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生命 一次又一次轻薄过 轻狂不知疲倦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花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我相信自己 死时如同静美的秋叶 不盛不乱,姿态如烟 即便枯萎也保持丰肌清骨的傲然 玄之又玄 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预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 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 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频频遗漏一些,又身陷风霜雨雪的感动 般若波罗蜜,一声又一声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还在乎什么拥有。。。。。。 两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话说,男人忽悠女人,叫调戏;女人忽悠男人,叫勾引;男人女人相互忽悠,就叫爱情。 春天终于来了,草木萌发,股市大盘也跟着变绿了,好在他的“中石化”四季常青,已然是一堆垃圾,再跌还能跌到哪儿? 难得他郎释桓夜夜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闹猫”声岿然不动。爷们儿,纯的! 其实,娶个老婆也不错,至少不必夜夜抱着“武藤兰”度过。可他终于还是在婚礼前夜“人间蒸发”了,天知道他那新娘子望眼欲穿也等不到他那八抬大轿,会不会崩溃了? 当初是哪位神人忽悠他来着?说什么娶老婆最重要的是家事背景好。亲爹已经没指望换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娶个位高权重的岳父!跟事业前途相比,爱情算啥?男人一旦有了钱途,爱情一抓一大把。 相恋两年半,对于那场动机不纯的婚礼居然越来越害怕。不得不承认爱情不是神话,谁都不能忽略它。其实爱情远没有传说中那么高深。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不是爱情了。娶老婆是一辈子的事,那个女人是要天天面对的。一想起自己后半辈子都得和她睡…… OH,MY GOD,太可怕了!, 推倒了麻将,望着窗外走神,忽听一个懒懒散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几点啊?坐下坐下,再耍八圈!你赢了,总得允许我们往回撅点?”聂琛嘴里咬着烟卷,眼皮都没抬,噼里啪啦地忙着码牌,“我媳妇有言在先,赢了钱分她一半,输了钱回家得跪搓板儿!” “哎,姓聂的,你不是成心刺激我吧?这年头,唯老婆与工作难找也!您老人家事业兴旺,家庭和谐。我呢?光棍一根,为了逃婚还被迫辞职了。赢你两个钱怎么了,有点爱心好不好?只当扶贫捐助了。为富不仁,还老同学呢!”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百元大票敛了敛,第一时间塞进了裤兜里。 “我老婆说了,为富,那就得不仁!不然你就来公司给我打工,我们家不是开慈善堂的!”看见对方已然下定决心开溜,哗啦一声推了麻将,“你这急急火火的干什么去?有美女等着你?” “操,我这无业游民一个,哪个妞儿眼瘸了才等我呢!哥们儿着急回家看韩剧,中央八套热播《干了又干》!” “淫人!我媳妇成天数落我已经无药可救了,那是因为没见过你!不玩算了,走了,早点回家给菩萨上香去。”起身披上外衣,大大抻了个懒腰,“好好享受单身吧,啥时候带上了紧箍咒,可就没这么自由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违心?这男人一旦有了媳妇,装逼都装得这么深沉!” “生活中,每个人都是演员,装逼的人只是其中的佼佼者。学着点: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说着话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但愿你小子能早点遇到降你的菩萨。先走一步,有事没事给兄弟打个电话。” 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门,郎释桓目送聂琛上了车,心中一阵郁闷。人家也没长着三头六臂,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或许,他也该独立创业了。。。。。。 长长吐出一线烟雾,扔掉烟头在地上狠狠跺了两脚,独自一人沿着小区的马路牙子瞎晃悠,忽然觉得脖子里又湿又凉,转了转脑袋,疑惑地抹了一把:呦,这大晴天的,怎么下开雨了? 猛一抬头,砰然心跳,顿觉“泰山”压顶,霎时被松散衣摆下颤巍巍的两团浑圆雷懵了。张着嘴巴傻呵呵地站在原地,心里不禁沾沾自喜:这个角度刚刚好,额的神啊,让咱白捡个便宜! 不知谁家的女人半截身子探出窗外,将刚刚洗好的衣服挂在支出老远的铁架子上。我靠,真的假的? 好大。。。。。。 荷尔蒙分泌急剧上升―― 晕,不能再看了,鼻血快飚出来了。。。。。。 郎释桓,说你呢!你还有没有点公德?穷凶极恶也不能饥不择食啊? 无奈,魂已经飘上阳台了。 脚下发软,跟着飘来荡去的衣摆左右徘徊:再看一眼,最后一眼。。。。。。 “哎呀!”身子一歪,一个跟头栽进了窗下的花圃,脑门儿冷不防碰上个破花盆―― 衰! 咋还出血了? 当下破口大骂,“透他妈,谁家的倒霉花盆啊?” 一楼阳台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阴阳怪气地嚷嚷道,“那后生,花盆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它没长眼,你也没长眼啊?这破花盆打我结婚就摆在这儿,四十多年了,碰上你算它倒霉!” “哈哈哈。。。。。。”楼上当即飘来一串嘲讽的娇笑,听动静含糖量至少四个加号。郎释桓抿了把脑门上的血迹,猛一抬头,那春光外泄的小妖精早已不见了踪影。 笑,还笑?谁家的傻X被人偷看了都不知道! 起身拍了拍襟前裤角上的土,扯着嗓子朝二楼大喊,“哪个臭三八在那儿幸灾乐祸呢?我靠你大爷!”隐约期望有个靓女能从窗户里探出头,望了大半天也没人搭理他。有些失望,暗暗叹了口气,将满心的落寞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算了,哥不寂寞,好在还有寂寞陪着哥。 抽出张纸巾小心擦拭着脑门上的血迹,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暗暗调侃自己: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生祸。两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害他差点就破了像了! 心里有座坟 葬着未亡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喷完了整盒的粉红GUCCI,还是压不住新租的房子里发霉的臭气。 她卓芙蓉天生丽质,用不着摆POSE,天生就是“S”型,为此得了个尴尬的绰号“。。。姐姐”。从前住在学校里,上到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喊她“姐姐”,就连胡子一大把的传达室老大爷也不例外。 大学生活即将完结,面临就业压力,她又偏偏不会与领导套近乎。既没什么经验,也谈不上什么能力。就业道路严重受阻,每次面试注定是一场无言的结局。 忘了哪个“子”曾曰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是女人眼中公认的“狐狸精”,男人看一眼就会走不动路的那种。贴招聘的私企大多人际关系复杂,异性她排斥,同性排斥她,遇到男主管,好歹能试用几天,遇到“当家做主”的女主管,基本过不了面试这一关。 怪她放着现成的学生宿舍不住,早早跟着那始乱终弃的男人租房同居了。 而自从搬出了宿舍,就再也没脸搬回去了。男朋友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爱情,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 再次厌倦了一个男人,搬家,换电话,将腻烦的恋爱游戏做个了断,分手没有理由,日日面对只会愈加厌烦。爱情如鸩毒,她早已伤得体无完肤,渐渐地,对男人感到麻木。 仓促交了房租才打听清楚,合租的并户居然是个年老色衰,顶门单干的“退休小姐”。 第一次见识传说中的一楼一凤,服务周到,经济廉价,尽做些秃头穷鬼“棺材瓤子”的生意。门庭若市,终日客来客往,害得她连卫生间都不敢上,生怕染上恶心死人不偿命的杨梅大疮。 最让人头疼的是隔壁整夜不停的“噢吔,噢吔”,大门咣当咣当地开了又关,一晚上平均要换三四拨客人。 这不成心刺激她挠门吗? 常常调侃自己,要不也“挂牌儿上岗”得了,晚上有人作伴,早晨还有钱收。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寂寞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去看午夜场。高跟鞋踩得碎响,刺痛心底寂寥的暗伤。偶尔会遇到些熟人,那些衣冠楚楚的公子哥会满怀期许地问一句:美女,怎么一个人? 习惯了扯谎:“不,他在前面等我呢。”这样说的时候,心里相当肯定。仿佛真的有个温暖的怀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她。其实,只是个幻想。最终只当自己赶到的时候,走散了。。。。。。 “狐狸精”从来就不缺追求的男人,可“狐狸精”从来就缺乏安全感。脑海中总能生出许多自怨自艾的场景,一出寂寞的独角戏,她是戏里的人,而他是戏外的人,身影模糊,总是远远地,忧愁地望着她。 晾起了刚洗好的衣裳、窗帘、床单,DVD里正播放着《霸王别姬》。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也曾爱过—— 在大学生俱乐部的影院,看这部《霸王别姬》。她大一他大四,并排而坐,被他攥着微凉的小手。 依旧在影院,他第一次吻了她。。。。。。 宣誓着海枯石烂的初恋最终在他走出象牙塔的一刻幻灭了。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都市浮华,男人亦愿为金钱出卖自己。于是怀疑,那烟花般的灿烂不是爱情,仅仅是,暧昧而已。 暧昧似毒瘾—— 程蝶衣眷恋着鸦片的幽香,却不知爱情比鸦片更让人沉迷。灰白的墙壁上斑驳着模糊地影:他,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玻璃樽砰然破碎,往日缠绵,已成隔世。。。。。。。 不疼不痒的短信依旧来来去去,爱情,再也回不去了。 上下楼的时候总会走得很慢,幻想着有一道门突然打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会请她进去聊几句。憧憬着与某个单身男人来一场浪漫而激荡的邂逅,可她知道,那不过是个飘渺的梦境而已。。。。。。 为这轻浮可笑的想法感到羞耻。怎奈生活本就是平淡的留白,唯有爱情能为其填补千回百转的内容,让读它的人看到一段传奇。 结束了—— 《霸王别姬》! 蝶衣的剑,在转身的刹那割断了尘封的记忆。。。。。。 良家美眉身价低 男人个个陈冠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手机在价值二百五的LV斜挎包包里愤愤不平的大嚷。卓芙蓉将手里的梳子随意别在凌乱的卷发上,随手整理了一下略微走光的咪咪罩,慵懒的掏出手机,砰的一声扑倒在弹性十足的小床上,“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停机二十四小时,终于有人把电话费给我交了。” 电话那头的冤大头呵呵傻乐,欣然问道,“这会儿在哪儿呢?外地来了几个哥们儿,晚上去‘糖果’慢摇吧?” “摇啊摇,摇到奈何桥。闹不成,昨儿刚搬了家,烂成一滩了。”让她客串“交际花”不成问题,傻D才义务出镜呢!她还没穷困潦倒到为了一顿生猛海鲜,一场慢摇陪一群八竿子打不着的老色鬼HAPPY。 “完事儿再收拾呗,哥七点半过去接你,你搬哪儿了?”连哄带骗,继续纠缠。 “没空!你耳朵塞驴毛了?”怒斥一声,跟着扬起一串娇笑,嗲声嗲气地嘟囔道,“眼看毕业了,还是无业游民一个,忙着找工作,没心情出去瞎红火。” “找工作?你不是打算披婚纱,当少奶奶了吗?那个白――白什么来着,你那男朋友?”听到卓芙蓉又一次失恋的消息,垂涎已久的古月峰当下提起了兴致。 “唉!看着别人披婚纱吧,姐这辈子怕是要披袈裟了。心想着扒拉个白领过几天安生日子,结果,住房按揭,汽车贷款,月月工资都‘白领’。最重要的是,我俩在价值观方面出现了一些分歧,他希望我视金钱如粪土,我希望他把粪土变成金条。那家伙往死了小气,花两个钱就像割他肉似的。” “长期饭票没了,往后有啥想法?我能给你帮上点啥忙?”抓住机遇,适时抛出橄榄枝。 “想法可多了,美好蓝图一打一打的。别的不缺,就缺人投资。”他古月峰为人蛮仗义的,可惜老早就名草有主了。花容月貌的第二任新娘子如今也成了黄脸婆,一脸黄褐斑,挺着大肚子,看样子不久就要生了。这时候的男人最禁不住诱惑,看见母的眼都是绿的。 “那还不容易!晚上出来坐坐,我那几个朋友哪个不是千八百万的身家?你丫头要人样有人样,要头脑有头脑,随便一个姿势不就搞定了。。。。。。”一副老鸨拉皮条的嘴脸,还愣打扮跟救世主似的。 “啥姿势,躺下?这年头还有男人白痴到砸钱包二奶吗?缺心眼的小丫头满大街都是,还用花钱?挂牌的鸡是体面的工作,想进人家的屋得先谈好价钱。再看看如今这些良家妇女,今儿跟你睡明儿跟他睡,还都他妈是义务工作者。没事大街上走两步,你能分得清哪个鸡那个良民吗。。。。。。” 都市里稍有点姿色的美女就面临着形形色色的诱惑。即使找不上工作,也不会缺少狐朋狗友、派对和豪车;相比之下,失业衰哥的生活就像是出租屋里的破茶几,地方不大,但充满了杯具。 午觉睡到傍晚,郎释桓叼着烟卷,抱着笔记本电脑闷在房间里。不时瞥两眼电话,渴望着某个哥们儿的真情慰问能解决当天的晚饭。 脑袋昏昏沉沉,QQ头像忽然闪动起来,消息来自“花花公子”――聂琛,当即接通了视频。“哟,狼总下班了?”嬉皮笑脸,瞄了眼屏幕上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心里暗暗调侃:精英,精英,精的跟鹰似的鸟人。 “晚上约了领导吃饭,你这准公关经理得充当三陪。另外,我那笔记本看片儿中了梅毒,麻烦你这禽兽医生给拾掇拾掇。”过分熟络,闷头作图,代答不理。 “男人一定得学会修理自己的笔记本,这事很重要!从前有个人,他不会修自己的笔记本。。。。。。后来的事儿,地球人都知道了。”郎释桓狠狠按熄了烟,笑容邪门。 “我要是哪天想出名想疯了,网上八成又多了个啥啥门。用不着修电脑的经手,我自个儿往出抖搂。”啪地扔下笔,对着屏幕一本正经地说道,“桓子,别犹豫了,过来帮我吧?这年头招聘业务人员容易,招个信得过的帮手可太不容易了。” “呵。。。。。。”笑而不答。正因为是多年的朋友,很多事情才问不出口。谈钱伤感情,可谈感情也他妈伤钱。比如,工资,职位,劳保,公休等一系列问题,朋友好心给个饭碗,怎么好意思挑肥拣瘦的? 聂琛看了看表,对着屏幕上的小视窗扒拉了几下头发,“得,见了面再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先接儿子。赶紧换身行头,我一会儿过去接你。联系了一打儿美女,机会难得,兴许能碰上个愿意跟你回家吃面、洗澡的。” “吃面洗澡――直接上不就完了嘛,费那事!”抄着《疯狂石头》里黑皮的胶东话。 “缘分啊,咱哥儿俩真他妈对撇子。忒直接!”坏坏一笑,口无遮拦,“如今,这良家妇女跟鸡最明显的差别就在于,前者相对含蓄,后者比较直接。就你目前这态度,寻花问柳有戏,活该找不上媳妇!” 不要鄙视姐 姐是宅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最终难以抗拒“成功人士”的诱惑,同意参加晚上的PATTY。面对镜子不厌其烦地试穿着堆了满床的衣裳。心里依然在说服自己:出去就出去吧,宁可碰碰运气,千万别误了。万一有个离婚、死老婆的钻石王老五在 冥冥中等着她呢? 扯平上身印着青衣脸谱的套头大衫,嘴里含含糊糊地哼着《牡丹亭》:“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艳遇天天有,擦肩而过的男人就像走马灯。怎奈有心的无力,有力的无钱,有钱的无情,有情的无缘,有缘的无分,有分的老婆死活不肯离婚。 鹅米豆腐,前世该了她五百现大洋的人在哪儿呢? 登上打底裤,推门直奔WC。憋了12个小时,实在忍不住了。人豁出得性病也不能让尿憋死! 急急火火地拉开贴着twins的厕所门,当即吓了一跳,对着“开闸放水”的壮硕背影破口大骂:“你他奶奶的讲不讲点道德啊,撒尿也不插门?” 男人稀里哗啦地提起裤子,代答不理地笑道:“要是你尿我看着,你叫唤两声。我尿你推门就进,叽歪个鸟啊!”塞好衬衣一回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妹子,咋称呼啊?以前没见过。” 尿急,没空跟他瞎呱嗒,一把推开没看清长相的男人,“出来出来,我憋不住了。”闪身进了厕所,咔的一声关闭了插销。 隔着门板,隐约听到对面的房门开了,合租的女人趿拉着拖鞋出了房门:“彦军,给你侄儿打个电话通融通融,我刚刚续了房租,下个月再还那点帐。” “你自己跟他说吧,上次为这事我就挨了一顿臭骂。彦虎给面子才叫我一声叔,我不过是在人家手底下混口饭吃。” “我最近手头紧,又不是赖着不还?” “你啊,纯属脑袋被驴踢了!你就那么爱见那小白脸?每个月倒贴三两千。人家比你小七八岁,能真心跟你过吗。。。。。。”彦军骂骂咧咧地出了大门,卓芙蓉拧着眉头出了厕所,跟着轻快的“趿拉板”进了厨房,“哎,住并户的,厕所是两家共用的,能不能提醒你朋友注意点卫生?尿得满哪儿都是,一坐一屁股!” 女人看样子四十岁上下,手里嚓嚓地搓着衣服,抬眼轻笑,“你住的那间房,已经让我挤走三家了。姐吃的就是这碗饭,也是被生活所迫。谁尿的,你找谁说去,我可不想把人都得罪光了。” 这叫什么话?气不打一处来,杠上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丫白天吃软饭,晚上拼的是硬功夫。敢情这‘厕所’是公共的!” “骂人不带脏字是吧?显呗你有文化!别狗眼看人低,姐可是地地道道的宅女——足不出户,吃喝拉撒都在这屋里。男人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不像某些小妖精,白天装得像纯情玉女,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老娘法眼一开就看出你不是个正经东西!” “死三八,别给脸不要脸。今儿不打你个遍地桃花开,你不知道我卓芙蓉文武双全!”年轻气盛,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推了对方一把。 女人顺势一倒,装模作样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对着大敞的窗子连哭带号,“哎呀,欺负人啦,出来进去的快来评评理啊!腰杆摔断了,往后的日子活不出去了!哪个行善的帮忙打个120,送我上医院拍片呀。。。。。。”楼下的人越聚越多,马素花忽而停下哭号,得意洋洋地压低声音道,“老娘正愁没地方弄两个钱花!这年头打人算啥本事?挨打才是本事。老娘找茬要医疗费,都能要得你倾家荡产!” 搁在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怀疑是古月峰急着催命。卓芙蓉狠狠剜了眼地上的女人,忙着脱身,“老变态,别怪我太坦白。就你认识的那几个烂番薯,臭鸟蛋吓不着我。连您老人家都敢自称宅女,我卓芙蓉怕什么?认识几个流氓狂什么狂,姐的后台是党中央!讹我的钱,你算找对人了,有种叫人来找我。不过今晚不行,姑奶奶有个应酬。您继续宅吧,我可没空陪你扯淡了。”三两步冲进了屋,接起电话,拎着包包锁门出了屋。 郎释桓衬衫花俏,外罩淡灰的休闲西装。头发溜光水滑,皮鞋苍蝇劈叉,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活脱一纨绔子弟。听到窗外响了几声汽车喇叭,装了几张百元大票和一盒撑面子的“芙蓉王”关灯下了楼。 刚一开车门,就听见聂某人亲切的调侃,“这西装不错,里面那衣裳花里胡梢的。小样,打算走性感路线呐?刚出道时要低调,低调!呵呵,捯饬的跟鸭似的,我要是个女的,今晚一准献身了。” “你不是女的,一样可以现身。我是既宅又腐,男女通杀。”甩给对方一根烟,按着了打火机,“大晚上跑出来喝花酒,当心你家那菩萨念紧箍咒。” “花茶花酒没(读mo,,河北话)关系,只要不花心,菩萨全当看不见。”吐着烟圈,发动了轿车。 “你丫要是敢红杏出墙,八成会死得很难看。”并不羡慕对方,甚至有些同情。聂琛那老婆精得过分了,孙猴子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如来神掌。个人以为,聪明的女人适合做红颜知己,老婆还是单蠢一点好,孔子曰:女子无才便是德。孟子曰:孔子是被精明女人整草了。 “出墙做啥?没想过。我看大街上的小妞哪个也不如我媳妇。” “靠,你脑袋里装上绿坝了?” 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上浓妆,精致妩媚。 卓芙蓉下了古月峰的帕萨特,老早就注意到迎面驶来的“别摸我”(BMwww.zhuishu.nete!” “2006股票暴涨,我那时候正压在五行山底下蹲大狱呢。要是当时人不在监狱里,八成也得赔得只剩下裤衩。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很多事在当时都看不出利弊。”接过对方递来的烟,随手点着了火。 “人生最恐怖的事就是睡醒一觉,眼看着账户上的钱Pia—Pia就没了。最可恨的就是那拨自称有内部消息的王八犊子,抓住拉出去挨个放血!”拔出根烟卷在鼻子上嗅了嗅,齁贵的,架在耳朵上没舍得抽。 “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你小子是破屋又遭连阴雨。大学毕业以后,一个人在大城市扑腾了这么多年,忽然回到咱这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不习惯吧?” “自从跑路回了D城,原本YY的生活突然变成了一部庸俗的法国文艺片,没有高 潮,没有情 色,连他妈字幕都没有!兄弟我是个庸俗的观众,最讨厌文艺片了!” 天涯一只花 人海一粒渣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文艺片?”蒋茗梵觉得身边这个大美女的爱好有些不可思议。 “拜托,《霸王别姬》算文艺片吗?有没有搞错!”张国荣和张丰毅同性YY,外加个从良的巩俐,挺商业的噱头。 “我向来把陈凯歌导演的电影看做艺术片,颇具文化内涵。很多电影看过就忘,陈导的还不错,蛮深刻。但不是太多人喜欢。”最初的交流感觉不错,虽然不熟但还不至于没话说。相比之下,那个梅寒芳就差很多,让他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人喜欢?五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边齐呢,人的喜好能一样吗?最闹心的是那些‘砖家、叫兽’跟风群发的评论,你不看吧,觉得心里憋屈;看了吧,一个篇比一篇矫情!” “呵呵,蛮直率,蛮直率。”蒋某人抿了口茶,欣然跳转到下一话题,“这壶‘观音’口感太涩,更谈不上回味。要是时间允许的话,饭后不如上去聊,尝尝我带来的人参乌龙。” 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大半夜就去他房里聊天?只聊天这么简单——烧钱哄鬼!“呵,太晚了,方便吗?” “放心,我不是随便的人。”而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方是什么人。 “呵,那你可要当心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明显是在映射对方,他应该听得出来。 “那算了,改日再说,我一向不强人所难。”这种事贵在你情我愿。这女人还不错,只是猜来猜去太累了。同样无关感情,今晚暖床的是她,还是梅寒芳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打赌,如果他邀请另外那个,对方一定不会拒绝的。 话题愈渐稀疏,转而与古月峰谈论起茗茶生意。 卓芙蓉被冷在一旁,暗暗埋怨自己故作清高。点点头不就完了嘛!可正因为那家伙挺对她胃口,所以才不想对方明早甩下大把钞票人间蒸发,幻想着对方能把她当做正式的女朋友交往。 装纯情!巴望着长长久久,结果连一宿都没有了,郁闷呐! 跟侃侃而谈的蒋公子道了声抱歉,起身去了洗手间。喝得多了一点,脚步踉跄,晕头转向。厕所里鸦雀无声,刚蹲下“泄洪”,就听见门外响起一串铿锵的脚步声。 见鬼了——男的? 酒霎时醒了大半,战战兢兢地起身整理好衣服,用力推开隔断的木门,正对上排队等候的某男下巴脱臼的小白脸。 “美女,走错地方了!这是男厕,喝高了吧你?哪个包房的,还认识门吗?”艳遇当前,郎释桓连忙搭讪。额的神呐,终于让他看见个惊为夫人的!此女生得眉清目秀,姿如仙娥貌似天仙,素口蛮腰风月可鉴。包房里那帮号称美女的是地球人吗?天人——外星引进的品种。长得也忒寒碜,拍张照片贴在门上能避邪,贴在床上能避孕。 卓芙蓉打着酒嗝,满心纳闷:呃,走错了吗?她今天是怎么了?倒霉催的,跟男厕干上了!匆匆扫了对方一眼:他?坐宝马来的那丫? 脸色酡红,神情窘迫。眼看着相邻隔断里接连出来的两个男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按捺着唇边的猥亵的嘲讽。对面那家伙挑着眉,更是一张空前绝后的淫 荡表情。 该死!要是没碰着这衰神,她大概早就溜出去了,事后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进过男厕。他到好,活像是个大喇叭,恨不能全球卫星直播。满心怨恨,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女厕人太多,姐乐意上男厕。多管闲事儿,二百九一个!”天生二百五,三八一样话多,还二了吧唧的,优势让他占全了。 