坊的辣椒卖的好,苏月白还让人注意过有没有仿冒的,郢州倒是没见过。没想到人刚出了郢州地界儿,就这么巧合给遇见了。 店家若卖的低廉,她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仿冒品这种事,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禁止不成。律法倒是有规定,只可惜规定松范。可谁让这家店和她店内的标价相差无几,甚至还要更高一点。 这让苏月白有点无奈,侧耳的对陆彦墨道:“你看,还有人说我的东西卖得贵,你看看人家,一个假的都贵的吓人。”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遇见仿冒品,她是真的管不住。不过,也不妨碍她吐槽。 “你看看这包装,啧啧……” 陆彦墨耐心听她讲,还是不是迎合一两句。 店家正在招待客人,也没注意门口这两位。 两人后来也没买花生酱,谁知道那里面又会添加了什么。 等到人离开,刚刚在店里看货品的男子连忙追了出去。 可等他走了一段路,刚刚还能看到的人,一会儿就没了影踪。 暗巷里,苏月白要探头去看,又被陆彦墨给拽了回来。 “怎么了?” “有人跟踪。” 苏月白小声嘟囔:“总不会是店家听到咱们说话,打算派人来套麻袋吧。” 陆彦墨观察了下,认出那人是刚刚和他们一同在店里的客人,这才牵着苏月白走出来。 程茂正在找人,猛不丁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吓得他在白日就打了个激灵。定睛一看,这两人不正是他要找的。 听陆彦墨说这人是从他们离开时,就一路跟来,苏月白皱眉道:“你一直跟着我们有什么企图?” “我没恶意。”程茂急摆手:“刚刚在店里听了一耳朵,觉得两位对辛香坊略有研究,随赶来询问。我是齐州的一家酒楼的东家,听闻辛香坊的辣椒和酱料都是极好的,可东西难买,郢州路途又远。听人说宣城有,这才专程赶过来。” 一来二去,苏月白也就听懂了。 这人是想改良菜品,听人说辛香坊有些酱料不错。可齐州远啊,又买不到。结果经人介绍,说宣城的一家店有辛香坊的产品,这才兴致勃勃的来了。正打算买,就听到有客人说这是假货。 “听二位口音,不像齐州人,莫非是郢州过来的?” 苏月白接下来还有行程,也懒得与他寒暄,便道:“郢州城有家分店,即将开业。你要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辛香坊,不妨去郢州一看。若想知道什么是辛香坊的好味道,尽可到青沙镇仔细品尝。至于刚刚那家店的东西就不要买了,不说东西假冒,只怕味道嘛……” 等回了客栈,陆彦墨问她为什么不和刚刚那商人谈一谈生意。 苏月白把玩着刚刚买到的玉钗,笑了:“我早已不是以前到处寻找顾客卖产品的人了。虽然现在和十里香及珍香阁依旧有合作关系,但主打依旧是市场。” 不过,等到她令人做的那批酱料熟成,倒是可以和几家酒楼合作了。 只是等到那时,她自己的食肆也将开业。到时候嘛,和青沙镇的酒楼也就罢了,若开了分店,势必会和其他酒楼抢市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去告她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山寨品的出现,让苏月白意识到,扩大产品市场已经势在必行。 她没想到辛香坊的名气竟这样大,谁都想要品尝一下。 “不是有辣椒了嘛……”她不由自语了声。 “就算有辣椒,他们也做不出和辛香坊相同的酱料。” “嗯?” 临走前,苏月白用还未熟成的豆瓣酱给大家做了几个菜,得到了一致好评。 她以前只打算用辛香坊这个品牌卖卖辣椒,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可一不下心,就将辛香坊弄成如今的规模。 如今辛香坊有干制品,亦有各种可以直接食用的辣酱等。接下来,则是要生产一些用来煮菜的酱料。 哎哟,她可真是忙。 陆彦墨看她说着说着,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的小脑袋瓜中,总是有许多层出不穷的想法。 等苏月白终于想清楚,一抬头便对上一双如星辰般的双眸。 “你……看了多久?” 每次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时,苏月白总有一种要被看穿的无所遁形的感觉。忍不住在意起直接的衣着打扮,是否合适。 后来她开始反省,觉得这种在意就是爱情的开端。可是和一个古人谈恋爱,风险还是太大了。这也是苏月白一直没办法让自己真的沉浸其中,接受这段感情的主要原因。 不是怕,也不是惧,只是……不甘心而已。 “你认真的样子,”陆彦墨未加思考便说:“美极了。” 苏月白脸一红,嗔骂:“油嘴滑舌。” 因陆彦墨还要出门,他们并没有游览多久。其实是因为苏月白总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会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抵达青沙镇时,天色已不早了。 苏月白给家人们带了不少买来的礼物,比起离开时的迫不及待,看到熟悉的大门,这才有了一种归乡心切的感觉。 叩叩。 她敲了几下门,也不见有人开。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后来陆彦墨翻墙进去,才把门从里面打开。 一见到他们回来,几个小的都扑过来,要哭不哭的。 二驴更是直接扑到她怀里,眼角都挂着泪珠,可把苏月白给心疼坏了。 “娘亲的宝贝,我们家乖乖怎么了?” 元宝握着拳,一脸气愤:“夫人有所不知,自您去了齐州后,就有人三番两次找上门,说是二驴的祖母。这也不算什么,可她们偏要来抢人,后来甚至堵了二驴去私塾的路上。” 连不爱说话的晏安都帮腔道:“那老婆子一脸骄横,仿佛陆宅已是她的天下,要将我们都卖掉。大家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来路,只叫人关了门。就是县尊来访,说明老婆子的身份。我们担心她会真的将二驴带走,这才不敢开门。” 艾氏! 苏月白脸色微变,咬紧牙关,恨恨道:“我就说我忘了什么!” 当初原身还在陆家时,这艾氏找上门吆五喝六的,把原身折腾的不像样子。还有那个叫什么莺莺还是盈盈的表妹,才多大的孩子,就一副陆彦墨正室身份自居,可真是不要脸。 有孩子在,苏月白也不好发作,只拽着人回了屋,才一拍桌子:“你看怎么办吧!” 陆彦墨握着她的手掌,轻轻吹了吹:“何必和她们生气,手都拍疼了。” “哼,你要不给我个说法,到时候我就把那老婆子套了麻袋丢出去!” “说起来,艾氏也算不上我祖母。” “咦?”苏月白直觉这里面有事儿,便坐下来,做洗耳恭听状。甚至还不知道打哪儿翻出了一袋零食,准备吃瓜。 陆彦墨哭笑不得,只能给她解释:“艾氏是我祖父续娶的妻子,和我父亲早早就分了家。” 因是续娶身份本就尴尬,可艾氏不同。她当初借着肚子嫁入陆家,就是打算享福来的。与其说是磋磨陆彦墨他父亲,倒不如说是苛刻了。那会儿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结果被艾氏欺负的短短半年就瘦个皮包骨。 陆老汉疼宠新妻,也看不到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后来还是族里有人跑来说,给他们分了家。可就算分了家,艾氏也觉得自己是长辈,常常跑到陆家打秋风。 “你……不是你父亲亲生的?”苏月白也觉得怪,陆彦墨这长相可委实不像庄户人家,而且这气质……大概是随了他的生身父母,不过陆家也把他养得很好。 “你可会嫌弃我?”陆彦墨有些忐忑,毕竟他可算是父母不详的孩子。 “你当初不嫌我,我又怎么会嫌你?”苏月白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她的,所以才一直没想和陆彦墨分开。他这人真的很好,她是真的舍不得。 果见陆彦墨松了口气,苏月白不禁有些心疼了。 她忍不住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发顶,像安抚二驴一样说:“你以前肯定受了不少苦吧。” “没什么。”陆彦墨有些羞赧,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继续了。“所以说,她也算不上是我的正经祖母。既已分了家,我也没有奉养她的义务。何况当年她对我养父母做的那些事,村里人都知道。不然为何连她女儿的都不养她?” “听起来可是个讨人厌的老婆子。”苏月白垂眸思考了下,问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她,万一她在门前又哭又闹的,难道还能报官抓人?” “有何不可?” 苏月白曾吐槽过陆彦墨直男思维,倒也没错。在某些时候,他这人说话可不会考虑你的感受。当然,只限于外人。对她,对二驴,对家里其他人,他可是很温柔的。 “那告她什么?” “欺诈。” “咦?”苏月白先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啊,我懂了。” 既然陆彦墨和艾氏早已断了关系,她趁着家中没有大人在,在门前闹,还要带走二驴,这不是诈欺是什么。 “还是你聪明。” 苏月白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就会解决,却不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好啦,我也该出去了。儿子受了委屈,你这几天可不许欺负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不然前世时也不会因为保护手下的新人摄影师而得罪上司,从而离开摄影工作室出来单干。 她这人嘛,向来不主动挑起事端。可有的人不想做人,偏要学跳梁小丑,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苏月白握紧拳头,咬了咬牙:“恁死她们!” 给大家分发了礼物,才知道她家宝贝儿受了多大的委屈。 二驴才多大,艾氏领着一群看着就不像好人的混混堵在他上学的路上。要不是二驴每日上学,都有家人接送,那天正好轮到晏安,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虽然没出事,可人倒是吓坏了。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元宝干脆替他和夫子那边请了假,这几天一直没去上课。 艾氏摆明了就是要坑他们一把,最好是趁家中没有主事的大人把家产骗过来才说。到时候等他们回来,就撒泼打诨,实在不是个东西。 “呵,我看也不像亲祖母。没听说哪家的亲祖母,敢这么欺负亲孙子的!” 苏月白说到激动处,又是一拍桌子。 陆彦墨默默捞过她的小手,轻轻揉了揉。见她正在气头上,不动声色给艾氏上了个眼药:“小时候她总骂我是外面捡来的野种,让我死了才好。” “呸呸呸!特么这老太婆一张破嘴,就知道哗哗!” 儿子是自己的,汉子也是自家的,自己不维护谁还护着他们? 苏月白这会儿只感觉一腔热血,恨不得上去和艾氏那老太婆撕上个百八十回,叫她好好睁开眼睛看看,她苏月白的家人可不是任她欺负的! 陆彦墨装了一把柔弱,不仅得到了苏月白的同情,甚至还收获了一碟梅干菜蛋黄酥。 早知道娘子吃这一套,他早就该动手了。 这一夜苏月白睡的不踏实,生怕艾氏从哪里钻出来。 她可不怕她,但原身记忆中的艾氏那嘴脸可真是一个难看。和这种人对上,简直是脏了自己的手。 翌日一早,她亲自下厨,好好犒劳了下大家,旋即拽着陆彦墨报官去。 “不行,我得先去骂骂她!” 早已打听到艾氏住的地方,就在城里。 那地方十分僻静,苏月白和陆彦墨穿街走巷,好不容易才到了。 “看到没,这老太婆就是打定主意要和咱们长久抗争呢。” 其实,苏月白倒是很能理解艾氏这种人的脑回路。大概在他们心里,觉得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别人的也能抢过来。 也许是曾经抢走别人东西的经历太顺利,以至于都忘记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碰的。 苏月白今天就要让艾氏见识下,什么叫不要碰别人家的老公和孩子。 这巷弄本就是城中做杂役的人家选择租赁的房屋,街道狭窄不说,周围黑压压一片,白日里也不见得几点阳光。在这样的地方住久了,人都要闷出病。 偶尔遇到一两个路人,见苏月白和陆彦墨一身光鲜,神情异样。 等到了艾氏住的屋舍门前,苏月白踟躇了下。 “怎么了?”陆彦墨低声询问。 “完蛋了,我又不擅长吵架难道真的要套麻袋?”她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不过也不用苏月白主动出手,刚好有人从院子里出来,不正是艾氏和艾莺莺。 艾氏正骂着艾莺莺,说她是个不事生产的草包,居然洗坏了她一件儿衣裳,就是卖到窑子里也比找她回来吃干饭的强。 这院子又不隔音,艾氏年纪大了,嗓门大,吵得四邻不宁也罢了,正被苏月白听了个全乎。 她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听到的和看到的对不上号。在原身的记忆中,艾氏和艾莺莺互相勾结,处处给她下绊子,将人折腾的不成样子。怎么现在听来,艾氏对艾莺莺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怎么了?”陆彦墨又问,实在是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太有趣了。 “你说对了,这老婆子就是个极品。” 艾莺莺要去买菜,只能忍着艾氏的骂声去开门。谁想到门一开,倒露出两张隐约有些熟悉的脸孔。 上次在陆府,她已经见过苏月白。如今她精心打扮过,更是美的不可方物。而她身边是一位剑眉星目的高大男人,一身靛蓝的长袍,端的是潇洒自在。 艾莺莺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但旋即脸色又是一白。 他们在这里站了多久?可是听到姑婆骂她的声音? 艾莺莺不敢想,可艾氏不依不饶,见她站在门口不动弹,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是不是一天天就思春啊!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快买菜,想饿死我啊!” 艾莺莺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对陆彦墨喊了声:“表哥。” 艾氏这才注意到门口有人,眼睛一亮,几乎是推开艾莺莺冲过来。 艾莺莺趔趄下站稳,便垂着头把自己藏进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比起那天在陆府门前耀武扬威拍门的样子,实在是天壤之别。 苏月白看了眼,倒也注意。 艾氏还当是在陆家的时候,指着陆彦墨便骂:“你个小野种……” 结果这骂声还没停,苏月白就怒气冲冲的扑过来。她本不是个暴脾气,可艾氏这行径就是忍不了。用力将人一推,叉着腰骂:“你个死老婆子骂谁呢!我相公也是你能骂的!呸呸呸!” 陆彦墨差点笑出声,艾氏是个市井妇人,可他娘子这哪里算是吵架。 艾氏被推了下,险些摔倒。不等站稳,就骂:“小贱货你敢!” “呸!推的就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货!不要脸的玩意儿,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丑事!” “果然野种就和下作女勾混,都是蛇鼠一窝下做东西。” 苏月白回骂:“也比你没脸没皮,勾搭鳏夫仗着肚皮嫁人又欺负人家儿子的强。你要有脸,你女儿何不养你?非跑我这儿碰瓷,还欺负我儿子,我家下人。 自己犯贱也罢,就别跑出来吓唬人,我怕有人看见你恶心的都要吐血。你要识相的就快点道歉,别等着我把你送到官府叫你好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撒泼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一口气骂完,只觉得神清气爽,腰杆也挺直了。 毕竟她对了陆彦墨说套麻袋这种事不过是玩笑,难道她还能真的去打这个老婆子? 得意的朝陆彦墨眨了眨眼睛,哪知男人手指朝她指了指。 苏月白不明所以,忽然听到一阵哀嚎:“我的老天啊——” 她下意识低头看,差点跳起来。 艾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大腿,活像给谁哭丧似的。 “我不活啦——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人养啊……” 左邻右舍本就有不少看热闹的,这会儿都趴在墙头,好奇的朝这里看过来。 苏月白有点慌,对待商场的事儿,她还有手段。可对艾氏这种不安章法出牌,也没辙了。 陆彦墨忍着笑,将人轻轻勾到身旁,小声给她解释:“以前在老家,她就常用这一招对付其他人。” 艾氏从小就秉持着会哭的孩子有乃吃这条准则,凡是能用哭来解决的事,她势必要给你表演一个天崩地裂。 小小年纪在村子里就是远近闻名的无人敢惹,所以后来才婚姻艰难,最后遇到个不清楚内情的外乡人,这才嫁出去。因长相不错,后来也把陆老汉给骗倒了。 艾氏骂人的话又脏又臭,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任她羞臊。要是遇到个泼辣的,艾氏干脆就地一躺,直接撒泼打滚给你看。 你还能怎么着?忍着呗。 当初陆父为什么分家,也有艾氏这一手。陆彦墨从小看到大,对艾氏的这一手绝活十分熟悉。 “你看吧,人越多,她哭的越起劲。” 艾氏一边骂一边哭,跟唱歌似的,倒真吸引了不少人。 苏月白都觉得臊得慌,也懒得和她争辩了。如艾氏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敲打,还是交给官府头疼去吧。 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灰溜溜’的离开,出了巷子,苏月白气嘟嘟的说:“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我直接冲上去给她几、巴掌了。” “不怕不怕,她做不了什么。” 苏月白睇了他一眼,轻哼:“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人一走,艾氏就不哭了。她脸上半点泪痕都没有,分明是假哭。 众人见没热闹看,也都各回各家。 隔壁的小院,这才有人走出门:“哥,你看,她已经不同了,和以前都不同了。以前的苏月白哪里会这么骂人,她早就不是你记忆中需要保护需要疼惜的好妹妹了。” 苏虎握了握拳,咬着牙回屋。 另一头,苏月白拽着陆彦墨去吃了城里有名的羊肉汤。 因羊肉新鲜,又喂食草料,倒也没有太大的膻味儿。虽然没用什么香料,自有几分清甜。就着锅盔吃,那叫一个香。 男人们吃的稀里呼噜的,店内倒是没一个女客。 两人进来时,还有不少人偷偷看。 陆彦墨早已不着痕迹的将苏月白揽在怀中,挡住了周围窥探的视线。 “两碗羊肉汤,还要……”苏月白顿了顿,想到陆彦墨的份量,默默把点菜的活儿交给他。 肉汤一直在锅中煮,喝的时候加些胡椒香菜。若想吃别的,还能加面,加粉丝。 而锅盔则要现做,需要等上一会儿。 苏月白摆弄着竹筷,感慨:“咱们其实很少一起出来吃东西。” 在现代,约饭早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事儿了。 不过她不等陆彦墨回答,又说:“其实城里有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许多好吃的也都没尝过。” 她总是很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曾有人说过,时间如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但苏月白并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等闲下来时就发现,自己其实很多都没享受过。 这种生活方式和她前世是背离且不对等的,她是一个自由的人,所以才会选择自由摄影师这样的职业。 没想到她坚定了这么久的生活理念,竟在来到这里后潜移默化的被悄悄改变着。 陆彦墨却以为她在抱怨,不禁心疼。 她以前也抱怨,觉得这家里太穷,给不起她想要的生活。可自从她昏迷被送回家里,再醒来后,整个人就不同了。她开始比以前努力,也学着适应。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就从村里搬出来,住进了青沙镇。 但他没有给她什么,甚至连安全感都没有。 假如他是一个好男人,本不该让艾氏这样的麻烦出现在她面前。 “娘子。” 苏月白正在怀念失去的消闲时光,并在脑海里计划着未来的赚钱计划,手指忽然被握住。她吓了一跳,看到陆彦墨温柔的双眸才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你干嘛吓人呀。” 她嗔怪一声,悄悄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大庭广众之下的,秀什么恩爱。 陆彦墨牢牢握着她的手不放,并诚恳的说:“以前是我不好,今后我会很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没有嫌弃你呀……你想什么呢。” “我向你保证,她们不是问题。” “好好好,我都知道,你现在总可以放手了吧。我只是有点失落,谁让我没有炒过艾氏。唉,还大张旗鼓的上门,丢脸死啦。”她一手捂着脸,指缝里露出的眼睛悄悄看他。“你可不准笑话我。” 陆彦墨失笑道:“我哪里……我又怎么会笑话你。” 其实对待艾氏这种人嘛,还是挺简单的,只是对她动不动就往地上躺这一招嘛,苏月白有点……无奈。 傍晚时,苏月白在路上遇到了艾氏。 “小贱人,浪蹄子!” 艾氏忽然冲过来,一口浓痰就往她身上吐。 苏月白被吓了一跳,忙跳到一边。 “啊——放开我!” 耳边忽然有高亢的尖叫响起。 她连忙去看,两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其中一人正揪着艾氏的后衣领,将人拎到一边。 艾氏连哭叫都不能,一个劲儿的蹬蹬腿。 “齐公子?!” 苏月白又惊又喜,没料到会在这儿遇到齐陌白。 齐陌白朝她颔首,让阿玄把艾氏摁住,这才转过身来询问:“苏老板,你没事儿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让你消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扶着齐陌白的手臂站稳,这才不好意思的道谢。 而艾氏被阿玄摁着,只能骂骂咧咧。 “齐公子,请让人将她放开。” 齐陌白有些担忧,这老妇人摆明是为了苏月白来的,现在把人放开,到时候出了事可怎么成。 “公子放心,这点小事我还处理的来。” 齐陌白欲言又止,可看见苏月白目光坚定,只得对阿玄使了个手势,让他将艾氏放了。 艾氏丢了脸,把苏月白当仇人一样看。人一放开,就像松了铁链的疯狗,直接朝苏月白扑了过来。 苏月白早有准备,往旁边轻轻一避,艾氏扑了个空,还差点让自己撞了墙。 她已站稳,指着苏月白的骂道:“你还敢躲!” 齐陌白默默在苏月白身后站定,要是艾氏欺负她,他也好搭把手保护她。 苏月白看到这一幕,在心里感激齐陌白的好意。 “我不躲,难道还任你打?凭什么?凭你脸大?” “噗哧——”原来是阿玄听到这句话,直接笑出声。 苏月白环着手臂,不屑的打量着艾氏,摇摇头:“不过如此。” 齐陌白和阿玄其实都没有把苏月白的狠话当回事儿,别看她在青沙镇能有如今的势力,但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何况艾氏这种不要脸的老婆子,心中都觉得苏月白肯定要吃亏。 齐陌白甚至对阿玄吩咐:“一会儿护着点苏老板。” 阿玄点了点头,目光如炬。 “小贱人你敢——”艾氏冲过来时气势如虹,鼻子里仿佛要喷火。可走进一看苏月白,却不自觉住嘴。 苏月白平平静静的看着她,神色冷淡,可那通身的气派,还有不怒自威的气势,都让艾氏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妮子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她磋磨的小丫头。 艾氏是没本事,可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来,也算有些见识。虽是个村里的老婆子,可有时候分辨一个人能惹还是不能惹,却非常容易。 不然她为什么敢对苏月白张牙舞爪,却连个白眼儿都不敢给齐陌白。就因齐陌白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公子,一身儿缎子衣裳,身边还跟着个护卫。这种人可不管她是不是老婆子,惹着了也是要讨一通好打的。 艾氏的目光划过苏月白如今穿的衣裳,发上戴的那发簪,在心里狂喊:不一样了,大不同啊。 要以前她觉得自己能够拿捏苏月白,可现在是半点儿想法都不敢有。 艾氏以前能在村子里闹,因为她年事已高,谁都不想惹麻烦。万一因为句口舌之争,再摊上人命官司,得不偿失啊。何况艾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谁乐意和她争辩。 她这人不讲理,出口成脏,谁和她讲道理谁吃亏。久而久之下,就助涨了艾氏的气焰,让她以为所有人都怕她。 有钱人是什么?在艾氏的世界里,这就是贵人。 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因为得罪了贵人,下场凄惨的傻子。有时候贵人无需多说一句,就有人替他们把事儿平了。 艾氏之前凶悍,现在就怂的恨不得拔腿就跑。 她这会儿已经彻底的清醒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苏月白他们身上占便宜,那是大大的错了。他们有钱,也可以用这些钱让她不好过。 苏月白也不理艾氏的表情,径自走到她面前,“你一路上是不是都在想着,只要我撒泼卖惨,他们就得让着我?我是长辈,我没理也成了有理?” 艾氏梗着脖子,咽着口水,目光游移。 苏月白早知道艾氏是怎么打算的,对这个猜测倒也不觉得意外。她要不是为了钱,何必来打扰他们一家人。 这种小人,苏月白本其实根本不在意。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竟对二驴下手。假如艾氏不这么做,她可以选择交给陆彦墨去解决,或者舍点小钱也成。但是,艾氏真的惹火她了。 思及此,苏月白的目光骤然变冷:“你也是当过母亲的,知道对一个母亲来说,什么最重要吗?那就是她的孩子!你不管怎么折腾我不管,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手段用到我家宝贝身上。” 艾氏下意识狡辩:“我是他曾祖母,想要亲近一下我的宝贝小孙孙还不成吗?” 苏月白怒极反笑:“曾祖母?你算哪门子祖母。你是怎么嫁进陆家的,还用我给你再回忆一遍吗?你虽是陆老汉的媳妇儿,可不是我相公的祖母。律法可没规定,子女要奉养继母的。” 阿玄一听,忍不住和齐陌白小声嘀咕:“可不是,律法的确说了,儿女虽要奉养父母,但可没规定这后母也算啊。但凡哪家有后母的,除非是手段了得,把家财牢牢握在手里,不然就是自己生了孩子。否则,哪个敢不去讨好先夫人留下的子嗣。” 毕竟律法就是这样规定的,你既没生恩,又无养恩,难道还指望将来这孩子长大成、人后肯奉养你不成? 艾氏不需要陆家人时,不把他们当家人看。年老了,才想起陆彦墨来,打算让他给自己养老。可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愿意养她,何况还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 “你这人胆子大,居然敢跑这么远来讹人。不过你也没想过,青沙镇可是我的地盘儿。” 艾氏这下子是真怕了,她脑海中满是不好的画面。 苏月白回了她一个笑容,“青沙镇这么大,周围群山环绕,要让一个举目无亲的老婆子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再方便不过。随意找个山崖,到时候把脖子一割,就地往山谷里一扔。山里的狼啊,虎豹的把尸体吃的一干二净,回头连个罪证都找不到。您说,是不是很简单。” “运气好的嘛,还能得副骨架。运气不好的,正赶上饥肠辘辘的野兽,连骨头渣子都给你吞咯。”苏月白微垂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艾氏。“谁又能知道,这天底下有个姓艾的老婆子曾经来过青沙镇呢?就算有,官府又能拿我怎么办?毕竟,我可是不曾亲自动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可怕的苏老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艾氏丧着脸,吓得瑟瑟发抖。 因为她注视着苏月白的目光,发现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想杀了她! “啊——别杀我,别杀我!” 苏月白嗤笑了声,丢了个钱袋过去。 “喏,这里的银子也够你养老了。拿去好好花,以后就别再来。毕竟,就算我不对付你,也有的是人出头不是?运气不好丢了性命,运气好嘛,送你进大牢享受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这话,苏月白果真和官府有关系。 艾氏咽着口水,扑过去捡起钱袋,而后狼狈不堪的逃走了。 一旁站着的主仆一脸惊讶,没想到苏月白一副冷酷到极致的做派,谈及人命时的轻描淡写,都让人惊异不已。 苏月白此时才转过来神,对齐陌白笑眯眯的说:“我也想到她会这样好对付。” 齐陌白一脸恍然道:“这种胡搅蛮缠的乡下妇人最不好对付。她们不要脸面,什么都不顾。逼急了,在你门前脱裤子屙尿都做得出来,何况……” 迷迷糊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脸一红,忙对苏月白抱歉的拱手。 “看来公子经历了不少啊。”苏月白打趣了声,点着头说:“其实我也是突然间想到的,还是公子给我的灵感。” “我?” “是啊。公子没注意吗?她对我,对公子就是两幅面孔。足以证明,她是怕公子身份,而不担心我会对她怎么样。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挑我这个软柿子狠劲儿捏呢。” 欺软怕硬本来就是人之本能,所谓适者生存,从来就不是一句空话。 苏月白以为艾氏难缠,是她先入为主的现代人思维在作怪。在现代,哪怕有监控这种高科技的存在,可对上碰瓷的老人家也没办法。人家不认就是不认,你指着监控视频又能怎样?没见到在法院都敢大嚷大叫,丝毫不担心法律的人吗? 说到底,除了愚蠢还是有恃无恐。知道你不能把他怎么样,知道多数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更清楚,如何获得更大的利益。 艾氏就是这种人,苏月白用现代人的思维对付她自然不成。假如不是齐陌白出现,她倒是忘记了,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在权贵眼中,平民如蝼蚁。 自然的,在平民眼中也能够区分什么人能够招惹,什么人惹不起。 审时度势,也是生存法则。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苏月白先前和艾氏对骂,倒是忘记其实可以威胁到艾氏的东西有很多。性命,就排在第一位。 这不,她稍加威胁,就奏效了。 “今日得公子相助,等哪天有空了再请公子喝茶。”苏月白忽然想到有点急事要做,慌忙告别。 她人一走,阿玄才脚步趔趄了下,又扶着墙壁站稳。 “公子,你说苏老板究竟是什么人啊?她怎么能把要人命的话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阿玄跟在齐陌白身边,经历的多了,见识也不少。可还没见过有一个人,像苏月白这样的。 “你说她又怎么知道把人放血会引来野兽蚕食,又怎么知道推人下山崖这一招的?” 只要想想就不寒而栗,就好像她曾经做过许多次,才能这么淡定。 齐陌白瞥了他一眼,拿起扇子敲了敲他的头。 “傻了?她那夫君是做什么的,你都忘了?” 阿玄想了想,“啊”了一声,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 “我说呢。既然她夫君以前是猎户,对山中的野兽熟悉,没准儿见过什么可怕的事儿。回头当故事讲给她听,她不就知道了。不过公子啊,这女的可真是狠啊。虽说那老婆子不要脸,可毕竟是个老人家。” 齐陌白又在他脑袋上一拍,惹得阿玄委屈的抱怨。 “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就没学会多打听打听。这几天陆府门前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你就一点风声没听到?那老妇说自己是陆彦墨的祖母,可赶巧赶在主人不在家中时登门。下人不认得她,自然不敢让她进门去。 但是她每天就在门口大嚷让叫的,非让门房放她进去。家中下人被吵闹的不行,每天只能从后门出行。结果她竟拦在路上,要将人家的小公子带走。要不是见是她年纪大妇人,辛香坊的元宝掌柜早就报官了。” “竟还有这回事?”阿玄大睁着眼睛,算是开了眼界。“难怪苏老板会气成这个样子,又说出那番话了。对母亲来说,儿女不就是她们的命嘛。看来她是想趁着家里没人做主,好趁机进门去骗、钱。幸好苏老板回来的及时,要来晚了,孩子都被拐跑了。哈,这老婆子可真是可恶。” 齐陌白轻摇折扇感叹,“谁说不是呢。她看着倒像个可怜人,可……算啦。” 苏月白哪里知道这对主仆会这么议论她,她虽没害过人,也没杀过人。但凭着她看过那么多影视剧,和小说的,随意挑个合适的死法给艾氏,也不算难事。 有时候灵感是层出不穷的,青沙镇的富婆可不少,从什么赚钱,格外愉快。 银子的魅力,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说的清楚。 此前她打算做男性化妆品,不过现在嘛,她倒是改变主意了。 光靠化妆品算什么,她还可以做更多。 青沙镇就是她的根据点,她的试验田。只要她在这里做得好,这种成功的模式也可以移植到其他地方。 因辛香坊修整,女子坊的生意也显得更好了。 客人总担心,这家的东家万一又想个什么装修的招儿,让她们没处买东西可怎么是好。 哪知道,自从苏月白搬到这条街上,就派人寻访合适的店铺。若有意出手,就趁早盘下来。 她的店总要扩张的,找个好地段很重要。装修嘛,也可以提前搞一搞的。 女子坊的掌柜一见苏月白上门,忙问好。 店里的熟客也认识这位苏老板,纷纷朝她打招呼。而新客人,也投来好奇的一瞥。等到被人介绍,便忍不住嘀咕:“这女子年纪轻轻看起来和我相差没有多少,可无论容貌还是气质,怎么竟差那么多。” 第一百八十九章 商谈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若论本国的特色,东海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商业云集的一座大国。 对别国百姓而言,你可以在东海国买到任何你想要,和感兴趣的东西。 因为商业发达,这些年东海国没少从别的国家赚钱。 这也是楚帝开心的主要原因,国家强大,还能掏光别人的口袋养活自家的军队,可是件大好事。 随着商人增多,国家收入有了显著的提高,因此也出现了不少有名气的女商人。 如长远商行的刘甯,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今青沙镇异军突起,忽然多了个叫苏月白的女子。再看她一无背景,二无人脉,此前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农家女。不少人都好奇,这女的究竟是有什么三头六臂,才能有如此成就。 看起来不过是两家铺子,可谁又知道在青沙镇若没真本事,可没有哪家铺子能挺过半年。 客人们悄悄议论。 “可真年轻啊。” “谁说不是呢,这么年轻就有这种成就,可真了不起。” 苏月白进门后,便去找苏管事。苏月白很清楚,她不过是占尽现代人的便宜,才能弄出这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来。但她对东海国并不了解,又不敢询问陆彦墨担心会露馅,于是就想到了苏管事。 二楼没有客人,店内的服务员已经给上了热茶点心。 一坐下,苏月白就道明来意。 “东家的意思是想,打造一个女子的商业帝国?”苏管事没想到苏月白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野心。 “商业帝国?”苏月白轻笑了下,摇了摇头。“我可不敢这么想,女子坊的化妆品受欢迎程度超出我的预料。我想趁胜追击,做个美容会所的尝试。” “没美容会所又是……” 苏月白简单给苏管事介绍了下,期待她的回答。 “东家这想法可真是……”苏管事苦笑了下,佩服道:“我是想都想不到,可真是绝了。” 这世道对女子已经很好了。 要依着前朝时,女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近,不要说做生意,便是出个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听说那时候的农村,不少人家要是生了女儿,干脆丢掉,或是溺死。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一直持续了几十年,直到本朝推翻前朝政权,建立东海国,一切才有改善。 但女子们可以去的地方不多,更不要说享受玩乐。 “我当姑娘那会儿,除了去庙里,就是待在家里。偶尔和小姐妹们赏个花,听个戏也就没别的。若依夫人所说,这美容会馆不仅可以为顾客保养皮肤,大家还能在这里举办茶话会,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想着除了可以有一些美容项目,也可以弄些娱乐项目来。凭什么男人能去听曲,女人则不能?咱们敷面膜吃点心,再听乐人弹唱,保管有人肯掏钱。” “可不是。”苏管事感慨道:“你看这各家的小姐夫人的,为什么总爱往咱们店里钻?还不是没个地方去。除了待在家里,又能去的了哪儿?” 苏月白的美容会所本来就不是面向普通受众,想想看这些小姐夫人们,平常待在家里必定无聊。她甚至有些怀疑,古代宅斗就是基于这种无聊才产生的。 试问,大家都有事情做,谁乐意和你斗来斗去的,抢一个男人? “东家打算什么时候启动?”苏管事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对大家伙儿宣布这个好消息。 苏月白失笑:“你也未免太着急了。我现在只有个想法,要实施到位的话还需要些时候。这装修,员工培训都不是小事。而且为美容会馆定制的美容产品,也需要进行研发。” 苏管事收敛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每每和东家交流,就犹如醍醐灌顶。您上次来给随意指点了下,咱们店内的客人就增多了不少。” 苏月白心下迷茫,好好的夸她做什么? 苏管事搓着手,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问:“东家若要培训新员工,我是否也可过去听课?” 苏月白这才明白过来,好笑的说:“不论听课了,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女子坊刚开业不久,不少经营之道都是摸索着来的。在这方面,有没什么前辈给咱们学习,咱们俩也是互相学习。” 论对这个国家的了解,苏管事绝对比苏月白知道的多。原身这辈子在个小村子长大,最远也就到过青沙镇。除了哪家的发簪好看,哪家的裙衫美丽,国家发生什么大事儿,是概不挂心。苏月白从原身那儿继承的记忆,也只有关于一些家人们的。 回到家中,苏月白翻看着手头的余额。 她已经将大部分钱财投放在工厂建设与原料购置上,手头的余钱只剩下一点点。 辛香坊已开始盈利,但女子坊因投入大,目前还没达到盈利的目的。 她打算将隔壁那间铺子租下,改造一番,作为美容会馆。 青沙镇规模虽不大,可因这里是富商云集,不少人的家眷都被安置在此处。这些有钱的小姐夫人们,闲暇时候最喜欢花钱购物了。 论繁华程度青沙镇是的确比不上京城,可要论消费能力,青沙镇是绝对要排在第一位的。 她打算在青沙镇先开一家试试水,也免得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算遇着麻烦也难以解决。 门扉吱呀一声响,陆彦墨回来了。 她将几张银票收好,决定顺路去银号一趟。 先前她在银号质押了辛香坊与陆家的宅子,这才换取了两间化妆品工厂的土地使用权。 是她错了,古代的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便宜。且因为建筑施工等问题,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幸好,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你刚刚去哪儿了?”苏月白随口问。 陆彦墨见手头的东西放下,往她面前推了推。“路上遇到家新开的糕饼铺,买了新出炉的烧饼。” 苏月白噗哧一声,乐了。“你以前只知道拿那些猎物来哄我,现在也懂得买吃的玩的讨好我了。” 陆彦墨脸微微红了红,默默给她倒了一盏茶。 第一百九十章 嫌疑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租铺子的过程十分顺利。 因苏月白的信用好,从银号里又贷了一笔银子。 “我给你的银子都用完了?”陆彦墨咋舌。这生意只见银子填进去,却不见有什么东西出来。 “拿去办工厂,买原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好的香料要多贵。幸好辛香坊赚钱,否则还真见不到半点进账。” 苏月白勾着算盘,在账册上又记下来一笔。 山上的麻椒已经成熟,采摘下来的也拿去晾晒。只可惜,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就见不到新鲜的麻椒了。 倒是芳兰差人送信,说刘仁在山上搭了个暖棚,等到冬天可以种些辣椒。 从牛头村出来,许多人都变了。只有芳兰姐夫妻,两人不图多么富贵的生活,一直都过得很踏实。这一点上,苏月白自愧不如。 她这个人只要认定的目标,就会一直朝着努力。而她这个人,总擅长指定许多目标。 其实她不该把辛香坊的产业铺的这样大,可每每有个想法,她随口一说,大家都很支持。久而久之的,苏月白自信心膨胀,觉得自己一定能行。 但这次遇到美容会馆的事,她稍加考虑后,甚至有点后悔了。 专门为美容会馆设计的产品,到时候又是一笔不小的投入。只希望这些有钱的夫人们舍得花钱,不要让她的会馆白费。 苏月白思考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灶上已经做好了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饭,就各自洗漱,准备歇息。 躺下来后,苏月白对陆彦墨讲了这个给女客们享受的地方。 “听着倒是不错,有去处,人就跟着忙起来,也不至于计较与人争长短。” 苏月白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别扭,遂狐疑道:“你说的这是哪回事?” 陆彦墨干脆转过身来,“我曾在李家做过短工。李家不止一位夫人,还养着不少小妾。李家的男人们在外边儿打拼,女人们则在后宅斗的风生水起。” 倒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苏月白抿着唇,笑了:“不过美容会馆要真的建起来,到时候肯定会斗得更厉害。” “怎么会?”陆彦墨只想到这些人有地方去,不至于都堆在后宅里。就像关在同一个笼子的斗鸡,迟早都会打起来。 “想想看,这些夫人姨娘的,平日里就抢这个那个的。要会馆真的开起来,肯定也要争一争。你说,不是斗的更厉害?” 陆彦墨听完,半晌没吭气。直到苏月白困的都要睁不开眼睛,才听他感叹道:“你们女人,可真是了不起。” 这满满的惆怅,可真把苏月白给笑个够呛。 在绝大部分人沉入梦乡时,罪恶正在悄然滋生。 清晨,天微凉。 更夫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正忘记家里走。突然脚下趔趄,险些被绊倒。 “谁把木头挡路中间……”更夫低头一看,“啊——杀人啦!” 苏月白正在吃早饭,一伙官差就找上门。 因苏月白的名望,又因辛香坊可是得了陛下御赐的牌匾,几位捕快也不敢放肆。 “苏老板,麻烦您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走一趟倒也成。”苏月白放下筷子,疑惑的问:“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事儿?” 为首那人看了看旁边还坐着的少年和孩子,欲言又止。 苏月白也明白过来,起身朝他走去。 “今早在馄饨街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个老婆子,据调查她在死前曾和您有过争执。” 和苏月白有过争执的人,除了艾氏别无他人。 “她竟死了?”苏月白一脸惊讶,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来到这里,她是第一次遇到死亡。人生也是头一次,被当成嫌疑犯。 “县尊大人请您去衙门一趟,好帮咱们解解惑。” “几位请稍等,我稍加梳洗下,这就随你们同去。” 苏月白匆匆往内间走,陆彦墨也撂下筷子追了上去。 她一进门,便给自己洗漱更衣,连鬓发也梳的整整齐齐的。 “艾氏死了?” 苏月白被他吓了一跳,眉都险些画歪了。 “听说是这样。有人见到我和艾氏有争执,于是衙门来拿人。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化妆品虽然不是熟悉的,但苏月白化妆的速度可不慢。 等她出门,几位捕快才站了不过一刻钟左右。 几人有些惊讶,未料到苏月白竟进去打扮了一番。此刻她光彩照人,一身锦缎衣裙更是衬的她高贵大方。不像被抓走的嫌犯,倒似去赴宴的大夫人。 “让各位久等了。”苏月白颔首,又交代了元宝一些事,就准备随着捕快离开。 陆彦墨抿了抿唇,追随而上。 “苏老板,您看……” 不等苏月白回答,陆彦墨便说:“若死者是艾氏,那便与我有关系了。她是我祖父续娶的妻子,倒也勉强算是我的祖母。” 艾氏自来到青沙镇,就一直在陆府门前徘徊。 这宅子的地段可不差,每日路过的人也不少。她在那儿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就连青沙镇的衙门,都派人劝过好几回。因此,一见到她这张脸,立马就有人认出来,说这不是去苏老板家闹事儿的那个老妇。 要让赵县令看,他是不信苏月白会杀人的。只对付一个老妇人,何至于此。 可是听路人言,说苏月白曾经威胁过艾氏,还要挟过她的性命。 仵作粗验时,说杀害艾氏的人是随性而为,并没有预谋。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轻推的一下,会让艾氏送了命。 在苏月白往衙门去时,他已经在心中默默的想了。苏月白是那位的夫人,这件事要不是她做的还好。要和她有关,他可不觉得那位会任由衙门抓人。说不定,到时候还要闹个什么血洗青沙镇的。 赵县令一听就头疼,恨不得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他也没来过青沙镇。 虽然青沙镇给了他政绩,可也有个巨大的麻烦啊。 正想着,外面人便传苏月白已到。赵县令忙出门,可一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男人,脸一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辩解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比起赵县令的郁闷,苏月白就大方多了。 问过好,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次只是询问,还没到拿人的地步,双方都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不过,这只是苏月白看来。在赵县令看,光是那位黑沉着脸看人时,就足够人发怵。 “苏老板,我差人请你来,是想问询一下你昨日都做了什么。” 苏月白将昨天的经历都交代了下,不曾隐瞒。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个时代捕快探案的技术如何,她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万一这些人技术不过关,让她背上黑锅? 赵县令借着问话的时候,目光在苏月白身上游移不定。 看着倒是没什么异常,也不像刚刚杀过人的样子。只是,她也未免太淡定了。 那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真真切切死了个人。 “苏老板就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苏月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赵县令还指望自己能给他什么破案的灵感?她又不是柯南。 赵县令轻咳了声,试探性的问:“艾氏和苏老板刚刚吵过架,人死在馄饨街。怎么看,都有点不合理。何况有人曾目击过,苏老板找上艾氏家门,语气非常不善。” “因艾氏意图绑架我儿子,我心里愤怒这才过去骂一骂她。其实本来我也该来县衙一趟的……” “咦?” “她意图霸占我家的财产,我是打算来报官的。不过我最后一次见到艾氏时,交给她一些银子,让她不要再出现了。倘若她离开青沙镇,我也就不追求了。只是没想到……”苏月白低叹一声:“她竟死了。” “何况,我和她有没有关系。要是有哪家苦命人遭逢意外,我还要可惜一下。如艾氏这样的人,我除了感觉莫名其妙,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苏老板……” “艾氏的性格激进,容易招惹麻烦。我也无法肯定在混沌街上,她是否还和别人有过冲突。” “口舌之争吗?”赵县令捋着长须,陷入沉思。 艾氏的死不是凶手故意为之,而是个意外。要是苏月白因口舌,与艾氏产生肢体冲突,致人死地也不奇怪。可她落落大方,没有半点隐瞒,又令他不敢确定了。 不过,这些都要等仵作那边传来消息才能确定,赵县令如是想。 “我和她分开时还是白天,馄饨街还有不少路人。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并没有害艾氏。而且我租了店铺后,就直接回到家中,一直没有出现过。县尊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调查。我没有杀艾氏,问心无愧。” 赵县令正打算放苏月白离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喧哗。 “大人,门外有一名女子,说来报官。”黑脸捕快睨了陆彦墨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说:“要告苏老板杀人。” 艾莺莺是头一回来县衙,她咽着口水,拎着裙摆小心走入内堂。 “你有冤情?” 艾莺莺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说:“我家姑婆从昨夜起就不曾归家。她临行前,说要去苏月白理论。我左等右等,担心不已。天一亮,就急急忙忙出了家门。哪曾想,竟遇着这种事。” 赵县令眉心皱了皱,招过一旁的捕快,低语道:“怎么回事?” “那更夫是个大嘴巴,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青沙镇的人都知道馄饨街死了个老婆子。” 小地方杀人可是大案子,青沙镇平日里也就有个小偷小摸的。这一听居然有人死了,市井中都是议论声,甚至还有人押注讨论起了凶手。 “你为何觉得杀人者是苏月白?” “大人,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姑婆是去找她理论,之后不曾回来,难道不是她动的手?我姑婆虽说话不中听,可是在青沙镇人生地不熟的,又能招惹谁?”艾莺莺抹了把眼泪,楚楚可怜道:“以苏月白的势力,要杀死个姑婆再简单不过了。求大人明察,还姑婆一个公道啊。” “你放心,本官一定秉公办案,还死者一个答案。” 艾莺莺这才抹掉泪珠,“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大人一定请开口。” “此案还需要细致的调查才能有结果。” 艾莺莺还要张口,赵县令手掌下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先回去等消息。” “大人……” “回去吧。” 艾莺莺一步两回头,忽然她的视线看到内堂的一角,眉心拢了拢。 苏月白,她怎么在这儿? 刚到门口,她耳尖的听到有两人议论, “你说人会是苏老板杀的吗?” “我看未必。她可是后起之秀,咱们青沙镇最厉害的女子了。这样的人,为何要亲自动手。” “可我也听了,那婆子身上的伤口并不是故意造成的。倒像是与人争执,被人用力推到,撞到后脑所致。” “这么说来,她倒是有可能。” 艾莺莺正听到这儿,就被两人发现,催促着出了衙门。 她没有停留,穿过馄饨街直接回到了如今租住的小院。 在门口,遇到了准备上工的苏桃红。 苏桃红看了她一眼,不屑道:“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打哪儿来。” 艾莺莺咬着牙,忽然嚎啕大哭:“我又哪里惹到你了!我随姑婆来青沙镇投亲,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可怜。可谁料那人不认,还登门来羞辱。如今姑婆被人害死,我却连凶手都无法替她找到!” 她忽然哭起来,吓了苏桃红一跳,她下意识说:“人又不是我杀的……” 艾莺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继续哭闹:“她势力大,手段多,连县令都是她的人,我又能怎样。姑婆啊,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我为何要劝您来青沙镇,您若没来,肯定还好好活着……” “她?是谁……”苏桃红不禁问。 艾莺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和你一样坏!你随意骂我,她却直接要了我姑婆的性命!你们,都不得好死!” 苏桃红一听这句,慌慌张张往家里跑。 “哥!哥!出大事了,苏月白杀人啦!” 第一百九十二章 蹲牢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作为第一嫌疑人,虽然苏月白已经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且向赵县令讲明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赵县令表示理解,但还是邀请她入住了青沙镇县衙豪华牢房一次。 “委屈苏老板了,等到水落石出,您就可以……” 苏月白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嫌疑犯该走的流程,她看了这么多影视剧,还是很清楚的。 何况以目前的证据来看,她的确是最后一个见到艾氏的人。而且不少人都都见到过,她和艾氏有过争执。 当然,如果赵县令要是询问过齐陌白后,估计等待她的可不仅仅只是豪华牢房了。 “安心,不会有事的。”临出门时,陆彦墨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 事实上,苏月白并没有特别担心。赵县令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而且他手下这帮捕快可比陈县令在时靠谱多了。只要找到了人证,证明艾氏死亡时她并没有出现在附近,她的冤屈也就洗清了。 可是苏月白并不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赵县令一出门,温和的笑脸就垮了下来,只剩下一张苦涩。 “您也理解一下,这是该走的流程。” 男人垂着头,迎着太阳,他身材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不怒自威。 赵县令咽了咽口水,额角渗出汗来。“何况现在是有人直接状告夫人,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证明夫人的清白。” “我给你时间,三天。三天后你若还没有找出真凶,我自会带她离开。” 赵县令还欲争取,可一看他脸色阴沉,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只怕他要真的再纠缠,这会儿死的人就是他了。 等男人离开,赵县令才抹掉额上的汗水,感叹一下人生不易。 “大人,三天真的能够找到真凶吗?”黑脸大汉瞅了他一眼,十分担忧。 艾氏来青沙镇是来投亲的。但她也不止投亲,甚至惦记着人家的家产。趁着家中无主事儿的人,还想绑走人家唯一的子嗣也是事实。 赵县令曾对他说:“你等着瞧吧,那位是绝对要收拾这老婆子的。” “不过一个老妇……”他这样回答。 赵县令摇着头:“他这人嘛,可不管是不是妇孺。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位把自己的地盘看的很重,艾氏既惦记他的东西,又打他儿子的主意,还惹恼他夫人,你难道觉得他会放任艾氏继续留在青沙镇?” “大人的意思是,他会杀人灭口?” 赵县令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即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赶走一个人有的是办法,怎么天天就想着打打杀杀。不管怎么说,他在民间的名声极好,在军中也有威望。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他会暗害一个老婆子?” “那……” “赶一个人走又不止这些方式。”赵县令摇着头感慨:“他如今成了家,性子倒是与以前不同了。我看他低调行事,想必是不想让其夫人知道他的身份。既然如此,他应当会求助于官府。” 只是赵县令这番话说完没多久,艾氏就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有赵县令保证,他还是难免怀疑,这件事真的不是那位做的? 但转念一想,以那位的能力,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用得着大费周章,还被路人发现?不只如此,要毁尸灭迹又有何难的? 如此说来,这件事倒是真的和那位没什么关系了。既然如此,又有谁会杀了艾氏? 他面露不解,也因此没注意到赵县令一脸深思。 诚然,艾氏在城中除了陆家人,也没什么仇家。但这几天,他对这老妇人也算略有了解。她这人向来不讲情理,做事全凭自己痛快,而且为人霸道。不仅如此,嘴上还总不干不净,最爱招惹是非。 多少人因为口舌惹来麻烦,这些年艾氏倒也算过得顺风顺水,起码没因一张臭嘴招惹麻烦。 不过谁能一辈子不遇到一些烦心事,没准她又在路上说了谁什么,然后就一命呜呼? 在狱中的苏月白和赵县令的想法不谋而合,也觉得艾氏因为那张不饶人的嘴惹来的麻烦。 但有一点她没想到的是,艾莺莺居然跑来衙门里告她。 她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 先前她和陆彦墨去找艾氏,发现艾莺莺在艾氏面前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哪像艾氏的侄孙女,在艾氏面前根本就是个奴婢。如果说艾莺莺对艾氏有憎恨的话,倒也不奇怪。 但要说艾莺莺杀人,苏月白觉得她可没这个胆子。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的话,那就是和艾氏发生口角的陌生人? “唉——”想的头痛啊。她好好经营自己的商业帝国,为什么非要让她遇到这种事。 青沙镇治安好,大牢平常也用不上几回。赵县令来了后,令人将牢房好好打扫了一番。 现在可是地面整洁,木板床上也铺着干燥的稻草。 但就算看着再整洁,也是个半掩在地下的牢房,哪怕是白天也感觉阴深深的。 苏月白环着膝盖,也不敢靠墙壁,唯恐有什么蟑螂老鼠的。 老人常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她是一点都不亏心,但人被关在这种地方,谁能不怕。 苏月白现在只能期望赵县令能尽快结案,还她一个清白了。否则在这个长久待下去,她是真的不行。 另一边,陆彦墨回到家中,安抚了家人们,便有人登门了。 原来是庞文一伙人得知苏月白被抓的消息,尽快赶了过来。 “消息传出去了?”他皱眉。 胡莽叼着烟杆,也没抽,只是点头说:“青沙镇死了人,大家伙儿都在讨论。之后市井中又有流言说,有人亲眼见到苏老板杀人。还说,有人喊叫说她本就威胁要杀掉艾氏。就算不是她亲手做的,也是她雇人行凶。” 胡莽混迹于市井,打听到这种消息倒也不奇怪。 陆彦墨只是怀疑,这之中是否有人在暗箱操作。不然,才一上午的功夫,怎么有这么多人的知道苏月白被抓?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情敌相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胡莽最后还是点燃了烟袋,一边抽一边说:“我已经派人密切注视市井流言,又派人调查当日有谁经过馄饨街,可看到过什么异常。” 平民老百姓不愿意面对官府,要是有官府问询,也不敢开口。 胡莽长在市井,对这些很熟悉,她派人去查,倒也合适。 陆彦墨暗自点头,对究竟是谁杀了艾氏并不在意。他对艾氏没有半点感情,她死或活都与他没什么相干,只是现在她的死牵连到娘子,才让陆彦墨挂心。 胡莽说完,见陆彦墨没有反应,眉头皱了皱。 夫人还在牢里关着,怎么他半点都不在意?要不是庞文说陆彦墨很有本事,只是不显,她宁愿自己派人去查,也好过在这里苦苦等待。 “听说那牢里阴冷,夫人是女子,恐怕挨不住。不知……”胡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陆彦墨,干脆蒙混过去:“是否给夫人准备衾被火炭?” 庞文在一旁叫道:“仲秋才过,不冷不冷。” 胡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当夫人像你一样皮糙肉厚扛冻?夫人娇贵,和你和不同。” 庞文被她怼了一顿,小声嘟囔:“我也很金贵的……” 陆彦墨安排他们打听去,就挥手让人退下了。 胡莽手下有人,庞文擅打听,要是他们都问不出来,恐怕当时真的没人看到。 不过,他打算去见一见齐陌白。 此时,珍香阁。 因青沙镇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食客们议论纷纷。更不知有谁忽然开口说了声:“听说苏老板被下狱了,据说人是她杀的。” “她一个女子……” “杀一个老太婆,没准儿比杀只鸡容易。而且又不是没有女子杀人,不过是你没见识。” “再怎么说,她杀一个老妇做什么,非亲非故的。” “你居然还不知道?” 大堂的议论声传入二楼包厢,齐陌白砰的一下将茶杯放下。 “公子?”阿玄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齐陌白并不爽快,又没得办法。楼下坐着的都是珍香阁的客人,他可没权利让他们不要乱说。何况,苏月白被带走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现在更担心,要是他和苏月白的对话泄漏,肯定会让苏月白的嫌疑加深。 齐陌白希望苏月白不要这么诚实,千万别把什么都对衙门讲。 就在这时,下面人来报,有人求见。 “好像是苏老板的夫婿。”阿玄顿了下,又道:“那个叫陆彦墨的。” 自家公子对个农妇有好感阿玄也不是感觉不出来,但人已经嫁人,公子还能抢了有夫之妇回家不成? 何况,就算苏月白没成亲,齐家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身份的女人进门的。当个妾室倒还勉强,做正室她可不够格。 “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有人上楼来。 这是齐陌白头一次和陆彦墨打照面,两人也不算见过。 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寒暄的,互通姓名后,对方就道明来意。 “你的意思是询问我昨天和她都说了什么?”齐陌白纳闷,“她莫非没对你说过?” “当时有外人在,不合适。” 在狱中,苏月白对他说自己昨天见了齐陌白,就在馄饨街。 但两人交谈了什么,她却没有说。 齐陌白只能如实相告,并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是苏月白做的。 陆彦墨睨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可笑。 他娘子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会不清楚,何必要你个外人替她保证。 “公子的话已经记下了,若有人来询问,如实说就是了。” “如实?那不会加重苏老板的嫌疑吗?” 齐陌白知道苏月白嫁了一个猎户还不以为然。可这次相见,发现对方气质绝然,绝对非一名普通猎户所有。再加上苏月白行事虽有些不守规矩,颇为跳脱,可一看也知道是受过教育,半点不像农家出身。 他虽然对两人身份好奇,但也没找人去查过。他和苏月白合作是信任她,齐陌白不希望因为某些怀疑,破坏他们之间的情意。 “你以为不说她的嫌疑会减少?大白天的,总有人遇到你们二人。你刻意隐瞒,反而是对她的困扰。” “倒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齐陌白叹了口气,朝陆彦墨拱了拱手。“苏老板是个好人,还请你一定要还她个清白。” 这下陆彦墨可气笑了,齐陌白比他年纪还要小一些,正是青春年少。他面皮好,一身书生气,可不是他家娘子最喜爱的面相? 没想到这小子心里也有想法,竟惦记别人的娘子。 当即就说:“我娘子的事,自有我来操心,不劳公子惦记了。” 齐陌白被他一直击球弄的很是尴尬,好在他很快就调节好,露出了笑容。 “齐某当苏老板是好友,对她的安危自然挂心,兄台无需多想。” “并无。”陆彦墨淡淡的说。 齐陌白一脸茫然,下意识问了个:“啊?” “她既肯和我成亲,表明喜爱我,自然不会把其他人看在眼里。不打扰公子了,陆某告辞。” 等人走远,齐陌白才苦笑道:“倒是个果断的男人,和她有些像。” 只见了一面,齐陌白发觉除了猎户这个身份,陆彦墨这个人还是极为有魅力的。不仅长相英俊,身材颀长,一身气场也令人折服。这种男人与苏月白倒也相配,还真没他什么事儿。 “公子……”阿玄担心道。 “你又担心什么?他们夫妻的事儿,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偶尔还是有点……不甘心啊。”齐陌白低头苦笑道,旋即自嘲的说:“我肯把心思藏起来,有的人倒是巴不得别人知道。” “谁?” 齐陌白朝十里香的方向看了眼,眸色有些冷。 “只是有的人不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对别人可是个**烦。” 从珍香阁出来,陆彦墨直接去了馄饨街。 地面上还残留着血迹无人敢打扫,但不久后就会被尘土覆盖。 他发现这是条人迹罕至的巷弄,周边的院墙高耸,一眼是看不透什么的。这么看,倒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探大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蹲牢房的日子,并没有像影视剧中看到的那种。 手里捧着窝窝头的场面更是不曾出现,晚餐非常丰富,大大超乎了苏月白的预料。 不仅有菜,有肉,甚至还有一盅汤。 除了环境差一点,倒也没什么。 这应当是赵县令的面子,否则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她是嫌疑人,又不是来这儿游玩的。 铺面稻草的木板床倒也不是不能睡,作为一个走遍全球的自由摄影师,苏月白曾去过广袤的东非草原,也曾见过最波澜壮阔的海洋。 躲在小小的帐篷里,头顶就是星辰,随便一躺也感觉很安逸。 苏月白一直在想艾氏的事情,这才睡不着。 牢房里没有油灯,只有窗外的一道月光照进来。 惨白的月光,铺面稻草的木板床,可真是萧瑟。 苏月白托着腮,轻啧了声,有点后悔了。 没想到夜里竟这样冷,她穿着单衣周身都在发凉。 突然,一道黑影自窗外掠过。 苏月白咽了咽口水,默默后退。 刹那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恐怖电影的画面。 她不信神佛,也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是猛不丁的被吓了一跳,还是怕怕的。 紧接着,她听到一阵细碎的瓦片,仿佛有人自屋顶经过。 咦?这大牢的屋顶竟然不曾封死吗? 正想着,几点泥土落下,瓦片被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相公!” 她又惊又喜,没料到竟然会看到陆彦墨。 紧接着,她心悸了下,忙跳下地对着他挥手:“别担心,我没事的,赵县令一定会还我个清白。” 苏月白生怕陆彦墨过来劫狱,自家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可他这人和那些江湖人士非常熟悉,没准儿早年真的是在道上混过。因此,苏月白担心他别以为她这辈子出不来,打算救人来。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苏月白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看着破洞的屋顶嘟囔道:“就不知道拿片瓦给遮一下,可要冻死个人了。” 哪料到,她的话没说完多久,瓦片稀里哗啦。 一个人影从洞里跳进来,吓得她直接跳上床,后背都贴在了墙上。 “你……要吓死谁!” 嗔了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陆彦墨不发一言,忙碌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刚刚还阴冷可怕的牢房彻底变了模样。 不仅多了温暖的衾被,连油灯也有了。地上也打扫了干干净净,甚至还多了一张方桌。桌上摆了热茶与点心,还有打发时间的话本。 若不是看所在的环境,这与普通人家的屋舍也没什么区别嘛。 也不知道她是坐牢来,还是过来享受的。 陆彦墨将一切都拾掇的利利索索,才在凳子上坐下。 “你刚刚以为我要劫狱?” 苏月白磨磨蹭蹭的坐下,饮了口热茶,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难道不是?谁知道你大半夜过来,是来送这些的。” “我若真的把你劫走,你又当如何?”他故意逗着她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跑路呗。”苏月白故意长长一叹,一脸可惜的说:“我好不容将辛香坊这个品牌树立起来,这下可好了。好好的大老板成了通缉犯,从此过上了东躲西、藏的苦日子。” 陆彦墨不自觉想象了下这个画面,觉得苏月白可真是个令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女子。 苏月白捻着点心小口的吃,这一刻仿佛是回到了陆府,他们坐在书房里闲聊的时候。 “你今天都查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去调查了?” 苏月白嗔了他一眼,手指戳了戳男人硬梆梆的手臂。“大哥,咱别装了行吗?你家娘子都坐牢了,被冤枉杀人了,你心里不急?啊,难道你背着我在外面养了个什么小的,正巴不得我出不来?” 她说来就来,还真露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那叫一个可怜憔悴。 “可怜我这个家操持,生生熬成黄脸婆,你竟然……” 陆彦墨看了眼灯光下,女子愈发显得白、皙的肤,默不作声。 男人不搭腔,苏月白这戏也演不下去了,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吃点心。 “馄饨街附近住的都是城中贫户,白日里多数人都在外面做工,夜里才有人气。因而,行人稀少。胡莽已派人去寻访有没有在案发时间内出现的路人,我也去了命案现场。” “如何?” “那附近是高耸的围墙,就算有什么声音,也没人会注意。这种情况下,倒像是被人杀人劫财。” “啊!”苏月白一拍脑门儿,想到一件事。“我给了她银子,让她不要留在青沙镇。” “衙役搜过了,她身上没有银子。” “这就怪了,难道凶手真是为了求财?可以艾氏的性格,她又不是炫耀银子的那种人。” 苏月白虽然不了解艾氏,但她这个人擅长胡搅蛮缠装可怜。哪怕手里有银子,也让自己看起来凄凄惨惨,这样才好收到别人的同情。 艾氏用这招,从村里的小孩子手里骗过糖吃。因为这一手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才在原身的记忆中深深刻下痕迹。 恐怕连原身都觉得,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奇葩的老太太。 “不过你也别担心。”苏月白反过来安慰陆彦墨说:“咱们又不是专业破案的,查不到什么也不奇怪嘛。要是谁都能破案,还要关官府做什么。” 陆彦墨挑眉,看她怡然自得的样,有些好笑:“你在这里就不害怕?” “害怕有用吗?”她嘟着嘴,不大开心的说:“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吓自己,何必呢。反正我相公武功高强,要是我真的被冤枉了,他肯定能把我救出去的。” 陆彦墨心里一热,脸上也有些烧。 他没料到,她竟然这样信任。 “相公公,县衙的饭做得不好吃,你明天能给我买只烧鸡不?” 说着,还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可爱可怜样。 陆彦墨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说:“我得帮你脱罪。”言下之意,快别吃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索要银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两人一直聊到夜深,陆彦墨这才离开。 苏月白也倦了,嗅着熟悉的味道,才慢慢睡下。 踏着夜色,陆彦墨不紧不慢的在县衙中穿行,径直去了赵县令的书房。 赵县令正饮着一杯浓茶,见他推门而入,长叹了声:“我会调查清楚这个案子的,将……您尽管放心。只是这大晚上的,您在县衙上飞来飞去,后来干脆钻进牢里不出来,我也很为难啊。” 陆彦墨不曾坐下,只站在门口淡淡的说:“环境不好,她睡不踏实。我娘子给过艾氏一笔银子。” 又将钱袋的花色和银子数量,对赵县令交代后,这才离开。 他人一走,黑脸大汉陈方就从外面钻进来。 “大人。” “唉,被这位这么一折腾,本官感觉自己都老了十岁啊。” 赵县令生怕陆彦墨一个不规矩,直接把人从牢里带走。到时候,他要如何和上面交代? 苏月白犯的可不是小案子,那可是杀人的大案。为了平息此事,才将她这个嫌疑人下了狱。要是人不见,他在县衙中威望何在。 好在陈方来报,陆彦墨只是将一些用具带进牢里,赵县令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谈了多久,赵县令就饮了多久的茶。就担心谈着谈着,他的犯人会不翼而飞。 “陈方,我错了。我以为在个小地方当县令是享受,谁能想到可是惹了个**烦。” “那位也是关心则乱。他自出名这些年里,身边可曾有过任何女子?现在不仅了成了家,还有了子嗣,和以前可是不同了。” 赵县令也叹:“以前是杀神,现在倒是温情多了。若是以前的性子,怎么肯和本官解释。他行事乖张,最不耐烦条条框框。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竟两个相同性子的人凑在一起。” “依属下看,遇到苏老板后,这位的脾气性格都收敛了许多。” 赵县令嗤了声,感叹:“男人啊。” 翌日一早,陆府门前就聚集了一帮人。 元宝听到门房通知,从里面匆匆出来,就被要账的人团团围住。 艾氏被害当日,苏月白曾去各家银号里贷了银子。这些是用来修建美容会馆,一部分则是拿来租赁铺子,购买器具等。 结果才刚开了头,她就被关进大牢。 银号掌柜们都担心苏月白进去就出不来,生怕自家的银子打了水漂,这才拿了兑票过来要求还钱。 元宝还是头一回遭遇此事,不禁有些慌张。 恰在此时,胡莽带着人过来。 “哟,这么热闹呢。这不是孙掌柜,钱掌柜,林掌柜嘛。也不知道今个儿吹的是什么风,才把几位贵人都送来了。” 胡莽是黑市的人,作为一个女人,她手段很辣,小有名气。各家的银号也没不认识她的,这会儿见她出现,纷纷担心起来。 这胡莽不会是和苏月白有什么关系吧?难怪此前听说黑市的人打算对她动手,后来竟不了了之。 “我看看啊。这兑票上可写明了还钱日期,我记得也不是今日啊。这前脚给了银子,后脚就要要回去。你们倒是半点损失不受,可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掌柜大义凌然道。 “是,欠钱得还。”胡莽点了点头,却是嗤笑了声:“可咱们这可不是赚钱,而是买卖。我们质押东西,与你们换银子,这本就是一桩生意。做生意的嘛,就得讲究个诚信。怎么,现在你们不想守这条规矩了?” 凡做银号的,诚信一定要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你若不诚信,又有谁敢来你家存取银子。 胡莽这话一出,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后来还是林掌柜无奈道:“我们都听说了,苏老板因为杀人被抓了进去。你看这辛香坊若没了东家,今后……胡老大也得站在我们这边考虑下,大家都是给人做工的。守着东家的规矩,银子要是亏了,到时候可要我们来赔。” “谁说苏老板是因为杀人才进去的?嫌疑人懂吗?她有嫌疑,不代表她就是犯人。” 几个人哪里听得懂这种道理,与带来的伙计不依不饶。 胡莽听的厌烦,大吼一声:“够了!再吵就都滚回去!我和你们把话说清楚,人不是苏老板杀的。只要官府查清楚了,就会还苏老板一个清白。你们现在落井下石,趁着东家不在前来讨要银子,要辛香坊受罪。 等苏老板回来,我可要帮你们好好宣传下。就说,看看几家银号究竟是怎么不守规矩,败坏客人的名声。但凡辛香坊受到任何损失,可要找你们来赔。” 众人一听,有点发怵。 要真的如胡莽所言,这件事可真的不好办。 “你说苏老板清白,但你又不是官府。万一她到时候出不来,这银子谁来还。” 胡莽睨了那个钱掌柜一眼,笑道:“东家不在,可铺子在,管事们也在。各位也是做管事的,难道东家不在背后,就不知道怎么做事?辛香坊是什么地位,诸位又不是不明白。得罪了,可没好处。” “休听她胡咧咧。辛香坊的东家因杀人入狱,今后还有什么地位。呸,一个杀人犯开的铺子,谁乐意来。” 胡莽眯了眯眸子,盯着钱掌柜。 钱掌柜心里一寒,头皮发麻,却只能按照事先说好的继续说:“反正我今天就是要银子!你不给门外就不走了!” “看来钱掌柜是打定主意要和辛香坊做对了。那好……”胡莽招手叫来元宝:“去拿兑票,给钱掌柜银子。不过嘛,因钱掌柜诋毁辛香坊的名声,这件事没这么轻易就了。” 其他两位掌柜游移不定,钱掌柜却还在那儿叫嚣。 这时,一路人过来。打头的是位年轻公子,众人都认出来,这是珍香阁的东家齐陌白。 “这么热闹?”齐陌白笑了声:“我来给苏老板送银子。女子坊的销量在京城不错,几款产品都脱销了。还想让苏老板多寄卖些,互惠互利,大家一起赚银子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月白自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昨夜聊了半宿,又无事可做,自然不需要起早。苏月白这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险些连午饭都没吃。 正在吃饭,就有人来探监。 见齐陌白竟与胡莽同来,苏月白有些惊讶。 问清原由后,苏月白对几家银号的掌柜落井下石倒也不觉惊讶。 胡莽却不满,烟杆敲着栏杆骂道:“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 苏月白反倒要安慰她:“都是生意人,谈什么良心。他们也是给人家做工的,就是自己,也不肯承担这么大的后果。要是我真的被判杀人,辛香坊的招牌砸了,他们担心这些钱要不回来。” 胡莽嘟囔道:“那是东家心善,才为他们开脱。东家也不过入狱一日,就迫不及待拿了借据来,算什么回事。幸亏有齐公子,不然另两家也要把钱要回去。” 那些钱苏月白都拿去买东西了,手里哪有什么余钱,自然还不上来。 这就是自己创业的弊端,钱总不经花。一个铜子儿都得掰成两半,处处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赔了个精光。 没有白手起家的人,是不会理解这其中的艰难。 创业初期处处都需要银子,但这些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了,你也得有能力弄来才行。 苏月白如今的创业基金正是依赖于当初贩卖辣椒,一步步堆积起来。她现在要将辛香坊做成品牌,难免要从别的弄更多的银子来。 银号给她贷银子,也是看中她目前的潜力。假如苏月白一穷二白,谁肯借给你。没有为银子操过半点心的人不知道赚钱难,更不懂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这种典故。 苏月白将心比心,也就能理解这几家银号的掌柜。 要是辛香坊垮了,只靠陆家那院子,能收回什么?人家肯贷这么大一笔钱给你,可是因为辛香坊的品牌。 不过这些也不好给胡莽解释,这个不是两句就能说清楚。 她请几人饮茶,齐陌白还感慨道:“看苏老板这儿,倒像是在自家一样。” 苏月白可不好说这是昨夜陆彦墨弄的,只敷衍道:“这牢里只关了我一人,何况我身上有冤屈。他们也是按章办事,自然不忍心苛刻我。” 好在两人的关注点并在这上面,也没深究。 “所以,给钱掌柜的银子是从齐公子那儿拿的?” 胡莽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喜色:“齐公子说女子坊在京城非常受欢迎,赚了不少钱。” 苏月白听完,夺过她的烟杆敲了敲她的脑门。“以前觉得你是个聪明的,现在怎么觉得有点儿傻白甜。” 胡莽不懂‘傻白甜’,不过按字面上理解,夫人是说她有点……傻? 她摸摸脸暗暗想,别人可都说我聪明,我哪里傻了?当然,和夫人比,我的确不太聪明。 “女子坊的产品往京城才销了多少,哪能卖那么多的银子。” 苏月白提示了下,胡莽立即明白过来。“这么说,银子是齐公子给垫上的?” 齐陌白不好意思的说:“也是阿玄通知我说几家银号联合,要逼你们还钱。我也没帮不上苏老板什么忙,过来救个场倒还可以。” “我还真以为女子坊……”胡莽敲了敲自己,闷闷不乐的说:“东家说的不错,我是蠢了点。” “不过,”她话锋一转,微眯眸子。“那个钱掌柜有些不对劲,一直把话往辛香坊要倒闭上面推。就好像,故意为之……咱们和安平银号有过节?” 如今的银号和后世的银行有几分相似,哪家商户敢得罪他们。你存钱需要银号,借钱也需要银号,甚至要给哪个人寄银子,也需要银号。 苏月白和城内几家银号的关系都不错,和安平银号也没有过节。 听胡莽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意外。 “他若针对我,难道是要对辛香坊下手。” “非也。”齐陌白放下茶杯,对两人淡淡一笑:“不是对辛香坊,而是苏老板。” “我?”苏月白手指自己,一脸意外:“我和能和他有什么过节。” “钱掌柜姓钱,乃是钱家的家生子,父亲给钱家做过掌柜,现在在钱家做管家。” “钱家?” “苏老板仔细想想,李夫人姓什么。” 因人称李夫人,她本人鲜少应酬。加上交际圈不同,苏月白还真的对这位李夫人没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点,也就是这位跑到辛香坊大闹,让她感叹有其母必有其女。 后来李家全家下狱,她也没再关注了。 “莫非她姓钱?” “正是如此。李夫人是钱家的嫡女,自小就备受宠爱。李家事情一出,钱家多方斡旋,都不了了之。李家在青沙镇乃是一霸,这种事如何能轻易平息。李夫人也酿下恶果,如果不是陛下仁慈,也难逃一死。” 苏月白这下明白了,不禁感叹道:“没想到竟因这个结了仇。我就说怎么安平银号借钱时,这么痛快。摆明是想把我的胃口养大,在里面做文章。” 齐陌白也感慨:“因苏老板遇到这种倒霉事提早暴露也好,省的小人暗藏坏心。” “是啊是啊,这种小人满肚子坏水儿,到时候悄悄捅咱们一刀。”胡莽缩了缩脖子,撇了撇嘴。 明处的敌人算什么,就这种藏头露尾的小人不好对付。 “正好你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你去做。” 没想到会遇到钱掌柜这事儿,苏月白以前也没做过生意,这下才发现她的短板。 她以前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给手下人的权利太小了。一旦遇到什么事儿,少了她这个主心骨,整个团队就跟一盘散沙似的。 艾氏的事是小,要是以后辛香坊遭遇冲击,难道要只靠她一个人? 齐陌白听到她们要谈事情,转身走到外面。 苏月白交代的不多,具体的还要看胡莽他们自己。 “东家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把您的话转交给大家的。”胡莽叹了口气:“大家都盼着东家早日脱险,只希望这县令不要辜负大家的期待。” 苏月白含笑道:“我如今也只能相信他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凶露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齐陌白后来又进来,体贴的询问了下,才和胡莽离开。 苏月白靠着棉被,叹了口气。 艾氏的死的确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幸好还有转圜的余地。 钱掌柜的事儿也给苏月白敲了个警钟,她甚至有些怀疑艾氏之死背后是否有什么人在捣鬼,打算挤垮辛香坊。 但仅仅是弄垮辛香坊又能如何?正在的技术掌握在她的脑袋里。除非这些人打算以此要挟? “算啦。”她咕哝着:“我在这儿胡思乱想什么,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啊。” 她又没长天眼,知道有人会暗害她。说不定艾氏就是遇到劫匪,才把身上的银子给抢走了。 “唉,无聊。早知道该让陆彦墨送些纸笔过来。” 趁着外面无事打扰,她还能写个计划表,为新产品研发下点功夫嘛。 要是外面的人知道苏月白关在牢里,还想着赚钱,说不定要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来。 可在馄饨街六子巷的艾莺莺,这几天一直疑神疑鬼。 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铺炕,夜里她要和艾氏睡在一起。 天冷了,炕上也凉。她睡着,总觉得屋子里阴沉沉的,好像暗处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她一晚上被吓醒了几次,干脆抱着棉被靠着墙。 屋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艾莺莺咽着口水,小声说:“不是我害的你啊,谁让你自己非要找事,不是我,别找我。” 就这么絮絮叨叨一早上,嗓子都疼了,天也亮了。 一晚上没睡,眼底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双腿灌了铅似的,做饭的时候还差点跌进水缸里。 艾莺莺疑神疑鬼的往身后看,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 中午去买菜,街市上两个妇人闲聊。 “啥?你家公公头七那天回来了?” “别提了,吓死我了。”妇人拍着胸脯,脸色发白:“我觉着头顶冷的厉害,睁开眼睛一看。就见老头儿站在我家宝儿头顶,好像说着什么。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当时一动不动,就像被定住了似的。” “后来咋样啦?” “宝儿后来说,爷爷告诉他要懂事,要孝敬爹娘。”妇人的眼角有点发红:“公公在世时,对大家都很好的。” “那就是心愿未了,担心小孙子,这才回来看看。” 艾莺莺的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头顶是大太阳,可她却浑身发冷。 “喂,你还买不买来。不买别捏着我的菜不放,都被你捏坏了。” 艾莺莺这才回神,慌慌张张的丢下菜叶子便往家里跑。 不知怎的恰好路过艾氏死的那条街,她脚步一顿,趔趄着就往家里逃。 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妇人的那句话,姑婆要真的心愿未了,到时候会不会出现啊。 想到这儿,她就恨不得立马离开青沙镇。 可没等她收拾包袱,几名捕快便出现了。 艾莺莺又惊又怕,还当自己漏了马脚。 “请姑娘来,是想仔细询问一下案发当日的一些细节。” 西市,辛香·女子坊。 “苏老板被抓了?” “你才知道,这可是老黄历了。听说是杀了人,哎哟可吓死个人了。” “我可不信。我也见过她,那就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如何敢杀人。你看女子坊的东西卖的这样火,她何故要去杀个老婆子。” 苏掌柜听着这些你言我一语,表情不变,只盯住店内的服务员们,一定要尽心为顾客服务。也许这几天会比较难熬,只要渡过了就好了。 只是她没料到,竟没人上门生事。 难道因为女子坊是做女子的生意,所以才没闹起来? 不仅如此,生意竟还比以前的好。 问了一位熟客,对方的回答令她哭笑不得。 “我们不是担心苏老板要是出不来,女子坊开不下去,这么好的妆粉就再也买不到。赶紧趁着机会多买一点,省的日后没得用。” 苏掌柜只能叮嘱大家,这些产品都是有保质期的。囤太多又用不掉,过了期限就坏了。 但即使有她这么说,也无法阻止这些人购买的欲、望。 不过,也因此博得一些人的好感。 看到没,店家为了她们好,把产品的特性讲的明明白白的。可不像某某家,东西都坏掉了还敢给人用,也不怕用了烂脸。 苏月白在牢里待的整两日,第三天就被放了出来。 “什么?她招供了?” 苏月白万万没想到,杀害艾氏的人竟然会是艾莺莺。 “那天去买菜,手里只有几个铜板。正好遇到艾氏,就来讨要。艾氏给她炫耀银子,又让她赶紧收拾细软打算离开。艾莺莺不愿,还做着嫁表哥的美梦。”赵县令说着,很隐晦的看了陆彦墨一眼。 “艾氏让她不要白日做梦,赶紧随她离开。也不知怎么的,就提到某富贵人家的管家曾找到她,询问艾莺莺的婚事。艾莺莺不愿意给人当小妾,而艾氏又尖酸刻薄,一气之下就把人推倒了。” 接下来的事情,苏月白也就猜到了。 “她没想到轻轻一推,艾氏的后脑正好撞在一个突起的石块上,就这么送了命。见到艾氏没了气息,她又惊又怕只想逃跑。不过因为见财起意,才把钱袋拿走。只是夜间城门关闭,她没办法离开。而路引有也被艾氏藏了起来,她也没找到。正好第二天听到官府把我带走,于是就打算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赵县令点了点头,恭贺道:“苏老板洗脱冤情,没事了。” 离开前,苏月白去看了艾莺莺一趟。 短短几天,她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一身衣服脏污不堪,容颜憔悴,总说见到了艾氏的鬼魂。 走出大牢,苏月白对陆彦墨道:“艾莺莺也是个可怜人。” 当初她在原身面前有多嚣张,就有多可怜。几年前艾莺莺是个小姑娘,艾氏也没对她怎么样。随着艾莺莺年龄渐长,艾氏动了心思打算把人卖个好价钱。艾莺莺心中很明白,她这姑婆对她没有什么亲情。 虽然看着光鲜,实则在艾氏的欺负下,性格越来越扭曲。假如她生在一个好人家,或许会成为一个幸福的女孩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工作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和艾莺莺的交谈中,让苏月白感触颇多。 其实艾莺莺对她并无怨怼,也不憎恨她,甚至她很羡慕她。 已经知道无力回天,艾莺莺在经历了歇斯底里后,面对苏月白时,已经平静下来。 “她以前对我很好的。若是没有姑婆,我早就死了。只是……”她苦笑道:“就是有一点不甘心。” 是啊,不甘心。 谁不想过得更好,谁不希望能过上好日子。 假如没有因为争吵将艾氏推倒,也许艾莺莺会从中找到合适的办法。 对于她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原身面前耀武扬威,或许是她看出了什么,也或许将陆彦墨当作了救命稻草。 最后,艾莺莺缩在铺着稻草的角落里,双目没有焦距的望着天空。 “你知道吗?有一个人曾说过他要娶我。只是他太穷了,又太平凡……” 至此,案件告破,苏月白沉冤得雪。 此事在青沙镇被议论了好几日,就像话本子中写的那样,遭受不白之冤的好人终究能迎来一位青天大老爷。 因为这件事,赵县令在民间的威望空前绝后的有所提高。 走到路上,又收到了百姓送来的礼物。赵县令一脸淡然的对随从说:“你不要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包子,这里面承载了满满的爱,都是百姓对我的爱意啊。” 随从一脸冷漠,并不想接话。 大人,自从您收到第一份礼物——一个馒头后,您的这番话就没变过。哪怕您再冷漠,再冷淡,小的也能感受到您淡然表情下的热血和激动。 陆府,苏月白又迎接了赞新的一天。 遭了这回罪,自然免不得又经历一番跨火盆,洗柚子叶,算是将身上的霉气驱走。 大人们倒是没怎样,二驴却吓得够呛。 她人一进家里,小人儿就扑到她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哪有平常半点小大人模样。 就连入夜后也攥着她的衣袖不放,眼角挂着泪珠子,她一动又要落下来。 后来实在没办法,苏月白干脆在二驴的屋子里暂且住下来。 苏月白本来打算第二天就去工厂看看精油加工的情况,不过家人们不许她出门,非逼着她在家里待足了七日,才放她出去。 久不出门,感觉外面的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不知什么时候气候转凉,不少人都换上了稍后一些的衣衫。 因为总要刮风,气候非常干燥。也因此,带动了女子坊保湿产品的销量。 普通女子买不起价格高的产品,便买些不错的手膏回去擦脸。没想到效果也不错,脸也不像过去那样粗糙了。一时间,女子坊产品的神奇效果迅速传播。 苏月白进店的时候,就听几位客人闲聊似的说家中姐妹们都铆足劲儿的攒钱,等着买女子坊的新产品。 看着客人们满意的笑脸,苏月白给自己鼓劲。 加油,总有一天你能掏光他们的钱包。 “东家。”苏掌柜一见苏月白便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后,见她无事,才长舒了一口气。“见您没事儿可实在是太好了。自从您出事儿来,大家也派人去打听。胡管事说您已无碍,可大家伙儿都放心不下。” “劳烦大家惦记了,在狱里受了点寒气,在家里休养了几日。” 苏掌柜连忙将人在二楼拾掇出个地方,又奉了热茶,还摆了点心。又唯恐风吹着,上前把窗子也关了。 苏月白看她忙忙碌碌,不禁笑起来:“没那么金贵。” “那可不成。咱们女儿家虽不逊于男子,操持家务,赚钱打点样样都行。可这身子骨啊,却是比不了。你年纪小,别把头疼脑热不当回事儿。回头烙下毛病,可有你哭的。” 苏掌柜说着,接过一条让人递来的薄毯轻轻搭在她的膝盖上。 “咱们得紧着自己。” 苏月白从没问过苏掌柜的过去,可看她谈吐文雅,不仅识字,还写了一笔好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人是陆彦墨送来的,既然说背景没问题,她就用。至于她的过去是做什么的,她也不好奇。 不过听苏掌柜关怀,她还是点头记下来了。 “咦?”她捉着这条薄薄的毯子,有些意外。“这是送来的成品?” “先拿了样品过来,让我们参考下。本来是要送到东家府上,可知道您在家里休养,大家也不敢打扰。” 苏月白可没有要发展服装加工的想法,这些薄毯是打算做赠品送给顾客的。即便是作为赠品,也不能马虎,细节上也得注重。 就说仲秋节做的礼盒,就卖出去不知道多少套。 薄毯不仅样式好,还得有女子坊的商标。 这是她找了那位陈先生画的,这人也是跟着庞文他们一同过来。别看其貌不扬,甚至眼睛还有些问题,可书画极好。苏月白把人留下放到设计部,负责设计品牌包装等。 商标是莲形,正中则是辛香·女子坊的美术字体。 这种商标拿到现代,不仅简单,甚至有点土气。但在这个年代,就显得格外奇特。 女子坊的产品包装上,都与这个新商标。一眼看去,就感觉特别的上档次。 “我看这个就不错,到时候再准备几种颜色……”苏月白摸着布料,和苏掌柜讨论配色。就听她噗哧一声笑了,弄她的一脸懵。 “苏掌柜?” 苏掌柜捂着嘴,笑了会儿,才说:“东家身子才好,就着急着做生意了。” 苏月白一晒,故作得意的说:“赚钱嘛,银子呀,谁不喜欢。别看我现在有这么大的铺子,在银号里可欠了不少钱呢。” 提到银号的事,苏掌柜脸色一冷:“东家被抓后,那安远银号的钱掌柜直接找上门来,要咱们把货都搬到他们那儿去,说是东家质押的东西。幸好有庞管事经过,把他骂了一顿。不过听说他后来直接去了您的府上……” 原来还有这回事儿。 “钱掌柜的事已经解决了,银子也还他了。以后将安平银号列为拒绝往来客户,他这人口碑不行,又无诚信。还没问清缘由,竟跑到别人铺子上抢货物。呵,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怪异的刘震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自然不会去安平银号闹。 事实上,上回叫人拿银子给安平银号,就已经是直接将对方得罪了。不过,以她和钱家的往日的恩怨,这个梁子可早就结下了。 从女子坊出来,她又去隔壁看了看美容会馆装修的情形。 这几天她在牢里,装修的进度也没停下来。银子在那儿摆着,难道还能因为东家惹了麻烦就撂挑子不干了? 照目前的进度,再有半个月就可以使用了。 之所以这么快速,是苏月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外面定制了一批家具。 古人的家具多是定制,但苏月白索要的这种组合形式却不多见。她让人递上图纸,对方仔细研究后,一度想要拜师。 幸好她还算机智,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 不过听说为了做她这一单,木工坊的人上上下下都动作起来,就远在周围县城的徒子徒孙们也都一并叫了回来。 这么多人亲手打造,工期进度自然就快了不少。 等到室内收拾好了,再将家具摆进去,差不多就可以开业了。 而新想法的装修进度也在赶,算算时间,两家差不多可以同时开业。 苏月白站在街头看,不禁感慨。 这么下去的话,这一条街可都是辛香坊的招牌了。 “苏小姐。” 期期艾艾的声音带着一丝赧然,正是刘震。 自上次一别,苏月白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他了。 “刘公子。” 刘震举起扇子挡着脸,轻轻“嗯”了声。可一双眼睛不住的打量,见她无碍,这才放心。 “看到苏小姐安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 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在苏月白看过来时,扇子一挡,跑的飞快。一会儿工夫, 就只能看到个些许背影。 苏月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明白这位大少爷跑过来是干嘛的。难道就是为了问她好不好? 她站在街头被冷风一吹,稍稍回过神,转身往车马行走去。 家里的马车被陆彦墨带走了,她只能租车。 等那到人影再也看不到,刘震才怅然若失的收回视线。转身,便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王掌柜。”他的嗓音有些嘶哑,看向王掌柜时,更是满满的苦涩。 王掌柜像是没看到他脸上的情绪,淡淡的说:“少东家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您的身体不宜走动,静养最好。” 刘震放下扇子,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孔。细看之下,他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奇怪。 王掌柜背着手跟在他身后,对这位要做什么,或是有什么想法不发一言。 即便他很清楚刘震有这次的遭遇,都因为没听东家的话,所以被责打了一顿。唉,年轻人啊凭借一腔热血,便以为能搅动天地。殊不知,你所看到的天地不过是你的庇护者为你划分的乐土。 为了一个女人而已,这样倒也好。省的真的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不好收场。 苏月白没心情管什么少年郎的心事,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 创业初期,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解决。 不过她也不急,钱是一点点赚的,按部就班就行了。 就算着急上火,又能有什么用。 好在除了安平银号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很顺利。 工厂囤了一批质量不错的精油与纯露,等到美容会馆装修好,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新产品的研发也在继续,苏月白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上前打扰。 回到家时,已是傍晚,陆彦墨还没有回来。 他过几日又要离家,现在还跑的没人影。 不满的撇嘴,直接叫人去摆饭。 饭吃完,人还是没回来。苏月白一气,又在二驴屋里睡下了。 陆彦墨带着一身血腥之气回到家里,已是午夜时分。 担心会吵醒妻子,他干脆用冷水冲了个澡,重新换过衣服,觉得身上没有味道后,才进屋。 哪曾想,屋里没半个人影。他悄悄去二驴房里看,人果然在这儿。 郁闷的摸了摸鼻子,躺回孤单的大床,好好的体会了下何为孤枕难眠。 头一回有媳妇儿时,也没觉着多激动。就身边多了个人,花销也多了点。 可这人不肯给他睡,夜里他若靠近还要大呼小叫。要不是家里那会儿就一铺炕,加上她又有了身孕,陆彦墨真想一脚把人给踹门外去。后来好不容易习惯,眨眼间二驴都这么大了。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仿佛是搬进城里。 她挨着他睡,中间倒是隔了条银河,好像他是什么恶鬼,夜里要扑过来似的。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睡懵了,就往他这边滚。渐渐的,两人的枕头越挨越近。 出门在外他不敢想她,只要想到她,哪怕只是一个怒目相对的表情,他都想往家里赶。 唉,这下又要离家了,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陆彦墨翻来覆去的,这一夜也怎么睡。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的睡沉。 可也没睡多大会儿功夫,就被人给吵醒了。 家里摆饭向来在他们的院子里,明明有花厅也不用。就像在牛头村一样,一家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陆彦墨往外看了看,果然是吃早饭的时候了。 苏月白正在摆筷子,让二驴慢些吃,上学还来得及。 正吃着,她家那个就从里面走出来,头发乱七八糟的,一绺还翘着,毫无仪态可言。 她嘴角抽了抽,忙把人赶回去,这叫孩子们看了成什么样子。 饭桌上,晏安对元宝小声说:“以往我家里都是我娘起的晚,不过不久后他们就给我生了个小妹妹。” 被科普了一脸的元宝嘴角抽搐了下,并不想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 等陆彦墨吃过早饭,要去市集买马鞍。 “马鞍?家里只有拉车的马,你买马鞍做什么。” 陆彦墨叹了口气,把她带到马厩。 “认识一下,这是小花,咱家的新成员。” 苏月白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马厩中的小花马。 这玩意儿啥时候出现的,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上回就骑这个回来的,你就没注意?” 第二百章 撒娇狂魔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家中多了一匹叫小花的母马,苏月白也没在意。 何况,他人回来就好,她哪里还顾得上马。 但显然,陆彦墨对这个回答很不满。因此他不止一次的说过,苏月白对他根本不上心。 后来被问烦了,她干脆说:“你还不如把我拴在裤腰带上得了,走哪儿都能带着走,方便极了。” 哪知这人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下,似乎在心中计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苏月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送他一对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陆彦墨显然是并没有很深刻的体会过,苏月白在书房忙于公事时,又黏过来。 一来二去的,可真是烦人。 苏月白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账册放下,认真的对他讲:“你既然舍不得这个家,为什么还要往外跑?别说赚什么大钱的话,我也不图你给我赚个金山银山回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咱们一家人幸福安康我就知足了。” 陆彦墨因为这句话有些愧疚,向她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去做危险的工作。 但这次的行程是已经计划好的,他必须要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给他做个荷包,求个平安符身的,也算路上有个念想。又小声嘀咕说别人都有,就他身边孤零零叫啥没啥。 气得苏月白一根毛笔丢他脸上去,划下好长一根墨线。 见这回真的把人惹生气了,陆彦墨怂怂的离开。只是到了门口,又恋恋不舍的回头,非常小心翼翼的问:“真的没有荷包吗?” 绣荷包?原身可能会,但苏月白这里想都不要想。 虽然记忆还在,可绣花那么难的事,她才懒得复习。而且他当荷包很好做吗?那可不是两片布缝起来就行了。 只是没想到陆彦墨从二驴身上无师自通,学会卖可怜。每当她要出门,就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苏月白一度怀疑陆彦墨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才变得这么奇怪。 最后没办法,只能去庙里给他求了个平安符,塞进了个路边买来的荷包,才把人打发了。 陆彦墨不想离开,随着离去的日子越来越近,这种心情也越来越分明。 他多么想放下过去和她好好过日子,但不行。 陆彦墨不止一次的想,假如他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猎户要多好。 “娘子,我走了。” 苏月白迷迷糊糊的听到陆彦墨的声音,感觉脸颊上一热。等她睁开眼睛,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长本事了,还学会偷亲人了。” 跨上马离开家的男人,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轻咳一声。 虽然孩子都有了,可对两人亲密的过往委实什么记忆。毕竟只同床过一回,他又稀里糊涂的,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希望她醒来后不要生气。唔……生气也好,就能天天念着他。 陆彦墨走后前几天,苏月白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别扭的。可时间长了,就有些不对劲。 他在家里时,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欢声笑语,可气氛是不同的。 院子里总有他教导二驴的声音。 她在书房休息时,总能看到手边有一盏热茶。 捧着已经凉透的茶水,苏月白小声嘀咕:“还真当自己是贤夫了不成。” 陆彦墨走了半个月后,托人送了一封信来。信中告诉她,他们人去了北疆。这里与郢州很不同,他还买了些特产给她带回来。 苏月白一看,一大盒子雪莲,瞬间无语。 信中还说,这种雪莲当地很多,知道她想要用不同的花卉做精油加入化妆品中,所以买来给她。还说,北疆的圣山上有一种更加珍贵的雪莲,十分罕见。他会争取一下,给她采一朵带回来。 苏月白翻了个白眼,询问送信人:“是否可以联络到他,我有些东西想要托你带给他。” 且不说陆彦墨是经过如何艰难才收到这份礼物。 但当他打开重重包装,露出里面的辛香·男子坊的保养品,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天寒地冻,涂上滋润的膏脂,陆彦墨再也没像其他人那样被风吹裂皮肤。也因此受到了不少人的嫉妒,不过他嘛不仅不在意,反而一个劲儿的向大家宣传。 “你看这个面霜好用吧?别以为男人不需要保养。我娘子都说了,咱们每天在外面忙忙碌碌,风里来雨里去的,皮肤经过这么多伤害,更应该注重保养。否则等一趟生意回去,人也老了五岁,如何哄得住家里的娇妻。” 后来随着信笺一同来的还有几张银票,都是要求**男子坊产品的。弄的苏月白一度怀疑,陆彦墨究竟和这伙人说了什么,才将这些价值不菲的产品卖给了一帮糙汉子的。 经过了整整两个月的装修,辛香坊重新开业。 和以前的装修截然不同,一楼被直接打通,同挂同一个招牌。但贩卖的种类却不同,左侧是辛香坊的各种产品,而右侧则是辛香坊的食肆。 不仅如此,对面装修的美容楼,也在同一时间开业。 一时间街道上鞭炮声同时响起,共同庆祝辛香坊的开业盛况。 美容楼刚开张,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还要仰仗于苏掌柜的能说会道,对每一位去女子坊的顾客宣传起了自家的美容楼。 美容楼名为:天香阁,自开张来立刻一跃成为青沙镇的夫人小姐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同时,因为天香阁受欢迎的程度,也让这里成为了青沙镇的另一个地标,也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时尚标签。 时尚二字,也是天香阁的宣传概念。每一个来过的客人都有一种由衷的自豪,对那些没来过的人而言,天香阁也愈发的神秘了。 加上各家的大小宴会上,总会出现“李家小姐的皮肤最近变好是因为去了天香阁”,“赵家二夫人近来容光焕发天香阁为她定制了专属妆容”,“去完天香阁再去女子坊买些产品,才不枉来青沙镇走一遭。” 诸如此类的消息,迅速让天香阁成为整个青沙镇的女人们最向往的地方。 第二百零一章 敬我伟大的事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弄的这个天香阁,其实就是现代最常见的美容中心和SPA馆。 天香阁一共两层,大部分都是女性服务。一楼是为普通顾客服务,要登上二楼则是店内的顶级会员。 时下还没有传教士进入东海,没有洋文传入,苏月白也不想开那个先河,提什么VIP的概念。不过一个顶级会员,倒是很好理解。 美容楼里提供的服务很简单,就是一些简单的面部清洁加护理。若是愿意的话,还能享受全身的精油按摩等等服务。 这精油女子坊是不曾售卖的,因为本就稀少,价格昂贵,若用的不对了,还会引起过敏反应。苏月白暂时也没那个闲工夫给每一位来店里的客人介绍精油的成分,萃取的过程等等,所以干脆不用。 不过天香阁里倒是有用精油按摩的项目,也有专人讲解。毕竟银子到位了,都好说嘛。 这可不比女子坊,接待了多少只看不买的客人。 苏月白想把天香阁打造成高端会馆,如今看来这里的人们的对于美容楼这个概念接受度还是非常高的。 从京城来的沈夫人,自诩世家夫人,骄傲的不得了。不过在去了一趟天香阁后,就收起尾巴,不再用下巴看人了。 她头一回进来,见到室内的陈设都给吓了一跳。凭她去过江南,又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 不说什么面部护理啊,面膜的。就说这里用来按摩的精油,都是前所未闻。 听说这精油可都是从什么花卉中提炼出来的,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功效。保准你使用了这些产品后,浑身香喷喷的离开。据说经常使用,不仅令人容光焕发,且身上还会带着花香。 沈夫人在二楼参加过一次各家的有钱夫人们举办的一场茶话会,吃的用的无一不精巧。许多东西,更是闻所未闻。 这里只有顶级会员才能进入,她也是托了她家弟妹的福气才能上楼享受。 一通全套护理坐下来,不说沈夫人在这上面究竟花了多少银子。可浑身舒畅,连身子都仿佛轻了三斤,就知道她有多喜欢。 末了还不算,得去隔壁的女子坊买些护肤品和妆粉回去用。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京城那家名为齐氏精品店里售卖的女子坊,竟都来自于青沙镇。不仅如此,连天香阁也都是女子坊东家的产业。 “没想到你们竟这么会享受。”沈夫人感慨万千。 “这算什么。因是刚开业,配套设施不全面。开业当天的时候,有些人幸运,能够试用真正的全套服务。从里到外,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别提多痛快。” 沈夫人好奇,可她就不说,让沈夫人怀揣一肚子好奇,夜里翻腾的竟没睡好。 天香阁的火爆有些超出了苏月白的预料。是她小看市场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美容会馆,竟诱惑这么多人狂撒钱来消费。 店内培训的服务人员也跟她叫苦,说每天来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按摩技师的手都要抽筋了。 苏月白只能暂时限制店内流量,让人尽快寻找合适的人员进行培训。 因为天香阁的红火,西市竟悄悄兴起了一句顺口溜。 什么早上喝裕翔的茶,中午吃十里香和珍香阁,下午去天香阁好好解解乏,买完了女子坊,再去辛香坊吃个夜宵再回家。 这里面,辛香坊就占了两句。 不少外地来的客商们走上西市,也发现此处可以前不同了。 女子坊因为天香阁拉动消费,产品都销售的不错。 而在经营了数月后,终于实现了赢利。 这日,辛香坊·饕餮阁暂不对外营业。 上下两层,都是苏月白的亲信。 面前是咕嘟咕嘟的火锅,她举杯向众人:“这些天辛苦大家了。都是因为有大家的坚持不懈,才能有辛香坊的今天。我这个人也不会说什么软话,更不擅长画大饼。辛香坊的今天,大家已经看到了。我希望大家能继续按照如今的势头,将辛香坊做强做大。” 胡莽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都听东家的,咱们要把辛香坊做成东海最大的品牌。以后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咱们辛香坊的大名!” “创业初期艰难,甚至有时候连大家的工钱都发不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离开,更不曾有人叫过苦,叫过累。过了今天,饕餮阁将正式营业。”苏月白对元宝笑了笑:“以后你要多辛苦一下了。” 当着众人的面,元宝脸红红的站起来,接下这杯酒。 “我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期待。” “郢州城的第一家分店,开业第一个月,就大受欢迎。接下来,辛香坊将继续开设分店……” 一晚上热热闹闹的,回去后大家的脚步都虚浮了。 胡莽把苏月白送回宅子,和等候在外的庞文一同离开。 “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 庞文睨了她一眼,轻笑道:“说的好像你长得见不得人似的。” 翌日。 苏月白一觉醒来,感觉头要裂开了。 如今酿酒的技术已经有显著的提高,酒精度数也不低。她昨天喝了不少,虽然没有出丑,可也不太好受。 “夫人,喝一碗解酒汤吧。” 饮完了解酒汤,苏月白再度栽倒。一直在床上躺到午饭时,才爬起来。 “我以后……绝对不喝这么多了。” 虽然长相相同,可酒量截然不同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没想到竟喝成这样。 苏月白悔不当初,却还要爬起来计划分店的事。 人嘛,可不能停滞不前,不能懈怠啊。 也不知道陆彦墨人到哪儿了,这几日又没个音信。 哼,有本事你就不要回来。等哪天我就把门外的牌子换了,挂上苏府,让你有家也难回。 苏月白撇了撇嘴,视线落到梳妆台上的发钗。忍了半天,噗哧一声笑了。 算啦,不和他计较。人虽然没回来,可礼物不也到了。 她抚了抚鬓发,将那柄紫檀发钗插、入发间。 镜子中,女子容颜娇艳,像极了恋爱中的女子。 第二百零二章 陆家二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更忙了。 虽然胡莽他们是非常得力的下属,但因为缺乏对化妆品的了解,很多时候都需要苏月白亲力亲为。这种情形下,她实在是分、身乏术。 又一天早上,苏月白胡莽从温暖的被窝里哭唧唧的拽出来。 “胡老大,求你了,我天亮才睡下,这才睡了一个时辰啊。你再这样,我真的会过劳死的。” 胡莽不知道什么是过劳死,但苏月白这个大东家已经做甩手掌柜太久了。 苏月白也要为自己鸣不平,她真的没有偷懒啊,为什么他们偏偏不信呢。 梳洗打扮,被推上马车,她又要去城外的工厂监工。最近她找了个几个人接替芳兰的工作,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苏月白去看了一回,都有点担惊受怕的。 回来时候,她摸了摸自家宝贝的脑袋,一脸感慨。 感激原身给她留下了这么个贴心的宝贝,不然叫她生,那绝对是痛苦万分。 生孩子这种事,她这辈子可不想体会。 路过安平银号时,苏月白往外看了看。 胡莽睨了眼,嘲笑道:“没出息的东西,老子还当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结果咱们这边才敲打了几下,就夹着尾巴做人了。” 钱掌柜自上回跑到陆府门前讨要银两,银子是给了,但名声也坏了。 苏月白也没刻意打压,可钱掌柜的所作所为还是令人忧心。 做生意的,谁没个波澜起伏的。要谁都像钱掌柜一样,生意才遇着点儿小麻烦,银号就卡着时间过来要银子。别说渡过难关了,撑不撑的下去都是个问题。 再说了,口碑这东西多重要你会不明白? 我这儿生意做的好好的,一点小麻烦,经你这么一宣传,就成了要倒闭的大事儿。到时候,生意还怎么做。 以前还有人往安平银号借银子,现在连往银号存钱的人都少了。怕什么?还不是担心就安平银号这做法,迟早有一天得把自己给折腾倒闭了。 苏月白这边还没打算对付钱掌柜,安平银号就有要撑不下去的地步。 和辛香坊旗下店铺的热闹红火相比,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马车要经过西市,苏月白忽然见到一家店铺正在装潢。 “这又要做什么?” 西市的铺子有多火爆,常常是一家店铺只要经营下去就鲜少换主人。她能弄下这几家铺子,也是靠的好运气。 除了辛香坊,这条街上没没见着哪家店大张旗鼓的装修。 “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具体做什么的也不清楚。” 京城?苏月白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分店的事儿,瞥了眼胡莽,蠢蠢欲动,有点想把胡莽发配到京城去。 “怎么?” 胡莽感觉身后有点发冷,侧身一看,就对上苏月白奸诈的笑容。 “又打什么鬼主意?” “你怎么忍心污蔑我!”苏月白抱怨,还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宛若真的被欺负了一样。 胡莽是苏月白自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二个志同道合的女性朋友,第一个是芳兰姐。芳兰姐本质上是个小女人,可她厉害起来,魄力也不输男子。 至于胡莽嘛,说什么女汉子,请叫她大佬。 学习能力强,做什么都很快。不仅如此,这人的理解能力也特别出色。常常是苏月白才提出一个设想,她就能举一反三。 这种人以前居然只在黑市混个小头目,也太糟蹋自己的一身本事了。当然,幸好她慧眼识珠,找到了胡莽身上的闪光点。 “京城那边要开设分店,你不如……” “停,想都不要想。我就在青沙镇待着,哪儿都不去,你可别惦记着把我送出去。” 马车哒哒的从石板路上碾过,路边人转过身去看。 “那就是苏月白的马车?” 这样别致的马车,在路上还是很惹眼的。 女子头戴帷帽,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很是不屑。 “不过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女子,姨母也太上心了。要不是靠着陆家,哪有她苏月白的今天。” “小姐说的是。奴婢听说这个苏月白就不像个女人,不仅行事张狂,还和不少男子勾搭。她的辛香坊有今天的名气,我看就是靠这些男人。如今小姐过来了,可要替夫人好好教训下。省的这小蹄子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这家谁来当!” 女子睨了眼身边的小丫鬟,见她握着拳头义愤填膺样子,噗哧一声笑了。 “一个农妇罢了,本小姐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到时候给她个妾位也就够了,只是那个小野种……”她冷笑了声,“也配姓陆!二驴二驴的,这什么名字。要不是看在表哥的份儿上,我才懒得搭理她。” 丫鬟跟着点头,止不住的恭维:“小姐是什么身份,自然和他们不能比。莫说表少爷了,要不是陆家二房只剩下他一个继承人。夫人心善,要将他认回来。不然他一个自小在乡野长大的村汉,哪能近咱们陆家的大门。 奴婢只是心疼小姐,您身份高贵,陪王孙贵族都行。可如今为了陆家,竟要委身一个村汉。要不然小姐您回头和夫人说说,夫人心疼小姐,肯定会答应您的。” 林霜霜抿了抿唇,凝眉打断了小丫鬟的话:“是我把你惯得太猖狂了,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小姐息怒,奴婢错了。”说罢,扑通一声便跪下。 林霜霜没有理会丫鬟红菊,只看着街市上辛香坊的牌子,捏紧拳头。 就算这陆彦墨真的是个粗鄙的村汉,就算他容颜丑陋又如何。只要他是陆家人,她必须得嫁。 若是没有陆家二房的支持,哪有陆家的今天。 曾以为二房没有子嗣,将来家产都得是大房的。可谁曾想,二房竟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 姨母倒是想装作不知,可二房层派人风风火火的寻找。眼看人就要找到,二房的却突然遭遇意外,眼见时日无多。这时候姨母肯做个好人,把陆彦墨接回家去。旁人只看到大夫人心善,可林霜霜很清楚,这都是为了什么。 虽然要被当做筹码送出去,她并没有觉得不甘心。毕竟,若不是姨母帮她瞒下来,她又如何能有这样一门好亲事。 第二百零三章 火锅的热销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骤然一冷,旋即被胡莽嘲笑。说她不该在暗地里算计人,这下可惨了吧。 她冷哼一声,一把抢过胡莽的烟袋,并恶狠狠的说:“你这个月的烟丝也没了!” “别啊!”胡莽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苏月白收回成命。 这一包小小的烟丝看似平凡,其实可那么简单。这可是苏月白亲手做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加了什么,味道好还不辛辣。抽着的时候,更有一种甜香。 胡莽喜欢抽烟丝,可她手头有那么多的烟丝,却没一个比得上这一袋子的。 因为得罪了苏月白,下个月的烟丝都给扣掉了。这个月的要是也没了,她还活不活。 吃过山珍海味的胃,怎么可能吃得下清粥小菜。 苏月白说不给就不给,无论她怎么说好话。 到了工厂前,胡莽还小声嘀咕,说她:“真是个狠心肠的女人。” 苏月白冷哼,随手就把烟丝送给庞文了。 你不是说我是个狠心肠的女人吗?对不起,我还可以更狠一些。 胡莽一向和庞文不和,两人面子上倒也对付的过去。表面上看没什么冲突,可苏月白知道这两人私底下斗得特别厉害,基本已经到了有我没他的地步。 所以把烟丝给了庞文,估计能把胡莽气个半死。 果然,烟丝才刚到庞文手里,胡莽就跳了起来。 “嘁,幼稚。” 翻了个白眼,苏月白大步往工厂里走。 因为需求量加大,工厂最近可是加班加点在加工成品。 唉,生意做到这个地步,饶是告诫自己不要骄傲,难免有些飘飘然。 “东家。” 进门后,就有人引她去看成品。 天气越来越冷,夏季的热销款就要换一换了。秋冬天的保湿产品,以及美白套装是经久不变的销售冠军。女人嘛,美白永远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一些添加了各种药材的面膜,再加上一些有精油成分的面脂,哪怕价格高昂,也依旧受欢迎。 苏月白检查过成品,又提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自然,也免不得要去隔壁的妆粉工作室,看一看新品的唇脂到做的如何了。 虽然外形上略有区别,可颜色和质地上已经非常接近现代的口红了。 至于现代口红的包装嘛,这个虽然不复杂,但以现在的工艺,也不是很好制作。不过,倒是可以请匠人做一批,将来作为高端定制品销售。 在工厂里逛了一圈,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路上打了个盹,又要去饕餮阁看看火锅的汤底做的如何。 拨霞供自古有之,不过在东海的历史记载上还没出现。 天气越来越冷,温暖的汤锅总能获得食客们的青睐。 汤底做红汤与白汤两种,还创新的出现了鸳鸯锅。 不管哪一种汤底,都是用猪骨熬制而成,保证汤色雪白,鲜香可口。 甚至为了吃不惯牛油的人,还准备了清油锅。 用豆瓣酱等加上香料与菜籽油炒制而成,虽然没有牛油锅浓郁,却也受到了不少人的青睐。 不仅可以涮肉,还可以涮菜。 因为牛油锅底的盛行,各种内脏也成了一绝。 而且因为价格不高,甚至在普通百姓中也打开了市场。 市面上的辣椒价格依旧没有降下来,虽然不是天价,老百姓们也吃不起。 不过这种状况伴随着辣椒的广泛种植,或许会有所改善。 对时下的百姓而言,下馆子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可是在饕餮阁,点一个锅底,再点一些肉菜,也花不了多少。三两好友凑一凑,就能吃到美味的一餐。 以前一钱银子能做什么?恐怕在十里香连个招牌菜都吃不到。可是在饕餮阁,却能叫上满满一大桌子。 辛香坊自从重新装修后,卖酱料的店面略微缩小了点。而隔壁的饕餮阁,彻底打开,甚至还设立了几间包厢。 苏月白来时,已经过了饭点,店里依旧很热闹。 元宝不得不从隔壁跑过来帮忙,算盘也打的飞快。 见她进门,头也没抬的让人给她开个包厢去。 “生意可好?” 元宝好笑的回答:“生意好到不行,还得再找几个跑堂的。后厨的连菜也洗不过来,隔壁的小二都来帮忙了。今天招待了一批团体客人,一直吃到现在。我现在有些担心,咱们备的食材够不够。” 苏月白这才注意到大堂里吃饭的是同一拨人,他们穿着东海服饰,可是看长相,听口音倒像是外域人。 青沙镇作为商人盘踞,往来贸易频繁的小城,见到几个外域人倒也不奇怪。 可是一次见到这么多,还是令人在意。 是商队吗?苏月白暗暗的想,便也没去包厢,直接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我阿纳罕走南闯北,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胡子男人吃的头也不抬,甚至连火锅汤都要喝一口。 “哎,这么吃哪里过瘾。要我说,男人就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阿纳罕看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说:“就数你吃的最多,有肉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巴。” “你要这么多蔬菜做什么,肉呢,我要肉吃。” “别嚷嚷了,我让店家再送些来。” 苏月白只听到这几句,因为接下来他们就用外语开始交流,听起来倒像是阿拉伯语系。不过她也不懂,自然没办法分辨。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这帮人不是吃货,也是饭桶。 看看小二,都过来添了几回汤了。 她往锅里瞅了眼,觉得那锅里的汤都快变成纯正的羊汤了。 而那个说吃肉不过瘾的男人,已经舀了汤拌饭吃。 豪迈的劲儿,让苏月白打了个冷颤。 不行,她绝对接受不了火锅汤拌饭这种黑暗料理。 等人走了,苏月白才和元宝打听起来。 “知道是什么商队吗?” “好像贩皮货的商人。”元宝不解:“夫人怎么会问这个?” “不清楚,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苏月白皱了皱眉头,对元宝说:“若他们下次再来,多注意着点。” “需要派人盯着吗?” “与咱们无关,不要招惹他们就是了。” 第二百零四章 遭人妒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饕餮阁的红火,不知道惹了几家酒楼眼热。 就连隔壁十里香的王掌柜都偷偷摸摸来了一回,叫了个包厢吃了个过瘾。 离开前还对元宝说:“苏老板此人啊……王某佩服。” 青沙镇的百姓们对拨霞供的热情高涨,恨不得每日都要吃上一顿。 哪怕门外已经挂出了火锅性燥,量力而为,也阻挡不住人们吃火锅的步伐。 元宝起先还担心这样吃下去会有麻烦,不过苏月白安慰他说:“什么新鲜事物出来,都有一两天热度。等他们习惯了,热度降了就好了。” 哪知苏月白心里在想:连吃一周算什么,你哪里知道华夏的一些地区,火锅都成了当地的标签了。 而且她以前曾认识一个妹纸,曾连吃了一个月的火锅。不管你是哪里的火锅,麻辣锅,红汤锅,鱼头锅,还是创新咖喱锅,都吃的很好。 所以对她来讲,青沙镇人民对火锅的热情,可是个小意思。 火锅的热销,也拉动了牛羊肉类的销售。 因苏月白是直接从白云牧场订货,倒也没遇到什么波澜。 为了表示感谢,她还送了那位一些火锅底料,并写明吃法。 对于自家的铁杆粉丝,适当照顾一下也没什么。 饕餮阁的红火,让周边几家酒楼的声音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她就听到消息说,几家联合起来,打算对饕餮阁施压。 这伙人中倒是没有十里香和珍香阁,一来两家和苏月白的饕餮阁在生意上没有冲突,二来又是稳定的合作伙伴。 何况,如十里香、珍香阁这种做高级料理的酒楼,面向的可不是普通大众。 来饕餮阁吃饭的以普通百姓居多,更有不少的老饕。 东海国百姓们的日子是越来越好,普通人也下的起馆子,肉食更是不缺。何况饕餮阁又平价,凑些银子来尝尝味道,还能吃得很饱。 苏月白懒得和这帮人讲因她是新店开张,生意那难免看起来特别火爆。等时间久了,大家对火锅的热情渐渐淡了,这会儿才能算出平日的客流量。 只是有些人眼皮子浅,只看见饕餮阁的热闹,不曾看见未来的利益。 就算他们合力又如何,难道还真的撼动饕餮阁的地位? 事实上,还真有。 也不知道打哪里有流言传出,说饕餮阁的食物如此受欢迎,指不定在里面放了什么诱惑人的东西。 这个流言和黑辛香坊时的没什么两样,不过将主角变了模样。 于是,依旧有人信了。所以,饕餮阁的客流量也没以前那么多。甚至有人在门口踟躇,便被有人拽走,说不能吃这里面的东西,会成瘾。 苏月白听说后,也没笑,更不会觉得不可思议。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仍旧有诸如紫菜是塑料做的,人造鸡蛋等等谣言有人信,就可以知道,愚这个字眼,从古至今从没变过。 与店里之前的热闹相比,现在每天虽然仍旧能坐满,可翻桌率远不如以前的高。 小二们的热情也没有以前高,甚至有点担心饕餮阁会不会倒闭。 为此,苏月白叫来元宝,让他安抚一下员工们。因为,她要开始反击了。 商业竞争没什么问题,但有人偏要下作的用些上不了台面恶心人的手段,就别怪她狠心了。 入夜,街上已经不见行人。 然而,几个鬼祟的人影悄悄往饕餮阁靠近。 “饕餮阁东家可是苏月白,这女的可不好惹。” “她一个农妇,有什么靠山。不过是为朝廷进献辣椒,得了块御赐牌匾。难道这一块匾额,就能护佑她一辈子?快点干活,省的回头掌柜又说你吃闲饭。” 两人偷偷摸摸的摸到饕餮阁的后门,轻轻撬开门锁,便往后厨去。 两人目标一致,一个奔着水缸,一个奔着米缸去。 正当两人打算往里面丢东西,四周突然亮了起来。 摇曳的火把中,一张明艳的脸孔,正是苏月白。 她拍着手,看着两人手里捏着的死老鼠,感慨道:“我还得谢谢你们掌柜的,给我家的菜单上添新菜了。” 既被认出来,两人还梗着脖子:“什么掌柜不掌柜的,我们都是因你家小二狗眼看人低,这才过来报复。” “我也懒得和你争辩,这些话留到衙门去说吧。来人,带走!” 人被押送到衙门,元宝站在门口不解道:“夫人,为何不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只抓两个小喽啰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 “我这招叫杀鸡儆猴。这伙人是抓不完的,总有人看别人的日子过得好,就想使坏。等赵县令调查清楚,咱们就去他店门前哭诉。” 一大清早,柳家食肆门前就热闹了。 这家也是青沙镇的老字号,开了也有十余年了。 这会儿门口站满了穿着饕餮阁服装的小二,打眼看去,那叫一个齐整。 柳掌柜看着架势,嚷嚷着要去报官。 “报官,正好啊。” 人群中走出来一名穿着杏色衣裙的女子,笑盈盈的对柳掌柜说:“正巧我也有一笔账要同您算一算。不如,咱们先说清楚,您为何要诋毁我饕餮阁的名声,又派人往我店里投毒。” 投毒?围观人倒抽一口凉气。 就听到柳掌柜跳脚似的说:“不可能,我只让他们丢死老鼠没下毒!” 何为蠢人,柳掌柜这种就是。 苏月白才刚起了个头,这就不打自招。弄的她都不好意思进行下一步,实在是这人太蠢了。 枪打出头鸟,柳掌柜在陷害饕餮阁这一环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背后除了柳家食肆,这条街上许多的酒楼食肆的也都逃不掉。 不过她不打算对这些人出手,毕竟意义不大。 只抓住一个柳掌柜,叫这帮人知道她苏月白不是好欺负的就够了。 有柳掌柜这一喊,众人哗然。 “人家好好开个食肆,你还往人家铺子里丢死老鼠?亏我在你家吃了这么多年,呸!原来你竟是这么个东西!” “我早就说饕餮阁不可能给客人们下什么药,肯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数落柳掌柜的不是,间接的替饕餮阁洗白。 第二百零五章 来者不善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随着县衙那边拿人下狱,并治了几个人,饕餮阁终于洗清冤屈。 元宝站在柜台里和往来的客人们闲聊,替自家馆子抱屈:“你说我们好好做生意容易嘛。还说咱们给客人们下什么药?难道这食物做的好吃还有罪了?” “哈哈哈,他们也是看饕餮阁生意好,眼红的。” “眼红也不能这么做对吧。咱家也没拦着他们把菜做好,怎么就有人觉得自家生意不好,是别人挡了他家的路。唉,我可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苏掌柜莫气啊,这些人是讲不清道理的。” 元宝感慨:“您不知道为了控制品质,我家的食材那都是精挑细选的。菜蔬都是从果子村每天现采现摘的,牛羊肉也都是从白云牧场进行选购,清早才宰杀的。你就说食材这么新鲜的店家,咱们青沙镇能挑出几家来?” “难怪觉得这里的食物格外新鲜。” “那可不。”提到这个,元宝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咱们的底料啊,那可是秘方。每天都由东家亲自盯着人炒制,用的也是辛香坊自己出产的辣椒,味道能不好嘛。” 等几位客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小二才凑到他身边:“掌柜的,您和他们聊这些个做什么啊。” 元宝朝这个年轻的小二笑了笑,说:“你不懂。” 这傻小子就没注意,刚刚和他聊天的那几个可是青沙镇有名的大嘴巴。饕餮阁遭此污蔑,一定还有人揣着那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想法,觉得他们饕餮阁一定有鬼,否则人家为什么要平白污蔑你。 几个大嘴巴往外一说,他们饕餮阁用的底料用的食材,那都是顶级的。而且店内的价位低廉,根本就没赚你们多少银子。就这样,你们还要造谣生事?亏心不。 苏月白听说此事后,和胡莽笑个不停。 “别看元宝长着一脸纯洁的模样,可是一肚子坏水儿,你说他怎么想的这一招,可真有他的。” 这会儿又没什么微博报纸的可以辟谣,由几个热衷八卦的大嘴巴宣传,这效果也不差嘛。 她人坐在家里,都听到家里的仆从们小声议论,说饕餮阁的东西是真的好,也不知道污蔑的人存了什么心思。 不枉元宝一番苦心,还给了几个人折扣卡。 “不说这个了,我让你查的事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饕餮阁的事情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告诉苏月白不该托大。 但这件事一出来,她就让胡莽去调查幕后推手。 以辛香坊如今的名气,她可不觉得这几家的掌柜会这么没脑子。 胡莽调查之下,果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如柳掌柜等人就曾在裕翔茶楼小聚。饮茶没什么,但商量着对付饕餮阁计策时,竟还有个不属于任何一家铺子的外人,就足够引人注意了。 “我让人跟着这人,见他进了新装修的那家铺子。”胡莽说到这儿,顿了下问:“你和这家有旧怨?” 苏月白睨了她一眼,好笑道:“你觉得我的性子像是会主动招惹别人的吗?” 胡莽还真认真思考了下,笃定的摇头。 “我发现,大概是你的运气不太好。听说城外的寺庙很灵验,抽空去拜一拜吧。” “你要说的就这个?”苏月白起身,做出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胡莽忙拦住她:“别啊,我还指望这条消息换烟丝呢。人呢,我给你查清了。说是从京城来的哪家娇贵的小姐,来青沙镇疗养来了。正好没事做,就弄个铺子玩儿。” 说完,啐了声:“开个铺子玩儿?这是要嫉妒死我啊。这年头,穷人咋就没个活路呢。” 来青沙镇疗养?这话哄小孩儿还成。 虽然青沙镇是个安静祥和的好地方,可气候并不宜人,若要疗养可比不上江南。何况既然都打算养身子了,还有心思耗费心神开个铺子和她打对台? 苏月白不知道对方所为何意,可经过这一次倒也能感觉出来,来者不善啊。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她还会怕他们不成?不管如何,青沙镇可是她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被人踩,绝对没这个道理。 她伸手招胡莽过来,与她耳语一番。 虽然她不会让对方伤筋动骨,但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就当她给这位林小姐送上一份小礼物。 胡莽听完,不由竖起大拇指,夸赞:“高!可真是高!东家,您这招太棒了,实在是太阴险了。” 苏月白收回那句夸奖胡莽的话,她这人哪里精明,根本就是个铁憨憨。 能用‘阴险’夸奖自家老板,活该你每天被扣月例。 不想再看到胡莽这张糟心的脸,苏月白挥挥手,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看胡莽一副不自知,开心的恨不得蹦起来的步伐,苏月白按了按额角,心累。 什么时候老天才会赐她一批精英人才,让她不用对着这些问题儿童。 另一头,林霜霜听说饕餮阁竟把自己摘干净了,在心里暗骂柳掌柜等人办事不利。 难怪一辈子只能混到这个地步,这么蠢又能做的了什么。 “铺子的装修情况如何了?” 红菊答道:“奴婢已经去看过了,再需要半月就能开业了。” 听说还需要半月,林霜霜的脸色愈发不好。 她还要和苏月白打擂台,可现在自己的铺子还没开起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难道她要等着过年开业不成? “叫他们加班加点,快些把东西弄完。江南运来的那批妆粉都入库了吗?” “咦?”红菊愣了下,纳闷道:“车马队还没到,库房那头也还等着消息呢。” “怎么还没到?” “许是路途遥远,不太好走。奴婢再去问一问,叫人催一催。” “快点去,我就不信江南的好东西会比不上一个破落小镇的东西。” 那些京城的小姐夫人们还把这些辛香坊的妆粉当什么好东西,一看就没见过世面。 林霜霜不屑的在心里说:一群土包子,以为穿上绫罗绸缎就成了上等人。 第二百零六章 天公作美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一场秋雨一场凉。 仲秋后,倒也没下了几场雨,天气凉爽且干燥。 哪料到这路上走得好好的,也不见个预兆,忽然就下起雨来。 锦匣记的库房里,水淹水泡的,摆在地上的妆粉就这么成了稀糊糊。 等到早起的守门人进去看,才发现这回事。一看地上这种样子,当即吓得脸一白,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主事的慌慌张张去找林霜霜,“小姐,不好啦,咱们的库房让水淹了。” 林霜霜正在书房里画一幅秋雨图,听到这话,笔一摔,啪地站起来。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被水淹了!” 林霜霜此前又没开过铺子,可谓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妆粉已经快送到青沙镇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租个库房。 可这会儿是秋日,各家收拢的货物早就入了库。只能找了个大大的空屋子,做库房用。 屋子挺大,价格合适,地段也成,可屋顶有挺大一个破洞。又不是雨季,起先也没当回事,打算过几日再修补。谁曾想,一场秋雨不期而至,就把好好的货给淹了大半。 主事的期期艾艾,在林霜霜的瞪视下,一点点将实情道出。可心里也不住嘀咕说,当初可是小姐说了不着急,等过几日再修补,这几天重要的赶紧把铺子收拾出来准备开张。 这才过了一晚上,就变了样。 林霜霜咬着牙,恨不得骂人。 “赶紧把剩下的妆粉抢救一下,看看还能不能用。” 好在主事的也没糊涂,让人把东西收拾出来,只剩下了小半。铺子还没开张,就损失不小,可想而知林霜霜得多肉痛。 她这回来青沙镇也是领命而来,就为了和苏月白打擂台。 陆家是不打算认个农妇当主母,让她知难而退不更好。把辛香坊击垮,她还有什么斗志。到时候再略加手段。铺子是他们的,人他们就不要了。 林霜霜被许了好处,不仅有夫人位,还有大半个辛香坊的使用权。陆大夫人好算计,不费多少工夫,就能把二房的家产拢在手里,还白得了几间铺子。 至于林霜霜,她也不怕被利用。 如果你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林霜霜自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她想要的东西,都要自己抢过来。等别人施舍,无异于把自己的弱点主动递到对方手里。 “随我去看看。” 虽然早有准备,可看到这些浸泡在水中的香粉,林霜霜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香味,这么多的妆粉聚合在一起散发的味道,可不是迷人。 “还有两天就要开业了,这些……”她按了按额角,叹了口气。“赶紧收拾。” 她是个外地人,既要在青沙镇站稳脚跟,除了手腕也得和周边的几位商户打好关系。最好能和地方官有交情,听说赵县令疼爱妻子,她倒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雨天,赵县令蹲在正堂里烤火。 火炉烧着几个番薯,旁边是眼巴巴等候的妻子。 他打趣她一把年纪还像个馋猫,结果被妻子拧了耳朵,疼得差点要上房。 等番薯熟了,正捧着吃的时候,外面有人送上一份礼物,说是赠予夫人的。 “拿来我瞅瞅。” 自家夫人捻着锦盒,打开后看了看,撇了撇嘴。 “嘁,打发要饭的呢。” 锦盒是好,可里面包装的东西倒不罕见。 也许,对于一般人而言,这几盒包装精美的妆粉能博得美人一笑。但赵夫人见多识广,知道这些妆粉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从江南运来的普通货色。 “这些玩意儿要是搁京城,也就卖给些平民百姓,富贵人家才不肯用。”她把锦盒随意丢到一边:“既要讨好人,又舍不得送好东西,谁家这么小家子气。” 打开拜帖一看,眉心蹙了蹙。 “林家?果子巷那家?唔,不像。他家人大方,就没个品味。” “拿来我看看。”赵县令接过扫了眼,说:“是西市那家,打算开铺子做妆粉生意。好像是和林家有什么关联,许是什么远亲。” “妆粉?”赵夫人噗哧一声,笑得好大声。“还真有那么不怕死的。” 西市多做饮食,又有些卖布与首饰铺子,若要寻妆粉,则要往西市街里那个叫,春花弄的,那儿除了妆粉,还有几家裁缝铺。 想在西市做妆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先不说生意难做,就说那条街上有女子坊与天香阁,这可都是整个青沙镇最受女人们欢迎的地方。你非要跑这儿卖妆粉,不是有打擂台的想法,又能是什么? “我可不信她过来的时候,没打听清楚。” 须知道女子坊可不是什么小铺子,那可是在京城有鼎鼎有名的。 至于苏月白说的那什么品牌的,赵夫人也弄不清。不过她的理解是,就像京城那叫做鞋履的老字号登云记。外地人介绍京城时,保准要推荐你去买一双登云记的靴子是一个道理。 既然女子坊这样有名,你偏要把铺子开在人家对个儿,这不是挑事儿是什么? “又没规定说不能在这儿做妆粉生意,你呀你。” 赵夫人翻了白眼,“反正我看她不安好心。想要讨好人,还送这些破烂玩意儿,也不知道埋汰谁。” “这话听起来有些微妙。”赵县令看过去:“你不会收了苏月白的贿赂吧。” “我那叫什么贿赂。”赵夫人神神叨叨从荷包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这可是辛香坊的高级会员卡,不管去哪家铺子只要是辛香坊旗下的店面,都能享有最大优惠,同时还享有优先权。就连去女子坊买东西,拿到的赠品也是最多的。” 就这么个小东西就把你说动心了?赵县令嘴角动了动,飞快的说:“记得下回帮我订一罐面脂,我这脸都有些脱皮了。” 裕翔茶楼上,苏月白看着窗外的雨势,笑了笑。 “连老天都在帮我。” 林霜霜,你这运气可不太好。 第二百零七章 最简单的目的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林霜霜?” “对。”王掌柜往前了一步,将凉茶替换掉,换上热的。“是京城陆家来人,看来是要和苏月白对着干的意思。” “倒是有趣。”刘甯饮了口热茶,笑了笑。“我记得苏月白那夫婿就姓陆?” “是姓陆,叫陆彦墨。不过他就是个庄稼汉子,前段时间还因家里的老祖母找上门,让苏月白蹲了几天大牢。” “这样……”刘甯垂了垂眼睫,“陆家有三房,三房在江南,大房与二房住在京中。大房做官,二房经商。这陆二人到中年,也没个儿女,只守着一个老妻。你说待他百年后,这二房的家产又要归了谁啊。” 王掌柜眼珠子转了转,一拍手:“东家的意思是这个陆彦墨可能是二房流落在外的子嗣?” “也许。” “要这么说,也就弄明白了。陆家大房肯定不舍得送到眼跟前的银子拱手相让,想尽办法得把银子留住。既然找到青沙镇来,肯定是确定陆彦墨的身世。这个叫林霜霜的就是派来试探的马前卒,不过她要对付苏月白?” 王掌柜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蠢。苏月白在短短时日就将辛香坊经营的有声有色,如今弄了个天香阁,女子坊和饕餮阁的,这手段可不简单。但是你可听过陆彦墨的名声?” “这倒是不曾。” “有苏月白在陆彦墨身边,陆家大房要如何拿捏他。没了苏月白,他陆彦墨就是大房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揉就怎么揉。我看她把胭脂铺开在女子坊对面,除了要打擂,也是存了要把她挤下陆夫人位置的想法。不过大房的人小看了苏月白,必定要吃亏的。” “那依东家的意思,咱们就看着,不插手?”王掌柜一直惦记辛香坊,这会儿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别人的家事,与咱们何干。比起自视甚高的陆家大房,自然是二房与苏月白好打交道。苏月白来历不明,是个有大作为的。和她亲近,虽不见得有好处,也没有坏处。” 刘甯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你谨记着,不要去找她的麻烦。她这人不会主动挑事,可你要真的出手,她也不会姑息。不信,你就等看看林霜霜的下场。” “小的愚笨,要不是有东家解释,哪里懂得这些个。” “后宅事罢了,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刘甯轻笑了下,正要饮茶,眉心忽然皱了皱。“把那个没出息的东西给我带进来。” 王掌柜一愣,旋即往身后一看。几步上前,猛地拉开门,将正准备偷听的刘震逮了个正着。 脸一红,他期期艾艾道:“姐姐……” “进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雨势不见减弱,反倒有加强的意思。 苏月白饮了口茶,砸吧着嘴,感慨:“要是下雪就好了,今天的火锅肯定热卖。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过来送伞,难道我要这么淋着雨走回去?” 她尚有闲心饮茶吃点心,可不知道因为一个小小的林霜霜,青沙镇要有一番动作。青沙镇本来就不是一个无法突破的堡垒,可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外人别想从青沙镇获得半点好处。 如林霜霜这种一来之下,就引起各方注意的,可真是少之又少。 不过,这些与此时的苏月白暂时没有太多的关系。 她本来是在家里待着无聊,想到裕翔茶楼风景后,便带着公务找个清静的包厢准备坐上一天。 可谁想到,她才坐下去不到一刻钟,就大雨滂沱。 顺着敞开的窗子往外,但见楼宇外的小河水面暴涨,两侧落了叶子的柳树也被打得歪七扭八。 秋雨湿冷,她忙关了窗,又叫了一壶姜茶。 待到中午灌了个水饱,也还不见雨停。 也不知道林霜霜有没有发现她家库房破洞,货物被淹。 “苏老板这是要走了?” 苏月白颔首,笑道:“再不走,肚子也要饿扁了。” 掌柜的忙从柜台里出来,给她递了把油纸伞。 “路面湿、滑,还请小心。” “伞稍后还你。” “一把伞而已。” 苏月白摆摆手,撑着伞出了门。 衣服湿了不要紧,可不能湿了她挎包中的文件。 幸好饕餮阁离这儿不远,也就走了不到一百米。 进门时,元宝还嚷道:“刚刚还有人来问,说见没见到夫人,您这是去哪儿了?” 又招呼小二:“快去给夫人端碗姜汤来。” “夫人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苏月白听他跟个小管家公似的,噗哧一声笑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可还没下雨呢。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有事儿?” “也没事儿,就胡老大差人传话,说有几批香料入库,让您检查下。” “我检查什么?事儿都交给她管了,查验货物就是她的活儿。一个个的见不着我就跟丢了娘的孩子,嗷嗷的也不知道叫什么。” 元宝也不敢言,等人送来姜汤,忙叫她赶紧喝一碗。 “饿了,煮个锅子来,咱俩一起吃。” “天下雨,客人应该不会多。幸好天气凉爽,也不用担心菜蔬放坏。”元宝跟着坐下,招呼人去上菜。“刘大哥在果子村又起了几间屋子,等冬天的时候种些洞子货,拿到市场上卖,可贵着呢。不过芳兰姐也说了,这暖房给供应蔬菜在咱们店里,要叫他多种些芽菜。” “那芽菜是她爱吃的。”苏月白笑了笑,“过几天就把找个稳婆给她送过去,她也快生了,总这么折腾怎么成。” “还有几个月呢,夫人着急什么。我叫人给养了几只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到时候也给芳兰姐送过去。” “羊奶好,孕妇孩子喝了都好。”苏月白可不敢给芳兰家喝牛奶,唯恐有个什么糖不耐受的。 说话间,汤锅和各种肉菜蔬果已经摆上桌。 苏月白看着琳琅盲目的菜色感慨:“小元宝,带着感激的心吃吧。再过一段时间,这些绿色要想见到可就不容易了” “夫人爱吃菌菇吗?刘大哥是个能人,竟还有一手培育菌菇的手法。” 第二百零八章 投名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吃完饭,苏月白也没往别处去。就往二楼找了个空闲的包厢,打算休息下,继续办公。 “唉,我可真惨。” 人家雇佣人手,给自己赚钱。而老板呢,就拿着钱环游世界…… 当然,这些只在想象中。她可没见过哪家的老板不做事,全凭下面的人运筹帷幄的。真当百亿企业家的日常就是买买买,吃吃吃?真以为霸道总裁每天就是天凉王破? 那是你没见过他们忙碌的时候,只看到他们的光鲜亮丽。 在人后,他们也曾付出过辛劳。 这世上没有任何是能够依靠不劳而获就取得的,无论是金钱还是某种情感。 要想得到,就要付出,这是世上的等价法则。 如同那些早就被标好价码的馈赠。 “我现在像极了一个哲学家。” 苏月白没想到她只是想为自己赚一座世外桃源大宅子,竟将产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她提供了金钱,提供了设想,也为他们提供了工作岗位。 这么说,我还有些像是个慈善家。 包厢的用是包了锦缎的绣墩,不仅好看坐着也舒适。但对于苏月白这种长期伏案的人而言,没有靠背的话就太辛苦了。 她不得不起身敲了敲直接僵硬的肩颈,踱步到窗边透透气。 元宝担心她冷,还在屋里生了火炉。她身上盖了件披风,都要热出汗了。 打开窗,冷风进来,倒是难得的好空气。 西市面向顾客一面是一条宽敞的路面,而后门的地方则是挨着一条大约两三米宽的河沟。河边种了一些垂柳,往南去就是裁缝一条街,好像叫什么花什么巷弄的。 苏月白去过几回做衣裳,后来干脆叫裁缝来家里。 不过这条街巷也卖妆粉,她还曾去买过。但质量也就一般,不过款式倒是不少。 这会儿见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的女子步履匆匆,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从。女子没有戴帷帽,一张年轻的脸庞露了出来。 苏月白看了几眼,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啊。” 因装修等问题,林霜霜正在外铺子里赶。以前她哪有遇到这种麻烦,更不曾亲力亲为过。 以前觉得开铺子有什么难的,可一场秋雨就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林霜霜敏敢的感觉到有两道视线盯着自己,但等她转身的时候,除了各家铺子的后门,倒也没见着什么人。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小姐,您慢些,裙摆都湿了。” 苏月白看着林霜霜一眨眼就没影,瘪了瘪嘴:“还挺敏、感。” “谁敏、感?”一个人头从隔壁探出来,正是胡莽那颗大头。 “你怎么在这儿?” “肚子饿了,来吃东西。正好今天客人少,咱们也能捞着座位。东家,你过来热闹热闹。” 苏月白到隔壁一看,除了胡莽,她的管事们可都在。这些人都是陆彦墨带回来的人,也不知道胡莽是怎么和他们打成一片的。 桌上只有一个鸳鸯锅,周围一群人吃东西都得抢。 苏月白早就发现庞文等人或多或少都会些功夫,没想到胡莽竟也没落人后,抢了不少肉。 她也没短了他们的工钱,怎么一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还是说抢来的食物比较香? 胡莽光顾着埋头苦吃,自己把人叫来都给忘在一边了。 好在有庞文给苏月白让座。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胡莽这才叫了声,想起什么,扯着她不叫她走。 “东家,一会儿陪我去验验货呗。” “你是没断奶?自己去。”拒绝的那叫一个彻底。 “我不是一个人无聊嘛……” “你要是软妹子朝我撒撒娇,我可能就答应了。”苏月白嫌弃的把胡莽的大头推开,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觉得自己是个软萌小可爱?不,没有哪家软萌小可爱是你这种性别错位的。 “就一次……” “不去。” 半个时辰后。 苏月白拢了拢披风,提着长长的下摆,后悔了。 她为什么一时心软非要和胡莽过来,她就该坐在温暖的包厢里,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而不是在这个该死的雨天,踏过一个个泥坑,踩着一双浸满脏水的鞋子,去看什么仓库。 “哪有什么……” 刚进门,身后的大门砰的被合拢。 胡莽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东家,劳烦您要等一等了。” 苏月白眉心一皱:“胡莽,你这是要做什么?” 胡莽没有回答,外面传来几个陌生且不怀好意的声音。 “没想到胡老大可真的把人带来了。”那人怪笑了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苏老板,看着和一般的女人倒是么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这大老板的味道如何,是不是……啊——” 紧接着,她就听到有人嚷道:“胡莽,你什么意思!” 伴随着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 “哦。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邀请我家老板过来当个诱饵,钓一钓某些不知死活的自投罗网啊。谁让你们一个个平日藏头露尾的,我哪有那个闲工夫逐个击破。正好天气好,最适合杀人埋尸啦。”胡莽说。 “这雨下的大,不管多少血,一会儿就冲干净了。土地湿、润,埋尸也方便。几位若是不愿意,乱葬岗的野狗也行啊。我想它们太久不吃肉,肯定会感激诸位的。” 这不是庞文? 仓库里脏兮兮,苏月白捡了个木箱坐下,不解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来也奇怪,她从第一眼确定胡莽是她需要的人,再到胡莽加入,她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胡莽的为人。哪怕此刻她被关在这里,也有一种笃定。 胡莽不会害她。 隔着一道门板,又有沙沙的雨声,每个人的声音都像是失真。 但是苏月白还是能听出这是惨叫声,那是兵器交缠。 直到过了许久,仓库的门重新被打开,一张脸沾满鲜血的胡莽握着把卷刃的刀,活像个屠夫似的站在她面前。 “东家,您的麻烦咱替您解决了。从今往后,黑市没人再敢打您的主意。” 第二百零九章 从实招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胡莽等人的办事能力值得称赞,苏月白出来的时候,连具尸体都没见着。 不仅如此,手里还被塞了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热茶。 她小口抿着茶,这会儿才理清思绪。 所以,今天胡莽又是跑到饕餮阁吃火锅,又是给她表演了一出死亡撒娇,就是为了哄她来当诱饵? “你就不能给我个信号。” 胡莽抓抓头发,一绺垂落的发丝挂在脸色,弄的她面皮发红。 苏月白就当自己眼瞎,没看见她发上溅上的血迹。 “咱这也怕吓着东家,毕竟这事儿正经人谁受得了。” 庞文嘴角抽了抽,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苏月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所以你们是商量好了,最后什么都不知道被骗到这儿的就我一个?” 胡莽讪讪一笑:“东家没遇见过这种事,到时候打草惊蛇,咱们布置了这么久就白费了。” “谢谢你看得起我。”苏月白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露怯,但胡莽等人说杀人就杀人,这样的狠辣让她现在还腿软。 就说庞文,平日里看着挺好的小伙,怎么也是个煞星。你们两人干脆起个名字叫黑白双煞,直接出道算了。 也不知道陆彦墨从哪里找的人,怎么和他一样的德行,都是闷葫芦,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自信,觉得这样插科打诨能骗到她。 她不问,只是懒得计较。 “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担心黑市那边有人不满?” “东家放心,咱拎出来都是刺儿头。就说那叫马明的,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死。”胡莽撇嘴,不屑道:“咱们虽然是混黑市的,也要讲究一下职业道德。虽然手段的确不太光明,但可不会和外族人勾结。” 提到外族人,苏月白就想起先前在饕餮阁里遇到的那几个外族的皮货商人。 就不知道胡莽说的这个外族人,又是怎么回事。 “你这说的乱七八糟的,东家怎么听得明白。”庞文把人往后一推,一脸狗腿样。“东家,这茶可还行?您冷不冷,热不热……” 这副样子实在是没眼看了。 苏月白叹了口气,“行了,你也不要和我弄这些虚的,到底怎么回事。” 庞文这才一整颜色,回禀说:“胡莽说的那个叫马明的,手段下作,干的都是欺男霸女的行径,做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东家可记得两年前有江南来的绸缎商,被劫一事?” 苏月白不是原身,这些记忆又藏的太深,可要她回忆了好一会儿。 “倒听说过。” “这就是马明干的好事。他找人扮作山匪,在半道上就把绸缎商给劫了。不仅抢走了全部货物,连人也没放过。可怜随行的几名女眷,更是凄惨。” 听马明之前的话语,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听庞文解释,根本就是个畜生。 “你说他伙同外族?” “马明是犯了事儿,才躲到青沙镇来。他早前和一些外族人组成响马队,专门劫掠咱们东海的商队。因他是东海人,很容易获得商队好感。到时候就把人往歪道上带,趁机把货物抢走。” “如此说来,你们这还算为民除害?” 庞文厚着脸皮拱拱手:“惭愧惭愧,不过是尽绵薄之力。” 苏月白翻了白眼,“那像马明这种人官府肯定有悬赏吧?你们把人弄哪儿去?赏金也不要了?” 庞文和胡莽一愣,而后回过神来,争相恐后的往外跑。 一边跑还一面骂:“快快快,也不知道人被他们丢哪儿了。这小子的脑袋值钱啊,能换多少烟丝啊!” “人是我杀的,赏金也是我的!” 库房内,苏月白捧着热茶,淡淡的抿了口,深藏功名与否。 “小元宝,这事儿你也知道?” 暗处走出来一个人,满脸苦笑。 “被夫人您看出来了。” “哈,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不经吓,自己主动站出来了。” 元宝苦着脸,悔不当初。 虽然夫人没受到什么惊吓,可他们隐瞒在先。 夫人从来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但这次他们确实有些过分了。 难怪晏安劝他说:“不要搀和进去,我怕你挡不住夫人的怒火。” 苏月白分明什么连愤怒的表情都没有,就静静坐在那儿,可元宝的膝盖竟是止不住的发软,感觉小命都要不保了。 “说说吧,他们是怎么劝你的。” 元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胡老大和庞大哥过来,说黑市有人打算对咱们出手,想要绑了夫人要挟。胡老大也带我去看过他们存放火油的仓库,于是我就答应下来。” 事已至此,苏月白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马明等人惦记辛香坊,打算讹诈一笔。先是要绑了她,又打算给店里放一把火。 绑架她是马明的主要目的,而后一个则是有人给了马明银钱,让他做的。 “我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想要我的命。” 后来胡莽他们干脆将计就计,放出她要巡视仓库的话。至于这其中又有什么运作,苏月白也不关心。总之是马明知道她今天会过来,所以提前埋伏。哪知道这本来就是胡莽的计策,她手下的人更是比马明们早做准备。 于是马明不敌胡莽等人,直接被杀。而她呢,作为一个乖乖的小诱饵,没损失什么,还免费听了个故事。 “知道是谁要放火烧掉辛香坊吗?”她问。 “是……”元宝吐了口气:“林霜霜。” “是她?”苏月白眉心皱了皱,倏地笑了起来。“等我见到这位林小姐要好好问一问了,我苏月白何等何能要被她这样算计。也不知道是我杀了她爹娘,还是抢了她夫君。” “夫人……” “本来嘛,对付一个小姑娘,我也不打算用什么太严厉的手段。可现在人都欺负到头上了,咱们要是不报复回去,也说不过去对吧。” 苏月白慢慢起身,看着仓库外连绵不断的雨线。 “她既觉得活着太麻烦,本夫人就送她一趟黄泉之行。也叫她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动。” 第二百一十章 云泥之别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西市开了家新的胭脂店,名叫锦匣记。 说来也巧,锦匣记隔壁是辛香坊与饕餮阁,对个儿就是天香阁。而天香阁隔壁,则是女子坊。 这人猛不丁对不上号,还当锦匣记也是辛香坊的铺子。可看招牌上,也没天香阁的印记,后来才知道背后的东家姓林。 “胭脂店?不知道有没有女子坊的产品好。” “听说开业时优惠酬宾呢。” “我才不去,什么妆粉比得上女子坊的。” 因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地面仍旧有些泥泞。好在上了青石板路,这种状况稍好一些。 西市和平常没什么区别,除了地面落了一层鞭炮的红纸。 林霜霜便坐在二楼,看向天香阁的方向。 这会儿时候还早,可天香阁与女子坊可是客流不断。 每个进门的女子都怀揣希望,离开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显然她们对于刚刚的消费是非常满意的。 难道天香阁什么的,真的有这样大的魔力? 她眉心皱了皱,让红菊去买一罐面脂来。 红菊点了点头,从后门离开,之后进了女子坊。 不多时,她离开又转道从后门回来。 “小姐,东西买来了。” 林霜霜看着这小盒的面脂,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就能卖一两银子? “听说这个最近卖的特别好,要是去的晚,还经常遇到断货。”红菊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林霜霜,唯恐她听了这些话不快。可她也是学着店里那个叫什么员的说的,不是自己的意思。 林霜霜嗤了声,“装模作样。” 就这么点小东西,哪有他们说的那么神奇,不过是苏月白故意造势。 她也懒得打开,直接丢给红菊。 “拿去搽吧。” 一两银子的面脂啊! 红菊诚惶诚恐的结果,被林霜霜又嘲笑了几句。 日子过半,进店来的客人倒是不少。 可林霜霜叫来掌柜的询问,发现只卖出去零星几盒胭脂,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 “是不是你们介绍的不好?” 掌柜的一脸郁闷:“小的都介绍了,说什么鲜花研磨,什么珍珠粉的,可她们就是不买账。” “我去看看。要是发现跟你说的不一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掌柜的和红菊被扔在原地,对看一眼,彼此都是无奈。 林家这表小姐看着是个温婉的,可是被大夫人宠上天,脾气可一点都不好。尤其在下人面前,那更是厉害。 林霜霜一下楼,就挤在几个看妆粉胭脂的女子身边。 “我看这胭脂的颜色不错。” “你要买?我劝你别了。” 林霜霜脸色一沉,怎么人家要买你偏要说反话,贱坯子! “可这价格……” “等女子坊促销的时候,比这便宜。而且女子坊的东西紧俏,质量也好,谁知道这店里的东西打哪儿来的。你看这包装上一没说明,二没个生产日期保质期的,我可不敢用。” “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都是用在脸上的东西,还是得小心。” 林霜霜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两名女子的身上,而在她们的对话上。 什么叫说明,什么叫生产日期? 她恍惚了下,猛地冲上楼,一把夺过红菊手中的面脂。这才发现,原来这面脂还有一层纸质包装。上面写着产品名称,及重量等。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很轻薄的纸张,上面介绍了大致成分,如何使用,以及会出现的一些过敏反应。 打开面脂的盖子,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花香,一点都不刺鼻,反而非常好闻。沾取一点在手背慢慢的按揉,清香散开,那块儿的皮肤也变得非常滋润。 “这……这怎么可能。” 林霜霜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如何也不敢相信仅仅是一小盒面脂,就和她卖的迥然不同。 倘若她是要买面脂,也会挑选女子坊的。 林霜霜并不知道,对面的天香阁有一双眼睛,将她的表情一览无余。 “还是嫩了点啊。” 苏月白摇着头感慨。这位林小姐是真的不会做生意,要是没背景,她可不信。 要做生意,还要和她打擂台,怎么就没事先调查过她店里的经营状况以及产品种类的。 真当青沙镇是边陲小镇,所以用的东西远不如京城的? 啧啧,这眼界也太窄了。 “依我看,锦匣记可挺不了多久。我看这家店面的地段不错,到时候买下来也用不了多少银子。”苏掌柜拨了拨算盘。 “您这话听着有些吓人。” “林小姐身份高贵,当然不肯用租来的铺子做生意。你说她到时候赔的精光,她家长辈还允许她手里放着一家不赚钱就赔本的铺子不放手?肯定要即使止损,把铺子买了置换银子填窟窿。” 苏掌柜以前管着女子坊,现在连天香阁一起管。不过她最近在培养手下,等到那人可以出师了,她就能放手了。 现在天香阁有大小两位管事,大管事是苏掌柜,小的则是胡莽。 苏掌柜擅长心理,这是女子坊开业后苏月白观察所得。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让苏掌柜管理天香阁的原因。 天香阁主要迎合的是有钱人,尤其是各家的夫人。她们的交际圈子窄小,平日最爱攀比。苏掌柜准确的把握住她们爱慕虚荣,惯爱攀比的心理,轻而易举的就能从她们的钱袋里掏出大把的银子。 就说县令夫人,那可是一个有趣的人儿,也受不住高级会员的诱惑。 尤其你在一旁再恭维几句:“这高级会员咱们店里可没有几个,尤其您手上这种卡片,更是最尊贵的呢。” 凡是来天香阁的客人,一定会给她们宾至如归的感受。甭管最后掏了多少银子,都能享受到最优质的服务。 夫人小姐们的银子要赚,普通人的钱也不能落下。 因而女子坊和天香阁联动,那银子入账可不要太轻松哦。 再搭配着专业的讲解员,针对你的皮肤状况推荐一些相应的产品,及后续护理服务。本来只是想买一罐面脂,最后却买了杂七杂八各种东西。 苏月白感慨,孩子们还是太生嫩。她头一回说出这种理念,把大家都吓坏了。其实现代人很熟悉,就像去理发店只不过想剪个刘海,最后莫名其妙办了一张会员卡是一个道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很抱歉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林佩珊一回到青沙镇,头一件事就是叫着小姐妹们去女子坊。 “你们都不知道,除了咱们青沙镇以外,在别的地方想要买到女子坊的产品太难了。我这有些日子没用,感觉皮肤都粗糙了不少。” “哈哈,我看看可不是嘛。不仅糙了,还黑了。” “唉,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有哇。女子坊隔壁开了一家天香阁,也是辛香坊的品牌。不仅能享受美容服务,还能听曲儿喝茶,实在是太好玩了。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沈家姐姐要在天香阁开茶话会,给我递了帖子,到时候你和我一同去。” “天香阁?”林佩珊郁闷道:“我在外面待了几天,就好像待了几辈子似的。” “不说这个,女子坊对面还开了家锦匣记。”对方说起来的时候表情很是鄙夷:“就那个叫林霜霜的,听说是你们林家的亲戚。眼睛像长在头顶似的,从不正眼看人。” 林霜霜……林佩珊觉得熟悉,可又有些想不起来。 “不说这个,我带你去看看天香阁。” 林佩珊这次再临女子坊,又看天香阁,发现一切都大不同。 天香阁做美容生意,一楼可以饮茶吃点心,二楼则可以做各种美容项目。 而在天香阁和女子坊之间修了一道门,上面挂着珍珠做的帘子,好看极了。 女子坊里林林总总都些女孩子们用得上的,还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划分。 林佩珊对女子坊非常熟悉,可这回来又像头一次见到似的。 不说那些好闻的化妆品,就说这些精致好看的包装,就足以让她掏钱了。 哪怕这里面有些是她家中早有的,可包装不同,她也必须要买。 苏月白看着几个少女叽叽喳喳的买买买,抿着唇忍着笑。 难怪元宝要说无法/理解这些女人们。 明明都是相同的东西,怎么换个包装还能更火。 因为辛香坊旗下几家铺子拉动了周边的消费,来西市购物的女性比以前多了许多。 女子坊隔壁以前是家卖卤面的,如今也做起了点心生意。还学着天香阁的样子,那一楼的一块地方收拾出来,别出心裁的摆了些好看的桌椅。客人可以直买了点心,坐在店里配着花茶一起吃。 经营模式,倒是有些像前世的咖啡厅和蛋糕店等。 她偶然去了一次,店家非常感激她。说要不是有女子坊,他们家的生意也没这么好。 后来她路过往里面看了眼,也就明白了。 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的,就在天香阁享受。这没钱的女孩子也想要感受一下茶话会,这家点心铺子干脆效仿天香阁,安排了桌椅。虽然富家小姐们不会过来,可一些稍微有点小钱的人倒是乐意花钱。 如这种类似的改变,比比皆是。 