好容易碰上个养眼的,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怎么也得问个电话什么的,“美女,你之所以这么说我,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等以后慢慢了解了,你备不住得踹我。我承认自己没什么心眼,但还不至于‘二’。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咋就没破门而入呢?扒门缝瞀两眼也好。” “流氓!”柳眉倒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能把对方嗑死一样,“滚开,别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不要脸的资本!” “都被定性为流氓了,我还要脸干啥?”笑容玩世不恭,低头凑近对方写满阶级斗争的小脸,“直说吧,我赖上你了。往后怎么找你?抽空请你吃饭。” 吃饭—— 这个可以考虑一下。看在对方够帅,够诚恳,够大方的份上留个QQ算了。电话不太方便,毕竟还不熟嘛。先在QQ上聊几句,发现风向不对还有闪人的机会。 厕所门执拗一声被推开,中途离席的蒋茗梵赫然愣在门口,诧异的神情之下更多的是尴尬,“阿芙,你怎么。。。。。。”瞥了眼半掩的隔断门,脑袋里瞬间充斥着极其YY的画面。她怎么在这里?莫不是天雷勾动地火,当地就**了? 以前常常担心,世界这么乱,小女子该怎么混呢;现在开始发愁,小女子这么乱,这个世界该怎么混呢?一时间觉得很伤感,人心不古,看来他注定要单身一辈子了。 “啊,没什么。”卓芙蓉尴尬地看了对方一眼,又瞄了眼身边纠缠不休的家伙,“这个。。。。。。。呃。。。。。。。”见鬼,她该怎么回答?这下惨了,该怎么跟这姓蒋的解释呢? 郎释桓随意扫了眼站在门口的大帅哥,暗暗揣测:那丫是她男朋友吗?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大个儿,长得跟Fuck4似的。他175的海拔照理也不算二等残废。可跟人家一比—— 惭愧啊! 只怪自己人不咋地,臭毛病还挺多。狗尾巴草看不上,但凡名花又基本上有主了。看对方那身行头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中式香云纱外套翻着雪白的袖口,腕上那串古董蜜蜡少说也值个十来八万的。人家拿钢镚儿就能把他砸死,他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我本将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SORRY,你们聊,当我没来过。”蒋茗梵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尴尬道歉,忙着撤退。 “别,该‘骚’的是我。”郎释桓赶忙叫住对方,“这小妞刚刚一直在门外面转悠,我还以为是干那行的,把她拽进来问问行情。误会,误会了!” “二百九”主动上前解围,卓芙蓉稍稍感激,却又忍不住满心怨气,“你眼睛是远红外的?能扫描出身份代码?干那行的――我像吗?” “何止像,脑门上贴着呢!”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小野鸡忙着装处,良家女愣充经验丰富。 “放屁!”顾不得装淑女,当下爆粗口。 “我只是想放,这你也知道?长得违章属于自然灾害,为了安全着想,往后蒙面做人。”呵呵一笑,低头点了支烟,悠然走向门口冲着蒋茗梵笑道:“长得轻浮没有错,让她出来乱跑就是你的不对了。学学人家李连杰,爱好‘违章型’就娶回家里金屋藏娇,别再让她抛头露面了。” “我。。。。。。。”这下轮到蒋大帅哥无语了―― 头疼!他什么时候爱好违章的了?他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这女人不是他爱好的型,他骨子里向往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怎奈世风日下,那样的女人仿佛绝迹了。“阿芙,不好意思哦,一场误会。” “没什么,呵,此地不宜久留,我闪先。”举步出了男厕,唇边挑起一抹讥诮: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浮生暧昧,真真是一场误会。。。。。。 没有回包间,靠在电梯间的墙壁上仰望着天花板,仿佛要把压在城市之巅的金石水泥看穿。她为什么要出来混呢?到底是因为寂寞,还是因为缺钱? 吊灯奢华,光色柔和,伤感袭上心头,对着手机屏幕快速筛选着号码。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心底的旧伤,犹豫了片刻,按灭了屏幕的灯光。 “叮咚”电梯门缓缓开启,卓芙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是老天爷看她太可怜,给她个安慰奖。 “蓉儿,真巧。”多年以后,他还像当初那样唤她。 “是啊,巧。”淡淡一笑,将散在唇边的发丝别在耳后。欧阳堇一出现,小女人瞬间找回了少女时代的温婉腼腆。 “怎么一个人站这儿?男朋友呢?”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问。短信不断,明知道她与白文斌分了手。也知道她从来就不缺男朋友。 “在里面。包房里太闷,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善意的谎言,不想被对方看扁。 “嗯。回头见,电话联系。”像无数的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想回头,还是忍住了。《霸王别姬》昏黄的调子在脑海中忽隐忽现,粉墨登场,蝶衣翩翩: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背后远去的脚步声带走了电梯间里最后一丝空气。卓芙蓉忽然打了个冷颤,华美的四壁让人窒息:从此“天涯陌路”――什么是天涯?转身,背向你,此刻已是天涯。。。。。。 抱紧双臂,跌跌撞撞地转回身,冷不防撞进一副坚实的怀里,“对不起!”赶忙为自己的冒失赔礼。 男人迅速推离了她的身体,扬起友善的俊脸,随口开了个玩笑,“没关系,没关系,被美女撞上是本人的荣幸。”聂琛刚要回头,跟在身后的郎释桓早已跟了上来,朝对面的美女熟络的解释道,“放心,他这人好就好在从不记仇。”转头瞄了眼聂某人,酸溜溜地嘲讽道,“只要对方是女的,男的另当别论。啥好不如运气好;明明是个‘木桩子’愣有那瞎眼的兔子往上撞!” “撞死了你到是捡啊?我跟前常常有撞死的。”不是吹牛,他这辈子都在走桃花运。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真当自己是情圣了?不稀搭理你,人家美女拿正眼瞧你吗?”当真有点窝火。聂某人那话也忒占地方了,根本是在美女面前诋毁他的光辉形象。 卓芙蓉忽然插进话来,瞥了郎释桓一眼,转向聂琛扬起一脸媚笑:“瞧了,挺养眼,撞值了。帅哥,怎么称呼?”气死丫,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让你小子说我轻浮,伤你的自尊去吧! “聂琛。”老帅哥说着话伸手拍了怕郎释桓的肩膀,“这是我兄弟――” 话音没落,就被对面的美女不耐烦的打断,“我又没问他。我还以为他是你的跟班呢!”狠狠白了仇人一眼。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郎某人自尊心严重受挫,蔑然嗤笑,“丫头,你那眼神绝对是1。5的――俩眼加一块儿。别说哥没告诉你,那丫脱了衣服整个一禽兽!” “穿着衣服是衣冠禽兽!姑奶奶喜欢,关你鸟事?”杠上了,借此发泄一下心底的郁闷。 聂琛气定神闲,邪门地挑起嘴角,“有机会得介绍你认识一下我老婆,难得俩人有共同嗜好。”要是放在早些年,这小丫头铁定得被他放倒。现在―― 想,说不想不是真话。 男人天生就是这么个玩意儿,重点是看上下“哪头儿”的力量比较强大。上头控制下头,那就成佛了。小头操纵大头,那就等着遭报应吧。 前半辈子都是她卓芙蓉拒绝别人,今儿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难得碰上百毒不侵的稀有品种,忍不住调戏他一下,“哎,看你这人高马大的――‘妻管严’啊?” “呵呵,老婆是一方面,贵在自觉。”他得承认这小妞很有吸引力,可想过安稳日子就得懂得控制自己。 “他屋里那婆姨太成功了――成功得让我对所有的女人都绝望了。”郎某人半真半假地唏嘘打趣。跟聂琛没法比,唯独这件事才能让他找回点自信。 “你对女人绝望没什么,女人对你绝望才叫可怕呢!比如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彻底绝望了。”她也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且杀人不见血,损人不留德。 人在江湖飘 谁能不闷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佛说:人的生命在呼吸之间。我听闻暗自惭愧,因为我的生命还纠缠在QQ之间。 郎释桓泡了杯浓茶,强忍着瞌睡在线上挣扎。好说歹说问了个QQ号,说好回家就上线。等到三更半夜连个鬼影都没看见。TNND,八成是被那小骚蹄子给忽悠了。。。。。。 明知道没希望,还是在傻等,他这心啊,拔凉拔凉的呀! QQ头像一闪,狂喜―― 瞬间转为失落,忍不住发出一条咒骂,“大半夜的,你丫吃了耗子药了?不搂着媳妇乐空双运,上来干嘛?”以为他聂某人多半是心痒痒了。禽兽就是禽兽,还愣装得跟圣人似的。 聂琛拍了拍睡在身边的儿子,拿着手机点点画画:“菩萨上‘西天’定货去了,我们老少爷仨都在我妈这蹭吃蹭喝呢。正式通知你下周一准点到公司上班,办公室都给你腾出来了。” “我当你丫贼心不死,诚心上来劫我的和呢!”怎么想就怎么说,朋友间贵在直来直去。 “哥提醒你,打听清楚了再交往,这年头的小妞――呵,不好说。” “兄弟心里没那些从一而终的神话。前面铁定已经有古人了,咱求的是后无来者。是不是第一个无从考证,只要是最后一个。”在这方面,他还是挺开明的;当然,这世道也由不得他不开明。三十大几,花花草草半辈子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没时间去幼儿园预定“纯真”了。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往后能安安分分守着他过日子就行。 卓芙蓉在“糖果”摇过了午夜,终于踮着脚尖摸进了屋。原担心隔壁那“宅女”会想办法谋害她,看样子正忙着接客顾不上搭理她。 打着酒嗝,如约按开了电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收到了某人加为好友的申请。 “非人勿扰”的头像亮起,郎释桓一阵兴奋,立马踢开了聂琛,发出诚挚的问候,“热烈欢迎!敢问你平常都这么晚上线吗?” “刚从‘糖果’回来,醉了,不然也想不起上来。”换了宽大的卡通睡衣,噼里啪啦地打了几个字。 “女人喝不醉,男人没机会;男人喝不醉,女人没小费;男女都不醉,酒店没人睡。”与对面那美女相比,他年龄占优势,经验未必占优势。避免对方打瞌睡,上马就是重口味。 “拜托,你丫能不能高雅点?”该来得不来,不该来的来了。郁闷,那“花花公子”咋没加她?邪门,这年头还真有不近女色的,就因为家里娶了个“成仙”的媳妇? 凭她天生丽质,秀外慧中,不信这天底下还有她卓芙蓉搞不定的男人。姓聂的,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走着瞧,佛也有乱的时候! “高雅不是装的,硬装出来的那叫孙子。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三俗不风趣。哥就是这么个大俗人,唠不出那么多高雅的嗑。”发出视频邀请,怎奈被对方驳回。 “呵,大半夜扒在电脑上对牛弹琴。你要不‘二’,准是我‘二’了。二者必有其一,不然这事没法解释。”道不同不相为谋,抻了个懒腰忙着下线,“除了人生,还有别的可唠吗?没有的话,姐可先消失了。” “比起人生,哥更愿意谈人性。” “拉倒吧!谈人都是幌子,性才是重点?”酒精作祟,长驱直入。 “人性,人性,谈人的时候那必然得谈到性。”顺利打开了话题,感觉相当良好。 卓芙蓉打心眼里排斥荤段子,比起“性”,女人往往更愿意谈“心”,轻笑:“可惜了!你那名字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低级趣味。” “哪个名字,网名?”怀疑那小丫头压根就没记住他的本名。 “对。网名‘拒绝’。一般懂得拒绝的男人,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你把那部首去掉,立马就看到哥的骨子里了。” “呃?巨――色?晕死,被你打败了!”佩服!丫这名儿也忒讲究了――穿着衣服活像个君子,脱了衣服纯粹一禽兽。 “你那‘非人勿扰’我也没整明白?你是怕人招惹你,还是盼人你招惹你?是说,不是人的别跟你说话;还是说,不跟你说话的就不是人?” “脑袋不大,智商二百五啊。好像我求着你理我似的!” “是‘逼’不是‘求’。” “恶心!”事实证明,她本人也很三俗。不然怎么会跟这家伙聊得很惬意?“哎,我就纳闷了,你丫怎么跟那窦文涛似的,啥话一到了你嘴里都能跟那事扯上关系?” “人在江湖漂,谁人不闷骚。话说闷骚乃是有涵养之YD,专属于俺们这种有文化的!”指尖飞快敲击,心里俨然是“药匣子”的口气。 “缘分呐!我也属于闷骚型。”不如直接说自己有文化,变着法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到希望遇见同类,最好是对别人闷,对我一个人骚。你这小丫头片子到是有心往文化人堆儿里扎,就你那违章的长相,‘骚’就显而易见,‘闷’得起来吗?” 唠段爱情的小嗑 认个狗血的干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卓芙蓉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居然对着“蒙牛”弹了一晚上琴。大大打了个哈欠,噼里啪啦地输入道,“我眼睛睁不开了!今儿原本想去人才交流市场看看风向。这下可好,眼睛熬得跟大白兔一样。GOODBYE你呐,偶闪先!” “时间常常使人忘记爱情,而爱情也常常让人忘记时间。能坚持一宿实属不易,丫头,说心里话,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我了?”郎释桓意犹未尽,久久舍不得下线。自从十五岁那年告别了懵懂初恋,他有年头没为爱情点灯熬油了。 “姐当年也是颗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爱情那玩意太高深,姐玩不起。”哈欠连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犹如犯了大烟瘾,“哎,阿色,说真的:你相信爱情吗?”因为对方的网名“巨色”,随口拈来个尊称“阿Sire”。 “话说:爱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见过的人少。哥坚信这世界上一定有鬼,只是没法证明给你看。”夸张地抻了个懒腰,点燃最后一支烟。随手揉烂了烟盒丢进了废纸篓。 “呵,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那张嘴!”怨恨,冷冷嗤笑,脑海里淡淡描画着欧阳堇的身影。 “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大忽悠’。不管是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女人都得被忽悠。不同的是,幸运的女人碰到一个‘忽神’,忽悠了她一辈子。 不幸的女人碰到个‘忽艺不精的’,撑死忽悠她一阵子。” “照这么说,你那哥们儿聂琛八成是个大忽悠。”跟网线那头的家伙虽然聊得不错,可真正让她感兴趣的却是另外那个男人。这个姓郎的个性太外向了,作个蓝颜知己还不错,嫁人决不能嫁这号的。呃?见鬼,说着说着怎么忽然想起嫁人这事了? 郎释桓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忍不住贬低某人几句,“呵呵,聂琛那丫绝对是忽神级,遗憾的是在家里没有他施展的余地。”郁闷,狠狠抽了一口烟:这“兔子”不是真看上那“木墩子”了吧? 正常――人家是开宝马的! “他家那‘传说’是干什么的?被你吹得都神了。”不服!一样是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能比她多长仨脑袋,俩胳膊? “本来就是神,聂琛向来把他老婆当菩萨供着,据说道行深着呢。”按熄了烟,飞快的键入,“你平常转仿古街吗?她媳妇就在那开店。” “卖衣服的?”仅凭臆测,要是有钱她也想代理个什么牌子。 “卖――说不好。衣服、首饰、摆件啥都有。总之,都是跟佛有关的。”逃婚回来时间并不长,听聂琛说过。路过,还真没进去过。 “呃,你说的是那‘了缘堂’吧?”小店因为别具特色,所以相当出名。她有空也会去那里转转,只是从没见过店里的老板。照这么一说,她抽空还真得去瞻仰一下,什么样的女人能把男人调教的百毒不侵了。 “好像是。招牌上有一唐卡的那个。”路过时瞟过一眼,心里隐约有那么点印象,“丫头,听你这意思,老往那儿送银子吧?” “呵,隔三差五。今儿买串珠子,明儿买把藏香。听说咱那瘸市长要扩建大庙,仿古街大半要拆,到处施工,不知对那条街上的生意有没有影响。。。。。。”忍不住有些嫉妒。同为女人,命运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人家打着灯笼找了个有型有款的老公,有了强大的经济后盾,如今也混了个事业有成。再看看她,心里的蓝图一大把,啥时候才能遇上帮她投资的人啊? 像大多数二十出头的小女生一样,卓芙蓉仅仅是凭着妄想去推测看到的事情,不在他人的境中,谁又能看穿他人幸福的背后藏着些什么? 匆匆下了线,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半。衣服刚穿了一半,就听到有人在外面砸门,“屋里的,出来!听说,昨儿你把花姐给打了?开门!出来说哒说哒。”讲话的男声稍稍有些沙哑,音调懒散,却透着几分张狂。 “你谁啊?”糟糕,跌皮寻仇的来了!夜里光顾着跟那“巨色”闲扯,把正事儿给忘了。 单枪匹马的时候,只能靠自己罩自己了。扬手拢了拢头发,扬声问道:“谁啊?你是马素花请来的救兵吗?”起身直奔房门,怯生生地拉开门缝,露出半只眼睛。 “我还孙猴子呢!”被女人一声红孩儿式的询问弄得忍不住哼笑出声。推门就进,身后还跟着三五个短小精干的马崽,哗啦一下站满了半个屋子。 “喂,喂――你土匪呀!女孩子的闺房是随便闯的吗?”卓芙蓉赶忙抓起乱丢在沙发上的“内在美”,一路叫嚣着塞进了被窝。 男人定睛一看,当即一愣:啥时候搬来个美女,尤物啊!霎时将马素花来前的嘱托忘到了九霄云外,当下就叛变革命了,“你认识我吗?哪天搬来的?” “我前两天才搬过来,认识你就见鬼了!”抬眼打量着对方:狗血――跟TM吴镇宇似的,看人的眼神极其变态,一看就像个大反派。 “呵,叫虎哥吧。以后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就说是彦虎的妹子。”朝身后的龙套摆了摆手,示意随行人马赶紧消失。扯平裤子坐在稍显凌乱的沙发上,上上下下打量着刚认的妹子。 “你就是彦虎?久仰大名!”其实昨儿下午才头一次听说,“我昨儿跟你老叔干了一仗。事后能跟隔壁那‘老变态’打起来,你叔就是导火索!上个厕所尿得哪儿都是,他方便完了别人还怎么坐?我让那马,马什么花提醒她那群狐朋狗友注意卫生。人家到好,怕得罪顾客,让我谁尿的找谁说去!”彦老大眼下都成她干哥了,这顿拳打脚踢八成是躲过去了。可有一点她得明白,这“干哥”绝对是居心叵测。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无非是色迷心窍,隔三差五地联系她吃两顿饭,吼两嗓子歌。最多是有点小暧昧,她心里自有分寸。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有得是时间跟男人暧昧,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只当给乏味而低迷的生活添一味作料好了。 爷们儿缺乏免疫 姐这儿不留卧底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又一周过去了,工作依旧没有着落,卓芙蓉满心落寞,一个人沿着午后空荡荡地大街瞎转悠。 大学应届毕业生――高不成,低不就。薪水太低的活儿,对不起爹妈培养她二十年花的大把辛苦钱。招聘“人才”的企业,又闲她们没有实战经验。 TNND,诸葛亮出山之前也没实战过,凭什么非要有经验才能被录用呢? 在沿路的时装小店里进进出出,一连看中七八套像样的衣服。无奈囊中羞涩,仅剩的那点钱还得留着喂脑袋呢! 不知不觉又踏入了仿古街,街口的“街客”、“湄州小吃”都被拆完了,满眼堆积如山的烂砖头、破瓦片,大老远就听见“打折减价”的高音喇叭泼了命的吆喝。 满心期许地跨进了“了缘堂”,想着能趁拆迁的机会拣点便宜。拨开绘着莲花的纱帘,头顶的银铃叮当响过,长着小龅牙的导购迎上前来,笑容可掬地问道:“欢迎光临。老顾客了,我不招呼您,随便看吧,跟到了家一样。” 卓芙蓉扒在栏柜上,一边看着大盒的戒指,一边问道:“马路那边拆得乱七八糟的,你们这儿也得拆吗?” “托正德皇帝的福,咱家背靠着凤临阁。挡着皇帝老子露脸,非拆不可!”在“了缘堂”待久了一个比一个贫,关素洁知道她刚来那会儿不是这样的,眼下铺子要拆了,要离开对门的佛祖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打折吗?”这才是问话的关键所在。 “抱歉,我们的新店早就开始营业了,这边拆迁之后就全部转去那边。”耐心地缝补着尼泊尔长袍上的珠片。 “新店在哪儿?招聘吗?”这活儿不错,虽然背离了她远大的志向,好歹是个有趣的地方。 “招!怎么,你打算应聘?”老板娘每天得忙着搭照她那两个秃小子,正急着找个帮忙的人手呢。 “先去看看吧,你觉得我行吗?”胸有成竹,像她这样的大学生导购上哪儿找去! 素洁放下手里的活,赶忙掏出电话,“新店在附近,挺好找的。你这会儿有空过去吗?我给老板娘打电话说一声。” 反正也没事,去试试吧,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只当去瞀一眼那尊道行高深的“菩萨”。基本推测不出那老帅哥的年龄,照她看那姓聂的大概三十五六吧。他媳妇能有多大?也就三十岁上下吧。 在她的印象里,三十岁的女人都是开败了的鲜花,即使浓妆艳抹也难掩暗黄而松弛的老态。就像古月峰那二茬的老婆,前一年还如花似玉,一怀孩子立马就成了黄脸婆;身材更是惨不忍睹了,打老远一看跟天线宝宝似的。 沿着路边稀疏的树荫来到了“了缘堂”的新店。店面装修得相当环保,莲花,水景石槽,金灿灿的佛像,玻璃上标志着尼泊尔的巨大佛眼背后,垂下银色琉璃珠穿起的珠帘。 店里的空间并不是很大,被色彩光鲜的衣饰杂货堆得满满当当。几层的乌木展示柜里摆满了想都想不到的新鲜玩意,只要有人进来,不扔下个百八十块保证出不了这个门。 檀香味沁人心脾,射灯下,铜坯鎏金的各色佛像闪着祥和的光芒。麻布打底的墙壁上挂着藏密唐卡,牛头骨,还有各色熠熠生辉的小饰品。 匆匆扫了几眼,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应聘的,对着草帘虚掩的里间惴惴不安地喊道:“请问,有人吗?我是来应聘的。”奇怪,怎么会心跳呢?应聘了N多次,还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紧张呢。大概是店里的佛像比较多,一时间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请进。”屋里传出的声音全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风格,即不热情也不淡漠,类似于小男孩的童声。撩起帘子进了房门,抬眼看见一名“天竺佳丽”丰腴而艳丽的背影。 有点胖。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到是蛮有味道的。即使背坐在那里不说话也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您好,请问店里招人手吗?” 胖美女连头都没回,淡淡说吐出几个字,“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刚刚招满了。” 聂太太以为,这个美女绝对不能留,她用鼻子就能闻出对方是个“婚姻杀手”。 整天背对着房门,草帘外进进出出的人都逃不过她摆在桌上的镜子。这小丫头身上妖气太重,她无法将心比心地推测对方在想什么,好好一张人皮被她给糟蹋了。 颜如玉登上简单的尼泊尔草鞋站起身,转头扬起温和的笑脸,“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去外面随便挑件小礼物吧。不要钱,送给你,但愿能给你带来好运。”心里默默叨念:丫头啊,你那轻浮而自以为是的模样很有姐当年的神韵,总得狠狠摔几个跟头才能变得清醒。 对不起了,姐这儿不留“卧底”。记得某位仁兄曾说:兔子都是爱吃窝边草的,给个近水楼台,即使不是蓄谋已久,也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枕头边上的男人是什么货色自己还不清楚吗?她家那头“老狼”骑自行车那会儿都把她迷得晕头转向了,何况这会儿还开着宝马招摇过市呢。 “这多不好意思!”卓芙蓉一脸白痴,全然不了解对方的用意。论道行,跟人家压根就不在一个等量级,见鬼的是自己还不自知。这就是聂某人把这个姐姐当菩萨的原因吗? 行善积德,乐善好施? “哪儿那么多不好意思?我是真心想送你。东西送出去了,心里才觉得满足快乐。”陪着小丫头来到了前厅,在象头镜前下意识地扫了自己一眼。她本身并不在乎流逝的光阴,以为那是不可逆转的天机。无奈男人在乎,那种进化迟缓的生物天性执着于色相。 门外忽然响起了熟悉的汽车喇叭,几分钟后,聂某人拎着颗熟透的榴莲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店门:“玉,为了给你买这破玩意,我那后备箱是不能要了!快把你那越南香水拿出来喷喷,那味够冲,兴许能压住那馊泔水味儿。” 一抬头看见那晚冒冒失失撞进他怀里的小美女,当即扬起笑脸,“呦,缘分呐!怎么是你呀?还说介绍我媳妇给你认识一下呢,自己就找上门来了。那天晚上跟桓子聊好了吧?听说一宿没睡。。。。。。” 明骚易躲 暗贱难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淡淡扫过聂琛兴奋的脸,清澈的目光下仿佛看不到什么特殊的东西。接过榴莲,诧异地寒暄道:“你们认识啊?老狼,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怎么没提过?我不是告诉你那晚在天柜电梯间有艳遇吗?就是她,冒冒失失,跟丢了魂儿似的。” “难怪桓子会吃你的干醋,这么养眼的妹妹哀家看着都心动。”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哀家,潜意识里可能想证实自己是正宫。 扬手揽过夫人的肩膀,“那是,我要是王老五――也动!” “是句真话。”淡淡一笑,很庆幸对方没有想过隐瞒她。这男人啊,难的就是对你说真话,十句里面有九句半是假的。 卓芙蓉觉得自己变成空气,忽然之间被一双伉俪忽略了。有些尴尬,淡淡地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们聊。”心里打翻了醋坛子,羡慕之外更多的是嫉妒。这姓聂的什么都跟他老婆汇报吗?连跟她撞满怀都交代了? “我俩回家坐炕头上聊,不耽误你们姐妹儿的时间。”聂琛拍了拍老婆的肩膀,转身进了里间,“玉,电脑在哪儿呢?”他得适时给兄弟制造个把妹的机会。两秒钟之内上了线,见“巨色”如常挂在那里,“桓子,你那妞儿在我媳妇新店里,来吗?来我就替你把人留下。” 哈欠连天的郎释桓当下来了精神,轰的一声坐起身,“够意思,哥们儿十分钟就到。门口等我,等着掏钱。” “你丫没到这地步吧?连车钱都付不起了?” “没零钱。下了,甭耽误哥的宝贵时间。” “利索点!” “有如狂奔的蜗牛。”一个招手下了线。 聂琛听着屋外告别的寒暄,急急忙忙冲出了竹帘,“那个――美女,”一时想不起对方姓什么了,“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芙蓉听见身后的男声,心里暗暗得意,八成是舍不得她走又不好直说,所以找些不疼不痒的公事搪塞,这样的主儿她见多了。腮漾红晕,诧然回眸,“琛哥,还有什么事吗?” “听桓子说,你是应届毕业的大学生,找上东家了吗?” “这不来应聘吗?可惜姐姐已经招够人手了。”无奈地瞥了低头拾掇柜台的女人一眼。 “卖货?屈才了。有兴趣的话就到我公司应聘吧。” “咳咳。”颜如玉心里不爽,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玉,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输两瓶先锋?”明白对方这声干咳的用意,成心火上浇油,“我那边一直在物色行政,还缺个得力的秘书。” 姓聂的,我看你是缺心眼!颜如玉心里暗暗咒骂,嘴上又不好直说。强撑着笑脸,“你公司的事我可操不起那闲心,你觉得合适就行。”她胖了点,可不是粗人。沉默观望,更不代表她是白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公司急需美女,提高男性职员的积极性。”譬如桓子。只要这小妞儿往办公室一坐,明儿一大早他立马就正点报道了。 卓芙蓉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就业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真的吗?这太好了!”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她卓芙蓉眼下是爱情事业两如意。这姓聂的应该是对她有点意思,不然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公开跟老婆叫板。再看那“成仙”的,表面和气,心里边多半在生闷气呢。都是女人,谁瞒得了谁? 现在很多夫妻都这样,个顾个的,个忙个的,要不是俩人中间有孩子,早散伙了。她不太在乎是不是嫁给对方,如今有钱的男人多半都是拖家带口的,只要那个男人喜欢她,肯给她钱花,做什么都无所谓,挣那个名分有个屁用! 别看她年纪轻,疼痛之后,在这方面老早就想开了。她才不像同寝室的那些大四女生似的陷在即将幻灭的爱情里自怨自艾,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唯一的用处就是当做钞票复印机! 爱情多少钱一斤,我买!然后―― 丢出去喂狗。。。。。。 聂琛高大的身影嗖的冲出门外,一袭凉风打断了她玩世不恭的思路。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停在视线里,很快就看到那张欠扁的脸,笑容依旧猥亵,看着让人倒胃。 银铃清脆,郎释桓和着马路上杂乱的车声进了店面,目光扫过店铺的女主人落在卓芙蓉的身上,“呦,你不是专门儿在这儿等我呢吧?”成心调戏,十二分的恬不知耻。 “你以为你是何润东啊?”冤家路窄,恶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 “何润东有那么招人喜欢吗?马脸!我觉着没我好看。”隐约想起厕所遇见的那个英俊小生,的确有点何润东的范儿。 “呵,呵,呵呵。”卓芙蓉轻蔑嗤笑,眼看岔气了,“他那要是马脸,你这张就是正宗的驴脸。” “我‘驴’的地方不在脸上,属于内在美,有机会让你参观参观。”笑地极其不正常。 颜如玉扑哧笑喷了,瞥了眼眉飞色舞的聂琛,“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我印象里,桓子还是当年火锅店里那个穿阿迪达斯的漂亮小伙。” 郎释桓自信满满地一捋头发,“这话说的,不穿阿迪达斯就不像贝克汉姆了?” 聂琛一声奸笑,“呵,我媳妇她兴奋,在年头难得遇见比我还能得瑟的主儿。她当初是看上你老实,还托我给你说媒来着。”揽上老婆圆润的肩膀,“玉,怎么着,现在品出你老公比他老实了吧?” “那是您二位落伍了,现在的小丫头谁还拿老实当标准啊?说出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话倒是真的,我可以作证。我们同寝八个女生,对男人的一致要求就是有实力,有别墅,有游艇。”卓芙蓉不甘心被熟络的老朋友们排除在外,毫不掩饰的大发感慨。 “呵,”颜如玉暗自发笑,在聂琛的侧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踮起脚尖娇滴滴地伏在他耳边,“还有一项那些小女生忘了说――那男人啊,他有老婆!” 心不跟爱一起走 说好就一宿.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聊到晚饭,聂琛终于成功的将卓芙蓉和宝马统统甩给了郎释桓,带着颜如玉顺利逃亡。 “我怀疑,你会开车吗?”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小女生看上去相当轻蔑,“BMW很贵的,万一磕了碰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让你说着了,我这人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这车啊,我是真不会开。”明知道小丫头藐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对娘们比车在行,如今这样的人才可不多见了。” “对于娘们儿我也只限于使用,不大善于保养。”丢了烟头,随即发动了车子,“晚饭吃什么,我请你。” “先说你请得起什么?”之前看见聂琛帮他付了车钱。 “那得看关系如何。你晚上要是跟我回家,我今儿就豁出去了。”反正明儿他就去聂琛公司上班,大不了今晚就一掷千金。 “敢问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有空一定去你们学校拜访一下,教出来的个个都这么禽兽吗?你也太直接了吧!”她还第一次见到这种直奔主题的人,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什么时代了?喜欢就玩玩,不喜欢就算了,别那么默默唧唧的。” “你把那个只当做游戏?”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之后拍拍屁股就闪人了?” “没错,彼此开心就好。婚姻就像地狱,哥一没别墅二没游艇,实在负担不起。”自倒车镜里瞄了翻看手机的小丫头一眼,“不是哥不负责任。就我算我愿意负责任,你肯嫁给我吗?” 抬头看了看对方,轻轻撇撇嘴角,“那到是。” “切,这不就结了。”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低头看了看,大大咧咧地接了起来,“古总,又什么事儿啊?” “在哪儿呢?吃海鲜去。”古月峰边打电话边照了照镜子,“我在你那小区门口等你,你捯饬捯饬赶紧下来。” “约了男朋友,不好意思啊。”权衡之下,古月峰还没有身边这穷小子着人喜欢。这家伙穷是穷了点,人倒是蛮实在,单说吃饭聊天是个不错的人选。 “男朋友,不是吹了吗?” “又一个。”意在让对方趁早断了非分之想。 “你丫头行啊,换男朋友比老哥换衣服还勤。”全然不死心,有心继续纠缠。 “不跟你说了,说多了他在一边儿会不高兴。拜拜。”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郎释桓立马开了腔,“你那男朋友——说我呢?” “临时的。”麻木不仁地转向窗外,“吃什么快说,想不出来就送我回家,明儿准备正式上班了。” “上班?白天还是晚上啊?”一脸坏笑,别有所指。 “知道还挺多,敢问你在哪个酒店客串公关经理,小报上月入三万的那种。”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别说,我真想过去应聘。你说那到底是个什么活儿?那钱咋就那么好挣呢?” “哎,你打算把我拉哪儿去?再往前走就到郊区了!”拿出镜子补了补妆。 “我家。”嬉皮笑脸。 柳眉倒竖,“停车!” “叫唤什么?我回家取钱。你要是埋单,咱就不回了。” 卓芙蓉觉得一阵头晕,“当真是流氓穿的好,兜里没一毛。我还是头一次碰到开着宝马兜儿比脸还干净的。” “这年头开着豪车的多半是司机,住着豪宅的多半是保姆。我从明天起就兼任聂总的马夫,这宝马呀,他就归我了。” “哎呀,算了算了,今儿我请你吧。反正以后都是同事了,有的是宰你机会。” “行啊,这年头像你这么大方的小妞可是凤毛麟角了。从前总看见别人捡便宜,想不到我郎释桓也能碰上这倒贴的。” “咳咳,是借给你。之后要还的。” “初来此地,经济拮据,还钱就比较难,不过我可以考虑下以身相许。” “留着你那罪恶的身体吧,满大街都是,姐不稀罕。” “赶哪天哥也去纹身,纹他一身人民币。那些小妞再看见我保准眉开眼笑的。” “流氓才纹身呢。”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岳飞。”忽然一脚撒车,冷不防攥住温暖的小手,“说真的,除去没钱,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没有钱已经是最不可饶恕的缺点了,这样的男人还有必要去评价吗?” 落寞地放了手,“你们这些女人啊,忒现实了。”瞬间换上以往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说了,我这辈子要是有翻身的机会,我就找个男的。” “看不出你还有这种嗜好。” “这女人们都变成什么样了?明知道没有感情可言,辛辛苦苦地养活她干嘛?带回家睡一觉都担心脏了我的地方。”不爽,沉下脸色再次发动了车子。 “你这是骂我呢?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女人?爱钱有什么不对?还不是你们男人让人缺乏安全感。当你们这些混蛋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好在我们还有钱。”心里乱作一团,在手机上快速翻找着用来解闷的号码。电话嘟嘟响了几声,迅速接通,“你现在过来接我吧。姐心里不爽,刚跟那王八蛋大吵了一架。” “在哪儿呢?我这会儿跟蒋老弟在“外婆桥”喝茶呢,你打个车过来吧?” “等着吧。”合上电话,转向默默开车的混蛋,还没等开口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 “外婆桥是吧?这就送你过去。”神情淡漠,嘴角提起一丝嘲讽,“我就想不通,你这三更半夜的混在男人堆儿里,到底算什么啊?丫头,别说哥没提醒你,你这么下去危险。任凭你长得人见人爱,落下个不光彩的名声将来谁还要你啊?” 镀金BMW 妖冶VIP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外婆桥大酒店的自助火锅大厅里人满为患。此起彼伏的喧闹人声宛如置身集贸市场,生态小溪上漂浮的小木船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各色各样的海鲜时蔬。 聂琛好容易拦截了一碟梅花参倒进火锅,刚挽起袖子就被身边的"印度神婆"勾起了下巴,“老狼,赶紧给桓子打电话,叫他进来吃饭。” 聂琛诧异地看了看成精的老婆,乖乖拔通了电话,“桓子,在哪儿呢?”基本上是废话,可心里似乎仍在求证着什么。 “外婆桥――”郎释桓成心大喘气,把镶金边的BMW靠了靠边,“门口。时运不济,光荣沦落为某VIP的车夫。” 聂某人无奈地瞥了眼往儿子碗里夹菜的“神婆”,呵呵一笑,“嘿,你打着灯笼摸来的吧?你嫂子喊你进来吃饭,甭沫叽,fast加quickly。”随手挂了电话,抓起笊篱抄起锅里的杂七杂八,“娶这样的老婆忒可怕了,一点**权都没有。” “允许你有。”轻描淡写,精力全在争夺大虾的俩儿子身上。 “得了。我还是光明磊落到底吧,范不着为了屁大点猫腻整出心脏病。”看了看不远处的VIP贵宾区凑近老婆耳边说道,“看见那小妖精进VIP了?” “美眉进去一个,妖精――没看见。”颜如玉微微一笑,不轻不重地点化道,“看见佛,因为心里有佛。看见妖,足见心里有妖。” “闻着了?”浓眉一挑,一脸邪气,“说实在的,那小丫头是真养眼。我要不是拖家带口估计没桓子什么事儿了。” “那好办,申请加入VIP。”直率而恶毒地嘲讽,“只限VIP使用。” “靠,没那么高的精神追求。”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金灿灿的标牌,心里暗暗磨叨:VIP――VI:罗马数字五,P:成年人都知道。合起来就是“群P”,谁发明的?真TM有创意。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机会出入VIP,大多数女人只能偷偷朝里面看一眼。譬如我,带着一大一小俩拖油瓶,这辈子估计再没有机会被邀请进走那道门了。”颜如玉小心翼翼地剥开虾皮,沾了点姜醋塞进嘴里,“能进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荣耀。喝喝茶,聊聊天,没什么大不了得,不鄙视,甚至有几分羡慕,年轻真好。不过花容月貌可能是天生福报,也可能是红颜薄命。最终取决于那张颠倒众生的画皮下面藏着什么东西。” 郎释桓停了车,很快找到了坐在大厅角落里的一家四口。哗啦一声把钥匙丢给聂琛,乐呵呵地搬了把椅子,“又省一顿!还是嫂子心疼我。” “叔叔要是不嫌弃,往后干脆搬回家里住,反正你武大哥哥成天出去卖炊饼。”对方成心暧昧,索性不问荤的素的,“大郎,叫小二给叔叔来杯扎啤。” 聂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说,还真是大郎二郎,我这‘老狼”是我们那届最老最差劲的。桓子这头‘小狼’是同年级最小最先进的。每次模拟考我俩都长期霸占年纪第一,他红榜,我白榜。我当时就琢磨:这小子是人吗?小学上了四年,中学上了五年,每天踢踢足球就混了个免试保送。我呢?九年义务教育勉强过关,光高三就蹲了四年。” 颜如玉肃然起敬,从新打量了几遍饿鬼投胎似的“武二郎”,“照这么说,叔叔比奴家大不了两岁。”赶忙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呵呵,不行了,再‘叔叔’下去牙都酸倒了。” 郎释桓咽下肥牛,拽叹道,“唉,往事不堪回首。想想,还是幼儿园好混。如今我是两手空空,两袖清风,只剩下过多的**和过剩的思梦。” 聂琛脊背发麻,忍不住一哆嗦,“靠,又出一文人。我要是秦始皇说什么也得再坑他一次,真TM要命。” “你坑我还坑得少啊?自打我一回来,赢我四五千了吧?”一肚子苦水,接着酒劲儿往出倒,“人不怕喝敌敌畏,就怕开盖有奖,再来一瓶。我郎释桓偏有这个狗屎运:股票暴跌,财产缩水;畏婚潜逃,落破还乡;好容易碰上个‘红袖添香’,还看不上咱这穷秀才。” 聂琛擦了擦嘴,潇洒地丢下纸巾,点头笑叹道,“桓子,作为失败的典型,你真的太成功了!看见现在的你,我终于活出点滋味了。” “什么意思?挤对不死我坑的?你是成家立业了,我还真不羡慕你,自由――你有吗?还有寂寞这种高段位的享受你体验得到吗?兄弟,别逼我,当心我伟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吹,吹,继续吹,是纯爷们就东山再起,证明自己的实力!”激发对方的斗志,随即拍起了马屁,“我可听说你小子在X城是某集团的业务总监,业务公关能力超群,所以才破格高薪拉你入伙。” “嘛高薪?”眉宇紧锁,抄着一腔津门口音,“三千一个月还‘高’?保护自己,关爱他人,请不要随便喷出个天文数字来吓人。三千,要不是有‘近水楼台’的打算我才没心情给你这地主老财当长工呢。每天朝九晚五不说,晚上随时被征用,节假日还得无偿加班。前途暗无天日,合同遥遥无期,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泡酒精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曲径通幽,VIP贵宾区的幽静闲适与酒店大厅恣意喧闹的火爆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池净水,一棚扁舟,几碟小菜,几盏香茗。 PARTY的主角依旧是来自宝岛台湾的英俊小生蒋茗梵,而此时卓芙蓉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崭新的称号“马脸东”。 “阿芙,不要客气,看下菜单还要点什么?”耳边的男声细腻而温柔。 卓芙蓉瞬间落回现实,随口应道,“不要了,多谢马先生。呃――SORRY,咳,蒋先生。” “马?”蒋某人诧异地皱起眉心。对面的美女直勾勾地看了他老半天,嘴里却莫名其妙地蹦出个姓马的? “不好意思,刚刚在胡思乱想。看见您总想起何润东,所以才会喊出马先生。” 蒋大帅哥没吱声,依旧紧攒着眉心:何润东跟“马”有关系吗?这个女孩子总让人这么伤脑筋。 卓芙蓉自觉不妥,赶忙补充道,“因为何润东的脸比较长,所以我习惯叫他马脸东。不过,你比他帅,而且你没他脸长。”什么烂解释?不是一般的弱智!不敢抬眼,怀疑对方心里极其不爽。说不出为什么,在这家伙面前总是频频出错。如今钱财与美貌并重的男人不多,总让她生出非分之想,“你们坐,我去下洗手间。”落荒而逃,急于冲破尴尬的气场。 并没有“开闸放水”的**,决定去大门口透透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觉得被什么压得透不过气来,仿佛因为日益密集的车流,也或许由于日渐林立的水泥森林。。。。。。 老天啊,前途在哪里? 如愿找到了工作,但那与她长久以来的梦想相距甚远。中小型私企的小文员,并非一个长期稳定的饭碗。 酒店自助大厅里,郎释桓两扎啤酒下了肚,心里越发堵得慌。一口恶气往上顶,捂着嘴巴直奔厕所,心里默念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满腹委屈,咔咔吐光。。。。。。 一个酒嗝顶上心口,忍着,忍着,忍不到厕所了―― 猛一躬身,扎在楼梯拐角一通大吐特吐。 “靠!”卓芙蓉看着溅在鞋面上的一大块未曾消化的不明物体,忍不住咒骂出口,“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守着楼梯口――”抬眼一看,正是冤家路窄,气不打一处来,“大哥,怎么又是你啊?你跟我有仇啊?鞋子很贵的,赔我,两百!” 郎释桓扬起手背一抹嘴,懒散起身转向鼓着两腮的小妖精,满心邪火当下化作一张笑脸,“哎呦,您这么忙还亲自上厕所啊?两百没有,两块还能负担得起,回头买袋经济装奥妙全自动,我亲自给你擦干净。” 卓芙蓉双手一叉腰,活脱母夜叉在世,“我谢你啊!那两块只当我赏你的,出去买瓶六味地黄丸预备着,当心我打到你肾亏!” 万分抱歉地瞥了一眼赶来打扫现场的清洁工,轻描淡写地数落道,“你要是鲜花,牛都不敢拉屎了。挺养眼的小丫头,上马就是泼妇的架势。”掏出人生辉煌时购置的“三星杰士人生”看了看眼下的精确时间。 杏目圆睁,分明挑衅,“姑奶奶就泼妇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神情淡漠,“麻烦你让一下,挡着我的手机信号了。”懒得抬头,擦着她的肩膀走向自助区。心里愤愤咒骂:切,不就长了副“违章”的小模样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哥铞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哥不铞你了,你说你是什么? 卓芙蓉久久鄙视着傲慢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咬牙:巨色,少在我面前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摆好了pose再装“咳”――咱不说那字,素质,素质! 闷闷不乐地掏出纸巾,弯下身子擦拭着鞋面上的“生化武器”,身后冷不防传来那腔温柔的闽南口音,“阿芙,不舒服吗?忽然吐成这样?”尾随而至的蒋茗梵错把这一塌糊涂的案发现场当成了卓大美女的杰作。 尴尬,小脸通红,赶忙起身解释道:“误会了,不是我,刚才有个醉鬼吐了一地,弄得我满鞋子都是。” “人呢?”满脸疑惑,心里多少有些怀疑对方在胡扯。 “走了。。。。。。呃,好像去了自助火锅那边。”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的心虚。 “算了。既然脏了就丢掉吧。我车上有预备拖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呵。”感觉怪怪的,不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不知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彼此心里似乎都树立着重重防备,亲近不得。 我不能给你幸福 但可以给你舒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D城的夏夜沁人的凉爽,柔柔的晚风吹进车窗,让人轻易忘却了心头诸多的不愉快。汽车音响里娓娓飘出蔡琴醇厚而温柔的嗓音,“三更眠半,经过的脚踏车声,想起伊,甲阮讲起的心声。心爱的仔,迷人的曲盘那运命,转来转去 好歹拢有歌声 。。。。。。” 古月峰接到妻子的传票,中途离席,VIP的小型PARTY意外地变成了二人之旅。奥迪车上的气氛暧昧而尴尬,卓芙蓉挣扎再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蒋先生――” “茗梵。”及时纠正。 无可奈何地瞄了眼脚上的男士拖鞋,“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家。” “打算怎么谢我?请我上去喝杯茶?”习惯了直截了当。期待对方点头,却又没抱什么期望。无所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对于他就像工作时的便当,不在乎什么味道,能填饱生理需要就可以。 “不是不想请你上去,只是怕空前恶劣的人文地理环境把你吓到。”自己也说不清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拒绝的借口。 “怎么?”希望他替她换房子?不是他市侩,是美女见了太多,由不得他不市侩。 “某‘楼凤’目前跟我同租一套单元房。”楼凤一词引自吴君如主演的《金鸡》,特指单独在家中从事特殊服务的失足妇女,数字代码161,音同于广东白话“一楼一”。 呃?蒋大帅哥微敛眉心,半晌无语:这女人从来就是这样跟人讲话的吗?一点沟通的意识都没有。不问青红皂白砰的冒出一句,指望对面的人怎么回答? 恭喜她?安慰她?亦或提醒她要洁身自好,出泥不染? 老天啊,跟她聊天为什么这么累啊,总觉得驴唇不对马嘴。思来想去,干脆转移了话题的重点,“那――不如去我那边?” 芙蓉咬着下唇,吞吞吐吐地憋出几个字,“两个人又不熟,不会觉得尴尬吗?” “之后就熟了。”如果喜欢,不排除长期交往的可能――像只候鸟一样,想起来的时候抽空飞来这里度个假,浪漫一下。 “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的幸福。”这话原不该说,十个男人听到能吓跑五对。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幻想着世界上有一个霸道而帅气的男主角在冥冥中等待着她。 脑海中再次盘旋着欧阳堇的身影。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男人淡漠的嗓音骤然打断了沉思,“遗憾。我不能给你幸福,但可以给你舒服。不能给你一生,但能给你一夜。要不要随便你,这种事情贵在你情我愿,勉强不来。” “舒服?”玩味地撇了撇嘴:这玩意儿,她真的需要吗?轻叹一声,捂着醺醉发烫的脸颊说道,“我觉得,有感情才可能舒服。” “玩感情?”剑眉轻挑,瞟了眼后视镜,嗤笑出声,“很久以前就戒了。认真过才知道,暧昧,浅浅的就好,没必要非得伤得体无完肤。” “曾经有人告诉我: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欧阳堇的分手独白,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呵,你该为疼痛而庆幸,那足矣说明拉着橡皮筋的两个人当初都很卖力。相比之下,有的人连拿起橡皮筋的机会都没有。”譬如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深爱的女人从来就不知道这份感情的存在,欢呼雀跃着嫁给了他哥。 “卖力?没错,那是相当卖力!人家一回头上了岸,却把我丢进了无边苦海。”话音刚落,风铃般的短信铃声震荡着沉默的留白,随手翻看:“醉了,想找人聊聊。”无需参看发件人的号码――欧阳堇。 抬眼看了看司机位上的台商帅哥,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是潇洒地奔向一个新的怀抱,还是吊在一棵老树上等着咽气呢? 