苏月白看着街市繁华的景象,第一次感受到在辛香坊的带动下,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哎,小心。” 苏月白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就见到刘震慌慌张张撞到一辆拉货的板车上。不仅狍子被勾住走不开,扇子也被撞飞了。 她笑了笑,主动打了个招呼:“刘公子。” 刘震一慌,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到最后干脆无奈的看着她说:“让苏小姐见笑了。” “刘公子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刘震扭捏了下,才回答:“要去新开的馄饨店。” 提到吃馄饨,苏月白的肚子也叫了下。 “不如同去?” 刘震心里挣扎了下,终究按耐不住自己的想法,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苏小姐了,姐姐要让他回京城去,只怕错过这次就真的没机会了。 苏月白没注意到刘震的表情,路上还询问他怎么都没去饕餮阁坐坐。 刘震心虚不已,只能推脱:“我最近有点上火,胃也不好,大夫让我吃的清淡点。” 虽然店里有清汤,不过对刘震这个无辣不欢的人而言,肯定不过瘾。 苏月白自以为了解真相,便安抚道:“胃病不好治,需要小心调养。既然大夫让你多注意点饮食,刘公子还是听他的话吧。” 刘震眼一热,狼狈的低下头,轻轻说了个:“嗯。” 馄饨店就在西市,离辛香坊和十里香都不远,两人说了也不过几句就到了。 店是新开的,招牌上的红布还没揭下来。 这会儿食客不多,两人找到一个好位置。 馄饨皮薄馅儿大,汤也鲜,是难得好滋味。 饶是苏月白对吃食挑剔,也不得不赞上一句。加上苏月白本就饿了,一会儿就吃光一碗。 只是等她撂下筷子,发现刘震握着勺子发呆,倒像是一个都没吃。 “刘公子,再不吃的话馄饨就要凉了。” 刘震被她吓了一跳,手里的汤匙都要甩飞了。 “抱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 唉,以刘震这个年纪,还是个高中生呢。 苏月白站在大姐姐的角度,难免怜惜,哪怕这人对她有过好感。但刘震也没打扰到她的生活,苏月白也就选择性遗忘了。 “我当刘公子是朋友,你若有什么难处不如对我说讲一讲。也许,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 这些话哪里能说! 刘震心里彷徨不安,他头一回喜欢上一名女子。她很好,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刘震组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她。假如能早一点遇到她,是不是成为她夫君的人就是他了。 可刘震不敢讲,一直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直到被姐姐戳破。 她没大声斥责,可无论言语还是表情,都让刘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说:“刘震,你是刘家唯一的男人,你要学会站起来。为了一个女人,你做的那些事让我感到羞耻。” 刘震当时就泪如雨下,再也不敢提一句:我想娶她。 现在,看着苏月白澄澈的双眸,刘震再也忍不住。他踉跄的站起来,对她说了句:“苏小姐。我,我对不起……” 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苏月白一头雾水,实在不懂他这究竟是怎么了。什么对不起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隐瞒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被留在原地的人,只能付了钱,看着刘震碗里一口没动的馄饨,大感可惜。 店家的馄饨味道好,量也大。苏月白还喝了汤,便慢慢的沿着街散步,顺便消化一些。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大喊:“晏安!” 果见黑衣少年脚步微顿,似乎是想跑,又在迟疑。 苏月白冷哼一声,几步上前揪着他的袖子,恶狠狠的问:“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起先她还以为晏安和元宝沆瀣一气,打算也给晏安尝尝黑暗料理之——努力刷牙吧臭豆腐。 元宝被臭豆腐辣眼睛,哭爹喊娘的誓死不从。但她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看到晏安他人。后来据元宝说,他除了回来睡觉,平时是见不到人影。 提到晏安,苏月白难免在心里数落起陆彦墨:那你旧友的心胸得是多么的宽广,才把孩子交给你照顾。你倒好,人自从来到咱家,直接撂那儿,你自己倒是没了踪影。 晏安年纪和元宝相当,可元宝自小在市井长大,做事情游刃有余。可晏安一身武艺,论经验远不如元宝,她能不担心嘛。就怕自家的孩子哪天走路上,被人一块糖就给骗走了。 要不是知道他夜里还会回来,她都打算贴个告示,寻找走失儿童了。 “夫人……”晏安垂眸,一张安静的脸上难免显出几分愧疚。“让您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担心?”苏月白板着一张脸。“你倒是告诉我,这几天你做什么去了。” 晏安犹豫了下,咬着唇不吭声。 得,孩子不听话怎么办?要不就……打一顿? 打是不可能的,但苏月白真的有点被晏安这种拒不合作的态度给气到。 好吧,反正不是自家的孩子,她也管不了。 哼,姑奶奶不管了。 苏月白转身就走,非常厚脸皮的选择和一个小孩子置气。 被丢在原地的晏安一脸懵,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转身走了的人,忽然又冲到他面前,再一次恶狠狠的强调:“你和陆彦墨瞒着的事,我迟早会弄清楚!” 说完,不等晏安反应,就迅速的离开。 啊呀,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苏月白的确不知道晏安在隐瞒什么,但她会猜啊。 陆彦墨的家书一直是按时送来,但距离上一次的家书送到,已经晚了四五日。 如今的信笺可不是通过邮政系统投递,可以找商队,也可以找个人。 陆彦墨的信笺都是托人送来的,对方是做什么的她不太清楚。但这些人身上和庞文他们一样,都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血性。 山匪?呵呵……她怎么知道。 反正陆彦墨的身份神秘,要是哪一天突然有一天冲到她面前说:“喂,你夫君就是那个失踪已久,不知死活的镇西将军。” 没准儿她也要考虑一下要不要相信。 一个庄稼汉?一个猎户? 嘁,蒙谁呢。 晏安是个乖孩子,唯一的缺点就因为他是陆彦墨的迷弟。 唔,很迷恋的那种。 这孩子一点都不想掩饰一下他每次面对陆彦墨时,那满满的崇拜都要溢出来的眼神。 试问,有什么事会让晏安早出晚归,连自己的安危都不在乎?哦,除非他早恋。 那剩下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值得苏月白试探一下。 晏安到底是个单纯的少年郎,就这么被苏月白给诈出来。 “没想到本夫人随口蒙一下也猜个正着。” 陆彦墨每次远行,归来时都能带回来数额巨大的金银。所以,苏月白才会把他和山匪联系在一起。 这人有一次还说去做什么剿匪?没准儿就是去黑吃黑了。 这次还写信给她,说什么跟着商队跑商? 她遇到的商队可不少,可没听说能赚这么多钱的。而且哪家的商队要去雪山的?又不是贩药材的药材商。 心中郁闷,苏月白回去叫了马车出城去了。 驾车的是个叫黄文的,是陆彦墨之前招的护卫。别看他身材瘦小,功夫却很不错,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话不多。 苏月白心情不好,可不想和别人进行毫无意义的聊天。 她直接去了果子村,好久没去看芳兰了,正好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月白前脚出城,后脚便有人往西市跑。只不过穿过西市,直接去了后面的一排民宅。 有户门前栽着柳树的,这人对着门叩三下拍三下。不多时,大门从内打开。 “夫人出城了?” 说话的男子音调清朗,但有些中气不足,似乎是在病中。 再往上看,一张英俊的脸庞,狭长的凤眸,正是陆彦墨。 他身边是一脸忐忑不安的晏安,而他本人则斜靠着一张朴素的架子床,面色苍白。 “都是我……” 陆彦墨摆手:“她向来聪明,猜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晏安还是一脸愧疚,觉得是他泄漏了陆彦墨的情况。 “肯定是去果子村了……”陆彦墨按了按额角,有些头疼。 他这次疏忽大意,在回城途中遭遇埋伏。那伙人并不知他身份,只说收了钱,要让他重伤。他的伤并无大碍,就中了一箭,只是这毒有些麻烦。 解毒费了点功夫,等他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他这样,又如何隐瞒?干脆藏了起来,等到恢复好了后再出现在她面前。 想起上回他受伤妻子是什么表情,哪怕陆彦墨是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也不禁瑟缩了下。 他家娘子向来心软,可要真的生气,那也不好哄啊。 想到这儿,他不禁摸了摸脸颊。 最近他用了上好的面脂,人也养白了不少,希望她能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不要气太久。 她若打骂他也不怕,只担心她要和他冷战。到时候没有嘘寒问暖,说不定还要把他赶到书房住。 只要想到这个画面,陆彦墨心里就十分难受。 此时,他才看向晏安,沉着脸:“看来你爹没把你教好,不仅不会隐瞒踪迹,连句谎话都不会讲。” 言语中,颇有几分要你何用的意思。 晏安一脸茫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是谁刚刚说过此事不怨你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芳兰开解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马车一路驶入乡间,虽然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四处都是荒凉。但比起城市里,还是有一种辽阔之美。 苏月白本来被隐瞒的郁闷,这会儿也散了不少。 她还想自己和陆彦墨可算不上正经夫妻,就算他隐瞒自己也没什么,因为根本算不上有什么感情。 苏月白自己安慰自己,心里浮起淡淡的难过来。 其实陆彦墨真的很对她的胃口,他也不错。虽然不太体贴,也不会说多好听的话,可就是非常可靠,让她感受到了那终久违的家的感觉。 可不管如何,他隐瞒这一点就是不对。 因腹中的胎儿已经很大了,刘仁担心芳兰的身体,暂时从山上搬了下来。山上如今只有大花小花守着,他每日也会去巡视一次。 苏月白一进门,就看到芳兰端着个木盆在院子里喂鸡。 那样大的肚子,实在有些吓人。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女人怀孕生产可谓九死一生,苏月白有些佩服芳兰。 就算放到现在,她也不愿意轻易给一个男人生孩子。也许是因为自小家庭的缘故,她愿意照顾小孩,却不愿意自己生。 “芳兰姐。” 总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 其实这不过是男人说出来哄骗女人的话,哄着那些蠢女人,让她们心甘情愿为自己生孩子的理由。 怀孕的女子可一点也不美,她们的身材会产生变化,脸色会长斑。也会因为孕期的各种变化,让人变得比较憔悴。 但有一点苏月白要承认的,这一刻芳兰姐的眼神非常美好。 因为她要当母亲了,她爱着腹中的孩子,连轻抚小腹的动作,都带着一种圣洁。 “是月白妹子啊,你咋过来了。你看我这家里乱的,都没空收拾。” 苏月白忙去接过她手中的木盆,好笑道:“我又不是有头一回来,有什么嫌弃的。刘大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他上山去看麻椒树和辣椒田了,看看时辰,过会儿就该回来了。走,去屋里坐着说话去。” 炕不大,摆了个方桌,上面还有一件做了一半的小衣裳。 苏月白拎起来看了看,感叹:“芳兰姐你手可真巧。让我做饭还成,我的女红可是一塌糊涂。” 芳兰捂着嘴笑了起来:“还说呢。当初你给陆兄弟,和二驴买衣裳,我可是当笑话听的。哪家的要买衣裳穿,不都是自己买布裁衣裳。也就陆兄弟宠你,把你惯的不把银子当回事儿。” 提到她过来办的那些个糗事,苏月白也止不住脸红。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都是买衣服穿,哪儿知道在古代普通人家都是买布做衣服。如成衣这些,那都是手里有余钱,有着急买衣裳的人才会去。 不信你看,街面上的布庄里,有几家摆着现成的衣裳?许多摆着,那就是给你打版看的。你要什么样子,找人店里的裁缝加工就是了。 现代人只要不是真正去了解历史的,谁能区分影视剧和史实的区别。 她也是被影视剧误导了,以为古代人都是直接去铺子里买衣裳穿。也忘了既然人家买成衣,为什么那会儿还要强调女红的重要性。 不过那可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放到现在她可做不出这种蠢事来。 苏月白看着芳兰姐忙忙碌碌的,挺想让她消停会儿,她看着那么一颗大肚子肝颤。 “芳兰姐……”刚挪了下,就被拍了回去。 “坐着,哪有客人端茶递水的。” 芳兰有孕,饮不得茶。倒是今春采了些花卉,自己做了个百花茶。 味道清香,泡在水里也好看。 苏月白想请教下,这花茶怎么做的。 可惜琉璃杯不隔热,用着烫手。不然做茶具,再用这种花茶,效果肯定好。 不过天香阁如今用的水具都是苏月白一手设计的,参照了现代的英式红茶杯,因有把手,饮用方便,自带一种天生的优雅。 “月白妹子?叫了你好几声,又走神了。”芳兰摇了摇头,笑道:“刘仁去城里,说辛香坊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你也忙得整日不见人影。” 苏月白无奈道:“太忙了,都恨不得把人掰开了用。” “你过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芳兰摆手:“我说话不太动听,月白妹子可别介意啊。就是你一脸忧愁,好像被什么事儿困扰。” “被你看出来啦?”苏月白苦笑了下,手指一下一下的抠着桌面。“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我就是有点……心里不舒服。” “有啥事儿咱们说出来,心里也敞亮不是。” 苏月白隐瞒了隐秘的部分,只将一些可以对芳兰讲的事情道来。 “这么说陆兄弟有事儿瞒着你?那得看是多大的事儿了。晏安那孩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要是陆兄弟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他肯定不会替他瞒着。” “芳兰姐你想哪儿去了,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了解他,要是有一天真的因为这种事不能做夫妻。他也不会偷偷摸摸,一定会先对我讲明的。” 芳兰咋舌道:“逛窑子还待提前讲的?” 苏月白被芳兰神来一笔刺激的呛咳不止。 “哎呀,被我吓着了吧。快拍拍,没事儿吧?” 苏月白擦掉眼角的泪花,笑得停不下来。 “芳兰姐,我说的是他外面有人,不是说他逛窑子。不对,他在外面也没人。” “那你计较啥?他好好的一个人,外面也没别的女人,就是瞒了点儿事儿。等到他回来,把事情讲清楚不就得了。” 芳兰不知内情,因此给的建议极其简练,却也不失为是个好办法。 苏月白也不担心陆彦墨真的在外面有人,陆彦墨的性格是有事说事。虽然对某些事他有所隐瞒,但在这种事他不会瞒着他。这男人就是个宇直,当初苏桃红,李云云对他献殷勤,他这人还选择性眼瞎给她装作看不懂。 “那我就等着他。”不过,他要是说不清楚,就别怪我狠心了。 苏月白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心中狠辣的想。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就死在外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和芳兰相处的十分愉快,因担心入夜城门要关,苏月白也就没留下吃完饭。 为此芳兰十分不舍,让她下回早点来,一起吃个午饭也好。还说家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招待不周。 “芳兰姐你这就见外了,咱们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讲究那些做什么。我这回给你带的面脂都是无添加了,你可以用来按摩腹部,有助于减少妊娠纹。” 芳兰也不知道什么叫妊娠纹,可她肚子上的纹路的确有些丑。她怀小溪的时候,肚子就有。就是生完孩子,这纹路也没褪掉,还被刘猛骂太丑。 “这次来的匆忙,等下回我再给你带点儿好东西。”苏月白说着凑近芳兰的耳畔,与她耳语一番。 芳兰的脸红了红,略带羞意问:“真的有用?” “试试也无妨。” 回到家里,苏月白的心情已经大好。 不管陆彦墨隐瞒了什么,她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她又不是那种依赖男人的女子,要是有一日陆彦墨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她也不需要他养。到时候就自请下堂,带着二驴单过去。 因心情好,晚上更个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晏安这天可心惊胆颤的,本以为他回来后苏月白还要逼问他,没想到她只说了句:“回来啦。”连眼皮都没抬。 倒是晏安心生不宁的,一顿饭也没吃好。 苏月白倒是心情很好,不仅吃光了饭菜,还喝了一盅郝大厨煲的老火汤。 “我也不计较你隐瞒的事儿了。” 晏安猛地抬头,一双眼睛亮的发慌。 苏月白被他看的不自在,倒也没忘记放狠话:“我也不管他人躲在哪儿,又为什么不回家。不过你记得替我带句话,以后他的事儿我也懒得搭理。他要是死在外边,也别喊我收尸。” 几个小辈都被苏月白这句话吓了一跳,二驴跳起来去扯她的袖子。 “娘亲……” 苏月白摸了摸二驴的小脑袋瓜,一脸慈祥的问:“夫子留给你的作业都做完了吗?明日早上要念的课文都温习好了吗?” 二驴:“……”我只是个宝宝呀。 “夫人……”元宝挣扎着。 “这个月的营业额比起上个月有所增长吗?辛香坊的促销计划想好了吗?新产品有眉目了吗?” 元宝:“……”对不起,我告辞。老爷,您自求多福吧,夫人这回气的可不轻。 也不知道晏安是不是连夜去了陆彦墨那儿,苏月白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觉身边传来一阵寒意。 自从在贾恩那儿吃了亏,她就比以前要警觉。感到身边有一样,刷的就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握在掌心。 “看来我不在家的这两个月,你倒是比以前警惕了。” 唔……声音很好听啊,像极了她那个过家门而不入,不知死活的相公。 “没想到你还知道回来。”苏月白把匕首收了,拢了拢头发坐起来。 屋里实在太黑了,陆彦墨掌灯后,便将绣墩搬到床边坐下。 至于床上?他怕还没爬上去,就被苏月白一脚踹下来。 他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受了伤又中了毒,要是真的被踹下来颜面何存。 “娘子命令,我岂敢不从。” 苏月白翻了个白眼,嗤了声:“那你胆子也很大嘛,还敢叫晏安瞒着我。哦,我还没有问你,每天都叫这个小奸细给你递什么消息啊?” 难怪她最近总觉得后背冷飕飕,原来是晏安在偷窥。 找个小孩子监视她,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至于嘛。 陆彦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解释说:“我娘子貌美如花,谁知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惦记我家这朵花。” “转移话题的本领很高嘛。”苏月白嗤了声,陡然对上陆彦墨的双眸,眯了眯。“你倒是老实说,你是去打家劫舍,还是劫法场了。” 陆彦墨一头雾水,便听她说:“真当自己一身膏药味儿我闻不出来是吧!你自己好好闻闻,都快腌入味了!” 陆彦墨每天都要上药后再重新包裹伤口,哪能注意到这味道有多浓烈。而他身边又是一群糙汉子,可那个心思注意自己是不是透着芬芳。 嗅了嗅,可不是一身的味儿。亏他还觉得自己洗了澡,肯定能瞒天过海。 苏月白看陆彦墨一脸心虚,已经懒得搭理他了,干脆挥挥手:“得了,跪安吧。本夫人困了,要安置了。” “那……”不生气了。 “你再吵一句就给我睡书房去。我也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会不会被人砍死。反正到时候你要是被抓,可千万记得别提我和二驴。你活的不耐烦,我们娘俩还想过好日子。” 陆彦墨连忙把后半句吞回去,这要是不算生气,他就把这床吃了。 “我不是怕你担心……” “你什么都不说,就瞒着我,我就不担心了?” 苏月白的声音有些哽咽,捂着被子一颤一颤的。 “谁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一走就不见踪影,好几个月才回来。你说你哪一次不是风尘仆仆,带着伤的还有几回?我就想好好过日子,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陆彦墨理亏,这会儿不管她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娘子,月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瞒着你。” “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陆彦墨沉默了。 苏月白一听,好哇又装哑巴,气得拿脚去踹他。 “你还不如死在外面的好,也省的我担惊受怕的。你有本事就这辈子都不要说,你厉害,我斗不过你,我不理你总成了吧!” 陆彦墨一急,拽着她的小腿不撒手。 “你倒是听我解释啊。” “你解释啊,我都听着。可你嘴里有半句真话吗?陆彦墨,你好好问问你自己,你给我的都是什么?除了谎言只有隐瞒。” 苏月白长长的叹了口气,疲累道:“事已至此,我也懒得和你掰扯了。你让我静一静好吗?我是真的很累,经不起和你斗智斗勇了。你行行好,让我睡一会吧。” 陆彦墨放开握着她的手臂,抿了抿唇后,小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果子村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便也没把陆彦墨当回事儿,觉睡的香甜。 一梦天明,外面阴沉沉,仿佛又要下雨。 她要去城外一趟,看看果子村的麻椒苗培育的如何。若长势良好,明年春天就可以种下了。 除了麻椒,还有不少的杂事需要处理。如她想做的玫瑰精油,又如村中的学堂不知道如何了。 将至冬季,需要提早准备,否则天气真的冷了,做什么都不便利。 至于陆彦墨的话?苏月白摆明了没放在心上。是钱不好赚,还是当老板不够爽。 虽然你很帅,但不要打扰我赚钱,谢谢。 痴迷赚钱,无心恋爱,苏老板不想听某个老男人在那儿哔哔。 呵呵,她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才会认为他朴实。 除了一张帅脸她肯吃,你看看陆彦墨这人还有什么优点? 当然,帅就是他最主要的优点。他是肯尊重她,也尊重她的事业。但光是屡次隐瞒这一点,苏月白就不准姑息。有再一再二,可绝对没有再三再四。 一不小心的就把人的胃口给养大,以后再想改正可那么容易。 冬季马上要来临,她要做的事儿多着,可没工夫陪他在这儿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等什么时候他想清楚打算对她道明实情,她倒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拯救一下自己。 她一心向事业,那真是风风火火,片刻都不带停歇。 出门时只带着黄文,至于晏安? 呵,小东西的心思不知道歪到哪儿去了,还敢给陆彦墨通风报信。怎么?许你当个小奸细天天开心,看着我担惊受怕,就不许我这个当大人的甩个脸子,玩玩小脾气? 今天姐姐就要教你一件事,不要小看大人的报复心。毕竟,长个子不长心眼儿,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大人。 论记仇,他们可是认真的。 苏月白赶着天没亮就出门,在街上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带着一脸愉悦的笑意赶在城门开后的第一波人潮离开。 唉,果然还是美食令人心情好啊。 等家中的大小男人醒来,忍着初冬早起的痛苦,发现苏月白早就出了门。不得不说,那种懵然的表情还是很好看的。 厨娘许姑姑在心中如是想,并暗下决心等夫人回来后,一定第一时间向她报告。 哟呵呵,这种八卦的戏码,她最喜欢了。 “阿嚏!” 一个措不及防的喷嚏,提醒苏月白该添加衣物。 好在马车上什么都不缺,裹好毯子,也就暖和了。 别看都在同一个地界,可果子村的气候和牛头村有着很大的区别。 果子村的气候要好一些,平均温度也比牛头村略高。就连土壤成分,也有很大不同。简而言之,果子村土地好,不管总什么都要比其他附近几个村子长势好。 也因为果子村与人为善,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然这种优良的土地肯定惹人妒忌眼红。 苏月白带领果子村发家致富后,也不是没人嫉妒。 就连往水井里下毒也遇到过,可谓是狠毒至极。 下毒杀人是要判重刑,村民不懂法,苏月白就教他们做人。抓了几个人后,总算是没人嫉妒别人的好运气而使手段了。 还记得前世时,她曾在某个论坛看到有人感慨,说古代好。古代山好水好,人也单纯。还说现代人都就是糟粕,更告诫那些向往大城市的人,说只要进了城就会被污染。 苏月白嗤之以鼻,心想这也不知道是哪个穿越小说看多了的吊丝。 就和那些蹲在网上,天天吐槽某某女明星穿的少,肯定有干爹之流一样。 至于说古人单纯的,她就要给这些好好上一课了。 别把古人看的那么蠢,不然你一个现代人,为什么要阅读古人的诗词,崇拜古人留下来的兵法。 古人不是没有坏心思。事实,不管生活在哪里的人,都有好人坏人,不能一杆子打死。 只不过因为在这个相对于更落后的时代,法盲遍地走。甚至不少人认为,仇杀不会判刑。 槽多无口,懒得吐。 “苏老板。” 果子村的村长一见到苏月白,就眉开眼笑的。 于果子村而言,苏月白可是他们的大恩人。不仅带领村名脱贫致富,甚至还出资给他们村里盖起了一座村塾。 苏老板对他们讲,孩子才是未来。还对他讲,说哪怕将来这些孩子们不一定能考科举当秀才。但读书识字,总没有坏处。 提到此事,村长也对苏月白讲了一件多年前的往事。那时他还不是村长,只是一个幼小的孩童。 “那人白纸黑字的拿来,说收购咱们的粮食。大家想既然是读书人,肯定不能骗咱们,就签了字据。哪知道这根本不是收购粮食,而是买卖土地的。” 都过去十几年,村长想起此事仍旧难免激动。 “幸好有个路过的书生,说他这是讹诈,让咱们去官府告他。好在土地要回来了,可此事后大家也警醒了不少,不是读书人就是好人。有的人就是把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就是丢了读书人的脸!” 因而,苏月白在村里帮忙建了一座村塾的事儿,对果子村的人而言那就是天大的恩情。 所以,凡是苏月白吩咐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拼了命去做。 一开始苏月白还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像在占人便宜。 但接触多了,知道果子村的人生性善良。因此,苏月白在能力范围内,够提供他们更好的工作的同时,也争取让村里的小孩能够有读书的机会。 “您是来看那些花的吧。” 一开始说要改种鲜花,村里还有些人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毕竟果子村的人以种地为生,只有一户人家在养花。 养花要卖给谁?普通人可舍不得买一朵,多是那些有钱人家的老爷夫人。 但苏月白也没坑他们,直接和村里定下协议,说他们种的花,就由她的精油工厂来收购。 村里有人在工厂工作,说苏老板的工厂简直像是神迹,否则又怎么把好端端的花榨成油。 第二百一十六章 父与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天已冷,种在地里的花卉早已凋零。 苏月白来看的,是那些被高价购进的玫瑰花。 此时的玫瑰花并不是后世那种花店花束中的多色玫瑰,也就是月季。而是真真正正的,可以做精油的玫瑰。 这种玫瑰名曰:红颜。从色彩到味道,都与后世的某种知名玫瑰十分相似,是做精油的上好材料。 玫瑰一年只开一次,采摘期就显得格外重要。 这些玫瑰带回来时数量不多,且在路上也耗损了一部分。剩下的,则由出色的花匠,扦插成活,在温暖的花房中得以快乐的成长。 经过了数月的悉心照料,这些玫瑰在反季节开放,如今也即将到采摘的时机。 苏月白此次就是为了这些玫瑰而来,除此以外还有去看看村中的香菇工坊如何了。 种香菇又是一项赚钱的生意,在冬季里有新鲜的香菇供应,对哪家酒楼都是一个不错的宣传。 苏月白不会香菇种植,这是陆彦墨带回来的人中懂技术。 这人本想着没有合适的工作适合他,干脆就去苏月白的店里当跑堂。恰好庞文他们在闲聊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 于是,苏月白就询问果子村的人,是否有这个意向。 冬季种香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几位村民都肯吃苦。因冬季没什么农事需要做,家里的男人们在工厂做活。也有些人是专门负责为辛香坊提供原料,冬季几乎要闲下来。恰好可以种香菇,也免得待的久了,人也跟着变懒。 苏月白自然不会拦着村民们一心上进,她不能从技术上帮忙,就掏银子嘛。 花房的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水灵灵的气息。 室内有一种潮湿温暖的感觉,更有一种草木的芬芳。 玫瑰种在偌大的陶盆中,都已经挂了花、苞。 “等花开后,就可以让人采摘了。”苏月白提了句,又不放心:“采摘当日,我会过来看的。” 玫瑰花采摘后需要尽快送工厂制成精油,否则随着香气水分挥发,可提取的物质也会越来越少。 这一次,苏月白在芳兰家用了饭。 只是看着芳兰老大的肚子,她实在是替她担心。 “没事儿,我生小溪的时候都这么过来了,没那么娇气。” 此时的陆府,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陆彦墨清早就过来,把自己拾掇的齐齐整整,连衣裳都换了身儿新做的袍子。甚至也不嫌麻烦,找了匠人修了面,还抹了苏月白寄给他的面脂。 这几个月来,他日日小心调养,皮肤养得那叫一个水滑。以往在外面儿,披件儿破毡子也能过个冬。可现在,脸上要蒙着面巾,连濯发后也要慢慢擦干,再涂上护法的香油。 难怪同行人说他自离了西北,人就变得精致,像极了京城里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贵族。 不过待在一起久了,他们也羡慕。不然,也不肯悄悄往他这儿塞银子,让他帮着买些面脂来。 呵,矫情。 昨夜天黑,他唯恐被苏月白看出破绽,都不敢离她太近。现在他捯饬的像哪家的公子哥儿,才终于有了自信。 可是等他进门,迎接他的只有一屋子下人。再问夫人哪儿去了,竟得出个不知道。 叫来晏安,也是两眼懵。 陆彦墨气得不轻,好在理智还在,问了庞文等人后,知道她只是去了果子村,这才松了口气。 中午,二驴放学回家。一见到陆彦墨,尖叫一声就冲到他怀里。 “爹爹爹爹……” 他最近长高了不少,就是总在外面跑着玩儿,晒黑了些。因开始习武,人也显得精神了。 陆彦墨把人抱在怀里,掂了掂。 得,这小子的份量也不轻。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娘亲都没有提。” 陆彦墨心想,你娘她巴不得不提,最好当我不存在。 昨夜还当她不生气了,今天再看,这哪里不生气,根本就是暴怒。 “今天不在家里吃,爹带你出门去。” 二驴好久都没有机会享受亲子时光,这会儿恨不得长在陆彦墨身上。 他的个子窜的快,早就过了陆彦墨腰高。也亏陆彦墨一身力气,否者还真的抱不动这小家伙。 “爹,咱们去饕餮阁吃。”二驴吸了吸口水,“有菜有肉,还辣辣的,好吃极了。咱们去,让元宝哥哥给咱们叫个包厢来。” “你娘平常不带你去?” “娘太忙了,就带我去过一次。我说可以自己吃,可她说我人小,她不放心。”二驴撇嘴,小声道:“我都是大孩子了,她还有哪里不放心的。女人啊,就是麻烦。” 陆彦墨被逗得一笑,也就没往别的地方去,直接去了饕餮阁。 元宝看到他人进来,还愣了下。 “元宝哥哥,给我和爹爹找个包厢。” 元宝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让小二给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元宝掌柜,抱着咱们小少爷那位,不会是……” “知道就好,做你的事,别多问。” 陆彦墨知道饕餮阁的事,但开业以来他还是一次过来。此刻打量着店内装潢,不住的在心里点头:娘子她就是厉害! “爹爹,我要吃好多好多的肉!这里的肉都是牧场运来的,味道特别好。”小人儿拽着父亲的衣袖撒娇。 男人颔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虽然面无表情,可疼惜之情也毫不掩饰。 食客中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不禁会心一笑。 林霜霜的目光牢牢盯着男人的背影,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没能回神。 “小姐……”红菊有些担忧,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衣袖。 林霜霜身子颤抖了下,终于从思绪中脱出。 “那就是……” 红菊不解:“小姐说谁?” “没有谁。”林霜霜本来是想看看苏月白的这间饕餮阁究竟是什么名堂,可现在却不得不进去看看了。 “让店家给咱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包厢。” 红菊不明所以,小姐明明说看看,怎么还要留下来吃饭呢。 她没注意到,林霜霜的眼睛一直盯着二楼包厢的位置,简直像见了肉的饿狼。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亲子时光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二驴一向和黏苏月白,就算以前她不肯给他好脸色,这傻小子对自己的娘亲也是亦步亦趋。 养家糊口是爷们儿要做的事,养育子嗣是女人们该管的。对于如何教导二驴这件事上,陆彦墨也没费多少心思。 若不是后来注意到,好端端的小子,性子腼腆还胆小。不仅如此,人也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点都不像他。从那时他开始上心,才知道‘苏月白’那个蠢女人都做了什么。才有了后来提出来,要和她和离的想法。 好在她也不是没有改变,把心思都放在自家人身上,再也不像过去那样傻呵呵,陆彦墨总算可以安心了。 他以前连做活都不敢走太远,唯恐回来后发现儿子哪里又伤着,又几天没一口热乎饭。现在他不用安担心,因为作为母亲,她比他这个当父亲的更温和,也更负责。 等菜的功夫,陆彦墨摸了摸二驴的小脑袋,“爹要了一个鸳鸯锅,你只许吃一点辣知道吗?” 二驴年纪小,苏月白对他的饮食规定严格。点心甜食不可以多吃,像辣椒这种吃着容易上火的,浅尝辄止即可。 “爹……我都好久没吃了。”二驴抱着他的手臂,软乎乎的撒娇。 但陆彦墨不为所动,还摆出反面例子:“难道你要学十里香那位刘公子闹出那种笑话?” 二驴一想到刘震为了吃辣椒,结果吃到吐血,还让人怀疑辛香坊投毒,就果断的摇了摇头。 他将来可是要成为大将军的男子汉,绝对不能像刘震那样。 “爹爹说得对,晏安哥哥告诉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太注重口腹之欲。” 陆彦墨没绷住,笑出声来:“他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是不是替你把点心吃掉了?” 二驴信誓旦旦的说:“晏安哥哥是为了我好呢。” 陆彦墨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他,他这儿子仿佛是真的有点太单纯了。没想到晏安板着一张脸也能哄人,还真小瞧这小子了。 “以后你就和他说,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当男子汉。” 父子俩说话间,菜已经上桌。 浓汤在铜锅中慢慢沸腾,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二驴抱着碗,眼巴巴的盯着锅子里,垂涎三尺。 “爹,真的很好吃。” 陆彦墨走南闯北,倒是真没见过这种吃食,也感觉好奇。他没有尝试过,还是在二驴的教导下,吃到了人生第一口火锅。 “娘亲说这个叫火锅更贴切,不过为了显得文雅一点,便叫它拨霞供。”二驴歪着小脑袋,给陆彦墨科普,顺便思考着要怎么不着痕迹从辣锅里拐到一点肉吃。 他这点小动作要瞒着陆彦墨根本不可能,他轻抬眼皮,便将几乎已经被捞过界的肉片又拽回来,并丢进自己的碗里。 二驴望着挂着辣油的肉片,一脸遗憾。 不过清汤锅也好,都是上好的猪骨熬成的汤。汤色雪白,这样的大骨汤不管做什么都很好。何况是用来涮菜,涮肉来吃。 比起大人们喜欢的口味,二驴对麻酱情有独钟。浓郁的芝麻酱,一向是小孩子们的最爱。而大人们,则更偏爱加了蒜头与耗油的。 火锅有千百种吃法,端看你喜欢哪一种。 吃火锅不用着急,慢慢吃,慢慢聊。 但陆彦墨和一个小豆丁显然是没什么好聊的,不过是询问了他最近的课业,问他有没有偷懒。 二驴以前不爱念书,最近私塾换了新夫子,教起学问来很有一套,他渐渐也能沉浸其中。 就连这周的堂考,他还赢了一支毛笔。 “喜欢就好。就是当大将军,也不能不识字。” 二驴歪着头说:“可我听人说书,说大将军都是凭着一身功夫,从草根起,一步步的积累功勋,最后才能当上大将军。” “那你就认为念书不重要?战场上讲究的是团队协作,大将军武功再高,那也只是一个人。你一个人,还能挡得住千军万马?”陆彦墨循循善诱,看着二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道:“大将军也要读兵书,要是不识字的话,连封信函都看不懂。” 二驴“哇啊”一声,拍着小手说:“难怪说书先生总要安排人暗害大将军,原来就是因为他不识字,才看不懂密函啊。啊,这么说识字真的太重要了。” 陆彦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含笑着点头。 吃饭后,父子俩的肚皮都鼓鼓。 元宝将人送至门口,还说他们可以在街上逛逛,近来附近开了几家新铺子。 路过锦匣记,陆彦墨眉峰微动,往店内瞅了一眼。 二驴便来扯他的袖子,小声告状:“爹啊,我听他们说,这家人可不要脸了,街上那么多地方可以开铺子,偏要将铺子开在娘的铺子对面,是要跟咱们打擂台呢。” “你还懂得什么叫打擂台?” “当然!”二驴骄傲的挺起胸膛说:“不过娘亲说了,这种叫商业竞争,我就听不明白了。” 提到苏月白,陆彦墨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果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那娘子哪那么容易原谅他。 “爹惹了你娘生气,你娘心眼小,任凭爹如何道歉都不肯原谅爹。” 二驴一听,眉心拧了一个小疙瘩,一本正经的说教他:“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身为男子汉,怎么能和一个女子斤斤计较呢。这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会让人看不起的。” “看来我许久不在家,你都敢嘲笑我了。” 二驴小手拍着他的手背,小声说:“爹啊,你要真的惹娘亲生气,我只能祝你多福啦。娘亲她,特别记仇呢。” 陆彦墨往街市上看,但见店铺林立,他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 “你说我该送个什么礼物,请求你娘原谅我。” “唔……”二驴苦恼的撑着下巴,半晌才说:“爹啊,我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呀。” 陆彦墨沉默半晌,手指敲了敲他的脑门,挪逾道:“还说什么都不懂,分明是人小鬼大。” 第二百一十八章 美色惑人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父子俩互动频繁,谁也没注意到锦匣记的二楼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切。 “小姐……”红菊不知道林霜霜怎么了,打饕餮阁出来后,人就变得不对劲了。饭也没吃饭,就这么回来。一进门,便坐在那儿发呆。现在又盯着窗户一直看,难道外面有什么花儿不成? “红菊。” “是。”红菊忙道。 “你说这世上有些事还真令人不得不感慨一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红菊不懂,也不知道要如何顺着林霜霜的话往下接。便只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做出一副驽钝的模样。 果然林霜霜接着说:“今天在饕餮阁看到的那对父子,你可有印象?” “父子……”红菊想起来了:“奴婢还夸过他们好样貌。就是不知道怎么,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林霜霜轻笑了声:“难怪二房的人会直接找上来。你看那人,不是像极了二老爷。” 红菊“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难怪奴婢说熟悉,原来竟是像二老爷。那岂不是……” 她忐忑的看了小姐一眼,欲言又止。 当初大夫人让小姐来这小县城,小姐心中不知道有不乐意。便是她一个下人,也想替小姐鸣不平了。 虽说小姐的脾气是不好,人也刻薄。可毕竟是夫人的亲侄女,她怎么就舍得让小姐嫁给一个村汉。 就算那人将来要继承陆家二房,可到底是从小在乡野长大,指不定是什么模样。 想着自己印象中的村中闲汉,红菊就直摇头。 小姐花容月貌,配一个村汉可真是可惜了。 “好在长得不是太磕碜。”红菊试探着说。 可等她往林霜霜那儿看,发现她的嘴角分明带着一丝浅笑。 “倒也配得上我。” 红菊心想:小姐这是满意的? 陆彦墨带着二驴在街上闲逛,忽然从隔壁店铺泼出一盆脏水。 因不想暴露功夫,他只抱着二驴躲开,难免身上还沾了些。 店里的掌柜见状,忙一脸歉意的出来。 “对不住了,我往外泼水的时候没看见门口有人。快进店里来,我给客官拿块巾子擦一擦。” 陆彦墨看着锦匣记几个字,一脸不乐意。 “天冷,您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别冻着了小公子啊。” 陆彦墨低头看看二驴,他的袖子湿了半只。现在回去换衣裳,肯定要着凉,便跟着掌柜进了门。 锦匣记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闲逛的。 掌柜的拿了两条簇新的巾子,让两人赶紧擦擦身上,又叫伙计端了热茶来。 “来,喝着暖暖身子。” “谢了。”陆彦墨接过茶,吹了吹,先喂给二驴。 “这是怎么了?” 二楼下来一名穿着罗裙的貌美女子,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的往两人身上看,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刚刚倒水时,不小心泼到路人了。”掌柜的拱手说:“这是我们东家。” “你好,我是锦匣记的东家,我姓林。” 陆彦墨淡漠的朝她点了点头,一心一意照顾怀里的儿子。 林霜霜见状,也不恼。 她之前也想过,不过无法确定罢了。 苏月白从一个村妇,能够将辛香坊经营到现在的规模,背后若无人扶持绝无可能。再联想到陆彦墨,仿佛看到了答案。 看来她和姨母都小看他了,只以为他是一个村中猎户。哪想到他本人器宇轩昂,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这种气质,说是哪家的公子都有人信,可他竟只是个村汉。 林霜霜在心中大喊可惜,但一想到自己日后就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心中又有些小窃喜。 她先头嫁的那个男人身体骨不好,她嫁过去是给冲喜的。大婚当日,连人都没见着。等她三朝回门时,才见到她的夫君,一个瘦弱的青年。因常年卧病在床,一张脸蜡黄中透着一丝青白,丑极了。 这段婚姻没有维持几年,就因为男人的油尽灯枯,也让林霜霜成了寡妇。 婆家待她不好,竟还想让为他守节?林霜霜直接找了陆大夫人,要了一纸休书,离开了那家。 她知道姨母利用自己,可是现在嘛,她也不亏。 等陆彦墨回到陆家,这陆家的家产会落在谁的手里还说不定呢。 姨母以为自己运筹帷幄,能掌控陆彦墨?呵,她可是太自信了。难道她就没想过,她若能和陆彦墨成事,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比起一个素未谋面的大伯母,哪里比得上自己温柔小意的小情人。 这女人的眼神儿有什么问题? 陆彦墨眉心微皱,并不喜欢有人把他当猎物似看着的目光。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砧板上的肉,随时都可能被切片下锅。 “我替他给公子赔个不是了。李三,去成衣店买两身儿,一大一小的衣裳来。天这样冷,着凉了可不好。” “好嘞。” 陆彦墨眉心皱了皱,抱着二驴起身。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走回去就是了。” 他的速度快极了,林霜霜来不及阻止,人就出了门。等人离开,径直进了饕餮阁,气得直跺脚。 “可恶!你们长眼睛是干什么吃的啊!没看见人要离开,怎么都不知道去拦!” 掌柜的和店内伙计一脸无奈。 他们倒是想拦,可有什么资格。又不是人家打碎店里的东西,人家清清白白进来,你拦着不让人离开,这算什么事儿。 到底是个没见识的女人,又怎能把店开好。还想超越那位苏老板,可真是不自量力。什么世家的小姐,婆妇还差不多。 二驴感觉陆彦墨的脚步过于匆忙,一脸不解:“爹啊,咱们这是要逃走吗?” 他往身后看了看,也没人追出来啊。 陆彦墨抱着他冲进饕餮阁,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女人吗?他盯着你爹的眼睛都要放光了。说不定倒是还要跟咱们要什么毛巾钱,爹倒是付得起,可不想给啊。” 是这么回事吗?二驴懵懵的想。“爹啊,还是娘在好。娘亲不在,咱们太容易被人骗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根深蒂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元宝没想到这两人出去了一会儿,竟有回来了、 可一看他们身上的衣衫满是水渍,也很担心。 “这都干什么去了?掉沟里了?” “元宝哥哥,我和爹爹没掉进沟里去。就是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就有人往咱们身上泼水。我和爹他好不容易逃出来,他们还打算讹人呢。” “先泼人水,再讹人?”元宝咋舌:“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陆彦墨也没解释,他要误会就误会去吧,反正也差不多的意思。 “你们俩带着,我去给你们买身儿衣服换上。真是的,要讹人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天气。这么冷,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等陆彦墨和二驴换上了干爽的衣衫,苏月白正从外面进来。 她本来是顺道将一些原材料,以及从果子村收的鲜香菇带来,没想到会看到他们父子俩坐在大厅里喝茶。 “娘亲!”二驴小跑过来,张开手臂要抱抱。 苏月白不由轻笑着迎上去,还点了点他的鼻尖:“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娘撒娇呢。娘亲可不是你爹,可没那么大的力气抱你。” 二驴歪着头思考了下,抱了抱她的腰,就当被抱了。 “娘亲,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在家。” “我去你芳兰姨那儿了。小溪还让我给你带了礼物,我给放在马车上了,等回去咱们在看。” 二驴开心的点头:“娘亲不早点说,我也有东西要带给小溪的。” “等你旬休了,让晏安带你去。” 苏月白直起身子,一眼就看到了直勾勾盯着人的陆彦墨。 假如他的眼睛是火焰,她现在肯定已经被烧成灰烬。 这人怎么回事?有大好的机会不过来道歉,反在那儿装什么潇洒。 嗤了声,翻了白眼儿,就当没看着。 她一转身,陆彦墨的脸就沉了下来。 “娘亲,我和爹爹今天吃火锅。爹他不让我吃辣锅,可是我还是吃了不少。” 苏月白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噗哧笑出声来:“娘的小宝贝,小肚子都鼓出来了。” “娘亲,咱们下次再来吃的时候,不带爹爹。” 苏月白半点目光都没给陆彦墨,朝二驴点点头:“好,不带他。” 元宝带着人把货送进后厨,拍着手出来。“夫人累了吧,正好坐下歇歇脚。” “不了,我今天在果子村忙了一整天,都快累死了,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去。”苏月白牵起二驴的手,朝元宝摆摆手。“村里的玫瑰要开花了,这几天可有的忙。” 元宝深知这些玫瑰的重要性,便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苏月白说:“上回来的那几个外族的皮货商,最近又来了几次。有一次正撞上胡老大,她对我说,这几个人身份不一般,让我多注意着些。” “外族皮货商?”陆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就青沙镇能见到的,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们腰间挎着弯刀,身形魁梧,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元宝说话的时候,苏月白低着头看二驴,也没理陆彦墨。 “弯刀……”陆彦墨眉心皱了下,方才说:“胡莽说得不错,你们是该注意这些。” “这些人有什么问题?” 见是苏月白询问,陆彦墨犹豫了下,才勉强开口:“听元宝叙述,这些人的言行举止,倒不像是寻常的皮货商。” 可要继续问,他又不肯说。 苏月白冷嗤一声,拉起二驴的小手便往门外走。 陆彦墨愣了下,也赶忙追上去。 “娘子。” 到马车前,他期期艾艾的唤了声,神情愧疚。 苏月白拦住他即将出口的话,淡淡的说:“你也不用告诉我,我也不关心。” 陆彦墨一听,这还得了。 这摆明是要桥归桥路归路,他怎么忍得住,硬是挤、进车里。 马车内部宽敞舒适,可加了陆彦墨后,就显得逼仄狭窄。 苏月白又推不动他,干脆抱着儿子生闷气。 等了一会儿,手臂像被小虫子爬过似的,痒痒的。低头一看,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伸了根手指来,耐着心沿着她的手臂往上爬。 察觉到她的视线,又飞快的收回去。 这掩耳盗铃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苏月白在心里吐槽,转过头就当没看见。心中却想:呵,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果然,才一会儿,手臂被人轻轻戳了戳。 苏月白视线瞥过去,男人又老实了。但没一会儿,又固态萌发。 次数多了,实在烦人。 “你还有完没完了!” 陆彦墨轻咳一声:“那要看你什么时候理我。” “我要是一辈子不理你,你是不是要把我的手臂戳个窟窿出来?” 想想苏月白细瘦的手臂,陆彦墨摇着头,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会这么做的。” “好了,我也理你了,你现在不要打扰我。” 陆彦墨张了张嘴,有些无奈。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他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又如何面对苏月白的冷酷阻挠。恨不得抓耳挠腮的,给她好好解释一番。 “娘子……” “哼哼。” “夫人,到了。” 黄文的声音响起的正是时候,苏月白瞪着挡了路的人,“让开。” 陆彦墨无奈,只能让出路,扶着娘俩下车。 二驴也感觉到父母之间不太一样的气氛,一路上乖乖的不吵不闹。这会儿到家了,才扯了扯苏月白的衣袖,有些担心。 “没事儿,你爹他又犯糊涂。” 二驴偷偷瞅了眼陆彦墨,小声说:“虽然爹笨了点,可娘亲不嫌弃。” 隔着段距离,陆彦墨的耳朵也很好,心中不禁有些轻嘲:白疼你了。 二驴以前还肯黏陆彦墨,都因为那会儿他上山打猎回来。小小的孩童不懂得这其中的辛苦,只知道他爹爹真的好厉害。 现在长大了一点,知道银子的重要。看到娘亲开了那么大的铺子,就觉得娘亲最厉害。自然的,陆彦墨也就失宠了。 “好啦,回去吧。就知道和你爹出去玩儿,耽误念书。”苏月白拍着他的小脑袋,没好气的说。 “爹爹已经让人替我请假啦,夫子都知道的。” 第二百二十章 玫瑰精油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累了一整天,苏月白现在只想在床上好好躺一会儿。可一进屋,地上大大小小的匣子,堆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什么?”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默默上前打开其中一个:“喜欢吗?” 苏月白随意一瞥,结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那是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匣子,外表也没什么稀奇的。可打开后,满满当当都是拇指大小的珍珠,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天—— 陆彦墨见她眼睛都直了,唇角轻勾,又一一展示起来。 有鸡蛋大的夜明珠,也有红如鲜血宝石,更有些名贵的香料。 “你不是真的去打劫商队了吧……” 陆彦墨脸一黑,有些想打人。难道他真的就看起来很像强盗?不然为什么他每次带东西回来,都能听到这句。 “我不是强盗,这些都是我赚来的!”他重点强调。 “是嘛?”苏月白抬眼睨着他:“可我怎么记得有的人守口如瓶,半点也不肯叫人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我丈夫每次出远门回来都要带这么多贵重的礼物,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 哪里合理?哪里都不合理!陆彦墨有些生气的想。 “那现在你是打算告诉我,你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陆彦墨被她的话一噎,无奈的问:“能跳过这个话题吗?”娘子现在哪里都好,就是太精明。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看的透透的。 “好啊,我不问。” 陆彦墨还没开心,苏月白就摆摆手:“我已叫人给你打扫了间干净的屋子出来,你就先搬过去住吧。不准拒绝,你什么时候对我说实话,我再考虑要不要你搬回来。哦,顺便再解释一下,你为何又受了重伤这回事。” 呵,真当我会轻飘飘揭过?男人,你的想法太单纯了。 苏月白不想看着这个傻大个,转身就去了书房。 她接下来可忙得很,没功夫和他计较。 转眼间,就到了玫瑰花采摘的时候。 这样香的话,许多村民都没见过,故而花房外围了不少人。但因为听说这些鲜花娇贵畏寒,大家便等在门外,期待能着能看到。 随着门扉开启,厚厚的门帘掀开,一阵浓郁且迷人的香气涌了出来。 “天,这味儿可真香。” “闻着甜甜的,感觉可好吃了。” “就这花儿能炼那种死贵死贵的精油?” 苏月白已经带着采摘女工进去,准备大战一场。 玫瑰多刺,哪怕再小心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采摘下来的玫瑰花要尽快送精油工厂,这样才能保证最大的活性。 新款精油的制作,早就成为女子坊的噱头,而这件事也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 “精油?”林霜霜听到仆役的报告,不以为然。“尽弄些歪门邪道。花里哪能榨油,根本就是骗人的。” “果子村有不少村名都在精油工厂干活,可这群人对苏月白马首是瞻,咱们也不好介入。” “我听说她此前和什么人有过争执?你去仔细查探,务必做到事无巨细。” …… 苏月白正在精油工厂中,查看精油萃取。 “如何?” “这种玫瑰花出油率高,倒是不错。”胡莽点点头。这几个月来,她对精油工厂的工作已经十分熟悉了。 “你看着点儿,我是不行了。”苏月白昨夜研究了好几种配方,查不多到天亮才睡,这会儿困的不行。 “要不,你先去我宿舍睡会。” “那行。” 精油工厂外就有一排平房,是后期加盖的宿舍。也是为了方便工人们住宿休息,免去路上的奔波往返。 胡莽的宿舍和她本人一样,透着一股汉子气。苏月白第一次进去,还以为自己是误入了大学男寝。好在她的屋子虽然乱七八糟,但并不脏,否则她才不肯进来。 苏月白感觉自己就打了个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正打算叫你呢。过来看看,第一瓶玫瑰精油萃取成功了。” 在苏月白的意料之外,这一小瓶精油的品质尤其的好。 “总算可以安心了。就是原料不够,无法达到大量生产。” “咱们的大东家呀,您说说这天底下有您这样做生意的吗?就这精油工厂才建起来多久?一年都没有,就能保证这么大的产出,我是不敢想的。”胡莽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还不回去?我看你家里都来人了。” “什么来……”苏月白顺着她的视线,一眼就看到站在马车旁的高大男子。 他今日穿了一身浓黑的袍子,连发带都是黑色。虽然是又酷又帅,可这一身打扮真的不像去打劫? 亏胡莽还朝她挤眉弄眼,八卦的很。 “怎么来了。” 陆彦墨恢复了苏月白刚穿越那会儿的表情,冷硬的跟石头似的说:“接你。” “娘亲娘亲,是我叫爹爹来的。”二驴的小脑袋瓜从车厢里露出来。 苏月白本来打算今天就留在工厂查看精油情况,可现在只能跟他们回家去。 比起大人的冷漠,二驴却很开心,一路上都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到家,苏月白绕开陆彦墨打算离开,他却忽然道:“等等。” 苏月白站在原地,冷淡的看着他。 陆彦墨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半晌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她。 苏月白不明所以,然而当她打开来看到里面这些硬硬的,圆滚滚的东西,眼睛瞪大:“这是……” “从几个大秦商人那儿买来的。” 陆彦墨交给她的,正是苏月白翘首以盼,遍寻不到的天然海绵。 天然海绵用途广泛,可以用来萃取柑橘类精油。这种办法虽然耗费人工,却比蒸馏法得出的精油更加纯净,品质也更高。 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提,他竟真的给她找了来。 她看着陆彦墨,犹豫了一下,说:“你大可不必……” “你是我妻子,这是我该做的。我以前没有给你很好的生活,以后我对你好。”他似乎并不想听到她的回答,急匆匆就离开了。 苏月白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下可好了,又欠了他人情。照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是好。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人闹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海绵?”齐陌白将苏月白手中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研究了个遍,摇着头:“不曾见过。” 苏月白也就随便问问,以为齐陌白见多识广。没想到他都没见过,可见这东西有多难得。 “是大秦商人那儿买的,可不便宜。” “这东西有什么用?” 苏月白回忆了下,罗马人都用海绵做什么? “大秦人喜欢泡澡,便用海绵清洁身体,还能起到按摩的作用。” 因为天然海绵质地柔、软,用来洗脸也是不错的选择。 “竟有这妙用?”齐陌白感兴趣的问:“产量可高?” 苏月白苦笑了下:“我也是托人带回来的,海绵产自海中,需要有擅捕的老手潜入海里,才能有所收获,故而在大秦也是贵人专享的。” “我倒是认识几个大秦人,也许可以托他们找找看。”齐陌白托着下巴,朝她笑道:“到时候包装好了,就摆在我的店里卖,肯定能小赚一笔。” 苏月白听到这句,恍然大悟:“你可真是钻钱眼儿里了。” “我这叫紧抓机遇。不是你说的,遇到好的赚钱项目,绝对不要放过。” “可一个海绵,又能赚几个钱?” “你也说了,这可是大秦贵人们才能用的起的好东西。既摆在我的精品店中,哪怕售卖不多,也是个噱头。” 这就是所谓进口货的魅力,苏月白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她的化妆品产品线还没有开发洁面产品,不过若真的有的话,弄些海绵与一些面霜做成一个套组,又能赚一笔。 “你还说我,我看你眼冒金光,也在想银子吧。” 苏月白嗔道:“初见你以为你是个高傲公子,熟悉后才知道你这人满肚子坏水,是个奸猾商人。” 齐陌白摇着折扇,笑盈盈道:“我可不是什么高贵公子,我就一个商人。试问,哪个商人不狡猾。” 苏月白这下没脾气,就笑话他:“都快入冬了,你还在这儿附庸风雅?”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扇子?”齐陌白神神秘秘的说:“这扇子可不一般,是我防身的武器。” 苏月白想到曾经看过的影视剧,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你还真信了。”齐陌白哈哈大笑:“哄你的,也你就看不出来这把扇子有多金贵。这可是制扇大师陈墨的扇子,岂是区区金银就可买来的。那些与我打交道的人,一见我用得起这种扇子,自然要对我高看一眼。” 得,就是个装X利器。 就如同你去谈生意,穿的是普通衣服,和穿一身高级定制,对方的态度会截然不同。这不是势利眼,而是评估你身价,预估收益的一种小技巧。 难怪齐陌白这些年做生意无往不利,看来除了齐家人身份的加持,本身也是个行走的BUG。 “我这次过来,听说有人在你家对面开了家胭脂铺子?”齐陌白放下扇子,饮了口热茶。这天冷,扇扇子更冷啊。“究竟是谁这么不开眼,不知道西市的规矩。又是谁这么看不起咱们苏老板,非要和你争地盘啊。” 苏月白睇了他一眼,撇嘴:“我可就不信你没调查过。” 齐陌白笑得开怀:“这还得了,竟又被你给发现了。我来说说,看有什么事,是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若我知道的多,你就得请我吃饭。” “成,就定在饕餮阁成不成?” “你这人可真是半点便宜都不肯叫人占,不去饕餮阁,就去十里香。” 苏月白笑着摇头:“你才狠,居然连自家的生意都不做了。” “珍香阁的饭菜我早就吃腻了,就去十里香尝尝味道。”齐陌白耸耸肩,一脸轻松自在:“反正十里香是比不过我的珍香阁。”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锦匣记的东家姓林,叫林霜霜的,来自京城。她好像看我很不顺眼,自来到青沙镇,处处针对于我。” “那你可输了,这顿饭是不请也得请了。”齐陌白神秘一笑:“我不仅知道她打哪里来,还知道她背后站着谁。” “反正都输给你一顿饭,你还不如直接对我讲清楚。”苏月白颇为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来坑我请客的,你说你都赚了多少银子,至于嘛。” “能被苏老板请一顿饭可不容易,就算被当成铁公鸡,也甘之如饴啊。” 苏月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怎么听他这话,倒像她是个小气鬼似的。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喧哗。 苏月白起身往窗外看了眼,忽然朝门外走去。 “苏老板?苏月白!”齐陌白下意识追出来:“我就让你请一顿饭,你也犯不着要跑吧。” 苏月白皱着眉朝他说了句:“有人在女子坊门前闹事。” 齐陌白一听,也愣了下,上前拽住她的袖子。 “别冲动,带几个人去。阿玄,快跟上!” 苏月白也没给他解释她身边有保镖这回事,急匆匆就赶到女子坊门前。 才到跟前,就遇到一个女子坊的服务员。见到她时,眼睛一亮,焦急道:“东家不好了,有人在门口闹事,说用了咱们的东西把脸弄坏了。” 苏月白一听,表情微变。等到慢慢走近,认真听了几句,明白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过敏的事,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搞事情。 “走,我们去看看。” 话音刚落,又被齐陌白拦了下。 “外面人多口杂的,你现在过去,对方见你出现,把事情闹大了可怎么办。” 齐陌白也是过来人,闹事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他担心苏月白一个女人,到时候被人欺负了。 “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何必身先士卒。” 苏月白摇了摇头:“这次恐怕不行,化妆品本就是一个新兴行业,大家对这些了解不多。我怕有个万一,他们处理不当,再让坏人得逞。” 齐陌白听了下,也觉得是个这道理。 “你就在一旁看着听着,可不准直接冲上去。” “你当我要给他们打架不成?安心,我可没那么傻。”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苏掌柜发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赶巧,胡莽正将一批新货送到店里来,被苏掌柜留下饮茶。 才吃了块绿豆糕,就听到楼下有人叫嚣。她眉心皱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撸起袖子往外冲。 “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苏掌柜赶紧跑两步,免得胡莽一拳把闹事的人给揍飞。 才下了楼,就看到街道的人在女子坊和天香阁门前围成一团,险些挤得水泄不通。且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着些似是而非的话。 “胡老大,且慢些。” 胡莽跑下来的同时,苏月白便在人群附近观察。 忽然,她的视线看向锦匣记的二楼,眉心轻拢。 “怎么了?”齐陌白问。 “你看,那二楼是不是有人盯着这边看。” 齐陌白抬眼看去:“不仅如此,那人脸上还一副势在必得。啧啧,好好的小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怎么偏做出这种表情惹人生厌。” 苏月白白了他一眼,说:“你才是。好好一个少年公子,怎么开口就像个花花、公子。才出去一趟,被人假冒了不成?” 齐陌白摸摸鼻子,无奈道:“我那十来天,一直跑生意,忙得很。除了应酬,自然还是应酬,难免嘛……染了点习气。” 他们这应酬要去哪儿不便与她说,苏月白看齐陌白表情就明白。现代应酬不外乎去什么酒局,以前还要请客去个豪华会馆唱唱歌啊,叫个妹子陪玩。那么在古代,就很随意了,各家花楼敞开大门迎接你。 “行了,我也不想知道的太多。” “这可是你问我……” “你眼神儿倒好,连那人的表情都看得清。”苏月白这会儿也认出来了,二楼窗口那人正是林霜霜。 忽然,她的视线看向人群中那个女子,又看了看林霜霜的方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晏安。” “夫人。” 突然旁边窜出来一个半大的少年,把齐陌白吓了个够呛。 “这人是土行孙不成,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家小孩,喜欢藏着玩儿。”苏月白随口说了句:“你找人去查一下,林霜霜来时身边的丫鬟都是些什么人,又有什么形貌特征。顺便确认一下,她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尽快给我答复。” 晏安嘴角动了动,说:“去问庞文就成。” “嗯?” “自林霜霜出现后,他就把她整个人查的清清楚楚明白白,连她今天穿的肚、兜是什么花色……” “打住。”她就不该让他和庞文他们玩儿,好好的一个孩子,都成什么样了。 “哦。我去找庞文,一会儿就回来。” 苏月白叹了口气,转身便对上齐陌白忍俊不禁的表情。 “你这怎么回事?” “就是觉得咳咳咳……有些好笑。你的孩子,可真别致。” 苏月白嘴角微抽:“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在骂人似的。” “别介,我这是真夸。” 另一边,胡莽和苏掌柜已经来到门前。 和胡莽不同,苏掌柜经过苏月白的补习,又管理女子坊这么长时间,一看门前闹事的那个女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呵,什么牛鬼蛇神的,也敢在老娘面前装神弄鬼?也不打听打听,老娘以前都是做什么的! 苏掌柜心中冷哼一声,确定了此事与女子坊无关,便放下心来。 面向众人时,脸上又是一派温和的笑脸。 “大家且听我说一句。” 苏掌柜的声音不轻不重,虽轻缓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吵杂的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 “我是女子坊与天香阁的苏掌柜,大家想必都认识我。关于今天这件事呢,我保证这位姑娘脸上的伤病,若是和女子坊有关系,我们不仅会承担她的全部损失,并且会当众道歉,且还会对她做出相应赔偿。” 那女子还赖在地上闹,可周围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她身上,都议论起苏掌柜的话来。 “真赔啊?” “这魄力。” “我可不信,没准就是说说。等到时候把人骗走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也有道理啊。” 苏掌柜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脸上的笑容不便,继续说:“而且,一旦确认她的脸和我们女子坊所售的商品有关,其余顾客也可以来店里进行无条件退货退款。” “啊……这是认了?”不知有谁说。 苏掌柜看了那人一眼,嘴角勾了勾,笑容加深:“这位小兄弟的话说的不对。我说的是一旦……前提下是我们女子坊的所售卖的化妆品,是真的有问题才行。” 哗—— 人群中里爆发好大的嘘声,有人说她死不认账,也有人说她不见棺材不落泪。 “凡是来我们店里购买过商品的顾客应该知道,我们店里的服务一定是最优质的。而且在商品中也标注过,若是产品质量有问题,引起不适反应,可到店里协商解决。可这位姑娘未曾和店员交谈,就直接在门口哭闹……” 苏掌柜为难的皱眉:“真的让人很怀疑,女子坊是哪里得罪了人。” “你这是推卸责任!”有人大声说。 苏掌柜轻笑:“试问,我刚刚有那句话是推卸责任?我说过,可以协商解决。可这位姑娘没有选择解决,只是在门前一味哭闹,难道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不,这叫闹事,叫刻意抹黑。还有这位小兄弟,你屡次在挑拨,又是什么意思?” 众人纷纷看向那少年,他瑟缩了下,争辩道:“我这叫抱不平,是为了……” 苏掌柜抬起手:“停,你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讨论。现在我要问一问这位姑娘,你确定你的脸是因为用了我们女子坊的产品才这样的吗?那么,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赖在地上的女子梗着脖子:“肯定是你们的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能颠倒黑白!” “那我可闻了。” “行,你问就问,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苏掌柜轻勾嘴角,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歪,可真是大义凌然,清清白白的很呐。 可惜,都是假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证据造假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就这么会儿功夫,周围又聚集了不少围观的。 人群里那名年轻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禁轻轻往下扯了扯面纱,好叫人看看她现在究竟是什么模样。 小姐可是说了,这桩事儿办成了,不仅会把卖身契还给她,还会给她一大一笔银子。 苏掌柜便问:“请问,你用的是哪一款?” 女子手里一直攥着个盒子,听了苏掌柜的话,便松了口气,将手臂高高举起,好让围观人看个清楚。 “你看,这包装,这标识,都是你们女子坊的!” 她的声音又吵又闹,像是生怕众人听不见似的。并着重表明:“我是擦了这个后,脸才开始烂的!” 众人听了,又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便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苏月白,都被吵得脑仁疼。 可苏掌柜倒是一脸平静:“你手中的这只盒子,的确是我们女子坊的。” 人群中哗然,人们交头接耳说:“看吧,都认了。” 女子更加得意,像抓着了女子坊的小辫子,把包装向周围人展示了一周。 “你们看,这就是女子坊的。她也承认了,我就是用这个烂的脸。你们还敢用?也不怕被毒死!” “我说……”苏掌柜挑眉,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盖过女子尖利的嗓音。“这包装的确是我们女子坊的。” 女子欲呼喊,苏掌柜已经接着问:“这位姑娘请稍安勿躁,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 她作势向下压了压手臂,周围人也不禁停下交谈声,听苏掌柜说。 “请问这位姑娘,这款产品你用了几天?” 女子不敢托大,唯恐苏掌柜不认。可心里焦急不已,小姐也没告诉她要说多少天啊。思来想去,便斟酌着说:“用了也有半个多月了。起先我还没在意,也就是有一两个红疙瘩。 可是最近脸色又疼又痒,大夫都说了是用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你看,就是你们女子坊的化妆品害了我的脸!” “请问中途有用过其他相似产品吗?” “当然没有!”女子大声否认。 “真的?”苏掌柜眉心皱起,故作不信:“你确定你手上这个,是你本人亲自来店里购买?” “自然。”女子肯定的点头。 及至此时,苏掌柜眼中才闪过一丝势在必得,讽笑道:“那可就奇怪了。” “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居然还不肯认。” 就在这时,站在里面看戏的林佩珊走出门,笑道:“是啊,苏掌柜说奇怪了,可不就是奇怪……” 她举起手中刚刚购买的一盒面霜,赫然和这名闹事女子手中的是一模一样的。 “你说你那面霜用了半个多月?可不正是奇怪嘛。这可是女子坊秋冬新款,半个多月前还没上市的。我也是提前预定才能拿到,试问你又是从哪儿买的?” 顾客中也有人议论。 “是啊,这款可难买了。因是加了新款精油,保湿护肤,对秋冬季节的干燥皮肤特别管用。我早就听说店里要进货,可来了好几次,都没买着。还说什么半个多月前?你是做梦买的不成。” 围观人也不是傻的,听几位小姐们议论,再看向这女子的视线已经不像之前的那样信任。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闹事的?” “人家也说了,那什么面霜的是最近才开始卖的,她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前就买着。” “别是看女子坊的生意越做越大,对家派人过来故意抹黑的吧。” “我看差不多,谁让有人嫉妒眼红。” 每个人的议论声都带着浓浓的怀疑,从刚刚怀疑女子坊,现在则是对女子的窃窃私语。说什么都有,有说她来讹人,也有说不知道哪家人要败坏女子坊的名声。 “我看是来讹人的!” “我看不一定。”林佩珊与刚刚那位顾客说:“她要真的要讹人,就不会闹这么大了。没准啊,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是哪个对家派人来。” 说话的小姐也是个促狭的,现在一点就透,手指往对街指了指。 “你的意思?” “嘘,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你说她难道别的做不出来。快把手收回去,回头在惹人报复。” 这小姐噗哧一声笑出来:“一个外来户,还想跟咱们本地人斗,可真是给她脸了。” 说罢,扬声道:“苏掌柜,你甭怕!辛香坊可是我们青沙镇的招牌,我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欺负你们!” 她这话一出,人群中便有人反应过来。 “是啊,咱们青沙镇因辛香坊,因辣椒扬名。你说这人过来败坏女子坊的名声,是不是想踩咱们青沙镇一脚?” “这人的心思可真够恶毒的!” “简直是狼子野心!” 女子急的大冷天汗都出来了,可是她半句话都插不进去,急的团团转转。加上周围人投在她身上怀疑审视的目光,让她怕极了,不住的摇头。 “是他们做的,就是他们家,是女子坊……”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喊了声:“是苏老板来了。” 人群不由往两侧散开,一名穿鹅黄裙衫的女子走了进来。也不见她如何妆点,可一身气质高雅,哪像个生意人。比起女子刚刚歇斯底里的喊叫,高下立见。 “其实这事要了解也简单,究竟是我们女子坊做的,还是因为什么缘由。”苏月白轻笑道:“报官就成了。我女子坊这么大一间铺子,可不是让人平白污蔑,再道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事。” 苏掌柜听到,也笑了笑,冲着人群说:“我们打造一块牌子不容易,但总有人想要用些鬼蜮伎俩,砸人家饭碗。要真的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也认。可有人污蔑,我们一定要讨个公道。” 她说完,便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总要让人知道,谁也不是软柿子,让人捏着好玩。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是人都该懂这种道理。来人,报官!” 女子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又听到这句,扑通一下就给人跪下了。 “求求你们,别报官别报官。我的错,我的错,我道歉……”说着,便朝苏掌柜砰砰磕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赔我名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有人看到这一幕,说这女子可怜。 这时,林佩珊又发话了。 她本来也不是多么绵软的性子,因为性格火爆,所以家人才叫她少说话,免得得罪人。 “你们觉得她可怜,怎么就没站在女子坊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但凡被这女的今日泼了一身脏水,要洗白就不容易。苏老板开门做生意的,下面供着多少张吃饭的嘴。 可你们看,她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白的给说成黑的。要是大家伙儿都信了,那女子坊承受的损失谁来负责?她自己做错的事,自然要由她自己来承担。难道你们随口说一句,想替她买单不成?” 大家本就是看个热闹,被林佩珊一通挤兑,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也说什么……” “就是,不就是看个热闹。再说了,谁是清白的,还没个定论。” 林佩珊还欲与他们争辩,苏月白已经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并朝她摇了摇头。 “和他们说那些干什么。”她温声道:“有人陷害女子坊,他们落井下石。我们自证清白,也没见着他们帮忙啊。” 林佩珊撇嘴:“苏姐姐啊,你就是太和气了。我爹可说了,做生意脾气太好的话,可是要给人欺负的。” 苏月白笑了笑,倒是觉得这姑娘可爱的紧。难怪第一次交谈,就觉得一见如故。若不是她俗事繁多,恐怕也要邀这小姑娘去饕餮阁里坐一坐,做一个火锅之交。 殊不知林佩珊心中也想:哎呀,家人都让我跟苏姐姐学一学。说她人好,又懂得许多大道理,省的如她每日不动脑子,回头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 可苏姐姐哪里都好,就这脾气太和气。要她说,当初就不耐烦和这丫头掰扯,直接报官了事。大家若愿意看热闹,便去衙门口看去。都挡在人门前,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苏掌柜说一声报官,那边就有人看着闹事女子,又有人往衙门去了。 围观人见热闹看的差不多,有的也就散了。自然也有人等在原地,想看看官兵拿人。 哪知这时,女子见他们竟真的去报官,一时间竟跟疯魔了似的,往前冲,使劲推,打算趁乱逃走。 可没料到才迈出去一步,便被人扯着胳膊拽过来,吧唧给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胡莽撇嘴:“真当老子吃干饭的。在这儿盯着你半天,总算把你给逮住了。” 她这举动突然,却及时。因而除了几个被推搡险些摔倒的路人,也就有几位小姐受了惊吓,不算什么损失。 可是被摁在地上的女子就没这么好命,想到直接下半辈子就要在牢里渡过,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的声音本就尖利,此刻哭嚎起来,简直如鬼哭狼嚎,十分惊人。 刚刚还站在她这边的路人,也不禁后退几步。 就这模样,也不像个占理的。 “呜呜呜……我错了……呜呜呜……为什么不放过我……” 胡莽舔了舔牙,嗤笑道:“咱们东家和掌柜都说了,这做错事儿的,可不能什么惩罚都没有就给放了。但凡今天让你真的泼了脏水,你知道那是多少损失吗?就算你这辈子不吃不睡也赚不回来那么多银子! 而且你知道名声多重要,那可是性命都重要的东西!尤其我们这敞开门做生意的,就注重一个名声。被你得逞,你暗地里笑,可管过我们这些因为你污蔑丢了饭碗的人?” 众人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啊。怎么他们刚刚就没想到,反倒被个不大的小姑娘给牵着鼻子走了。 可见这女子心思多么歹毒,竟想到这种害人的法子! “不是我,不是我。” 女子脸上的面纱已经在挣扎间松开,露出一张满是红疙瘩的脸。 她此刻简直欲哭无泪,假如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答应小姐的请求。她被抓进牢里,小姐也不见得会来保她,她这算什么。 “小姐……呜呜……小姐救救我……” “咦?”林佩珊弯下身子,纳闷道:“你在喊什么小姐?难不成你真的是被人派来害苏姐姐的!啊,我懂了。” 她一拍手掌,循序善诱:“这件事既然是你家小姐一手主导,那她就是主犯啊。你一个从犯,不会判很重的,也就打个板子,应当不会让你下狱的。” 女子眼睛一亮,“当真!” 苏月白听到这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大胆,刚刚那婢女冲撞人群你也不是没看到。万一她突然发疯,冲上来咬你一口可怎么办。 林佩珊故意大声说:“当然!只要你说出你家小姐的名字,我肯定会替你在官差面前说好话的!” 人群中的议论声顿了顿,忽然急切起来。 “真的是被人指使的!” “我就说她穿的粗布衣裳,怎么买得起一盒女子坊的面脂。” “难道真的是什么对家的……” “莫非是那个锦匣记……” “嘘,能使出这种下作手段的,你也不担心被人报复。” 这时,晏安挤过人群,走到苏月白身边耳语一番。 苏月白轻笑的睨了他一眼:“你也太慢了,我们这儿都要解决了,你才出现。” 晏安撇嘴,小声嘀咕:“谁知道你们做事儿这么利索。”我还以为自己能来个英雄救美呢。 苏月白往锦匣记的方向看了看,二楼位置已经不见了那双眼睛。 晏安查的不错,这个女子正是林霜霜的婢女,名叫红鸾的。 林霜霜身边常跟着的那个婢女名叫红菊,而这个红鸾虽名字好听,却不得林霜霜喜爱,只在灶间行走。听说,好像是在来青沙镇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林霜霜,所以才被发配。 苏月白对个中缘由不感兴趣,可林霜霜因为一间铺子便要来害她?那她心思得有多歹毒。 这个猜测令她不太爽快,总觉得这种暗处盯着你,时刻准备给你捅刀子的人真是恶心。 你若大张旗鼓竞争她才不怕,可就这种藏头露尾之徒,最令人膈应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替我带句话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官差很快到来,将红鸾给带走了。 领头那个黑脸大汉还感叹:“苏老板做生意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苏月白也叹:“我敞开门做生意,本本分分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偏要这么害我。你说我一个女子本就不易,唉……” 黑脸大汉也是同情:“只能说这世上恶人太多,苏老板还请保重。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女子坊一个清白。” “我们刚刚已经证实过了,她手上那款面霜并不是之前买的,她脸上的疙瘩也不是因为用了我们的产品引起的。不过她刚刚透露过,是有人利诱她这么做的。” “竟然还有此事?” 对普通而言,这可能是一出没能成功的讹诈。可对经验丰富的捕快而言,这分明是一场没成功的投毒事件。 今日,你污蔑面霜有毒,那明日又能做什么?这条街上多是些做吃食的店家,若真的有人讹诈成功,那以后西市可不就乱套了。 送走官差,苏月白走进女子坊,对里面选购的顾客们说:“诸位请放心,女子坊的产品都是做过过敏测试的,而且每款产品也都有试用装给各位尝试。 因肤质等缘故,偶尔有过敏状况,并不奇怪。所以大家在选购时,一定要挑选适合自己的产品,并请多询问店内导购人员。” “苏老板,若用了面霜过敏,那……真的不是……” 刚刚红鸾大闹一番,还是有些影响。 “也许是你本身就对某些物质过敏。如有人饮酒会上头,而有的人饮酒则会白脸。” “啊,我懂了。苏老板的意思是,不是产品不行,而是咱们恰好不适合那款产品中的某种成分。” “就是这样。”苏月白笑了笑,耐心解释:“也有可能,并不是因为过敏。而是因为使用不当,以及天气等元素。” 就在这时,苏掌柜也招呼着人给苏月白搬了椅子,并邀请店内的顾客们坐下。 “大家可以好好听听东家说的护肤法,平日可听不到。” “哈哈哈,那我们可真是幸运。” 苏月白给大家详细讲述了如何洁面,以及使用护肤品等步骤。并且宣布:“随着秋冬季节干燥加剧,女子坊的新产品已经在研发生产阶段了。除了大家脸上用的身上涂的,还有护法的,对牙齿好的。” 并让人去把新准备的产品册子拿出来。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是打算明天开个‘护肤讲座’,没想到因为红鸾打岔,倒是提前了。 “这上面是一些新产品,大家可以仔细研究下。” 产品册子是那位擅长绘画的先生,在苏月白的要求下创作。造型精美,介绍详细。每一页都详细描述了产品功效,以及其中所含的成分。 可惜只有三本,远不够大家分的。 原本互不相识的女子们,这会儿紧挨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新品来。 林佩珊更是高高举手:“苏姐姐,我要预订!要买趁早,省的到时候又抢不到了。” 她这话一出,周围也好些人要预订的,一时间店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苏月白见没她什么事儿了,才带着胡莽往外走。 也没去别的地方,径自进了锦匣记。 锦匣记的掌柜如临大敌,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把客人往外赶吧。刚刚女子坊门口的热闹他也看见了,还暗自窃喜。 谁料到这才片刻的功夫,一场纠纷就这么给解决了。他扼腕不已,谁能想到人家转身就进了锦匣记。 这要是伺候不好,回头再传出什么闲话?他根本不敢想。 苏月白四处看看,这锦匣记布置的倒也清雅,比起时下的胭脂水粉店有品位多了。可惜,那是没对上女子坊。 她也好奇,林霜霜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拿些三流货色便以为能扛得住她女子坊的产品?莫非,她在选择对手之前,都没去打听过对手的实力? 啧,难怪用的手段这么难看了。 店里实在没什么值得买的东西,苏月白随意选了一盒胭脂,付了银子,对掌柜的说:“对了,锦匣记开业这么久了,我还没去拜访贵店的东家。请替我带一句,就说我苏月白向林小姐问好了。接下来,若有什么失礼的行为,还请她大人有大量。” 她人一走,掌柜的便上了二楼,把话转述给林霜霜。 “岂有此理!”林霜霜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她以为自己是谁!区区一个农妇,要不是借了表哥的势,能有今天!竟还敢对我嚣张,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掌柜的头疼,便劝:“小姐息怒,我看她就是想要激怒您。” “你莫不是以为我怕她?”林霜霜眯着眼睛,语带威胁。 掌柜的也是刚刚才知道在女子坊门前闹事的人竟是红鸾,十分担心红鸾被官府带走后,会把他们攀咬出来。 可表小姐还在闹脾气,真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唉,夫人竟派给他这么个苦差事。恐怕此事不成,回去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他一个做下人的,表小姐也不肯听他的。只怕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乱子,还得往让他背锅。 掌柜咬了咬牙,决定待会儿就修书一封。表小姐会做什么他也管不着,反正有大夫人在,总能降服她。 心念一转,就劝道:“小姐也清楚,咱们是外来户,要对这些地头蛇可不容易。这苏月白虽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妇,也也占尽地利优势。和她硬碰硬容易吃亏,最好是用些计策。小姐聪敏,此事还需要由您定夺。” 林霜霜的心情这才算好了些,“红菊,你去衙门探望红鸾,也替我带一句话……” “小的还要去照顾铺子,便先下去了。” 林霜霜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去吧去吧,烦人的很。” 正走到门口,掌柜的听到一句话,心口一窒,背脊一寒。好在他理智还在,硬是操控双腿,慢慢走下楼去。 等到柜台,虚软的双腿撑不住,这才跌坐下来。 他错了,表小姐可从不蠢,她分明是狠且毒。 第二百二十六章 自尽身亡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红鸾死了。 死在狱中,用根腰带把自己给吊死了。 听说衙役给她送饭时,见人就吊在牢门上,吓得尿了一裤子。 红鸾穿了条半旧不新的桃红裙衫,猛地看过去,可不就是真的犹如厉鬼一样,也难怪会吓坏人。 人犯才关进去,一夜功夫就送了命,这绝对不是件小事。 赵县令彻查,可除了查到昨日有人进来探监外,便无其他。 “那探监的,看的是什么人?” “就一个偷人钱袋被关进来的小毛贼,家人来探望,说要拿了银钱疏通,今早就放出去了。”那衙役说:“他关着的地方,离女囚可有段距离。” 无缘无故的,红鸾怎么会死? 赵县令只能让人把消息送到苏月白那儿,对方既有本事让红鸾自尽,说不定背地里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早些堤防,也免得落入对方的陷阱。 “死了?”苏月白收到消息时,正在看一罐子中秋节前做的桂花蜜。闻言手下颤了颤,一罐子花蜜差点喂了地板。 “说是在牢里自尽了,赵县令让人知会咱们多做防备。”元宝也是被这消息吓得脸发白,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 “看起来咱们还是小瞧这位林小姐了。”苏月白微眯眸子,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这种杀人灭口的事儿,她既然能做出来,想必是没在怕的。” “夫人,我看林霜霜不好对付,万一她再用些阴毒的法子。”元宝凝眉,忧心忡忡的说:“不管是辛香坊,还是饕餮阁,都能给人可趁之机。” “看来得尽早解决了。” 苏月白没料到,她以为林霜霜派人过来碰瓷,抹黑女子坊的名声。可没想到,这人为了不让红鸾咬出自己,竟然连这种手段都能用出来。 她老实本分做生意,可实在没想过对手连杀人都敢做。 不,锦匣记可算不上她的对家。只能说,是林霜霜因为某种不知名的缘由,非要拉她一起。 “这几日我会派人盯着辛香坊旗下的店铺,你也不要马虎。” 元宝迟疑了下,点了点头:“我更担心夫人您。她摆明是朝您来的,您的安危更重要。” 说话间,陆彦墨从外面进来。 最近他和苏月白的关系有些奇怪,又加上被赶到客房去,夜里睡得似乎也不大好,眼底还挂着些许青黑。 “有人对你不利。”他直言。 苏月白让元宝赶紧去店里,这才从库房出来。 “那个叫林霜霜的,你有印象吗?” 陆彦墨摇头,“不曾见过面。” 想了想,又说:“锦匣记对我的态度很奇怪。” 哪有店家当街泼水,还染了路人一身,分明是有什么主意。不过那天他回来与苏月白小吵一架,过后就给忘了。 “看来没错了……”苏月白上下打量着陆彦墨,从他的长相再到衣着。而后感慨:“男/色迷人啊,没看出来你还有成为祸水的潜质。” 陆彦墨皱眉,“你说她是为了我?” “不然呢?”苏月白双手摊开,很无奈的说:“我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一直针对。何况要是做生意,京城有大好的铺子,何必要往青沙镇,又一定要做胭脂水粉。” 联想到最近派人调查到的东西,陆彦墨沉默了下,并没有反驳。 苏月白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来陆彦墨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女人蜂拥而上。她摸着下巴,暗忖:难道这人是什么隐藏的龙傲天,这个世界的气运之主? 呸,她一定是小说看多了,才会脑洞大开。 只是对这些女人对陆彦墨的好感嘛,她是无法猜透了。就算她家老陆再好,也是成了亲的男人,你们一个个怎么惦记着当小三呢。 目光从男人坚实的胸膛上顿了下,苏月白决定收回自己肤浅的想法。 这幅健康的体魄,谁不想睡一次!就算做不成夫妻,做情人也好啊。没看出来啊,小姑娘们,一张张清纯的脸蛋下,居然是一颗放纵的心灵。 没想到古人也是很开放,很活泼嘛。 陆彦墨见她发呆,脸颊还染着一丝浅红,便知道她又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好半天,实在忍不住才出声打断。 “你打算如何对付她?” “啊呀,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且可怜的无辜店主。人家可是京城来的大小姐,我怎么敢和人家对着干。”她眨巴着眼睛,好无辜的说:“要不陆哥哥你出个主意,帮我把这个坏女人赶走吧?” 陆彦墨差点没绷住,脸一红,有些慌张的移开视线。 “叫……什么哥哥的……” 噗,陆彦墨实在太好玩了。有时候像个浪子,怎么每次撩拨,都像个涉世未深的,怪好玩的。 “我比你小几岁呢。”原身遇到陆彦墨时还是个刚及笄的少女,随后就当了娘亲。她这个年纪,放在现代可是水嫩的大学生,年轻着呢。 至于陆彦墨一个老白菜帮子,刮了胡子就人模人样的,谁知道他究竟多大年纪。不过看他阅历广,肯定不能是个毛头小子。 “她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你千万不要和她硬碰硬。” “你放心吧。”苏月白故作可爱的朝他眨了眨眼睛:“这个女人心思狠毒,陆哥哥可不要被她给哄骗了。” 陆彦墨憋着一股气,“苏月白,你够了……” “不够不够嘛……” 晏安正打门前经过,打算进院子,忽然听到这句撒娇,后退了几步。撞见正往这边来的二驴,把人夹在腋下,直接就走。 “晏安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听到二驴的声音,苏月白轻咳一声,不自在的说:“逗你玩的。”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说:“你平日要这么大胆的话,我可……” 苏月白没等来后半句,因这人径自就出门去了。 啊呀,你倒是说你可以什么啊。 不过元宝的话,以及陆彦墨的态度已经给苏月白敲响警钟。 林霜霜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她上次给林霜霜找了点小麻烦,幸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人连多年的女婢都能随意杀死,对她一个本就有怨的陌生人? 苏月白打了个冷颤,不敢多想。 第二百二十七章 算什么东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红鸾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红菊摔了茶杯,手上也被烫起一片水泡。 她咬着牙将残局收拾干净,重新沏了一壶茶,给林霜霜送上。 “小姐,今日午膳是要在家里用,还是去酒楼?” 林霜霜顺着敞开的窗子看了眼天空:“这青沙镇可真是奇怪,天气跟孩儿面似的,一天一个样。咱们来时候还暖和的很,眨眼间就像入了冬。你说,这天气适合什么?” 红菊不敢托大,便建议吃些温补的,如羊肉之类的。 “你说的不错。天冷,便要去吃些羊肉。不如,就把午膳定在饕餮阁吧。你去订个包厢……不了,还是咱们直接去。”林霜霜嘲弄一笑:“我怕他们听到消息,不肯让我进门。” 红菊缩了缩脖子,手指微微颤抖。 “走了,去锦匣记待着去。在家里嘛,也是无聊。姨母也不知道写封信来,这日子啊,可真难熬。死了娘子和孩子,他总该和我一起回去了吧。” 红菊听着林霜霜低语,喉头发紧,不寒而栗。 林霜霜边走,还在说:“饕餮阁的确不错,只是不知那汤料方子是谁想的。要是苏月白就麻烦了,我还得等她把方子吐出来再动手。唉,麻烦。” 天冷,饕餮阁的生意也愈发好了。 昨日的约定,苏月白在今日兑现,邀请齐陌白在这里吃锅子。 “比之拨霞供,我却觉得火锅这个名字更为适合,只是少了几分雅致,倒更适合我这种俗人。”齐陌白感慨,一面用筷子捞起一片熟的差不多的牛肉,在麻酱料汁里沾了沾。“就是这个味儿。” “吃五谷杂粮,谁又不是俗人。”苏月白咬了一口弹韧的鱼丸,满足的眯起眼睛:“若成为一个高雅的人需要放弃这美味,我宁愿大俗特俗。” 齐陌白举起店内的水果饮,朝她敬了敬,“说得对,两名商贾,谁能不俗。” “噗……你够啦。咱们今天又不是来这儿比赛的,认真吃饭不好吗?” 齐陌白轻笑,倒没如同往日那样轻摇折扇。 “我有时候会想,你究竟是从哪块石头蹦出来的,怎么有那么多奇思妙想。” “这个嘛……我也好奇啊。也许是上天让我下凡,拯救众生。所以我,”她指着自己,笑眯眯的说:“就是传说中的小仙女呀。” 齐陌白先是一愣,而后乐不可支道:“苏老板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苏月白便也笑。 却不料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意与落寞:“我倒是有些羡慕起陆彦墨来。” 苏月白一愣,到也不好问。 好在齐陌白只随口一提,也没多说,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元宝从门外挤/进来,说:“林霜霜就在楼下。” “她来做什么?” 齐陌白皱眉,经过昨天那一闹,又听闻闹事那个女子竟死在了牢里。齐陌白虽是个书生模样,可又不是真的文弱。他在商场纵横多年,稍加思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这叫林霜霜的,倒是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自然是来吃饭的了。”苏月白睨了他一眼,轻笑着说:“她来了就来了,不用管她。咱们要对特别对待,那才是给她脸。” 元宝一听,也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不过我也没让她上包厢来,说位置都让人订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忍不住嘟囔:“谁知道关起来门来,她们要在里面做什么坏事。” “行了,不用刻意注意她。就是端上去的菜肴,一定要仔细检查。” 而楼下,林霜霜正在研究菜单。 上回她来饕餮阁,只品了品味道便回去了。虽然看不起一个农妇开的馆子,但那汤底的味道的确是不错。而且吃法特别,菜色新鲜,还可以自己调配符合自己口味的蘸料。 等她和陆彦墨成亲后,饕餮阁就是她了,她这个未来东家过来巡视一番,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林霜霜往四周看了看,似在品评。 “你说苏月白若是知道,她精心打造的铺子,日后都要冠上我的名字,会不会气得吐血?” 红菊在一旁小心侍奉,也不敢吭声,只胡乱点头。 林霜霜便说:“哦,那会儿她已经吐不了血了。” 但苏月白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从她进门被堵在大厅,林霜霜心中得意,“看,她终究是怕我的。” 然而,接下来无论是跑堂的还是掌柜,都没对她多看一眼。送上的菜色也没什么特别,尽是她点的。也没在汤底里做文章,一律很普通。 倒是客人们扫了眼,说鲜少见到年轻姑娘自己来吃火锅的。 林霜霜满以为苏月白会备受惊吓,甚至会堤防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为什么? “老爷。” “她在楼上?” “在竹字包厢。” 林霜霜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抬头。 陆彦墨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直接上了楼。 林霜霜攥紧拳头,低笑了声。 “瞧,这男人以后就是我的了。” 她不曾注意到,上楼时男人后背肌肉紧绷,眉心皱起。 竹字包厢,苏月白与齐陌白吃的正酣,连水果汁都又叫了一壶。 他先敲了敲门,得了允许后才进入。 齐陌白见来人是他,神情有些异样。 “陆公子。”先拱手,然后邀请他坐下。 到底是和别**子一同出来用餐,心里总是有些别扭,寻思着要不要先行离开。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反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之意。 陆彦墨却没有看向他,而是在苏月白身边坐下。 “我刚刚见林霜霜也在楼下,你怎么把她给放进来了。” “瞧你说的,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她轻笑,问了他吃过没,又说:“来者是客,我也没有理由不做生意不是。也好让她看看,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心思狠毒,斤斤计较。” 陆彦墨低笑道:“是啊,我娘子自是高雅大方,岂会和她一般见识。那女人,可不就是个疯婆子。” 齐陌白忽觉得自己吃的吃的有些撑,端着的水果汁又放了回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火爆新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林霜霜这一餐,又只吃了一半便撂下筷子走了。 苏月白看着杯碟中省了大半的菜蔬,感叹:“可真是浪费。” 虽然人家是花了银子的,可她也不愿意看到有人铺张浪费。 “一会让人拿回去,咱们去喂鸭。” 也是她某天心血来潮,想吃自己做的咸鸭蛋,就在家里养了鸭,等生了蛋便直接腌起来。如今这帮鸭已经长得很大,就是胆子小了些,在威武大将军的欺压下,很是可怜。 想到家里那群嘎嘎叫的小东西,陆彦墨也不仅轻笑出声。 元宝从后厨出来,见两人笑得莫名,心里纳闷:难怪晏安要说大人奇奇怪怪的。 既有陆彦墨去调查,苏月白又给几家铺子安排了人手。 比起林霜霜这个几乎已经落在明处的敌人,苏月白更加在乎的则是自己的秋冬新品。 为了推出新品,她已经忙碌了很久。 店里一直在消耗库存,夏季的产品也做了折扣处理,就为了新系列的推出。 女子坊已经堆积了不少订单,顾客们都翘首以盼。 苏月白不算单独售卖,做套装最好。不仅模样好看,且销售起来也方便些。说实在的,她就是在偷懒。 礼盒是找人定制好的,市面上能够找到的木盒太过笨重,除了花样好看可没什么优点。她找人订做,还被人怀疑,说他们木工房可从不偷工减料。后来她说做包装,解释了半天,才把让木工匠人明白。 一共有两款,一款是黑漆红梅。一款则是原木色,上面刻着岁寒三友。 漆盒中放的是保湿套装,因添加了玫瑰等成分,非常好闻。 而原木盒中,则是保养身体头发的身体露发油等。 若是放在后世的化妆品专柜,就这么两款产品可没人过来买。不过女子坊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大家除了老老实实排队,也别无办法。 除此以外,工厂还在加工的,有一些妆粉唇脂的,就在化妆品之后上市。若能赶上什么年节最好,可惜离腊八并不是个促销的好日子。 新产品一上市,惊动了整个郢州。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传出去的消息,苏月白本来只在青沙镇售卖。结果开门当日,门外就排了不少的人。 如林佩珊这些早就订了,苏月白已经让人挨家挨户送货,免得她们要多跑一趟。 初冬时节,空气中透着微微的寒。 苏月白看着这些小姐夫人们的,竟亲自上阵,实在不好说什么。 随口问了人,噗哧笑出声。 只因那人说:“听说自己亲自排队有那个叫什么……仪式感。” 看来是自己随口对谁讲,又被别人转述出去,稀里糊涂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因售卖现场太多火爆,苏月白担心会有踩踏事件发生,也觉得阻碍交通不好,将人编了号码,请她们去隔壁的天香阁小坐。 因安排了热茶点心,虽然麻烦了些,倒也得到一致好评。 比起女子坊的热闹,锦匣记可算是门可罗雀。店里的伙计显得叉着袖子,跺着脚在门口看热闹。 掌柜的唉声叹气,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继续低头长叹。 就这么循环往复,一个穿着薄衫的女子进了门来,想买一罐手膏。 掌柜的看着她手背生了冻疮,随意扫了眼,让小二给她拿一罐。 “一钱?!”苏桃红险些叫出声。“怎么这样贵!” 小二不耐烦的说:“爱买不买。”又看她衣衫简单,嗤了声:“买不起就别进来。” 苏桃红咬了咬牙,心里剧烈的挣扎,最后还是把手膏丢还到了小二怀里。 “算了,不买了。” 惹得小二在身后骂个不停。 路过女子坊时,她低着头快速经过,心中的情绪剧烈翻涌。 苏月白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可她呢? 想到她今日过得日子,都是苏月白带来的,苏桃红就恨不得让苏月白去死! 昨日女子坊门前有人闹事她其实也在,可谁想到这么大一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解决了。气得苏桃红把嘴唇要咬烂,怒气冲冲的回家,等待她的是冷锅冷灶,愈发生气。 她娘不事生产,连个铜子都不晓得赚,只知道好吃懒做。而她哥,整天不见人影。 苏桃红抿着唇,最近那个林老爷对她频繁示好。她开始认真的想,若给林老爷做外室,是不是比现在的日子好多了。起码有衣穿,也有口热饭吃。而且,还能用得起一钱银子的手膏。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连别人叫她都没听到。 直到那小二冲到她面前,气势汹汹的说:“喂!叫你呢,聋啦!” 苏桃红回骂:“你才聋了!你又没指名道姓,姑奶奶知道你叫谁!” “我家小姐请你过去。” “你家小姐?不去。” “我家小姐说,你与她有一个共同的仇人,问你要不要对付她。” “谁?” “苏月白。” 天香阁前,苏月白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可等她走出门看,路上都是陌生的脸孔。 难道她看错了?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有些不安,隐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东家!过来搭把手,大家都忙不过来了!” “来了来了。”也许是她看错了,也说不定。 生意实在是好,带来的套盒组都卖光了,客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往进涌。苏月白只能赶紧安排人去调货,又安抚大家说:“大家请放心,咱们的货物很足,只是今天新款上市,稍显忙乱。请大家再等一下,套盒马上就送来。” “哈哈,苏老板的话大家还是信的。听说女子坊的新品不好买,也不枉我从郢州来。” “你是郢州府的?我是……” 苏月白看着眼前一派祥和的景象,眨了眨眼睛。 她还以为大家会抱怨,甚至会吵起来。如今看起来,本朝的贵妇人们素质还是非常的高嘛。 苏月白干脆作势安排了一个小型的护肤课程,省的大家无事做,便觉得无聊。也顺便推出一下新品,自己买了不要紧,还可以买回去送朋友,送家人嘛。 第二百二十九章 自作聪明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京城·陆府 自去岁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后在床上躺了近一月,陆大夫人的身子就不大好,尤其畏寒。 此时,天刚落雪,便觉得冷的彻骨,早早叫下人在屋子里烧起了炉火。 此刻,捧着碗金丝蜜枣茶啜饮。因最近操劳疲乏,眼下笼着一层青黑,人也瞧着不甚精神。 蔡妈妈打外边儿进来,轻手轻脚的掀了门帘儿,又小心的将门缝掖好,免得有风进来。 “夫人。”她恭恭敬敬道:“未曾收到表姑娘送来的信笺。”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往外瞅了眼。 蒙了层素纱的窗户透着朦胧的光,到底不似二房那边儿用了琉璃窗子通透。 “她往青沙镇也去了有月余了吧……” “得有一个月多了。”蔡妈妈回道:“以表小姐的手腕,肯定是手到擒来。” 大夫人嗤了声,不客气的说:“她也就这点手段。让她去蛊惑陆家养在外面的野种,倒也是便宜她了。” 蔡妈妈耷拉着眼皮子没说话,又听大夫人讲:“若不是碧螺看见俊儿的荷包样式,我还要被蒙在鼓里。我给她吃穿,她反倒恩将仇报,可真真是个白眼狼。” 蔡妈妈这才回话:“谁说不是。当初她是什么情形,若是没有夫人接济,早就不知道要沦落到哪里。那成家说她命硬,把人家好好的公子给克死了,要拿她去陪葬。 可都是夫人托了关系,才把人救下。对外只说,婆家怜惜她是个良善妇人,这才许了她和离。哈,她前些时候过的什么日子,有妇人拉拔,现在成了娇小姐,便把自己的出身都忘了。” 大夫人疲惫的叹了口气:“我念她小小年纪,就如此不易,这才出手相助。也允诺她,我在的一天,肯定让她过上好日子。更曾应承,说若有了合适的人家,便给她找一门不错的亲事。” 及至此,大夫人的脸色骤然变得狠厉,细瘦的双手握紧被子,咬牙切齿道:“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动了俊儿的心思!一个心思歹毒,害死夫婿,与人通奸的腌贱婢,便是给俊儿做灶下婢,我都要担心她烧出的水是臭的!可她倒好,妾室的位置不想要,竟还惦记着俊儿正妻的位置!” 蔡妈妈见她胸口起伏,呼吸急促,忙上前给她捋了捋,安抚道:“夫人是顶顶良善的人儿,可谁知道有人拿别人的善意当筹码,还要反过来算计咱们。只怕此次把她送到青沙镇,倒还正中下怀,如了她的意愿。” 大夫人讽笑:“她?真以为拢住那野种,便能在陆家立足,还想反过来拿捏我。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到让她过去和合该死在外面的野种厮混一起,也好来个死同穴。即便是个野种,她以为自己也配的上陆家的血脉?” “那夫人的意思是……” “放出话去,便说我近来身子不好,乃是被表小姐气着了。皆因她偷了家中宝贝,不晓得躲到哪里去。” “您是要?”蔡妈妈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和那野种一家闹个鱼死网破,和咱们可半点干系都没有。回头二房来问,我也清清白白。说不定,还能帮他们了解一下这歹毒妇人,究竟怀揣了多少险恶心思。” “妇人此计高明啊!只是,老奴担心二公子那头却不好……” “俊儿是被她甜言蜜语给哄了,论容貌论才情,她算得上什么?”大夫人嗤笑:“便去外面买个能歌善舞的回来,不出半月就让他把林霜霜这贱蹄子忘得一干二净。你去准备笔墨,我要书信一封。青沙镇的那伙人,可不是给她当奴才使的。” …… 林霜霜自诩聪颖,可也看不破在大夫人的想法,她早就是一步废棋。 如她还做着将来成了陆家二少夫人的美梦,殊不知等待她的只有一条黄泉路。 此时,她打量着这个和苏月白同样血脉的女子。 论容貌,她不及苏月白。 论才智,也是丝毫比不上。 哪怕是论运气,也比不过。 不仅如此,还是个格外愚蠢的。 林霜霜在心里嗤笑了声,心道:还真是一窝出不了两只凤凰。像苏月白这种,也不知道祖上是烧了多少注高香,才轮到她这一辈儿。 再看看她这妹妹,缩手缩脚的,跟个鹌鹑似的,可真让人瞧不上。 “你就是苏桃红。” 苏桃红是头一回见着林霜霜,她见过不少人,可都没一个有林小姐这样的体面。听说她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又和苏月白有过节。她眨了眨眼睛,这次总能把苏月白扳倒吧。 “是。”她小声道,有些不敢抬头去看贵人的眼睛。 这林小姐长得是好看,可一双眼睛跟刀子似的,好像要把人身上剐成一片一片,怪吓人的。 苏桃红看了眼,便仿佛是回到了在贾恩别苑的那个夜晚。陆大哥,不……陆彦墨也是这样看着她,让她不要去苏月白面前乱说。 “你和苏桃红是同一个娘生的,长得可真不像。” 苏桃红眸光闪烁,抿了抿唇。 林霜霜便问:“看来这身份另有隐情。” 苏桃红忘了苏母的嘱托,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她不是我娘生的。当初我娘和我爹成亲后不久就有了我哥哥,苏月白是她娘从外面捡回来的。她的名字也是被绣在襁褓上,要不是我家人心善,她早就冻死饿死了。” 说到此处,苏桃红忽然愤怒起来。 “她本来就是个外面捡来的丫头,还把自己当个人物,居然把我和娘给赶出来,真不是个东西!” 林霜霜抿了口清茶,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看来她说错了,说苏桃红是个蠢的,也是抬举了。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若她是苏月白,便是离开前,也要让这一家人不好过。 “那你可知她身世?” “这个嘛……”苏桃红捏了捏手指,试探性的说:“我若说了,可有什么好处。” 红菊上前一步,将一袋银子丢到她怀里。“这是我家小姐赏你的,除了打听苏月白的身世,另有些是给你做好处的。到时候你就……” 第二百三十章 脱贫致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阿嚏阿嚏!” 苏掌柜忙端了温茶过去,拍了拍苏月白的后背,担忧道:“先拿茶水压一压。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一直打喷嚏?彩云,快去叫个郎中来,别是着了凉,害了风寒。” “我这没事儿,就是……阿嚏!”才刚张开口,又被一个喷嚏给堵回去。 苏月白揉了揉鼻子,眼圈都有些红。 莫非真的是着凉了?也是,天气一点点凉了,若出了汗,一身薄衫的,可不是就要感冒的。 “没大碍,不用叫郎中,稍后煮一碗热热的姜汤喝下去,保证病痛全消。快把彩云叫回来,让她去买些老姜和红糖,上饕餮阁煮去。给店员分一些,客人们若愿意,也可饮些。” 正说着话,不知谁叫了声:“呀,下雪了。” 众人下意识往门外看,顺着敞开的门扉,正见着雪花一片片。 因无风,雪花落的姿态很是轻盈缓慢,倒像是姿态袅娜的舞娘挥着长袖,舞一曲歌谣。 “现在就下雪了,今年可要冷。”苏掌柜摇着头,指挥着彩云去采买,又叫人拿了块薄毯来。 苏月白低头看了看,笑了。 这可是上回说要做礼物给大家送出去的那个款式,不过因不是时候,加上编织不易,倒是都在库房里堆着。 “等天气再冷些,新品也该上市了。” 既有了海绵,她便让人去采买柑橘类的水果,打算实验一些柑橘类的精油产品。若效果好,可做一些沐浴产品。 寒冷的冬季,嗅着清新的柑橘清香,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 而这些毯子,也可以搭配着卖。 她又想起胡莽说她:“你要这些毯子做什么?咱们又不是做那布行生意的。” 这些毯子是打郢州附近的一个村落收来的,这村子很是贫穷。早年征战,村中的男人们都出去打仗,许是因为运气,也许是某些别的原因,十人有九人都留在了战场上,这村子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她和陆彦墨曾路过这个村子,发现当地人竟会纺线,做棉线也成,羊毛倒是没试过。 刚好白云牧场离得不远,就让他们拿来羊毛来,没想到做出的毛毯轻薄且柔/软,后续还做了花样出来。 她将沐浴套组与毛毯搭配着销售,也是为了给这个村子打开市场。 等到羊毛毯子流行起来,寡妇村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些。 后来胡莽知道此事,还笑话她说:“那当地的县令在那儿待了十年,都没做出点政绩了,恐怕因为夫人一出手,便要官升一级。哼,白白便宜他了。” 苏月白想到这儿,又说:“这批礼盒售完,便将毛毯套盒上架嘛。” 包装也是早就做好的,不过这次着急没顾得上。等到这批货物卖完,他们也可以慢下步调。 “东家谨记先紧着自己的身子。”苏掌柜说着,给她往上扯了扯毯子。“您也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个儿。” 苏月白只能尴尬一笑,心说:瞎说什么,要论灵魂,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呢。她当摄影师那会儿,在非洲晒成个煤球,回国后用了半年才缓过来。还被人笑话说,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建设边疆去了。 虽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但苏月白就是一个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格。她走南闯北的,要是个矫情的性子,在当地可吃不开。 有客人终于买到心仪的商品,正打算心满意足的离开,忽然看到苏月白身上盖着的那条毯子,眼睛都亮了。 “老板这是打哪儿买的?”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扎手,可摸着又软和,还暖的很。” 苏月白给她介绍说:“这是女子坊和白云牧场的合作款,你看看这质地,再看看这花纹,是不是很不错。” “不错不错,摆在榻上也好看。天若冷了,披着一条,看着比棉被舒服。”又咂嘴:“棉被沉甸甸的,哪有这个轻省。” 这客人嗓门大,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苏月白只能给她们说:“因为产量以及人手不足,这种毛毯制作极其缓慢,就是熟练工日夜不休,五六日才能织出一条不带花色的。咱们这种因是合作款,请了设计师亲自设计花样,还需要更久。因此还没有在大量库存,只能与咱们的花团锦簇礼盒同时销售。” “苏老板,您也别卖关子了,花团锦簇礼盒什么时候上架,您倒是说啊。” 苏月白含笑着说:“也就在最近几日,约莫四五日,最迟不过七八日。” 让早就买了其它款的人,好生扼腕。 苏月白眨了眨眼睛,给她们解释:“花团锦簇和现在买的款式不同,里面的产品也不同。何况咱们女人沐浴,就算天冷不能一日一回,也要三四日泡上一次。一大桶水,再多的沐浴剂也要用光的。 届时买过新品的人,带上礼品卡,可在购买花团锦簇礼盒时,免费获赠一份茉莉香膏试用装。同时,也能享受折扣。” 见苏月白三言两语,便把客人给哄住了,苏掌柜实在佩服。 没看见旁边观望的客人也激动的不已,想要赶紧买到新品。因为再等今日,花团锦簇上市,她们凭借新品礼盒中的礼品卡,可是能获得不少优惠呢。 顾客:哈哈哈,我又可以趁机从女子坊捞回一笔。 苏月白:对不起,早就在我的预料中,让你们失望了。既然大家这么喜欢,我还有一个销售方案必须要提一下…… 苏掌柜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打了个冷颤告诉自己:东家才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她呀,分明就住在钱眼里。 因羊毛毯子的格外出众,苏月白从护肤小讲座直接过渡到新品预售。 她摸摸下巴,觉得女子坊这么火爆,天香阁的生意也不能落下,觉得待会儿就给店里的技师们补补课。 如做个精油香氛疗法来,什么天香阁全妆发套餐啦。 至于辛香坊嘛,开发的复合香料不错,她觉得是时候开展速食产品的路线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调查身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这世上,既走过,必留下痕迹。 如林霜霜这种,丝毫没顾及,以为背后有陆大夫人撑腰的,更是容易,查到。 加上又有齐陌白友情提供的一些消息,陆彦墨这边的人调查起来可谓是手到擒来。 不过用了个四五日,就把林霜霜给查了个底儿掉。 “老大,这女的可不简单啊。不仅先头嫁过人,而她的夫婿的死和她好像也有些瓜葛。啧啧,伙同奸夫谋财害命,可真是个毒妇。不过她大约运气不太好,奸夫卷走钱财,倒是把她给丢下了。要不是她的姨母出手相助,早就被人和她那死鬼丈夫一起埋进土里。” 说话的男人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可一双眼睛却满是正气,若细看真是怪异。 “陆家……”陆彦墨抿了抿唇,眉心微皱。 他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是陆家的亲子,至于他爹娘也说过,当年捡到他时,他身上裹着一块名贵布料制成的襁褓,甚至还挂了一块刻着名字的小银牌。 只可惜,那襁褓和银牌,都叫艾氏偷走典当了,如今也找不到了。 他本来感觉林霜霜太过奇怪,出现在青沙镇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真的如调查结果中写到,他是陆家二房的子嗣,那么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大房觊觎二房的财产,而二房体弱又无人继承。可就在这时候,他这个私生子冒了头。大房率先一步,要赶在二房面前把他给搞定,于是就派出了林霜霜。 就是大房的美人计用的不怎样,他也不是色令智昏之徒,怎可能被区区一个林霜霜便蛊惑了。而且林霜霜也未必只肯听大房的命令,必定还有自己的想法,不然也不会一味的和娘子做对。 看来是想把自己拢在手掌心,又惦记着娘子的产业,可真是好大的胃口。 陆彦墨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绝世美男,让林霜霜一见倾心。那必定是财帛动人心,以及各种隐秘的目的。 她打压娘子,勾起两人斗争。到那时,再用手段勾搭自己,来个釜底抽薪?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可真是愚蠢。 辛香坊的品牌经营至今十分不易,就被她这么一搅合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她还想借着辛香坊微弱,趁机拿捏,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 “老大,你可想清楚了?” “想什么?” 男人吸了口气:“你不会惦记上人家的美貌,要给夫人难堪吧。夫人可是一等一的好女子,你要真的背弃她,一定会后悔的。” 陆彦墨眉心一皱,骂道:“脑子一天天的都在瞎想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背叛娘子了!” 男人嘟囔:“那你盯着人家的画像看的眼睛都不眨了,我还当……哎呀,我这不是误会了嘛。” 陆彦墨冷声:“就她?丑八怪一个,可比不上我家娘子。” 男人噗哧一声笑了:“老大,虽然夫人是很好,可太过寡淡了。你看林霜霜,这身条,嘶~” “得了,谁让你盯着这个。你今夜过去,就这么……” …… 因在外面与人交谈,陆彦墨回到陆府已经很晚了。 晚饭也错过,好在屋里有人烧了炉子,倒也不至于太冷。 叫他意外的是,除了一床棉被,竟还多了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触手摸了摸,质感稍显粗糙,却意外的柔/软,而且很暖和。闻着隐约有些羊毛的味道,难道是用羊毛做成的毯子? 陆彦墨拥着毯子,在榻上了半宿的书,到天明时才睡去。 夜里,温暖包裹全身,他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你爹还没起?” 二驴点点头,咬着包子说:“爹他睡的可香了,叫都叫不醒。” 苏月白撇嘴,“你爹他昨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去,这会儿还不行。” 二驴转了转眼珠子,凑过去一脸可爱笑容:“娘亲,要不要给爹爹留饭啊。我看他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人都瘦了。” “又不是没有银子,饿不死他。” 二驴瘪嘴,扯了扯元宝的袖子,小声说:“元宝哥哥,爹娘什么时候才会和好?爹爹每天不着家,娘亲也好忙。这样下去,二驴就是没人爱的孩子了。” 苏月白忍俊不禁,拧着他的鼻尖亲昵:“小滑头,明着是对元宝说,可谁不知道你这在这儿敲打我呢。” “二驴不敢。二驴就是想着,天冷了,爹爹一个人睡在客房,也太可怜了。” “没事儿,你爹连草垛都睡的行,别搭理他。何况,这事儿是我的错吗?他对我百般隐瞒,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倒像是我欠了他似的。不过来认错就想和好?嘁,世上没这种好事。” 二驴垮下肩膀,叹道:“唉,我可怜的爹爹,二驴是帮不了你了。你说你怎么这么笨,总要惹自己娘子生气呢。唉唉——” 苏月白一早上被二驴逗得眉开眼笑,去‘上班’的心情也格外好。 眨眼间,就到了发售日。 因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回可没让客人们再在门外等着。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更是彰显大气。 客人们便坐在天香阁的一楼饮茶,互相交谈着护肤心得,手里拿着号码牌。只等到叫号,便可上前购买。又免去了排队的烦恼,又省的抢破头皮。 买到的人也没离开,而是对其他人展示。 礼盒是早就见过样品的,可真的拿到手里,才感觉精致。 “我一会儿就多买些,回头叫人寄到京城去。” “你家在京城还有亲戚?” “那可不。这可是女子坊的新款,精品店肯定还没上架呢。等邮过去,也好让她们羡慕羡慕,省的天天说什么咱们青沙镇的,不如京城的。” 苏月白看着一波一波的人潮,眉开眼笑。 啊呀,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连齐陌白都亲自上门恭贺,还送了花糕来。 祝贺的花糕,她干脆让人分下去,说:“别人恭贺生意兴隆的,大家也吃两口沾沾喜气。多亏大家肯来捧场,否则咱们女子坊哪有人送这样好的花糕。” 无意中,又刷了一波好感。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家子气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如锦匣记门可罗雀的情形再继续下去,苏月白觉得到时候把铺子买下来也不在话下。 只可惜,那位大小姐背后有人,就算接连亏损,应当也能支撑下去。 唉,那地段可不错呢。 当初她托人问询,铺子是否出售。人家倒是肯卖,可价格高昂。甚至因为她是辛香坊的东家,价格又加了一成。她手头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会儿又正赶上几间铺子都在装修,手中没有半点余钱。 既不肯去当冤大头,只能对着一间顶好的铺子叹了好几日。最后把心思都放在手头的事情上,忙了两三日,倒也就忘了。 可现在看着好好的铺子,被林霜霜经营成这幅模样,不禁大感可惜。 “东家管她去。就算她手里再有余钱,也不可能守着这铺子一辈子。总有天因为亏的厉害,要不改换做别的,不然就得贱卖。”苏掌柜不以为然:“到时候她卖,咱们就买。若她给咱们高价,就找人买去。” 苏月白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招,不仅对苏掌柜刮目相看。 这一点点腹黑的气质嘛,倒是颇为合她的心意了。 “等这波活动过去,就给大家发大红包,放长假。” 苏月白的雄心壮志刚开了一个头,便被苏掌柜给堵回去。 “东家还是想一想如何解决库存问题吧。” 苏月白:“……”好吧,库存不足是个大问题,完美的限制了她想要扩张的决心。 “研发部的人每天都在研究新品。我上回见到**,感觉他的头顶都秃了一块。” “咳咳咳,我理解……”苏月白一脸心虚。 谁让她突然找到几位不错的研究人才,正好释放一下她的研究欲。她的脑袋里有那么多奇思妙想的点子,就是以她一个艺术生出身,想要实现可不容易啊。 既然大家有能力,当然要努力压榨……不,合理运用了。 “我会和大家讲一讲,开发新品的事,可以放一放嘛。反正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放长假总不为过吧。” 苏掌柜给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后,说:“桃花村那边来人了,送来了新织好的毛毯。还说有人打听,说女子坊的毛毯是不是他们代为加工的,看这意思是打算购置一批。” 苏月白原本就没打算放着桃花村的毛毯不给别人赚钱,之所以作为联名销售,也是希望帮助这些村民把日子过的富裕一点。如同果子村一样,善良的人不该被错待。 “她们想问问咱们的意见……” “你把胡莽派过去,替她们谈生意。她们不懂生意场的事儿,别回头让人给骗了。” 苏掌柜摇头:“难怪桃花村的人对东家马首是瞻,说您是她们村的大救星,是大善人。” 苏月白脸红道:“我这算做了什么,要不是她们自己肯站起来,用双手的劳动换取报酬。我的帮助也毫无意义,这都是她们直接的功劳。” “东家就是谦虚。” 苏月白:“……”她可真没有。 “你对胡莽说……算了,你把她叫过来,我有些事要叮嘱她。” 可以做其他花色花样的,但桃花村为女子坊做的那几款,只能供女子坊销售。这些是在合同上注明的,未免胡莽不清楚,苏月白还得给她讲一讲。 “咦?对面那有折腾什么呢?” 苏月白看过去,见锦匣记的掌柜让伙计往店里搬东西,看着倒像是什么毯子似的。 “学人精。” 说曹操曹操到,胡莽不知道打哪儿来,手里还捏着一串糖葫芦,咬的嘎嘣作响。 “咱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真是恶心。不过咱们家的精油是特色,这个他们可学不会。” 精油的制作总有一天会被泄漏出去,苏月白并不担心这个。就算没人偷学,也有会从中摸索出办法。但辛香坊走在其他人之前,只要没做自毁长城这种蠢事,今后的道路只会越走越通顺。 “不用管他们,女子坊又不是**毛毯的。” “可真是个眼皮子浅的……”胡莽摇着头,往店里看了看,纳闷道:“怎么觉得今天店里的人不像很多,是不是天太冷了。” 比起前几日的火爆来,最近两天里,店内的顾客的确是少了许多。不过天气冷,倒也在情理之中。 苏月白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感慨:“我在开女子坊的时候,只是想着试一试。假如可行,便在其他州县开分店。到时候,只要工厂做出成品,拿去分店销售,我就能坐在家里收钱了。” 她起先是真的没打算让女子坊赚钱,只不过因为这里种种便利,让她想把这儿当成个试验点,看看这里的人们对于化妆品店的接受度。 虽然本地也有胭脂水粉店,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她不确定这种新型的店铺,是否能有人愿意进来。 可是,女子坊的火爆程度,远超了苏月白的预料。 紧随其后,是齐陌白精品店专柜的设立,让女子坊一跃成为京城最受女性欢迎的产品。即便那时,女子坊的产品单一的有些可怜。 “青沙镇这帮败家娘们的购买力也太可怕了。” 胡莽搓了搓手臂,纳闷道:“夫人这是在说笑话吗?可真够冷的。” “不,我在阐述事实?” “败家啥的?这不是花钱买咱们的东西,怎么能算败家。”胡莽把脸往苏月白面前凑了凑:“您看我最近用了咱们的面脂,皮肤也光滑了不少。我这老皮都能拯救,咱们的产品那是真的好。” 这彩虹屁,倒是吹得很舒坦啊。惹得苏月白笑个不停,说她促狭。 一上午的光景,店里的生意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可是让苏月白奇怪的是,购买商品的顾客们往往是匆匆来,匆匆走。偶尔有人在门外犹豫不决,但最终选择离开的人居多。 是口袋里没有银子,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苏月白大为不解。但这种异常,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样。 第二百三十三章 独一无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直到林佩珊偷偷摸摸的进来,苏月白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街上都在谣传,说我亲娘是个窑姐儿?”苏月白哭笑不得,这又是打哪儿出来的流言。 “外边儿都在传,说的煞有其事,好像亲眼见到似的。”林佩珊不以为然,反倒有些不理解她们。“咱这又不是做学堂的,东家是什么身份,过去做什么的,和顾客进来买东西有什么关系?” 林佩珊简直像个异类似的,饶是苏月白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进她店里买东西的,清清白白的女子有,身份不清白的她也不关心。但假如她身上搭上伎女生的女儿这种烙印,你让那些清白的姑娘家们要怎么想? 没准儿外面还会编排:看,她们又去女子坊买东西了。那东家身份不干不净,她们想必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人都有规避风险的本能。假如她的名声真的臭了,女子坊的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 苏月白不由看向锦匣记,心道:这就是你的手段了? 到底是后宅女子,这手段可实在小家子气的。 虽然有客人担心东家身份不清白,导致许多人担心被说闲话。但女子坊靠的是名声吗?不,它靠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产品。 “正巧齐陌白还问我,新品有多少,可否往精品店送一批。”苏月白招招手,让人送货单来。“胡老大,请齐公子过来,问他何日派人启程。” 胡莽也不笨,稍加思考便懂了。 她怪笑了声,“东家这招釜底抽薪可真够狠的。她们不是担心咱们家名声不好,不敢来买吗?这就把货都送到京城去,让她们想买也买不到。” “苏姐姐,你真的要这么做?”林佩珊跳脚:“我得赶紧囤一批,到时候买不到可怎么成。” 苏月白见她直接往柜台冲,拦都拦不住,无奈的摇头。 “去吧,无需把这点小风声当回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苏月白环着胸,嗤笑道:“她若能用点儿商场上的手段,我还高看她一眼。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是让人在她门前闹事污蔑,就是污蔑她的名声。 假如在后宅那种地方,一个女人的名声看的那么重要,她估计就要玩完了。可在商场里,那算得了什么。 当下也不在意,只让人准备。 “这批货刚好能赶上冬季活动,到时候如何促销,就是齐陌白需要考虑的。”苏月白说完,便往店内走去。不一会儿,让人拿了个木牌出来。 这牌子本是请人做的手绘图,放的是新品的广告。 不过这么一会儿,苏月白便让人给变了个模样。在新品发后下方,添上限量二字。 青沙镇地方不大,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过十二时辰就到了各家人的耳朵里。 两日功夫,就知道辛香坊的女东家名声不好,有个做窑姐的老娘。 又说她难怪把生意做得这样好,原来是靠着几个男人。这里面就提到珍香阁,提到十里香…… 饕餮阁这些食铺受到的影响不大,只因去的本来就是些男子,他们可不管那些。而女子坊不同,受到的影响在这几天也逐步显示出来。 经常会去天香阁做美容的顾客,也开始观望起来。 但哪知道,才半天功夫,城里就有了新的消息。 “听说了吗?女子坊的产品要限量发售。” “限量?我看是没人买,打肿脸充胖子呢。” “我家表姐在店里当店员,她告诉我的。好像是本来咱们青沙镇的购买量大,年前不打算往京城那边销售新品的。但这几天销量下降,京城又催的急。” “喂!赶紧去女子坊抢面霜啊!再不买就没货啦!” “一个窑姐儿开的铺子,我才不去!”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爱买不买。” 人群分了好几拨,有观望的,有着急着要买,也有坚信自己的观点的。 可无论如何,库存不足是实打实的。女子坊也的确做起限量,会员具有优先购买权。而普通顾客,只能排在会员后面。 此举,难免引起不少人的不满。 对此,店员笑眯眯的解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关于这次活动的最终解释,门外的布告上都有写哦。有谁看不懂,可以过来询问。” 是呀,人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说因为库存不足,目前只针对本店会员销售。给大家带来的不便之处,还请谅解。 这可是实打实的霸王条款,将区别对待展现的明明白白。 但论起女子坊的态度,又好像没错。 毕竟要成为店内的会员,可是需要累积购买金额才能获得。如一些偶尔买一罐,鲜少在店内消费的人群,人家凭啥给你优待。 那些卖到的一个个挺着胸膛,一脸骄傲的离开。 而没买到的,后悔至极。 “当初还想没人买,还能降价。” “白日梦该醒了。” 天香阁二楼,苏月白享受完精油按摩,披上厚厚的浴袍,坐在窗边饮一碗燕窝。 “看到没,那表情可真有意思。” 苏掌柜垂手立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说:“查清楚了,林霜霜见过苏桃红后,市井便有关于东家身世的流言。” 苏月白并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那是原身的过去,又不是她的。 她在意的是,难道真的像外面的传言,她并非苏母所生?也不是苏桃红的姐姐。 那么她就得与苏家好好掰扯掰扯了。假如是真的,原身那个蠢女人这些年被苏家两个女人踩在头顶,可真是倒了大霉。 她可不信苏母有那么好的心肠,肯把一个伎子的女儿捡回去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而这个秘密…… 苏月白摇摇头,她并不在乎这具身体的父母是谁。但总觉得成为这具身子的主人,有些事还是要弄清楚。 “你帮我……” “帮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令苏月白侧目。 “这里可只招待女宾,你上来做什么。” 陆彦墨在她身边坐下,夺过燕窝抿了口,而后撇嘴:“甜腻腻的,像个女人喝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丘之貉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胡莽蹬蹬跳上二楼,便见到窗边一对眷侣一人面前摆着一份……咦?她没看错的话,那是燕窝吧。 没看出来啊,陆彦墨这种人竟也晓得保养自己?真该让庞文他们看看,什么男的就该糙一点。看看人家陆老爷,不比他们有男子气概?还不是照样保养自个儿。 “夫人,陆老爷。” 陆彦墨端着燕窝的手顿了顿,而后从善如流的抿了口。 算了,老爷就老爷吧。 只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往身边人那张年轻貌美的脸蛋上瞟,他娘子最近是不是看着越来越年轻了?为人母的年纪,看着还跟个少女似的。 “夫人,我刚刚偶然得到了一个消息。” “说罢,别卖关子了。” 胡莽咧嘴一笑,说:“我还想让你猜猜苏桃红如今住在那儿,现在嘛……夫人,您可太没劲了。” “是啊,我就是一个无趣的,没有娱乐到你,真抱歉啊。” 这下,胡莽不敢乱说了。 “苏桃红如今的住处倒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她家隔壁以前有户人家租住过。那人你也认识,艾老婆子。” 苏月白双目迷茫,半天才想起来这个艾老婆子是谁。 “你的意思是艾莺莺的事和苏桃红有关?”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城里那么多地方,客栈又不是不能住,怎么偏住那儿了。我看啊,一定是苏桃红捣的鬼。”胡莽信誓旦旦的说。 苏月白皱眉,手指摩挲着袖口的花纹没有应声。 苏桃红恨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在原身的记忆中,苏桃红一次次的挑衅,一次次的设下陷阱。原身太看重家人,才会走向灭亡。 甚至仅仅因为一个男人,因为自己与她发生口角,便要砒霜毒死自己。因而胡莽说苏桃红撺掇艾莺莺陷害自己,苏月白是完全相信的。 她不解的是,既然懂得用借刀杀人,为什么要为林霜霜做事? 不过,这并不重要。 “我知道了。”苏月白看向陆彦墨,促狭的朝胡莽眨眼:“这件事本来和我多大的关系,可谁让我家里有位招蜂引蝶的夫君,勾得小姑娘们欲罢不能。” 胡莽悄悄瞅了陆彦墨一眼,可不敢跟着调笑。 夫人太单纯了,哪知道你面前座着的这个人满肚子坏水,如庞文那种滚刀肉,到陆彦墨面前,也得谨小慎微。 啧啧,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大尾巴狼? 胡莽不由摸了摸下巴,暗自想:她以后找汉子可不能找陆彦墨这种,她可玩不过人家。 “胡老大?” 胡莽忙回神,视线往陆彦墨身上顿了顿,才小心翼翼的说:“流言的确是苏桃红放出的。但是……” “但说无妨。” “那苏母的确不是夫人的生母,但您的母亲究竟是谁……我们没有任何线索。” 对于这一点,苏月白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心中可怜原身,她为之付出一切的家人,都是假的。难怪苏桃红是那种态度,难怪苏母从不把她当回事。 因为她不是苏家人,便是被压迫至死她们也根本不在意。 根据原身的记忆,只有那个兄长对她还有几分关照。可惜,如果进行选择的话,他还是会站在苏母她们那边。 原身固然对陆家做了些可恶的事,但也是个可怜人。 “胡老大你办事利落,帮我查一下我的生母是谁。” 胡莽接了命令,急匆匆就走了。她如今作为苏月白的副手,需要做的事可也不比苏月白少。 “你想知道你的生母消息?” 苏月白挑眉,似笑非笑道:“莫非你知道?” 陆彦墨迟疑了下,摇摇头:“我此前只知道王兰非你生母,但也并不清楚你的生母究竟是谁。抱歉,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 “这难得,你竟也会道歉。” 陆彦墨尴尬的红了脸,他摸了摸鼻子:“此事是我的不对。我会帮你去调查这件事,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生母的消息。” 苏月白摇了摇头,淡然道:“有胡莽去办了,我不着急。都是过去十几年的事,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形。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选择丢下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你不想见她?” “是也不是。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而且可能还会有很多孩子。对于不清楚的结果,何必考虑那么多呢。” 女子低头浅笑,端的是一脸温和平静。 陆彦墨眨了眨眼睛,也笑了。 是他的不是,夫妻多年,所看到的竟只是表象。 “说起来……”苏月白的目光中含着一丝怀疑,仔仔细细打量着陆彦墨的脸。“我看你最近的皮肤不仅白了,细腻了,怎么还透着几分红润。难不成你除了涂护肤品,竟也学会了吃补品?” 陆彦墨本就心虚,唯恐被她看出了什么。她看过来时,他甚至没办法控制心脏狂跳的声音,就怕被她听到,更怕被他点出他心里的那点秘密。 但是陆彦墨万万没料到的是,她竟说了这样一番话。 “乱说什么。”他下意识低头喝茶,结果却是一碗燕窝。 苏月白勾了勾唇,佯装不知。 呵,夜路走多了也要撞到鬼的。满肚子谎话,也没料到自己有可能露馅的那一天吧。 好啊,姐就和你杠上了。看看到时候是你藏的深,还是我解谜的能力高。 “二驴都放寒假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多教导下他的课程。明年他就要考县塾了,回头成绩不好,考不上可怎么行。” 陆彦墨:“……”娘子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苏月白可没心思陪他聊天吃点心,人生最重要的是赚钱呀。 当年她穿越那会儿,最大的梦想就是盖一座大别墅,舒舒服服的享受日子。现在嘛,她要成为东海最大的地主婆! 等二驴长大一点,她不用看着了,前世没做完的事,这辈子还可以继续嘛。 环游世界,你可以的! 想到这儿,她有些兴奋。 “苏楠……苏楠!我有一个好点子,你快帮我看看,能不能赚钱!” 苏掌柜:“……”是谁才说了打算要给大家伙儿放长假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正室的抱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有关苏月白身世的流言愈演愈烈,之前还说苏月白的生母在那儿脏地方把她生出来。 现在就说苏月白也是做这个的,你看辛香坊和饕餮阁去的可都是大老爷们儿,都是她狐媚手段厉害。 又有人要问了,你看女子坊和天香阁,那可都是女人们光顾的地方。 流言就说,这才证明了苏月白的可怕啊,她连女人都能蛊惑了,可不就是那狐狸精转世。 苏月白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你们怎么想出来的。” 她也不能对每个人说,她是清白的,你们这是污蔑。如今辟谣可不像后世那么容易,她便放出了澄清消息,可是也需要时间。而且预估,这需要花费的时间可不少。 可胡莽等人的操作,她只能说太绝了。 要说以前的流言还有几分可信度,那现在的这些可就是无稽之谈。 再联想到之前的流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故意有人在里面搅浑水,为了要败坏苏月白的名声。 “这次林霜霜要气死了。”苏月白抹掉嘴角的茶渍,眉眼弯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女人介入商界本就不易,虽说如今东海女子的身份比前朝高了很多。但女人若要经商,还是难免遭受不公的待遇。 如刘震的亲姐刘甯,一个女人将刘家发扬光大,但私下里受到不少的诋毁。 她曾听过一个小故事,说有哪家的夫人去找刘甯麻烦,说她魅惑自己自己的相公与她谈生意。 刘甯不曾生气,只淡淡一笑:“夫人的夸奖我便收下了,没想到我还有赞美容貌的一日。” 众所周知的,刘甯的容颜可绝对称不上绝色,只能说清秀可人。既要狐媚人,自然要有一张好样貌。这一点,刘甯必定是不够格的。 一句笑言,便化解了自身的尴尬,刘甯能有今日,绝对是靠着手腕了得。 苏月白即是佩服,又是替刘甯可惜。 纵然有出色过人的能力,可是在这男权世界中,却只能一点点挣扎。 “林霜霜以为我重逾名声。”她摇头笑道:“却不知,这件小事我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唉,希望这位林小姐好好看看自家这一个月多来的账本,还有闲心思与我玩这种把戏。” 如苏月白所料那样,青沙镇的百姓们的确在议论此事。 先说她身份低,生母更是那种地方出来的,难免要让人看不起。说她惯会手段,会哄人。 “什么嫁人,我看就是幌子。你没看她那狐媚样子,真真叫人恶心。” “可不是,我家男人就爱去饕餮阁,说那儿的东西好吃。要我说啊,还不是去看这贱人去。” 可谁料到,又过了几日话锋一转。 “什么啊,竟然有人说咱们爱去女子坊买东西,是被苏老板魅惑的。” “哈哈哈,苏老板男女通吃,这得多招人喜欢。” 有心眼儿的,瞬间就明白过来。能放出这种恶心谣言的人,一定和苏月白有过节。 她自来到青沙镇做生意,和左右邻居关系都很好。虽然她生意好,临近商铺也不会嫉妒。本来就不是卖的相同的东西,他们恨有必要吗? “肯定又是那锦匣记。” “我看也是。还说什么苏老板是个狐媚子,你没看见那个什么林小姐的,看见男人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天香阁的一场茶话会,也沦为了八卦交流大会。 林佩珊听到,忙端着茶过去问:“你说林霜霜和一个男人?可是一个……”将陆彦墨的容貌给这位夫人仔仔细细形容了。 “你认识他?难道那是你心爱的郎君?” 林佩珊摇头,“先前听苏老板说什么,如果是正经商业竞争的话,她才不怕。她就是见不惯着这种下作手段,想要将对手击垮的小人。我好奇,就去打听。才知道,那位林小姐不仅惦记着想要吞并辛香坊,连苏老板的男人也惦记上了。” “呸!哪来的小浪蹄子,竟这样不要脸!” “我就说呢,苏老板好好一个人,怎么有人一直败坏她的名声。合着是有人上赶着,连别人的男人都不放过。” 这几位都是大妇,自然看不惯这种手段了。她们之中有人的夫婿,就是被人用手段勾搭。好在她们正室的位置无法撼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对苏月白的经历很是同情,不觉间就同仇敌忾。 “世上总有人觉得别人家的东西好,就该属于自己。那位林小姐,没准儿就是这种人。”林佩珊不屑道:“还和我一样姓林,可真膈应。” 苏月白正在包厢里饮茶,忽听到楼下一阵喧哗。 “外面怎么了?”又担心有人去辛香坊闹事。 元宝跑了一趟,回来忍俊不禁道:“是几家的太太,正在锦匣记里找茬呢。说她铺子里卖的都是三流货,也敢标高价坑人。还说难怪自家夫君最近给她送了这种次品,和着就为了来这儿看你个小妖精。” 他最近开始变声,声音嘶哑,这会儿非要捏着嗓子学女子说话,苏月白都被他给笑死了。 “她是怎么应对的?”苏月白太好奇了。 “林霜霜自持身份,当然看不起这些人。还说你们也不照照镜子,就你们这种年老色衰的,活该拢不住自家夫君。”元宝摊了摊手,遗憾的说:“然后就打起来了。可惜人太多了,我就看了一会儿便回来了。” “噗哈哈哈……不是吧,她们这也……”苏月白笑得停不下来。 这其中有替她出气之嫌,也可能是林霜霜真的得罪了人。 她以前都在二楼,从不到一楼去,更不要说接待顾客。可最近半个月来,就常常在店里出现。 苏月白容貌不差,但也许是气质,加上她身边总有几位护卫,旁人也不好近身。但林霜霜就不同了,正是好时候,难免引了些想要攀花枝的。 “这可叫自作孽不可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唉,对手这么弱,我都不忍心欺负她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冬季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今年的冬天来的比往年要更早一些。 苏月白往来于工厂与店铺之间毫无察觉,可某一日清早醒来,发觉窗外亮的竟有些刺眼。 她的屋子是用薄纱做了窗纸,虽亮堂了些,可也没达到后世玻璃的通透感。 披了件外袍出门,一阵冷风便把她打了个趔趄。 一声喷嚏,揉着通红的鼻头,才发觉院子已经被一场大雪淹没。 鹅毛大的雪,下了整整一夜,整座青沙镇都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样大的雪,路也不好走。 苏月白慢慢洗漱,也不着急。 倒是将往常穿的衣裳,换成厚的,这才提着裙摆出门。 一双舒适的鹿皮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脆响。 裙子是最柔/软的羊毛料子,身上则是件儿交领的长袄,披了件儿带毛领的披风,那叫一个暖和。 一身乍看没什么奇特,可这样的羊毛料子做的裙子,怕是整个东海都找不到第二条。 这是桃花村的那些寡妇们为了感激苏月白,连日加工的。有好几块不同颜色,都找裁缝制成了衣裳。 那裁缝手巧,又请绣娘在裙摆上绣了吉祥图样。冰天雪地里,不仅暖和,还格外好看。 她穿着这条裙子出门,可是让不少人都打听了。 感觉桃花村的业务,又可以拓展一下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如今受到工具限制,要做这样一匹柔/软的羊毛料子,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这才是千里送鹅毛,只是这礼物却贵重了些。 也许是心理因素,又或者是真的太保暖了,她一路上走来,也不用马车,竟还热的两颊通红。 苏掌柜一见她,惊讶了下,忙叫人去备茶。 “东家今个儿怎么过来了,这样大的雪,在家里歇上一日也好啊。” 苏月白笑道:“我也不是七老八十了,难道这几步都走不了?” 正好热茶送来,苏掌柜便嗔怪道:“东家说的哪里话。我还巴不得您过来,给她们上几堂课。每回东家培训后,丫头们各个舌灿莲花,把客人都说懵了。” “我来是想找个人做下精油按摩,最近忙的久了,感觉肩颈有些疲惫,怪不舒服的。” 这样大的雪天,店里自然没什么客人。 整个天香阁,几乎都在为苏月白一个人服务。知道她还没用朝食,便又去附近买了她常去的那家馄饨店。 “这家店的馄饨是做的真不错,汤料好,馅儿也香。你也来一碗,尝尝味道。” 苏掌柜品了品,不住的点头:“还真是好吃。我总听元宝说您做菜如何好吃,可惜没个机会品尝。” “多大的人了,也嘴馋?” “民以食为天,喜欢美食本就无错。” 两人说说笑笑,不觉便将馄饨吃完。苏月白休息了下,去泡了个花瓣浴,便褪去衣衫,躺在按摩床上。 技师的手法是受过她亲自教导的,苏月白自己也是个门外汉,奈何她见到的多了,稍加提点,这些人就能明白。 因此,她不止一次感慨说:“青沙镇可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否则,哪有这么多的人才给她用。 按了一会儿,去做热敷。 温度不高,但很舒坦。 苏掌柜便坐在一旁和她闲聊,随口提了句锦匣记,便把话题敞开了。 “我也纳闷,她这一个月来倒是老实了。” 苏月白轻笑:“应该是被折腾的厉害,不敢冒头了。” 苏掌柜撇嘴,嫌弃道:“早知今日,当初干什么去了。哦,只管她用手段陷害人,倒是不许别人回击?天底下可没这般道理,也活该她有今天。东家是没见,那些在咱们店里高雅大方的夫人,说出去那话哟……啧啧,真是臊死个人了。” 苏月白虽然没在现场,可饕餮阁就在锦匣记附近,因而元宝每日回去,都要给她来个事件回顾。 估计这位林小姐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儿,没经历过这种被人堵着门,一句一句骂她狐媚子。起先还去店里,后来便不去了。 夫人们见没劲,也不再堵着门口。只是经过这一回,锦匣记的名声是彻底的不好了。 夫人们一边骂着林霜霜,一边把锦匣记的产品给贬到泥里去。 苏月白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锦匣记卖的东西,她早就试用过。十分普通,且效果一般。与市面上流通的那些上等脂粉比不上,只能说是中下等。 也不知道林霜霜哪儿来的底气,将些普通货色当高价卖。 这件事对她最直接影响是,经过夫人们的变相宣传,女子坊的产品名气提高了不止一倍。那段日子,夫人们在锦匣记门前叫骂,女子坊里则是客流不断。 也不知道这位林小姐有没有长记性,不再用这种手段了。 不过这些与苏月白无关,既已经结了仇,化干戈为玉帛是不可能的。她可没那种好脾气,对一个处处陷害她,还惦记自家男人的女人有什么好脸色。 有一点苏月白倒是猜错了。林霜霜不是心虚,而是病的起不来床。 连续几日都有在楼下叫卖,林霜霜岿然不动,只当犬吠。 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几个市井妇人的尖酸刻薄,她也不至于放在心上。她们骂,就任她们骂。她林霜霜问心无愧,岂是她们颠倒黑白就能污蔑的。 “苏月白以为找几个人堵门,我就会怕了?哈,她可太小看我了!”林霜霜握紧拳。当年那么不容易,自己都挺过来,何至于怕一个农妇。 “小姐。”红菊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忧心忡忡道:“青沙镇的大夫也太不行了,小姐都病了这么些日子,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副,怎么始终不见好。” 忆起京城,红菊也是满满的怀念。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林霜霜拧眉,忍着苦涩恶臭,将一碗药汤吞下。 红菊忙递上一碟蜜饯去:“小姐病了这几日,人也憔悴了。我让厨房准备些好克化的粥水,您也得吃一点,这么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林霜霜长叹一声,也不再执着,让他们赶紧去准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小聚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虽然风雪天,路上没什么行人,可在饕餮阁中则是另一番景象了。 大厅里坐满了人,白乎乎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整个饕餮阁都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浓郁的火锅香气扑面而来,而门外则是纷飞的雪花。便是开了门,也不觉着冷。 男人们敞开胃口,大盘吃肉,那叫一个畅快。 平日里宽敞的大厅,因骤然增加的客流,还临时加了几张桌子。满满当当的,小二们上菜也得小心翼翼。 至于二楼的包厢,更是难求。 苏月白在天香阁里享受着按摩,这会儿正在小憩,却不知道对街的食肆中,坐着几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食客。 宽敞包厢,此时分作两桌。 每个桌上都有一个汤锅,便是这样也坐不下,大家只能局促着。凳子都要挨着凳子,肩膀都要碰着肩膀。 便是这样,也吃得欢畅。 庞文饮了一口热乎乎的羊肉汤,这是冬季特供。 “呼~舒坦。” 众人不饮酒,一碗碗羊肉汤,又间或一些店内特制的果饮,就能让他们吃的酣畅淋漓。 “我见林家的小狐狸消停了几日,这药要给到什么时候?” 胡莽正在埋头苦吃,便回了句:“再等几日。她这样嚣张,总得给她个教训。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青沙镇是她囊中物。” “这倒是。”庞文点了点头,视线瞥到那边桌子旁沉默吃饭的男人。小声对她讲:“老大让咱们瞒着夫人,你可不准说漏嘴。” 胡莽撇嘴,嫌弃的说:“你当我跟你一样是个大嘴巴?夫人交代给我的事,我哪回办的不妥当?可你呢,什么都做不好。让你去帮着去查夫人的身世,这都要过年了,也没个章程。” 庞文脸一红,他本就是书生长相,一张白面皮飞着红霞,煞是好看。 胡莽无心欣赏,只顾吃肉。 “陆老爷那儿不做声,咱们也不敢随便动手,真是憋屈。” “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庞文嗤了声,“就瞧不起你们这种只知道用蛮力的。脑子,可是个好东西。” “咋滴,你还想跟我干一架不成?” 相比于这边小角落的热闹,陆彦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沉默的吃着,注意力也并不在眼前咕嘟咕嘟的火锅上。 “老大?” 他回神,摆手:“无事。” 又有人说:“夫人在天香阁里。” 陆彦墨“哦”了声,说一回去看看。 酒足饭饱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 到了庞文这里,陆彦墨才开口:“把解药给她,不要闹的太难看。” 出了门后,胡莽撇嘴:“不是看人家好看,就不忍心了吧。她长得哪有夫人好看,就一朵小野花,嘁。” “乱说什么呢。”庞文低声呵斥:“老大才不是那种人。想当初,在……有多少女人都爱慕老大。他可一个都没看上,最后娶了夫人,还生了孩子。” “我怎么觉着你的意思是有些瞧不上夫人啊。” 庞文没做声,可心中未尝不是有过这种念头。 想他家老大,什么名门贵女都不在话下,就是连公主都娶得。可偏偏找了一个粗鄙的农女,至此过上 隐居的生活。 要不是他们从那……退下来,老大恐怕也不会找上门。就算夫人手腕再厉害,可庞文始终觉得,老大这样的人可惜了。 胡莽嗤了声:“你家老大是天王老子不成?” 庞文不说话,她便低声骂:“我可不管你们神神秘秘的都在做什么。但凡让我发现有任何人敢对夫人不利,便不要怪我。哪怕他是你们的老大,在我心里就是个普通男人。你觉得夫人配不上他,我还觉得他是个吃软饭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庞文看着胡莽的背影,眉心皱了皱。 胡莽听说苏月白在天香阁,直接上了二楼。 才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 苏月白正在饮玫瑰茶,手边还摆着几碟精巧的点心,手中则握着一册话本子在看。 “夫人。” 苏月白笑问:“这是哪儿吃锅子去了,一身的火锅味儿。” 自从苏月白的火锅店做火了后,陆陆续续也有人模仿的。虽始终不得精髓,但不少人也都心满意足了。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又不愿意跑到店里来吃,就请家里的厨子仿制。 有几次她听人谈话,还说饕餮阁的锅子做得好,他们家里的味道却不够,太过遗憾了。 连元宝都不止一次过来询问,说有人仿制了店内的火锅,问是否需要处理。 苏月白并不在意,这种火锅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不过是做了个火锅,下面用个炭炉点着。 你要往市集里去,有些小摊贩也用类似的办法做食物。 重要的是她家的锅底,与专供店内的牛羊肉。 时下的牛肉贵重,许多的店家都买不到。饕餮阁竟有牛肉吃,在青沙镇内可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连王掌柜都来询问,这些牛肉是从哪里买的。 她也没藏私,把白云牧场的位置告诉了王掌柜。至于他有没有能力叫那位卖给他牛肉,则是他的本事了。 不过想来是没成功过,因为她后来也没听说十里香多了什么牛肉的菜品。 提到十里香,就想到一个人。 她每日忙碌,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刘震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京城了,否则怎么不见半点踪影。 “东家,有人递了帖子来。” 苏月白展开一眼,原来是刘震邀请她赴宴,可见人是不能随便念叨的。说不定念着念着,就真的出现了。 时间订的不远,就在明日。 翌日,苏月白收拾打扮,便去赴宴。 出门时,遇到也要外出的陆彦墨。他的视线往她身上看了好几眼,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苏月白笑盈盈的回道:“有人请吃饭。不过,这事与你有什么相干的。” 两人现在虽然是有话好好说,可除了闲聊。其他事苏月白是不允许他过问的。 即便是出门吃饭,她也不打算对他讲明。你还一肚子秘密不说,怎么好意思管我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八章 赠别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也许是知道自己自讨没趣,陆彦墨的表情并没有很好,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尴尬。 不过苏月白也不在意,她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古人。对依附男人生存这种事,可是半点都不感兴趣。 对于陆彦墨的隐瞒,她心中略有计较,但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还是令人过于难堪。 她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隐藏起那些过往。但对于苏月白而言,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人从头到尾究竟有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过。 明明感忽而到他对自己也有情,可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还是糟透了。 反正他也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要是有天真的过不下去,她干脆自立门户好了。 苏月白在心里想着,便踏上马凳上了马车。 黄文挥动马鞭时,下意识看了陆彦墨一眼。却见他微微垂着头颅,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依旧是十里香。 苏月白对十里香的饭菜还是很有好感的,能在这个缺少多种原料的基础上,做出各种美味的菜肴,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需要钻研,以及无数次的试验。 她不常去十里香用餐,这其中的原因太多复杂。倒是常叫餐送到家里,也算是一种古代的外卖形式。 才进门,便见到王掌柜。 才下一场大雪,这会儿店门前的积雪已经被扫除了,不过店内的客人倒是没有以往的多。何况,现在也并非饭点。 “苏老板。”王掌柜拱手,引着她往二楼走。“少东家在里面等候以久。” 苏月白在见到刘震时,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见面时,他还邀请自己去尝了一家馄饨。可惜吃到一半,人就走了。 “刘公子,许久不见啊。” 刘震和初见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那个腼腆的少年郎。只是比起当时的傲气,如今脸上也有了几分成熟,看着像个男人了。 苏月白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 “苏小姐,也好久不见。”刘震的脸还是红了下,但很快热度褪下,与苏月白落落大方的说起来话来。 真是成长啊了,苏月白心道。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小少爷就是个真正的吃货,没有多少心思的那种。但能够将十里香经营至今,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可现在嘛,他早有一种大家长的风范。对此,苏月白还是很开心的。他们两个也说不上是不是朋友,然而无法否认,这位刘公子的确给苏月白带来了不少喜悦和惊喜。 “今日请苏小姐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刘震端着一杯酒,起身敬酒。“不日我就要回京城去了。” 他似乎有些不甘心,也有些懊恼。 “我出门太久了,家人们想念,让我一定要回去过年。我还想着感受一下青沙镇过年时的氛围,现在可好了。”他摊开手掌,一脸无可奈何。 苏月白笑了声,没计较。 “总会有机会的。十里香就在青沙镇,只要公子想,随时都能过来。” 刘震怔了下,半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小姐说的不错,随时都能来……其实苏小姐应该知道,”他顿了下,摇了摇头:“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 苏月白已经觉察到他要说什么,但他只字未提,还是令她有些惊讶的。 少年郎都有一颗火热的心,他们身体中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他们永远怀揣着这份热情,燃烧着自己,也燃烧着别人。 苏月白一度以为,他会忍不住对自己表白。然而,刘震忍住了。 她太忙了,也没时间去计较小男生的心理活动。如今看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刘震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只不过嘛……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苏月白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冷漠,但也没有办法。她不能给刘震任何回应,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期望。 “我这一杯祝刘公子此去一路顺风,也早日能觅得一位佳妇,从此平安喜乐。” 刘震一阵,霍然抬头。 他的嘴唇颤抖,似乎是想要笑一下。可嘴角才刚抬起,又无力垮下。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明白了。 苏小姐,果真是一位机敏的女子。只是可惜,他们相遇的太晚,半点机会都没有。 “承苏小姐吉言了。家姐也说我年纪合适,该相看了。”刘震握着酒杯,一饮而尽。“那我便祝苏小姐的生意越来越好,蒸蒸日上,将来必成为叱咤东海的女皇商。” 门外,王掌柜似不经意路过。 但仅是驻足片刻,又转身离去。 年轻人的事儿,他就别掺和了。少东家也要离开青沙镇,以后是不可能与苏月白有任何瓜葛。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 两人慢慢吃,慢慢说着话。 十里香的炖羊肉很美味,一只小砂锅,下面置了个不大的炭炉。 这是个讨巧的做法,尤其适合这种寒冷的天气。 室内温度降低,菜色保温不行。如这种油脂丰富的菜肴,没一会儿就可能结一层油脂,令人道尽胃口。 这么说着话,听着锅子咕嘟咕嘟的响。羊肉在锅里越炖越软烂,浓郁的香气飘散在周围。 是花椒,是生姜,也是辣椒。 火锅虽好,却不适宜配饭。这么一锅炖羊肉,才是挑动胃口的大菜。 苏月白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她已经很少有时间像现在这样,静静坐着吃一餐美味的饭菜。 刘震虽然话多,但一点都不讨人嫌。他去过很多地方,对各地的风土人情都略有了解。与他闲聊,除了能了解天南地北的趣事,还能收获许多不一样的经验。 “后来呢?”苏月白兴致勃勃的问。 刘震挠挠头,一脸赧然:“我不知道送花是这样意思,后来知道,便让随从赶快还回去了。” 苏月白听的格格笑个不停,打趣他说:“要是不还回去,你说不定就要成了人家部落里的乘龙快婿。” 刘震起先还觉得不好意思,可说到后来,感觉无妨,渐渐放松来。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总有告别的时候。 “希望苏老板有日来京城,刘某可以有幸做东。” 苏月白一怔,而后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又一年冬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震是在第二天就离开了。 这是听元宝说的。 饕餮阁离十里香不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的耳朵高高竖起,一直注意着。 听王掌柜说,府中早早就忙碌起来,护送这位东家回京城去。 “刘公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元宝感慨。 日子总要过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差别。 对苏月白而言,刘震只是她生命中一个一段美好的回忆。偶尔拿出来品味,余下的便没有太大的意义。 天冷了,精油工厂的花卉类精油因缺少原料,便停止生产,改为选用木质精油。 