不时触碰着自己微红的小脸,几番按下了答复,又几番犹豫了:不该回了,再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据说酒总能让男人想起女人,而酒也能让女人想起男人。不同的是,男人喝了酒后,会想到各种各样的女人;女人喝了酒后,往往只会想到一个男人,大多数时候是那个狠心抛弃了她的男人。。。。。。 长久的沉默放大了轿车行驶中的噪音,蒋茗梵敏锐地感觉到这条短信的不同寻常。猜测打电话的可能是个男人,并且与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或许是男朋友,不然对方不会这么紧张。不晓得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怎么想的,既然在乎又为什么背着人家出来鬼混呢? 金钱!**! 还有别的解释吗? 男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女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见鬼!世界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梦想中的清水芙蓉究竟在哪里? 轻而易举的辜负 不知不觉的陌路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奥迪轿车缓缓驶入小区,尾灯一闪停在了单元楼下。 蒋茗梵的心底隐隐有些失望,没有像个绅士一样照顾对方下车,转回身,淡淡地告了别:“早点回去,做个好梦。不送你了。” “嗯。”卓芙蓉轻轻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口,“你电话?” “呃。。。。。。”有这个必要吗?他明天启程回东莞,这辈子大概后会无期了。 “不方便算了。”觉得有些丢脸:你是男人嘛?少见这么磨叽的。 唯恐伤了对方的自尊,赶忙补救,“不是这个意思。回去之后,打算换号码。你多少号,我回头打给你。” “出来混,号码迟早要换的。好吧,那你记下:130――0808――1114。” “查号台114,很好记啦。”敷衍了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 “那你等下,我上去换个鞋,马上把拖鞋送下来。”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关闭了车门,一路小跑上了楼。 一条腿刚跨进家门,钥匙还没拔出来就看见跟马素花闲聊的彦虎,仓惶挤出一抹笑容,直冲进自己的卧房,十秒钟不到又冲了出来。。。。。。 “妹子,去哪儿啊,我送你吧?”彦虎的眼睛早就长在了对方身上,不然他才没心情大半夜找马素花这样的老骚包闲聊呢。 扬起手里的男士拖鞋,“鞋子坏了,借朋友的穿,下去还给人家。” “鞋子坏了就再买一双嘛,你朋友可真会过日子。”他彦虎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对女人向来慷慨,随口应允,“啥时候有空,虎哥带你去。” 卓芙蓉霎时喜笑颜开,“真的假的,那我可先谢你了。”男人和男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楼下那个磨叽得要死,眼前这个豪爽得要命。 “彦虎说话,向来算数。”小眼一眯,喜形于色:有门!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这丫头搞定。 妖娆回眸,媚眼中一半是感激,一半是勾引。她卓芙蓉胸大,但不是没脑,心里面自有一本小九九。这家伙的想法也太多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一双破鞋算什么?有钱尽管使劲儿砸,想哄姑奶奶玩儿真格的,门都没有! 疾步下了楼,将拖鞋完璧归赵。目送着缓缓驶出小区的奥迪车,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怀疑是“刺探军情”的古月峰,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大半夜的喊魂哪!”柳眉紧锁,口气极冲。 “蓉儿。” 呃?心里一震,“堇?”大半夜出太阳了?百年不遇,怎么想起给她打电话了? “呃。。。。。。很久没见你上线,担心,发信息问问你。”淡淡一笑,“没事就好,早点睡吧。”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实在想我,下来陪我。如遇上线,纯属尸变!”分别之后,两人的头像常常同时亮起,相敬如冰,所有的话仿佛都在风花雪月时说完了。终于决定隐身做鬼,害怕遇见他,更害怕那些八卦到家的同学朋友问起关于他们俩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呵,”很幽默,可惜他笑不出来,望着窗外繁星般密密麻麻的灯火,揉了揉微酸的鼻翼,“听老姬说,你前些日子托他帮你问工作。眼下就业压力大,尤其是女生,还没毕业就面临着失业。” “不是我自诩高傲,我只是拒绝和禽兽打交道。不然,混个‘公’字头的编制应该不成问题。”在这一点上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要怪就怪她这“假清高”的个性,当不成婊(子,也立不起牌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单位最近仿佛有两个临时名额,一个文秘,一个出纳,将来可能有机会转正。你要是有心,我就找人想想办法。” 颓然嗤笑,坐在楼门外的马路牙子上,“跟你们两口子在一个机关大院里工作?你还嫌没折磨死我?” “蓉儿,都过去了,我只是想帮你――”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卓芙蓉仰望着灯火阑珊地夜色,把晃动的泪光挡在眼眶里,和着抽噎哼唱着: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你要是敢娶 姑奶奶就敢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迎着昏暗的灯光,转身进了略显拥挤的陈旧楼道。行至楼梯转角,正碰上迎面而来的彦虎。“妹子,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下去这么一会儿,眼睛哭得像个桃儿似的。”自来熟,伸手揽过如玉的香肩。 “没有,心情不好。谢谢虎哥。”赶忙向后撤了半步。此时她急需一副可以依靠的臂膀,但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明知道这家伙想趁机揩油,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彦虎不肯放手,固执地僵持着,“妹子,喜欢上你了,咋办呀?”脑门前探,亲昵地抵上她布满薄汗的前额,“出去坐坐?” 被近距离的目光压迫着,不敢抬眼,“呃,改天吧。。。。。。。太晚了。。。。。。” “怕我?”声音低哑,温热的气息直冲微凉的鼻尖。 “嗯。”轻轻点了点头。交抵的前额因为粘腻的汗水微微打滑,心里一时间乱七八糟的。 温热的掌心宠溺地抚过明亮的前额,顺着后脑直下腰间的发梢,猛地将她勾进怀里,轻提嘴角感慨道,“真挨心,把你娶上算了!”梦想归梦想,心里明白,这种根正苗红的良家美眉是绝对不会嫁给他这种男人的。春闺寂寞,交个“要好的朋友”或许还有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对方多半会毫不犹豫地另攀高枝去了。 这家伙是在表白吗?真的打算娶她?卓芙蓉在心里暗暗嘀咕。 谁怕谁啊?即便是个混混,只要你敢娶,姑奶奶就敢嫁! 对方好歹也算个风云人物,包赌放贷牵鹰驾犬,养家糊口应该不成问题吧?比起每天朝九晚五的打工生活,躲在家里当少奶奶可舒服多了。释然笑叹,“唉,好久没有人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眼中闪烁着巫婆般的光芒,“你还没成家么?”饥不择食,想嫁人想疯了,“不是这么失败吧?以您老人家的条件,媳妇一抓一大把。” “成家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啊?”攥着美女纤若无骨的指尖。 “条件太高?挑花眼了?”未曾抽手,算是小小的纵容。 “条件嘛,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漂不漂亮在其次,就想找个我喜欢,也真心喜欢我的。”扬起手腕看了看黑色烤瓷的雷达表,嘲讽地嬉笑道,“无奈,上天安排我做了个多情的人,却又安排我遭遇了无数绝情的人,所以我最终把自己磨练成了一个滥情的人。我喜欢的女人太多,真心喜欢我的女人又太少,寻觅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光棍儿一根。”话锋一转,凑近对方耳边,“时间刚好,去看电影?” “不了,刚找到工作,明儿一早还要准时赶去公司报到呢。”顺势收回了小手,粘腻的汗水让她很想拿起手来闻一闻,唯恐上面沾染了陌生的味道。 理由足够充分,不好勉强对方,只要活着,今后的日子还有很长。爽快让步,“行,那就这样。回头给我打电话,准时接你下班。” “呵呵。”偷偷摸摸将汗涔涔的小手揣进裤兜,神不知鬼不觉地抹了一把。 男人铿锵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楼道尽头,卓芙蓉终于卸下了防备,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了家。下意识地按开了电脑,隐约察觉到心底的一丝期待。 堇。。。。。。 还在吗? 无话可说了,只想默默地看他一眼,只要对方的头像亮着就够了。 失望―― 久违的头像黯淡地沉睡着。也许,隐身了?几番犹豫,始终没有勇气唤醒对方。而好友上线的叩门声也迟迟没有响起。。。。。。 默默地等待着,在“农场”里百无聊赖的播种、收获,直到把等待本身忘记了。 “嘀嘀嘀。。。。。。”有人发出了邀请。 狂喜――视线瞬间移向右下角的提示。心像穿梭云端的过山车一落千丈:见鬼,居然是那颗炮轰的脑袋! 无心理会,却被屏幕上赫然出现的“六味地黄丸”截图逗笑了,心不在焉地敲出三个字,“欠扁啊?” 听到滴滴的回音,郎释桓欣然坐直了缩在被窝里的身子,暂停了屏幕上限制级的小电影,将高嗨的灵魂拉回现实,“很意外啊,天还没亮就舍得回来了?怎么没给我电话,我这儿还衣不解带地等着接你下班呢。” “呸,把你当人看才答你一句,给脸不要脸!”混蛋!这家伙讲话常常让人分不清是贬低还是恭维。心里像揣着个火药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下了线。 众里寻她千百度 那人依旧对我不屑一顾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晨光暧昧,眼睛一闭一睁,又是一天。 卓芙蓉以为,今天对于她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一个寒窗苦读十八年的女秀才终于变成了独立自主的职业女性。为了她肚子里这半瓶墨水,老爸老妈没少花票子,就凭一个小文秘的微薄薪水,不晓得要多少年才能挣回来? 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平生最唬人的衣服――一套浅灰色的套装裙。当初若不是为了见工,打死她都不会买这么一身“老古董”。束起海藻似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马王堆式的髻,嫌恶地瞄了眼镜子,忍无可忍地一龇牙:咿,要是穿这身去相亲,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一路小跑冲上了挤死人不偿命的公交车,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城市南二环附近的装潢装饰城,对照聂大老板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公司所在的小二楼。镇定了一下砰砰直跳的心,大步流星地上了楼梯。 “早!”二楼走廊上忽然探出个油头粉面的脑袋,白色文化T恤外罩拳王款的大红帽衫,脖子上带着夸张的大链,夹着烟的张狂架势一看就是烟龄超过二十年的老痞子。 卓芙蓉一脸假笑,高昂着下巴迎上笑里藏刀的小白脸,刻意提高嗓门讽刺道,“我没走错地方吧?什么时候改拳击场了?还好本人对轻量级不感兴趣,这样的选手太让人失望了。”仔细端详,白色T恤的胸口赫然印着三个黑体大字和一根张狂竖起的中指――“鄙视你”。 郎释桓半眯笑眼,挤熄了烟头随手弹出窗外,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歪着脑袋打量着对方,“这位姑娘打扮得如此庄严,莫非是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不满?上个班用不着穿得这么复古吧?与本人对秘书的期望相距甚远。”如果条件允许,他希望在办公室里摆设个尤物。忍不住浮想联翩,眼前一片鼻血横飞的突兀香艳。。。。。。 女人目空一切,高昂着下巴擦过他的胸口,蔑然嗤笑,“你身上虽然喷了半瓶古龙水,我还是能闻到一股人渣味儿。一寸光阴一寸金,让开――别挡着姐升官发财!” “你的光阴是金,别人的光阴也不是破铜烂铁。据可靠消息,聂大老板目前还在床上吃方便面呢。升官发财――等花儿谢了再说吧。” 床上?方便面? 卓芙蓉赫然停下脚步,撇了撇嘴角。她以为,一位成功的男士应该坐在几百尺豪宅的阳台上手握刀叉优雅地品味着咖啡火腿。。。。。。。 方便面――太没品位了! 然而狼吞虎咽中的聂琛自己可不这么看,光着膀子盘腿大坐在卧室的大床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对面墙上34寸的液晶电视。扫过屏幕上的时间提示,扯着嗓门大喊,“玉,赶紧的,衣服!今儿公司还有俩新员工等着报到呢。” 门外探进半个脑袋,微微一笑,抱着内外一新的衣服走向床上,“主子该起了!奴婢伺候主子更衣。” 聂某人一脸傻笑,把手里的盘子随意搁在床头柜上,光着屁股蹿出了被窝,“热烈欢迎新员工加入,晚上好歹请大家吃个饭。早点收摊儿接儿子,朕下了班过去接你。” “先说好吃什么?”展平衣领,顺势圈住对方的脖子。 沉思片刻,环住秀发半掩的腰身,满眼诚恳,“四菜一汤,国宴的标准:尖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过油肉,拍黄瓜。还有,米饭管够!” 颜如玉白眼一翻,将满腔热情咽回了肚子里,“您还是歇了吧,我带儿子去吃‘开封菜’(KFC)得了。”无奈地摇头赞美道,“不是一般的吝啬,越来越像我了。” “挣钱不容易,花钱要仔细!”坏坏一笑,冷不防弹了对方一个脑嘣,“呵,美女当前,再不看紧点儿,我可备不住开小差。” “哎呦,请员工吃饭都沦落到这标准了,天底下还有女人能把您老人家兜里的钱掏出来?” “保不准碰上倒贴的,这事儿我有经验。”浓眉一挑,笑得不正常。 飞起一脚直击脐下三寸,咬牙切齿地恐吓道,“不给你点COLOR SEE SEE,你小子不知道什么叫野蛮!”想当年不就给她当过几天“男宠”吗?转着弯儿地骂她是倒贴货! 不惊不惧,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踹吧,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用,一结婚就等于上了贼船,啥玩意儿都是共同财产。” 梵唱KTV 情侣大悲咒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员工聚餐升级,“国宴”之后,战场从饭店转入了KTV。 “欢迎光临!”十几名前台接待一个九十度大弓腰瞬间煽动起高嗨的情绪,一群月薪不足两千的打工仔迅速找到了成功人士的感觉。 聂大老板比任何人都明白团队PARTY的必要性,用他家“菩萨”的话说,是集体共同所得按照工资分配之后的再次分配。小人物虽然小,却也向往着成功的感觉。虚荣心每个人都有,作为利益的大赢家应该善于满足员工的虚荣心—— 佛曰:舍,然后能得。 舍不出去,还得个屁啊!当然,后半句是颜如玉个人的偈,佛祖他老人家没这么生猛。罪过罪过! 廊上灯红酒绿,众人相继进了几十平米的总统包房。沙发长了点,背投大了点,账单贵一点,剩下的跟普通包房没什么两样。 KTV经理五分钟之内进了门,跟聂大老板一通勾肩拍背,看上去很熟络的样子。而聂琛并没打算告诉员工们这处“量贩式”的前身是个“鸡窝”,西装革履的经理是原是个“鸡头”。 只有郎释桓知道,这间KTV的大半股份归聂某人所有——高中时代利用课余时间搞出来的“养鸡场”。 人比人得死,他们这些“三好学生“在拼命啃书的时候,那吊儿郎当的“老家伙”已经开始创业了。当他们学成归来,正好为人家所用。 忽然开始质疑:上那么多年学混个文凭,就为了给不擅长识文断字的“农民企业家”打工吗?《集结号》让人明白了一件事:他好像被组织忽悠了! 卓芙蓉年纪不大,对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早就习以为常了。跟古月峰召集的PARTY相比,眼下的气氛太让人直打瞌睡。大概是老板在场的缘故,同事们都表现得过于拘谨,随性的卡拉OK彻底沦为了一场沉闷的歌咏比赛。 英雄所见略同!郎释桓在一通捶胸顿足之后,开始对喝啤酒、鼓掌、排队、等麦感到厌倦,看准机会夺了身边四眼设计师的麦,起身提了提裤子,“本人不懂音乐,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但那并不能阻止我为滋润的生活高歌一曲,耳朵没问题的请提前捂起来。”瞄了眼距离点歌器最近的卓芙蓉,“MUSIC!” “哪首?”众人之前,给他面子。 “当滴个当个滴个当,当得啷个滴,当个里滴当,当得里滴当滴当,当格里滴当,当滴当,当当当滴个啷滴当。”……猪八戒背媳妇儿的曲子,众人一片爆笑。 笑喷了,小丫头装模作样地在屏幕上点划了几下,“呵呵,原来是华仔的成名曲啊。。。。。。没有——这个是真没有!”眼前浮现出马德华脸上两颗深刻的酒窝。 “那换一个吧,奥斯卡经典《人鬼情未了》。” 聂琛此时也回到了包房,靠在沙发上半真半假地调侃道,“缘分没了可以再续,女人死了可以再找。任凭你小子怎么伤情,也成不了王子。实话,我还是喜欢高老庄那首。” “哥不是为了伤情,哥是为了吊唁萨达姆。2006年12月30号,他被美国鬼子处以绞行,那天敝人刚好绞死了爱情——同病相怜啊!别废话,给点掌声鼓励一下。” 音乐声响起,出乎意料,字正腔圆,英文流利得一塌糊涂,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卓芙蓉撇了撇嘴角,真心实意地加入了鼓掌的粉丝。本想恭维几句,对方早已成了女同事们众星捧月的焦点。 “小卓同志,为了活跃一下革命气氛,你也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吧?”郎释桓高举着麦克风,目光穿过重重人头,一副工农兵的做作神情。 “本人天生的3D嗓音。影院配发眼镜,听我唱歌得配发耳罩。”颇具自知之明,她的歌喉实在不怎么美好。她可没有隔壁几位女同事那么大无畏,唱七个音八个不在调上,自毁形象娱乐大众。 “真的假的?这么高端的音像制品,更得让大家见识一下了!” “真的不会唱。。。。。”脸颊发烫,在心里把对方掐死了一百次。 “实在不行,我跟你联袂情侣对唱——《大悲咒》。”起身坐近她身边,装模作样地点了几个拼音,假惺惺地抱怨,“什么破地方,连这么通俗的严肃音乐都没有!” 聂琛得意洋洋地抄起另外一只麦克风,“有!这个是真的有。除了‘紧箍咒’,咱这点歌器里什么咒都有。”她媳妇就这么点嗜好,他绝不能容忍对方想K的时候没歌唱,“按明星点,找邝美云——《梵唱大悲咒》。找王菲——《弥勒佛咒》、《心经》。找萨顶顶——《万物生》,梵文歌词就是金刚萨埵的百字明咒。” 郎释桓诧异得合不拢嘴,一脸嫌恶地白了让他下不来台的聂某人一眼:这儿是KTV吗?他还以为上了五台山了!菩萨开得KTV都跟正常人不一样,那是VERY VERY夸张! 派对动物 艳照风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属于70、80老人家的怀旧老情歌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Electro House夜店炫音。 灯光熄灭,镭射亮起,耀眼的拳王红衫一跃蹿上茶几,朝着脚下放肆尖叫的帅哥靓女诱惑地勾了勾手指,嚣张放肆地扭动着身子。。。。。。 聂琛百无聊赖地点了支烟,因女职员们众星捧月般围着的“时尚潮人”而大受刺激:同样是男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桌子上大秀舞技的家伙无疑是常年出没酒吧的派对动物,相比之下,他仿佛还活在上个世纪。 卓芙蓉更是因为茶几上的劲爆DJ大跌眼镜,照理说,她也算历尽沧桑阅人无数了,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出位的“老家伙”。印象里,大多数男人进了KTV都是在喝酒闲扯,充其量扯开破锣嗓子喉两首过季的老歌。再看眼前这位,上马就把员工聚会的进步祥和变成了酒吧夜店式的混乱颓废。 最见鬼的要数那几个表情膜拜的白痴女职员,莫名有种冲上去甩她们几个嘴巴的冲动。 聂琛猛灌了一口嘉士伯,身子探向不远处的美女,“一起玩儿吧?坐着干嘛?”VIP级的美女不会跳舞简直是笑话。 “一起去?”微嘟起丰美的红唇,略带挑逗的邀请。 “世界是我们的,但终究是你们的,像我这样一把年纪的老大爷还是坐着看年轻人表演吧。”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跟不上时代了。。。。。莫非他是真的老了? 卓芙蓉大大方方地挪到了对方身旁,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女人的年龄依赖别人的感觉,男人的年龄在于自己的感觉。只要童心未泯,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聂琛感激地点了点头,仿佛很久没有跟漂亮小妞这样近距离的聊几句了。放下手里的酒瓶,起身笑叹道,“冲你这句话,我今天豁出去了!”整理了一下衬衫,朝小丫头摆了摆手,“咱也享受一把新新人类的狂欢之夜。走,一起给桓子捧个场!” 早知道有舞会,她今天就不穿这身老变态版的套装裙了。欣然回应对方的邀请,甩掉过分端庄的外套,放下如雾的卷发,跟在BOSS高大的身影背后挤过群魔乱舞的人群,第一时间收到了金牌舞男电流强大的飞眼。 “欢迎新人加入,等你们二位很久了。”郎释桓神情讥诮,瞄了眼聂琛,向迟来的美女友善地伸出一只手。 “跳舞不是哥的强项。”聂琛略显尴尬地开了口。 “念经比较专业。”还在为那首演砸了锅的“情侣大悲咒”耿耿余怀,“时辰不早了,签了单赶紧闪人吧,再不回去你家菩萨可要发威了。” “好容易找到点儿90后的感觉,你就不能让我这拖家带口的成年人回味一把叛逆的青春吗?”晃动着身子,半真半假地抱怨。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俩孩子的爹甭愣往我们90堆里扎!今晚是单身之夜,没您老人家什么事!”昨晚明明下决心放弃那朵“水性小杨花”了,无奈一看见聂某人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就一百个不爽。 差啥了? 开好车的一定是好人吗? 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对方正在监狱里劳改呢! 以舞泄愤,满头臭汗结束了“舞林大会”,撬开整捆的啤酒“再战江湖”。 杯换盏时总爱说――都是人生;第一瓶啤酒一干,改口了――都不重要;三瓶啤酒下肚,又改了――都是浮云;六七瓶灌进去,绝唱来了――都是垃圾! 职场男女声色犬马时,哄睡了俩儿子的聂太太第N次看了看电脑下角的时钟。有些沉不住气了。凌晨两点半,那只老狼居然连个告假的电话都没有!自结婚之后,对方很少应酬到午夜过后,满心郁闷地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没有关机,没有提示,没有忙音。。。。。。 靠,人间蒸发了? 即便跟哪个小妖精擦出点火花,也不可能搭乘航天飞机去空间站开房吧?收起满心的疑惑扑倒在大床上,静静遥望着窗外沉寂的夜色。某人曾说:寂寞的夜色下总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她竖着耳朵,听到的却只有焦躁不安的心跳。。。。。。 时钟马不停蹄地飞转,郎释桓刻意设置的手机闹钟赫然响起,横七竖八的男男女女终于从单身派对的迷梦中醒来。 聂琛恣意抻了个懒腰,忽然被靠在肩头昏睡的脑袋吓了一跳。卓秘书。。。。。。 慌忙推开,满心郁闷地望向举着手机乱拍的郎释桓,“删了!你小子别玩儿‘艳照门’那套,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心虚了,怕了。”一脸奸诈地狞笑,瞄向用力揉着眼睛的小女人。他不过是拍了张“美人春睡”,才没心情玩什么艳照门。男女主角都穿着衣服正襟危坐,拍下来能讹着钱吗?紧张只能说明对方心里有鬼,逮着这么好的机会说什么也得吓唬吓唬对方。 “少扯淡,删了!”聂某人紧缩的眉宇间微微透出几分怒意。 “你媳妇电话多少号?能收着彩信吗?”怙恶不悛,不知深浅地继续着玩笑。 压抑的火气直冲头顶,一把抢过手机,嗵的一声沉进了装着“深水炸弹”的大号啤酒杯。 郎释桓心里一震,忍不住拍案而起,“姓聂的,我靠你大爷!三星手机不防水!”为这手机花了他小一万,因为张莫须有的艳照就泡汤了? 卓芙蓉身子一抖,彻底醒了过来,满心诧异地左顾右盼:老天,出什么事了?拼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世界大战了? 你的话 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你小子不仗义!”聂琛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无明火,直白控诉道。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心里没鬼,你虚什么呀?”郎释桓愤愤地瞄了一眼尸沉杯底的手机,“再说了,我郎释桓是那种人吗?多少年的兄弟,我能成心阴你吗?”纵使真有张艳照,他也会想尽办法把“冠希”同志裁切下去,他很忌讳那姓聂的跟卓芙蓉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 退一步海阔天空,聂琛终于找回了常态,上杆子安慰道,“得得得,不就一部破手机吗?我个人出钱给你配发一部。” “杰士人生!”得理不饶人。 “山寨版有的是,保证看起来一模一样。”伸手在衣兜里摸了摸,随口嘟囔了一句,“我的手机呢?谁看见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指向投影一侧的演歌吧台―― 轰然而起,直冲向吧台,端起酒杯里泡澡的诺基亚,“靠,谁干的?这玩意儿拿出来还能修好吗?” 郎释桓幸灾乐祸地揶揄道,“山寨版有的是,那么紧张干什么?说不定还能碰上个超强防水的呢,二百米水压安然无恙。” “去劳力士原厂定制是吧?”扬手在脸上揉了一把,“没工夫跟你贫,几点了?” 扒在翻看手机的女同事旁边瞄了一眼“报告领导,北京时间七点整。” “毁了毁了,我得去前台打个电话。”话音未落,人已冲出了包房大门。 宅电忙音不断,手机无人接听,这下怕是把家里的菩萨给惹毛了。自从结婚之后,还是头一次夜不归宿。连个招呼都没打,颜如玉不把他休了才怪! 拿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或许没他想得那么糟糕,送孩子上学的时间,说不定把电话落在家里了。。。。。。 九点,公司员工都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个就其位。郎释桓找会计支取了配备手机的公费,第一时间钻进了专属的办公室里闷头大睡。一想起聂琛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做梦都会笑醒。 结婚就是给自由穿件棉袄,虽然很温暖,但活动起来不方便。一辈子就看着一个女人不科学,容易看出病来! 因为一场艳照风波,公司里已是满城风雨,卓芙蓉敏锐的感受到同事们异样的目光――排斥,嘲讽,甚至带着几分鄙视。 怎么会这样?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她又不是故意靠在老板肩膀上的。虽然她对那个男人有几分向往,远没到投怀送抱的地步。 第一天上班就弄成这个样子,不禁问自己,还有没有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的必要? 同学聚会也常常喝得烂醉,靠下男生的肩膀原本是件很寻常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一但出身社会人的想法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或者应了某人的话――模样长得违章了。 老总坐立不安,副总闷头大睡,她这个秘书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远远望见一男一女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咬耳朵,隐约觉得对方是在交头接耳地议论自己。 忽然有些担心,但愿昨晚的事情不会传到“老板夫人”的耳朵里,聂大老板被吓成这副德行,那尊“菩萨”貌似不太好惹。 十点,颜如玉终于开了机,五秒钟之内接到了聂琛的电话汇报,“玉,昨天晚上被桓子灌趴下了,在KTV的沙发上窝了一宿。” 全无火气,笑嘻嘻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搭载航天飞机去火星了。既没关机,也不是无法接通,我还纳闷呢。” “嗨,别提了。喝高了跟桓子打赌,糊里糊涂把手机当成手表扔进啤酒杯里了。”长长松了口气,按自庆幸逃过一劫,“没及时汇报工作,害得领导担心了。中午给你赔罪,你选地方?” 她想听的不是这些。一股无明火直冲头顶,但依旧是玩笑的口气,“先找地方洗个澡,消灭一下罪证。什么头发啦,香水啦,口红印子啦统统处理掉!” 做贼心虚,随口争辩道,“真能扯,没有的事!你是我的菩萨,我敢对不起你吗?” 极反感那个“敢”字,仿佛出于畏惧,而不是因为爱。知道自己不该咬文嚼字,还是一副怀疑的口气,“你的事儿我管不了,我既没开天眼,又没长三头六臂。” 心里冤枉,微微有些不耐烦,“玉,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蔑然轻笑,“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话锋一转,极力避免把棋将死,“呵,逗你玩儿呢!信你,所以昨晚才没去找你,也没往前台打电话。在乎你,心里有点小小的情绪,能理解吧?” 每个淡定的笑容背后 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饭时间,聂大老板疾步冲向停在楼下的“别摸我”,驾着筋斗云赶去“了缘堂”领法旨。 卓大美女独立廊下,诧异眺望着飞驰而去的轿车:至于吗?从来没见哪个男人被老婆吓成这个熊样的。那尊菩萨不是真的会念“紧箍咒”吧?要真是那样,她现在就剃了头发拜在对方门下。 肩头忽然探出个阴魂不散的脑袋,追逐着她无所依托的目光,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怨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无珠,偏要招惹这一心向佛的孙猴子。" 恼火,狠狠白了对方一眼,“不喜欢孙悟空,难不成喜欢猪八戒?”唇边挑起—抹讥诮,轻蔑地打量着对方。 “八戒怎么了?贪点小财,好点小色,总比妖精强吧?”猪妖不两立,强烈鄙视你! 卓芙蓉杏眼微眯,瞬间扬起—脸假笑,“呵呵,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群猪不屑与你为伍。话说,人和猪还是有区别的——猪永远是猪,人有时候不是人。” “幸会幸会,即然都不是人,何不坐下来聊几句鬼话??我说妖儿啊,共进午餐怎么样?”贼心不死,谁让她长了—副妖里妖气的违章模样?有志者事尽成——不把她哄到手,坏了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YD小霸王”的名声! “这么慷慨?今儿带钱包了吗?”心里磨刀霍霍,暗暗咬牙:王八旦请客,不吃白不吃! “财政赤字,没带那么侈奢的玩意儿。”说出来丢人,前女友送他那LV钱包时花了四千多,如今里面就剩下四百多块和几张濒临透支的信用卡。赝品满大街都是,谁相信那是真的啊? “没钱?那免谈了。”—副无情无义的市侩嘴脸。 “我刚刚叫了肯德鸡——”故作垂头丧气,抬眼看了看对方,扯开嗓门朝办公室里大声嚷嚷:“谁还没吃午饭呢?我请大家吃肯德鸡!” “哎——”卓芙蓉赶忙阻止,生怕飞了煮熟的鸭子。 郎释桓当下话峰一转,来了个大喘气,“谁吃谁掏钱!” “切!”房间里的一片欢呼声霎时化作郁闷的唏嘘,围上来凑热闹的男男女女轰然散去。 坏坏一笑,转头凑近对方面前,“后悔了?” “看在眼镜爷爷儿的面子上。”目中无人,脑海里浮现着KFC红白相间的巨大招牌。 举起手里的空茶杯,嘻皮笑脸地塞进对方手里,“400—820稍候就到。麻烦秘书小姐先倒杯茶水尽快送到我办公室来。” 话分两头。聂琛撇下放羊的团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了缘堂,人一进门就赶上“妈妈党”的三堂会审。 “呵,稀客呀。这大中午的聂大老板怎么有空回来了?”女人纤长的指间妖娆地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倪红莲——他老婆的客户兼闺密。此人投资房地产的丈夫如今是他公司的重要客户。 “咱俩今儿个貌似来得不是时候。走吧,午饭我做东,别扫了人家归心似箭的雅兴。”讲话的女人淡静似水,温婉得活像是穿越的女子。 颜如玉呵呵—笑,望着素里藏荤的林宝儿调侃道,“我家老狼生就粗枝大叶,远沒有你家那口子那么会心疼人。”每次提到林大美女的多情郎君心里总会浮现出一抹埋藏已久的身影。。。。。。 浮生暖昧,娑婆堪忍,每个淡定的笑容背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聂琛拢了拢长及后颈的长发,摆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POSE,“得,我就慷慨一回,邀请三大美女共进午膳吧。”身子一缩,贼眉鼠眼地瞄了眼窗外,“没人盯梢吧?请您二位吃饭,保不住会被暗杀。” “我家那王八蛋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风流快活呢,哪儿有时间招呼我呀?”倪红莲习惯了依照D城特色以“王八旦”作为对老公的爱称,大大咧咧地说笑道。 林宝儿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窗外,入围奥斯卡的演技,“这个——我不敢打包票。。。。。。”朋友都知道,她老公不是一般的小气,儿子在幼儿园都交女朋友了,隔三差五还会上演捉奸的戏码。 聂琛捋胳膊挽袖子,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领着仨绝色富婆去饭店,非把别人羡慕死不可。一辈子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豁出去了!”霸气十足地揽过老婆的肩膀,“玉,我防弹背心呢?赶紧装扮上!那啥,还有钢盔。。。。。。” 倪红莲掐了烟,揽过林宝儿圆润的肩膀,“把车也换成坦克。您儿一个人装扮上了,别连累我们当炮灰!” 聂某人一脸坏笑,“看出来了,你家胜子那‘装甲车’是专为对付你预备的。万一哪天拉个美女,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挨一火箭炮。” “说真的,你觉得那悍马怎么样?”对老公重金购置的“装甲车”深恶痛绝,买那玩意儿纯属钱多烧的!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从前那辆VOLVO。 “实话,我要有三百多万闲钱就带着媳妇直接移民尼泊尔了。喝喝茶,唱唱歌,那日子是优哉游哉的。”大钱挣过,大祸闯过,大福享过,大狱蹲过,经历了太多太多,回头看看,无比向往恬静安逸的田园生活。钱是挣不完得,少欲是为涅槃,知足方能安乐。 哥就算是只蛤蟆 也决不娶母蛤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虾?” “大红之日,便是大悲之时。”郎释桓摆弄着儿童套餐里的“海绵宝宝”,瞄了眼一脸疑惑的小女人,“经历了一场空前的浩劫,我对大红的东西再没有当初的热情了。哥曾是个满怀热情的人;现在,堕落了。。。。。。”全面飘红的股市大盘已然成为了过去,满墙“绿地”就像醒不了的噩梦。 “我想要鸡腿堡,不是虾球,更不想听哪个落魄哲人在这儿大发牢骚。”卓芙蓉捻起红红的虾尾在“老顽童”的眼前晃了晃。 “无过是一种假想,思过是一种成熟,而改过是一种美德。” “你很成熟吗?”注视着弱智的弹球玩具,眼中充满了怀疑。 “物极必反――成熟到极致就会向哥这么有品位。” “切!”白眼一翻,不以为然。 “哥是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别人在玩儿‘少儿不宜’的时候,哥已经开始玩儿儿童玩具了。” 言不由衷地赞美,“唉,你别具一格的脑袋总是那么富有创造力。佩服!五体投地!” “我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这么崇拜我,嫁给我算了!”明知道自己囊中羞涩,还是忍不住刺激对方。 “请不要调戏我好不好?讲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价。”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拍着脑门长叹一声,“唉,问题是没钱该怎么办呢?” “找个不要钱的。”脱口而出。 “有吗?” “应该有吧?”作为女人,她深表怀疑。 “非瘸既瞎?”六大件不缺的都没这么好打发,“哥就算是只蛤蟆,也决不娶只母蛤蟆――惟愿与天鹅擦肩而过。”若非如此,他用得着逃婚么?若非如此,能这么孤苦伶仃么?大街上的女人多了去了,不乏兜售青春的失足妇女,他却放弃了逢场作戏的权利。天啊,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总碰不上天鹅! 桌上的电话响起,被刺耳的《流星雨》吓了一跳。随手接起,“领导,在哪儿呢?很高兴你还活着。” 背景喧闹,聂琛堵着一只耳朵,恨不能把脑袋扎进桌子底下,“我这儿吃饭呢!来吧,介绍两位美女给你认识。。。。。。。” “十分钟之后门口等我,报销打车费。”放下电话,从仔裤的屁兜里拔出一把梳子,梳理着桃包似的“贝克汉姆头”,“救场如救火,你慢慢吃,哥先走了。”心里暗暗嗤笑:美女?烧纸哄鬼啊!他聂某人成天被“菩萨”管制着,能认识什么美女啊? 卓芙蓉拿起对方随手丢在桌子上的海绵宝宝,郁闷地撇了撇嘴角:男人啊,装装样子罢了,还是成人之间的游戏比较有吸引力。。。。。。 聂琛在漉城海鲜的大门外笑脸相迎,看上去比饭店的礼仪还要殷勤。颜如玉在靠窗的卡座边热情地招了招手,郎释桓却被对方身后的两大美女抓住了注意力。 扬手拍了拍聂琛的肩膀,“哎,那两个有主了吗?” “两个?”诧异回眸:不是一般的贪心! “咳,我的意思是其中之一。”美得各有千秋,怎能不让人垂涎三尺?年龄与他正相当,不像那些狗屁不懂的小丫头。脑海中依旧是卓芙蓉违章的身影。妖精,真要命! “呵,有眼光,我都没敢想。”带着一脸坏笑率先一步回到了聚餐的卡座,“介绍一下:桓子,我高中同学,荣归故里,支援家乡建设,现任我公司的副总。” “幸会。”林宝儿微微一笑,友善地点了点头。荣归故里――她明白,那就是说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倪红莲起身与对方握了握手,爽朗地寒暄道,“你好帅哥!人才难得,代表D城人民欢迎你。坐。” 郎释桓反复打量着两大美人,在心里暗暗捏了把汗:难怪养眼!这二位就算没结婚,也肯定是哪个土财主金屋藏娇的三儿。后者带着十几万的腕表,前者几件首饰的总价值够买一套中户型的房子。果然是物以类聚,要不是沾了聂琛的光,他这样的破落户哪有艳福认识这个阶层的女人? 刚一拔烟,女人纤长的玉手已先他一步按着了打火机,“自己人,不用客气。”倪红莲一向大大咧咧,一副江湖儿女似的豪情仗义。 点着了火,抬眼谢过对方,“谢谢,谢谢,怎么称呼?” “红莲――倪红莲。”放任身体跌坐回卡座上,拍了拍白痴花瓶似的林宝儿,“这个是你林妹妹。” 聂琛倒了杯茶,开始大发感慨,“之前一直以为我娶了个‘黛玉’,认识林大美女之后才发现,敢情人家才是黛玉,我娶的那是‘带鱼’。” 颜如玉一副王婆卖瓜的自负嘴脸,风情万种地拨弄着披在肩头的印度莎莉,“我自认为比较像史湘云。” “你们都十二钗了,好歹也给我安一个呀?”倪红莲一脸期待,幻想着自己凤冠霞帔的样子。 “凤姐儿。”沉默已久的林宝儿终于开了金口。 媚眼一翻,“切!你们都是妹妹,就我是嫂子。眼看着一个漂亮小叔子,啥想法都没有。” 郎释桓吭地呛了口水,趁机瞄了一眼娇俏泼辣的红粉佳人,心里暗自揣测:对方莫不是说――对他有想法? 牛粪是鲜花的最佳搭档 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七个碟子八个碗转眼摆上了饭桌,放眼一看:好家伙――跟进了少林寺伙房似的!南茄,丝瓜,萝卜苗,香椿芽。。。。。敢情碰上了一伙吃斋的。 郎释桓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甩开腮帮子,撩起后槽牙猛赛了几口糖醋海草,眼泪汪汪地望向聂琛,“哥呀,这就是传说中的‘海鲜’?” “咳,谅解一下,诸位美女都是佛门弟子。” 倪红莲嗜螃如命,看了看不远处的玻璃缸忍不住插进话来,“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您老人家为了省钱呢!我又不像玉受过大戒,不在乎荤的素的。” 颜如玉赶忙澄清,“呃,我是在加德满都皈依的。。。。。。。”上师并未刻意要求这个。据她所知,中国和尚是在南朝梁武帝时代才被官方禁止吃荤的。不过,放弃吃荤的确是明智的选择,不但是对众生的慈悲,更是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佛经中确实有记载,最早吃素的佛门弟子是弥勒菩萨阿逸多,佛祖对此大加赞赏,从此自己也舍弃了荤食。”林宝儿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语惊四座。 郎释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遇见脑袋与胸成正比的女人。“敢问姑娘吃素吗?”邪了,他自己讲话怎么也变得文绉绉的? “吃花素,每月六斋。”温婉一笑,“呵,今天不是斋期。” 聂琛终于明白自己刻意斟酌的菜单献错了殷勤,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敢情没一个忌口的?”转身对着服务生摆了摆手,“后生,把没下锅的素菜减了。菜单呢?换鱼鳖虾蟹!” 饭菜还未上桌,颜如玉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身赴“西天”的见闻,“尼泊尔大使馆在拉萨设有领事馆,把护照寄过去,外加330块人民币。或者直接去大使馆办理,280,通常得等两天。不过在拉萨罗布林卡北路尼泊尔大使馆旁有个叫‘西藏阿杂喇旅游服务公司’的旅行社,貌似跟大使馆内部有勾结,收费宰人,淡季500,旺季漫天要价,上午送进去签,下班时就能拿到。” 倪红莲放下信息不断的手机,毅然做出了决定,“玉,我年底不去香港了,跟你奔尼泊尔。” “一个是天堂,一个是购物天堂,没有可比性。”林宝儿淡淡一笑望向对方。 “天堂可以购物,但能购物的不一定是天堂。我上次做梦去天堂的时候,清清楚楚看见门口立着个警示牌:一百米之内严谨摆摊!”郎大帅哥风趣的说道。 倪红莲扑哧笑出了声,手里的电话唱起了《恋曲1990》,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漉城。。。。。。有老凯子请吃饭。菜还没上齐呢,你有空就过来吧。”说着话,把电话递给了聂琛。 抹去手上的蟹黄,接过电话,“胜子,没事就过来吧?我请客,就等你埋单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跟他一样是在大狱里深造过的,只是人家的“学历”更高,原判十三年! 沦为配角的郎释桓静静点着了一根烟,隐约有些失望:又是一朵有主的名花,有缘无份啊!别人忙着娶妻生子的时候,他在干嘛? 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总觉得自己是精英,总觉得长相还行,总觉得事业有成,天底下有女人能配得上他吗?一拖再拖,拖过了冲动的年龄。。。。。。。 空灵纯净的《绿度母心咒》打断了“剩男”的自我检讨,出神的目光擦过聂琛棱角分明的下巴注视着在卡地亚手袋里翻找电话的林宝儿。 不会这么衰吧? 他“林妹妹”也有主了? 那姓聂的还叫他来干嘛?就算跟他有过节,也不用拿他当节过吧? 颜如玉打量着面露难色的林宝儿,暗自揣测,对方那个专横又小气的广东佬很快就会出现了。印象里,那男人不是一般的傲慢,极难与人相处,不晓得林宝儿怎么受得了他?她要是林宝儿老早就改嫁了。或许这就是靠男人赏饭吃的悲哀吧? 脑海里瞬间闪过一抹从容不迫的身影:同样是南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她所料,饭局进行到一半,漆光昝亮的保时捷卡宴就以温柔得有些嚣张的速度顶在了卡座所在的窗下,驾驶位上的男人不冷不热地朝放肆嬉笑的男男女女招了招手。 林宝儿就此放下碗筷,无可奈何地跟大家道了个歉,抓起身边的手袋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饭店大门口。 靠!至于吗? 郎释桓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照理说他已经很铞了,车上哪位比他还不是玩意儿!就算那女的称斤卖给他了,也不至于连跟朋友吃饭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吧? 望着美人远去的背影发呆,窗外的“卡宴”砰的一声推开了车门。 跳下车的家伙竖起来没有三块豆腐高,打着耳钉,一袭嵌黑钻的紧身背心,殷勤地冲上前去搀扶着佳人步下台阶,跟窗内的观众点了个头,揽着对方的腰身回到了车上。 发动机轰然响起,一双爱侣扬长而去,郎释桓暗自哀叹:孔圣人说得不错,牛粪是鲜花的最佳搭档,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可以回到起点 却已不是昨天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独自坐在郎副总的办公室里把大盒小盒的肯德基吃了个精光,百无聊赖地按开办公电脑,登陆了QQ。 提示音滴滴乱响,花里胡哨的头像在右下方闪动,一一查看,其中有一条居然来自死了很久的“霸王别姬”。 欧阳堇。。。。。。 忽然找她干什么?发来的信息居然是空白的,说不清对方是哪根筋跳槽了。 “有正事吗?”随手敲了三个字。 意外收到了回信,刚刚她明明确认过对方没有上线。“发错了地方。” “见鬼了!” “工作的事。。。。。。” “不劳您费心,上班了。” “该庆祝一下。” “庆祝过了。”句句噎人,说不出是给自己添堵,还是在跟对方找别扭。 “帮父母搬家,找到几件你的东西。相片、笔,还有手表。” “丢掉吧,不用请示我。” “手表还是新的,流氓兔那支,买了不久就落在了我家。刚刚换了电池,走得还很准。” “表针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丢掉吧,或者送给你老婆。随便你,我不介意的。” “地址,我寄给你。” “装潢大世界,”发出了半句,忽然改变了主意,“算了,谢谢你。”匆匆下了线,轰隆一声趴在桌上,长久的静默,只看见轻轻抽动地背脊。 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有些人在落寞中独自品味着落寞,而有些人即使坐在喧闹的人群中,也一样被落寞包围着。 郎释桓夹着即将烧完的烟卷,望着停在窗下的悍马出神,暗自嘲讽:贱人永远是贱人,即便没有在股市落败,也成不了贵人。照现在的工资水平,他一辈子也挣不出这辆“坦克”,将薪比薪―― 死了算了! 颜如玉语重心长的感慨将他拉回了现实。对方乐呵呵地拉着倪红莲的小手,瞄了眼赶来凑热闹的金胜,露出一脸艳羡的表情,“看看你家胜子,再看看我家老狼――哎,人比人得死!” 金胜点了支烟,笑容邪门,“狼,听见了吗?要不,咱换换?” 倪红莲媚眼一翻,在对方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王八蛋东西,你要不要脸啊?”忽然展开一抹娇笑,“我愿意,人家玉可不见得愿意。看看人家琛哥,再看看你,我不能明着占人家便宜!” 聂琛双手合十一拜,豪不犹豫地推让道,“谢谢啊!就咱俩这半斤八两的脾气,人脑袋非打成狗脑袋不可!” 颜如玉轻轻抚过老公的后脑勺,一往情深地笑望着她这“大儿子”,由衷地夸耀道,“我家这‘臭猴子’虽然没个稳当劲儿,好在没什么花花肠子。要说可怜,还得说宝儿,我颜如玉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金胜淡淡一笑,优哉游哉地掐了烟,把剩下的大半支塞回了烟盒,“这话不像是从‘菩萨’嘴里说出来的,轻慢啊!” “轻慢?”颜如玉并没觉得自己轻慢,自以为是悲悯。眨巴着眼睛等着“老佛爷”的真言教诲。 “人家林宝儿活得滋润着呢,用不着任何人悲悯。那是只得了道的狐狸,哪儿像我家倪红莲,整个一大傻妞!”举杯张罗着被冷落在一边的郎释桓干了一口,“修密宗的,金刚、莲花不懂吗?世间有万物,一物降一物。那别子南蛮子要是最锋利的金刚杵,林宝儿就那朵阴柔至极的莲花,生来就克他。”宠溺地揽过他家红莲,“我家刚好反了,红莲太锋利了,又生了个更锋利的小丫头片子,把我这性子磨得是越来越不像大老爷们儿了。” 聂琛呵呵一笑,“行啊胜子,离灵山不远了吧?据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折磨他,蹂躏他。。。。。回头再生个儿子助你修行,很快就能得成正果了。” “呵呵,”看了看烟盒里的半支香烟,笑道,“灵山不敢想,先抓紧时间实施造人计划。抽了半辈子,一下又戒不了,我家红莲在这点上还挺开明的。” 颜如玉突然发现了暗藏的导火线,偷偷瞥了一眼做贼心虚的倪红莲:可不是开明啊,当家的进门之前刚把手里的烟掐了。造孽啊,这事儿要是穿了帮,她家这尊“金佛”八成要变大愤怒明王了。为了维护社会和谐,真得找机会敲打敲打对方。 去超市捏捏方便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见鬼的饭局终于结束了! 目送着缓缓驶向魏都大道的“坦克”,郎释桓如释重负地接过聂琛丢过来的钥匙,两杯啤酒下肚,正是开车的最佳状态。 “行吗?不行咱打车回去。”聂琛担心酒驾的司机,更不愿意陪着对方玩儿命。 “我要是喝了二十瓶,你关心关心我;我的量你还不知道么?” 摇了摇头,闭目靠在椅背上,“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你说那俩女的?” “靠!”赫然张开了双眼,推心置腹地劝诫道,“那两盆有主的名花您就甭惦记了。瞄准没主的,趁早搬回家。” “吃饭的时候我感了感,还挺有觉的。那个倪――啊,倪红莲,挺对我脾气的。” “桓子,不是哥刺激你。除了那姓金的,别人真降不住她。” “又来了――”一脸深恶痛绝地表情,“咱不念大藏经行吗?瞧瞧中午这顿饭,我一大俗人被你们这群‘方丈师太’挤兑成什么样了?你们聊得热火朝天,欺负我一句都听不懂,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高等学历是怎么混出来的。” “文化归文化部管,学历归教育部管,两件事没有必然的关联。学历证明在求职,评职称的时候还能派上点用场。老板在乎的是员工的专业技能,有没有文化不是我们最看中的。”翻下遮阳板上的镜子,整了整衣领,“有时候没文化的员工反倒更好用,你指哪儿他打哪儿,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希特勒曾经对戈培尔说:不需要让青少年有判断力和批判力。给他们摩托车、明星、刺激音乐和流行服饰就够了。剥夺思考,根植对命令的服从心才是上策。” 郎释桓一时间汗毛倒竖,在后视镜里瞄了眼对方老谋深算的脸,“我听着怎么这么渗得慌?合同一签,随时都有可能沦为‘无名烈士’。”脑海中依稀回放着阵亡将士被“谷子地”一一抬进窑口的一幕。。。。。。 刚回到公司就接到了卓秘书殷勤送上的水杯,落寞的心灵终于找回了几许安慰。隐约察觉到小丫头不太高兴,坐在对方身旁小声试探道,“想我了?哥不过离开了一会儿,不至于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吧?” “别理我,烦着呢!”欧阳堇瘦长的身影在褪色的记忆里飘来荡去,不论怎么努力终究挥之不去。