倒是那群狂热的研究人员,没放过苏月白说过的每一句话,最近正在研究奶制品与动物油脂。 第一罐成品送来时,倒是让她想到了曾经风靡一时的绵羊油。 不过这绵羊油究竟有多好用,只能说是见仁见智。 不过这小罐油膏,对这个时期的百姓而言,可是大宝贝。 虽然早有用动物油脂制成的油膏,却不像这种一样,没有异味味儿,也没有呛人的花香,更不会涂在手上就油腻腻。 苏月白用一点在手背上推开,感觉不错。不过具体效果,还需要实验。 胡莽趁着送试验品的机会,也跟着进了城。这会儿就凑到她身边,手里捧着个汤婆子,往大迎枕上一靠,缩着脖子吃点心。 “一群大男人们天天窝在屋子里折腾这些个,娘啦吧唧的。” “这可是咱们赚钱的好东西,有人研究就不错了。” 胡莽撇嘴,显然不以为意。 “对面最近都没什么动静儿?” “生意照常做。” 胡莽嗤了声:“就这么个铺子,生意竟然也做得下去?” 苏月白摇头:“不比之前好,也不算比之前差。” 苏掌柜进来,顺口说了句:“反正每天都没人光顾,也没差别。” 胡莽一听,噗哧一声笑了:“敢情夫人在逗我玩儿呢。” “偶尔开个玩笑,有益身心。”和和这帮不着调的人在一起久了,苏月白倒觉得自己反而变得谨慎了。果然带着一群熊孩子,需要耗费的精力可不是一点半点。 “毕竟大家也不傻。她那铺子里卖的东西,别处也买得到,可她偏要卖那样贵。好像这样,就能和咱们女子坊定力抗衡似的。咱们女子坊销量好,靠的产品,靠的是口碑,可不是高价。” 苏掌柜顺势在一旁坐下,将热茶摆在桌上。 “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来的,这么不会做生意,简直跟玩笑似的。” “人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懂得什么生意不生意的。”胡莽吐槽,便去倒茶。 苏掌柜睇了她一眼,说:“那只能说她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小姐。大户人家的小姐从小就要培养,如管账,如料理家中的铺子。否则,哪会有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说法。” “那可真是累人。男人们在外面打拼不假,可养小妾,去窑子也是真的。女人们在后宅里看起来是什么事儿都不需要做,可养育儿女,打理宅院这些都是不小的营生。”胡莽叹道:“当女人可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苏掌柜也跟着叹了口气。“便不说这个。那位林小姐是个爱计较的,想和咱们打擂台,可惜不够格啊。我倒是想知道,她哪儿来的胆子。” 对这一点苏月白倒是深以为然,起先还以为林霜霜是个王者,没想到竟是个青铜。亏她还有些在意,结果只有这些手段。 如林霜霜这种做生意的,坑苦自己,对别人倒是没太大相干。 “不说她了。即将过年了,咱们也要放个大长假。冬天嘛,自然要猫冬了。” 苏月白望着窗外,不知不觉的她来这里已经整一年了。 还记得去年这时候,她想着种辣椒,想着做生意。而今日,她已经辛香坊做成一个品牌,旗下拥有四家铺子。 比起那些巨贾是差得远,可这里面有无限潜力。 等到明年,她的目光就不仅仅只是局限在青沙镇这个小地方了。 “女子坊与天香阁都已经实现了盈利,明年一定会更好的。过年时,给大家发些福利。”她不由想到前世时一些公司企业的给员工们准备的年礼。 对于这些细节的问题,她只需要提一下,自然有人去执行。 自主创业的初期,是老板过的像民工。不过等渡过这段时间后,一切都会好起来。距离自己成为一个甩手掌柜的日子,看来是指日可待了。 也许有一天,她也能效仿马爸爸说一句:我,对钱不感兴趣。 啧啧,想想就很爽啊。 女儿家们的聚会,总是充满着一些有意思的话题。 想着无事,苏月白干脆把年礼的事情提了一下,没想到得到了高度赞扬。 “给红包,又给年礼,哪有那样的好事儿。”胡莽感慨:“早年给人家酒楼里当跑堂的,能得块腊肉,一整年都是飘的。” “那是咱们的日子好。” 与天香阁楼上的热闹相比,锦匣记的冷清和着这样寒冷的天气,竟显心酸。 不过掌柜的倒也不在意,因为他已经接到了大夫人的书信。林小姐有本事把铺子搞垮,这些都和他无关。大夫人的意思他看懂了,林小姐早就是一枚弃子了。 可偏偏她自己没看明白,日日惦记着哪一天能爬到大夫人头上去。 呵——那才叫笑话。 也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会害怕林小姐的,她分明就是拔了毒牙的蛇,没一点威慑力。 这人啊,不能忘本。 掌柜的虽然不清楚,可有些门道略想一下,也门儿清。 林小姐是如何到陆家的?还不是大夫人出手相助。现在倒好,还没爬上陆二夫人的位置,便惦记着日后耀武扬威了。 可真是小家子气。 “哟,红菊姑娘怎么今日有空儿过来。” 红菊蹙眉,好像没看到掌柜的一脸谄媚,直接了当:“小姐让你把账本拿来,她要看。” 掌柜的差点笑死了,能有什么账本?这铺子每日都在亏损,倒是半点银子都没赚到。 第二百四十章 小女子难养也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今年的雪天,比往年都要多。 才进冬至,一场大雪不期而至。 前些日子还没消融的冰雪,加上这场,整个青沙镇都像是被埋在了雪地里。 街上不好行走,连个行人都稀少。一些铺子,更是连门都没开。 至于辛香坊旗下的,如女子坊和天香阁,便早早放了假。 而辛香坊与饕餮阁,在看到这样的暴雪后,也紧急放假。 这种大长假是工人们想都不敢想的,听说城外的精油工厂也都休假了。 大冷天的才愿意出门,都想着待在家里,暖暖乎乎的才好。 果子村的村民每日吃着白面大米的,都要感叹一声:“这是遇上了贵人啊。”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假如苏月白没有在山上发现麻椒,就没有女子坊的出现,自然也不会有精油工厂,也就没有在村里招工的想法。 而村民们,依旧务农。却不是种什么高粱玉米的,而开始种植一些供给精油工厂使用的花卉。还有种些辣椒与麻椒的。而在空地间,就可以种些绿叶蔬菜。因为村民们精心呵护,成了饕餮阁的特工蔬菜。 如今村里又有人搞起了香菇种植,也赚了不少钱,甚至还从村外面请人来帮忙。 以前冬天,大家连柴火都舍不得用。一家人挤在一间房,这样才能有点儿热乎气。 钱道用事方恨少,谁也不敢大手大脚,唯恐需要用钱的日子还在后头。 可现在,家家户户上空炊烟袅袅,屋内的人脸颊是红扑扑的。虽然是放了假,但也不是就闲了。 工厂用的包装盒,有各种精美的,其中也有纸质的。 木质陶瓷的,有专用的工厂进行加工。而这些纸盒是裁剪好,需要工人拼装。这些都是零散的活计,最适合闲暇的时候来做。 以前都是果子村的老人和孩子们做,现在外出赚钱的人放假了,也跟着家人们一起做。等到交工时,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听说那边还有拿着桃花村做的什么毛线的,在家里做毛衣的。 他们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看着倒也不错。 果子村是富裕了,真真正正过上了好日子。 不少人都议论,等来年的时候要把家里的草房翻修,盖上几间瓦房。 可牛头村人的日子,便没那么好过。 自从苏月白一家搬走,连地里的辣椒都给挖走了,一点种子幼苗都没有留下。村里的土地只能继续种庄稼,可过惯了清闲的好日子,哪里愿意这种穷日子。 村里的闲汉不少,那段日子里家家户户丢个东西再平常不过了。真是三天吵,五天打一架,闹腾的厉害。 一些受不住的,干脆就搬走。也有的不学好,甚至和山匪搅在一起。 苏月白最后一次听说牛头村的事,还是她的老熟人了——陈家兄弟。 当初辣椒苗被偷,被毁这件事,她后来已经查清楚了。不过追究这些人,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作为主犯的贾恩,都已经被官府抓走,计较几个小卒子有什么用呢? 没想到,她有一天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竟是元宝在外面回来,说看到墙上贴的告示。 原来这兄弟俩不安于贫穷,平日里好吃懒做不说,还有了赌博的毛病。家里的钱被他们拿去输了个精光不说,还琢磨起了老母亲的嫁妆钱。 后来的事情一笔带过,两人要钱,可老母亲不给。随后发生争执,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总之是死了人。又是大白天的,两人一身的血村民可都看见了。 苏月白嗤了声:“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 人都死了,她也不道是非。然而无论是原身,还是她自己,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听,和这家人也有莫大的关系。 一家人坐在这儿吃橘子,偶尔闲谈。忽然听到这消息,还是很惊讶的。 苏月白剥了瓣橘子,问晏安:“陆彦墨呢。” 自从跟踪苏月白的事情曝光后,晏安就夹着尾巴做人,乖的不得了。哪里刚到陆家时的傲气和威风。 听苏月白问话,忙回道:“师父去外面买羊了。” “买羊?牧场不是有送来?” “师父说这羊比较特别,是什么地方产的羊,普通人根本吃不到。他这是托人买的,今天就要到了。” 苏月白撇嘴,在心里嘀咕:故弄玄虚。不都是吃羊?难不成也和前世那些神户牛什么的,噱头满满?可味道嘛……也不太尽如人意。说好,也就那样。 附近就一个白云牧场,他难不成还要跑到外域去买羊?啧,当你是顺丰快递啊。 说话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陆彦墨回来了。 二驴正在陪威武大将军玩,小鸡崽早已不复当初的懦弱,如今那叫一个威猛。这家里,没谁是它的对手。 也就在大花小花面前,它还能收敛几分。 不过大花小花平常在芳兰那儿,就偶尔过来,威慑力不足。 陆彦墨一进门,二驴便扑过去,往他身后瞅。 “爹,羊呢!” 可除了一身风雪,连羊毛都看不到。 二驴好失望,他扁扁嘴,又回去蹲着了。 陆彦墨摸摸他的小脑袋说:“牵回来几只,养在圈里了。爹倒是想让人杀一只,不过得看你娘的意思。” 便听里屋传来一句:“连吃只羊都得看我的脸色,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威风啊。” 苏月白倚着门,绕着珍珠帘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二驴忙过来扯着她的袖子,闹着要吃羊。 “从外面儿买的羊,厨房里不敢做,担心做坏了,才让我问问你。” 苏月白呸了声,骂道:“敢情我还得当厨娘不成。” 陆彦墨讨好一笑,被骂也不吭声。 苏月白觉得太无趣,披了件斗篷便往外走。 厨房门前拴着一只羊,和本地的品种的确不同。 至于味道嘛,这得做了才知道。 苏月白朗笑道:“正好姑娘我心情好,就给你们露一手。” 陆彦墨环着胸站在院子里,低头对儿子说:“你娘啊,得哄着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情敌话往昔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青沙镇的大雪绵绵,而今冬京城的雪却来得稍晚。 及至冬至,也不见一场雪。 倒是乎乎的冷风,见天的吹。不说露在外面的皮肉,就是穿着袄子,那也冷的厉害呀。脸就别说了,那手呀脸的都裂了口子,又是冷,也是被风吹的。 因此,齐月阁中的面脂卖的可真是好。 有钱的姑娘家便买个全套,而没钱的也要从牙缝里挤出一点来,买个次一点的效果也同样好。 不止是女子,光顾齐月阁的男人们也多了起来。 上朝的大臣们,有钱的骑马、乘车,而没钱的只能靠步行。进了宫,也不能穿的太厚。一件斗篷,能管什么用。脸面得要,手也得要。因此,只是买些女人用的面脂涂脸,也就没什么了。 甚至于,还听说有几个大臣因偷了自家夫人的面脂,被打出来的案例。 齐月阁的生意是空前绝后的好,可因为冬季天冷,这些护肤品又是从郢州运来的。天冷路滑的,运输不易,因此库存一直不足。 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盼着齐月阁开门,好买些面脂回去擦。 除了面脂,另有一些平常见不到的好东西,在齐月阁也买得到。如辛香坊的香料套装,又如最近推出的什么面条的。 甚至有人说过,作为一个京城人,要是没去过齐月阁,那你绝对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京城人。 齐月阁生意做得这样大,难免惹人眼红。 可齐月阁背后的东家不好招惹,那可是齐太傅的小儿子,家里最受宠的那个。你竟敢搅合人家的生意,怕是活的不耐烦了。要真的有本事,便从大事上打压,别做那些扭捏的小女子样。 穿的用的在齐月阁都能买到,还有些外域的新鲜玩意儿。 最近齐月阁可是风头大胜,实在令人羡慕。 “嫉妒?”刘震摇头。 和他一同来用饭的人,往外瞅了瞅。 对面就是一间三层的楼阁,装修的十分雅致。 因是冬日,倒也开不得窗。可人家财大气粗的,给屋子里都安了琉璃窗子。冬天光线不足,可透过琉璃窗子,室内也是一片光明。 难怪那么多人都爱去齐月阁逛,便是不买东西,长长见识也好。 “齐陌白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你就不眼红?” 刘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我眼红有用吗?来来来,不提这个了。这可是回香酒楼最有名的三套鸭,诸位可要好好品尝一下。” 酒过三巡,刘震送别众人,脸上的笑容才落了下来。 “公子,这便回家去吗?” “不了,在街上走一走,散散酒气。” 随从见刘震脸上没半点红晕,除了一点酒气外,根本不像是喝过酒的人。可主子说话,哪有他们当下人的置喙的。 走了一段路,便走到齐月阁门前。 刘震抬头看了看这高大的楼宇,嘴角露出一丝讽笑。 长姐让他和这些人多交流,也算结下善缘。可依他来看,这些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用处。 连齐陌白的脚后跟都比不上,竟还想撺掇他去对付齐家,怕不是觉得自己命太长。 且不说这个,竟还有人说辛香坊生意太好,是打压到本地商户。 他还想问一句,辛香坊的买卖的商品和本地商品有任何重合的地方吗?这自然是没有。不过是一群庸人,看不到别人的长处,却想踩着别人的短处使劲儿打压。 他有些厌烦,京城的天灰蒙蒙的,远没有青沙镇的明亮。 也不知道苏小姐如今在做什么,是否也和他一样,欣赏着这片天空。 “刘公子?” 刘震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齐公子。” 齐陌白笑了笑,朝他拱手道:“适才见到一个背影,便觉得眼熟。索性试探了声,没想到果真是刘公子。天寒地冻,不如找个温暖的地方饮一杯清茶?” 刘震迟疑了下,随后道:“齐公子客气。” 去的地方竟不远,而是在齐月阁一楼的一间茶坊。 在牌匾上看到一个眼熟的花纹,不禁道:“这也是辛香坊的产业?” 齐陌白笑着点头:“是苏老板的一个构思,只在京城开设了店铺。” 但凡苏月白的产业,牌匾下都会有一个辛香坊的图纹,内里圈着两个小字。若有心去看,会发现那是个:苏记。 才进门,便闻到一阵花茶的香。再看整洁的柜台里,摆着各种点心。用小碟装着,很是精致。 坐下后,便有人送来菜牌。 菜牌十分精致,不仅有简短的介绍价格等,更有精致的绘画。 刘震只看了一眼,就深深着迷了。 “这也是苏小姐的点子?” 齐陌白颔首,笑道:“苏老板的巧思。” 刘震遗憾的说:“可是在青沙镇不曾见过。” “若做食肆的话,苏老板担心这铺子会挡了别人的道,索性叫我在齐月阁找了个地方。客人们逛累了,便来这儿歇歇脚,吃些点心。遇到风雨天,还能饮些热茶暖身。” “难怪人都说齐月阁的妙处。”刘震真心佩服:“有一日我能做到齐公子半点,就该知足了。” “都是苏老板的巧思,和我可没什么关联。” “苏小姐乃奇女子也。”便不再作声。 两个大男人,自然也没什么好叙旧的。 但彼此都明白,他们对苏月白是什么想法。 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各自明白。 齐陌白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拽住刘震的脚步,邀他一同喝茶。也许,只是他一时脑热。 “我本来以为刘公子会选择留在青沙镇。” 刘震微顿了下,说:“十里香有王掌柜,我很放心。而我的家,还在京城。” 恰吃到一道玫瑰糕,刘震又想到了那位温柔的女子。她的身上仿佛有很多秘密,如迷雾一般。分明是一朵美丽的花,又扎人的刺。 苏小姐啊,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女子啊。 “齐公子也是回来过年?那年后可要回青沙镇?” 齐陌白静静的看了刘震片刻后,笑道:“我与苏小姐有太多的生意,年后自然要回去看看的。要是不去催一催,齐月阁的供货也要不足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风雨欲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对于远离京城的人而言,那里是什么情形,可没人在乎。 而苏月白自然也不会关心,她的两名爱慕者竟有一日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饮茶。 不过这些,对苏月白而言,已经不再重要。她正瞪着眼前的男人,大白天就耍酒疯? 呵,把你赶到客房去住,可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还要从午饭上说起。 因时间紧迫,苏月白倒也没做复杂的菜,只一道炖羊肉,便收获满堂彩。 铺子里也没事情,元宝自然不用去盯着。就如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男孩儿,带着家里两个小毛头去院子里堆雪人。 苏月白吃了些羊肉,又饮了一碗汤,便觉得饱了。 倒是陆彦墨胃口大,剩下的饭菜他一个人包圆。 苏月白陪着他吃完,便打算离开。 可这人忽然拽住她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瞅着人。 “娘子……我能不能回去住。” 要不是苏月白经验丰富,真的要被这人给骗了。 你看他脸颊通红,身上也都是酒气,说话含含糊糊的,可不就是醉了。可等她再一想,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陆彦墨虽然不常在家中饮酒,但他喝酒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酒量可绝对没有这么差。 怎么可能一壶梨花白,便把人给喝倒了? 便不动声色的问:“客房不好吗?” “客房冷,又没有娘子在。”男人可怜巴巴的说着话,像极了二驴。 苏月白垂眸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便是蹲着也像一座小山似的。 轻笑了声,手背拍了拍他的脸。 “冷啊?那就受着呗。说谎精可不配享受暖屋软床。” 陆彦墨怔了下,就是这么一瞬,也被苏月白抓了正着。 她讥笑道:“连装醉都学会了,还有什么是咱们陆老大不会的。” 见事情败露,陆彦墨狼狈的抹了把脸,“娘子,就让我回去吧。”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要说,我再考虑一下。” 得,又进死胡同了。 陆彦墨好无奈,可苏月白不给他半点机会,便站起来:“不陪你再那儿瞎胡闹了。” 她裹好斗篷,直接出了门,去看元宝他们堆雪人去。 以前二驴没个伙伴,天天待在家里。现在有元宝,有晏安他们,还有一院子的小动物,人也越来越活泼。 再过几年,苏月白真的很担心这孩子会不会管不住。 “娘亲,你快看。” 看着二驴的笑脸,苏月白愣了下,而后扬起一张笑脸说:“我们宝贝可真棒。” 陆宅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在城中的另一处宅院,便没这么舒服了。 自入冬后,林霜霜患上风寒,拖拖拉拉的一直不见好。 离开京城时,她踌躇满志。以她的手段,要勾搭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上钩,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她人到了,手段却没机会使出来。 这陆彦墨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跟个大小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近的。 见不着他人,她要怎么和他联络? 林霜霜只能把手段用在苏月白身上,可这女人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屡次出手,都没讨到半点好处。不仅如此,还吃了一些暗亏。 青沙镇哪里都比不上京城,人也是,地方也是。 区区一个风寒,竟也看不好。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她的任务还没有半点进展,林霜霜一着急,又病倒了。烧了几日,浑浑噩噩的,此刻才转醒。病了这么久,人也瘦了不少。至于原本的弱不胜衣倒是没有,说是个骷髅架子倒是有人信。 红菊日日照顾,眼睁睁看着她从面色红润,倒现在憔悴不堪。 她可是跟在林霜霜身边的老人了,可自打小姐到了青沙镇以后,就诸事不顺。 红菊是局外人,有些事也不好讲。她总觉得大夫人没安好心,否则也不会把小姐送到这里来。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叫她去勾搭外男,这是把小姐当什么人? 可小姐一头扎进去,半点都没回头。 红菊真的很担心,夫人交代的任务,小姐没有完成,今后可怎么办啊。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现在的她需要关心的了,自从小姐生病后,就鲜少过问外面的事了。 “小姐,喝药了。” “外面是不是又下雪了?”林霜霜渴望的看着窗外,她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 红菊忍着心酸,说:“这场雪大的很,院子里都被盖上了。地滑,奴婢已经让人去扫雪了。他们的动作轻轻的,绝对不会吵到小姐休息。” 林霜霜苦笑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每日都昏沉沉的,也没个清醒的时候。姑母那边可有书信送来?” 红菊抿了抿唇,迟疑了下,摇头。 林霜霜便讽刺的说:“看来姑母贵人多忘事,已经忘记我这个小卒子了。” 可林霜霜哪里知道,此刻的京城陆家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变革。 啪! 一只茶盏重重的摔在大夫人面前,溅起的碎屑擦着她的长裙,刺痛了她露在外面的皮肤。 陆大夫人咬着牙,忍着他人眼中的异样,强挤出一丝笑意:“弟妹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这么大的火气。” 因病了许久,陆二夫人得有人搀扶。可自从进门,她就甩开身边的女婢,烈火一样朝陆大夫人咆哮。 “火气?”她冷笑:“若是有人残害你的子嗣,大夫人如何忍得下去。” 陆大夫人一怔,好笑道:“自然是忍不住。” “那你凭什么敢去害我的儿子!” “弟妹说的这叫什么话。”陆大夫人捏着帕子,嘲弄的笑道:“你这哪儿的孩子。” 谁不知道陆二夫人不成生养,这个孩子可真是子虚乌有。陆大夫人即刻想到青沙镇的野种,不过这种小场面,她是半点不怯。 “青沙镇,不知大夫人可有印象。”陆二夫人嗤了声:“你派你那个如你一般下作肮脏的侄女去,便以为能笼络住我儿子?哈,可真是笑话!当年你脱光了衣服,我家二爷都不动心。你又以为那婢伎生的女儿,我儿子又能看得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出好戏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府中谁人不知,陆二夫人贤良淑德,可是一等一的好脾气。 这是对于新入府的人而言,对老人们说,这府中脾气最不好的就是陆二夫人。只她这几年身体不好,大夫让她切莫动怒,这才收敛。 别人发火,那是烈火燎原。可陆二夫人发火,则是天崩地裂。 陆大夫人好久没被陆二夫人挤兑,这会儿竟没能回神。 直到她出言讥讽,气得脸色惨白。 说她的侄女是婢伎,那她是什么? “段氏!你可不要太过分!” 陆二夫人呵呵的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就生气了?林秀,你可真是虚伪。看来这几年你修身养性,吃斋念佛,也没养出个好性子。怎么,便如你可以陷害别人,却不允许别人申诉?” 陆大夫人气得手抖,骂道:“哪有你这么侮辱人的!你……” 她看向四周,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带着一种劝说之意:“我知道二老爷养外室这件事,对你影响不小。可你也不能如犯了癔症似的,到处乱说呀。不过是个野种,给他点好脸色,他都得烧高香。” 陆大夫人故意给陆二夫人上眼药,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新人。何况,陆二夫人这么要面子,丈夫在外面有了新欢不说,竟还留下这么大个儿子。 这哪一桩不是戳陆二夫人心窝子的事儿?要说钝刀子杀人,才残忍。陆大夫人就是这个打算,嘲笑陆二夫人管不住男人,又笑话她多年无所出。 岂料,她脸上的得意劲儿还没摆出来。陆二夫人冲上前,一耳光甩过去。 “我让你胡咧咧,满嘴喷粪!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一股子小家子气。当谁都和你似的,满肚子龌龊心思!要不是我与夫君得了重病,需要细心调养,哪里轮得到你这种跳梁小丑四处蹦达!” “段蓝,你敢!” 陆二夫人微抬下巴,傲然道:“打的就是你!有本事你还手啊,看本夫人不揍得你鼻青脸肿,抓花你一张老脸!反正大老爷也不肯看你,要这张丑陋的面皮子有什么用处。呸!不要脸的下作老货!” “你,你……” 论骂人,陆大夫人自然不是陆二夫人的对手。甫一出面,便落了下乘。 “你以为抓住我的把柄,这就来要挟?哈,真是小人得志,做尽羞耻。做大嫂的,你不好好管束下人,反倒是管起了小叔子的房里事。你还以为当初这桩姻缘是我抢了你的? 我呸!那是二爷至始至终就没看上你!你转头哄了大爷。可怎样?成婚多年,大爷也看清你的真面目,不肯搭理你。林秀,你看看你这辈子,都做了些什么。” 下人们这会儿便想起来适才二夫人曾说,当初大夫人脱光了往二老爷床上……哎哟哟,可真是臊死个人了。 陆大夫人脸红一阵白一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浑身颤抖,恨不得冲过去恶狠狠的掐死这个胡咧的女人。 “被我说中心思,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陆二夫人双手叉腰,嗤了声:“可真是拿不出手。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什么,不就是惦记我二房的家产?巧了,我和二爷早有想法。 便是这些家产扔了,捐了,和你们大房也半点干系都没有!想不费力气就拿一笔银子,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当哥哥的天天盼着弟弟早死,好得家产,也只有陆良才做的出来。你和他蛇鼠一窝,好一对奸夫妇。” “段蓝,你,你……” “我什么我?你该羞愧的。我好好的亲儿子,被你说成野种不说。你竟还派个下贱出身的侄女去蛊惑我儿子,想要里间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哈哈哈哈,你既然做得出来,就该料到,总有这么一天。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做了就不要担心被人背后嚼舌。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有多隐秘?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陆大夫人眼珠子动了动,暗自思量陆二夫人这一番话。 “我也不怕你心里想什么,我也不怕你算计。大不了到时候,就拼个鱼死网破。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不就想要这些家产?我告诉你,没门!从今往后,这府里有我,没你!” 陆二夫人忽然指着陆大夫人的鼻子说:“即刻带着你的东西,你的下人给我滚出去!这里是陆府,从来都是陆鑫才的陆,和陆良才没有半点关系。滚!马上滚!不然我就让官差把你带走!” 下人们哗然,陆二夫人这是彻底和陆大夫人撕破脸皮了? 虽然陆二夫人的话中有许多隐秘不曾说出来,可要是认真听,也能猜个差不多。 没想到大夫人一派端庄,年轻时候竟是个风搔的。还脱光了衣服想要陷害二老爷?真没看出来啊。 没想到二老爷慧眼识珠,早看出来大夫人不是个好的,便和二夫人订了亲。二人订亲在前,大夫人却先嫁给了大老爷。 有人小声嘀咕:“我曾听人说,仿佛大夫人当初进门时,便怀了大姑娘。” 众人“哦”了一声,互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来大夫人是没能巴上二老爷,便转投大爷的怀抱,趁机珠胎暗结啊。 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府中还传闻说二夫人长相艳丽,肯定不安于室。谁能想到,面相上又能看出什么。二夫人是长得不像良家女子,可人家本本分分的,也没做出什么勾搭男人的丑事。 陆二夫人在大夫人那儿发作了一气,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陆二爷正在用膳,见状也邀她过来吃一碗。 “气消了?” “早着呢。”陆二夫人摆手,“这些年咱们可真是给他们脸了,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还想着算计别人?要不是这次我知道她的行动,青沙镇那边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 陆二爷笑着给她舀了一碗鱼片粥,“你这次与那边吵一架,这些消息很快全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你说,老大他会是什么反应?” 第二百四十四章 险恶心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大爷是什么反应? 收到消息时,他人正在花楼里喝花酒。 此刻天还没有黑,人已经在楼子里厮混了一整日。 二爷夫妻快死了,那么多的银子可都是他的了。陆大爷开心不已,这几日花天酒地的享受。有时候一连好几日都不回家,恨不得住在楼子里。 整条街的人谁人不知这位陆大爷的心思,只不过不说破罢了。 要论做人做到被人人嫌弃的份儿上,陆大爷也是很厉害了。 没见着自己不着调,还要算计弟弟家业的。人家一对夫妻这些年不容易,好不容易积攒了些家业,你一个做哥哥的不曾帮上半点忙也罢了。如今,竟还要咒弟弟早死,好把家产抢到手。 这心肝儿啊,可真是黑。 连如月楼的鸨娘都翻着眼皮子骂道:“这等个黑心肠的,妈妈我都不待见。” 小厮从外面闯进来,陆大爷正抱着人喝酒呢。 听到有人进来一脸不愉快,可等他把话说清。陆大爷脸色剧变,当即酒也不要,花娘也不搂了,慌忙提着袍子便往外跑。 小厮下意识跟上,却被龟奴追上讨要银两。 “这些日子你家大爷一直住在我们楼子里,花费的没有几千两,也有几百两了。你是现在给,还是让我们去府上讨要啊。” 小厮苦不堪言,他只是一个传话的,身上哪有什么银子。心里也是不住的咒骂,这大爷办的叫什么事儿啊。自己手里没银子,还跑来喝什么花酒。二夫人已经开口了要把他们赶出去,回头这银子要用什么付啊? 陆大爷哪里知道这些,慌慌张张往家里跑。 冲进门,便给了大夫人一巴掌,说她:“你个蠢妇,这是要害死我啊!” 陆大夫人今日接连挨了两巴掌,整个人已经浑浑噩噩。 见到陆大爷,冷笑道:“除了知道打我,你还知道干什么。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你敢说我做的一举一动,你心里不清楚?” “我……”陆大爷眸光微动,略有几分心虚。 “陆良才你可真不是男人!这些年靠着二爷养着,还不思进取。见他们夫妻得了病,明白惦记着把家产捞到手。你要真的狠毒,我还佩服你几分。可你一面想要,一面又不肯动手,只知道让我做尽手段。” 陆大夫人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这幅市井之气,让陆大爷瞪大双眼,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大夫人一般。 “别人称呼我一声大夫人,我心里虚的很呐。因为我知道,这宅邸和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谁说没关系!”陆大爷梗着脖子说:“那可是老祖宗留给我的。” 陆大夫人嗤了声,不屑道:“亏大爷还记得这个。那你怎么不记得,这宅子可是被你输给了赌坊,又被二爷给赎回来了。地契上白纸黑字写得是陆鑫才的名字,和你陆良才何相干。 还做什么白日梦呢?是不是以为就算被二爷赶出去,这房子也要分了你一半?” 陆大爷脸皮子抽了几下,心中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那都是经年旧事了,他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他从小在这宅子里长大,理所当然就把宅子当成他的。至于当初输钱,把地契偷出去抵押的事儿,被二爷赎回来,自己在他面前磕头认错,跪祖宗牌位的事情,也早就忘了精光。 可大夫人没有忘,甚至记忆深刻。 那是她一辈子的耻辱,永生难忘。 她以为自己嫁给陆大爷就能压段蓝一头,可谁能想到,陆大爷除了吃喝嫖赌,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她倦了,也懒得理会。知道这几年来,先是段蓝,而后是陆二爷的身体不大好,她又重新起了心思。 陆良才不是个东西,可她也得给自己的孩子留下点东西啊。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瞠大双眸:“你……你是不是给二爷下了毒。” 陆大爷脸色一变,阴沉的喝道:“住嘴!” 陆大夫人浑身发冷,脸色惨白。“你怎么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若不做些什么,何时能等到今天。陆鑫才以前是没有儿子,难保以后不会有。你看,青沙镇不就出了个野种。你最好把这些话都给藏进肚子里,否则我要你的命!” 陆大夫人打了个冷颤,头一次发现这个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人,竟是这样的陌生。 他没出息,又懦弱,一肚子阴毒算计。可大夫人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胆大妄为,竟敢下毒杀人。 大夫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吭声。 大爷有恃无恐,还不是不怕被人发现。而她这个知情人,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被灭口。 一场寒冷呼啸,包围了青沙镇。 因下过雪,又冷了几分。 好在各家的薪柴预备的足够,今年也没听说路上有什么冻死的乞丐。 苏月白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夜里便被冻醒了。 屋子里烧着炭,半夜里便熄了。她还是想念在村子里的火炕,虽然丑陋了些,可毕竟实用。 假如以后她要盖一座大别墅,也要在家里做火炕。这里又不是后世,有什么空调取暖器的。要是大冷天没有炕,只靠几个炭盆,她非冻死不可。 披着衣裳下地,又在炭盆里加了炭,好半天才点燃。 她叹了口气,为自己当初考虑不周。 受现代人思维影响,她并不是习惯被人伺候,凡事都是亲力亲为。身边没有奴婢伺候,难免有些不便。 没人帮她盖被子,也没人在夜里冷的时候给她把炭盆加热。 可一位本份又忠诚的婢女可不好找,现在到外面买人,也根本不合用啊。 又不是在人才市场雇佣保姆,以为找个人就合适。 作为贴身女婢的,对你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也知道不少主人家的秘辛。闹不好,就是一个别人派来的细作。 苏月白相信胡莽他们,但不相信外面买来的女婢。 “唉——” 她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烦恼?”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 直到借着微弱的灯光,才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庞。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深冬夜话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抱着一篓子炭,便站在门口与她说话。 周围黑漆漆的,他那张白了不少的脸显得阴深深的,吓死个人了。 “你从哪里来的,怎么没声没想的,是想要吓死我啊!” 陆彦墨看她脸色苍白,娇小的身躯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吓得厉害。不禁怜意大生,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忙过来安抚。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起来,我担心你屋子里冷,夜里睡不着。” 苏月白正在平复心情,便没好气的说:“要你管!就算冻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陆彦墨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忙说:“我的错,是我不好。” “谁让你过来的,我才不可能冷!” 灯下,一张美人面倔强的很,还在强撑。 陆彦墨忍俊不禁:“还在村里时,你夜里可没少抱怨冷。” 苏月白脸上一窘,默不作声了。 那会儿家里穷,炭火不足。陆彦墨一个大男人不畏寒,热得跟个火炉子似的。她睡到半夜冷的厉害,便悄悄往他的被子里伸脚丫。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何况也就一两回,怎么他还记得。 不过后来屋子里暖了,炕上也舒舒服服的。苏月白本来没在意,只以为是家里多打了柴。如今再看,分明是他察觉到自己畏寒,才把屋子烧热的。 脸也不由一热,肚子咕噜一声。 陆彦墨轻声问:“肚子饿了。” “也没有……”她倔强的不肯承认。 “我去厨房里找几个番薯来扔到火盆里烤,等一等就能吃了。” 苏月白来不及阻止,他人便出门去了。也是轻手轻脚的,一点冷风都没漏。 她在心里嘀咕:难怪刚刚没察觉到他的脚步声,这人要去做小偷倒是好功夫。 又忽然想到,到了现在她都不清楚陆彦墨真正的背景,便又在心里骂了一通。 等陆彦墨带着几个清理干净的番薯回来,就看到她沉着一张脸。 暗中思量:难道是小日子到了?那要不要去煮一碗姜糖水暖身子? 陆彦墨不敢问,生怕问一句,她就要拿番薯打他。只能沉默的将几个孩儿拳头大的番薯摆在火盆里,小心的不让烈火直接烧到。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个烤番薯,一袋糖炒栗子,绝对是在冬季里给人幸福感最强烈的美食。尤其是番薯,要是选得好,糖透过皮儿涌出来,那叫一个香甜。 后来随着生活逐步提高,提升幸福感的变成了一杯杯热饮。 不过苏月白还是喜欢烤番薯,暖和又顶饿。尤其是大冬天有拍摄任务的时候,吃一个能顶半天。比什么奶茶咖啡的好多了,起码不至于喝多了要跑卫生间。 既有番薯吃,苏月白也不着急着往被窝里去。 可陆彦墨却不让,推着人把她往被子里塞。他动作太粗鲁了,气得她直接拿脚踹他。 他倒好,包着她冰凉的脚丫,趁她不注意就塞进自己的怀里。 凉凉的脚丫抵着温暖的腰腹,暖和极了。而更多的,则是涌上来的怪异和羞窘。 她慌慌张张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陆彦墨倒是理所当然的回答:“给你暖脚!” 苏月白气得眼发晕,脸也通红。好在周围黑暗,才不至于被人看出来。她心中庆幸,便没好气的说:“灌个汤婆子也比现在强。我这半边腿都在外面露着,你这人成心的吧。” 陆彦墨仿佛才想起来还有汤婆子这种好东西,慌忙把她的脚塞回被子里,就去找热水。 等人走了,苏月白捂着脸,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发出无声的呐喊。 啊啊啊啊—— 气死了! 每次当她要放弃的时候,这男人就开始耍手段蛊惑自己。 陆彦墨捧着热乎乎的汤婆子进门,见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还当她是怎么了。 伸手碰了碰,露出来一张通红的小脸。 “干什么,我刚要睡着!”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极了朝自己龇牙的小兽。没有半点威慑力也罢了,还异常的可爱。 陆彦墨轻咳了声,免得自己真的伸手去呼噜她的小脑袋。 “抱歉,是我忘记问了。” 苏月白哪里睡得着,被他这么一撩拨,估计这晚上都别睡了。 嘀嘀咕咕的骂人,脚底下塞了个热乎乎还有些烫脚的玩意儿。 她用力扯着被子,把脖子都藏起来,只露个脑袋在外面,指挥他去看着番薯。要是烤糊了,就滚出去。 这话可真是厉害,要是一般男人肯定要生气的。可陆彦墨非但不生气,反而屁颠屁颠的。从背影看,那叫一个得意。 苏月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嘴角却一点点的弯了起来。 这傻子也不知道究竟瞒了自己什么,又可恶,又招人喜欢。 外面是呼呼的风声,屋里却温暖如春。 脚下踩着暖和的汤婆子,苏月白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睡梦中,有甜甜的番薯相伴。 嗯,可真是个美梦。 陆彦墨从炭堆里扒拉出一个烤好的番薯,才刚递到嘴边吹一吹,问她要不要吃。便听到一阵细小的鼾声,这人已经睡得很熟了。 都是他专注于眼前的番薯上,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眼看这些番薯她是吃不成了,就这么扔掉也可惜了。 陆彦墨在等待中,也熬得肚子饿,干脆剥开外皮,慢慢吃了起来。 虽然只是平淡无奇的小东西,可其中透着的美味,是如何都令人想象不到的。 今年的番薯,可真是甜。 苏月白这一觉便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还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空气中还散发着甜甜的番薯香气,四周暖融融的。她往地上看,除了一个还燃着的炭炉,没有番薯,也没有那个穿着一身黑,像个采/花贼的男人。 难不成昨夜只是她的一个梦? “醒了?” 男人从外间踱步进来,见到她便一笑。 “该吃午饭了,有红烧鱼,还有炖了大半天的大肘子。” 苏月白垂着眼皮,半晌吼道:“滚出去!我要穿衣服!”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有你们才是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吃过午饭,便又闲了下来。 难怪冬季养膘,便这么日日闲坐,只知道吃喝,不长肉是万万不能的。 加上屋中温暖,人也惫懒的很。吃着吃着,便歪倒在软塌上,没一会儿便发出细微的鼾声。 苏月白今日起得晚,这会儿自然是不困的。便跑到院子里去收集雪水,说要用今冬的雪水做花露。 陆彦墨便在后面跟着,手上拎着一件厚厚的毛皮斗篷。 见她玩的脸颊红扑扑,嘴角也噙着笑。 苏月白好久都没这么畅快了,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有停下脚步。 她曾经的梦想就是环游世界,并为了这个梦想而奋斗着。假如她没有因为意外坠崖而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个冬季她会做什么呢? 也许在追逐极光,或者在找寻失落的文明。 就如同她从来就想过,她竟然拥有经商的天分。 不能说是天分,只能说是受到现代咨询的启蒙,她心中如此说。 “小心着凉。” 一件带着暖意的斗篷披在肩头,毛绒绒的领子贴着她的脸颊,怪舒服的。 苏月白轻哼道:“知道天冷,怎么不知道过来帮忙。” 陆彦墨无奈摇头,接过她手中的工具,去收集花枝表面的薄雪。 “瑞雪兆丰年……”苏月白难得感叹一声,又说:“要是这雪一直下,我真的担心今年的春天会比往年来的晚。” 陆彦墨的笑声传来:“又惦记着你的那些花田?” 苏月白瞪着他的背影说:“你当然不担心。万一有一天,官差闯进家里,说要拿人,我看你怎么办。” 陆彦墨无奈的说:“你为何总认为我是盗匪。” 苏月白耸了耸肩头,一脸无辜:“谁知道呢,因为某人来无影去无踪,身份成谜呗。我一个柔弱的女子,也没个见识,哪知道自家夫君是做什么营生的。官差老爷我是无辜的,他每次回来,都带了许多金银。我也不敢花,都存在钱庄了。您尽管去查,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彦墨被她逗得笑个不停:“你可是我娘子,到时候肯定要被定为同党。” 苏月白‘呸’了声,嗔道:“我这么大的产业,还差你那三瓜两枣的。反正一定有机会洗清冤屈,才不和你这种满身污点的人同流合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玩的不亦乐乎。 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没一会儿就落两人满身满头。 苏月白抬头看着天空,不无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眨眼间,她已经来了整一年了。 她成了这个男人的妻,又成了二驴的娘。一瞬间身份的转变,还真是挺令人无所适从的。 “等明年生意稳定了,我也该找点别的事情做。陆彦墨,你把小花借给我骑一下呗。” 每次看到那些骑在马上的人,那叫一个英姿飒爽,苏月白都羡慕的不得了。马场她去过,也系统的学习过骑马。可惜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她偶尔去享受一次还成,多了可承受不起。 她的钱要做许多事,除了购买摄影器材,换新的镜头,也要存钱做旅费。至于等她老了嘛……那还需要好多年。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买一幢小房子养老。前提下是,她能有一笔大额资金。 所以,对于房子的执念,才延续至今。 也许不是房子,而是家。 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而在这个古代,她却获得了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 “陆彦墨。” “嗯?”男人正在忙碌,头也没抬。 “假如有一日,你不再是你自己,你会怎么办?” “我……”男人犹豫,也许更多是对这个话题的不解。 苏月白便笑了笑,说:“好吧,这不重要。走了,再待下去,我都要冻成冰块了。” 冬季里是最适合吃羊肉的了。 因有新鲜的羊肉,苏月白先前给炖了半只,如今指挥郝大厨片羊肉。 “娘亲,这是在做什么?” 二驴是个小吃货,对于杀羊竟也不害怕。听说杀这只羊的时候,他还在旁边看了。 苏月白不行,她最怕见血了。 “做火锅。” “咱们去饕餮阁吃啊。”他眨巴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馋意。 苏月白忍俊不禁道:“外面那么大的雪。再说了,饕餮阁这几天休息,你去了要吃什么?” 二驴嘀咕:“怎么下雪就不能吃了。” 郝大厨的刀工不错,片羊肉的手法虽然生疏,但也不是不能看。 一片片羊肉叠放在盘子里,透着鲜红的色泽,看着就十分诱人。 若这时候有一锅滚烫的火锅汤,将肉放进去汆烫,味道绝对鲜美。 除了羊肉,又做了各种肉丸。 过年嘛,家里总是不缺少各种肉食。尤其因为天冷,肉铺也不是每日开门。既买来,便放在外面冻着,想吃的时候割一点下来。 每到这时候,苏月白就像是回到了前世曾去过的某个雪乡。 当地冬天也习惯将一些肉类存放在外面。 因为室外的温度,比冰箱里的还要低,这样才能更好的保鲜。 她曾在那里吃过鹿肉,也许是做法的问题,倒也不觉得如何鲜美。只觉得肉质干柴,挺费牙。 被这么多人围观,郝大厨额角都冒汗了。苏月白便大发慈悲,交代他和胡姑姑,便带着其他人回去吃果子。 这时候也没什么水果可吃,不过是些柑橘苹果山楂的。 山楂不宜多吃,而让二驴念念不忘的却是苏月白做的冰糖葫芦。 苏月白心情好,干脆将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做冰糖葫芦吃。 洗净的山楂备用,剜掉籽,或是塞入花生芝麻,或是塞入枣泥。即便什么都不塞,只要裹上糖,那滋味也是美味。 熬糖并不轻松,好在苏月白以前曾和一位做糖葫芦的匠人学过几手,哪怕过了许多年,也依旧铭记在心。 抹了油的托盘里,一串串红彤彤的果子裹着糖壳。要放在外面凉一凉,等表面的硬壳形成,这样才好吃。 苏月白拿了一个,咬的咔嚓作响:“这样就熬的刚刚好。有的人糖熬的不好,一边吃一边化,简直是灾难。”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过新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眨眼间,新年便到了。 又是挂春联,又是挂灯笼。 陆彦墨带着家里的男孩子们去市集上买了不少鞭炮,让苏月白一度怀疑他是端了哪家的**库。这么多的鞭炮,怕是要把房子都炸飞了。 不过男孩子的胆子可不能太小,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去年全家人庆祝新年不同,今年家里多了新成员,又有一大家子的仆从。此处都是红彤彤一片,大清早就能听到谁家的鞭炮响,那叫一个热闹。 及至此时,苏月白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过年的气氛。 自从她的家庭支离破碎后,她对过年的期待也变得冷漠。以前她喜欢过年,因为可以拿红包,穿新衣。而后来,则是被父母推脱,谁都不乐意要她。 刚工作时,一切都很辛苦。要与人合租,还要着重与同事之间的关系。那一年,是苏月白过得最乏味的一年。 毫无亮点的年会,没有表演,也没有任何互动。只有公司的各个总,挨个上台讲话。每个人的演讲内容都大同小异,你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听得认真。 等到年会过后,一个人领了一个红包。 抽来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五十元。 领着微薄的工资,还要交租金,苏月白的那个新年只是煮了一袋速冻饺子,陪着冰可乐看春晚。 “娘亲,你看我包的这个饺子好不好看?” 二驴嫩生生的嗓音,将苏月白从沉思中唤醒。 她端详着这个鼓鼓的小饺子,含笑着说:“做的不错,下回再捏紧一点,不然下锅就要漏了。” 所有人都很认真,男人的大手握着薄薄的面皮,很是笨拙。 苏月白在一旁看笑话,时不时帮忙纠正一下。 年夜饭时,胡莽庞文等人也来了。 手里还捧着礼物,说要来一起庆祝新年。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这不是担心没拿东西,要被赶出去。夫人,过年好,祝您和和美美,永远青春靓丽。” 也不知道胡莽打哪儿听来的,说的那叫一个油腔滑调。 苏月白忍俊不禁道:“好啦,什么吉祥话的不重要。正好要开饭了,我让厨房再去加双筷子。” 庞文在一旁说:“是胡莽馋了,非要过来。也不担心人家准备的饭菜够不够她吃。一个女人,跟个饭桶似的。” 苏月白一看这两人又要打嘴仗,忙将人分开。“胡莽,你跟我去端菜。” 一路上,胡莽不知道数落了庞文多少次。说他这人讨厌,说是处处看他不顺眼。 “你看他不顺眼,还回回跟他出来?” 苏月白对感情的事情并不算多了解,自然不能给胡莽什么有用的建议。可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出过猪肉? 这两人啊,肯定有戏。欢喜冤家?差不离了。 胡莽翻了白眼儿,说:“那是我给他面子。” 这一年,是陆家最热闹的一年。 熬年时,二驴已经困的不住打盹。 苏月白让陆彦墨把他抱回屋里,路上还听二驴说:“娘,吃肉……真好……” 是啊,真好。 陆彦墨回神看了眼站在灯下的妻子,唇角也噙着幸福的笑。 以前从来不知道,有家有妻有子,会是一件这样令人幸福的事。 或许,他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红菊看着天空炸开的烟火,心里沉甸甸的。 今年的新年啊,可真是冷清。 因小姐还在病中,也听不得吵闹,府中是一律禁止放鞭炮。只贴了些通红的对联,取他喜气。 送去京城的信,一直都没个回复。小姐的病又一直不好,人也越来越暴躁。 府中的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红菊听的实在头疼。 难道大夫人真的把她们丢在青沙镇不管了?不会的。 红菊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要是大夫人不要她们,她们又能怎么办? “红菊,死哪儿去了!” 红菊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门推开。 “奴婢去灶间取了碧粳米粥来。” 长久卧床,林霜霜的两颊凹陷,不止失了血色,人也显得蜡黄。 以至于府中下人们忧心忡忡,生怕哪天小姐便不在了。 红菊压下心中的担忧,恭恭敬敬的捧着粥上前。 “姑母没有送信来?” 红菊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大雪天的,这又赶上过年了,驿站肯定也没人职守。再等等,等过了年就好了。” 林霜霜看了红菊一眼,直把她看的后背发麻,冷汗直流,才收回视线。 “苏月白那边如何了?” “辛香坊早早就关门休息了。” 林霜霜冷笑:“她倒是心大。” 顿了下,忍不住又问:“陆彦墨呢?” “倒是见到他人出门,不过只是采买些东西,身边又跟着不少人,奴婢不好靠近。” “废物!”林霜霜气得直骂。 红菊垂着头不敢应。 林霜霜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妇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尖酸刻薄劲儿,简直令人错愕。 好在她骂了一通,心气儿也顺了,挥挥手让红菊下去。 红菊捧着碗出门,长叹一声。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比林霜霜好不了多少的,还有陆大爷一家。 自二夫人那日说了要把他们赶出去,任凭陆大爷如何求饶,陆二爷就是不松口。把他逼急了,干脆指着陆二爷的鼻子骂他不忠不孝。 陆二爷生身材颀长,可气质朗清,温文尔雅的长相不似商人,倒像是个书生。加上他不曾续须,更显年轻。 而陆大爷常年沉迷酒色,眼袋高垂,一脸纵声色之相,难以令人有好感。 两相对比,陆二爷自然略胜一筹。 “大哥此言差矣。”陆二爷抿了口热茶,笑道:“自古可从未有过弟养兄的说法,我又如何不忠不孝了。何况,这宅子上白纸黑字写明了,主人是我陆鑫才。大哥难道忘了,这宅子当初是如何赎回来的?” 陆大爷狼狈不堪,又指着二夫人,说她:“都是个贱货!若不是你蛊惑……” 啪—— 陆二爷将茶盏重重落在桌面,脸色一冷:“大哥教训我就是了,可没道理牵连我夫人。来人,帮大爷搬家。” 第二百四十八章 苏桃红失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良才一家,在大冬天被人赶出去,一度成了京城的笑柄。 他到处找人诉苦,说什么陆二狼子野心,他爹也是陆二害死的。又说什么这人汲汲营营,早就惦记着宅子。还说陆二根本不念兄弟之情,早就该死。 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平日里和他玩耍,也是因为他出手大方。可这些人,哪个敢得罪陆二爷?怕不是嫌弃自己命长。 陆大爷见没人听他的,干脆大肆宣传。弄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陆家的笑话。 陆二爷干脆闭门谢客,反正他还在病中,需要休养。 至于陆大爷,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他欠了花楼一大笔银子,要拿什么还?还不出来,这下场…… 京城里的人准备着过年,一面听着陆大爷的笑话。 陆老爷养的儿子,你看看这做大哥的,一点出息都没有。反倒是下面的弟弟们,个顶个的出息。这些年陆二爷待他不薄,可陆大爷呢?他贪婪,胃口怎么也填不满。人家肯养你就罢了,你竟还惦记着人家的家业。 被赶出去的陆大爷,只能狼狈不堪的在城中的贫民区租了宅子,每日都在抱怨。 忽然有一天,他醒来,发现家里被搬的精光。大夫人与几名下人不见了,留给他的只有破败的屋子,和他的儿子。 陆大夫人走的匆忙,甚至连亲生儿子都没带上。 “我活到这把年纪才知道,我无论是做妻子,还是做母亲,都太失败了。孩子教不好,丈夫也选不好。罢了,人生还剩下个几十年,便苟且偷生罢。” 可惜,陆大夫人的运气不算好。 她带着置换的金银逃出京城,半道上遇到劫道的。她舍不得金银,抱着钱箱子不放。被贼首一道砍在脑门,临死时都瞪大眼睛。 恐怕她做梦都想不到,她这辈子是怎么回事。 一场新雪覆盖了残破的尸身,这具无名尸体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许来年新年后,有人上路时,会见到这条小道上的惨烈。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过年是一件很累的事,好在结果很美好。 苏月白过完年后,得了一场风寒。 不严重,却把家里的男人们都给吓坏了。 陆彦墨甚至说:“来年你和我习武。” 他捏着她的胳膊,给塞进被子里。 “这小胳膊,还没有麻杆粗。” 苏月白看了看自家男人的身材,咽了咽口水。 假如在陆彦墨这身上安上一个苏月白的脑袋,那绝对是惊悚片。 不不不,她才不要变金刚芭比。 好在只是一场小风寒,吃了几帖药便好了。 大夫说是因为疲劳所致,气得陆彦墨直飞眼刀子,说以后要盯着她,不许她不顾自己的身体。 “你这怎么跟看孩子似的,我多大的人了。” “多大的人还没个轻重。” 就在苏月白修养的时候,春日悄然到来。 过了上元花灯,各家铺子便都忙碌起来,张罗着开门营业了。 灯会当日,苏月白也没叫人开门。大家都是赏灯的,虽然也有人逛铺子,但意义不大。还不如给员工们放假,让大家也好好玩玩。 年后开门头一天,辛香坊旗下的各家铺子,人山人海,那叫一个热闹。 饕餮阁里更是聚集了不少吃客,让苏月白感慨青沙镇百姓们对于吃喝购物的热情。 天香阁也都客满,无奈放出预约的消息。 夫人们都说:“过了一个年没有好好保养,也不知道自己这皮肤憔悴成什么样子。” 苏月白看着对面大门紧闭的锦匣记,询问苏掌柜:“这店一直没开?” “年前就关门了,听说东家有恙。我听她府中的下人说,林霜霜的病是真的很重,人都下不来床,说是要死了。” 苏月白咋舌,一场风寒都能要人命的古代,可真是吓人。 “我还以为能和她打一场商战呢。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这一边。” “东家自然比她幸运。” 积压了半个月的工作,险些把苏月白压垮。 工厂也都运作起来,加班加点生产。 年后,苏月白准备在京城开辛香坊的第一家分店。 具体事宜还没有幸好,需要与大家讨论再做决定。但开分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至于什么形式,是辛香坊与饕餮阁介入,还是单单只有女子坊。 “夫人,你这步子跨的太大了,大家可跟不上。”胡莽抱怨。 “有压力不好吗?有压力才有进步。” 用午饭时,有人来报。 “楼下有位夫人,说是东家的母亲。”胡莽脸色有些古怪的说。 “我的生母?”苏月白虽然对这位亲生母亲不感兴趣,但见一面也无妨。 胡莽摇头:“是您的养母。” 那就是苏桃红的亲娘了。 苏月白沉吟了下,说:“让她上来。”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苏母看到眼前这精致的楼阁,还有心算计。可过了一段苦日子,知道苏月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再也不敢有这种心思了。 “月……月白。”她搓了搓手,不敢抬头。 “找我有事吗?”对于苏月白而言,苏母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有原身记忆的她,看到苏母时,心中止不住的厌恶和憎恨。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有话直说,要只是寒暄的话,就不必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苏母一瞬间忘记在哪儿,又忘记了苏月白的身份,仗着之前十几遍对‘苏月白’的欺压,叉着腰便骂。 “呵……”苏月白轻笑了声,“你是想让我把你赶出去?” 苏母的堵在喉咙眼儿,她看着苏月白。还是熟悉的面孔,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就那双眼睛,明明带着笑,可看着人冷飕飕的,怪吓人的。 有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名样貌相似的女子……那是! 她瞠大双眸,将心底的波澜强压下。 “我想让你帮忙找个人。桃红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找了她好久……” “我这儿不是官府,你要找人,应该报官。” “桃红一个未嫁的闺女,这事儿要闹大了,她还要不要脸了!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这么狠毒!” “姐姐?我可不是。我既不是你生的,和苏桃红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百四十九章 身世之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如果只是一个大男人失踪,并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该怎么做。 而苏桃红不仅是一个小女人,更是一个有些漂亮的年轻女人。 苏月白不会害人,但苏母和苏桃红的确给她和原身都制造了一些麻烦。 假如不是她机警,早就被毒死了。 正因为这对母女的愚蠢,才换来她们的一时安宁。否则按照苏月白以前的脾气,绝对不会让这对母女有好日子过。 虽然无论是苏母还是苏桃红,她都喜欢不起来。但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遭遇危险,这不是她打算一笑泯恩仇,而是原则问题。 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无法将人命视如草芥。 “我会派人帮你找。” 苏母眼圈一红,搓着手说:“娘……” “你不用找我道谢,我也不想接受你的谢意。我帮你找人,是有条件的。” 苏母仿佛猜到了什么,她的身子颤抖了下,咬着牙关:“你说。只要桃红回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桃红弯了弯唇,可笑容却未达眼底。 原身渴望了一辈子的母爱,不过是海市蜃楼,从来就不存在的东西。 苏母既非她的生母,又怎么会将她视作亲女。也许别的女人会,但在苏母身上绝无可能。 这个女人眼里只有利益,蠢而不自知。 否则当初又怎么会想到给自己下毒。难道她以为自己舌灿莲花,能蒙蔽所有人? 果然不该对她的智商报以太高的期待。 “我的生母,她是谁。” 苏母的呼吸一瞬间紧张起来。 在苏月白看来,她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这更证明了苏月白的猜测,原身未必是被生母抛弃的。 苏母的鼻翼翕动,手指攥紧,骨节泛白。 “你……一定要知道。” “和你女儿的命比起来,我的这个问题应该是微不足道罢。” 苏母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好,我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一定要保证桃红的安全。” 苏月白挑眉,摇了摇头:“我不是神,无法保证。苏桃红不知是自己离开,还是被人带走尚不得知。你身为她的母亲,都不清楚,我一个外人又如何查得到。我只能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找人。其他的,我做不到。” “你——” “你要答应,我就帮你找人。你若不答应,就去找官府。”苏月白没说的是,就算苏母不答应她,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桃红失踪无人寻。 苏母的内心深处激烈的挣扎,半晌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麻烦你长话短说,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多拖延一分钟,最后受苦的是苏桃红,而不是我。” 苏母咬紧牙关,确定了苏月白是真的狠下心肠不管她。 她冷哼一声,说:“当年,我生了虎子后,便离开家,去了郢州……” 苏母讲述了一个十几年的故事。 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妇人。生的是貌美如花,十里八乡有名气的美人儿。可她鬼迷心窍似的,竟被一个书生的面皮给蒙骗,嫁给他生了孩子。 可书生赚不到钱,家里太穷了。没办法,苏母逃了。她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便想躲得远远的,于是就去了郢州。 可她只是一个从村子里出来的村姑,又没有见识。才到半道儿上,就被人给迷昏了。等她再次醒来,已经登上了南下的商船,成了关在货仓中的货物。 她和那些漂亮的姑娘们,要被卖到江南去。也许是哪家楼子,又或者是哪家的牙行。苏母哭了几日,眼皮子都哭肿了也没有办法。 好在她运气不错,在船上浑浑噩噩了十几日,人也憔悴,哪有刚出来时的美貌。那鸨娘自然没看上她,都嫌弃她丑。于是,苏母便被送去牙行,被一家苏姓人家买回去做女婢。 她貌丑,好在有一把子力气,便在灶下做活儿。 苏府太大了,迷乱了苏母的眼。哪怕是下人的饭菜,也比她在村里吃的好。 偶尔她去送东西,看到府中的夫人小姐们,更是羡慕极了。 有一天,她萌生一个念头,她也要成为人上人。于是,趁着某一日老爷喝醉时,她便爬了床。 虽然后来被打个半死,但苏母也成了老爷的妾侍。 只是老爷并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她。 可苏母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老爷比她的相公还要英俊,是天底下最看的人。苏母经常会回味那个晚上,后来她有孕了。 那时,夫人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一名女婴。 而苏母作为老爷唯一的妾侍,在府中并不受重视。即便她怀了身孕,也无人在乎。 有一天,她听说老爷不想认她腹中的孩子,要把她赶出去。 苏母嫉恨老爷夫人,便将女婴偷出来,挺着肚子登上了去郢州的大船。 一路颠簸,她终于回到了那个村子。 迫于无奈,苏母回到家里。 当年被她抛弃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书生辛勤,苏家的日子竟也过得不错,甚至准备续娶一门妻室。 可苏母就在这时回来,甚至还怀有身孕。 书生又惊又怒,两人争吵。但苏母手段了得,趁夜两人滚在一起。就这么一个月后,她忽然宣布自己怀孕了。 在之后,她被书生新订下的未婚妻气到早产,生下一名女婴,便是苏桃红。 “可真是没看出来啊。”苏月白在苏母脸上寻找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实在没看出来她竟有这种手段。不过苏桃红小小年纪便懂得勾搭姐夫,想必是随了她的亲娘。 “我对他说你是我家小姐的女儿。小姐别人陷害,临死前将孩子托付于我。未免这孩子遭人白眼,我和他商量着搬家。后来,他死了,也就无人知道你的身世。” 隐藏多年的秘密吐露出,苏母心中畅快。她看着苏月白,等待一个判决。 苏月白沉默许久,最后说:“你走吧,假如有苏桃红的消息,我会差人告诉你。” 第二百五十章 上门讨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母离开后,苏月白又在会客室里坐了许久。 她不是原身,没办法替原谅苏母。 有机会,她会南下。虽不能相认,但也要替原身见一见她的生身父母。 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曾有人是真的爱过你。 “夫人真的要替她找女儿?”胡莽吸了口烟,嗤了声:“我看那老妇未必说的都是实话。” “我知道。”她说。 “夫人既然知道,怎么还会?”胡莽不解:“难道不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她害的夫人与亲人离散,怎么就轻易的放过她。”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虽然害我与家人分离,却也对我有养育之恩。” 胡莽怔愣了下,忽然道:“夫人高义。” 苏月白轻笑:“不过人之常情罢了。要是没有她的照顾,我早就死了。好歹有饭吃,有衣穿。你看有那么多的孤儿,而我却好好活着。健健康康的长大,还能遇到你们。” 胡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红:“夫人说的是。” 苏月白佯装不知,只心里笑个不停。 胡莽对她是什么感情,她很清楚。不过她这迷妹属性,也真是可爱。 “好了,派人去找吧。毕竟是个姑娘家,总得上点心。你人面广,对青沙镇也熟悉,交给你我放心。” 胡莽挠挠头,脸通红:“夫人这么说就生分了,交给我您就放心吧。何况,我也没夫人说的那么好。夫人让我调查您的亲生父母,要不是这老婆子出现,我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苏月白安抚她:“那都是些陈年旧事。她也几经搬迁,早就不在原籍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自己,也许只有我的亲生父母了。她不开口,你就算查个底儿掉,也毫无所获,这件事不怨你,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胡莽才出门,苏掌柜便进来。 “胡老大又去做事了?她可真是忙。” “胡老大办事能力不错,我有意提拔她成为我的副手。” “胡老大知道此事,一定会很开心。” 苏月白笑了笑:“先不告诉她,免得她太得意。不瞒你说,经历了大过年的病了一阵儿,我就发觉自己不能再这么横冲直撞,不要命的忙了。现在有你,有胡莽在,我也能松口气。 不过胡老大虽然可靠,但做事又没个章法,容易捅娄子。且先看看,等她适应了,再交给她一些其他的工作。” 苏掌柜忍俊不禁道:“你可千万别当着她的面儿说,她向来把夫人的话奉为圣旨。您这么说,她回头要躲被窝哭的。” 偷偷打趣了一番胡莽,苏月白伸了个懒腰,下楼去了。 天香阁中的客人们,已经对苏月白非常熟悉了。 这个说:“有段日子没见到苏老板了。” 那个笑着问:“苏老板人比花娇,是不是又用了什么新的保养品啊。” 女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保养,苏月白也乐意给大家分享一些美容的小秘方。这些秘方要摆在别人那儿,那可是秘而不传的。 有人说苏月白大方,当然也有不少人说她傻。守着这么多好东西,你拿出去卖也好,何必白白叫人知道呢。 不过他们忘记了一点,苏月白提到的这些保养办法,都要配合女子坊的产品。想要让自己的皮肤看起来状态好,就得来女子坊买东西,就得去天香阁做美容。 这里里外外的,受益的人只有苏月白她自己。 将出门,就被一个冲进来的人影撞了个趔趄。 定睛一看,是个身材高挑的异域美人儿。 女人身上还穿着一身毛皮,发辫编着彩绳,浓黑的长发垂下,配着发上的珠串发饰,很是好看。 只是她开口时,就不太客气。 “这就是你们东海人喜欢的地方?我看着也不怎么样。”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强壮的青年男人,惹得天香阁中的女客们尖叫不止。 女子笑得开心,故意用不太标准的汉话说:“你们东海的女人,胆子还没有小羊羔的大,没得意思。” 苏月白在服务员的搀扶下站稳,心中嘀咕:才过年就有人来找茬,真是晦气。 本以为是个小美人儿,没想到是个爆炒小辣椒。 “听说草原上的民族擅骑射?” 女子睨了苏月白一眼,见她弱质纤纤,很是没兴趣的啧了声:“你?还想骑马。怕是还没上马,便要断气。” 苏月白并不在乎她的无力,轻笑道:“这马背上的民族中途多要便溺该怎么办?自然是找个草坷垃随地解决。人之所以为人,便是懂得羞耻。想必小姐的家人们,也是男女混居,连便溺也要在一起了。” 这话说的可忒埋汰人了。 小姐夫人们听的脸红,却还透过纱扇,眼巴巴的看过来。 苏老板胆子可真大,连这种草原勇士都不怕。哎呀,听说他们茹毛饮血,根本未开化。 安叶娜一听,柳眉倒竖,执着马鞭的手指向苏月白:“你不过是嘴巴厉害。” “那小姐是哪里厉害?”苏月白促狭,视线往她身上打量,看得人脸红。 安叶娜不懂她的意思,傲然道:“自然是骑术厉害。” “那想必应该有许多次和男人们一块儿便溺。” “你才——图鲁,给我教训她!” “我看谁敢!”胡莽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身边带了一群护卫。 “我东海国乃是礼仪之邦,一向讲究以理服人。可小姐一进门,便挑三拣四。还带着男客擅闯……”苏月白“啊呀”一声,眨巴着眼睛:“门上的牌子可写着男客止步,难道说小姐不识字。” 安叶娜自小学习中原文化,就是准备有一天学着父辈那样,带着铁骑踏平中原。 她早就听说天香阁是什么地方,便打算给这些东海女人们一点教训尝尝。她要让东海的男人们都知道,是他们的勇士欺辱了他们的女人! 安叶娜可一点不相信,那些瘦弱的中原人敢抵抗。越是这样,才越好看。 羞辱他们的女人,就是羞辱东海国人。 可安叶娜万万没想到,她还没进门,便被教训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战争将起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安叶娜一进门,苏月白便知道她要找茬。 后来便明白了,这个女人要做的事情比找茬更龌龊。 东海女人重名节,将名节看的比性命还重。 要是今日她带着一帮男人,闯入二楼,无意间看到哪位女客露出的身体。她可以想象,那些为保清白的女人一定会选择自尽。 而她呢?则带着她的勇士,做出一副‘我是外国人,我不懂你国家的文化’,最后顺利的把自己摘出来。 可苏月白偏不让她如意。这是她的店,是她的地盘,她有权利对恶客说不。 “你,胆子很大。” “小姐的脸也很大。”礼尚往来,谁不会呀。 “噗——”胡莽没忍住,笑出声来。“夫人,应该是脸皮厚。” 苏月白煞有介事的道歉:“哦哦哦,对不起,是我口误了。小姐,你的脸皮太厚了。” 安叶娜终于看明白了,这两个贱人就是耍自己玩儿。 “你们——” “不用你们了。”苏月白叹气,这位大小姐真的是脑袋有坑啊。她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她以为东海是什么?是什么末落帝国吗?东海如此的强盛,会怕它一个不知名的小国? 她摆摆手,退到安全距离外。 “胡老大,交给你了。” “夫人,您就放心吧。” 只见拳影如风,绷直的长腿接二连三将人踹出门。 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只有最朴实也最简单的快招。也许没那么华丽,但特别有用。 过路的人被突然从天香阁飞出的人吓了一跳,再一看这不是几个外域人嘛。 胡莽拍拍手,得意道:“都是些花架子,块头大,看着唬人,实则没什么本事。” 胡莽话音刚落,便听到络绎不绝的掌声,甚至还听到有人叫好。 苏月白扶额,平日里矜持的女士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胡莽弯着嘴角,朝人群拱手:“诸位请继续享受,咱们天香阁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月白觉得胡莽比陆彦墨还‘可怕’,只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肯定就在一旁。难道她什么事有什么感知信号? “人交给官府,咱们不参与。” 傍晚,苏月白回到家中,陆彦墨已经在院子里等候。 自从把人赶到客房去,他便经常在院子里等她。 次数多了,苏月白觉得这人跟个怨妇似的。 “等多久了?” 陆彦墨有些惊讶,没料到她会和自己讲话。他经常在这儿等。每次都要等她换过衣衫再出门,才能看到他。 他轻咳一声,佯装不在意的说:“也没多久。” “我看天气暖和,你就继续坐着吧。”说着,便要往屋里走。 脚步刚抬起,就听到有人着急道:“等等!” 苏月白唇角轻勾,心想:我还治不了你了。这人每天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不信天香阁的事儿没人报告给他。 “什么事儿?”转过身,脸上的窃喜收敛,只剩淡然。 陆彦墨迟疑了下,问询:“我听说今天有人去天香阁闹事,你……没事吧。” 苏月白好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就是……”他犹犹豫豫,就是说不到正题上。 苏月白也不着急,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缓解着干渴的喉咙。 等她一盏茶喝完,这人竟还没想到要说什么。 “你还要不要说?” “我……” “好了,不必说了。”苏月白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最终,她也没听到陆彦墨究竟说了什么。 后来,在许多年之后,她在回想起这个平淡的夜晚,突然明白了,这人在那夜想要表达的意思。 翌日一早,苏月白是被喉咙里的干渴唤醒的。 郝大厨昨夜把菜做的太咸,她做梦都在找水喝。 梳洗后,她便往厨房去。 今日想吃些清淡的,忽然想起不知道多久前腌的咸鸭蛋,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咸的不能吃。 “霍!那么吓人!” “可不是,听说是那边派来的细作。” 苏月白迷迷糊糊听了一耳朵,便问:“什么细作的?” 郝大厨与胡姑姑忙行礼,“夫人醒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哦,想吃些清淡的,便煮些粥吧。” 胡姑姑小声道:“昨日去天香阁大闹的那货外族人,听说是匈奴的一支。奴婢听消息说,匈奴要向东海进军。” “匈奴真的对东海发兵了?”新年刚过,天寒地冻的,匈奴便是发动战争,也不该在这个时候。 苏月白暗忖,心中闪过一丝恐慌。 “仿佛是去岁便有几股势力进犯,都被我东海国的军队镇压了。入秋后,匈奴与东海和谈。可听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匈奴另有算计。”胡姑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奴婢闲来无事,爱听他们闲聊,听说这些都是写在邸报上的。” 未免露出马脚,苏月白也曾偷偷寻找一些史书看。东海国历史悠久,及至先帝时便走向末路。匈奴屡次来犯,朝廷甚至以公主许之,以求和睦。 可这位年幼的公主,还未抵达汗王金帐,半路上便遭遇不测。 对于当年所发生的事,记录中讳莫如深。但根据只言片语,苏月白猜测,公主在离开都城不久,便遭人凌/辱。 直至皇子夺嫡,东海动乱。 这段时期,有两个重要的大事。一是楚帝继位,二来则是镇西将军平乱。 镇西将军骁勇善战,以至于匈奴士兵听到镇西将军的威名,吓得屁滚尿流。后来送来议和书,修复两国邦交。 正值楚帝继位,国力正在逐步恢复。楚帝不忍战争劳民伤财,便答应了匈奴众部的请求。 如今看来,镇西将军失踪,匈奴卷土重来,对东海国土虎视眈眈。 她又想起去年在饕餮阁用饭的那几名皮货商,胡莽他们只说是普通人,但却让人悄悄注意。那时苏月白没太在意,如今回忆起来,心中隐约明白了。 这伙人早就知道危机,却惟独瞒着自己一人。 虽然这件事上,她帮不上什么忙。可是被隐瞒的感觉,也糟糕透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月白的怀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早上吃的是年前腌的咸鸭蛋,就着白粥吃。另有几碟小菜,还有葱花饼。 虽算不上如何丰盛,但也是非常开胃。 众人低着头用早饭,默不作声。 无他,苏月白早上露面时,一张脸没什么表情,显然还在气头上。 大家也不敢触霉头,纷纷做乖小孩。 至于想到原因,有人觉得是昨天天香阁的意外。也有人暗搓搓的想,难道是陆老爷又惹了夫人头上去?啧啧,实惨。 早饭后,苏月白要去城外工厂看看。 陆彦墨紧随其后,说要送她。 苏月白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不用了,我自己认得路。” 拒绝了陆彦墨的好意,苏月白并未去工厂,而是转道往县衙去。 赵县令很是头疼,他前半辈子在朝堂上博弈。可自家中五岁幼儿因为某次‘意外’不治身亡,赵县令也不图建功立业,只图无功无过。 青沙镇是个好地方,因为富庶反而不容易出政绩。赵县令根本不在意,江南是香饽饽不好抢,他就挑了青沙镇。地方富庶,他夫人想要买东西也方便。 可赵县令万万没想到,一座普通的小城,又怎么会惹来匈奴的觊觎。 匈奴要发兵,应该是对其他城镇,青沙镇有什么稀奇的? 正在拟奏折,便听人说苏老板来访。赵县令忙让人将她请进来,顺势收了笔墨。 “县尊大人,我听闻昨日那几个外族人,竟是匈奴人?” 赵县令苦笑不已:“没想到连苏老板都知道了,看来整个青沙镇的百姓也都清楚了。没错,那安叶娜的确是匈奴一支的公主。” “听闻去岁匈奴对我边境派兵,被朝廷镇压。这叫安叶娜的来青沙镇必定另有所图,只不过……”苏月白眉心皱了皱,实则对这伙人的目的难以捉摸。 “苏老板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只是不解,青沙镇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他们为何大摇大摆的出现,难道就不担心?” “大人审问过了吗?” 赵县令点了点头:“这伙人口风紧,除了知道来处,其他一概不说。我已经决定奏请朝廷,将几人押送至京城。” “我劝大人应该尽快审明他们的来意。匈奴与东海交战,安叶娜被扣押在青沙镇县衙,或许也是对方刻意为之。这安叶娜等人在牢中,发生什么事外界无从得知。假如她突然暴毙,大人可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苏月白好言相劝。 赵县令一听,额角渗出冷汗。若真是如此,岂不是给了匈奴一个发兵的理由? 匈奴对东海屡屡进犯,为的是东海丰饶的物产。要是安叶娜在东海境内遭遇意外,正是给了匈奴一个可乘之机。 “真是好歹毒。”赵县令深吸了一口气,朝苏月白拱手:“我这便去准备,只是怕这安叶娜就是不开口。” 他这区区一个青沙镇县衙,又能找出什么审问高手?可为了东海安宁,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如,让我试一试。我与安叶娜同为女子,交流起来更方便。而且安叶娜是被我手下人打败才被官差抓住,她一定恨我。”苏月白耸耸肩:“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 赵县令一笑,“那就麻烦苏老板了。” “不过是一桩小事,至于成与不成我也无法保证。但有一个疑点,大人需要认真对待。这安叶娜的身份是她自己口述,未必是真。” “这……” 苏月白为他分析:“这伙人来者不善,且早有预谋,大人应多做几手准备。听说匈奴众部意见不合,内/斗不休。安叶娜可能是某部的公主,来此刺探敌情。又或者身份不明,是某部派来用来搅浑战局的细作。又或者,她是公主,故意挑衅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 赵县令听的一怔,半晌才感慨的说:“脑子不动,是要生锈的。要不是苏老板一说,我根本不曾想过这些,羞愧啊。” 苏月白抿了抿唇,笑道;“不过是些浅薄见识,当不得真。” 地牢。 安叶娜闷闷不乐的揪着地上的草茎,一点都没有坐牢的担忧。哪怕只是一丝害怕,也都没有。 她唯一担心的是,父汗知道她偷跑出来,回去免不得要被一番责难。 不过她是父汗最宠爱的女儿,想必能让父汗网开一面吧。就怕那些嫉妒父汗对她宠爱的贱人们,将事情闹大。回头流言传到单于面前,便是父汗也要受责备。 早知道就不来玩了,这青沙镇一点都不好。东海人也不像族人说的那样软弱,他们凶极了。 父汗说得对,这些占据大好河山的汉人,就该被他们杀光。 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不配享受。 尤其那个叫苏月白的,更是奸诈。只凭着一张嘴,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可恶至极。这种低贱的女人,就要扔到军队里去,受尽折磨。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熟悉的嗓音,让安叶娜几乎跳起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 衙役搬了一把椅子,与对待安叶娜一伙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他恭恭敬敬的说:“您有事尽管指挥小的。” 苏月白含笑,看向安叶娜时,笑容愈发深。“自然是走进来的。难道你以为,我也如你一样被抓来的?” 安叶娜讨了个没趣,冷哼道:“快滚,本公主不想看到你。”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倒是很愿意看到你。我想看看,咱们这位伟大的匈奴公主,成为阶下囚的样子。啊呀,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但也没好多少。我该晚一点来,等公主与蟑螂老鼠成了朋友,那画面一定很精彩。” 安叶娜几乎要尖叫,她气得敲打栏杆:“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看我的笑话。” 苏月白捂着嘴笑:“那可不一定。你现在就是个笑话,又怎么能拦着别人呢。” “你,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蠢而不自知啊。对了,你是匈奴哪部的公主。”苏月白摸着下巴:“必定不能是乌珠单于家的公主,听闻单于对子嗣要求严格。你嘛……”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套话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单于就是匈奴的王,匈奴各部族都要听从他的命令。 乌珠单于野心勃勃,一心要统一匈奴各部。 不说匈奴与东海之间的战争,便是各个部族间,也有打不完的仗。 一晃十年,乌珠单于早已老迈不堪。手下的王子们,也都虎视眈眈单于之位。部族间屡有内/斗,也有几个部族团结一起,似乎对单于也有觊觎之心。 匈奴内忧外患,早已不是以前的庞大。可对于匈奴人而言,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血脉中流淌着战斗的本能。 对鲜血,对权利的渴望,让他们不在意之后的麻烦,只在乎眼前利益。 这是苏月白自己的理解,但这十年中匈奴是否还有变革,还尚不清楚。他们骁勇善战,体态健壮,只是少了几分智谋。 苏月白心中闪过几个年头,面前的安叶娜公主已经一脸愤慨:“胡说!”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抱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 但苏月白很开心,也很清楚,这代表着这位公主的心已经乱了。 “你们汉人……简直是……”安叶娜学习了中原文化,她一向看不起这些柔弱的女人们。中原男人是小羊羔,不像他们草原上的男人,各个都是雄鹰,是苍狼。 “你似乎有话说?”苏月白说。 “没有。”安叶娜叉腰,她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们匈奴的铁骑会踏平中原,到了那时,你们的皇帝也要对我俯首称臣。” “可惜,你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们伟大的安叶娜公主,会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静静的死去。也许你心中想念的匈奴铁骑终究会来,但那时你已经是一具无名尸骨。” 才十六岁的公主,对死亡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可是苏月白的话,放大了她心中的恐惧。 她想到自己将化作尸骨,死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她的父汗,她的母亲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她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哭了? 苏月白在心中做了各种设想,惟独没想到的一点就是,这位小公主会哭。她先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回事? “哭什么?怕死。” “谁说的!”安叶娜倔强的说,可哽咽的嗓音暴露无遗。“我的父汗会来救我的!” “他知道你在哪里?” 安叶娜词穷,她倔强的反驳:“我是父汗最宠爱的女儿,他肯定会来找我的!父汗知道我是一个勇敢的人,他一定会很开心!因为我竟敢像中原人挑衅!” “只不过你的挑衅太失败了,没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任何伤害,就被抓了起来。假如你的父汗知道这些,可能会被气坏,根本不想找你。”苏月白深谙在伤口撒盐指导,故意调侃道。 安叶娜哪见过这种用刀子捅自己胸口的女人,她的话就像尖刀,刺痛了她那颗并不坚硬的心。 “你……简直太过分了。就算我的父汗不知道,可是我勇于……” “你知道匈奴的几只小队正在对我东海的边境发起攻击对吗?这种挑衅,我国的陛下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匈奴作死,将两国邦交视为无物。这种挑衅的行为,是发动战争的信号。 作为敌国的公主,你现在的意义应该只是在开战前拿去祭旗。让你国家的百姓们看一看,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公主啊。” “不,不会的。”安叶娜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未来。她虽然是偷跑出来的,但心中早有想法。假如她落了中原人的面子,甚至再杀几个中原人,父汗一定会原谅她的任性。 在安叶娜的认知中,东海人是不会轻易发动战争的。打仗这种事东海人不擅长,但他们会用金银,会用女人求和。 安叶娜从小就是听着各种英雄的故事长大,他们是如何羞辱东海人,又是如何用强大的武力逼迫东海人向匈奴俯首称臣。匈奴现在和东海邦交,不过是蛰伏。等到匈奴羽翼丰满,就是东海陨落之时。 可是她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再说谎话。她的一切行为都在表明,她是一点都不害怕匈奴,更不畏惧匈奴人的威胁。 于是,安叶娜怕了。她一向瞧不起那些软弱的女人,觉得她们除了打扮自己来讨好男人的欢心外,没有任何用处。可是现在,她和她们一样为了不确定的未来哭泣。 苏月白再在安叶娜胸口捅了一刀:“我敢说,你带来的护卫们现在一定在怨天尤人。因为他们追随的公主,害了他们的性命。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悄然无息的死在了东海的某一个地方。” “不!你不能这么做!”安叶娜用力握紧围栏:“我一定会让父汗杀了你,我一定会的!” 对安叶娜接下来的话,苏月白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趣。 这位小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生活是与童话为伍。也许她的家人会对她灌输东海人的软弱的想法,以及匈奴人如何杀掉东海人的故事。但这些,除了让她变得自满,看不清事实外,别无意义。 而且因为她的任性,可能导致战争提早爆发。 苏月白猜测匈奴的小股势力进犯边境,也许和匈奴王庭出了什么重大变革有关。只可惜,这位小公主并不关心政治,从她嘴里是问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苏月白有些失望,便对赵县令如实说。 “确认了她是某部的公主?” 苏月白点了点头,说:“我怀疑匈奴王庭有变革。不过,我只是个女子,不懂这些。” 赵县令摆手:“苏老板谦虚了。听你一席话,茅塞顿开。假如不是苏老板先提点,我哪能想到那些。” “也许在她的那几名护卫中,还能问道些什么。至于那位小公主……”苏月白好笑道:“只是一个偷偷跑出家门玩的熊孩子。” 赵县令哈哈大笑:“苏老板风趣。” “苏某便不打扰大人了。” “苏老板慢走,我让人送你出门。” “无碍,我的家人在门外等候。” 第二百五十四章 飘渺的未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黄文在门外百般无聊赖的等候,终于见到来人。 “东家。” “去天香阁。” 和安叶娜待了一会儿,不知道损伤了她多少脑细胞。苏月白现在急需一个舒服的地方,最好有漂亮的小姐姐给她来一个全身精油按摩。 苏月白刚刚没有对赵县令表露出的情绪,倒是在无人一点点暴露。 她按着眉心的皱褶,叹了口气。 让她好好做生意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呢? 但苏月白也清楚,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因为政治,因为贪婪,因为更强大的权利,人类的进步更是伴随着无数次的战争开展。 即便到了现代,在你安然度过了一辈子的乐土之外,有多少人因为战争失去家园。 她不想看到战争,可现实并不会对她网开一面。 假如有一天真的有战争…… 苏月白的脑海中闪过几十种古代兵器,改良**…… 不行不行,她不能让这场战争变得更残酷。 苏月白,你什么都不知道,谨记! 不相关的事不要问,不要看。 记住!一定要记得! 等到了天香阁,苏月白的情绪已经被自己安抚的差不多,这才下车。 只是让她不快的是,苏母又来了。 也许是苏月白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苏母踟躇了好久,才犹犹豫豫的上前来询问苏桃红的下落。 “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你不用总是过来。” 当她这天香阁是什么地方?好歹是个高档会所,客人们要是看到自己经常来的地方,也有流浪汉的出现,一定会不开心。 客人来这儿,除了享受天香阁的一切,也为了这里优质的服务。 或许更多的,是因为苏月白今天的心情真的不太好。 苏母沉默了下,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此前的十几年里,她已经习惯把一切不开心的发泄在‘苏月白’身上。 这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买来的奴隶! 起码在苏母的心中,她是这么想的。不然苏桃红也不会这样对待这个一起长大的姐姐,更不会想要夺走她的一切,破坏她的幸福。因为在苏桃红心目中,假如没有她娘,‘苏月白’早就不该在这个世上。 苏月白没心情和她们讲道理,她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在乎她们自己的。 “你……” 可苏月白不会给苏母这个机会,她几乎是瞬间就沉下脸。 “你需要我叫人把你赶出去吗?” 苏母咽了咽口水,终于回忆起来。眼前这个女子,早就不是她的女儿了。这是辛香坊的东家苏老板,惟独不是她的女儿。 想到自己这一年来过的日子,苏母缩了缩脖子,妥协了。 “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桃红啊。我就她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了事我就不活了。” 苏月白嗤了声,嘲弄的说:“你这幅慈母的做派,可真是令人恶心。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出我不孝的话?谁给你这么的脸。滚吧,我担心我看到你这张脸就生气,会忍不住想找人恁死你。” 苏母咽了咽口水,狼狈的离开。 她人一走,胡莽便过来询问:“夫人,她找你麻烦了?” 苏月白微抬下巴,好笑的说:“你觉得她敢吗?让你找苏桃红,有消息了吗?” “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说,苏桃红是拎着包袱自己离开的。看情形像是和人私奔,不要这个母亲了。”胡莽撇嘴,一脸不屑道:“听说这一年多来,她把以前积攒的银子挥霍一空,后来只能去给人家做活。 可她笨手笨脚的,常常没做满一个月,就被老板给赶出来。不仅如此,她还和顾客吵,和东家也吵架,得罪了不少人。直到周围的铺子都不要她,她只能退而求次。听说,有段时间在窑子里给人当丫鬟。” 苏月白大开眼界,不过转念一想,以苏桃红的性格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继续找吧。我既然答应了她,就要活见人,死见尸。” “要我说啊,夫人您就是太善良了。像她偷盗别人家的女儿,还不好好照顾的,就该被抓起来。” “也算了却这些年的恩情。起码,她养我到十几岁,也不曾让我饿死。有这些,也就够了。” 即使这段养恩,是伴随着原身早早开始为这个家里赚钱,伴随着许多苦痛的。 以前她瞧不起原身,觉得她蠢而不自知。可后来解锁了更多有关她的记忆,苏月白不想多说什么。 原身固然做了不少错事,但她简短的十几年,没有多少幸福,而是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所以她才去勾引李少爷,也是想要让这个家变得更好。因为穷怕了,所以才担心家人们会被饿死。 不仅可怜,而且可悲。 “找个人帮我按摩下,我这几天感觉肩膀有些不舒服……” 一个小时的按摩,全身都松泛了。 苏月白穿着舒适的衣袍,懒洋洋的靠着围栏饮茶。 “这日子啊,惬意。以前我总说有钱人的快乐我不懂,现在我要说,有钱人实在是太快乐了!” 苏掌柜才上楼,便听到这句,噗哧笑出声来。 她素来端庄,能有这样失态的表情,也是太过惊讶了。 “你来啦。” 苏掌柜上前询问:“东家还有什么吩咐?” “这几天我在家里好好休养几日,铺子就全看你们了。”苏月白打了个哈欠:“还要在京城开分店,累极了。” “东家好好休息,有大家在,您大可放心。” 苏月白颔首:“有你在,我是放心的。不过……”她顿了下,笑了。“没什么。” 她想对苏掌柜讲明安叶娜的事,可什么时候打仗也没一定,何必让他们担惊受怕呢。 “好啦,你忙着吧,我先回去了。若有人来找我,叫他去陆府,别什么人都往天香阁里招待。” 听出她意有所指,苏掌柜笑了笑,说:“下面人精明着呢,东家您就放心吧。” 路过锦匣记门前,苏月白下意识看了眼。 很好,大门紧闭,看起来是真的不打算做生意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再次离家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倒觉得她现在的心态挺好的。 无关紧要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每日睁开眼睛便是数银子,那叫一个快乐。 便也没注意到陆彦墨又好几日没见人影,等到哪天用晚膳时,才想起来。 不过他这人总是神出鬼没,苏月白也不担心。说不准哪一天,这人就真失踪了。 少了男人,日子该过也得过不是。 她这样心态好,其他人倒是有些接受不了。 “娘亲。”二驴小大人一样,抱着她的腰不撒手。“爹爹惹你生气了,我替他道歉。他是坏爹爹,咱们不理他!” 要说苏月白一开始是被陆彦墨的‘美色’折服,那后面被二驴这个小家伙感染,想要留下来。否则凭借她的手腕,要离开陆彦墨还不是一桩无伤大雅的小事。 唉,谁让她舍不得这小不点呢。 “娘亲的小乖乖,要是有一天娘不和你爹爹过了,你是跟着我,还是去找你爹?” 二驴满头雾水,傻乎乎的问:“为什么不在一起过了?是爹爹又惹娘亲生气了吗?” “算是吧。你不是说最爱娘了吗?到时候和娘亲一起走好不好。看看你爹成天不着家,连口热乎饭都给你做不了。娘就不同啦,娘会做的好吃的可多了啦。” 二驴眼前闪过酱肘子,大排骨,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我要跟着娘!” 从一旁路过的晏安,默默退到树后。 陆老大,你要是再不回来,这家都不在了。 远方,男人打了个喷嚏。 “老大,你这是有些日子没好好练了,才吹了点儿冷风,怎么还伤寒了。” 陆彦墨抬眼睨了那人一眼,将开口说玩笑的人吓得打了个冷颤,才慢条斯理的说:“往日家中有娘子操持,我这次出来匆忙,忘记带厚衣裳了。” 一众没个婆娘,天天守着边关的糙汉子们,各个嫉妒的眼发红。 当他们不想娶媳妇儿?岂止是想,简直是想疯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多少人的梦想,可他们守着边关,日复一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参军的待遇不低,尤其是边关的士兵们。 东海有一套完善的律法,谁也别想从中克扣。 银子是真的,可时间总是不经意飘走。即便成了家的,有哪家的女人会守着一个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的男人过一辈子? 因此,有的人干脆就不成亲,省的耽误别人。 “老大,谁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成家了,听说还有个孩子。” “是个皮小子。”陆彦墨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笑意。“教他习武,就会偷懒。还总去他娘面前告状,说我又欺负他。” “真好啊。小子都皮,要是个闺女就好了。听说闺女疼人,也乖巧。” 女儿吗?陆彦墨眼前闪过了一张带笑的脸。 生一个女儿也好,像她。唔,长得像她就行。若脾气像她,可不好伺候。家里有个难伺候的小女人就够了,女儿嘛将来总要嫁人,也不好让她去祸害别人。 这里是远离青沙镇的一座边陲小城。 城很小,但巍峨的城墙却很牢固。 已是入春,可这里的新生命还藏在深深的泥土中,等待更加温暖的阳光抚摸。 前日才下了一场雪,积雪覆盖着枯败的草茎。背阴处的山坳里,几个穿着与土地一般颜色衣袍的人便卧在此处,眼睛盯着远方。他们的呼吸轻柔,几不可闻。你要靠的很近,才能看到一丝从他们面前升腾起的白雾。 男人们的眼睛盯着远处,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多数时候不是为了闲聊,只是为了在这枯燥的时间里,找到一丝难以寻觅的热情。 从昨夜时分,他们便在这里守着。 身体上的寒冷,压不过满腔热血。 “老大,你说他们真的会过来闯关?” 陆彦墨说:“不会。” “那……”这人话没说完,既然对方不来闯关,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潜伏等候。 陆彦墨目光看向远处,那有几个朦胧的影子,似人影,也似树影。 “匈奴王庭正乱,乌珠单于无心对东海发兵。其他几股势力,不过是乌珠单于的几位王子,为了争夺王位起的纷争。” “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匈奴以武治国,乌珠单于一直没有定下继承人,几位王子对单于之位虎视眈眈。这时候,便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匈奴数次想要夺取东海,若此时发兵,无论胜败,都能在乌珠单于面前当一声勇士。” “那他们是假装攻打边境?” “非也。勇士的名号他们要,要是能乘机夺取我东海几座城池,便离单于之位更近一些。” 这小兵听的似懂非懂,满头雾水。 “那咱们守在这儿是做什么?” “我收到消息称,有一路匈奴士兵伪装成商队,趁机进入城内,好联络潜伏在东海的细作。” “竟是这样!这伙人可真是大胆。” “消息给的时间不确切,只能劳烦兄弟们再等待片刻。” 说话间,薄雾间忽然多了几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是马蹄声,负着重物。还有车轮声,轮子上绑了牛皮。” “看来他们想悄然无息的入城,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陆彦墨拉上面巾,对众人吩咐:“兄弟们,出发!” 远处便是这座无名小城,可端坐在马上的人没有半点兴趣。 抬手打了个哈欠,一脸大胡子的男人感叹:“唉,这路程走的可真没劲。走走停停,什么时候才能到。又不让喝酒,真要渴死我了。” “多鲁革少说几句吧,就因为你路上狂饮耽误行程。咱们这么重的马车,如何走得快。一会儿就要进城了,你可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 多鲁革哼了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若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一刀上去就能砍倒一片。” 说话的人一脸郁闷,暗想王子怎么把多鲁革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派来的。虽然多鲁革有一把力气,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可他这人没脑子,此次任务机密,要是被多鲁革给搅了,回头王子肯定要责问自己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边关血战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多鲁革在马上晃晃悠悠,好像很快就要睡着了。 他们昨夜修整本是打算小憩片刻,可谁料到突然便下了雪。天寒地冻的,带来的帐篷太薄了,谁也不敢睡着。生怕眼睛一闭,便再也没有明天。 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说,在冬夜里一定要睁大眼睛。多少人在睡梦中被冻死,被人发现时嘴角还带着微笑,越是做的美梦,就越是离死亡越近。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这才匆匆上路。他们只想赶紧进城,找一个安生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忽然,多鲁革睁大眼睛,低声道:“我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那人四处张望。 “你不觉得这四周**静了吗?” “原来是这个。”那人哈哈大笑,说:“多鲁革你也太胆小了吧。这只是座名不见经传的边境小城,住在这里的居民也不过百余人,现在也不是最热闹的时候,哪来的人啊。你要想见到许多许多的人,就去京城。” 听他这么一说,多鲁革也觉得自己好像太敏/感了。 他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破空的箭袭来。 尖利的箭尖直接穿透领头人的头颅,刹那间,红的白的,在半空中炸开,鲜血四射,撒了多鲁革满脸。 血腥味儿激起了多鲁革的战意,他狂啸着从腰间抽出长刀,大吼着:“来战!” 一场杀戮毫无预兆的展开。 突然袭击他们的人穿着最普通的衣袍,身上不见饰物,辨不清身份。看他们所用的刀剑,更像是哪里来的马匪。 “有种就报上名来!” 就听到有人大喝:“黑风寨李逵来战!” 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穿着杏色袍子,带着一块面巾,只露出一双狭长眼眸的男人挥舞弯刀朝多鲁革的爱马砍来。 汉人不用弯刀,匈奴人才用。 多鲁革心中闪过这个年头,那汉子已近在咫尺。他狼狈不堪的躲避,弯刀险险划过马身,惹得马儿嘶鸣一声,死命的逃跑。 用力拽紧缰绳,多鲁革挥着长刀,大喊着:“我会给你一个教训!” 远处的城墙上,几双眼睛盯着这一幕。 及至城门开启时,都不曾动过。 “大人,咱们要继续等待吗?” “不要急。我们该信他。否则等那伙人冲进来,再要拿人便麻烦了。” “那就让百姓们在这儿等着?” 被称作大人的男人轻笑了声:“你急什么?天气这样冷,有几个要进出城的。迟一些开门,没事的。” “大人教训的是。可是大人,那人就竟是什么来头。” 此时,远处的战局已经呈一面倒的态势。 穿着汉人衣袍,蒙着面巾的这群人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身材高大,可他们身姿灵活,在战局中穿行,犹如走路一样简单。 何况商队只有十余人,有的人只作伪装,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 “大人,他们赢了。”战局结束的太快,即便在城墙上看着,也能感受到那股冲天的杀意。“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很久了。” “哦?你说。” “那人……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大家都这样信任他,尊敬他。” 大人眺望远方,忽而笑了声:“他啊,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很久以前,曾有人称他为——战神。” 陆彦墨用弯刀斩下多鲁革的头颅,随手丢到身边人的怀里。 “我该走了,这个你们拿去领赏。” “老大,你不留下来?” “这是属于你们的战场,而不是我的。”陆彦墨吹了个响哨,树林中窜出一匹骏马。“有机会再见。” 一人一马,很快便穿过城门,入关了。 捧着多鲁革人头的小兵一脸茫然,他不禁看向自己的上峰:“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一起相处了三日,只知道这个人非常厉害。但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背景一概不知。除了自家头头,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像一阵风似的……” “他……”头头笑了笑,看向远方的目光中有崇拜,有不舍。“一个很厉害的人。” 陆彦墨日夜兼程,回到青沙镇时,已是二月初。 百姓们已经换春衫,他一身厚衣袍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因为蓬头垢面,入城时还险些被带进县衙去。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娘子见到他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回到家时,果真把门房都吓了一跳。当他问及苏月白时,支支吾吾的不肯给他实话。 陆彦墨知道人不在家里,便没太着急。回去仔仔细细的沐浴更衣后,这才出门。 此时,苏月白正在与齐陌白走在果子村的街头。 虽然去岁下了许多场的大雪,可今年的春天比往年都要暖和。 果子村的鲜花早早便在暖房里培育,如今已经移栽到田里,再等一两个月,便是百花齐放时。 “听说今年郢州要办百花节,据说很是热闹。” 苏月白有些向往,自从她来到这里后,可真的没有好好玩过。别说是郢州,便是青沙镇附近,又哪里好好走过。 “我忙的很,哪里知道这个。” 齐陌白便笑她:“苏老板只知道赚银子,可不管风雅。明日便是花朝节了,苏老板也不打算出门踏青?一名山的紫竹寺中风景很好,尤其是满山的海棠,姿态很是曼妙。” “哪有你说的那样好,你可别哄我。” “我可不敢欺瞒我们苏大老板。紫竹寺我经常回去,可海棠却没机会观赏。”齐陌白摇摇头,似是怀念,又似自嘲。“每年花朝节时,小姐夫人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处处都是脂粉香。每年往寺里去的山道上,都不知道要掉多少花簪。” “哈哈,你不会是怕了女人,才不敢去吧。”苏月白拍手打趣,忽然发觉齐陌白目光深邃,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脸颊有些热。 被一个大帅哥这么盯着,可真是压力大啊。 苏月白你快说点什么,这也太尴尬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疑似新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月白妹子!” 突然,芳兰姐的声音打破了这段寂默。 苏月白下意识松了口气,因喘声有些大,她还不好意思的偷偷瞥了齐陌白一眼。 他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依旧噙着笑,如同平常一样。 这让苏月白心中隐约有些失望,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朝芳兰迎上去,苏月白欣喜道:“你终于肯出门了,小雨给谁带呀?” 芳兰姐生了娇气的小丫头,取名叫小雨。这丫头爱娇的很,离了娘就要哭,因此芳兰只能待在家里,连门都出不去。 “小溪陪她玩儿呢,我总算能出门一会儿。”芳兰姐一脸感慨的说:“好久没出门,看着这花啊,草啊的,都觉着不一样了。你可别笑话我啊,我真的觉得要被憋坏了。” “不笑不笑,知道你照顾小雨不容易。芳兰姐,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齐陌白齐公子,是珍香阁的东家。” 芳兰早就知道辛香坊和珍香阁有合作,好像还在京城开了一个什么精品店的。可这齐公子,她还是头一回见。哎哟,这模样可真是好,跟个神仙公子似的。 “齐公子好。” 齐陌白也给芳兰见礼,称一声:“刘夫人。” “你们先忙着,我要去烘房那边呢,回头再聊啊。”芳兰说着,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芳兰姐是个急性子。” 齐陌白忍俊不禁:“看出来了,她走路可真是快。” 苏月白一听,也跟着笑。 “做什么事儿都风风火火的,你若把事情做的慢了,她急的都恨不得跳起来。也因为有芳兰姐的帮忙,我才能把辛香坊开起来。那会儿啊,可真是缺人。小本生意,经营难。” 苏月白拍拍手,忽然惊讶的叫了声:“齐陌白,你快看!” 在温度还不是很高的二月初,脆嫩的花叶间,一枚小巧的花、苞含羞带怯的看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这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都笑了。 “很美。”齐陌白赞道。 苏月白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不知这人是说花,还是意有所指。 带领齐陌白参观了果子村的花田,还有精油工厂,便回城了。 “京城分店的事,我觉得你还是要去考察一番再做决定。” 苏月白摇头:“京城太远了,也太折腾了。我相信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齐陌白先是一愣,而后就笑了。 “你这么说,可真令人受宠若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记得你胆子奇大,做事又有原则。我当时就想,这是一位奇女子,日后她的名字一定会被世人所熟知的。” 苏月白没料到第一次见面,齐陌白竟然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可她这人肤浅的很,第一次看到他是个俊朗的帅哥,别的都没印象了。 “你这么恭维我,可实在令人不好意思。好在我如今的生意做得不错,倒也还算挽回几分脸面。” 将人送至天香阁门前,齐陌白略有几分不舍的说:“想请你吃饭,不过天色不早了,便下次吧。” 其实此刻也不晚,不过才傍晚。但孤男寡女在同一间包厢里用晚饭,的确对名声有碍。 就算苏月白自己并不在乎这些,也要替齐陌白考虑。 “可惜天香阁不招待男客,不然也要请公子体会一下我这里的特色按摩项目。” 人才走,苏月白便进了天香阁。 正对着一张八卦兮兮的脸,除了胡莽没别人。 “你这看什么呢?” “当然看你和那位英俊的公子哥儿难舍难分。” “打住啊,我可是有妇之夫。” “这有什么。陆彦墨跟失踪了似的,半点消息都没有,谁知道人死哪儿去了。” 提到陆彦墨,苏月白神情黯然。不过很快,她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啊,管他死哪儿去。对了,最近她们没来找你麻烦吧。” 这事儿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才入春,天气还没有暖和到穿薄衫的地步。 苏母每日都要来天香阁,但苏掌柜却不许人进,只说让她去陆府。 苏母起先还觉得苏掌柜不近人情,后来连客人都进来游说,说她要找人便去陆府。这天香阁是做生意的,她每天在这儿晃荡,一副讨债脸色不知要给谁看。 兼之苏掌柜把苏月白的那番说辞拿出来,苏母还真的担心惹了苏月白不快,便不让人去找苏桃红了。 又过了几日,终于有了苏桃红的消息。 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美梦,被一个模样还算不错,但花言巧语的书生给骗了。 要不是胡莽派人把她救出来,早就让书生给买到窑子里去。 后来也清楚了,这哪里是个什么书生,就是个扮作书生的无赖子,专门骗些天真可爱的姑娘。有钱骗,钱,没钱骗色,等到腻了,把人转手卖到窑子里,就又是一笔钱。 ‘书生’一路行骗,也赚了不少。本打算是卖掉苏桃红,用这钱当路费,北上往京城去。结果被胡莽逮住,直接扭送到县衙里。 好端端的美梦成了噩梦,苏桃红和苏母抱头痛哭。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非说是苏月白把她的好姻缘给搅合了。苏月白可不担这个责任,她们娘俩住客栈的银子也不出了,让两人灰溜溜的滚回贫民窟去。 从这以后,苏桃红就赖上了苏月白。 但苏月白身边总有人,她根本没法靠近,便总在天香阁附近转悠。一有机会就往里面闯,偷偷往外拿东西。 苏掌柜有好几次都要想报官了,可一个小姑娘被抓进牢里不好看,便忍着。 没想到苏桃红变本加厉,以为谁都怕她似的。 苏月白撞倒过一次,也没惯着她,上去啪啪俩巴掌,把人给揍老实了。可谁想到,这人是不偷东西了,就跟长在这儿似的,每天都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盯着。 次数多了,常来店里的客人们都有怨言了。 “要我说,夫人当初就不该救她。这世上白眼狼不少,恩将仇报的也不稀罕。”胡莽撇嘴,鄙夷道:“她要觉得自己损失了,我便送她去和那个无赖作伴。不是觉得姻缘被夫人坏了?那去牢里成亲可好?” 第二百五十八章 红杏出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晚饭便在饕餮阁吃。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便又将去岁买的很好的卤味摆在店里,也减少了火锅供应。 等到天气再热些,便可做些解暑的小食。苏月白早已做好了食单,到时候随便挑选几样。 虽说夏季吃火锅也是很爽的,但还是要考虑实际情况。不过距离夏日还早,此时说这个也没太大的必要。 吃过饭,便回去休息。 今日走了一天,可是疲乏的很。几乎一挨枕头,便睡了过去。 陆彦墨一路奔袭,也是困乏。等到他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 他站在苏月白的院子前踟躇,半晌转身离去。 要是他夜里偷偷进入,回头又要惹她不快。 他这娘子人小,脾气却大。好在不曾见她挥巴掌,否则他这脸皮子也就甭要了。 翌日,齐陌白来与她商量在京城中何处做分店,同时还带来了几条街市的地图。 “你竟找得到舆图?” 齐陌白先是一怔,而后好笑道:“我哪敢明目张胆的去找舆图,也不怕掉了脑袋。这不过是几张简练的街市图,不甚详尽,只不过标注了几家商铺的位置与大小罢。” 苏月白这个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便露了怯。 她轻咳了声,不大好意思:“我也没见过,只听人说,便当地图都是舆图。” 齐陌白就给她解释,说舆图十分详尽,不仅标注具体的位置,更有各大衙门机构的位置。 苏月白似懂非懂,却也明白了难怪许多小说中都将舆图看的如此重要。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两处位置都不错。这条街市非常热闹,周围店铺林立,客流量是少不了。你只说开女子坊,要是做天香阁,我便要给你推荐西街的铺子里。” “为何?” “西街都是些卖书画文房的,要更加安静。这条街上行人不多,也没什么贩夫走卒的,适合小姐夫人们闲逛。你若做天香阁,选在此处不受吵闹,也更加安稳。” “这倒是。”苏月白点了点头,指着另一处。“这里离齐月阁不远吧。” “便在斜对面。这铺子本是要租赁,我已经让人通知卖家,先不要对外宣布,留上一个月再说。” “齐公子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哪里,不过是与家里有些往来,算是叔伯辈的。” “要是选在这里倒是不错,面积合适,位置也适当。不过这家铺子原先做什么的?可需要大肆整修?哦,还有隔壁也要注意。要是做胭脂水粉,隔壁却是个卖酱菜的,这味道可不怎么好。” 她垂眸浅笑,手指在地图上轻点,莹白的手指因施力透着几分青白。齐陌白无意抬头,目光便微微凝了一瞬。 怔忪着,藏了许久的心思,又被牵拉撕扯,从心底勾出一丝丝,一缕缕,顺着血脉涌动,渐渐鼓胀在心房,发出砰砰巨响。 齐陌白不知觉便有些痴,只想要这样的时光停留的再久些。可一看她发间的钗,心头一顿,闷闷的疼散开,四肢都是麻木。 情绪翻涌间,他的呼吸也跟着压低几分。 此时屋内谁也不知,于此同时陆彦墨便往书房来。只因听说苏月白在此处,也不曾注意到家里仆从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脚步略显急促,因有月余未见,对那个可恶至极女子的思念与日俱增,几乎要喷发出来。 刚至门口,便听到书房内隐约传来对话声。 一个自然是苏月白,而另一个也并不算陌生,细细分辨就知道是那位齐公子。 都是男子,这位齐公子心里有什么心思,他心中也有几分分辨。 可两人向来知礼,他也不好言明。何况那位齐公子是个内敛的,恐怕连苏月白都不知道他的心思。 然而,门扉紧闭的情形,还是让陆彦墨心中有几分躁郁不安。 想到自己在边关苦守,而她却与一名青年男子同处一室,心里到底有几分不舒坦。 不知怎么的,心中便出现了以前一干酒醉男人们的闲言碎语。 提到某某人常年在军队中,竟数年不曾归家。一朝回家,发现家中另多了男人与孩子。又说,有趁夜归家想给妻儿一个惊喜,不曾想竟是惊吓,原来妻子早已红杏出墙,叫他戴了几年绿帽。 各种情绪翻腾,让陆彦墨心生波澜,格外不快。 何况苏月白早有前科,以前就惦记着那个李长生,要去给人家当妾侍。 这青天白日的,关着门做什么。他倒要看看这两人是否有什么越矩之举,否则非要被憋死不成。 陆彦墨自然做不出那种偷偷摸摸窥探的下作之徒,只是脚步却不由自主放轻。 须臾间,人便冲到门前,轻咳了声,唤道:“娘子?” 与其同时,压在门上的大手已经向内推开,一把将不甚严实的木门推开。 吱呀—— 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惊的屋内两人一跳。 苏月白措不及防被一吓,脚步不稳,一头差点栽进砚台里。 幸好齐陌白一直注意,顺手握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到一旁。 没等他关心询问,便听到一声大吼。 原是陆彦墨推门,就见到两人‘亲昵’,自觉抓了个正着,这便勃然大怒。 “齐陌白!” 齐陌白没什么大事,可苏月白被他吼得耳朵都要聋掉。 还未等她问出来‘你是从哪儿过来’,这人便大步朝前,咬着牙关,恨恨说:“你,你们……竟然敢!”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几分恨,又有几分血腥之气。 惊的苏月白凛然,寒毛都竖起来了。 而陆彦墨心中也像有一团火焰燃烧,连他的理智都燃烧殆尽。他无法形容心中此刻的愤怒,只想一剑劈死这个敢诱惑他妻子的无耻之徒! 手边无趁手工具,只有一块撑窗的竹竿。被他当中劈开,做长枪使。 须臾间,竹尖已经刺向齐陌白。 这一瞬间,陆彦墨毫不犹豫的想要取走齐陌白的性命。 他眼前没有别的,只有愤怒。 至于杀了齐陌白之后要做什么,那是后面的事。 “陆彦墨!” 第二百五十九章 醋精转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屋内二人措不及防遭遇这种情形,都有些茫然。 而苏月白更是懵懂,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陆彦墨忽然闯进来,而后大吼,接下来便拽起一根竹竿做凶器。 现在她眼睁睁看着陆彦墨要取齐陌白的性命,心脏紧缩,这才回过神来,慌张便喊。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刺的陆彦墨耳膜翁的一声响。 他又急又气:“你竟护着他!” 喷涌而来的醋意,都快把对面两人给冲个趔趄。 竹竿已至齐陌白身前,眼看就要取他要害。 这时,齐陌白腰间的折扇一挡,同时因为竹竿的作用力后退几步,看看站稳。 陆彦墨未料齐陌白竟能挡他一击,怔愣中,下一击已至。 两人来来回回,便已经过了数招。 苏月白站在桌案旁,全然不知这是什么状况。她又惊又怒,才抬头便见到陆彦墨杀气腾腾直取齐陌白性命。她的脑袋翁的一声,刹那间什么都顾不得,慌张便往前拦。 两人顾及她冲到中间,同时卸力。苏月白这才趁着机会,揽着陆彦墨的腰身,将人往后推。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 苏月白深知陆彦墨这人从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没看当初他装小猎户装像模像样的,连被人辱骂都不曾回嘴。可现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竟要杀人了。 他素来和齐陌白没有冤仇,怎么像疯了似的!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疑惑。 甚至心中升起了十八般猜疑,更是越想越惊悚。 难道眼前这个人不是陆彦墨,而是别人假扮!为了就是刺杀齐陌白! 虽说齐陌白只是一名普通商人,可他手下商铺众多,其父又是太子太傅。 天啊,不会吧! 她越想越可能,脸色也变了又变。 陆彦墨措不及防备她箍住腰身,唯恐伤了人,又不敢硬把人扯开,气得几乎跳脚。 “苏月白,你放开!”他阴恻恻的说,脸色已经阴沉的几乎要滴水。 苏月白执拗道:“我不放!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 笑话,她要真的放开人,他过去一杆子把齐陌白捅穿了可怎么办。如今的医术,连个感冒都要送命,这么大的外伤,齐陌白肯定死翘翘。 不仅如此,还把人抱得更紧了。 陆彦墨才吃过早饭,被她用力一勒,箍住胃部,差点把早膳吐出来。 “你快放开!”他气到发狂。 苏月白扑在他胸口,小手攥紧,急切的说:“陆彦墨,你这是要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打要杀!” 她觉得齐陌白好生无辜,两人正在商量分店的事,忽然有人跳进来想要他的性命,这算什么事儿嘛。 想到这里,苏月白倒宁愿眼前这个人是别人假扮。否则她与齐陌白之间必声罅隙,今后要如何做朋友。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我绝不放手。” “你当真不放!” 当着外人的面,要陆彦墨如何说的出口。难道他还能给自己戴绿帽子不成?这种事他做不到。 都是男人,齐陌白先前被陆彦墨打算节奏,心里茫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现在看到陆彦墨的表情,心中隐约明朗几分。 觉得好笑,又觉得郁闷,还有淡淡的羞耻。 眼见陆彦墨死死盯着他,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他轻咳一声,无奈的说:“苏老板不如今日我先告辞,铺子的事来日再商量。” 苏月白还没开口,陆彦墨便吼道:“不准走!” 她又急又气,干脆咬着他胸口的软肉,含含糊糊的骂:“你不说缘由,又不许人家走,究竟要干什么啊!好好好,你要有什么不快,就冲着我来!来来来,我让你杀!” 哪知道陆彦墨脑回路惊人,气得高呼:“你竟护着他!甚至不惜为他赴死!” 苏月白险些被他气了个倒仰,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也不管有没有外人,便骂:“平日里不见你这样蠢笨,怎么今天笨的跟头牛似的!你一个大男人的,心里有什么不畅快,说出来就是了,何必弄那些小女人心思。 我人便在站在这儿,你有什么火气就朝我发。别矫情的哭哭啼啼,让人看了笑话。” 陆彦墨被她几句话打的眼发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说我蠢笨如牛,还说我不像个男人。 齐陌白举起扇子,默默挡脸。免得一个不小心便笑出声,再惹得两人申斥。 原来这就是苏月白与她夫君的相处之道,可真是有趣。 “气消了吗?”苏月白又问。 这人浑身肌肉硬梆梆的,紧张感十足,根本就没放松。 苏月白长叹一声,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她多想就这么一巴掌挥过去,看他说不说。 不过参考一下武力值,估计她的巴掌还没到他脸上,自己就被一脚踹飞。 “陆彦墨,”她无奈低叹:“咱们就站在这里,慢慢等气消。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又为何要这么做。齐公子是我的好友,也是我信任的合作伙伴,你无缘无故朝他动手,总要有个缘由。” 气过了,便换了软乎话。 “你都失踪了月余,期间一封书信都没送来。我半句不提,你倒是先发火,这世上哪有这般道理。如今你还要动我的朋友,你说是不是做的不对。” “我哪里做的不对!”他梗着脖子,瞪着齐陌白:“这便是个居心叵测的混蛋!” 齐陌白倒也不怕,拿下扇子,对他友好微笑。 陆彦墨气得不行,恨不得冲过去用竹竿戳死这个小白脸。 “苏老板的家事,苏某便不多留了,告辞。” 说罢,便趁着两人都不曾反应,直接窜出门,还格外体贴的给他们把门关好。 咔嚓一声门响,才让两人回过神来。 陆彦墨下意识要去追,苏月白就用力箍紧,被他带的也走了几步。 “你再这样,我就要咬你了!” 陆彦墨气道:“说的好像你刚才没咬我似的!我们也有一月未见,你怎么对我这样残忍!吼我,骂我,还说我不像个男人。” 语气之凄厉,愈发显得委屈。 第二百六十章 理亏不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听着听着,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哪里都怪怪的。 你说你要杀人,我拦着有什么不对。我这儿发发火很正常吧,你倒是委屈什么。 “如此心怀不轨之徒,就该剁手!” 脑海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被苏月白飞快抓住。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瞪大双眼,连口水都忘记了吞咽。 “你,你不会以为齐公子喜欢我,所以吃醋了吧?” 这可真是一个啼笑皆非的猜测,滑天下之大稽。 哪知道陆彦墨居然梗着脖子说了声:“是。” “噗哧——” 陆彦墨一言不发,面上越来越古怪。 他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才惹得她笑得花枝乱颤的。难道在她心里,他竟是个笑话!一想之下,又愤怒了几分。 苏月白轻咳了声,声音中依旧残留几分笑意。 “齐陌白对我没有半分非分之想。你也安心吧,你家娘子可不是什么褒姒妲己之流,还没到霍乱超纲的美貌。齐陌白若是眼睛没有瞎掉,是不会看上我的。” 苏月白心里没说的是,即便有几分好感也正常。试问年轻男女相处,滋生些好感难道就奇怪吗?可她与齐陌白都不是那种人,他们知道相处的尺度。这一点不用她说,齐陌白就做得很好。 也许是这一个月来,他们时常相对,不知不觉的就比往常亲密了几分。看来以后得注意距离,免得引人误会。 苏月白在这里陈述事实,可听在陆彦墨耳中,就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不可置信道:“你为了替他遮掩,就不惜遍地自身。” “不是这样的……”她好心累。 “那为何我要杀他泄愤,你竟要阻拦!”他气得又要往外冲。 苏月白实在拽不住他,感觉胳膊都要折了。 陆彦墨就是个棒槌,难道他听不懂人话吗? 苏月白气极,抬手便是一巴掌。 啪! 响亮,刺激。 陆彦墨的脸瞬间就红了一片,他下意识捂脸,怔怔的看着她。 苏月白松了口气,无奈的问:“这下清醒了吗?” 也许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或者是第一次被女人打。陆彦墨茫然的看着她,神情还有几分不解,看着很是委屈。 苏月白忍着笑,牵着他的手将人带到桌边。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误会了。但我是你的妻子,在婚姻中我会忠诚你,决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关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而齐公子也是谦谦君子,更不会惦记别人的妻子。” 陆彦墨还要争辩,苏月白便眼明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巴,免得他再说出什么让人气愤的话。 “你仔细想想,我要真的有心,有那么多次机会,何必非要等到现在?就算我真的给你戴了绿帽子,你觉得我会让你抓住。” 陆彦墨握着她的手,慢慢扯下。 “你竟有这本事?” “什么?”她不解。 “给我戴绿帽子又不让人发现。” 苏月白无奈翻了白眼:“我说了半天,你就注意到这一句?大兄弟,这重点抓错了。” 被她一打岔,陆彦墨的情绪总算被安抚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进来时,他将你搂入怀里又是怎么个情形。” 苏月白嗔怪的说:“还不是你,突然闯进来,把我吓了一跳。要不是齐陌白眼疾手快,我现在都要一头栽到砚台上,早就毁容了。说不定那时,你见我没了容貌,转身就要去找个貌美小姑娘。” “我不会。”他信誓旦旦保证:“我只要你。” 苏月白被他措不及防的表白说的脸红,伸手推了推他:“重点啊,我又没说让你找小姑娘去。我只说了齐陌白是为了救我,而且要不是你吓到人,也不会有这一遭。” 陆彦墨沉思了片刻,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 “那可不。和着你就看到这一幕,便觉得我红杏出墙了?好你个陆彦墨啊,你平日都在心里想些什么!”苏月白叉腰朝他狂吼,活脱脱一个母老虎。 陆彦墨刚刚拔高的气焰一点点缩回去,要现在有个地缝,他也恨不得钻进去躲一躲。 他怎么忘记了,他家娘子的脾气向来不好。这次惹急了她,他这辈子是别想搬回去住了。 “我就……”他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月白冷哼一声,拽过椅子坐下,大有他今天不给个解释,便不罢休的架势。 陆彦墨咽了咽口水,试图转移话题:“娘子,你就不好奇这段时间我去了哪里?” “不好奇,反正你又不会说,总用言语搪塞我。我即便问了也是白问,倒不如现在问你到底是如何想我,也好宽宽心,免得夜里要被今日所作所为给别闷死。”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陆彦墨总算是尝试了一回。 以往于尸山血海中他都不曾露怯,可当着个娇软的小妇人,便恨不得蜷缩起来,让她看不见,找不到。 “怎么?你不说话,还想要打我不成?” 陆彦墨一看,他手里握着的竹竿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抬起,惊得他忙放手。 竹竿当啷一声落地,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这一惊一乍的让苏月白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也有几分别扭。 她又不是母夜叉的,犯得着这么害怕她吗?要真的这么怕她,你就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呀,现在这支支吾吾的就不觉得麻烦? 正好有机会,就好好审一审他。 苏月白舒舒服服坐着,比陆彦墨矮了不止一头。 即便需要仰视他,可气势半分不落。 而陆彦墨站着跟座小山,但没有半点英雄气概。 他握着拳头,目光游移,始终不敢与苏月白对上。 好半晌,他才讨好道:“娘子,你就不想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回来?都是很难见到的东西,青沙镇没有。” 气得苏月白跳起来踹了他膝盖一脚,大踏步冲到门外去。 她要是再和这男人说一句话,她便不姓苏了。 没见过这么墨迹的男人,简直要把人气吐血了。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的背影,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借酒浇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哪知道这人是因为吃醋,苏月白也不敢去想齐陌白有没有看出来。 因而第二日见面时,那叫一个尴尬。 可齐陌白落落大方,光明磊落的劲儿倒显得她过于狭隘了。 这回是叫了胡莽作陪,免得再有不长眼睛的人闯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刚把齐陌白送走,大个子边在门口立着。 胡莽伸手推了推,让她快些看。 苏月白眼皮子都没抬,就当没他这个人,三两步就消失在视线中。 陆彦墨一愣,过了会儿,才想起要追上去。 胡莽在原地撇嘴,感叹:“男人哟。” 陆彦墨长手长脚的,几步便追上苏月白。 “娘子。”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可力气没用好,险些把人给拽倒。 苏月白措不及防备他拽的趔趄下,站稳第一件事就是夺回自己的袖子。 她冷哼,像是没看见男人满脸心虚:“想清楚了,这是打算坦白了?” 陆彦墨竟说:“齐陌白明明对你有不轨之心,你为何还要把他留在身边。” 苏月白差点给他气死,没想到他思考了一整日,就是这么个结果。 她气得推了他一把:“你干脆找个醋缸淹死算了!” 都什么时候了,计较这个有用吗?! 陆彦墨摸着脑袋,也很委屈。 他又没错,难道只许她问,他就不能提问题了? 何况,姓齐的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要是不把这件事问清楚,他心里怎么可能痛快。 “陆老爷,我对您这人儿啊,是真的……啧啧,没救咯。”胡莽挥挥手,不客气的嘲笑:“你还不如庞文呢。那小子都比你懂女人,你难道不知道夫人介意什么?还总说不到正点上,活该被骂。” 苏月白往府外去,这夜便没回来,直接住在城外了。 陆彦墨扑了个空,城门都下钥了。 都说他做错了,难道他真的错了? 走着走着,便路过一家酒肆。 他不常饮酒,在军中倒是常饮。 大漠荒凉,营地看去,除了茫茫草原,以及远处山峦的影子,偶尔能听到几声狼嚎,剩余的只有寂寞。 而饮酒,就成了寻常解闷的方式。 若是不觉得痛快,便纵马于草原上狂奔,发散下多余的精力。 陆彦墨甚至想不起来他有多久没饮酒了,娘子不喜人在家中饮酒,他便不喝。这会儿看着飘飞的酒幡,他踟躇了下,终于迈了进去。 已是夜深,酒肆也要打烊了。不过还有几个零散客人,小二努力撑着眼皮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便在这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踏着夜色进门。小二刚要说准备关门,可一看这人高马大的,后半句就给吞了回去。 好在男人好伺候,只要了一坛梨花白,与几样小菜。 小二麻利的把酒菜上桌,又躲回柜台去。 这客人看着不好对付,可不要喝醉耍酒疯才好。 梨花白清淡,要说饮酒最好还是烧刀子。可青沙镇不好这样烈的酒,便也学着江南,饮些女儿家喝的酒水。说是酒,还不如说是水。 用酒碗不过瘾,干脆对着坛口。 小二咽着口水,今日是涨了见识。上回见着这么喝酒的,还是来店里的几名胡商。 如今边境局势紧张,青沙镇也很少见到胡人了。 “小二,再来一坛!” 这就喝完了! 小二惊的差点跳起来,忙去给客人拿酒。 一坛接着一坛,木桌上片刻就堆起一座小山来。 小二一个人守着酒肆,这会儿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就强势些,不该把人放进来。这黑经半夜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的小命是不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正当他愁的都要哭出来,客人丢下个钱袋,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小二忙去关门,正见到一名穿着桃红衣裙,脸色刷白的女子朝那客人走去。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狠狠的吸了口气,闭着眼睛将门关的严实。 难怪人说夜路走多了会见鬼…… “你这闭着眼睛做什么呢!” 掌柜的不知什么时候从里边儿出来,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小二欲哭无泪,被他吓得面无人色,哆哆嗦嗦的说:“刚刚路过一个女鬼,跟着个男人走了。掌柜的,那人不会死吧?” “什么女鬼男鬼的?”掌柜的嘟囔:“你这还没睡下就开始做噩梦了?” “不是,我看那女鬼跟上那男的,是要吸、精气。话本子都这么写得,被吸取精气的男人,最后都成了骷髅。” 掌柜的看他煞有介事,不屑一笑,伸手拉开门。 小二来不及阻止,只能“妈呀”怪叫一声。 可门外除了漆黑的夜色,和簌簌风声,再无其他。 “让你好好看着店,你就在这儿给我做梦!” 咔嗒咔嗒…… 寂静的夜晚,鞋底踩着石子,发出细小的声音。 陆彦墨的微顿,醉眼朦胧间只看到一道纤细的影子缀在他身后。 “不要跟着我!”他说。 那人非但不听,反而快走几步。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哪儿?我娘子都不要我了,我不要回去。” 桃粉衣裙的主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咬了咬牙说:“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离得你娘子远远的,让她干着急去。” “你?” 女子的呼吸一顿,生怕被男人看出什么。但他只是看过来,旋即就收回视线。 “好,我跟你走。” 女人克制着眼中的喜悦,伸手扶上男人的手臂。 “别碰我,只有我娘子可以碰。” 女子咬咬牙,“好,你跟着我。” 到角门处,女子与家丁使了眼色,将男人搀扶进去。 旋即,门扉轻拢,夜色愈发深。 翌日一早,丫鬟端着洗漱用具鱼贯而入。 打前头走的丫鬟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恭敬道:“小姐,该起了……啊啊啊啊!” 陆彦墨惊醒,醉酒的余韵犹在,他头昏脑胀的睁开眼,以为是威武大将军又在追着院子里的丫鬟们跑。他皱皱眉,不耐烦的撑起上半身,叹了口气。 “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个觉。” 突然,他感觉四周有些异样,一睁眼,便犹如五雷轰顶,震他的两眼发蒙。 第二百六十二章 林霜霜的算计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大清早的,红菊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榻上,女子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正拢着半截薄被哭的浑身颤抖。 她似是怕极了,整个人蜷成一团,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陆彦墨面色苍白,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 不,这不可能! 想到数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令他惊愕不止。 他饮酒,却从不醉酒。可那一次,却让陆彦墨大错特错,酿出惨剧。最后得了个娘子,还有个孩儿。 可现在…… 他的喉结动了动,看向站在屋里的几个丫鬟,吼道:“滚出去!” 女子被他惊吓的发出短促的叫声,陆彦墨也无心理会。 他按着额角,拽过一旁的衣袍穿戴起来。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在一家酒肆饮酒,之后是要回家里来。可对于后来发生的事,半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谁?” 女子哭泣的动作一顿,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竟不记得我了?” 门外,红菊攥紧拳头,呼吸急促。 成败在此一举。小姐,只能靠你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几个面色惨白的丫鬟们说:“今日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听到了吗!” 她的目光往一个穿鹅黄衣裙的丫鬟身上多看了一眼,恶狠狠的威胁道:“要是有谁胆敢把这件事传出去,就仔细着自己的脖子!小姐可是要和杨公子议亲了,这期间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是……” 几名才被采买回来不久的丫鬟们哪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应道。 红菊这才像是放了心,疲惫的挥挥手:“都下去吧,小姐这儿有我呢。” 几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的,快步离开。 出了月洞门,走上游廊。 鹅黄衣裙的丫鬟呸了声,不屑道:“还什么深宅大户的小姐内,青天白日便和爷们滚作为一团,还想嫁人,可真是不要脸。” “小娜,那可是主子的事儿,咱们不敢胡说的。没听红菊姐姐说了,要咱们管好自己的嘴,免得小命不保。” 小娜嗤笑道:“你们也太胆小了吧。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你看这对主仆的,平日在咱们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像是个正经人家的。可依着我看啊,倒像是谁家养得瘦马。” “啊?这话怎么说?” “有哪个好人家的小姐,是独门居住的?再说了,她时常跑的不见人影,谁知道她做什么去。就说认识那杨公子啊,也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 “竟是这样?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当然,我先前可是……” 暗处,一道人影驻足听了片刻,转身离开。 红菊嘴角勾起一丝讥笑,叫小娜的当初便因为勾搭主子,兼之是个大嘴巴才被发卖的。那家人本是要把她卖到窑子去,正好被小姐给买下来。 她不清楚小姐是不是算到了今天,但那时她的确是因为小娜曾在杨家服侍。小姐许是要从小娜嘴里打听一下杨家的情况,没想到这人还有这种用处。 昨夜小姐回来,与她在书房中详谈,红菊便担心不已。可没想到,小姐竟真的敢。 她压抑着心头的恐慌,决定一会儿便派小娜出门采买。 想到这儿,红菊快步往院子走去,等待林霜霜的吩咐。 屋内,林霜霜小声啜泣,只将昨夜的经过叙述。 说是见陆彦墨一人在街上行走,担心他遇到坏人,便打算送他归家。可他不想回去,说是他娘子不要他了。于是,便将人请到府中来。 可谁料到,他竟…… “你好歹也是个女子,为何敢邀请个大男人去家里?”如何想,都觉得不符合逻辑才对。可对于其他经过,陆彦墨是半天记忆都没有,任他想破头,也没个印象。 林霜霜脸微红着说:“我与公子在饕餮阁有过一面之缘,公子也曾来过我店里。我……” 小女儿娇态显露无遗,分明是早有恋慕。 陆彦墨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人究竟是谁了。 难怪他半点没认出来,这人脸色苍白,又披头散发的,不仅没有半点美态,反而有些吓人。这要是半夜于路上见到,没准儿以为是遇见了恶鬼。 要是个普通男人,恐怕就被她哄了。 而在陆彦墨看来,林霜霜这番话中,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哄一哄那些没见识的男人还成,骗他?真当他看着傻吗? 陆彦墨虽素了许久,可有没有过女人的感觉还是很清楚的。他很清楚,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他误会自己真的和她有了首尾。 他环顾四周,看着四周的伪装,不得不佩服。林霜霜一个小女人,倒也真是面面俱到啊。 从地上散乱的衣衫,到拉扯绊倒的凳子,还有残破被褥上染着的血迹。无一不表明,一名弱质纤纤的女子无力抵抗一名醉酒男子一逞兽、欲。 哈……有趣。 可惜,她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对她十分熟悉。包括她的那些,无法对人提及,恶心又肮脏的过去。 陆彦墨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并不打算揭穿她。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男人不说话,似乎在思考。 林霜霜抬头,便落入一双黑眸中。她心里一凛,几乎怀疑自己被看透了。可细看,他眼中只有疑惑与不解,让她高高抬起的心又轻轻放回肚子里。 这人半天不说话,是要她干等着吗? 林霜霜憋闷,又挤出几声哭腔:“如今生米已成熟饭,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要如何做人啊。” 陆彦墨冷笑了下,拾起衣裳穿戴起来。 “姑娘打算怎么办?” 她小声道:“我知道你家中已有妻室,我不图其他,只要个名分就成。你便当我是小猫小狗,给我一个跻身之地。” 说着,她可怜兮兮的抬头,期待着他的回答。 陆彦墨有些牙酸,要这个就是她的目的,他可真是高看她了。难怪娘子说,这种女人不配成为她的敌人。除了做些后宅手段,哪里值得别人警惕。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刀挥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在凳子上坐下。 “说完了?” 林霜霜轻轻点头,她知道男人们喜欢什么话。虽然她要的是陆彦墨正妻的位置,但她若真的开口索取,他必定会翻脸的。她只要个名分,求个跻身之所,要求不高。只要他还是男人,就肯定会答应她。 “恕我不能答应。” 林霜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瞠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合理怀疑,是有人顾布迷阵,引我入局。” 林霜霜呼吸急促,指甲陷入掌心里。她狠狠的吸了口气,瞪着他:“你算什么男人!我不过,不过是喜爱你,才会将你带回家中照顾。谁知道,你竟会做出强迫我的事。” 陆彦墨挑眉,似笑非笑的说:“当真?我们真的发生过什么?” 林霜霜脸色赤红,她泫然若泣道:“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我,我不活了!” 说着,便跳下床,扯着一条腰带要上吊。 陆彦墨静静的看她演戏,直到门外有人闯进来,高喊:“小姐!你可不要寻死啊!” 没劲,他像个孩子似的撇嘴。 这茶也不香,难喝死了。 “林霜霜,到如今你还要演戏?你不该做生意,该去戏班子。”他轻笑,毫不客气往林霜霜心口戳刀子。“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谁?” 林霜霜心中闪过一个不妙的想法,她不露声色的说:“你不要侮辱我!” “我既叫得出的名字,就认得你这个人。” “笑话,我是锦匣记的东家,许多人都认识我。”林霜霜以为他说这个。 “我说的是,我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与陆家,也知道这次是你设下陷阱要陷害于我。” 当啷—— 原来是红菊听到这里,惊愕之中不小心将个凳子推倒。 “瞧,你的丫鬟先招了。” 林霜霜恶狠狠的瞪了红菊一眼,还在狡辩:“你乱说什么。即便你要侮辱我,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女儿家的清白最重要,你不要以为几句话,就能哄得我团团转!陆彦墨,我即刻就去天香阁门前吊死。到时候看你要怎么收场!到那时,苏月白可还会要你?!” 提到苏月白,陆彦墨的脸色终于变了。 黑沉的眸子牢牢盯着林霜霜,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林霜霜不敢托大,只能威胁。她也不清楚陆彦墨究竟都知道多少,也不清楚他都知道些什么。 “哈哈哈……很好。一个暗自给自己夫婿下毒,只为了与奸夫私奔的女人,现在倒装成烈女了。” 林霜霜瞠大眸子,不可置信道:“你骗我!” 与此同时,丫鬟小娜挎着菜篮子出了门。 也没去别处,便和几个往日熟识的小姐们们磕着瓜子聊聊各家主子的私、密事。 便说到林霜霜,说她:“我家小姐啊……哟哟哟,臊死个人了。竟带了个汉子回来,还被人捉奸在床了。别说,那人还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守在宅子里的红菊恨不得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她咬着指节,浑身颤抖个不停。 完了,这次砸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安排了小娜出去将此事宣扬,还令人特意描述了他的长相。回头这件事闹大,她岂不是小命不保? 红菊想也不敢想,她从未盼望过时间快点过去,有人快点来解救她。 终于,陆彦墨说:“我今日还有事,不与你多谈。这件事便当没发生过,但凡有半句传到我娘子耳朵里,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等人一走,林霜霜双腿虚软,扑通一下便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她错了,她不该走这一步棋。 她以为陆彦墨只是个寻常男人,没见识且愚蠢。可这个男人不仅聪明的吓人,而且还敢杀人。刚刚和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守着青沙镇,林霜霜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直到收到京城来信,才知道二房竟然将大夫人赶出去。如今大夫人下落不明,大房也成了散沙。她必须为自己重新谋划,就靠着这个铺子要何以为生。 好不容易哄到一个单纯的公子,林霜霜决定妥协。可这时候,她在街上竟看到了陆彦墨。鬼使神差的,她便走上去将人骗回府中,并用了一个时辰将一切都规划好。 杨公子小门小户的算什么,跟了陆彦墨,即便只是做个姨太太,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结局。 从林府出来,陆彦墨将衣衫好好整理了一番。即便没发生什么,但和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是难掩心虚。 一路上拖拖沓沓,短短路程,竞走了小半个时辰。 “夫人呢?” “在花园里。” 这几日,陆彦墨一直盼着见到苏月白。可现在,听到她人不在屋里,竟下意识松了口气。 哪曾想,他才往屋里走,迎面就遇到个人。 苏月白捧着一大捧鲜花,打算回去插在花瓶里。 正见到陆彦墨,便没好气的冷哼,从他身边直接路过。 短短几步,陆彦墨紧张的呼吸都停了,额角更是渗出冷汗。直到那道倩影消失在眼前,他才重新获得呼吸的权利。 他发觉人是真的不能做亏心事,不然也好被心里的愧疚给憋死了。 陆彦墨转身离开时,不曾注意到苏月白也正好转身看他。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陆彦墨有些怪怪的。 才进院子,胡莽就坐在石桌旁抱着个烧鸡啃。 天还没有暖和到不惧风寒,苏月白便说她:“你也不怕吃了一肚子冷风,再闹肚子。” “不怕不怕,我是铜皮铁骨。”胡莽扯下一个鸡翅膀,吃的香甜。“对了,我和你说件大事啊。我打街上来的时候,听说林霜霜偷汉子别人堵被窝里。” “咦?”苏月白已经有好久没听过林霜霜的消息,好笑道:“被人家大房?” “被几个丫鬟。”胡莽促狭道:“谁让她偏要找个嘴碎的,现在满大街给她宣扬呢。这下好了,她和杨家的婚事是不成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偶然发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知道外面宣扬了许久,说是和林霜霜有什么首尾的男人就是自家夫君,她正执着根炭条在园子里作画。 府中是有一片花园的,她当初做茉莉香膏时,便在这里用盆栽了不少茉莉。后来这些茉莉做老苗,都被送去果子村了。如今留下来的,则是今春买来的些苗木。尤其是芍药,已经有几朵绽放,姿态很是优美。 自从身边多了人手,苏月白再也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她以前是用镜头记录美,如今则用画笔。 摄影师用镜头记录美景,也需要考虑比例分割,光影明暗。她对国画了解不多,连鉴赏的能力都达不到。所学的不过是几笔西洋绘画,以便拍摄前期,可用线稿标出想要的感觉。 后来随着各种制图软件,她便放弃了手绘,改用平板。 如今再捡起画笔来,发现竟然还没有生疏。 炭条是她自己烧的,虽不能和专业制笔师父相比,但已经算是这个时代能够得到的很好用的种类。至于让她发明铅笔?她可没那个能力。 胡莽偶然过来看,见她拿了一根黑漆漆的木炭在纸上描摹,不一会儿远处的亭台水榭,便都跃然纸上。 后来那副素描被她拿去挂在了天香阁供人瞻仰,弄得苏月白羞的好几天不敢去铺子里。 小儿科的东西叫人拿去展览,大约就是这种心情。 她今日要画芍药,便选了最细的一根炭条。 胡莽就是这个时候过来,手里还拿了个老大的肉包子,老远就闻着味儿了。 “你该庆幸大花小花不在这儿,否则要追在你屁股后面讨食的。” 于动物们而言,胡莽非常有亲和力。连两只獒犬,都能给她个好脸色,甚至也肯接过她手里的吃食,有时候还要在院子里玩耍一番。 两只獒犬被送回果子村守着田地去了,听说因为工作认真负责,获得了村民的一致好评。 苏月白感慨,总觉得再过一段时间,两只犬都不用她负责犬粮了。 胡莽不以为然:“不过个包子,给了就给了,你这人也忒小气了。” 苏月白睨了她一眼,心想: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被小花抢了包子,一脸失魂落魄。 胡莽绝对是吃货中最好养活的那种,因为她不挑食啊,什么都肯吃。不仅吃的很好,且还吃得多。 这种光吃又不长肉的身材,也太令人嫉妒了。 不过想到对方每日雷打不动都要跑步练拳,苏月白觉得自己还是少吃些,偶尔做些瑜伽的好了。这种需要调动力量的运动,不适合她。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怎么总往我这儿跑。” 胡莽撇嘴,盘腿在她身边坐下。 “这不是想着你一个人孤零零挺无聊的,就过来看看。谁曾想,你这人还不领情呢。” 苏月白用馒头擦了擦画纸上多余的部分,笑问:“过来看我是小,我看你是又有什么八卦要分享吧。” 胡莽绝对是个另类的奇葩,长得一副御姐的模样,气质决然又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可她这人就爱听八卦,也乐于给别人分享。 就这东家长西家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被她讲的绘声绘色,让苏月白一度怀疑这人选错了职业。她应该去当个说书先生,往茶馆里一座,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赚。 苏月白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等到了林霜霜那件事的……后续。 “哈哈哈哈……你也听懵了吧。听说林家人这几天连门都不敢出了。对了,那个叫什么娜的丫鬟啊。也被发卖了,谁让她嘴巴贱。牙行的人直接把她拉到乡下,说是要卖给娶不上媳妇儿的闲汉当婆娘。” 苏月白眉心皱了皱:“你刚刚说,那丫鬟形容奸夫的长相是……身高八尺,尤其一双凤眸很是迷人?” 胡莽朝她挤眉弄眼道:“别的没听见,就听见这句了?要我说,那丫鬟胆子也是真的大。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注意床上男人的长相。” “不知道为什么,”苏月白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总觉得她说的那个男人隐约有些熟悉。” 胡莽嘴角一僵,半晌瞠大眼睛惊呼:“不会吧!” 如那般长相的人,她的确认识一个,不就是陆彦墨嘛。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说:“人有相似,这偌大的青沙镇,难道还找不到第二个凤眸男人?”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凤眸不稀奇,可如陆彦墨那样的身高,长相俊美的,倒是少有。 “不瞒你说,他这几天一直躲着我。起先我还当他是怕惹我生气,如今看来,没准是心里有愧。”苏月白咬紧牙关,恶狠狠的说:“这一定是做了亏心事的表现!” “不不不,我觉得他不可能的。你看他对林霜霜厌恶,哪能和她有首尾。” 听到这儿,苏月白狐疑道:“他们两个见过面?” 胡莽心里一惊,忙说:“之前你不是让他对付林霜霜,陆老爷让我帮忙调查林霜霜的过去,这不就认识了嘛。” 好险好险,差点就把陆老大派他们给林霜霜下毒的事说出去了。 苏月白回忆起来,的确是有这件事。 而且有一次陆彦墨带着二驴上街,还被锦匣记的人泼了一身的水。 那会儿她就明白,林霜霜觊觎的人是陆彦墨,而非找她做对手。 什么男颜祸水,竟惹出这种乱子! 胡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月白的表情,不确定的问:“你该不会以为陆老爷真的和那个林霜霜有什么吧?” 苏月白冷笑:“他若真的有那个胆子做出这种事,一定会藏的严严实实,半点不让人察觉。我倒宁愿相信,这是林霜霜一手炮制的。否则你看一个小丫鬟,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哪敢到处说主人的私、密。” 胡莽一听,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她也没说,听说那个叫小娜的,就是因为嘴碎才被前主子赶出来。那家不是别人,正是杨家。 “你……”胡莽感觉苏月白是不是气得没了理智,才说出这番话。“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夫妻相谈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这几日实在是度日如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犹如惊弓之鸟。 那日他虽威胁了林霜霜不要将此事宣扬,可回到家中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因为紧接着几日,外面就有流言。 他每日担惊受怕,生怕苏月白察觉。 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他已有好几日躲在别院,不曾外出过。即便是全家人一起用饭,他也不肯出门。肚子饿了,才偷偷出去找点吃的,那叫一个凄惨。 这日,他一回来便察觉到院子里有异常。 等他看清院子里的来人时,膝盖都有些发软。 苏月白抬了抬眼皮,端起热茶抿了口。 “回来啦。” “是。”他小步挪到她身边,“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你这是要分家不成?” 陆彦墨忙摇头,她却说:“我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打算一辈子不露面了。” “娘……娘子……” “说罢,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若打的好,我就既往不咎。若回答的不好,有你受的!” 看他吓成这样,苏月白无奈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说初见面时,你也是个沉默寡言的冷酷帅哥。如今这怎么回事?气虚了?这一副妻管严的表情是给谁看呢。 “娘子,你听我解释。” 苏月白朝他微笑:“我听着呢。” 陆彦墨咽了咽口水,慢慢解释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束起手指,凛然道:“我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谎言让我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就算了。”苏月白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才开春,没那么多雨。” 陆彦墨欲哭无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娘子实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自己管不住她也罢了。只要娘子稍稍露出几分不快,他这里立即投降。 何况,陆彦墨很清楚,自己欺瞒了苏月白不少事。一旦她找后账,他可没有半点好果子吃。 “你知道我在愤怒什么吗?”苏月白看着陆彦墨一副傻乎乎,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表情就跟着来气。“你既心里不痛快,在家里饮酒便是了。大半夜的,跑出去做什么!” “谁让你不回家的……”他嘟囔。 “你还有理了?!就算我不回家,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这人从不肯好好说话,总让别人猜来猜去的。不说你被林霜霜带走,大半夜你要是摔一跤可怎么办?天黑又冷,你也不怕冻死。” 陆彦墨刚说自己很强壮,然而看到苏月白的表情后,默默又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只怕他说出来,娘子肯定会更生气的。 “这也就罢了。林霜霜给你设套,被你识破……”苏月白嘴角微抽。她也是可怜起林霜霜来,恐怕她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设了局,才刚开始,就被人给识破了。谁让陆彦墨是宇宙直,她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好歹也是经过苏桃红和李小姐洗礼过的男人,不可能这么没有防备心。但苏月白心中仍旧有几分后怕,万一林霜霜真的用了药,把她家陆彦墨那啥了……那这男人,她还是要还是不要了? 她轻咳一声,说:“你既识破了林霜霜的诡计,第一时间就该通知我。难道你以为自己隐瞒,就能瞒一辈子?要是有一天事情败露……你是真的不怕啊。” 陆彦墨讪讪一笑,说:“当时没考虑那么多。” “哈,可真厉害。我可告诉你,但凡你做了任何一点对不起我的事,我都不会姑息,只有和离一条路子走!”苏月白微眯双眸,旋即瞪了他一眼:“你向来不肯对我讲真话。要是哪天我真的失望透顶,直接带二驴闯天涯去。” 陆彦墨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想到可能发生的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如娘子这种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的性格,他这些日子过得事,还是处处挑战她的忍耐极限。 “我错了。”他老老实实的道歉,就为了让她少生一点气。 “林霜霜是奔着你来的,看样是用尽浑身解数,都要得到陆夫人这个位置。”苏月白狐疑道:“你以前究竟是和她有过什么瓜葛。她一个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娇小姐,竟为了你跑到这么个穷乡僻壤。” 陆彦墨总觉得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便解释起来。 不过他也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只说给她那些没有问题的部分。 “这么说来,你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结果因为父母遭逢意外,你才被陆家人捡去?还真是缘分,他们姓陆,捡到你的人家也是同姓。” 陆彦墨分辨不清她是生气,还是故作坦然,便说:“我也是后来才清楚的。我已经成年,也有了自己的妻儿,与陆家便无瓜葛。即便有血缘维系,可多年不曾生活在一起,陆家人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 “照你这么说,林霜霜是为了陆少夫人的位置。”苏月白摸了摸下巴,挪逾的问:“这么说来,你家挺有钱的吧。” 陆彦墨苦笑道:“即便是有钱,和我又没有关系。” 苏月白一点也不奇怪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陆彦墨本就是个奇怪的人。她刚认识他时,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小猎户,全家人生活局促。可面对她的大手大脚,他也不曾说过什么。 后来他逐渐暴露出性格中的另一面,让苏月白愈发怀疑起他的身份来。有一段时间,她都忍不住想,要是哪天陆彦墨对她说自己是什么流落民间的王孙贵族,她应该也能接受。 如今看来,她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虽然不是什么王孙贵族,但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而且陆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否则林霜霜又为何从京城来,就为了算计这少夫人的位置。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汉,倒是让他们那些手段无处施展。”难怪林霜霜要将铺子开在她附近,俨然是把她当成了情敌。 第二百六十六章 静心思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事情都交代清楚,苏月白也终于知道了对方的算计。 “这是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说:“我对陆家的家产并不在乎,但林霜霜……我不会放过她。” 苏月白颔首:“这是应当的。不说她屡次陷害,便说这一次……但凡你是个蠢的,落入圈套中,咱们家人便要散了。” 她可不是会从垃圾桶里捡男人的性格,要陆彦墨真的背叛了她。哪怕是被人设计,她也拒不接受。属于她的男人,就要从里到外干干净净归属她一人,和别的女人有牵扯算什么。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格格不入的。她的小家,有陆彦墨,有二驴就够了,无需其他人进来。 何况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陆彦墨是清楚的。 她不说话,正在思考。 而陆彦墨则是心里一阵阵后怕,要他真的给了林霜霜可趁之机,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陆彦墨现在有些庆幸,当日林霜霜被他威胁,直接就害怕了。否则,她要真的要死要活,还真不好收拾。 即便两人什么都没做,可睡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清白可言。 陆彦墨偷偷看了眼苏月白的方向,无比庆幸着。幸好他娘子只在乎大事,小事倒是不上心。 苏月白不想计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心里难免不爽。 何况…… 她睨了眼这狗男人,他可是醉了酒被人搬上床都不知道。 “好歹林霜霜长相也不差,你就没……” “没没没……”陆彦墨连摆手:“她哪里比娘子优秀了?丑极了。明明丑成那样,还在我面前矫揉造作的演戏,要不是我没吃饭,肯定要吐出来。” 苏月白:“……”突然又心疼林霜霜怎么回事?她但凡换个手段,没准儿还能和陆彦墨打好关系。可也不知道她这人是不是对自己的长相太自信了,竟想到了美人计。 这样看来,京城那位陆大夫人也不是什么机智的。