从前总听人说“放下”,那是事情没轮到他身上。真摊在自己身上,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这年头谁没点烦心事啊?知道这两天华琳超市的方便面为什么都下架了吗?”一巴掌拍在对方匀称修长的大腿上,“百分之八十都被哥捏碎了。” “捏方便面?”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时下最前卫的减压方法。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地球人就都知道了。” 小女人满脸的愁云当即烟消云散,将信将疑地赞叹道,“呵,谁想出来的?人才啊!” 讨好地凑近对方耳边,“不打算试试?下了班哥陪你。” “这么好?”受伤的心灵瞬间找到了一丝安慰,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奇装异服,油头粉面。没什么安全感,好在不缺鼻子不少眼。重点是,没钱。。。。。。。 呵,想那么多干嘛?交个普通朋友也不错嘛。不然就再认个干哥,反正她已经有一卡车了。 呃?提起干哥忽然想到了彦虎。那家伙还欠她一双鞋子呢。宰人要紧,捏方便面这事儿还是先放一放吧。 恍然回了神,方才注意到覆在大腿上的“咸猪手”,高抬起下巴叫嚣道,“蹄儿――拿走!当心姑奶奶叫人把你打回猪胎。” 郎释桓眯起双眼,龇起一口白牙,“世界上最可怕的女人有两种:贞女和贞子。相比之下,前者比后者更可怕,据我观察,你不像是那一类。” 一巴掌打掉轻薄她的“猪蹄”,咬牙切齿地低咒道,“拿开!姐算不上贞女,但还没有失足。拜托你小子放尊重一点!” 郎释桓神情淡漠,瞄了眼不远处专心审核设计图纸的聂琛,暧昧地凑近对方眼前,“钱闹的!哥现在要称个三五百万,你巴不得送货上门。” 对方分明不怀好意,卓芙蓉瞬间树起满身的倒刺,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蔑然嗤笑,“呵呵,如果真有,不排除这个可能。”轻轻抬起眼皮,直视对方含混不清的目光,“常常碰到一些男人,自己没什么姿色,也不想付出感情,还不愿意付出钱财,却总是聚在角落里鄙视那些不肯投入自己怀抱的女人。不是姐贪心,总得让人家图你一样吧!” 世上最可悲的是遭遇美女 及其男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傍晚时的夕阳照进回廊,平凡无奇的水磨石地面宛如铺上了一层金砖。下班后,女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男同事们凑在办公室里噼里啪啦地摔着扑克。 卓芙蓉独自一人走向走廊的尽头,挑了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补了补脸上的残妆。 “呦,赶着兼职啊?”郎释桓咬着烟卷,吊儿郎当地晃出了办公室。 “猪嘴里吐不出象牙!”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拜托你后退半步,别妨碍姐享受辉煌的落日。” “哥是爱护你,晒多了太阳容易长斑。”狠狠抽了口烟,把满腔郁闷都压缩进了肚子里。 大门外缓缓停下一辆轿车,卓芙蓉口袋里的山寨手机肆无忌惮地唱了起来。怀疑那辆墨绿色“海马”是专程赶来接她下班的,郁郁寡欢地丢掉了烟头,“不打搅你约会了,先走一步。晚上上线就给我个电话,没空就算了。” 目送着郎释桓出了大门,卓芙蓉终于收起手里的粉饼磨磨蹭蹭地步下楼梯。说不出对彦虎是什么感觉,即便谈不上喜欢,还是有几分期待。害怕寂寞,女孩子身边若是没个男人,常常会觉自己很可怜。 被“陈世美”抛弃了,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暧昧也罢,逢场作戏也罢,总好过孤单单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 车窗落下,露出一双温柔的笑眼。隐约有些错觉―― 欧阳堇。。。。。。 略显沙哑的男声惊破了旧日的迷梦,呃?是彦虎,“美女,想什么呢?今儿算咱俩第一次约会吧。” “约会?不是吧?这词儿弄得我有点紧张。”笑容甜美大大方方地上了车,占据了副驾驶的位置。 熟络地揽过她的肩膀,暧昧地注视着对方,“别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跟虎哥说,晚上想吃什么?” “我还指望你带我去买鞋呢。你答应的,算数吧?”满心期待,眨巴着白痴似的大眼睛。 转身从后座下拎出个四四方方的手提袋,“虎哥说话向来算数,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咱立马去换。” 小女人当下喜形于色,由衷地赞美道,“呀,看不出来,你还蛮有心的!”掏出鞋子看了看号码,“哎,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 “何止鞋子?”眼冒绿光,将娇羞可人的小丫头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想泡妞就得投其所好,干什么就得琢磨什么。 放下鞋盒,扬手蒙住对方的双眼,娇滴滴地抱怨道,“流氓,不许乱看!” 顺势握住白皙的小手,一把将人拉进怀里,“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丫头,喜欢哥吗?” “嗯。”不太坚决地推拒,便宜话顺嘴就送了出去,“别闹,当心被人看到!” 满心单纯,并没有注意到彦虎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看了看窗外,轻笑着放她出怀。之前的亲昵感因为一句“当心被人看到”而荡然无存。对方仿佛在提醒自己,他是个混混儿。。。。。。 阴影―― 暗暗告诫自己:这小妞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范不着动真格的,玩儿玩儿还行。 车子再次发动的时候,卓芙蓉意外地看到了坐在“佛山陶瓷”大门外的郎释桓。那家伙不是回家了吗?没走――难不成专门坐在这里监视她? 对方那点小心思,她早就明白了。可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其实,她并不真的那么讨厌对方,但他的确不是恋爱的良好人选。为了结婚吧,对方房没有一间,地没有一陇;不为结婚,她光彩照人的青春就浪费在一个吊儿郎当的“小白脸”身上吗? 醒醒吧!到头来又是一无所有,凭什么呀?她已经不再是十**岁的大一小女生了,没那么多课余时间可以挥霍! 郎释桓当街目睹了轿车里的一通拉拉扯扯。看了看西沉的太阳(日),又瞄了眼砖头缝里冒出来的香蒿(草),相当含蓄,半个脏字都没骂出口。强压着一口恶气,暗咬着牙根,满腹牢骚,“轻浮啊。。。。。” 女人,成天嚷嚷着找什么“安全感”,要求男人有房有车,能够照顾她,养活她一辈子。此男需高大、英俊、阔绰,还得有大把的时间陪她,且对她忠心不二。要求男人这么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值得男人这么全心全意地爱你么? 别做梦了――世界上就是真有这样的男人,也轮不上你啊! 心中有曲自然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混混儿一向喜欢成帮拉伙,卓芙蓉跟着彦虎在一间别具风情的烧烤店落座不久,对方就传票来了一大帮狐朋狗友。 美人在侧,众兄弟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作为男人的那一点点虚荣心当下就获得了满足。 几瓶啤酒下肚,众人的牛皮吹得越来越响亮,似乎每个人都在忙活着动辄百万的大生意。 卓芙蓉上下打量着一群打嗝、剔牙的“破落户”,心里暗暗诧异:莫非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咋就看不出对面几位仁兄有这么大能量? 饭局临近尾声,有人忽然提出找个地方洗澡看表演。卓芙蓉心里一震,直觉大事不妙。 看过表演多半就后半夜了,康乐中心都提供休息的客房,要不然就跟着对方上楼,要不然就撕破脸皮,担心惹恼对方。这种情况她不是头一次遇到了,得尽快想个办法脱身。。。。。。 酒足饭饱,男人们东倒西歪,各怀鬼胎,沉默之中都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即不丢面子又不必付账。卓芙蓉趁着彦虎分神,悄悄拨通了口袋里的电话,几秒钟之后,又挂断了。 “哪位?”郎释桓扒拉了两口盒饭,随手接起电话。邪门,居然挂断了?怀疑是来自“香港移动”的骚扰电话,皱眉翻看着来电记录:小妖?这才几点啊,这么早就叫他上线吗?大大咧咧地拨了回去。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幽怨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烧烤店里的诡异沉默,卓芙蓉装暗舒一口气,装模作样地接了起来,“喂,郎总啊,有什么事儿吗?” 轻笑,“总你个头啊!养两头种羊的叫羊总,我又不是养狼的。”听得出对方是在打马虎眼,只是并不急着拆穿。 “您这会儿在哪儿呢?要我过去吗?” “求之不得。人不能总跟寂寞作伴,长此以往容易变态。”狠狠咬了口茶叶蛋,幻想着把寂寞嚼得粉碎吞进肚子里。 “呵呵,我马上过去。”心里嗤笑:没人告诉你么,你已经很变态了!把手机塞进LV包包,演技十足地转向彦虎,“虎哥,公司突然有点事儿,真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理由真TMD 充分,不好为难对方,“工作要紧,我送你吧。” “不用费事了,你们聊,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了。”哪有什么见鬼的工作,打个车直接回家家了。 “打啥车呀,贵哇哇的。” 掏出车钥匙随手丢给身边的小跟班,“二小儿,替哥跑一趟,把人送到地方。” 半大后生接过钥匙,先她一步屁颠屁颠地冲出了大门,卓芙蓉无可奈何地瞥了殷勤的彦虎一眼,心里暗暗咒骂:靠,出门没看黄历,这下怎么办——真去找那家伙? 半晌,把心一横:去就去吧,反正那“小白脸”总比“黑社会”好打发。 天色渐暗,D城点亮了妩媚的灯火,海南马自达刚刚驶入魏都大道,郎释桓手里的电话就再一次响了起来,“郎总,在哪儿奋战呢?我现在就过去。” 郎释桓忍不住心底的狂喜,扬手安抚着下巴两侧固执上提的肌肉,“海通大酒店——对面的小饭馆。”说话大喘气,成心嘲弄自己。 “你有办公室钥匙吗?回公司等我吧。”服了,下班两个多小时之后,对方还在公司附近乱晃。 “钥匙到是有,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想不通,对方为什么非要约他去公司呢? “少胡扯,叫你等就等着。”真真是“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那姓郎的平日里屁话超多,让人懒得拿正眼瞧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蛮信任他的。之所以坚持在公司见面,更重要的是不愿意彦虎胡思乱想。她不排斥对方,只是不想第一次约会就跟对方开房。 红灯一个接着一个,二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停在了公司楼下。郎副总办公室的灯亮着,昏暗的走廊上探出颗鬼鬼祟祟的脑袋,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晃动的剪影静静窥视着她。。。。。。 发动机轰然响起,夜色中的“海马”调头而去。郎释桓注视着妖娆的身影步上楼梯,狠狠抽了口烟,丢下手中的烟头,踩灭了:郎总,叫得到亲切!如果猜得不错,对方是把他当成搪塞老凯子的借口了。 推开房门落了坐,掏出两只纸杯,瞄了眼刚刚进门的“小妖精”,“坐。。。。。。哥虽然不懂什么茶艺,这手白开水烧得还是很香的!” 卓芙蓉接过杯子,如释重负地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你一张嘴,我就神经过敏。拜托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人不能总处于高嗨,敢问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能下来?” “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颓然长叹一声,“唉,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哥也只是醒着的时候嗨,不过最近哥失眠了。” “失眠,为什么?”抿了口水。好烫! “听真话听假话?”眨巴着细长的双眼皮,得意地迈着关子。 “假话。” “为了世界和平。萨达姆他老人家一死,拉登也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得得得。姐对国际形势没兴趣,换频道!”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幻想着找个墙角大吐特吐。 “正所谓,商女不知亡国恨,J女不懂婚外情。你们这些女人啊,有零食吃,有韩剧看就满足了,就算发生世界大战你们也不会离开沙发。” 还是说说世界和平的事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自作多情的飞蛾在明亮的日光灯边拍打着毛茸茸的翅膀,卓芙蓉很想知道那支灯管究竟有多烫。不就是一线光亮么,何必这么执着?硬着头皮往上撞,最终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喝了口水,收起天马行空的思绪,将目光投向大发女人牢骚的郎某人,不以为然地反斥道,“天下的男人要是都学我们女人一样,安安分分地窝在沙发上看韩剧,吃爆米花,世界大战还能打起来吗?男人自己把世界弄得一塌糊涂,凭什么要我们操心收拾烂摊子?” “呃,貌似也有点道理。”郎释桓猛然抬眼看了看对方,第一次发出由衷的赞赏。 “别整臭氧层子,说真话吧――”看了看手机上表,已然错过了湖南卫视《美丽俏佳人》的时段,“你还有一分钟时间。”之后她立即闪人。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只有一分钟了?好吧。”信誓旦旦地竖起右手,“我郎释桓郑重坦白,本人失眠的真正原因是长期独身生活,以至于阴阳失调。用西医的话说,就是青春期焦虑症。” 噗地一声,将嘴里的白开水喷出了老远,赶忙低下头擦了擦湿漉漉地下巴:“拜托,你说话能不能悠着点?看看把我都吓成什么样?您那青春期早像小鸟一样飞走了,天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不过用不着伤心,今世没了,还有来世。” “从天堂到地狱,哥只是路过人间。认识哥多不容易啊,所以你得珍惜!”再次点燃了一根烟,下定决心没皮没脸地软磨硬泡下去。 卓芙蓉脑袋发懵,赶忙打断了对方云山雾罩的另类表白,随手一扔将空杯准确无误地丢进墙角的垃圾篓,“打住!姐可不打算跟你下地狱,谁爱下谁下。奥运进行时,咱还是说说‘世界和平’的事儿吧。” “说话平生不识陈近南。。。。。。”腾的一下蹿上椅子,一副韦小宝说书的架势。 连忙做了个STOP的手势,“停停停,不是说**么,怎么扯到陈近南身上了?” “都是地下组织,都是乱党头子,彼此之间有一定的传承性,这正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汗,你不去搞传销真是屈才了!得了,说说你吧,你之前是替哪个组织工作的?”被对方的一通乱盖搞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忽略了回家的念头。 “哥只是个传说,别问哥是哪个单位的。好汉不提当年勇――哥情愿忘了过去,做一个平凡的人。”嘴里念着感天动地的台词,拿着钢笔在办公室里唯一的一张打印纸上不停地画着王八。 “貌似之前建立过一翻丰功伟绩?”小女人探着身子夺了对方手里的笔,心不在焉地涂鸦着龟壳。 “谦虚的说,算不上成功,只是在业界小有名气。”从笔筒里抽出另外一支笔,兢兢业业地画着王八2,王八3,“当初,哥也是上班有车,下班有窝。。。。。。回想起来就像做梦一样。” “后来呢?为什么回来了?”如果真如对方所说,这个家伙应该没有看起来这么废物。 “2008年五月的一天,地震了。。。。。。” “啊?”诧异地惊呼出声,“别告诉我你的房子买在了北川县城。” 郎释桓轻轻摇了摇头,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对方保持镇定,“嘘。。。。。。炒股么?”丢下手里的圆珠笔,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话说,06年到07年10月前,中国的股市上演了一部科幻片――沙子一屋子,金子一袋子;不,比这还要疯狂――沙子一袋子,金子一屋子。”强压着满心郁闷,掐了有些辣眼的烟头,“最初,哥挣了点小钱,于是就飘飘欲仙了。下狠心卖了房子狠捞一笔,打算之后就金盆洗手娶媳妇享清福了。人心不足蛇吞象,07到08年风向骤变,大盘震荡下挫,股市忽然变成了惊悚片,为了咸鱼翻身哥结交了一个家世显赫的女朋友,还跟她借了一笔钱,打算做最后的一搏――” “结果呢?” “终于迎来了贺岁片。但好景不长,汶川就地震了,各种名目的资金纷纷流向四川。再后来,没完没了的惊悚片续集。” “彻底套牢了?”因为媒体的各种报道,卓芙蓉对股市多少还有一点常识。 “血本无归!”沉声苦笑,站起身大大抻了个懒腰,“被‘债主’逼婚,忽然发现自己宁可一无所有,也不能容忍一个女人折磨自己一辈子。所以就在洞房花烛夜的头天晚上偷偷摸摸地卷铺盖闪人了。” 卓芙蓉大张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天啊!要是再被你女朋友逮到,非得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现在明白了,哥是走投无路,有家不能回。新郎官在婚礼当天玩失踪,新娘子的七大姑八大姨怕是早就打烂了婆家的门。我妈这会儿要是见着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你妈不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她么?”深思恍惚,欧阳堇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我妈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差不多就行了’。她老人家觉得能娶个‘官二代’是我郎释桓几世修来的福气。殊不知,差不多一年两年是新鲜感,差不多一辈子是责任感,可是谁能保证一辈子都有那么义不容辞的责任感啊?!结婚这事儿,一开始要是差不多,到最后就是差太多了。。。。。。” 丫头 人傻不能复生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酒逢知己千杯少,卓芙蓉以海纳百川的气势默默喝完了两壶白开水,听郎释桓罗里吧嗦地释放了满肚子牢骚,低头一看表:“哎呀,十点半了?”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吧?”抓起崭新的山寨手机揣进屁兜,摸出只曲别针将二人首次合作的“王八总动员”别在了墙上,朝起身整理衣裳的小女人挥了挥手,“家里有人等你么?没有的话,跟哥一起去享受深邃的夜色?” “夜宵你请,别指望我跟你回家!”难得坦白,一副娇嗔而市侩的模样。 “回家弄点夜宵吃不好吗?”真诚的邀请,没有把对方当做“夜宵”的意思。 “说了不跟你回家。” “那就去你家。” “做你的春秋大梦!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姐的闺房的。欲进寝宫,必先自宫。”贼贼一笑,吐了吐舌头,“不瞒你说,跟我同租的是个顶门单干的一楼一凤,每天晚上车水马龙,我这正盘算着租期一过赶紧换个地方。”先他一步出了大门,转身回望着磨磨蹭蹭的男人。 “额地神,住在火坑边上,那你可得把自己看住了,当心哪天什么人一不小心摸错了屋。”断电,锁门,唠唠叨叨地跟在她身后。 楼宇间的过道尽头忽然亮起了两盏刺眼车灯。卓芙蓉赶忙捂住眼睛,适应了一下突变的环境。熟悉的车牌号码让人大吃一惊,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欧阳堇?莫名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老男人”,赫然挽起对方的手臂。 郎释桓被小女人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寻着直勾勾地目光望向停在不远处的本田王。沉默了片刻,沉声轻笑道:“撞见鬼了?” “嗯。”紧紧扯着对方的半截袖,“活鬼――我前男友。” 眼看着一抹“鬼影”下了车,郎释桓刻意提高嗓门,“丫头,别那么小气,过去打个招呼嘛!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该放弃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满嘴文绉绉地大道理,心里放肆咒骂:秃驴,敢跟贫道抢师太! 来人一袭素净的白衣,轻轻关闭了车门朝他们二人缓缓走来,瞄了眼卓芙蓉,跟着朝郎释桓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是芙蓉的校友,找她有点事,不介意我跟她说几句话吧。” 旁人并不知道,彦虎接卓芙蓉下班的时候,欧阳堇也在场,车子就停止马路对面不太显眼的地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仿佛因为那块手表着了魔,挡不住自己,非要还给她不可。 郎释桓微微一笑,暗暗打量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男孩子。。。。。。 没错,二十七八的年纪,在他眼里就是个男孩子。忽然想起青春剧里的金童玉女,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分了手,眼前的一双人儿到像是天生的一对儿。 晚风拂过,欧阳堇拢了拢颊边飘逸的发丝,将手里的大信封塞进卓芙蓉手里,勉勉挤出一抹浅笑,“那些东西。。。。。。都在里面。。。。。。还有些信件。。。。。。。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佳佳怀孕了,我得早点回去了。” “呵,恭喜你。”浑身发冷,下意识地抱紧双肩。除了这些违心的祝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望着远去的尾灯,忽然有一种的强烈地想要放纵的冲动。抛弃她的男人眼看就要当爹了,她却连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没有―― 心碎啊,捧出来跟饺子馅似的! 沉默良久,忽然扯开一抹笑容,转身注视着静静陪她望天的郎副总,“你家远吗?” “怎么,打算去我家吃面?”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小丫头八成是受刺激了。 “少废话,前面开路。你喜欢我这事儿,我允许了。”魅惑的光芒漾满了水光涟漪的眸子。 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他却莫名其妙地心慈手软,隐约觉得自己并非只为了一晚上的鱼水之欢,诚恳地奉劝道,“一晚上的高朝不足以满足生活的低潮,丫头,只为赌口气,不值得这么作践自己。” 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良言劝慰而感动,认定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决定,“今晚我的心情很差,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过夜,你要是不方便留我,那就各走各的。” 郎释桓勉为其难,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碰上这么无理的要求。”扬手揽过对方的肩膀,“丫头,人傻不能复生啊!想好了,真那个那个了,你可千万别后悔啊?哥是一穷二白,就这一堆一块,你自己琢磨琢磨值不值。要是想明白了,哥亲自给你放洗澡水。。。。。。” 药补不如食补 食补不如阴阳互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色深邃,月光如水,出租车缓缓驶出市区,停在一个略显陈旧的小区门口。在临街的24K便利店里买了些方便面、火腿肠和卤鸡蛋,一双相识尚浅的都市男女一前一后走进了楼门。 “好臭——”楼道转弯处,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卓芙蓉忍无可忍地扇动着小手,瞄了眼沿路垃圾桶里**的鸡蛋壳,“臭屁味儿!” 郎释桓坏笑出声,释放了刻意憋起的一口气,不怀好意地瞄了对方一眼,“话说伊拉克战争期间最流行三个词汇:peace(和平),war(战争),found(发现),把这三个单词连起来大声读三遍,你就会破解一桩历史悬案。” “呃。。。。。。”屁是我放的?“噗——”没等开口,自己先笑喷了。 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笑了,终于笑了,笑了就好。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女人总皱着眉头,所有的男人都会敬而远之。” “为什么?” “疑似月经不调,很可能影响生育能力。”钥匙插进锁眼,一回头换了一脸邪门的奸笑,“你怎么样?每月的那几天,会不会肚子痛?” 燥热,小脸霎时红到了耳根,嘴里愤愤地嘀咕,“你连这个也知道,可见不是什么正经人。” “老早就告诉过你,我对娘们儿比车在行。”轰的一声推开了防盗铁门,拎着一提夜宵直奔锅碗瓢盆乱堆的厨房。 “哪间?”卓芙蓉左右打量着相对的两扇门,唯恐吵醒隔壁的邻居。 “随便,左边那间是卧房,右边那间是闺房。”水锅架上了火,疾步出了厨房。 “呵呵,”古灵精怪的假笑,毫不犹豫地迈向闺房,险些撞上忽然横上眼前的胸膛。猛一抬眼,呵斥道,“干嘛?” “给我三十秒,简单收拾一下。” 懒得听他罗嗦,身子一闪夺门而入,“让我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哎——”晚了。。。。。。 “MY GOD——”卓芙蓉唏嘘惊叹,终于被一片狼藉的房间折服了,“这里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吗?真不愧是猪胎里出来的!” 一脸窘迫地摸了摸后脑勺,“通常,哥只睡卧房,如果不是梦游,很少到这屋来。” “那就去那屋好了。”迅速奔向下一战场,怀疑那边跟这里也没什么两样。“就一张床?”见了鬼似地回望着对方,“你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满心挫败,“只是吃喝,拉撒得去固定的地方。”忽然发现,自己是离不开女人那种男人。一旦变成了单身汉,日子就过成了月子。 卓芙蓉打量着堆在墙角的脏内裤臭袜子,又看了看烟缸里小山一样的烟头,桌上地下洋洋洒洒地烟灰,后悔了,她实在不该对猪圈存在过高的幻想。 就留在这儿过夜吗? 与猪同床?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趁着郎某人钻进厨房煮夜宵的功夫,强忍着失望叠起被子扯平床单,把无处下脚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放下扫把,两只捻着乱丢在墙角的脏衣服塞进了塑料袋。起身环视四下,殷勤的“炊事员同志”已经感激涕零地把热腾腾的方便面端进了屋里,“辛苦,辛苦,先吃点面,休息一下。” 掏出张湿巾擦了擦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碗筷,夸张地长叹一声,“累死我了!”瞄了眼门口的塑料袋,嘱咐道,“猪头,明早自己把衣服送去楼下的洗衣店。水洗不贵,平均一块钱一件。”挑起一绺面送进嘴里,忍不住大发感叹,“哇塞!这面什么牌子的,嗯,好吃!回头,我得买几袋带回去。” “康师傅,哪儿都有得卖。” “不是吧?我买的辛拉面都没这么好吃!”实话,这面跟她吃的绝对不是一个味道,可能是里面下的“料”比较多,酸辣可口,除了鸡蛋还有韭菜、豆角,胡萝卜什么的。 “酱料和菜料都是独家秘制,原有的那些配料统统丢进了垃圾桶。”说着话自己也端来一碗,与她相对倚在门边,“喜欢吃就常来,哥没钱,但可以管饭。” 小丫头得意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我只吃饭不洗碗。” “厨房的事儿交给哥,你操心床上的事儿就妥了。”一脸婬笑,成心调戏对方。 满心的苦闷一扫而空,半真半假地咒骂道,“流氓,当心我把臭袜子塞你嘴里!” 夸张地打了个饱嗝,端着空碗笑叹道,“哥饱了,你好容易来一趟,不要客气,打包带回去尝尝鲜。” 繁衍后代是副作用 哥更享受创造的过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个美眉的到来让原本猪窝似的房间焕然一新。郎释桓惬意地点燃饭后烟,靠在被子上打量着坐在对面床边摆弄电脑的女人,“挖掘什么呢?这电脑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很好奇,‘单身贵族’的电脑里都藏着什么猫腻。”懒得抬眼,随口应了一句。 “哥是单身,但不是贵族,跟那热爱摄影的陈老师没法比。”摸着肚子,懒洋洋地笑望着对方。 “陈老师。。。。。。呃,你好像很崇拜他。”八卦透顶,不厌其烦地逐一查看文件夹,细致程度堪比杀毒软件。 “哥这辈子就崇拜三个人,头一个是大官人,第二个就是冠希哥。” “还有一个呢?” “非主流明星――每天早晨照镜子的时候才能见到。” “哈!终于让我发现了――”卓芙蓉眉飞色舞,一惊一乍,扭转电脑给了对方一个特写的角度,“每个男人的电脑里都有一方‘恶土’,陈老师的牛X之处在于自己担任男主角,而普通男人只能看着如饥似渴的美女YY一下。” 按熄了烟,一个倾身扑过大床,枕在让人浮想联翩的美腿上,“你不是想勾引我犯罪吧?实话:那些优儿的身材一流,长得也就一般般吧。之所以红,那是因为你没去东京。你要是往那儿一躺,片儿界哪有她们的地方?” “哎,姓郎的,你这是夸我呢?”听不出是夸她漂亮,还是骂她YD。 “我的意思是,你哪天要是需要男主角的话,我不介意牺牲。” “去死!”恶狠狠推开大腿上的脑袋,提上高跟鞋风摆杨柳似地站起身,“走呀,免得你老人家兽性大发。” 郎某人隐约有些失望,好在还没到禽兽不如的地步。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半真半假地问道,“不打算借我罪恶的身子发泄心里的苦闷了?” “算了吧!我一看见你就找不着感觉,担心会笑场。”看了看表,心不在焉地摆弄着台灯下的变形金刚,“你不是我中意的型,萌,姐喜欢深沉一点的男人。” 郎释桓瞄了眼对方手中的玩具,嗤笑道,“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大黄蜂’,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车。你无话可说,她嫌你无聊;你多说几句,她又怪你话唠。” “真正的男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信手将高大挺拔的“大黄蜂”变成了汽车。 郁闷,略显恼火,“呵,天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哥又不是大庙墙根算卦的!” “你要是有算卦的那两把刷子,孩子都该会打酱油了。”专往受伤的地方捅,全然不计较他人的心理感受。 “那是因为哥对女人还存在着幻想,绝不为了结婚而结婚。为了繁衍后代而强迫自己跟一个女人绑在一起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大人物创造历史,小人物延续种族。我不知道你这样的男人除了繁衍后代还有什么突出的用处?” “繁衍后代是副作用,哥更享受创造的过程。”端详着神色轻蔑的“红袖添香”,义正言辞地澄清道,“别误会,哥不是为了上床,哥是为了爱情。” “爱情?”难以置信,这年头还有超过十六岁的人相信这见鬼的玩意儿。 “找个床伴不是什么难事,满大街都是卖弄纯情的女人。披着海藻一样的头发,穿某品牌的帆布鞋,麻质的过膝裙子,细胳膊细腿,苍白的脸庞,走进一家KFC要杯可乐,淡静似水,看窗外的红男绿女鱼贯而过……哥不是没有能力,只是觉得恶心。” 说不清被对方的哪句话触动了敏感的神经,忽然觉得他跟自己印象里的“草包公子哥”不太一样。问话的语调随之温和了许多,“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不厌其烦地折腾着手里的“大黄蜂”,一会儿人,一会儿车,一会儿人,一会儿车。。。。。。 久久注视着低垂的美睫,斟酌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美丽,并且纯真。” “咳――”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吐沫呛死,“大哥,你说话前用过大脑吗?难怪您老人家都这把高寿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做人不能太贪心了,这年头,漂亮的纯真不了,纯真的漂亮不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觉得你还不错。”冷不防攥住对方的小手,“给自己一个了解哥的机会吧?” 赶忙抽回手,毫不掩饰地坦白道,“打住!借您老人家吉言:就凭我这违章的长相也纯真不了。”诱惑无处不在,让人无处可逃。 “哥对‘纯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初恋时,因为纯所以真,哥在大学时代也曾遭遇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再爱时,因为真所以纯,哥喜欢的就是你这份有口无心的率真。”凝视着美眸里的疑虑,扬手环住她的肩膀,“很多事都介于‘不说憋屈’,‘说了矫情’之间,哥的意思。。。。。。你懂的。” 未到难舍难分时,没必要郑重其事的确立恋爱关系,若是无缘擦肩,彼此之间还留有做朋友的余地。。。。。。 天之骄女的外表 掩饰不住下里巴人的背景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月上中天,再次与一名男子依偎在一起,看这部《霸王别姬》,程蝶衣的牡丹亭刚刚开场,手机却因电力不足关了机。 电脑屏幕上的钟表被放大的影片覆盖,忽然想起包包里放着一只手表。闷头翻找,进而被忽略的时间吓了一跳,“十二点多了?天啊,这下真得回去了。” 郎释桓极不欣赏这种曲高和寡的悲剧,若非对方提议,他这辈子都不会看这种郁闷死人不偿命的东西。长舒一口气,打量着将手表扣在腕上小女人,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不是说好了在我这儿过夜吗,怎么忽然间改变了主意?别回了,住着吧,不收住宿费。” “不好意思,来得匆忙没带洗漱用具,明天上班还得换身衣服。感谢你慷慨的肩膀和可口的夜宵,下次伤心的时候再预约哈。”相处之下,莫名有些软化,不像之前那么敌对了。 轰然倒在床上,放肆地抻了个懒腰,“我还琢磨着能占点什么便宜呢,唉――白忙活!” “想法还挺多。等我走了,您老人家抱着电脑里的珍藏版慢慢想吧。” 挺身而起,凑近女人精致的脸,“呵呵,哥还算个君子吧?” “算。太算了。”君子是用来赞赏的,不是用来喜欢的。不知道为什么,靠在这个男人肩膀上的时候全然没有一点J情。来前,她的确幻想过一个迷乱放纵的夜,谁知一看见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彻底没了感觉。 “哥对恭维的话没有免疫力,冲你这话,亲自打车送你回家。”太晚了,她又天生一副违章的模样,让她自己回家,担心被哪个想入非非的司机大哥劫了色。 “不用麻烦了,这么客气。”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万分感激。 双双出了门,半小时之后,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卓大美女居住的小区门口,郎释桓诧异地笑道,“美女,你就住这个小区?我老同学在家里开了个麻将馆,我前段时间常来这儿打牌。” “老年人的娱乐,这会儿的年轻人谁玩儿那个?”背上包包,推门下了车,“回头聊,我先回了。你不用送我进去了,原车返回能省好几块呢。” “知道哥手头不宽裕,会过。那就明儿见,哥不送你上楼了,明儿一早等你一起吃早饭?” 扬手摆出个OK的POSE,“O了,回去短信我,这世道乱哇哇的。” 得意地点了点头,飘飘欲仙了。。。。。。。 卓芙蓉瞥了眼出租车远去的尾灯,沿着健身器材边的盲道缓缓迈向让人头疼的住所。惬意呼吸着晚风,临近单元楼门,忽然注意到阔步走出对面楼道的身影。 “蓉儿?”错愕之际,同样一脸惊诧的欧阳堇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 “你――怎么在这儿?”殊途难得同归,再次遇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正想问你呢。”扯开一抹动人的浅笑,“我爸妈搬来了这里。之前好像跟你提起过搬家的事,不然也不会翻出那些旧东西。”仰头望向临街的窗,“巧,你也住这儿吗?什么时候搬来的?” “没多久。”明知道不该站在这里继续废话,无奈,舍不得。人最软弱的地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彩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掌声。一厢情愿的以为美好的日子会很长很长,不必那么快离开。可就在自己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美好的日子却毫不留情地逝去了。 总想着找个机会狠狠臭骂他一顿,如今人就在这里,可她那一肚子的怨气呢? “出去坐坐?我刚好有点事要找你,之前你公司领导在场,不太方便说话。”没有任何事实说明对方与她那名上司有什么特殊关系,即便挽着手臂。照他看,目前与她交往的可能是那个“海南马自达”。 忽然正视了自己的角色,她已经是他戏外的人了,怅然一笑,“太晚了。。。。。。早点回去陪你老婆吧。” “刚把她送回了娘家,这才抽空回来看看我妈。”说不清最近是怎么了?因为那块表,总是心神不宁的。没有过分的想法,只想找个老朋友聊几句,排遣一下心底的郁闷。 “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回去睡了。”恋恋不舍地与他擦肩而过,强忍着心底的疼痛,找回了自己的轨迹。 “蓉儿――”克制不了自己,一把扯住她的手臂,视线匆匆掠过白色的表盘,思念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工作的事我已经替你打好了招呼,你可以来应聘,只是将来转正式编制的时候需要预备一笔钱。”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神经过敏似的低吼,被对方的一番话刺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我没钱,一毛钱都没有!”极少在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家庭,隐约有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她卓芙蓉空有一副花容月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乡巴佬。 她自幼出生在D城所辖的县城,不,准确的说是距离县城不远的村子里。家里姐妹七个,她排行老六,上有五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后来,父母又托人抱回一个弟弟。 很小的时候,她就厌倦了那个庞大得让人头疼的家庭,凭借自己的刻苦努力终于考上了本市唯一的一所不知名的大学。 然而噩梦还是紧紧跟随着她,爱情有花无果,欧阳堇的家人一听说她这“贫下中农”兼“超生游击队”的家境就逼着对方另觅良缘了;工作更是无从着落,没钱,她这辈子除了安安分分地做个打工妹还有什么指望? 男人跟着女人走 女人跟着骗子走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流泪了,迷离的泪光模糊了都市的灯火。一缕温热滑下唇边,苦涩。。。。。。 隐忍地抽噎着。瞬间,修长的两指夹着一方纸巾闯入空灵的视线。 “擦擦。。。。。。”欧阳堇如从前一样体贴地安慰着她,往事如昨,却已不堪回首了。鼻根发酸,扯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你?”卓芙蓉诧异抬眼,有些难以置信。 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心。亏欠你太多了,好容易有个机会,只是想帮帮你的忙,当做赎罪也好。” 嗤笑,“呵,良心发现了?” “蓉儿,对不起。”坦诚地注视着女人眼中的凄迷烟雨。 “有用吗?”满眼讥诮,嘲讽地打量着对方。“对不起”值几个钱,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感情,我是真心喜欢你,只是。。。。。。。算了,怪我们两个没有夫妻的缘分。”爱是两个人的事,婚是两家人的事,人不是单凭爱就能婚的。 “缘分?”很深奥的词汇,“我不懂。光是听起来就很矛盾:缘。分。呵,回头找个高人问问――”扬起手背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问问什么人跟我有缘分?” “蓉儿,你年轻漂亮,不愁找个有车有房有型有款的。”满眼疼惜,伸手抹去对方颊边的泪水,“说句实在话,直接奔那些事业有成的,像我这样靠死工资过日子的就别考虑了,不可能的。” “因为我家里条件?” “坦白的说,是的。生活不是诗,每个人都希望活得轻松一点,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谁也拉不起这么重的车。除了你和孩子,还有你弟你妹,你父母的养老。。。。。。” “所以你就选择了激流勇退。呵,很明智。”紧咬牙根,轻蔑地别过对方的视线,“我鄙视你!” 脸颊发烫,一时觉得无地自容,“连我自己也鄙视自己。没钱,没本事,没有过硬的文凭。可我家就我这一根独苗,全家人都指望着我光宗耀、祖出人头地。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舍弃咱俩的感情。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我总有天要混出个人样来!” “自私!口口声声说什么感情,心里只想着你家,想着你自己!将来你就是当上了国家主席,跟我卓芙蓉有什么关系?”眉心紧锁,恨不能冲上甩他俩嘴巴。 “我没那么大的野心。”一把捧起她的肩头,郑重地承诺道,“等我几年,给我点时间,等我混到个合适的位置,肯定跟她离。” “真的?”将信将疑,却又充满了期许。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真诚的付出过,她是多么渴望有个圆满的结果啊! “你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娶她。你以为,一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可到时候她会答应吗?”忽然想起,对方的妻子已经怀孕了。 “这些问题交给我来处理。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去我们单位应聘,争取到正式的编制。只有这样,才能过我爸妈那关。如果你只是个朝不保夕的打工妹,就永远别指望进我欧阳家的大门儿。” 微蹙峨眉,努力平复着动荡的心湖,“铁饭碗都砸碎三十年了,你父母的思想还这么落后。” “下海弄潮的时代过去了,那些被巨浪拍在沙滩上殉难者终于明白了铁饭碗的可贵。”宠溺地抚过她的后脑,“脑筋落后的不是他们,是你这个小迷糊蛋儿。” 娇嗔地嘟起小嘴,刹那间找回了失落已久的青春,“我出生之前‘铁饭碗’就砸碎了,从没体验过它的优越性。再说,我爸妈都是农民,对‘铁饭碗’这事儿根本就没有概念。” “你爸身体怎么样?”随口询问起小丫头身后最大的“包袱”。 “老样子――药罐子一个,家里面里里外外全靠我妈一个人张罗。以前买药全得靠我姐,今年我大姐的孩子又考上了高中,学费挺贵的,往后估计也指望不上了。二姐夫往死了小气,稍稍‘出点血’就给我姐气受。老三老四都跟姐夫在南方打工,老五在家守着我妈。家里东借西凑就供出我这一个,眼看毕业了,我不急着找工作咋办呢?” 从裤兜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究竟有多少自己也不知道,“先拿着吧。哪天抽空我拉你回趟家,给你爸留上买药。” 赶忙推让,“别,你老婆问起来怎么办?”工资是有数的,忽然少了几百块一定会露出马脚。 “她这会儿只关心她肚子里那个,成天长在她娘家顾不上理我。” “那――我就先收下了。她要问,你就跟她说朋友急用跟你借的,回头我开了支补给你。” “傻丫头,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拇指轻轻抚过粉嫩的脸颊,“不用你还,只求你别再让我看到这张苦瓜脸。” 仰视周遭的楼宇,大多窗口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传来稀里哗啦的声响,不知什么人在麻将馆里挑灯夜战。 “很晚了,我。。。。。。先上去了。”依依不舍,心里有些矛盾,后半夜了,不知道该不该邀请对方去家里坐坐。 扬手看了看腕上的浪琴,“再过个把小时天就亮了,我在车上眯一会儿,直接去单位了。” 相知已成陌路,他还能指望什么? “不然――去我那儿凑合半宿?”轻咬下唇,尴尬一笑,“咳,沙发归你。” “这。。。。。。呵。。。。。。”习惯了以温柔的浅笑应允。多年前她也是这么说的,后来。。。。。。 见鬼!胡思乱想些什么? 弃而不厌 毁人不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二人一进大门,就碰上马素花房间里钻出来的秃头老大爷。看上去六十出头的年纪,老头衫大裤衩,色米米地瞄了卓芙蓉一眼,二话没说钻进了厕所。 欧阳堇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贴在小女人耳边轻声问道,“这老头是你邻居?” 郁闷地撇了撇小嘴,推门进了屋,“进来再说吧,为这事儿我脑袋都快憋炸了。”放下包包,按亮了电视边上的热水壶,“隔壁住着个从事特殊服务的‘宅女’,那孤老头是她的常客,隔三差五来照顾生意。” “天,怎么跟这种人住在一起?” “当初急着搬,没仔细打听。搬过来才知道遇上这么个邻居。”翻箱倒柜掏出只超大号的马克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你的。没人用过。。。。。。”往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忌讳别人乱用他的杯子,即便是她也不行,为此两人不知大吵过多少回。 食指轻轻抚过杯壁上的情侣大头贴,“几年了,还留着?”展开双臂,占据了久违的沙发靠背,依稀回忆起两人在旧货市场里买它时的情形。 “几次想扔。。。。。。”终究还是舍不得。 爱情破灭了,只剩下这些零星的碎片,总是幻想着能留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寻常的杯子。 水壶上的灯跳灭了,哗哗的滚水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房间里出奇的寂静,隐约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小女人提起水壶,有意别开对方的眼,怔了片刻举步迎上前去,“喝水吧。” “别烫着了,我自己来。”意欲接过水壶,却紧紧攥住了对方的小手,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堇。。。。。。。”熟悉的掌温,刺激着紧绷的神经。话音颤抖,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 夺下水壶,却不舍放开纤细的小手,猛然起身将她拉进怀里,“蓉儿。。。。。。”喉中微微哽咽,四目相对,泪已决堤。。。。。。 隐忍的啜泣,将小脸埋在久违的怀抱里隐忍地抽泣,湿了大片衣襟。 炽热的唇瓣落在发际,轻柔的耳语满是怜惜,“如果有来生,请别用情至深。。。。。。。傻丫头。。。。。。。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用心。。。。。。。” “堇,我忘不了你。。。。。。。忘不了怎么办?”抬起迷离的泪眼,仰望着此生遥不可及的梦想。 怎么办? 他不知道。。。。。。 几番梦回,他也忘不了。 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逼迫着,在生存与爱情之间做出抉择,不论选择了哪个,都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无辜的泪眼触动了混乱的心,在她轻颦的眉心落下深深一吻,试图给她些安慰。藤蔓般得玉臂圈上他的脖颈,隐忍已久的**一发不可收拾。 舌尖撬开贝齿贪婪地汲取着久违的芬芳,缠在腰间的指掌安抚着女人微不足道的推拒,另外一只手已急不可耐地滑进了衣领。。。。。。。 “嗯。。。。。。不要。。。。。。。”不太坚定地拒绝,整个身子霎时燃烧了起来。或许是“所属感”作祟,脑袋里空空如也,放任自己迷醉在久别的怀抱里。。。。。。 “想你,蓉儿。。。。。。给你,好吗?”霸道地将她压向大床,迫不及待地闯入本就属于他的殿堂。每一次撞击都重叠着往日的记忆,和着熟悉的娇喘声恣意放纵着自己。。。。。。 半宿缠绵,曙光不知何时穿透了单薄的窗帘。欧阳堇淡淡瞄了眼扣在腰间玉腕上的白色手表,心里一时间乱作一团。 这就是传说中的出轨吧? 太轻易了。。。。。。 经历了彻骨之痛,她再也经不起任何伤害了,昨夜给了她承诺,不能就这么随便说说,他得对她负责。可目前他还是个有夫之妇,再婚的条件还不成熟。。。。。。 最让人头疼是佳佳,对方刚刚怀孕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到底该怎么办呢? “迟到了!”诧然一声惊呼,半睡半醒的卓芙蓉瞄了一眼电脑旁的小闹钟轰然坐起身,顺手推了推身边假寐的男人。 欧阳堇无奈地张开眼,痴迷地打量着长发包裹的妙曼腰身,扬手抚过纤长的玉臂,“呵,反正已经迟了,不去了!待会儿请个假,拉你回家看看你爸。” “我刚上了几天班,请假――不太好吧?”好容易才找到个饭碗,生怕老板为此而反感。 男人如从前一样自背后圈住她,温柔地贴上耳边,“打工嘛,用不着那么认真。何况只是个过渡阶段,你不是答应要去我们单位应聘吗?” 长长呼出一口气,转头贴上微微上提的唇,“那,好吧。”娇软地贴上胸口,圈住挺拔的脖颈,“你呢,不怕被领导臭骂?” “等下打个电话,让人帮忙请个事假。”不必明说,替他请假的人当然是他老婆陆云佳。单位的大小领导都要给他岳父七分面子,即便不请假,也没人会拿迟到早退这样的小事为难他。让人费心的到是等下该怎么跟老婆大人编谎话。。。。。。 王子和公主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装潢公司的办公间里开始了紧张而繁忙的工作,老员工个就其位,作图的作图,刻字的刻字,联系客户的不停地拨打着电话。。。。。。。 聂琛看了看玻璃隔断外寂寞的办公桌,抿了口茶水,切入了副总的分机。 “喂?”郎释桓心不在焉地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回应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过得先腾出点时间让我把早饭吃了。”约好了共进早餐,等了一早晨都不见那小妖精的人影。也不知道请过假没有,想问问聂大老板,又怕一时多嘴给对方找来麻烦。 “卓芙蓉请假了?”聂琛语速平稳,听不出话里的情绪。 “啊,”随口应了下来,“今儿一早跟我请的。昨晚陪我在公司加了个班儿,回去的时候可能着凉了。” “加班儿?”笑声邪门,“这事儿到挺新鲜!我说你们俩是借着公司的地方谈私人的事儿吧?” “你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我这孤苦伶仃的还不能找个美女聊聊天嘛?” “呵呵,我关心聊完之后的事儿。” “带回家吃夜宵了。” “得,我说怎么没来上班呢?你小子八成是久未开荤,下手忒狠了点!”心里暗暗嗤笑:现在的小姑娘,真不拿自己当回事。