否则,怎么能想出来让自己的侄女勾搭男人,借机夺取别人家的家产。 罢了,这种需要智商的问题她不做讨论。免得思考下去,会发觉对方不仅没有脑子,而且还太过想当然。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办法,尽快把外面的流言平息下来。还有林霜霜这人,也不要让她在我面前碍眼。” 陆彦墨连忙答应。末了,忍不住问:“我全部都能做到,你是不是也离齐陌白远一点。” 苏月白一听,就给气笑了。 她毫不客气的说:“我是出去和他喝酒了,还是不小心睡在一张床被人捉了个正着啊。” “可……”陆彦墨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睁睁看着她拂袖而去,懊恼极了。 他说话不经脑子,虽然他是讨厌齐陌白总缠着娘子。可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结果竟惹了娘子生气。 苏月白是真的不知道该说陆彦墨什么好,他这人真是一根筋吗?那不尽然。只是他这人想到的办法什么的,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吃醋就吃醋,你老老实实承认就得了。结果每次都要说出那些惹她生气的话,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干脆也不在家里继续待着,便出了门。省的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她会真的忍不住用刀劈了谁。 路过锦匣记时,她下意识看了眼,果真是没开门。 这位大小姐本来就是奔着陆家少夫人来的,许是知道她在做生意,便想要借着资本压她一头。没想到她这人不简单,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月白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唉,她怎么这么优秀。 忽然,她眉心皱了起来,忍不住低骂一声。 林霜霜不会以为辛香坊的产业和陆彦墨有关,所以早早就做出一副大房做派,准备收下这些家产吧。 要真是这样,苏月白掐死林霜霜的心都有了。 这都什么人啊。 “东家。”苏掌柜看到苏月白时,愣了下。这几日苏月白一直待在家中,不曾出过门。 下面的事儿都有他们打理,她倒是真的可以安心享受了。听说这几日京城要开什么分店的,寻思着是要送人过去,还是把人送来教几日。 “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如何?” “好极了。天气越来越暖和,肯出门的人也多起来。便是郢州那边,也有过来采买的。听说这几日城中的客栈可是小赚了一笔,奉咱们为财神爷呢。” 苏月白笑了笑,迈进店里。 和先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倒是冬季的一些高保湿产品已经下架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让肤色更加白、皙细腻的产品,以及一些香水类的。 “前几日的花朝节,东家也没去逛逛?” 苏月白想到她本是和齐陌白约着要去看花,可被这件事也耽搁了。 齐陌白也不曾过府邀请她,应当也是在避嫌。 苏月白在心里叹了口气,感叹古代女人的不易。即便交往个异性朋友,也要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陆彦墨说齐陌白对她有好感,苏月白也感受得到。她也不是不敢承认,她的确对齐陌白有过好感。 但他们两人都是克制知礼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做下让彼此都后悔的事。何况,齐陌白还是位君子。他一直坚守着君子典范,不曾有过任何逾越之举。 那日,他伸手搀扶,也真是巧合。 这是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交到的第一个异性朋友。她不希望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他。只是以后,还需要更加注意两人交往的尺度了。 苏月白长叹一声,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乐。 其实陆彦墨的担忧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从小就受到这样的教育,无法去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在他看来,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走的太近,他心里介意难道不应该? 陆彦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在这个时代能一心一意只在乎一个女人,不纳妾,不再外面拈花惹草的,实在是太少了。 即便这份感情,她还不确定要不要接受,她也不能伤了他的心。 第二百六十七章 警告林霜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大可不必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 如这个年代的女人,丈夫在外面有个红颜知己,即便是带回家里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苏月白不愿意被这个时代同化,哪怕这注定是一条荆棘路,她也能走的坦然。这时,她便有几分庆幸,自己的运气倒也还算好,让她遇到了陆彦墨。 这个男人长得是一副威武强壮的样子,可也有几分细腻心思。唯有一点,让苏月白感动。对于婚姻,他是认真的。 即便三妻四妾,是在律法上都有规定的。假如在现代,男人有了其他女人,是道德败坏,被人骂种、马。可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种普遍现象。这么一对比,陆彦墨这个人就显得太过奇怪了。 苏月白很想听一听他究竟是怎么有这种古怪的想法,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陆彦墨奇怪的瞪着她,好像要出墙的人是她一样。 “当初家里穷成那样,你都没想着逃跑。当我不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是看着咱家过好了,才惦记上。” “男人不都贪恋美色……” “屁。” 哟,难得呀,竟还骂了声脏话。 “就是见人家的果子熟的好,想摘了吃!” 苏月白从原身的记忆中,竟还真的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身刚与陆彦墨在一起时,他因为受了伤或是得了病,人瘦的都脱相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连乞丐都不如。 既成了婚姻,原身也肯老老实实和陆彦墨过日子,后来便有了二驴。后来陆彦墨去山上打猎,又找了些杂活做,家里也有了余钱,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等到原身快生产时,陆彦墨已经大变样。不仅恢复了英俊的容貌,连体格也健壮了许多。 如此容貌,在青沙镇这种地方自然是打眼的。苏桃红来她家里打秋风,看了一眼便惦记上了。至于其他女人,也许并没惦记陆彦墨之妻的位置,也想着能和这个英俊的男人发展些什么。 不是男人好美色,女人也好、色呀。 苏月白在心中嘀咕,面上半分情绪不露的问:“林霜霜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陆彦墨睨了眼她,神情中带着一丝小心:“流言这种东西,传出去就变了样子,也不好禁止。要是出来澄清,倒是真的有过什么,像咱们心虚。” 陆彦墨说的倒也不错。 有些事你急着澄清,有的则是澄清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顺其发展。 苏月白在意的是这流言中分明提到了陆彦墨的容貌,这可就不好办了。 “那丫鬟已经被发卖了,只要没有新消息,这流言的热度会慢慢褪去。我在乎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打算怎么都对付林霜霜。” 一个小女子要用什么方式对付她,都很简单。无非是名声与性命,或二者皆取。 苏月白需要的是陆彦墨给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要让这种烦心事再闹到她的头上来。她以前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现在才发现,她是真的受不了有些不知所谓的人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陆彦墨唯恐她发火,忙保证一定会尽快将林霜霜从青沙镇赶走。 是夜。 经过了几日的担惊受怕,林霜霜因陆彦墨受到的惊吓,也冷静下来。 她转念一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便是禁止又有什么用?她毕竟是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哪怕没发生过什么事,自己没了清白。到时候她就去陆府门前闹一次,不怕他不认。 虽然想到陆彦墨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看着人时候尤其吓人,但想到陆家的荣华富贵,林霜霜决定铤而走险。 她也不图正妻之位,不过是个妾位,难道他还不肯给她? 林霜霜的算盘打的响,甚至认为这几天陆彦墨没有上门来找她,显然也有放她一马的想法。 但就在她即将睡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房里。 林霜霜吓得要尖叫,便听那人说:“你敢叫一声,我即刻就要了你的命。” 吓得她屏住呼吸,颤抖着问:“我与壮士无冤无仇的,不敢声张。但凡有壮士需要的东西,尽管拿去。” 那人嗤笑了声,上前点亮烛火。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长相。不像个贼人,倒像个书生。而且看着,还隐约有几分熟悉。 “我家老大今日没空过来。哦,他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免得作呕。” 林霜霜自长大,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一张脸青白,羞愤欲死。 “何必羞辱人。” 庞文低低笑了声,对她故作姿态全作不知。他今天只当个传话人,可没那心思看她演戏。 “我老大那日留下话来,让你不要将此事宣扬。可没曾想,如今是整个青沙镇人尽皆知……” 林霜霜听到此处,呼吸一顿。要说她先前是自视甚高,现在可不敢托大了。 这人没惊动府中任何一人,便出现在她的房里,显然武功极高。这种高手,想要无知无觉的要她的命,也不是件难事。想到这里,她的脸又白了几分。 深更半夜,看着犹如鬼魅一般。 庞文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老大说的没错,这种女人多看一眼,眼睛都要瞎掉了。 “林小姐可想好了。” “我,我不明白。”直到此时,林霜霜心里还怀抱着几分痴念。希望事情能有过转圜。 然,庞文仅是抬了抬眼皮儿,喉间溢出一丝不客气的嘲弄。 “林小姐如何不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自欺欺人罢了。我也懒得与你多说,你是如何想,我也不在意。便与林小姐说一句,立刻带人离开青沙镇,否则性命不保。” “你……”她瞠大眼睛:“你如何就要赶我走!” “林小姐自己的做的事儿,难道还不清楚?老大心善,不愿意要你这毒妇性命。至于对我而言,杀个人,与杀只鸡没有任何区别。你还是想清楚了,否则的话……” 林霜霜呼吸一顿,那人已如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忽然喊道:“红菊!快进来!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摆一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林霜霜走了。 或者说,是逃了。 她走的太急促,苏月白得到消息时,对面的锦匣记已经人去屋空。 趁此机会,她干脆将店面盘下来。想要将女子坊移到此处,然后将天香阁扩大规模。 但苏月白没想到的是,林霜霜的胆子竟也不小。 临走了,还给非要膈应她。 她搬走了第三日,街上便有流言蜚语,称苏月白是妒妇。林霜霜本是与她家夫君情投意合,她一个大家闺秀都不图名分,肯委身给她夫君做小妾。她倒好,嫉妒人,把锦匣记硬是逼的关门,现在还把人赶出青沙镇。 妒妇可这不是个好词儿,尤其在时下的环境中。 七出之条中,便有不可妒忌一条。 在时下环境中,妻子应该尊重丈夫的想法,甚至主动为他纳妾。 对于这种糟粕,苏月白除了嫌弃外,没有其他看法。 但作为一名生活在古代的现代人,要对抗大环境下的某种条规,却也不易。 不过让苏月白没想到的是,她人往天香阁去时,竟有几名店内的常客鼓励她。让她不要听那些庸人的话,什么妒忌不妒忌的。自家的日子过得好,那才是正经道理。 还说,也不过是普通人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又碍了谁,分明是有人妒忌。 对了,这其中还着重的骂了一下林霜霜。说她果真是个不安分的,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竟也好意思勾搭汉子。 苏月白心中有几分熨贴,感激她们的关心。 可见社会还是在进步的,不像前朝那般管束严格。听说,那时的未婚女子要是被外男看到了手脚,要不然就要嫁给他,要不人就要自尽以保清白。 苏月白听说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林霜霜摆了这一道,不仅是苏月白,便连陆彦墨的表情也不大好。 “老大……”庞文愧疚不已,也没料到林霜霜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临走时,还给他们留下这么大一个麻烦。 胡莽咬着包子,含含糊糊的说:“就说你们男人不能见到个美色便腿软,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那林霜霜能是个简单的角色吗?那必须不能啊。她连自己夫君都敢杀,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她嘲弄的看着庞文,不客气的嘲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栽在这么个女人的手里。哈哈哈,回头我可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大家好好说说,让你以后还得意不。” 庞文被她臊的脸发红,恨不得冲上去和她打一场。 的确是他轻敌了,没料到林霜霜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老大,我现在就去把人追回来,好好给她个教训!” 胡莽举手:“带上我!咱们可以不杀她,但给她个教训还是成的。否则这女人真的以为咱们不怕她,只敢口头上威胁一下。” 陆彦墨沉默了下,说:“去吧。” 要是不给林霜霜点教训,他真是意难平。恐怕娘子会以为他办事不力,或是真的怜香惜玉,那便麻烦了。 因为林霜霜,他这几日连门都不敢出。唯恐出现在苏月白面前,又要被各种视线打量,真是烦闷。 苏月白可不知他这里头疼,正饶有兴致的研究着一本图册。 这是齐陌白差人送来的,询问她要将京城的分店做成什么样子。没想到这时候已经有人专门负责装修,还弄得像模像样的。 瞧瞧这画册,做的可真是精致啊。 客人们看了画册,心里有了主意,到时候要装修就可以直接提出要求。 齐陌白给她送来画册,便是询问她要装修成什么模样。 虽然苏月白心里早有谱,可想到京城遥远,她未必顾得上,只能由当地的人负责装修,这才求助了齐陌白。没想到他这人真的很细心,转手就给她送了本画册来。 苏月白看的津津有味儿,元宝便打屋外进来,一进门便抱怨:“夫人每日都给女子坊天香阁出谋划策的,啥时候也多惦记下辛香坊与饕餮阁的生意。这都好久没出新品,那些菜客人恐怕都吃腻了。” 腻?怎么可能。苏月白曾认识个妹纸,能连吃一个月火锅。 天气既暖和了,麻辣锅就可以退出市场了,是时候推出其他产品。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想法将辛香坊关了。” 元宝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忙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夫人才要做此决策。我一定改正,努力将营业额提上去的。” 苏月白一听,怪自己没说清楚。瞧把这孩子吓得,都快打摆子了。 “你相差了,不是我要把辛香坊关门,而是将辛香坊与饕餮阁合并。” 元宝听了,这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但闻其详。” “你看辛香坊如今所售卖的商品,种类和品种只有那么几样,却要占据一间店面。我们要付店面租金,还要雇人。倒不如将店面与饕餮阁合二为一,专做一个售卖特产的柜台,这样也能减少一部分开支。” “那辛香坊就不复存在了?”元宝有些失落。 “你这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没看见咱家的招牌?便是天香阁旁,也有个辛香坊的小小印刻。就像我给你说的,不管以后咱们又做了其他什么产业,这个品牌是永远不会变的。 辛香坊就是咱们的招牌,是永远不会变样的品牌定位。现在将辛香坊的铺子与饕餮阁合在一起,更方便顾客来选择。” 苏月白是根据这段时间辛香坊的营业额来确定的,因为如今全国范围内都在种植辣椒。辛香坊的一些干制品,以及辣椒酱等,并不能成为一个有竞争力的产品。 常来店里的客人也在抱怨,说某某家也做了类似的辣椒酱,虽口味方便不如辛香坊的,但价格总要低廉一些。 她已经收购了两家以前是做酱醋的厂子,准备改做辣椒酱。 以后,辛香坊的产品线只有小部分面向普通大众,摆在店里售卖。而其他产品,如豆瓣酱辣椒酱等佐料,便开始工业化生产,销售到各家酒家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扩大产品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元宝毕竟是个聪颖的孩子,给他稍加解释,便都明白了。 “夫人的意思我听懂了。以后饕餮阁专做餐饮,为客人直接提供菜品。而辛香坊的一些产品,则扩大生产,不再像以前一样,以**店形式经营。” 苏月白点了点头,笑道:“我们的一些特色产品,依旧摆在店内销售。而一些比较容易被仿制的产品,在其他品牌研究出来之前,咱们先强占市场。你看郢州的青酱,就明白了。” 全国各地都有做青酱的工坊,为何当地人只选择郢州青酱?还不是因为这家店是在池州学的手艺,等池州青酱进入郢州前,人家的工坊已经为当地百姓供应了两三年青酱。 百姓们吃习惯了,觉得郢州青酱味道好,更符合他们的口味,你外地的酱料自然就没有了市场。 而苏月白要做的就是走郢州青酱的老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一旦百姓们都习惯了吃辛香坊制作的各种调味料,那么其他工坊即便模仿出相似的,也没办法抢走辛香坊的忠实用户。 口味与价格,才是决定一切的首要原则。 元宝经历了这一刻,感慨不已。 “夫人深谋远虑,元宝还有的学。” “将要到夏日了,饕餮阁便减少麻辣锅的售卖,改做其他火锅类,再添加一些别的类别。” 苏月白起先选择在饕餮阁卖火锅,是觉得火锅容易被人接受,而且也可以满足不同人的口味需求。而且做火锅,也不需要雇佣厨艺如何高明的大厨。只需要做好底料,再由后厨将食材准备好。 后来她研究了几个月十里香与珍香阁的经营模式,这才决定要把饕餮阁做成连锁火锅店的想法。 现代人无论是在餐厅,还是在家里,都能吃到地道的火锅。区别在于,火锅店的锅底会比家中的稍好一点,其次则是丰富的菜品选择。 只要把握住这些,做一个合格的火锅店就足够了。 苏月白甚至无需考虑锅底会不会被人模仿抄袭,只要她让饕餮阁形成品牌,这些都不是问题。 如后来的某捞,某坎,都是同样的道理。 难道这两家的锅底有什么特别的吗?虽然味道的确不错,但也不见得比你经常吃的某家店更好一点。可他们就是有名,就是受欢迎。 元宝听到这里,脸色才好了起来,眼巴巴等待苏月白提供新思路。 “我们可以做些火锅与烧烤结合的方式……” 烧烤苏月白做过,虽然烟雾缭绕的,难免有些呛人,可味道真是好。 苏月白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口干舌燥的,才把饕餮阁的未来定好。 “以后,你就是饕餮阁的大掌柜了。咱们全国的所有分店的掌柜,都得听你的指挥,开不开心?” 元宝脸一红,小声说:“元宝何德何能……” “你可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徒弟,怕什么?挺起胸膛,多点自信!这次在京城做分店,我还打算把你送过去,让你好好教下店里的伙计们,你可不准给我露怯啊。” 苏月白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其余人也都是震惊不已。 胡莽不在,身边陪伴她的只有苏掌柜。 苏掌柜听完,细细考虑了下,询问道:“东家想好了?要在全国都开分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们现在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做呢?我不敢将女子坊多开分店,是原料取得不易,短时间内无法实现大规模化的生产。但饕餮阁就不同了,我们有自己的辣椒种植基地,也有自己的麻椒培育田。 关于锅底的部分,也由我亲自操刀,将各地的掌柜叫来培训合格,务必保证品质的一致性。这样的话,便没什么烦恼了。” “倒是我短视了。”苏掌柜感慨道:“未曾想竟如此简单。东家可知道,凡是开了多年的老店,可不曾有什么分店的说法。大多是某位资深的大厨带了徒弟,再由徒弟将某些该店的特色菜,带到其他地方。如夫人这般,还是太罕见了。” 苏月白也很清楚,不过这个是受到师徒传承,以及管理问题的限制。 做餐饮的,要想分店的品质把控严格,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个和开服装店,开化妆品店是截然不同的。 后两者是由工厂直接供货,货源是一致的。而做餐饮,任何环节出现疏漏,都可以导致最后菜品口味上的不同。 如东店大厨多放了盐,最后的汤底便咸一些。而西店的大厨,少放了一位料,最后的汤责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过这些对苏月白而言,并不是多大问题。在现代化的餐饮连锁中,这个问题早已得到了解决。 关于每一份火锅,需要放多少底料,用多少高汤,都可以做到严格控制。而关于熬汤时,所需要放进去的料头,也可以按照比例实行。 这是一个需要长时间摸索的,而苏月白在饕餮阁时,便已经将这个问题攻克了。 那时候她还没有想的这么远,不过是觉得模块化生产,会让厨房的操作变得简单。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细节,成就了她日后的无数分店。 “人啊,要是运气来了,可真是挡也挡不住。” 苏掌柜不知道如何说她,只是无奈笑笑。 东家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自恋。 既要做分店,前期的准备工作也少不了。 苏月白亲自去了一趟郢州的奴市,买了些奴仆回来。 这和现代的雇佣制度不同,店里的跑堂多是雇的人。而在后厨的,又是自家的奴仆多一些。 你去看街上的那些有名气的铺子,店内的掌柜多是主家的家生子,世代跟着主家做活。 因为需要经手银钱,自然不好交给外面的人去打理,免得回头出了纰漏不好追究。 苏月白对于买人这种事起先无法接受,可大环境就是如此。你可以信任他们,但后来真的被捅一刀,也是活该。 适应了一年家里有仆从的日子,对于买人这件事,她也习以为常。 第二百七十章 准备就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运气倒也不错,在奴市买人,除了捡着几个有几分激灵劲儿,可以培养起来的好苗子。竟还得了两个厨子,一胖一瘦的,倒是与辛香坊那对师兄弟有几分相似。 师兄弟二人已经被苏月白派去郢州,管着这里的分店。 她去奴市时,还顺道去看了一眼。两人把小店经营的井井有条,见到她来时,也是一愣。后来得知苏月白的来意,便放下手头的活计,打算随她一起去青沙镇。 苏月白很清楚,自己的闲暇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又要忙碌起来了。 好在买人前,她已经有了一套培训的手法,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交代下去,便有人带这些买回来的奴仆学习。打算等京城分店打理好了,将人一并送过去。 此时,苏月白也有几分感慨。 虽说这个年代做连锁不容易,但要让每家分店的服务品质达到高度统一,竟也不难。 如今签了卖身契的奴仆,就是主人家的私产。要是奴仆做背主之事,即便被主家打死,也不触犯任何法律。 苏月白虽然不喜欢这样,可这条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规矩,也给她增添了不少安全感。 有诗云:春江水暖鸭先知。 而对于青沙镇的百姓们而言,便要看看辛香坊那边是否有出了什么新品。须知道,辛香坊旗下的产品,都是对应时节。 有外地来的,听说饕餮阁能吃一种名叫拨霞供的特色菜,便都慕名而来。可惜正赶上饕餮阁装修,只能失落而归。 元宝每天看着,觉得损失了不少客源,那叫一个着急。但他的闲时间不多,苏月白写了一个具体培训的规程,就交给元宝了。 起先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着那些目露茫然,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的奴仆。后来讲了几堂课,给他们教导了礼仪后,便增添了不少自信心。 元宝以前是混迹于市井之间,他能长到这么大,必定有自己的本领。察言观色的本领,令苏月白实在佩服。 常说他:“长了一双鹰似的眼睛。” 刚买来的奴仆,还诚惶诚恐。有两个机灵的,见教他们的竟是个半大的小子,起先还不在意。可后来听人称他小苏掌柜,便知道这小子身份不一般。随着课程加深,也渐渐对元宝佩服起来。 苏月白偶然过来看过一回,新人们对元宝很是尊敬,她也就放心了。 眨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饕餮阁重新开张。 店内先让新人们适应了下,也有老人带着。 这时,苏月白收到了两封信。同样来自京城,一封是齐陌白写得,告知她铺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可以准备营业了。 苏月白没料到齐陌白的效率居然如此之高,这才一个月的功夫,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她看了信,便了解了。 原来齐陌白从她这儿获得了灵感,一些店内用的桌椅都是找人直接定制,加班加点赶工出来的。 等到室内装修的差不多,将桌椅等家具摆进去,再加上一些软装,就齐活儿了。 这种装修省时省力,而且还能尽最大程度还原心中想要的设计。 除了这封信,还有一并送来的一张银票。原来齐陌白将这个灵感卖给几家负责装修的,竟小赚了一笔,这是给她的分红。 比起齐陌白来,自己这个商人当的可真是不称职。 苏月白自我检讨了下,又拿起信兴致勃勃的读了起来。 信中,齐陌白除了讲了些铺子的事,也诚恳的邀请她有机会一定要来京城看一看。 苏月白心想:如今出行不易,外出需要乘车。如齐陌白这种要加紧赶路的,一匹快马足矣。看似潇洒,其实路上不知道有多辛苦。好在齐陌白不缺银子,在路上也没亏待自己。 只是作为一名女子,就不容易了。那破马车颠簸,恐怕一个月都未必能到京城。想想那画面,她就感觉颠的慌。 齐陌白接下来的书信只讲了些日常,苏月白粗粗看完,便拿起了另一封。这竟是刘震寄来的,也是从京城。 自从刘震回了京城后,便再无消息。这期间苏月白自己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偶尔也会想念那个有些害羞的青年。 “咦?”信中,刘震说他最近要来青沙镇一趟,还给她带了些京城的礼物。 苏月白心中道不明的异样,就好像他特意写这封信,只是为了告诉她,最近不要离开,他要回来了。 不过她可不敢瞎想,家里那个醋坛子都成精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他都能立即发现,真是神了。 “娘子,我回来了。” 唉,这人啊,可真不念叨。 苏月白收了信,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从把林霜霜赶出青沙镇,陆彦墨就好像满血复活似的,也不怕惹恼她,天天黏在她身边。经常是一转身就能看到人,可真是烦。 心里说着烦,嘴角却噙着笑。 “你又带什么回来了。” 陆彦墨举起手中刚打的兔子:“二驴说要吃什么冷吃兔的,我就打了兔子回来。还买了只老母鸡,让人给你煲汤喝。” 他怜惜的看着她,温柔道:“你最近太忙了,人都瘦了。” 要是依着前几日苏月白的脾气,肯定要顶回去。 不过苏月白现在对陆彦墨的好意,还是很受用的。 “交给厨房处理吧。”她嫌弃的看着他身上脸上的:“瞧瞧你的衣裳,到处都是灰,脏死了。” “我先把猎物送去厨房,再去洗个澡。”他刚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 旋即,苏月白就感觉自己怀里被丢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儿采的花,都被压扁了,软塌塌的没个精神。 “我可不是故意带给你的,就是路上看到觉着好看。” 苏月白没有戳破他的欲盖弥彰,只笑了声。 陆彦墨却好像被火燎着了似的,飞快的冲出门。 苏月白笑了声:“德行。”找了本不常看的书,将花枝压了进去。 果然不能相信直男的审美啊,以前送她珠宝银子的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送她一朵花,还是压扁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紧张难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苏月白却只想赖在床上不动。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或分轻重缓急,或是立时夺命。 她这种嘛,就是完全看这位遥远亲戚的心情啦。心情好,就饶她狗命。心情不好,就让她半死不活。 这回,她这位亲大姨的心情不好不坏,没要她的命,可也没让她好过。 苏月白躺在床上,两眼发直,怀里还塞了个温度合适的汤婆子。 她不敢翻身,生怕动一下,便要血流成河了。 此刻,她格外想念那位姓苏的小天使。 时下女性用的卫生巾,不能再简单了。不过将布片做成长带子,在用系带拴在腰间。那带子里面则填了草木灰,用来吸取污血。 她头回用,那心情真是简直了。因为固定起来并不太方便,导致她只能瘫在床上。难怪古代的女子们来了月事便鲜少下地,这能下去吗?怕是稍稍移动下,就要出人命。 苏月白叹了口气,难道她来到这里,竟然还肩负着改良月事带的重任。 棉花吸水,却也不好更换。而且月事带是要循环使用,不可随意丢弃。 啊……想想,就想死。 陆彦墨端着姜糖水进屋,便见到榻上的女子瞪着眼睛,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忙走过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见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稍松了口气。 “还不舒服?” 苏月白满脑子混乱的思想,便没好气的说:“换你来是试试。” 肚子倒是不怎么疼,可腰酸,胃里也泛恶心。 陆彦墨也不敢惹她,轻轻将人扶起,拿起汤匙喂她喝姜糖水。 这是胡姑姑亲自煮的,姜切得很细,等煮好了,再细细滤掉。虽然喝着辛辣,却也不算多难喝,苏月白勉强倒也能够接受。 唯一让她觉得不爽的,她还要在床上躺好几日,哪里都不能去。 也不知道陆彦墨是从哪儿学的招数,竟拿了本话本子要给她念。 只是,她听着这话本子怎么仿佛有些奇怪。 什么娇、啼,什么金簪敲玉枕的…… “你这念得什么啊?” 陆彦墨也发现了,脸一红,烫手似的把书册丢开。 “让庞文买的。” 苏月白冷哼一声,往上拽了拽被子,问道:“林霜霜呢,怎么处理的。” “庞文倒是没动手,胡莽直接上手了。据说是把人毁容,又敲断了两根肋骨。”陆彦墨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她;“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我再叫他们过去打她一顿。” “你什么意思啊,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似的。” 虽然林霜霜并没有直接害了苏月白的性命,但她也不会同情这个恶毒的女人。林霜霜用的那些计策,的确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后宅手段。 可但凡被她成功了,带给苏月白的影响可是巨大的。她手底下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难道就因为林霜霜的嫉妒,失去了饭碗? 所以毁了她的容貌,看她还有什么骄傲的。 苏月白心中感叹,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人也变得恶毒了。 虽然说她以前也是有什么仇怨,当场就报的性格,只是没这么血腥。 “胡莽给我送来的账册呢……” “我去给你拿。”陆彦墨走了几步,又忍不住问:“你要看?” “你就不能念给我听!” “好好好,我这就去。” 听着一个个的数字,的确令人昏昏欲睡。 苏月白本就疲累,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又这样过了两三日,她终于宣布可以下地了。 头一件事,就是赶紧去了工厂,看看加工的底料如何了。 为了保证品质,她这边提供的底料都是半成品。香料是她自己选的,品质都很好。如今要实验的是,大量加工时,其他材料需要加入多少,确定一个合适的比例。 别人看到了她的底料中加了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比例的拿捏。工厂里接触到核心配方的,都是苏月白信任的人,不会出纰漏。 已经实验了七八日,今日终于可以交工了。 这些准备好的半成品,将随着商队走陆路去郢州,而后乘着货船一路北上,抵达京城附近后,再换成马匹。 如此一来,很是耽搁。在运输工程中,也不能有半点洒漏。 苏月白有前世收取快递的经验,告诉工人如何填装。 虽然之前给齐月阁供货已经形成习惯,但像这次将大量的货物送往京城,倒还是头一回。即便是苏月白,也不敢托大。 上车前,她都是认真检查过一遍又一遍。 连胡莽都说,她这次实在太认真了。 “这是第一家脱离郢州的分店,自然不能马虎。”何况还是两家店同时开业,苏月白人又不在京城,难免担心。 货物上车时,便是漫长的等待。 此刻,京城。 自齐月阁宣布,暂停销售女子坊的产品,让京城的女子们大为不满。 也因此,在截止销售日期之前,店内仅余的库存都被一抢而光。 即便有店员称:“不要囤货,咱家的化妆品保质期短,买回去要放坏掉的。” 也依旧阻止不了,这些担忧今后再也买不到女子坊产品的女人们。 不说女人,就连有些男人也悄悄的买了不少面脂香膏的。 专柜撤柜那日,齐月阁贴出公告,告知顾客们,并非如外界谣传的那样。女子坊的产品没有任何问题,而是感受到广大消费者们的热情,所以女子坊即将入住京城。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等了这么久,终于有女子坊的产品了,谁又能不开心呢。 以前在齐月阁倒是可以买到女子坊的产品,但都是平常的款。听说一些新款,还有特供款,只限于郢州范围销售。因此一些看到的商机的商人,便悄悄做起了‘代购’。 只是买到的产品良莠不齐,不仅经常有破损,甚至还有假货。 这段时日,街上铺面装修时,总有人在门外驻足观看,等待一个确切的开业时机。 苏月白的担心毫无必要,她没有来过京城,自然不知道这些仿佛被洗脑一般的女人们,对女子坊的产品究竟有多痴迷。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分店开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女子坊开业那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连日来,京城已经下了几雨。四处都湿漉漉,黏糊糊的。 然而,女子坊开业前一日,竟遇到了久违的大晴天。 钱掌柜随时都关注着天气,唯恐开业那天再遇到一场急雨。好在老天垂怜,没让她失望。 照例放了鞭炮,也无需要刻意宣传,客人们便早早等候在门外。 这些往日娇贵的小姐夫人们,此刻都在门外老老实实的排队,手中也被分发了一本小册子,上面是辛香·女子坊的品牌介绍。 “难怪我表妹要嘲笑我是土包子,连这些都不懂。你看看这些个,以前可都是青沙镇特供的。听说她们还有个什么讲座,还有个叫天香阁的地方,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天香阁我倒是听说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得了吧,你别吃不到葡、萄说酸。你要是不惦记天香阁,何必来买女子坊的东西,那可是一家呢。要我说,咱们这儿也该开一家天香阁。我可是想感受一下,什么是精油按摩。” “……对对对,还有那个茶话会的,听说特别有意思。” 无形中又让那些从没听说过天香阁的人,对这个有趣的铺子增添了几分好奇。 听说那里面经常会有护肤的小课堂,还有新产品试用会。不仅如此,还能享受周到的按摩以及妆发服务。 而且定期举办茶话会,大家齐聚一堂,可以讨论许多有趣的话题。 虽然京城的贵女们也常常举办赏花宴,可与人家的茶话会相比,总觉得差了什么。 赏花宴年年举办,无外乎是赏花作诗,有什么意思。 才进门,客人们便感受到了女子坊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 “倒是很像齐月阁。”有人小声说。 “听说女子坊的东家在齐月阁也有股份,否则又怎么会在齐月阁销售女子坊的产品。” 整个店铺装修的如梦如幻,有专业的护肤助理为你讲解,并帮助你挑选合适的产品。同时,店内还有一些可以供观赏,用来演示精油制作过程的。 “哇,竟真的是用花做的,可真稀奇啊。” 又隔了半月,苏月白终于收到了回复。 女子坊自开业以来,便大获成功。钱掌柜已经要求这边尽快送货过去,担心要不够卖了。 这半个月里,苏月白也没闲着。除了又买了几块地皮,盖了工厂,还买了田地,用来栽种鲜花。 谁能想到,她起初只是想用这个时代没人认识的辣椒赚了第一桶金,后来便开始一手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苏月白简直把自己当成机器人一样,日夜不得空闲。 就这么连轴转,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在端午节前夕病倒了。 她都不记得上一回生病是什么时候,原身的身体虽然不算太好,但后期苏月白注重保养,鲜少生病。 没想到这么一场小小的风寒,便将她打倒了。 “咳咳咳……” 屋内只开了一小扇窗,苏月白还是感觉着有些冷。 因为担心室内空气不流通,否则她恨不得把门窗都关死了。 而后便看到陆彦墨端着一碗苦涩的药进门,她忙把被子盖在头顶,眼不见心不烦。 “不吃药怎么好的起来。” 苏月白拽下被子,可怜兮兮的说:“你就不能让大夫把药做的好吃一点吗?这又苦又涩的,难吃死了。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被毒死啦。” 陆彦墨难得见到她这样撒娇耍赖,眸色一柔,可逼着她喝药的姿态倒是不曾放松。 “先喝了这一碗,过后我去对大夫讲。” “好嘛……”委屈巴巴的接过药碗,苏月白真的是想死了现代的小药片。 猛地吸了口气,捏着鼻子开始往肚子里灌。喝的太大口,还险些被呛到。 “呜呜呜,这就不是给人喝的。” 陆彦墨看她扯着袖子假哭,无奈的摸了摸她的额发。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怎么生了场病,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陆彦墨心里有些满意,她要是平常也这样肯黏着他就好了。 “想吃麻辣锅……” “不许。” “嘤嘤嘤,你欺负人。” “我让厨房给你准备鱼片粥,好不好?” 苏月白假哭了一阵,只得了这么个回答,无奈的叹气:“你都不晓得哄我的?” “我就算要哄你,也不能妥协。”陆彦墨看了她一眼,冷哼:“之前你骗我说好了,我便带了卤味回来。结果你才吃了几块,就说嗓子疼,第二日病情就加重。” 苏月白轻咳了声,小声辩解:“这可不是卤味的错啊,你找的郎中根本就是个庸医。你看我都病了多久了,一点起色都没有。他要是医术高明,我哪能因为就吃了几口卤味就加重病情。” 她煞有介事的点头,还摆出一脸说教:“你也是个大人了,总不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得有自己明辨是非的能力。” “所以我知道,你不仅仅是因为吃了卤味,还因为偷吃了冰西瓜。” 苏月白瞠大眼睛:“你居然还调查我!” 陆彦墨反驳:“这可是二驴说的。” 苏月白气得脸红,又咳了几声:“明明说好了要帮我掩饰的,他怎么转身就把我给卖了。哼,买西瓜的银子还是我出的呢。” “大夫让你不要吃重口味的,也不要贪凉,你就是不听。” “可是夏天就要吃西瓜啊。你知道这时候买一颗西瓜都不容易嘛,贵死了。” “等你病好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那能一样嘛。”她气呼呼的说,把被子直接蒙在头上,瓮声瓮气的说:“你不要理我,让我静静。” 陆彦墨只能端着空碗离开,一会儿换了袍子,便出门去。 酒楼中,几个生面孔进了一间包厢。 “大人。” 庞文抿了一口酒,嗤了声:“别唤我大人,我都已经离开军中许久了。稍后老大便会过来,我劝你们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虽然都是一同流过血的同袍兄弟,可老大如今日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要让他去送命,我可不会坐视不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战争将起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自安叶娜被送至京城,青沙镇便再无她的消息。 苏月白也不在意这些,天塌了有高个儿挡着。可多年的敏锐度还是让她察觉到了,整个东海上空,弥漫不去的一层阴霾。 也许哪一日,真的要打仗了。 匈奴虎视眈眈,对东海这块肥肉觊觎已久,随时都要撕咬一块肉下来。 楚帝继位之前,东海‘割地赔款’,将匈奴的胃口都给养大了。即便楚帝继位,与匈奴征战多年,恐怕在这支民族心中,东海人不足为惧。如今匈奴韬光养晦,正赶上单于病弱,王子们夺位。谁都想换得一笔功勋,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因此,战争一定会来,区别只在于早晚。 不过因为即将打仗,日子就不要过了吗?自然是不可能的。 苏月白的小日子美滋滋,别提多舒服了。 活儿都交给别人干,她只要提个想法,自有人过去准备,这叫什么?神仙日子啊。 一闲下来,人都胖了一圈儿。 有天苏月白穿那条她非常喜欢的百碟裙,发现腰身原先能围两圈儿的裙子,如今堪堪只能围个一圈半。再捏捏自己的腰肢,竟不知不觉涨了不少肥肉,这才不敢继续闲着了。 陆彦墨早起习惯打拳,没想到会看到有人打他身边经过。定睛一看,正是他娘子,跑的气喘吁吁的不说,速度还慢的厉害。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看那虚浮的脚步,到处都是破绽。 又过两日,苏月白感觉自己的运动量已经足够,也开始控制饭量。 陆彦墨忽然提出来,要带她打拳。 苏月白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确定他的表情是认真的,才纳闷的问:“我又不是二驴,你带我打什么拳啊。” 要是练出个肌肉什么的,她岂不是要哭。 陆彦墨自然不知她的想法,只是对她每日的锻炼结果百般挑剔,活像她浪费了时间以及生命。 这还不算,他竟还说她跑步的姿势丑极了,这根本不能忍。 苏月白一向标榜自己就是小仙女,哪里听得了这种话,恨不得冲上去和陆彦墨大战几百个回合。 作为一个笔直笔直的直男,陆彦墨在情商上显然有些欠缺。不仅没有察觉到苏月白的愤怒,甚至还认为她过于矫情。 “我不嫌弃你。”他说:“虽然你二驴笨了些,不过有我在,都不是大问题。” 苏月白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恶狠狠的威胁:“你可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是因为不会说话,才失去自己的妻子。” 陆彦墨现在察觉出不对劲,已经晚了。 于是,苏月白把他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这还不算,她还拿出陆彦墨看她好脾气,屡次欺骗她这种事来说。 陆彦墨本就心虚,这下是彻底不敢就运动这件事再做任何建议,慌慌张张就走了。 等人走了,苏月白瘫坐在椅子上,长吁短叹。 她何尝不知道陆彦墨说的是真话,可一想到自己要在他面前宛如一条死狗似极尽丑态,她就不想让他教。 没有几个人在极限运动时,还能保持住脸上的表情。尤其是跑步时,有的人那表情那叫一个狰狞。 虽然已经活了两辈子,苏月白心中还是有写难以磨灭的少女心,不想被自己在意的男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自那日起,陆彦墨便没在院子里见到那道奔跑的身影。后来听说,她要了根绳子,躲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此时苏月白,满头汗水,正拎着跳绳,认真的运动。 她一定会瘦,必须要瘦! 马上就要到夏天了,难道她要带着这些肥肉渡过这样美好的季节吗? 而此刻,远在京城的饕餮阁则是一派不亚于夏日的热闹。 女子坊自开业以来,每日迎来送往,接待的顾客之多,不知道令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 而作为辛香坊旗下的另一品牌饕餮阁自进驻京城,就获得了许多人的注意。 听说这是一家食肆,不少人都想起了辛香坊的辣酱等。 这些原本在齐月阁销售,但最近也跟着减少销量了。 而后,饕餮阁横空出世。 “饕餮二字很是霸气啊,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想知道卖什么,进去瞅一眼便知道了。 一进门,便看到了与其他酒楼装修截然不同的风格。 再看店内的菜牌上写着,诸如某某暖锅之类的字眼。 有去过郢州的,这会儿便洋洋得意起来,给食客介绍,说店里售卖的是乃是一种叫拨霞供的菜。味道很是美味,而且绝对是众人不曾吃过的味道。 即是好奇,便做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训练有素的小二过来,招呼客人。 介绍各种暖锅,自然也有响彻郢州的拨霞供。 有人说:“天气这样热,吃什么暖锅啊。” “越是夏季,便越要吃些热的东西,才能将体内的湿气排出……”小二都是经过正经训练的,说起店内暖锅的好处,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再听说,用什么骨汤做底,又加上什么食材炖煮的,便都来了兴致。 先做尝鲜,便先要了一个鱼锅。 汤底竟是鱼汤,里面再涮煮鱼肉片以及各种蔬菜肉类的,那叫一个惊奇。 汤底鲜,鱼肉的滑嫩,加上各种时令蔬菜,以及一些肉类的辅佐,着实令人满意。 若是一开始就选择重口味的,又有各种辣锅可以吃。 要是吃拨霞供,就可以选择清汤或是辣味,又或是是合二为一,选个鸳鸯锅。 等到汤烧热,一股股浓郁的香气喷涌而出,激荡着人们的味蕾,便是刚刚吃过饭的人,也觉着该坐下来品一碗。 还要说涮的那些食材,更是稀奇的很。 牛羊肉算不上什么,可鸭肉鸡肉鱼肉的,甚至还有什么内脏的。 你觉得内脏腌臜?不,那可是饕餮阁的一绝。选一个辣锅,将鸭肠在里面涮上几下,蘸着香油蒜汁吃,那叫一个美味。 短短几日,饕餮阁就迅速成为京城人民的心头好。 没去饕餮阁吃过一餐的人,又如何算得上是个真正的京城人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 她是大恩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正在做一道她前世非常喜爱的狮子头,若放在清汤中也好,做浓油赤酱般配搭也妙,总之是一道很难令人产生恶感的菜肴。 做狮子头的肉颇有讲究,而各种不同做法,拿捏的肥瘦比例也各有不同。若加的肥肉多一点,最后的狮子头口感则更加的鲜嫩柔滑。 她上学时候,宿舍里有个妹子曾做过,是五分瘦肉五分肥肉的比例。苏月白更喜欢偏瘦一些的,便取了七分瘦三分肥的比例。虽在有些人看来,过于瘦了,便少了狮子头的嫩。 但对于不喜欢吃肥肉的而言,这个比例恰到好处。 要做狮子头,可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剁肉也不是随意作为,而要先将里面难缠的筋膜去掉,再用刀切成丁。块不可以太大,也不可以太碎了。太大便是肉丁了,太碎成了肉泥又不是做饺子馅儿。 苏月白每次做新菜时,厨房里都有不少围观的。 因她做的菜此前从未见过,谁都愿意过来看个稀奇。 如郝大厨这种,即便学了手艺,也不过看个热闹。至于胡姑姑,手艺尚可,但要是没得了苏月白的允许,也不敢把主家学会的菜拿到外面做给人吃。 这是规矩,得守着。 她做了两种,一道清汤,一道红烧。 比起清汤,她更爱红烧,因为下饭。 苏月白喜爱做菜,但一直不算个胃口多么好的。也许是在她长身体那段时光中,总是没个饥饱,便把胃给熬坏了。因此,到后来便是少食多餐。便是再美味的菜肴摆在她面前,她也不过稍稍动动筷子。 就因为这毛病,也难免被人暗地里骂过,说一个贫民窟出来的野丫头,竟跟个大家小姐似的矫情,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享受。 过往的事儿且先不提了,不过她现在用的这具身子,虽在童年时期过得不算多么好。可身子骨倒也不算差,胃口更是好。 苏月白用的习惯,偶尔便忘记,不小心就吃多了,才养了一身肉出来。 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克制,便也不肯吃太多。 两道清淡或浓厚口味的狮子头上桌,令家人们大开眼界。 一道上好的狮子头,口感必定是嫩滑如豆腐一般。软嫩不说,又没有肥腻的味道。 爷俩都是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这会儿见到狮子头便也眼前一亮。 除了狮子头,还有一道大获好评的红烧肉。 不过苏月白并不大喜欢吃,即便做的最好的红烧肉,也觉得肥腻。这和她不爱肥肉有关,倒也怨不得人家的手艺。只是她不喜欢的菜,倒是获得其他人的喜爱。 这个时代,比起瘦肉,人们更喜欢富含油花的脂肪。 对此,苏月白不做想法,有人爱吃就成,也不枉她在灶台前费劲力气。 “二驴,不可吃太多。这都晚上了,吃这么多不消化要闹肚子的。” 二驴只能恹恹的收了筷子,一脸郁闷的感慨:“娘亲,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显然,在二驴幼小的心灵中,长大这种事是和吃多少挂钩的。没看见他爹稀里哗啦的吃那么多,他娘都没管嘛。 没当父母不清楚,当了母亲后才明白。难怪父母总爱说,你长大了就可以做了。 只因为这方面是真的不好解释,有些道理等孩子大一些自行就理解了。 吃过饭,难免要饮一杯特制的山楂茶。 这是苏月白自己做的,除了山楂等,还加了一些炒的很像的干果的。喝着不像茶,倒像是某种粥水的。 倒是用做消化,作用很不错。 不过山楂吃多了也不成,苏月白有几次看到二驴当零食吃,还说教了他一顿。 孩子们被赶回去睡觉了,院子里只剩下苏月白与陆彦墨二人。 陆彦墨饮着茶,看着天空,神情有几分难得的惆怅。 “眨眼间,便又是一年了。” 苏月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心中隐约感觉到了陆彦墨心中难以言喻的悲楚。 他在难过什么?他又在思考什么?我不知…… 这个念头刚起,便又被她压了下去。本就不是她该问的,即便她问出来,他又怎么会回答。 苏月白心中觉得好笑,刚升腾起那一丝对陆彦墨的心疼,便又被压了下去。 有时候他们的心明明挨得那样近,可每次当她准备迈出那一步时,这人却裹足不前。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后退几步,想要退回原点去。 再来几回,总有一天她也会厌的。 苏月白在心中告诉自己,人心是这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 这一夜,二人没有谈论任何话题。陆彦墨也没有提起要回屋里去住,只是在饮完那一杯茶后,便直接离开了。 谷雨。 一场盼望已久的大雨莅临人间,给山间田地的作物们喝饱了水。 果子村的村民们看着顶着水珠,更显生嫩的各色花草,笑得满脸幸福。 这十里八乡的,哪家人不羡慕他们果子村的。你看看那边的牛头村,以前和贵人住的那么近,本来也得了贵人的青眼。可好好的机会,他们把握不住。不仅如此,还把贵人往死里得罪。 听说如今牛头村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不少人都纷纷搬离。即便是离开的人,也不敢对人说他们是牛头村来的。谁让牛头村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是个专出无赖子与懒货的村子。谁敢雇佣牛头村的人,也不怕将来把你家都给搬空了。 “时节好啊,今年的收成必定也不错啊。” 他们每年给苏老板种花,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剩余的,便在自家种些粮食,保管日常够吃就成了。 而且朝廷的赋税不高,农户们也没什么压力,这就能攒下银钱来。听说西北那边要打仗了,不过具体还没消息。 老百姓们可一点也不希望打仗,一旦战争起了,又要征兵,又要征税的。想到血流成河的惨剧,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谷雨祭祀这日,村民不仅感激着上苍,也没有忘记感恩他们果子村的大恩人苏月白。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有疑虑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此刻的苏月白在做什么呢? 她人正在桃花村。 如今桃花村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名字,不再被人称作寡妇村了。 去年开始,村里便做了些羊毛生意。有做毛衣的,做毛毯的,都很受欢迎。这里的妇女手巧,织出来的毛毯又软又暖和。 苏月白不过稍稍提了一两句,等看到新改良的织布机时,也不由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 古人不聪明吗?不见得。只是受到了眼界的限制,让他们思考的没有现代人多而已。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迟早有一日他们会带给你前所未有的新想法。 而改良织布机,则是送给苏月白的第一个惊喜。 “这织布机改良后,速度比以前快了,织出的毯子也比以前的好。还能做薄的,做厚的,还能织出各种花样。” 这俨然已经有了现代纺织工艺的雏形,要是将羊毛制成更细的丝线,就能做出羊毛的成品布。这让苏月白不由想到了风靡全球的羊毛大衣,羊绒制品等。 苏月白不知道要发展到这一步,还需要多久。不过以目前来看,她还是可以期待一下,有朝一日能够穿上轻薄保暖的羊毛制品。 “即便在夏日,也不要停止生产。否则等订单积压,到冬季的时候便要忙不过来了。”苏月白又去看了看她们织出的布匹,虽然没有后世的轻薄,手感也较为粗糙,但以现代的工艺而言,已经很难得了。 “你们可以织成统一的颜色,用这样的布匹做衣服。” “做衣服?” 如今冬季的衣服,有用毛皮的,也有在里面续了棉花的。可羊毛布,能做什么? “就像之前的毛毯围巾一样,不是很好吗?” 那女子眼前一亮,高声道:“您的意思让我们将这些羊毛制成布匹,再做成保暖的衣衫。” “也可以尝试做些外袍的。女人不喜欢衣衫臃肿,难道男人们便喜欢了?尤其是做袍子,说不定还会小赚一笔。” 女子与苏月白说完,便兴致勃勃与人讨论去了。 比起她第一回来时这样的萎靡不振,此时的桃花村是彩色的,一如桃花村的名字。 能帮助这些女人们站起来,获得新的生机,苏月白很开心。她可以用自己熟知的现代知识,让家人们过得很好,而这些知识同样可以帮助其他人。 欢聚是短暂的,总有分别的时候。 苏月白这次除了带了一笔订单,也带走了大家的祝福。 有制作精良的羊毛围巾,亦有一匹最初的羊毛布。 也许等她回去后,可以试着用这卷布裁一件衣裳穿? 不过看那颜色……算了,给陆彦墨做吧。 “阿嚏!” 陆彦墨正在扎一把新弓,措不及防一个喷嚏,弓弦又歪了。 庞文难免打趣:“老大这是久不联系,身子骨都不如从前了。” 陆彦墨放下手里的弓箭,刷的一下抬眸。凤眸微眯,冷哼道:“来,战一场。” 庞文这下可后悔了。活着哪里不好,他非要去挑衅老大? 老大就是用一只手和他打,也能把他干趴下。 庞文拖着步子,迟迟不愿意接受这个噩耗。 当该来的,却总是要来的。 不过十招,庞文便举起手来:“老大,我输了,我输了!” 再打下去,他人就要废了。 老大这是积了多少怨气啊,偏挑着他这张俊脸打。庞文简直要哭了,尤其是偷偷掏出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肿成猪头后。 这幅模样,还怎么出门骗小姑娘啊。别说漂亮姑娘了,连胡莽那个男人婆都不见得要多看他一眼。 “庞文。”陆彦墨忽然道。 庞文忙回神,迅速答:“老大,我在呢。” 陆彦墨放下手中的长枪,盘坐在地上,一脸颓唐。 “你说,我要回去吗?” “回去?我说你没毛病吧!你把最好的年华可都耽搁在战场上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安宁,有家有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你还想要做什么?朝廷已经不需要你了,请你不要特意过去送死好吗?” 陆彦墨沉默了下,说:“可我无法对他们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 庞文收好镜子,冷嗤一声,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我清楚的很。少了一个得力的上将,这些年他们在军中一直无法出头。守着原本的职位,看着一位位不如他们的人都升迁,嫉妒了。 这时候就想起你来,想让你带着他们建功立业。想让你在前面拼死拼活,他们在后面享受。当初你因为那件事被责罚时,他们之中可有一人站出来替你出头!” “我懂……只是,匈奴来袭,恐怕是……”想到黎民百姓,陆彦墨犹豫不决。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你以为这个国家缺了你,就会被匈奴铁骑踏平吗?陆彦墨,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只要东海在,只要陛下在,这个国亡不了! 陛下不是先帝,他不会让这个国家沦为别人的肉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被人欺辱。这几年陛下重军事,你看这几年朝廷屡次增加军备,为的是什么?陛下清楚,匈奴不是犬,是狼!他们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对东海亮出獠牙。 军中有无数的将士守候,仅凭你一人能有什么用?那些人鼓吹功勋,想让你重回领导。可当年的镇西军早已分崩离析,被划入各个军队。镇西军的威名不在,你即便是回去,又能有什么用?你去,不过是送死。而那些人,则会踩着你的尸骨,一步步得到他们想要的。” 庞文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凤眸,认真的说:“你即便不想着你自己,也该想一想你身后的亲人。你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夫人能够放开手脚,以女子身份经商,不过是知道有人会成为她的后盾!你想想,假如你不在了,会有多少人对辛香坊虎视眈眈。即便是我们,又能护得住他们多久?” 他长叹一声,把镜子揣好,头也不回的走出园子。 远远的,还能听到的劝说:“老大,你自己一个人想想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谷雨时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庞文才出园子,便看到一个人站在棵花树旁,揉着脖子,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 他挑眉,问:“听了多久?” 胡莽轻咳了声,说:“也没多久,不过听到有人大言不惭,将夫人如今的功勋全放在某个臭男人身上。也没听到多少,不过说某人要不顾性命,不顾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想要上西北去。” 庞文嗤了声:“那还真是没多少。怎么,你要告诉她?” “我不说。这是他们的事,总有一日她会知道的。不过我要说的是,没人喜欢欺骗。被欺骗的人,总有一日会被别人欺骗。陆彦墨这样就是在玩火,总有一天他会失去夫人的信任。” “而那些,不是你该管的。”庞文向前走了几步,威胁道:“有关主子们的事,你可不要多嘴。” “那你倒要说说,你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胡莽皱眉,冷声道:“我不像夫人那样好脾气,随你搪塞。我看你们几人行走动作,虽已经极力掩饰,却仍有几分行伍之气。即便是苏掌柜,恐怕和你们也是同路人吧。” 庞文低低笑了声:“可是没看出来,你的眼力倒也不错。” “谬赞,毕竟谁也不傻。只有如夫人这般,不曾见过军中人的,才会被你们蒙骗。” “这还真是找场子来了。” “彼此彼此,你护着陆彦墨,我自当护着夫人了。” “你就不担心知道的太多,给自己惹上麻烦。” “你觉得我要怕什么?你们是要杀我灭口不成?只要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叫门。还不如坦白从宽,早做打算。” “不过你现在才问出来,我倒是惊讶了。我本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是看出来,不过不敢确定。毕竟我不知道有哪个军中,竟允许有女兵。” 胡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那我也要劝你一句了。别以为女人好欺负,就不把她们看在眼里。” 等人走了,庞文才轻笑出声:“好欺负?那可不一定。” 谷雨后,天气一日暖过几日了。 人们换上轻薄的衣衫,有人早早穿上夏衫。大街小巷的,都有花香。 这是以值得庆贺的时节,满目春意。 在天仙阁中,也在花瓶中插了许多杏花。 “城外有一片很大的杏花林,姐妹们都去赏花了。苏老板怎么反倒跑到这里偷闲了?”熟客打趣,还说:“那林子大的很,仿佛无边际似的。要是幽会的,可是个好地方。” 不知是打趣苏月白前段时间的绯闻,亦或是在说她与陆彦墨了。 陆彦墨这几日时常来接送她,没回站在门外也不说话,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打眼极了。 久了,便有人说那是她的相好。后来有人解释,说那是苏老板的夫君。于是,熟客见到她时,便说苏老板好福气,还会发出几声会意的笑声。 苏月白哪好意思告诉他们,这男人虽然是她的,可自打她接手后,是真的不曾享受过。所以姐妹们,别发出那种笑声了,我和这个男人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快把你们脑袋里污污的东西给我抛掉。 陆彦墨邀她来赏花?那必定是不能的。 只是他们找了间酒家,便坐在二楼,对着外边不知道谁家种的杏花饮酒罢了。 这家酒馆不大,可经营的酒品种类极其丰富。不仅如此,还有几道令人眼前一亮的小菜。 也不知道他是打哪里找来的,她来青沙镇都两年了,还不曾注意过。 “养伤的时候过来过一次,想着你会喜欢。” “我的确挺喜欢的。” 今日天气很好,有些热。 苏月白便点了一壶青梅酒,让店家加了冰,小口饮着。 口感很是清冽,还有青梅的酸甜口感,少了辛辣味,非常柔和。 倒是陆彦墨财大气粗的,叫了许多种类来。 除了她喜爱的青梅酒,另外还有几种如梨花白,如杨梅酒,亦或是一种叫冰酒的。 也不知道这冰酒和她前世喝的有什么不同,倒是挺令人好奇的。 “就尝尝这个。” 陆彦墨来不及阻止,苏月白已经依旧下肚。 说也奇怪,初下口有种沁凉感,真的像含了一块冰。可随着酒液入腹,便犹如火烧一般,竟有种痛楚。 “这是什么啊……”苏月白揩掉眼角的泪珠,感觉脸上都热乎乎的。 “冰酒,一种烈酒。饮用后,有种冬季的感觉。” “骗人,这和冬天有什么关系。” “若是曾在冰雪中坐卧过,就能体会这种感觉。” 陆彦墨想到西北的冰天雪地中,人赤膊在雪地里。身体刚刚触碰到冰雪,则是刺骨的寒。然而用冰雪摩擦身体,竟有种诡异的火热。这冰酒便是有这种感觉,故而得名。 他没说的是,这冰酒倒也和镇西军有几分渊源。曾有人特意酿造这种酒,作为礼物,送给过镇西将军。 只是经年后,他竟在这个小镇中再次见到冰酒。 “果然是大人的味道。”苏月白腹诽不止,拿过一杯杨梅酒。这杨梅酒的度数倒是不高,颜色也好看,喝起来甜甜的,十分爽口。她不自觉便多喝了几杯,众多不同种类的酒混在一起,没一会儿便昏沉沉。 “不行了,我要醉了。” 陆彦墨也饮了不少,便让人又准备了些未曾开坛的,用马车带回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两人不知不觉竟在这酒家坐了小半天。 回去路上,苏月白将小脸贴在窗口处,吹着冷风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到陆府门口,她拍了拍脸颊:“我觉得还能喝一壶。别的不说,就喝杨梅酒。” “杨梅酒?没劲。”男人低声说:“我更中意冰酒。” “你喝冰酒,我喝杨梅酒,谁先倒下,算谁输!” “好!不过要比试,就要有个彩头。若是我赢了,你当如何?” “我就允许你回来住,这个彩头很大了吧!” 两人勾着肩,跌跌撞撞的去了苏月白的屋子里。重新打开坛子,就这么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醉倒,又不知道是谁先往床上去。 直到男人的衣袍与女子的衣裙交织,这个春,色弥漫的夜晚,还很长。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尴尬的早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第二日,苏月白罕见的起晚了。 她这几日说不上疲累,但这几日也难得有些杂事需要处理。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得,总感觉十分困倦似的。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不仅如此还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那梦又羞又燥的,又清晰又模糊。 外头天已经竟还未亮,隐约听到淅沥沥的雨声。潮气喷洒在窗子上,而在温暖的室内,却不被这一丝阴冷侵扰。 苏月白刚醒时,人还懵着。她揉揉眼睛,有些呆呆的看着四周。半晌,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孔,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彦墨束发的锦缎发带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着。眼眸翕着,少了平日的锐利,罕见的多了几分闲适与慵懒。 他的鼻梁高,挺,微抿的唇有些薄。他的五官本就生的十分深邃,即便是一张侧脸也如峰峦叠嶂般,满满都是锋利到刺人的俊美。 这是一个与平时有些不同的他…… 苏月白心中敢闪过这个念头,而后想到昨夜那混沌沌的梦,即刻便清醒了。她不可置信的瞠大眼睛,对眼前的一切有些难以接受。 她不过是昨夜饮了些酒,怎么会和他滚在一起? 这种酒后乱……的场景,太令人尴尬了。 若是陌生人…… 不不不,她才不会和一个陌生男人喝酒。 她敲了敲脑袋,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可怕,令人难以接受。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合法丈夫,可事实上她和他是第一回坦诚相见。至于随后发生的那些事,她又要到哪里说理去。 该说她不应该喝酒?还是说她不应该和陆彦墨一起饮酒。又或是,她压根儿就不该和他搅合在一起。 苏月白最近一直在思考,她究竟要如何处理自己和陆彦墨之间的关系。可现在好了,还未摆脱,两个人又被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她长长一叹,将睡梦中的男人惊醒了。 陆彦墨这一觉睡得香极了。 好似自搬到青沙镇来,他已经有许久没睡得这样沉。不仅如此,他昨夜还做了一个好梦。 可当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有些不敢相信。 苏月白还呆呆的拥着被坐着,肩膀上染着几缕暧昧的痕迹。 陆彦墨捂着唇,轻咳了声,起身拽了拽被子。 “小心着凉。” 他心里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爱怜,更多的则是止不住的欢喜。不知怎么想的,便用力将她拉入自己怀里。 苏月白措不及防跌倒他怀里,脸颊都要被压扁,这下可彻底的清醒了。 她贴着男人健硕的胸膛,听着一声一声沉稳的心跳,心里一片慌乱。 陆彦墨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睡的还好?” 苏月白声如蚊蚋的应了声,根本不敢看他。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以来,还能遭遇这样尴尬的事情。 然而相对于苏月白的尴尬,陆彦墨倒是平常。 他们二人本就是夫妻,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即便做些亲密的举动,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素了近两年,如今才吃了一回肉。虽没吃的很饱,但来日方长,美味还需要细细品尝。 “饿了吗?” 苏月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小声说:“有点。” 便感觉到男人起身,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摸摸索索了一会儿,又在她紧闭的眼皮儿上吻了吻,便下地去了。 感觉到四周少了男人强横的气势,她总算松了口气。 啊啊啊啊—— 完了完了! 苏月白在心里疯狂的嚎叫。她哪里想到,两个人不过是坐着饮酒,竟喝着喝着给滚到床上去。难道说她旷了太久,所以看见个自己哪里都满意的极品美男子,便忍不住扑过去? 不不不,她才不是那么饥,渴的女人。 可是…… 呜呜呜呜。 苏月白捂着脸,欲哭无泪。 直到陆彦墨端着一碗清粥与些小菜进来,她还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倒是让陆彦墨担心半天,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 苏月白尽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几分。 陆彦墨欢喜的心情渐渐冷了,他的脸色也有刚刚的温和变成冷硬。 等她小口将粥喝完,他忍了忍,终于开口:“我昨夜让你哪里不满意了?” 苏月白抱着碗,像看个史前怪兽似的,不理解他究竟是怎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男人的下巴还有新生的胡茬,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随意披在肩头,用跟发带松松绾着。 连身上的衣袍都换过了,竟罕见的穿了件银灰暗纹的。端的是君子如玉,清雅至极。此时的他哪像是牛头村的小猎户,分明就是个贵公子。 可要脱下这身贵公子的皮,这就是个折磨人的魔星。 苏月白想到了什么,脸微微一红,咬着嘴唇不吭声。 陆彦墨看不到她的表情,神情由刚刚的不快,也渐渐成了郁闷。 他有些颓唐的叹了口气,心里一片茫然。 难怪娘子不喜欢与他做这种事,原来是他真的让她不舒服了。 苏月白哪知道自己羞涩着,就让陆彦墨误会了。 没等她走出自己的世界,男人已经端着碗筷出了门。 苏月白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感觉有点可惜啊。 这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否则即便不和陆彦墨这样的极品男人有过婚姻,便是做个情人也好啊。走肾不走心嘛,她还是很擅长的。 可刚刚的一幕,又让苏月白不确定了。这好端端的,他怎么就生气了?她又没做什么…… 殊不知陆彦墨出门后,脚步越来越快,好像后面被什么恶鬼追着一般。 陆彦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苏月白的反应实在是太伤人了,即便是他有哪里让她不满意,她也不用连他的脸都不愿意看吧? 思想上的不统一,让两人走进了截然不同的路线。 哪怕许多年后回忆起来,仍旧忍不住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那时的他们还是太稚嫩,又不懂感情。不过是对方一个小小的反应,在他们心尖已是波澜壮阔。 第二百七十八章 憋屈的男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等苏月白收拾好情绪,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这会儿便显出了没有贴身丫鬟服侍的好处。 否则,让她们收拾这个一片狼藉的床铺,那得多尴尬。 弄脏的被褥她根本不想洗,只想一把火烧掉了才好。 啊啊啊…… 他们昨晚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等她把房间打扫干净,累的腰酸背痛。 后来沐浴时,她偷偷打量了一眼,白眼都要上天了。 难怪觉得酸疼,也不知道那死男人究竟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非要用这么大的劲。要不是她最近长胖了不少,腰都要让他给弄折了。 看着两片乌青的手印,实在是没眼看了。 苏月白叹了声,回头看着那个充满着记忆的架子床,捂着脸懊恼道:“这都什么啊……” 晚上用饭的时候,陆彦墨没有出现。 苏月白也没在意,可是接连两天,这人都不出现,便显得有些古怪了。 苏月白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去找他。 陆彦墨就在跨院中。 这是苏月白头一回来,上一次还是让人布置客房,没想到这院子倒是被他拾掇的不错。 苏月白进去瞅了眼,没见着人。 问了后,仆人也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她找遍了整个府邸,也不见人影,气得她干脆不找了。 便是在这时,有拜帖送来,约她明日去十里香一叙。 苏月白一看,乐了。 自从上回刘震给她递了书信来,便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他不来了。 翌日一早,苏月白便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番。 好在她也是个小仙女不是,邋里邋遢的算什么样子。 此刻在十里香中,刘震也十分忐忑。 自从上次分别,他们已有半年不曾见过。这期间虽然偶尔有书信往来,她在他心中的印象非但没有越来越模糊,反而越发的清晰了。 偶尔午夜梦回间,她温柔的唤了他一声:“刘公子。” 等刘震醒来,又是惆怅,又是喜悦。 而今,终于能见到她了。刘震的呼吸急促,脸也有些发红。 不知道这半年来,苏小姐可否想念过他。虽已经保证不对苏小姐有任何想法,可心哪里是他管得住的。 “刘公子……” 是她,是她来了! 刘震连忙抬头,便见到门口亭亭玉立一女子。 她今日穿了件豆沙绿的长袄,下着了条仙鹤衔瑞的妆花裙。与以往素净的打扮很是不同,自有一番雍容大气。 那一刻,刘震忽然意识到,时光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常常要将你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残忍的撕破,再狠狠的黏在一起。 以前他不曾注意过,而现在他忽然醒悟了。苏小姐……不,苏夫人。她早就已是别人的妻子,而他来的太晚太晚。 “苏小姐。”他如同以往那样称呼,忙将人请了进来。 近了,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似兰,又似蜜,才在鼻间萦绕,便又消失的无影踪。 “自从上次见面,已有半年了。” 刘震的心中仍有几分悸动,却不想之前那样强烈了。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刘震,这个女人不会属于你的,不要再想了。 “看苏小姐光彩依旧……”他轻抚茶杯,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要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最近辛香坊动作频频,在京城非常受欢迎,我先提前道一声恭喜了。” “哪里哪里……” 虽然知道自己将辛香坊经营的不错,可人家这么直白的上来夸奖,还是让苏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 刘震此次来郢州是顺路,假如不是为了来见苏月白一面,他不会绕路来青沙镇的。 可见了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踟躇了下,只捡了几件趣事。 “听起来可真是忙碌。”苏月白感叹道:“我上半年时,也忙得够呛,最近才得了会儿空闲。” 这一场闲聊,比以往都短了许多,不过一个时辰。又吃了些饭菜,便各自散去。 离开时,苏月白看着十里香的牌子,笑了笑。 如此,也好。 刘震眼睁睁看着她踏入马车,攥紧的拳头才一点点松开。 便这样吧。 苏月白心情有些微妙,便没有直接回家里去。 便在路上闲逛,不仅买了块很好看的布料,还去将先前托了裁缝裁制的袍子给取了回来。 等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 将进门,便看到石桌旁坐了个人,直挺挺,跟个木头似的。 她好笑又无奈,好似没看到一般,径自往屋里走。 才走了几步,袖子便被人拽住。 这人什么毛病啊,总爱拽她的袖子! 便抬了抬眼皮儿,故作淡然的转身:“何事?”让你之前一直不来找我,让你一直冷着我。哈,现在着急了吧。 陆彦墨哪里知道苏月白还有这种险恶心思,他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苏月白便说:“等我梳洗后……” 未说完,便被人摁坐在石凳上。 天气虽转暖,可这凳子也是很凉的。 何况也不知道擦了没有,万一脏兮兮的弄坏她的新裙子可如何是好。 陆彦墨哪里知道她在计较新裙子的事,见她不发一言,还拧着眉,便以为她因为自己的拉扯而不快,心中愈发难受。 她果真是不愿意的,去见个小白脸那么开心,见到他就没有半点好脸色。 他心中说不出的苦闷,一双幽深的凤眸微眯,看着倒像是有几分不怀好意似的。 苏月白便也皱着眉问:“你这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不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怨夫。“去见了刘震。” 他想知道的事,有什么不好打听的。 苏月白以前还会觉得不舒服,现在是压根儿不在意。 “嗯。”冷冷道,便是去见了,你又如何。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又飞快收回。 倒是弄得苏月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你以后……不要去见他好不好。” 苏月白心想:刘震这次是彻底放下,日后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也难说。不过他既然这样问,我要直接回答,不显得我急于撇清似的。我便不说,让他好好猜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自我调节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这日的谈话自然又是不了了之。 苏月白看似赢了,实则又输了一场。 夜里被陆彦墨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给自己灌了一肚子冷茶水,才觉得心头的火气散了几分。 苏月白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 他要真的不喜他和那些人在一起,你便强势些又如何。非要做那副拈酸吃醋姿态,支支吾吾的一句话吐不出来,岂不要气死个人。 而让苏月白更加难以忍受的便是即便两人已经有了亲密,可陆彦墨依旧瞒着她太多事。 此时,看着帐子顶上的绣花,她有些悲观的想。他是不是打算要瞒她一辈子,让她有眼睛看不到,有耳朵听不见。 这个是如此,让她迟迟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为这段感情添加了太多的变数。他哪里知道她选择为他留下来,究竟费了多大的努力。 一个陌生的时代,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早就该离开的。可是她舍不得,无法放弃这一切。 苏月白看着一朵朵合、欢花,眼角就淌下泪水。 陆彦墨,你够狠。 翌日一早,因昨夜哭了半宿,眼眶也有些红肿。 苏月白叹了口气,拿着用过的茶叶敷眼睛。又难得给自己上了个较为浓艳的妆容,揽镜自照了会儿,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全家人是要在一起吃饭的,这是在陆家小院时便留下的传统。 家里也没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可有人不肯说话,那她又有什么办法。 苏月白索性便当这人不存在,自顾自吃的香甜。等家人们都吃完,丫鬟将碗筷收拾了,苏月白牵着二驴的手,要送他去上学。 “娘亲今天怎么有空?” 往日都是元宝去送他,因而二驴很是开心。 “娘亲要去果子村见你芳兰姨去,顺路捎你一程。” “这样啊……”二驴有些失望,但过会儿又这小人儿说:“那也成吧。娘亲你去看芳兰姨,也帮我带个好。等我有空了,就去找小溪玩去。哦,还有小妹妹。” 苏月白笑着点头,觉得自家崽可真是可爱死了。 “还有一个月,便要考县学了,你可有把握?” 二驴耸了耸肩膀,一脸坦然:“爹让我不要着急,考的上就去上,考不上便去找个书院念书。” “这回他倒是不着急。”苏月白撇嘴,一脸嫌弃。 “爹说了,虽然我要考功名当大官,不过也不打紧。就算当不了官,还可以像娘一样做生意。爹还说了,我还可以当大将军呢。” 苏月白忍不住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了:“那当初娘让你好好念书,你怎么不乐意啊。如今不过你爹说了几句,就开怀了。” 二驴羞得一头埋进她的怀里,小声说:“爹说啦,男子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 苏月白难得想要逗他一句,便不怀好意的说:“那你看你爹,可做了什么建功立业的大事啊?” 陆彦墨虽然没回往家里带些金银,可二驴又不清楚。这会儿被苏月白一问,便懵了。他仔仔细细思考,都没找到自家爹爹赚钱的回忆,表情从茫然到不可置信。 爹以前做猎户,打了猎物便能换钱来。不仅如此,还会到外面找营生做。 可现在,他常常不见人影,要不然则是待在家里不出门。难道他爹真的变了,成了外面人说的——小白脸! 二驴仔细回忆了下,爹的脸好像是比以前白。 这个念头刚起,二驴整个人都震惊了。 完蛋了,他爹真的成了小白脸,在家里吃软饭了。 苏月白看着二驴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表情,禁不住笑出声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逗逗儿子,这应该就是结婚生子的目的了。 “好了,学堂到了,快进去吧。” 二驴抱着书包,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 苏月白好心情的挥挥手,放下车帘。 唉,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儿子,这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嘛。 也不知道那老男人现在怎么样,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做事儿何必瞻前顾后的。难道说人越老,就越怂? 苏月白翻了个白眼儿,叫黄文把车赶的稳当些。 芳兰如今出了月子,人也精神了。苏月白上回教了她些产后瘦身的法子,看来她执行的还不错,红光满面的,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月白妹子。”芳兰朝她挥挥手,手里还抱着个襁褓,那就是刘小雨了。 这个时候的婴孩,真是一天一个样。苏月白上回来时,还是个头上没几根毛,看不出男女的小臭蛋。现在白白嫩嫩的,乌黑的胎发,衬得小雨更是唇红齿白。 苏月白拿手指逗着人家丫头,忍不住赞叹:“可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再过几年,可有愁的。” 芳兰抿唇一笑,道:“我现在就够愁的了,这丫头脾气坏的很。我若是和别人多说句话,她都会哭闹不休。” “连小溪的醋也吃?”苏月白好笑的问。 “吃!”芳兰点了点头,也是好笑:“她要吃小溪的醋,不许我和小溪说话,也不许我对小溪笑。可小溪要是不理她,也要闹腾。你说这么个小东西,哪儿来那么大的脾气。” 苏月白听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指点了点襁褓中的小丫头,说她:“这样坏脾气,小心以后要嫁不出去咯。我看啊,就是因为小溪太乖了,才给你托生这么个坏脾气的丫头片子。” “谁知道呢。不过我家那个,”芳兰脸色微红了下:“倒是喜欢的紧,恨不得走哪儿都把小雨抱着。这不,我把他赶上山,让他去看今年新种下的麻椒苗如何了。否则啊,就一直守着家里,跟他木头似的盯着小雨。” 苏月白没想到,只是逗逗人家的小丫头,倒是吃了一肚子狗粮。 她噎了下,没好气的说:“便叫人好好看看,咱们的芳兰姐也是个小女人呢。” “好哇,你这丫头又促狭我。” 二人笑闹了声,芳兰担心外面的风吹着孩子,赶忙招呼她进家里来。 第二百八十章 端午节前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春日好,漫山遍野都是绿色。 暖房中培植出的花卉,还未到春日里,便已经绽放笑颜。 采摘花的女工手脚麻利,可下手时又是小心翼翼,不曾弄坏一根花茎,弄掉一片花瓣。这可不是在自家田里摘菜,也不是收庄稼。这些个花要做的是最金贵的精油,可不敢马虎了。 男人们则把一筐筐的鲜花装进大大的木桶,又用盖子盖严实,免得路上经了风,照了太阳,失了新鲜。 这是往来于精油工厂的交通运输要道,在采摘鲜花的时节,整条路都飘散着浓郁的花香。远远看去,则是一条鲜花构建的通道。 苏月白便站在山间,也能看到驾着驴车往工厂去的。 正在花期,需要抓紧时间采摘。一旦错过了,这些花中的成分就会流失,到时候能做出的精油便会大大的减少。 做商人的,需要懂得控制成本的重要性。这也是她为何选在果子村附近建立工厂,便是为了减少路上的耗损。如今运输不比后世,不过是牛马车拉拽,不仅速度缓慢,且一切只能拉个百余斤。 这要是后世的运输车,不过几个来回,便能将这鲜花基地的花全部运输到工厂中。而果子村能有这样的高效率,也要仰赖于这里较为平坦宽敞的地面。 这可是果子村的以前的村民有先见之明,知道修路的重要性。各家天地边的道路,经过了时代拓宽,压平,成了一条即便雨天也不会太过泥泞的泥土路。 比起牛头村那条只要下雨,便不能行走的路,不知道要好处多少倍。因小见大,果子村的村民向来勤奋,才能有今日的好结果。 苏月白心中即是感慨,也是感动。作为一名‘十八线’的小摄影师,她渴望能用一部相机将眼前的这些记录下来。 最后,苏月白还是得偿所愿了。不过用的不是相机,而是画笔。 她不擅长色彩,依旧选择了速写。 在这个西洋画还没有传入的年代里,这幅名为《春收图》的画作,在经历了画师的二次创作,绘上颜色后,被送往京城。 也要让京城的人们好好看一看,远在郢州的偏远小镇,又是如何用鲜花将那些爱美女子们心心念念的精油制作出来。 山间的风景很是秀丽,让苏月白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几日,她便时常待在果子村。 即便是静静坐上一下午,也收获不小。 而于陆彦墨而言,这就是煎熬。 他知道自己笨嘴笨舌不会说话,是男人便看拳头大小。可对一个娇弱的小女子,哪里挥得动拳。坐下来说说话,更是不知所云。连句解释的话都难以说出口,让他感叹一下做男人可真是难。 寻常人家里乃是举案齐眉,可他这妻子令人琢磨不透,哪能知道她心里想这些什么。 不仅如此,她现在连面都不肯露,常常出门好久。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今有苏月白故意错过,将家门当摆设。 陆彦墨很头疼,而身边人就会给他出损招。 还什么媳妇儿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舍不舍得揍自己家的媳妇儿。谁家媳妇儿谁心疼,真打算在他这儿看好戏? “你在这儿装什么忧郁呢?” 听听这调调,哪里像个女人家,分明是个无赖子。 陆彦墨在心中腹诽了声,慢慢转过身,尽量不露出任何一丝不满,只淡淡说:“你回来了。” 他哪里知道,那股怨夫劲儿,足的哟,都快把人熏跑了。 苏月白脸上一片不以为然,心里都快笑疯了。 哈,让你装?现在绷不住了吧。我倒要看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嗯,今日有些忙。”便将手中的画册随意放在一边,去拿茶壶。“再有几日就是端阳节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陆彦墨在那儿摆了半天造型,也不见有人搭理他,这会儿得了句话,忙转过身。可苏月白低着头,正在翻开画册,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他。 男人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殊不知女人看似盯着画册,可嘴角早就高高扬起。 前文便说了,东海对于节庆十分看重。而青沙镇这个有北地人,有南边人聚集的地方,即便是个小节日也有许多不同的庆祝方式。端阳节后便是热闹的夏季,又有赛龙舟,又要吃粽子,自然不同以往。 饕餮阁便也推出了端阳节特色,去年辛香坊售卖的粽子大获好评,今年便又多准备了些。除了如寻常口味的,自然也有各种鲜肉、蛋黄的等。甚至还别出心裁用鲜花挤压榨汁,将糯米染色,做成了五彩粽子。 有意思的是,这些都不是苏月白今年做的,而是集思广益。 这五彩粽,便那师兄弟给的好点子。俩人实验了许多次,才挑出合适的花卉做粽子。且先不说味道如何,便是那颜色,就足够诱人了。而且比一般粽子要稍小一些,一个个小小的,用新鲜的箬叶盛着,简直是夺人眼球。 保准一经上市,就能获得大批支持。 可惜他们研发粽子时,已过了时节。虽然苏月白已叫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递到京城,恐怕也要来不及。 不过虽是少了五彩粽子,京城百姓也能吃到饕餮阁供应的其他特色口味,便也算几分安慰。 不仅如此,今年还做了麻辣肉松口味。 苏月白本是打算做个黑暗料理,给人逗趣儿的。没想到味道与腊肉饭有几分相似,味道竟也不坏,反而拥有了一小波粉丝。 这是她来到东海后,过得第二个端午节了,自然意义不同。 也许以后,还有许多个,但也许会失了当时的心情。 此前她可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跑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成了一名普通的农妇。 苏月白不禁睨了眼陆彦墨,瞧他怔怔发呆,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她算是看不懂陆彦墨这个人了,你究竟要做什么,给她个准信儿成不?要不这每天猜来猜去,等哪天她觉得烦了,非一脚把这男人给等瞪了不可。 第二百八十一章 郢州见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青沙镇虽属边陲,可要论偏僻,倒也比不上承天关后那座无名小镇。因紧邻关隘,这小镇中的居民多以汉胡混杂。不少人都是边关驻军之后,因而民风也极其彪悍。 而青沙镇属郢州,临应西湖,又与永兴江,因其水系发达,竟也有西北江南之称。 若取道京城,则要自永兴江乘船,一路到滦州后,再改陆路。 与端阳节也不过两三日,渡口很是热闹。除了往来船舶,更有不少驾着小船在附近江边打渔的人家。要到端阳节,也好捕些鱼虾,卖个好价钱。 将要至正午,一只船队抵达郢州府渡口。 打头的是一座庞大的商船,船身绘着黑龙纹,船上插着商队旗帜。远远看去,那叫一个气势磅礴。 有好奇的,忙放下手头的活计,仔细打量。 便见旗上分明写着:长远商行。 “竟然是长远商行!” 长远商行在东海的名气,倒也算得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盖因长远商行乃是由女人当家,且这女东家魄力了得。便是道上的人,遇到长远商行的旗帜,也要礼让三分。 曾有人暗自诋毁,说长远商行一个女人当家,还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可眨眼间,便是十余年。长远商行屹立不倒,当初说闲话那伙人,早已不知沦落到了哪里。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即便是女人又如何?这就是长远商行要给世人所看的真面目。 如今人们皆知长远商行,倒是忘记了那位早年从江南发家,一路将生意做到京城,被称为东海第一皇商的刘家。 昔日的刘家枝叶繁茂,逐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子孙不争气。及至这一代,刘家那位家主是个只知道吟诵风月,不晓得经商理财的公子哥儿。 好好的家业到了他手里,便被败了个干净。而这位家主又是个混不吝的,不管多么危险的游戏,也敢跟你玩。 便这么,这些年也累积了不少仇人。不仅如此,还落了一身病痛。等到他中年时,方才醒悟。可此时已经晚了,家中只留下一双年纪尚幼的儿女,根本不成气候。 刘家主临终时,是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可这又能怪得了谁,若不是他前半生稀里糊涂,不把家族未来当回事,哪有今天的遭遇。 人一死,外界就都说,刘家这一脉是绝了。内忧外患,刘家犹如早已被虫蛀空的大树,无力回天。 大厦将倾,还不知道要拖累多少人。可谁知道,便在内外压力下,刘小姐力排众议,竟一手揽过家主之位,咬紧牙关,重新将刘家供上皇商之位。而后又建立长远商行,成了东海一等一的大商人。 不管外界如何臆测,说她一个女人难道要一直把持刘家不放,刘小姐我行我素。至于族中那些劝说她的长辈,更是不曾放在眼里。 当初刘家将要垮时,他们便各自逃散,哪管刘家未来。如今见刘家复起,便打起注意,想要分一杯羹。刘小姐雷霆手段,根本不理这些人如何说。若非是这些人贪心不足,刘小姐也不会如修剪枝杈一般,将刘家剩余的族人管束在一起。至此,刘家仿佛就成了她一个人的。 此时,刘甯站在船头,眺望远方。 她并非是第一回至郢州,但这样大张旗鼓却是头一次。 大约一年前,她也曾来过郢州。除了要处理一些杂务,也想要看一看那位以女子之身,将一种名叫辣椒的物什卖遍全国的苏月白。 “东家。”王掌柜打青沙镇过来,亲自迎接。 刘甯颔首,“这些时日您辛苦了。” 王掌柜点头哈腰,忙说:“不苦不苦,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他虽姓王,可骨子里却是姓刘的。要不是东家救了他这条命,还哪有他王有才今天。 王掌柜虽贪婪,可对刘甯的命令一向是认真执行,不敢有半点马虎。 东家就是刘家的天,人对着天地,又有什么资格不去尊敬。 上了马车,便要街道上去。 因挨着渡口,沿街很是热闹。不仅如此,还见到许多除了郢州外,别的地方都难以见到的场面。 刘甯扫了眼街上挂着辛香坊几个字眼的商铺,问道:“这便是那苏月白开的所谓分店?” “回东家,正是。与京城的两家店同时开的,早先是叫辛香坊的铺子。后来又收拢了隔壁两家店面,重新装修后,一个月多前刚开业的。您看那边,那就是小有名气的天香阁了,是小姐夫人们最喜爱去的地方。” 刘甯看了眼,虽算不上门庭若市,可来往的客人之多,也足以感受到这之中的热闹。 “京城的女子坊也是很热闹的。” 王掌柜不知刘甯的心意,便揣摩着说:“东家请放心,虽然饕餮阁生意红火,却不曾影响到十里香半分。” 刘甯睨了他一眼,眉梢微动:“那是苏月白心里清楚,十里香背后是长远商行,她若做了什么有碍长远商行的事,必定要遭受商行打击。” 王掌柜一听,心中悚然,忙说:“是小的眼界狭窄,不曾注意到这些。” “这不是你的问题。”刘甯说:“是那位苏老板早就考虑过一切。” 王掌柜可不敢说什么‘区区小女子’如何的话,因东家便是位女子。他要是说了这种话,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更何况,王掌柜跟在刘甯身边多年,若非是要帮刘震打理十里香,也不至于要跑到这么个偏远地方。 提到刘震,王掌柜心中总算有了几分欣慰。少东家此前被小人蛊惑,一直对东家的说假毫不在意。甚至如外界所说,对东家或许还有几分憎恨。 少东家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不该从商。王掌柜虽然不喜欢苏月白的做派,可心里也悄悄感激过对方。要不是少东家对她有好感,又哪里会注意到女子经商之艰难,从而联想到东家的不容易,这才改过自新,迅速成长起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亲子活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今日的饕餮阁门前很是热闹,及至端阳节,苏月白便连同附近的商户,做了一个端午节‘亲子活动’。 及包粽子比赛,获胜者可以带走自己所包的粽子,并且获得一份有附近商家提供的小礼品。 而到场的参赛选手,不仅可以听师长讲述端阳节的传统及典故,更可以品尝各色粽子。 这样的活动在现代已不新鲜,可在这个时代却是头一遭,因而才放出消息,便吸引了不少人。 要说起来,促成这次活动的人还是二驴。 苏月白本是想带着村学与私塾的孩子们,做一次端午节的活动。随着他们年龄增长,有的考县学,将来则是府学,从此走上科举为官之道。而更多的孩子们,则是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本,依照父辈的传统,继承家中的土地,成为一名普通的农户亦或是手艺人。 因此,她想要在所有人还留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里,给他们一次难忘的回忆。因此,才了有这次的端午节活动。 又因为这个时代的孩子们鲜少会和家人们一起参加什么活动,苏月白请教了私塾的先生后,这才做了这次的活动。没想到起先只是打算在两所学校中发起,后来被人建议说,倒不如在全城范围内执行。 来报名参赛的,只需要没人交五文钱的材料费,其余的便不需要了。 这五文钱不多,多用于了宣传。而现场准备的各项活动,所花费的却也不少。 苏月白本来由饕餮阁承办,没想到隔壁那家做花糕的家里有孩子便和二驴在同一个私塾,因此他家也出了场地。花糕家的加入后,又陆陆续续有其他几家商铺加入进来。 不仅提供了场地桌椅等,还给准备了茶水点心。 而苏月白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顺势将几家铺子也好好宣传了一番,因而又得了一番美名。 凡是交了报名费的,都得到一个号码牌,到时候是要用来作为评比使用。 规则是包的粽子要又快又好,还不准浪费。 因为在包粽子前,便由私塾与村学的先生讲述了如端阳节习俗,又如锄禾粒粒皆辛苦的典故。 寓教于乐,前来参加的家长们也很开心。 一条街十分热闹,虽还未到端阳节,也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孩子们用稚嫩的小手,包出一个个或丑陋,或精致的粽子。时不时传来一声家长的呼喝,孩子的抱怨,倒也还算平和。 因前期铺垫不错,现场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 苏月白更没想到的是,她一个奇思妙想,竟引来了县衙的支持。赵县令亲自派了衙役来维持现场的秩序,以免这其中有什么浑水摸鱼,故意捣乱的。 苏月白正手把手教二驴包粽子,可怜他随了他爹,天生就没这份细心。那粽子包的好好的,每次用绳子捆的时候,便散的乱七八糟不成形。 折腾了半天,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最后自然只得了一个安慰奖,有花糕点提供的端阳节特色花糕一块。 即便只是个安慰奖,孩子们也很开心,提着自己包的粽子,与家长开开心心的回家。 “苏老板这个活动办得非常好。”赵县令感慨道:“过节嘛,就该热热闹闹的。以前的庆典也好,可热闹的都是咱们大人的,孩子们只是吃些糕点便觉得很好了。苏老板可是做了件大好事,这是件大功德啊。” 这恭维可有些过了。 苏月白忙摆手,诚惶诚恐道:“平日里都仰赖大家照顾生意,便出点小钱做个活动,算不上什么功德。” 赵县令不由一笑,“苏老板过于谦虚了啊。” 又与赵县令打了会儿官腔,苏月白才摸了摸鬓角的汗液,长叹了口气。 要让她出谋划策,给店里提供新品还行。可要让她和赵县令你来我往,互相恭维可就欺负人了。 这摆明就不是她能做的事儿嘛。 “娘亲。”二驴从人群中跑出来,拽了拽她的衣袖。“咱们再去买些花糕,晚了就买不到了。” 花糕店的糕做的很好,即便端阳节大家伙儿都该吃粽子,也没少了销量。何况因为赞助了端阳节活动,更是令不少人都来了兴致,想要买一块尝尝看,究竟是如何好味道的糕才孩子们吃的一个个眉开眼笑的。 苏月白被二驴拽了的趔趄了下,这小子最近又窜了个子,饭量也不减。再这样下去,苏月白真的很担心,自家宝贝将来要长成个什么样子。 参考一下陆彦墨的身高,苏月白好怕二驴成了个古代版姚明。要那样,光是往街头一站,就足够显眼了。 买了糕,时候已经不早了。 街上的人潮不减,不是采买些过节的东西,便是走走看看。 附近不少铺子,甚至将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摆在店门口用来吸引客流。 苏月白看着便不由笑出声来,这画面看着还真是像极了前世的那些旅游景区的古镇的。 饕餮阁前没了热闹,食客们便都往店里去。 门口可是挂了牌子,提供端阳节特色粽子。尤其是那摆在盘子里,供人观看的样品,那五彩绚烂的颜色,更是令不少人驻足。 五彩粽子这几日的销量很大,让苏月白很是感慨。这要是在现代就好了,有真空机、冰箱的,这粽子能放好久呢。可现在,只能就近销售。天气渐渐热了,可不是唯恐要坏掉。 倒是有不少打郢州来凑热闹的食客,竟也买了不少,害苏月白嘱咐店内的伙计,一定要叮嘱客人适量购买。万一没注意放坏又吃下肚子,可就危险了。 “二驴,你待会儿想吃什么?”苏月白柔声问。 今儿可是他们母子俩的私人时间,不许任何人干扰。 至于什么陆彦墨的,管他去死啊!说好了今天是二驴参加比赛,叫他过来看,结果比赛都结束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有时候苏月白就想,她是不是给了陆彦墨太多次机会,才让他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西北来客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二驴大约也知道父母最近有些别扭,也不敢提陆彦墨的名字。思考了下,就看到十里香的招牌,忙说:“娘亲,咱们去吃卤鹅吧。” 如今青沙镇的饕餮阁已经不做卤鹅了,至于其他两家分店仍有供应,也是给王掌柜的面子。何况,青沙镇的饕餮阁作为总店,身兼重担,平日里自然不敢马虎,若做卤鹅也耽误工夫。 “好,咱们就去吃卤鹅。” 临近端阳节,十里香可谓是座无虚席。 苏月白作为十里香的合伙人,才进门便有人招待,直接将人请到了包厢去。 “娘亲,我觉得现在的日子真的好幸福。” “哦?为何。”她不禁问。 二驴掰着手指头数:“咱们家从村子里搬出来,不用再听别人指指点点。又有了大宅子,还有仆人伺候。娘亲开了铺子,赚了大钱,咱们就是天天吃肉都成。” 苏月白本是想逗逗他,可听到这句不禁有些心酸。 都说从孩子身上能看出这对父母是否尽责,没有能力也罢。若是有能力,还给孩子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是做父母的太失败,不负责任。 即便是没办法,当父母的也要尽力把日子过好,不叫孩子们担心。 可想想以前的陆家,那过得叫什么日子。原身在乎的只有苏家人,根本不把二驴当回事。苏母和苏桃红每次欺压二驴,将那么点的孩子当仆从使唤。而陆彦墨虽然明知道,但作为男人,他不管家事。 苏月白叹了口气,这对父母啊…… “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更好的。等娘亲再赚的多一点,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一座大宅子。” 二驴不解:“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大宅子了呀。” “要在山上修,夏天就凉快了。到时候在庭院里按照不同时节种什么桃花啊、桂花的,到时候不同的花卉在不同的时节开,保证咱们每个月都有花儿看。院子里还要起一座荷塘,种莲花也好,种荷花也罢,都很美。 荷塘便要修个临水的四下通透的亭子,赏着荷塘的景色吃点心。下雨时,便在四周挂好竹帘,听着雨声,咱们坐在亭子里涮锅子吃。冬季的时候可以赏雪,还可以烤红薯。” 要是寻常人,想到的则是风雅。而在苏月白的世界中,则是美与生活。 美景有了,便要享受生活的美好。 至于作诗抚琴的,这个她可弄不来。充其量是拿着跟炭条的,便找个合适的角度,画一下家中的景色,亦或是,找根毛衣针,看着荷花织毛衣什么的。 啧啧,可真是俗气。 好在对于吃的热情,二驴不比苏月白差几分。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动心,咽着口水说:“娘,要不咱晚上就吃火锅吧。” 苏月白被逗的笑个不停,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说他:“嘴怎么这么馋啊你。” 二驴嘿嘿一笑,说:“娘做的菜太好吃了嘛。” “那娘在问你啊,要是有一天,娘和你爹分开了,你跟谁?” 二驴认真的思考着,最后犹犹豫豫的问:“那……不分开不行吗?” 苏月白便不逗他了,非逼着孩子做选择干什么。 即便是有一天她真的会和陆彦墨分开,她也要带二驴走。离开了陆彦墨后,她会恋爱,但不会和人成婚了。而陆彦墨……这个时代的男人,将后代看的极重,必定再娶。有了继母后就要有弟弟和妹妹,二驴夹在之中肯定难做人。 苏月白想到这些,就心痛,所以她不愿意让二驴遭受这些。 不过提这些还为时尚早,她的宝贝还是个小不点呢。 苏月白的胃口不佳,点的菜大半都进了二驴的胃口。如果不提那个狗男人,今天算是非常美好的一天了。 出门时,迎面便遇到了王掌柜。他见到苏月白眼前一亮,几步上前,交给她一封帖子。 “苏老板,请留步。” 于是,苏月白除了陪二驴赢得了一份安慰奖,更得到了那位长远商行主人刘甯邀请她去山间饮茶的邀请。 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即便是寒冷的西北,也渐渐褪去枯败的色彩,换上崭新的绿意。 一名骑着白马的男人,身上还带着几分西北的萧瑟,行走在这座边陲小镇的青石板路上。 与其他地方不同,青沙镇虽然小,却很富裕。其他还是黄土地,可这儿早就和郢州府一样,铺了下雨也不怕的石板路。 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男人想。 忽然,他一扯缰绳,让马儿停下脚步。 前方的岔道,有一个小小的茶摊。 茶摊的遮阳棚下,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件石青的圆领袍,纱质的材质,被微风轻拂,很是飘逸。便是一头乌黑的发丝,也用一顶发冠束好。 这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男人,他身上的气质不似平民,倒像是哪家的公子。 可是让男人停下脚步的,并非是因为男人的突兀,而是他的长相。 他抿了抿唇,翻身下马。 走了几步,来到男人面前,问:“陆彦墨?” 茶摊前的男人这才抬起头来,他不过捏着个粗瓷的茶碗,饮着的也是最下等的粗茶。虽然身上的衣袍华贵,可竟奇异的融合在了这个破败的小摊前。较之男人刚刚粗粗看过时的突兀,越是这样才愈发显得怪异起来。 “多鲁。”陆彦墨笑了下,招呼道:“远道而来,渴了吧。快坐下喝点茶,解解渴。” 被称作多鲁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慢慢坐下。 陆彦墨顺势将一个空茶碗推到他面前,将一壶茶斟满。 “尝尝看,虽茶叶普通,但煮茶的水用的是山泉水,很是清冽。” 多鲁不懂饮茶,他们喝茶,多是用浓茶配着羊肉。不仅可以调理肠胃,更可以解油腻。 他慢慢抿着,耳朵始终竖起,等待着陆彦墨开口。 然而,陆彦墨仅是饮茶,并不做声。 以至于,多鲁在心中腹诽:喝喝喝,看你一会儿憋不住要去哪里出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初见刘甯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不仅带多鲁好好的游览一番青沙镇的景致,更是带他去大名鼎鼎的饕餮阁吃了一顿涮羊肉。 多鲁吃的肚皮鼓鼓,可嘴上却说:“你们汉人吃羊肉没劲。就该大快吃,配烈酒。” 陆彦墨轻笑,对多鲁的话并不在意。 “吃饱了吗?” 多鲁忽然紧张起来,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对过冬的牛羊说的。难道他要对自己动手! 他不由握紧腰侧的弯刀,咽了咽口水。 论对手,虽然陆彦墨已经是个老男人了,可他也不敢托大。这男人可是昔日的战神,不知道吓退了多少勇士,他可是听着他的传奇长大的。 陆彦墨笑了声,问:“多鲁王子不在单于金帐前等着好消息,倒是跑到东海来做什么。” 多鲁这才松了口气,重重的靠向椅背,“我当你要问什么,原来是这事儿。我虽是乌珠单于之子,也在他面前也说不上话。他有二十几个儿子,哪里记得我叫什么名字。我的母亲不过被掳来的女奴,不幸怀了孕,又生下我。 我这个与汉人生的种,一向被人看不起。除了做他人手里的刀,不然则是做炮灰送死。我敢等在进账前,怕是睡梦中就要叫人割掉头颅。” “匈奴与东海即将有战事起,你这时候入关,要是没有任何企图……” “你可不要诋毁我。”多鲁一脸不快的说:“我又不是那种,只要有人给块骨头,就会摇尾巴的狗。部落中的人把我当牲畜般,将我与奴隶关在一起。有送死的事,才会叫我出去。要不是我命大,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你竟以为我会替他们卖命?哈哈,这可真是个可笑的事。” “既然如此,那边替东海卖命吧。匈奴不承认你,在东海你倒是有一线生机。” 多鲁轻笑道:“我早知道你们汉人狡诈的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要我替你卖命也可以,我这条命本来就不值钱。但你得帮我一个忙,替我找一个人。你帮我找到了人,我替你卖命,无怨无悔!” 他拍着胸脯,指着上天起誓:“只要你帮我实现愿望,但凡你的要求,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 “你要找的人是谁。”陆彦墨问。 多鲁咬了咬牙,又似恨又似怨,“一个女人。一个狠心丢下我,独自离开的女人!” 陆彦墨了然于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来是情债。” 多鲁冷哼一声,说:“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入关的。” 陆彦墨低头笑了笑,说:“我既知道匈奴王庭的事,又有什么瞒得住我。” 多鲁恍然大悟,片刻后感慨:“你们汉人就是狡诈。你一样,她也一样。” 陆彦墨笑得高深莫测,心中则是有几分懊恼。 这多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今天。他这恩威并施,换了个盟友。可答应娘子的事,又要食言了。 陆彦墨回去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院子里不见苏月白的身影,倒是二驴与晏安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说自己今天虽没有赢得名次,可那个花糕如何如何的好吃。还说因为人多,只买到几块。本来是打算给他带回来,可因为太好吃了,他不自觉就都吃完了。 晏安这口水是白流了,离得这么远,陆彦墨都能感受到他的郁闷。 “爹!” 二驴眼睛尖,一看到陆彦墨便扑了过来。 “爹啊,你今天究竟去哪儿了?说好了要来看我的比赛,可半天不见你人影。” 陆彦墨接住这个扑过来的大小子,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娘呢?” “娘在书房里呢。爹,你要找娘,我帮你叫她。” 陆彦墨忙道:“不用,我就是随口问问。今天爹没到场,你娘没生气吧?” 二驴认真的想了想后,摇摇头:“娘说了,他爱来不来,反正也没差别。爹啊,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可娘是笑着的,一点也不像发火。” 在一旁充壁角的晏安,往外挪了挪。这种家庭矛盾,他一个小孩子还是少过问的好。 陆彦墨头疼不已,这哪里是不气,分明是气到极致,根本不在乎了。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责怪自己。 对娘子的请求,他每次都答应的很好,但每次都食言。长久下去,真是一点信誉都没有了。 天色已晚,只能等明日了。 可陆彦墨不知,苏月白明日要去茶庐赴约,自然无心听他解释。 在书房中处理完杂务,苏月白才舒展了下筋骨,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想到她前世看那些吐槽帖时,还有几分不以为然。如今是当了妈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啊。 二驴特别懂事,这无形中也让她减轻了不少负担。而那些帖子中,要在工作中打拼,还要兼顾家庭的女性,简直就是钢铁之躯。 她这才陪了二驴一天,回来处理点杂事,人都要累瘫了。幸好她是自己当老板的,否则是真的要被累死了。 随意洗漱了下,苏月白便上床睡觉了。明日还要去茶庐见刘甯,也不知道这位享誉东海的女商人要见她做什么。总不能是为了合作吧?苏月白乐观的想。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苏月白便爬起来。沐浴更衣,又仔仔细细的做了一遍护理,这才觉得满意。 衣裙是簇新的,妆容也很得体。 唔,一切都很完美。 因路上难免颠簸,她的早膳只用了些粥水,便让黄文赶车往城外去。 茶庐在山间,起码也要一个时辰。和人约了地方,可不好迟到。 别看苏月白已经来了东海两年,可走过的地方的确不多。便是这小小的青沙镇,也有许多她不曾见过,不曾听过的。 便说这茶庐,原是山间一位居士清修的地方。后来居士故去,便有人将宅子买下,重新修缮后,做了一处待客的地方。赏美景,饮清茶,岂不快哉。 这等风雅的事,自然受到不少人的追捧。但茶庐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招待,如那些使了银子的,人家未必肯接待。苏月白想,这种逼格可只足足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东海第一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才到半山腰,便见那姹紫艳红,好不秀丽。 也难怪众人都说茶庐好,就是这美景,便也不枉此行。 这让苏月白对刘甯此人愈发的好奇了。 听刘震所言,刘甯是个不苟言笑,不许任何人质疑她的独断者。这让苏月白想到了许多国产影视剧中塑造的所谓女强人,因而对这位东海第一人,她的想法有一点小复杂。 然而,当她见到刘甯时,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形容她的感受。 刘甯并不美。起码以现在的审美来看,她是一个和美绝对不沾边的女人。 她身材过于瘦削,而显得骨感,因此便多了几分清冽不可亲近的感觉。而她的长相,只能说勉强算清秀。刘甯的眉宇之间都是冷的,清清淡淡的,仿佛对这世俗毫不在意,似乎随时都能跳脱于红尘之外。 也许她不该沉、沦在商海间,更适合握着一卷书,品几句诗词。 她不像仙女,而像是个清修的女居士。 这是苏月白对刘甯的第一印象,一个清淡的女人,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但刘甯却不是第一次见到苏月白,不过这样的照面倒是头一次。 与之前相比,她好像更美了。苏月白本就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她的美貌并不是流于表面,令人感到庸俗,难以忍受的美。她仿若一朵空谷幽兰,即便无人欣赏,依旧为了迎接清晨的阳光雨露绽放。 倘若你只注意到她的美,而没注意到她的内在,就大错特错。这是一个有韧性的女人,虽然她有着花样一样的容貌,却有着杂草般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神奇的女人,一个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欣赏的花。 两个女人甫一见面,便各自欣赏。 有一种缘分,就叫一见钟情。 苏月白自见到刘甯,竟对她有种难言的好感。 也许刘甯身上透出的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气质,正是苏月白能够理解的。 她提着裙摆,走上石阶,掀开纱帘在刘甯面前盘腿坐下。 刘甯拿起茶器,为她冲了一盏茶。 “我茶艺不佳,还望苏老板不要嫌弃才好。” 苏月白俏皮一笑,说:“那刘姑娘要失望了,我这人笨的很,可不懂品茶。再好的茶与我而言,也是牛嚼牡丹,倒是糟蹋了姑娘的好茶。” 姑娘二字,让刘甯怔了怔。 自从她接管刘家后,便没人再这么唤过她了。以前他们都叫她大姑娘,后来则是东家,刘老板。 刘甯垂了垂眼睫,捧着茶盏,抿了口。 唉,水热了些,可惜了这好茶。 苏月白说她不擅饮茶,自然不是谦虚之语。她本就一个大俗人,前世的时候忙着工作,忙着赚钱,忙着环游世界。坐下来品一杯香茗,如这种风雅的过程是鲜少体会的。 假如又,一定是她要拍摄与茶有关的作品。 自然,苏月白也不否认,好茶太贵,对茶器与水的要求都高,不适合她这种小穷人。 不过,这种和同性对坐饮茶的感觉,倒是头一遭。 “我一直想要见一见。”刘甯顿了下,稍稍抬了抬嘴角。“有人说你与我很像。” “不不不。”苏月白忙摆手,哪好意思承受这种夸赞。要她说,她和刘甯差的实在是太远了。那些觉得他们很相似的人,不过是见她与刘甯同样都在经商,才有这种错觉。 更何况,刘甯是古人,也是女人。在这个女性地位低下的时代,能做出这种功绩,实在令人佩服。而她所依赖的,不过是后人总结,可算不上自己的本领。 要把这些当成她的创造,苏月白可没那么大的脸。 刘甯当她谦虚,便也不在这事情上继续纠缠。 “女子坊的护肤品很不错,我也有在用……” 女人们的话题很好打开,如漂亮衣服,如珠宝首饰,还有就是……美妆。 苏月白对这个自然是信手拈来,她发现这位刘姑娘啊,皮肤好的吓人,却偏偏不懂保养,真是白白糟蹋了自己那身上天恩赐的好皮肤。 一个认真讲,一个仔细听,气氛倒也融洽。 “其实,我对你是有几分误会的。当初派家弟打理十里香,不想他竟恋上了一名女子。小弟年纪也差不多,是该找个可心的女子成家了。可我找人打听,才知道这女子竟是个有家室的。因此,还未见到苏老板时,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你太会钻营了。” 刘甯落落大方,表情也不曾有过半分轻慢。说到这儿,她甚至还笑了笑。 “可见,这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缘分的。要是当日我真的因为下面人传来的那番话,便认定苏老板是个狐媚的女人,我们就要错过了。今日一见,便知道自己误会了。如苏老板这种妙佳人,我若是男儿也会喜爱,何况还是我家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弟弟。” “刘公子是个好人,倒是月白没那个福气。月白在这儿也祝福刘公子,早日觅得如花美眷,幸福美满一辈子。” “这吉祥话我爱听。只是苏老板怕是误会了,我约你来说这番话,并不是有责怪之意。只是好奇罢了……不瞒你说,小弟素来瞧不上女子,觉得女子就不该经商。我身边那些亲戚,自小便给小弟灌输些不好的想法。他总觉得我是要和他争家产,日后是要暗害于她。” 苏月白眉心微皱,觉得这些人可真是坏。 人家一对亲姐弟挣扎着讨生活,你们不帮衬一把也就算了,反倒要里间他们之间的感情。 便听刘甯又说:“对于这种嚼舌的人,自然要绞了他的舌头。既然有些话不该说,就永远不要说了。苏老板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段狠厉,太过残酷了?” 苏月白摇头,认真的说:“我并不这么认为。将心比心,不站在姑娘的立场上,谁也无法替姑娘做决断。他们觉得姑娘狠厉,又哪知道那时候四周都是豺狼虎豹,姑娘要守住家业,要保护幼弟,该是怎样的挣扎,又如何艰难。俗话说得好,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二百八十六章 惺惺相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甯不曾想到,她今日竟能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还在闺中时,倒是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密友。后来她继承刘家,与这些人渐渐就疏远,友情自然也就断了。 虽然偶尔想起来会感到遗憾,但她并不后悔。 这是刘家祖上打下来的基业,她没理由便宜了别人。 可刘甯从来没想过,这些年她苦苦支撑,原来是这么希望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苏月白并没有注意到刘甯的表情,而是说:“我也是女人,倒是比刘姑娘幸运了许多。当然,也是因为我的产业小,倒也没到了让人眼红的地步。即便如此,我也知道女人经商要经历什么。无人理解也罢了,更是有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里捉你的小辫子,等着看你摔跤。 我先种辣椒时,那产量才只有一点点,因而只供应给十里香与珍香阁。不曾想竟因为这个,就招致妒恨,被人绑架。若不是我夫君将我救出,如今的苏月白早就是一具白骨了。所以,对于外人的恶意,我从不轻轻放下。 正因为经历过,才知道刘姑娘的艰难。虽然今日与姑娘是第一次见面,但以我的猜想,姑娘并不是天生狠辣之人。既然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姑娘的一定是深思熟虑后,才做下的决定。” 刘甯抿了口茶,“你说的不错,我当时就是为了杀鸡儆猴。我竟敢命人绞了堂兄的舌头,可真是一个毒妇。可他们抓不到我的罪证,而且我对付他也是有理有据。他们怕我,便四处辱骂我,各种编派我。而这些,不能伤我分毫,反而会令我更加强大。” 苏月白心中佩服不已,如刘甯这种,才是令人敬佩的存在。而她,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一个女人,要经历多少,才能走到这一步?苏月白简直不敢想象。 她冷哼,“这么说来,刘公子可真不懂事。” “谁都知道我最心疼幼弟,你也不怕惹我生气。” “我要怕什么?我是骂他了,难道这不是事实?他又不是没有眼睛,难道不会看?又岂会不知道姐姐的难处。只凭一双耳朵,听人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他难道是两岁不成?即便是两岁的孩子,也不可能叫人一颗糖就骗走。” 苏月白拍着桌子,一脸愤慨:“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所以说,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是白眼狼!他们把一切都想的理所当然,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感受。” 刘甯眸光微动,便说:“家弟曾恋慕过苏老板,只是……” “那种小男孩的喜欢?”苏月白摆摆手:“不用在意的。不过是青春年少的悸动,当不得真的。他说喜欢我,倒不如说是见到了一个与刘姑娘你截然不同的女性。但凡有另外一个性格类似的女子出现,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苏老板妄自菲薄了。依我看,如苏老板这样的奇女子,世间也难找第二个。” 苏月白朝她眨了眨眼睛,“若说奇女子,刘姑娘怎么将自己忘记了?对于刘震的话,姑娘真的无需在意。这是一个青春尴尬期,许多不懂得,懵懂的都汇聚在一起,怪烦人的。 刘公子性格单纯,想必也是在别人的庇佑中养成的。这说明姑娘是非常宠爱他,不舍得他去见识外面的风雨。” “可外面的人都说是我将他养废了。” “我要是姑娘,可不用这种笨办法。你可以把他教的骄纵,而不懂得规避风险。这样他出门在外,难免得罪人,便是有杀身之祸也不奇怪。可刘公子虽单纯,却十分机警。因此我才说,刘姑娘将他教的很好。 所以我才说,我想要见一见,那个令家弟喜爱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性格。不瞒苏老板,自从他回到京城后,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总一副‘家业是你的,与我何相干’。而是开始真正学着打理生意,不是因为以前被我逼迫着才不得不做。” 如此听来,这刘震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过他性格中有纯善的一面,这也是苏月白欣赏的一面。你不能说刘震不好,只是他忽略了某一部分,导致了一部分不好的好过。好在他还懂得悔改,倒也不算晚。 “今日与苏老板一见如故,当痛饮。只是面前无水酒,便以茶代酒。” 未曾想到刘甯竟这么豪爽,苏月白怔了下,也忙端起酒杯,“请。” 谁又能想到,她竟在这遥远的古代,遇到一个与她惺惺相惜的同性人。 “刘姑娘,这杯茶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刘甯已经有好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她笑了,这是她这几年间,露出的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是,我们是朋友。” 在茶庐里,苏月白不仅和刘甯成为了朋友,更是邀请她去青沙镇好好逛一逛。 “别看我在这边长大,其实这里好多地方我都去过。甯儿可去过饕餮阁?” “我这人不重口腹之欲,倒是不曾去过。” “看你皮肤这样好,就知道你这人的饮食一定是少油少盐。正巧我们今日遇到,我便邀请你饕餮阁品尝一下。有许多特色菜,都是京城没有的。”苏月白一脸骄傲的说:“这些菜可都是经过我实验,吃过的最好吃的。” 听她这么说,刘甯也不禁期待起来:“那可要好好尝尝。” 黄文不料夫人上山去,竟带了个冷漠的姑娘家下来。不过他也没多问,直接驾车带着人往城里去。 对刘甯,苏月白是很意外的。 这分明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可人们不了解她,一直误解她。就算手段残酷一些又怎么了?在这个时代,人要是太温和,反倒是要被人欺负。 不说别人,就说那林霜霜。要不是她和陆彦墨心软,哪轮得到作妖。 提到这儿,她便心有不快。胸口也像梗着块东西似的…… 可怪谁?是怪她生活在一个和平社会,想不到有人手段这么下作,这么膈应人。还是怪陆彦墨办事不力,放过林霜霜? 事情既然过去,她也就不深究了。但对于刘甯这种杀伐果决的性格,却是羡慕又佩服。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从商之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对饕餮阁刘甯很是赞叹。 她本就不是一个吝啬会对人夸奖的人,既觉得好,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有何难的。可要讨好她,却也不容易。 刘甯还是个少女时,便经历家变,见惯了世态炎凉,对人情冷暖早就淡然视之。 不少人以为她是个女人,就瞧不起她,最后可是要吃亏的。 如那些见她是个女人,在生意场上对她动手动脚的也不是没有。虽然刘甯生的不美,可那些人觉得这种方式能落了她的脸面,好让她吃个教训,知道商场是男人的天下。 可刘甯偏不,她从来不忍。那些朝她伸来的刀剑,她便正面迎上。即便弄的满身伤痕又如何,退让从来就不是最后的选择。 和气生财不假,可有人一味挑衅,你还要忍让,这莫非不是傻? 刘甯看破人性,知道他们追逐的是什么。到后期,已经没人敢招惹她。 他们都知道,她看起来虽是个柔弱的女子,可要狠起来,直接拿刀子要人命可不是不敢。人活在这世上都是惜命的,尤其是生意人更懂得审时度势。 也有女人同刘甯亲近,可她很清楚。她们一个个学识不如她,手段不如她,不过是仗着比她美,以为有个好出身,便瞧不起她。刘甯也不需要谁瞧得起,她压根儿不在乎这个。 可分明瞧不起她,没准儿和她站在一起都觉得膈应,却要为了利益,奉承她,讨好她,也是很不容易了。 刘甯这人素来不会叫人面子上难看,因为她从不给人面子。 面子都是自己挣的,你既不要脸面了,又何必怕别人不给呢。 而刘甯的名声也经人口耳相传,是愈发的不好了。说她年纪大,说她丑陋,说她的生意不知道靠了什么狐媚本领…… 总之,便没有一句好话,尽是诋毁。 刘甯不苟言笑,也要被这些话逗得笑了几句,说:“还真是看得起我。” 说她狐媚?怕不是眼瞎。 可和刘甯不同,这位苏老板是个爱笑的。不仅如此,人缘儿也好。 她们往包厢过来,路上遇到几位食客,都拱手称呼:“苏老板好啊。” 显然,在青沙镇这范围内,苏月白还是受人尊敬的。 这个念头在心里绕了几圈,刘甯压下心中的想法,对苏月白笑道:“苏老板一向这么受欢迎?” 苏月白听到这句,也是愣了愣。而后脸微红了下,解释说:“刚刚那几位都是辛香坊的老客人,那是王老爷,旁边两个是林小姐,与赵大官人。人不错,也是本地有名的饕客。 辛香坊开业后,便做了卤味生意。那会儿我常在店里,给他们讲些一些吃食的做法,这便熟识了。我这儿就是做小生意的,和甯儿你不能比,做吃食的,有个笑脸也讨人喜欢不是。” 刘甯笑了笑,不说赞同,也不说不赞同。 做生意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每个人做生意的方式方法不同。苏月白是从食肆发家,后来又做了胭脂水粉的生意。做吃食的,的确该多笑一点。要总冷着脸,食客进来也吃得不痛快。 “这就是鸳鸯锅?这名儿倒也恰当。” 早就听说闻名遐迩的拨霞供,可据说要吃拨霞供,一个人没意思,该叫着同伴一起。刘甯一向独来独往,又不喜欢在外面孤零零的吃饭。何况,她本人也不重口腹之欲,因而京城有名的饕餮阁也不曾去过。 没想到远隔千里,竟在青沙镇品味到了最正宗的拨霞供。 “你头一回吃辣,担心受不住,便叫了个清汤锅。不过辣味好,你一会儿可尝尝。”苏月白给她介绍着店内的特色,不由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就说:“当初还没开饕餮阁时,刘公子最爱往辛香坊去了。有一会还因吃了太多辣椒出了事端,可见是真的很爱吃。” 提到刘震,刘甯挑了挑眉稍,嗤了声:“知道他爱吃,这才给他开了个十里香。” 两人在茶庐小坐,现在已经很熟悉了。 不然也不会苏月白称她为甯儿,刘甯要叫她月白。 “有钱人的幸福啊,是普通人万万想象不到的。”苏月白套用了一句后世网络流行的词汇,打趣她。“普通人爱吃,便成了厨子。而甯儿你,倒是给他开了一间酒楼。” 何况,据苏月白了解。那会儿是刘震在青沙镇修养,不爱吃这儿的饭菜,这才有了十里香。以便他每隔一段时间可以过来享受,又能满足他刁钻的胃口。 外面的人都说刘甯不疼这个弟弟,要苏月白说嘛,只是疼爱的方式不同。可你若细究便会发现,这哪里是不疼爱,分明是爱极了。 正因为喜爱,才忍着心痛,让他去经历风雨,让他强大。唯恐有一日自己不在了,身边没人护着,他会叫人欺负了。 苏月白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也不懂这种感情,可对刘甯的想法倒是可以猜到一二。 “他也就能吃。”吐槽了声弟弟,刘甯便乖乖等菜上桌。 先上来的自然是些开胃的小点心,也是苏月白自己研发,还有最近推出的新品。因为隔壁的花糕卖的好,饕餮阁还从那儿订了一批引着饕餮阁纹样的回来。 别说,那花糕味道是真的好,就是不能久放,否则苏月白真的要给推广到全国去。 “这豆芽可是我家的特色。你别以为它看起来平淡无奇,没什么过人之处。可这些豆芽不是打外面买的,而是我家自己培育。都是精心挑选的黄豆,经过了十一天的精心呵护,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豆芽在春夏不稀奇,可一旦到了缺乏蔬菜供应的冬季,那就一大抢手货。 尤其饕餮阁的豆芽,虽卖的比外面不知道贵了多少。可一簇簇长得又白又嫩,细细长长的豆芽摆在你面前,在缺乏绿色的餐桌,绝对是道亮眼的美味。 除此以外,她还教了果子村的人培育其他芽苗菜。不过豆芽最方面也是最容易取得,靠着绿豆芽和黄豆芽,果子村的不少人在去年真的小赚了一笔。 第二百八十八章 提出注资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难得交个年龄相仿的朋友,难免多话。 等了半天,见刘甯只是听,也不应合,便有些尴尬了。 “我是不是太多话了。” 刘甯忙摇头,“不,我觉得这些内容很有趣。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所以听的津津有味。无论是豆芽,还是你说的种植香菇,都很好。你说的那些羊毛制品,我也有兴趣。” 苏月白眼睛一亮,也乐意为桃花村牵线搭桥。 “这羊毛都是出自白云牧场,纤维长,品质非常高。无论是做成品毛线,还是有人做成羊毛布裁制衣服都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桃花村的工人们,各个都手巧。对了,京城没有天香阁,一会儿我带你去做个护理。店里就有羊毛毯子,你可以看看质量如何。 市面上的羊毛制品多是羊毛毡等,做衣裳的布料很少。单靠我们这些人的努力,很难将这些推广下去。甯儿你是长远商行的东家,正好可以考察一番,也帮她们出出主意。” “那桃花村也有你的股份?”刘甯顺口问。 可苏月白只是摇头,这就让刘甯不解了。 “既然没有你的股份,为何这么拼命。” 苏月白便讲述起了桃花村的历史,“也许因为我也是女人,容易同情心泛滥吧。可看着本来没有做过任何错事的人,却要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我替她们鸣不平。她们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凭什么就要被人看不起!” 同样是女人经商,刘甯在这方面也深有体会。 “我会去看看,至于能不能帮上你的忙,那是以后的事。” “不提帮忙,这是生意嘛。总不能因为咱们的关系,就让你给桃花村开个后门。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你觉着好,可以出手投资还是购买的,全看你的心情。若是不喜欢,就当我带你出门游览了一圈,买些纪念品什么的。” 饶是刘甯,也被苏月白逗笑了。 “虽然你说的许多话我都听不懂,但都很有趣。” 苏月白心里咯噔一下,忙收敛起来。 她这是说的太嗨了,不小心带了现代词汇,好在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万一被人看透了,回头容易惹来天大的麻烦。 在饕餮阁吃完饭,又在街道上游览了一圈儿,便去天香阁享受精油按摩。 初来这里的女人,对于露身体这种事难以接受,习惯便也好了。 可刘甯倒是落落大方,坦然的倒像她大惊小怪了。 苏月白后来一想,不愧是能成为一方女商贾的人,你看人家日常待物,便不是凡人。 按摩间,便也闲聊了几句。 苏月白被按的舒服,也没注意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可等到结束后两人在外面饮茶时,刘甯突然提出来,要给她注资。 “你有很多奇思妙想。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想法没有价值。可对于你我,那都是等待挖掘的宝藏。你说的那羽毛衣裳,是个不错的想法。” 苏月白这才想起来,刚刚她和刘甯说话,说天气冷,身上的衣服要穿了一层又一层的,怪不舒服的。即便棉花暖和,可穿了一两年,沉甸甸的也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就提到保暖的羽绒服。 而且鸭绒比棉花更易取得,不需要土地。甚至养鸭人,从鸭身上得到的不仅只有鸭毛,还有鸭肉等附加产物。 而这些附加产物的价值,在羽绒服出现之前,要大于鸭毛的。 苏月白有这个想法,但无奈她手中资金不丰,而且一旦涉足了太多的产业,很容易在后续因某个决策的疏忽,产生问题。 她本就不是商科,对于经商也是一知半解,靠的不过是前人经验,与一些书籍。亏她幸运加持,遇到了许多好人。不然看她纸上谈兵的架势,可真是危险。 方才在饭桌上,刘甯随口提了几句,就让苏月白冷汗津津。 有些问题她不曾想过,可刘甯一眼就看透了。若遇到她经商奇才,盯着她的辛香坊,那里面可是满满的漏洞。 如此说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再难的事,被懂的人执行,就变得简单。而外行的人只看到简单的那一面,就觉得自己也能行。殊不知,这从难到简单,之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挫折。 “做羽绒服的话,咱们要自己养鸭吗?”而后,苏月白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蠢话。他们自己养家做什么?给谁吃? “可以提前寻找客户。如潮州那边,要做各种鸭肉制品。还有京城也有几家对鸭肉需求极高的酒楼,或是做鸭肉小吃的。不过这些你交给手下人去做,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刘甯捏了块造型精美的栗子糕,小口品尝后,继续说:“以我来举例,长远商行是一个整体,如同一个完整的人一样。我就是这个人的脑,而其他人则是不同的器官,有不同的分工。 但因为分工明确,对于脑的需求并没有那么高。我大可将直接的想法,交给心脏,交给手足去做。即便我出了什么问题,下面也不至于一团散沙。” 苏月白自己想了想,大脑是起到决策的,可人的大脑出了问题,并不会致命。 她不由深深的看了刘甯一眼,这种超前的意识,她便这么随随便便说出来。 刘甯似乎已经看穿她的想法,便笑道:“有些事你现在不懂,日后也会懂得。你也说了,我和你是朋友。当然,因为我们二者之间并无商业上的竞争。” 苏月白听的冷汗直流,这要是有竞争的话,她们今天还能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吗? 果然,大佬就是大佬啊。她不该小看人家的,惭愧惭愧。 “你说得对,这些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处理。” 要是这些鸭消耗不掉,苏月白这里也有将鸭制成如腊鸭等制品拿去贩卖的想法。除了这些,鸭、子还可以生蛋,鸭蛋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想到即将拥有温暖轻省的羽绒服,她不由对这个冬天期待起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和离吧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突然有了一个闺蜜的感觉是怎样的? 那就是吃吃吃、买买买! 要不是青沙镇可以买的东西不多,最好的还都在苏月白的店里摆着,她非带着刘甯搬空整条街不可。 傍晚时,两人依依惜别,相约明日去桃花村。 将进门,便被院子里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再一看,这不是陆彦墨吗? 便没好气的说:“你坐这儿扮鬼呢?” 不过苏月白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这人没回夜里都在这儿等她,等到人又不说话,非揪着她的袖子粘粘糊糊,要气死个人。 她这儿还沉浸在这美好的一天里,可懒得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陆彦墨刚要说话,她人已经如一道风,眨眼间就没了影踪。 这让他准备好的话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也是难受。 半晌,苏月白出门来,这人竟然还没走。 “你……吃了吗?” 憋了半天就这话?苏月白翻了个白眼儿,也不管这是否影响到她的仙女形象。槽多无口,陆彦墨这人多半是废了。 “吃了。”她随口说。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唔,又看一眼。 “我说,”她也不过去,就站在院子里那棵葡、萄树下。“你究竟要说什么?别这么吞吞吐吐的,真的很烦人。” 唉,这葡、萄小小一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熟。 去年的时候,葡、萄也结了。不过没好好照料,长得一般。可那味道是真的好,让苏月白大感后悔。 她这会儿数着叶子下的葡、萄串,也没注意陆彦墨的表情。哪知道***起来,走到她身后,展开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苏月白因为这怀抱愣了几秒后,才说:“美男计对我毫无用处,你不要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男人都是狗。只有银子才是你最信任的朋友,才是你一辈子的归宿。 你看看,他们前脚才有了亲密事儿,后脚这人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虽然大家伙儿不仅是成年人,还是老夫老妻。可这么久都没做了,你就没个表示的? 苏月白有时候还想,陆彦墨也就一张脸好看,用来骗骗小姑娘正好。你要真的熟悉他,就他这闷葫芦似的性格,可讨不到女孩子的欢心。 “娘子,我错了。” 他贴着她的发顶,说话声嗡嗡的,震的她头皮发麻。 “哪儿错了?”她不动声色的问。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倒要看看这人肯不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答应了你陪二驴去参加比赛的,但我食言了。” 原来是这件事啊,苏月白恍然大悟的想。 说来奇怪,这明明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她今天玩的开心,消耗了太多能量,觉得昨日发生的事儿,好像是很久以前经历过的似的。不仅如此,她对陆彦墨出不出现也不在意。 反正他在自己面前一向没什么信誉,苏月白自然不信这些。之所以提起,也是因为二驴作为他们俩的孩子,不是跟在她身边,就是跟在陆彦墨身边,和父母同时在一块的时间太少了。 苏月白觉得这样不利于二驴健康成长,否则她为什么要邀请陆彦墨?她最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就生气。 “你说的这件事。”她淡淡的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不用担心。” 陆彦墨刚要松口气,她便又说:“经历过太多次的失望,我早就习惯不报任何期待了。” 他的心立时提起来,忙解释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天要到,我去接应他……” “你不用给我解释的,我对过程不看重,我需要的是结果。你没有来,你食言了,这些是你该承受的,至于是因为什么让你没办法到场,重要吗?” 陆彦墨心里酸涩不止,他心想:不重要吗?如果你知道了我因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 可她不想要他的解释,直接就给他判罪了。 “你心里肯定在想,这对我而言不公平。”苏月白轻笑了声。她背对着陆彦墨,因而看不见他的表情。虽然有些不便,可对苏月白而言,这样更舒服了。 不用看他那让人生气的表情,她还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不然两人吵起来,他又半天不说话,她非要被气死不可。 “你肯定觉得,这个女人有些不可理喻。我明明在解释,她不听也就罢了,竟还要生气。” 便听到他闷闷声音:“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男人嘛,总要有自己的事业。如此一来,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你在外面做什么,又经历了什么,也不会对家人将。因为你根本没想过,又为何要对他们讲明。” 这正是苏月白最在意的,除了她的身份来历不能对陆彦墨言明。从她种植辣椒,到如今将辛香坊发展至今,所做的一切都不曾瞒过他。 而陆彦墨的回报却是,他的身份来历都成迷。除了这个名字……不,或许这也是假的。 苏月白有些悲哀的想,即便有艾氏登门,知道了陆彦墨的一些过去。即便知道京城陆家的往事,可陆彦墨这个人依旧模糊一片,叫她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 这种感觉有些糟,因为苏月白很清楚。陆彦墨喜欢她,但和他的秘密相比,这段喜欢就显得微不足道。可他的喜爱又是那样的真诚,让她无法忽视。 苏月白有些痛苦的想,假如她不是一个现代人,只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古人,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陆彦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因为他发现不管他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其实你不必解释的。”苏月白想到她第一次见到陆彦墨的时候,那画面可真是美好啊。虽然他的表情很不耐烦,声音也冷,可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帅哥的感觉太好了。 因为第一面的感觉太好,以至于她忽略了,她和陆彦墨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这不仅是穿越古今,更是观念与思想。 这一刻,那个压在她心底许久的想法再一次止不住的涌出来。 她吸了口气,认真的说:“陆彦墨,考虑一下,我们和离吧。” 第二百九十章 分析和教导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以为她提出这个问题后,她会很难过,会舍不得。 可出乎意料的是,更多的是轻松。 也许当初陆彦墨对原身说出那番话,心里也是轻松的。 对于一个无法拯救的人,选择放手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该为她拖累脚步,也不该因为她破坏原本的生活。 那现在,她先放手。或许是她对不住陆彦墨,可这段感情,她不想再坚持了。 她说完后,陆彦墨久久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松开环着她的手臂,苏月白等待了太久,依旧没有回应。直到她忍不住转身,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你的脸色不好,是昨夜没睡好吗?”刘甯关心的问。 苏月白忙回神,摇摇头:“不,就是想起一个懦夫。” 刘甯看了她一眼,意外的果决:“因为你夫君?” 苏月白尴尬的笑了笑,“被你猜到了。” “看出来了。你与你夫君的感情,并不是十分好。”刘甯盯着自己的手指,不曾掩饰的说:“我曾认为你是个威胁,所以派人调查过。他是叫陆彦墨对吗?一个猎户。” 苏月白不觉得这段话有什么问题,那时辛香坊的名气大盛,并成为了十里香优秀的合作伙伴。刘甯对自己的好奇也是应当的,何况后来还有刘震的缘故。 “他的身份成谜,看似很普通,可就是这之中,掺杂了太多不确定。他是一个很麻烦的存在,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放弃他。即便他是一个清白的人,可一个猎户? 你很好,又很多好的建议。这样的人,不该成为一名默默无闻的农妇。幸好你因为辣椒的事走出来,选择经商。可他依旧还站在原地,不曾改变。有话说得好,糟糠之妻不下堂。” 刘甯说到这儿时,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 “不过是欺骗世人的无聊之语言。男人功成名就后,能做到这样的又有几人?可女人,却要死守着一个男人。即便她有了能力,也要因为这个男人畏手畏脚。” 她的目光如电,让苏月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裹足不前?他是你的绊脚石,你该有更高的追求。而不是因为一段小情小爱,放弃自己。” 苏月白苦笑了下:“他有太多的秘密了,我不知道究竟要不要相信他。昨日我与他提了和离,他竟吓跑了。” 刘甯挑眉,说:“和离?你竟真敢提出来。不过我觉得,你们不会分开。” “为何?” 刘甯轻笑:“你的眼中分明对他还要情,你舍不得。你不是想要和离,而是用这种方式逼一逼他。倘若他选择隐瞒,而不是对你坦白,那么就和离吧。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你该享受当下。 好的男人身边总是不缺乏女人,而好的女人身边总少不了闲言碎语。不过我想你不在乎这些,所以你会过得更好。” “我以为你会劝我……” “劝你做什么?我这人一向是劝分不劝和。分开冷静一下也好,非要强迫两人在一起才是痛苦。” 苏月白觉得此刻的刘甯,像极了情感专家。商场上拼不过也罢了,可对感情上她竟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你曾喜欢过一个男人吗?” “不,我不会放纵自己拥有弱点。只要我还是长远商行的东家,我就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会走入婚姻。喜爱是枷锁,婚姻是弱点,这两者都不适合我。”刘甯深深的看了苏月白一眼:“按理说,我本该趁机会挖墙脚,让你成为我的弟媳。可惜,刘震配不上你。” 苏月白她语气中满满的嫌弃给逗笑了:“你这么说刘公子,他都要哭了。” 哪知她竟认真的想了想后,肯定的对他说:“应当是要哭的。他这人从小就爱哭,是个哭包,格外的烦。现在倒是不哭,可总要用那张苦大仇深的脸看你,我连饭都要吃不下去。” 确定了,这就是亲姐。 “和你说了会儿话,我觉得心里舒坦多了。你说得对,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分开吧。这世上,本就不是离开谁就不能活了。” 说话间,桃花村终于到了。 苏月白将陆彦墨抛在脑后,给刘甯介绍这里的特色。 她第一次来时,这里并没有桃花,连田地都无人耕种。而这一次,地里有一丛丛不知名的花卉。 “那是这里种的草药,用来给毛线染色的。” 刘甯点了点头,说:“长远商行也有经营药材生意。” 见到了毛线,刘甯认真观察,又询问了许多细节。论专业,这一点可比苏月白强太多了。她本来就是半路出家,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还是超前的眼光。 “我觉得这里可以投资,不过手织的话太慢了。我见她们自己改造了织布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如何制造一种大型的织布机,用来制作一些更为轻薄的布料。” 刘甯扯了扯那羊毛布,摇摇头:“这料子虽然不错,但还是显得有些太粗糙了。应该做一种致密紧实保暖,同时轻薄的料子。到时候可以卖给有能力购买的人,价格嘛……” 她悄悄在苏月白耳边说了个数字,把她惊的差点跳起来。 苏月白咽着口水,感叹着生意人心真脏。 同时更加感叹的则是,要不是她幸运遇到刘甯,没准儿带着桃花村一路小打小闹的,最后反倒是让发现商机的其他人占了便宜。 “注资不是问题,但我觉得目前来说,这些还不够……” 刘甯工作起来,那就是一方霸主。像极了小说中的霸道总,令苏月白敬佩不已。她跟在刘甯身边,也学到不少。刘甯并不吝啬,在许多她不懂的地方,也乐于给她讲解。 吃饭时,她随口问道,她是这样说的:“你我都是女子,相互照应有什么问题?而且女子经商的本就少。你与我是友人,我助你一下,又如何?” 苏月白至此,对刘甯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在心中暗暗发誓,她要以刘甯做为目标努力。总有一日,她要让辛香坊的分店开遍全国。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段往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为了自己的事业打拼,哪里还顾得上家里那只大猪蹄子。 是钱不好赚,还是有钱人的生活不好玩? 于陆彦墨而言,那天的一席话,无异于晴天霹雳。 便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娘子要提出和离?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风水轮流转。 想当初,他对着她问:“能过不……” 这话犹在耳边,而眨眼间,已经是两年。 陆彦墨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角。 他有心想对娘子解释,可事态紧张,由不得他去想风花雪月,儿女私情。 “老大……”庞文紧张的看了他一眼,同时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边捏着个茶杯牛饮的人,嘴角抽搐了下。 这叫多鲁的男人,和他天生就不对盘。 你说你一个匈奴人,难道不该拥有如同辽阔草原一般的心胸,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呢。不仅心眼儿小,想的还多,贼嘻嘻跟个老狐狸似的。 他要问,这人便厚着脸皮说:“我是被汉人养大的。” 求求你别黑汉人了,我们汉人可没你这么狡诈。 也不知道他给老大灌了什么迷汤,才让老大要把这人奉为上宾。他可是匈奴人,还是乌珠单于的儿子,真的会为了他们东海站在汉人这边? 庞文不信,可其他人呢? 他心里忿忿的想,就是胡莽那个大傻子,被人家笑笑,勾肩搭背的喝了一回酒,就开始称兄道弟,非要气死他不可。 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小子就是用那张憨厚的面皮儿骗人?啊啊啊……他恨不得回到那天,狠狠把胡莽揍一顿,看她还说什么:“你说多鲁啊?他不像你,他就是个朴素简单的人。” 难道他就不朴素! 庞文低头看看自己的袍子。胭粉的袍子,不跳脱,还透着春日的鲜嫩,配他刚刚好。 难道他不简单? 庞文摸摸下巴,他前几天是不是刚给人下了绊子? 陆彦墨没注意到庞文走神,而是拿过那西北送来的密件,反反复复的看,再三确认。 “的确已发兵了……” 他看向多鲁:“你即刻启程回匈奴。” 多鲁懒洋洋的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道:“你放心,我的骑术很好,肯定能赶回去。” 庞文不由怼道:“不怕你骑术不好,我是怕哈那提命没那么长!” 乌珠单于单名哈那提,意为被太阳神眷顾的人。 也许太阳神真的眷顾这个男人,才让他屡次遭遇危险都能化险为夷。可惜,再强大的人也逃不过生老病死。 乌珠单于的身体经过连连征战,大不如从前。 何况,据他们了解,这些年乌珠单于的王子们对单于之位虎视眈眈,偷偷给他下了****。乌珠单于本来没这么快病重,可惜他的儿子们都很贪婪。若是一人下毒也就罢了,可偏偏好几种毒药累积在一起,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没想到乌珠单于一声戎马生涯,最后不是死在马背上,而是死在权利倾轧。 庞文只要想想,就觉得讽刺。 也不知道哈那提有没有后悔过生这么多的儿子,放纵他们的贪婪。 多鲁说:“草原上以强者为尊,他一定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换言之,这就是乌珠单于该经历的死亡。他当年弑兄弑父,如今同样的命运降临到他身上,还真是应了那句:一切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价格。 乌珠单于曾对东海发兵,后来被镇西军打回草原。但他肯放下身段,对东海奉上朝贡。借着东海休养生息的时候,他迅速的集结力量,开始收拢草原上的其他各部,统一整个匈奴。 便是连躲在沙漠中的乌桓,也曾和乌珠单于交手,甚至被夺走几座城池。 乌珠单于的势力逐步扩张,渐渐威胁到了东海国。即便这次没有匈奴主动挑衅,东海也会在边境增兵。 只是…… 陆彦墨低叹一声,道:“来的太早了。” 当年众皇子们争位,三皇子竟愚蠢的与乌桓勾结,令乌桓军队踏入东海,致使东海损失惨重。而后楚帝继位,他姿态强横的派兵镇压。不仅抵抗乌桓,还要将趁机攻入东海的匈奴一并赶出去。 战争,耗费的不仅时间,还有士兵的性命,以及众多金银。 那时为了给镇西军提供军费,皇宫中的贵人们节衣缩食。 即便身为帝王,楚帝桌上的菜色竟还不如贫民百姓。甚至连宫女太监们都吃不饱,要在宫中寻找野菜。 当边关胜利的消息送抵京城,被火烧坏的华瑞殿还没有银子修缮。黑漆漆的大殿,便是每日早朝的地方。 就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朝廷,硬生生的撑下来。及至第二年,镇西军大破乌桓大军,随后出兵匈奴。 这都是被人铭记的历史,更是向世人揭露了那段残酷的岁月。 东海如今歌舞升平,少不了这些人的牺牲,更因为楚帝是乃是一位明君。 这也是为何镇西将军出走,令臣民们不解。 但只有身处局势之中的人才会明白,即便是明君,楚帝也是一头猛虎。 镇西军势大,镇西将军的名声甚至已经盖过了皇族的威望。以至于,民间只知镇西将军,而不知楚帝。 功高盖主。 四个字,便言说了一切。 镇西将军察觉到楚帝的心意,他选择主动放手。国家安泰,已经不需要他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拼杀的老将了。 伴随着镇西将军的离开,镇西军分崩离析。有各路军队的压制,也有楚帝的放任,短短两年,镇西军便不复往日威名。而那些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英豪,也离开军队,隐姓埋名。 想到那一日,大家望着镇西军的旗帜,久久。庞文的眼角便有些湿,他倏地抬起头,看着坐在桌案旁的高大男人,无言。 他想要回去,又怕回去。 他是人,是血肉之躯。他会死,他无法再抵抗第二次背叛了。 庞文咽了咽口水,艰涩道:“老大……”你真的要回去吗? 陆彦墨没有抬头,只说:“朝廷可有动作,军费可够用,军队之中所用兵器……”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战争之残酷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百姓们向往和平,他们宁愿自己的国土面积没有那么庞大,也不愿意看到战事将起,民不聊生。 而现实却是,那些上位者们手握权利,只管扩张势力,从不理会黎民百姓的心声。 于他们而言,百姓便是愚民,好骗的很。 即便是侵略,也能冠冕堂皇解释一番。 因为念得书少,所以不懂政治。以为是为了国家,其实不过是满足了他人的私欲。 楚帝七年,安静了许久的匈奴,突然对边境增兵。 短短一月,便连下两座城池。 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更可怕的是,这些匈奴兵无恶不作,烧杀抢掠。 连损两城,举国震惊。 奏报递到楚帝面前,染着鲜血的书信,仿佛也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当年的青年,如今已步入中年。冷宫中长大的皇子,身材一直瘦削,即便日后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依旧瘦的不像个帝王,更像一名落魄的教书先生。 可龙椅上,他怒目,他怜悯,谁都无法直视他的眸光。 这就是帝王,哪怕他只是个瘦弱的男人。 “陛下,臣认为应该与匈奴谈判。” 楚帝微眯眸子,淡淡的问:“爱卿可是主张议和?” 楚帝的温和,让这位大臣心下一松,觉得自己走对这步棋了。 要他说,有什么好打的。也就那些武夫们,天天惦记着打仗。打仗劳民伤财,送个公主去和亲有什么不好吗? “是,臣提议和亲。” 楚帝微笑着拍手:“爱卿好计策。” 这大臣的笑容还未抵达眼底,便听楚帝说:“拉下去砍了!我东海有如此官员,简直是愧对祖先,愧对黎民百姓!此战,必胜!” 午门外的鲜血还未干涸,无人敢质疑楚帝的决定。 他早已不是那位失势的皇子,楚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将先帝期间削弱的国力一步步的恢复。虽远不如先帝初年辉煌,却也给百姓们振奋心情。 东海不会倒下,他们的生活是安稳的。 下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齐太傅请留步。” 齐太傅乃是东海老臣,如今任太子太傅,授命教导太子学业,乃是为受人尊敬的老臣。今日朝堂上,他一言不发,旁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难道他也主张议和? “太傅也不看好局势?认为此战东海会败?” 齐太傅睨了眼这人,唇角勾起一丝笑,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要不要我将这番话转述于陛下,让他好好听一听,他手下的官员,究竟是如何唱衰的。” 那人额角渗出冷汗,忙说:“下官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自陛下继位,也不过七年。一旦打仗,国库空虚,若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又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不错。那你便去对陛下说,让边关将士敞开大门,放匈奴兵进来。今后,我东海便对匈奴俯首称臣好了。”齐太傅冷冷的说,而后看也不看这人一眼,转身便走。 现在的小子们,没一点血性,连他这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都不如。 要只靠这些人,东海早就完了。 当年有镇西将军守边关,这才过了几年,他们便忘记了初衷。权利,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齐太傅在心中冷嗤,旋即满不在乎的想:要是有一日国门将破,他这把老骨头也能挡住几个匈奴人。 一日百姓们担心的那样,战争真的要来了。 而远离西北的边陲小镇青沙镇,即便顶着战争的威胁,也要将狂欢进行到底。 饕餮阁日日满座,百姓们仿佛要在最后的时光中留下那些最美好的记忆。 虽没有人心惶惶的局势,可越是这样,就越是令人胆寒不已。 苏月白从天香阁看下去,见到各家店铺门前都很热闹,如同过年一般,大家都着急着采买。即便是过冬的厚衣裳也要售卖一空,据说裁缝店里的订单已经多的堆不下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开始囤积粮食木柴等。 种种细节都在表明,战争真的要来了。 苏月白生活在和平年代,却也曾经历过战火纷飞。 在华国的居民安居乐业享受人生,遥远地球的那一段,正有无数人经历着战火的摧残。他们是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不少人都背井离乡。 苏月白曾以为自己会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因此她去了沙漠,去了那些正在经历战乱的国家。可残酷的局势,突然遭受袭击的记者队伍,都让她害怕了。 回归到平和的世界中,她感慨不已。她从不是一个英雄,只能默默无闻的祝福英雄们平安归来。也因为经历过战争,她才更加憎恶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谋划着夺取他国国土,杀害他国百姓的暴徒。 有刘甯的支持,还有她的教导,苏月白理解的很快,这短短几个月间,辛香坊的分店便已经在国内遍地开花。而桃花村,也经过了几番改革,终于改良出了大型纺织机。 细细的毛线被织成更加保暖的羊毛布,用来裁剪衣裳。而毛线,也获得了不少商人的青睐。订单犹如雪花一般飞来,苏月白与刘甯在桃花村附近投资了一座工厂,专门用来加工毛线和羊毛布。 等到冬天,这些都将变成令人心动的财富。而这,仅仅只是个开端。 除了羊毛,更有羽绒制品。 经过多次试验,他们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面料,制作出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件羽绒服。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匈奴开战的消息。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苏月白的计划打的七零八落。她开始担心起来,一旦交战,损失惨重。这一刻,她甚至没有担心自己的生意,而是担心那些百姓们。一旦边关失守,匈奴军队进中原,东海的大门敞开,百姓们…… 苏月白并非真正的东海人,可听到匈奴连破两城时,心脏也像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捏了一下。 要是有一天真的挡不住匈奴的铁骑…… 她看着楼下满脸笑容的客人,有爱笑的林小姐,也有爱说反话人很仗义的孙夫人。 不,她不允许有人破坏东海的安宁! 第二百九十三章 深夜卧谈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这日,苏月白回到家中,天色已不早了。 陆彦墨这几日神出鬼没,总是找不到人影。不过她早已习惯,便也不觉得如何。 不仅如此,他不在家,她反倒能更轻松些。 自从上次她提出了要和离后,他们便一直冷战到至今。他总要躲着她,不给她个准信。 苏月白从一开始的不安,后来反倒看开了。她现在的日子和有没有男人没什么两样,何况她提了和离后,他也不在干涉她的生意。 这男人就是个醋缸转世,虽偶尔吃一下醋,还是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可次数多了,还是有些令人厌烦的。何况对苏月白而言,她并不希望他太黏人。 婚姻果然是自由的坟墓,所以现代的小姐姐们多幸福啊。只要有资本的,可以不在乎家里的逼婚政策。一直恋爱到八十岁,也不会有人质疑。 而在这里,一名已婚妇人的束缚太多了。 想得多了,就容易头疼。 苏月白泡了个澡,便卧在被褥间看话本子。 这是本志怪小说,写得很是离奇。那种游移在字里行间的恐怖感,绝对堪称恐怖大师级别的。没想到到了古代,竟还能找到这样优秀的恐怖小说。 不过想一想,昔日的蒲老先生,他的《聊斋》系列。还有大吃货袁老先生,他的《子不语》也曾是苏月白喜欢的枕边读物。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还能淘到本不错的。 用现代名词解释,这大约就是小确幸吧。 正看到要紧处,连手边的果子也顾不上吃,眼睛直勾勾盯着字里行间。 但见:“……忽听那哚哚声戛然而止,林生心中一凛,便掀了帘子往外去瞧。可四周漆黑,不见五指。只听有人道:……” “你在看什么?” “妈呀——” 苏月白差点跳起来,抱着书册哆哆嗦嗦的往被子里钻。直到回忆起这声音是陆彦墨的,才一把掀开被子,没好气的说:“你这大半夜的走路也没声儿,是想吓死我啊!” 陆彦墨往她手上那本《夜锦集》扫了眼,了然了。 庞文最近也在看,说是写得极其可怖。他夜间看完睡不着,便盯着烛火到天明,连续几日,人都要废了。 “见你这屋亮着灯,便过来看看。” 苏月白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说:“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这孤男寡女的,她可不想和他来个烈火干柴的。 哪知他非但不走,甚至还在她身边坐下来。 “关于那日的话题……” “什么话题?”她直接打断他,不想继续。 陆彦墨拧眉:“你一直想听我解释,为何不耐烦。” 她白了他一眼,嗤笑:“你也说了一直。想想看,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我怎会现在还惦记着。你的解释我懒得听,你也不要讲了。” 陆彦墨脸一僵,有些尴尬。 当初他选择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即是担忧,也是因为恐惧。 谁能知道,即便镇西将军名声在外,深受百姓爱戴。可镇西将军也有鬼将之名,都说他是恶鬼托生,这才有如此威武之气,能将匈奴一举赶回草原去。 因为镇西将军嗜杀成性,他日死后,连地府都不会收他。种种传闻加诸在他身上,陆彦墨仿佛就真的成了传闻中的可怖鬼怪,叫人不敢亲近。 月白是女子,胆子小也是应当的。陆彦墨不敢让她知晓,也是担心她得知此事后会因为恐惧离他而去。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何况,他自离开军中后,便几次变换身份。根本无人能够找到他,而且当年他投军,也并非是用了陆彦墨之名,而是顶了他人的名字。 虽然镇西将军护卫了东海国,可是在黑市上,他的人头一直位于悬赏榜的最高处,价值十万黄金。 哪怕知道对付不了他,可这十万金,也能逼人痛下杀手。这些亡命之徒才不在乎他是谁,他们眼睛里只能看到利益。 陆彦墨拼尽力气,才能换来今天安稳的生活。他本就不重权利,对于谁来当皇帝也不曾关心。可一旦牵连到他的家人,他就是拼死也要将他们打回去。 他不敢暴露自己,也不敢让家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这么一瞒,便到了现在。假如不是苏月白提出要和离,他可能会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比她知道这个秘密要来的安全。 可今日,他要是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陆彦墨轻咳一声,对妻子的不满视而不见,径自讲述道:“娘子可知道镇西将军?我今日,就要讲一讲镇西将军的故事……” 苏月白叹了口气,蹭着进了被子,脑袋枕着软软的羽毛枕不发一言。 好吧,随他吧。这人也不知道是发的哪门子疯,非要给她讲什么睡前故事。 平心而论,陆彦墨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的故事很平淡,没有花哨的段落,也没有华丽的描述,可就是这样平铺直述,娓娓道来间多了一分真实。 在他的叙述中,那位少年将军渐渐有了血肉,更像一个真正的人。他渐渐走到苏月白面前,面目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当初一定很苦。” “嗯?” “我不清楚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一个小少年在军中,要经过多少次战争和鲜血的洗礼,才能坐到那个位置?又经过怎样的努力,才能带领一支别人断定注定会输的军队,凭借着一身血性,将匈奴赶出东海?”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而后低声道:“可许多人对镇西将军是又敬又怕。敬他保护了东海,怕他嗜杀成性。即便他骁勇善战,保护了黎民百姓,可弹劾的折子还是一封接着一封送到圣上面前。 战争时,需要一个人挡在前面,保护所有人。而平和时期,这个曾为了保护所有人而牺牲的军队,便再没了用处。他们被批判太血腥,被认定会对国家造成威胁。连百姓也认为,镇西军不该存在。”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他们是错的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他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在倾诉。 油灯的光闪烁,他的容貌便隐在暗处。苏月白只能看到一张完美的侧脸,犹如油画一样美好。 美……男子? 苏月白看着四周的环境,有些脑洞大开。不说其他,光是这种环境里,就像极了志怪小说的开头。 何况,他们谈论的又是一个有着鬼将之名的人。 “我觉得他们是错的。” 陆彦墨转过头,认真的问:“为何?” “人有慕强的心理。同时,在面对超出自己太多的强者时,也会产生畏惧感。因为镇西将军强的不像个凡人,所以他们害怕了。他们不知道他的来历,不清楚他的一切。他们担心有一天,他会如同传闻中的鬼怪一样,反噬。” 苏月白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心理学家。但她看过的小说漫画一箩筐,足够分析出这些局面来, “在他们需要时,就开始期盼镇西将军能够解救他们。当他们不需要时,又斥责镇西将军嗜杀。你看,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们不是不敬他,也不是不爱他。而是他太强大,他们爱不起。” 陆彦墨忽然笑了下。 他的笑声素来好听,性感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苏月白在心中默默的想:拥有一个这样性感的夫君倒也不错,只是长相好,可性子也太磨人了。 “所以,你害怕他吗?” 苏月白想了想,摇头。“我为何要怕?他杀的是东海人吗?” “自然不是。” “他杀的都是侵略东海的暴徒,他们是匈奴的士兵。这些人手中沾满了东海人的鲜血,他们杀了不知道多少士兵,又毁掉多少普通百姓的生活。他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才不得不拿起屠刀……” “据闻,镇西将军用的是一杆长枪。” 苏月白瞪了他一眼,她这儿正酝酿情绪呢。 “好吧,一杆长枪。他不是自愿杀人的,他是为了保护大家。那么这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坏人,他不是谣传的那样嗜杀。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怕他? 我若真的害怕他,那真是一个彻底的笑话。我畏惧一个保护了我的人,反而去同情那些杀害了我同胞的恶人。如果所有人都是这样,那么我无话可说。” 陆彦墨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此刻激荡的心情。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抬起,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忽然发现其实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艰难。 “假如我说,我便是镇西将军……” “兄弟。”苏月白叹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胸口。“我知道男人都有想要成为大将军的梦想,只不过咱们能现实点儿吗?镇西将军是普通人吗?不……他就不是人!” 陆彦墨:“……”刚刚还说敬他,现在怎么就开始骂人了。 “你给我讲的故事中,这位将军骁勇善战,而且还不畏生死。你看,这能是个人吗?”苏月白摇头,并用极低的音量说:“我知道山贼这种职业不太好听,细作这种出身听着可怕。但你该醒醒了,当个普通猎户不好?什么将军的。天色不早了,去睡吧。” 陆彦墨几乎是被推着赶出房门,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身后,有些怀疑刚刚经历的一切。 他只是要坦白身份,为何这么艰难? 房里,苏月白嘟嘟囔囔道:“还你自己就是镇西将军?哪家的将军像你似的,有些拖后腿的亲戚,还跑到这种地方隐姓埋名。堂堂大将军就算辞职了,也该称霸一方,你做个猎户,还给人打零工,就不觉得跌份?” 她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在苏月白看来陆彦墨分明是不好意思坦白他的真实身份,这才挑了个让人容易接受的。你想想看,比起那无恶不作的山匪的,这镇西将军是不是听起来更霸气? 啧,男人啊。 苏月白在心中腹诽了声,卷着被子,没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而被她丢出门的陆彦墨,这一晚上不得平静。他站在镜子前,反反复复的确认。莫非,他就真的这么普通?还是他长相太凶恶,才会让人误以为是山匪? 在苏月白醒来前,是没人能够给他一个完整的答复了。 翌日一早,苏月白醒来,早就把昨夜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她今日要去白云牧场,去渐渐那位郢州知州。 那位是真的喜爱养殖,自打她上回送了他一对儿羽毛枕和一条羊毛毯子,他便央着她快些把羽绒服、羽绒被的早些做出来。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提供了设计方案。 由此可见,这位对冬天里穿的厚厚的棉袄这种事,一定是深恶痛绝啊。 将出门时,便遇到一人。 瞧瞧那高挑的身形,伟岸的背影,不是她家老陆又是谁。 苏月白在心中腹诽,便见到陆彦墨时,也没个好脸色。不知这人什么毛病,非要大晚上的出来吓人。 “娘子。”陆彦墨亦步亦趋,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苏月白无奈,只得停下脚步。敢情没在饭桌上说,就是等在这儿了。 “您老有什么事儿啊?”她问。 “我听说辛香坊最近在研究一种保暖的羽毛?” “嗯,羽绒服和羽绒被。”苏月白给他介绍:“做一件小马甲,很轻薄,却很保暖。” “比棉花还暖和?” 东海已经实现大面积种植棉花,可是仍旧供不应求。因而有些穷苦人,是穿不起棉衣的。便是每年往边关送的军费,也不足以让边关的将士们都穿上暖和的棉花。 因为棉花种植不易,且还容易遭受虫害。一年中,只有在秋末开始采摘,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而且过程中所遭受的耗损,让许多农户并不愿意种植。 这也是苏月白得知棉花种植难的困境后,想到了做羽绒服这个想法的。 “自然比棉花要暖。”虽然这不是绝对,不过以目前的工艺而言,还是羽绒更保暖一些。当然,这个就不必对陆彦墨讲了。反正,他又听不懂。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答应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没料到陆彦墨竟然提出这样的请求,让她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想对西北军提供羽绒制成的衣衫?” 苏月白见他点头,愈发怀疑了。 “先不说现下没那么多羽绒,便是往西北运送这些衣衫,能不能送到真正需要人的手里,都是个问题。” 陆彦墨却说:“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弄的苏月白好大的怨气。 也许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生硬,他连忙解释:“有人负责交接,不会出问题的。西北苦寒,边关将士连衣衫都穿不暖,又何谈对抗匈奴。” 这话确实不假。眼看都要入秋了,冬季寒冷,而匈奴人又无孔不入。匈奴人不缺毛皮,征战时身上也穿的厚厚皮毛抵御风寒。而东海的军队,只有薄薄的布袍。 可即便如此,当年镇西军就是靠着一腔热血,硬是将匈奴兵挡在了关外。 听说那一战死伤惨重,不少兵士冷的根本握不住手中的兵器。而他们手中的兵器杂七杂八,都配不齐。有人上阵时,只凭着一根木棒。即便这些,也是远在京城的楚帝带领宫人们与大臣省出来的。 此战后,有不少人冻坏了手脚,甚至有人因为没有皮帽挡风,因而冻掉耳朵。 苏月白光是想一想,便觉得可怕。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镇西军究竟是靠着什么为东海迎来胜利。 一腔热血?不,或者是某种要保护家园的信念。 苏月白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得考虑一下该怎样做。” 给军队用的衣袍自然不能和民用相比,除了要做的更加轻薄贴身外,还得保证动作时的灵活。好在苏月白本身是做摄影师的,也曾为杂志、秀场拍过照片。早期时,她还给淘宝的店家拍过照片。 因此对服装,她并不陌生。一些制作工艺,也在交谈中略有了解。 “我现在要出门去,等回来后再给你答复。” 陆彦墨颔首,让开门口的位置。 苏月白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朝他笑:“你还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陆彦墨一脸茫然,这是骂她? “我就说呢,好端端的夜里过来干什么给我讲故事,原来是有求于我。陆彦墨,你这人可真是无趣的很。对了,和离的事你考虑一下。” 说罢,苏月白转身就走,也不管陆彦墨是什么表情。 怎么,只许你给我当头棒喝,便不许我报复下? 和离的事她都提出来多久了,这人居然能当作没事一样,还跑到她面前提什么西北军。作为东海百姓,她支持一下边关将士没什么不对。只是你利用我这一点,咱们日后慢慢算账。 陆彦墨看着苏月白的背影,好半晌才喃喃道:“这非我本意……” 苏月白不过去工厂提了下,竟有不少人提出建议。 她看了眼,发现竟都是陆彦墨带回来的人。 哈,我给你们工作,给你们吃穿,结果竟还和陆彦墨这个大猪蹄子一条心。 苏月白眯了眯眸子,这会儿也不计较。此刻国家陷入危机中,一些小的问题,她暂且就先忽略了。只是,这可不代表她会把这件事轻飘飘的放下。 “如果要贴身穿着,又方便行动,我觉得应该在关节处做文章……”说话间,这人刷刷就画了设计图。 他画图用的是炭条,自从见到苏月白用这个作画后,不少人都效仿。这比颜料与毛笔好用的多,还便捷。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不利于保存,太容易弄污。 但作为定稿前的简图用,却是太方便不过了。 甚至他们还给这炭条起了个名字,叫什么苏氏笔。 苏月白听到后,差点被气个倒仰。 这什么鬼东西,不过一根炭条而已,如何就能称得上是笔了! 她要真的找到石墨矿,做出铅笔,这些人岂不是要把她当成神仙了。 不过至此后,这几位高高在上的艺术家在苏月白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这哪里是什么艺术家啊,分明就是个沙雕。 看了几张图纸,的确有那么些意思。 苏月白便让人先制作样衣,实验看看是否合身。至于其他的,稍后再说。 不过既然要做羽绒衣,苏月白便放出话去,让人大批收购鸭毛鹅毛。 而桃花村那边,则也下了订单,定制一批露指手套。 这种手套不仅保暖,也便于行动。还有些护耳的,也需要。至于帽子……听说行军打仗,是需要戴头盔的,这个就不考虑了。 苏月白说的暖耳极其简单,不过是两个半圆布片塞入棉花,缝合,中间牵引一根绳子,从下巴处系住。这样就能挡着脸,保护耳朵的作用了。 陆彦墨在家中忐忑不安的等待,不曾想苏月白不仅带来了羽绒衣的好消息,甚至还提供了暖耳。 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些喜形于色。 苏月白心中疑惑不解,难道陆彦墨真的对这个国家爱得深沉,这才不惜投入金钱,就为了保障边关的将士们能够渡过这个寒冬。 历史不同,经历的也不同。 正如同在全世界范围内,并不是所有国家的人民都尊敬本国的军人。在古代,许多时候选择参军都是无奈之举。有的人是为了能够吃饱饭,有的人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有的人则是被逼无奈…… 可不管为了什么,但他们保护了这个国家是毋庸置疑的。 苏月白深吸了一口气,放弃深究陆彦墨的想法。 “也算辛香坊为东海的将士们添一份力量,你需要的这些,我会以最低的价格给你。”说着,她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解释:“毕竟,工人们也是需要吃饭的。” 东西若是她的,可以随便给。可现在,不仅仅是她。这就是家业变大的遗憾,因为总有些问题,是你不得不去面对,又不得不去妥协的。 好在陆彦墨并不介意这些,甚至很感激。 他说:“当年东海与乌桓,与匈奴交战,人人自危。无人肯给军队送钱,没粮食便自己捕猎,衣裳破了便自己补。好在楚帝圣明,硬是逼着所有人节衣缩食……” 第二百九十六章 瞻前顾后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要去做一件好事,因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匈奴的铁骑踏破东海的大门,屠戮东海的百姓。 她不确定这么做究竟对不对,甚至有一些惶恐。 因为她很清楚,一旦她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战争的局势会扭转。但同样的,也会将原本处于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推向另一个方向。 可越是尽快结束战争,对如今的情形就越是有力。 苏月白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虽然见过战争,但她毕竟不是亲历者。对于这一点,她不清楚是否要执行。于是,她去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带给刘甯。同时,请来胡莽,又询问了苏掌柜。 胡莽人称胡老大,在黑市中受人尊敬。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很难得。她的见解和手腕,都是苏月白不曾有的。她没有这样的魄力,她见不得鲜血,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苏月白没有很大的志气,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幢舒舒服服的别墅,过上平淡又满足的小日子。 可这样的生活不好实现,她不知不觉就将辛香坊扩大了规模,承担了太多人的期待。 “你问我?”胡莽笑着摇摇头:“我从不考虑太多,我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考虑的太多,愈发畏首畏尾。如我们这种把性命提在手里的人,更不该惜命。有句话说得好,越是珍惜,越容易失去。” 苏掌柜说:“东家心中已有了主意,不过是缺一句肯定。既然如此,先做了便是,若不成,则是日后该考虑的。” 苏月白扶额,她错了啊。没看出来苏掌柜和胡莽一样,两人都是激进派,完全不考虑后果的那种。 而刘甯的书信则是给苏月白注入一针强心剂。 虽然苏月白没有在心中明说她究竟是要做什么,但刘甯却在信中给出了一些中肯的建议。 这让苏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算活了两辈子的人,可论见解还不如一个双十的女子。不过刘甯是大佬,她这种小人物是比不上的。 苏月白顺着敞开的窗子,看到了院子里那棵银杏树。 眨眼间,便是深秋,银杏的叶子也开始变黄。风动时,便有叶片簌簌落下。 刘甯说得对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的,倒不如把目标放在当下。前线战事如何,她一个躲在后方的人哪里知晓。现在研究出**武器,反倒会为战争染上一层残酷的色彩。 想归想,苏月白还是按照自己以前在古代兵器研究论坛中,在脑海中描绘。 寒衣节这日,街上很是热闹。 到处都能见到忽明忽暗的火光,更有人提着灯,要去给远方的亲人送寒衣。 苏月白坐在饕餮阁二楼看向远处,幽幽叹着气。 天啊,越来越冷了。 工厂那边已经研究出了合适的版型,正在加大对鹅毛鸭毛的收购。 因为和刘甯的合作,桃花村那边也制作出了不少羊毛制品。 已经跨入十月,前日还下了一场薄雪。正是御寒衣裳卖的最好的时候,而他们的是成衣,倒是少了别人买回家裁剪制作的过程。 时下的衣裳都是平面剪裁,制作工序复杂。苏月白便叫人用立体剪裁,有专人负责裁片,有人负责缝纫,速度竟也不慢。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并没有缝纫机,否则速度还要更快一些。 天冷了,果子村的人便不能外出工作了。除了一部分在工厂的,还有人负责照料香菇种植棚和各种暖棚的,还有许多剩余时间。 苏月白便将毛线分发下去,按照数量计算。 这种轻省又赚钱的营生,很快就获得了一致好评。 起先,她将毛线带回家里,试着织了一件给二驴。 陆彦墨见到后,很是稀奇。 去年时从桃花村**的羊毛毯,是用改良织布机制成,而这种毛衣,他的确是头一回见到。 陆彦墨摸了摸厚薄,感慨:“不曾想羊毛竟能制成衣裳。” 羊毛的确能制成衣裳,不过是直接用羊毛续成厚厚的毡子。即便有从外域送来的挂毯,那也是价格高昂。汉人对于羊毛的工艺根本不了解,更不清楚是如何制成的毯子。 做毯子太慢了,需要用很细的羊毛线一点点的织。而纺好的毛线,只需要两根棒针,就能制成一件衣裳。 苏月白小时候时,还流行织毛衣。大人小孩子,穿的都是自家打的毛衣。到后来她长大后,穿的毛衣都是在商店里买的。虽更加轻薄保暖,但那种被温暖的心情却不同了。 “若将这制成衣裳,怕是比布袍要保暖。”陆彦墨捏着一团毛线,蠢蠢欲动。 而后,苏月白便给二驴做了一件小衣裳。 “这个你就别想了,不适合军队。” 毛衣是直接用棒针编织,在关节处不能做的轻薄贴合,很大程度限制了动作。尤其在战场上,若穿着厚厚的毛衣毛裤的,动作也会变得缓慢。而苏月白他们开发的羽绒衣,则是在关节部分,进行了特殊处理,保证肢体的灵活性。 陆彦墨理解的点了点头,可眼睛还是盯着那衣裳目不转睛。 “羊毛易得,可要做成衣裳还不知道要多久。” 陆彦墨先看到的毛线,后来才看到了衣裳,所以不清楚这件小袍子是苏月白用了六日织好。这还是在她手艺生疏,边织边拆的前提下。 可是要用普通的布匹做一件衣裳,就没那么容易了。手缝很慢的,一个熟练的工人,用制作好的裁片,一天也不过能做两三件袍子。 这其中,还不饱含领口袖口地方的镶嵌。 “只要熟练了,速度很快。” 苏月白起先受到现代记忆影响,按照小时候她看到人家织毛线的方式,后来发现效率太慢了。既要将这些毛衣卖给那些需要的普通人,成本就要降下来。于是,她是直接织的裁片,最后用针缝起来的。本来需要织一周昨夜,可她用自己不熟练的手艺,只用了六天。 可想而知,如果把这个手艺教给大家,等大家熟练后,效率会得到大大的提高。 第二百九十七章 毛衣经济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作为第一个穿上毛衣的古人,二驴对这件袍子给予了高度赞扬。 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娘啊,这袍子沉甸甸的,有些不方便。” 苏月白看了看,忽然一拍脑门儿,叹了口气。 她是按照二驴那件圆领袍做的,可这么下来,用了不少毛线不说,穿上后人也显得臃肿笨拙。 如今纺线的工艺已经大大提高了,连棉线那样细的毛线都能做,何况是毛衣。 于是,她钻进书房里,又研究了几天后,找到了对策。 她是被自己日常穿衣的习惯给坑了一把,将毛衣制成了外衣。可毛衣在诞生之初,是作为保暖衣物,贴身穿着的。 她可以用比较细,也更加软软的毛线织成保暖的内衫。到时候外面再罩着一件普通的布袍,不就可以了? 这样不仅可以节省毛线,制作出更多的保暖衣,还可以提高效率。 而且围巾啊,帽子手套的,也很好。 苏月白的这个想法,被拿到会议上提了下,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不仅如此,还给她提供了更加合适的方案。 而她担心的制作过程缓慢,也被众人无视了。甚至有人觉得,这种方式比做一件羽绒衣更快。而且羊毛的获得也很容易,东海不少地方都有养羊,这些养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修剪羊毛。 可对于农户而言,羊毛的经济价值不高,多是用来找人制成羊毛毡。而羊毛毡的流向更出乎苏月白的预料,可以用来做马车的顶棚,甚至还有人加了泥巴做成屋顶的。 比起种植棉花来,速度的确是快了许多。 她起先正是因为棉花并不是十分保暖,而且制成的衣衫沉重,这才提出了做羽绒衣。没想到羽绒衣进行到一半,倒是把毛衣发明出来了。 而且按照众人集思广益的想法,大可直接用棒针制成羊毛,片,根据需要进行裁剪缝纫。 “这会比织布快吗?” “织布需要织布机,而做羊毛,片只需要两根棒针。” 这倒是。织布机就不便宜,也不是每个人家里都有。而依靠两根棒针,不仅女人可以做,男人也可以做,甚至手指灵活的老人和小孩都可以织。 而且冬天农闲时,许多人都只能待在家里,选择让这些人去织毛衣,就不用再雇佣额外的劳动力。 于是,织毛衣行动,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经过了多次试验,最终确定的结果是让他们直接织出一块块长方形的羊毛,片。再用这些羊毛,片进行裁剪、缝纫,最后就成了一件保暖的羊毛衣。 整个过程极其简单,只需要提供毛线、棒针,并教大家如何织毛衣。 尽管制作出的毛衣只能在寒冷的冬季穿,可如今缺乏的正是御寒的衣物。不少穷苦百姓到了冬天,全家人挤在一个房间里,甚至连炭都舍不得烧。 苏月白很幸运,陆家不算穷,虽日子不大富足,但也能温饱。起码在原身的记忆中,陆彦墨不曾让她冻到、饿到。这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得了。 每年到了冬季严寒时,不少人都因为饥寒交迫无法见到来年的春天。 有时候雪太大,还会压塌屋子。 百姓们不希望过冬,这代表着最严酷的季节到来了。没办法外出赚钱,只能待在屋子里。这样消耗的是去年一整年的辛苦劳作,对百姓而言实在难以接受。 一旦这种羊毛衣推广开来,这个冬天或许能够救活更多的百姓。 只是想想,苏月白心中就有一种成就感。 不过因为正在与匈奴交战,倒是不好从匈奴收购羊皮。一件羊皮对于牧民而言,只是毫无用处的垃圾。他们养了许多羊群,杀掉羊留下来的羊皮,一些用来制作衣服,而另外一部分则用来制作毡房。 可剩余的羊皮太多,丢弃了也无人会去捡拾。而这些羊皮对于苏月白而言,则是上好的材料。羊毛可以留下来织毛衣,而刮干净的羊皮则可以用来炮制羊皮制品。 想到小羊皮做的皮衣、皮靴子等等,她就感觉这是一条光明大道,满满的商机。 因为天冷,最近匈奴兵的动作也逐步减少。豢养军队需要粮食,而冬季的草原没有粮食来源,只能吃自己养的牛羊。 这也是为何匈奴屡次对东海进兵,在匈奴人的想法中,俨然将富饶的东海当作他们的粮仓。他们想要将汉人当作牲畜一样蓄养,再有这些牲畜产出更多的粮食。 一旦东海沦陷,所有人都将过着牲畜不如的日子。 苏月白之所以想要一再改良御寒衣物,也是希望百姓们能有过冬的衣裳,能有更多的人走出家门。冬天里能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只看有没有人会发现。 一旦他们强大起来,不畏严寒,匈奴人又算得了什么。 “天气这样冷,他们会打进来吗?”苏月白不懂战争,只能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陆彦墨。 “多鲁传来消息,说哈那提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王庭中已然是一派大战前的寂静,所有人都盯着那个位置,等待着听到哈那提的死讯。这时的匈奴军队,反而没有那么多注意力分给东海。” 苏月白松了口气,旋即又问:“多鲁是谁?哈那提又是谁?” “多鲁是我们派去匈奴打探消息的人。哈那提人称乌珠单于,是匈奴的王。” 苏月白看了陆彦墨一眼,眉心微皱。 那天他说自己是将军,苏月白是半点都没信。可这人运筹帷幄,又显然不是普通人。 她眉心紧皱,却被陆彦墨以为是担心匈奴会增兵,便解释:“天气冷,匈奴也没有粮食吃。只有在冬季末尾,初春时节,才是最可能的突袭时间。不过这期间,也会有小股势力进犯。” 陆彦墨不想让她担心。他和庞文等人都无比确定,一旦哈那提的死讯传来,王子们争夺王位期间,必定将目标放在东海。 哈那提不会立下任何一位王子,这是多鲁的原话。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在等待一个时机。只有最狡猾、最勇猛的人才能成为匈奴的王。因此,这场战争匈奴势在必得,绝无避免的可能。 第二百九十八章 终止合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已经被预告了战争的残酷,苏月白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后方提供一些日常生活所需要的物品,比如——毛衣。 苏月白只随意在信中提到了需要羊皮这种事,刘甯就派人给她送了大量的羊皮来。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这让苏月白脸红。 她作为刘甯的朋友,除了享受刘甯帮忙所带来的便利外,倒是不曾给她带来过任何的帮助。而刘甯对这种事也不在意,这让苏月白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她拿着毛线,亲自给刘甯制作了几件保暖的毛衣。不是大批量生产的后的产物,而是真真正正的手工毛衣。 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儿,但希望她能够喜欢。 倒是陆彦墨最近在短暂时期的消失踪影后,就像长在苏月白身边似的,粘人的紧。 只要她一转身,就能看到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打哪里蹦出来的。 苏月白偶尔会觉得烦,恨不得一巴掌把陆彦墨打飞。假如你在做事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你,无论何时,想必你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权当自己没看见旁边杵着个木头桩子。 这日,她又见了刘震一面。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和刘甯的关系,而是带来了一些西北的消息,同时来确认一下双方来年的合作问题。 苏月白与十里香签订的是一年期的合同,其实以如今辣椒种植的规模来看,十里香已经不需要和辛香坊合作。 经过了数次的改良培育,市面上所售卖的辣椒,的确以辛香坊的品种最多,品质也最好。但苏月白相信,只要十里香想做,背靠长远商行,他们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品种,而不是依赖辛香坊的高价辣椒。 目前为止,市面上最贵的辣椒仍旧是属于辛香坊的。因品质高,产量低,价格才高居不下。 而随着苏月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化妆品市场上,辛香坊种植辣椒的面积已经被逐步压缩了。因为种植成本的增加,价格还会继续跟着涨,这不利于市场发展。 因此,苏月白这次来,是想要终止和十里香之间的合作。 除了因为面积受限,还有一点也是因为自家这个醋缸成精的男人,只要听到十里香几个字,耳朵就高高束起,一双眼睛也流露出:你又背着我去找别的男人这种想法。 虽然苏月白认为自己和刘震之间清清白白,但也耐不住陆彦墨这人吧…… 算了,她不计较。大不了哪天忍不住,直接一拍两散。 果不其然,刘震在看到陆彦墨时,微微一愣。而后,他才从善如流的向两人问好。 刘震自然是见过陆彦墨,也曾有过交谈。 不过双方谈生意,你带个外人来,还是有些古怪。 而后,苏月白提起要种植合作,刘震更是惊讶。 他忍不住脱口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苏月白苦笑了下,感觉如芒在背。 陆彦墨就坐在她身后的靠窗的位置,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两个。现在倒好了,明明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被刘震这句话,也好像有什么牵扯似的。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给刘震解释起缘由来。 虽然刘震是十里香的东家,但他也不能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 自从上次回京,刘震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研究长姐这些年经商的经历,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懊恼。 刘家人从祖辈就开始经商,子孙后代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商人的血液。即便他说不喜经商,可也无法摆脱这个出身。他无法去科举,也就无法做学问。既然如此,他除了经商,还能做什么? 研究后,才发现他以前真是目光短浅。这些年长姐很是不易,将落魄的刘家一路经营至今,靠的岂止是毅力二字。这其中又有多少艰辛不为人知,难怪他提及长姐时不愉快的表情,会被王掌柜唾弃。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他本该将这些担子扛起来,而不是让长姐一人死撑。他若连一家小小的酒楼都经营不好,日后又该如何有脸面去接管长姐交到他手中的产业。 刘震思考着,苏月白也不催促。 自发现辣椒以来,十里香就是第一家受用的。这种时候说要结束关系,难免需要认真考虑。 刘震思考再三,最后选择了同意。 辛香坊的辣椒品质好,但对于十里香这种面向大众的酒楼而言,并不需要对辣椒的品质进行严格规定。少了购置辣椒时付出的高昂金银,能降低不小的成本。 回程时,陆彦墨脸上的喜悦就没有落下来过。 “你是为了我。”他一脸得意的说。“那个小白脸不足为惧。”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好笑道:“你说刘公子是小白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现在你们两个人谁的脸比较白。” 这一年多来,刘震在东海各地跑,长久暴露在风霜中,脸皮早就没有以前白嫩。不过好处是,身条抽高了,肤色深了些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以前的刘震是个阳光大男孩,现在的刘震则是个男人。 也不知道刘甯看到刘震身上的这种改变,不会不会感到欣慰。 听了苏月白的话,陆彦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在心中无奈的想,论长相他倒是更符合小白脸一些。 但转念一想,心中又暗暗得意起来。 娘子最喜欢盯着那些好看的男人看,他现在白了不少,是不是更好看了? 苏月白可不知道陆彦墨心中所想,否则真的要被逗得笑出声。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傻白甜,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想法。 “你别想了,我和十里香终止合作还真不是为了你。”苏月白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往马车那边挪一点。这么点儿的地方,挨得这么近,挤死了。“这是经过了多重考虑,大家共同做下的决定。商人嘛,利益为上。” 言下之意,别自恋了。你现在的价值,远远达不到让我放下身段的要求。 第二百九十九章 遭致报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辛香坊与十里香终止合作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本来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不知道为何,分明是两人谈好的,最后消息却被泄露。 外界说什么的都有,有觉得这两家闹掰。也有人认为,是不是辛香坊的辣椒有什么问题,十里香这才不要了。 便是元宝在也在饕餮阁被几位客人打听,听那意思似乎很是担心他们所使用的辣椒有什么问题。 关于这一点,苏月白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如今辛香坊的辣椒都在正经的高端货,那都是装在好看的琉璃瓶拿去售卖的。在京城里,这种辣椒是被当做礼物馈赠亲朋的。因此,饕餮阁底料中的辣椒,还真的不是辛香坊自己种植的。 好在提出这种问题的并非是店内的常客,只是偶尔过来吃个新鲜,又担心自己的钱花的不值。 为此,元宝也禁不住对苏月白抱怨,说这几个客人真是没劲云云。 等苏月白把元宝安抚了一番,那边刘震便派人来道歉了。 说是十里香中有别人安插的暗桩,故意将消息放出,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辛香坊的生意。 刘震还向她保证,一定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苏月白想说这件事既然传出去,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 可话是王掌柜递来的,说他也不知道刘震去了哪儿。 苏月白头疼哟,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儿。 好端端一个开酒楼的,里面还有什么暗桩的,不是很懂你们生意人。 此时,潮州刘家。 潮州有户姓刘的人家,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富商。 可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刘家与京城刘家同出一脉。若是论辈分,可算作刘震的叔叔伯伯。 但因为当年这伙人教坏刘震,被刘甯直接赶到潮州来。 刘家时代经商,而且刘甯并没有下死手。刘家人在潮州迅速发展起来,短短几年就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富贵之家。 后来几年,刘震渐渐长大,常在东海各处行走。偶然来到潮州,双方再度有了联系。 听说刘甯不曾将刘家交到刘震手中,反倒是在一个叫什么青沙镇的边陲小镇上给他开了家酒楼,很是不耻。暗地里没说刘甯的坏话,她一个女人握着那么多家产要做什么? 刘家的爷们儿还没死呢,刘家可轮不到她一个女人来做主!可当年刘甯才几岁,那手段令所有人都胆寒。这次没有合适的计划之前,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在他们看来,刘震性子温和,人又好哄。只需要几句花言巧语的,便被他们支使的团团转转。 等到拔出了刘甯,将她赶出刘家去,只凭刘震一个人不足为惧。到那时,刘家可就是他们的了。 都是姓刘,凭什么你手中有长远商行,还有刘家的大批产业。 “爹,你听说了吗?”刘友仁一脸兴奋:“辛香坊和十里香终止合作了。” 刘富贵眼皮耷拉着,问道:“咋啦?” “爹啊,十里香本来是青沙镇的酒楼,论名气可不如珍香阁。您知道那珍香阁吧,就当朝齐太傅家那个不孝儿子开的酒楼,压了十里香一头。后来十里香第一次使用了辣椒,从此以后一飞冲天。 十里香可是刘震的铺子,他认真经营了好几年,也耗费了心血。这辛香坊说不合作就不合作的,你说刘震心里能乐意?我看啊,他现在什么都不表示,不过是维持个面子上好看。” 刘富贵来了精神,说:“听你的意思,咱们帮他对付辛香坊,刘震到时候肯定站在咱们这边?” “那是自然。也巧了,刘震厌恶女子经商,而辛香坊的东家正是个女人。而且只要咱们让辛香坊元气大伤,还能趁机吞并几个它旗下的产业。您还不知道吧,这个姓苏的女人手段了得。 苏记下除了有辛香坊等铺子,还有什么酒楼,又卖些胭脂水粉的,价格很是高昂。只要咱们给她重重一击,让她将这些方子交出来。回头咱们在潮州制作,再赚他一笔。” 刘富贵一听,当即拍着桌子说:“好,就这么办!” 做胭脂水粉的能赚几个钱。可辛香坊不同啊,那些货都卖脱销了。就连他们潮州,都有一家分店。这家里的女人们啊,就爱去那儿逛。 即便一盒小小的膏子,竟也要一两银子,简直就是抢钱。可要是这些方子到了自己手里,那就是个金疙瘩,是赚不完的银子啊。 刘富贵只要想一想,就心动不已。 刘家在青沙镇早就安排了暗桩,目的就是为了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即便只有一家十里香,可谁让这背后的人是刘震呢。 作为刘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刘震一向是被人讨好的对象。可随着长远商行的建立,这个在东海声名显赫的商行,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嫉妒眼红。 区区一个女子,守着这样庞大的家业做什么?倒不如交到男人们手中…… 这日,元宝刚准备去饕餮阁,半路便被人拽进暗巷里。哪怕他会些拳脚功夫,也挡不住来人的突袭。 后来还是路人发现,将他送去了医馆。 而饕餮阁这里,也经历了一番动乱。 早起的人,才准备打开店门收拾下迎客。可发现后厨被人闯了进去,东西被打杂了一地,甚至地上还有火油。 不仅如此,连货架上摆着的辛香坊的产品,也被摔烂了随意丢弃。 店内的伙计看到这情形,忙去报官。在经过女子坊时,突然想起什么,用力拍门。 “什么?饕餮阁被人砸了!”胡莽撸起袖子,便往外冲,嘴里也骂个不停:“难怪我昨夜听着屋里动静不对,便大喝一声。原来这小毛贼不仅对饕餮阁动手,连女子坊也没放过。” 等到苏月白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看着地上的一脸狼藉,她心里一沉。 尤其看到火油,更是愤怒。 上一回有人要纵火,人赃并获。辛香坊的名声传出去,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不敢随意动手了。可谁曾想,竟还是…… 第三百章 说错话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赶到是,饕餮阁门前很是热闹。 不仅有好奇的围观者,更有衙门的人在,分明是发生了大事。 他只听到饕餮阁出事便赶来,其实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娘子。”正看到人群中的苏月白,忙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扯着她上下打量了后,才是松了口气。“我听说有人受伤了。” 苏月白抿了抿唇,一脸愤慨:“不是我,是元宝。有人守在去饕餮阁的路上,袭击了元宝。” 陆彦墨一听,也是非常吃惊,忙问:“他人怎么样了?” 苏月白的眼圈儿倏地就红了:“断了一份肋骨,人也被打的不成样子。好在大夫说他年纪轻,恢复起来也容易。” 她握着拳,扯着陆彦墨的衣袖,眼泪扑簌簌落下。“他们怎么忍心下手,他还是个孩子!” 元宝的年纪的确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伙人堵在路上将他揍个半死,这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不仅如此,他们打算一把火烧掉饕餮阁,还要对辛香坊的其他两间铺子出手。 苏月白后怕不已,要不是店里守着的人是胡莽,而那伙贼人因听到她的声音恐惧离开,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同时,她心里也暗暗想。胡老大也是幸运,要是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闯进来,双拳也难敌四手。 怀中的妻子哭的不能自抑,陆彦墨的心一抽一抽的。他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苏月白哭的一脸狼狈,听到他这话气得捶他的胸口:“你能帮我什么啊,就会说大话。” 陆彦墨脸色微微一沉,低语:“你便这么看不起我?” 苏月白正在气头上,便口无遮拦:“我这都急成什么样了,你别开玩笑了。” “夫人!苏月白!” 正厅胡莽在门口叫她,苏月白一抹眼泪,推开陆彦墨便往外走。 男人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舔着牙龈,恶狠狠的低喃:“苏月白,你可真是好样的……” 苏月白哪知道自己直接打击到了陆彦墨的男性自信心,她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她的脑袋里是一团乱麻。 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在这个法律制度不完善的古代,即便是杀了人也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缉凶之难,简直困难重重。要是有一天她出了什么事…… 苏月白一想到那个画面,便不寒而栗。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回忆,再一次涌现在脑海中。 她被贾恩绑架了两次,两次都有生命威胁。她不是不怕,而是来不及怕。苏月白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离死亡这么近。 她穿越前是坠落山崖,根本没有察觉到死亡的痛苦,就来到了东海。可此前她连手指被割破一个小口子,都能疼得掉泪。 外人说她是拼命三郎,还不是因为她把眼泪都自己藏起来,从来不让人看到她的苦楚。 可现在暗处藏着不知名的威胁,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又因为什么要对她动手。即便是想一想,她都觉得害怕不已。 苏月白深吸了一口气,对胡莽说:“赵县令已经派人在调查此事了,可我无法放心。” 胡莽的脸上也毫无笑容,她冷冷的说:“这群人是直接奔着辛香坊来的,一切都有计划性。不过,他们认识的我,也能听出我的声音,倒是可以确定了,这伙人一定是青沙镇的人,甚至可能是黑市的人。” 苏月白眉心皱起:“又是黑市?” 自从上次被林霜霜陷害,黑市的也牵扯进来,被赵县令警告了后,便都缩起尾巴,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可苏月白对黑市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伙人目无法纪,做的都是不要命的买卖。 只要给钱,就是让他们杀人,都有人肯做。 在黑市里,多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上次对付苏月白,那是黑市很罕见的将自己暴露在世人的视线中。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胡莽叹了口气说:“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在青沙镇的一处民宅中。 刘友仁刚刚收到消息,气得直骂:“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他们干什么吃的!” 桃红衫子的女人靠坐过来,娇滴滴的劝道:“夫君和那些下等人置什么气啊,他们眼睛里只看得到银子,事情做得是好是坏可不在乎。妾身早就劝过了,让您不要和那些人有牵扯。” 刘友仁忿忿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饕餮阁是屁事儿没有,倒是把官府给招来了。这青沙镇屁大的地方,这县令怎么这么烦人。” “这话您倒是说对了。每逢苏月白遇着什么事儿,那赵县令啊肯定是第一个出现的。妾身怀疑啊,这俩人是不是有一腿。不然您看,哪家的县太爷对治下的商贾如此在意的。” 刘友仁一听,拍这大腿说:“我就说嘛,这好端端的,何必那么上心,原来个小娘皮竟是那县令的姘头。” “谁说不是呢。夫君想啊,这苏月白本来是个农妇,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这才蛊惑了男人。否则早先辣椒也没什么名声,十里香何必和她签合同啊。您是不知道,刘少爷那会儿日日去她店里吃东西。” 女子嫌恶的说:“有一回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都吐血了,竟还未那女人说话。这世道真是怪,良家女子勾搭人,旁观的就都眼瞎了。就好似有着良家二字,便真的清白了。” 刘友仁一听,捉着她的手便问:“当真?刘震真的因为吃了辛香坊的东西吐血了?” “那还有假。”女人拍着胸脯,偎在刘友仁的怀里,娇滴滴的说:“当日看到这一幕的人可不少呢,刘少爷大庭广众下,当着众人面儿就吐了一口血。而后被送回家中,倒后来竟不了了之了。您说,这不是那苏月白狐媚手段了得,又能有什么缘故。” 刘友仁微眯眸子,笑了:“你说的不错,这女的狐媚手段了得,有的是人收拾她。” 第三百零一章 刘友仁是谁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就在苏月白等人忙着调查究竟是谁对辛香坊下手时,一封书信快马加鞭往京城方向送去。 既送了信,刘友仁便高枕无忧了。 他找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这件事自然也牵连不到他头上来。何况,他知道苏月白不好对付,这会儿便罢手了。 等到他把消息递到京城去,叫那老婆子去招呼苏月白。哈,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刘友仁心情大好,甚至牵着小妾特意在饕餮阁门前绕了一圈。看到今日没有开门迎客,更是觉得痛快。 “娇娇,咱们去十里香吃饭去。” 王掌柜也听说了饕餮阁的事,心中不无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老板水逆,怎么总有人和她过不起。 你要说她骄横跋扈惹上麻烦便也算了,可她人好好的什么事儿没干,麻烦是一桩接着一桩。 正想着,便见门外来了一对客人。他抬眼一看,不禁怔住。 那人不是…… 王掌柜皱了皱眉,见那人也没过来打招呼,便从柜台里走出来,到后院去了。 账房正在做帐,见到王掌柜进来,忙给他倒了杯热茶。还笑问:“掌柜的今日怎么有空儿过来?这还没到月底呢。”意思是不到盘账的时候,叫他别着急。 王掌柜摇摇头,思索了下,说:“饕餮阁今日的事你可听说了。” 账房点点头,也是可惜:“幸好没出大事儿,不然这铺子开的好好的,又是才装修的。” 王掌柜便说:“我刚刚在门外见到刘友仁了。” “谁?”账房惊讶道。 “刘友仁,就那个刘富贵的儿子。当初撺掇少东家与东家离心,被赶出京城的那个刘友仁。他一现身,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对劲儿,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你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儿?” 账房的不敢肯定,便劝道:“也许是人有相似呢。” 话不能说太满,他们这儿说着话,前边儿就有人递话来:“掌柜的,有位客人说要见您。他说,只要说他的名字,您就知道了。对了,他说自己叫刘友仁。” 王掌柜一听,便跳起来,脸色一沉:“快带我去。” 他起先不懂刘友仁不在江南那富庶之地待着,怎么跑到青沙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刚刚,他忽然就明白了。 青沙镇是少东家的地盘儿,这人一定贼心不死,想趁着东家不在,继续给少东家上眼药。 王掌柜他就是刘甯放在刘震身边教导、辅佐他的人,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不然就刘震那心思,直接放在商场中,早不知道被人吃了几回了。 因此,任何风吹草动,王掌柜也是第一个警觉的。 最近少东家人在青沙镇,王掌柜自然担心。生怕少东家又被人哄骗,回头与东家吵嘴,好好的姐弟情吵着就散了,白白便宜了外人。 一见到刘友仁笑得眼睛都看不到,王掌柜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面上则扬起一丝意外、激动的笑:“刘大爷,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那厢,苏月白正在清点损失。 这种情形下,得好几天不能开业了。 就算可以开门迎客,苏月白也不敢将自家的伙计和客人置于危险之中。只要一天没抓到犯人,饕餮阁就一直处于危险状况中。 她按了按胸口,感觉心里一阵气闷。 好不容易她将辛香坊经营的有声有色,甚至在全国开了多家分店,结果在总店竟被人袭击。 因担心苏月白心情不好,苏掌柜便从天香阁过来安慰。一进门,便见她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表情,慌忙过来:“东家,你没事儿吧?” 苏月白摇摇头,挤出个笑容说:“没事儿,就是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你说咱们这好端端的,是招谁惹谁了。” 苏掌柜这才松了口气说:“这有人因为多吃一块肉都要招人妒忌,何况咱们这么大的铺子。我去看过元宝了,他已经醒了,这会儿正被人伺候着喝药呢。他让我告诉你,别担心。” 苏月白眼眶微湿:“元宝是个好孩子,他们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他们还打算烧了饕餮阁,又哪管那些。”苏掌柜愤怒的说:“饕餮阁要是着火,连累着周边都得燃起大火。这天干物燥的,根本来不及救火。等那时,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损失。” 苏月白本来没想这么多,可现在一听苏掌柜说,也不由得后怕起来。 “幸好,店内那会儿没人。要真的和贼人迎面碰上,可就危险了。” “东家也累了一整天了,快去歇歇吧。” 苏月白摆手:“我在家里也没事做,还容易瞎想。你就让我留在这儿,我心里也能安生点儿。” 苏掌柜见她执意如此,只能作罢,只是要陪在她身边。 苏月白好笑道:“我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苏掌柜撇嘴,这会儿倒是有几分孩子气:“东家一向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回头要累病了。” 苏月白发窘,那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她怎么又给捡出来说。 “好好好,我听你的。” 过会儿,她又说:“我觉得这伙人来的奇怪。”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这伙人既然针对的是辛香坊,迟早要露出马脚的。咱们不动声色,捉他正着。” 说话间,外面忽然有人喊:“苏小姐,你没事吧!” 苏月白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一怔,还没起身,一个人影便冲到她面前。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后,才松了口气。 “见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刘公子?”苏月白上回见到刘震,还是几天前。听说他人已经不在青沙镇,而是去了郢州府。 还是十里香的人给递话来,转告她说刘震一定会彻查此事,绝对不会让辛香坊陷入流言的滋扰中。 “您这是……” 刘震便解释说:“我今日正好从郢州回来,才进城就听人说饕餮阁失火,还伤了人,便赶忙过来看看。现在见到你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苏月白苦笑道:“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元宝受了伤。” 第三百零二章 好歹毒的心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等他们坐下来说话,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饕餮阁忙乱,苏月白只能将人邀请上裕翔茶楼。 同行的还有苏掌柜,以及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胡莽。 刘震与这两人不熟,倒是对两人温和一笑,招呼着大家坐下。 惹得胡莽于苏掌柜咬耳朵:“我看他比陆彦墨强多了。瞧瞧人家这温柔劲儿,你再看那个茅坑石。” 苏掌柜的眼角直抽抽,警告她:“这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乱说。” 胡莽满不在乎的说:“这是当着你的面,要是别人我才不说呢。谁不知道,你们和陆彦墨都是一条心的,尤其是庞文,恨不得把陆彦墨当亲爹。” 苏掌柜刚要训斥,就听刘震一脸歉意的说:“这件事是我处置不当,让苏老板受了委屈。我已经让人仔细调查十里香中的伙计,看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苏月白一听,也是连忙摆手说:“刘公子客气了,这件事迟早有人知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 可刘震却说:“十里香中有渗透进来的势力,这可不是件小事。何况,这伙人意图挑起十里香与辛香坊之间的矛盾,决不可姑息。” 苏月白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会是十里香的竞争对手?想让你们和辛香坊闹起来,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胡莽猜测。 “我觉得这人的目的不只如此。”刘震叹了口气:“要不是这次的流言传播速度之快,让我确定一定是十里香有了内鬼,我根本不曾注意到手下人有了异心。不瞒苏老板,十里香中的伙计,多是刘家的仆从,鲜少从外面雇人。” 苏月白了然了,时下做餐饮的和后世不同。这要是雇个有坏心的人来,回头再往菜里放点什么,那可要人命了。 这用了自家人,卖身契可都在主家手里拿捏着。奴仆属于私有财产,便是被主人处死,官府也无权过问。在这种情况下,奴仆背叛主人可是重罪。 既然十里香的伙计是刘家的仆从,那这件事就更加扑簌迷、离了。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竟能收买刘家的仆人? 只是苏月白心中有这个疑惑,也不好问出来。毕竟,这事关刘家的隐私。 可紧接着就听刘震说:“当初长姐接替家主之位,引起了许多人不满。这期间,长姐也打压了不少人,也驱逐了一些人。” 这件事苏月白有听刘甯讲过,看现在当着刘震的面,只能装作是头一回听说。 “我现在怀疑,这些人中有人对刘家怀恨在心。因有这一层关系,便收买旧仆。”其实刘震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刘家真的有这么大胆的人? 可转念一想,利益为大。这群人当初为了利益,甚至不惜给他灌输种种错误的想法,让他与长姐离心。要不是王掌柜后来对他不满,以至于口不择言说了些胡话,他哪里知道当年长姐为了保护他,保护刘家,还受到了许多次刺杀。 即便如此,长姐也依旧忍耐着这些叔叔伯伯的。可是后来他们贪心不足,想要利用他,长姐这才忍无可忍。 因此想到这些,刘震很是羞愧。那时他被人哄的团团转,反而误会了长姐,可真是不应该。如今再回忆起来,更是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些话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因而刘震只捡了几个能说的。后来得出结论是,有人憎恨刘家,便想要在十里香和辛香坊之间搅浑水。 十里香只是个普通的酒楼,可背后是刘家仅有的两个嫡系,还有刘甯手中的长远商行。而辛香坊看似只是家普通的铺子,可苏月白将饕餮阁等在东海各处都开了分店。 若真的斗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刘震正是想通了这关节,才赶忙来见苏月白的。 他稍加解释,苏月白都听懵了。 “这……” 胡莽一拍桌子,骂道:“好恨的心肠,好歹毒的计策!” 苏月白收回要说的话,看向胡莽。 “要不是夫人与刘公子是熟识,便要被人暗地里捅一刀。” “啊?”苏月白不懂。 “夫人啊,你想想看。咱们和十里香之间终止合作这件事,只是最简单不过的商业关系。而且停止了辣椒供应,但辛香坊的其他产品,如辣椒酱等,还是有大量供应的。” 苏月白点点头,他们当初谈论的也只是终止辣椒,至于辛香坊生产的如辣椒酱等调料酱,作为东海国仅有的一家,自然独占了与十里香的合作。 “可外人不知道啊。他们看到咱们终止合作,便以为两家出了嫌隙。这会儿再把这件事捅出去,外人怎么看?定以为咱们辛香坊的东西出了问题,被十里香嫌弃了。” 苏月白这就想起元宝说饕餮阁有人询问,是不是店家的产品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影响还小,要是幕后黑手有意将此事扩大…… 被胡莽这么提醒了下,苏月白有些不寒而栗。 “回头这人再自导自演一出戏,说咱们辛香坊的东西吃坏人了,夫人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这是十里香因为辛香坊拒绝合作后,恼羞成怒?” 苏月白下意识看向刘震,就见他也是一脸震惊,仿佛在说:竟然还可以这么无耻。 “咱们和十里香对上,而十里香也莫名其妙,还以为辛香坊找茬。到那时,两家斗起来,这渔翁之利嘛……” 如果说刘震只分析了一个皮毛,胡莽便是赋予了精魂血脉。 苏掌柜也颔首:“看来这人所图甚大。”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人敲响。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正是王掌柜。 苏月白看了看刘震,又看了看门口,叹了口气。 今天是什么日子?刘震前脚到,王掌柜后脚便跟来。 果然,王掌柜进门后看到刘震很是惊讶。 刘震也有些害羞,他才进城便直接到了饕餮阁,根本不曾往十里香送过任何消息去。这会儿见到王掌柜才想起来,很是羞愧。 第三百零三章 尴尬与明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王掌柜进门后,便提起刘友仁来。 对这个人,刘震还有些印象。 可随着王掌柜将此事慢慢叙述,他整个人都惊了。 就连苏月白也不由低下头,脸有些红。 这里面最坦然的人只有胡莽,她倒是落落大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王掌柜。 众人如何都没有料到,他们把幕后黑手分析成一个穷凶极恶,满肚子坏水的狡诈之人。可事实却是,这人的确狡诈,心眼儿也坏。但关于他的目的,他们是全都猜错了。 谁又能想到,刘友仁的确是奔着十里香来的。只不过把辛香坊当成炮灰,打算用来讨好刘震。 苏月白听到这儿时,嘴角抽搐,直呼:“你们大家族的事可真让人看不明白。” 殊不知,刘震也是尴尬。 他们这儿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还决定雇佣江湖中最厉害的赏金猎人调查此事。可谁曾想,刘友仁所图谋的没有那么大。他只是误会了辛香坊与十里香,打算杀了辛香坊,给十里香做礼物,用来讨好刘震。 刘震的脸上的红晕至此就没落下去过,他微垂着头说:“看来这些年过去了,堂哥还是认为我没什么长进。” 可想而知,当初在刘友仁他们眼里,他究竟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人。 刘震恨不得让王掌柜别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太尴尬了。 苏月白睨了刘震一眼,轻咳了声:“知道是谁要报复辛香坊,我也能安心了。” 王掌柜不明所以,只是感慨;“此事也算我们十里香的疏漏,在此王某给苏老板赔不是了。我与刘友仁周旋,也听出了他的打算。他好似要求助京城中的什么人,至于是谁,他没有透露。还请苏老板早做预防,免得遭了这小人的道。” 胡莽冷哼:“你们自己的麻烦,倒是让我们来处理,这算什么道理。” “各位请放心,我已派人盯着刘友仁,一旦他有什么动作,立即来报。他这人没什么大本事,若不是被刘家庇荫,哪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东家不忍心对族人下手,才将这些人的胃口养大了。” 王掌柜说着话时,眼睛还不住的往刘震身上看。 好一个英俊的青年,被他看的都快藏到桌子底下去了。 要不是苏月白熟知刘震的黑历史,肯定看不懂王掌柜的眼神。 想当初刘震那个熊啊,天天和刘甯拧着干。将自己的亲姐姐当成敌人,倒是把真正的小人当成最信任的人。 不仅做了许多错事,想必当初刘甯要处置刘友仁等人,刘震肯定出手阻拦过。否则以刘甯的手段,怎么可能让刘友仁过上好日子。 “既然已经解释清楚,我也该回去了。”苏月白看了刘震一眼后,说:“刘友仁是奔着公子来的,这几日还请刘公子多加小心,谨防刘友仁另有计谋。” 刘震快尴尬坏了,呐呐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月白这才颔首,对他笑笑。 三个女人一出了裕翔茶楼,便相视一笑。 “噗——这还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即便苏掌柜也不能幸免。实在是刘震太倒霉,而辛香坊也沦落为炮灰。 苏月白撇嘴,一脸的不乐意:“这刘友仁埋汰谁呢。亏咱们还以为有人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结果人家压根儿没把咱们看在眼里。” 胡莽也笑个不停:“你说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以为暗地里对付辛香坊,便能给刘震好印象?那也得刘震是个奸滑小人,才喜欢这种方式啊。你让一个落落大方的君子,非要赞同你的小人行径,这不是害人嘛。” 苏月白这一日,是真的累坏了。 好在知道究竟是谁要对付辛香坊,她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有胡莽和苏掌柜在,接下来的事也用不着她担心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才往房里去,差点被吓得跳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 以前是院子里等,现在还登堂入室了。 陆彦墨看出她的疑问,淡淡的说:“外面冷。” 呵,这理由可真是充分啊。 苏月白翻了白眼,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去衣柜里拽衣裳。 “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已经很累了,打算休息了。” “关于暗害辛香坊的那人……”陆彦墨微抬下巴,故意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还摆起谱了,惯的你!苏月白在心中腹诽,便也笑:“不用了,我们已经查到了。那人名叫刘友仁,对吧?” 陆彦墨的脸色果然变了变,不仅如此还有些尴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他懊恼的说:“你既然都知道了……” “那就请这位爷高抬贵手,让小女子好好休息一下。我这都累了一天,腰都直不起来了。” 陆彦墨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回头就让人去查究竟是谁把消息送到苏月白面前。 庞文倒也不负所托,很快就打听出个结果。 一听是刘震和王掌柜,他气得直拍桌子:“又是那个小白脸!” 陆彦墨前几日还开心娘子为了他和十里香断了合作,证明心中分明是有他的。他还想趁此机会和苏月白好好拉进关系,让她不要再说什么要和离那种伤人的话。 可谁曾想刘震就跳出来,实在阴魂不散! 他与娘子的关系正在紧张的时候,这人岂不是要瞅准机会趁虚而入? 陆彦墨一想,便感觉地位不稳,头顶甚至隐隐有些泛绿。 要是刘友仁再被刘震给解决,到时候娘子一开心,真的琵琶别抱该如何是好!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陆彦墨心肝脾胃都酸疼了。 娘子本就觉得他‘没用’,这小子还一个劲儿献殷勤。 庞文看着自家老大那脸色啊,可是青一阵白一阵的,那叫一个精彩。 就在这时,陆彦墨突然说:“庞文,你替我帮我……” 庞文心里一凛,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了。可听到这话,便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老大只要想到夫人,别的事儿就根本顾不上了。 他心中暗自窃喜,便拱手说:“绝不辱命。” 第三百零四章 分歧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既知道刘友仁的目的,苏月白也就不慌了。 她最怕的是那种藏在暗处,见不到真面目的敌人。因为你很难透过线索找到蛛丝马迹,何况她也不擅长追寻线索。 没想到竟真是无妄之灾。倒是从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刘家的产业之庞大,足以令人放弃一切。 如那刘友仁,甚至不惜把辛香坊拖下水,就为了博得刘震的好感。与其说是替刘震报复自己不知好歹,倒不如时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只可惜,刘友仁将辛香坊看的太简单,又将刘震看的太愚蠢。他以为给辛香坊下些绊子,就能获得刘震的感激。 可生意人鲜少会撕破脸皮,即便是有仇恨,也要维持面子上的功夫。像刘友仁这种大张旗鼓得罪人的,只能给人惹麻烦。 苏月白心中分析了这些,不觉低头笑了笑。 “娘亲,今天有好事情吗?”二驴捧着碗,满脸好奇的问。 苏月白回神,用筷子敲了敲他的小脑袋。 “大人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少打听。” 二驴撇嘴,一脸不开心的说:“我都已经考上县学,是大孩子了。” 要说最近值得庆贺的事,就是二驴考上了县学,今后就是一名正经的学子了。 这如今上学是真的难,穷人家的孩子因为没钱上不起学,更因为许多孩子顶念个村塾。要知道需要上了县学后,才可以参加各项考上,日后才有望功名加身。 苏月白心中还真只有一个念头:再穷不能穷教育。 不管何时,多念一些书总是有好处的。 “这是咱们家铺子的事儿,你也好奇?” 二驴瘪嘴:“那些人可真是太坏了,元宝哥哥到现在还不能下地呢。” 元宝上了肋骨,大夫让他卧床休息。二驴每日都要跑过去看看,自然对元宝的惨状很是了解。 “娘亲,你知道坏蛋都是什么人吗?” 苏月白眼角的余光先看了看二驴,而后又看了看晏安,无奈摇头:“娘也不知道。宝贝啊,快些吃,一会儿去学里可不要迟到了。” 有意思,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还想哄我?当我不知道你和晏安那小子串通一气?我要说出刘友仁的名字,回头他就得让人套麻袋。 二驴失望不已,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吃过早饭,是和晏安一同离开的。 苏月白这才看向陆彦墨,无奈的说:“二驴最近是不是太活跃了?” “他不是一直那样?” 苏月白挑眉,“你每日教导他武学,便没注意到别的?我可不希望他学了点皮毛,便到外面逞英雄。回头惹了麻烦出来,你给兜着?” “我来就我来。”他满不在乎的说:“男孩子,就该阳刚些。” “这可不是有没有男子气概的问题。你教他习武,也得交给他明辨是非的能力。否则的话,他意气用事害人害己。” 陆彦墨却觉得她这是杞人忧天,二驴自小就乖巧,不可能做坏事。 “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他现在年纪还小,我们应该灌输给他更多的道理。”苏月白拿的是现代育儿的方式,只是在古人看来,未免有些矫正过往。 苏月白当然了解自己的孩子,可问题是二驴现在习武,又每天和晏安混在一起。她也不能说晏安不好,只是这小子不知道被家人如何养大,少了几分是非观。 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懂道理,有一颗慈悲之心的好人。他要懂得明辨是非,知道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而不是在陆彦墨的教导下,说什么男人就该凭借拳头闯天下。要真的如此,迟早会惹上麻烦的。 孩子再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一张白纸,上面会出现什么样的色彩图形,很大程度在于家长的选择。 苏月白严肃认真,陆彦墨自然不能当做玩笑视之,便说:“他虽学了些拳脚,可还是以前那样懂事。” “你这当爹的……”苏月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莫非没听懂,他在打听是谁伤了元宝,准备向那人报仇。” “这有何不对?”陆彦墨反问。 苏月白低叹,心道:这就是他们两个是非观的冲突了。 在这个时代,因为口角纠纷,就能夺人性命。连杀人这种事,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况边关战事起,人命就变得愈发不值钱。她知道这个时代艰难,只是她想要让二驴对生命有敬畏心,而不是只靠武力。 当然,她家二驴这样聪明,才不会成为一个像他爹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驴! 苏月白在心中暗自咒骂,便也撂下碗筷。 她才起身,陆彦墨便说:“你去哪儿?” 她低笑,转过身留下只言片语:“工作。” 果然她就不该和这狗男人讨论什么育儿经,蠢驴是无可救药的! 陆彦墨一阵无奈,心想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工夫,这人就翻脸了。 果然女人的心思就是海底针,让你摸不着头脑。 苏月白说去工作的话,自然不是托辞。 眼看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了,工厂中正在加班加点的生产羽绒衣。除此以外,毛线也都分发下去。 胡莽倒是聪明,干脆找了间不大的铺子,专门雇人织毛衣。毛线和棒针由他们提供,记录下姓名和住址后,便可接这个活儿了。 她倒也不担心有人拿了毛线人就跑了,对苏月白说起此事时很是得意:“偷个毛线算什么啊。咱们这都找人专门教导过他们如何织毛线,确定了住址后,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这话倒是不假,是她想的太复杂了。 一个熟练工,两日便能织出一套拼接毛衣的羊毛,片。这些被送去工厂,让女工们缝好,便是一件保暖的毛线衣。 胡莽那铺子里,不仅雇人织毛线,还兼卖毛衣。只是如今织出的数量不够,暂且都在库房中存放着。 “等来年便把这活儿分下去,让村民闲暇时候做。攒多了,咱们就拿到外面卖。” 苏月白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毕竟这个想法还是很好的。 第三百零五章 凛冬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今年的冬季来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早。 于草原上的民族而言,冬季是孕育的时候。等到来年春季,小羊羔出生,夏日成长,秋季配种……便又是一个轮回。 对牧人而言,羊的一生就是牧人的一年。羊,就是草原民族的命。 可今春雨水不丰,草地长的不好,即便囤积了不少过冬的牧草,却也不够羊儿们吃的。 因此,他们才向往着关内的土地。那样的肥沃,可以养育无数的民族。 多鲁饮着雪水,用刀子切着肉吃。 呼吸出的白气,在半空中便消散了。 他拍拍手,将风干肉揣回褡裢,跨上马背。 远远的,有人喊他:“多鲁!多鲁!” 他深吸了一口气,纵马朝那人跑去。 “怎么了?” “听说单于的病更重了,大家都在王帐门前聚集,你为何不去?” “他们是为了单于的位置,而我又不想要。” “那你该过去。你若是不过去的话,要被其他人怎么看。” 多鲁叹了口气说:“好吧。总要过去见一面的。” 他赶到的时候,其他兄弟们已经挤在前面。 乌珠单于有不少子嗣,男的女的,都可以办一场盛会了。如多鲁这样的,在哈那提面前可是排不上名字的。不过他也不在意,便在人群中找了个清闲的位置,等待着巫医宣布哈那提的死讯。 哈,乌珠单于去了,我们的草原之神…… 想到巫医肯定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便觉得无趣至极。 巫医很快从帐篷里出来,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巫医身上。他们等待着,并期待着。 只听他说:“草原之神庇佑……” 多鲁听不清巫医究竟说了什么,但他的双眸一点点瞠大,直至那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逐步清晰:“……单于挺过了这次危急……” 所以,乌珠单于没有死? 虽然并不想笑,但多鲁有些忍不住。他那些为了单于之位争的头破血流的兄弟,在听到这句话时,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想必,不会很开心吧。 多鲁心情很好的离开,并迅速将这条消息递了出去。 此时的青沙镇,也迎来了冬季。 即便苏月白经常待在室内,也不得不穿上续了羽绒的夹袄。今年的冬季冷极了,这才刚入冬,便下了两场雪。 幸好年初时,便将果子村的暖棚重新加固过。胡莽已经过去看过了,哪怕雪再大,也不会有问题。主要清理的及时一点,能够挨过这个冬天。 这让苏月白松了口气,起码那些芽菜、香菇的,被保住了。 如今辛香坊已经在郢州、京城、湖州等地开设了分店,苏月白手中是不缺钱的。可芽菜这些,是果子村民赖以生存的方式,若有个闪失,怕是有人都要活不成了。 这也让她想起她刚开始种辣椒时,那可真是靠天吃饭,时刻要担心有人把辣椒毁掉。后来盖了屋子,又请了芳兰姐,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可这天一日冷过一日,苏月白实在担心。 她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 呼出的白气被风卷走,她也将围巾紧了紧。 可真好,有围巾戴,衣裳也暖和。 胡莽那铺子已经开始对外销售毛衣,不少穷人过来买,竟连当地的富户也有兴趣。 苏月白见来了商机,忙找人将那个乱七八糟的铺子简单的装修了下,便在货架上摆上了各色衣袍。有桃花村做的羊毛毯,也有今年新做出羽绒衣,当然也少不了人工手织的保暖毛衣。 那毛衣因是穿在里头,便也没挑选什么花色,就是寻常羊毛的白,只是看着绒绒的,就让人喜欢的紧。 因是着急赶制出来,这毛衣做工粗糙。本就是卖给些穷苦人的,权当做个慈善。可不想竟引得普通人,还有富商也前来询问。苏月白后来让人将收上的羊毛,片仔细挑选,有找人细细缝纫,卖了个稍高价格。 一来二去的,这收支倒也平衡,甚至还小赚了一笔。 也因为她这善举,在青沙镇还得了个美名。 “苏老板!” 薄薄的雪地上,一行行脚印迫近。 苏月白转身,便看到刘震穿着鼓鼓囊囊的衣袍,在地上歪歪斜斜的走。他许是怕冷,不仅围着厚厚的围巾,帽子手套也没落下。 再看那帽子手套的,倒像是自家铺子里售卖的东西。 “苏老板。”到近前,刘震才笑了下:“这几日不常见你,又是在忙吧。” 苏月白往他的脚上看了眼,说:“你这靴子不防滑吧?” 刘震一脸茫然,不解她在说些什么。 苏月白就又说:“铺子里新上了一批保暖的羊皮靴,底子也是特别处理过,防滑又保暖。” 刘震一头雾水的被她带进铺子里,再看到靴子,这才明白过来。 “苏老板可真是时刻都不忘记做生意。” 苏月白一面给他推销,一面说:“我当然要努力些,那么一大家子人,也得吃饭不是。” 刘震摆手,好笑道:“苏老板这话说的,外边儿可是把辛香坊和长远商行比肩,您要是吃不上饭,大家伙儿可都得饿肚子。” 苏月白一听,噗哧一声便笑了起来。 刘震还茫然着,不解她好好说着话,怎么忽然就笑起来。 “你这是自从跟人学做生意,说话都圆滑了。看来等过些日子,我也得称呼您一声刘老板。” 刘震脸一红,“苏老板莫要打趣我了。我连一间小小的酒楼都打理不好,哪配得上这声刘老板。” 他见苏月白还要提,忙转移话题:“刘友仁还在城中,这些日子倒是不曾到我面前来。除了与他那养榴花巷的外室厮混,竟是没有半点动静。” 苏月白也是奇怪,按理说刘友仁是想要借着打压辛香坊,好到刘震面前卖个好。可自从饕餮阁的事情过去后,这人就再无其他动作了。 要不是他们已经清楚这件事就是刘友仁做的,说不定还要误会了。 “元宝小哥儿恢复的如何?” 刘震一句话,又将苏月白的思绪带回来。 “恢复的不错,已经去饕餮阁上工了。” 第三百零六章 送温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工厂只管生产羽绒衣,至于要送到哪里,苏月白这边是一概不理的。 倒是对陆彦墨把她手下人调走这回事,有些不满。 庞文他们虽是陆彦墨的‘旧部’,可她这儿也是给了银子的雇佣关系。结果一句解释没有,人便不见了。再问,就说去送货。 要说这时候就凸显出胡莽的好了,她简直像个小天使一样,陪伴在苏月白身边。只要她有需要,便立即出现。 苏月白这时总算明白,为何这个时代的人喜欢买人了。因为制度不完善,雇佣关系太没保障。 她忍着心中的不快,权当这桩事不存在,只是心中思考着,得将自己的部下培养起来。她手中如今真的可以信任,也跟她一条心的,只有元宝、芳兰姐和胡莽了。 其余人倒是好用,她甚至还感激过陆彦墨为她带来了这么多有用的人才。可人家是给她干活儿,但只要陆彦墨招招手,就跟着跑了。 可见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是很介意的。 此时,庞文一行人已经日夜兼程,抵达了西北。 自收到乌珠单于再一次逃死亡,他们反倒不担心了。 只要乌珠单于不死,东海在短时间内还是可以休养生息。 这几年匈奴在东海面前伏小做低,装的那叫一个自然,其实暗自培植势力。楚帝并非不知,乌珠单于整合匈奴各部,甚至联合其他几个小规模部落,要在草原建立新国的消息,也不是头一次听说。 只是东海才恢复过来,楚帝也没功夫对针对外面的势力。他这几年种农业,重商业,便是希望尽快让国库丰,盈。当年镇西军对抗乌桓,朝廷却拿不出军费,只能靠帝王与臣子节衣缩食的日子他是不想体会了。 庞文想到那些往事,不由笑了笑,神情中还有一丝怀念。 虽说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可再回忆起来,那些糟糕的过去,苦痛的记忆,也都变得甘甜起来。 西北大营前,哨卫早就见到一列车马队朝这边过来,忙叫人报告。 等到庞文等人到了近前,便问:“来者何人!” 一个时辰后,西北大营炸开锅了。 今年的冬季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一些,过冬的棉衣还在路上,兵士们只能在严酷的环境下,抵御匈奴军。 他们这还算好的,听说今夏朝廷征的那些新兵,到现在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大家也都理解,东海不富裕,他们如今还有兵器用,有衣袍穿便已经很幸福了。因而闲暇时,大家就喜欢骂先帝。要不是先帝在位时将国库挥霍一空,又有皇子夺嫡劳民伤财,死伤无数,如今的东海局势应该相当的安稳。 可这些都是没用的话,大家心里清楚。陛下已经做得很多了,他们不该抱怨太多。昔日的镇西军都能打胜仗,他们比镇西军的军备丰富许多,为何挡不住匈奴?因而,大家虽然没有保暖的衣袍,也有一腔热血。 何况上官已经说了,过冬的棉衣已经在路上,让大家不要急。 这几天,北营的人已经穿上了新棉衣。说是新的,那棉花却是旧的。不过续的多,穿着也算暖和。 其他各营的人心里也没嫉妒,北营就在前线,那都是直面匈奴兵的。他们要穿不暖吃不饱,要如何打仗。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冬季早晨,会有一个打着送温暖旗号的车队,给他们送来了保暖的衣裳。 那衣裳古里古怪的,叫他们穿在军袍内。可薄薄一层,竟暖和极了,而且轻便方便活动。无论是挥刀,还是闪避,都不会有影响。 庞文看着大家将羽绒衣分发下去,嘴角勾着一抹笑。 送温暖这话还是东家说的。起先是他们打算把这些越冬的衣衫送到西北时,她随口说了句:“你们这还真是送温暖到前线,军民鱼水情啊……” 庞文便记在心里,正好就这么用上了。 “庞帅……不,庞先生。”来人朝庞文拱拱手,头盔下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庞文抿了抿唇,朝他颔首,“老陈,许久不见了。” 被称作老陈的男人的眼圈儿倏地便红了,他忍着泪没哭,只是哽咽的说:“这几年你们可还好?我听说你们离开镇西军,可到哪里都打听不到你们的踪影。” 庞文含笑道:“找了个营生,这不……给新东家送了物资来。东家说你们打仗不容易,就自掏腰包置办了这些。” 老陈抹抹眼睛,问:“你这东家可真是大方啊。” 西北军有多少人?要都置办齐了,少说也得有个十万两白银吧。 “没见吗?”他努了努嘴角,叫他去看那羽绒衣上。“那儿,可有我们的商标呢。” 老陈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处,除了用绣线缝了西北军三个字,在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辛香坊。 人在青沙镇的苏月白还不知道庞文在西北大营给她拉了一波存在感,顺便宣传了一下辛香坊。 她现在正头疼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工厂里也冷的厉害,生产力大大下降。再这么下去,女子坊的分店真的要进行限量供应了。 这个时候,她就怀念起了现代的取暖设备。 不过好在工厂用蒸馏方式提取精油,倒也不算特别的冷。就是其他车间里,因为技术缘故,夏秋倒是舒服,可到冬春时节,那便冷的人哆嗦。 她进去都能哈出一口白气,可工人们却一个个摇着头,说不累,不冷,不苦。 倒是让苏月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在如今这世道,要想安安稳稳的赚银子并不容易。普通人一辈子忙碌起来,也赚不到几百两。 她的工厂待遇好,工人们便都把她当成救世主一样看待,对待工作上也从不马虎。每个人都老老实实的干活儿,一点都不懂得偷懒。 苏月白叹了口气,在计划表上写下:取暖费三个字。 既然大家这么努力,她只能在工资上体现了。工厂中不能大范围取暖,便是用炭也要注意通风等,以免一氧化碳中途。而且冬季天短,工作的时间更加短了。这样下去,她都考虑放冬假了。 第三百零七章 新的商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冬天的确会让人变懒,苏月白闲暇时,便用线条在纸张上勾勒兵器的设计图。 偶尔也会到外面走一走,找一些灵感。 胡莽那铺子经营的不错,如今已经上新了羽绒衣。 这种羽绒衣和往边关送的那一批十分不同,造型更偏现代感。但为了考虑古人的接受程度,便做成了交领袄或是长款大衣的造型。 这大衣是苏月白根据以前曾经购买过的汉服改良款设计,没有用拉链,而是用了盘扣,这样方便穿脱也能保证温暖。毕竟全是用系带的话,那样一件大大的衣裳,得用多少带子?倒也不是不行,就是设计草图出来,那叫一个丑。 时下的衣裳是没有兜帽的,便是斗篷,那兜帽也是用系带相连,可以取下来。她在大衣上加了兜帽,甚至还用羊毛布做了连帽斗篷。 这种斗篷是比较西式的款式,如今还很少有人见到。而且颜色不同,造型相近,但因为加上了不同的小饰品和一些绣花的,就显出了几分与众不同。给那些爱俏的姑娘家,也做了无帽竖领的短款。便穿着交领外,很是俏皮。 她亲自设计了一批,头一批做好后,就给刘甯寄了过去。她果然很喜欢,说她们的工厂果真建的好。 与信笺同来了,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以及一封订衣裳的单子。 苏月白仔仔细细研究好,才知道刘甯在京城里开了家铺子,没挂长远商行,也没挂辛香坊的名儿。她说,这清清白白的和哪家都没关系,却是她们两个人的心血。 根据刘甯的想法,长远商行日后是要交到刘震手中,也许这间成衣店才是她想要做的吧。 那衣裳本就是提前设计好,交给工厂制作的。青沙镇再大的购买量也吃不下这么多的货物,便都送去了京城。而且看刘甯的意思,仿佛还要再提一波价。 而那些毛线、毛毯之类的,便由各大商行的人购买走,带到了全国各地去。 看着羊毛制品这样畅销,她有些怀疑这样会不会拉动东海的养羊热潮。 收来的羊皮都对方在库房中,有专人进行清洗,脱脂,这样便成了可以使用的干净羊毛。而后有工厂的人进行纺线,就是各种的羊毛线。而普通羊毛,则会被制作成羊毛布。 虽然苏月白并不喜欢那个过程,可最后成品的羊毛还是令人感动的。 并不是雪白雪白的,而是微微泛着一丝黄色。可摸着软乎乎,也没什么异味。 何况是染上颜色,做成各种各样的衣裳穿。 此刻,外面是翻飞的大雪,她一个人坐在窗边饮茶,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羽绒夹袄,披着件儿红色的斗篷,感觉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 “在想什么?” 陆彦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手中还端着一些茶点。 苏月白睨了眼,笑了笑:“什么都没在想。” 陆彦墨本就是随口一问,对于那个结果也不在意。他轻轻颔首,便将茶点摆好。从苏月白手中将那杯微温的茶接过,换了杯热的给她。 苏月白笑嘻嘻的结果,抿了一口。 “果然比我泡的好喝。” 她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细心的性子,就是脑海中经常会迸发出各种灵感。她很容易忘记周遭的环境,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不算一个十足爱茶的人,但以前也常喝茶。不过为了方便,她总是携带各种口味的茶包。 到了这里,自然没什么茶包给她用,便学着自己泡茶。 茶,在当下还是一种奢侈的饮料。 普通人家待客也不过一碗白水,直接从井里提上来,倒在碗中便给客人喝。 因为烧水要用柴,而柴禾也是家里重要的财产。 可是茶叶这一项,倒是不曾从陆家的生活中脱离开。即便在陆家小院时,她也常常喝茶。那时候不懂,后来偶尔想起,便觉得如果不是陆彦墨不计较,哪有什么好日子。 可见原身还是不会享福,遇到一个赚了银子都给你花的男人,还有什么不知足。 也许一个普通的古代女人和陆彦墨在一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苏月白啜了口茶,在心中偷偷翻了个白眼。她就是矫情又如何?这老男人不解风情,还不许她计较下? 陆彦墨发现她又走神了,也没在意。将新出炉的点心递到她手中,看到她接过去,小口小口的吃,像极了冬日里蹲在树梢啃松子的小松鼠。便是看着,也觉得心里有些趣味。 他以前可不觉得,只是看一个人吃东西,竟也有意思。 苏月白吃了一个梅花酥,又肯了一块花糕,肚子里便饱了。 再看陆彦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她身边。只要她稍稍向后,就能靠在他怀里。 呵,狗男人不肯说话讨人开心,占便宜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记得以前这个时候,你还要上山去打猎。”苏月白淡淡的说,心里则疯狂的说:快去找点事情做啊!老娘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可整个青沙镇的人都在说你是个小白脸,吃软饭。 陆彦墨并没有感受到苏月白心中的想法,还当她是想吃野味了,便说:“这几日雪有些大,猎物都躲在巢穴里不出来,不好捉。你要是想吃,等到雪停了,我上山巡察一番,给你捉只兔子回来。” 苏月白叹气,没一会儿又说:“你就没什么事情做吗?” 陆彦墨神奇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操起两根棒针,上面是打了一半的毛衣。 “不是你说的,不想出门的话,可以试着织毛衣?我已经给二驴做了两身,这是给晏安做的。” 苏月白:“……”忽然不想说话,只想自闭。 也难怪他之前说自己是什么大将军,她根本不肯信。试问哪家的大将军,会一点架子都没有。被老婆嫌弃也不生气,反而老老实实把老婆激将的话当任务去执行。 苏月白那时就说了句:“你这么闲,去织毛衣啊。” 没曾想,他竟真的做得出来。 苏月白叹气,觉得面对陆彦墨,她是真的败了。 第三百零八章 老男人难对付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遇到这种狗男人该怎么办? 打是打不过的,只能留着呗。毕竟扔掉了,他也能跑回来。 苏月白心里纠结了几天,便不去在意,转而和老男人过上了没羞没躁的日子。 是的,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女子,她有需求也再正常不过了吧。 只不过,陆彦墨这人面子上看着含蓄,在床榻上可真是臭不要脸,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他一身腱子肉,孔武有力,就知道欺负她。 苏月白不由按了按腰肢,心中咒骂不止。 老男人不要脸,老娘这腰现在还疼着呢! 也许是这样的雪天,一切都变得岁月静好。 苏月白也懒得去计较陆彦墨的那些过去,又或是去展望未来。可偏偏有人让她不得安宁,手指捏捏戳戳。 她低头看着自己被抓过去当玩具的左手,十分怀疑这人是不是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扯她的袖子,扯她的衣摆也就罢了,现在干脆朝她的本体进攻了? 陆彦墨自然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他正在研究着这只纤细又富有力量感的手。他不解,她是如何用这双手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的。 “庞文他们回来了。” 庞文的消息,稍稍的打断了下苏月白的思绪,让她短暂将注意力放在陆彦墨身上。 “还顺利吗?” “嗯。”他说,而后又道:“还有一个消息,不过需要再等几日才能确定。” 苏月白讨厌他卖关子,气得抽回自己的手掌,让他一边儿玩去。 男人显然有些失落,可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只是眼角的余光一个劲儿往那手上瞟,可谓是毫不掩饰了。 苏月白就当没看到,依旧笑得开心:“那我也就能安心了,好歹东西送到了不是。” 她将茶杯放在一边,指了指陆彦墨:“那咱们两个就算银货两讫了。” 这话听着怎么不顺耳?陆彦墨心里有几分不快。他皱着眉,沉默了一下,说:“接下来还会有订单。” “我知道啊。”虽然生产的羽绒衣是不少,可要供给整个西北大营,还真算不上什么。 不过苏月白这么说,只是想打断陆彦墨的话,别无其他意思。 作为一名宇宙直,陆彦墨显然是不擅长和女人们聊天的。常常把天聊死,救都救不回来。 这一点,最为他的妻子,苏月白深有体会。他要是坑外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坑的人还包括她,那这感受就不是很美好了。 幸好,她垂涎的只有他的美色。 陆彦墨:“……”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有点冷。 可是愉快的时光是短暂的,总有人意图挑战夫妻之间独处的空间。 “夫人,我来啦!” 陆彦墨沉默,只脸色越来越冷。 还一口一个‘夫人’,不知道的还当是在叫自己的媳妇儿。庞文这家伙一点用都没有,还说什么对付女人如何如何,可他连一个胡莽都搞不定! 胡莽对自家的产业那是相当的支持,她身材颀长,穿着一身蓝色的羽绒大衣很是精神。毛绒绒的帽子垂在身后,露出她那头长了不少的头发。 她束了个马尾,走路大开大合的,像极了一个男人。尤其是苏月白往她的腿上看,没见着裙子,倒是见到一条……裤子? 时下的男人除了裋褐下要穿裤子,多数都是长袍加身,虽然里面有布,可你通常只能看到他们的鞋子或靴子。可胡莽这种大概算是这个时代的异类,不过她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要是放在现代,胡莽绝对有成为一线超模的资本。 “夫人,外面下雪啦,院子里的红梅也开了。呀,你穿这件红色斗篷可真好看,要不咱们出去赏雪看梅花?” 于是,陆彦墨的妻子就被拐走了。他瞪着两个人的背影,恶狠狠的在心中咆哮。 等到花园,苏月白才噗哧一声笑出来:“你总是逗他,就不怕他找庞文报复你?” 胡莽和庞文两个人在一起,苏月白早就察觉了。不过两人的氛围倒也挺奇怪的,按理说这个时代的男女选择成婚再简单不过。可他们两个,倒像是别别扭扭谈恋爱。作为围观者,她倒是看的很开心。 “别提他。”胡莽一脸嫌弃:“叫他涂面霜,他也不听。好家伙,跑了一趟西北,回来人丑了一圈儿。我现在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没胃口,根本吃不下去。” 苏月白:“……”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又没得证据。 “对了,庞文带来个好消息。陆彦墨购买的那批羽绒衣在西北大营很受欢迎,也因此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他说朝廷有意要和咱们合作,将原本要购买棉衣的钱,用来购置更适合的羽绒衣。” 苏月白一听,自信道:“咱们的羽绒衣比市面上的棉衣成本低,他们当人会选择羽绒衣。” 一件羽绒服卖的比一件棉衣都便宜,在这后世是不敢想象的。可谁让现在的鸭毛、鹅毛这些,根本是别人不要的垃圾。他们收购来再加工,就成制成一件件保暖的衣裳。 即便有人发现商机,也没这个技术。在这一点上,苏月白已经占据了最为有利的位置。 因为无限量的原料供应,低廉的购置价格,做出的羽绒衣自然要比棉衣便宜许多。 而且在军队中,需要的就是可以保暖又方便活动的衣衫。棉衣是好,但因为臃肿沉重,不方便行动。而苏月白他们专门为军队研发的羽绒衣,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些羽绒衣是小头,大头则是咱们的羽绒大衣。” 虽都是羽绒,却有巨大的差别。给军队供应的那些,非常轻薄。但因为面料的限制,再冷的时候就要穿不住了。这时候,就可以拿出他们的军大衣。 是的,苏月白是这么起的名字。没有沿袭早先军大衣的设计,而是采用了现代军大衣的雏形。不仅方便穿脱,而且保暖性极佳。甚至还有相应的帽子手套等,这样在不上战场时的日常需求就能完全满足。 而且她也是想借着西北军的手,将羽绒衣推广到全国去。 第三百零九章 把你惯得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在园子里赏了雪,看了花,又听了胡莽分析日后做成衣这条线云云,心中更是激荡。 不仅如此,她甚至连这个成衣品牌都想好了,干脆就叫天衣阁。 该品牌挂靠在辛香坊旗下,但属于一个独立品牌。她不打算叫辛香坊的其他人参与进来,便只找她信任的人。如胡莽,如芳兰姐,还有二股东刘甯。 陆彦墨便在月洞门前等候,眼看着苏月白与胡莽有说有笑的回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穿红斗篷的那是他的娘子,旁边儿穿深蓝没个女人样的是他娘子的手下。可两人一路温声交谈,倒好似一对眷侣。 又想到苏月白一向在别人面前就是这样温和,尤其是对着那些小白脸,更是谈笑风生。再比照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饶是他心里不介意,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娘子心中约莫是没有他。 否则的话,有哪会等了两年,才许他重新进屋,踏上那张床榻。 亏他因为两年再次有了肌肤之亲,激动的好几日都休息不好。可见,她本身只是贪恋男、色,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心上。他于她不过是个闲暇时候消遣,不需要费心思的存在。 便是这么想,心里就愈发难受起来。 就好似火烧冰冻,他吸了口气,强压这这种又涩又苦的心情,静静的等着来人到他面前。 诚然,他是不解风情,又不懂得讨女人欢心。可也不曾犯下大错,对她的生意也很支持。她怨他隐瞒身份,他已对她讲明。只是她不肯信,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无辜至极。好好做人家夫君的,可被妻子这般嫌弃的,也是少见。 往日在营里,听那些个人议论家中妻子,各个都能言会道。就好似那女子似面团,你只管捏成个喜爱的样貌。可他家这个,哪里是什么面团,分明是那金刚石。 苏月白和胡莽说到兴头上,不禁比手划脚。措不及防碰到一具热乎乎的人,吓得她直接窜到胡莽怀里去。 胡莽虽然也是个女子,可胆色也不比男人差。当即环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身后。 陆彦墨脸色一沉,神情愈发不好了。 胡莽一看这人跟木头似的藏在这儿,不一发言的,也不知道装神弄鬼的想要吓坏谁。 庞文总说他老大如何英明神武,胡莽倒也看不出来。也许这人的确厉害,可做人丈夫这一块,那可是大大的不称职。要她说夫人这样的女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在家中也该被疼宠才是。 可你看看陆彦墨那样子,整日板着脸,连笑容都无。又生的老大的个子,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都要疑心是哪里来的恶鬼,想要把人的魂魄勾走。 要她说,夫人配那齐公子也好,刘公子也罢了,总比和这么个不懂女儿心的粗鲁武人合适。就是这般,他还尚不知足,整日拈酸吃醋的,实在不像样。 听说辛香坊和十里香之间终止合作也有他掺了一脚,否则哪会听到这消息眉开眼笑,活像捡了块金子。 “我当是谁呢。”她环着胸,嗤了声:“这不是咱们的陆老爷嘛。” 胡莽向来称呼陆彦墨为陆老爷,平日都是讽刺意味十足,何况现在。 苏月白一听,便从她身后冒出头,抹了把额上被吓出的冷汗,拍着胸脯没好气的说:“好端端的你跑这儿吓什么人啊,真以为我胆子大,不怕吓啊。” 陆彦墨还没说什么,这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彻底堵住了他未完的话。他心里好生委屈,可偏偏吐不出来,只冷着脸瞪着人。 苏月白自然不怕他。她不仅不怕,还很生气。 原本她贪恋美色也就罢了,可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惹她生气。 “陆彦墨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我可没你那闲工夫。” 哪知,他却说:“你陪人逛园子,却没功夫看我一眼?” 语调中说不出的哀怨有怨怼,怼了苏月白一个趔趄。她半天站稳后,才问出一句:“哈?” 陆彦墨不说话,只拿一双凤眸直勾勾的瞅着人。 他那双眼睛是幽深的褐色,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便是极致的黑。幽幽的,泛着冷光,看着可真是吓人。 苏月白轻咳了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不至于连个女的醋都吃吧?”真把自己当成是醋精转世了?拜托,要点脸吧。 陆彦墨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冷哼一声,半是赞同半是不满。 苏月白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胡莽嘴角的笑容得多大。 一定是很开心,笑得特别夸张的那种。 她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叹了口气:“亲,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咱们就别闹了。” 哪知道陆彦墨听到这话,脸红了红,训斥道:“青天白日的,粘粘糊糊像什么样子!闺房之趣岂可叫外人知晓……” 他后面又嘀咕了几句,可苏月白没听清。 她正一头雾水呢,她不就说了个‘亲’,这人怎么就跟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大兄弟你这人要不要双标啊,在床上你可不是这样的。一口一个骚话不要太过分,现在倒是装起纯情小百合了。 苏月白心累不已,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劝着胡莽:“谈恋爱是好,只是这成婚嘛,就多想想吧。年轻人,慎重啊。” 胡莽在这儿得了个趣儿,回去的脚步都轻飘飘的,带着股喜悦劲儿。 这么好的谈资,当然要和好朋友分享了,也让大家看看私底下的陆彦墨什么德行。 她如今在城中找了个房子,位置不算好,地方也不大。不过胡莽也不在意,有个跻身的地方就成。不仅如此,她还买了个婢子,平日里她不在,那婢子就把家里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为此,胡莽没少做什么变财主的美梦。 她刚要往芝麻巷去,走到半截儿,又转了个玩儿。 庞文的宅子就大多了,他这人惯会附庸风雅,还非要什么景致。 嘁,景儿有什么好看的,能当饭吃不成? 胡莽也没走正门,直接跳墙进去,打算给庞文一个惊喜。可才进院子,便看到庞文和个女子拉拉扯扯的。她这脸,登时就有些绿了。 第三百一十章 前未婚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男朋友和一个比我好看,比我柔媚的妹纸拉拉扯扯,还说着什么不清不楚的话,请问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假如胡莽生活在现代,她的脑海中大概会闪过这样的念头。 但作为一名曾经叱咤黑市的胡老大,她只是找个舒服的地方,靠着那颗褪去新绿只剩枯败的榆树看着眼前的闹剧。 没看出来啊,庞文还有这表情?啧啧,是为难,是郁闷,还有一点狼狈。他不是很厉害吗?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那衣领都被扯歪了。 啧啧,里面那件毛衣还是她亲手织的,这要是扯坏了……她可怎么要回来送别人? 胡莽轻咳一声,“我说两位,有什么事儿不能坐下来慢慢谈,这拉拉扯扯的何必呢。” 庞文一听到这声音,脸都绿了。 他哪里料到胡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撞上这一幕。根据他对女人的了解,一旦惹了她们吃醋的话,接下来可没有半点好果子吃。 庞文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说:“莽啊……你来啦。” 方若秀回头时,便看到一个身穿了一件古里古怪袍子的青年。他的眼睛很大,看人的时候很专注,很是英姿勃发。 何况…… 她在心里暗暗想,这人的身段儿可真好,腿怎么那么长。 啊呀,他竟只穿了条裤子。 胡莽笑眯眯的过来,与他招呼了声,又问:“这位姑娘是?” 一个时辰后,三人在街上那家馄饨店相聚了。 这还是苏月白带胡莽过来吃,而后又成了庞文经常吃的小店。 店里的馄饨老大的个头,又用了浓香的鸡汤,在大冷天吃上一碗,那叫一个惬意。便是方若秀这个小姑娘,一开始矜持着,可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竟也都吃光了。 边吃边聊的过程中,胡莽也弄清楚了。这小姑娘是偷偷跟着庞文的车队来的,她和庞文也没什么瓜葛,纯属是奔着某个老男人来的。 “你是来找陆彦墨的?” 方若秀眼睛一亮,用力的点头:“你知道陆哥哥在哪儿吗?我问阿文,可他就是不说。” 阿文?胡莽看了庞文一眼,挑了挑眉稍。 庞文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 “你找他做什么?”胡莽随口问。 方若秀脸一红,羞怯又坚定的说:“他当初说要来娶我的,如今也该履行诺言了!” 等把小姑娘安抚好了,胡莽出门后,拽着庞文的领子,将他压向身后的围栏。 “你和我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胡莽知道陆彦墨的身份,庞文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这么说来,她是陆彦墨旧部的女儿,那位方将军的幺女?” 庞文狠狠的点了点头:“谁曾想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没嫁出去,还奔着老大来了。人现在就在青沙镇,老大要真的被她缠上了,要脱身可就难了。” “她有这么难缠?” 庞文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知道,这小妮子就是属年糕的,黏在谁身上就掉不下去。也都怪咱们……当初是老大救了她的性命。可她那会儿不是还小嘛,大家就打趣说,你这要以身相许的。谁知道,她就记住了。” “那陆彦墨可曾说过什么?” 庞文忙摆手:“不不不,他可从未承诺过什么。” 说完,又小声嘀咕:“谁知道这怎么一回事儿啊。我知道老大竟然已经娶妻生子,心都快吓出来了。谁不知道老大一向对女人没什么好脸色,大家还猜测说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可没见着他和什么男人亲近……” “我问你话,你乱说些什么。” 庞文肃容道:“当初都是我们玩笑,老大真的和这个方若秀没有半点关系。” 胡莽将庞文好生打量了一阵,才轻飘飘的说:“姑且信了你。” 庞文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冷汗,不忘对她保证:“我真的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胡莽嗤了声,好笑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又与我何相干?” 庞文咽着口水:“咱们不是……” “那个啊……”胡莽学着苏月白教他的话:“耍流氓的关系。” 庞文:“哈?”他听岔了? 这件事事关苏月白,胡莽也不逗他了,便说:“你不该把她带到这里来,她一路上跟踪,我可不信你半点都没有觉察。” 庞文垂头不语,这事儿没的辩解。 “夫人那儿我姑且不说什么,但对陆彦墨而言,这可是个**烦。”胡莽脑海里也没什么‘男人没有不偷腥’这种理论。只说:“他正愁如何挽回夫人的好感,你就把这人送到他面前去。” 说到这儿,她心累的拍了拍庞文的肩膀,“祝你能活着回来。” 庞文眼泪差点憋出来:“别啊,说好的有难同当呢!” 胡莽撇嘴:“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所以,这事儿啊我可管不了。”废话,她还想隔岸观火,管你什么有难同不同当的。 最后,庞文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你说这好端端的,偏要把这么个小祖宗带回来。打吧,他也不敢打。那可是方将军的幺女,打出生起就备受宠爱。他要是敢方若秀一根手指头,方将军回头就能把他给卸了。 两人在楼下说着话,根本不曾注意房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从另一侧的楼梯下楼。 方若秀走上青沙镇街头,背着手来回打量。 她虽然在边关出生,可是在京城长大。要说青沙镇这么个穷乡僻壤的,要不是陆哥哥在这儿,她才懒得来呢。 这几年她一直等着陆哥哥来提亲,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当初陆哥哥拒绝了圣上的指婚, 方若秀心里甜滋滋的。陆哥哥必定是为了她,才不要那个公主的。 那公主还得意的很,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圣上的妹妹,可也不是一个娘生的,有什么牵连的。她爹还有姨娘呢,她和府里那些姐妹们能一样嘛。 圣上也是有意思,竟要把个庶出的嫁给陆哥哥,真是欺负人。 咦,这家铺子有意思。 方若秀看了看,走了进去。 第三百一十一章 苏老板推销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正在铺子里看这些新送来的衣裳。 样式不算多,但作为御寒的外穿衣物,已是难得了。 须知道,这时候的衣服款式特别少。多是交领,再换些颜色花纹的,就成了一件簇新的。 可她这儿是选择了些现代的款式,根据古人能够接受的程度加以改良的。 正好下雪了,铺子里也没什么人,她才有空将店面好好打理一下。 胡莽把铺子开的是不错,但只有一点让她头疼。她这人没什么审美,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也敢堆在一起。就说那大红如何配的了大绿?你要是喜欢这么搭配也成。那边儿不是有个暗红色,便搭着那暗纹的墨绿色不也很好。 没回苏月白将衣服重新搭配后,这几日的销量就能翻番。可见,有一个优秀的打版师是多么重要。 正巧那边送来几件烟紫色的斗篷,很是好看。 这斗篷是用羊毛织的,因为染出的毛线有深有浅,故而成品是渐变色,非常特别。 若说那唯一的缺点,就是沉甸甸的,有些种。不过下面缀着流苏,帽子上两侧也有设计,很是精致。想来那些平日里出门乘着轿子、马车的小姐夫人的,应该是不在乎这个。 “咦?这衣裳可真好看。” 苏月白一回头,就见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进来。这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玉人一般,大大的眼睛,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苦,一副不谙世事的表情。 是个生脸,以前可没在青沙镇见过。 苏月白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对这姑娘笑起来:“你说这斗篷吗?你若喜欢,就去试试吧。” “可以吗?”方若秀也不是没逛过成衣店,可人家的衣裳是不给人试穿的。有时候就挂着打个样子,客人若喜欢了,再叫裁缝另做一身儿就是了。试问,这人家穿过的衣裳,你还怎么卖啊。 她起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可这衣服实在好看。冬季里本就寡淡,人们穿的也都是什么黑的灰的,这一件儿烟紫色的斗篷,正合了方若秀的心意。 要是穿着这件衣裳去见陆哥哥……她脸一红,扭捏道:“那便……试试吧。” 苏月白笑了笑,将衣服拿给她,叫她到那边去照镜子。 因为要开这家店,她可是高价买了一面西洋镜。光是这镜子的价格,就能好几套女子坊的套盒了。 不过效果也十分显著,客人们可以看到上身效果。试穿后,通常都会选择购买。 小姑娘试了试,很是喜欢。 唯一的缺点,便是这斗篷有些长,而她个子又有些矮了。 苏月白看了看少女的双腿,可惜藏在裙子下。不过她生的娇小玲珑的,个子就是有些矮也不算什么。 方若秀发现这间叫天衣阁的铺子简直就是个宝藏,不仅有许多漂亮的衣裙,更有一些她从来没见过的。 更有意思的是,这家店居然还卖男装。不过是和女装分开摆,负责招待的伙计也都是男人。 “这个叫什么啊。”她摸了摸那件蓝色的大袍子,很是喜爱。之前就见那个叫胡莽的人穿着,觉得好看极了。本来是想询问一下这衣服是在哪儿买的,可她一个姑娘家,哪好意思问一个男人这种话。 “这叫羽绒服,是用鸭毛和鹅毛制成的。你摸一摸,是不是特别蓬松?而且这种材质还非常保暖。” 方若秀一想到鸭、子,便皱皱眉:“那岂不是很臭?” “小姐大可放心,这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后清洗过的,保准每一根都干干净净的。而且用的不是那种很大片的羽毛,而是藏在鸭身上,那些细而软的绒毛,保暖效果特别好。你想想看,天冷时穿的夹袄是不是没那么暖和?” 方若秀起先还不觉得,可一听她这么说,就连连点头。 “你说的不错,寻常外出就在衣裳外罩一件夹棉滚毛的夹袄,可是风一吹还是冷飕飕的。便是搭一件斗篷,也笨重的很。” 苏月白还听到她小声嘀咕:“我那件狐裘倒也暖和,可就是不禁脏。” 哟,这还是个小富婆呢。 难得她今天来胡莽这儿一趟,就给她创个收吧。 “你看这件……” 店里的伙计们都懵了,只看着自家东家给客人介绍其衣服来,那叫一个专业。别说这位小姐了,就是他们听着也想买啊。 而且人家也不是胡乱介绍的,直接挑选适合你的款式和颜色,搭配出来真是好看极了。 方若秀这还是头一回因为衣服这么开心,以前家理请了裁缝来,不过是选些布料花色的,有时候做出的衣裙并不让她满意。 她生来娇小,喜欢看着修长的。可家里给她挑的,倒让她像个矮墩子似的。 这么一来,方若秀就买了不少。苏月白体贴的让伙计给她送到客栈去,并挥着手让她下次再来。 “东家,您可真厉害!” 面对小伙计的崇拜的目光,苏月白摆摆手。“这不算什么。” 她虽然没卖过衣服,可凭借她买衣服多年的经验,要拿下一个小姑娘也不在话下。何况,衣服是她设计的,有什么优缺点难道别人会比她更清楚? 没想到她出来一趟,还能有这种收获。 “明日店里会上架一批防滑的羊皮靴子,你们可以给客人好好推荐一下。对了,还有那种羊毛袜子,也是不错的卖点。” 介绍完这些,苏月白这才神清气爽的离开。 回到家里,不用看陆彦墨那张黑沉沉的脸,也很开心。 这一天,苏月白过得都不错。 只是假如她没有在第二天又遇到那个小姑娘,并且对方还一脸的‘你怎么在这儿’的表情,她的心情会更好的。 晚饭家里吃锅子,因有人不太能吃辣,干脆就做了羊肉锅。也不需要涮煮,直接用砂锅煲就成。最后架在个小炉子上,再往里面下一些脆嫩的蔬菜粉条的,就算齐活了。 虽没有涮肉吃的畅快,可因为长时间炖煮的缘故,羊肉早就入味儿,因此非常受家里这群肉食动物们的欢迎。 第三百一十二章 莫名其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早起时,陆彦墨已经不在屋里。苏月白看了看天色,确定自己又错过了早饭。 等她洗漱后,桌上已经摆了早饭。 她看了陆彦墨一眼,问道:“又去带二驴打拳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此才是一个武者。” 苏月白在心里心疼了二驴一秒,急忙挑着喜欢的都吃了点儿。一碗红枣粥下肚,这才终于饱了。 “下回别准备这么多的样式了。”她也不好说郝大厨那厨艺只能说是平平,叫他随意准备也好。可一下子准备这么多的样式,他就有些撑不住了。就说那包子吧,不是淡了就是咸了。 陆彦墨了然一笑,说她:“就你嘴刁。” 苏月白捏了个做的精致的花糕,咬了一口,满不在乎的说:“难道还不许我挑剔下?别说,这糕好吃。” “那是打外边儿买的。” “我当然知道啊。”还不是因为今日这早饭实在没什么可夸的。 陆彦墨见她在屋里忙忙碌碌,不一会儿拿了件斗篷,分明是要出门,忙跟着起身。 “我送你出去。” “不用那么麻烦。”苏月白忙制止他:“有黄文送我,你再跑出去做什么。”就怕这人送个没完,到时候又跟在她身后面。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也没跟她推让,倒是把人送到了月洞门前。 “不要在外面留得太晚,你若觉得家里的饭菜不好吃,我就让十里香送菜来。” 苏月白摆手:“不必不必,我路过的时候直接过去订就成了。对了,给晏安的惊喜,你可不许给我泄露啊。” 今天是晏安的生日,这小子是去年来家里的。可那会儿她忙,陆彦墨也忙,后来才知道竟把晏安的生辰给误过去了。 这件事让苏月白心里挺不是滋味,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孩子。家里其他人的生辰她都记得牢牢的,元宝和二驴的更没忘。可偏偏是晏安……虽然那时候,她也的确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生。陆彦墨一个粗枝大叶的人,更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但是今年就不同了,虽然不会大操大办,但是准备一下也是可以的。 苏月白要去外面的铺子和工厂看一看,顺便去那家花糕店取给晏安专门定制的生辰花糕。 想到那花糕还不知道要美成什么样子,她兴高采烈的加快步子。还得十里香提前说一声,免得人家倒不开手,倒是把这桌宴席给忘了。 谁知才到门口,迎面却见到个身着烟紫色斗篷的人站在门外。她起先还感慨是谁这么有眼光,店里才上架的新款这会儿就穿上了。可等她一看,就见到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那姑娘正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走出来。 苏月白微怔了下,认出这是昨日来店里买衣裳的那位方小姐,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方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可方小姐的表情却有些奇怪,她看了看头上的匾额,又看了看身后的大门。最后才确定似的问:“你是才从这里面出来的?” 苏月白诧异不解,给问了个茫然。 这是她家,她不从这出来,又要从哪儿来? 方若秀见她不回答,便凑近几步,小声问:“姐姐,这儿可是陆府?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陆彦墨的人啊。” 苏月白摸不准她是要做什么,听这语气倒像是陆彦墨的旧识。就笑着说:“对,是有这么个人。” 方若秀眼珠子转了转,歪着头看她:“那姐姐为何从这儿走出来呀?这大清早的,你总不能是过来送衣裳吧?” 苏月白眉心皱了皱,她虽然不知道这少女什么意思。可她这话看似寻常,又透着隐隐的不善。 苏月白想了想,问:“方小姐问这些做什么?我还有事要忙,方小姐若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就先别过吧。” 她走了几步,又说:“不过方小姐若是要找陆彦墨,找门房就是了。”言下之意,拦着她可没道理。 方若秀虽然看着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可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听苏月白这么说,脸色便有些不好。 她是方将军的幺女,一直备受宠爱,谁见到她不得敬上三分。就世人尊敬的镇西将军,当年也是在她爹的提拔下才有了今天。可以说,方将军对陆彦墨是有知遇之恩的。 可他这人在离开京城后,连封书信都没有,让她牵肠挂肚的。这一晃几年过去,她干脆想着就嫁人算了。可谁曾想,她这年头刚起,就在西北大营中见到了庞文。 这人当初是和陆彦墨一块儿打拼的,是他的心腹兼左膀右臂。 以前是只要这人在哪儿,陆彦墨就一定在附近。后来镇西军分散,这人就没了踪影。 方若秀好不容易逮住人,自然不肯罢休。她甩开父亲给她的亲随,偷偷跟上车队,就这么一路来到了青沙镇。 多年的愿望就在眼前,方若秀怎么也不肯放弃。可是刚刚她心里忽然有个念头,陆哥哥离开这么多年,不会在外面娶妻生子了? 因为觉得对不起她,这才不敢往京城送书信? 方若秀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么回事,因此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都怪当年她年纪太小,不能嫁给陆哥哥,否则还有那野女人什么事。 可谁曾想,她边走边想,就看到苏月白从府里走出来,还与门房一副熟稔的样子。 她见过的女子也有千千万,这姓苏的算不上是绝色,不过中上。可一身气质倒是不俗,且言谈举止很有见解,与时下的女子很是不同。 几乎片刻,她心里就有了危机感。如果是这样的女人,陆哥哥被蛊惑也不是没可能。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方若秀有些恼怒,她跺了跺脚,就去拽苏月白的袖子。 苏月白总是被陆彦墨扯袖子,早就形成习惯。不由将袖子一抽,往后退一步看着她。 “小姐这是何意?” 方若秀恼怒道:“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不许走。” 苏月白看了她一眼,见她涨红着脸,死死的瞪着她。 第三百一十三章 没空见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少女,一脸的莫名。 这人究竟是哪里有毛病?她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还谁都得对她礼让三分?她便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又如何?本就是陌生人,别人可没义务陪着你玩闹。 苏月白深吸了一口气,好言道:“我已告诉你,要是想找陆彦墨就进去找,你在这儿拦着我又要做什么。”这话也不是说的第一回了,怎么她就是不明白。 方若秀脸色通红,欲上前去扯苏月白的袖子。 可苏月白早有防备,倒是让方若秀趔趄了下,好好的斗篷也沾了灰。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手指着苏月白,目露指责。 苏月白倒是好笑,不禁道:“我又怎么了?难不成方小姐以为这满天下皆是你爹妈,谁都得顺着你?我先不说小姐是什么身份,即便你我二人是熟人,也没这种非要让人回答你问题的道理。我便是不回答,不想说,你又如何。” “你,你……”方若秀何曾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女人。她心里乱糟糟、酸溜溜的。这就是陆哥哥看上的女人?也不怎么样吧。不过是有几分见解,长得也就一般模样,可言行粗鄙,好似那山上下来的野女人。 她此刻倒是忘了,昨天在客栈中端详着那些天衣阁伙计送去的衣衫时,她可是在心里把苏月白狠狠的夸奖了一遭。 “方小姐请让让,我还有事。” 黄文已经驾着马车从后门绕到前门,看这架势也是惊讶,不禁问:“东家,是否有人找您麻烦?” 苏月白垂着眼睫看了眼前一脸执拗的小丫头,微微一笑:“无妨。” 她倒不至于和个小姑娘计较。做人嘛,大度一点。虽然她是不喜欢方小姐胡搅蛮缠,可她也没做出什么太惹人厌的事儿。 苏月白想,她大概就是遇到过艾氏、林霜霜这种人,连对人的期待都降低了。 方若秀一听,眼珠子瞪圆:“你回答我!” “我该回答你什么?”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方若秀张开手臂,拦住她的去路。 苏月白要出门去,也没工夫和她掰扯,干脆说:“我昨夜住在这里,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说完,也不理方若秀一脸吃惊的表情,绕过她便往外走。 等方若秀回过神来,她早已上了马车,哒哒往街上去了。 气得她一跺脚,回头看着厚厚的门板,冲上去咣咣就砸门。 门房适才躲在里面,早就把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暗暗想,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丫头,竟跑到他们陆府来找茬了。 不仅想到先前那艾氏娘俩的,很是可恶。趁着老爷夫人不在家中,便日日在门外吵闹。 当即冷笑一声,也不肯开门,只问:“门外是何人,可有拜帖?” 方若秀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门房还要给自己脸色,气得七窍生烟:“我是方若秀,你尽管去对陆哥哥说,他自然会过来见我。” 门房不慌不忙道:“那就请方小姐稍等片刻,待我去通报一声。” 方若秀叉着腰说:“那你可快些。” 门房暗啐一声,心中骂道:谁要去找老爷。一口一个陆哥哥的,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贱坯子,非要巴着别人的男人不放。 他便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才说:“你先回去吧,我家老爷说了今日没空,你改日再来。” “什么?!”方若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骗人!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找陆哥哥?” “小姐何必污蔑小的,话我是找人递过去了,可老爷就是不想见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说了,叫你改日再来。要是哪天老爷心情好,得了空闲,说不定就愿意见你了。” 门房在心中暗骂:等大爷什么时候有空,再替你去老爷面前说话吧。听说今个儿府内要设小宴,这会儿要是叫你闯进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稍后得空,得去找元宝少爷说说,想必他有办法。 方若秀没料到自己不辞辛劳来到这穷乡僻壤的青沙镇,竟然连陆彦墨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给赶出来。不仅如此,看看那个叫苏月白的女人,她竟敢讽刺她! 她心中愤怒不已,恨不得砸破眼前这扇门,好好给这群人一个教训。 深吸了一口气,方若秀在心中安抚自己:她今日受的苦来日必将报复回来。她是来见陆哥哥的,可不是和这些没相干的人牵扯。 也好,她舟车劳顿还不曾好好休息过。等回去客栈,休息上一两日,也趁机好好查一查这苏月白究竟和陆哥哥是什么关系再做打算。 想到这儿,方若秀冷哼一声:“那好,我过几日再来。希望到时候,你可别说什么陆哥哥没空之类的话。” 门房满不在乎:我便是说了,你又能将我如何。 方若秀没听到回答,有些恼怒的跺了跺脚,转身下了石阶。 待她回去后,便去给人飞鸽传书一封,好让她的亲随们到青沙镇给她撑场子。这些人不过就是欺负她是个外地来的……说不定,这里面还有那个姓苏的女人。定是她嫉妒自己年轻貌美,这才使了手段。 方若秀在心中安抚自己,陆哥哥定然不会娶个粗鄙的女子,想必这女子只是养在外面,没名分的外室,亦或是个小妾之流。 她扭身便往客栈去,只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另一头,苏月白与黄文刚到那花糕店。 大清早就有这么个小插曲,让她的脸色不大好看。 可看到花糕店做的造型精美的生肖花糕,简直喜欢极了。那一个个的生肖娃娃,活灵活现的。而送给晏安的小马驹,更是做成了枣红色,看着就神气。 要做蛋糕,还得做奶油,这个她可不拿手。也是经常吃这家店的花糕,这才有了想法。 “没错,就要这样子,我很满意。” 又去十里香订了一桌席面,苏月白还去铺子里取了给晏安的礼物,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里赶。 第三百一十四章 道明真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府中人尚不知道今日是晏安的生辰,只是厨房那边被交代着今日就不要做饭了。 及至中午,胡莽不仅来了,还跟了个小尾巴。 苏月白睨了庞文一眼,朝胡莽促狭的勾了勾唇。 她倒是满不在乎,甚至不以为然的耸肩。 苏月白暗自好笑:胡老大就是胡老大,一鸣惊人啊。 她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去了。而且看这架势,肯定不是胡老大主动,定是庞文先出手的。 她竟有些想要看戏的心情,想到这两人似欢喜冤家,又似相爱相杀,脑补了不少画面。 胡莽哪知道她心里浮想联翩,悄悄凑过来说:“待会儿庞文有个秘密对你说。” 苏月白好笑的问:“他对我说什么秘密?”他们两个又没牵扯。 “等他自己说。” 苏月白看着胡莽转身去找庞文,一脸训斥的样子。而庞文垂头丧气的,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 晏安见今日家里来了不少人,也很开心。 他虽生的一副老成样子,可毕竟是个少年郎,爱玩也爱闹。 可当开席后,大家齐齐祝他生辰快乐,又送了他礼物,甚至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花糕吃,晏安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好好的小人儿,眼圈先红了。 苏月白也是感慨,究竟哪家的大人这么狠心,要把自家的孩子丢到她这里来。反正她养一个孩子也是养,两个也凑合,再来一个也无妨。 那家大人真是心大。这孩子要真的给陆彦墨养,那就得废了。这每日除了教导他们练武,便是跑步强健体魄的。 可她也忘记了,晏安的父母要将他送到这里来,本就是打算让陆彦墨教导他武艺。 因为今日难得,苏月白还将酿造的葡、萄酒取出与大家品尝。家里的小的们是不能饮酒的,就各自抱着一杯窖藏的葡、萄汁喝。因加了冰,沁凉沁凉的。陪着暖暖的羊肉锅,那叫一个惬意。 酒足饭饱后,客人们也没散去。或是赏园子,或是坐下来下棋。 庞文扭扭捏捏的往苏月白面前来,那话在心里憋了半天,可实在不好往出吐啊。 可也是胡莽对他说,这件事应该先让夫人知道,其次才是老大。但庞文总觉得应该先对老大讲,然后才是夫人。但胡莽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她本来也是女子,想必比他要更加了解这种事该如何处理。 庞文思考了一晚上,这才决定坦白从宽。 “东家,有句话我要对你讲……”他还没开口,脸就先红了一半。 苏月白的表情有些古怪,要不是她知道庞文和胡莽是一对,还以为他要告白。这扭捏的样子,像极了校园剧中的场景。 “但说无妨。” 庞文咽了口唾沫,小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也不清楚苏月白究竟清不清楚陆彦墨的身份,就只捡了几个能说的地方。只说当年陆彦墨曾在方若秀父亲手底下做事,后来有一次方若秀遇到危险,是陆彦墨出手相助。为此,他还受了重伤。 后来就有人谣传,说陆彦墨喜欢上了方小姐。又有人说,这二人天造地设一双。不过方夫人并不赞同,因为觉得陆彦墨出身低。 他们这次去西北,也不知道怎么就与方若秀遇到一起,她偷偷的跟上来,快要到青沙镇时他才发现。 庞文悄悄看了苏月白一眼,又说:“这要是在中途发现,我便差人把她送回去,可人都要到青沙镇了便留了下来。我已劝过她,让她不要去找老大了。只是看她的样子,并不听劝。” 苏月白听完,只关心一个问题:“陆彦墨和她真的有婚约?” 至于那个什么方老爷的,不会是陆彦墨以前待的什么山寨的寨主吧。 庞文警觉的抬起头,连连摆手:“怎可能。” 苏月白倒是想起了什么,跟着点头:“你也说了,人家夫人瞧不上他。” 庞文苦笑道:“那都是外边谣传的。他们不晓得内情,只说老大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 那会儿陆彦墨才刚发迹,还不是后来大破匈奴军的镇西将军。方将军对老大的确是十分赏识,可他的家人们都觉得老大是个泥腿子爬上来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那可真是可惜了。要是知道他现在这么有出息,说不定当时就准备嫁女儿了。”苏月白撅着嘴,一脸不乐意的冷哼:“说不定我还得送他一声恭喜。看吧,人家小姐舍不得他,竟亲自寻来了。” 庞文听到这儿,哈哈大笑:“东家,你这就想错了。真的没有婚约,都是外面人瞎传的。那会儿方小姐还是个伢子,给老大当女儿还差不多,哪能有什么关联。我也不知道她家人如何与她说,方小姐又是怎么想的,竟以为老大喜欢她。” 说到这儿,他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老大就算再饥不择食,可不至于考虑一个女童。当时方小姐得罪了仇家,仇家将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绑走,所以老大才出手相助的。那伙人非常狡猾,老大因此受了伤。 我想,女儿家们大约都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愿望。她那时候才几岁,能有什么记忆。可能就听家人或者仆从闲聊了几句,就以为老大是对她一见钟情,非卿不娶。哈哈哈,可要笑死我了。” 苏月白听到这儿,终于明白了。 原来就是个少女的美梦,将年少时候救过她的男人美化,多年来一直藏在心里,当成是自己的英雄。而且为了支撑这个梦想,不惜将别人的话当成自己的记忆。 也许还幻想着陆彦墨对她如何深情,又是如何恋恋不舍。自然的,她这个勾搭了陆彦墨的女人,就成了坏女人。 “可真是个还小孩子。”苏月白摇摇头,无奈道:“事情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快些把人送走,她今晨还跑到门前来,咋咋呼呼的很是生厌。” 庞文一听,也紧张起来:“她没乱说什么吧?”别一个不小心把老大的身份给捅出去。 苏月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纳闷:“她能说什么?总不会,陆彦墨真的做过什么。不过不是和这位方小姐,而是和她的姐妹?” 第三百一十五章 救他脱苦海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随后,庞文又将此事交代给了陆彦墨。 他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 倒是令庞文抓耳挠腮的,好不担心。 “老大,你就不担心这小妮子跑到夫人面前闹几回,再里间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陆彦墨睨了他一眼,说:“娘子不是那种人。”她哪里像是会吃醋的人,何况她要是有什么介意的,会直接过来问他。她从不是那种将心事藏在心里不说,让人猜来猜去的人。 庞文一听,撇了撇嘴:“得,你们夫妻的事儿倒是显得我这个外人牵肠挂肚的。我可和你说好了,方若秀这次来显然是有备而来,势在必得的。” 陆彦墨不以为然:“我直接拒绝了,她还能做什么。” 庞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这可说不定啊。这小妮子本就不是个良善之辈,你觉得被方夫人教导出的女儿,能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单纯?这心里的鬼主意多着,就怕你斗不过,不小心着了道。” 陆彦墨嗤的笑道:“你以为她是林霜霜之流?” 庞文睨了他一眼,耸了耸肩,随口说:“那谁知道,我也有许多年没见过她。算一算,也有小十年了。她是什么样子,我哪里晓得。不过这回你要真的被人哄上床,我看夫人可不会再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提到这件事,陆彦墨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庞文见好就收,让他多注意一下方若秀,千万别被她纯洁的外表给哄了。她既然能够单枪匹马的跟在他们身后这么久而不被发现,显然是有些本事。这要是不小心轻敌,再闹出什么乱子,可不好收场。 胡莽咬着串不知道打哪来的糖葫芦,朝他们走来:“你们两个蹲在院子里做什么?这冰天雪地的,也不觉得冷得慌。” 庞文睨了她一眼,好笑道:“我可不信你什么都没听到。”这人耳朵太尖,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什么的。 胡莽果然搓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也就听到一两句。我站在女人的角度告诫一下你们啊,这女人要真的狠起来,可真的没你们男人什么事儿。像夫人这种性格嘛,真犯到她头上绝对没好果子吃。” “夫人性子是真的好,鲜少见她暴怒。” “那就等着看呗。”胡莽看了陆彦墨一眼,又咬了一粒糖葫芦。“总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等着吃挂落。走啦,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当木头桩子很好玩?” 一连几日,那叫方若秀的也没什么动静。 苏月白和陆彦墨心里并没有放松,她既然远道而来,不可能只是打个照面就回去了。 就如苏月白想的那样,方若秀对陆彦墨势在必得,怎可能善罢甘休。 方若秀这几日的确是待在客栈中,她起先是打算自己出去调查。可天实在冷的紧,她宁愿窝在客栈里烤火也不愿意出门去。 便使了银子,从小二那儿打听。于是就知道,陆哥哥这些年一直待在青沙镇,竟当起了猎户。 方若秀觉得这是哄人的,那陆宅那么大,可不是打些猎物就能换来的。可小二又说,这就得提一句陆哥哥的娘子,便是那姓苏的。 她听到这儿时,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没想到陆哥哥竟真的和那女人成了亲,甚至还有了儿子。 她凭什么!陆哥哥是她的! 方若秀心中不满,可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只能慢慢听下去。 小二是个爱打听的,知道的竟也不少。不仅知道苏月白是如何发家,关于她这几年的绯闻也是了若指掌。 方若秀一听,险些炸了。 就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何配得上陆哥哥,陆哥哥定是给她哄了。想那女人花言巧语,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鬼。 陆哥哥一直在边关,见到的可都是草原,是沙漠,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狐媚子。因此被这女人稍加手段,就给哄到手。说不定那女人还用了什么阴私手段,下药的…… 方若秀一想到这儿,就默默握了握拳。陆哥哥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容易,日子肯定很苦。否则他那样的英雄人物,何必缩在这么个小地方。一定是那姓苏的不想被人发现陆哥哥的身份,这才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躲起来。 要说那辛香坊是如何开起来的,里面肯定也有陆哥哥的心血。姓苏的就黏在陆哥哥身上,吸他的血,榨干他的骨髓。等到有一天她觉得陆哥哥没用了,再换另一个人攀附。 方若秀越想越吃惊,越想越难过。 不行,她得去就陆哥哥,让他早日脱离苦海。 又等了几日,追着庞文等人找来的人,再半路上收到了方若秀的飞鸽传书,也急匆匆的赶到了青沙镇。而后又听小姐居然找到了失踪已久的镇西将军,吃惊的连下巴都掉了。 而后又听说镇西将军竟然已经成了家,还有了孩子,他们已经很镇定了。这还不算,镇西将军的妻子是个会耍手段的阴险之徒,竟然哄骗他,拿走了他的全部身家。 “那小姐的意思是……” 方若秀冷冷一笑,“我要帮助陆哥哥离开那个女人。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让陆哥哥旅行婚约的。那女人算什么,也配挡在我面前。” “可是……”做男装打扮的婢子一脸忧虑:“陆将军他必定已经成了家,还有了孩子。小姐就算嫁过去,也是给人当后娘去。” “这算什么。”方若秀满不在乎的说:“这孩子又不是他愿意生的,就叫他跟了姓苏的。等我和陆哥哥成了亲,再给生他个十七八个的,陆哥哥可想不起那个叫什么二驴的。” 呸,叫什么不好,竟然叫二驴。听听,这哪里是人叫的名字,分明是叫牲畜的。 “你们几个先休息几日,就与我去拜访陆哥哥。” 几人对看一眼,知道不能忤逆方若秀的命令,便齐声应诺。 方若秀这才满意,并叮嘱几人说:“姓苏的不简单,你们暂且待在客栈中,不要随意出去惹麻烦。阿兰,你擅伪装,出去好好调查下这女人的背景。”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户部批文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最近的日子很是安宁,安宁到苏月白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便是遥远的西北也没传出什么糟糕的消息,简直像那些匈奴兵从未出现过。 倒是有一个好事情,苏月白接到了朝廷送来的合作方案。 当然,人家原本是传达的户部的要求,并不是什么方案的。但因为名字又长,这之中还有什么官腔的,加上又是文言文,她也看不大懂。 不过合作方案听起来简洁明了,因而就这么叫下去了。 话说庞文上次去了一趟西北大营,好好的宣传了一下辛香坊,便是让这羽绒衣在楚帝面前有了名字。 而且辛香坊在京城中有分店,生意很是火爆。苏月白还听说,楚帝曾微服带领太子去过她的饕餮阁。 听着是很美好,但也足够人胆颤心惊的。这要是有个好歹的,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苏月白可不敢把这当成什么现代的领导人出巡,为你家铺子赢个网红的名儿。这可是个王权至上的时代,当权者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人掉脑袋,她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好在胡莽开解她,说既然户部送来这好消息,证明饕餮阁在圣上面前还是赢了个好名声。如此,才让苏月白松了口气。 工厂那边接了大单也很是欢喜,先前提供给陆彦墨的羽绒衣本就走了个成本价。而现在户部的合作上看,他们不仅可以保本,还能小赚一笔。而且有了朝廷做保证,天衣阁很快就能打出名声去。 苏月白暂且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只能继续用庞文他们了。因为心里还憋着气儿,干脆找个舒服的姿势,支使他们做这个那个的。 于是人都派出去,去收购羊皮的,去收购鸭毛、鹅毛的,那叫一个热闹。 而苏月白借着闲暇的空荡,就给刘甯去了一封书信。先前收到一封,说是她这几日奔波患了风寒。不过以这信的速度,刘甯收到的时候,已经已经康复了。 苏月白做了些果酱,上次忘了人捎给她,这次便一起带回去。除了这个,自然还有户部这好消息。天衣阁可是苏月白和刘甯合作经营的,有这样的好兆头,谁不欢喜。 “夫人这果酱可真是好。”胡莽正捏着个银匙从瓷碟中将无花果酱涂在面包上,吃的那叫一个香。 家中既有烤炉,苏月白便又让人搭了个做点心的窑炉。试着做了下面包,虽然没有黄油的香,味道竟也不错,很受大家的欢迎。 不过她在面食上没什么建树,自己觉得这面包很是一般,倒是大家非常喜爱,倒让她有些惊讶。后来一想,烤制的面包很难见到,时下吃的还都是咸口,这微甜的欧包自是就夺得了大家的心头宠。 虽然不是很甜,又偏硬了些,可配着果酱吃,味道就好了许多。就是连觉得自己发挥失常的苏月白,也能吃掉一整个。 这会儿又看到胡莽狼吞虎咽吃着,便好笑道:“你吃这么甜,可要仔细了牙齿。” 胡莽说:“每日都有认真刷牙,马虎不得。”还不是夫人吓唬她说什么不好好刷牙,回头牙齿要被虫给吃掉,真是被她给吓死了。 “这果酱要是能在市面上大范围供应就好了。” “果酱做法简单,谁都可以做。可蔗糖蜂蜜昂贵,哪里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而吃得起的人家,自己做为何不可,何必非要来你铺子里买。” 胡莽仔细思考了下,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么好吃的东西不能给大家分享,可真是遗憾。” 苏月白轻笑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自己偷偷藏着吃,让别人羡慕还不好?” 胡莽连吃了两个,又给自己灌了一碗加了重糖的油茶,这才满足的打了个嗝。 “我这一路奔波,都要饿死了。” 原来胡莽这几日就在周边收鹅毛和鸭毛的,雪天路滑,车马不好走,她这一路上没少受罪。本说了一两日就能回来,可生生耽搁了一整天,干粮吃完了,打猎也不方便,人回来时饿得眼珠子都发绿。 “下回出去得多备些干粮。”胡莽说着,眼皮子就不住的往盘子里的碎屑上瞅。 苏月白无奈摇头,只能答应她:“下回肯定做给你。” 胡莽这才笑起来:“夫人可真疼我。” 而后又问:“那个姓方的小蹄子这几日没出现?” 虽然夫人和陆彦墨之间她不好多说什么,可也轮不着你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鸡蹦达。她是长于市井,混迹于黑市,什么话可都说的出口。当着庞文和陆彦墨的面,不好说他们的旧识,但是当着苏月白面前就没什么遮掩了。 “倒是不曾。”苏月白托着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她舟车劳顿来到青沙镇,不可能只为了到门前逛一圈儿就完事了。我想,她一定在计划着什么。时间拖得越是久,我就越是担心。” “夫人担心什么?您和陆彦墨那是明媒正娶,正经的夫妻。她一个做白日梦的黄毛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正房了不成?”胡莽撇嘴,低声道:“陆老爷也没给她好脸色,你就别担心了。虽说这是咱们女人的事儿,可爷们们出面解决,咱们就不必管了。” 苏月白含笑着点了点头。 陆彦墨可是宇宙直,又兼任鉴婊小达人。虽然方小姐不在此列,但他心里有防备也好。她可不想又闹出什么酒醉失身的话题,让自己成为青沙镇的新谈资。 “前个儿我收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荷花的声音:“夫人,门外有人递了拜帖,说要求见您与老爷。” 荷花是家中新采买来的丫鬟,原先是给大户人家做活儿的。但因为她长相柔美,被家中老爷惦记上了。而那夫人又是个不容人的,就要让人把她卖到窑子去。正巧胡莽路过,就把人给救了回来,并向苏月白保证,这人没问题。 后来人到家中,果然是个本份,而且做事也勤快,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后来就留在苏月白身边照顾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高级白莲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将那封压了红梅的拜帖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笑着递给胡莽。 “瞧瞧,才刚说着,人就来了。” 胡莽端详了下,啧了声:“这帖子要是送到陆老爷面前去,好歹也能多个印象。可她不知道,咱们陆府啊,可是女人当家。男人嘛,够不上的。” 苏月白正把指尖捻到的花瓣粉末抖落,便笑道:“可真是个促狭的,有本事你这话到陆彦墨面前去说。” 胡莽梗着脖子瞅了她一会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我可不敢。他这人别看长那么大个子,可心眼儿小着呢。” 陆彦墨心眼儿小?苏月白想了想,赞同的点头。 这话可真是不错,他这人要真的记住了什么事儿,几个月后都能给你翻出来。 “夫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处置?人家堂堂正正递了拜帖来,礼数也半点儿挑不出错来,就是见一见又何妨。”苏月白勾了勾唇笑了:“难道她还能冲到我面前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让我把陆彦墨还给她?她要真的敢这么做嘛……” “您就敬她是条汉子!”胡莽顺口道。 “我就一脚把她踹出去,再送她一句:哪来的小浪蹄子,青天白日的想男人想疯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有意思了。胡莽想了想那画面,噗哧一声笑出来。 “这可不像夫人做得出来的。” “我也不过逗逗你,谁让你当真了。她要真说那些话,我也有的是本事对付她。何必忽然就动手,再落个欺压弱小的骂名。何况,”苏月白勾了勾唇,捻了一枚糖渍果子嚼了嚼。“这事儿要看男人们是站在哪一边的。” 翌日。 方若秀要登门拜访的消息,苏月白已经知会了陆彦墨。 不过接待女眷这种事,向来是由家中的女人们主持,他又能发表什么意见。 “这还是咱家第一次接待正经客人。” 往常来拜访的都是熟识的人,也不需要什么拜帖的,说来就来。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问:“你喜欢?” 听说后宅的女人喜欢用这种方式巩固自己的地位,难道她也喜爱? 苏月白白了他一眼,“别瞎说。我喜欢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谁喜欢干坐着和什么不认识的人寒暄。” 陆彦墨便低头笑了笑。 方若秀挑的是不早不晚的时候,也依礼数奉上礼物。 苏月白往她身上看了看,她今天穿的件儿竖领的长袄,下着了的条织金裙,披了件儿滚毛的连帽斗篷。 除了那条织金裙,其余可都是在她店里卖的。这就有趣了,看来这位方小姐还真不是个善茬。 方若秀一进门,便先给苏月白赔罪。说自己有眼无珠,又说自己一路劳累火气大了些,让嫂嫂不要见怪。 话里话外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应该,又说惩罚我如何如何。 苏月白想,好话都叫你说了,我难道还能说个不字。 不过本就不是一桩大事儿,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对方若秀颔首,说她是小辈,她这个做长辈的也就说她几句。 方若秀正在笑,可眼里的思绪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看来方小姐虽然有些城府,可毕竟年纪小,还生嫩了些。 苏月白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语重心长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行走,需谨小慎微。外面不比家中,稍有不慎就要得罪人的。往往因为一句口角,都酿成血光之灾。” 方若秀很是不以为然,可嘴上却说:“秀秀谢嫂嫂提点。秀秀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家中姊姊都比秀秀年长,早早就都成了家。没人教导秀秀,这才养成秀秀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让嫂嫂笑话了。” “无妨无妨,年轻人嘛,总得有些血性,活泼一些才像样。” 方若秀这才咧嘴一笑,又看向陆彦墨,撅嘴道:“陆哥哥什么时候成的婚,也不晓得给家里递封信。这可是大好事儿,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月白唇角抿着一抹浅笑,好似没听懂方若秀这冷嘲热讽,说她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的话。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很是奇怪的问:“我成不成婚,与你有什么干系?” 方若秀被他的话一噎,脸有些绿。可片刻后,就甜甜一笑:“要看陆哥哥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嫂嫂啊。家里人很是关心陆哥哥的婚姻大事,我爹他也一直念叨呢。” 说到这儿,她似是不经意,又正好让所有人都注意到的瞟了陆彦墨一眼。 “小时候家里常说当初是陆哥哥救了我的性命,要让我给陆哥哥当个小媳妇儿呢。”她脸一红,很是害羞:“今日看到嫂嫂与陆哥哥神仙眷侣,秀秀心中也替你们开心。” 苏月白轻轻一笑,并不做声。 如此对比,那苏桃红之流的可比她差远了。 苏桃红只能说个是初级小白花儿,连方若秀的半点儿都比不上。瞧瞧人家这说话的艺术,那叫一个精彩。 陆彦墨自然也没听出来,但提到方将军,他还是有些感触,眉宇间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苏月白睨了一眼,端起茶抿了一口。 “方……叔叔这几年可好?” 方若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可是打听到陆哥哥是隐藏着身份,看来也是不想让这姓苏的知道他是镇西将军。这么看来,他根本就不信任她嘛。因为这个消息,让方若秀更加振奋了。 方若秀早就有了腹稿,说出来时娓娓动听。时而喜悦,时而忧愁,听众们的心也跟着她的声音被牵走了。 苏月白往陆彦墨那边看了看,果然见到他直直盯着方若秀正认真听她讲话。 看来方若秀还真的抓住了陆彦墨的七寸,知道他这人念旧。也不提什么往日的婚约,直接提方老爷,还真勾起了不少陆彦墨往日的回忆。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搭上话。 苏月白又吃了一小块花糕,心里可是淡然的很,一点都不慌。 要是方若秀以为这种小事就能打击到她,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唉,果然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呢。 第三百一十八章 待客之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已有多年不曾见过方将军,听说如今都称他为方老将军。 连方若秀都长的这么大了,可见岁月催人老这话不是唏嘘感慨,而是现实摧残。 “他身体可还好?” 那段岁月的确是苦,不少今日还把酒言欢的同袍,他日就成了匈奴铁骑下的亡魂。陆彦墨从一个小兵爬到将军这位置,靠的从来都是实力,而不是谁人的庇荫。 他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看向方若秀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真诚。 方若秀看着他笑,倒也没做什么矫揉造作的姿态,很是端庄大方:“爹他这几年的身体不比以前了,不过好好休养下,还算硬朗。倒是时常提起陆哥哥你……” 陆彦墨好奇的问:“哦?他说了什么。” 方若秀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爹他说陆哥哥没良心,离开的时候都不晓得送封信来。这些年都没个音讯,也不知道跑到那个犄角旮旯放羊去了。” 陆彦墨一听,这才笑出来。 当年他得方将军提携,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如何走向。有次闲谈,就说起自己的愿望。说着说着,陆彦墨就感慨了句:“等到不打仗了,就养一些羊,放到草原上去。看着蓝天白云,守着羊儿吃草,那叫一个惬意。” 没想到一晃多年过去了,方将军竟也记得。 “我也是这几年才过上安稳日子。” 刚离开时,就有人在悬赏镇西将军的项上人头。陆彦墨改头换面,最后来到曾经待过的青沙镇。正因为这里在郢州境内,又是边陲,他们未必能想到。况且青沙镇云集了多少商人,他混杂在其中,一点都不显。 便这样,他躲了许多年,也渐渐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没想到他会搬进城,又将这些旧部寻回来。如今,还能听到方将军的消息,也足够了。 方若秀叹了口气,也是感慨:“陆哥哥这些年一个人在外边儿肯定不容易吧,人都瘦了。” 陆彦墨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就当是寻常的寒暄之语。他当年离开镇西军时方若秀还只是个女童,那么丁点大能记得住什么,因而并不在意。 方若秀见他不吭声,心中反倒有些开心。 陆哥哥既然没反驳,想必也是赞同她这些话的。 对自己的容貌方若秀还是很自信的,她自小聪明伶俐,也因为模样俊俏,像个可爱的女童子,谁不喜欢。长大后,虽容貌算不上绝色,可也比家中姊姊稍逊一筹。加上她年纪小,又爱笑,可是人见人爱。 至于那姓苏的,听说年纪一把,还生过孩子。即便是用心保养,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摧残。这谁胜谁负,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苏月白只当没看到方若秀突然膨胀起的自信心,继续慢条斯理的饮茶。 这茶可是刘甯给她送来的,那是难得的好茶。既然是招待客人,也得拿好茶不是。 唔,真香啊。 方若秀眼角的余光看到苏月白只是闷头喝茶,心中不屑的想:当日在本小姐面前如何嚣张,本小姐还当你是个硬茬子。原来不过是仗着陆哥哥的身份狐假虎威,可真真是不要脸。 陆彦墨不善言谈,但方若秀总能找到有意思的话题,因而这氛围一直没冷,很是热闹。 只是听着两人说着话,苏月白作壁上观,倒显得这两人如何亲昵,她像个外人似的。 不过这也正是方若秀想要的,看着苏月白越是沉默,她心里就越是开心。 你不是很能耐吗?眼看着我当着你的面与你的夫君有说有笑,你却连半句话都插不进来。 思及此,方若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可她哪里知道,苏月白是真的没把她当回事儿。她看似坐着发呆,实则正在思考着辛香坊未来发展的方向。就是厌烦方若秀坐着不走,让她没法去书房里将脑海中的思绪记录下来。 更甚者,苏月白思考着要不要让出个机会让他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她这电灯泡就别打扰了。 至于方若秀如何勾搭陆彦墨,她是压根儿不在乎。陆彦墨要真的有那心思,早就不知道出轨百八十回了。哦,这个年代可没什么出轨的说法,都是合法出轨。 陆彦墨有本事弄到大量金银,他要真的想在外面养个小的,根本不用顾及她。 苏月白按了按额角,有些遗憾的想:真没看出来这方小姐还是个话痨,她要真的能把陆彦墨说动,她还要佩服她。 又过了一会儿,苏月白见他们不像要停下来,便起身说:“相公与方妹妹先聊着,我去看厨房将午膳准备的如何了。” 说着裣衽行礼,施施然走出了花厅。 到门口时,看到跟着方若秀进门的那两个随从,她眉梢动了动。 看来这方小姐是动真格了,难怪之前那几日不见人影,原来是等着后备力量增援呐。看着两人就不像是普通人,苏月白虽然不会武,可在陆彦墨等人的耳濡目染下,也能看出些粗浅。 也不知道这两人要是对上陆彦墨,会是什么结果。 正好那做男装打扮的女子看过来,苏月白便朝她轻轻颔首,施施然离开。 阿兰眉心皱了皱,盯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不语。 小姐这回非要待在青沙镇她很不理解,即便那陆彦墨曾是镇西将军,可如今也不过是一介草民。小姐身份何等尊贵,偏要和这种没出身的泥腿子牵扯。 当年外面都传将军要将小姐许配给那姓陆的,家人们也是不同意。为此,夫人更是和将军大闹了一场,说他不疼爱女儿。 试问哪家的父亲要把那么小的女儿,许配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而且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兵,未来有没有出息还不一定。这行军打仗的,拼的那都是命,有个万一丢了性命,小姐岂不是年纪小小就守寡。 可小姐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闲言碎语,竟一门心思要嫁个什么大将军的。朝中做将军的不少,但都早早成家,就是年岁上也不合适。结果小姐便想起昔日的戏言,非要跑到这穷乡僻壤。 阿兰自心中一叹,她已将此事写在书信里,并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给夫人。只希望有夫人在,小姐能收敛些。这上赶着,可真不是买卖。 第三百一十九章 爹要纳妾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一心要去厨房,哪还管一个随从心里的想法。 因今日要宴客,郝大厨与胡姑姑很是繁忙。他们两人厨艺平平,全靠苏月白后期教导。郝大厨此刻正盯着烤炉,这里面挂着几只烤鸭,隔壁那一炉里则是酥嫩的烤羊排。 而胡姑姑则要看顾着一锅红烧肉,这可是家里男人们最爱吃的菜。 虽说今日是宴客,但主要还是以家人们为主。苏月白只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将以前懒得准备的菜肴端上桌,让大家饱餐一顿。 当然要顾及这位娇小姐的胃口,也添了许多精致的菜肴,这些就不做赘述了。 苏月白可以想见,待会儿饭菜上桌,男人们埋头苦吃,方若秀只能盯着几碟小菜发呆了。 在心上人面前嘛,哪里好意思吃那么多。何况一般姑娘都是小鸟胃,可吃不下多少。这倒是可惜了,那么好吃的菜,可她却无福享受。 苏月白心里闪过这个不太重要的念头,勾唇笑了。 “娘亲。”二驴巴着门,只露出个小脑袋瓜。 他头上戴着陆彦墨无聊时打发时间织的帽子,作为第一件成品,那手艺实在不敢恭维。不过二驴倒也不嫌弃,每日都戴的很开心。 苏月白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作业写完了?” 放冬假了,县学倒也没给孩子们布置作业。可苏月白担心他玩一个冬天,等年后再去上学,怕是连句诗词都背不出来。 除了县学教的那些,苏月白也会教他算术、绘画等。可他不怎么爱学习,尤其是这种费脑子的事儿,因此‘寒假作业’对二驴而言,简直就是深渊地狱。 果然苏月白说完,他的小脑袋耷拉着,恹恹的说:“就快了。” 苏月白笑了笑,问:“肚子饿了?” 二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嗯?那有什么事要对娘说的吗?” 二驴咬了咬唇,才小心翼翼的问:“娘亲,爹要纳妾了吗?” 苏月白听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可二驴却误会了,想到苏月白以前说过的话,忙去扯她的手臂:“娘亲,你放心吧。假如爹他纳妾,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到时候咱们就不要他好不好?” 难得听到这种话,苏月白心中很是熨贴,便故意问他:“你不是和你爹的感情最好,这次怎么选娘了。” “可爹要真的纳了小妾还会有别的孩子,可娘只有我一个人啊。”他理所当然的说。 苏月白一怔,心中默默涌上了酸,而后则是甜。 她捏了捏二驴的脸颊,微笑的说:“放心吧,要是哪天娘要离开,一定不会忘记带走娘亲的宝贝。” 二驴脸蛋红扑扑的直点头,“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厨房内郝大厨与胡姑姑面面相觑,而后齐齐后退,就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至于家里的老爷要纳妾什么的,他们更是半点都没听见。 安抚了二驴不安的心情,苏月白叹了口气说:“谁告诉你,说你爹要纳妾了。” 二驴玩着手指,后背一僵。半天才小声说:“晏安他说,他亲爹就是往家里领了个女的。那女的说是不争不抢,可后来他爹就变了……” 要说晏安这孩子也是可怜。亲爹和亲娘感情不算特别好,但也算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不错。可谁知道哪天就跳出来一个白月光了,一波回忆杀冲过来,他爹就这么叛变了。一口一个她苦,她可怜的…… 可晏安他娘也不是那种能容人的性子,君既无情,我必休,直接放弃和他爹继续纠缠,直接离开了。 后来虽然找到了现在的丈夫,可这件事还在晏安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创伤。何况他娘现在为了过二人世界,更是把孩子一脚踢出来。这人在她家里待了也有一年多,可连封书信都没有,让苏月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放心,你爹和晏安他那个渣爹不一样。好啦,娘给你拿块饼吃,你去玩吧。” 得了块新出炉的糖酥饼,二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苏月白拍拍手上的碎屑,转身看着身后两人。 “二位都是家里的老人了,口风也严,但我还是要提点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胡姑姑忙摆手说:“夫人严重了,咱们可啥都没听见。” 郝大厨也表示:“府中原先是有几个嘴上没把门的,咱们可不是那样的人。” 苏月白自然了解他们,知道两人虽然都有点儿心眼,可也不是那种奸猾之人。 “我只是担心……” 至于担心什么,她却不曾言明。 等到苏月白离开后,两人看着她的背影齐齐叹了口气。 要说这大户人家的活儿不好做呢。 回到花厅里,话题居然还没有结束。 显然方若秀和陆彦墨多年未见,有说不完的话。 方若秀看到苏月白从门外进来,倒是半天都不在意。于她看来,苏月白已经不足为惧,她哪里需要理会她。 陆哥哥多年没有爹爹的消息,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只要她借此机会和陆哥哥拉近距离,不怕他想不起往日的情意。到那时,她有的是办法把这姓苏的给赶走了。 苏月白让人重新上了热茶,又换过点心后,在陆彦墨身边坐了下来。 这一幕让方若秀嫉妒不已,那是只有正妻才能做的位置。而她只能坐在苏月白的右手下,一个客人的椅子。 方若秀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陆彦墨了,关于他的长相记忆都已经模糊。那些美好的过往,在她眼里经过时间的加工,变得愈加弥足珍贵起来。 等到真见到了人,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俊美。 她常在军营中行走,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因此,外边儿那些跟白斩鸡似一样瘦弱的男人,她可看不上。而军营里的男人们身形健硕,模样只能说是勉强了。 可陆彦墨不仅身材颀长,长相也出色极了。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靛青色袍子,俊朗的不可思议。 这让方若秀心里激荡不已,暗自握拳道:这才是我想要的夫君,我必要得到他。 第三百二十章 嫂嫂不懂他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嫂嫂去了可有一阵子了。” 苏月白没料到方若秀竟还有心思注意她,便说:“刚刚去厨房看了看,饭菜已经差不多,再等会儿就能开席了。对了,也忘了问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若是不合胃口,也别勉强自己。” 方若秀甜甜一笑,说:“嫂嫂准备的定是妥贴,我又有什么好挑嘴的。”竟敢暗自说她挑剔,可她偏不上当。 苏月白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想偏了。不过她对这事儿也不在意,方若秀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因而,她只对方若秀颔首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她又转向陆彦墨那边,一脸温和的说:“今日叫厨房准备了烤鸭和羊排,还有你喜欢的红烧肉。” 果然听到‘肉’这个字眼,男人的眼睛都亮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养了一只大狗子,瞧瞧这听到肉就跟着摇尾巴的样儿,没出息。 苏月白便说:“准备了不少,管够了。” 方若秀见苏月白只用一个什么红烧肉的,就把人勾走了,心里很是不快。便问:“陆哥哥喜欢吃红烧肉?” “对啊,他喜欢吃这个,我家宝贝也喜欢。哦,宝贝是我儿子的小名。” 骗鬼呢,你儿子不是叫二驴?跟个牲畜名儿似的。方若秀在心里不屑的想,面子上却是甜甜的笑:“那可得和嫂嫂好好学学手艺了,连陆哥哥都说好吃的菜,肯定不凡。” 苏月白就当没看出来方若秀那点心思,含笑着应道:“好啊,有空我教你。” 随后方若秀又问了些陆彦墨的喜好,暗暗记在心里。同时轻嘲的想,这苏月白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蠢的厉害。看来那日在天衣阁是她错看了,除了舌灿莲花把那些衣服说的天花乱坠,这人可是半点用都没有。 陆彦墨只是想听听方若秀说说方将军的事,以及这几年他不知道的变化。可她竟和苏月白聊起来,这让他有些不快。 胡莽也就算了,那是一直跟在娘子身边的人。你一个外边儿来的小丫头,怎么也要拐走我娘子的注意力。 便轻咳一声,说:“方家饮食,精致,想必不喜欢这红烧肉。” 方若秀忙说:“怎会?陆哥哥喜欢的食物,必定是好的。” 她这捧的有点尴尬,但除了苏月白以外,没人注意。 “方夫人不爱吃豕肉,也不许人购买。”陆彦墨淡淡的说。 方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方夫人倒是总把他当成窃贼看,就好似他到方家是想要偷走她家的金银。那时陆彦墨只是个小兵,生命不显的。只是作为当家夫人,这么浅的眼皮子也是罕见。 陆彦墨不说这些,他还记得当年他说起自己喜欢吃猪肉,便被方夫人嘲讽了一气。言语之中颇为讽刺,好似他这种人只配吃下等肉,上不得台面。 如今被方若秀提及,这便又想起来了。 方若秀的表情一僵,也想起她母亲说过的话。这会儿在心中低骂:娘是怎么回事啊,还说什么她当年对陆哥哥如何照拂。这是照拂?这根本是往死里得罪人吧。 绕是方若秀心中有万全之策,这会儿也一脸尴尬。 虽然陆彦墨是半句话也没有多说,可依照她对母亲的了解,哪能猜不到她都说了些什么。 这下可好了,就算陆哥哥对她念念不忘,也被丈母娘压一头,也是许多男人忍受不了的。 方若秀在心中一叹:希望陆哥哥能为了她,稍稍忍耐一下。反正他们成婚后肯定住到外边去,又不会经常见到母亲。 想到这儿,她的脸颊有些红。 东海正在和匈奴开战,到时候陆哥哥再上战场,重振战神之名,也好给她挣个诰命。 苏月白睨了方若秀一眼,对陆彦墨说:“人家当年不吃,没准儿现在就爱吃了。你以前做饭还难吃呢,可现在把肉也能烤的很好。” 陆彦墨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方若秀说:“都是过去的事,便不多提了。” 方若秀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也适时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来:“抱歉了,秀秀实在不知道还有这些过往。” 陆彦墨说:“无妨。”便又看向苏月白。 “方小姐舟车劳顿,一路上想必不容易吧。” 方若秀想了想后,说:“倒也还成。虽是冬日,沿途没什么好风光的。但我经常跟随父亲远游,也还忍得住。” 武人嘛,自然不希望自家夫人是个软绵绵的娇小姐。她擅武,和陆哥哥正好配一对。 “嫂嫂会武吗?” 苏月白顺手给陆彦墨递了个做成橘子形状的糕饼,笑道:“我可不成,我一向不爱动弹,可不比你们巾帼不让须眉。” 方若秀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便说:“那可真是可惜。陆哥哥武艺好,嫂嫂要是会武的话,闲暇时也能切磋下。” 她正打算自荐,苏月白就说:“那倒也不必,我虽然不擅长武艺,但有个武艺精通的夫君。要是觉得无聊,便让他给我耍一套枪法。” 方若秀气得咬紧牙关,拳头也握的死死的。 贱女人!竟当着她的面炫耀两人如何亲昵。这等闺房趣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果真是山里出来,不懂礼仪的粗鄙之人。 陆彦墨惦记着红烧肉,这会儿便一口一口的咬着糕饼,自然没理会两人说些什么。 不过听到苏月白说到枪法,他不由偷偷扫了她一眼。见她嘴角轻勾,笑得甜滋滋的,心里暗自欢喜。娘子喜欢看他耍枪,等有空他还可以给她展示各种兵器。让她知道除了长枪,他的刀也用的很好。 眼见陆彦墨风卷残云似的把一个孩儿拳头大的糕饼都吃了,苏月白又递上去了一块帕子。 他这人有些不修边幅的,身上可从来不带什么手帕的。这满手的油,蹭到哪里都不好洗。 陆彦墨接过绣了玫瑰的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手指,而后堂而皇之的塞进了袖口里。 对这一幕,苏月白简直是没眼看了。这人要不要这么丢人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饭桌的考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方若秀正低头思考,倒是没注意到眼前这一幕。 等她抬起头来时,发现眼前的气氛有些古怪。她也不敢问,只在心里暗自骂自己,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们究竟都做了什么。 正在这时,荷花在门外道:“老爷夫人,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苏月白便对方若秀说:“方小姐,请吧。” 方若秀别别扭扭的应了声,一起出门时,往陆彦墨身边靠了靠。 因此就成了苏月白在前头走,他们俩人缀在后面。方若秀偶尔说几个西北发生的有意思的事儿,就把陆彦墨的注意力给带偏了。 苏月白就当没看到,也不在意。等到了饭厅,其余人也都来齐了。 方若秀看了看那个板着脸的少年,知道他叫晏安,是来陆府借住的。而那个爱笑的名叫元宝,是苏月白打街上捡回来的流浪儿,如今在她的铺子里当掌柜。 而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儿,便是叫二驴,大名叫……的。 模样倒是不差,就是可惜了。 方若秀冷哼,对苏月白的成见更深了。本以为叫二驴这名儿,长相定然是略逊几分。可谁曾想,这小子长得跟个仙家童子似的,好看极了。 苏月白招呼着大家坐下,有给其余几人介绍方若秀的身份。 方若秀也没端着,一一和大家问好。 就是二驴年纪小,藏不住心事,眼睛一直往方若秀那边偷看。 苏月白好笑至于,伸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手,让他别暴露了。 二驴飞快的耷拉下眼皮,没一会儿又做出一副:娘亲,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特别乖的表情。 苏月白爱得不得了,偷偷拧了拧他的小脸蛋,口称:“娘亲的小宝贝。” 陆彦墨也看着两人,眉眼间是满满的温柔和慈爱。 方若秀看到这一幕,眉心微皱。 看来陆哥哥对这个贱种倒是上心的很。娘亲也说了,男人没有不在乎子嗣的,何况那小畜生还是个男嗣。作为陆哥哥第一个儿子,意义自然不同。 方若秀更是恨极了苏月白,姓苏的抢走了她的位置不说,还占了她孩子的位置。要是没有苏月白,自然不会有这叫二驴的。 就算她以后和陆哥哥生了孩子,意义也不同了。该死该死,都怪苏月白! 方若秀在这儿暗自诅咒,那边已经开始上菜了。 除了一些时下宴客常见的菜肴,便是那道烤鸭最引人注目。 苏月白是早就训练了郝大厨的刀工,因而片起这鸭片来虽然速度没有很快,但手艺也的确不错。一片片烤流油的鸭肉片叠放在白瓷盘中,如盛放的莲花一般,好看极了。 而那羊排,则被剁成小小的块,方便人食用。上面用的是苏月白调制的酱料,那味道叫一个香。 “秀秀尝尝这个。” 方若秀看着油乎乎的烤鸭,就有些怯步。这么油腻的东西,要怎么吃啊。 何况……她觉得这很是陌生,可不像她常吃的那种。 苏月白就当没看见她的表情,直接拿起荷叶饼卷了鸭肉与葱丝、黄瓜丝和甜面酱,做了一个小小的鸭肉卷,递到二驴面前。 “宝贝,吃吧。” 二驴早就垂涎那热乎乎的鸭肉了,接过肉卷,便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娘亲。” “乖宝宝。” 这烤鸭可是府里头一回做,不说苏月白这儿,便是整个东海也是独一份儿的。 这让夹了一块烤鸭,囫囵吞下肚的方若秀很是尴尬。 可苏月白还非要说一句:“这是我自己琢磨出的法子,也不知道方小姐吃不吃的惯。若是不喜欢包饼吃,这边也有特制的蘸酱。” “我想尝尝这原味的。”便极尽溢美之词,将这考验一通夸奖。 苏月白表情微僵,她这还没吃饭呢,方若秀是不是故意的?拿这么恶心的话埋汰人,可让她怎么吃啊。 除了那烤鸭,羊排也是重点。 可直接吃,也可以蘸着调制好的辣椒粉吃。 方若秀品着羊排,竟找到了几分草原的豪爽,禁不住问:“这是如何做的?”可话出口就后悔了,她一个大家小姐,何必要问一个农妇如何做羊肉。 苏月白也没吝啬,便将如何做羊排的步骤与她详说了。 “这是自家的做法,方小姐若喜欢的话,我待会儿写个方子给你。” 方若秀本来详说不用了,可一看陆彦墨吃的开心,话就变成了:“谢谢嫂嫂啦,竟将这私房菜传授于我。” “不算什么,你喜欢就好。”苏月白说着,眼角余光看到陆彦墨的动作,微抽了下。“相公,你别光吃菜,也吃点饭。” 那红烧肉吃几块还成,要是不配饭她可不行。不过以陆彦墨的饭量,恐怕给他一锅肉他也能直接吞下去。 陆彦墨点着头,可注意力还是摆在那肉上。 方若秀看到这一幕,才把多余的注意力找了回来。 那红烧肉做的极为精致,色子块儿,皮朝上,堆在个陶锅里,散发着热气。浓重的酱色,也散发着好吃的香气。 这让方若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因为母亲不喜欢人吃猪肉,总说这是下等人才吃的。因此方若秀很少能吃到,而且她在外面吃了几回,觉得的确如母亲所说,味道是不如牛羊好。 可东海人是人人都吃猪肉,倒显得他们方家与众不同。听外面的人说,方家祖上也是泥腿子出身。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被陛下封了将军,就当自己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委实不要脸面。 方若秀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行,又没办法打回去。谁让他们说的都是实情,他们方家的确是没什么底蕴。 就像母亲说什么下等人之类的话,更是好笑。 母亲那家世还不如父亲的,不过是个落魄的小家族。要不是因遇到了父亲,成了方家大夫人,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她筷子一顿,忍不住去夹了一块肉。刚入口,便惊为天人。刚才看那肉的形状,哪能想到这肉炖的极为软烂,用舌尖轻轻一压,便在口腔中化开。同时涌出来的,还有那猪肉特有的油脂香,混合着浓稠的酱汁。 好吃!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夫妻佳话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倒是有些没料到,方若秀竟然吃的很好,每道菜都很给面子。不仅如此,还添了一回饭。 连陆彦墨都给了她一个好脸色,觉得这是对方对自家的夸奖。 问题是,她也弄不清楚她是究竟喜欢吃,还是为了做戏。要是为了做戏,那可真是够可以了。 不过她既然连自己推销给她的衣服都敢穿来,心里想必是没在怕的。就这种自信,苏月白都佩服她。 方若秀心满意足的离开,顺便还祝福了他们夫妻。 要不是那天确认过她的态度,眼前这一幕肯定让苏月白怀疑人生。可见方若秀小小年纪,手段倒是颇为厉害。 “你觉得这小姑娘如何?” 陆彦墨偏头看她,正在把一块染了油污的帕子往水里放。庞文早就教过他,不能当着自己女人的面夸奖别的女人。 他正思考着,这话要如何回答。何况,他也不是很理解她问的就是哪一点。 苏月白往盆子里瞅了眼,看他拿香皂洗帕子,嘴角抽了抽。 算了,就随他去吧。 “小姑娘看着也不讨人厌。” 这下可打开了陆彦墨的话匣子,他便谈起了当年他与方家人结识的过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庞文的故事比他讲的有趣多了。 倒也从侧面证明,陆彦墨没有打算隐瞒她。 “这么说来,你当初认识她是,她还只是半大的孩子。” “自然。不过年纪小小,倒是挺闹腾。我说来救她,反倒是被她咬了一口。” 苏月白看着他笑:“这倒是像极了话本子上的故事,英雄救美结姻缘。尤其那小美人儿还在你身上留了记号,这就是失散了也找得回来。” 陆彦墨将帕子拧干,直接搭在椅背上,转过身来抱着她坐在软塌上。 “什么记号?她用的力气大,反而崩掉了自己两颗牙,嘴里哗哗流血,可把我吓死了,还以为她中了毒。偏她又吵又闹,哭难看不说,声音也大。未免她招来敌人,就被我一把打昏了。” 苏月白嘴角抽搐,忽然有些心疼方若秀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给陆彦墨带了几层滤镜,才能把这么个凶残的男人当成心目中的大英雄,是她的白马王子。 “后来回去后,我也不敢提起那两颗牙。直到后来听说那妮子在换牙,我这才松了口气。你不知道,方夫人性子不好,我可怕她讹上我。” 提起往事来,陆彦墨竟有几分告状的嫌疑。苏月白听了,也是哭笑不得。 “这么说来,除了方老爷,方家其余人并不待见你?真没想到啊,你也有这天。” 陆彦墨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一口咬在她的脸颊,落了个轻轻的牙印这才松口。 苏月白的脸颊措不及防被他叼住,愣了半天后才回过神,气得简直想要抓花他的脸。 “你疯了不成?咬你的是方若秀,你这回顾过去,也不至于咬我吧。” 陆彦墨倒是振振有词:“谁让你非要促狭着挤兑我。” 苏月白气得想要叉会儿腰,这人可真是学精明了,都会倒打一耙了。 “你等以后的,我非要报复回来不可!” 陆彦墨挑了挑眉,神情很是自得的说:“我等着呢。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提个要求,让你在床上弄死我如何。” 苏月白脸一红,捂着通红的脸半天不讲话。 这人可真是进步了,才几天的功夫,就懂得说骚话了。她可是现代人,这点儿小场面算什么,不怵不怵。 “既然如此,我看你对方家的感情倒是很深。” “方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初要不是他帮了我,哪有我后来的作为。” 苏月白睨了他一眼,也没问。 这人嘴里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还什么大将军的,蒙谁呢。 “我听她的意思是你当年不告而别,方老爷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 “那也是无奈之举,我要是不走的话,恐怕就走不掉了。” 苏月白把这句话自动翻译成:得罪了仇家,要是不走小命不保。 “可见你当初给那方小姐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否则都过去这么多年,还对你念念不忘。从庞文那儿听到你的消息,便直接赶来。” 苏月白以为他会不好意思,可陆彦墨板着脸,很是严肃的说:“庞文真是好久没练了,被个小姑娘跟了一路竟然不曾察觉。要是遇到我的仇家,可要出大灾祸。” 苏月白一听也是后怕,便说:“那以后还是不要叫他外出了,他这人长得好,太扎眼了。” “长得好?”陆彦墨心里有些不快:“他长得都有我好?” “行行行,长得都好,脸皮也一样厚。”以前被她撩拨还会脸红,现在脸皮是越来越厚不说,还学会反撩了。 陆彦墨听了道:“脸皮要是不厚,又如何能讨娘子欢心。” 苏月白看的嘴角直抽抽,把他凑近的脸皮往远推了推,直说:“你快别靠近我,中午吃了那么多肉,张嘴就是一股肉味儿,臭死了。” 那厢,方若秀出了陆府,便上了马车。 阿兰在车内侍奉,见她面上并无不渝之色,便问:“小姐真的决定了?” “自然。我既追着庞文来,就是要让陆哥哥履行婚约。”方若秀弯着嘴角,捧着脸颊感叹:“陆哥哥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有男人味的男人了。” “那老爷……” “哎,爹就算再年轻几十岁又哪有陆哥哥那样好看的脸皮。” 阿兰想了想她匆匆见过陆彦墨的侧脸,长相也的确不错,可也没到让人神魂颠倒的地步吧?要说那美男子,以前追求小姐的公子哥儿不知几何,其中也不乏真真正正的美男子。 方若秀好笑道:“那些人也就靠一张脸,说是男人,可胆子还没个女子大。我要找的丈夫得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须有满腔抱负。最起码,也得打得过我。将门之女,就该找个志同道合的夫君。” 阿兰在心中低叹,也不知道夫人那边如何想了。她想把小姐嫁入高门,可小姐偏看上个大英雄。 第三百二十三章 故人来信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自打方若秀那日来过府上后,苏月白就时不时与她来个偶遇。每次都亲切的唤她一声‘苏姐姐’,倒是不提那句‘嫂嫂’了。 苏月白也无所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又过了几日,方若秀再次登门拜访。 只是这次除了她本人外,还带了一封书信。 信是给陆彦墨的,他看完后又递给了苏月白。 信上寥寥数语,字迹很是潦草,只说了方家最近不太平,让方若秀不要回家来,暂且在青沙镇躲一躲。又说听到他在青沙镇的消息,很是惊喜,准备等家中是了,就来青沙镇见一见他。 之后除却寒暄,只道明一句含义,就是外面不安全,请求陆彦墨能帮他照顾女儿。 于是,方若秀就搬离了客栈,住进了陆宅。 胡莽听说这消息后,第一时间跑到苏月白面前。 “你不会真把人给接回来了吧?她这人明显不安好心,小心回头咬你一口。” “我怕她做什么?她在外面我反而不好伸手。现在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她要做什么事儿,四周都是我的眼线,我也能省点事。” 苏月白将两份企划案递给胡莽:“有那闲工夫,你还不如先看看这个。听说匈奴暂且和东海休战了,我寻思着可以趁此机会向他们收购一些羊皮回来。” “要派人去草原?可匈奴人生性贪婪狡诈,没准会杀人夺金。” “草原那么大,也不止匈奴各部。找到合适的人,放出消息去,总会有人把羊皮送来的。东海的羊皮有限,我怕等到来年开春,匈奴人会再次攻过来。那时候要再想收购羊皮,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也可以借着这机会让人将羊皮加工,就算明年春季有什么万一,也好早做打算。” 胡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着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派谁去,可是个问题。” 苏月白笑道:“陆彦墨不是找了个叫多鲁的匈奴人,就让他从中牵线搭桥。那多鲁是个亲汉人的,必然不会在匈奴长久。让他牵线给他好处,等他从匈奴离开,也好有个生存的法子。” 胡莽这就懂了,说:“交给他也成。可我今日来,还是想和你聊聊这方若秀。” 苏月白一怔:“为什么总提她?” 胡莽撇了撇嘴角,说道:“我知道她来者不善,现在又用了招数住进你家里来。谁知道那信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就为了进来呢。” “这时候真真假假已经不重要了。陆彦墨对方老爷十分尊敬,他的请求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何况,让她进来我能有什么损失?要是把人放在外面,她每日总要想办法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才真是烦人。” 苏月白摆摆手,一脸的厌烦,显然这几天也是被方若秀给烦到了。 胡莽噗哧一声笑:“恐怕她心里可不知道你是这样评价她的。” “她要真的好奇,就算到我面前询问,我也敢这么回她。不过你也说对了,她肯定还有别的招数。”提到这儿,苏月白忍不住捂着唇,笑得肩膀颤抖。“你说林霜霜是怎么败的?” 胡莽看她忽然笑起来,也是茫然。 “林霜霜想要从陆彦墨这儿入手,把我从位子上挤下去。可哪知道陆彦墨几乎是日日待在家中,她一个闺阁女子哪有什么机会见到他的人影。这才退而求次,决定先让我出局。 她唯一面对陆彦墨那次,又出了个昏招,以为陆彦墨会如普通男人一样妥协。于是,自己中了招,只能灰溜溜的离开青沙镇。要我说方若秀和林霜霜的不同在于她这人有些城府,而林霜霜用的后宅招手虽老练,可毕竟奈何不了男人。” “就林霜霜那点手段,耍猴呢。”胡莽不屑的说:“也就那些傻子们肯上当。要我说,男人被美色忽悠,就什么都忘记,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在这一点上,陆彦墨倒是比其他男人出色了许多。” “这倒是不错。”苏月白笑了笑:“也算是他硕果仅存的优点了。” 说完这些,荷花突然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见到胡莽时,微微一怔。而后就对苏月白道:“禀夫人,那方小姐去找老爷了。” “哦?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正愁无聊,这就有人送了戏码来。 三日前。 方若秀手边放的是从方家寄来的信,可信并非是方将军写的,而是方夫人训斥,让她速速回家的消息。说早已给她选定了一门亲事,叫她快些回来相看。 那信她看完后,直接丢进火盆里烧了。而后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仿照方将军的字迹写了一封。 很少有人知道,方若秀幼年时候临的是方将军的字,对他书写的习惯了如指掌。还是方夫人说方将军的字大开大合不适合女儿家书写,而且他的字丑,没有学的必要,就让方若秀重新学了某位名家的簪花小楷。 如今方若秀除了能写的一手素雅的簪花小楷,连方将军的字迹也能仿的很好。 那信封是从方家来的,用的特殊的纹样,以免有人造假。她将仿写的信塞进去,连封口也封,就这么递给了陆彦墨。 他果真没有怀疑,只以为那是父亲写的。 于是,方若秀就顺顺利利的住进了陆家。 其实,要不是陆彦墨不出门,她也不会用这种计策。她在青沙镇逗留了这么久,但是只‘偶遇’过陆彦墨一次。就那一次,还是陆彦墨要去天香阁见苏月白,‘碰巧’被她撞到的。 而且根据阿兰的调查看,陆彦墨通常不会出门,就是待在家里。 早前还有个姓林的女人,意图勾起陆哥哥的注意。可因为陆哥哥不常出门,这计策才失效了。听说那女人还故意编造谎话,说陆哥哥污了她的清白。 这件事也给了方若秀一个警告,女儿家的清白重要,可男人们却不在乎。要她真的和陆哥哥睡在一起,也不见得会得到个名分。回头被那姓苏的女人再一哄,说不定陆哥哥就要站到她那一头了。 不行,她得想个招数才好。 第三百二十四章 皇上不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荷花显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她的话只有平铺直述,但简洁明快。 寥寥数语,就将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原来陆彦墨要在院子里教二驴拳法,二驴偷懒说肚子疼。这种小花招岂能瞒过陆彦墨,当即就让人去把他带来。 就这么当空,方若秀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陆彦墨在园子里,径自去了。 荷花显得忧心忡忡,劝道:“夫人快起赶去吧。这时候没防备,还不知道那女人要做什么。” 可她这急忙的头顶冒汗,再看两位主子面子上半点表情都没有。不,也没不是没表情,就是咬着牙,忍着笑。 难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荷花不解,忍不住将问询的目光投向胡莽。 就见胡莽捂着唇,笑了几声后,清了清喉咙:“荷花啊,你觉得就这么会儿功夫方若秀能做什么?陆彦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不至于被她就地给办了。” “喂!”苏月白瞪了她一眼。 胡莽拱手告饶,又对荷花解释说:“既然陆彦墨不是见色起义的,咱们就不担心。方若秀找不到机会靠近陆彦墨,终于瞅着空了,咱们也就稍稍放松下,给她这个机会。” “可是……”荷花急的直跺脚,她不明白夫人怎么半点都不着急啊。那方小姐一看就是个会使手段的,夫人这半点防备都没有的,回头真的要把夫君拱手让人了。 “她过去,也无非用什么回忆啊,过去啊勾起陆彦墨的注意力。不然你觉得陆彦墨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我看啊,多半他连她的长相都没记住。” “过了啊。”苏月白拍了她一下:“陆彦墨又不是痴呆了,怎么可能连人长什么样儿都记不住。” 胡莽笑了下,朝着荷花眨了眨眼睛:“所以,听明白了吗?” 荷花头脑嗡嗡的,也不知道自己这算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的。可有件事,她也弄清楚了。夫人相信老爷,所以半点不怕,格外的……有恃无恐。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置喙。 “夫人说的是。” “好啦,你就别逗她了。”苏月白嗔了胡莽一样,对荷花讲:“我知道你个忠心的,担心我被人离间了夫妻感情。不过以方若秀的手段,即便我不出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谁让我夫君他是个不解风情的,便是有美人儿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还不如一碗红烧肉对他的吸引力大。” “噗哧……那也得是你做的红烧肉啊。”胡莽打趣说。 苏月白的脸有些红,瞪了她一眼,这才吩咐荷花去准备茶点的。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方若秀可不是为了和陆彦墨偶遇。她嘛不懂什么宅斗,也不懂得如何勾搭男人。可凭借看了多年影视剧的经验来看,方若秀这是故意给她设套呢。 听说方家可是夫人、姨娘们住在一起,家里那是嫡系、庶子好不热闹。这种环境下可养不出什么傻白甜,方若秀在耳濡目染下,没有点手段怎么能成。 况且,她已经得知自己是陆彦墨妻子的情形下,还敢穿着自己卖给她的那些衣裙来,摆明了就是不怯场。 也许有人会当这是虚张声势,不然就是小姑娘爱俏,没把这当回事儿。如果是这样,那才真的上了当。 方若秀哪里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这丫头倒是有些城府。那衣裙好看,能将她的美提高三分。何况她故意挑着日子穿给她看,也为了营造出一种我这个人很无害的错觉。 当然,这些只是苏月白的分析。至于是不是这么回事,她也等着看方若秀接下来的手段。 冬天里没什么事儿可以做,既然这样无聊,权当看戏呗。 苏月白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又安抚了荷花几句,便与胡莽去吃糕饼去了。 这可是她闲下来无事做,亲自烤的。里面的馅料样式可都是以前不多见的,虽然有些甜腻,但配茶刚好。暖融融的下肚,很是舒坦。 胡莽抿了口茶,抓了把瓜子吃。“这天儿正是吃烤番薯的时候。回头我去买些糖瓢的番薯回来,就扔到那炉子里烤。哎呦,那个甜滋滋,暖乎乎的。” 苏月白听她一说,也有些想吃了。 俗话说得好,冬季有四宝,红薯栗子样样好,再加一串糖葫芦,配着火锅正正好。 可见到了冬天一定要吃烤红薯,糖炒栗子的。 “买些板栗来呀,就做糖炒栗子,炖鸡也香。” 胡莽听的只流口水,拍着手说:“我一定记得多准备些。你家男人们都太能吃,要是买的少了,我自己都抢不到。” 苏月白很是羞愧,家人们太能吃也是丢脸啊。幸好家里有银子,否则米缸都得给吃空。 两人便说着话,苏月白拿着个装订好的册子在画设计图。 根据现代服装,再加上古代的样式进行改良。毕竟现代的服装款式过于新潮,推出的话大家一时间也难以接受。毕竟几千年来,他们都是如此穿衣,贸然有外来品,总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不过在青沙镇,百姓们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你看辣椒刚面试,那样通红尖尖,而且一口吃下去,嘴巴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竟也被人迅速接受了。 胡莽探头看了眼后,说:“你设计的那款羽绒大衣销量格外的好,只是来买的都是男人……” 苏月白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后,说:“那本来就是男装。女装的款式还没上呢,我打算先看看市场反馈。我听店里的伙计说,有不少女客询问,有没有相似的女款。” “我就说呢。”胡莽了然道:“哪家的女儿家穿这种深沉的颜色,像个老婆子似的。” 苏月白好笑不已,心道:当初让你穿你还不乐意,可后来不也不愿意脱下来。 而且胡莽身段儿好,行走像个男人似的。穿上那件儿长款的羽绒大衣,非但不显得臃肿,反而有种洒脱劲儿。何况得了苏月白的传承,告诉她如何打扮。里面便穿着件胡人的袍子,裤子则塞进长靴里,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第三百二十五章 长辈的话要听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正说到兴头上,荷花一脸古怪的进门:“夫人,方小姐来了。” 苏月白丢给她一个,你看吧的表情,让她速速将方若秀请进来。 方若秀进门时,便已想好了,要如何不着痕迹的给苏月白上眼药。可没曾想进去后,便见到那罗汉床上置了一张矮几,摆着茶点。苏月白正和那个叫胡莽的女子饮茶吃点心,很是惬意。 提到胡莽,方若秀脸色有些古怪。当时她以为这是位俊俏的年轻人,可谁知道这竟是个喜爱着男装的女子。 她那婢子阿兰日常也着男装,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像胡莽这种可真是厉害。何况,胡莽的长相还是有些符合方若秀的审美,就愈发觉得不舒服。 “苏姐姐,胡姐姐。” 胡莽给了苏月白一个眼神儿,仿佛在问:这几天她便这称呼你? 苏月白轻笑了下,招呼她过来,又使唤荷花:“快去给方小姐搬个绣墩来。” 转向荷花时,笑容越深:“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茶。”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跑到她面前充门面。方若秀心中冷笑,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便与姐姐们喝一样的茶吧。” 苏月白对荷花说:“那就也给方小姐准备一盏碧幽茶。” 荷花看了方若秀一眼,裣衽行礼:“奴婢这便去准备。” 不一会儿,她端了茶盘过来。 “方小姐,请用。” 方若秀起先并不在意,心道这地方又能有什么好茶。可才凑到鼻尖,便嗅到了一种极其舒服的茶香,入口愈发柔和,缠缠的香气在口腔中久久不散。 这究竟是什么茶,为何她此前从未喝过? “这茶就是郢州产的,也算不上什么名茶。”苏月白‘谦虚’的说。 胡莽‘噗哧’一声笑,摇着头说:“碧幽茶在你眼里还算不上名茶?”她朝方若秀眨了眨眼睛,一脸亲昵:“别听她瞎说了。这碧幽茶也算咱们青沙镇产的,但在整个东海也是相当的有名气。不过每年数量少,不够卖,这名声就没传出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若秀听胡莽这么一说,认定了她们胡说。“今日天气这般好,怎么姐姐没出门去逛逛。” 苏月白往窗外瞅了眼,外边还铺着厚厚的积雪,这天气算得上好?而且太阳被薄薄的云层遮了一半,天灰蒙蒙,阴沉沉。可见这方小姐是没话找话,故意说给她听的。 “正好胡莽过来,我便也没出门,与她坐下说说话。” “难怪呢。”方若秀捧着茶杯感叹:“来时的路上在花园中遇到了陆哥哥,见他一个人很是孤单,便随口聊了几句。姐姐要是有空的话,就多陪陪陆哥哥,省的他一个人总是待在家中,都要憋闷坏了。” “他说了孤单?”苏月白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将茶盏放回矮几。就陆彦墨那样子,对她都不肯吐露心声,何况对你这根本没多少印象的小丫头。 方若秀的脸上‘适时’的浮现出一丝薄红,她看了苏月白一眼,又羞又窘。 “只是秀秀的愚见,姐姐莫要嘲笑人了。” “我就说呢……”苏月白笑了声,“他这人喜欢这样。而且今日是要教二驴练拳,估计二驴又迟到了。” 方若秀早知道此事,可听到的时候还是适当的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苏姐姐怎么给陆公子起了个这么怪的名字。” 她捂着唇,格格笑着:“听着倒像是那牲……的名字呢。” 苏月白睇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先前便说妹妹年纪小,恐怕在言语上没个遮拦再得罪了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便是那名儿听着再不中听,妹妹也不该提出来。” “姐姐说的是,不过一件小事,姐姐倒是……”方若秀瞥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 这倒好似在说她斤斤计较。不过苏月白虽然不耐烦和方若秀打这口舌官司,但也不是让人揉搓的面团性子。 便道:“要是我对方小姐说,你尖嘴猴腮,好像那雷公猴,方小姐又当如何?”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被人说一句丑陋都快回家哭湿衾被。何况苏月白当着她的面嘲讽,方若秀捧着茶险些就要起身。 但她刚刚挪动了下,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强压怒气。 心中却大骂:好你个贱坯子,待我把陆哥哥抢过来,一定把你卖到最下作的窑子里,让你千人枕万人骑! “妹妹不懂事,让姐姐怪罪了。在这儿,妹妹给姐姐赔个不是。” 哪知苏月白根本不受礼,只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说:“方小姐还是坐下吧,你这礼太重,我可受不起。我不过作为长辈给方小姐长个教训,告诉有些话出口就要招惹是非。你说,是也不是?” 方若秀脸色尴尬,半天才呐呐道:“秀秀懂了。” “我给他起名二驴,是因为这孩子出生时候身体就不大好。我不比方小姐出身高贵,只能给他起个贱命好养活。” 胡莽这时候开口说:“一个名字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我一个姑娘家,不也叫胡莽。夫人你也是,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小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 苏月白正板着脸,听到这话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 果真,方若秀的脸皮抽搐,就快绷不住了。 苏月白瞪了胡莽一眼,让她收敛些。要真把人给气走了,她们要怎么玩儿。 “姐姐?” “哦,刚刚在想些事情。”苏月白含笑着说:“你在府里可住得惯?” 方若秀颔首:“姐姐安排的都很妥当,我自是没什么不满的。” “如此就好。”苏月白有些后悔了,和方若秀打机锋是有趣。可这你来我往的试探,真是无聊。有这闲工夫,她宁愿和陆彦墨讲话。虽然他这人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也没不至于惹人厌烦。 “令堂将你交到我们手中,我们全家人自当以礼相待。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说出来。这俗话说得好,出外靠朋友嘛。” 第三百二十六章 去打猎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方若秀的晚膳自然不是和他们一块用的。 苏月白不耐烦看她,便将晚膳单独给她送去。 那大宅子里的人,也没规矩说必须要一起用膳。多是长辈召唤,逢年过节才聚到一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有钱的干脆弄个小厨房,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而方若秀那儿和他们吃的东西是一样的,也不知道这位娇小姐能忍上几天。 谁让家里的厨子们做菜不是很好,苏月白倒是不介意,而陆彦墨他们更是吃的狼吞虎咽的。可对方若秀而言,那不就是粗鄙之食嘛。 饭后,孩子们各自去玩闹了。 陆彦墨与苏月白坐在房中,一人手边一盏消失的山楂蜜枣茶。 “你今日和方若秀都说了些什么。” 陆彦墨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介意?” 苏月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能不介意嘛。你和她就见了一面,可府里的下人们倒好似把你们两人捉奸在床一样。” 陆彦墨的脸色微微发青:“你是陆家的主母,就不知道约束一下家里的下人?”还什么捉奸在床,她怎好意思说出口。 苏月白道:“还主母呢,咱家有几个下人?反正你也没事儿,自去管束一下呗。”她平日里还要打理生意,哪来那个闲工夫去管那些仆从们。倒是陆彦墨每日都得空闲,也没见着他做什么事儿。 “你还真是……”陆彦墨笑着摇头,对她说:“她倒也没对我说什么,不过聊了几句往事,便离开了。你不要在意,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你要是真的和她有什么,我还要烧高香。”她故意损了一句。 陆彦墨脸色一黑,“我可是你的丈夫。” “我也没说不是啊。”苏月白无赖的反驳:“你看,我这句话是在告诉你,我太信任你,知道你绝对和她不会有任何关系的。这么说,你可懂了?” “那也未必要用这种伤人的语气。” 苏月白睨了他一眼,见男人沉默着,脸上还有一丝委屈,便放下刚端起来的茶杯。倾身,在他脸颊印下一枚吻。 “好啦,不气不气,是我不对。” 陆彦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得了娘子的一枚香吻,高兴的都要找不着北。 “你上次说了想吃兔子,我看这几日的天气还成,不如上山给你打只兔子回来吃。” “好啊,省的你整日憋闷在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管束严格,不让你出门去。” 要去打猎,日子便这么定了。 二驴听说了也很激动,吵着闹着要一起去。他一开口,晏安和元宝和看过来。 陆彦墨干脆做主,就当带着孩子们上山玩了。他一个人看顾不过来,就要让庞文再安排几个人。 见苏月白闲着发呆,便问她要不要同去。 苏月白一看这么冷的天,山上的雪那么厚,才懒得和他们一起出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穿上靴子,别忘了套上厚袜子,省的把腿脚冻坏了。” 二驴正在兴头上,更是连连点头。“娘亲,我一定给你打只打老虎回来。” 苏月白爱怜的看着他,很想告诉他青沙镇附近的山里是没有老虎的。打头野猪回来还差不多,正好可以做成腊肉吃。 “达不到老虎的话,给娘打只山羊回来也成。” “那娘一定要给我做烤羊吃!”二驴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 “好好好,真是个小馋猫。” 陆彦墨要去打猎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方若秀的耳朵里。她几乎是立刻的出现在他面前,表示也想跟去见识一下。 陆彦墨可无不可无的应了,但也表示路上可不会管她,叫她注意些不要掉队。 他将这番话转述给苏月白时,她都能猜到方若秀当时的表情得多么好看。 翌日一早,吃过早膳,便听到外面有人唤道:“陆哥哥,我准备好了。” 苏月白抬了抬眼皮,给二驴整理一下衣领,又将帽子围巾给他拿好。 “跟紧你爹。” “娘亲,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走丢的。”二驴不服气,挺着小肚皮表示:“我可是大孩子了。” 苏月白看看这小豆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大孩子就大孩子吧…… 方若秀今日穿了一袭白色骑装,脚上蹬着一双上好的鹿皮靴子。外面则罩着了件儿大红的斗篷,毛绒绒的兜帽扣下,整个人像是一朵雪地寒梅。 就这身儿打扮,苏月白都得给她个满分。想必为了捯饬出这一身装扮,方若秀得一晚上没睡吧。 果然,她刚有这想法,方若秀就抬起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山上积雪厚,大家都小心着些。” 送别了众人,苏月白决定回去补个回笼觉。 天这样冷,最适合在暖乎乎的屋子里养膘了。 她这一觉睡的有些久,将至中午才起来。 陆彦墨等人还没有回来,她便让厨房简单的准备了些。吃过后,便去书房中看昨日送来的账册。 几张武器设计图就摆在一边,苏月白看了看,随意添加几笔。还有做**的方子,她倒是没写上。 因为做**需要硝石,倒让她想到了制冰法。 要是能用硝石制冰,夏天的时候时不时能在饕餮阁里添几道冰品?炎炎夏日,吃着火锅,喝着冰饮,那绝对叫一个畅快。光是想想,就觉得满足极了。 于是,苏月白在计划表上又添上了这一项。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设计图也要绘制。 天衣阁的主设计师是苏月白,刘甯负责采购原料。她长期在外面跑,这项工作交给她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画只能说是一般,可设计图却难不倒。先画一幅现代装的样子,再照着这样子添减,最后合成一张成品图。 苏月白此举算得上是作弊了,不过现在也没有监考老师,对于厚着脸皮偷偷用别人设计这回事,她默默藏在心底。同时对那些前辈们说一声:抱歉啦,暂且用下你们的设计。 也许是因为无人打扰,下笔如有神,一下午就画了五张图。这让苏月白找回了难得的成就感。 第三百二十七章 意外受伤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天色渐渐暗沉,可陆彦墨他们还是没有踪影。 虽然苏月白相信有陆彦墨和庞文等人在,是不会出什么事。可都到这时候人还没回来,她也难免有些担心。 刚披着衣服打算出门,黄文便从外面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一见到苏月白便说:“那方小姐在林中受了伤,这会儿正在医馆中。老爷让我将小公子们先送回来,叮嘱夫人别担心。” 方若秀受伤了?苏月白心中闪过的第一个便是,这会不会是她自导自演的。人是在她的地盘上伤到的,于情于理她都得过去看一眼才安心。便对黄文说:“把车套上,送我去医馆。” “马车就停在外边儿。天冷,夫人多穿些。” 苏月白本就穿了着常服,这会儿就直接添了一件挂在一旁的狐裘。 这也是刘甯送来的,至于怎么得来的却没说。只说一共得了两件,便给她寄了一件过来。说青沙镇不比京城,让她多注意些保暖。 苏月白平日出门都裹着件儿斗篷就是了,可这会儿着急,便将狐裘披在身上,直接随着黄文出了门。 城中有几家医馆,去的是最近的那家。 到门口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医馆里燃着灯,四周很是昏暗。 黄文掀了帘子,苏月白跟着进入,便听到一句:“陆哥哥,我会不会死啊?” 那声音很是可怜无助,怕是再冷硬的心肠也要化作绕指柔。 要她是个男人,也得把这似折翼小鸟般的少女捧在怀中好好呵护。 但听她那木头夫君是如何说的,他说:“不过是些皮外伤,又摔坏了腿,怎么就要命了?大夫,快给她看看,别是磕坏了脑袋,意识都不清醒了。” 幸亏她心里早有准备,否则真的要笑出声,那方小姐可是里子面子都丢完了。 苏月白进门时轻咳了声,强调了下存在感。 “相公。” 陆彦墨看到苏月白时,眼睛一亮,忙迎了上来:“你怎么过来了。” “黄文说方小姐受伤了。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她顺着光线往那窄榻上看去,方若秀蜷缩在那儿,身上的衣衫乱七八糟的,有些是被灌木划破,有些则是为了治伤被大夫给剪开的。 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伤成什么样子,可看看方小姐气若游丝的模样,倒像是命不久矣了。 一看到苏月白,方若秀的表情微僵,脸色不大好看。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给苏月白笑了笑,“苏姐姐你来啦。” 苏月白立即投入自己的角色中,忧心忡忡的上前:“伤口很疼吧?不要紧,大夫医术高明,你一定会没事的。幸好幸好,没伤到脸。” 方若秀心中听着很是不快,在心中默默道:就知道你嫉妒我,才巴不得我伤着脸。可我运气好,半点都不叫你得逞! 苏月白哪知道她这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那大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儿见医馆中又涌进来几个人,便皱眉说:“都说了人没事儿,死不了,还赖在我这儿作甚?赶紧把人带回家休养去,我娘子还等着我吃晚饭呢。” 众人合力把方若秀抬上马车,与苏月白坐在一起。 苏月白拿着帕子给她额角的冷汗,很是心疼的说:“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头我让厨房里给你准备骨头汤,好帮助伤口愈合。” 方若秀看到她就不舒服,只能说:“谢谢苏姐姐。” 一会儿又道:“这次多亏了陆哥哥,要不是他舍命相救,我就危险了。” 苏月白看过来,含笑道:“你既称呼他一声哥哥,照顾妹妹也是应当的。” 方若秀脸一红,娇滴滴的说:“当年陆哥哥也是这样救得我,他像天神一样降临,用坚实的臂膀保护我的安全。我至今都记得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苏月白仿佛没听懂方若秀的意思,很是感慨的说:“不说他的性格,在通常时候,他的确是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眼角的余光窥到方若秀不甘心的握拳,嘴角又勾了勾。 “我当初也是看中他这一点,这才选择和他缔结婚姻。没想到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二驴都这么大了。”你不是要炫耀吗?我就在你胸口戳一把刀子,这感受是不是很爽快啊。 方若秀脸色沉了沉,半天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府门前,才一脸感慨的说:“有这样的夫君,姐姐你一定很幸福吧。” “这当然了。好啦,快到家了,一会儿填饱肚子,就好好休息吧。” 方若秀正要说什么,黄文已经将马车停在了门口。 刚到门口,阿兰等人就迎了出来。看到方若秀躺在马车中,忍不住斥责了声:“你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连个人都看不住!好端端的人出去,就伤成这样!” 苏月白睨了阿兰一眼,冷淡的说:“我也觉得奇怪,怎么我家半大的孩子都没事儿,她一个大人反倒受伤了。”怎么?看陆彦墨不怎么说话,就觉得好欺负?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嘚瑟什么呢。 阿兰这才想起,眼前这名女子虽然身份不显,甚至连她这当丫鬟的人出身都比不上,可也是陆家的正经夫人。忙说道:“奴婢忧心小姐,这才口无遮拦。” 说着,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苏月白看着她脸上通红的巴掌印,眉心皱了皱,“我也不与你追究这些没意义的话。天色都这么晚了,还不赶快送你家小姐回去,偏要在这儿吹冷风。” 等她的背影看不见了,阿兰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 今日之辱,来日必将报还! 一个下贱的货色,也敢给她脸色看。 “阿兰。”方若秀在马车里唤道:“你在外面等什么呢?”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过来。” 苏月白匆匆几步回了卧房,烤着火才觉得舒服了。 那医馆里竟然没烧火盆,简直要把她给冻死了。 随后,陆彦墨也进门来。 苏月白便问:“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伤着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分析的很到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起先还以为方若秀使了什么手段,没听见她天天在那儿计较什么‘陆哥哥当年把我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时就是我心目中唯一的英雄’,‘陆哥哥威武不凡,姐姐嫁给这样的男人肯定很幸福吧’,‘唉,要是我早些遇到陆哥哥的话……’ 一次英雄救美印象不够深,于是来个第二回加深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苏月白在心里想了想,觉得方若秀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可陆彦墨却给她讲了另一个版本,苏月白听完后,才确定自己这次是真的误会了方若秀。 也许是为了与自己区分开,方若秀在陆彦墨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向都是善解人意,外加元气少女的人设。 也许她觉得这样和陆彦墨更配? 苏月白猜不透,也不在乎。陆彦墨要真的在乎这些的话,也不会和选择和她在一起了。 可见并不是你和对方的兴趣爱好相和,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 方若秀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路上更是彰显自己。可惜,她虽学了几天拳脚功夫。但家人必定不能真的让她成为一个女汉子,肯定是处处放水。导致方若秀看不清自己的势力,膨胀的厉害。 加上不熟悉路况,又过于莽撞,这才从山崖上坠落。幸好那只是一个矮崖,不过两人高。方若秀摔下去,下面是厚厚的积雪,只不过她本人被树枝划伤。 “那她的腿是怎么伤到的?”苏月白疑惑的问。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平淡的说:“她看到一头野鹿,便想用弓箭射。但她的发力不行,那弓的力量也不够。” “所以呢?” “箭撞到树干向她飞来,方若秀被吓了一跳,跌倒时正好磕到一块大石头上。” 听完后,苏月白是真的无语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方若秀好。 “唔……这大概就是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吧。” 也不知道方若秀听到别人心里这么评价她,会不会气的从床上跳起来。 “肚子饿了吧?厨房准备了饭菜,走走走,咱们去吃饭。” 虽然有方若秀这个小插曲,但他们的确是打到了猎物。几只兔子,甚至还有一头小野猪。 苏月白看了看,那野猪的肉有些发柴,要是烤制的话恐怕不好咀嚼,就决定拆卸了红烧,不然做腊肠腊肉也成。不过这个要看大家的意见,她本人是没什么要求的。 至于兔子,或是炖,或是做成麻辣的都很好。若愿意的,还可以用来吃火锅。 饭后,二驴举着一只灰扑扑的野兔对她讲:“娘亲,这是我打到的!” 苏月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奖说:“我们二驴可真棒。” 二驴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一路上和元宝炫耀:“元宝哥哥,二驴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苏月白欣慰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身后陆彦墨却说:“我帮他打到的。”语气之下,很是嫉妒。显然对苏月白刚刚那句夸奖的话耿耿于怀。 苏月白忍了半天,险些没笑出声。 “二驴可是你儿子。你和自己儿子计较,陆彦墨你也好意思。” 陆彦墨不以为杵,反倒得意状:“没他爹,哪有他。才多大年纪,就懂得争宠了。” 苏月白想告诉他,争宠这个词儿的意思还真的不是那么用的。无奈,这人恨不得天天泡在醋缸中,这让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行行行,你也很棒。” 陆彦墨这才满意了,给了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山间有积雪,路不好走,下次我给你打一头大野猪来。” 说道这里他忍不住低头笑了下,“一整头猪都做给我吃,不给他们留。” 苏月白嘴角微抽:“……”她真没想错,陆彦墨这个人未来一定有大出息的。瞧瞧他这不要脸的样子,你叫人说他什么好?不,她真的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彦墨走到门口发现她没跟上来,遂回头看向苏月白:“怎么了?” “不……没事。” “你要是觉得一头猪不够,那就两头。” “……”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苏月白嘴角抽搐着,摇头道:“不用了,我可没那功夫给你做。” 陆彦墨听完,很是失落:“你要给二驴做他爱吃的烧肉,却不知道考虑他爹。” 苏月白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她捂着脸叹气:“陆彦墨你够了啊,和孩子争宠你也好意思?多大的人了,咱能不能成熟点。” “我不!”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陆彦墨深深的看了苏月白一眼,这一眼把她看的头皮发麻。“你,你要做什么?” 只见男人三步并作两步飞快朝她走来,在苏月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将将人扛上肩头。苏月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开门走进室内,并将她抛在床上。 看似粗鲁,可动作又小心翼翼,一点都没弄疼她。 苏月白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男人,默默后退。“有话好好说啊,不带你这种用暴力的。”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甚至还挑了挑眉稍:“我不用说的,我都用做的。” “……”快把我家那个木头夫君还回来!这是谁!这么骚,邻居品如女士她知道吗?! 那厢,方若秀刚服了药,胃里翻腾的厉害。 她晚膳没用多少,只用了半碗粥。一来是伤口疼,二来也是没胃口。可这一碗药灌下去后,直接当个水饱。不仅恶心的厉害,也撑得慌。 阿兰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没发热。这好端端的,小姐怎么摔了。” 方若秀看了她一眼,也不好意思说出当时的情形,便不耐烦道:“有什么好问的。” 阿兰讨了个没趣也没在意,便在脚踏上坐下:“小姐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方若秀眯了眯眼,冷声道:“你又偷偷给娘报信了?” 要不是阿兰报信,娘她又怎么会知道她人在青沙镇,从而送了那样一封信催促她回家。 阿兰脸一白,忙道:“奴婢也是担心小姐的安危。您突然离家,夫人担心坏了,这都是真真的慈母之心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无聊探个病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方若秀受了伤,只能待在屋子里,苏月白觉得日子愈发的无聊了。 平日的时候,这小妮子跑到她面前来,还能逗个趣儿。现在人闷在屋子里,她是不考虑方若秀是不是闲的无聊,反正她是快发霉了。 至于陆彦墨,他似乎对捉一只大野猪这种事认了真,每日都往山上跑。要不是知道山上没住着什么美艳绝伦的绝色佳人,她可要误会了。 至于二驴更是跑的不见人影,苏月白现在可真是孤家寡人一个,空屋寂寞冷。 于是,她打算主动出击,去探望受伤的方若秀。 别苑。 陆府的面积不算大,但修葺的精致小巧,颇有几分江南的神韵。 方若秀住的院落没有名称,苏月白也没懒得想,便一直用别苑称呼。 天气冷,外面可实在没什么景致可以欣赏。 方若秀百般无聊赖,正倚着床头看话本子。 “小姐,苏月白来了。” 方若秀拧眉,“她来干什么?” “说是来探病的。” “等我梳洗打扮后,再让她进来。” 门外,苏月白在隔间的小厅里饮茶。听到方若秀形容不整,正在梳洗,便说:“让方小姐不用急,我是来探病的,可没理由折腾她这个病人。” 那日怼了阿兰一句,这之后她倒是不敢拿那种自以为藏的很严实的轻蔑眼神看着她。 不过就算阿兰鄙夷,苏月白也半点不在意。她的日子过得好好的,别人怎么看她,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何况,苏月白也能感觉得到。阿兰倒不是对她真的恭敬,而是将想法藏的更深了。 这就有趣了,苏月白竟有些期待阿兰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天。 方若秀这几日在床上养伤,自然不曾好好打扮过,这下委实费了一番功夫。当然,这之中也有故意冷落苏月白的意思。 “让姐姐久等,是秀秀的不是。” 苏月白往她身上看了看,也是感慨。看来这位方小姐不仅打扮过,连衣裙都换了。她装扮的好,她也没什么好挑刺的。没有哪个爱美的女孩子,愿意把自己憔悴的样子暴露在别人面前的。 “你是病人,凡是为你为先。我这几日有些忙碌,倒也没空过来探望。论起来,我这作东道主的,可是失职了。” 方若秀忙道:“姐姐若是这么说就生分了,姐姐对秀秀的好,我心里都是记得的。这几日大厨房送来的滋补汤品,连菜色也依着秀秀的口味来,我又有什么好挑剔的。” 瞧瞧这段数,可真是不敢小觑啊。 苏月白心里想,嘴角笑:“身上的伤恢复的如何了?可还觉着疼?” 方若秀苦笑道:“除了这腿需要休养几日,身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已经结痂了。我自小习武,这些伤可算不上什么。” 苏月白叹道:“女儿家还是得珍惜自己……” “姐姐这就说错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要不是女子不能上战场,秀秀也要去当个女将军,像镇西将军那样,保家卫国。” “镇西将军竟是女人?”苏月白奇怪的问。 方若秀嘴角微抽,心中大骂:哪来的蠢女人! 深吸了口气,她解释说:“镇西将军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秀秀只是说,想学习镇西将军的勇猛。” 苏月白往她的小胳膊小细腿上看了看,鼓励道:“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毕竟你要做到那地步,可有的努力。” 追个兔子野猪都能把自己搞残了,要上战场的话是你搞敌人,还是敌人搞你啊。没准儿你的同袍们还得为了救你,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啊,做人心里就得有点数,别以为会些功夫,就能成为李小龙。 方若秀假意没听懂她的讽刺,笑着说:“承姐姐吉言了。成为将军那样的人太难了,还在有陆哥哥做榜样。那日他把我从山上带下来……” “你就觉得他在你心里十米高,是一个威武不凡的英雄。你为他的英雄气概所折服,恨不得以身相许。” 方若秀:“……”这女人竟敢抢我的话! 苏月白怜爱的看着她:“方小姐该好好学一下说话的艺术,总说一套话,谁都会烦的。你看看,这话我都会说了。” “姐姐教训的是,可这些毕竟都是事情。”方若秀说着,还故作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姐姐怎么能误会秀秀的意思呢。” “我有误会你吗?不,我没有。我只是说,你该学着好好说话。你看看,总夸奖他威武不凡,就好像他这人丑陋不堪似的。就如同我要夸奖方小姐英姿勃发,就像否决你的美丽。你是说,这算不算不公平。” 歪理!哪有人这样理解的!方若秀在心中狂吼。 苏月白权当没看到方若秀崩溃的表情,继续说:“所以说啊,妹妹要努力一下,这样以后就能不着痕迹的夸奖别人了。” 方若秀听完冷笑:“那姐姐是不是靠着这些甜言蜜语,把陆哥哥哄到手了?” “噗……可真是个傻孩子。男男女女那点儿事,怎么能用哄呢?”苏月白脸儿一红,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后说:“要说哄,分明是他连哄带骗让我嫁给他,还给他生了孩子。” 方若秀:“……”气死本小姐啦! “你别看他跟个木头样子,这甜言蜜语也说的很好。不过他这人害羞,从不再人前表露。” 方若秀气闷不已,恨不得冲上去抓花苏月白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苏月白当然是故意的,否则她今天为什么要来?看着方若秀一脸的不开心,她也就满足了。哈哈,她这人就是这么的恶趣味。 天寒地冻没办法找乐子,还不许她给自己想办法解闷? 谁让方若秀要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她也只能对她说一声抱歉了。 方若秀被气个半死,可偏偏不能发作。她要敢露出半点不快,回头这贱女人就会告诉陆哥哥。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是个告状精! “啊,姐姐和陆哥哥的感情真好,太令人羡慕了。我,日后的夫君要是能有陆哥哥的一半好,也就知足了。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别误会。我不是对陆哥哥有什么想法,只是……” 第三百三十章 李老太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最后,以苏月白丢下一句:“没关系,他的好大家都知道嘛。反正他不是你心目中的大英雄,你把他当成未来夫婿看也很正常。只是姐姐我作为过来人也得劝说你一句,像他这样的人不好找,你可得努力了。” 这还不算,她还握拳对方若秀说:“来,跟姐姐说:加油哦!” 在方若秀气得吐血之前,苏月白这才扬长而去。看到方若秀吃瘪的表情,让她高兴了一整天。 苏月白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便把这天的经历说给了胡莽听。 听完后,她果然露出了一脸不可描述的表情。 “你这是何必呢?要真的觉得不爽快,我替你去套麻袋。” 苏月白:“……”我要如何对她讲,她只是想让方若秀不痛快,不是想让她残废。 “你说过年时,她也不回去?” 苏月白指着外面说:“你看看这天气,要指着她走回家,年都过了。没事儿,就当过养个宠物逗趣,不算什么。” 胡莽感叹:“你这心可真够大的。说好啦,要是哪天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摩拳擦掌,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好啦,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是做什么黑,道生意的。” 胡莽嘿嘿笑了声:“这叫未雨绸缪先下手。” 说着,一把夺过摆在一旁的设计图,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苏月白睨了她一眼,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就让她好好看看,她这设计图究竟如何! “这图……可真好。只是有几张为何是春装?” “你笨不笨啊。虽然现在是冬天,可找布料,打版就需要一段时间。折腾到最后,都开春了。现在开始生产,正好等到天气暖和时就可以上架了。” 胡莽抓抓头皮,脸一红:“我这不是忘了咱们是做成衣的。我看咱们店的生意不错,有没有打算开家分店啥的?”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苏月白是也有这个意思,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把工厂往南迁。 青沙镇周边的劳动力,已经被辛香坊彻底承包,已经拿不出多余的人力来扩大生产规模。分厂就在桃花村附近,是专门用来加工羊毛制品的。 苏月白看上了江南的丝绸,若用这个做衣服,就可以考虑进军高端市场。 时下富人做衣服都是买布料,请裁缝,请绣娘上门来。 苏月白他们售卖的成衣是好,只怕是这些人会看不上,觉得太低端。他们大可仿制,反正这年头又没什么知识产权的说法。 所以,关于是否要开分店,苏月白有些担忧。短时间内的话,她不想将规模扩大,也是市面上仿品激增,而影响到天衣阁的生意。 唉,做生意要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累啊。 也不知道躺着数钱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就在苏月白为难是否要开分店的时候,一列车队踏着今晨的薄雪驶进了青沙镇。 “老太太,到地方了。” 领头的是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下马车,这便吩咐人快去准备热水热巾子。 李老夫人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虽然不大满意,但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处,没什么好讲究的。 等到洗漱后,李老夫人这才丫鬟的服侍下靠着个秋香色的大迎枕叹了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两个多月才到,可觉得自己这老骨头架子都要散喽。” 丫鬟浓香抿唇浅笑:“老太太又打趣人了。您这身子骨好着呢,不信你去看看浓绿,压兰她们。奴婢刚刚过来时,一个个捶腰捏肩的喊着不行了不行了。” 李老夫人一听,不由笑出声:“你这丫头促狭的很,她们可知道你在这儿偷偷嘲笑人?” “那自然是不知晓的。老太太可得替奴婢遮掩下,免得叫她们听到了,回头又该说奴婢嘴上不饶人了。” “唉,真是个坏丫头。可老太太我啊,就喜欢你这开心果。” 浓香福了福身子,娇俏的说:“那奴婢就谢过老太太喜爱啦。” “哈哈哈哈……”有浓香这么打趣,李老夫人也感觉身上的疲乏去了不少。“李管家可回来了?” “回老太太的话,李管家刚进门,可是要奴婢把他唤来?” “去请。” 不一会儿,李管家进门,恭敬道:“老太太好。” “我叫你查的事儿,你可都清楚了。” 李管家犹豫了下,说:“的确如二老爷所说,公子他确实恋上了个有夫之妇。只是……” 李老太太压抑着心头的火气,“说。” “那女子是个有夫君的,可对公子也不是欲擒故纵,倒像是对他真的无意。二人在生意上有牵扯,这才熟识了。依老奴看来,要说那女子使了手段勾搭,未免牵强了些。” 李老太太冷哼:“我就说这女子不能做生意,你看看吧。先有个刘甯是个反骨的就够了,如今又出现了个什么苏月白的。做女子的就该孝顺父母,照顾夫君,可她们这样抛头露面的,又算得了什么。世道不同啦,做女人的不需要在乎礼教,现在看啊,脸皮也一起抛掉了。” 李管家垂着头,不应声。 李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说:“你也不用觉得我是老顽固。” “老奴不敢。” “不敢还替她说话?” “老奴只是觉得苏老板不像二老爷在信中说的那般不堪。倒是……”李管家欲言又止。 “究竟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老奴听到一些传闻。苏老板的饕餮阁遭人妒忌暗害,那人甚至还伤了她铺子一个年轻的掌柜。有人说,这件事仿佛是二老爷所为,想要借此机会对公子示好。” “他把砸人铺子这种事当投名状?”李老太太一听就乐了,旋即说道:“可见这刘家根子上就坏了,要不是有我李家血脉,还不知道刘家要成什么样子。你看刘家偌大的家业都守不住,竟靠着我李家的人……害了人还想回来,我看刘友仁是觉得先前的挂落么吃够!”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两看相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刘震打滦州回来,刚好赶上一场大雪。幸好他们脚程快,才进了城,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他拉了拉帽子,被迎面的风雪糊了一脸。 除了十里香,他现在也开始跟着各家铺子的掌柜的学习。此次回来,也是因为青沙镇还有些事儿没能处理妥当。如今看来,今年这年大约要在青沙镇过了。 “刘友仁还是老样子?” 一进门,他便让人把王掌柜叫来询问。 王掌柜回道:“湖州那边有人来信催促他回家去,可看刘大爷的意思是不想回去。至于用了什么理由,倒是不曾查到。” 刘震冷笑道:“左右不过用我当筏子。要让刘富贵知道他儿子一直不回家,可不是因为得了我的青眼,而是和个伎女厮混,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了。我怎么听说刘友仁好似答应,要把她迎回家门?” “刘友仁被那伎子迷了心智,什么都不顾了。竟在青沙镇与她拜了天地,让府中人尊称她为夫人。” 这番做派刘震更是看不上,他在青沙镇待了这么久,都不曾见过刘友仁。怎么他和辛香坊有‘嫌隙’这人就跳出来?要不是因为饕餮阁出事,他都不曾注意到在十里香中竟有刘友仁安插的细作。 此时暴露了也好,要是有一日他被刘友仁暗害,说不定连是谁下的手都找不到。 “那伎子知道刘友仁不过是哄骗她,也把那些话当真。她接了咱们的好处,便将刘友仁卖了个干净。听她那意思,刘友仁好似求助了京里一个厉害的角色,叫他来收拾苏老板。” “京城?”刘震思考着,京城中有什么人能够对付苏月白? 王掌柜看他满面疲倦,不禁劝道:“少东西先歇息下,等养足了精神再做打算吧。” “也好。”刘震想了想,又说:“你替我去陆府送一封拜帖过去,邀请苏老板赴个小宴。” “不知那宴会的地点要定在何处?”王掌柜下意识问。 刘震瞥了他一眼,好笑道:“我府中又没有个女主人打理此事,你说要安排到哪里?对了,那齐陌白人可在城中?若还在,也一并邀请他。” 王掌柜不知这其中深意,只能回道:“我会让人将此事安排妥当。” …… 苏月白每隔几日都要去刺激方若秀一下,也不知道是她的刺激疗法真的管用,方若秀恢复的飞快,很快就能下地了。 自然,也要来她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看她今日穿的桃红柳绿好个璀璨夺目,苏月白都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刺瞎了。 光是鞋尖上偌大的明珠,就足以闪瞎别人的眼睛。不过在府里你穿的这么富丽堂皇的,就不觉得累得慌? 显然方若秀自是不觉得,非但如此还觉得自己这身儿很是端庄。 不过苏月白倒是觉得,那身儿偏枣红的袄有些太老气,而方若秀又不是明媚的长相,压不住这颜色,显得轻佻了些。她若肯换个搭配,说不定就好很多。 但苏月白也不是方若秀的服装师,自然没功夫给她搭配这些。 她也因此感慨,方若秀是有自己的审美观。只是受到当前时代的局限性,放不开。她要肯去天衣阁好好看看新上架的衣裳,说不定就不是这样了。 方若秀得意洋洋,尤其是发现苏月白一直盯着她的衣服瞅,更觉得如此。可看着看着就发现,苏月白眼中的可不是欣赏,反而有几分可惜。 她便问:“姐姐可是觉得我这身儿衣裳有哪里不对?” 苏月白自然不会告诉她,因为那意味着她们将就如何穿衣这项进行深刻的讨论。而这些,是她目前不想做的。 “并无。” “那姐姐为何盯着秀秀看个不停?” 苏月白浅笑道:“自然是看你好看,难道方小姐不这么觉得?” 方若秀被她的话一噎,而后才说:“姐姐一直称呼我而方小姐,不觉得太过生疏了吗?不若,就叫我一声方妹妹吧。” “可不敢。”苏月白摆手,叹了口气:“实在因为我自己就有个妹妹,可她是个愚蠢又嫉妒的。因见我嫁了个好夫君,便日日惦记,总在夫君面前徘徊,想把我挤下那位置去。因而,我对妹妹这个词儿并无什么好感。” “苏姐姐……” “哦,你莫要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自然是把方小姐当妹妹看待,只是这个词儿却不好说出来,还望方小姐能够谅解。” 要不是方若秀知道苏月白是有个叫苏桃红的妹妹,肯定要当她这番话是刻意说给她听的。什么愚蠢,什么嫉妒的…… 这姓苏的女人狡猾的很,指桑骂槐这种事做的倒是熟练。也不知道她用这样手段逼走了多少对陆哥哥有好感的女子,难怪多年来陆哥哥身边只有她一人。 天底下哪有这种善妒的女人,居然不许夫君纳妾?陆哥哥年纪也不轻了,可身边竟只得了一名子嗣,真是可怜。等到她嫁给陆哥哥后,一定会为陆家开枝散叶的。 “方小姐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 方若秀一笑,说:“秀秀只是想姐姐这样好,可你的妹妹竟对自己的姐夫有想法,真是不应该。” “那可不是。不过夫君只在乎我一个,便是她脱光衣裳,他也觉得没比一头褪毛的猪好看。” 方若秀:“……”是什么破比喻?果真是乡下的女人,没见识! “我看妹妹恢复的不错,真是可喜可贺。” “谢姐姐怜爱,也是因为有姐姐的祝福,我才能恢复的这样好。” 苏月白轻笑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是担心妹妹躺久了,回头连路都不会走。” 她就是个善良的好女人,有本事你去骂我呀? “方小姐也来了许久,还不知道是否住的习惯?” “姐姐先前就问过了。”方若秀娇滴滴的说道:“自然是习惯的。姐姐心善,陆哥哥也体贴,还有什么不便的。” 苏月白在心中不屑的撇唇:谁问你这个了?这朵小白莲还是时时刻刻不合作痕迹的给我上眼药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秀恩爱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心中清楚,嘴上则说:“方小姐能够住的舒心,我也就放心了。” 她要真的和方若秀计较,就是着了她的道。既然已经看清她的打算,苏月白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果然,她这话落下后,方若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旋即就甜甜笑道:“我可是把苏姐姐当亲姐姐看待,姐姐这么说就生分了。” 苏月白心中暗笑,并不言语。 要真的把她当亲姐姐看,又怎么会惦记她男人?套一句她曾经听过的话: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再这儿跟我玩什么聊斋啊。 “方小姐能这么想那真是太好了。” 又不过闲谈三四句,便各自饮茶不语。 陆彦墨正大外边儿回来,一进门见到这架势,脚步顿了下,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可他刚要往后退,已经晚了。方若秀正看到,便惊喜道:“陆哥哥你回来啦。” 语气之殷勤,像极了哪家的小媳妇儿。 陆彦墨还未回话,就先对上了苏月白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嘴角动了动,吐了个:“嗯”。 这让方若秀满腔热情无从使用,尴尬的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他:“陆哥哥今日怎么这么冷淡?是心情不好吗?” 苏月白在这儿充木头桩子,心中暗想:我要是不知道你们这究竟怎么回事,现在就要误会了。 可见,并非是墙不结实,而是他人的锄头太厉害。 陆彦墨随意将手中的东西摆在一旁,便在苏月白身边坐下。 这是张原木色的罗汉床,中间置了一张矮几,平日就摆些茶点,背后则是两只绣花的秋香色大迎枕。 苏月白坐在另一头,倒叫方若秀坐在个绣墩上。 也并非她苛刻,乃是这方小姐进门后便往那绣墩过去了。可见,人家是不乐意和她坐在一起,这才找了个绣墩坐。这下倒好,陆彦墨坐在她旁边,还真是成一对。 苏月白抬了下眼皮,有些好笑的想。 因要一起说话,方若秀对面就是苏月白。她要和陆彦墨说话,就得转过身去,很是不便。 这让方若秀心烦意乱,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揉烂了。 苏月白猜想,方小姐心中想必后悔的紧,要是忍着膈应坐在她身边,好歹也能和陆彦墨离得近一些。可惜,世事难料。 看来方小姐是真的太在乎这件事,都忘记遮掩脸上的表情了,苏月白如是想。 “娘子。”陆彦墨唤道。 苏月白睨了他一眼,并未做声。 陆彦墨便将摆在桌上的盒子默默往她面前推了推,一脸的小心翼翼,唯恐惹她厌烦的表情。 苏月白只淡淡看一眼,他便露出委屈的神色。 德行,心里嗔了声,便拿过那盒子。 “又买了什么?” “今日路过首饰铺子,见到一支簪子很适合娘子。” 苏月白的打扮一向都很素净,平日里穿着也以方便为主。虽然手中有多家铺子工厂的,可头上最常戴的还是陆彦墨亲手给她做的那支藏剑簪。 因为这簪子朴素,先前还被方若秀注意了几眼。 苏月白漫不经心的打开,里面的确是一支簪子。可造型很是别致,乃是一柄小剑的形状,剑柄上还缀着几枚雕琢精美的玉铃铛。 “太俏皮了。”苏月白嘴上说着,却难掩喜爱的直接将簪子插在发间。“好看吗?” 陆彦墨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她身上,这会儿也忙着点头说:“好看的紧。娘子不管怎么妆扮都好看。” 苏月白眼角余光看到方若秀妒恨的都要喷火,忍不住起了促狭,便故作娇柔道:“夫君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她抚了抚发上的那柄藏剑簪,感动的说:“尤其是这支,正因为是夫君亲手做的,我才更加喜欢。” 陆彦墨不知苏月白是故意逗着方若秀玩儿,只当她是真的喜欢,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说:“娘子若喜欢,我以后都给你做。” 苏月白嗔了他一眼,娇滴滴的说:“方小姐还在呢,可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陆彦墨直男的说:“她要看就看去,总不能我们夫妻恩爱,在自己的屋里还要顾及着旁人。” 噗……这回答可真是绝了。 再看方若秀,嘴角动了动,终于是忍不住了。 “秀秀不打扰姐姐和陆哥哥了,这就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倒是希望陆彦墨能够唤她留下。可她想也不想,陆彦墨本就嫌弃她待在这儿碍事,阻碍自己与娘子甜言蜜语。她就算不走,也要出声赶人了。 方若秀一直走到门口,都没能听到期待的声音,气得直接推开门气冲冲的走了。 人一走,苏月白就推开陆彦墨的手臂,没好气的说:“你当我这是石头啊,捏的那么用力。” 陆彦墨掀开她的衣袖看了眼,见果真有些发红,心中也是后悔。不禁心疼的说:“我给娘子按摩……” “走走走,你一身蛮力,我要真的让你给按按,这条手臂就甭要了。” 陆彦墨脸一变,神情有些郁闷。 “你怎么想起送我簪子?”就他这人,直接把金银珠宝望你面前堆的山大王做派,什么时候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苏月白可不信这是陆彦墨自己想到的,这里面一定有谁支招。 陆彦墨便说:“我见别的女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可娘子发上只有一支簪,太素净了些。便找人定了这支簪子,希望娘子能喜欢。” “式样不错,我挺喜欢的。不过谁和你说的,我只有一支簪子的?” 苏月白径自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下面的柜门,取出一只首饰盒。 之间她扭开上面的铜锁,慢慢将首饰盒掀开,一层一层各种的首饰,几乎要晃花人的眼。 金的银的,点翠的,掐丝的,样样精巧,件件不凡,就这一匣子首饰摆出去,足以让任何一名女子嫉妒的发疯。 陆彦墨摸着自己拿来的盒子,忽然有些后悔了。不该只送一支簪子,就送一套头面也好啊。 “你当初带回来那么多的珠宝,也不好脱手,干脆就找了样子让人做了首饰卖出去。别说,销量不错。要不是要开首饰铺子,最好有自己的渠道,说不定我就自己做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现在的女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却说另一边,方若秀回到房里,脑海中都是苏月白和陆彦墨亲密的模样。 尤其是那支簪子,她实在喜欢。 她本就是将门女子,就不喜欢那精致脆弱的东西,那簪子制成了小剑的样子,剑柄还有铃铛,又是英气,还不乏精巧的心思。她这几日也没功夫闲逛,竟不知道青沙镇还有这样厉害的首饰匠人。 可她运气不好,这样好看的簪子竟先被苏月白得到。 因为一对发簪,方若秀一晚上都没睡好。眼底挂着两片青黑。 阿兰忧心不已:“小姐可是哪里不适?要不要奴婢给您请位大夫来看看?” 方若秀摆手说:“只是休息不好,并无大碍。” 一看天色还早,只能苦熬。 吃过早膳后,便迫不及待打扮起来,兴致勃勃要去逛街。 阿兰此时也听说了剑簪的事,也跟着一起寻找。 可寻遍了整个青沙镇的首饰铺子,也都未曾见过同样的款式。后来干脆在纸上画了样子,让阿兰去问,而方若秀则找了间茶馆歇脚。 过了大半个时辰,阿兰才回来,脸上很是忐忑。 “怎么?” 阿兰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是陆公子拿的样子让人打的,原料也是他提供的,听说是上好的……” “不必说了。”方若秀怒气冲冲的打断她的话:“本小姐不想听。不就是个苏月白,一个乡下丫头,竟也敢压我一头!她究竟有什么好的,陆哥哥竟这样爱护她。” 阿兰咬了咬唇,小声道:“想必是她狐媚手段了得。” “必定如此。否则她又无学识,又无家世,谁又肯多看她一眼。”方若秀气得站起来,大声骂道:“这小贱人竟敢抢我的陆哥哥,我定要她好看!” 等她们主仆离开,隔壁的包厢有人探出头,往里面瞅了眼。 “老夫人,那对主仆已经离开了。” 李老夫人冷笑道:“如今的小丫头太过轻狂,又是狐媚,又是贱人……可见家里也不曾好好教导过她们礼教,才能随口说出这种不要脸面的话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姓苏的丫头就叫苏月白吧?莫非,是同名同姓之人?” 浓香想了想,摇头:“这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苏小姐的名儿好听,若是重名也少吧……” 李老夫人慢慢起身,敲了敲腰背,“人老了,不中用咯。这才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不舒坦。” 浓香咬了咬唇,想了想,忍不住说:“老夫人要不要去那天香阁看一看?听说天香阁提供精油按摩,又能保养皮肤,还能缓解肌肉酸疼。” “也好,那咱们就去见识下。我在京城就听说过,这天香阁很是特别。因为京城没有分店,倒是令许多人都懊恼不已。没想到一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小丫头,竟有这番作为。只是这女子经商,毕竟不大好。” …… “知道了。”苏月白将拜帖放在一旁,又看向陆彦墨。 他这人干脆赖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出门去。 可惜他不会煮饭,否则倒也可以考虑做个全职煮夫当当。 也不见做生意,却总有进项,这才是让苏月白感到恐怖的地方。 总觉得那一天,这人就走上不归路,拖累了全家人跟着他倒霉。 “方若秀出门去了,你说她是去逛街,还是去打听剑簪在哪家铺子购进的。” 陆彦墨正在看一套花样子,这是苏月白在书店中获得的古籍,上面记录了不少绣花图案。可惜因为本来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因此没有受到很好的包养,书页残缺,一些图案也有些看不清晰。 他一边看,一边用笔在一旁按着样子描绘。 见他没事做,苏月白就把这个活儿交给他。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省的在她身边烦她。可谁曾想,他竟颇有毅力,耐心十足的照着样子给描下来。 虽然画的不算精致,可大体模样也看得清楚。苏月白只要照着样子,再临摹一副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花样可真是不错。”她指着图片上的五鼠聚财图,“倒是在市面上不常见到。” “不清楚。”他淡淡的说,继续提笔作画。“女人家的衣裙,我也不好盯着看。” 苏月白打趣他:“你看看自己以前穿的衣袍?我还当你不知道美丑。” 陆彦墨可真是仗着自己有颜正身材好,就任性妄为随便穿衣服的那一类人。一身屎黄色的袍子,他也穿的好好的。这颜色换个人穿上,就是灾难。 后来手头有余钱,苏月白实在忍不住,这才扯了布让裁缝好好给他做几身衣裳。要不然此刻方若秀看到的陆彦墨,就是穿着各种乱七八糟颜色衣袍满地跑的人。 看她对审美的偏好,绝对会掉头就跑。 想到这儿,苏月白暗自感到好笑。 如果真的给陆彦墨穿上那样的衣袍,以后也就没那些烦心事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可不敢执行。 当初在牛头村中,他那副样子都惹来两朵烂桃花,可见还是脸更重要。 “刘公子给我下了帖子,邀请我去赴宴,你要去吗?” 陆彦墨眼神微动,问道:“宴会在哪里举办?” “就在十里香。” “他可有邀请我?” “并未。” 他就冷着嗓音说:“既然如此,你带我去算什么?” 苏月白轻拍他的手臂,满脸堆笑:“我这不是怕有人吃醋,蹲在醋缸里不出来,就想着对你提起交待下,让你好安心。” 陆彦墨冷哼:“我才没吃醋。” 说完,好像还觉得不够似的,又强调:“我顶天立地的男儿,岂会做那种小女人才会有的做派。拈酸吃醋……算什么男人!” 苏月白也没反驳,只说:“这话可你说的啊,以后可不准我出门见别的男人,你就一脸不快。” “你是我娘子,却出门见别的男人,我难道不该生气?” 苏月白嘴角含笑,懒得理他。 这要是不算吃醋的话,那什么算? 你老老实实承认也就算了,这又是何必呢。 便说:“好好好,您老尽管生气吧。反正我也管不着你……” 第三百三十四章 赴小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另一头,齐陌白收到这封请柬也有些意外。 平心而论,虽然都和辛香坊有合作,但他与十里香,以及他背后的刘震都无瓜葛。倒是与长远商行的刘甯有几面之缘,因而委实想不透,为何刘震会邀请他去赴宴。 帖子既下了,也没有不去的道理。生意场上的人,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不好随意得罪人的。 但齐陌白万万没想到,他到了十里香后,竟然会遇到苏月白。 “怎么?见到我在这儿很意外?” 她还是如往日一样打扮的素净淡雅,唇角的笑犹如怒放的蔷薇一样明媚。 齐陌白恍惚了下,仿佛看到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不曾想刘公子先于我一步邀请了苏老板,略有几分嫉妒罢了。” 苏月白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险些被他给逗笑了。要是把齐陌白当成个贵公子就错了,他身份高,却选择了经商这条路,足以让人见识到这人是多么叛逆。 何况,他有贵公子的外表,为人又不失幽默,倒是个可以深交的。 便道:“多亏有刘公子邀请,不然我在家中都要无聊死。” “哦?”齐陌白挑眉,似笑非笑道:“可我怎么听说苏老板如今又做了别的产业,生意很是红火。甚至连朝廷也和天衣阁合作,要增加西北军的军备。” 苏月白有些意外,她收到这消息也没多久,怎么齐陌白竟也知道?但转念一想,他有个在朝中当太子太傅的亲爹,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那可未必。我可是听说,那羽绒衣被送进京城,连陛下都试穿过。听说陛下穿着那羽绒服在御花园中走了一遭,便出了一身汗,因此对羽绒衣的保暖效果更是大加赞赏。” 竟然还有这种事?苏月白有些惊讶,万万没想到天衣阁的羽绒衣竟在楚帝面前刷了一回存在感。 “承蒙陛下谬赞,这也是天衣阁的大造化。” 齐陌白颔首,“苏老板不用妄自菲薄,这是一件大好事。西北军正值对抗匈奴的紧要时候,要是没有暖和的衣袍穿,兵士们在战场上受冻可如何能成。有了羽绒衣,身上暖和了,赶走匈奴也不在话下。” 苏月白笑道:“要是有人知道公子将得胜的理由放在天衣阁一件小小的衣袍上,肯定要笑掉大牙的。” 齐陌白笑了笑,又问:“天衣阁可有要开分店的想法?” “目前的生产量还远远不够,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既然苏老板没有开分店的想法,何不在齐月阁设个专柜?”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公子还真是时时刻刻将生意经挂在嘴边。” “好说好说,生意人嘛。” 刘震推门而入时,就见两人相谈甚欢。心中虽然有些嫉妒,却没说什么。 何况,以他的身份而言,他有什么资格置喙? “刘公子,你作为东道主可不够意思啊。客人都登门了,你才姗姗来迟。”苏月白故意调侃他。 刘震忙拱手,对两人致歉:“半道上车坏了,只能步行走来。苏老板也知道,地上又湿又滑的,可真是不好走。” 苏月白看了看他湿掉的袍角和靴子,深感同情。 寒暄后,便各自坐下。 刘震直接道明来意:“此次邀请两位过来,只是想要趁着机会聚一聚。” 刘震也没有想得太多,他觉得他们三人年纪相当,在生意上又有缘分。他年后就要离开青沙镇,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正好趁着机会聚一次,也算是圆了他这段时间的一个愿望。 他曾幻想过,有一天苏小姐会接受他。可那必定是做梦,现实中绝不可能发生。他把齐陌白当成情敌对待,可他谨守礼教,倒也给刘震上了一课。 活到这个年纪,他在两位平辈身上倒是学习了不少做人的道理。 苏月白明白过来,这次的宴会就是刘震想要趁机和大家聚一聚,并无其他意思。算是一个极为私人的小宴,亏她还担心有什么问题。可见这半年多来,刘震是真的成长了不少。 …… 今日的天气不错,风虽然冷,但阳光明媚。从屋里出来,连外面的积雪都也觉得可人了。 方若秀抬头看了看万里晴空,不期然想到陆彦墨那张冷脸,刚到嘴角的笑又重重垮下。 这青沙镇究竟怎么回事?这天天下雪的,比西北还要多雪。 “小姐。”阿兰从屋里出来,拿了件儿火红的斗篷给她披在肩头。手指勾起系带,打了个绳结。“外边儿冷。” 方若秀只看着前方,问:“苏月白呢?” “她今日早早就出门去了,听说是有什么宴会要去参加。至于具体是要做什么,奴婢还不太清楚。” 方若秀自住进了陆家小院后,就发现这对夫妻可真是够奇怪的。陆彦墨留在内宅中,常常几日都不出门。而苏月白倒是经常往外跑,去巡视铺子工厂什么的。 至于寻常人家的应酬,是半点见不到。而苏月白作为主母的,也不曾被哪家的夫人邀请去赴宴。如此看来,她的人缘太差,居然都没人与她交际。 因为听到她竟要去赴宴,也是一怔。 “竟有人邀请她?” “我派人盯着马车,等到了地方,让他来报。” 正说着,派去的人便回来,一进门便说:“小姐可知那姓苏的去了哪里?” 要是往日方若秀定要好好问问,可她现在正不耐烦着,就斥责道:“磨磨蹭蹭的什么样子,快些说!再卖关子,小心你的脑袋!” 那随从看了看阿兰,见她使了个眼色,这才道:“姓苏的去了十里香,据说是十里香的少东家刘震邀请她赴宴。不仅如此,还有珍香阁的东家齐陌白。 小的假装找人上去看了,那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半点动静都不露,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勾当。” 方若秀一听,就激动起来。 “好啊,她竟敢私通外男!此事要是被陆哥哥知道了,我看她要怎么办!走,随我去兰草院!” 第三百三十五章 私通外男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正在院子里扎秋千,原先陆家小院儿有一只。他记得娘子很喜欢那秋千,经常会去坐坐。正巧他今日有空闲,这就拿了木料、锯子的在院子里忙碌起来。 就在这时,荷花上前说:“老爷,方小姐等在外边儿。” 要说陆彦墨觉得搬进大宅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各个院子中间都有门相隔,不相干的人也没机会进来。 “去问问她来做什么。” 他毕竟是个男子,要是平常在外边偶遇也就罢了。可这会儿娘子不在府中,方若秀就贸贸然找来,多少不太妥当。 荷花一向看方若秀不爽快,但她谨守本分,也没露出丝毫不满的神情。倒是方若秀身边那个叫阿兰的丫鬟,和她一样都是下人,也不知道轻狂个什么劲儿。往日对她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可真真好笑。 “陆哥哥呢?”方若秀皱眉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丫鬟,一脸的不痛快。 “老爷让我来告诉小姐,夫人此刻不在府中。方小姐若是有事,等夫人回来后再商量。” “我是来见陆哥哥的!”方若秀大声说。 荷花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好笑道:“方小姐和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您一位未嫁女,来见一个外男算什么事儿啊?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该这时候登门,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闲话的。” “你……”方若秀纵然想把陆彦墨拿捏在手里,可被一个丫鬟揭破心思,还是难免感觉到有些羞耻。这荷花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这是打着夫人不在家,就要勾搭老爷的主意。呸,不要脸!” 果真是苏月白养出的下人,和她一样都是贱坯子! 荷花佯装没看到方若秀眼中的怒火,恭恭敬敬的说:“方小姐要真的有事,就等一等吧。” “不行,这件事很重要,我要非要见到陆哥哥不可!”方若秀对阿兰等人道:“你们给我拦住她,我亲自去见陆哥哥。” 荷花哪里是阿兰等人的对手,不仅被拦在门外,还被针对。 方若秀风风火火冲进内院,见到陆彦墨时就迫不及待的宣布:“陆哥哥,你可知那姓苏的女人都做了什么!她竟敢背着你去见外男!” 陆彦墨只觉莫名,这人是有病不成?好端端的跑来说什么娘子的坏话。当即就说:“娘子今日应邀赴宴,去了十里香。假如你说的外男是刘震,那这件事我早已清楚。” 方若秀的脸色跟见鬼一般,她瞪着陆彦墨道:“她可是去见外男,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陆彦墨挑了挑眉稍,奇怪的问:“我为何要在乎?这件事很奇怪?她不过是出门去,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若秀都快急疯了,忍不住说:“刚刚荷花还讥讽我,说我不该来见一个外男。怎么她苏月白可以,我却不行?!” 荷花的声音不大,但陆彦墨是习武之人,何况只隔着薄薄的一扇门,自然听的清楚,因而就说:“娘子是个生意人,和合作伙伴见一面有什么稀奇的?你一个未嫁女,该谨守本分,不要总是咋咋呼呼的。 也不知道方夫人究竟是如何教你的,一点礼教都不懂。你该叫我的妻子为嫂嫂,你适才称呼她为什么?姓苏的?可见,你对她是半点尊重都没有。” 方若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哥哥是疯了不成?他竟觉得苏月白一点错处都没有,甚至还在她替她辩解。可见苏月白手段厉害,竟把陆哥哥迷惑到这种地步。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道:“我也是担心陆哥哥,生怕你被人给骗了。” “那就是大大的笑话了。”陆彦墨不客气的说:“我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何至于被人哄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在房里多看看书,绣绣花,别每天惦记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话就差挑明:别烦我,我这忙着呢。 方若秀进门时有多嚣张,离开时就有多狼狈。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即便听到了苏月白去见了别的男人,陆彦墨还是这种态度。难道真的要捉奸在床,他才肯认?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一脸狼狈的荷花,厌恶的说:“松开她,咱们走。” …… 苏月白没料到刘震与齐陌白的组合碰撞,竟能诞生这样的火花。各种奇思妙想的想法,让她的灵感一个接一个的迸发。 她恨不得手中有一支笔,要将这些灵感都记录下来。 “看来咱们的话题苏老板不感兴趣,一直没搭腔。”齐陌白笑道。 “我这不是听你们两人说,就受益匪浅,哪轮得到我插嘴。” “哟,这是怪怨我们两个男人如太多舌?” “去去去,可没那回事。”苏月白饮了一口果酿,笑问:“是不是觉得应该和刘公子早些认识?有没有相遇很晚的感觉啊?” “瞧你说的。我与刘公子在京城就遇到过,也曾在一起饮过茶。”齐陌白看向刘震,问道:“刘公子,你说是不是?” 刘震从记忆中勉强揪出一段回忆,这才想起来他竟真的和齐陌白遇到过。那时辛香坊的分店还没有进入京城,两人还在齐月阁中品了茶,吃了点心。 “齐公子说的是,我们当初的确是有一起喝过茶。” “好哇,你们两个偷偷享受,倒是忘了我。说,还是不是朋友?” 齐陌白轻摇折扇,一脸痞笑:“这就难倒我了,京城离青沙镇何其远?苏老板要是有心,不如往京城走一遭。我和刘公子也好尽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苏老板。” “齐公子说的是。我早就邀请过苏老板,可她宁愿待在青沙镇,也不愿意去京城。”提到这里,刘震还好奇的问:“苏老板是不是对京城有什么偏见?” 苏月白不理会齐陌白看好戏似的眼神,解释说:“你们两个倒是习惯了,也不考虑一下我这种很少出远门的人。去一趟京城容易吗?又是乘船,又是坐车的。只怕人还没到京城,就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替她出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是回了府中,才知道方若秀就真折腾出一桩事来。 说她私通外男? “她还当是前朝不成?”苏月白不屑道。“还什么江湖儿女,家中一直习武,让人不要把她当作娇弱的女子看待。却总揪着老黄历不放,实在让人瞧不上。”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默默将一盏热茶摆在她手边。 苏月白轻笑了声:“怎么?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这才想着讨好我了。” 陆彦墨说:“没做什么,就不能对你好一些。” “你莫非没听过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见到陆彦墨的脸色有些黑,于是苏月白的心情就更好了。 “又作弄我。”陆彦墨一脸无奈的说。 “哈哈哈,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对了,你还没给我说,你后来是如何对付方若秀的。” “我又能说什么?” 陆彦墨讲故事的才能甚至不如荷花,讲的那叫一个干巴巴。可苏月白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笑出声。 这下可好了,方若秀倒是有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看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日入夜,苏月白看了会儿书,很快便睡熟了。这让早已准备好礼物,就等着展示的陆彦墨好不郁闷。 翌日一早,外面飘了一层薄雪。 墙角的腊梅在凛冽寒风中展露一点新色,簇新的金色,在薄雪下焕发着浓浓的生机。 苏月白看着喜爱,干脆折了几支插在花瓶中,无需造型,就好看的不可思议。 荷花捧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才进门苏月白便注意到她脸上有伤,忙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荷花忙垂下头,嗫诺道:“奴婢不小心碰到的。” “胡说!那明明是被人掌箍留下的印子,你还敢欺瞒我!”联系着昨日方若秀来兰草院,苏月白忽然明白过来。“这是方若秀派人打的?” 其实无须问,看这情形就能明白过来。 苏月白一拍桌子,气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在我的地盘还敢揍我的人!走,咱们去找她要个说法去!” 荷花一愣,忙揪住她的袖子,一脸急切的求饶:“夫人,咱们别去了。为了奴婢一人,不值得呀。” “你怕什么?”苏月白不解。 “奴婢只是区区一名下人,犯不着让夫人为了奴婢与人置气。” “我家的下人可没这么怂的。去帮我挑身衣裙来,我打扮一番,再去见见这位随意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的方小姐。” 荷花欲言又止,最后沉沉一叹。都是她不好,早知就该多用些脂粉的。 苏月白洗漱后,又换了衣裙,才去用早膳。 她今日穿了件红色的袄,下着了条蓝色的织金裙。因天冷,还罩了件儿滚毛的比甲。才出门,就被二驴夸奖说好看。 “娘,你这是要去哪儿玩啊?” 苏月白轻笑了声,说:“好好吃你的饭,娘哪也不去。”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眉心皱了皱。 “天冷,多穿些。” 苏月白只能无奈的告诉他,自己真的没打算出门去。 吃过早膳,陆彦墨步步紧随。 “你这究竟要做什么?”她无奈的问。 “你又不出门。”他说。 “我虽然不出门,也有事要做。荷花,走了。”说罢,她不再理会陆彦墨,带着荷花直接出了门。 兰草院离方若秀住的小跨院尚有一段距离,又不在一条路上。平日里要不是故意偶遇,仿若要见到陆彦墨的机会也不大。 此时,苏月白倒是有些感慨自己当初觉得宅子小,趁着隔壁人家搬走时,直接将宅子买下来,打通中间的墙壁,两府合作一家。否则家里的孩子们渐渐长大,也不好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偶然的决定,竟然为她今日提供了便利。只要她不想,在府中是绝对不会遇到方若秀的。谁让她住的地方偏呢,这大概也是方若秀急切的想要败坏自己的名声的原因吧。 唉,也真是难为这位方小姐了。希望经过今日,她能收敛些。 陆府虽大,可府中倒也没有多少仆从。 苏月白不习惯被人伺候,身边除了荷花,便只有另外两名年纪相当的丫鬟,和个守门的婆子。 而元宝他们身边除了小厮外,便没有其他伺候的人了。他们穿衣洗漱都自己来,小厮不过是行个方便。 这会儿走来,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 可见方若秀住在这儿又见不到什么人,心里一定很憋闷。 她正来到院外,这院子没有安门,一眼就能望见院子里的情形。方若秀便站在院子中,与那个叫阿兰的婢女说着什么话。她的神情并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些愤怒。 这会儿突然见到苏月白,俏脸一板。 苏月白勾了勾唇笑了。 方若秀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怒火迅速转移。只是她恐怕不知道,这样的表情不仅见不到半点温和,反而有些狰狞。 “苏姐姐今日怎么有功夫到我这儿来?”方若秀快步走来,招呼道:“阿兰,还不快去准备茶点。” 苏月白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你说你这院子又偏,我过来做什么?要赏景,也该去花园里才是。” 方若秀心中也纳闷,旋即想到昨日发生的事,不禁在心中冷笑:恐怕是因为昨日那件事,今日故意来找我的麻烦吧。 也不知道她给陆哥哥究竟都吃了什么药,才他迷的五迷三道的,连事实都不顾了。明明是她水性杨花,不安于室,现在反倒是敢来找她?这女人,可真是不要脸。 各种想法在心里过了一遭,方若秀托起苏月白的手臂,甜甜笑道:“秀秀哪里知道姐姐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这天寒地冻的,咱们不如进屋里坐着说会话吧。” “不了,便站在这儿说吧。”苏月白摆出一副我没有那闲工夫陪你聊天的架势。 方若秀眉心皱了皱,便问:“可是秀秀哪里得罪了姐姐?秀秀一向心直口快,要是因为哪里得罪了姐姐,还望姐姐莫怪。在这儿,秀秀给姐姐赔不是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打你就打你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止住她行礼的动作,淡然道:“免了,我可不想和你假惺惺的说着这些个。” 方若秀表情微僵,也是尴尬的说:“姐姐这话好没道理……” “哟?不装了?平日里不是很圆滑嘛。在我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恨不得和我一条心。现在倒是说我讲话没道理。” 方若秀故作委屈的说:“姐姐一上来就说我假惺惺,却不允许我申辩。这官司就算是闹到青天大老爷面前去,也没这个道理不是。” 她说着,眼圈倒是先红了一半,可怜兮兮的说:“姐姐,你说对也不对?” 假如苏月白是个男人的话,可能会因为方若秀这番做派怜惜她。然而早在两人第二次见面,方若秀种种不友好的举止,早就让苏月白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因此,又怎会上当? “你别在这儿和我装了,你不累,我还累呢。你昨天跑到兰草院,是怎么对我相公说的?哦,仿佛是这样……你说我私通外男?啧啧,真是好大的帽子就扣在我这头顶上啊。” 方若秀神情有几分慌张,而后又镇定了不少。 “我那也是担心陆哥哥被人骗了……” “被谁?”苏月白步步紧逼的问:“你说的那个人总不会是我吧?” 方若秀抿着唇,这话究竟指的谁已经不言而喻。 苏月白噗哧一声,就笑出声。 “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难道这么久,你还没看出来,陆彦墨心里根本没你。所以啊,小妹妹,”她看着方若秀摇了摇头:“就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该是你的跑不掉,不该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姐姐说的这话可真真是好笑,什么叫不该是我的?我和陆哥哥早有婚约,要不是你从中搅合,我们现在还好好的!” 苏月白都快笑死了,这人究竟是多大的脸,还是梦没醒? “我先不和你说这些。我只问你,你为何要打的人。” 方若秀眯着眼睛,不解道:“你可不要污蔑我。” 苏月白知道她不会认账,便把荷花拽到身前:“这是你的人做的。” 方若秀‘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这样。这贱婢不通礼仪,言行粗鄙,我正好替姐姐好好教一下。省的日后有人要说了,这陆府的下人好没家教。” “是嘛?” “是呀。”方若秀笑了,心中却想:量你也不敢对我做什么。不过是个下人罢了,你还又能把我怎么办? 她心中正得意着,因此没看到苏月白严厉的眼神,可嘴角毫不留情的冷笑。 “方小姐说得对。” 苏月白扬起手臂,没等方若秀反应过来,一巴掌就甩上去。 “你——” “我看方小姐不懂礼仪,不敬长辈,更不知廉耻。既然如此,我正好替方老爷,方夫人好好教训一下。也省的日后有人说了,好端端的女儿家,在我的府里养了几日,就变得粗鄙了。如此没有家教之人,该当管束一下。” 语落,又是一巴掌。 苏月白端详着她左右脸蛋鲜红的巴掌印,甩了甩手:“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方若秀捂着脸,死死瞪着苏月白。她不可置信道:“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不成?何况我也说了……”苏月白勾起嘴角,倏地凑到方若秀耳旁说:“你看,你能冠冕堂皇找理由,难道就以为我不会?” 方若秀长这么大,还不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没看到我被人欺负了!” 阿兰等人也是被苏月白这不按理出牌的架势给整懵了,这各家的小姐夫人的,多是打嘴仗。可谁见到这种连狠话都不撂,直接一巴掌甩过来的。 “你竟敢欺负我家小姐,我和你拼了!”阿兰大喝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接朝苏月白冲过来。 荷花见势不妙,直接拦在苏月白面前,想用自己的身体拦下阿兰的攻击。 苏月白没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荷花,你不必……” 她话音刚落,阿兰的剑已至眼前。可还未碰到苏月白,就被另一柄剑直接挑飞。 晏安一脸冷漠的站在一旁,完全看不出刚刚那惊艳绝伦的一剑出自他之手。 “怎么?方小姐是在我家里动手吗?” 方若秀咬了咬牙,这才想起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可她不甘心就这样被苏月白羞辱。但她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苏月白将荷花拉到身边,问道:“昨天是打的你?” 荷花算看出来了,夫人根本无需自己保护。就连那位话不多的晏小公子都身手不凡,亏她还自不量力。想到这儿,她的脸也有些红。 “就是她。” “是嘛。”苏月白抬了抬下巴,对晏安道:“去,替我教训她。” 方若秀握紧拳,几乎要目眦俱裂,她气得狂喊:“苏月白,你敢!” 苏月白摇着头,无奈的说:“都到了这个时候,方小姐怎么还看不出问题。你以为我对你百般忍让,是怕了你?你认为我对你言谈温和,是看不出你的真面目?不过是不耐烦搭理你,看你一个跳梁小丑要如何蹦达。” 方若秀一听这句,险些要气疯了。 而晏安行动迅速,直接朝着阿兰的脸扇了两个耳光,又退回到苏月白身边。 “苏月白,你欺人太甚!” “好说好说,这都是和方小姐学的。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人,我现在就怎么来回报你。正应了那句老话,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可见,这人啊,还是得有自知之明的。” 苏月白挥挥手,带着荷花和晏安两人离开小跨院。 至于方若秀主仆是什么想法,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唉,嚣张了一回,还真是神清气爽啊。 “我早就看她不痛快了。每日装的跟小白花似的,也不知道埋汰谁呢。现在好啦,彻底撕破脸皮后,看她有什么手段。” 第三百三十八章 增长的恶欲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方若秀死死瞪着苏月白的背影,等人走了,才冲到房间里,捂着被子嘤嘤哭出来。 “小姐……”阿兰作为方若秀的护卫,平日在武场上被摔打已成习惯,倒也不觉得两巴掌有多疼。这件事也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跌份啊。 那姓苏的就把她们的尊严踩在脚底,碾碎在土里。 小姐可是在夫人和将军的宠爱下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就是阿兰,心中也憋着闷气。 她虽是方若秀名义上的丫鬟,可作为女护卫,平日里出门去,那都是受人敬仰。可在苏月白这儿,她就是最下等的仆从,一点尊严都没有。 方若秀捂着脸,哭的声音嘶哑:“阿兰,我要让她死!我要让她死!” 这会儿她也不惦记着什么好夫婿,陆哥哥的了。在苏月白这女人这儿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说什么都得找回场子。 她方家的人,什么时候被人欺负到这份上还不能还手的。 方若秀抹了把眼泪,坐起身来问:“你可看清那小兔崽子是什么来头。” 阿兰迟疑了下,摇了摇头。“看武功路数不清楚,可他的剑快极了。若是有这种身手,江湖人不可能没名气。” 方若秀也是这么想的,皱眉道:“我还真是小看她了。没想到她身边当真卧虎藏龙,甚至还有个剑术高手。陆哥哥可真是宠她,连这样的高手也要在她身边当个小厮。” 阿兰看晏安年纪不大,倒也没放在心上。可谁料到对方只是出了一招,就将她引以为傲的剑术打败。 “小姐说的不错,这姓苏的的确是手段了得。”别看晏安年纪小,那也不是会被轻易招揽的人。苏月白一个乡下的女人,到哪里能找到这种身手的帮手,肯定是陆彦墨出手了。 “小姐对他一往情深,可他却不当一回事,任人欺辱小姐。”阿兰握了握拳头,恨恨道:“小姐不如修书一封,请夫人定夺。” “不用了。”方若秀厌烦的说:“一旦通知了母亲,她必定会催促我赶紧回家去。既然她这么在乎陆哥哥,我必定要将他抢过来。到时候, 我看她是否要跪在我面前,求我把人还给她!” 苏月白走了一段路,措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荷花担忧道:“夫人就是穿得少了。” 苏月白笑道:“我看未必,这倒像是哪位方小姐变着法的偷偷骂我呢。” 荷花一听,摇摇头:“那方小姐倒也不算什么坏人。”以她看方若秀那点手段可真是小儿科了。 苏月白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那就太小看她了。” 明明在她面前暴露过真性情,竟然还敢住进陆家,摆明是另有打算和有恃无恐。方若秀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更不说把她当成对手了。 这可不是心大,而是蔑视。足以见得方若秀早有想法,心里有各种算计。 好在她也半点不慌,更不会在乎方若秀那点手段。要不是她对荷花出手,苏月白根本不耐烦搭理她。 她正忙着赚钱,谁有心思对付一个拈酸吃醋的小女孩。 “荷花啊,日后长点心吧。” 她当初把荷花买下来,可是看她虽长相柔媚,可一双眼睛很是单纯。否则的话,也不会被那家的夫人给赶出来了。就凭借她这长相,只要对那老爷撒撒娇,得个小妾之位,说不定还能把夫人赶下去。 不过她看遍了后宅手段,对方若秀堤防的厉害,倒是让苏月白颇感窝心。 “今个儿心情好,咱们吃顿好的。走,随本夫人去厨房看看。让本夫人给你们亲自露一手!” 荷花一听,眼睛也跟着一亮。 鲜少有人不爱吃美食的,对口腹之欲都不在乎,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自从她吃过一回夫人做的兔肉,就惊为天人。也不知道那种腥臭气的肉食,她究竟是如何烹饪,才变得那样美味的。 荷花舔了舔嘴唇,露出几分馋像。 就连晏安都加快了脚步,想要让苏月白快些准备。 苏月白看着他们两个,忍不住捂着唇笑出声。 普通人的生活啊,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西北正经历着一场严寒的考验。 陆陆续续有羽绒衣送抵西北大营,兵士们分到合适的衣裳,外面再裹着件轻薄的棉袍,一点儿都不冷。 往日守城的小兵,脸上也红扑扑的。 今年啊,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好年景啊。 方将军本名方茴。 不过他自成名后,鲜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都是尊称方将军。老迈后,就成了方老将军。 他的儿子方若荀已经成了如今的方将军,正带领士兵守着边关。 方荀已过而立,家中已有一双儿女。与方老将军不同,他是个性格严肃的。 “父亲,小妹已经离开月余,还不曾送来消息,该去找人查一查了。” 方老将军摆手:“不用,她无碍。此刻边关正是用人之际,无需耗费精力。” “父亲……” “你母亲那儿一点都不担心,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未见到她露出半点慌张,料想是没有大碍。我看啊这丫头性子野得很,早就就玩的乐不思蜀,哪会想什么回家。”方老将军摇摇头,显然对小女儿的性情太了解了。 唯有方将军不赞同的说:“小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可母亲将她宠的太过。如此下去,与谁家结了姻亲都是结仇。” 方老将军一听,哈哈大笑:“这话可别让你母亲听到,她肯定要翻脸的。不过你也说的不错,秀儿这样下去可不成啊。” “母亲从去年就给小妹相干,介绍的都是达官显贵。依儿子看,这些都不是适合的人家。小妹性子与母亲相似,爱慕虚荣。母亲给她介绍的那些人家,她未必看得上。” 方老将军神情一顿,半晌叹了口气说:“你母亲那儿就不用管她,这些年她就是这个性子,也管不好,随她去罢。至于秀儿的婚事,我再考虑看看。实在不行,就从军中挑个合适的,把她嫁过去吧。” 方将军眉心微皱,迟疑了下,点了点头说:“上回送羽绒衣那人就是庞文吧。父亲怎么没将他留下?当初在镇西军中,此人擅谋略,乃是陆彦墨的左膀右臂。” 第三百三十九章 老将军的回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提到庞文,方老将军也不无感慨的说:“是个好小子,就是脾气怪了些。我可没想到,你竟敢打他的主意。除了陆小子,还不曾见过他给谁好脸色看。” 方将军脸微沉:“即便是用心招揽?他不过是一介草民,为朝廷办事,可是天大的恩惠。” 方老将军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这小子啊,先前还说你母亲爱慕虚荣,说秀儿和她不学好。可看看你,不也把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重。你觉得自己身份高贵,可在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眼里,可当真算不上什么。” 方将军被方老将军训斥了声,虽然不乐意,也不得不赞同他的想法。他爹说的对,只是他难以理解。 “他们这些人图的可从来不是金银。当初那伙人肯跟着陆小子,靠的是保家卫国的意志。那几年,可真是苦啊。” 方老将军这么说,让方将军心里最后一点成见也散了。 镇西军打匈奴时,那绝对是东海国最严酷的时刻。百姓们吃不饱,朝廷也没有足够的军费。可以说,每一个匈奴人都是靠着东海士兵们顽强的毅力才打败的。 因而,听说朝廷中有些大臣主张议和,方将军才会如此的愤怒。 主和派的人看来,能用最小的利益让民众获得安稳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方将军赞同这个观点,但他不赞同的是要对这些曾经意图摧毁东海的敌人握手言和。 但那段时期东海国国力衰弱,朝廷也拿不出足够的银子。正好匈奴对东海投降,也给了东海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 如今匈奴卷土重来,东海再也不是往日那么势弱。 “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方将军在心中如是说。 方老将军哈哈大笑道:“秀儿小时候还说要嫁给陆小子。我有心成全这桩婚事,后来一想啊。等秀儿长大,陆小子都多大了。再说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还是要儿女喜欢,才能过的幸福不是。” 方将军呵呵一笑,说:“她也不看自己那德行,还想嫁什么大英雄。” “哎,哪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妹妹的。” “那就让她收敛些,不要整日惹事。我这些年给她擦屁股还不够?得亏她是个女的,不然这家里真的要养出个纨绔来。” 方老将军一听,这下不说话了。他的视线看向远方白茫茫的平原,心中不无感慨:这是个属于年轻人的时代了,他已经老了。 假如有机会,他倒是想再见陆小子一面啊。 …… “阿嚏!” 胡莽嫌弃的往后躲了躲,没好气的说:“你这是患了风寒,赶快去看郎中。这一个个喷嚏的,怪恶心。” 庞文揉了揉鼻子,不服气的说:“就不行是别人想我了?” 胡莽撇嘴:“是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你要是真的惦记她们,就去找她们啊。” 庞文一怔,这下不敢说话了。他从来不敢小看女人的嫉妒心,那可是会死人的。 便故意打了个哈哈说:“快些走,这雪越来越大了,要什么时候才能到陆府。” 胡莽不乐意了,“还不是你磨磨蹭蹭的,要不然早就到了。” 庞文摊了摊手,无奈的说:“胡老大,你看看我手里这些东西,我走得快吗?” 两人一路吵闹,就到了陆府。 苏月白一看两人那手里拿的提的,就知道这是带着食材上门蹭饭的。 “行了,搁下吧,我晚上给做了。午饭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来的倒是正好。” 胡莽兴奋的搓手,忙上前:“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做了一锅蹄髈,秘制的。” 胡莽一听,激动的脸都红了。 吃饭时,众人落座,都在埋头苦吃。 苏月白饭量少,只吃了一会儿就撂下筷子。可看看其他几个,头埋在饭碗里,吃的脸都头不抬。虽说这情形让下厨的人心情很愉快,可此情此景还是让人担心自家的伙食费。 幸好她现在不缺钱…… 啊呀,她怎么总是想这个,难道真的担心自己被吃穷了? 吃过饭,一群人竟颇有情调的在院子里置了个火盆,烤着火闲聊。 于是话题就歪的没影了,庞文提起当初他们在外天气冷时,就守着个火盆,里面还要埋几个番薯。因为饭吃不饱,就死命的吃番薯。结果夜里不知是谁放的臭屁,把所有人都给熏醒了。然后,接二连三都是放屁声。 这可真是一段有味道的回忆,可要是如何艰难的时候才会放弃粮食选择番薯?听庞文他们说,便是烂掉的,也不舍得丢掉。 苏月白眉心皱了皱,暗自在心中评估。 虽说数年前,匈奴与东海开战,生灵涂炭。但战局并未影响到内陆,而且年景好,竟是难得的丰年。虽然外面有匈奴兵滋扰,可百姓们躲在越冬的房子里,也能穿得上衣裳,天的饱肚子。 在这种情形下,庞文他们居然连饭都吃不饱。而且听他的意思,仿佛住的还是大通铺? 他们以前真的是做山贼的……这一刻,苏月白有些不确定了。就是做杀手的,也没他们这么穷吧。 倒是听说那时候的镇西军穷的不得了,连草根都要挖来吃。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被苏月白从脑海中拂去。就庞文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是个当兵的。 受现代记忆限制,苏月白很多时候都不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等到后来得知了陆彦墨等人的真实身份,那叫一个扼腕。 明明他已经无数次把真相摆在她面前,甚至亲口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可她却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固定的思维中,白白错过了这么多次。 “那你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苏月白往胡莽身上看了看,笑着问:“那应该很幸福了。” 庞文不知深意,还傻乎乎的点头。“此刻还不知道匈奴的动作,不知来年咱们的生意是不是会受到影响。” “桃花村递来消息,说新一批的货物已经加工完毕,让人尽快运走,否则都没地方堆了。还有果子村的毛衣要回收,都需要人。”苏月白看着庞文笑了笑,“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胡老大了,她对这块儿生意熟,你也多跟她学学。省的整日里无所事事,就知道吃。” 第三百四十章 桃花村遇袭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许是被苏月白那两巴掌给吓怕了,方若秀总算没出来找什么存在感。不过苏月白倒是觉得,她应该是觉得脸上挨了巴掌不好看,不敢出现在男神面前。 苏月白不由看了陆彦墨一眼,心道:唉,还真是个祸水。 “在看什么?”他问。 苏月白没忍住捏了捏他的俊脸,感慨:“我在想男颜祸水太可怕。” 陆彦墨沉默了半晌,问:“那你被我诱惑到了吗?” 苏月白嗔了他一眼,笑道:“否则你以为自己是怎么进的门。” 陆彦墨发觉,每每和她闲聊,总有新鲜话题。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的容貌对她的吸引力。 “你派庞文和胡莽一同去桃花村,就不担心两人半路吵闹?” “吵闹?”苏月白瞥了他一眼,好笑的说:“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们两个不合吧?” 陆彦墨不语,她就轻咳了声,说:“你们两个啊……有苟且。”本来想说谈恋爱,又担心陆彦墨听不懂。不过苟且这个词儿,倒也微妙的很呐。 果真,陆彦墨听完后,沉默了半晌后,才说:“我竟不曾看出来。” “那又有什么奇怪的?我也是经过多方观察才确定的。真没想到,他们两个吵来吵去的,竟有了真感情。” 此时,去往桃花村的路上。 胡莽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驾前,手里捏着根路上捡来的狗尾巴草。 “还有一会儿就要到了,你还要在里面赖着不出来?” 车内传来庞文的声音,“说好了要骑马,怎么就换成马车了。” 胡莽白了他一眼:“你喜欢吹冷风,可别叫我一起。我这脸蛋可是花了重金保养的,被风一吹,就白瞎了。” 庞文嗤笑道:“你现在不也坐在车外,吹着冷风。” 胡莽嗤了声,没好气的说:“这是因为谁?” 才走到半道上,两人就吵了起来。不依不饶的,胡莽干脆出去坐,免得一看到庞文那张脸,就忍不住和他吵起来。 看现在,安静了一会儿,这男人竟然又想着法挑衅。 被胡莽怼了一句,庞文这次没说话了。因而,终于可以一路安静的去往桃花村。 如今的桃花村已经大变样,虽是冬日,也透着一股生机勃勃。 胡莽对这儿一点都不陌生,叫车队直接去了工厂。 加工好的羊毛制品被运上车,众人也没耽搁,直接就往青沙镇赶。 走到半路,忽然听到一阵局促的马蹄声。 胡莽抬眼看去,一支箭直接朝她射来。她见状躲开,那箭就插在车壁上。 她深吸一口气,喊道:“敌袭!” …… 半夜,苏月白正睡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拍门。 刚要起身,陆彦墨按着她的肩膀说:“你先别急,我出门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形。” 说罢,不等她回答,就披衣出了门。 苏月白心慌的厉害,这会儿也睡不着,便翻身坐起,拿起衣裙穿戴起来。 她刚穿好,陆彦墨便带着一身冷意进了屋。 “发生什么事了?” 陆彦墨抿了抿唇,说:“刚刚收到消息,庞文他们的车队在半道上遭遇盗匪的袭击。虽得以逃脱,但车上的货物却被抢走大半。” 苏月白心里先是一紧,听到这儿就松了口气。 “没有人受伤就好。他们现在可安全了?” 陆彦墨瞥了她一眼后,说:“庞文遣了人过来报信,人已经到了青沙镇地界。我已经知会了赵县令,又派人去城外接应,料想是不会有事的。” 法治社会下,也会有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犯罪行径。何况,在这个异世,法律观念淡薄。一些厉害的盗匪,即便是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剿匪需要投入人力物力,地方官府负担不起,许多案件也有不了了之了。想到这儿,苏月白不禁看了看陆彦墨。 他以前倒是去剿过匪,带回来的金银也不少,所以苏月白才会怀疑他黑吃黑。 陆彦墨不明所以,见她已经穿戴整齐,便将屋内的火盆燃起,又让荷花去准备热茶来。 “再过不久,他们就要进城了。” 兰草院的动静,自然影响到了整个府邸。 便是住在距离稍远一些的方若秀,也隐约听到了什么消息。 阿兰派人去打听,不一会儿就带回了消息。 “商队遇袭?”方若秀低声笑了笑:“这可真是报应啊。你看,连老天都站在咱们这一边,见不到她这种人痛快。” 阿兰看了她一眼,又问:“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歇着吧。商队遇袭和咱们又没关联,一切等天亮后再说。”方若秀打了个哈欠,说道:“难得有个好消息,咱们也能睡个好觉了。” 阿兰想了想,也跟着点了点头。 方若秀虽是上了床,却并未睡着。 她的脑海中思绪纷杂,耳畔仿佛都是嘈杂声。终于忍不住坐起,披了衣裳往外去。 但见院子外一片火光,好似有人声,又好似吵着什么。她踮着脚看了半天,也没见个所以然,干脆又躺了回去。只这次,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方若秀哪里知道,她错过了一件天大的事。 话说,庞文和胡莽在半路遇袭,并未遭遇太严重的损失,反而捉到了几名匪徒,直接押送到了青沙镇。 盖因胡莽早有安排,说青沙镇与桃花村虽路途并不算遥远,也得小心为上。于是就找了些身手利落的人押车,没想到竟真的被他们遇到了前来打劫的山匪。 既然无人伤亡,只能说是一件小事。可谁曾想,庞文一看捉住的匪徒,便说:“这人是匈奴人。” 此言一出,其余人的脸色都变了。 匈奴自今年对东海发兵,边境战事不知什么情形。如今在郢州境内,竟遇到了扮作匪徒的匈奴兵? 众人的注意力都往细作上去想,回程的路上愈发小心。生怕从哪个山坳,哪个树丛里就钻出个匈奴兵。 这之中,只有庞文一脸淡然,显得游刃有余。 快要到青沙镇前,才让人去送了消息。 “此事咱们管不着,就交给老大去定夺吧。至于赵县令那儿……也有个交代。”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这里不安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见众人毫发无伤,苏月白也就松了口气。 直到知道他们竟抓住了两名匈奴兵,脸色这才变了变。 还记得之前那位匈奴的公主还是郡主的,直接被赵县令送到京城去了。至于后续如何,她也没关注。倒是因为此事,也让她注意到,青沙镇也不是看上去那样安全。 她生活在城内,竟不知道城外有那么多的威胁在悄悄靠近。 苏月白不由看了陆彦墨一眼。 察觉到了苏月白的担心,陆彦墨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用担心。 庞文身上还有未退的血腥气,也不曾注意到两人的情状,就说:“老大,匈奴兵竟然已扮成盗匪出现在郢州,只怕是还有几股势力悄悄渗透。” “稍后赵县令会过来,你将此事与他细细说明。至于其他人,也劳累了一路,先去休息吧。” 陆彦墨给庞文使了眼色,牵着苏月白的手回了屋。 “此事有我,你先休息吧。” 既然有官府介入,苏月白也能松口气了。 “这可不是咱们该管的事,你可不要逞强。” 陆彦墨好笑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心想:那可说不准,你这人表面上冷漠,实则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妈子。 因实在是疲累,她回去没一会儿就睡熟了。只是这一晚上睡的不甚安稳,梦中总有鬼影侵袭。 及至天明,苏月白醒来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还有些回不过神。 “荷花?” “夫人。”荷花捧着热巾子进来。 “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这样黑?” “已经辰时了。从半夜起,外边儿就开始下雪了,一直阴沉沉的。” “原来如此。”苏月白将睡醒,还有些懵懂。等到热巾子拍在脸上,才稍稍清醒了几分。“陆彦墨呢?” “老爷去县衙了,让奴婢告诉夫人一声,午膳时不用等他了。” 苏月白这才拖着步子,去吃早膳。 二驴他们已经用过了饭食,元宝也去上工了。只剩下二驴和晏安,两人在院子里逗着呦呦玩。 见她出来,便纷纷迎上去。 “娘亲,我听说昨夜家里抓了匈奴兵?”二驴眨巴着眼睛,一脸雀跃道:“是爹爹抓到吗?” “你这都打哪儿听来了?不是你爹抓住的,是你庞叔叔在半道上遇到有人打劫,抓了几个俘虏回来,发现他们竟是匈奴人。” 二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说:“那我能去看看匈奴兵吗?” 苏月白也不知道那两人现在关在哪儿,想必是应该在县衙吧。就说:“那有什么好看的,匈奴人和东海人同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只嘴巴,两只手。难不成还有三头六臂不成?平日里城里来的外域航人,也没见着激动什么?” “可是……”二驴有些不甘心。 苏月白就说:“夫子留下的作业可写完了?你爹让你练的拳法你学的怎么样了?不是说了要学画,你的画呢?” 在苏月白的连番逼迫下,二驴最终因不敌大人的手段,狼狈离开。 人一走,苏月白叹了口气。 她还以为能过几天安稳日子,如今连青沙镇都不安全了,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安生的地方吗? “苏姐姐这唉声叹气的,可是担心自己要被丢下了?” 原来方若秀今晨才听说昨夜外面都在议论什么,听说竟抓到了两个匈奴兵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要是青沙镇也有匈奴兵,她待在这儿就不安全了。 她以前也曾做过女将军的美梦,可自从她第一次见到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画面,连做了几天噩梦后,就再也不叫着要当将军了。 做大将军是威武,可一个不小心是要送命的。这世上本没有常胜将军,谁知道哪一战就是你的死期。 方若秀不曾对家人们说过,她的骨子里是怯懦的。她父亲可是大将军,她身为将门之女,岂可胆小。 她躲到青沙镇,也是有意避一避风险。可谁曾想,连青沙镇都不安全了。 可一看到苏月白满面愁绪,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假如匈奴真的打过来,陆哥哥难道会坐视不理?到那时,他必定会离开青沙镇,重回战场的。 就算姓苏的和陆哥哥成了亲又怎样,还不是要被丢掉。可她就不同了,她虽然不会上战场,但她爹,她哥哥都是大将军,一定会和陆哥哥在战场上相遇的。 陆哥哥需要的是一个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女人,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躲在男人背后,一点忙都帮不上的菟丝花。 苏月白心里有事儿,这会儿看到方若秀更是厌烦,根本懒得搭理她。 “方小姐可是还惦记着那两巴掌?正巧我今日心情不好,要不要多送你一套?” 方若秀脸微僵,也想到了那日的羞辱。因为这两巴掌,她在屋里修养了两日才敢出门。更是担心府中有流言传出来,她要怎么做人。 幸好苏月白知道审时度势,没把事情闹大,否则的话自己可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会儿听她提起,也不再掩饰伪装,直接威胁道:“你这两巴掌的仇我可记住了。你最好是一直躲在陆哥哥背后嚣张,但凡被我发现你落单,就决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苏月白听到这儿,更是半点都不惧。 “方小姐这威胁人的话一点力度都没有。要我说啊……”她缓步上前,看也不看抽出软剑的阿兰一眼。手指轻轻拍了拍方若秀的脸颊,笑眯眯的说:“要是有人刚抢我的男人,我就划花她的脸蛋。反正她也不要脸了,这脸皮干脆甭要了。” 方若秀瞪着苏月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刚刚对上苏月白幽深的眸子,她竟觉得她这番话是说真的。要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她真的会找人划花她的脸。 可当着苏月白的面,她也不想露怯,就说:“你要用什么划花我的脸,我就在这儿瞪着。要是没有陆哥哥,你什么都不算。别以为你靠着陆哥哥能有今天的地位,就自认为高枕无忧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绘制武器图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噗哧……” 苏月白本来是不想笑的,可谁让方若秀的小模样太逗人了。 “你,你竟笑!”方若秀有些崩溃的喊道:“苏月白,你太过分了!” 苏月白轻咳了声,说:“我真的很不想打断你的,但实在是忍不住啊。你说我靠陆彦墨,那么你呢?你今天的一切,难道不是你父母给予的?” “家族给予子女这些是天经地义的!”方若秀认定了苏月白在狡辩。 苏月白摇了摇头:“那丈夫照顾妻子,好像也是应当的。” “你……” 苏月白看她涨红着脸,气得直跺脚,实在不忍心欺负这个小姑娘了。 “你过来看我的笑话,可惜让你失望了。”虽然苏月白也觉得方若秀派来耀武扬威的操作有点让人看不懂。 什么叫要是没了陆彦墨她什么都不算?好端端的,她打哪儿来的这个自信? 苏月白想了想,还是猜不透。 “荷花,送客。” 有前车之鉴,方若秀不敢和苏月白硬拼,生怕又从哪里钻出个厉害的武者。 “苏月白我告诉你,迟早有你哭的那天!” “是嘛?那我只能说敬请期待。” 方若秀的背影都透着郁闷,苏月白摇摇头,感叹年轻人真是有活力。 “夫人,这方小姐未免也太嚣张了。”荷花可算看出来了,这方小姐就是奔着老爷来了。可夫人没把这当回事儿,她这个当下人的也不好总提醒。 更何况,老爷站在夫人这边,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荷花只是担心方小姐屡次里间二人感情,万一瞎猫碰着死老鼠,真被她得逞可如何是好。 苏月白笑她杞人忧天:“放心吧,陆彦墨我信她。” 有些话也不好对荷花说。要是陆彦墨真的背叛她,也不算多大的事儿。这个时代以夫为天,而苏月白却是时刻都能丢掉这个让她难过的男人。 要是公平一点,陆彦墨反倒更惨一点。 别看方若秀的手段比起苏桃花等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但终究还是生嫩了些。这点手段骗骗年轻小伙子还成,像陆彦墨这种可不吃这一套。 她们总要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还会被陆彦墨厌烦。 “唉,我运气可真是好。”遇到这么个不懂风情,但让人心安的男人。 荷花不懂夫人明明是笑着,怎么她感觉四周冷飕飕的?究竟是哪儿不对呢。 却说另一头,陆彦墨与赵县令等人去了县衙。 上次那位公主的事,让赵县令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对方只是偷偷跑出来玩,倒也没酿成什么大错。可这一回就不同了,竟然有匈奴兵伪装成盗匪打劫东海的商队。 排兵布阵不是赵县令的强项,他只能书信一封,令人迅速将此事报告给陛下。同时,询问一下陆彦墨的意见。 “大人尽快联络郢州守军,禀报此事。若匈奴军已进入郢州,守军也好提早应对。” 一番运作,又提审了两名匈奴兵后,陆彦墨回到家中天色已暗。 他本是要往兰草院去,迟疑了下,又去了先前他住的客舍。 而苏月白却早已经知道他过家门而不入,也是纳闷。 “许是老爷不想惊吓到夫人。”荷花拍着胸脯,感叹道:“好端端的,这匈奴兵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 苏月白忽然想起一件事,慌忙披了外衫往书房去。 先前她曾构思过武器设计图,但考虑超越现代的科技太多,所以迟迟没有动手。若是有一日匈奴真的打进来,有这些武器的话,好歹能缓解一二。 这夜,两间相邻不远的书房,亮了整整一夜的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苏月白才打了个哈欠,捶着酸疼的腰背,往屋里去。 荷花早已预备了热水,让她先泡泡脚再躺下。 “有什么事儿不能天亮后再处理?书房那样黯,夫人也不怕熬坏了眼睛。” 苏月白笑着摇头:“我就怕想不起来,耗费了时光。” 灵感这个东西诡异的很,有时候你需要它偏偏不来,更多的时候则是灵光一闪。 上次她画的武器图,还有**配方。虽说都是以前学会的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来。于是,这才涂涂改改。 没想到昨天灵感突然袭来,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于是她这才画到天亮。 “我就不吃早膳了,别让人来吵我。哈……我真是困极了。” 荷花为苏月白拉好被子,看她转眼间就睡去,也是心疼。 她识不了几个字,也看不懂夫人往日做的那些。可她心里清楚,夫人她究竟有多了不起。后宅的女人们,每日只能看到眼前方寸大的地方,想的永远都是争宠也是无聊。 为了几尺布头抢的头破血流的,不过是为了争夺在府中的地位罢了。可夫人根本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老爷是否看重她。她有自己的事业,每日光是打理自己的铺子就很愉快了。 辛香坊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说都卖到京城去了。那可真是顶好的东西,也只有夫人这样巧思的人,才做的出来。 荷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用了夫人给她的女子坊的产品后,她的皮肤都细腻了许多。 当初要不是夫人把她救下,她早就被卖到窑子里去。夫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更是让她学会了许多道理。 只是…… 荷花摇摇头。女人再强大,也需要有个男人保护啊。夫人把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但凡她肯对老爷说一句,老爷难道不心疼她?不过主子的事儿,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置喙。 但有一点,荷花肯定。日后无论夫人哪儿,她都要跟着她。不管是光明,还是地狱。 苏月白这一觉就睡到傍晚,醒来时天都擦黑了。 荷花见她醒来,忙迎上来:“厨房里煲着老鸭汤,夫人可要喝一碗垫垫肚子?” “我倒是不太饿,你去弄一碗汤,再准备几样点心来。”苏月白按了按后颈感慨:“人真是不能熬夜啊。睡了这么久,感觉还是没睡够。” 荷花哂笑:“夫人是之前就没睡好。” 第三百四十三章 虚惊一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在府中待了半日,又出去了会儿。 不过这次只待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才进门,就遇上迎面而来的方家主仆。 自从那日挨了一巴掌后,方若秀可是没往陆彦墨眼前凑了。这会儿看到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又羞有愧的说:“陆哥哥,秀秀好几日没去找你了,真是不该。” 陆彦墨一脸疲惫,语气也有些不耐烦:“知道不该就别在我眼前晃荡。我受方将军之命,要护你安危。城外发现了匈奴兵,城中也不安全了。你要是没事就待在屋里绣绣花,看看话本子。总之,别往外跑了。” 方若秀眼睛一亮,心中暗喜:果然每日与陆哥哥偶遇是有用的。他以前只肯听她说些父亲和边关的事儿,现在竟开始关心她了。知道城里不安全,让她好好躲着呢。 她心里甜滋滋,嘴上也甜蜜蜜的说:“秀秀知道陆哥哥关心我,不会让陆哥哥为难的。秀秀只是想问问陆哥哥,这次对匈奴一事,陆哥哥可会再回战场。” 回去吗?陆彦墨思索着。在得知匈奴人卷土重来那一刻,他心中涌动着一股杀意。但要让他重回战场,他又有些不愿。 并非他害怕,畏惧。而是当初他被楚帝抛下,在朝中受尽排挤,早已不喜争权夺利的生涯。那些跟着他的老兵,大半人都留在了战场上。最后,他仅仅带回来了他们的骨灰。 陆彦墨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这些骨灰送回故里。而后他拿起行囊,来到了青沙镇,一直待到现在。 即便他要上战场,但陛下敢用他吗?那些人肯信他吗?何况,他已经离开多年,对局势不了解,并非是只要他人在战场上,就能所向披靡。 一次次的成功,都是积累了多少次失败的经验。 陆彦墨看向方若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仰之情。 “不,我不会回去。” 方若秀愣了下,好似没听懂陆彦墨说了些什么。 “陆哥哥,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不会回到边关,也不会上战场。” “陆哥哥是大将军,大英雄!你的人生就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斩去敌人的头颅!我不准你怯懦,你怎么能……”方若秀失望的摇头,不敢相信陆彦墨竟说了不会回去。 他可是镇西将军,是东海的战神!她曾听过多少有关他的传说,他就像神一样在她的心里。可他怎么甘心平凡,竟连对敌人挥刀的勇气都没有?! 方若秀太失望了,她想要嫁的人是的大将军,是英雄。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依靠打猎为生的猎户。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是苏月白,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女人,他就要放弃那些? 然而,陆彦墨已经不再回答。他说:“你该回去了,不要让你的人乱跑。” 方若秀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苏月白的错,陆哥哥只是被她蛊惑了。只要这个女人不在的话,陆哥哥一定会重回战场。 毕竟,他可是镇西将军! 陆彦墨没赶上家里的晚饭,正打算去厨房找些吃的,就见荷花拿着食盒往外走。 “夫人也没用晚膳?”他忙了一整日,几乎没功夫顾及其他。 苏月白可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初她在厨房里做烧肉吃,还险些把屋子都点燃了。 陆彦墨心里一紧,忙问:“她可是不舒服?” 荷花忙道:“夫人只是昨夜睡得迟,今日补了一整日觉,没赶上晚膳。”又补了句:“夫人精神头很好。”免得他担心。 陆彦墨这才松了口气,他往厨房里看了眼,说:“夫人要吃什么,也给我准备些。” 考虑到苏月白的饭量,又道:“多备些,我午饭也没吃。” 荷花只得转身回去,告诉郝大厨给陆彦墨准备些饭菜,省的把老爷给饿坏了。 等她回去后,这对夫妻正面对面说着话。 老爷正在剥瓜子,而夫人撑着下巴,手指划拉着瓜子壳,心不在焉的。 荷花收敛神色,“老爷、夫人,奴婢进来了。” 苏月白虽不太饿。可好端端的吃食坐等不来,也有些急切。 荷花已将老鸭汤与一些点心摆上桌,这便退了出去。 陆彦墨瞅了一眼,庆幸自己又要了些别的饭菜,否者真的要饿肚子了。 “小鸟都比你的胃口大。” “当谁都和你一样?长着个饕餮巨胃。” “胃口好有什么错?能吃是福。” 苏月白嘲笑他:“那也得富足的人家。就你这么能吃,但凡家里不怎么富裕的,吃饭都困难。” 陆彦墨被她打趣的脸有些发红,忿忿的夺过一盘桃酥,吃的飞快。 苏月白轻笑了声,品着汤也不做声。 “你就不问我今日都去做什么了?”他说。 “问与不问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做的是大事。况且,我也不懂这些,你与我说也没什么用处。” 她不听,陆彦墨偏要讲:“赵县令已经令人审问了那两名匈奴兵。不出所料,郢州有人接应他们。如此,他们才顺利入关。” “那人也是匈奴人?” “听他们的意思,那人长相是汉人模样,口音也是郢州的。” “呵,判国贼。”苏月白冷嗤:“东海安泰,竟出了这种渣滓,可真是让人愤慨。” “已找来画师,按照那两人所说的将这个内应的容貌绘制出来。不过用处不大,这人多半会伪装。” “除此以外呢?还有什么好事吗?”苏月白可不想听那糟心的。 “他们还说……”陆彦墨看了她一眼,道:“匈奴王庭为单于之位争斗不休,暂且没工夫对付东海。这波人不过是在今年夏末入关,一直潜伏在郢州,伺机行动。因联络不到匈奴,只能落草为寇。” “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本来是些匈奴细作,没想到混的不行,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做起了打劫生意。 苏月白眯着眼睛笑:“听到这个好消息,真令人神清气爽。” 第三百四十四章 决不放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本就是个一忙起来就不见人影的,苏月白也习惯了,倒也不见微辞。 就是荷花初来家中,小声抱怨了句不知体贴。 苏月白忍不住笑了声:“你日后就习惯了。” 荷花磨磨蹭蹭的过来,悄声说:“夫人这样好,可老爷也太……”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或是该不该说。 “他如今忙忙碌碌的,倒也好。省的日日在你身边,粘粘糊糊的也挺烦人的。”苏月白说着,将那件城里裁缝送来的羽绒服展开,端详着版型。 荷花一怔,旋即想起来她家夫人可不是那种要围着爷们儿讨巧卖乖,换的一份宠爱的小女人。 她倒也不是瞧不上那些人,只是如夫人这样活的肆意,也着实令人羡慕。 “你去把这衣裳穿上给我瞧瞧。” 荷花摸着羽绒服的面料,忍不住说:“这衣裳这样好,让奴婢穿了就瞎了。” 苏月白这才想起来,时下的服装可没什么让客人试用的说法,各家买了布料回去裁剪,再绣些图样什么的。因而天衣阁允许顾客试穿衣服,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便说:“有什么瞎不瞎的,你去试穿看看,我确定下版型。回头这衣裳要是不错,也能要送到京城去试卖。” 荷花一听,更是赞叹:“夫人可真厉害,做什么都能成。” 哪怕苏月白的脸皮足够厚,也被荷花不作为的称赞说的脸红。 “也没那么厉害……”那可都是前人的经验,她不过是个总结者。 苏月白在这边忙着做衣裳,隔壁伺机搞事的方若秀也没闲着。她时不时就要出门搞个偶遇,可惜陆彦墨行色匆匆,根本没机会和她寒暄。 方若秀一开始还坦然接受,到后来就有些着急了。 冬季虽漫长也有结束的时候,到那时她还要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她没有回去,只给母亲送了一封信。母亲虽然没有回复,但方若秀很清楚,这是母亲给她的最后体面。 一旦她想要继续留下去,面对的绝对是母亲派来的护卫强制带她离开。 方若秀一点都不开心,母亲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多一会儿自由,让她去追寻自己想要的。 “阿兰,我觉得有些累了。” 阿兰压抑着心头的激动,不着痕迹的问:“小姐可是准备要回府里?” “回去?”方若秀摇摇头:“回去做什么。陆哥哥还没有答应和我走,我也不走。” 高昂的喜悦又被重重踹到地面上,阿兰吐了口气,也不提其他。 小姐这样执拗,恐怕到时候夫人必定会派人‘请’她归还。 “你说陆哥哥他……”方若秀犹豫了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方若秀是天之娇女,自小就在宠爱中长大。所有人见到她无不伏小做低,在父亲的治下,她过得比公主都幸福。多少富家公子排着队等着她挑选,只为获得方家的青睐。 但她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那人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是她的英雄。她等着他来娶她,这一等就是好多年。可现在,方若秀有些难受。陆哥哥好像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了,他当真不在乎她? 还是那些她的记忆,都只是她的幻想。 这个念头刚闪过,方若秀就摇摇头。 “不不不……”这不可能。那些深扎脑海中的回忆,如何就成了假的。 阿兰见她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担忧:“小姐,您没事吧?” “走,随我去兰草院。” 阿兰脚步一顿,神情慌张。她名义上是护卫,但也备受尊敬。可只有在苏月白这,只当她是一名普通的丫鬟,便是打骂也不在乎。 看到那日苏月白替荷花出头的样子,阿兰心中也不是不羡慕。正因为清楚,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小姐绝对不会替她出头的。 下人就是下人,这是永远月不过去的身份鸿沟。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些话,不过是说说的。 她倒也不怕挨打,只怕丢脸。因为上次挨了一巴掌,她在众人面前已没了威信。他们早就不愿意让一个女人当头,这下子…… 方若秀没看到阿兰的不情愿,就算看到了她也不在意。虽说阿兰陪着她长大,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苏月白倒是没料到方若秀只消停了短短的时间,又卷土重来。说实话,她有些厌烦了。 她还以为那几次打脸,能让她知难而退。可现在看嘛,她是小看这姑娘的毅力了。 “去备茶点,警醒着点儿。” 苏月白倒是不怕方若秀,在她看来这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虽有些手段,但也算不上狠毒。林霜霜的手段不比方若秀强,但这女人只有一个狠字。要论忌惮,苏月白反倒是担心林霜霜这种会鱼死网破的类型。 方若秀一进门,便对着苏月白见礼,仿佛那日的嫌隙没发生过似的。 苏月白见她演戏,也不在意。等荷花将茶点送上,招呼她过来吃。 “这家的花糕在青沙镇小有名气,家里人都喜欢吃,方小姐也尝尝看吧。” “那我就先谢谢苏姐姐了。”方若秀对这种小地方的点心可看不上,但也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就驳了别人的面子。 母亲教育她,作为一名主母,凡事要大度。何况,区区小事。 苏月白只当没看到她表演,觉得有些可笑。 这位方小姐显然没有修炼到家,就这么被她看破想法。唉,既然这么嫌弃她,就不要总来讨人嫌嘛。她有些不开心的想。 “味道果真不错,没曾想青沙镇竟还有这样美味的点心。”其实,方若秀根本没吃出什么味道,直接囫囵咽下。 苏月白哂笑下,心中促狭意起,有心捉弄。便说:“既然方小姐喜欢……荷花,将这两盘点心都给方小姐送过去,让她好好吃过个够。” 荷花应诺,恭恭敬敬把点心摆在方若秀面前。 吃一块是吃,可吃一盘子呢?方若秀总不能全部都不咀嚼,直接咽下去吧?可见,有些面子上的功夫,不做也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别碍事走开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好在方若秀也不是蠢的,直接换了话题,说起苏月白身上穿的衣裙。 苏月白借机推销了一下天衣阁,看方若秀绷着脸,就觉得好笑。 “这几日街上不太平,说不定暗处还有方小姐的仇家。小姐待在家里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可差人出去采买。” 方若秀捏着帕子,满脸的不痛快。前面勾得她心里痒痒的,只想出门去。后面又不许她出门,这姓苏的女人可真是狡诈。 她既来找不痛快,苏月白又岂会让她开开心心的回去。于是,又极尽词藻描绘了饕餮阁的美味。 正值冬日,要是有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那绝对是人间最大的幸福。 可方若秀哪里也不能去,自然不能平常一下饕餮阁最有名的拨霞供了。 “那可真是遗憾,等外面安全了,秀秀一定去姐姐的店里捧场。” “好说好说,倒是挂我账上就成。”苏月白倒是不觉得方若秀有那个机会,还有两个月就要过新年了,方若秀也该离开了。 事实上,苏月白一直觉得方老爷送的那封信有古怪。便是觉得女儿不安全,也该安排个妥贴的去处。青沙镇虽是边陲小镇,也不见得远离人烟。 何况方老爷也不清楚陆彦墨是否成婚,就将家里未嫁的大姑娘送过来,这做法难免令人非议。除非这方老爷真的是打定主意,要让方若秀嫁进来。 可要是这样,他也会在书信中提一嘴。而不是,借着多年的交情,请陆彦墨照料了。 难不成还真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对于方老爷的想法,苏月白不得而知。也因此怀疑起那封信的真实度,听方若秀的意思,陆彦墨已经和方老爷有些年没见了。 “苏姐姐在想什么?好似走神了。”方若秀问。 “哦,就是想到一些旧事罢。”苏月白抿了口热茶,说:“方小姐来青沙镇也有月余了,可有给家中去书信?” “苏姐姐这是……” “哦,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你第一次出远门,又离开家人这么久,父母肯定要担心的。给他们去一封书信报平安,也是情理之中。” 方若秀这才松了口气,说:“我父亲让陆哥哥保护我,就是对陆哥哥的信任。等到父亲那边事情了结,我再回信不迟。” 苏月白道:“方小姐心中有数就好。” 方若秀说:“谢苏姐姐关心了。” 二人你来我往,说的都是些没滋没味的话。 苏月白愈发觉得无聊了,她宁愿躲在书房中,绞尽脑汁去想那些武器如何构建,也没心思当陪客。 “苏姐姐仿佛不想与我说话。” 那日已经撕破脸皮,也不知道方若秀现在又怎么好意思端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脸孔。 苏月白便说:“我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 “那姐姐喜欢闲谈什么?” 苏月白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方小姐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别的女儿家赏花扑蝶时,我也要兼顾生意。天衣阁新一期的产品正在投入制作中,我还要去画春装的设计图。” 方若秀愕然:“天衣阁的衣服竟是姐姐设计的?”胡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女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能有什么见识。 “正因为是我设计的,所以那日给小姐推荐衣裙时,才能说得头头是道。”苏月白随口说了声:“我倒是不如方小姐有大把的时间,一个时辰都恨不得掰开用。” “呵呵,那苏姐姐可是没功夫配陆哥哥了。” 苏月白淡淡的说:“他也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别人来陪伴。何况临近年关,他也忙碌,互相不打扰正好。若只知道围着男人转,可真是悲哀。” 方若秀脸微僵,她总觉得这话在讽刺自己。可看苏月白的表情,除了淡然,就只有满不在乎。她的直觉告诉她,苏月白这番话虽然是讲给她听,但不是讽刺而是……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 这让她心里有些郁闷,明明她是天之娇女,应该被人仰望。怎么在苏月白这儿,屡屡让她受尽屈辱。 “我这么说,方小姐可明白了?” 方若秀一脸茫然不解。 “我的意思是,陪你玩过家家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方小姐要是有事的话,就尽快讲。要死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这里忙得很,没功夫陪个小姑娘玩那些小家子的后宅手段。至于方小姐想和我套近乎?咱们已扯破脸皮,就不要做那些个面子功夫了。” 苏月白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就算方小姐不懂别人的意思,也应当学会看脸色了吧。” 话里话外,都是要把方若秀赶出门。 方若秀脸变了又变,最后还是生生抗住,甚至说:“我在府中实在无聊,又不能出门,便想着与姐姐亲近下。可不曾想,姐姐竟是这样看人的。” 如此做派,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苏月白想了想,要是她可做不出来。不过,她也没那个厚脸皮赖着不走就是了。 看着方若秀通红的眼圈,苏月白好笑道:“那方小姐就留在这儿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完,是真的半刻功夫都不想耽搁,直接披了件儿披风,转身出了门。 方若秀是故意来膈应苏月白,可没想到到头来被嫌弃的竟是自己。 荷花却站在一边,眼睛盯着她身上,仿佛她会趁着主人不在,偷偷拿这屋里的东西似的。 方若秀实在受不住这委屈,转身离去。 苏月白听荷花转述后,摇摇头,“以后她要来访,让她在门口把话说清楚。若无事,就滚回她那小跨院待着去。当谁都像她那样清闲,老娘可那功夫陪她戏耍。” 第二日,方若秀倒是没来找苏月白,而是去找了陆彦墨。 他人正在隔壁的书房中,苏月白听荷花说,挥挥手让人过去了。 不来烦她正好,她正好可以有个空闲,好好思考下春日新款要如何设计。 荷花被苏月白开导,也没在意。不过还是忍不住到廊下等着,要是书房有什么异动就好冲进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偷兵器图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男人的侧脸美好,便是见过了不知多少美男子的方若秀也要称赞一声英俊。 与方若秀见过的寻常男子不同,他身上更有一种男性的魅力。像她爹,像她的兄长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娘让她接触那些达官显贵,但她压根不喜欢。那些只知吟诗作赋,丝毫不关心边关大事的人,哪佩称得上男子。 方若秀心神一荡,声音也愈发的柔和:“陆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陆彦墨微怔,他刚刚沉浸在书册中,竟没注意到有人进门来。看来自打来了青沙镇,他的警觉性还是下降了许多。 这个念头刚刚只闪过一瞬,很快就被他抛在脑后去。 “你是如何进来的?” 这里是兰草院,而这书房又是苏月白平常使用,陆彦墨可不认为苏月白会那么大方允她出入。 方若秀只觉得这语气冷淡异常,心中难免有几分忧伤。又看陆彦墨看也不看自己,便难过的说:“我来寻陆哥哥有事情,苏姐姐便放我进来。” 她睨了陆彦墨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说:“我也没想着做什么,可苏姐姐偏觉得心眼坏,处处堤防我。” 陆彦墨听了这话,便转过身,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她一眼后,说:“娘子自有她的道理。” 方若秀见他认真盯着自己看,心中难免有些羞涩。可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如何的不解风情,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站在他面前,他心念念的竟只有那个老女人! 方若秀心不平,脸上难免带出来几分。 陆彦墨却看也不看,又问:“你究竟来做什么?若无事,就先回去罢。” 方若秀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来意,将一封信拍在他面前。“我大哥的信。” 陆彦墨眉梢微动,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 虽说方老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他和方家其他人并不是熟识。既然如此,这方家的大公子方若荀,他是真的没什么交道。充其量也不过点头之交,在校场上见过一两回。 何况他后来统领镇西军,便与方家军没什么瓜葛,自然不知道方家那些旧事。 拆开来一看,便明白了。 原来方若荀有心招揽庞文,有唯恐他这人性情古怪,就找了他当说客。 方若荀在心中言辞凿凿,言说边关不易,又说战争苦长,希望有识之士得以相助。而陆彦墨仅仅看过后,便将足足四大张信纸置于一旁。 庞文的想法他不能左右,他们曾为了东海付出过性命,如今终于能过几天安稳日子,陆彦墨不希望他们再次成为他人手中的刀。 何况,东海已不需要第二支镇西军。当年镇西军的遭遇让陆彦墨清楚,帝王之心深似海。即便楚帝对他信任,但‘功高震主’四字,还是引来楚帝的猜忌。 就算陆彦墨心里不在乎,也得为这些抛下一切来投奔他的弟兄们考虑。没有人不怕死,只是现实逼迫他们不得不去面对死亡。 方若秀不明所以,只看到陆彦墨撂下信纸,表情不是很好的模样。 “陆哥哥,可是兄长在心中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她捏着帕子,有些担忧。她兄长脾气不大好,性格刚直,要真的得罪了人也有可能。 她满脑子都是兄长惹了陆彦墨生气后,是否连她的姻缘也一并跟着断了。不禁焦急的说:“若是兄长真的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秀秀在这里替他道歉。” 陆彦墨正在思考,见方若秀一脸急切,面上也柔和了几分。虽说是个有些算计的丫头,但重视亲情。 “此时与方将军并无关联。” “那……”她忧心忡忡说:“陆哥哥又是因为什么而烦恼?” 方若秀是方家人,她的父兄都将毕生投入在战场上,陆彦墨便也没有隐瞒:“只怕开春后匈奴会增兵。” 方若秀一听,竟松了口气:“我东海的兵士各个骁勇善战,不畏生死,自然能把匈奴赶出关外去!” 一番话很是豪情壮志。说完后难免沾沾自喜,心想着这一会陆哥哥要多看她一眼了罢。 岂止陆彦墨却长叹了声:“胜利是需要无数人的伤亡,这未免……” 正因经历过,才不舍得眼睁睁看那些人去死。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书信急匆匆便往外走。 方若秀下意识跟随,可他人已经出了门。 人走后,她怔忪了下,不解他怎么说着话,人便走了。 难道不该与她谈论匈奴军事,又到儿女情长? 父亲在家中说一不二,却也拿母亲没有办法。母亲常告诉她,她习武的确可以找到性情相和的人。但男人们喜欢的,可不是泼辣的母老虎,而是娇滴滴的美娇娘。又教她,要如何柔情似水,这才能勾得男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如这些大老粗们,最受不住漂亮女人崇拜的目光。这些她都做到了,可为何陆哥哥还是不肯多看她一眼?她究竟哪里比不上苏月白了! 方若秀气得直跺脚,手臂下意识一挥,不小心将桌案上的一叠纸打落。她一惊,忙蹲下身一张张的捡起,可捡着捡着她的表情就有些古怪起来。 这纸上所回绘的团很是特殊,方若秀虽不大熟悉,也隐约分辨的出来,这上面怪模怪样的东西仿佛是对某种武器的描绘。 难道这是陆哥哥所画?然而,方若秀低头一看,发现下面有一个小小的苏字。她一怔,旋即怒火喷涌。 怎么可能是苏月白!她一个乡下妇人,哪里懂得这些。定是陆哥哥口述,她才能描绘出来。 边关战事吃紧,要是这武器真的有用的话,是不是苏月白这个名字也会进入人们的视野?不行,她决不允许。 方若秀抿着唇,看着投石机、**等,终于狠下心。 她拿起一旁的笔墨,迅速按照图样抄写,不一会儿就模仿了几张。 这时门外有人说:“方小姐?” 是荷花! 她忙将其余几张纸原模原样的填回去,拨了拨鬓发,施施然的走出屋子。 “刚刚在陆哥哥那儿见到一本兵书,不自觉就多看了一会儿。” 第三百四十七章 寻常事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等人走出兰草院,荷花才低啐一声:“可真是不要脸。” “谁不要脸?”苏月白打屋里出来,下意识问了句。 “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方若秀呗。明知道老爷和夫人都不待见她,可见天儿的贴过来,真是不害臊。” 苏月白笑道:“她这又惹到你了?” “奴婢就是看她不顺眼。天天一口一个‘陆哥哥’的,叫着可真是腻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她家人也真是不像样。” 苏月白道:“好啦,不提她了。给我端盆热水来,我这手脚冰凉的有些难受。” “奴婢给您灌个汤婆子去。” “不了,泡泡手脚也舒坦些。若用汤婆子,还得去榻上躺着。”苏月白挥挥手,让她快去。 荷花刚转身,她又问:“陆彦墨还在书房里?” “老爷刚刚出去了,倒是那个方若秀在里面看了会儿书。奴婢猜想,指不定她在里面设了什么诡计。” 苏月白好笑不已,这荷花就是窝里横的。要叫她到方若秀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她大概是不敢的。 “快去吧,直接给我送书房来。”刚刚灵感袭来,她正好趁着陆彦墨不在这当空儿画张设计草图。 书房里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除了被丢在一边的信封,还有摆在桌案上的兵书。 苏月白下意识翻了翻那书,没想到还真被荷花说中了,这方小姐在里面夹了一片梅花。她直接将花瓣捻着丢开,兵书给他重新塞进了书架里。 这才拿出炭条来。要是有铅笔就好了,炭条太脆,线条也有些粗。尤其是画完后,手指不小心就污了画面。每次画完后,都得让人重新用颜料描绘,也是挺费事的。 那边,方若秀捂着怀里夹带出来的仿制品,心脏狂跳。 也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就是有种直觉这几张纸对她一定有大用处。 用毛笔粗略勾勒的线条并不完整,方若秀细心的重新描绘,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将几张图装在匣子里,亲手交给一名仆从。 “送去给将军,就说这是陆哥哥赠与他的礼物。” 人才走,阿兰忍不住问:“小姐这是?”她亲眼见到方若秀从外边儿带了东西回来,藏的还很严实。 方若秀轻笑了声,说:“也许这是能改变局势的宝贝。就算不能……”届时她只要说图是苏月白送上的,她也是导致战争失败的罪人! …… 苏月白忙了一个多时辰,感觉身子骨都发僵了。 刚打算歇一会儿,胡莽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穿着厚厚的皮毛衣裳,手中还拎着半扇羊肉,不知道的还当她是个杀羊的。 一进门便说:“我今日得了半只羊,赶快做来吃。” 这羊倒真是好羊,肉质好,闻着也不太膻。 苏月白问她从哪儿弄她,她却只知道笑。 “得得得,不问你成了吧。” 直接剁开下锅煮,清水一锅,红焖一锅,还要架着炭火,慢慢烤着那几根喷香的羊排。油滋滋,香喷喷,不一会儿小院上空就飘荡着诱人的香味儿。 不多时,就有人闻香而来。 二驴怀里抱着愈发结实的威武大将军,兴致勃勃:“娘,咱们吃烤羊吗?” 胡莽故意逗他:“这羊可是我找来的,没你的份儿呢。” 二驴失望的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只吃一点?” 自家的崽太单纯的,可不是这种怪阿姨的对手。 苏月白拿石子丢了胡莽一下,“别逗我儿子。”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这话着实不假,虽然只有二驴和晏安,这两人的食量也足够惊人了。 只能又让厨房里另准备了些吃食,羊肉干脆当了开胃小食。 胡莽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坛酒。 一开坛,苏月白就闻出来了,这不就是上回让她喝醉了和陆彦墨睡在一个被窝的味道? 再一问胡莽,果然是那家。 “我还不知道他的酒除了在店里,也可以直接购买。” 胡莽眨眨眼:“你若是老主顾,自然有这个优惠。” 苏月白眼馋不已,可要像胡莽那么喝,可真的要出事的。干脆让荷花倒了一壶,慢慢温着。 酒香诱人,馋的两个小家伙也直耸鼻子。 苏月白可不想培养出两个酒鬼来,哪怕他们再馋,也不让他们喝一口。 二驴失望不已,小声嘟囔:“大人果然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苏月白笑个不停,人不足逗他:“那你可得快点长大,以后好欺负小孩子啊。” 二驴被她逗得脸红扑扑的,捧着杯果饮老实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陆彦墨从外边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庞文。 庞文一看锅里的,架子上烤的,大呼一声:“好嘛,背着我们偷吃呢。我就说那羊……” 胡莽眼疾手快,一根羊排堵了他的嘴巴。“快吃的你去!” 庞文瞥了她一眼,老老实实找了个位置坐下。 天寒地冻的,可院子里拢了一堆火,身上穿得厚,也冷不到哪儿去。 两个打外边回来的大男人可都饿坏了,胡姑姑煮的面条都被他们俩给包圆了。这还不算,连苏月白穿在签子上的拿去烤的包子,也给吃了个精光。 “你们这俩是做贼去了?怎么饿成这样?” “城里城外跑了一遭,能不饿嘛。”庞文都也没抬的说。 苏月白看了陆彦墨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 “本来是去找庞文,路上遇到衙门的人,与他们一同出城去找那些匈奴兵的老巢。” “那找到了吗?” “他们虽在此地盘亘了一段时日,但对青沙镇还不算熟悉。”陆彦墨顿了顿,说:“人就在藏在果子村的山林中。” 苏月白一听,骇了一跳。 “怎么会!” 那山林被她承包下来,种了苗木,还有些麻椒树等。平日芳兰姐他们可都要上山巡察的,这要是运气不好遇到匈奴兵,怕是性命不保。 即便只是想一想,也感觉背脊发寒。 “他们可真是大胆。” 苏月白心中骇然,这会儿脸还有些发青。 她深吸了口气,手脚俱是冰凉。 “幸好胡莽他们半路遭遇了,否则还不知道这伙人要藏多久。”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个人缘法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在他们闲谈时,封存在木匣中的密函,已经快马加鞭往边关送。 方若秀看着暗沉的天,手指拨弄着窗栏上落下的雪。 这里的雪可比边关太多了。边关虽冷,但因干燥,雪却不算常见。但每次下雪,都要纷纷扬扬下上几天几夜。冻死牛羊不算什么,冻死个把个人也不算稀奇。 因而,方若秀最是不喜欢那里。不过她与家人们不住在那儿,而是住在距离稍远的邳州城中。 城中太平,交通便利,方若秀在这儿可是如鱼得水。闲暇时候,便跑马打猎,肆意非凡。 就是在演武场,她也不害怕的。 可到了青沙镇,人被困在这小小一方天地,连脑子都不会转了。好在她从来就非蠢人,倒是能抓得一线生机。 苏月白……哈,她以为自己是谁。 靠着陆哥哥的背景上位,要成为第二个刘甯?可笑至极。 陆哥哥本是属于她的,却被这女人给钻了空子。如今她既已经返归,当然没她苏月白什么事儿。可惜陆哥哥被这女人迷的厉害,脑袋里哪有那么多的想法。 “阿兰,你说我美吗?” 阿兰微怔,下意识回道:“小姐美极了。” 她又问:“那和苏月白相比呢?” 阿兰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可她又不擅长撒谎。 方若秀便笑道:“但说无妨,我不会责备你。” “按奴婢看来,小姐与那姓苏的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美。小姐就是那幽、谷中的百合,纯洁无瑕,至上高洁。而姓苏的就是路边的野花,虽明艳,却也低贱。因为味道浓烈,吸引了蜜蜂采颉,可要这手段勾搭男人。” 方若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满意的勾着唇继续去看窗外的雪片。 阿兰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要是不折腾倒是挺好伺候的,可她这脾气有时候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难做人啊。 她碰了几次壁,受过几次罚后,人也学聪明了。遇到小姐绝对不能硬碰硬,要顺着她的话,又要给出合适的理由。否则在小姐看来,你这就是糊弄她。唉,委实难伺候的很呐。 赵县令已经对城中百姓宣布,城外有匈奴兵滋扰,不过已经被打跑了,让百姓们不要担忧。 苏月白去天香阁时,见里面生意并未受到这消息而冷清,也是意外。 “这几日生意如何?” 苏掌柜正忙着,见她过来,忙说:“生意好的很呢。大家反倒是担心会打仗,影响到工厂的生产。” “又囤货?”苏月白实在哭笑不得,先前因为打仗的消息,就引发了一波抢购狂潮。这让苏月白实在看不懂这些人,不知道她们每日追求的都是什么。 不过没心没肺,不代表不关心这个国家。前几日,她还听有两位富家太太讨论说要不要给边关捐些米粮过去。 苏掌柜也是感慨,“先帝时候百姓们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人人自危,到处都有人喊着东海国要亡啦。可见是楚帝在位,给了百姓们安全,让大家坚信我国的军队一定能把匈奴人赶出去!” 这种来自国家的力量,苏月白也深有感触。 不过其他,在华夏生活的人们并不知道在国际上,华夏国三个字代表了怎样的力量。华夏同胞们在国外遭遇最大的威胁时,华夏力量绝对是第一时间到达,保证民众的安全。 正如在后来被许多人记忆深刻的话:华夏共和国的公民们,当你在海外遭遇危险,不要放弃!请记住,在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苏月白作为摄影师,曾经去过到许多国家。她可以很自豪的说,除了华夏,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给自己的人民如此强大的安全感。 如此,也就能够理解苏掌柜的话了。 对于东海的百姓们而言,楚帝就是救世主。先帝昏庸,他的儿子们为了争夺皇位,甚至不惜通敌,为乌桓与匈奴大开方便之门。 这样造成的结局就是内忧外患,百姓们不再信任官府,不再信任国家。这时楚帝临危授命,稀里糊涂被推上皇位。 多少人都不看好他,觉得他将是东海最后一位皇帝。然而,这位皇帝有些不一般。他节衣缩食,身为一名皇帝,过的日子比百姓还要清苦。就这样节衣缩食的养活了军队,将匈奴人打出了东海去。 知道今天,还有人津津乐道,称当年自己的衣裳比楚帝的龙袍还要精美。 谁让那几年里,楚帝穿的龙袍是先帝留下来的。本就破败不堪,有些地方都有了破损。就这么一直穿到镇西军大胜,穿到百姓对这个国家重新有了信任感。 因而,此次匈奴来犯,百姓们反而不怕了。因为我们的国家很强大,我们的军队一定会保护普通老百姓的安危。所以,我们又要怕什么?当然还是如平常一样生活,认认真真的过日子。 这样的国民也是很可爱了。 苏月白笑了笑,便坐在一旁与苏掌柜饮茶。 天香阁中的顾客们看到她们俩也见怪不怪了,只稍作寒暄,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有说起最近店里供应的茶点好,自己琢磨了下回去让家中的庖厨做,可始终不得这个味道。 就被人说,这茶点可是苏老板自己琢磨的,你家那庖厨哪有苏老板这玲珑心思。 苏月白听了后,耳尖有点红。 又说起哪家的夫人小妾斗成一锅粥,把家里的老夫人气得直嚷嚷着要出家。 就有人指点几位未嫁的小姐们,说这家中的主母需要立威。刚嫁进去也别不好意思,这看人下菜是人之常情,初来乍到下人们也在暗自掂量这做主母的斤两。要是这时候没把威信立起来,往后说什么都不会当回事。 又有说,那得了赏金,难道就不敬主母了? 那人就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告诉她你既没在仆从心里立威,来日不管赏赐多么丰厚,人家也不把你当回事儿,说不定还要暗自说你蠢。又说哪家的小妾不正是如此,那主母心善,结果小妾便蹬鼻子上脸,让主母面上无光。 苏月白听着,竟有些入迷。只觉得这闲话,也是很动听的嘛。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就是苏氏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到底说别人家里的闲话不大好,这几位夫人见好就收,又聊起了哪家的花样子好看。 苏月白一听,竟是说着天衣阁,耳朵恨不得立的高高的。 苏掌柜为她添茶,抬头一看,差点笑出声。 她这东家有趣的紧,明明早就嫁了人,也生了娃娃,可性子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活泼又单纯。 不自觉就轻笑了声,惹得苏月白转头来看她。 苏掌柜便摆手:“想到一桩趣事罢了。” 苏月白听了会儿,见都是些夸奖的语调,也没什么暂新的建议,便无趣的收回视线。 “转眼间苏掌柜也来了青沙镇两个年头了。” 苏掌柜也是怅然:“是啊,我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儿待这么久……” 没料到?可是因为以前过的都是颠沛流离的日子?苏月白也没敢问,只捧着茶小口小口的饮着。 方才还说话的几位,已经进去做精油按摩了,新的客人也坐在那位置上高谈阔论。 “小苏啊,最近有什么新产品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苏月白不由多看了一眼。 她这天香阁竟奶奶辈的顾客吗? 虽说鲜少有女人不爱美的,但天香阁招待的客人多是偏年轻的。 李老夫人也注意到坐在苏掌柜身边,穿了身月白袄,靛蓝裙的年轻妇人。说是妇人,乃是因为她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可看模样,就像个小姑娘似的,一双眼睛也干干净净的。 也不知道哪家的儿郎这般好运气,娶了这样的如花美眷。 苏掌柜忙起身,为二人介绍:“老夫人,这位是我们东家。她比我更了解咱们的产品,不如让她给您介绍下。” 苏月白放下茶,对老太太一笑,却见她目光奇异,语调也有几分古怪的问:“你就是苏氏?” 听这语气是见过她人,对她略有了解的人。只是这苏氏二字,听着又有几分揣度。 “鄙人的确姓苏,名月白。” 李老夫人挑了挑眉稍,哂笑:“倒是个有趣的丫头。”比她家那外孙女冷冰冰硬梆梆的好多了。这是女儿家该有的模样,娇俏又可人。 仅凭第一次见面,李老夫人就对苏月白有了一些好感。 看来浓香那丫头说的没错,外边儿的风言风语都是刻意抹黑人。可见她来一趟还是有用的,省的真的被人给坑苦了,再与自家小孙孙有了嫌隙。 苏月白只觉得这老太太有些古怪,审视的目光更是令人在意。 “那月白丫头,你就给我好好介绍下这些产品吧。我一个老太婆啊耳朵不好,记性也不好,你得耐心着点。” 可苏月白却松了口气,她虽然没有陪伴老人的经验,不过平常心就好。与人交往不论年纪,知理懂礼便已概括全部。 至于外界曾谣传,对老人家得捧着得供着,苏月白心中倒是没什么想法。 也许是苏月白这个导购太称职了,李老夫人离开后,可买了不少东西回去。这让苏月白有些愧疚,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像极了后世那些专骗老年人的所谓保,健品经理人。 忍不住叮嘱了苏掌柜一声,说下次老太太过来,若有什么问题,还要尽快解决,千万别气坏老人家。 苏掌柜也纳闷,心说:这李老夫人性子不错,怎么到了东家这儿,人就好像变的刁钻了似的。 不过东家的担心也有道理,天香阁和女子坊可还没有这么大的年纪的客人。要真用了产品有个万一,家人找过来也让人为难。 那边,李老夫人上车后,对浓香道:“你觉得这苏月白如何?” 浓香认真思考了会儿,说:“奴婢倒是觉得她与刘大爷那边说的不大一样……” 李老夫人脸一板,一脸不悦的说:“刘友仁那是坑我。书信中对那苏月白极尽诋毁,将她描述成一个心思险恶,利用刘震的奸滑小人。又说她手段多,惯会用狐媚伎俩。可我看啊,这苏月白应当是得罪了刘友仁才对。” 浓香看了李老夫人一眼,抿了抿唇说:“有句话奴婢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如老夫人所言,这苏小姐的确是位不错的女子,公子若喜欢上倒也……不奇怪。但公子知礼节,绝不可能和有夫之妇有什么牵连。那么只能说明,两人之间只有生意往来。至于刘大爷为何偏要抹黑苏小姐,依着奴婢来看,定是想要借着苏小姐上位。” “上位?何出此言?” 浓香抿了抿唇,说:“下人们之间一直有谣传,说当年刘大爷暗害公子一事。” 李老夫人冷嗤:“不是谣传,他就是这么做的。要里间刘震与刘甯间的感情,可见这姓刘的心思就是这么龌龊。我李家女儿嫁入刘家,才是倒了霉。” 浓香见老夫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生气,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刘大爷为何会针对苏小姐,奴婢就明白了。刘大爷对付饕餮阁之前,正是辛香坊与十里香断了合作。 想必刘大爷一番猜测,自以为公子与苏小姐有嫌隙,想要用打压苏小姐来讨好公子。” 李老夫人轻笑了声,戳了戳她的眉心说:“你倒是和老李想到一块儿去了。刘友仁这人和他那不要脸的爹一样,无利不起早。” “那老夫人为何受罪要来青沙镇?”浓香不解。 “想看看刘震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也看看这地方有什么吸引他的。至于那刘友仁的话,我仅信了三分。” 浓香吃惊的看着她:“老夫人可真厉害。” “待明日,你去递拜帖来。我也是做长辈的,就提刘友仁对苏小姐道个歉吧。至于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谁让他比人家夫君来得晚。”李老夫人摇了摇头:“我听闻刘震进来肯花心思在生意上,也是欣慰。可见交一位靠谱的友人,还是能帮人进步的。” “我要替公子抱屈了,您来了这么久,还不曾叫他来拜见。这要被公子知晓了,心里肯定要难过的。” 李老夫人轻笑:“你个促狭鬼。刘震脸皮后,才不会难过。不过啊,我倒要看看,他知道我来这儿后会是什么表情。” 第三百五十章 岁月静好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觉得自己就是个大闲人。 他曾在牛头村做过猎户,如今倒是显得有几分无所事事。但只有他身边亲近人才知晓,他自己手中也有铺子。不过是些卖茶叶绸缎的,但一年到头来赚的银子也很可观。 这还不算,他京城附近还有一片马场,圈养了一些难得的名驹。 所谓好马值千金,一匹上等马价格不菲。 此前他只想过得闲云野鹤,与娘子做一对平凡的农家夫妻。可有人‘不安于室’,生意越做越大,让他也难免有几分危机感。于是乎,陆彦墨重新把生意捡起来,时不时的往苏月白面前递上一张银票,当作家用。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明显了,却忽视了有的人天生不开窍,实在让人头疼不已。 陆彦墨起初也误解过苏月白,怀疑她是否是故意的。直到后来确定,她是真的半点都没多想,说不定脑海中依旧将他与什么盗匪联系在一起,这就让人有些无奈了。 他这会儿从街上来,买了城中有名的黄记烤鸭,虽然味道不如苏月白做的好,但也别有风味。家中俱是些爱吃的,可也总不能劳烦娘子。 除此以外,他还带了别的回来。 陆彦墨摸了摸袖袋,唇角上扬。 将进门,便听荷花从廊下走来,见到他忙行礼:“老爷若要去寻夫人,可去书房。” 陆彦墨将手中提着的几只烤鸭交给她,让厨房晚间拆解了,就直接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暖融融的,只是关了门窗有些憋闷。再看那办公的人,早就趴在矮几的一角,手里还攥着本账册的,偎在罗汉床的一角睡了过去。 这罗汉床本是摆在外间的,后来苏月白总觉着坐在椅子上办公太累,这才挪了进来。要陆彦墨说,她若这样畏寒且惫懒,还不如进卧房去。 待他走近了,她也没醒,依旧睡的香甜。 陆彦墨百无聊赖,便拿起一旁的兵书翻阅起来。看了一阵,觉得无聊,他坐的这位置就在矮几的另一侧,可以清楚的看到苏月白温和的侧脸。 每日总是闪动着狡黠光芒的双眸翕着,也不知道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唇角带着一丝浅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手中的兵书不自觉合拢,陆彦墨的心中一阵恍惚。 忆起来,他已经和眼前这名女子成婚多年,二驴也长大了不少。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 陆彦墨轻叹了声,转身去将窗子开了半扇。 书房烧着炭炉,要憋闷住可如何是好。 屋外有些寒,冷风嗖嗖的,但因空气清新,闻着也畅快。 许是感觉到一丝冷意,陆彦墨发现她的肩头瑟缩了下,像是怕冷似的努力往罗汉床一角挤了挤。 陆彦墨的唇角就这样勾起,眼中闪动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喜爱。 披在身上的大氅早在进门时,便被他置于一旁。陆彦墨便拿过来,刚给她披好,这人就眨巴着眼睛,醒了过来。 苏月白醒来时,还有些分辨不清这究竟在哪儿。也是被陆彦墨惊了下,颤抖着便醒了过来。不下心手臂还拂到旁边的矮几,正磕到麻筋上,可着实让她受了一丝苦。 陆彦墨见她神情痛苦,忙冲上去问:“碰到了?” “碰到麻筋上了,一抽一抽的。” 陆彦墨有些无奈,忍不住念了句:“多大个人了,还这样没轻重。” 苏月白嗔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是谁好端端的非要吓我。” 陆彦墨轻咳一声,有些发虚。见她巴巴瞅着,只能说:“是我不好。” 苏月白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拍了拍他的手臂,嗔道:“让你按摩也轻一点啊,骨头都要捏断了。”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大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月白顺势靠着他的手臂,故意奸诈的笑着:“是啊是啊,俊郎君可逃脱不了我这妖女的魔爪了。” 陆彦墨失笑,心道:她这幼稚的样子倒是少见。 苏月白靠着陆彦墨的手臂,眼前却有些纷乱。她倒也不是被陆彦墨惊醒,而是醒来之前正做了一个噩梦。 先是梦到她穿越那一天,陆彦墨冷硬的表情都历历在目。可梦里倒是有些不同,自己答应了与他过好日子,可他却反手一推,还恶狠狠的说:“我要和方妹妹过日子去!” 方若秀得意的从他身后走出来,同时还牵着苏桃花,以及那个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名字的李小姐。三人围着陆彦墨,朝她挥手:“姐姐就走好吧,相公以后由我们来照顾。” 没等苏月白发火,方若秀便在她肩上重重一推。紧接着,她脚底发空,就这么从高处坠落。这场景,和她坠落悬崖那一日一模一样,她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穿越的。 苏月白以为自己要摔得粉身碎骨,还没等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人却已经站在了坚实的地面上。紧接着,一个穿着背心,长裤的男人擦着头发从屋里走出来,冷冰冰的说:“你能跟我好好过就过,不能过就散了罢。” 苏月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再看这个穿着打扮都是现代人的陌生男人,不正是陆彦墨。只不过他剪去长发,俊朗的五官也更加立体,她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紧接着就听他说:“能过不?”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对话。 苏月白连连点头,再三d 保证:“能过能过。” 只见现代版的陆彦墨好似松了口气,随意将手中的毛巾甩到一边,从屋里抱着个襁褓出来。 “我知道你是事业心,但公司不是已经破产了嘛,你也就别想着找你那些朋友借钱东山再起了。我早说过,他们根本不值得信任,你这次被坑这其中也有这些人的手笔。” 他深深的看了眼苏月白,说:“孩子以后交给你来带,我出去赚钱养你和孩子。” “啊?”苏月白一脸茫然。 “被担心,我月子里养得好,又是剖腹产,不会有事的。” 苏月白的目光不由落在他坚实的腹肌,那里还有一道手术缝线。 第三百五十一章 逻辑感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突然梦到自己的老公和情敌们HE了,这是多么惊悚的梦境啊! 这还不算,自家男人居然给她生了个娃,还一脸苦大仇深的表示让她当一名家庭妇女,赚钱的事他来想办法。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太吓人了。 睁开眼,不妨对上陆彦墨的脸,苏月白差点还以为在梦里。 幸好看到熟悉的布置,才稍松了口气。 靠在陆彦墨的胸膛上,苏月白开始反省自己。难道是老天都看不过去觉得自己事业心太重,所以冷落了陆彦墨,这才决定给她入梦示警? 陆彦墨支持她事业的行为,放在古代环境下太另类,容不得她不去多想。不会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很介意她外出挣银子吧。 苏月白沉默了下,忍不住问:“你是否在意我总把事业摆在第一位。” 陆彦墨摸着她的发顶,好笑道:“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苏月白抿了抿唇,小声说:“不是突然问起,就是有一点点介意。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真这样想的?”他挪逾道。 “好吧……假的。”苏月白也不好把现代的事情说给他听,就捡了些能说的部分。 然而陆彦墨听完后,整个人蜷着身体,肩膀一颤一颤的。 苏月白还当自己把他吓坏了,手臂轻轻碰了碰他的,正要安抚,就听到一阵毫不掩饰的笑声。 “……”有这么好笑吗?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男人如何能生子。” “……”重点是这个吗? 陆彦墨笑了一阵,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这本不是你的错,你心里又在介意些什么?” 苏月白抿了抿唇,笑了声说:“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陆彦墨无奈低叹了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指捻起一缕垂落的发丝,好笑道:“你又想那么多做什么,可是有谁给你气受了?” 苏月白冷哼:“谁敢给我气受。” 陆彦墨颔首,下巴在她的发顶蹭了蹭:“这倒是,我娘子性情温和,若有人欺负她,她也是不肯让别人好过的。” “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母老虎似的。” “要是母老虎,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只。” 苏月白被这土味情话快要恶心透了,她的手指动了动,实在没忍住,捏着他手臂最结实的一块,轻轻一拧:“快从实招来,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竟给我灌蜜汤!” “迷魂汤?” “哼哼,蜂蜜饮。” “自是因为你好。” 苏月白嘴上不提,可心里真是甜滋滋的,别提多得意。看看几年前的陆彦墨,那是什么样子?那会儿可真是白瞎了他一张帅气的脸庞。长得倒是挺帅的,可做事儿非要把人气到吐血。 幸好她那时候一心搞事业,也没工夫想那些情情爱爱的。结果呢?这证明男人还是需要教的。当时他对她爱答不理,现在就粘人的紧。还不是因为她魅力非凡,他离不开了。 苏月白心里别提多得意,忍不住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陆彦墨受宠若惊,他摸了摸脸颊,有些不敢相信。 苏月白轻咳一声,拍着他的手臂说:“只要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的。” 陆彦墨笑她:“这么说来还真是公平。” “那当然,有来有往。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啦。”苏月白耸了耸鼻子,用力在四周嗅了嗅,最后干脆抓起陆彦墨的手掌,仔细闻了闻。“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我怎么闻到一股烤鸭味儿。” 陆彦墨失笑,忍不住拧了下她的鼻尖,一脸温和:“当然是因为买了你之前一直叨念的烤鸭。” “哇!陆彦墨我超爱你!” 方若秀顶着荷花的防备的视线刚刚踏入院子里,就听到这句。她下意识顺着敞开的窗口看,嫉妒的眼珠子都发红了。 凭什么她苏月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陆哥哥的喜爱!她认识陆彦墨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有这样温和的神情。 他是镇西将军,是战神,性格本就冷硬。可现在他却任由那女子折腾,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可见,他心中是何等的喜爱她。 方若秀嫉妒的发狂,甚至表情也有些扭曲。但即便如此,她也没在荷花面前暴露半分。 她可是方若秀!是方家最受宠的女儿,怎能在一个贱婢面前露出一脸妒妇模样。 方若秀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控制不住的落在那窗户上。半晌,才说:“既然陆哥哥与苏姐姐有事,那我改日再来叨扰吧。” 她在屋子里思来想去,决定对陆哥哥坦白她偷拿了兵器图送到她父亲那里这件事。可看到刚刚的一幕,方若秀迟疑了。 要是这会儿说了,以苏月白的手段,定然要让陆哥哥恼火。等父亲那里将这些兵器做出来,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功劳应该是属于陆哥哥的,又和那个姓苏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方若秀转身,看到荷花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便不耐烦道:“还不让开。” 荷花挺了挺胸膛,一点都不怕方若秀的模样:“请方小姐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该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肖想了。老爷与夫人情投意合,又与其他人有什么相干。” 方若秀听完,冷冷一笑道:“不过一贱婢罢了,你还真当我治不了你?!” “就算方小姐不满,我也要说的。老爷有多喜爱夫人,想必方小姐已经看到了,自然该有自知之明。” 方若秀嗤了声,也不搭理她,直接绕开她出门去。 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罢了,她是什么身份,也配和她说话!倒是苏月白教出来的好奴婢,和她的主子一样,贱的令人作呕。 等人走了,荷花才轻拍胸脯,吐了口气。 这方小姐可不好打发,她刚刚可真怕她一个不乐意就直接动手了。 荷花顺着窗口看着似交颈鸳鸯般的一对璧人,捂着唇偷偷笑了。 老爷和夫人可真是恩爱啊,让人看了实在羡慕。要说那方小姐运气也不算好,正撞上了。这会儿啊,指不定心里要气成什么样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太撩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方若秀今日过来了?” 晚饭后,苏月白在院子里散步回来,荷花服侍她洗漱时,顺口提了句。 “你给拦下了?” 荷花摇了摇头,为她提上袜子。 “奴婢哪有那本事啊。当然是方小姐见夫人与老爷恩爱,知难而退罢了。只是走时候的表情可真真吓人,仿佛要吃人似的。不过奴婢可不怕她,还反呛了回去。” 苏月白一听,先是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见荷花一脸骄傲,忍不住笑出声。 “好好好,我们荷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看来老天塑造每一个人的容貌时候,是不考虑这人日后会长成什么性格。像荷花这种妩媚长相,谁又能知道她是个热心又单纯的姑娘。 “依奴婢看来,那方小姐今日仿佛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说。只是据奴婢观察,她心中游移不定,正见到夫人与……”荷花偷偷看了苏月白一眼,才继续说道:“心里一松,恐怕日后是不会再提及这件事了。” 苏月白还没明白过来,她已经兴致勃勃的拍手道:“是不是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终于决定不巴着老爷不放,决定滚回去了?” “你可想太多了。依我看啊,她要说什么事情不重要。她这人嘛,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苏月白摇摇头,就看方若秀这拿得起放得下,前脚发生的事儿后脚就能当不存在的厚脸皮属性,就知道她这人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她也不怕方若秀会有什么计谋,只是每天过来膈应她一回嘛,让她现在看到方若秀那张脸都生理性厌恶了。 “夫人,先上榻吧。” 苏月白颔首,扶着荷花的手腕进了被子。 因担心她冷,脚底还塞了个汤婆子。 荷花正给苏月白掖被子,珠帘轻响,陆彦墨已从隔壁进来。他的发丝微湿,想来是沐浴过了。 荷花行了一礼,道:“老爷。”便默默退出去,并将门掩好。 在廊下站了会儿,忽听到屋里传来一阵让人脸红耳赤的动静,捂着嘴窃笑了声,赶忙去灶间重新烧了热水。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这家里就要再添位小公子了。 翌日一早,苏月白疲惫的醒来,额头正抵着一片平坦的胸膛。 她嫌弃的推了推他,指甲在他胸口一划。 陆彦墨从梦中醒来,捉住她的小手在唇边亲了口。“怎么了?才醒来就发脾气。” “哼!”苏月白掀开被子,恶狠狠的瞪着他:“我要再信你,我就是狗!” 陆彦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轻咳了声,起身用被子将她裹好。“天冷,小心着凉。” 被子暖和,裹的太紧,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苏月白干脆往他身上靠过去,像个大棉花桩子似的成心压着他。 陆彦墨一脸纵容,哪怕她在他的身上滚来滚去,也不见生气。倒是听到她嘴里一直碎碎念,说什么‘男人的嘴,骗人的嘴’,还有‘属牛?呸,分明是属狼’,‘哎哟,老娘我的腰……’ 他的脸越来越红,后来干脆捂着她的嘴,让她不要说了。 苏月白还当她家这个又要逃避,没想到竟听到一句:“你不也觉得很舒服?” 她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听听,他说的这叫人话吗?! 幸好陆彦墨如今已经无师自通了如何哄妻子的法门,等到用早膳时,已经把苏月白哄的服服帖帖的。 细看下,会发现她的发鬓上多了一支长簪。 夫妻俩兴趣正浓,打算饭后去书房里作画。 “好了,材料都准备好了,你给我脱!”苏月白大手一挥,微抬下巴说。 真当几句话就能把本姑娘给哄好了?还不是因为本姑娘垂涎你这美丽健康的肉体。还不是因为某人答应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比如……咳咳咳,某种不穿衣服的画作了解一下。 陆彦墨出身沙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以前从被苏月白撩的脸红,还不是因为除了苏月白,他此前可没有任何女人。 好歹也成婚几年了,后来又被各种骚话调了一下,这脸皮嘛……本来就厚。如今也是玩的开,反正闺房之乐又有什么?只要能哄的娘子开心,就是给她当牛做马也不算什么。 苏月白用了一个时辰,才将画作完。 那画被她兴致勃勃的抵到陆彦墨面前,让他好好欣赏。 陆彦墨瞥了一眼,他娘子的画技虽算不上上佳,却颇为写实。这画作栩栩如生,各个细节描绘的更是细致非凡,也就十分的……咳咳咳,不可对外人道也。 苏月白难得认真画的一副,就这么被陆彦墨藏进一只匣子里,藏在了连她都不知道的地方。 之后难免有擦枪走火,让她懊恼了好一阵子,总觉得自己这是又被套路了。 幸好陆彦墨有分寸,否则她日后是真的无法直视书房这地方了。 “老爷,夫人……” 荷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苏月白忙系衣带,顺便还嗔了他一眼:“都怪你!” 陆彦墨倚着秋香色的大迎枕,笑的那叫一个荡漾。 气得苏月白伸出脚丫子,直接踹到他的胸口上。 岂料这人坏的很,顺势剥她的袜子,在眼前晃了晃,仿佛在说:来呀?我可不怕你。 苏月白伸出爪子威胁:“小心姑奶奶抓的你满面桃花开!” 见陆彦墨跃跃欲试,忙跳下地趿拉着鞋子去开门。 荷花将进门,便不敢把眼珠子随意乱放。只盯着脚下的地面,将一封帖子递上前。 “刚刚门外有人送来,说是邀请夫人去十里香赴宴。” 苏月白瞅了眼,这请帖平淡无奇,连身份上也只写了一个李氏。 李氏?她还认识这种人吗? “去给我准备些茶点来,有些饿了。哦,不要太甜的。” 冬天不爱运动,万一她吃胖了可不好。 等回去,陆彦墨问她:“谁送来的请帖?” “上面只写了李氏,我也不清楚。”她睨了陆彦墨一眼,问道:“这人你可认识?” 陆彦墨摇头,又说:“或许是常去天香阁的哪家夫人。” 第三百五十三章 虚惊一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赴宴那日,苏月白倒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过并非精美绝伦,而是尽量低调,连衣裙也选了不出挑的浅色系。 她的长相偏明艳,若再化一个大气的妆容,容易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疏离感。因此,苏月白将长眉修的细一些,唇脂的颜色也选择了较为清淡的樱花色。 这种妆容没有攻击性,更容易拉进与人之间的距离。 苏月白也不知道这李氏是何许人也,但她也不是去和对方比美的,没必要在容貌上压对方一头。 抵达十里香,时候还早。 苏月白倒是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刘震。 他见到自己时,也露出一丝一样,而后便迎了上来:“苏老板也来吃饭?” “有人请客,就约在你的十里香。” 刘震心中一阵恍惚,忍不住问道:“那人可是姓李?” 苏月白纳闷道:“刘公子也认识?” 刘震表情有些奇怪,半晌才说:“若是没错的话,邀请苏老板来十里香的人,乃是刘某的外祖母。” 外祖母?苏月白愣了下,旋即皱眉说:“我与她素不相识,她要见我做什么?” 刘震苦笑:“我也不知。她不仅邀了苏老板,也请了我。” 这可真是奇怪。苏月白嘴上不说,但表情已经表达了个十成十。如此一来,刘震更是不好意思了。 外祖母邀请他来赴宴,他就觉得奇怪。她人此刻不该待在京城,为何会在青沙镇出现?但旋即,他就想起之前让查刘友仁的动向时,曾提到过一句。刘友仁曾托人求助京城的某人,似乎这人有大能力。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现在联系起来,只觉得头疼。要是刘友仁真的牵扯到外祖母,这里面的账可就算不清了。 何况外祖母这人…… 刘震叹了口气,一脸愧疚的对苏月白说:“我外祖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是倘若一会儿她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苏老板莫怪。在此,我先替她给苏老板赔个不是了。” 唯有一件事让他担心,就是刘友仁是否在书信中诋毁了苏老板的名声。否则的话,外祖母要真的思念他,一封书信召他回京城就是了。何必不远千里,跑到郢州来。 听这话,还是个硬茬子。 苏月白心中的念头转了转,便点了点头说:“对待长辈,自然要尊敬他们。” 这时,一个丫鬟打扮模样的少女上来,与两人见礼。 “公子好,苏小姐好。老太太一会儿就到了,请两位先入席吧。” 刘震对这丫鬟倒是熟悉,便问:“浓香姐姐,你可知道外祖母她为何来青沙镇?” 那丫鬟笑得很可爱,然而苏月白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那日在天香阁,跟在那位李老太太身边的人。 难道李老太太就是刘震的外祖母?那在天香阁那天,她又是什么打算? 苏月白心中有些迷糊,也不敢随意猜测。 古人的心思你别猜,否则真要头痛的。 便点了点头,说:“刘公子,请吧。” 刘震看着浓香,也是无奈。 哪有晚辈先入席的,外祖母这究竟要做什么? 进了包厢,两人面面相觑。 何况一旁还有叫浓香的丫头,也一直不出声。 幸好尴尬的时间不长,很快李老夫人就出现了。 刘震忙迎上去,搀着她进来,“您过来也不说一声?天寒地冻的,非要跑到这儿犄角旮旯的地方。” 李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先看了一脸茫然的苏月白,又看了看很是殷勤的刘震。 “我要是不过来,怎能知道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我倒要看看这青沙镇有哪里好的,是不是繁花锦簇迷了眼,才让你迟迟不回去。” 老太太这话一出,苏月白和刘震心里都咯噔一声,暗道:坏了! 要说刘震担心刘友仁诋毁苏月白的名声,而苏月白则带入长辈的思维。便是自家的孩子都是好的,出了错也是别人的事这种道理。 别是老太太以为她和刘震有一腿,这风风火火想要棒打鸳鸯?哦……她和刘震可不是鸳鸯,只能说是一对志同道合的好伙伴。 虽然辛香坊不再给十里香供应辣椒,但十里香作为辛香坊的大客户,可是购买了不少辛香坊的辣酱等产品。 苏月白不擅长和长辈相处,好在李老夫人也不是计较的人。坐下后,就招呼着人赶快上菜。 “本来是该把小宴定在家中,在酒楼里可不像样。”李老夫人笑着让浓香和大家斟茶,又说:“我如今住的那小院儿地方狭窄,不适合待客。” 两位晚辈忙摆手,称并不在意。 而后,李老夫人只让两人好好吃饭,也没说什么,多是家常。 酒足饭饱后,才丢下一句:“我也是听人说,刘震和苏老板走的近了些,这才决定看看。” 她仿佛没看到刘震如坐针毡,苏月白一脸讶异,说道:“我总得亲自见到人,才能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儿。谁让外边儿的人啊,觉得我年纪大了,就好糊弄。” 刘震忙说:“外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 李老夫人冷嗤:“要是我想的这样倒好了。苏老板出色,你小子可配不上他。要是你们二人真心喜欢,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替你把人娶回来。” 刘震脸一红,很是尴尬。 苏月白捧着茶淡淡一笑,也不吭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好,干脆静观其变吧。 “不过我也不是老糊涂,有眼睛,会看。知道这是误会,今个儿叫你们过来,就是想着作为长辈,有些你们不好插手的事儿,我嘛也就没那么顾忌了。浓香,去把人带进来。” “是。” 浓香出门,没一会儿两名保镖似的大个子就拽了个人进来。这人一张脸肿成猪头,嘴里塞着布,人也被绑着跟中秋节的螃蟹似的。 苏月白看了半天,不认识。 而刘震却失声道:“刘友仁!” 李老夫人轻笑了下,深藏功名与否。 “这也算我替我家这不争气的外孙与苏老板赔不是了,还望你莫怪。”说着,便起身行了一礼。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之乐之喜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冬季天短,苏月白回到府中,时候已经不早,日头都有些偏西。 今日经历太过荒唐,先是没料到这宴席的主人竟是李老夫人。又没有料到,刘震竟是她的外孙。何况,她还是因为她和刘震之间的绯闻才不得已来到青沙镇。 唉唉唉,这是怎么一桩荒唐事啊。 更荒唐的是,李老夫人竟认了她做干女儿,又亲自令人抓来刘友仁叱问。 苏月白倒是对那个猪头没什么想法,只要他不惦记着搞事,不来打扰她的生意,就是个陌生人。 可现在她竟成了李老夫人的干女儿,那岂不是刘震都要唤她一声……姨母? 噗哧……这下辈分可真是拉的太远了。 “我才过来,就见一个人在这儿傻笑,可是又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陆彦墨坐下,顺势将手里的一包果子往前递了递。 苏月白喜欢吃些零嘴儿,像这些盐渍的果子,最近是她的新宠。陆彦墨要是上街来,总忍不住买一些带回来。只是每次见她这么吃,真的担心那牙齿都要吃坏掉了。 “我跟你说……”苏月白也不曾隐瞒,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对陆彦墨当笑话似的讲明。末了,还不忘笑问:“是不是挺有趣儿?” 陆彦墨早知苏月白和刘震并没什么,但他就是乐意吃干醋。这会儿又听说那老太太也是因为刘震的事儿惹来的,就没好气的说:“早知道他是麻烦。” “哟哟哟,您这是又醋了?”苏月白淡淡乜了他一眼,促狭道:“有您不吃醋的时候吗?” 气得陆彦墨揪住她的脸颊,没忍住上牙咬了口。“你说呢?但凡你乖巧些,我也不至于……” 苏月白一听,噗哧一声笑出来。“好好好,是我不安于室。不过,却也比不上夫君你招蜂引蝶啊。” 陆彦墨面皮微窘,半晌才嗫诺了声:“这也不是我愿意的。” 他长得什么样子,那是爹妈生,上天给的。何况,他要真的长个夜叉样子,她还会亲近?呵,可真是个厚脸皮的女子,半点都不肯吃亏,着实气人。 “那日后刘震见到你岂不是要喊一声……”想到那画面,陆彦墨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人平常是不爱笑,可在苏月白面前倒是不惧表露情绪。 男,色嘛,有时候也是能用来当武器的。 家中有个贪恋美色的妻子,要是没有点本事,要如何哄的妻子如痴如醉。经历了两年的磨合,陆彦墨早已深谙此道。 “算了吧,那可真是尴尬了。”苏月白摆手,又说:“不过李老夫人也代表李家,给了我诸多好处。” 刘家既经商,李家也不会差。只是做的生意有些区别,但李老夫人还有些儿女,而辛香坊又是东海小有名气的商户。两家合作,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苏月白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否则她为何答应的这么快。她和李老夫人非亲非故的,人家偏要过来收她做干女儿,难道她还不能拒绝?不过就是有利可图嘛。 而李老夫人心中也跟明境似的,不可能看不出她这点儿小算计。何况,她提出此事,也是为了削弱她和刘震之间的关系。 自己的亲外孙,怎能不了解。李老夫人这是堤防自己,也是警告刘震,此事绝无可能。 幸好苏月白的脸皮早就锻炼出来,虽然被误会了,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否则这件事要真的落在平常的女子身上,不气出个好歹来,也可能至此和李家、刘家积了怨。 唉,李老夫人可真是好算计啊。这把年纪掌管后宅,要是没有点手段如何能行。 苏月白在心中摇头,嘴上说:“幸好咱家人口单纯,不像大户人家那样连吃个烙饼都得掰扯半天。” 陆彦墨摸摸鼻子,不知如何接话。 苏月白眯着眼睛,忽然想到一件事,狐疑的看着他:“你亲爹、亲娘就没联络你?” 也是被李老夫人提醒了,忽然就想起林霜霜来青沙镇的目的。李家二房将大房赶出去,就算她人在青沙镇,也能听个热闹。咳咳咳,这还是和齐陌白闲聊时,当笑话听的。 林霜霜当初来青沙镇,就是打算先将陆彦墨收拢到身边,好伺机夺取二房的资产。她离开青沙镇也有数月,怎么不见京城陆家有动静? 陆彦墨清了清喉咙,一脸淡然的说:“他们曾送了一封书信来,言说不会来打扰我的生活。” “然而你却不曾对我讲过。”苏月白嗤了声,“咱们这革命情谊,塑料的很。” 陆彦墨也不懂这‘革命情谊’还有那‘塑料’是什么意思,不过根据她的表情也能猜出个一二。 “并非是故意隐瞒,只是此事与你我都无太大关联。生身父母虽然给了我生命,但我毕竟是为养父母教养长大。要是没遇到他们,如今的陆彦墨早已不在人世。算起来,我和这对夫妇本就是陌生人。 我没想过要找到他们,更不想惦念过陆家的家产,至于他们是什么想法,又于我何干。我现在有妻有子,日子安逸富贵,早就知足了。” “当真?听说陆家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我有个会赚钱的娘子。” 苏月白轻嗔:“你还真是惦记着吃软饭啊。” 陆彦墨挨着她的肩头,做小鸟依人状:“还望娘子垂怜。” 苏月白怔怔的看了眼,而后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哎哟,她家男人可真是个人才啊。 笑了半天,眼泪都出来了,她才捏着他的手,忍着笑:“幸好你最近总待在家中,鲜少去日晒雨淋,养白了不少。要是依你在牛头村时的模样,我直接一脚踹过去你信不信。” 俊秀白的汉子温柔小意尚且还算闺房之乐,要是个五大三粗,壮如狗熊的,那实在辣眼睛。 陆彦墨也想到那画面,忍不住抖了抖。 “你看啊,咱们两个可真是同命相怜。你是幼年走丢的,我则是被人偷走的。如此说来,也算是命运交织。”苏月白想到此,竟有些得意。 第三百五十五章 道是无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随之后几日,苏月白想起一件一直被她搁置了许久的事。 原身苦痛,被苏母磋磨,可见心中也是贪恋一分母爱的。她如今占了她的身子,替她生活,那些她不曾知道的,该属于她的也该让人还回来了。 首要一点,就是查清楚她的亲生父母过得如何,是否还健在,除了自己是否还有别的兄妹。 苏月白赶忙将此事安排下去,也不拘时间,办好就算。 想来想去,交给胡莽正好。 她人来,提到此事,不怎么就提到了苏桃红母女。 “你还不知道吧,苏母死了。” 苏月白一怔,旋即心里竟有一丝涩涩的疼。她恍惚了下,捂着心口,怀疑这是原身残留的情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了。先说苏桃红得了林霜霜的好处,打算一起对付你。但林霜霜只把苏桃红当靶子,存心利用。后来此事不了了之,而林霜霜紧接着陷害陆彦墨直接被赶出城。 这女人可真是心狠,临走前用苏桃红出气,直接把她的容貌给毁去了。没了引以为傲的容貌,苏桃红可不是要疯了?”胡莽摇摇头,嘴角轻撇:“她跑到天香阁,要让夫人赔她的损失。 但那时夫人也说了,以后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直接让人把她赶出去,还威胁了一通。说她日后还敢上门,就要狠狠的打。一次她不记,多打了几次后,就老实了。” 苏月白睨着她,冷哼了声:“你们一个两个的可真是够意思,各个都学会了瞒事的手段。我要是不提,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及吧。” 胡莽摸摸鼻子,小声道:“我这也是不想夫人烦心嘛。总和苏家母女牵扯,连我都觉得烦透了。” “既然苏桃红毁了容,那苏母又是如何死的?” “苏桃红日日去药铺,想要把脸治好。可大夫都说了,除非是大罗金仙,否则谁有这种本事。但两人胆子大,日日的闹。就连那苏虎,也拦不住。就这么,终于惹了人。原先的院子也不许他们住,干脆把人赶出了青沙镇。 这母女就去了牛头村住。夫人也知道,现在的牛头村是个什么情形。那无主的屋子,他们竟然也敢住下来。这不,有趁夜偷盗的,一个失手将苏母推倒。送去医馆后,还要花不少钱吃药。苏桃红竟拿了苏母的体己给跑了,丧事还是苏虎一手办的。” 苏月白听到这儿,也是唏嘘。 要说苏家三个孩子,苏母最疼爱的人就是苏桃红了。不管家里有什么,都先紧着她。可没想到苏母最疼爱的人,在最后却是最先抛弃她的。 “那就不提这个了。若是有心,把苏桃红抓回来,交给苏虎就是了。”这个大哥对原身还算不错,但要是她和苏桃红有争执,又只站在苏桃红那边。获得了原身的记忆后,苏月白可没考虑过要和对方亲近。 胡莽胡乱点了点头,又问:“还有一桩事,不知道陆彦墨可曾对夫人讲过。” “什么?” “就是城外匈奴兵的事。先是问出来城中有人接应,后来描绘出那人的容貌。没想到陆彦墨倒是先认出来,说那人叫什么……李培还是贾培的。庞文还悄悄对我说,他吩咐下去,让人不要对夫人提及此事。” 竟是他…… 苏月白对这个名字也不算陌生,当初在贾恩的院子里,她正是骗过这人才获得一线生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光,贾恩早已问斩。就说他们现在住的宅子,还是贾恩那名外室的。 至于贾培,她也是过了半年后才知道,他竟是贾恩的私生子。担心被贾夫人发觉,就随了母性养在外边儿。等年纪适当后,这才接了回来。 没想到他竟会通敌。苏月白心中也知是唏嘘,又或是感慨。不过这人当初打算用箭射杀她以做取乐,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那人可抓到了?” 胡莽摇头,“他这人狡猾的很。根据调查,他人虽然在青沙镇,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我怀疑他不在城中的时候,便是去了匈奴。明明就是东海人,竟对这个国家有这么大的恨意。” “怕是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要夫人这么说,还真有道理。他父亲做错了事情,那么多条人命,理应受到严惩。他不去责备他父亲为何做下坏事,竟将恨意对准朝廷,真是没道理。” 苏月白低叹了声,“这人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自然不去考虑其他。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他就是通敌之人,看来只需要一段时日就能将人缉拿归案了。” 此时此刻,远离青沙镇的一座无名小镇。 这是一座比青沙镇更靠近边陲,也更加贫困的城镇。 城中不过十余户人家,倒是城中客栈酒肆样样不缺。只是做这些的都是外乡人,用来接引路过的商队。 李培……不,如今已经改作贾培。从马上下来,径直进了一家路边的客栈。 小二忙将他的马栓好,询问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先给我上些酒菜来。” 贾培知道自己在青沙镇的身份已经败露,这才混在一个商队中连夜逃脱。好歹老天怜惜,他顺利离开青沙镇,换的一线生机。 没想到此次带人抓捕的竟是那个叫陆彦墨的男人。 上回在贾恩别苑时,他就感觉这人有古怪。如今看来,这人的身份很是复杂。 连县令都对他卑躬屈膝,难道是从京城来的贵人?这件事两年来,贾培日思夜想,始终没个答案。就算他派人去调查,也查不到任何内容。甚至有许多时候,刚动手就人察觉。没想到因为只是彻查一个人的身份,竟折了他不少手下。 贾培叹了口气,端起水酒饮了一杯。 腹中滚烫,连日的奔波这才感觉消解了不少。 这时,他拽住一名路过人的手臂,唇角轻勾:“没想到会在这儿见面。” 蒙面女子低头一看,目露惊讶:“是你!”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兵器图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今冬的西北很是冷酷,西北风呼啸,却也不见下雪。倒是那风,似刀子似的。外出行走时,若不裹上面巾,一会儿工夫脸皮子都要被风给割破了。 戍边的将士们,脸就让这风吹得黑红透亮,近看脸上尽是一道道的血道子。 方若荀站在城墙,眺望远处的玉莲山脉。来年开春,匈奴兵将跨越这道山,向东海进兵。 而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好似不知战事将起。 方若荀清楚,这是西北军给他们的底气。西北军不会败,他们也不会失去家园。 即便自小就被告知将来要为了方家抛头颅洒热血,可面对百姓们信任的目光,已过而立的方若荀心中也难免激荡几分。 此时,一匹快马入城,马上骑士指名要见方若荀。 “将军。” 方若荀眯着眼睛,认出那人仿佛叫阿达,是他妹妹身边的亲随。 “小姐呢?” “小姐仍留在青沙镇,这是小姐托小的给将军的书信。她说,请您务必认真看过,再做回复。” 方若荀冷嗤,接过木匣,里面只有几张似画非画的纸张。他展开一张看去,面色也越来越古怪。 “她还说了什么?” “小姐只说,希望这些东西能派上用场。其余的,就不曾提过。” 方若荀深吸一口气说:“辛苦你了,我要先将此事告知家人。你先回府等待消息。” “喏。” 等骑士离开,方若荀才看向身边的军师。 “你看如何?” 军师认真的看过纸张后,颔首:“可。此事还得交由工匠制作样板,否则难以判断真假。”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得来的这些东西。” “小姐也是有心了。” “我只怕,”方若荀长叹一口气说:“她若一心为了边关将士,为了东海的安危也罢。我担心她另有想法,想靠着几张图纸换些东西。” 军师觉得好笑:“将军把小姐想的太过了。” 方若荀摇摇头:“她还少时,我就知道她是个不达目的誓罢休的。若是男儿也罢了,可偏偏是个女子,心思如何狠毒又如何是好。她日后的夫家要是普通人也罢,要是稍有些身份的,定要惹出事端来。” “不过一女子罢了,将军还是先将此事禀告给老将军吧。” 方若荀这才想起正事,急忙上马往方府去。 这几日接连严寒,父亲不服老害了风寒。这一直断断续续的不见好,让方若荀很是担忧。不然方若荀也不会给方若秀去书信,希望她能够归家。 没想到她不提归来,倒是让人送了这么个要紧的宝贝。 方老将军被夫人押在房中,每日都得饮苦药,那真是苦不堪言,整个人都如浸了黄连似的,一身的苦味儿。 方若荀正在这时候进门,他眼睛一亮,却不想儿子给他送了几张图纸。 方老将军越看越心惊,手指都在颤抖:“这东西你打哪儿来的?” “是小妹从青沙镇托人送来的。” “她如何能得到这些匪夷所思的兵器图?还有这名叫**的东西,看描述威力甚是巨大。”方老将军摇着头,一脸不信:“她那两下子手段,可弄不到这些。” 方若荀叹气:“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就怕这东西是她从谁哪儿偷来,这要回头闹出事端来,就麻烦了。” “你说的是陆小子……”方老将军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极高。“他身边尽是能人异士,也许真的能研制出这些厉害的武器。” “儿正是担忧这些。要真的是陆彦墨所有,他为何会让给小妹?且看这上面的字迹画作,都是小妹的笔迹。我只担心,小妹是用了什么手段,从陆彦墨那儿将东西偷了出来。” 这种要紧的东西,那都是藏起来的秘密。要真的暴露,能为东海军队如虎添翼也罢。可私自研究兵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一旦暴露,陆彦墨难辞其咎。听那庞文说,他们一行人不愿再登战场,只想安逸的渡过下半生。 方若荀起先愤怒,捏着书信的手指都在颤抖。而后父亲开解他,他也渐渐明白了。 战场上并非少了谁不可,这些人当初是因为没有办法在集结在一起。他们同方家不同,若死了那就真的死了。这些人不重名利,根本不在乎为国战能带来什么。 如今边关有方家,有西北军守着,他们泰然处之又如何? 可想归想,心中还是意难平,只觉得这伙人临阵脱逃,不像个丈夫。 “你又惦记那件事呢?”方老将军摇着头,有些好笑道:“你自小受的是方家的教育,凡所想都是为国为民。可他们呢?不过是些普通的百姓。心中虽有国,向往的还是几分平淡。方家组训,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儿啊,你与他们不同。” 方老将军也并非瞧不起庞文这些人,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方家拼死也要护住这个国家,而庞文等人却是被迫,心不甘情不愿。 “罢罢罢,要这些兵器图真的为陆彦墨所有。等此战后,我亲自去向他赔罪。” 方老将军欣慰的点了点头说:“这才像方家人。谨记住将此事隐瞒好,但凡被其他人知道图纸的来源,都是要死人的。” “儿省的,只是小妹那边……” 方老将军看着窗外,目光平静:“要真的有那么一天,端看她如何选择吧。方家人,终究还是姓方。” 方若荀心中一凛,父亲这是要放弃小妹? 他抿着唇,也不说好。但心中有些失望,小妹在溺爱中长大,不分轻重也罢了。只是此次偷盗出这等要命的东西,父亲终于还是发火了。 要这些东西真的能扭转战局,上面必定要拿绘制图纸的人问话。帝王之心不可揣摩,他只担心陛下会对那人不利。 思来想去,他咬了咬牙:“不如先将此事告知陆彦墨,让他心中明白,他日也好有个防备。此事在于小妹,方家绝不包庇。” 方老将军叹了口气说,挥挥手:“且去吧。找些信任的工匠来。不过依为父的经验看,这些图纸细致的很,要真的将兵器做出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为妻之道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自早起来,就喷嚏不断。 陆彦墨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见发热。但还是担心,就让人请了大夫。 后诊断受了凉,又有些上火,不算大事。 苏月白最不爱喝那苦药了,一碗下肚,整个人都不好了。嘴里含着糖,可都苦到嗓子眼儿了。 陆彦墨给她掖了掖被子,好笑道:“让你平日惫懒,吹下冷风就病了。” 苏月白冷哼,心道:姐当年也是在健身房撸铁的人。 便不服气的说:“等到病好了,我一定勤加锻炼,让你看看什么叫女子汉。” 陆彦墨挑眉,一双凤眸好似有潋滟之色,“当真?那我便拭目以待。只希望某人勤加锻炼后,可不要总是喊着累,叫着腰痛。” 苏月白一块糖差点噎在嗓子眼儿,手指颤抖指着他:“你……无赖子!” 陆彦墨轻笑:“非也,不过说些闺房趣事,与夫人调笑罢了。” “咳咳咳咳……”受不了受不了,这男人骚起来真的没女人什么事儿。 让苏月白见识了一番明骚闷、骚皆可,陆彦墨便出门去,让厨房给她做些清淡的饮食。 回来时,她蒙着被子仿佛睡下。可等他到近前,就听她嘀嘀咕咕,嘴里说着:“臭流氓!老流氓!一点不浪就不安生是吧!哼,本姑娘不和你计较!等本姑娘病好了,十八般武艺让你下不来床!” 很是咬牙切齿,好像要把他咬在嘴里,一口口的撕扯了才算。 陆彦墨摸摸鼻子,暗想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不过几句话,倒也不至于吧。平日的时候,她不也习惯这样?每每把他逗得面皮发窘,她才开心的拍手。 怎么着,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就故意加重脚步,并轻咳了声。 果然被子不动弹,好似真的睡着了。 陆彦墨便才床沿坐下,去掀被子。可她拽的死紧,轻轻一下被抻动。 殊不知苏月白也在心里嘀咕:他这是刚来,还是早就偷偷听了一会儿壁角了?不成,要真让他听了去,这人最是小气。平日里不会做什么,回头肯定要在床榻上报复回来。 嗯,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他要真的用此事和她计较,她可不承认。反正他也没手机录像录音的,口说无凭的谁理他。 哪知陆彦墨拍了拍她的背,语气那叫一个温柔似水。“别闷着了自己?我叫厨房准备了粥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吩咐他们准备。” 苏月白慢慢扯些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着盯着人。 陆彦墨看她头发翘翘,一双水眸乖乖巧巧的看着人,心里别提多喜爱了。虽然娘子的性格是有些跳脱,可也不会惹是生非。他一个大男人的,难不成还要和一个女人计较? 苏月白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便放下心来。看来他是真的没听到,否则决不会是这个表情。 “也没什么想吃的,粥就成了。今日和人约好了要去工厂视察的,不如你替我去?”苏月白眼珠子转了转,询问道。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她成亲,但陆彦墨这个夫君就活的跟地下情夫似的。除了她身边亲近的人,竟无一人见过。苏月白寻思着,他们现在感情稳定,自己也该给他个名分了。 陆彦墨哪知道她心里是这种想法,否则真的要把她吊起来打屁股。 可现在他只看到乖巧的小妻子,心里爱怜不已。何况只是去工厂视察新品,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有什么不可。 “我去去就来,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出门时又叮嘱荷花,让她好好照料夫人,可不许她乱跑出门。 荷花应诺,等人走了,便进屋来。 “夫人可要喝水?” “嗯,正好有些干渴。”苏月白抿了一口热茶,就让她把话本子拿过来。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待在家里最是无聊了。 才翻了几页话本,荷花就一脸古怪的告诉她方若秀来访。 苏月白嘟囔:“还真是一刻都让人不省心。” 方若秀惦记的可是她男人,也不知道总在她这儿刷什么存在感。难道她以为自己手段厉害,能让她自请下堂不成? 她要真敢这么想,苏月白先说一声佩服,而后一个耳光甩过去。让她知道下,什么叫正房太太。 好在方若秀只是过来膈应人的。字面上的意思,并故意说得引人遐思。 苏月白算是明白了,她方小姐在府中安排了眼线,就盯着陆彦墨出门呢。陆彦墨是有正事做,自然不可能和方若秀有什么闲聊的功夫。于是小姑娘心里一样,既然如此我干脆去气气人。 好好的夫妻每日吵架,感情也要吵散的。何况方若秀又格外自信,觉得自己趁虚而入一抓一个准? 苏月白不知道她的猜测中了八分,方若秀正是这样想的。 饶是她父亲敬重母亲,也难免吵嘴。何况方若秀还在仆从嘴里听说一件旧事,那是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父亲宠幸一名小妾。 那小妾恃宠而骄,每次父亲去别人院子里,都要拈酸吃醋,与父亲吵嘴。一次两次是个趣儿,次数多了就惹人厌。父亲嫌弃这小妾厌烦,干脆让母亲将人赶了出去。 可见男人多薄幸,这小妾当初险些爬到母亲头上,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赶出门的下场。尤其看来,男人可不喜欢呱噪的女人。 就算苏月白手段再多又如何?只要她疑神疑鬼,和陆哥哥吵架。自己这样贤淑,两相对比之下,陆哥哥自然会选她了。 方若秀打的一手好算盘,但她没料到自己会遇到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主儿。 不管她说什么,苏月白都是嗯啊应承。脸色不变,也没有半点不快。 方若秀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问:“姐姐便不担心陆哥哥会对别的女人……” 苏月白本就觉得这话本子枯燥,权当听单口相声了。现在听方若秀这么问,也是好笑,就说:“这男人是管不住的。他要真有那个心,任我寻死觅活也不会回心转意。既然如此,倒不如洒脱些,与彼此面子也好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再打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看方若秀一脸不在意的表情,苏月白也不在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她也不是方若秀她娘,可没心思教导这么个心眼儿歪到没边儿去的小姑娘。 她乐意一棵树上吊死,就随便她好了。 方若秀抿着唇,心中也不是没有感触。但更多的,也就没有了。 姓苏的定然在说大话。看看她巴着陆哥哥的样子,还说没耍手段?陆哥哥这样的好男儿,她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呵呵,现在竟骗她,君既无心,我自休。 方若秀自小就在后宅中长大,虽然同辈的姐妹们都羡慕她生在将门。更有人说,女子自当不逊于男子。 她小时候曾经崇拜过一位邻家姐姐,那是她父亲偏将家的女儿,自小习武。她随着父兄去的地方很多,讲起那些风土人情来着实令人羡慕。 方若秀一直向往着有一日要过这样的人生。可后来,邻家姐姐磋磨到十八岁的年纪。支持她的父兄开始施压,说家中不能有没有出嫁的老姑娘。 最后…… 方若秀犹记得,邻家姐姐给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做了续弦。 她那时问她,是否后悔。 她说:“悔?不悔,只是蠢,信了别人的话。以为这世上真的需要女子,以为女子真的能闯出一方天地,更不该以为女子和男人一样。” 再过几年,方若秀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直至她及笄后,再次听说那姐姐被那老头磋磨死。她的家人上门讨要说法,将那老头打到重伤。 方若秀只觉得无奈,这又何必呢。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何又要将她推入火坑。可见男人们的宠爱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摸不着。 她爹那样宠爱那些小妾,要水惹得他生气,被抛弃了都算小的。好在她还有个方家女的身份,不然过得连特么都不如。 方若秀深信她娘亲说过的话,世道艰难。要想过得痛快,就得抢。你若是抢不过女人,最后苦的只是自己。 何况…… “姐姐可真是洒脱呢,也不知道要是有一日陆哥哥真的抛弃姐姐,姐姐还能笑出来。那时,秀秀才要佩服姐姐。” 苏月白仿佛没听到她尖酸的话语,淡淡说:“看不透想不懂,不代表不存在。唉,和方小姐聊了一会儿,果然神清气爽啊。” 方若秀眉心微皱,便听她说:“每次看到方小姐想要掐死我,但又不敢动手的憋屈样儿,我这心里啊,那叫一个得意。” 贱婢!方若秀在心中狂吼。 苏月白又怎会像邻家姐姐那样高洁,她就是个贱坯子,故意气人的。 “那姐姐得多得意一会儿,这站得高啊,最容易跌下来。” 苏月白乜了她一眼,轻笑:“那我得给方小姐做个榜样才行啊,否则要让方小姐看到我站在高处掉不下来,那得多失望。可我呀,就是打破某些人的幻想。荷花,你说是不是?” 荷花为苏月白添了茶,笑着恭维:“自是如此。天底下有这么多的女子,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达到夫人的高度。方小姐常年待在后宅,可能不了解状况。 别看夫人当年只是一名普通的农妇,但她硬是凭借过人的眼光,将辛香坊经营到堪比长远商行的高度。唉,这等本事别人学不来,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方若秀冷笑:“那刘甯不过靠些狐媚手段,有些人自比刘甯第二,恐怕也是存了什么脏污的心思。” 啪—— 苏月白重重的将话本摔在榻上,目光微冷:“我以前当方小姐还算是个有见识的。如今看来,倒是和那些市井妇人没什么两样,或许比她们更蠢一些。” “你竟敢骂我!” “市井妇人尚且学得会审时度势,会用眼睛看。而有的人眼睛像被屎尿糊住了似的,除了看到自己眼前一亩二分地,惦记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没一点阳光的想法。呵,可真让人瞧不起。” 言语中的轻贱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方若秀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道:“你以为你算什么好东西!你有今日,还不知道靠了什么手段!那刘震,那齐陌白,可都是你的裙下之臣。陆哥哥真是瞎了眼,竟看上你这种……啊——” ‘女人’二字还含在喉咙里,就陡然变了调。 苏月白直接用话本子甩上她的脸,打的啪啪作响。 “小妹妹,我今日教给你一件事。在别人家里,可不要这么嚣张。唉,其实我早就教过你一回了,可你怎么不记呢?你说说,非要把脸凑过来让我揍,我也不能不答应不是。” 苏月白轻哼:“荷花,学着点儿。像方小姐这种不耻下问,整日惦记着被人打脸的人啊,可真是不多见。” 荷花忍俊不禁道:“夫人说的是。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凑上来被人打,这面皮就算丢到地上让人踩。哎哟,真是可怜呢。” 方若秀捂着脸,眼圈发红:“你,你们……” 苏月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果然运动后心情好,病魔不侵嘛。 就说这方若秀,你过来当个开心果也就算了,为什么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唉,可见熊孩子这种人,除了行为,还表现在语言上。 “你不要以为我故意打你哦。”苏月白拨了拨指甲,不客气的说:“在我眼里,你算哪块小点心,我可犯不着倒出时间对付你。不过是有人像个跳梁小丑似的,把脸凑过来,不打白不打嘛。 对了。荷花啊,一会儿等陆彦墨回来,你一定要对他好好描述一下今日发生的事。以前本夫人是懒得搭理某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这丑东西凑上来熏死本夫人了。告诉他,尽快处理了。” 方若秀快气死了,苏月白半点没把她放在眼里还不算,竟还说她丑。 “你等着!我迟早要你……啊——” 苏月白拍拍手,看着封皮都被抽烂的话本子,不无感慨的说:“唉,怎么还是学不乖呢。在我的地盘上,你嚣张什么。” 第三百五十九章 育儿经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当然她也不是个坏人。在成年人的世界中,从没有非黑即白。 这会儿打了方若秀的脸,苏月白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恶毒女配一样。 难怪影视剧中看人家甩巴掌这么爽,亲身试验过的感觉啊那真是……哇哦,爽爆了。 尤其看方若秀想哭又不敢哭的时候,苏月白差点笑出来。 她是不能理解方若秀的逻辑,你说好端端的当你的大小姐不好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故意凑过来让她打?唉,她也很无奈的。 没准儿方若秀是受虐狂,就喜欢被人打?啧啧,真看不出来啊,你说好端端一个人儿,一身儿啥毛病。 苏月白腹诽了阵儿,看人还坐在不动弹呢,挥挥手:“跪安吧,本夫人可没心思继续了。” 方若秀恶狠狠的瞪着她,嘴里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不过苏月白不在乎,她爱放什么狠话随便好了。 “夫人。”荷花捧着封皮破烂的话本子,现在才有些担心起来。“方小姐毕竟是府中的客人,咱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呀。” “没事儿,在本夫人这儿抽她就抽她,绝对不隔夜。”苏月白淡淡的说:“她自己凑过来让我打脸,我要是不成全她,岂不是显得很残忍。” 荷花捂着嘴,噗哧一声笑了。“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到夫人这样的人。” 苏月白轻笑了声,说:“那你得好好长长见识了,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有喜欢抽人的,也有喜欢挨揍的。你看看那方小姐不就是喜欢被人揍?否则何必三番两次跑到我面前。明知道我脾气不好,肯定挨打。唉,这人啊。” 荷花想了想,发现还真有点这样的苗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小姐的脑子大概是有些问题。” “还说那日在书房中和老爷有什么……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荷花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忙说:“那天奴婢可是在外面守着呢,没大事儿。她才进去一会儿,老爷就因为有事出门了。 倒是她自己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出来还和奴婢炫耀说看了老爷喜爱的兵书,还老爷对她多温和。奴婢当时就觉得,方小姐估计是犯了癔症。” 苏月白一听,这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来过。哎哟,荷花怎么这么好玩啊。 还有这方若秀的,她是说谎精转世吗?被人打脸不算,这即刻就能揭破的谎言,她居然也要撒? “方小姐下回过来时,奴婢要拦着她吗?” 考虑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苏月白摇了摇头:“看本夫人那日的心情吧。”还什么家中世代习武。就方若秀这水平,半桶水都不到,拿出去真是笑话人。连她柔弱夫人的巴掌都躲不过,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好,奴婢一定会先请示夫人。” “唉,有人陪本夫人做游戏,这心情都跟着畅快了不少。你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拿来一些来。活动了下,肚子都跟着饿了。” 荷花应诺,不一会儿就端了吃食来。 “奴婢去厨房时,遇到小少爷了。” 苏月白感冒了,就没敢让二驴探望。小孩子的免疫力差,要是被传染了,她都没地儿哭去。至于陆彦墨,他一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被传染一下又怎么了。 她丝毫不觉得亏心的想,便问:“他去厨房偷吃了?” 荷花笑得眉眼弯弯:“让夫人猜对了,小少爷说功课写到一半肚子饿了,出来找些吃的。奴婢已经和厨房说好了,待会儿给他送过去。” “他胃口大是随了他爹。不过小孩子这么能吃,终究不好。”苏月白皱了皱眉:“下次让厨房准备些好克化,又不至于油腻积食的。” “郝大厨他们心里精明着呢。知道小少爷贪嘴,可不敢做那些油腻的。为此啊,小少爷还抱怨,说大人们可以吃鸡鸭鹅,他去只有馄饨白粥吃。” 苏月白听完,嗤了声:“有得吃都不错了,他还挑剔什么。下回要再遇着他,可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夫人对小少爷还是太严格了。”荷花为苏月白盛了一碗粥,顺口说:“别人家得这么个宝贝,还不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担心化了。” 这倒是这个年代大多数人家教育孩子的典范,尤其是富贵人家。不过,这些多是暴发户之流。看刘震,再看齐陌白,就可知这两家家风极好。而这些,都是自从小教育的结果。 “这小孩子调皮捣蛋是常事,但也不能一味纵着他。要不哪天形成习惯,无法无天,天都得给你捅了。父母总有老的一天,要是与一天我们不在了,可孩子却没有教育好,总有人替你教。那时候,可不是责罚这么简单了。” 荷花倒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夫人说的对极了。 “奴婢没念过书,也不懂这些大道理。听夫人说完,才觉得自己太狭隘了。” 苏月白轻笑一声说:“你如今没有孩子,这些要等你将来成婚后才学呢。” 荷花脸一红,嗫诺道:“奴婢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什么成婚不成婚的。” 苏月白只当她害羞,并多言。只是提起教育孩子这件事儿,话题也广,难免又多说了几句。说着说着,陆彦墨就回来了。见屋里热热闹闹的,也有些惊讶。 便在苏月白身边坐下,摸着她的发丝问:“说什么呢?我才进屋,就听见叽叽喳喳像是谁家的百灵鸟似的。” 苏月白嗔了他一眼,好笑道:“哪家的百灵鸟是我这样?工厂都看完了?新品如何?” “在你的期待中,胡莽也说不错。” “唉?她也去了?” “她去果子村,半道遇到的,就顺路去瞅了一眼。”陆彦墨看了荷花一眼,对方知趣,行了一礼出门去了。他这才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乖乖的。” 苏月白眼珠子一转,逗着他:“乖是不可能乖的。哦,我今天又把你那小情人给揍了。” “净浑说,我哪来的小情人。” 第三百六十章 开导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促狭的很,故意学着方若秀的样子,娇滴滴的撒娇。 陆彦墨看了忍俊不禁,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学的这幅怪模样。 “好端端的,又提她做什么?” 苏月白轻哼,带着一丝炫耀的语气说:“我怕她待会儿来告状啊。” “她又怎么了?” “你都不问一句她怎么样了?” “我的妻子从不是那种会主动惹是生非的人,定是她做了什么不讨喜的事。” 语气中满满的偏心,让苏月白眉开眼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许觉得我就是粗鲁,一言不合就对人动手的。” 陆彦墨好笑道:“你是我妻子,是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 苏月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句情话,可听过后她心里甜滋滋的,美着呢。 “你的小情人啊,进门后便对我说,什么我靠男人,什么日后可有我哭的。一副女人生来就不该努力,要好好打扮给男人看,这样以后才有出路的说法。你不是说她家和江湖人有些关联,怎么教出的女儿竟如此迂腐。” 苏月白嫌弃道:“好好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满嘴喷粪,什么脏的臭的都说的出来,真是膈应人。我可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以后对着她可不许有好脸色。” “好好好。”也不知道她如何就不信他,总觉得他会被方若秀抢走似的。他熟悉的人是方老将军和方将军,和方若秀又没关联。当初在西北时,她只是个豆丁大的小姑娘,和二驴年纪相仿,他能有什么记性? 苏月白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猜不到究竟为什么,就好心给他解释了一番。 什么方若秀总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往日两家有多亲近。什么两人有什么婚约,又什么她梦想着嫁个大英雄之类的话。 “她竟这样对你说?”陆彦墨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强调:“她一个后宅女眷,我能与她有什么瓜葛。何况当年我救下她时,她还是个孩子。我就算再混不吝,也不至于对个孩子有什么想法。 何况,那时除了方老……将军认为我有出息,方家其他人可瞧不上我。总觉得我是个泥腿子,是上门打秋风的。倒真应了你说过的话,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你看方若秀现在的样子,和方夫人可是一个模子抠出来的。” 陆彦墨提及任何人时,都鲜少有什么情绪。这还是头一次,用一种近乎厌恶的语气提到某个人。 苏月白惊讶,不由问:“这方夫人做了什么?” “不过是见面后,就警告我一番,告诉我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也不看看自家的姑娘才几岁,满脑子污糟的想法。”陆彦墨甚至翻了个白眼,不愉快的说:“庞文他们因为这件事笑话了我多久。” “呵呵,难怪呢。原来母女俩都是戏精,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剧情。”苏月白轻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你平日的威风去哪儿了!她威胁你,你就不会怼回去!真当她家出的都是什么香饽饽,谁都稀罕啊。” 陆彦墨想起旧事,心中难免有些憋闷。 那时他还是少年,心中所想都是建功立业。他将方老将军视为偶像,可没想到他的家人竟是这样看他的。这对当时年轻的陆彦墨而言,简直是侮辱。 此后,要是没有方老将军的通传,他很少上方家去。他一身功勋,那都是自己挣来的。可在有些人眼中,那就是谄媚上官。 战场上拼的是人命,方老将军竟有这种眼界的家人,陆彦墨那时是失望的。后来庞文等人安抚后,他才放下芥蒂。 方老将军是名帅才,却也不代表他能管好自家事。不说方夫人,就是他家的后宅也都乱哄哄。 可见,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完人。 “都是陈年旧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苏月白气吁吁的说:“你能联系上她家人吗?这种货色趁早滚的远远的,多待一会儿我眼珠子都疼。” 起先她也就把方若秀当个乐子,可谁知道她的母亲竟欺负她男人,这气不打一处来。她现在恨不得冲到那跨院去,把方若秀揪出来再打一顿。 陆彦墨乜了她一眼,好笑道:“有也得年后再说。没几日就要过年了,这外面什么天气?人要是在半道上出了事儿,我可难辞其咎。” “这倒是。”苏月白压抑着怒火说:“总之,她下一回要是在你面前故作娇弱,你就给我怼回去!她老娘你动不了,难道个小的你还不能把她怎么样?你看看她身边的仆从,一个个嚣张的。呵,来人家做客,见天打听主家的事儿。” 苏月白本来不在意,可谁让方若秀身边的下人,到处打听府中的事。这不,陆彦墨前脚刚走,方若秀就过来了,还美约其名探病。 须知道,兰草院离那无名的小跨院不算远,但也绝对不算近。 陆彦墨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抚道:“我省的。好了好了,不气不气。你还病着,要真被她气出个好歹来不划算。” 见她还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亲她,柔声道:“吃药还要花钱呢。为这么个玩意儿使银子,你就不心疼?” 苏月白想一想,那可真是划不来。 “你说的哦。”她捶了捶他的胸口,撒娇道:“反正我是打了人,看她怎么告状去。哼,有本事她就打回来啊。每次就知道在我面前叫嚣,屁点本事都没有。人在屋檐,就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陆彦墨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方若秀的真实身份。 算了,打了就打了。要是方老将军斥责,自有他在前面躺着。 只是…… 他捉着她的手,抵在唇边吹了吹。“你什么时候竟有了扇人巴掌的习惯?” “不知不觉得。”她还沾沾自喜:“对付女人嘛,这可是最好的办法。” 陆彦墨只能说:“下回注意着些。方若秀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她背后的家族强大,我担心你。要是下次见势不妙,可不要和她硬来。她自小学武,好歹也有一把不值钱的力气。” 第三百六十一章 出门游玩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那日后,方若秀总算没在苏月白面前找存在感了。 这让苏月白觉得放松之余,竟然还有一些寂寞。 唉,这没人陪她玩儿,也是蛮无聊的嘛。 冬季天冷,除了待在屋子里,外面又不方便。何况苏月白也喜欢待在温暖的室内,不喜欢穿着厚厚的衣衫裹成个狗熊似的,走几步都要大喘气。 这青沙镇怎么这样冷?说不定还真的是受到全球变暖的影响,在现代的时候她总觉得冬天是越来越暖和。犹记得小时候下雪,路都不好走。她还要跌跌撞撞的去上学,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到后来,有时候一个冬天只下一两场雪。除了干燥的气候,就是呼啸的北风。 而青沙镇的雪却太频繁了,就好似没有似的。 她难免担心果子村,还有工厂那边,忙让人安排下去。 凡是辛香坊的员工能够用一个极低的价格购买羽绒衣,和送去西北的算是同款吧。结实耐穿,面料也耐脏。不仅如此,员工们的福利也是相当不错的。每年冬季都提供一笔炭火费,让大家能够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季。 因为这样好的待遇,辛香坊鲜少有人离职。每次有招工启事贴出来,都要抢破头皮。不少人都羡慕早先的员工,因为增加了工龄,比新入职的员工又多了一份钱。 甚至有人说,想苏月白这么大手大脚的把钱财舍出去,总有一天是要赔钱的。 对此,苏月白不以为然。 她怎么觉得越是苛刻员工,才越容易赔钱呢?员工们心情好,就给她好好干活,这不就赚了嘛。 这里面的小九九要对这些人讲,他们也是听不懂的。这个时代的雇佣关系复杂,且看胡姑姑她虽是受雇方,但还是口称奴婢。 苏月白无意打破这个时代的规则,只能尽力为之。 今日难得是个大晴天,苏月白应邀去赏梅花。 帖子是李老夫人下的,听说还邀请了城中的其他夫人们。 所幸无事,苏月白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带着荷花等人出门了。 她不知道,背后有一双嫉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方若秀用力掐着掌心,嫉妒的几乎发狂。苏月白究竟有哪里好,陆哥哥要偏袒她?明明挨打的人是她,可陆哥哥却告诉她不要和她计较。 哈,他可真是好样的!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她可是方家女,可不是那市井中纠缠不清的低贱女子! 阿兰对这一切很是担心,可她只是一名下人,主子的事儿哪里好置喙。 夫人派她跟着小姐,也只是起保护。管教是不敢的,除了小心规劝几句,别无他法。 可那日见到小姐脸红肿的回来,阿兰真的气坏了。 不说小姐是什么身份?那姓苏的也未免太狠毒了。姑娘家好好的脸蛋,怎么就上手抽。这要真有个好歹的,小姐日后要怎么办呀。 阿兰对陆彦墨甚至有些恨意,小姐对他一往情深,可他竟纵容那贱人对小姐出手。 心中微微叹了声,阿兰小声道:“小姐,外面天冷,您先回去吧。” 方若秀抿着唇冷冷的说:“阿兰,你说我是不是犯贱?明知道陆哥哥不喜欢我,却还想着办法倒贴。” 阿兰一听,忙摇头:“哪里是小姐的错,分明是那姓陆的不上道。小姐这等身份,多少人巴结还来不及。依奴婢看,他分明是记恨夫人当年恶语相向。” 小姐身份尊贵,长相也好,怎么就比不上苏月白了?陆彦墨看不到小姐的半点好,必定是在拿乔。阿兰可不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只是端着身份,不肯轻易让人看出来罢了。 “你说的没错。陆哥哥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必定是记恨母亲。”方若秀长叹了声,惆怅道:“姓苏的必定了解陆哥哥的性子,这才敢动手。可见我不如她,只是不如她精明,不如她恶毒罢了。” “小姐可不要学她。她是什么人?小姐您又是什么样的人?” “笑话,我凭什么要去学她的做派?”方若秀嗤了声:“她也就会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平白让人看清了。” 方若秀现在再回忆起来,发觉自己根本就是入了苏月白的套。苏月白看她年纪小,故意先用巴掌把她给打蒙了。而后又用言语攻击,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就吃了亏。 这女人可真真不要脸,明的暗的一起来,不过是借着陆哥哥性子好,站到她那边就是了。 方若秀想想,就觉得难受。 那些宠爱本来是属于她的,竟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白白占了去,可真是…… 好在她已经将兵器图送到父兄处,回头他们问起来,她决不会提苏月白半分。就算有封赏,那也是她方若秀的。 此时的苏月白正往城外去,自然是不知道方若秀那心中的小算盘。 “倒是很少冬日出来赏景。”她掀开车帘,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雪原发出感慨。 荷花为她倒了杯热茶,笑道:“夫人每日都繁忙,哪有那功夫闲逛的。” 言语中的自豪感,让苏月白实在不好意思了。她也没想到荷花怎么和胡莽似的,像个无脑苏吹。 怕是连她对方若秀挥巴掌的姿态,在荷花眼中也那是一个威武霸气,帅气的不得了。 唉,身为一位魅力惊人的女性,她也是很苦恼的。 “对对对,你家夫人每日都忙着赚钱,自然是没什么几乎出去玩。” 倒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真的没什么朋友,出门自然没个朋友陪。而且因为交际圈子的缘故,她身边尽是些各家商户的老板,每日兼顾生意还来不及,谁有那心思邀她游玩。就算有,她可不会和个外男出门不是。 因而,这可也算苏月白来到古代后,第一次有同性邀请她玩耍。除了这位同性友人的年纪稍大了些,也没有其他槽点。 “夫人,快到了。外边儿冷,奴婢先把帘子放下吧。” 苏月白含笑着收回视线,歪倒在大迎枕上,对出门赏花别有一番期待。 哎,享受。 第三百六十二章 赏花见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青沙镇是个小地方,对李老夫人而言,这里更像是京城的一个缩影。凭借着多年当贵妇人的经验,她很快就和不同年龄段的夫人们打成一片。 她本身就是一位很有亲和力的老太太,只要她愿意就能够让人感受到她的善意。何况,她也是真心和这些夫人们相交的。 李老夫人年纪大了,也没那些后宅的烦心事。在京城难免有应酬和人际往来,而在青沙镇一切都是崭新的。因没有利益纠缠,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友善。 她常常去天香阁,听听护肤讲座,又或是和谁谁去茶楼饮茶吃点心,日子那叫一个惬意。 李老夫人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刘震爱往青沙镇跑了,除了有一名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外,更多的是当地的风土人情。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命运,才造就了青沙镇的今天。 李老夫人甚至有心在青沙镇置办个宅子,在这儿颐养天年算了。可现实则是,她在京城中还有抛不下的儿女。 “夫人说是有贵客,怎么到现在我都没见着人啊?”一位长相俏皮的年轻妇人,好奇的往路边看。 随行的丫鬟们已经在景色最好的梅树下铺好席子,摆上香炉茶点等。可以让大家一边赏花,一边有乐子玩。 大家落座后,才听说还有位客人在路上。 李老夫人也没卖关子,便说:“是辛香坊的苏老板,想必大家都认识吧。” “呀,居然是苏老板。”这妇人拍手,眼睛亮晶晶的说:“我与老妇人就是天香阁结识的,都知道苏老板,可她一向繁忙,最近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说话间,一辆蓝顶马车低调的驶来。 众人忙看去,只见车驾上只有一名随从,与一名丫鬟。 “苏老板可真朴素。”这话可不是讽刺,而是感叹。 谁不知道辛香坊如今可比拟长远商行,手下有众多商铺,商品销遍全国。那可真是每日躲在被窝里数银子的日子,可苏月白的生活竟异常的低调,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要是苏月白能知道大家的心声,肯定要给她们好好展示一下她的马车内饰了。 所谓财不露白,她可不敢把银子都花在外表上。因而这马车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无论是拉车的马,还是车驾都是上好的。而内部另有乾坤,各项器具样样俱全。 苏月白甚至可以厚着脸皮说,这可是古代版房车了。 才下车,就看到梅林中早就站满了人,苏月白立即意识到自己来迟了。 “路上耽搁了些,还望诸位莫怪。” 李老夫人笑道:“知道今日路面不好走,不怪不怪。” 说是赏梅,但也不可能盯着一直看。 所谓赏梅,不过是借着由头,出来玩乐。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赏花不说,还有各种游戏可以玩。苏月白甚至还看到了一支乐班,就在亭子里吹弹乐曲。 “这应该算是宴会了,只不过把举办场地挪到了外边儿。”苏月白嘀咕了声,拿起一杯玫瑰茶。 这茶也不知道是哪家带来的,烹茶的人很是厉害,大约用了几种配料。才让一碗茶又有茶的香,玫瑰的浓厚,隐约还有一丝丝想象中的玫瑰甜。 即便是苏月白也无法想到相似的配搭,可见这茶是真的好。 李老夫人也捧着茶,远远就飘来一阵玫瑰香。 苏月白不禁笑道:“您也爱喝这茶?” “闻着舒坦,喝着也不错。年纪大了,可不爱那些苦哈哈的玩意儿。” “这家的玫瑰茶做的可真是好,不涩,不厚重,清雅的很。” “许是哪家的秘制方子。”李老夫人抿了口茶,又道:“知道天冷你不爱动弹,也该出来游玩下,四处走动走动。” 苏月白哂笑:“原来您是为了我才邀大家赴这场赏花宴的。” “知道就好。你说这年轻轻轻的女儿家,不爱玩闹,反倒每日赖在家里,成什么样子。” 苏月白失笑,心中隐隐有一丝明悟。 上回言谈,感觉李老夫人对女子经商似赞同,又似不喜,观点就很是矛盾。但她对刘甯又多加赞赏,说她身上有李家人的气质。 苏月白是个外人,有些话也不好说。但现在算是明白刘甯的脾气像谁,可不正是这位李老夫人。 这个时代长辈教育女儿的话,无外乎让她们矜持,端庄些。像老夫人劝着人出门玩的,可真是离经叛道的很。 “我畏寒,天冷了就不愿意动弹。”苏月白话锋一转,又说:“老夫人身上穿的棉袍厚重了些,待那日您到天衣阁来,我给您挑几身合适的衣裳。” 李老夫人嗔怪:“怎么还叫老夫人呢,叫干娘。” “我这不是说话太快,嘴瓢了嘛。”又喊了声“干娘”,李老夫人的脸色才好了不少。 “你说那天衣阁,我倒是不曾去看过。听浓香说,都是做你们年轻人的衣裙,我去了做什么。” 苏月白的胃口有些大,这个时代衣衫的款式不多,翻来覆去就那几种。基本是从花色上区分,并无特别之处。 因而,她才会将天衣阁作为品牌,男装女装皆有。 也不能只抓年轻人的市场,中老年人这边也得惦记着。因而最近就推出了几种颜色深邃典雅,更合老年人心意的花色。 这时候也没宣传,不好发广告。苏月白还正想着要如何推广这些衣裙,就看到了李老夫人。 作为天香阁的常客,她要穿了天衣阁的衣裙,一定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苏月白打着这个主意,便给李老夫人推荐起了各种花色的衣裙。 听的李老夫人心动不已,忍不住说:“我也有些日子没好好做衣裳了,正好就去天衣阁逛逛。” 苏月白虽然不爱交际,但也不是多么腼腆的性子。只要她愿意,还是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 在人群中,她如鱼得水,给这位介绍美容方子,给那位介绍什么护肤心得的,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何况对天香阁的好感,让这些夫人们对苏月白本就自带三分滤镜。 连李老夫人看到后也自愧不如,对浓香说:“这才像做生意的样子。” 第三百六十三章 火药初成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一场赏花宴,吃到了不少新奇的点心,顺势宣传了天衣阁,苏月白一本满足。 许是赏花宴这日的势头好,苏月白第二日直接去了铺子里。 有顾客上门,经她舌灿莲花,就成交了十几单生意。把胡莽嫉妒的,直勾勾的盯着她,说要学她怎么讲话。 “与其学这个,你到不如多研究下铺子里的衣裙。熟悉了,也就好给顾客推荐了。你说这件羽绒服,上回林夫人要买,你偏说她胖,不适合穿。” 胡莽不服气:“我这也是实话实话,难道她还能让她把一件儿不好看的衣服买回去?” “你就不会夸林夫人肤色白净,穿这件不显脸色,给她推荐别的款式?” 胡莽瞪大眼睛,像听天方夜谭似的:“竟还能这样?” 苏月白忍不住把前世买衣服的经验讲给她,顺便给她科普了下‘导购人员话术’等等课题,把胡莽说的一愣一愣的。 天衣阁热闹了几日后,就到年关了。 过新年穿新衣,因而生意更是红火。人多顾不上,苏月白还将芳兰请来帮忙。 一见面,芳兰就一阵猛夸:“你研究的毛衣可真是太好了!平日里穿在里头,又保暖又舒服。就是那毛线有点儿扎得慌,习惯了就好了。而且不用织布机就能做,也不需要如何复杂的裁剪,我都能做。” 苏月白轻咳了声,也不敢嘲笑芳兰姐女红差。 就说刘小溪的衣裳,她都能做的一边袖子长,一边袖子短的。 “今天太忙了,得哪天有空咱们去饕餮阁聚一下。” 芳兰嗔道:“你整日忙的脚不沾地的,都不来看你芳兰姐。等忙完后,必须好好聚聚。” 苏月白从来不知道青沙镇的人居然这么爱买衣服,新年前七八天,店内的最后一件存货都卖光了。就这,还有人恋恋不舍,询问她会不会接新货来。 这眼瞅就要过年了,苏月白只能告诉她,年后会有一批春款上市。 有顾客心满意足的回家,也有没买到的,失望而归。 天香阁的销量也好到吓人,要说最平淡无奇的就要属饕餮阁了。不过饕餮阁做的酒楼,这个本就和天衣阁这种按季节售卖的方式不同,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苏月白也兑现了承诺,邀请大家去饕餮阁吃了一顿。 胡莽直说她小气:“饕餮阁就是你自己的场子,可是不花一分钱。” 苏月白直接用根鸡腿堵了她的嘴,没好气道:“从珍香阁,十里香叫的席面不是钱啊。就是换个地方吃,这都不行?” 她常去珍香阁和十里香的,总觉得那地方小,有些憋闷。而饕餮阁里有个大包间,容纳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其实,这本来就是苏月白安排下来,打算给辛香坊当福利,让大家聚餐用的。不过这话还是别提了,省的胡莽天天嚷嚷着要聚餐。 也不知道她好好一个女儿家,每日都惦记着吃吃吃,喝喝喝成什么样。 苏月白倒也不是嫌弃,就是不解。要喝多少酒,才能修炼到胡莽这种直接对着酒坛喝? …… 这边有人开怀畅饮,那边也有抱着酒坛痛饮。 方若荀冲进家门,方老将军正抱着一坛酒喝的畅快。看到他后,拍了拍胸脯感叹:“我还以为是你娘呢。” 年纪大了,方老将军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他嗜酒如命,因而方夫人严加看管,不许他掉进酒缸里。这可是要了方老将军的命,临到晚年,老两口斗智斗勇,因为喝酒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方若荀皱眉,不赞同道:“爹,您的身体不如从前,还是少喝一口吧。” 方老将军一把抹嘴,有些不大开心的说:“我也就这点儿嗜好。看你满面喜色,可是有什么好事?咋啦,捡钱了。” 方若荀嘴角抽搐,好笑道:“我堂堂大将军,至于捡到几枚铜板就沾沾自喜吗?” 方老将军瞥了他一眼,冷嗤:“也不知道是谁把一文钱看的比一锭银子都贵重,笑死个人了。” “咳咳咳……”方若荀俊颜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爹,这都是些陈年旧事,您就别提了。” “说罢,究竟有什么好事。” “爹,那**试验成功了。” “当真!”方老将军猛地跳起来,酒坛也不要了。“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爹,您慢着些。”方若荀又好气又好笑,抓着大氅追上去。“您再着急,也得披件衣裳。这要是着凉了,回头娘又要说我了。” 父子俩很快就来到了城外的试验场。 此处是一片空地,这次专门用来实验**。 “老将军,小将军。”那匠人拱了拱手,说:“此前已经经过数次小范围的实验,效果都不错。这次打算增加了用量,想看看效果如何。要是成功的话,就可以按照图纸上的说明,制作弹药。” 方老将军颔首:“开始吧。” “请两位先到安全的地方。” 方老将军目露不悦:“本将军何至于怕这种小动静。” 匠人为难,只能看向方若荀。 “爹,你还是听他的吧。”方若秀不仅说,还将此次从天衣阁采购来的耳包交给他。“一会儿戴上,能阻隔一点爆炸的动静。” 方老将军觉得他们俩真是小题大作,不情愿的接过,到最后也没戴上。 隔得远,他也看不清前面做了什么动作。 只听到有人喊:“注意!一二三,放!” 等待了几秒,轰得一声巨响,大地都在轰鸣。 一阵地动山摇后,方老将军感觉耳朵嗡嗡的响,别人说什么也听不清。 方若荀看到他这样,又是担心,又是无奈。 他爹老了后,人也越来越固执了。一些好意也绝对不停,只管我行我素。他们做晚辈的也不好说什么,可这次看看……遇着事儿了吧。 幸好这次站得远,也不算有什么损伤。 方若荀等他站稳后,才问:“爹,你还好吗?” 方老将军的耳朵仍旧嗡嗡的响,但已经能分辨出方若荀的声音。他一脸振奋,脸色赤红,一连说了三个“好。” “有这等神威武器,我东海何惧匈奴强兵!”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为人父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汉人最重新年,即便是家中再穷,过年时候也要打点下,预备几尺布,买些肉会来食。 去岁匈奴动作频频,而后多次对边关进犯。随着冬日降临,又无粮草,这战暂且歇止。然而,战争的阴云依旧笼罩在边关上空。好在此地百姓早已习惯,知道住在这儿,就要经历这些危机。 一场冬雪,便迎来了新年。 城中有流言兴起,说是西北军已研制出了厉害的武器。便说小年那日,城外地动山摇,百姓们还当地龙翻身,那就是实验武器呢。 这话有人信,更多的则是怀揣着美好的祝福。 盖因地龙翻身非人力可以做到的,恐怕真的是那块儿地动,又联系到西北军频繁演练,被人当做是什么新武器。 此时的方家,正是热闹时候。 因身份使然,方家过年时总要大肆热闹一番。方家人为东海抛头颅洒热血,多少青春都放在了战场上。建功立业又如何,又换不回来儿郎的性命。 每年新年夜宴时,席位上总会缺少一两位。故而,家宴时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因为你不知道,明年这时候,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是否还会见面。 而今年的方家也同以往一样,早早就操办了起来。 方夫人执掌家中中馈,一向说一不二。她手段了得,下面倒也没什么人不服的。可今年的夜宴很是萧索,爷们儿们饮着酒,倒是开心。可方夫人这心窝啊,疼的一抽一抽的。 她的小女儿此刻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到喜爱的饭菜,也不知道穿的暖不暖。这帮大老爷们儿倒是一个个都不在意,哪管女儿家的死活。 众人越是欢畅开怀,方夫人心中就越是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她追再发方老将军身后,催促他快些把女儿带回来。 方老将军乜了她一眼,眉心微皱,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她为何会去青沙镇,难道你不了解?” 方夫人有些心虚道:“我如何知道?女儿长大了,我又怎么好处处管束她。何况,”她冷哼了声,不甚开心的说:“你们老方家的人天生反骨,她可管不住她。” 在方老将军看来,她的言语中只有推诿。让他去寻女儿,一而是替自己开脱。女儿当然要回来的,却不是听从她的安排。 而且,方老将军也有些旧账要与她清算。 “既然你提到这件事,我就要与你掰扯掰扯。”方老将军不悦道:“是谁早先说咱们家与陆小子有婚约的?” 方夫人嘴角嚅动,沉默了。 都是多年的夫妻,方老将军何至于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么些年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到些小事挥挥手,就当过去了。这世上不重要的事儿大多了,他也不能每件都去过问。 可方夫人的作为,让方老将军很是不耻。 “陆小子刚来家中,你嫌弃他是个泥腿子,对他的言行百般不满。后来他出息了,你便在人前炫耀说,自家与镇西将军有婚约。那会儿秀秀才几岁,你腆着张老脸竟也好意思说?” 方夫人也来了火气,气道:“我如何就不敢说了!你们天天在外边,哪管家里人好活。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打哪儿听说陆彦墨曾在咱们家里借住一段时期,又说我眼界不好,好好的女婿人选,就给推出去了。 我要不这么说,就让人小瞧了,连秀秀也都让人小看。你以为那些人为何找媒人上门?除了因为她姓方,自然也是听说她曾和镇西将军有过婚约。” 虽说方夫人后来对外解释说这段婚约因女儿年纪小,她做主给解除了。可对许多人而言,那可是连镇西将军都喜爱的女子,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边关苦寒,多少人家都向往能有一个强大的武力支援。许多人更是崇拜武者,方夫人想借这个机会给女儿找户好人家,她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又看方老将军依旧一脸不赞同,她便冷笑着说:“这些年大家尊敬你一声老将军,你就开心的找不着北了。你可知道,要不是有镇西将军前任未婚妻的名儿,谁愿意娶咱家的女儿。” 方老将军皱眉道:“这可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你也不看看这几年生活好了,大家有银子了。一些人都搬离了,那好人家更是找不到。你的名声算什么?外边的人可都瞧不上咱们这种粗莽人家。” 方老将军不由道:“我营里也是有不少好儿郎。” 这下方夫人是真的气笑了,她揩掉眼角的泪痕,不屑的说:“我女儿再不济,她父兄也都是朝中大员,你却要把她许给军营里那些小将?你这是安得什么心!” 方老将军本来还想问问女儿送来的图纸,可方夫人这么一说,便觉得厌烦。当下也不继续说,拂袖而去。 方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我没错,我如何错了。给女儿找个好姻缘,是每位母亲该做的。” 方老将军才出门,迎面就遇上方若荀。 “爹?”他快步走来,纳闷道:“都这个点儿了,您不在屋里歇着又出来做什么?” “和你娘吵了一架,在屋里憋闷的厉害。” 方若荀不由笑出声:“您和娘都多大年纪了,还总吵来吵去的。” “当我愿意和她吵?还不如秀秀的事儿。她自己不把当年杜,撰的婚约当回事儿,还说为了秀秀好。她可知道秀秀一门心思要当镇西将军夫人,这才赖在青沙镇不走的。” “爹是如何知道的?” “呵,你当我收到图纸后不会调查?你觉得我不担心女儿?她人才离开,我便派人去查了。陆小子如今在郢州过得不错,还娶了妻,生了个胖小子。秀秀是满脑子功力,迟早要惹出事端来。我看啊,还真让咱们父子猜对了,这图纸她必定是耍了手段才得来的。” 方若荀叹了声:“等年后赶快把她接回来吧。再这样下去,她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陆彦墨对咱们有恩情,咱们却不能转身害了他。” 第三百六十五章 包藏祸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此时的青沙镇,依旧热闹非凡。 这里本就云集了不少不缺钱财的富商,即便国家安泰,这些为了躲避战乱才不得已躲到此处的百姓,也没选择搬走。一个地方住的习惯了,总觉得哪儿哪儿都好。要去了外边儿,还不习惯呢。 而且每年青沙镇的新年灯会也极有看透,热热闹闹的市集,到处都是人潮,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气氛。 就是郢州府,也没比青沙镇热闹几分。 因而,这可是青沙镇百姓的骄傲。 苏月白今日与家人们同乐,也要出来赏景。 孩子们吵闹,便随他们去。今年的红包给的足足的,也不存在什么父母替你存着这种谎话,让他们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去。 看着几个小的一溜烟儿往小吃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没吃晚饭。 “有时候我都怀疑二驴的肚皮是不是无底洞,怎么吃都不够。” 陆彦墨一手护着她,免得她被人群挤到,还有侧耳听她讲。不禁笑道:“他还在长身体,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能吃的。” 苏月白撇嘴,说:“我只担心他吃多了吸收不好,影响身高发育不说,别横向发展了。” 幸好她家宝贝吃得多,长得也快,目前也没看出有可能成为小胖子的趋势。可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苏月白决定等年后要控制二驴的饮食了。 可以吃,却不能总盯着大鱼大肉一些油腻的食物上。这么吃下去,肚子是真的要吃坏的。 又说今日正是新年,跨院那位竟然也没出来闹,可真令人欣慰。 苏月白猜测,估计是被自己给打怕了。好端端一张脸,就这么递过来给她打。呵呵,她都能给她抽开花了。 可见有时候说烂嘴皮子也不如两个巴掌来的实在,因为有的人坚定自己的信念,你不管说什么他们都能当听不到。 她和陆彦墨已经暗示许多次,明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方若秀就是当做看不到,听不懂。这就不要怪她,狠狠的打醒她。 “等天气暖和了,赶紧把人送回去。每日在眼皮底下绕来绕去的,我真是心烦。”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竟有些促狭的说:“我还以为你上瘾了。” “什么上瘾?” “前几天听你和荷花说什么,她若再敢凑上来给老娘找不痛快,我就抽烂她的脸皮子!” 苏月白一听,伸手扭了扭他胳膊上的软肉,“好哇,你竟敢偷听。” “我那可不算偷听,乃是正大光明。你和荷花说的声音大,我正好路过,这不就听到了。” 苏月白撇嘴,不一会儿又小声说:“你可别以为我那话只是随便说说啊,我是认真的。她便要往我面前来找不痛快,我当然要打回去。何况,我总觉得她最近藏着掖着,好似酝酿着什么阴谋。” 陆彦墨只觉得好笑,人不足安抚道:“她就是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阴谋。” “那可说不准呢。你看那林霜霜的,不也憋着坏呢。” 陆彦墨知道今天这件事,要是不好好处理,她是不会罢休的。 于是,就答应她:“我早就说了待天气暖和了,就将人送回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的。今日可是新年,你还要提那些不相干的人?” 苏月白吸了吸鼻子,靠着他的胳膊撒娇:“还不是你先提的。” “是我错了,我给娘子赔不是了。我看那边的灯不错,不如去看看?” 而两人谈论的焦点,这个年过的委实不痛快。 方若秀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年纪偏小,比兄长们小了一轮。又是个女孩子,得到的自然不同。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捧着她,奉承她。 可到了了青沙镇,她竟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扇了耳光,方若秀简直要气死了。 好端端过个年吧,他们只差人送了酒水菜肴,竟都不邀请她。 她这边孤零零的过着年,隔着院墙听到远处欢歌笑语,更是不畅快。饭也吃不下,只饮了几口酒水。 “阿兰,你说我这是不是没意思的很?” 阿兰见她面色发红,显然是有些醉了,只能安抚:“小姐是想家了。” “我想爹,想娘,想兄长们……”她抽抽搭搭的说,眼泪也含在眼眶里。 阿兰心疼不已,忙扯过帕子给她擦拭眼角。 “小姐莫怕,您可是方家的小姐。苏月白让您不畅快了,咱们总要给她个教训吃。冬日里她不常出门,等到天气暖和了,她总要往工厂去。等出了城,有的是动手的机会。” 方若秀恶狠狠的说:“那我要撕烂她的脸皮!” “好好好。” “找十个八个乞丐去,我看她日后如何做人。” 一个说,一个应,便这么到了月上中天时。 前院有人声,主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阿兰把自家小姐送回院子,召集了躲在暗处的随从,“小姐的话你们可都记清楚了?安排下去,不准失败。” “喏!” 阿兰叹气,能够把小姐安抚住了就好。她只担心要是这口气没撒出去,小姐日后还不得发疯啊。小姐要疯起来,可真是要人命了。 她这些年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她,也不是不曾沾手过那些脏的臭的。她只是个奴婢罢了,这条命本来就是主子给的,也不觉得如何。 可苏月白太过分了。她这样身份的女子,给小姐提鞋都不配。可小姐为了大局考虑,只能强忍着。她不加收敛也就罢了,反倒变本加厉欺辱人。 按理说今天的新年夜宴,应该邀请小姐入席的。可她只派人送了些饭菜,也不知道是故意落谁的脸面。 小姐喜爱她的夫君,她应该恭恭敬敬让出来,屈居平妻之位。可她半点表示都没有,甚至还不以为杵。可见,实在是个真不要脸的。 阿兰腹诽了一番,握了握拳头。在心中想,夫人悄悄增援了他们一些人手。她已经将这些人安排在城中各处,等到小姐开口,这些都是送苏月白下地狱的棋子。 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苏月白,你的下场就是如此。 第三百六十六章 意外的订单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新年过后,天气就渐渐暖了起来。怕热的人,早早就换下厚厚的棉袍,换了身儿稍薄的。而爱俏的女儿家,便在屋子里穿齐了轻薄的衣衫。 天衣阁又迎来了高,峰期,春夏款式惹人爱,不管买了几件都不觉得多。 而没买到的,只能留下定钱,等到货到了,让店家赶快送上门。 苏月白看着这异常暴涨的销量,暗叹自己不了解缝纫机。否则‘发明’个缝纫机出来,工人们的速度也能加快。现在还靠人工手缝,速度难免受限。 结果苏掌柜听完,说她不知足。 “咱们用的裁缝速度已经够快了,普通的裁缝一日连一件衣裳都做不出来的。” 道理苏月白也懂,只是经历过现代工业化快速生产的洗礼,再看如今还依赖人工手缝的速度,总觉得欠缺太多了。 即便这个,也是在苏月白根据流水线作业,总结出的经验。 不再是让一位裁缝制作一件衣服,而是选择分工合作,按照小组划分。有人负责缝主体,有人负责袖口领口等。这么细分,大大加快了速度。 如缝领子,并非每位裁缝都擅长这个。而有的人缝纫技术不过关,但领子却缝的又快越好。 苏月白是不知足吗?她只是担心以如今的制作速度,根本无法满足客人们的需求。何况,这些衣裳除了要供应给总店,其余的还有送到全国各处去。 和辛香坊旗下的其他品牌不同,而是采用直接品牌对街各地的商铺。商铺可以直接送天衣阁进货,将衣裙摆在店内销售。 这种模式在现代十分常见,可这个年代还是独一份。虽然各家的布行会直接进货,但成衣还没有形成规模。即便有哪家动了这个头脑,但受限于时代也发展不起来。 首先,他们找不到那么多的裁缝。其次,许多人都是选择买布匹回去加工。而一些富贵人家,更是直接养着裁缝在府里。 但苏月白这里就不需要了,她采用流水线分工。即便某个人不擅长制作一整套衣服,但她还可以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即便进行培训,只要针对这名工人负责的某个版块,大大降低了成本,提高了生产效率。 因而,许多人宁愿选择从苏月白这里进货。 这里还要提一下刘甯,她真的是苏月白的贵人。 这件事还得从去年说起。 苏月白做羽绒衣,因样式好看,舒适还保暖,便托人给刘甯送去了几件。刘甯身子骨不好,畏寒又怕热,每到冬暑两季,总是折腾。 这次的羽绒衣深受刘甯的喜爱,轻便还保暖。即便是骑马,也不会有负担。又想起工厂中还承接了一批做普通样式供给军队,她自己干脆下了一笔订单,要将这些衣裳做福利发给长远商行的各家掌柜。 苏月白起先还纳闷,既做福利,为何不给全部人做一身儿。没想到她没问,刘甯倒是来信解释了。说工厂的加工速度太慢,这么多衣服肯定来不及做,让她别惦记着出货再把自己给累坏了。 她看着信纸上所写,想到自家这微薄的出货量那个着急啊。 不过也是托了流水线加工的好处,不需要专业的裁缝,只要缝补技术过关就成。因而,直接在工厂招人,专门负责制作一些不需要太费心思的普通款式。 而那些摆在店内售卖的,则由一些熟练工来加工。为此,苏月白扩大招工。 因辛香坊旗下的厂子最喜欢招女工,一听说有这好消息,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应聘。人是招够了,无奈有些人住的实在太远了,苏月白只能按照就近原则选人。而那些手艺实在好的,厂里就给分了宿舍,让她们能够安心住下。 用大家的话来说,厂子里的任务虽然比较重,繁忙了些,但大家拿到的银子是真的。何况福利也好,在工厂里不仅管饭。每逢年节,还有会分一些米粮啥的。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作用多数只是生孩子,操持家务,一辈子都困在后宅里。而苏月白给她们个机会,让她们也能外出务工。 有一回厂里开劳模大会,有位大姐一脸自豪的说如今她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家人们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手里的钱够花了,腰板儿也停止了。而有了银子,日子也越过越好。 苏月白趁机与赵县令联合,开了个扫盲的班子。给一些愿意来识字的人一个机会,最起码出去后能认得几个字,不至于一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知道现在的孩子们读书困难,苏月白经常给村学拨款,好让孩子们能有个上学的地方。 所谓再穷不能穷教育,人得多读书啊。书读的多了,就算这辈子无法成为一个多么厉害的人,也比一辈子困在泥地里,只能看到眼前一分利益强。 而且读了书上的故事,孩子们也能懂得道理。 就如苏月白在端午节过的活动,在这个时代也发展出了一个还只有雏形的儿童节和敬老节。 孩子们懂事了,不再每天都是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虾。 当父母的也安心,孩子们有个去处,能学一些知识。不用担心他们跑丢,或是被坏人拐走了。 苏月白也是为村学招教师的时候才知道,青沙镇竟有不少落榜的学子。让他们做什么大事儿是不能,但给几个孩子开蒙倒也容易。 整个青沙镇在辛香坊的影响下,将日子越过越好。 看着楚帝亲赐的辛香坊三个字,苏月白心中感慨。当年她和十里香谈成第一桩辣椒生意的时候,她可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成了民营企业代表。 话扯远了,前面说了苏月白的天衣阁工厂化加工,有布行和裁缝铺子也会买一些回去售卖。 刘甯是位女强人,别看她身材瘦弱,骑马射箭都不再话下。 虽说有人瞧不起女人经商,背地里指指点点的。但难免把目光放在刘甯身上,或是看她的妆容,或是看她的着装。刘甯穿了几次天衣阁的衣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天衣阁里也有刘甯的股份,那人询问她也认真给对方解释。一来二去的,对方也就上心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要当首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起先苏月白还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有几家的掌柜走水路,又走陆路到了青沙镇,并找上门,她才知道天衣阁的衣裙在刘甯穿过后,竟隐隐有要成为爆款的可能。 于是,她带人参观了城中的门店,又去了工厂。 几家的掌柜也都是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加工模式。而天衣阁的衣服,不说用料,有些款式也是他们不曾见过的。 大家本来都是奔着羽绒衣来的,没想到最后留下了一纸合同,还带回去不少样衣。 苏月白知道他们担忧这批衣服不好买,只能先试试水。等到卖得好了,再大批进货。 不过她倒是觉得,衣服销量肯定没错。但几家铺子要想赶上售卖的最佳时机,恐怕要错过了。 一年分四季,每个季节都很短暂。 店家要求送一批货来,路途远一封信送来也要花上个十七八日的。而货物运输更是繁琐,有可能出现夏季的衣裙刚送到店里,顾客们已经穿上秋装了。 习惯了信息时代的高度发达,苏月白对这种毫无效率的做法只能叹气了。 衣服没给对方,只在信中提到她的担忧。有几家怀疑,也有几家直接让人送了银票和签订好的合同,全权听她指挥。 因制作衣服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厂子里在冬季已经开始控制冬装的产出,并同时生产一部分春装。这些货光是在天衣阁都有些不够卖,何况还是要销往各地。 幸好她后续招了人,不然真的要开天窗。而这时候,她亲自设计的商标也正式上线。 苏掌柜第一回看到也是惊讶,说这么个小玩意儿有什么用。 苏月白卖了个关子,等到将第一件加了商标的衣服摊开给她看。苏掌柜捏着内衽,顿时明白了。 “这样最好,刚好将天衣阁的衣服与其他人做的区分开。” 山寨势必会存在的。当年她和陆彦墨外出游历,也曾见过辛香坊的山寨款。哪怕辛香坊的包装特色难以仿冒,但只要有心还是有人会做出相似的东西出来。 老百姓不会区分,而有的人就是奔着较低的价格去的。她没办法让所有人都买正品,只能在责任内让顾客们选择去购买天衣阁的正品就足够了。 “短时间有用,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 既要做成衣,苏月白还真没少请教人。如羽绒衣要如何洗涤,也做了标牌挂在商标上。 这种举措在现代服装中是最常见的,而在这个时代却是划时代的发明。 以至于齐陌白给她来信说,在齐月阁的衣衫售卖的好,竟衍生出了一个收集吊牌的交流会。 因每批次的衣服不同,吊牌上标注的数字也有不同。不同款式,不同材质更是不同。 服装吊牌就是一件服装的说明书,除此以外并无太大的含义。 但苏月白找人制作的吊牌式样精美,比书画铺子卖的花笺都好看,就这么悄然流行开。 虽然这是苏月白并没有预料到的,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天衣阁是真的火了。 作为老板她自然是高兴的,这代表无数进账。 早在一年多前,她就已经还清了各家银号的账。现在手里握着的真金白银,铺子产权也都她的。伴随着生产力的提高,辛香坊的产品正在销往全国。 哪怕不需要分店,也能吸引人们前来购买。 这不是说她不会进行开分店的设想,只是将分店开在较大的城市,如郢州,如滦州等地。而所谓的二级城市,就不需要耗费那个精力,直接让人进货就是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受到限制啊。”她抿了口去岁新酿的桃花酒,摇头晃脑的说:“分店可以开,但投入也大。这山高皇帝远的,要哪家分店遇到什么麻烦,我可飞不过去。还是府城方便些,治安也好。” 她喝的脸通红,陆彦墨不得不夺走她的酒杯,告诫她:“莫要饮了,仔细明早头疼。” 苏月白瘪嘴,气鼓鼓的说:“连你也要管教我!” 还是醉了…… 陆彦墨按了按额角,略感头疼。 他娘子还真是被胡莽给带坏了,这么下去真要成个酒鬼。 “既觉得累,就停下来休息。” 哪知道她一听,便砰砰拍着桌子。 那桌子可是实木的,陆彦墨忙握住她的小手,一看这掌心都拍红了。 “小傻子。” “你竟敢骂我!”她火大。“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我老公是个吃白饭的!对,他不仅吃白饭,还特别能吃!要是有天他把这家里给吃穷了,我带孩子去喝西北风吗?” 陆彦墨摸了摸鼻子,略感心虚。虽说他能吃,但也不至于把家里给吃穷,更不会让她喝西北风。 “不容易啊……”她眼角有些红,握着陆彦墨的手臂感慨:“想当初姐的梦想就是赚钱,盖一座别墅,隐居山林。可谁曾想这生意是越做越大,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再这样发展,我真的要成为凭借一己之力拉动GDP的女人了。” 陆彦墨有些懵,这别墅是什么?基地皮又是……什么? “好吧,生意做大了就这样吧。钱都摆在你面前了,难道还不赚?这还不算啥的,苦是交通不方便,科技跟不上啊。要不哪天我真的成为全国首富,王X林算什么!姑奶奶要做马芸第二!” 陆彦墨一手给她握着,一边听她胡言乱语。 可见真是醉了,什么全国首富王叉林。他若没记错的话,东海几家商行不分上下。那长远商行倒也算是国内最富有的,堪堪算作首富吧。 不一会儿,她又说:“你不懂了吧,人生自古谁无死……有钱不赚嗨你妹。” 陆彦墨:“……” 他轻咳了声,轻轻将她扶起,柔声安抚着:“时候不早了,洗个脸,泡泡脚就去睡觉可好?” 她也不点头,也不应声,便赖在他的手臂上不动弹。 陆彦墨只能小心翼翼的抱着人,又是去拿热巾子,又是褪去鞋袜,将她的双脚浸到温水里。 将要洗完的时候,忽听她说:“陆彦墨,其实你也发现了吧。我和她,并不同。” 他微顿了下,讶然的抬头。却见她已经闭上眼睛,睡去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酒这东西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 不过她可不是睡的香甜,而是浑身难受,尤其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翻个身也觉得恶心,生怕一扭身儿就吐出来。 荷花倒是给她冲了蜂蜜水,稍稍压了压喉间的想要呕吐的意愿。 “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过了辰时。可要夫人准备热水?” 苏月白叹了口气,有心继续趴一会儿。便摆手说:“让我继续当一条咸鱼吧。” 荷花不解什么是咸鱼,便问:“夫人想吃咸鱼的话,奴婢让人去街上买。” “不,别闹我,让我静静的躺一会儿。”想起昨夜,苏月白就懊恼的很。这胡莽究竟是从哪儿找的那桃花酒啊,可真是害人不浅。 那桃花酒是用了桃子与桃花制成,颜色是淡淡的桃粉色,喝起来还有一种桃子香,滋味很是宜人,并没有特别浓烈的酒精的味道。可谁知道,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耍起人来真的不要命的。 苏月白喜欢这酒的味道,喝起来也就没个顾及。其实第一壶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头晕,但她没在意,而后又喝了第二壶,第三壶…… 至于究竟喝了多少,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可是真真切切的断片了。 喝酒一时爽,酒醒要人命啊。 荷花见她难受成这个样子,只能吩咐厨房今日准备些好消化的,又让人煮了解酒汤。 苏月白赖在床上,脑袋木木的,她尽量不动弹,否则就头疼欲裂。 忽听外面有人喊道:“夫人!” 荷花匆匆跑进门,又惊又喜道:“门外刚刚卸货呢,您不知道都送来了些什么。老爷让人把东西都摆在院子里了,您可要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没看见你家夫人连地都下不了吗?”苏月白懒洋洋的说,对外面究竟有什么是半点兴趣都无。“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让你激动成这样。” 说话间,听到水晶帘子一阵响动,正是陆彦墨掀着帘子进来。他手里还捧着个平淡无奇的匣子,径自来到她面前,郑重将东西递给她。 “不看看?” “你打开吧。”她恹恹的说:“我这头还疼着呢。” 陆彦墨眉心微皱,摸了摸她的脸,心疼道:“很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 “请什么大夫啊,也不知道这酒是怎么回事,醉人的很。”苏月白碎碎念,说是下次再也不和胡莽喝酒去了。 陆彦墨挑眉,好笑道:“你若真有心就好了。恐怕下一回她叫你,你还要兴高采烈的过去。” 苏月白不乐意了,她瞥了男人一眼,郁闷道:“我可不是酒鬼。”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谁是?” 苏月白一噎,觉得自己还躺在床上的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无奈之下,只能转移话题。 “好了,说说吧,你都带了什么回来。” 陆彦墨睨了她一眼,随口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些宝石。” 又不着痕迹的将匣子展开,好让苏月白仔仔细细看。 那是一匣子珍珠,各个都圆润可爱,闪动着莹润的光泽。 即便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品味,也得说这些珍珠绝对是佳品。 “你打哪儿来的?”她随口说。而后又想起来似的补了句:“算了,不问你了。东西是给我的?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陆彦墨忍俊不禁,潇洒道:“当然是你的了。” 苏月白这才笑了起来,说:“这可真是不错。回头我让辛香坊用高价把这些珍珠收购了,用来加工店里的高端成衣。” 陆彦墨脸一黑,有些不悦的说:“你又想到你的生意上去了。” “那我该想什么?”她不满:“你要让我把这么好的珍珠当弹珠玩吗?好是好看,也太多了呀。我留下一些就算了,多的部分当然是想办法消耗掉。不然堆在那儿换不成钱,和废品有什么区别。” 陆彦墨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种品质的珍珠,一颗都能让人抢破头皮,她竟要拿去做衣裳?! 苏月白自然不会把珍珠真的绣在衣服上,那多浪费啊。不过因为这珍珠也打开了她的一点思路,春夏季节的衣裙最是明艳。用珍珠做点缀,倒也不错。 至于这些上等品,干脆做成胸针,压襟等也不错。 如世界上一些知名服装品牌,都有出饰品。不少的品牌还有彩妆,香水等系列。 说不定她还能成为异世版的香奈儿小姐,想想就兴奋。 要不是知道身体不适,苏月白都要跳起来了。 陆彦墨看了又看,终于无奈的长叹一声,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这世上的钱是能赚的完的?” “可也有句话说得好,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粗鄙!”他气骂:“天底下有那么多赚钱的生意,你哪顾的过来!” 苏月白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她这不是穷人心态作祟,穷怕了嘛。一有点做赚钱的办法,就激动的不得了。 世界上有谁不爱钱啊,没钱寸步难行的。 于是,她轻咳了声,给荷花使了个眼色。这臭丫头,在一旁偷笑好一会儿了。再不把她赶出去,她今日的面子里子都别要了。 荷花会意的慢慢往外走,只是到门口时,还对苏月白眨了眨眼睛。 嘿,这促狭的坏丫头! 荷花一走,苏月白就理直气壮起来:“我就是喜欢赚钱又怎样!” 陆彦墨担心他只要说句不同意,她都能从床上跳起来暴揍他一顿。当然,她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但陆彦墨也不可能真的和她动手,甚至还心疼自己硬梆梆的肌肉会打疼她的手。 “凡是都要一步步来。你现在为何总是觉得疲惫?还不是需要做的事太多,而手边又无人可用。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大可存在脑海中。等时机成熟那一日,不慌不忙的把事务安排下去,岂不是正合适。” 苏月白仔细想想,还真是道理。于是,她就这样被说通了。 苏月白:“……”啊,她还真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第三百六十九章 追兵至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天既暖,外出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苏月白也按部就班,不再每日都忙忙碌碌。她为何焦急,还不是受到时代限制,雇佣的人各怀心思,难以信任。那一纸雇佣合同,摆在这个法制并不健全的时代,与废纸相等。 不像在工厂中的工人,他们没念过书,也不识得几个字。只要有钱拿,怎么肯放弃这样的好工作。 但要为自己培养左右手,就没这么轻松了。 如今开在各地的分店,那些人手都是经由苏月白亲自挑选,加以培训的。而日后一些工厂,甚至于创意上的分化,要求也要更高一点。 有句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掏心窝似的信任对方,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对你倒打一耙? 如此,苏月白又动了买人的心思。 买些年纪小的孩子们回来,经过几年教育,自己看着长大,好歹心里也有数不是?就算教不成,也好过引狼入室。 青沙镇这边是没有奴市的,只有两间牙行。要买人,需要往郢州去。 那儿有两个稍大些的奴市,专做奴隶生意。除了这些,偶尔还能买到几匹好马。 不过听陆彦墨说,这些马的来源存疑,买卖有风险。 苏月白对买马没兴趣,她本人也不擅骑术。着重的,还是去挑选合适的奴隶。 奴隶可是在官府挂了名号,又卖身契作证。那卖身契上面注明了这奴隶的名与特征,又加盖了官府公章,可做不了假。 而且这个时代,鲜少有奴隶逃跑的。只要不是日子过不去,是决不会有人萌生这种念头。主要是奴隶没有路引,无法出行,更不能住店。因为律法严酷,一旦抓到逃奴,唯有一死。不仅如此,甚至还会牵连到你身边人。 奴隶们互相监督,坚决杜绝这种念头。而且东海法律宽厚,不允许主人虐待奴隶。要被抓到,主人不仅要赔钱,也要吃板子。 苏月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法律时,还感慨:“可真是自相矛盾……”一面严厉处罚逃奴判主之罪,一面又不许主人虐待奴隶。 在这个时代待久了,她也能理解这种做法。 奴隶不属于人,而是一种物件儿,所以可以被买卖。但相应的,主人买回去这个物件儿就要爱护。而奴隶对主人的爱护视而不见,甚至起了反叛之心,视为大罪。 但这些也不是苏月白该计较的,她也无法阻拦这种行为的产生。于这个天下而言,她只是千千万万人中最普通的一个。 她是商人,而非改换门庭的上位者。 要真是可怜奴隶们,倒不如将他们买下来,教他们读书识字,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 荷花是头一回来郢州城,一路上时不时掀起车帘观察。 苏月白也不知道同样的树,同样的花有什么好看的。但荷花一直待在内宅中,有机会出门已不易,便让黄文把车赶的慢些。 “夫人不必体恤奴婢的。”荷花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只是觉得新鲜,并无意赏景。” “这马车太颠了,咱们也不着急,放慢速度也无妨。反正下钥前,肯定能赶到。”苏月白还给荷花介绍了下郢州城的特色,又说要带她去辛香坊的分店去看看。 荷花高兴不已,此时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你这样就很好。你每回在我面前都一副老成样子,不知道的还当你比我年纪大许多似的。”苏月白笑话她:“不过不苟言笑也好,省的长皱纹了。” 荷花脸一红,娇嗔道:“夫人又打趣奴婢了。”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颠簸了下。 苏月白扶着车壁,还险些栽倒。 “黄文,怎么回事?” “夫人,坐稳了!” 苏月白一凛,耳畔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忙掀开车帘一看,果见马车后面坠着几匹快马。马上骑士大白天穿着一身黑,还蒙着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见不得人。 “夫人?”荷花脸发白,“难道是山贼?” 苏月白不确定,因匈奴兵在郢州出现,赵县令联合郢州府兵在附近巡逻,别说山贼了,连个小毛贼都罕见。 她没想到自己昨天还和胡莽感叹最近的治安好了许多,今天就被打脸。 苏月白回忆着刚刚看到那几人,她虽不识马,但光靠毛色也能判断出来,这是几匹好马。普通的山贼别说一匹好马了,连些像样的武器都凑不齐。 既不是山贼的话,难不成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念头,令苏月白坐立不安,呼吸加速。 有过两次被绑架的经历,但每次都是被人突然打昏。这种追击战,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她感觉自己都有些不能呼吸了。 再看荷花,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小脸刷白,手指几乎要扣进车壁里。 这条路是去往郢州的必经之路,但也年久失修。黄文驾车狂奔,好几次车厢都歪到一边。苏月白按着胸口,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速度再快,后面也挂着个车厢。而对手骑马骑着马,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 早知道今日出门时,该让胡莽或是陆彦墨陪同的。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苏月白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出生天。 黄文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一股血腥之气。 “夫人,这伙人来者不善,更是直接奔着咱们来的。待会儿我下去堵住他们,您和荷花赶快逃!” “逃?!”荷花的声音都变调了。“怎么逃!” 黄文有些气急败坏,语调更是急迫:“一会儿我会斩断车辕,你们便骑马逃走吧!” 荷花骇得脸发白,眼泪都涌了出来。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咱们不会死在这儿吧?” “怕什么!本夫人还在这儿,不会让你死的!”苏月白厉声打断她的话:“别讲那些丧气话!本夫人还等着赚更多的银子,盖座大房子享受。听黄文的话,咱们骑着马逃出去!” “可,可是奴婢不会骑马啊!” “一会儿你直接爬上马匹,死死抱住马脖子!马受刺激必定会狂奔,只要超过他们,到人烟处,咱们就得救了!” 第三百七十章 逃出困难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会得救吗?苏月白也不清楚。 可要是连拼都不肯拼一把,最后即便是死,也死的憋屈。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握了握荷花的手,用袖子给她擦掉满脸的泪水。 “成败在此一举,拼了!” 荷花咬着牙,死命的点头。 “你先过去。” 荷花知道这种时候不该浪费在无谓的推拒上,她的眼睛通红,只道一声:“奴婢先去一步。”便将裙子挽了个结,慢慢爬着往前面的马身上攀去。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其实有太多的变数了。 马背颠簸起伏,马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路上,人即便在车厢里也能感觉到剧烈的颠簸。荷花的肩膀颤抖,手指死死的扣住牵引的绳扣。 苏月白看着她的背影,咬着牙,很是担忧。 啊呀…… 荷花脚底一滑,但她很快稳住,拽着马鬃翻身而上。 苏月白出了一身冷汗,腿脚发软。 “夫人,快!” 苏月白曾被陆彦墨教过骑术,虽不算佳,但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渗出的冷汗连鬓角都湿了。 黄文更是紧张,生怕后面的人追上来。 可惜他们的马匹不算上佳,即便是他们用来拉车的马,也是老爷亲自挑选,命人从马场运过来的。 他等待着一个时机,终于看到苏月白翻身上马。他猛地提了一口气说:“夫人,我要下手了!” “黄文,保重!” 刀刃重重的砍在绳结,奔跑的马匹霎时四散开。没有脚蹬,更没有可以控制的缰绳。苏月白和荷花只能死死拽着拴着马的皮绳,额头紧贴着马脖子。 苏月白无暇顾及身后的动静,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仿佛天地间除了奔腾的马蹄声,便无其他。 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安静,而恐惧感又在无形中的放大。她不敢回头看,生怕扭身就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朝她扑杀而来。 扑通……扑通…… 忽然间,就有了声音。 “夫人!” 是荷花的声音。 “拉缰绳!” 什么?她的耳朵嗡嗡的响。 苏月白下意识抬头,忙拽进缰绳,硬生生逼着马头调转方向。 马儿受了惊吓,没命的往林子里钻。高低错落的树枝,险些要戳瞎苏月白的眼睛。到了这会儿,她才终于敢张开眼睛向四周看看。 无论是黄文,还是追兵,都不见了踪影。 可喜可贺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待在一起。荷花骑的那匹枣红马就在附近不远处,旁若无人的吃草。 苏月白扯着缰绳赶过去,问道:“荷花,你可还好?” 荷花气喘吁吁的回答:“好在马儿听话,我倒也不曾做什么。” 苏月白松了口气说:“这就好。只是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怎么过来的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瞒夫人说,我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马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奴婢这才惊醒。抬头时,便见夫人的那匹马没命的往这里冲,着实把奴婢吓坏了。”荷花拍着胸脯,忽然“啊呀”一声。 苏月白被她吓了一跳,忙往四周看。“怎么了?怎么了!” “夫人,你的手。” 苏月白低头一看,因为用力捉着绳子,她的手已经被皮绳磨破,渗出血来。只是刚刚太紧张,肾上腺素作用,这会儿才觉察出火辣辣的疼。 荷花忙翻身下马,拿出帕子给她裹了几圈。 “夫人,咱们赶紧走吧。” 苏月白好笑道:“你这儿不怕了?” “奴婢没用。”荷花脸通红,眼圈儿也有发红:“紧要时候,还得夫人念着奴婢。奴婢实在是难辞其咎,要让夫人替奴婢着想。” 苏月白摇摇头,说:“奴婢的命也是命。我要是先逃走,你又该怎么办?让你先走,兴许还能为我博来一线生机。况且,你若落在后面,我也要牵肠挂肚。让你先走,我还能在后面给你鼓劲儿。” 荷花这边笑出声来,说:“还真是亏了夫人给奴婢鼓劲儿,不然奴婢手也软,脚也软,连马背都爬不上去。” 苏月白敲了敲软的跟面条似的双腿,叹道:“我也没好到哪儿去。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还是往郢州赶吧。” 之所以不选择折返,一方面是担心路上有人围困。二来,也是因为郢州城较近。 幽深的密,林中,即便在白天,也给人一种诡谲感。何况此刻已至日暮,密,林深处很是幽深。 两人此刻都没有下马,一前一后在林中穿行。 苏月白感觉心里毛毛的,仿佛黑暗中随时都有什么东西会飞出来似的。 好在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可都是小场面。当年她被向导骗了,一个人行走在非洲广袤的草原上,随时都担心哪里跳出个土著,又或者被路过的野兽当小点心吃掉。 与之相比,密,林中若真的有什么诡谲可怕的东西,那都是小场面。她就是自己吓自己,紧张的。 “这条路不太好走啊。” 林中道路崎岖,地面满是腐殖质。马蹄踩踏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响动。 荷花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夫人,就要天黑了,” “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吧。”苏月白看着周围,想要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判断方位的东西。 可惜即便她可以判断出东南西北,也不清楚这个林子位于郢州城的哪个方向。天色实在是太暗了,若无照明,一会儿就伸手不见五指。 苏月白思考着,这么一处山林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她们这稀里糊涂的误入哪里了? 突然间,她想到有一次去桃花村时与人闲聊。偶然提起郢州城附近有个叫鬼哭林的地方,说树林茂密,很是幽深。每到夜间,总有鬼哭泣,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因而,这里鲜少有人涉足。 不会这么倒霉吧……苏月白看向四周,总觉得这里像极了传说中的鬼哭林。 真的有恶鬼吗?看着荷花吓得几乎在马上缩成一团的样子,苏月白有些同情。 唉,可真是个小可怜。 这时候,她是不是要拿出科学的武器? 第三百七十一章 鬼哭林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其实只是用吐槽的办法来缓解紧张的心情,即便已身份而言她是了不起的穿越女。但她更清楚,在通常她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要真遇上什么事儿,除了逃跑别无他法。她一面与荷花纵马在林中穿梭,一面在心中暗自说:等这次的危机解除后,她一定和陆彦墨学武。总不能每次都这样被动,等着被人救。 她日后可是要当全国首富的女人,在这个法制不那么健全的时代,一定有不少人想要绑架她还钱。 苏月白的脑海中浮想联翩,她不敢停下来思考。唯恐一停下来,满眼都是黄文的样子。 黄文拦在追兵前,给了她们宝贵的逃生机会。可他只有一个人,如何挡得住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 苏月白深吸了一口气,手上撕扯的疼总算换回了她一点神智。 “夫人……”荷花小声问:“咱们还要走多久?” 苏月白苦笑道:“要是我对你说,我也不清楚,你会不会更害怕了。” 哪知道荷花竟笑着说:“不会。奴婢身份低贱,能和夫人待在一起,也是上天赐予的福气。倘若真的有个万一,说不定到了地府还要夸耀一番呢。” 苏月白轻骂:“小乌鸦嘴。” “奴婢说话不中听,夫人就当没这回事吧。奴婢实在是太怕了,说话都不连贯,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苏月白微叹了口气,正要安抚她,忽然一怔。 “快看!荷花,你快看,前面是不是有亮光!” 头顶的月光不甚明亮,四周的景色也看不大清楚。但那一点亮光在林子里,倒是清清楚楚,像一朵橘黄的花漂浮在半空中。 因隔得远,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哪家点了灯。 “走,咱们过去!这里有人家!” 虽然不清楚究竟什么人会在鬼哭林中住,但此刻她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还是初春,两人身上的衣料不足以抵御夜间的寒冷。也许没等到她们被野兽发现,就先死于寒冷。 所以即便前方可能存在潜在的危险,她们也必须迎难而上了。 令苏月白暖心的是,明明荷花自己都吓的浑身发抖,却还要坚强的挡在自己面前。 “一会儿奴婢先过去,夫人您随后过来。要是真的有危险,”她用了咽了口唾沫,坚定的说:“坏人也先抓奴婢!” 苏月白还能说什么,她只是有些后悔自己身上的武器太少了。除了发髻上的一支藏剑簪,便无其他。要真的遇到了危险,除了近身攻击,她还能做什么? “你和我,都要好好活着。不是对你说过了,咱们要去京城,好好见识东海的大好河山。” 荷花抿着唇,用力的点头。 即使隔着一层黑暗,苏月白也能看懂她的眼神。 这林子可真是幽深,越是往里走,就越让人害怕。 黑暗中,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鬼哭嚎一样,凄厉的吓人。 即使早有准备,苏月白还是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夫,夫人,这是什么呀。”荷花发抖的声音被风一吹,便散了。 苏月白回忆了下,说:“不用怕,是夜枭的声音。” 夜枭便是猫头鹰,这种在夜间出来捕食的鸟类,的确会发出令人畏惧的声音。 “那是什么?” 看来可真是吓坏了啊。 苏月白低叹,给她解释:“就是常说的夜猫子。” 荷花这才拍着胸脯感叹:“要是这样,奴婢就不怕了。” 林子里生活着不少猫头鹰,它们在上空盘旋、集结,注视着这两个陌生的闯入者。 苏月白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人管这里叫鬼哭林了,大半夜的要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可又看不到人在哪里。久而久之,传说越来越可怕,鬼哭林之名就渐渐传了出去。 加上当地的老百姓本就对这个林子讳莫如深,鬼哭林的大名也愈发可怕。越是无人问津,这里的传说就愈发的凄厉。难怪会有什么鬼哭林吃人的传闻,可见都是无稽之谈。 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不知是希望还是陷阱。但这一刻,她们别无选择。 来那个人不禁放慢速度,慢慢逼近光源处。 而这时,那个一直吸引着她们目光的光点也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是个木屋。”荷花小声道。 还真是座木屋,搭建的有模有样的。木屋下还挂了些去年秋天晒制的玉米和辣椒等,门前圈了一片地,有高高的栅栏。看那木头的粗细,就知道一定很结实。 而栅栏里,隐约看到养了些动物什么的,苏月白只听到咩咩的羊叫声和咕咕的鸡叫。 没想过鬼哭林竟然会有人居住,而且看这架势人家显然是认真过日子的。 “走吧。” 看着高高的栅栏,她们也不能直接进去敲门,便在门外喊话。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响,走出来一个提着灯的……女人?! 苏月白如何都没想过,住在这里的竟是个做男装打扮的女人。虽然女人饱经风霜,脸上还有一片伤疤。但她没有刻意隐藏身形,还是很好认出的。 “过路的?遇到坏人了?”女人仿佛是自语一般,提着灯走到她们面前。油灯晃了晃,看清只有她们两个,这才将柴刀插在腰间,伸手打开了木栅门。 “进来吧。” 苏月白忙道谢,和荷花翻身下马,走了院子。 小院拾掇的很是利索,什么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的。 女人让两人把马拴在屋后,又去添了草料。 苏月白随意看了眼,觉得这里倒像是以前养过什么马匹之类的,后来像是被废弃了。 “外边冷,先进来吧。我正在做饭,手艺不好。” 苏月白万万没想到女人有点自来熟,而且态度好的不可思议。难道她就不担心她们两个是坏人吗? 正想着,视线落在女人腰间的柴刀上,她默默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能孤身一人住在这鬼哭林,要是没有点保命的本事,早不知道成了哪知野兽的小点心。如她们这种柔弱女子,自然是比不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当代花木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木屋里实在太暖和了,苏月白看着墙边的壁炉,甚至有种穿越感。 察觉到她的目光,女人腼腆一笑,说:“这是自己琢磨着弄的,冬天的时候也挺暖和。” 炉子上有个小砂锅,也不知道煮着什么,闻着倒是不错。 逃到这时候,主仆二人早就饥肠辘辘,这会儿闻着食物的香气,都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女人只煮了一锅,因而三人吃是不太够的。她干脆又活了面,揪了面片儿,配着砂锅一起吃。 “你们是打哪儿来的?” 寒暄后,苏月白才知道女人有个好听的名字:韩莹。 至于她为什么会住在鬼哭林,事关对方的隐私,苏月白也没问。 倒是女人好像已经很久没去过外边的世界了,对一切都很好奇。 “不瞒两位说,我这里已经很久没见过生人了。上一回,还是许多年前。”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些腼腆,脸也有些微微发红。“那人被我救下后,苏醒后一看到我的样子,吓得连滚带爬,还喊着有鬼有鬼。” 荷花握着拳,气呼呼的说:“太过分了!” 韩莹摇着头,一脸不在意的说:“人之常情罢了。你们两个是怎么过来的?外面这样黑,你们竟让还能找到我这木屋来。” “路上遇到山匪,我与仆人走散,只带着丫鬟骑着马逃了出来。不瞒你说,我们二人不擅骑术,稀里糊涂就进了林子。等回过神来,早已不辨方向。” “原来如此。鬼哭林地势复杂,第一次过来的人都会迷路。”韩莹随口说,又问了几个不太难回答的问题。“对了,二位可听说过寡妇村?” “寡妇村?”苏月白皱了皱眉:“你说的可是桃花村?” 韩莹一愣,半晌才道:“如今是改回原来的名字了吗?” “改了有一两年了,你不出林子,自然不清楚。姑娘询问桃花村,可是有什么嘱托?” 韩莹踟躇了下,摇了摇头:“我的嫁人都已经不在了,如今不过是些对过去的惦念罢了。” “姑娘以前是桃花村的村民?”见她点头,苏月白便给她将起了这一年多来桃花村的发展。是如何从被人看不起,躲避周围人视线的寡妇村,到远近闻名令人羡慕的桃花村。 韩莹听完后,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姑娘在林中居住多有不便,现在的桃花村早已换了新颜,姑娘可以考虑搬回去。”苏月白忍不住劝道。韩莹现在还年轻,要是等她老迈的一天呢?林子里到处都潜藏着危险,她一个住在这儿实在不安全。 “我……”她苦笑道:“不知为何,今日见到两位,我竟有种想要倾诉的想法。我已经有四五年没见过外人了,要不是每日对着家畜,对着花草讲话,怕是都要忘记如何说话了。” 于是,苏月白听了一个很短暂的故事。 韩莹出生在桃花村,是她爽利的姑娘。有一天,朝廷来征兵,去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没能归还。再一次征兵时,她把父兄推进地窖,自己则弄乱头发,染黑皮肤,跟着队伍走了。 战争是残酷的,这群并没有经过多少训练的士兵很快被推上战场。韩莹在一次次的杀戮中成长,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她受过重伤,脸也被毁容了。但她一直惦记着那个远在郢州的家乡,那个以桃花为名的小村庄。 后来战争终于结束,韩莹选择回到家乡。然而等待她的,却是家破人亡的惨剧。 她的父兄在她走后,便被人发现。这一段韩莹没有说,想必那是一段黑暗的回忆。而她的老母亲因为失去了丈夫和一双儿女,也在病痛间离开了人世。 那时的桃花村已经顶上了寡妇村的名字,韩莹扮作男装去战场,什么风言风语都有。她知道再留下去,一定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于是就躲到了这鬼哭林中。 这些年,她一直惦记着桃花村。直到今日偶遇苏月白,才知道桃花村重焕生机。 对方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恩人,苏月白实在不忍心将她留在这个寂寞的森林中。 “你不想回桃花村也成。我手下有铺子还有工厂,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我?”她摇摇头:“我现在除了一把力气,什么也不会。” 苏月白感觉到对方有些动摇,便继续游说。最终,她说动了韩莹第二天和她们一同离开。 此时的青沙镇,也迎来了夜色。 方若秀焦急的等待着,一旦成功,就有人发布消息。可她左等右等,连城门都下钥了,也不见动静。 陆哥哥已经不止一次提过,等到道路好走一些,便要将她送回家里去。 她没报这个仇,怎么愿意回去。临走前给苏月白好看,说不定还能挣得一分生机。 苏月白若被人玷污了清白,又毁了容,陆哥哥必定将她弃之若履。这时候,她大可借着机会接近。 方若秀的呼吸有些急促,只要一想到这美好的未来,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小姐,先回去吧,外边儿冷。等到阿力他们有消息了,奴婢一定第一时间来报。” 方若秀在阿兰的劝说下,这才走进卧房。只是上床前,还是千叮咛万嘱托,一旦有消息尽快来报。 阿兰给她掖了掖被子,走出门时脸沉了下来。 她瞒了小姐。 阿力他们已经回来了。对方在没有追到人后,选择回来报讯。 那个叫黄文的车夫,本以为只是个普通车夫,没料到身手了得。他们几人合力,也只是致他重伤。可那对主仆,早就跑的没了影踪。 知道再追上去也未必能抓到人,阿力这才决定先回来。 阿兰在心头不禁骂了一声“蠢”,便是没抓到人,也不该这个时候回来。找人传信就罢了,其余人分散在各处便是了。他这差人来报信,必定经过陆彦墨的眼线。回头事发,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她现在只能祈祷运气好,苏月白最好是死在外面。而阿力等人也没被发现,一切都相安无事。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夜聊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用晚饭时,二驴忽然念到苏月白,陆彦墨看看天色,猜测着他们这会儿大概已经到了郢州府。 也不知为何,黄昏时候他的心忽然有些慌,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好在这感觉只是一瞬,很快便缓过来了。 陆彦墨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年纪大了,最近又疏于练武,给身体带来了负担? 夜梦,浑浑噩噩。 刹那间血光,一个凄惨的人影,血渐渐濡,湿了地面…… 霍!陆彦墨瞠大双眼,瞪着帐子顶,浑身无知无觉间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他深吸了一口,爬起来饮了一口冷茶,方才觉得好了许多。 奇怪了,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说起来这还是娘子第一次出远门又没他跟随,甚至只带了一名护卫和一名婢女。 “那时候她肯定很担心。” 陆彦墨想起来他第一次不告而别,回来后苏月白的当时的表情。她如今只去一天,他夜里便要做噩梦。那时他了无音讯,连封书信都无。也难怪他回来,她还要讽刺一句:“还当你死在外头了。” 既是成了家的人,就得对这个家负责。也是因为那次后,陆彦墨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后来经常会托人送书信与礼物的。 郢州离青沙镇不远,也不过几个时辰,一匹快马当日就可以来回。既然不放心,等到明日他便过去看看吧。 旋即,他又苦笑道:“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 夜里醒了一遭,后来睡的倒是挺沉。 而苏月白那边去了无睡意。 韩莹的屋里只有一张木窗,睡不下三个人的。于是她和荷花便睡在外屋,在壁炉边儿上打了地铺。旁边是火,也不觉得冷。就是窗外风声呼啸,吹动着才发了嫩芽的树枝簌簌的响,很是吓人。 所幸这里没有玻璃,只是麻纸糊了窗子。不然此刻外边张牙舞爪的树影,绝对要把人吓出毛病。 “夫人,您也没睡吗?” 许是听到她翻腾,荷花转过身。 苏月白便道:“你也没睡?” “奴婢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有些睡不着。总觉得坏人还在哪儿藏着,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要跳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奴婢实在是太胆小了。” “我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苏月白叹了口气,手指勾着一根木柴,干脆坐起来。“你家夫人以前被绑架过两次,但都稀里糊涂的。这次直面追杀,我这心现在还狂跳个不停。好在遇到了韩莹,否则咱们俩今日真的要露宿了。” 荷花跟着点头:“夫人说的是。韩姐姐这样好的人,却经历了这么多的磋磨。你说那些人怎么那样坏,到处说韩姐姐的坏话。” 苏月白心道:这个小傻子啊,一个女人扮作男人生活在军营中,这种事放在任何时期都难以想象。 何况,这还是个礼教相对森严的年代。 桃花村的人不是小看韩莹这个人,而是在大环境下一个未嫁的女子和一帮热血的男人们住在一起,难免招致非议。即便在现代,也从未听说男女混合宿舍的说法。 再加上韩莹上过战场,也杀过人。可能在普通人心目中,她已经和恶鬼无异。 而苏月白之所以能够理解,并不是像桃花傻乎乎的不了解这种的内情。作为一名曾经生活在现代的摄影师,她对事物的接受度比普通人高一点罢了。 “等回到青沙镇,就给她找份工作。日晒不着,雨淋不着,总比当个猎户强。” “反正奴婢相信夫人,一定会给韩姐姐安排一个圆满的人生。” “噗……你这丫头,还圆满的人生。要是你韩姐姐不满意,你还要来骂我不成?” 可见荷花又是犹豫,又是偷偷看她的,苏月白哪里不明白。 “好哇你,你和韩莹今天才第一次见,就站在她那头。你说你这丫头,你对得起我嘛。” 苏月白本就知道荷花虽然长着一张美艳绝伦的脸,但实则是个憨的。果不其然,她话音才落下,见荷花抓耳挠腮,怕是就要发狂了。 苏月白架好就收,忙说:“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啊?夫人竟是逗着奴婢玩的!”荷花嚷嚷着。 “你都站在韩莹那边了,还不许我吃吃醋呀。” “夫人又说什么话……奴婢不理你了。” “哈哈哈,荷花你怎么这么好玩啊。” 因家里多了两位陌生人,韩莹也一直没有合眼。直到她听到外面的笑闹,轻手轻脚的起身后听到这样一番对话,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去睡觉了。 她已经在外面待了太久,都快不知道正常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也许有人无法,理解她当初的决定,也有人惧怕,甚至还有人鄙夷。但韩莹并没忘记,这个世界上的好人还是多一些。 她这样幸运,只是在自家门口就捡回来了两个好姑娘。 翌日一早,主仆二人是被劈柴声给吵醒的。 “早啊。”苏月白朝她挥挥手。 韩莹愣了下,有些生疏的朝她挥挥手,并不是很理解这个打招呼的举动。 荷花抹了把脸,看到韩莹居然才劈柴,纳闷道:“韩姐姐不是要和咱们回青沙镇吗?” 正在劈柴的女人动作微顿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苏月白转过身敲了敲荷花的脑壳,无奈道:“你韩姐姐还要准备早饭的。何况屋子里这么冷,也得烧热了才行。” 抬眸,便见韩莹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脸。 半面美人,半面恶鬼。 苏月白心中唏嘘,心底长长久久的叹息。 可惜了。可若要问韩莹是否后悔,想必她一定会回答不悔。 也许,这就是属于韩莹的浪漫吧。 至于她为何劈柴,又喂了院子里的牲畜,苏月白也猜到了。像韩莹这种过惯了颠沛流离生活的人,一定谨小慎微。即便有她们对韩莹展望了一个美好的未来,她也不敢轻信。给自己留条后路,有备无患。 对于这一点,苏月白并不揭穿。韩莹是个好人,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让她守住自己的安全感,她不觉得这又什么问题。 第三百七十四章 遇袭始末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韩莹对青沙镇不算熟悉,她离家数载远赴边关。记忆中家乡也已经变了模样,这一路上韩莹究竟是如何坚持下来的,苏月白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象的,那必定不是一段令人怀念的过去。 “青沙镇在鬼哭林的西面,我们吃过早饭后,再启程。现在有两匹马,我与荷花骑一匹,月白你可以吗?”韩莹问道。 “只能如此了。昨日逃跑是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要让荷花自己单独骑一匹,我怕她的脖子都要摔断了。” 惹得荷花不甘心的挥舞着小拳头,坚定的表示自己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练习骑术,绝对不让人小看的。 路上,韩莹好奇问:“你们主仆的关系倒是亲厚,是从小长大的?” 她见苏月白衣着华贵,而荷花虽是丫鬟,穿着的衣料也比普通人家的质料上乘。而许多大小姐们自小身边就养着贴身丫鬟,熟悉她们的一举一动,相伴着长大。因而,韩莹才有如此猜测。 可见苏月白摇头,又说:“荷花来我府里,也不过一年。” 韩莹很吃惊,也很羡慕的说:“那你们的感情可真是好。” “是夫人对我好,我才甘心为夫人舍命的。”荷花便将自己是如何被人扔出府,又是如何被苏月白买下的经过当故事讲给韩莹听。 韩莹听完后,唏嘘道:“不过是容貌就惹来一场无妄之灾……” “此言差矣。美丽是上天的恩赐,怎么能说是灾祸呢。只能说是某些人心思不纯,便让好好的面容也成了割伤自己的武器。”苏月白一向是不赞同什么‘美丽有罪’这种狗屁理由。难道你犯罪,就是因为对方太美丽? 这是什么逻辑,分明是你骨子里就是个龌龊的人,不过借题发挥罢了。这种观点,那讽刺那些穿的少,活该被害的网络喷子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第一种人给自己披上了一种冠冕堂皇的外衣,更容易活的许多人赞同罢了。 对于这一点,苏月白是绝对不会苟同的。她觉得美就是恩赐,你尽可大方展示。而心怀龌龊的人,可不是你穿着保守,就会收敛自身。 韩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行,有些发怔。 半晌,她低头笑了笑。 初春的阳光犹带一丝惨白,韩莹露出的半边狰狞面容也仿佛被加了一层滤镜,柔和了许多。 “你说的不错,美丽不是灾祸。” 将要到青沙镇时,荷花便对苏月白大夸特夸。她吹嘘的连苏月白自己都不好意思,恨不得当个鸵鸟,把脑袋给藏起来。 “能遇到这样的主子,你真的很幸运。” 荷花抬着下巴,一脸骄傲:“那是,整个青沙镇都找不到第二个比我夫人还要厉害的女人了!不,那些男人也比不上她!她真的是天底下……” “喂喂喂……”苏月白无奈的打断她的话,阻止她继续吹彩虹屁。“你再说下去,我这脸都要着火了。” …… 城门一开,陆彦墨便骑马出了城。 城门的守卫认得他,忙道:“陆大人出城去?” “嗯,办点私事。” 最近陆彦墨常常往来于辛香坊旗下的各家工厂,许多青沙镇的百姓也知道他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苏老板的夫婿。而对守卫这样的官家人而言,陆彦墨却是位了不起的侠士。 从此匈奴兵出现在青沙镇,便是这位带着人将他们一一抓获的。连知县都对他赞誉有加,因而他本人也成了不少人心目中的英雄。 陆彦墨顾不上和守卫寒暄,一扯缰绳人便上了官道。 这会儿天才蒙蒙亮,路上没什么行人。 小花一晚上休息的不错,很是精神的驮着主人撒欢儿似的狂奔。 不多时,便上了那条去郢州的要道。 然而走了会儿,陆彦墨忽然令小花停下。 虽然已经经过了一夜的时间,但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残破的衣服碎片。更不要说坏在路边的马车,都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和陆彦墨昨日的噩梦重合在一起,他的心霎时紧张起来。 他慌忙冲上前去检查,车厢中倒是并无血迹,可拉车的马已经不见了。车辕有刀砍的痕迹,看起来是有人急中生智,割断拴着马的皮绳,骑马逃走了。 陆彦墨强自镇定,在附近寻找起来。 忽然,一名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巾的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人藏在草丛中,脸色青白,早已失去了呼吸。再看他胸口的伤口,乃是刀劈所致。 陆彦墨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个名字——黄文。 地面上的血迹是黄文和黑衣人交手所致,而娘子她们早已不知去向。陆彦墨的脸有些发白,他喊道:“黄文!黄文!” 许是老天怜惜,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附近的一个山坳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黄文。他手边还握着刀,一名黑衣人就死在不远处。 陆彦墨心咯噔一下,幸好黄文还有呼吸。他忙将人架上马,往青沙镇跑去。 守卫正和人说今早见到了陆大侠,便见一匹快马呼啸而过。他还来不及阻拦,一人一马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名守卫对看一样,慌忙道:“快去看看看,别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彦墨径自去了医馆。 “幸好送来的及时,若只再晚一个时辰,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除了后背一刀,他身上没有致命伤。”老大夫一边给黄文包扎伤口,一边说:“这小子的武功不错吧?我看他身上的刀痕,可不像是一个人造成的。” 等守卫带着人追来,看到这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 “还望各位带人去城外,七里桥附近去查探。此人乃是我家中护卫,昨日保护我夫人去郢州办事。我今日去接应,发现满地狼藉,便在一个山坳中找到他。”陆彦墨拱手道:“我在那附近发现两具尸体,不敢断定是何人所为。” 那守卫忙说:“陆大侠在这里等他清醒再询问夫人下落,若是还有其他发现,我们一定尽快来报。” “劳烦各位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源头西北军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黄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实在太可怕了,他努力挣扎中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甫一醒来,下意识便去摸找自己的长刀,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人,他下意识反抗。 “没事了。”陆彦墨安抚道:“你已经安全了。” 黄文看到熟悉的人,下意识松了口气。旋即,心又高高提起:“夫人呢?可找到夫人了?昨日,小的放跑了马,让夫人和荷花先逃。黑衣人太多了,小的砍杀了几人,实在体力不支……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陆彦墨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叮嘱了人好好照顾黄文,这边走出了医馆。 将出门,就遇到匆匆而来的黄文和胡莽二人。 青沙镇就这么大的地方,有一点小事都能人尽皆知。何况以讹传讹,有说城外又出现了匈奴兵,也有说有人被杀的。庞文专精打听,很快就知道受伤的人竟然是黄文,这才和胡莽赶了过来。 “现在如何了?夫人呢?”胡莽焦急道。 “我正要出城去找人。城中守备已经去七里桥了,发现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 胡莽皱眉道:“依你看,可像是山匪所为?” 陆彦墨摇了摇头,“山匪可没这等好身手。我看过他们所用的兵器,倒像是军中所用。若是没记错,应当是西北军。” “什么?!”庞文惊呼,不曾想竟听到这种秘辛。“军中的佩刀如何会出现在青沙镇?!” 胡莽瞥了两人一眼,冷嗤了声:“这还用问吗?要问谁与西北军有关,除了你府里的那位方小姐,白便没有其他人了。何况她一向嫉妒夫人,若是得知夫人只带了一名护卫出城,你说她会不会动手。” 庞文却不赞同:“方若秀只是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能量。何况,即便她喜爱老大,也不犯不着对夫人下手。” 胡莽冷笑,不屑道:“你们男人是不是眼睛都有问题?不,你是特别的,你是脑子都有问题。好人家的女孩,谁会觊觎有妇之夫。何况,你可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堂堂西北军统帅的亲妹妹,方茴将军的亲女儿。 陆彦墨也说了,这些人所用的兵器是西北军所有,除了她还有说。夫人与人为善,我可不信有人大老远派军队来截杀她。” 庞文头都大了一圈儿,他承认胡莽分析的有理有据。可是方若秀,他如何都想不通。仅仅只是抢男人罢了,犯得着害人性命吗? 胡莽却不屑于搭理他,“走,咱们出城去。指望那些守备的,还不如靠自己。我多找些人,尽快赶在这些人面前找到夫人。” “你不要小题大作了。” “呵,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觉得他们会让夫人回去?” 陆彦墨被两个人吵得头都疼了,只能大吼一声:“都别吵了。” 最终的结果是陆彦墨带着人出城,但倘若因为他们两个吵闹耽搁了时间,就都给他滚回去。 可不曾想,才到门口,便见苏月白和个做男装打扮的女子有说有笑的入城来。 众人:“……”你们这样,会显得我们有点没用。 苏月白远远就看到了陆彦墨,他个子太高,气质好,脸也有好看,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似的。 “韩莹,这便是我夫君陆彦墨。” 韩莹打量着那个满面焦急的男人,眉心轻轻拧了拧。 为何她觉得这男人身上有股杀伐之气,便连他身边那个笑嘻嘻的男人也有股铁血气质。 陆彦墨几步冲上前,将她从马上抱下,担心的问来问去的。 苏月白只能推着他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真的没事。昨天马不小心跑进鬼哭林,是韩莹救了我们。对了,黄文呢?他人怎么样了?!” “他人在医馆中,大夫说他没大碍。” 苏月白后续去看了眼黄文的情形,才知道老大夫说他命大是什么回事。 黄文身上有不下几十处伤口,整个人都快在对方的攻势下被砍成碎片了。可全身的伤口,没有一个是致命伤。但假若陆彦墨没有及时赶到,他有可能还死于失血过多。 一路上又惊又吓的,苏月白当天夜里便有些发热。索性大夫早就请来,几帖药下去,便无大碍了。 “下次出门,多让几个人陪着。”元宝不赞同道:“夫人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苏月白轻咳了声,没料到这时候还要被个小朋友说教。 但元宝的确没说错,她如今的胆子的确是不小。 以前便要上山去看辣椒,都得拽着个人去。这次去郢州,居然只带了黄文。 “好好好,我以后不会了。” 二驴也在一旁眼泪汪汪的说:“娘亲要好好的,二驴会听话的,娘亲千万别丢下我。” 陆彦墨端着药进门,便见一大一小围坐在床边,他娘子一手一个温柔的哄着。霎时间,感觉眼前的药碗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酸味。 “都是乖宝宝,我答应你们,一定好好保护自己。” “功课做完了吗?账本都看了?” “还没……” “快了……” 陆彦墨利眸微眯,冷酷的说:“那还不赶快去!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不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吗?!” 等两人不甘心的离开,他才坐在二驴刚刚的位置上,郁闷的说:“你都没用那种语气哄过我。” 苏月白正在喝药,差点被呛到。 “你多大个人了,还和二驴争宠。” “我怎么了?没我这当爹的,他也生不出来!” 苏月白嘴角抽搐,感觉这人是越来越幼稚了。 “不说这个,那伙黑衣人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 陆彦墨沉默了下,先对苏月白道了一声歉。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人是你派来的?” “我以前只觉得方若秀是个小姑娘,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说要送她回家,可没有实施。没想到竟养大了她的胃口,令她着急西北军对你出手。月白,此事是我的责任。” 苏月白冷嗤:“你的责任?她多大脸啊,要你来遮掩。滚!离我远远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嫌弃男人联盟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被人灰头土脸的赶出门,便正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孔,正是胡莽。 “被赶出来了?”她挪逾道。 陆彦墨轻哼:“你这会儿不在跑这儿做什么。”庞文也不会管管她!每天都瞎胡闹! “哦,你可别误会了。”胡莽一脸坦然的说:“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夫人呢?她睡下了吗?” 夫人?陆彦墨总觉得胡莽这么称呼苏月白哪里都奇怪。呵,她一个男人整日打扮的跟个男人似的,保不齐男女通吃。 便想也不想的回答说:“她喝了药早就睡下了。” “哦。”胡莽点了点头,直接绕过陆彦墨推开门进去了。 末了,还不忘丢下一句:“你这人说话也不打草稿。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被赶出来的,你说我知不知道夫人有没有睡下?刚刚故意逗着你玩的。” 苏月白躺在床上正发呆,便听到门外一声不甘心的怒吼:“胡莽。” 这又怎么了?!她头都大了,连忙坐起来。 胡莽已经进了屋,“这儿怎么没人伺候着?荷花呢?” “荷花也受了惊吓,饮了安神汤也歇着去了。” 胡莽点了点头,挪过来一只绣墩,巴巴的瞅着她。 苏月白被她看的莫名其妙,不由问道:“你这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不成?” “唉,心疼夫人呀。这男人就没个靠谱的,连累夫人遭此劫难,人都憔悴了许多。”她边说边朝她眨了眨眼睛。 苏月白看她这促狭样儿,又听她提高音量,便往窗外看。果然,见窗纸上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身材高大,不是陆彦墨又是谁。 对这一幕,苏月白实在不知道该作何表示。你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啊。她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难道他心里没点儿数?竟然还怀疑到这上面去了,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还是说他不长脑子。 “好了,别逗他了。” 胡莽见好就收,低头在怀里翻找了一通,取出个小瓷瓶来。 “这是治伤的药,我托人从黑市上搞来的。镇痛效果好,不仅能够促进伤口愈合,还不容易烙疤。” 苏月白一见竟有如此神药,一脸欢欣的接过。“还是你懂我,他就只会气我。” 胡莽拆了纱布给她裹药,顺口问道:“可是因为方若秀?” “你也知道?” 胡莽撇嘴,满脸的不痛快:“庞文也说了,方若秀不可能。她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能力。被我骂了一顿,老实了。可见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女子,便是做戏也忍不住怜惜。” 苏月白低叹:“谁说不是呢……” 她心里明知道陆彦墨不会背叛自己,又或是因为早已留好退路所以有恃无恐。可陆彦墨替方若秀说话时,她还是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 假如没有黄文奋力抵抗,假如她和荷花不是足够幸运。那么,她们的仇谁来报?便是报了仇又如何,她和荷花早已不在这个人世上。 而陆彦墨与方家有旧,说不定在那方老爷的劝说下,咬咬牙将这苦痛咽下。没过几年,对她的想念就烟消云散,到时候再娶他十七八个的。 难怪人常说死了亲娘必来后娘,可见男人多薄幸。 纵然事实都摆在面前,他竟说方若秀对她出手,都是因为他没有管束好,是他的责任。他是方若秀什么人?凭什么要管她的事! 她受到的惊吓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他竟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苏月白气不过,这才让陆彦墨滚出门。 这件事甚至超过了得知害人者是方若秀的愤怒,本以为两人心意相通,没想到你的心路竟是九曲十八弯。 两相对比,让苏月白感觉自己一颗真心喂了狗。 胡莽轻哼了说,在袖子里摸来摸去,取出半包牛肉干。 “吃吗?” 那牛肉干做的实在太香了,苏月白挣扎了半天,恶狠狠的点了点头说:“吃!” 为了个臭男人不值得,聊八卦才有趣。 牛肉干做的干脆,咬起来略有些费劲,可风干后的肉味更加浓厚,咸香十足。在口中慢慢咀嚼,牛肉的香味儿便在口腔中舞动,那滋味,实在美妙。 “男人嘛,我也懒得去弄懂他们的心思。谁说女儿心海底针的?你看这男人们,各个猴精似的。” “这话没错。”苏月白有感而发:“外面都看到陆彦墨如何疼宠于我。可你也知晓,此前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实在令人担忧。到后来,我也懒得计较,随他而去。有时候真的觉得,有他没他都一样。” 胡莽恶狠狠的点了点头说:“咱们本就不是那种娇柔的女子,他们偏要让咱们变成那副样子,倒不如一拍两散。他去找如花美眷,咱们自有善解人意美郎君。” 苏月白看她说的煞有介事,不由自主便笑了。 “是啊,人该看开些。”她当初就不该对陆彦墨动心,否则也没这些事儿了。 “这事儿既然是方若秀做的,夫人打算如何对付他?难道真依着陆彦墨的意思,将人送回去就算了?” “直接送回去?”苏月白冷笑道:“美得她!这次是我幸运,才侥幸才保住一命。但凡那日出了点岔子,陆彦墨就等着为我收尸吧。他不是说那是他的责任吗?那我就给他上一课,告诉他不是什么事儿都能往自己身上揽的。尤其是年轻小姑娘,作为有妇之夫,要懂得矜持。” 胡莽便跟着胡乱点头:“只要夫人一声令下,我自然是指哪打哪儿。” 苏月白觉得她和胡莽像极了上学时候的那种小集体,小姐妹的感觉。别问为什么,她第一次看到胡莽就觉着顺眼。 如今看来,两人在性格上分明有部分相像。 “对了。”胡莽状似不经意的提起:“夫人带回来那个叫韩莹的。” “韩姑娘?” “就是……”胡莽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的话有争宠的嫌疑:“是做什么的?” 苏月白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禁不住笑出声:“韩姐姐是救了我们的人。她一个人住在鬼哭林挺孤单的,我便与她商量说给她在城中找一份工作。这话我都与你们说过了?你又忘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 第三百七十七章 仇我自己来报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苏月白也在几日后清楚了。 原来是胡莽见韩莹像个练家子,非要对方比划。即便韩莹礼让,胡莽竟也输了。 这对胡莽是个巨大的打击,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功夫不错。 苏月白听到这消息时也是很震惊的,她没料到韩莹的武功竟这样好。胡莽是少年时和师父学了武,而韩莹则是半路出家,可见她的天赋极强。 如此,也让苏月白更加佩服她了。须知道她这一身本领可都是在军营训练,战场上厮杀出来,需要杀多少敌人,才能有今日的成就,简直不敢想。 不过此时的苏月白还不知道此事,只觉得胡莽的表情很是尴尬。 又凑在一起狠狠的骂了那些臭男人,苏月白便打着哈欠渴睡了。 胡莽忙告辞,走到院外还被陆彦墨狠狠瞪了一眼。 她也没在意,耸耸肩,心想:就你这蠢样子,也难怪总是惹夫人生气了。但凡你把对付情敌那点小心思多放在夫人身上一点,也不至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胡莽心里虽然明白,决计是不会对陆彦墨讲的。她看他丢脸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给他支招。 离开兰草院时,她的目光往不远处那间小跨院看去。 只见灯光闪烁,此间的主人也并未歇息。 胡莽微眯的眸子,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 此时的方若秀忐忑不安,自听说苏月白毫发无伤的回来。她那护卫甚至还杀了她几名手下,她就开始慌乱了。 都怪她当时策划这起截杀并未考虑太多,以至于总怀疑哪里露了马脚。要是顺着这伙人查到她身上来,她日后要如何在陆哥哥面前做人啊。 阿兰也是担忧,小姐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过,人看着都憔悴了许多。再这样下去,便是兰草院那位没出什么事儿,小姐自己都要垮了。 她心中不禁长叹声了,夫人派的这支小队有什么用,连个小护卫都拦不住,甚至还要牵连到小姐身上。 不由劝道:“小姐莫慌,那边既然一直没有举措,未必知道此事与咱们有关联。小姐要是先慌了,反倒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何出此言?”方若秀道。 “小姐请仔细想想看,城中守备这几日还在调查黑衣人身份,闹的人心惶惶。可见他们至今还没有弄明白这些人与咱们有什么关联。陆将军的手下各个都是火眼金睛,但凡小姐这边露出什么异常,必定会抓个正着。 只怕那时候,陆将军也未必会站在咱们这一边了。因而奴婢劝解小姐,希望您能冷静一些,免得给人可乘之机。” 方若秀按着胸口,脸也发白,恹恹道:“可我总觉得陆哥哥那日过来时,总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阿兰,我真是怕极了。” “小姐……” “你说这是为何?他越是对我冷淡,我便越欢喜。即便他肯对我笑笑,我也知足了。可他只愿意看苏月白那老女人,竟不给我半分笑脸。就是前日他过来,也不过让我莫要出府,说是外面不安稳。” 方若秀握着阿兰的手,忧心忡忡道:“你说,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得不到他的喜爱了。” 阿兰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姐来青沙镇本就是为了陆将军,要说喜爱,倒不如因为身份相当。但她如何没想到,经过数月相处,小姐竟然真的对陆彦墨情根深种。 情之一字最伤人,小姐这是如何是好啊。她在心里微叹,唇角轻抿,犹豫了下,摸了摸方若秀的发顶。 “小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他要是不喜欢你,自然是没眼光,睁眼瞎。” …… 陆彦墨心里一点都不快活。 娘子受了惊吓,双手也都伤到,正在家中养伤。可他非但不能近前伺候,反倒是被百般嫌弃。 不仅如此,连同身边人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 就仿佛,他像是什么罪人似的。 就连二驴和元宝都用相同的眼神看他,这让陆彦墨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日苏月白正在屋里看一本胡莽给她寻来的志怪小说,窗子忽然轻响了下,而后一个人跳窗进来,险些把她给吓坏了。 又一阵动静,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苏月白一看来人居然是陆彦墨,顿时没好气道:“有门不走,你偏要走什么窗户。” “我还要问你,你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为何没人都把我当成罪人似的。”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抱怨。“就是进个门,外面都有个丫鬟守着。” 苏月白一想就知道这是谁的手臂,不禁轻笑了声,故意说道:“这怪谁呀,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应该清楚,倒跑我这儿找什么说法的,我可不知道。” 陆彦墨见她分明一副‘我知道,就是不说’的表情,心里又是别扭,又是觉得她可爱。 女子一脸狡黠,故意逗着他说:“你该好好想想看,你都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才让引来大家的不满。可见啊,我这人平日面面俱到,大家都喜爱我。不像你交友遍天下,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派不上。” 知道她说的人是庞文,陆彦墨还是难免替庞文辩解一下:“他是太忙了,倒不开手。何况,我一个大男人又如何能让人欺负了。” “是嘛?”苏月白挑眉,很是期待的等候他的表情。“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难道没有对我诉苦,又或是没故意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让人同情?” 陆彦墨脸微红,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看错了,我只是想弄个明白罢了。” “当真?”她不信。 “当真。”他斩钉截铁的说。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是为什么吧。” 陆彦墨忙做洗耳恭听状:“什么?” “就是……”她凑近他的耳朵,笑眯眯的开口:“你自己想去吧,我当然不告诉你。” 陆彦墨:“……” “哈哈哈,痛快。好了,问题我也回答完了,你可以跪安了。” 看陆彦墨被气得连窗子都都忘记走,苏月白大笑出声。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迎难而上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因是伤了手,什么都不方便做,苏月白养伤就花了不少时间。 即便是看书,也要小心翼翼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牵动手上的伤口。 难怪人常说十指连心,即使并没有那么痛,可总必不可免的触碰到,简直是悲剧。 如此一来,养伤的日子就变得绵绵无期。 幸好苏月白深谙自娱自乐之道,要实在憋闷,还可以让人雇几名乐师,为她弹奏一曲。她本人虽然没什么音乐细胞,但听一听打发时间也好。 一时间,兰草院那叫一个热闹。陆彦墨每次路过门口,都气得拂袖而去。 久了,连胡莽都凑上来说:“你就不担心把他气死了?” 苏月白轻笑道:“我要真的能气死他,也算功绩了。”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两位主子互相斗气,倒是苦了夹在中间的荷花,那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她要是对男主子有个好脸色,回头女主子就一副‘你背叛我’的表情。但凡她对男主子冷脸,女主子是开心了,可男主子身上散发的冷气都快把她冻出风寒了。 这一日,终于见苏月白露出个难得的笑脸,好似雨过天晴。 荷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夫人今日的气色好极了。” “是啊 。”苏月白眯着眼睛笑:“一想到我这伤终于恢复的差不多后,也该腾出手对付某些自以为然的货色,就开心极了。” 荷花手一抖,端在手中的汤药差点落了地。“夫人,您就别吓唬奴婢了,奴婢这胆子本来就小。” “来来来。”她朝荷花招招手,说:“附耳过来,我给你讲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荷花不疑有他,待听到苏月白所说之事,她的表情变了又变,整个人都震惊了。 “夫人,这样不好吧。” “唉,有什么不好的?”苏月白挥挥手,郁闷的说:“你不会觉得我狠毒吧?” “怎么会。奴婢只是觉得夫人用这种手段对付她,是不是太轻了?但凡那日有个万一,咱们主仆只能在地府相遇了。依奴婢看,就得狠狠给她个教训。”荷花握着拳头,愤怒的说:“自打她来了后,府中就乌烟瘴气的,还出了这么多事儿。” “哈哈哈……”苏月白抹掉眼角的泪珠,笑的直摇头:“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坏丫头。” 荷花脸微红:“奴婢太坏了。” “唉,坏一点也好。咱们可以不去陷害别人,但是别人都出手害人了,你要是不还手,那就是傻。她人都要回西北了,到时候要想报仇,恐怕就没机会了。” “夫人说的是,那咱们要什么时候行动?” “先看胡莽那边的。” …… 自从被阿兰开导后,方若秀就看开了。之后几日,果然没见到兰草院的人过来找她的麻烦。就调查黑衣人身份的事,似乎也不了了之,没有人提起。 方若秀松了口气,下意识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又听说姓苏的伤了手,卧床养伤。陆哥哥端茶递水,很是疼惜。 听着府中下人议论此事,方若秀恨得牙痒痒。她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她自己,陆哥哥该疼惜的人是她才对。 还不是那姓苏的好运气,这辈子就遇到一个陆彦墨。 呵,那些奴仆哪里知道,你们口中的女人可是抢了别人的姻缘。不只如此,她还多次诋毁那可怜的未婚妻,甚至掌掴她。 “她该死!当日怎么就没杀了!”想到自己安排的乞丐都没派上用场,方若秀很是憋闷。没几日就生了一肚子火气,连嘴角都起了燎泡。 无奈之下,只能让每日的饮食清淡一点。 可方若秀素来贪甜,一日不吃点心都不成。何况青沙镇做点心的铺子真是好,她此前不觉得如何。吃过一次后,便感觉惊为天人。 她偶尔也会上街逛逛,发现青沙镇虽看似破旧,许多东西都很新奇,都是她前所未闻的。再看那些小姐夫人们的言谈举止,也不像什么乡下的土财主。 一次偷偷去逛女子坊,听几位从齐州来探亲戚的客人闲聊,才知道青沙镇虽然小,可此地富商云集。城门楼掉下一片瓦,都可能砸到哪家商行的东家。 人都说江南富庶,可与郢州的青沙镇相比,那可真是差远了。 这还不算,又说因生活富裕,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好,城里的手艺人也受欢迎。 虽然方若秀不想承认,但和青沙镇相比,她自小长大的地方才像是所谓的边陲小镇。这让方若秀心里有些不得劲,她比不上江南,比不上京城的贵女也就罢了,竟连个小镇子的普通少女都比不过,要上哪儿说理去。 这日,她正站在花糕铺子里,琢磨着要不要买来吃。她嘴角的火炮还没好,要再吃甜,只怕又会疼的。 门外这时进来一对主仆,那尖嘴猴腮的丫鬟翻了白眼说:“这青沙镇如何来了这么多穷酸?便想吃那糕,买来就是了。可一直眼巴巴盯着看,唯恐口水都要落到糕里去了。” 她这话一出口,先不说方若秀气急败坏的尖叫:“你说谁买不起!” 旁边的客人们也是嫌恶,直接对老板说:“要新做的。” 花糕店的老板看了看方若秀,仿佛也在计较她的身份。 这可把方若秀给气坏了,她此前一直被人捧着,在苏月白那儿落了脸面也算了。可你们这些又算得了哪块小点心?竟也敢嫌弃她! 最后方若秀将花糕都买下来,也让阿兰狠狠的教训了人。虽然后来因打砸了东西,赔了点银子,可看对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方若秀重新找回了过往的感觉。 “走,咱们回去吃糕。” 她不知,她们前脚走,后脚就有人进了花糕铺子,迅速将店内收拾妥当。 若要细看,便会看到这花糕铺子的牌匾旁,有三个小小的篆字,分明是辛香坊。 方若秀实在喜欢甜,这一吃就不可收拾。 阿兰看着都觉得腻,想要劝她少吃一些,可看她吃的高兴,又如何忍心劝。 罢了,小姐好久都不得畅快,便让她开心一些又何妨。 第三百七十九章 女人的天敌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那花糕铺子做的各种点心实在是好吃极了,不仅有甜软的,还有糯糯,亦或是酥皮的。不管哪一种,她都喜爱。 阿兰每日都要给她买一回来,往往一两盒一日都吃光了。 而府中准备的膳食,滋味鲜美,只是略有些重口。 吃过后,就愈发想念甜点。 “我喜欢这个叫什么玫瑰露的……”方若秀抹了抹嘴角的火泡,忍着疼将杯底最后一口饮尽。“回头要去讨个方子来。” 阿兰却有些担心,小姐这几日的皮肤很差,面上总泛着幽光不说,还起了许多红疙瘩。前几日才穿过一回的衣裙,今日便觉着紧绷,又去买了新衣。 天衣阁的伙计天花乱坠的夸奖,小姐便又买了许多衣裙回去。不仅如此,她还对阿兰说自己一点都没有胖,这些衣裙都很合身。 小姐您莫非忘记了,您现在穿的衣裙要比以前还大一码。 阿兰不担心自家小姐肥胖,只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这日,方若秀正在饮一碗鸡汤,忽然脸一红,鼻腔喷出两股血来。 阿兰被吓了个够呛,忙去请大夫,又让人去兰草院请人。 苏月白来时,正听着里面大夫说什么火气重之类的。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倒是半点不表。 荷花掀了帘子,让苏月白进门。 阿兰一见人,就率先发难说:“夫人这是何意?为何我家小姐才饮了厨房送来的鸡汤,人便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在里面下毒了?”苏月白挑了挑眉稍,好笑道:“你也真敢想啊。” 阿兰一凛,竟有些不敢去看苏月白的眼神。 她心里也纳闷,不过就是普通妇人罢了,为何刚刚她竟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这个苏月白还真是有些邪性。 “只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妇人自己清楚了。” “你这是讹上我了?”苏月白早就知道这对主仆是什么嘴脸,不过听阿兰这么说,也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空口白眼的污蔑人,还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样子,可真让人恶心。 “请夫人不要颠倒黑白。” “荷花,你来告诉这位……女护卫,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月白听了后,冷笑。“记得,说明白些,浅显些,我担心她听不懂,又要怪怨咱们呢。” 荷花往前迈一步,就是站在阿兰面前,也半点不露怯。 阿兰眉心皱了皱,总觉得这丫鬟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就好像一夜之间身体里都是能量,人变得勇敢了。整个人就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瞧着可真令人厌恶。 “今日厨房炖了鸡汤,只是这鸡汤并非为方小姐准备的。府中的主子们要吃什么,需要先和厨房交代,这才是规矩。否则的话,就是厨房做什么,主子们就吃什么。 而你身边那个不知名的随扈,直接闯进厨房,见了鸡汤便抢。可知道这鸡汤中放了不少药材,是专门给夫人补身子的。有的人虚不受补,受不住这份福气,哪怕是吐血那是活该。” “你——”阿兰终于弄清楚了怎么回事,在心中骂着阿力他办事不力,竟还敢跑到厨房去夺了一碗鸡汤。她家小姐是什么身份,难道还能看上这区区一碗鸡汤? “你不会是想,你家主子身份尊贵,瞧不上一碗汤,这是我家夫人故意设下的套吧?”荷花嗤了声,不屑道:“只有你满脑子龌龊思想,什么想法都是脏的。对夫人而言,你那主子就是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何必劳心劳力要对付她呢。 又或是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担心招致报复,这才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恨不得跳起来?啊呀,不会让我说中了吧。瞧瞧你的脸色,真是吓人啊。” 苏月白没料到荷花竟能对上阿兰而不落下风,甚至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她忍着笑,招招手让她快些回来。再这样下去,阿兰也要被她气吐血了。 “大夫,敢问方小姐的病症可是因为鸡汤?” 老大夫捋须道:“是,也不是。” “你看!”阿兰迫不及待的说。“定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你急什么!赶着投胎啊!没听大夫说了,也不是嘛!”荷花叉腰回道。 “大夫您说。”苏月白睨了阿兰一眼,眉心轻拢:“你主子还没说话,哪有你这个做下人说话的份儿。” 阿兰心道:小姐被两管鼻血都给吓晕过去了,这会儿还没醒,她能说什么。 可是论身份,她的确只是一名婢女,只能不情愿的压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这位小姐本就火气躁郁,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膨胀的火炉。只要有一点点外力,轰的一声就要炸开了。那鸡汤本是给夫人调理身体的,里面放了许多调理的药材。小姐火气已经很足了,又饮了这鸡汤,自然就……” 他解释的浅显,要是还有人听不懂,那绝对是故作不知了。 荷花瞪了阿兰一眼,觉得她肯定要装聋作哑的。明明习了武艺,可怎么心胸一点都不宽广,小心眼又计较。 阿兰也明白过来,脸上又是窘迫,又是郁闷,还有对深深的无力。 “那依您看,这病症要如何治疗?而且小姐脸上这些……”阿兰很是焦急。小姐醒时她不好提起,正好有大夫在,只能当着苏月白等人的面提了句。 那主仆二人起先并没有往床上看,可听了她的话后,不约而同看过来。 尤其是那姓苏的,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说:“她这是怎么了?大夫,你一定要帮她好好看看啊。省的回头又有人要污蔑我,我这可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大夫摇头,无奈的说:“老朽刚刚就说了,她这是身体里积聚的火气。无奈这位,”他看了阿兰一眼,轻叹:“你主子这病就是吃出来的。你让她忌口几日,再饮些清淡的粥水,这脸上啊,身上的就都消退了。 我看她这几日是否……” 老大夫贴着阿兰耳边说了几句话,苏月白看那口型判断出来,噗哧一声便笑了。 第三百八十章 一击必中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从方若秀那儿回来,苏月白可是神清气爽,感觉饭都能吃两碗。 她自小就生活在法律严明的社会,这种人要杀你,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在她身上并不适用。 要不是法律无法制裁方若秀,苏月白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那日提起要利用城中的辛香坊·花糕店,引起了胡莽的极大不满。 “夫人,你要真的在糕饼了下了毒,咱们这牌子可就砸了。” 苏月白实在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脑洞。只能尽力对她解释说她并没有打算用花糕铺子做什么,只是让师傅将一些糕点做的更甜一点,到时候务必卖到方若秀手中。 胡莽不解这其中的道理,追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月白无奈,只能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胡莽听完,大感惊讶:“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方若秀体质特殊。只要体内火气旺盛,身体就有反应?” “正是这么个道理。” “可只是上火而已,又要不了人的性命。” 苏月白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让她好好猜去。 直到某一日,胡莽在街上偶遇了方若秀,追到苏月白这儿,才终于明白了。 “你看她那张脸……” “是啊。”苏月白浅笑盈盈。“女人都注重容貌,方若秀样貌好,对自己的容颜也更在乎。假如她的脸孔和身材都毁掉了,你说她会怎么办?是恨,还是萎靡不振?尤其她最在乎别人的眼光,那些人发现不再是以前的样子,这落差……呵,她要是能够接受,我倒也佩服她。” 这个计策说起来十分容易。苏月白只是利用了重油、重咸、重甜三项,成功的把方若秀给吃上火了。 方若秀吃甜会上火长痘这件事,还是府中的丫鬟说的。至于她在什么情形下听到的,已经不重要了。 陆彦墨曾经对她透露过方家的庖厨手艺并不是很好,但因为是方夫人嫁妆中带来的,只能忍着。而方家人又都是习武之人,在外在而不重内在。对于口腹之欲淡漠,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饮食虽然清淡,但也实在没滋没味。而且菜色做的很是一般,竟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吃了几十年的。 于是苏月白便明白了,为何方若秀明明不喜欢她,但每次都要留在府里用膳,而不是去酒楼解决。 郝大厨他们的厨艺可是苏月白亲自上手教的,虽然没学个十成十,但经过几年的锻炼,早就今非昔比了。不说方家的厨子,就是十里香的掌厨未必都比得过。 这倒不是说手艺如何,而是苏月白教了他们不少新奇的菜色。 方若秀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一吃就上瘾了。加上又吃了许多糖,当然就上火了。 但苏月白没料到的是,这场好戏竟然还有两场附加表演。 一是方若秀竟然吃胖了,腰身都粗了一圈,脸盘子更是圆的跟大饼一样。那些红红的疙瘩点缀其间,简直像是癞蛤蟆一样。 也许是因为脸上起了疙瘩,方若秀也不爱照镜子,自然不清楚她是个什么形象。天衣阁的导购可是她亲自培训的,能把死的说活。方若秀在这种攻势想,想要全身而退是绝对不可能的。 自以为衣服穿得下,就更加放肆的吃喝。最后的结局就是胖了,而且还…… “噗——笑死我了,一想到那大夫说完后,阿兰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笑极了。” 大夫其实也没说什么,只说方若秀是否有便秘的困难。她一个女儿家,在昏迷的情况下,里子面子都让人给抖出来,真是够丢脸的。 陆彦墨从外面回来,就见主仆二人笑成一团,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倒是苏月白见他进来,朝他微微一笑,让陆彦墨竟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你都和方家联系上了吗?还不打算把人送走?怎么?是打算把人留在这儿,等我把位置挪开让给她?” 陆彦墨一听,连摆手:“我怎么会有种这种想法。” 苏月白轻哼道:“你要是没这种想法,怎么还不安排。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再等下去都要立夏了。” 她不说方陆彦墨还不觉得,这样一听顿觉得头大。 一想苏月白对方若秀是如何的不喜,求生欲上头。 “我这几日有些忙,竟给忘了。你放心,我明日就去安排。” “尽快吧。”苏月白懒洋洋的说。 陆彦墨见她一副对自己的说辞全然不信任的感觉,心中又涩又酸。再一想到今天的下场,全都是自己作的,更觉得难受。 可他究竟在忙什么,却不能对她提。 在青沙镇这个安乐窝里,陆彦墨只希望苏月白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其余都不要想。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战乱,总有悲伤。 前日他接到的消息称,匈奴军卷土重来。至于这次领兵的是谁,他还不太清楚。打仗期间,消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送来,他也根本联系不到在匈奴的多鲁。 这还不算,雪上加霜的是,他派人抓了一名方若秀的手下。严刑拷打后,终于得知方若秀的计谋。 陆彦墨只想重新回到那一天,回到他救下方若秀的日子。 没想到他当年一念之差,竟救下这么个祸害。要是哪天被她得逞了,娘子和荷花两人又将遭遇什么? 陆彦墨不敢相信那画面,他只恨自己。更恨他不该留恋过去,早就该将方若秀送走。都是他不觉得方若秀能成什么事,才一拖再拖,让她养肥了胆子。 现在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天他替方若秀道歉,娘子会这么生气。 “你信我,最迟三日,我定会让她在你眼前消失。” 苏月白现在对陆彦墨可没什么兴趣,在其他事情上他总是杀伐果决。唯有和她有关的,要犹豫不决。这会让她误以为他根本不在乎她,觉得她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她不会倚靠一个男人活着,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必定比陆彦墨洒脱。 “那就尽快吧。她每日在这儿,我觉得空气都变得脏污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被赶出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方若秀醒来时,已是黄昏。 她感觉自己好虚弱,便轻轻唤道:“阿兰,阿兰……” 阿兰掀了帘子进来,眉心轻拢:“小姐觉得可还好?” 方若秀按着额角,咬着牙问:“这事是不是苏月白做的?” “不是……”阿兰犹豫着要和她怎么说。毕竟补过头这种事,实在难以说出口。 方若秀冷嗤道:“连你也替她说话,可见是陆哥哥敲打过了?” 方若秀嫉妒的发狂,凭什么陆哥哥就不肯多看她一眼?她哪里比苏月白差了!明明屡次折辱她,却惯会在陆哥哥面前充好人。 她这一生气,脸愈发红,一脸的红疙瘩就像癞蛤蟆似的,实在吓人。 即便阿兰,也被吓了一跳。不由得解释说:“大夫说小姐这是火气过旺所致。” “你说什么?” 阿兰只能硬着头皮将大夫的话和她认真的解释了一下,才让方若秀明白过来。她流鼻血是因为抢了苏月白进补的鸡汤,她脸上起疙瘩则是由于吃了太多会上火的食物导致。 说到底,都是自己作的。 她堂堂方家大小姐,何必如此!这下可好了,白白让苏月白看了笑话。 要说现在只是丢脸,第二天荷花进门便让他们主仆快些收拾东西,最多等他们一日,就有人送他们回西北。 方若秀一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可能!”她拒绝承认。“陆哥哥不会这么狠心的!他怎么会赶我走!” 荷花嗤了声,冷笑道:“看来方小姐现在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什么人,我家主子为何要怜惜你?方小姐说是来府中避难,可也不见家人来打个招呼。眼看都要入夏,莫非还打算赖着不走?” “阿兰,给我掌掴这贱蹄子!让她好好长长记性!”方若秀怒道。她是什么身份,还轮得到一个小丫鬟教训她。 荷花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您可真是嚣张啊。这里可是陆家,我是陆家的婢女,传达的可都是主子的命令。方小姐若质疑我,也无妨,东西还是要收拾,人也要走的。劝各位还是早些准备吧,否则就要等着天黑上路了。” 方若秀握着拳头,看似淡定,其实心中早就慌乱成一团了。 难道她真的要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那么她此前付出的努力都白费了。苏月白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还有这府中的下人们。尤其这个叫荷花的,和她的主子一样贱、 “我要去找陆哥哥。”她说。 荷花笑道:“主子没空搭理你,这才让我过来传话的。何况,我也怕男主子看见方小姐这张脸,会吓得晕过去。” “我的脸怎么了?”方若秀纳闷道。 荷花说:“你身边的下人可真是不够精心啊。快拿过镜子来,好好让你家小姐照看看。这脸哟,可真是……” 方若秀不明所以的冲回屋子里,紧接着荷花就听到一声尖叫。 要不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她可真的要笑出来了。难怪夫人总说那句:看到她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她现在也痛快,甚至比当初夫人带她找回场子那天还要痛快。 荷花顶着其他几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淡然的说:“主子的话我已经送到了,要是方小姐到时候不想离开,我们可要动手请人了。哦,对了。还有件事,希望两位谨记。主子帮助你们是情分,可没那个义务养你一辈子。 你一个未嫁女,每日跟在我家男主子身边索求,真该让你父兄好好看看,可真是丢尽了你们方家的颜面。言尽于此,方小姐要是对我不满,大可现在就提出来,可别那些汲汲营营小人样。” “你——” 方若秀气个半死,没料荷花只是个小丫鬟竟然不给她面子。 她要是知道荷花回去后,转身就把她当时的表情语气和苏月白学了一遍,估计会气吐血。 都说西北苦寒,却也未必。苦寒之地,大多人烟稀少。时下又不是什么灾年,老百姓们倒也不至于生活不下去。 将过了个年,百姓们便发现了。今日的西北军,不同去岁的。一个个意气风发,偶尔列队打街上走过,引得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盯着瞅个不停。 而敏锐的人则注意到,西北军不仅加强训练,连手中的兵器都换了新颜。 西山连绵不绝的震荡,犹在耳边。 百姓们清晰的意识到,这天终究要变了。 此时,在方府。 方若荀打外面进来,便见方老将军正坐在院子里,瞅着天也不知道想着什么。 他大步上前,唤了声:“爹。” “你来啦。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您不用担心,都应付的来。” 方老将军吐了口气,无奈道:“我给秀秀去了两份信都不见回应。昨日我才知道,你娘调了一队护卫往郢州方向去了。我还没老到不管事,你娘就开始瞒着我。护卫都走了月余,我竟才打听道。” 作为子女,方若荀不好说什么。他只静静等待,看方老将军平静下来才说:“我已打算将小妹叫回来。即便西北不安全,但她一个未嫁女总赖在别人家中也不成个样子。” “我还不知道她心里打个什么注意?唉,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回头我就修书一封,这件事上是咱们给陆小子添麻烦了。” 远离西北的青沙镇,早早就迎来了夏日的脚步。还未入夏,人们已经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太阳大,可屋子里却有点冷意。 苏月白穿了身儿薄薄的衣裙,烤着火觉得温度正合适。 倒是陆彦墨从外边儿进来,还穿着薄薄的布袍。因而一进屋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男人火力重,走到里屋额角已经有了汗意。 再看他娘子,正捧着本话本子,床边摆了些各色零嘴儿,甚至还有一碗冰酪。 “回来啦。”她懒洋洋的说,连眼皮儿都没抬。 陆彦墨实在热得不行,便将身上的外袍解开了些,又看看她的手掌。 “恢复的不错。” “那可不。”她一脸骄傲的说:“这可是我家胡老大给我找到的药,好用极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打情骂俏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知道自己不该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毕竟他也不能去吃一个女人的醋。 可胡莽这个人总阴魂不散,夹在他们夫妻之间,真让人不畅快。 她若不提胡莽还好,陆彦墨只当这个人不存在。可这会儿提到胡莽,还满脸堆笑,心里酸涩难受。 心里也在嘀咕:你看到我的时候都没笑的那样开心,对着个胡莽,便笑逐颜开。 “她什么都是好的。”他忍不住说。 苏月白正看到精彩处,措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话,险些笑出声。哟,这酸的,实在是没眼看了。 不禁清了清喉咙说:“那肯定呀。胡莽虽然外表不是那种温柔的长相,可她心思细腻,待人又真长,做事情也很细致。不像有些人啊,连自己娘子为何生气都弄不清楚。不仅如此啊,还要把这事儿闷在心里,苦苦思索。 可他笨呀,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就得罪了人。这还不算什么,最好笑的是,他是始作俑者,竟还怪怨别人不大度。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打?” 陆彦墨即便再不明白,这会儿也听明白了。今晨他送上的礼物她也收了,就以为她已经消了气。现在看来,什么消气,根本是懒得生气而已。 如此一想,眉心轻拢,看着她的眼神也露出几分委屈。 他挺大的个子,做出这种表情非但没让人觉得可怜,并报以同情。反倒让苏月白险些笑出来,只因你见过狗熊委屈的表情吗?那真真是滑稽表演。 苏月白不为所动,甚至颇为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故事上。 陆彦墨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总往外跑,又晒黑了许多,人也跟着糙了,所以娘子才懒得搭理她? 但旋即又有一个更加不妙的念头涌出来,让他实在坐立不安。 陆彦墨心中不由得想:难道娘子已经看腻了自己,喜新厌旧了? 这可不得了,要是娘子真的厌弃自己,他要用什么让娘子回心转意?陆彦墨翻来过去的想,十分悲哀的发觉自己竟没有任何办法。除了这张脸,他还真的娥眉什么可以打动她的地方。 他曾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战神、杀神,如今面对娘子时,竟要低声下气。陆彦墨委屈吗?他当然不委屈了。这又不是对着别人,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他娘子,他最爱的人。 “娘子,我错了。”他委屈巴巴的说。 苏月白嘴上一叹,其实心里都乐开了花。 他这小表情一看就是和二驴学的,他们父子俩像极了。只是二驴人小,又长得白白嫩嫩的,若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真的要让人心疼坏了。 而陆彦墨虽然也是位帅哥,但距离那种令人心疼的绝世美男子还差了一截。 何况,苏月白早就对他这表情免疫了。搁在去年还成,可今年吗?呵,请叫她冷酷苏女士。 “错在哪儿了?”她爱答不理的说。 陆彦墨一看,感觉这路数有点不对啊。 难道娘子真的厌烦自己了? 男人虽然极力隐藏,但脸上还是难免带出一丝慌张。 苏月白内心都快笑疯了,然而面上却半分表情都不露。 半晌,她无奈的问:“你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吗?” 他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苏月白忍着笑,故意用冷酷的表情说:“既然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那还不去反省。” “我……” “我什么我。” “你……” “你什么你!别打扰我,我这忙着呢!” 陆彦墨只能沿原路返回,到了兰草院外才纳闷道:“我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但是被娘子厌弃这一点,就足够他难受的了。 陆彦墨长叹一声,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的。早知道,他提什么胡莽嘛。 算了,还不如去武场上练练长枪,发泄一下残余的精力。 才到半路,一个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陆哥哥……” “你还没走?”陆彦墨对方若秀没什么感觉。之所以将人留下,也是因为方老将军那封信。但因为她自己和娘子已经生了几回气,甚至还吵过嘴。陆彦墨心中觉得,自己大概是和仿若这人八字犯冲。 方若秀被陆彦墨问的狠狠一噎,为了见他一面,她已经狠狠的打扮过了。身上的衣裙是新换的,正是从天衣阁买的最新款。十分飘逸,层层纱包裹,刚好能遮掩她粗壮了不少的腰身。 而脸上也戴了一条珍珠面帘,免得被他看见自己满脸的红疙瘩。就连妆容,也都在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上大做文章。 可他看也不看就算了,居然还一脸‘这人怎么还没走,太烦’的表情。 方若秀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后,说:“我就要走了。”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陆彦墨点了点头,一脸满意。“什么时候走?” 方若秀心中一喜,陆哥哥这是舍不得自己?刚刚那番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别磨蹭到城门下钥。” 方若秀狠狠攥了攥帕子,气得脸发红。 “我就要走了,你都不挽留我?” “挽留?” 陆彦墨像在听笑话似的,“我挽留你干什么?” “你,你可恶!” 陆彦墨面无表情任她骂,甚至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要骂就快一点,我还有事。” 方若秀吐了口气说:“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的。” 她一脸严肃,陆彦墨也不由正色起来。 “陆哥哥的书房里有一份机密文件,此时能对西北战局起到重要影响。陆哥哥可知,除了西北军要对抗的匈奴那支,他们已派人潜伏在郢州边境。” “消息来源可靠?” 方若秀冷笑着说:“陆哥哥就别故意套我的话了。陆哥哥神通广大,怎能不知消息真假。说不定要比我还先知道,倒是……” “让你失望了,我早已不过问军中之事,如今只是一名普通小民。边关的事我又如何得知……方小姐要是有可靠的消息,我自当感激。” 第三百八十三章 图纸之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急匆匆走进书房,还不小心打翻了一摞账本。 他脑海中都是刚刚方若秀说过的话:“我在书房中发现了一些武器图纸。陆哥哥知道,私自研制武器,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不过,我是不会对人举报的。去岁,我已将这些图纸差人送西北军中,给我父兄。 如今他们已经将武器研制出来,效果惊人。只要有这样厉害的武器,要对付匈奴人实在太简单了。我本来都要走了,但实在担心郢州百姓的安危,这才对陆哥哥提及此事。陆哥哥若信我,便去书房中寻找……” 因为方若秀一席话,陆彦墨这才到书房中寻找所谓的武器图纸。 没曾想,竟真的让他找到了。 这些图纸并未刻意藏起,就放在账本的最下部。他不甚打翻账本,它们便露了出来。 这书房里,往日里除了自己以外,娘子也经常使用。他偶尔会见她在纸上写写画画,只当她是在画设计图。不曾想,竟是这些要命的玩意儿。 方若秀也说了,西北军已经研制并且试验过,那这些图纸上的武器就是可以被使用的。 陆彦墨本人对武器虽然没有太多的研究,可看最终成品图,也知道这不仅仅能改变战局,甚至会直接影响到东海在诸国间的地位。 西瑜,北原一直对东海虎视眈眈,这次匈奴进犯东海,背后也有两国的算计。一旦匈奴破城,两国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是早前多鲁传来的消息,而如今陆彦墨却不得不将这些消息重视起来。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东海可真是雪上加霜了。百姓们尚且不知晓东海面对怎样的威胁,而上位者也未必对此战背后是谁主导一事毫无了解。 但东海经历过内乱,也有战火,已经是千疮百孔。对抗匈奴也罢,东海实在承受不住其他打击了。 这一刻,陆彦墨做出一个决定。 虽然他不清楚娘子为何要绘制这样的图纸,但他决定将这这份图纸送到一个人手中。 即便镇西军早已分崩离析,早日的镇西军都分散到东海各处。唯有一人,便在距离青沙镇不远的一个小镇中。 这座无名小镇丝毫都不起眼,却是匈奴军绕行的另一条要道,陆彦墨曾在这里打走过伪装成匈奴的商队。 握着这一叠图纸,陆彦墨久久没有动。直到窗外一声鹿鸣,他才如梦方醒似的站起身来。 便在门外,遇到了已经收拾好行囊打算离开的方家主仆。 方若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看来陆哥哥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件事必定会给战局带来一丝光明,你可就成了东海的大英雄。” 陆彦墨睇了她一眼,眉心轻拢,只道:“我不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些图纸的存在。但我只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方若秀格格的笑出声,歪着头看他:“陆哥哥说什么,人家怎么听不懂啊。不过啊,看着陆哥哥开心,我便也知足了。阿兰,咱们走。” 开心?陆彦墨如何开心的起来。 想起月前一次入睡前,苏月白曾说过的那句话,他的心中被一层浓雾笼罩,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娘子。 …… 苏月白看了一会儿话本子,听荷花说方若秀主仆收拾好东西,已经离开了。顿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开心的拍手,要吃火锅。 荷花一听,便劝道:“夫人的伤口还没好,又要吃那些辛辣的,回头烙了疤痕可怎么成。” “唉,我这嘴巴里淡的很,每天都吃这些没滋没味的东西,伤口是养好了,可身体也垮了。” “呸呸呸,夫人又说糊涂话。您的身体好好的呢,胡姑姑每日都给您炖了汤来喝,就是您总不爱喝,还说味道怪。” 苏月白有些心虚,平心而论胡姑姑的汤炖的的确好。可有一点,她喝了太多汤了,腻的不行。再喝下去,她怕自己整个人都是一股汤煲的味道。 “夫人就别任性了。您看,每日饮着鸡汤,虽然饭蔬饮食清淡了许多,但您的皮肤也白嫩了不少,瞧这可是面色红润。” 荷花一番恭维,才打消了苏月白想吃火锅的念头。其实,她也并非一定要吃火锅不可。只是想找个人撒娇,让人哄哄她。 陆彦墨就是个大直男,除了送她各种名贵的礼物外,就是在床上缠缠,绵绵。当然,最后她是爽到了,但精神世界太空白了。 苏月白以前说自己不会谈恋爱,可面对陆彦墨不解风情,倒宁愿谈个不走心的恋爱。难道真是年纪大了,对温暖的渴望也达到了顶峰? 她摇摇头,觉得这实在是无稽之谈。 荷花见她‘失魂落魄’,也是心疼,便忍不住说:“夫人想吃火锅也成,便不让厨房做麻辣锅,做一个鸡火锅可好?” 她还记得鱼鲜、牛羊这些都不利于伤口愈合,便建议说。 苏月白一听,那也成啊,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大有现在就要吃的架势。 荷花忍俊不禁,笑她:“难怪夫人当初要做吃食了,可见您本身就是个贪嘴的。” 苏月白还没来得及说这丫头又促狭她,她人一扭身儿便跑出门。一边跑,还一边说:“正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夫人也该好好庆祝一番。” 苏月白起先没明白过来,而后寻思过来,不禁笑出声。 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荷花刚进府里时谨小慎微,总是垂着头不敢看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像惊弓之鸟似的。实在没办法,苏月白才把人安排到自己身边来。 荷花是奴籍,苏月白也不担心别的。就觉得这丫头不是个笨的,年纪也小,留在身边教导一番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个左右手。 没想到荷花好的不学尽学了些坏的,总是促狭她不说,胆子也变得奇大。唉,再这也下去,她这个当主子的恐怕都要管不住了。 苏月白满脸嫌弃,可嘴角却高高抬起,分明一副为荷花重获新生开心的表情。 第三百八十四章 对时代的担忧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被迫在床上养伤的日子,苏月白的幸福很简单。 也许只是能吃到心仪的美食,就已经满足了。 何况正如荷花所言,今天是个可以大肆庆祝的好日子。 要是苏月白以前还有心和方若秀周旋,但自从被方若秀歹毒的心肠险些害了性命,她也厌烦了。总这么撕来撕去的,没劲极了。 她还当以前看的影视作品是夸张手法,没想到现实中真有人是这样子的。 当然,她扇方若秀巴掌的时候的确很爽。 只是没想到对方心思歹毒,竟想要杀了她?!假如是她吃了亏,打回来就是了。 人命不值钱啊…… 苏月白唏嘘,再一次见识到这个时代背景下,人类的渺小。上位者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夺去无数人的性命。而方若秀这样的富家千金,更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要想不被人欺负,自己就得强大起来。 为什么别人的穿越走的是轻松模式,各方小弟来拜,出门也能遇到各种好事。帅哥接二连三涌过来,简直受用不完。 而她呢?走的是地狱模式吧。 一穿过来就面对一个一脸冷漠说要离婚的老公,这还不算,甚至还有一个娃。紧接着,迎接她的就是家徒四壁的窘迫。 没等她明白过来呢,率先要处理的就是财政危机了。 这时候,苏月白总算有一点穿越人士的自觉了。靠着过人的眼界,她用辣椒打开市场,才成就了今天的辛香坊。 苏月白以为自己已经算事业成功,可以安心享受了。却发现除了解决不完的难题,还要面对权势的压迫。 这让她分外怀念法律健全的现代社会。即便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不公正,但起码不用担心随时都可能断送性命。 “唉……”这人啊,就不能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苏月白倒在床上,看着帐子顶上绣着的粉蝶,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更不是出于焦虑期的青少年,何必计较这种小事呢。不是说了要适应这个时代,要让自己变得如同钻石一样璀璨吗? 她的大别墅还在畅想中,可不能停下来啊。 苏月白眯着眼睛,满足的笑了。 这就对了嘛,至于什么方若秀之流,早就不成问题了。 她那身肥肉和红疙瘩,可要受几天的罪。 这就是苏月白的报复,有些幼稚,却有把一切都处理的明明白白的。 不能说方若秀要杀她,她便反杀回去,那是不对的。 毕竟,她可是一个受过正统教育的现代人。 “我还没有被这个时代同化啊……”她说。 “什么同化?”荷花从外边儿进来,手里还端着个小托盘。见她便笑:“这是韩姐姐让人送来的,是野生的蜂巢。” 苏月白一听,便来了兴趣。 那蜂巢已经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里面满是金黄的蜂蜜。 “她这是从哪儿找到的?现在可不是产蜜的时候啊。” “这是去年采下来,用了手段保存下来的。奴婢猜想夫人每日吃的没滋没味的,肯定想吃些甜的。那些油大,倒不如尝尝这蜂巢。”她说着,已经将玉碗摆在她面前,还递了只银匙。 蜜很甜,很好的安抚了苏月白略显紧张的心情。 “有这个,我就开心了。” 晚上果然吃了肌肉火锅。 是炖了一下午的鸡汤煮鸡肉丸子,与一些蔬菜、土豆之类的东西。虽然口味清淡了些,但也很鲜美。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非要让病人日日喝汤,吃清粥小菜的。这病看似养好了,可心情也差了。 而今天嘛,终于可以吃的有滋味一点,便觉得十分快意。 陆彦墨在晚饭时没有出现,而孩子们也都在自己的饭厅里用餐。 这是最近定下的规矩。因苏月白受了伤,出门容易受风。以前大家都习惯在兰草院里吃饭,天冷时就挪到正屋里。 后来觉得不太方便,像他们这种经常有公事要办,常常落下一餐两餐的都是常事。可孩子们正在长身体,需要按时吃饭。 正巧隔壁那家屋舍买下后,还没来得及改造,便将一间屋子做待客用的花厅,其他时候就用来摆饭。 不过陆彦墨晚上不回来这件事苏月白也未曾太在意,他总是神出鬼没。只是最近几个月才消停了,经常陪伴在她身边。 但苏月白总觉得,他这人还是没定性。没想到长了一张冷酷严肃的脸,性子倒是不羁。 苏月白想一下陆彦墨脸色要是出现所谓邪魅狂狷的表情,便忍不住笑出声。 正笑着,感觉面前暗了下,原来是有人进门来。 他带着满身的尘埃,倒像是在土里滚了一圈儿。 “你这是去和别人打架了?” “小花闹脾气,路上把我甩下来,摔了一跤。”陆彦墨随口说,让仆从去烧热水,他要沐浴。 荷花在门外看了看,挥挥手让人赶快去处理。 她总觉得老爷今日有些怪,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早就天黑了,屋里点了油灯也不甚明亮,因而苏月白并没有注意到陆彦墨身上的袍子是有些破损的。 走进浴间,陆彦墨抹了把脸。 他撒谎了,对她。 并不是小花把他从马上甩下来,他只是和庞文打了一架。 庞文这性格,对女子素来怜惜。听说他手中的图纸先是欣喜,而后听到他说方若秀早就将图纸送到西北营,这便怒了。 他先是责备自己识人不清,而后又说陆彦墨这个人没有半点担当。 但他心里是有些不快的,不过主要还是对他自己。 陆彦墨又何尝不是。他们只把方若秀当成个不懂事的丫头,可就是这个丫头,偷走了苏月白绘制的图纸,悄悄送到了方老将军手中。 现在武器和**都已经研发出来,他们就算想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也是掩耳盗铃。 庞文说方若秀有这么大的胆子,都是陆彦墨给她的。但凡他肯多管束下,不要给她不切实际的期待,都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对此,陆彦墨的确是无话可说。于是,就打了一架。 第三百八十五章 好似过年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这一夜相安无事,又好似发生了什么。 陆彦墨很温柔,对苏月白极尽抚慰。享受了几天的温柔后,苏月白心里最后一点介怀也都烟消云散了。 就算她男人不解风情,但只要活好就够了呀。 作为一名熟女,这可是人生最高期待了。 殊不知陆彦墨每天看着她开开心心,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愧疚的心情也更加强烈。 苏月白发现她的图纸不见了,是几天后的事了。 当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手掌的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了。因为总是痒痒的,让她总忍不住想伸手去挠。 为此,陆彦墨竟丧心病狂的趁夜把她的指甲都偷偷剪了。虽然苏月白怀疑,他可能是对她喜欢挠人这一点早有意见。 手头的话本子都已经看完了,百般无聊赖的她,只能去书房找事情做。 上次送的账本还没看完,正好趁着机会整顿下。 苏月白属于记忆力惊人那一种,虽然在现实中并不会有太大的用处。因为她只能记忆,而不是全能。倒是倚靠这些记忆,和曾经尝试过的有趣小实验,让苏月白在这个时代获得了她自己的品牌——辛香坊。 因而,她第一时间就发现有人动过账本了。忙把荷花叫过来,询问她是怎么回事。 荷花除了伺候她的日常,书房也由她亲自打理,俨然她身边的大丫鬟。 听她询问,便说:“奴婢倒是收拾过,只是不曾见过夫人所说的那个什么画的。” 苏月白已经好久没来书房了,因而也不清楚图纸究竟是什么丢的。 那些东西虽然具有极高的价值,但是在多数人眼中,只是一团画了无意义图形的废纸。 会是谁将她的图纸偷走的呢?还是有人不小心弄坏了,干脆丢掉了? 除了荷花,便只有陆彦墨进出这间书房。其他人打扫时,荷花会在一旁监工。 这就奇怪了? 晚间,苏月白问陆彦墨是否见到过。 他吱吱唔唔说不出来,苏月白便明白了。 “好了,弄坏就弄坏吧。” 她一直纠结着是否要将这些图纸送给朝廷,帮助他们研发武器抵御外敌。整整一整个东西,如今都快入夏了,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现在图纸被毁掉,大概就像上天给她的预警,这份图纸不该被送出去。 想清楚了,她也不再纠结了。 正好胡莽来拜访,说是在山上猎了一只獐子,要让人烤了吃。 苏月白还没见过獐子,便来了兴趣,就将图纸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因而,也没注意到陆彦墨欲言又止,甚至有些愧疚的神情。 此前,苏月白从没见过獐子这种动物。现在看胡莽打到的猎物,感觉和野鹿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野生鹿肉质稍显干柴,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倒是除了肉质外,可取之处倒是有不少。比如味道,倒是很鲜美的。 二驴蹦蹦跶跶的过来,指着獐子说:“爹爹以前打过,但是他们要吃,娘亲就送人了。” 苏月白勉强在记忆中捉到一点细枝末节,就知道二驴说的是说了。于是,又是原身的锅。 因苏母想吃獐子,便朝原身讨要。于是,当着孩子的面,她就把獐子给送人了。等到陆彦墨饿了半天回家,满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桌丰盛的晚餐,结果只有几个干馒头。 原身做的事,苏月白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脸红,就对二驴说:“以前是娘不懂事,现在不会了。听说獐子肉好吃,咱们慢慢的烤,一整只獐子腿都给你好不好?” 二驴一听,这边拍手笑了。 …… 无名小镇。 自那几份图纸送来后,那小将便坐立不安了。 这东西拿着烫手,但外面又有匈奴人虎视眈眈。他狠狠的一咬牙,决定堵了。 做兵器需要冶铁,可他手中又没那些材料,只能让人先做了**出来。 结果太惊人了,这**的威力堪称震天动地。 小将看着被炸出一个小坑的地面,咽了咽口水。 要是这弹药打在人身上,还不得炸成一团血肉啊。 “依末将看,**性质不稳定,不好制作。倒不如用来做陷阱,设下埋伏等待他们上钩。” 小将眼睛一亮,大笑道:“这可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咱们手中虽然没有趁手的武器,也不必担忧了。” 只要将**埋在路上,直接将这些匈奴兵炸上天。哈哈,想想都爽快。 “关于此事,大人可要上报朝廷?” 小将咬了咬牙,看了眼自己的副将,说:“暂且不必。这图纸可是他们冒了危险送来的,一旦暴露在朝廷面前,势必会连带出许多麻烦。” 副将这才想起来私自研究武器是犯了大忌,可是要掉脑袋的。忙着补救:“属下明白。只是以后要设伏的人,需要严加考量。” 小将看向远方,满眼都是佩服。 “那人即便不在军中,依旧能抵挡外敌。” 副将轻笑了声,满脸肃容:“将军说的对,末将最崇拜的人便是镇西将军。可惜,镇西军不复存在,否则将是多么辉煌啊。将军当年在镇西军中,是什么情形?” 小将瞥了他一眼,轻拍他的肩膀说:“别想了,本将军是不会对你说的。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是想要借着机会狠狠的嘲笑本将军。” “属下并无这种心思……” “呵,那是谁把本将军当年在镇西军中只是名无名小卒的事给传出去的?又是说本将军能当上将军,无外乎是受了镇西军恩惠。” “属下……” **实验成功,大大的提高了军队的士气。 有这样杀伤力巨大的**,难道还能畏惧那些血肉成就的普通匈奴兵? “他们还说自己信奉的是什么神的,不畏死亡。回头炸成碎片上了天,看他们怕不怕。” “哈哈哈,看他们怕不怕。” 这几日匈奴派人悄悄在附近打探,发现城门上的守卫意气风发,不像迎接敌人,倒像是准备过年。 几名匈奴兵聚在一起,叽里呱啦说着匈奴话。 要翻译成汉话只有一个意思:看啊,这群汉人畏惧我匈奴,已经疯了。到时候,我们一举攻进去,劫走他们的钱粮,睡他们的女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战随心意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楚帝八年,逢夏。 对东海早有觊觎的匈奴铁骑,再临城下,虎视眈眈意图吞戮中原。 边关告急,战事之迅猛程度令人咋舌。 凡西北百姓俱已做好抗敌准备,宁做东海人,不做匈奴狗。 东海上下空前绝后的统一在一起,距离上一次战场过去还不到十年。英雄的鲜血还未干涸,匈奴便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卷土重来。 楚帝在朝会上多次震怒,以铁血手腕强力镇压了主和派。 即便这次战争后东海可能需要休养生息,但多年前他们曾因为考虑国家的未来,接受了匈奴议和。但结果呢?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一直惦记着东海国的富饶。 战! 血战到底! 这是保卫家园的最后一战,要拼尽了性命也绝对不能输的一场战役。 乌珠单于已死,由好战的三王子朝鲁继承单于之位。 朝鲁向战神保证,必定会斩下东海皇帝的头颅,将他悬挂在城门上,已祭祀那些为了匈奴死去的勇士。 正值夏日,水草肥美,战马不缺草料,膘肥体壮。 匈奴人很少会选择这个时节发动战争,他们一般会选在秋末。在百姓们将粮食收割,存入粮仓时,打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匈奴人不擅种植,基本只懂放牧。一到冬季,草原上气候严酷,许多人都因吃不上粮食给饿死了。而远在雪山背后的沙漠中的几支,更是苦挨。 他们不会学习,只懂得掠夺。 在他们看来,东海就是一块美味的小点心。因为他们有厉害的勇士,强壮的马匹,就该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看着那座历经了的岁月摧残,依旧屹立不倒的巍峨城墙,他们眼中闪动着幸福的光彩。只要攻破这道门,那些金银珠宝,米粮甚至还有女人就都是他们的了。 他们将杀光胆敢反抗他们的人,让臣服于他们的人,成为自己手下的奴仆。 城墙之上,方若荀看着远处不见尽头的匈奴大军。 “朝鲁善战,却有一个巨大的缺点。此人急功近利,且好大喜功。单于之位不该落在他都上,倒好似王庭内发生了什么事,几位王子不敌朝鲁,才被镇压。”军师抚摸着长须,面对逐渐迫近的匈奴大军,却不见丝毫怯懦。 “天佑我东海。”方若荀眼中闪过一丝感叹,抬起手令人将新研制的武器抬上来。 轰的一声巨响,打响了东海面对匈奴铁骑经常遭遇的束手无措的境地。 此时的青沙镇,暂且还未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但百姓们已经听到了风声,米价上涨,不少人也举家往更安全的江南搬迁。 苏月白坐在天香阁的二楼,看着街市上难得的热闹。有的是运米粮的车队,也有是拖家带口离开。 这座曾经给了不少人期待的小镇,如今也暴露在了匈奴的威胁下。 “东家。”苏掌柜从楼上上来,看着二楼如今空荡的景象,心中感慨。 “无妨,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只要做好分内事就是了。工厂都已经停工了吗?工人们都安顿好了吧?”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虽然匈奴大军还未迫近,但早做准备总没坏处。 战争是残酷的,这一点在冷兵器时代更是尤为明显。 人们近距离的拼杀,敌人的鲜血洒在脸上…… 苏月白闭了闭眼,感觉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眨眼间,这已经是她在东海的第四个年头了。 她在这里经历了三次冬天,如今也迎来了第三次夏天。 未来她能走多远?苏月白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她会成为匈奴屠刀下的牺牲者,又说着她能够亲眼见证战争的胜利。但对于这些飘渺的未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苏掌柜发现苏月白有些走神,但她也并未说什么。她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不仅是因为战争,也因为曾经的经历。 在世人的眼里,镇西军十分神秘。 许多人都认为镇西军骁勇善战,这的确是事实。但也有一个被隐藏的许久,不曾被公开过的秘密。 那便是在镇西军中,有女兵。不是那种用来掩人耳目的营伎,而是真真切切的女兵。她们拿起武器,在战场上抗敌。她们不畏生死,甚至比男人还要更努力。 苏掌柜便是曾是女兵中的一员,也曾经立下赫赫战功。但她们这一支是隐秘的存在,即便将军数次想要为她们挣得功勋,但某些狭隘的人总会怀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揣摩他的意思。 久了,大家也就不在乎了。虽然朝廷不会允许她们加官进爵,但赏赐是有的。不过一个虚名罢了,又有什么重要的。 至于苏掌柜为何会参军,那就话长了。要不是走投无路,她又怎么会进军营。女人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需要付出的努力更艰巨。这其中,还有受到身体限制的歧视。 眨眼间,保和关血战早已过去多年。苏掌柜仍旧能回忆起那日的景象,在寒冷的冬季,大家是如何熬过去的。 她微微一叹,说:“倘若有趁手的兵器就好了。” 那是的众人都是怀抱死志的,即便手中没有兵器,用拳头打,用脚踹,甚至用上牙齿。只要能拦住任何一名意图闯关的匈奴人,就胜了。 这时候大家已经不去想之后那些无意义的事,只有一个字:战。 苏月白嘴角动了动,又迟疑了。 那些遗失的图纸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假如,她在努力一下…… 可苏月白更担心的是,当这些武器暴露后,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她不算一个多么光明磊落的人,脑海中也没有那么多积极向上的思想。可是战争到来之际,她还是想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也许……”我该重新将图纸绘制出来。 东海人没有匈奴人强壮,但只要有趁手的武器,也不用这些年轻的士兵们靠自己的性命去拼杀。若不然,就再等等吧,苏月白有些逃避的想。 不是她不想为了和平,而是知道一旦这样的武器研究出来,整个世界都面临巨大的变革。正犹如第二次世界大战,核弹的发明所带来的摧毁性打击。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忍辱负重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普通老百姓是没办法接触到战局的,自然不知道前线的状况。但只听到关外时常有轰轰巨响,而远离关隘的人更加不清楚前线是什么情形。 如苏月白,正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 知道前面正在打仗,但奇怪的是这几日那些准备往江南逃离的富商们,倒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似的,都不约而同将步调放慢。 就连辛香坊中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避免积压货物,饕餮阁已于前几日暂停营业。倒是天香阁与女子坊,与街道毗邻,还暂且开着。 本来苏月白是打算观点的,但是店里的几名女员工说即便躲在家中除了担惊受怕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还不如在铺子里,能看到大家伙儿,心里也能够安稳些。 这铺子本就是她的,又没什么水电费等支出,便这么开着门迎客。偶尔有人进来,也是急匆匆买了东西便离开,嘴上还说着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苏月每日便坐在天香阁的楼上,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只觉得心里越发沉重。 又说陆彦墨接连好几日都不见影踪,偶尔回来,身上也带着一身肃杀之气。 苏月白有些担心,但又不敢质询。 难得在白天见到他一回,只见他皮肤粗糙,肤色也黑了些,眼底挂着青黑,颧骨都突出了。 苏月白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竟累成这样。只悄悄叮嘱胡姑姑准备些滋补的汤水,就一直在厨房里炖着。倘若他回来,随时都能饮上一碗。 至于其他的,她又管不了。如今能做的,只是不给他添麻烦,不让他担心就足够了。 苏月白心中隐隐已经有个念头,却有感觉这想法太荒谬了。 难道陆彦墨真的赶去前线支援?他一个山匪? 某日,一声炸雷,今年的夏季终于来临了。 瓢泼大雨似胜利的礼赞,洋洋洒洒的降临在大地上。 大雨模糊了前方的路线,也让东海军,与匈奴军暂且停止交战。 匈奴王帐。 朝鲁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帐中,大胡子的脸不怒自威。他的两手撑着膝盖,不顾下方人的求饶,直接抽出弯刀,割了那人的脑袋。 “多鲁。”他说:“你说那些火光究竟是什么东西?” 作为如今的单于,朝鲁已不适合亲自带领军队冲在最前面。因而,他坐镇在后方,等待他的勇士们带来胜利的消息。 然而,交战的第一天,就出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 一支万余人的小队直接冲向关隘,远远便看到高悬的匾额。可还未到近前,忽然轰隆一声震天巨响。刺眼的火光之下,是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儿,还有四散的残肢断臂。 生了嫩草的土地,顷刻间就被鲜血覆盖。黄色的土层,也成了铁锈的红色。 侥幸逃回来的士兵已经被吓得神智全无,满嘴胡言乱语,喊着什么‘天神降罪啦’。 朝鲁一气之下,砍了几个人的脑袋。 但当天逃走的也并非那一人,就算他的刀挥舞的再快,也挡不住悠悠众口。 没几天的功夫,整个大营中就被一种诡谲的气氛所笼罩着。 所有人都知道匈奴此战必败,因为匈奴的神降下神罚,要惩罚他们这些人。 至于为何要降罪,众说纷纭。 但只有一点,是众人一致认定的。 便是神不希望他们继续杀戮,所以才阻止了他们一错再错。 朝鲁没有见过那火光,更不曾听到过什么撼天震地的巨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些胆小鬼的阴谋,在他们臣服在东海威力之下,早就忘记了当日的匈奴是如何的强大。 本该是草原上的饿狼,竟成了软弱的幼犬。 他们是狼!是嗜杀的狼!谁阻挡了他们前进的路线,就杀了他,毁了他! 这是朝鲁的人生意义,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挡在前进的路上。 而那个所谓‘天神降罪’,正是此时的朝鲁最厌恶的。因而,他才求助了他的弟弟。那是父汗同一名汉人女奴所生的孩子,天生的混血,如畜生一样令人厌恶。好在他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并且视他为主。 “多鲁,你知道那是什么?”他又问:“你是身体里流着汉人的血液,你应该了解他们。我已经答应过你,只要你帮我打赢了生长,你就是王国的功臣。到那时,我将恢复你的姓。” 多鲁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的肤色白、皙,脸上还有着青色的胡茬。即便他已经让自己很努力像个大人了,但朝鲁很清楚,他不行。 男人不是这个样子,他根本就是个小男孩。 朝鲁在心中嘲笑着,看向多鲁的眼神也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的母亲是女奴,而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卑贱的血液。家族最高贵的姓氏,你不要妄想了。 多鲁果然面露喜色,诚惶诚恐的说:“谢过单于。只是……”他犹豫了下,摇摇头:“我在中原时,从未听过他们有这种武器。我匈奴向来强大,这些年休养生息,只为了给东海最严厉的一击。 可是,我派去的探子竟无一人说过那奇怪的火光。我只担心,这是否是东海人的阴谋?那些逃回来的士兵我已亲自审问过。可惜,他们疯的很彻底,除了胡言乱语,任何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朝鲁有些失望,他并不希望听到这样的回答。 而多鲁目光真诚,甚至因为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而露出了一脸愧疚的神情。 我不该和他计较的,他除了脑子聪明一点,懂得一些中原的兵法,其他的比我差远了。 朝鲁说:“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名匈奴人,而不是汉人。我不希望你再可怜他们,你懂吗?” 多鲁深深的拜倒,额头抵着手掌,一脸惶恐的说:“是多鲁错了,请单于责罚。” “去吧,我宽恕你。” 多鲁这才带着一脸感激走出了王帐。 他看向远方关隘的方向,眉心皱了皱。 虽然不知道那火光究竟是什么,但他有一种想法,总觉得那东西和陆彦墨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他那个稀奇古怪的夫人搞的鬼。 第三百八十八章 神兵利器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前线捷报频频。 楚帝连日阴晴不定的表情,终于放晴了。 匈奴此次进犯,引起他的极大不满。这些年虽尽量扩充军队,但也是杯水车薪。 先帝时期遗留下的问题,东海用了几年才缓过来。而那时匈奴与乌桓接连向东海发动攻击,楚帝节衣缩食,大臣们也饿得面黃肌瘦。 好在悲苦的日子已成了过去,但在位十年间,他竟已经经历了两次战争。 楚帝难免在心中苦笑,想起曾在冷宫中人骂说是天煞孤星。 难道他的运气真的这么不好? 夜里也睡不着,总是梦到那日几位兄长对先帝逼宫时,血流成河的景象。那时先帝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人也因为服用了丹药,总是昏沉沉,清醒的时候极少。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容易生气。暴怒时,甚至用手掐死过一名宫女。 为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们杀戮,他们争夺。但最后,却死在了先帝的猜忌下。他们每个人都自以为是先帝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可对先帝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子嗣。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让人生个十七八个。但先帝的运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好,他杀了一些儿子们。而这些儿子也在自相残杀,等到先帝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儿子死的死,伤的伤,为时已晚。 他只能拖着老迈的身躯,瞪大眼睛,恨骂老天的不公正,含恨而去。 先帝死的实在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以至于后来传闻说,这是三皇子冲入宫中,手刃父君。但后来三皇子也死了,皇位最终竟落在了一个无名小子头上。 前线捷报传来时,楚帝人还在休息。听到消息后,连外袍都顾不上穿,直接冲了出来。 再三确定,西北军用了一种名为**的神器,直接将匈奴的先锋小队打的七零八落。 “好!实在是太好了!是谁发明的**,朕必有重赏!” 于是,大臣们都在讨论**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发明了这样要命的东西? 听说那东西威力十足,爆炸时会腾起刺眼的火光,同时巨大的威力,也会让人炸上天。 有人小声嘀咕说:“那不就是炮仗……” 再一次从西北送来的不仅有捷报,还有四枚小小的弹丸。黑漆漆的,闻着有些怪,看起来像是黑芝麻丸。 当着楚帝的面,仅仅一枚药丸便在地上炸出了一个小坑。 不仅如此,这小兵还耿直的说:“其实还有其他的武器没有带来,因为构造复杂,不好制作。因此,现在只做了投石机,和火统。” “还有什么?”楚帝急切的问。 “还有一门叫大炮的武器,据说威力巨大。然而时间紧迫,来不及研制了。” 带来的**被人带下去仔细的研究,那些擅长制作烟花爆竹的匠人仔细的研究过,惊人天人。倘若不是当着陛下与众臣的面,早已恨不得去问那小兵,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才有这种构想。 “这配比简直不可思议。不仅减少了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声音,同时将爆炸的威力增大数倍。虽说和炮仗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毕竟是不同的东西。” 那匠人解释的浅显,大臣们就都明白过来。 虽然这**和炮仗很是相似,而且据古籍记载,制作炮仗的原料在早期便叫**。但无论是爆炸时产生的巨大能量,还是稳定的性质,两者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西北军有这样威猛的武器,简直是如虎添翼。 弹药早就制作好,并在匈奴军进攻的路线上做好陷阱。一旦他们跨进爆炸范围,藏在暗处的人便悄悄引燃**。 是了,那图纸上写明,那种威力巨大的叫**。而那些填充在火统和火炮中的,都叫弹药。 “**一次实在玄妙啊。”楚帝忍不住夸赞道:“如此能人,必定能够为东海带来改变。” 于是,就传令下去,务必将这个绘制图纸与配方的匠人找到。 有了他,东海又何惧周边三国。 …… 无名小镇。 陆彦墨已在城墙上站了整整一夜。 “将军。”来人穿着一声将袍,朝他拱了拱手。“您该去休息了。” 陆彦墨瞥了他一眼,说:“我早已不是将军了,以后莫要如此称呼了。” 王蒙摇了摇头:“不,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将军。此次匈奴来犯,若不是将军及时奉上图纸,要抵抗匈奴的压制,怕是没那么容易。” 虽然这几年一直有在练兵,但匈奴一直谨守本分,看起来是真心臣服于东海。士兵们难免懈怠,及至去年才又招募了一些新兵,也提高了训练强度。 “有用就好。”昨日,陆彦墨就站在城墙上,亲眼见到了**的威力。 实在可怕,甚至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与之相比,那只用了一页纸,记录下来的练兵法,便也不足为奇。 因为当时的情形太过震憾,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战场已经有人收拾打扫,尸体被拖到一边,直接丢入挖好的沟渠,浇上火油,没一会儿就火光冲天,散发着呛人的焦糊味儿。 陆彦墨看着远处的浓烟,眼睛也被刺得发红。 娘子究竟清不清楚,她究竟带来了怎样可怕的东西到这世间。 “西北军有消息送来,将军可要看一看。” 陆彦墨接过密函认真的研读,眉心皱紧又舒展。 看来方若秀早就将图纸送到了西北,甚至比他以为的还要早。西北军研制图纸上的武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仅有火统,甚至还有火炮。 在匈奴进犯的第一日,他们就用杀伤力巨大的**给了对方迎头痛击。据说,匈奴大营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说是这**是上天降下的神罚。 这让刚刚继任单于之位的朝鲁很是不快,连杀数人。此举也在匈奴军中引起多人不满,十分不喜朝鲁嗜杀。 “西北军也有**。”王蒙看着他,神情,欲言又止。 “是同样的图纸。”陆彦墨说,而后便不再解释。“我今日要先回青沙镇,明日会再来。” 王蒙微怔了下,而后点了点头。 听说将军已经成了家,想必是回去探望妻儿吧。难怪去年见到将军时,总觉得他人温和了许多。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小别胜新婚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回来时,苏月白已经睡熟了。 因而他轻手轻脚的行动,唯恐将她给吵醒了。 但苏月白本来就睡的不**稳,即便他的动作再轻,也还是被惊醒了。 房间里骤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苏月白骤然清醒,下意识握紧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直到感受到熟悉的味道,这才松了口气。 这几日陆彦墨往来,身上总有一股风沙的气息。 “你回来了。” 陆彦墨转身,这才发现还是把她给吵醒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又将她的手塞回被子,手指不情愿碰到匕首的刀柄,无奈道:“怕什么?” “你说呢?睡的正想呢,忽然感觉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自然不是老鼠,那只能是采,花贼了。” 陆彦墨还当她要说什么盗匪的,哪知道竟听到那三个字。除了啼笑皆非,更有一种荒诞感。 “你天天的,脑袋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苏月白瞥了他一眼,顺势将匕首塞回枕头下。 “你说呢?夫君不在家里,便想有个英俊强壮的采,花贼,也圆了我一个愿望。” 陆彦墨一听,脸色一沉,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你竟惦记着给我戴绿帽子!” 苏月白噗哧一声笑了:“那可是你说的,我可不承认。” 陆彦墨轻哼,在她脸上狠狠一捏,作势将人铺在柔,软的床榻上。 苏月白假意挣扎了下,而后顺势搂住他的脖颈,娇滴滴的说:“侠士好体魄。正巧我夫君不在家中,小女子很是难耐,不知侠士可否安抚下小女子这躁动不安的心肝呀。” 陆彦墨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后无奈的将脸埋进她的颈子。 “不要逗我玩了。” “我哪有。”她才不承认。这不是正常的调,情嘛,让他说的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是的。虽然……的确是有一点禁忌感。 看他恹恹的样子,苏月白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像拍大花和小花似的。撸狗成习惯,还顺手拍了拍。 “难道你就不想?还是说……”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夫君连日奔波,身体亏空了?” 陆彦墨一听,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扑上去,将她的衣裙狠狠一扯…… 鸣金收兵时,苏月白已如被海浪拍在岸边的鱼,除了偶尔颤抖下,浑身的力气都被榨干了。 “你这人,要吃了我不成。” 陆彦墨用被子将她裹进去,倒是一脸饕足的说:“不是你说的?你说什么成,如何能说男人不行。” 苏月白嗤了声,满脸不开心的说:“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大男子主义。” 陆彦墨轻笑,这会儿正舒坦着,也不理她又笑骂了什么。 苏月白觉得没劲,累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又指挥他去准备热水沐浴,又要喝水的。将人指示的团团转,这才觉得舒坦了。 陆彦墨只穿了一条束裤,露出整齐的八块腹肌,紧实的肌肉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流淌的蜜糖。 苏月白欣赏了一下,托着腮满意的点评道:“看来你最近没偷懒,身材保持的还不错。” 陆彦墨被她看的有些羞窘,往日在营里大家冲量都只穿一条外裤,这习惯后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被她用贼嘻嘻的目光看着,只觉得浑身来都不对,平白有一种羞涩似的。 他心中总暗暗想,究竟是哪里的人教出这样的女子来。不仅总有惊人之语,时常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有各种奇思妙想。 昨日见过**的可怕,陆彦墨心中终于确定了。她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站在城墙上那一夜,他看着下面的人收拾战场,脑海中一脸纷乱 也许是上天怜惜,才将她送到自己身边。否则为何‘她’一夜醒来,就成了她。 陆彦墨思考了一夜,最后确定。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娘子,他都绝对不会放她走。 女人是他凭本事留下的,凭什么让给别人。 “娘子。” “嗯?”苏月白懒洋洋的泡在浴桶里,感觉每一块肌肉都在舒展。“架子上的精油给我拿来。早就说你这人没个轻重,你是要把我这身老骨头给折腾散了不成?” 精油很好的缓解了肌肉酸痛,苏月白脸上也终于多了一丝笑意。 见状,陆彦墨展开宽大的浴巾,将人包裹在其中,抱上床又给她换了寝衣。 苏月白感觉自己简直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儿,被他捉着剪手指甲的时候,也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陆彦墨轻轻乜了她一眼,略感无奈的说:“你竟还好意思笑。”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她挪逾道:“要不是你非要用那么的力气,我又何必挠你呀。” 这话听起来的确有道理,可陆彦墨又说:“是谁在我耳边说要用力点?” 苏月白自诩老司机,也只稍稍红了下脸,眼睛都不眨的说:“可我也没让你要折了我的腰呀。我这腰要是断了,你以后还有什么乐子。” 陆彦墨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瞪着她,说了声:“不矜持。” 苏月白笑着用脚趾去踹他的腰腹,“你这人可真坏,才从人家床上下来,就说人家不矜持。啊呀,人家以后可不和你晚了。” 陆彦墨脸黑黑的说:“好好说话。” “哦——”她扁扁嘴,一脸不开心的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就想着开个玩笑又怎么了嘛。干嘛那么凶……” 陆彦墨一听,心里一疼,忙将她拥入怀中哄着。 “是我的不是,不要恼了好不好?” “哼!”她扭过头去不理他,她才不是那种仅凭一两句好话就能回心转意的人。 没办法,陆彦墨又哄了一阵子,才把人逗得眉开眼笑起来。 为此,他甚至有些怀疑了。 “你刚刚不是故意逗我的?” 苏月白简直被气个半死,她那是撒娇!这个死男人,连这个都看不明白,气死她啦! “我要睡了。”她挥挥手,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转身钻进被子。 陆彦墨讨了个没去,即便再没眼色,也明白自己这是惹了佳人生怒了。 他尝试着好好哄她,自然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活该。 第三百九十章 坚定的心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翌日一早,苏月白仿佛已经忘记了昨日的不快,拽着陆彦墨往饭堂走,说是二驴这几日太不用功了。 不过是些平常小事,但陆彦墨听的很是认真。 苏月白说着说着,也不由笑了起来。 二驴还不懂何为狗粮,总觉得今天怎么只吃了两个馒头,就感觉撑得慌。 陆彦墨今日还要回边关去,因而不能在苏月白身边陪伴太久。 苏月白早就在他犹豫不决的神情中发现端倪,不禁轻拍他的手臂,“我也不过问你到底去做什么事,只要你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给家里报一声平安就足够了。” 陆彦墨听完,又是窝心,又难受。 他有心将图纸一事对她言明,但总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不曾想,这么一耽搁,便错过了最恰当时刻。以至于每到后来想起自己当时做的蠢事,都懊恼不已。 但此事的陆彦墨满怀心思,他跳上马背前,忍不住弯下身子,轻轻的拥抱了他的妻子。 “等我回来。” 苏月白含笑着点头,回抱了他。“我和孩子们在家里等你。” 挥挥手,送他离开。 也许是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苏月白嘴里像吃了酸,心口也憋闷着,眼眶热热的,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她可不是个爱哭的人啊。 前世的苏月白虽然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儿,身材也凹凸有致,绝对的魔鬼身材。但她爬山涉水,只为了拍一张最合适的照片。 为此,她学习了多种技能,甚至还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不仅如此,还有潜水证,甚至连枪法也不错。 可惜在有心人的打压下,苏月白的作品一直不温不火。 但依旧还是有人欣赏她的才能,肯了解她的作品。 在那段时期里,苏月白接到的最多的是关于人物摄影。简单来说,就是私人写真。 虽然听起来一点逼格都没有,但赚到的钱还是很可观的。 她又不是什么艺术家,犯不着和钱过不去。古人还有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典故,何况她只求个温饱而已。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口袋考虑,难道购买器材不需要花钱? 苏月白从来不认为赚钱的方式有什么高低贵贱,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因为受过慢待,也经历过羞辱,她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没人在意的眼泪一文不值。他们只会看到她的软弱,尽情嘲笑她的无能。 可近来她发现,自己竟变得爱哭了。 这不太好,她应该是铁娘子的性格才对。流血不流泪,才是她这种真汉子应当做的。 “夫人。”荷花微叹了声,将帕子递上前。“老爷一定会平安的。” 苏月白此时才注意到,她竟真的哭了。 陆彦墨你可一定要平安,否则都对不起她的眼泪。 也有一个人,忍耐了好久的眼泪,不由自主的簌簌落下。 方若秀看着方府的大门,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这一路上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因为生了病走走停停的,走了两个月才到西北。 路上只听说外面在打仗,人心惶惶。半道上遇到好几股势力,也折损了一些人手。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家人们,她想极了,她娘,她爹……还有兄长们。 门房看到方若秀也是吃了一惊,他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小姐了。本以为大户人家的阴私,没准儿小姐出了什么事儿,说不定过几天府里就要挂出白幡。 但旋即,又听说小姐走亲戚去了。这话门房也不信,他在方家都五年了,可没听说过方家有什么远亲的。 如今再见方若秀,眉心也跟着一皱。 小姐怎么走了半年,人都变了样子。 此时方夫人也得知女儿回来的消息,又惊又喜。 惊的是匈奴人就在城外,喜的是若真的战败了,好歹一家人能在一起。 “娘,我回来了。”方若秀近乡情怯,看到方夫人迟疑了好一会才上前。 方夫人摸着她的秀发,含着泪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就让人通知你爹,你好好梳洗一番。这么久不见,你都瘦了。” 方若秀岂止是瘦了,整个人都像蒙了尘的珍珠暗淡无光。 自她因火气过重,体重增加,脸上起满了红疙瘩,方若秀就克制饮食。但一路上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些寻常饭菜的。这让在陆府养肥了胃口的方若秀难以下咽,久而久之就瘦了。 只是吃得少,脸色发黄不说,人也不精神。又因脾胃失和,一路上病了两回。折腾到现在,总觉得半条命都去了。 方老将军一听女儿回来了,也是惊喜万分。忙叫上方若荀,一同回家去。 方若秀好久没见父亲,期期艾艾迎上去。 方老将军又是心疼,又是感慨。 方若秀对着父亲认错,好不容易才获得他的谅解。但没等她松口气,却又听他严厉的吼道:“你现在给我跪下!” 方若秀不明所以,然而紧接着方老将军劈头盖脸的话直接把她给打懵了。 “爹,你说什么?” 方老将军看她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作不知,实在失望。他是个粗人,不会教养儿女。此前儿子们都是摔打出来的,好不容易到中年才得了个女儿,自然是小心宠着。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儿干脆被他给宠坏了,竟滋生了恶毒心肠。 “你不用说了。你回来之前,陆小子已经托人来,将你在青沙镇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竟不知道自己活了这把年纪,还教出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我更不知道,我这女儿厉害的很,竟会模仿我的笔迹。 我更难以理解,为了夺人夫婿,你竟然敢征用西北军暗害他人!方若秀,你是方家的子嗣,我便是打死你,祖宗们也是同意的!我方家,可从来没有你这种不忠不孝的……” 方若秀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声,跌坐在地上,脑海中只有一句:完了。 一时间,方家上空又是吵闹,又是悲痛。 方若荀看了看一脸茫然,却仍旧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的小妹,摇了摇头。幸好他的妻子将一双儿女教导的极好,否则真养出个祸害,怕是真的要被气死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特使至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西北军势如破竹,将匈奴兵打的节节败退。 京城中人无一不关注此事,听说陛下在朝会上也拍手称快。 一时间,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人们已经不担心匈奴会打进来,东海有如此神兵,岂会在乎一个区区匈奴。 人能对于改良**,研发**的人愈发好奇起来。究竟是怎样精巧的心思,又是怎样的才智。假如有生之年能够见上一面就好了,这可是如同前朝智者一般的人物啊。 因西北军进献**等,令楚帝龙心大悦。与此同时,也有一路人马赶赴西北,欲调查图纸背后之人。 而对这一切,苏月白一无所知。 此时的方家,方若秀捧着被打疼的手臂,哭都不敢哭一下。 她的脸肿的厉害,一哭就疼。 父亲叫她跪祠堂,可方若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小姐……”阿兰悄悄将门打开,关切道:“奴婢拿来了上药还有饭菜,您先吃一点吧。” “我娘呢?” “夫人她……被将军关起来了。将军说了,不许她替小姐求情。” 方若秀冷哼,也不说话,闷头去拿饭菜。 阿兰看她这样,也是无奈。 小姐的性子是执拗,但这也是将军和夫人给惯坏的呀。怎么人现在长大了,就开始觉着她脾气不好了。 “外面是什么情形?”方若秀很清楚她父亲,要是把她关在祠堂里,是绝对不会让人偷偷给她送饭的。 “外面有人好像是从京城来的,正在打听什么**、**的。将军正在和那人周旋,好似并不想将那位先生交给对方。” 方若秀眼睛一亮,“阿兰,你想个办法帮我送一份书信过去。” “小姐这是?” “你别管那么多了,你送还是不送?” 阿兰无奈,只能悄悄给她送来纸笔。方若秀挥挥洒洒的写了满满一整页,这才塞进信封。 “到时候你就说这是他要找人的下落,他就明白了。” 阿兰一头雾水,将信揣进怀里后,安抚道:“小姐无须担心,等将军消了气,肯定会把你放出来的。” “但愿吧。”方若秀挥挥手,一脸的疲惫。“去吧,别打扰我了。” 等阿兰一走,方若秀才慢慢站起来。 昏暗的日光为她的容颜笼罩了一层阴影,幽暗的双眸令人不寒而栗。 “呵——” 忽然,她轻笑了声,带着满满的得意,与毫不掩饰的憎恨。 特使来访西北,这可是大事。 但西北军军纪严明,方老将军也不会带着对方去什么酒肆之类的。只用了些还算丰盛的饭菜,便把人给打发了。 他这会儿因为外敌,也因为女儿还头疼着,可没那个闲工夫编造谎言了。一句‘不知,别人匿名送来’的,便直接给回了。 特使从方家出来,也未曾动怒。 方老将军是什么秉性,他早有耳闻,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记恨对方。 何况,他此行的目的是打听到那位改良**的先生,至于方老将军是什么态度与他并无太大的关联。 但**是西北军做出来的,改良**也是他们手里的东西。要说方老将军不知道这人是谁,他是不信的。但老将军分明有意袒护这人,且战事紧张,他只能静观其变。 “等一等。” 刘特使转身,便见到一名做捂着武者打扮的女子朝他跑来。然而,他不并不认识她。 “我有你要找的那个人的消息。” 只一句,就让刘特使停下脚步。 阿兰并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只按照方若秀的吩咐交给他。 刘特使接过信笺,那女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到驿馆,他便将信封拆开,迅速的看下去。 然而,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甚至有些隐隐不信的神情。 但片刻后,他沉默了下来,对随从吩咐道:“连夜启程,打道去郢州。” 且不说这封信的主人究竟是谁,又为何会知道他的目的。但看这上面所写,虽离奇了些,却也不像假装。 上车前,刘特使忽然问道:“方老将军是否还有个女儿?” “是有一位小姐,大人可是觉得此女有异?”随从指代今日的古怪书信。 刘特使轻笑了声,“去打听下。” …… 青沙镇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街市上如同往常一样,小贩与行人擦肩而过。 就连饕餮阁也重新开张,店内每日都高朋满座。 已经有好几次没有品尝到这些滋味的食客们,早就难耐。开业当天,门才开便已经座无虚席。 “这几天被困在家里,实在想念这滋味。” “就是就是。要是真的吃不到,我都打算去滦州的分店品尝了。” “哈哈哈,吃不到拨霞供,我家里还有之前买的辛香坊辣酱。随便怎么吃都好,尤其豆瓣酱蒸鱼,味道最是好。” 男人们是如此,而女子坊和天香阁更加热闹。 小姐夫人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逗趣的话。 又是抱怨这仗打个没完,又说多亏我东海将士们厉害。当然,更多的还是抱怨好几日都没过来,这皮肤都不如以前白嫩了。 这可不是胜利的姿态,如此才让苏月白感觉奇怪得很。 明明前线还在打仗,怎么这一个个的都像是在过节似的。就连元宝也劝她开店,苏月白尊重元宝的意见,这才让饕餮阁重新开业。 怎料到,竟好像真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苏掌柜正在招呼客人,回头就见她眉头紧锁,冥思苦想的样子。 轻笑了声,过来询问。 得知原因,惊讶的说:“东家竟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我该听到什么?”苏月白纳闷极了。 “听说我东海拥有了多件神兵利器,保准让匈奴狗有去无回。尤其是那叫**的,更是厉害。砰的一下,就把匈奴狗都炸上了天。还有那火统的,听说杀伤力极强,几十米外就可以夺人性命。更有火炮加持,我东海国强兵壮。百姓们都坚信,匈奴一定会被打败的。” 而苏月白听到这儿,却难以接受,她捉着苏掌柜的手臂问:“你是那**火统的又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九十二章 真相难寻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脑袋昏沉沉,耳朵也嗡嗡的响。 怎么会这样?那些图纸竟真的是从她这里流出去的。 那图纸是早就画好的,因为她自己一直在踟躇是否要将这份图纸献出去。 后来她受了伤,便将此事忘在脑后。等想起来时,才发现图纸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苏月白只当图纸是被下人当作废纸无意间丢掉,也就没当回事儿。 可时下的纸可不像后世那样随便,哪里都能遇到。仆从都是穷苦人出身,哪里敢将这些贵重的东西随意丢掉。 她先入为主,蹉跎了时光。而今,无名镇上所用对抗匈奴的**,竟可能因为她提供的配方制作而成,这让苏月白有些难以理解。 莫非是她记错了?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的产生,但因为制作难度等原因,只能做一些小型爆破。如鞭炮和烟火等,要做杀伤力巨大的**,还没有人尝试过。 或许有人曾试验过,也许是因为失败丢了性命。又或者是被人发现,报告给了官府。 而无名镇用的**,也许只是和她的配方相近,也许正是一位古代的发明家经无数次试验得出的结论。 但是……就算**可以解释了,但是火统与大炮呢? 这可不像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想得通,做得出来的。 苏月白脑袋里一团乱,她需要好好休息下,才能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若要昏昏沉沉,不清醒的时候便会渴睡。 苏月白这一觉便睡到月上中天,醒来时屋内一片黑暗。 她扬声唤来荷花掌灯,这才知道陆彦墨还没回来。 “奴婢见夫人睡着,便没打扰。”荷花掀着眼皮儿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夫人现在可要用膳?” “并不是很饿,弄些简单的东西吃吃吧。” 郝大厨给她做了一碗疙瘩汤,这是苏月白的做法。不过被郝大厨学了去,竟也做的像模像样,味道也不错。 苏月白握着汤匙,慢慢吃着。 荷花便在一旁盯着烛火做一双袜子。 “老爷没捎话回来?” “啊——”荷花一拍脑门儿,无奈的说:“都怪奴婢,竟将此事给忘记了。老爷说了,这几日有些忙碌,让夫人不要担忧。” 人既没回来,苏月白也不好打探什么。就是这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奴婢今日上街去,听大家伙儿说这仗就要结束了。咱们东海有了神兵利器,保管打的匈奴人哭爹喊娘。可奴婢也听人说,这武器太过残酷了。听说**的威力巨大,人都炸上了天。那些人说此举有违天和,应当警醒。” 苏月白心不在焉的听着,也不知道荷花都说了些什么。 直到一碗疙瘩汤吃完,胃里暖融融的,人这才精神了。 “我这会儿睡不着,你去把账本给我拿来看看。” 忽然间,苏月白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不禁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先前说过一件事,说那方若秀曾经在书房里待了许久?” “是有这么一件事的。”荷花点了点头:“她很是得意,好像老爷给了她好处似的。可老爷早就出了门,与她何相干。” 难道真的方若秀?可又不对啊。要真的是她,为何不将图纸送去西北,反倒是留在了无名镇。 不对不对…… 苏月白又回忆起来,那之后她还在书房里见到过图纸,这才收拢在账册下面。 唉,说不定还真是有人发明出了**之类的。她也只是仿造后人改良后的技术,算不上发明家。罢了,此事没什么好计较的。 但萦绕在苏月白心头挥之不去的郁气,却折磨了她好几日。 直到听说东海又打了胜仗,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东海打了胜仗,对百姓们可是一件大事。而对苏月白这样的商人,更是天大的事。因为匈奴来犯,许多贸易都暂且终止了。 城外的工厂都已经停止生产,大家都惶惶不安的。 韩莹也在工厂做活儿,为此还询问苏月白是否要贴身保护她。看她的表情,就是天王老子过来,她也能敢在他身上戳个血窟窿出来。 苏月白忍俊不禁,知道韩莹没有去处,便把人安排在了府里。 不过没几日,就听黄文抱怨。说这位姐姐每到夜晚就四处巡视,好几次都踩着他屋顶的瓦片过去的。他这伤还没好全乎,一通折腾下来,人都瘦了。 苏月白看着黄文日渐肥硕的身体,没吭声。 自从上回受伤后,黄文每日就好好养伤。厨房里每日都给他炖一锅汤,这才几天功夫,人就圆了一圈儿。 苏月白真担心以后遇到个小贼,黄文都追不上。 不多时,韩莹在陆府夜间巡视的消息不怎么的就传到了胡莽耳朵里,也吵着闹着要住进来。 陆彦墨又没个音讯,府中都是些半大的孩子,苏月白干脆把人都留下来,就安放在方若秀先前住的那个小跨院。 按理说胡莽和韩莹性子相似,理应成为一对好朋友。可两人竟像是叫着劲似的,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这也算苏月白无聊的日常中,唯一一件有趣的小事了。 工厂已经恢复了小范围的生产,倒是听说江南那边要更安全一些。 陆彦墨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月。 苏月白从一开始的郁闷,到愤怒,再到平淡,已经毫不介意了。他要走就走吧,她也不拦着。 本就不是矫情的人,又何必在这些事情上斤斤计较。 要说最近以来,最令人感觉到高兴的一件事,大约就是元宝‘谈恋爱’了。这年代也没什么恋爱不恋爱的,只是与一名常来店里送菜的小姑娘看对眼了。 这姑娘是果子村的村民,叫什么婲儿的。至于姓什么苏月白还不清楚,她已经问过那姑娘的意思了。准备等过几日,便去果子村替元宝提亲。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元宝也成年,不仅能够独当一面了,还要成家了。说不定再等几年,元宝和婲儿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青沙镇一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就在苏月白感叹时光飞逝,容颜易老,一队人马已经快马加鞭抵达青沙镇。 徐特使眯着眼睛,看着青沙镇高高的城墙,不无感慨的说:“虽说是座边陲小镇,但城墙甚是雄伟啊。” “大人有所不知,先帝时因内乱,不少富商之流,便从京城搬迁至此,为家人避祸。后来楚帝继位,富商感恩,便筹集款项,帮助当地官府重新修葺了城墙,便连街道也好好修整过。” “这就难怪了。”徐特使去过不少地方,那些边陲的城镇,无比晦暗不明,看起来都是灰扑扑的。可青沙镇却不同,此处虽在北地,却又有些江南的细腻。 再看过路的百姓,每个人的脸上竟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难道当地是有什么庆典不成?徐特使正纳闷。 随从察言观色的本领很是厉害,不一会儿就打听出缘由,只是表情很是奇怪。 “小的去问了,那老叟说这仗就要胜了,百姓们也能安稳的过日子了。” 徐特使听完很是惊愕,他怎么不曾听说这消息。 随从又说:“都说无名镇的驻军用了一种名为**的神兵利器,用投石机抛到敌人中,把匈奴打的节节败退。” **与投石机二字,让徐特使眼睛一亮。 “当真!” “小的仔细的确认过,的确是这两样没错。” “如此就好。”徐特使这才露出一抹笑:“看起来那信上说的没错,青沙镇便是咱们要找的地方。” “小的只是不解,要是依照那信上所言,发明了**和投石机的竟是一名女子?还是一名……奸猾小人?” 徐特使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本官教你什么?凡事不能看表象。那信上所写的也并非全都是事实。我让你去调查方家小姐方若华,你莫非已经忘记了?” “恕小人驽钝……不解大人其意。” “咱们去的太突然了,方家人还来不及遮掩,便让咱们查了底儿掉。方若秀恋慕一名有妇之夫,这才不远千里追夫。只是那人的正房是个厉害的,将方小姐好生磋磨。你看她灰溜溜的离开,必定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还是被人赶出门的。” 随从“啊呀”一声,猛拍脑门道:“小的懂了。定是这方若秀怀恨在心,偷了那位夫人的图纸。” “依本官看,那夫人的图纸绘制出来,也许是要提供给无名镇守军。可没想到被方小姐抢了先,率先让镇西军给尝到甜头。郢州竟发生这样的大事,京城竟没有半点风声。可见一来是无名镇驻军将领替她遮掩,二来便是她不为名利。” “如此说来,她竟还是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此事还得等本官见过人后,再做决断了。” 说话间,便已经到了主街。 街道上很热闹,仿佛与战争之前没什么两样。这让一路上走来,见惯了不少愁眉苦脸,拖家带口逃离家乡的百姓截然不同。 “这竟也有饕餮阁?”徐特使一脸惊讶。 他是个爱吃的,常在京城中搜罗各色美食。而饕餮阁就是他极为喜爱去的馆子,不仅因为里面贩卖的食物是别的地方所不常见的。更因为在那儿能买到一些辛香坊的产品,尤其是辣酱,那简直就是他的命。 此次离京,倘若没有那些辣椒酱,徐特使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到西北。 这会儿看到饕餮阁,只感觉格外亲切。 随从却很担心:“不会是假的吧……”主子爱吃这可不是什么毛病,但要是不小心吃坏了肚子,耽误了行程,他这个做随从的也要跟着被责罚。 “哎,不是说了青沙镇有不少富商。为了讨这些富人的欢心,开家分店可没什么。” 随从在心里小声嘟囔:我看您是真的馋坏了,就算这家店是个仿冒的,您一准儿也要进去尝尝看。 罢了罢了,只等主子不小心吃坏了肚子,给他找个靠谱的郎中吧。 徐特使兴致勃勃,竟还看到了什么天香阁、女子坊甚至还有家很有意思的成衣铺子。 “这儿可比京城好玩多了。” 随从一看自家主子眨眼就跑没影,连忙让人赶快去追。主子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徐特使个子高,腿也长,走路飞快。 即便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是给追丢了。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徐特使的声音。 只见前方好像起了什么纠纷,里一圈外一圈都是人。 众人忙追上去,扒拉开人,冲进去打算将徐特使救下。 还要从盏茶前说起,徐特使穿花蝶似的,看什么都稀奇,什么都新鲜。脚步不由加快,转角时就撞到人。 撞到人不算,刚巧将对方端着的一篮子咸鸭蛋给打了。 虽然那鸭蛋已经煮熟,可倒在地上磕破皮,乱糟糟,脏兮兮。 徐特使正在道歉,打巷子里窜出一个人来,指着他便骂。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徐特使也没料到,他这游戏花丛的性子,竟在一个边陲小镇遇到了麻烦。他不就多看了那姑娘一眼,说她人美心善,又说要请她喝茶赔不是。 谁知道姑娘竟急了,紧接着他的未婚夫就冲出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要不是徐特使还练过几年的拳脚功夫,就这么一下子鼻梁肯定都要给打断了。 元宝揍完人,忙安抚未婚妻。 婲儿摇摇头,扯着他的衣袖说:“看他像个外乡人,就别把事情闹大了吧。” 元宝那人的衣袍用料考究,料想是个有身份的。因青沙镇特殊,他也不是没见过什么达官显贵。可这人一上来就调戏婲儿,实在该打。 “有我在呢,别怕。” 于是,就闹到了公堂上。 徐特使简直丢脸死了,一路上都拿着袖子蒙着脸。早知道他就不好奇了,早知道他就不会口花花,自然也没今天这桩事。 要是他调戏大姑娘被抓进牢里的消息给有心人知道,他还要不要活了。 一想到那画面,徐特使便感觉眼前一黑,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威胁和暗示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徐明?” “赵达?” 徐特使如何都没料到青沙镇的县令竟是赵达。 而赵县令也没料到,他抓住的人竟然是在京城的同僚,两人还曾在同一个书院念过书。 “你这是怎么回事?”赵县令皱眉问道:“总不至于又是惹了哪家的小姐,让人爹娘状告上门吧?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京城,仔细你的皮。” 徐特使当然要喊冤了,不仅如此还说自己是无辜的。 赵县令显然十分了解他,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他是有些口花花的毛病,自诩风流不下流。要说他真的做了什么赵县令是不信的,但你言语上调戏个大姑娘的,被人打了一顿也是活该。 “一会儿我和对方商量下,你道个歉,赔点银子就算了。” 徐特使巴不得如此,他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耽搁。 得亏他这番话不是当着随从的面说的,就刚刚他那激动奔着饮食店的劲儿,可不像是着急的。 有赵县令从中周旋,此事总算是有惊无险。 就是徐特使摸着自己肿了半边的脸蛋,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要吃饕餮阁的拨霞供。 这一耽搁,便入了夜。 肿了脸,连带着牙也疼了。徐特使舔着牙,只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饭菜,便睡下了。翌日一早,便去拜访。 因来的突然,也没准备拜帖,就让随从去敲门。 手指刚摆在门板上,那门便从里面开了,走出来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子。徐特使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昨日那个给了他一拳,让他牙疼到现在的那个! 元宝看到徐特使也是一愣,在他心里这人已经和地痞流氓是一个层次了。 当即就说:“没想到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是觉得我不会揍你?” 徐特使一想到这小子的拳头真是厉害,牙也更疼了。 他吸了吸气,没好气的说:“谁找你了。我是来见这家的主人,你可知道有位姓苏的夫人是否住在这儿?” 元宝这样看,元宝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先进来。” 另一边,苏月白才将起床。 家里少了个能折腾的男人,夜里也睡的踏实些,好歹是一梦到天亮。自然而然又将早膳给误过去了,二驴去了书院,元宝也去饕餮阁上工了,而晏安则在武场。 她这边正喝着粥,就见荷花进来说:“元宝少爷差人来报,说外边有位姓刘的想要见夫人一面。他还说,要是夫人懒得搭理,他直接就回绝了。” “咦?听他这意思,是认识那人不成?”苏月白觉得稀罕。元宝的性格好,又因在饕餮阁做掌柜,人也学的更圆滑了。反正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连元宝都惹火了。 元宝被那个姓徐的吵得头疼,干脆躲到花厅外去。正见到苏月白往这边走,踟躇了下,还是迎了上去,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看他倒像是真的有急事要见夫人。” 苏月白颔首道:“先见见人再说。” 才进门,便见到个多动症的熊孩子。 按理说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竟还爬到桌子上看着看那的,实在辣眼睛。 苏月白看着对方居然在外裤上绣了一朵大红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早知道是这么个货色,她就不该好奇心太重。 随从见人进来,都快哭了,忙拽着自家主子,让他赶快下来。 徐特使早就习惯被人对他露出异样的眼光,便也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我来府中,是想问问夫人,**的事。” 苏月白心头一跳,提着裙摆在首座上坐下,轻描淡写的说:“**?说的可是城外守军所用的神兵利器?” “正是如此。”徐特使端着笑,“听闻此事与夫人有关。” 苏月白扬眉,“你问我就要回答?你以为你是谁?” “大胆!”随从高声呵斥:“可你知道你面前这位可是朝中的许大人。” “是嘛?”从元宝的描述上称,苏月白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不太一般,没准儿是什么京官儿呢。现在看来,倒是对应上了。可一个京官过来问她**的事儿?莫非…… 苏月白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她歪着头看了眼徐特使,笑容愈发深了。 “那许大人的意思是?” 徐特使离开京城前,曾被楚帝秘密召见过。对方让他务必将制作**的人找到,要将此人列为有功之臣,为东海效力。徐特使自然满心答应,但楚帝却话锋一转。让他试探那人对东海是否有不臣之心,若确认,便…… 徐特使睨了苏月白一眼,心道:就不知道她谁选择哪一条路了。 “西北军大破匈奴,此事上奏朝廷,引起举朝震惊。同时,西北军还进献了改良**等武器,供陛下阅览。因此,陛下此次让我离京,正是为了寻找制作**的奇人。说来也幸运,我在西北军遍寻不到的人,却被一封书信送至眼前。” 徐特使掀了掀眼皮,目光在苏月白波澜不惊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后,才说:“若是夫人当真是此人,那么咱们还有好商量的。要是夫人不是,那么就当我没有来过。” 苏月白心乱,脑中更乱。 怎么回事?不是只有无名镇的守军有改良**,又制作了**等武器吗?为何西北军竟也有人使用?难道这图纸真的是她所绘制的那一份?那是谁给的西北军?如果那图纸真的属于她,这姓徐的从京城来,莫非是想要威胁她? 苏月白虽然没有和楚帝打过交道,但辣椒名扬后,对方便以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头,将辣椒种植术据为己有。 虽然她不在乎那点小玩意儿,但要说她对楚帝有好感,是绝对不可能的。一个皇帝,连老百姓的东西都要侵占,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此一想,苏月白只觉得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一旦他们查出来自己真的和**有关系,怕是会将她直接押解入京。 苏月白连罪名都想好了:通敌叛国。 瞧,古往今来但凡皇帝要整一个人,这个罪名最有用了。因为百姓们只知道你是一个背叛了国家的人,至于证据?谁在乎。 第三百九十五章 难以面对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心里有点虚,但面对这个所谓的徐特使,倒也没露怯。 好歹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这点小场面? 别说是徐特使了,就算楚帝站在她面前又如何? 原谅她从小接受的都是现代教育,对帝王可真没有敬畏心。 小场面了,姐才不怕! 徐特使未料到,他说完后眼前这名妇人竟然露出一脸平静。仿佛他提到的不是陛下,而是她乡下的二叔。 陛下倒是让他试探,可他也不善此道啊。 苏月白也没料到这位徐特使竟是个水货,她这边不承认,他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干脆甩下一句:“我明日再来。”就走了。 只是看他的背影,怎么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让已经做好准备应对的苏月白,简直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的一点都不畅快。 等她走出来,元宝还没去饕餮阁。 见他忧心忡忡,地上都快踏出坑了,苏月白不禁笑道:“没事儿了。”虽说元宝也要到成亲的年纪了,可骨子里还是那个有几分腼腆,还有些小计谋的好孩子。 元宝却皱眉说:“我刚刚见他出去时候的表情不好,而且夫人您……我担心他对您不利。”他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这人进来。 苏月白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你快去饕餮阁吧,我这边没事。那人啊,不敢把我怎么样。” 岂料元宝一听,竟被气坏了。 “他果真对夫人不轨!” 苏月白哭笑不得,又劝了好一阵子,他才愿意上工去。 回到房间后,苏月白才有经历好好分析下,今日这桩奇事。 先不说这人来的目的,他既然提出了**一事,那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让苏月白更为在意的,则是这图纸究竟是被谁偷出去的。 要说是方若秀偷走图纸给了西北军,可她一个小姑娘,哪能知道这图纸有什么用途。估计在她眼里,这东西还没有一条裙子来的重要。 可要不是她,又没人有嫌疑了。只有她来自西北,也有机会将图纸偷走。 苏月白思来想去头都大了,也没弄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关联。 何况方若秀只去过书房一次,之后她是有见过图纸的。那应该就不是她带走的,不对…… 苏月白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徐特使曾意有所指的说过:“说来也幸运,我在西北军遍寻不到的人,却被一封书信送至眼前。” 必定有人是将此事递到了徐特使面前,自己这才入了他的眼睛。 假如引起朝廷重视的是西北军引发的**一事,那么徐特使得到一封不知道真假的书信,便来到青沙镇调查。正巧听说了无名镇的事,这就将两件事关联在一起,认定自己就是改良了**的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究竟是谁写了那封信呢? 对方是不是就是偷走图纸的人?那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目的? 苏月白想不透,干脆出府去。 也没见别人,直接去找了韩莹。 说起来她和韩莹也真的算是一见如故。 也许是对方身上有一种安全感,**的事情暴露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莹。 比起胡莽那种总是出馊主意的家伙,韩莹当然更靠谱一些。 “你是说无名镇守军所用的**,可能是你改良的?”韩莹瞠大眼睛,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苏月白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实在不好意思,只能说:“现在京里的人找来了,我有些不知所措。” 韩莹冷静了下,问:“他们可确定**真是你改良?” 苏月白好歹也是辛香坊的东家,放在后世就是一家大企业的CEO。还不至于被人诈一下,就和盘托出的。当即就摇了摇头,说:“那人好像也是第一次被委派这种任务,我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只说明日还会过来。” “那夫人就来个死不认账。” “可我现在根本不清楚,这图纸究竟是如何泄露的。要是他们找人来对峙,又或是随意在我身上安插个罪名,我该怎么办?” 韩莹很是震惊,不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苏月白苦笑道:“几年前曾经历过一次。” 便将辛香坊的辣椒一事讲给多方听。 韩莹一听,眉心聚拢,也是愤慨。 她在山林中隐居多年,可不曾听说楚帝竟是会搜刮民脂民膏的。 但苏月白讲述的是事实,也犯不着对她撒谎。 因而,她略显忧虑的说:“他们既然是为了**来,那必定不会空手而归。” “唉,要让我知道是谁偷了图纸,我定不会让他好过!”苏月白握了握拳,一脸愤慨:“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这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韩莹犹豫了下,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会研究这个?你可知,在本朝私自研究兵器,是要杀头的。” 苏月白一听,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手脚冰凉。 律法这样规定,那偷头图纸的人就其心可诛了。因为不管这图纸有没有派上用场,她都已经触犯了律例。回头上面降下罪责,她难逃法网。要是图纸有用,对方就更开心了。因为很有可能朝廷并不会砍她的头,却会把她关押起来,没日没夜的研究浙西东西。 只要想到那个画面,苏月白就不寒而栗。 忽然,她迅速的朝四周看了看,再三确定没有人在,才松了口气。 “我真是害怕有什么人,会藏在那里。” 韩莹知道她真的是被吓怕了,就又问询:“图纸可是你自己绘制的?那研究的**呢?你又是在什么地方实验的?” 苏月白抿着唇,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会惹上这种麻烦。图纸虽然是我自己绘制的,但这些都并非是我自己研究,而是受了前人恩惠。” “你的意思莫非是说,图纸虽然是你画的,但改良**的方法却是你从别的地方看来的?”韩莹拍手,霍然开朗。“只要你老实说,并让他们确定你并不了解这些东西,就没事了。” 苏月白一想,也明白过来。他们想要的是一位研究人员,但她并不是啊!她看的**还有**等制作方法,真的只是在书籍上看到,并记录下来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 惊闻真相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翌日,徐特使准时来到陆府。 这一次,没人冷脸,甚至还被招待了一顿早膳。 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承认陆家的庖厨手艺可真好。也不知道苏夫人肯不肯割爱,让他将这庖厨买回去。 早膳后,苏月白也懒得和对方掰扯,直接问道:“在回答特使问题前,我能否知道,究竟是谁告知特使图纸为我所有。” 徐特使一听,觉得有门儿,直接把方若秀给卖了。 “她?”苏月白皱眉道:“她如何和西北军有了牵扯?” 徐特使先是一愣,而后便明白过来。“夫人恐怕是不清楚她的身份吧?她名叫方若秀,乃是西北军统帅方茴之女。” 至于她为何会跑到这么个小地方,追着个有妇之夫跑,就是徐特使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了。不过这个也不重要,说不定苏夫人的相公是位难得的美男子呢。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方若秀既然是方老将军的女儿,耳濡目染下,想必对军事也有几分了解。如此一来,也就理清了。 她必定知道那几份图纸的重要,也知道改良**的好处。因为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就借着这个机会,想要置她于死地。 即便不成,只要她和陆彦墨分开,她就能趁虚而入了。 “还真是小看她了……”苏月白轻哼了声,没料到自己竟着了个小丫头的道。 想必她也知道带走图纸会引起自己的注意,干脆复制了一份。 苏月白从回忆中将细节一点点的揪出来,便能一一的对应了。 这件事虽然是由方若秀引起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她太自信了。觉得一个小丫头翻不起什么浪花,这才放任之。 哦…… 这件事不久后,就是她打脸方若秀,而后又被方若秀报复吧。 要是此事在前,她对方若秀的防备也就深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轮不到她来懊恼。 看来学好绘画可真好,仿制图纸都能做到又快又好。 苏月白对方若秀竟有些佩服了,为了陷害自己,她也是不容易。 “感激许大人将此事告知苏某。” 徐特使更惊讶了,“你不觉得生气?” 他还悄悄的暗示了下,要是她真的对方若秀不满,他倒是可以出手帮个忙。 “不用了。”苏月白可不信对方是发善心。何况这种事本就不适合外人插手,更容易被对方拿捏。 苏月白可是一点也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唯恐对方缠上自己。 “那无名镇的图纸,许大人可知道是谁提供?” 别说,这件事徐特使还真去查了。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但也不妨碍他要对苏月白讲一下,所谓的‘秘辛。’ 苏月白一听,发现这些消息早就在青沙镇烂大街了,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起来,我有些好奇苏夫人的夫君了。” “哦?我相公他只是个普通人。” 徐特使摇着头,觉得她又在说谎。 “既然和方家又旧,又能得到方小姐的青眼,哪里会是普通人呢。” 他这一提醒,苏月白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现在方若秀成了方老将军的女儿。那么陆彦墨所说的方老爷对他有知遇之恩,在年少时曾教导过他。又说他曾将方若秀从敌对手中救出,以及方若秀说要嫁给一个大英雄的话,再一次在苏月白的脑海中闪过。 现在方老爷成了方老将军,而他又对陆彦墨有知遇之恩。再联系方若秀说的大将军,苏月白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陆彦墨曾对她说,自己以前是做大将军的。她还笑话他在给自己强行挽尊,觉得他一个山匪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可是现在,苏月白忽然有一点不确定了。 要是陆彦墨真的是大将军,那么一切就对上了。 她抬眸问道:“许大人,你可知道无名镇守军是否曾是镇西军中人?” 徐特使连连点头,还好奇的问她:“苏夫人是如何知道的?知晓他身份的人甚少,我也是听了赵达说过。” 呵—— 苏月白不由冷笑起来,现在一切都弄清楚了。 那守军将领曾是镇西军中的一员,而陆彦墨要真的是镇西将军的话,那么帮助自己也无可厚非。 现在破案了,图纸就是被陆彦墨带走的。直接送了那名小将,让他秘密制作,并用于抗敌。 他和方若秀可真是天造地设好一双啊。 倒是她这个蠢妇人被人蒙在鼓里,直到事发才被人一榔头敲醒。 要不是徐特使登门,是不是她这辈子都不知道? 徐特使咽了咽口水,默默往后挪了挪椅子。 他怎么觉得自己刚回答的有点不对劲,不然为何他说完后,那苏夫人眼里冒着火光,浑身杀意,好像随时都能掏出一把刀捅他一刀。 不成,他怕疼,也怕死。 “徐特使。” 追命一般的声音在徐特使耳边响起,他险些惊吓的跳起来。 “苏夫人……” 他有些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对方了。 “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些。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无论是投石机,还是**改良法,以及**和火统的制作,都非我能力之内。” “苏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徐特使没料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还在装傻。 “许大人也看到了,我手下有辛香坊,研究的都是吃食,亦或是饮食穿着。但你让我研究**,未免强人所难了。” “你——”徐特使虽然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但又觉得对方在耍自己玩。 “许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我对兵器没有研究,也不懂**。之所以绘制出这些图纸,都因为曾意外得到一本毁掉一半的话本。那话本前半截记录了一名匠人离奇的一生,后半部则有图形,还有一些兵器的制法。 我因为觉得有意思,便仿照着画了几副。不想摆在书房的东西,竟被人偷走,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麻烦。这话本暂时不在府中,待明日我让人亲自送到徐特使手中可好?” 徐特使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后,点了点头。 第三百九十七章 无中生有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早已韩莹商量好,要仿制一本话本给那徐特使。 故而,才拖延了时间。 早在她去见韩莹时,便已经嘱托了对方去找她需要的材料。 幸好苏月白早已给那个籍籍无名,书写了话本,留下改良**配方以及多种武器制造方式的匠人画下了设定。即为后世所说的人设。 首先,她手中的话本要是孤本,乃书写,而非印刷成。 其次,所用纸张也不需要太久,在先帝时期即可。 太遥远的话不好寻找,也容易露破绽。 准备好了后,这便将纸张做旧。越是年代久远的古籍,要仿造就越难。而苏月白手中这本名为《夜之语》的话本,不过诞生于十几年前,倒是容易的多。 夜半,韩莹悄悄过府,手中带着苏月白要求的麻纸、竹纸、硝石等。 在书房中鼓捣了一晚上,翌日一早苏月白带着青黑的眼圈,桌案上也多了一本《夜之语》。 韩莹和胡莽两人都累的半死,眼睛里全是血丝。 因图纸丢失一事,苏月白已经不肯信任和陆彦墨有关的任何人。她甚至来不及问责,只想赶快将人打发了。 幸好韩莹和胡莽两人虽看着粗莽,实则也是细致。 就说胡莽,她竟不知道胡莽还画得一笔好画。 当然,只是临摹。 “早前在黑市时,我便做过仿画。不过画的不如何,只哄哄那些土财主罢了。” 苏月白的画不成,因为太具个人风格了。即便那些图纸,画的不过是横平竖直的线条。但胡莽可以,因为徐明并不会费心去研究一个不值得他上心的小卒子。 当然,虽然这种形容对有些抱歉。 有胡莽负责图纸的部分,而文字则有苏月白口述,韩莹记录。 为此,韩莹甚至有几分欣喜的说:“我的字识的不多,写得也像男人似的大开大合,没想到还能用用得上的一天。” 简而言之便是韩莹认为自己的字有些丑。但这对苏月白而言,恰恰合适。 因为只存在于她创造中的书生,是个因为研究**,不甚将手炸伤。又因无人赏识,一身本领只能寄托于一段诡谲的故事上。失去了平日里用来书写的右手,只用左手写字,字迹自然不会很好。 而韩莹正是左利手,这也是让苏月白惊讶的地方。就仿佛,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只用一天时间,实则是有些赶的。但只是仿制十余年前的东西,倒是少了些繁琐。 而胡莽和韩莹两个人亲眼目睹了苏月白是如何将竹纸与麻纸做旧。有如何用硫磺熏,裱糊纸张…… 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混合在一起,竟真的做出来了一本《夜之语》。 胡莽翻看着书册,难以置信的摇头。 “如若不是亲眼看着这话本出自你我之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摆在眼前的确是一本破烂不堪的古书,就如同旧书摊上那些最平淡无奇的书册。但偏偏有人大浪淘沙,一眼就发现了这之中的价值。 “夫人为何要用竹纸与麻纸?” “你看,这人以前既然能够有足够的材料研究**,表明他是略有薄产的。那竹纸家中兴许会留存一些,至于麻纸便是他落魄后无纸可用,故而才使用的。因而,一本册子前半部分是他随意书写,用了麻纸。 后半部分在是他半生心血,便用竹纸小心珍视的绘制。如此一来,是不是合情合理了?” 苏月白如此解释后,胡莽这才明了。 翌日中午,苏月白便去了徐特使目前住的客栈,将一只锦盒交给他。 “便在里面了。”她有些羞赧道:“保存的不好,还望大人勿怪。” 徐特使只翻看了几下,便让人将东西收拾起来,并亲自送了苏月白离开。 等人走了后,才打开盒子仔仔细细的查看。 如苏月白而言,这话本的确保存的不如何。 但许多痕迹并非最近造成的,不少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如油渍,如虫蛀,还有霉点…… 触摸纸张,前半部分与后半部分也略有不同。 而那些兵器的设计图就如插图似的,夹在文字之间。 那故事写得很是乏味,想必也没人愿意多看。 “大人觉得这册子是真的?”随从问。 “便暂且当作是真的吧。”徐特使出身徐家,对书画也略有研究。粗略看过,便知道这话本的确是过于古旧了。但也不代表那苏夫人所说的都是真的,此事等他到了京城后,自然会派人来调查。 …… 苏月白回到府中,便感觉有些提不起劲儿。虽然了却了一桩心事,但难保后续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她那仿造的本事也是以前无意中学会的,本事也就到那儿了。此次是剑走偏锋,先将徐明打发了。至于日后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这两日都没能睡好,这会儿就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 原来私自研究兵器是要被抓去砍头的…… 方若秀司机害她,是因为她挡了方若秀的道,她认了也就是了,谁让她倒霉。 可陆彦墨呢?他为了将这份兵器图,为了让东海大胜仗,便不顾她的性命?他究竟将她当什么?即便他再忙,难道来年知会她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苏月白已经不想去深究陆彦墨究竟是怎样想的,但这一刻她已经没办法,像之前努力说服自己那样,无动于衷了。 “夫人?”荷花有些担忧,“您的脸色好白啊?” “无碍,许是今日下了雨,受了冻。” 荷花忙去倒热茶,递到她手里捧着。 “奴婢让厨房去准备姜茶。”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荷花担心不已,但还是得听从主子的命令。 苏月白捧着茶一个人怔怔的坐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手中的茶已经彻底凉透。 等她回过神,将冷茶一饮而尽,冰冷苦涩的茶汤滑入喉咙,落入胃袋,激的她打了冷颤。 她慢慢起身,看着已经落幕的夜色,只觉得从身体,到心里,都冷的厉害。整个人如同浸入冰冷的井水,如何都暖不起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嫌隙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苏月白捏着茶碗,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月色。 一眨眼,端午又至。 只是此刻她早已没了过节的心情。 她曾说要和陆彦墨谈一场走肾不走心的恋爱,如今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曾在别人那儿受到的苦痛,再一次给她迎头痛击。 吃一堑长一智,她却是上过当,还要不顾一切的跳进陷阱。 早就说了男人不可信,她竟动了真心。 真是可笑啊……她甚至还想给他生个孩子。 就连对她以前最爱的那个男人时,她的内心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苏月白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蒙混过去,不知道是否能够逃出生天。她只知道,若是《夜之语》背后的计谋被人识破,不禁她会没命逃走,就连辛香坊也将不复存在。 就在今日,徐明曾透露过对辛香坊的兴趣。 想到当初为了一份辣椒,楚帝便能派人不远千里到青沙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道。若不是她知道帝王心术,直接将辣椒种植术进献,只怕是没那种好运气。 辛香坊的产业已经遍布东海,只要她这个做的东家的被人拿捏在手里,各家分店所赚的银钱,还不是直接充了国库。 苏月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贪婪的人,但是让她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让给别人,这一点她可做不到。 苏月白不想阴谋论,一旦辛香坊被楚帝拿捏,那么她呢?他们会不会用尽办法,从她的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或许,她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不辨岁月,每日只能努力回忆未来的一切。 那种日子绝对不是她想要的。那是地狱,又无力挣扎。 而这一切是谁带给她的?是方若秀吗?还是陆彦墨? 要说方若秀,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的恨意是来自于嫉妒,苏月白早就意识到,因此并不意外。 但陆彦墨呢?他又做了什么?他是她苏月白的男人,却将她一步步的推向深渊,眼睁睁的看着她迎接死亡。 哦,对了。 方若秀两次对她下手,是谁给她的勇气?除了陆彦墨,便没有别人了。 她不懂宅斗,也不懂这个时代的规则。她只知道,作为她的男人,你必须和这种对你有企图的女人远离。但你非但不,反而自傲的认为她不是威胁。 苏月白不由想到前身,只觉得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 陆彦墨当初没有看穿苏桃红的打算吗?但他除了口头上拒绝,并没有做其他任何事。但凡他肯对苏桃红冷脸,肯高声斥责。作为男主人,他即便不允许她进家门,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他一次次给了苏桃红希望,让她觉得只要杀掉原身,就能取而代之。 苏月白无法阻止自己胡乱想下去,她只觉得这样讽刺极了。 当你知道这个人是个坏人时,便往他身上添加各种标签。过往的回忆,也都蒙上尘,不仅晦暗无光,甚至是肮脏的。 或许当初陆彦墨并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给苏桃红希望。但苏月白已经不愿意多想,她已经没办法继续相信他了。 他这个人除了名字,连身份都是假的。 京城的陆家呢?林霜霜的计算呢?这一切又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会不会他早就看出来自己不是原先的苏月白了?他觉得她是个妖异,于是想要借机除掉她? 苏月白想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慢慢扶着窗弦站稳。 整整一夜,她都不曾动弹过。双腿早就沉重如灌铅,发丝睫毛也染上了薄薄的水气。浑身更是冰凉,呼吸却又一股股的火烧。 是吹了冷风,所以身体受不住了。 苏月白慢慢关了窗,躺会床上,用被子将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她好冷,她好累。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她宁愿从来没有醒来过。 …… 陆彦墨已经有好久没有回家了,此刻城门一开,便骑着小花马急匆匆往家里赶。 门房见到他时,也是惊喜。 “老爷回来啦!” 陆彦墨将马交给他牵走,又问:“夫人可在?”因知道这几天厂子大约是恢复了生产,她未必有空待在家中。 “在的在的。”门房飞快的说。忽然,他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犹豫的表情。 陆彦墨却没有注意到,他归心似箭,只想见一见她,抱一抱她。 在营里,他夜里只有靠着嗅闻染着她味道的手帕,才能以解相思。 偶尔实在想念的睡不着,便走出帐子,看向青沙镇的方向,便已觉得满足了。 有时候他也会苦笑,幸好当年在西北他不曾认识她。否则没了斗志的将军,又要如何抗敌。 将进门,便险些和荷花撞到一起。 “老爷?!”荷花一愣,没料到这么早会见到他。旋即,她又说:“夫人今早起来感觉身子有些不爽利,奴婢已经去请了大夫。” 陆彦墨一听,就着了急,忙踏进卧房。 苏月白已经彻底的清醒,但脑袋沉闷,喉咙也有些发痒。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声,便听到一声关切的询问:“怎么又病了?早让你和我每日锻炼,你就是不听。” 捏着被角的手指一颤,苏月白而后漠然的抬起头,看向这个已经近一月不曾见面的男人。 他好似有瘦了,也黑了。一双狭长的黑眸盈满担忧,一双薄唇却又带着久别重逢的欢喜。 呵,演的可真像啊。 她就如同见了火光的蛾子,义无反顾的扑上去,最终被火焰燎着了翅膀,跌进火里,烧成灰烬。 “怎么回来了?”她淡淡的说。 久别的喜悦牵动着陆彦墨的神经,让他并未注意到苏月白的异常。 “想你了。”他雀跃的说,晒黑了不少的俊脸还是能看到一丝绯红。“你呢?你想不想我?” 苏月白却仅仅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这让他有些不解,怎么觉得她好像有些不耐烦似的。 正要发问,荷花已经带了名老大夫进门来。陆彦墨见状,忙让开位置,请大夫过来诊治。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分开吧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诊断后,倒也没什么大毛病。只说最近疲乏了些,让她多注意休息。 苏月白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多半是因为图纸的事受了惊吓,再加上又吹了风。 她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便也不太在意。 倒是陆彦墨有些忧心,与那大夫说他夫人身子素来不好,每年总要病上几场。于是,便又开了个调理的方子。 等回屋时见灯烛黯淡,映照在床榻上只有一个惨淡的背影。 陆彦墨当她睡着了,也不想将她吵醒,便掀了帘子打算去书房安置。 脚步才动了下,就听见一个幽幽的声音说:“图纸是你拿走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微顿,嘴角也绷成一条直线。握着珠帘的手背青筋崩起,神情也有几分隐忍之色。 陆彦墨心中明白,那个一直让他担心的事终于到来了。 苏月白并没有转过身,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陆彦墨那张脸。只要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她脑海中只有欺骗二字。 “我……”陆彦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不用隐瞒了,我已经都知道了。”她低笑了声,讽刺的说:“镇西将军?呵——你可真是瞒我的好苦啊。” 陆彦墨忙道:“我并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我的身份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朝廷对我有诸多防备,一旦被人知晓我的身份,必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你不用解释了,你已经暗示过,甚至不惜编造故事。” 苏月白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陆彦墨是镇西将军,那么庞文和苏掌柜本就是他的人。再联想到这几年‘投奔’陆彦墨的究竟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被她安置在辛香坊中,苏月白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原以为他是个江湖中人,或者以前还曾落草为寇,故而选择隐瞒身份。不想她这儿可是退伍老兵再创业栏目,所有人都把她当傻瓜。 在她探寻陆彦墨的身份,在她怀疑一切的时候,他们便站在那儿默默的看笑话?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她轻声道。 “月白。”陆彦墨再也忍不住,他甩开珠帘,急急走向她。“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怎样的?你是没有对我隐瞒身份?还是你没有将图纸偷走?或者说你从未考虑过,图纸泄露会致我陷入险境!” 苏月白掀开被子,冲到他面前,恶狠狠的说:“你没有想过对吗?” 可陆彦墨满脸愧疚,苏月白的心彻底的凉了。 “你想过的……”她苦笑:“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明知道我会因为图纸落罪,甚至可能掉脑袋。但你不想为我考虑过,甚至不曾交代一声。” “月白……”陆彦墨心中一片苦涩,他不由握紧她的手,焦急的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不管他如何解释,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难道仅仅是道歉,就能磨平曾经造成的伤害吗? 陆彦墨可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何况他也发觉自己做错了。先前的侥幸在这一刻彻底的清醒了,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一念之差的选择,已经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我错了。”他只能道歉,即便这在她心中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 苏月白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也不贪恋财富,更不眷恋权势。辛香坊之所以能够发展至今,也是因为想要给这些人一个家。可是,当她把一切都尽力做到最完美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些都是谎言。 “好了,你不用解释什么了。”她擦掉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眼泪,尽力镇静的说:“朝廷已经派了人来。” “什么?!”陆彦墨这几日都在无名镇,根本不曾知晓青沙镇的近况。听她一说,便明白过来,为何她突然知晓了他的身份,又为何会知道了图纸遗失是他所为。 紧接着,他也明白了她为何会卧病在床。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苏月白见他表情变了又变,心中觉得好笑。不过此刻她已经不在乎了,至于结果如何都没那么重要了。 “你看,我自遇上你就好倒霉。苏桃红,还有那个我都忘记了名字的李小姐,林霜霜,方若秀……这些女人竟都是奔着你来的。光是处理你这些烂桃花啊,就耗费我不少精力。家里明明有个男人,却和个寡妇似的没什么两样。 你总不在家里,常年躲在外面。我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后面已经无从精力去管。若只当些面子上的夫妻,也就罢了。可你将方若秀引人府中,助涨她的气焰,让她盗走图纸也罢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图纸盗走,你若管我要,我难道不会给你吗?我为何会将图纸绘制出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陆彦墨,我们就此分开吧。是和离,还是休书,都随便你。我已经累了,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至于二驴,你要是执意把他留在身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选择了。” …… 近来府中的气氛有些沉默。 下人们都知道,两位主子好似吵了一架,冷战了。 但倘若说冷战,又有些不恰当。 因为男主子努力讨好,而女主子视而不见。 荷花也是着急上火,没几日嘴角就起了个几个火红的燎泡。 苏月白见到后,还好笑的问:“怎么我还没怎么样,你这丫头倒是急成这样。” “奴婢是替夫人着急啊。外面都传遍了,说夫人要和老爷和离了。” 苏月白沉默了下,一脸冷漠:“不是谣传,是真的。我已经想通了,要和他和离。” “什么?!”荷花惊呆了:“您……这……好端端的为何?” “有些事也不好过问,我只能先瞒着你了。你只要知道,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便足够了。” “难道老爷要纳妾?!” “呵,他倒是敢想。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和男女之间并无关系。只是另一种背叛,险些害了我……”的性命罢了。 第四百章 再提婚约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陆彦墨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这是他鲜少会做出的事,实在不是陆彦墨的风格。 庞文找到这家位于巷子里的小酒馆,他身边已经堆了几个酒坛,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久。 他已经听说了陆彦墨和苏月白之间的纠葛,作为一个局外人,他也必须说陆老大这次真的做错了。 要是放在他身上,也得和老大和离。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一句两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小事。不仅牵扯上人命,更是信任危机。老大和苏月白感情那么好,方若秀那么狡猾都没能挖了墙角。现在倒好,老大自己作死,彻底给弄垮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你还在这喝酒呢?再喝下去,我看新娘子都要送上门了。” “什么?”陆彦墨醉眼惺忪:“什么新娘子?” 庞文缓缓说:“刚从京城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知道这次大败匈奴是因为你进献了图纸。不仅在朝会上对你大加赞赏,甚至还有意让你重归军中。不仅如此,惠阳公主也重提婚约。” 民间传闻镇西将军是不满楚帝赐婚,这才离开镇西军的传闻虽然没有几分可信度,但也的确有一部分真实因素在。 倒不是陆彦墨被楚帝赐婚,而是他和惠阳公主的确有婚约在。 不过因为陆彦墨那时已经厌恶了勾心斗角,会有因惠阳公主纠缠令他不快,这才趁着大捷后,国家安稳,选择了默默离开。 众人本以为惠阳公主这种性格,必定不会因为一桩婚约纠缠太久。可谁知道,她如今已过双十,竟还未成婚。有传言,说她一直在等待镇西将军回归履行婚约。 此次朝会上,又有人再提此事。 庞文不以为然,甚至有几分不屑的说:“他们倒是觉得娶了公主,是无上光荣之事。却不想,在有心人眼中,那可是无上的麻烦。” 惠阳公主美吗?那必定是美的。不过这何种美在陆彦墨眼中,估计和路边的小草小花也没有区别。 其中让庞文印象最深刻的,便属当年乌桓派了女细作。那女子长得可真是美艳绝伦,有倾城之貌,放出去绝对能惑乱一国。可老大看也不看,直接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那女细作估计到死都想不到,这时尚竟然有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 莫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就是这几年对陆彦墨示好的女人也多如牛毛。可他丝毫没有后看在眼里,更不曾注意过。庞文知道他心中只有苏月白一人,却也难免觉得惊讶。 可现在说起惠阳公主之事,让庞文只觉得头疼。希望陛下别再来个二次赐婚的,老大这几日都担心着要被苏月白抛弃了。要是此时圣旨降下,可真的再无转圜了。 陆彦墨迷迷糊糊的,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月白知道此事。然而,他又担心因为自己的隐瞒,可能会让自己失去他。一时间,左右为难。 而苏月白这边,却比陆彦墨更早一笔知道此事。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离,但对于和自己曾经生活在一起的男人,还是难免好奇。便当作‘离婚’之前,好歹也了解一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人这种想法,就让人去调查了镇西将军。 结果查到的东西不算多,却也绝对不少。 比如镇西将军来历成迷,又比如镇西将军当初是被西北军统帅方茴一手提拔,又比如镇西将军和楚帝之妹惠阳公主有婚约。 “呵,真好,好的很呐。” 苏月白看着婚约不曾解除,公主一直苦苦等待几个字,已经气得两眼发黑。 原来她嫁的这个男人,以前竟然还是别人的男人。 不,应该是原身嫁的人……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苏月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但还是,太生气了啊! 苏月白深吸一口,忽然起身。 “夫人?”荷花被她吓了一跳。 “去准备一下,咱们要出远门了。” “什么?”荷花不明所以道。 “你家小姐要外出访友去。”苏月白强调:“以后都叫我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夫人,你若再唤我一句,我可是要恼的。” 少了一个陆彦墨算什么,满天下可都是鲜嫩,肥嗞嗞的小鲜肉等待她临幸! 一个说谎精,把她当猴耍的臭男人,她才不在乎。 苏月白冷哼,转身进去拾掇衣裙去。 几日后,陆彦墨再外面躲了许久,终于决定坦白从宽。却被告知,苏月白已经走了好几日,据说是外出访友。同时,还交给他一只木匣。 陆彦墨打开来一看,见竟是一封已经签好名字的和离书,气到失去理智。 “苏月白,你好,你很好!” 此时,已经走出郢州,登上大船,朝着江南方向的主仆俩,看着辽阔的江河,又是感动,又是感慨。 “阿嚏……”苏月白打了个喷嚏,一件薄披风已经盖在她的肩头。 荷花给她系好扣子,无奈的说:“虽已是入夏,可江面风大,小姐还是得仔细点儿身子。” “无妨,我看不是什么受了凉,倒像是有谁在背后骂我。” “啊?” 苏月白望着江面,低低笑道:“算一算,他现在也该收到那封和离书了,肯定是气得火冒三丈,骂我呢。” 荷花汗颜,实在不懂自家小姐。要说她真的生了老爷的气,为何提到老爷时,还会流露出几分喜爱。可要说她对老爷还有什么感情,但和离的心情又无比坚定。 难道成了婚的女人都是如此,荷花弄不清楚,也懒得弄明白。她只要伺候好小姐,就已经足够了。 “再有几日便要到了,届时咱们可要好好玩玩。” 苏月白此行是应了刘甯的邀请,去江南游玩。 说来也好笑,她前世是一名摄影师,足迹遍布全球,最美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都有她的脚印。可谁曾想到了这异世,竟限制了她出游的脚步。 几年间下来,她竟只游了一次郢州。 因此收到刘甯的邀约,便带着荷花、胡莽和韩莹她们,直接上路。旅游一下,换换心情,再来考虑日后该怎么办。 第四百零一章 京城事了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东海胜利的消息还未传到江南,但隐隐已有消息,因而数月前还略显混乱,米价飞涨的江南,此刻倒是一派安乐。 苏月白很是好奇,目光总忍不住往四周看。 只因此时的江南与后世区别大了,便是在文人墨客的描述中,也不甚相似。 不过分别在不同的时空中,这点小小的‘意外’,对苏月白而言,不算失落,反倒算是惊喜了。 韩莹是见过世面的,倒也不至于像苏月白与胡莽等人,一双眼睛都不够看。 “还真是在家里憋闷的久了,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苏月白如此说,手里还捏着一串当地的糖果子。其实就是一种裹了糖的糯米点心,仿佛是用油炸,沾了糖和芝麻,咬一口很是甜腻。 胡莽是标准的重口味,对这些甜腻之物没半点好感。只因这边人入菜喜欢用糖来增色,多数时味道相宜,但也有喜爱偏甜的店家。这些于胡莽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在江南游历了月余,苏月白的心情也是愈发的畅快了。 有时候她就想,提陆彦墨做什么?那个黑心肝的男人,让他滚的远远的,和那个什么公主的凑成一对得了。 到时候她就去找个小鲜肉,谈一场随时都会分手的恋爱。哼,真当她没了他不成啊。 韩莹和胡莽,两人都是劝分不劝和的主儿。韩莹在军中经历颇多,后来战争胜利后,又被人厌弃,在鬼哭林躲藏多年,早就不会被俗世的规矩束缚。而胡莽,打小就没了父母,一路跌跌撞撞的长大,做事更是个没个顾忌。 唯一希望苏月白和陆彦墨和好的人,只有荷花。但她一向以苏月白的想法为先,既然主子不乐意,她这个当下人的,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主子开心,没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 何况荷花跟在苏月白身边久了,也觉醒了一部分意识。感觉女人不能围着男人转,你可以喜爱,可以尊敬他,却不能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便也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为何当初她在王家时,那些夫人们为了争宠不惜害人性命。原来除了身边这个男人,她们什么都没有。 “主子,咱们要不要去京城?”胡莽也改换称呼,不再叫苏月白‘夫人’。 “便一路北上吧。”苏月白也想看看齐陌白描述中的京城究竟是如何的繁华壮美。 她这次来江南,乃是受到刘甯的邀约。可惜运气不佳,在路上耽搁了几天。正巧刘甯有一桩生意需要赶快去处理,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为此,苏月白忍不住埋怨了如今的交通系统。即便,她也很清楚,这也是无奈之举。 只靠人力,马拉,速度如何快得起来。 但要真的让她‘发明’这些,就强人所难了。 她‘改良**’也是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跟了一个做古兵器研究的纪录片团队小半年后,才有了一定的了解。她还是对美食比较有好感,这些点亮科技树的产物,绝对不适合她这种无名小卒。 苏月白在这里玩的开心,却不知道另一头已经有人快要急疯了。 自打她丢下一封和离书离开后,陆彦墨便派人去寻找。 同时让人递了书信进京,让楚帝务必处理好后续事宜。 说起来,楚帝也是心虚。因为成长经历,他这人一向谨小慎微,习惯率先将一切都做最坏的打算。因而当初镇西军打败匈奴后,这才将整支军队拆分,将权利集中。 他深爱着这个国家,也想做一名好皇帝。但经历限制了他的眼界,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不仅如此,因为他小人之心,导致陆彦墨出走,让楚帝一度有些抬不起头来。他这人生来小气,这才对外放出不少不利于陆彦墨的谣言去。 时隔多年,镇西将军再度出现,为东海带来了厉害的武器,楚帝起了惜才之心,想用姻亲将陆彦墨留下。 不曾想弄巧成拙,反倒是将一名猛将推开。 太子看过信后,很是无奈:“你为何想要将姑姑和将军牵扯在一起?他们二人本就不合适。” 这事他以前便说过,怎么父皇就是不长记性。 楚帝缩了缩脖子,也是委屈。 “朕自然是想着,他要是和惠阳成婚后,也算是一家人了。” “父皇啊……”太子叹了口气说:“且不说将军本就不喜惠阳公主的性子,加上他早已成婚生子,你这时重提婚约,岂不是做小人行径,让将军夫妻生罅隙。” “那……” 太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些年她借着将军之名,暗自培植势力。父皇不可妇人之仁,当断则断。” 楚帝毕竟是帝王,如何舍不下一名胞妹。故而,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父皇……”太子又想到一件事,愈发觉得头疼。“您这爱占臣子、百姓便宜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您如今占的是为富不仁之人的金银也就罢了,为何又要盯上好好做生意,不偷不抢的普通人?” 楚帝也是委屈,他习惯将所有人东西都收拢在手里。 “子不言父之过,父皇再如此行事,必定要招来非议。先皇在位时,也曾励精图治。可之后便放纵自身,导致我东海百年基业险些毁于一旦。儿臣希望父皇引以为戒,莫要步了前尘旧路。” 父子二人的对话无人知晓,但熟悉楚帝性格的人却发现,陛下之前风风火火,欲将辛香坊的产业收入囊中。可现在,竟好似没了兴趣,不闻不问了。 苏月白还不知道一场无妄之灾,好为落到她头上,就已消散。 她此刻正和人在湖上泛舟,那叫一个惬意。 要继续待下去,真的要乐不思蜀了。 “江南好,江南妙啊……”苏月白决定要不干脆在附近找一处合适的土地,建立她理想中的‘别墅’。若做小桥流水,若做亭台楼阁都凭喜好。 只是想一想,就感觉到美哉,快哉。 在江南之行中,把她的胃口都养大了。 第四百零二章 遇水匪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又过二三日,她们才决定启程赶往下一个地点。 这还是胡莽说的,京城虽好,但秋冬二季最是寒冷。与青沙镇不同,京城的冬季干燥极了。若是赶在冬季之前去,还能见到一些不同的景致。 苏月白一想如今的脚程,真心想干脆就在江南住下得了。 但她如今咸鱼的很,只怕真的留下来,日后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离开的想法。 因而,和胡莽她们商量了一番,决定北上。 去京城要先水路,再陆路。与辛香坊的产品运往京城所走的是同一条道路,路上倒也没有浅滩暗河,很是安稳。唯一让人忧心的,就是近几年来,听说附近多了个什么青云帮,常在江面作乱,劫掠过往的商船。 “朝廷就不管吗?”苏月白好奇的问。 “管不了啊。”胡莽正在啃一块瓜,就翘着脚说:“那会儿匈奴已有动作,朝廷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几只小毛贼。等到匈奴战败,青云帮也借机将势力做大。不过他们行事嚣张,相信用不了朝廷就会派兵围剿。” 苏月白颔首道:“本该如此。” 想起数年前,她曾遭遇过相似的意外。不过,都是桩小事罢了。人有相似,事也有相同。 如今的青云帮不过之前某些水匪的缩影,只要朝廷用心围剿,算不上什么**烦。 而且青云帮胆小,只敢对一些零散商船下手。如辛香坊,如长远商行这种,他们只敢夹着尾巴做人。 这也是为何,当地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毕竟,大家都在对抗外敌,可没那个闲工夫理会这些非要作死的。 “但愿这些人不要没颜色找上门。”胡莽随口说。 不想她的乌鸦嘴竟灵验了。入夜后,才刚过鹅毛渡不久,江面狂风大作。众人纷纷回仓中躲避,苏月白也没了赏景的心思。 将至半夜,忽然听到甲板上有火光,有人声,很是嘈杂。 苏月白披衣坐起,荷花也跟着探头到窗边看。 “不好了!”她急急回禀:“有贼人进来,这会儿已经打起来了。” 原来是因为东海打了胜仗,青云帮知道朝廷必定会在短时间内派兵围剿。于是狗急跳墙,想要在官差打上门之前,先捞几笔大的。 正好见到苏月白所乘坐的客船如此豪华,便料想一定是条肥鱼,这才铤而走险。 苏月白也是头疼,水匪劫走财帛不算什么,可要是伤了人就不妙了。 也许这日还真是个倒霉日,她这想法刚出现不久,便听到一个恶心的声音喊:“这船上有漂亮娘们儿!待咱们把船打下,把女人抢回去!” 这还得了!于是,这才的这样激烈。 苏月白和荷花不会武功,只能躲在舱房里干着急。 胡莽和韩莹倒是越战越勇,可两人必定是女子,体力有限。对方有是人海战术,眼看就要体力不支。 这时,有一人趁乱跑到舱房前,一看到里面竟有一对美艳主仆,顿时搓着手靠近。 大家伙儿都在前面打,他要是不趁机占占便宜,日后连口汤都捞不着。 当下怪笑扑过来:“小娘子,爷来啦!” 苏月白脸色发白,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 而荷花也举起凳子,作势要打。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接盯着这水匪的后脑,将人扎了透心凉。 苏月白脸上被溅了几滴温热的血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就听荷花激动的喊道:“是老爷!是老爷来了!” 不远处,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多了一艘快船。再看船头一身锦衣,披着黑色大氅,举着弓箭欲射的俊朗男子,正是陆彦墨。 苏月白也往外面看去,只见船上跳下数名精壮,手持兵器,三两下就将水匪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都伏诛。 她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就感到脚下有些发软。在荷花的搀扶下,这才在椅子上坐稳。 这个夜,注定是一场无眠之夜。 苏月白受了惊吓,饮了一碗安神汤,便躺下休息。至于其他人,倒也没有重伤的。只有胡莽个笨蛋,躲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不知道谁丢下的长刀,被刀柄绊倒,让人在胳膊上砍了一刀。 最厉害的当属韩莹,一刀一个水匪,打的他们哇哇直叫。 如此看来,那个趁乱摸过来的水匪,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陆彦墨进来时,已经换下了身上的那件黑色大氅,便在椅子上坐下。 苏月白看也不看他,只闭着眼睛轻哼:“你来做什么?” 数月未见,思之欲狂。 陆彦墨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苏月白的脸孔。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牵肠挂肚。除了一封和离书,她竟未留下只字片语。陆彦墨费了一番功夫,才知道这人竟去了江南。于是联合庞文等人,速速赶赴江南。 可不想,人才到了江南,又得知她们早就启程。不过此次北上,只有一条水路,倒是很好追击。 听闻江上有水匪作乱,日夜兼程。没想到竟真的意外将人救下。 “想你了。”他说。 “呵。”她轻哼,睁开双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说:“我可一点都不想你。” “我知道。”他已经在他人口中得知,她是如何的乐不思蜀,甚至一度想在江南置办产业干脆住下。对那些小白脸们,更是笑容灿烂。 陆彦墨实在妒忌,可他又不能说什么。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惹怒,逃的无影无踪。她本就意外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选择离开,他又去哪里找她? 这世上还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可恶,让人牵肠挂肚不说,连她犯错都不舍得责罚。 何况,这次是他做错,令她伤心。 他只能赔礼道歉,并用余生让她快活。即便,她不愿意原谅他。 “我和公主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这与我何干?”她不乐意了。 “陛下不会对辛香坊出手,也不会在过问**是谁改良,兵器是谁发明。月白,你现在很安全,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第四百零三章 尾声 - 锦绣农女:拐个将军来种田 - 槿染汐 ‘旅游’小分队突然多了一些同伴,对苏月白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何况,陆彦墨每次都是远远跟随,只有需要才会靠近,乖的很。 倒是因为他们在,一路上很是安心,无惊无险的就抵达了京城。 此时,已是夏末。 京城很是炎热,苏月白愈发的懒得动弹,干脆赖在客栈里,死也不出门。 至于胡莽他们,简直像铁打的,玩的那叫一个欢畅。 弄的苏月白羡慕不已,可她实在受不住这热。被太阳一烤,就感觉头脑发昏,整个人都要昏过去似的。 问了大夫,说她连日奔波,又有些苦夏,让她好好调养。 因为胃口不好,吃的也少,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 陆彦墨着急不已,让人做了许多美食,可就是没办法把她养得胖一点。 苏月白也是此时才知道,为何这人不见出门赚钱,手里竟还有不少银子。原来他竟经营着整个东海最大的马场,手下良驹数万,绝对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你真是可恶。”还一直装穷,让一家人吃糠咽菜的。 虽然苏月白是没经历过,但原身的记忆传达,让苏月白深有感触。 呵,这就是个黑心肝的坏家伙! 陆彦墨不敢反驳,毕竟当初他的确没有有存了要和她过一辈子的心思。直到后来‘她’成为苏月白,陆彦墨才渐渐被她所吸引。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 这几天,对于道歉这种事,他已经从善如流。只要能把她哄好,让她多吃一口饭,即便是让他充小狗,他也愿意。 也许还真是扮傻这件事,让苏月白心情稍稍好了些,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 又过几日,终于可以出门玩耍了。 此时,天也有些凉爽,不再像先前那样炎热。 苏月白先去看了辛香坊在京城的分店,又去饕餮阁吃了卤味套餐,而后去齐月阁买了新衣裙。 凡所见和辛香坊有关的,她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细细观看。 不管她以前是什么人,又是曾做过什么。但有了辛香坊,她苏月白也算在这个时代留下了一丝痕迹。 陆彦墨总是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坠着。 苏月白有时候厌烦,可他人也不敢离得太近,倒是让她有气也发不出来。期间,齐陌白还曾上门一回。见到她很是惊喜,并给她送了礼物。 苏月白这才知道,就在两个月前,齐陌白也成亲了。 他娶是一名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和他也算青梅竹马长大。只是后来他开始经商后,就渐渐断了联络。 苏月白不用问齐陌白是否幸福,只看他的眼神就能发觉,他应当是很喜欢那位新夫人。 缘分可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体验。你遍寻适合自己的那个人,却不知道原来最适合你的就在你身边。 兜兜转转,齐陌白没有找到那个和他仗剑天涯的‘女侠’,却回归童年的地方,找到了那个童年的她。 “刘震?”他笑着摇头:“听说去山里种人参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好像要干出一番大名堂来。” “种人参?”苏月白有些惊讶:“他吃的了这种苦?” 人参虽然是野生,但近年来也有人开始学习如何种植。虽然品质不如野生,但对普通老百姓而言,也算大大的恩惠了。 刘震竟然去种人参,这对苏月白是如何都不敢想的。 那个娇贵的小公子,要顶着日晒,在山里刨土?也许,画面有点美。 苏月白在京城度过了一个冬天。 因为冬季路不好走,在众人的商议下,打算等来年暖和了,再回青沙镇去。 至于二驴,就留在青沙镇。 陆彦墨说长途颠簸,他年纪小,担心他会水土不服。 但苏月白总觉得这之中,好像有什么文章似的。 哦,还得提一件事。 就陆彦墨那个以前的未婚妻,叫惠阳公主的。 这位是真·未婚妻,和方若秀那种在脑海中意想的可不同。听说她被抓了,理由是通敌卖国。 这让苏月白想到自己当初险些也背上个相同的罪名,很是唏嘘。 直到陆彦墨说:“惠阳公主暗中培植势力,意图颠覆政权,被抓不冤。” 苏月白:“……”好吧,只有她是傻白甜。她以为惠阳公主会是她人生中的情敌,却没想到对方走的是女强路线。捂脸,她一个穿越女自愧不如啊。 但显然,惠阳公主的手段不行,不然也不至于成了阶下囚。 这年的新年,过得格外不同。 京城作为东海的都城,必定比青沙镇热闹。 观花灯,看戏法,都很热闹。 人群中,陆彦墨和苏月白越走越近。 偶尔在拥挤中,两人的手背不经意的触碰在一起,但很快又分开。 就连旁观者都替他们两个着急,恨不得冲上去替他们和好。 苏月白也不知道该拿陆彦墨怎么办?在遇到一个人,会比陆彦墨好吗?她不确定。 人心复杂,她不善此道。 她和陆彦墨生活了几年,虽然这个人对她有过欺骗,有过隐瞒。但论对自己的一颗真心,做不得假。 只是,在诸多选择中,她未必会被摆在第一位。 也许每个女孩子都想当一次小公主,被人捧在手心,苏月白也不例外。即便,她是自己的女王。 问要不要原谅陆彦墨,苏月白心中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 她的山间别墅,用了两年才建成。 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很快的工程了。在山里建造房屋,需要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 如何运送建材,又如何打地基。而且苏月白设想的东西太多了,匠人们也很头疼。 但最终的成果呈现在眼前,众人无不惊叹。 实在是太美了! 用琉璃制成的窗子,令人惊奇的建筑风格。便连一间茅房,都令人发出感叹。 房屋落成那日,苏月白和陆彦墨上了二楼,站在露台看向远方。 “你会原谅我吗?”他问。 苏月白没有看他,只说:“你日后还会欺骗我、背叛我吗?” “我用自己的性命发誓,不会。” “那么我就暂且原谅你吧。” 楼下一伙人刚要入睡,忽然听到楼上一声尖叫,紧接着便男人毫不掩饰的放肆大笑。对看一眼后,齐齐都笑了。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