这才认识几天啊,就跟着回家了。唉,他是没赶上这好时代,要是晚出生几年,死活不考虑结婚,马子天天换,好好当它几年“齐天大剩(男)”。 “呵呵,那是你老人家的风格,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把你当成偶像。上次咱们班同学聚会可有美女自爆猛料,说有一次跟班主任连请三天假,差点被你给整残了。” “嘿,你们什么时候聚的会,我咋不知道?哪个不要脸的**坏老子名声?有本事让她找老子当面对质!” “你那时候还在‘五行山’下受苦呢,哥儿几个申请保外就医政府又不肯批。”油嘴滑舌,活脱一侃爷。 “行了行了,咱俩别占着电话线闲扯了。我等会儿得去胜子那儿一趟,你跟我走,争取把他那新宾馆的大堂装修拿下来。” “小CASE,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只是营养不够,脑袋生锈,当务之急――先找个地方让我舒舒服服地把早饭吃了。” 与此同时,飞驰的本田王已载着卓大美女驶出了市区。欧阳堇暗舒了一口气,瞄了眼低头翻看信息的小女人,“才开机?你老板怕是要吹胡子瞪眼了。” “我们老板人很好,平时讲话很搞笑,不像那种乱发脾气的人。”嘴上这么说,手底下拨通的却是郎副总的电话,抬眼看了看失而复得的“爱人”,在粉嫩的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嘘!” 半晌,电话接通了,“喂?” 郎释桓望着不远处点餐的聂琛,急不可耐地接起电话,“呦,活着呢?这都快中午了才开机,我都打算报110了!” “家里突然出了点事儿,本想着晚去一会儿。眼下看来,不得不请假了。”谎话连篇,且不打草稿。 “忙你的吧,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欠我一顿早饭,回头得给我补上。” 爽朗一笑,心里感激不尽,“没问题!呵呵,想不到你这人还挺讲义气的。”迅速收敛起如花的笑靥,怯怯地瞥了眼闷头开车的欧阳堇,生怕自己放肆的说笑给对方留下轻浮的印象。匆匆挂了电话,打量着对方淡漠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们公司里都是活宝,你别介意。” 欧阳堇心头盘踞着隐隐的不悦,口是心非地敷衍道,“呵,我到希望能像他们一样。可惜工作性质不同,机关大楼的气氛相对比较严谨。”语调随和,却暗暗透出几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在他看来,那些自以为是的私企小老板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上不了台面。古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真正想要在这个社会上出人头地,只有仕途一条道。 小女人心无城府,天真地哀叹道,“将来我要是真进了机关,担心会被郁闷死!” “傻丫头,你已经长大了。除了漫无边际的说说笑笑,还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儿可做。多学点东西,对自己要求高一点,总没有坏处的。”宛如父兄般语重心长,诚恳地给出建议。 卓芙蓉装模作样地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地说道,“好吧,从今天起,我要立志做个新世纪的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 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情敌,打得过流氓。。。。。。” 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还是那副老样子,这辈子都长不大了!”伸手抚过她的后脑,温情满满地将她揽至肩头,“蓉儿,委屈你了。。。。。。还生我的气吗?” “那得看你今后的表现喽?”往后他若真能兑现昨晚的承诺,过去的那些事儿她就不再计较了。 握紧柔润的肩头,安抚她急躁的性格,“蓉儿,信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我说了需要一点时间,我得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其实,现在提出离婚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我在单位的根基尚浅,惹恼了孟老爷子很可能为此而丢了工作。若是那样,你愿意跟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在一起么?即使你肯我也不肯,我怎么忍心让你跟着我受苦呢?” “堇,我明白你的苦衷。”握住肩头的瘦长的手指,“三年,三年够吗?我不能无止境地等下去,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啊!”女人没有太多的青春可以浪费,这就好比一场赌博,三年后,如果赌输了,何处才是她的归宿? “三年,太仓促了――五年。五年后我一定娶你过门!”坚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一定能给她个完美的结局。 “要五年那么久么?呃。。。。。。好吧,反正已经迟了,也不在乎多等两年。”只要有个期限就好,至少说明对方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天真的以为五年也并不是太长,殊不知时间是一条起伏跌宕的河流,哪怕是五天,五个小时也蕴藏着无法预知的变数。。。。。。 我怀旧 因为我看不到未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饭后,本田王缓缓驶离了车水马龙的小县城,前方的道路越走越窄,车轮下的柏油路变成了雨后板结的黄土,一路颠簸摇晃着开进了桑榆成荫的小村。 拴在村头的土狗瞄了眼一步一挪的“铁皮怪物”,懒洋洋地倒回了粪堆上。放养的公鸡在浓密地树荫下悠闲的踱着方步,时而低头在灼热的沙地上寻找着什么。目光呆滞的邻家老大爷倚着墙根享受着昏昏欲睡的日光浴,衣着俗艳的三姑六婆倚着各自的家门诧异地注视着不知开往哪家的豪华轿车。 卓芙蓉刚下车,热情过头的本家大娘便眨巴着皱纹堆叠的小眼,满面堆笑地迎上前来,“呀,是六女回来了!快进屋哇,你妈正在屋里睡着呢,我上前面给你喊你姐姐去啊。”嘴上跟侄女说话,目光却一刻都没离开过衣着光鲜的欧阳堇,心里暗暗盘算:六女要是能找上这么个女婿呀,一家人的苦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欧阳堇被对面的老太太如狼似虎的目光盯得满身不自在,尴尬地低着头紧紧跟在卓芙蓉身后。眼看着小丫头双手推开刷着黑漆的两扇破木门,难以置信地望着三十米开往的场院对面一大排崭新的瓦房。 她家里没钱? 说出来谁信哪!几年没见,这房子盖得跟度假别墅一样。 卓芙蓉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房子是硬着头皮盖起来的,除了我四个姐姐嫁人收的彩礼,还跟亲戚借了七八千块钱的饥荒。” 欧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能瞎折腾!你爸身体那样,也不知道这老两口怎么想的。” “为了早早给我弟说个媳妇,不盖怎么办?”微皱着眉头,泪水霎时冲上了眼眶,“我爸那样,谁知道还能挨几年?早点娶个儿媳妇进门,老人家兴许还能见着孙子。” “好了好了,都怪我讲话不知深浅,又害得你伤心了。”伸手揽过微微颤抖的肩膀,“不说这个,进屋吧。说到底你也得出嫁。一辈子大部分时间还得过自己的日子,老家里的事,由他去吧。” “堇,谢谢你。”心头升起浓浓的感激,“很久没有听人说这些暖人心的话了。”孑然一身在灰暗的校园里穿梭,孤苦伶仃地踏入陌生的城市,一别三年多,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傻丫头,我不疼你谁疼你啊?说这样的话反倒见外了。”轻轻抹去泻下眼角的泪珠儿,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进去吧,别让你爸妈等急了。” “嗯。”擦干眼泪,隐忍地抽噎了几声。忽然懂得了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杨过误终身”。三年,他始终占据着她的心,男朋友换了几茬,心里却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怀旧,因为她看不到未来。分手之后,也曾幻想着找到一个体贴如他的恋人,天知道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没有一个像他这般用心。 眼前瞬间掠过郎释桓的身影,一股恶气直冲头顶,仿佛抓住了当代混账男人的典型。 天知道,那颗见鬼的脑袋里装着些什么? 行事吊儿郎当,开口鬼话连篇,一张嘴就是腻死人不偿命的知名笑料,少有哪段是个人原创。这样的白痴大少爷永远只是生活的旁观,他真的用心感受过自己的人生吗? 她甚至怀疑,那家伙根本就没长心!每天抱着电脑搜几部烂片,故事里的女主角就会跳出来守着他一辈子吗?切,以为自己是《聊斋故事》里鬼见鬼爱的宁采臣! “蓉儿,想什么呢?”欧阳堇伸出五指,在魂游太虚的小女人面前晃了晃,“还好吗?”、 “呃?我没事。”心里有些惭愧,当着对方的面,心里居然在想另一个男人。幸而没什么好感,那个白痴大衰哥对她根本就没什么吸引力。否则,昨晚跟她在一起的就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许是天意吧? 从没想过埋葬了三年多的旧情会在一夜之间复燃,如果不是大半夜抽风去吃什么夜宵,也许就不会遇见欧阳堇。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她相信,老天爷怜悯她才给了他们再次相遇的机会。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一次能有个圆满的结果吧。。。。。。 百里之外的D城,郎释桓应聂大老板的盛情邀请,风卷残云般用完了早点兼午膳。丢下手里的纸巾心满意足的上了“别摸我”。 聂琛点了支烟,随手将另一支别在了对方耳朵上,“能不能拿下宾馆大堂装修那活儿,就看你小子的本事了。事成之后,除工资之外,副你小子千分之一的提成。” “多少?”小数点前面仨零,丝毫提不起积极性。 “二百万以上的预算。” “那还行。”当即来了精神,拔下耳边的香烟横在鼻孔下闻了闻,“那姓金的跟你不是挺熟的嘛,私底下说句话不就得了。这点事儿还用得着小爷出马?” “盯着吃这块肥肉的又不只咱一家,放眼一看,各个如狼似虎!” “抽空约出来坐坐。”谈判离不开饭桌,漫不经心地给出建议。 “人家胜子家业大,应酬多,眼下又忙着要儿子,光贪官污吏还应付不完呢,亲戚朋友的饭局能躲则躲。这路子我琢磨了,开了口也是自讨没趣。” “投其所好嘛!男人,无非酒色财气,迷什么就给他什么,没有成不了的事儿。” “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了――大风大浪过来的人,酒色财气一并看破了,一脑子‘阿弥陀佛’,咱还能给他什么?” 笑容奸诈,“呵呵,这得问你老婆。你家那‘菩萨’一准儿知道这‘四大皆空’的人最痴迷什么。。。。。。” 做女人难 做贤妻良母难于上青天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 郎释桓一进聂家大门就被客厅里“辩经”的俩秃小子雷出了一身冷汗,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聂琛,屏息轻问,“额的神,你儿子幼儿园毕业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更加稚嫩的童音骤然压过了哥哥,“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名为照了,始达妙音!”尖锐的“狮吼功”刺激着听众的耳膜,小家伙身上披着床单“袈裟”,脑袋上带着生日蛋糕帽,在客厅的沙发上跳上跳下。 郎释桓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在粉嫩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吃一口唐僧肉能长生不老。来人哪,洗把干净,上蒸笼!” 颜如玉解开围裙出了厨房,摸了摸小儿子突兀的后脑勺,“乖,跟叔叔问好。”倒了杯菊花茶,递给府上的稀客,“别客气,随便坐,喝水。饭还在锅里呢我得进去看着,你们聊。”揽过大儿子的肩膀,轻声嘱咐,“旺旺,叔叔跟爸爸谈事情,听妈话,带睿睿到屋里玩儿去!” 郎释桓放下手里的孩子,接过茶杯,对着厨房里的“贤妻良母”没正经地调侃道,“嫂子,甭忙活了,凑合着做八凉八热就得了!” 灶台边当即传来著名的双簧唱段,“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呀。。。。。。” 抻了个懒腰,倚着厨房门,“呵呵,您那俩小子太有才了,还不会说话就会念经了吧?”孩子的爱好多半靠父母的熏陶,打“菩萨”肚子里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谁知道跟哪儿学的?我可没那么深的道行!”尽量回避这个话题。听旺旺说,是他那远在加拿大的“亲爹”教的。后来,竟然连睿睿也学会了。。。。。 郎某人龇起一口白牙,谄媚地凑上前去,“嫂子,兄弟要是想约你出去聊几句,找个什么名目最吸引你?” “请我吃饭还用得着找名目?你小子只要说句话,嫂子我打个‘倒骑驴’嗖嗖就过去了。”一脸傻笑,佯装不解深意,心里怅然哀叹:可怜啊,又被“组织”给利用了。。。。。 不就为了约金大老板出来吗?她家老狼死要面子才处心积虑的找桓子来当“代言人”。 在枕头边上问她一句不就完了嘛,问她一句就像矮了半截儿似的。隐隐升起几分焦虑:自己超乎寻常的智慧与能力还是给那姓聂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阿弥陀佛,做女人可真难啊! 你笨吧,他嫌弃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聪明吧,他又唯恐你“只手遮天”;半斤八两就更没活路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一辈子到头也争不出个高下。 摸起个西红柿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小弟最近正在追一个美眉,约人家吃饭人家又不肯赏脸,所以想找个别的什么名目。” 猛一回头,故作惊讶地唏嘘道,“佛门弟子?不会吧,不是打算娶个尼姑回家吧?”已然明了了对方的来意,懒得跟她家死老狼较真,“呵呵,不跟你开玩笑了。那小丫头常来我店里转转,信佛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七月盂兰盆会,你陪她去哪个知名寺庙里烧烧香,保准讨她欢心。” 第一手情报:金胜是个大孝子,且一直因为母亲去世时未能尽孝而耿耿于怀。盂兰盆会实际上是个“孝亲会”,拜祭先祖,超度亡灵,祈求平安。金大老板佛心虔诚,再忙也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日子。 火红的夕阳忽然暗淡了明亮的光焰,不知何时将大半张脸埋进了起伏的群山。卓芙蓉终于告别了送出村口的母亲和五姐,上了水渠边静候多时的轿车。 车身颠簸,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堇,急着回去吗?”母亲热情的挽留欧阳吃过饭再走,最终还是被婉言谢绝了。不得不提醒自己,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出来整整一天了,的确该早点回去。 “不急。”放慢了车速,扫过略显失望的小脸,“这县城里有间知名的小饭馆,炖肉炖鸡炖兔子,来前就预谋跟你一起共进晚餐。”八分坦诚,另外的两层咽回了肚子里:待在她家里的感觉很糟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格格不入。 “就为了这个?呵呵。”信以为真,当即转忧为喜,绯红的颊边浮起两颗浅浅的梨涡。怀念两个人的日子,哪怕只是在街边吃一碗削面也是幸福的。 眼前浮现出套着塑料袋的大碗,放在废旧铁桶儿里的方便筷子,廉价的塑料台布,破旧的铁圆凳总是黏糊糊、脏兮兮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欧阳堇似乎也回忆着以上的片段,聆听着车轮压过沙地的沙沙声,语重心长地叨念着,“以前,我死活都不肯在大街上吃东西,每次都是你下去替我买回来。几年了,时常会想起你拿方便筷子挑着一塑料袋汤面进门的样子,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好像一段不停回放的视频。” “呵呵,你说我那时候怎么那么有耐心。。。。。。”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收到了一条新信息。一心二用,豪不客气地评价道,“堇,说句心里话,你是我见过的最龟毛的男人!” 心里暗暗纳闷,这姓郎的又在搞什么飞机?哪根筋跳槽了,怎么忽然想起约她去庙里? 【题外话】小三儿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越来越不清楚“小三儿”这个词的含义了。百度了一下,没有确切的解释。 最终查到了几条: 有人说,小三儿就是两口子中间的第三者,一般情况下指女的,也不排除断背断袖的可能。说白了,就是丈夫在外边找小老婆,小三就是这个小老婆了。 还有人说,小三儿就是明知道这男的已婚还是和这男的搞婚外恋的人。(质疑:不知道男人已婚的就不是小三儿了?) 又有人说,小三儿就是破坏或介入俩恋人之间感情的人。(到底是感情,还是婚姻呢?这是个很重要的定义界限。介入没感情的俩夫妻,貌似不算小三儿?照以上的观点,女主应该不算小三儿,按照先来后到,女主就更冤枉了。) 荼蘼个人以为应该等同于“婚外情”,管他小四小五小六,皆以小三儿统称。然而问题又来了,精明的男人娶二奶,养大奶。此时的“前妻”又算不算小三? 呵呵,回到文中。 正常思维下,多半女人会觉得女主目前成了小三,正在无耻的(或者是无奈的)破坏别人的家庭。 那么换一个角度看,谁夺走了女主的爱情? 你可能觉得,欧阳堇背后的女人不是成心跟女主抢,是那个男人做出了残忍的选择。但现实就是这样残忍,女方良好的社会背景,优越的家庭条件对于很多男人来说的确是个诱惑的筹码。说到底,社会地位的悬殊差距,社会分配的贫富不均扼杀了一段纯真的感情。 其实,欧阳堇的初衷与很多发誓要嫁有钱人的小女生一样,与其说是贪心不如说是迷茫与无望。 近年,社会阶级凝固化的趋势越来越严重,官宦子弟进机关,国企子弟进国企,富二代站在老子的肩膀上再创业,而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没有发展的平台,缺乏起步资金,改变自己生活现状的捷径就是跨阶层的婚姻。 很多老人家抱怨世风日下,说现在的男男女女都不愿意踏踏实实地学点真本事白手起家,而是不切实际地幻想着整容,当明星,嫁富豪。 可惜全中国就一个李泽楷,且是66年生人,要是三十岁的统称“大叔”,他老人家恐怕得尊称为“大爷”了。 言情小说里二十出头的“首席”和“总裁”在现实生活中比兔角、龟毛还稀有,女孩子天真的梦想落入现实,最抢手的男人自然退变为四十岁上下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 不过在中国,这个年龄的男子鲜有未婚,命好兴许能碰上个离婚的。然而想抓住这样一个终于逃出“妻子魔掌”的男人也绝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二十岁的女人放弃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转而把四十岁的男人当成了梦想,“小三儿”就这么产生了。它已然成为了一股强大的社会力量,来势凶猛,无时无刻不影响着我们的正常生活。 或许亲们都生活在一尘不染的象牙塔里,从不曾耳闻目睹,唯荼蘼一人独处阿鼻地狱,时而穿梭于灯红酒绿下的阴影。可能是因为荼蘼跟别的女人不同,平静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净,所以才有机会踏足男人刻意回避妻子的禁地。 生活中有缘结识各种各样的“三儿”,一个桌上吃饭的男性朋友所伴皆“三儿”。有可怜的,也有可恨的,有无奈的,也有犯贱的。。。 更有一些甚至连“三儿”都算不上,争先恐后的想要加入“三儿”的队伍。最头疼的是那些逢人便求介绍大款的,恨不能在脑门上贴张“求包养”。 近日网络热贴“90的小丫头网上征卖初次买IPH4”,就连“凤姐”那样非主流的美女都梦想着嫁富豪。众人纷纷摇旗呐喊,批判与谩骂的时候,荼蘼看到的是戏谑与无望。。。 亲们,切勿认假为真! 众生的病态癫狂并非出自本心,皆是随境而生,妄心所化。 设想一下,把自己放在陆云佳的位置上,你走得无非是她现在的路。再把自己放在卓芙蓉的处境下,你的选择也未必比她高明。 相信吗?人性虽有愚贤之分,但本心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拜金,也没有哪个女人生下来就在脑门上贴张“求包养”,是一步步走出来的境遇把人逼到了那个地方。 我们清醒,因为我们不在境中,体验不到当局者所受的压迫感。如果你生在贫穷的农村,有八个兄弟姊妹,同时又拥有着出众的容貌和不错的文凭,你是进是退?当局者为境所困,这恐怕不是件轻易就能做出抉择的事情。 无明情绪下的谩骂与指责,自命清高的正义感都不会让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只能徒增对立。试着去理解,发掘对方行为背后的动机,学会用自心思考,避免草率的因为一种感觉,或者某个带有某种含糊情绪的词汇(譬如小三儿)给某人或某个事物定性。 每个人所处的立场和角度不同,所得的感悟必有不同,行文之中渴望聆听亲们独特的观点和独到的见解,等待你的留言。 最后,感谢亲qiong9637,带来这个有意思的话题。 大家乱 才是真的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倪红莲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趴在敞亮的半弧形落地凉台前,放下手里的电话,扬起一只玉脚在金某人的腰眼上轻轻划着圈。 “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就找点事儿——”金胜放下手里的报纸,一个饿虎扑羊压上了一脸坏笑的女人,“赶紧的,趁你女儿不在。。。。。。” “甭闹!”一巴掌打掉覆上胸口的大手,娇笑着圈住对方的脖子,“七月十五,宝儿想搭个顺风车。” “叫她男人拉着去不就得了!”对方家里一不缺钱,二不缺车,最见不得那种一肚子心眼的女人了。 “拜托!她是去祭拜他前夫。让她现任老公陪着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唉,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凑合到一块儿的?”各自背着水性杨花的案底,没一个安分守己的贞洁烈女。而他偏偏就喜欢上这么个女人,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儿遭了这种报应? “D城就巴掌大个地方,玉开了那么大个‘了缘堂’,我们这些闲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女人没事就往哪儿跑,一来二去就混熟了。”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在宽阔的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掌柜的,带不带她去呀?我这儿还等着回话呢!” “不带!岗(哥:D城方言)一粗人,一见那姓林的就难活!”浓眉紧锁,成心给她气受。 倪红莲小嘴一撅,半真半假地推开对方,“王八蛋东西,白跟你磨了半天嘴皮子。递不进人话,走开!” “呵呵。。。。。。”瞬间换了张笑脸,宠溺地拉她入怀,“妞,咱晚上吃啥呀?” “不吃!饿死你算了!”小脸拉得老长。 轰然起身,愤愤低咒,“不吃不喝就散伙哇!动不动就恼了,麻烦死了!” “散伙就散伙,谁怕谁呀?”霎时被斗起了真火,一骨碌爬起身狠狠推了对方一把,“走呀!” 扬手圈住发飙女人,贴在耳边露出一脸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真散伙也得吃饱了饭再走啊?行行行,带——你说带就带,你说啥就是啥!” 知道就是这个结果!每次都是这样。那家伙不过是咋呼她几句,不吵几句不过瘾似的。低头在他胳膊上狠狠啃了一口,假惺惺地叫嚣道,“生气——窝了一肚子火,哄不好了!” “讲个笑话——”长叹一声,抄起一口地道的津门口音,“张三儿上街碰上一熟人,随口打问:‘泥介四赶麻其呀?’。对方回答,‘桑发员达管斯七!’。‘渊告,够牛笔地呀!’。‘牛笔麻呀!被墙见了!’” 倪红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猛一曲臂狠狠给了对方一胳膊肘,一路嬉笑追打进了卧房,金胜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不是说好了晚上陪我吗?”心怦怦直跳,情绪霎时低落了下来。担心又有什么见鬼的饭局,已然被终日不停响起的电话折磨得神经失常了。 “颜如玉她男人。”金胜看了看显示的号码,犹豫了片刻,接了起来,“喂?” “胜子,七月十五有什么安排?我媳妇在家里坐不住了,我心里没主意,打算跟着你老兄混了。”聂琛嘴里叼着烟,在公司半开放式的走廊上焦虑地踱来踱去。 “你家里有往生的吗?你媳妇家好像也没有吧?”想起人家的父母乃至岳父母都健在,不由生出几分羡慕。再看看他,老婆没爹他没妈,同病相怜啊。 “呵,冤死在我手里的算吗?我年年去观音阁,今年想换个地方。”这到是句真话。时隔多年,往事依然历历在目。想起入狱前被他一刀毙命的“歹徒”,依旧是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我和红莲年年五台山,你要是不闲路远就搭伴儿走吧。”比起那个林宝儿,他更愿意他家“大傻妞”跟颜如玉在一起,那女的才华不输给那姓林的,却是一副男人性格——爽朗直率。 “O了,哪天出发提前给我个电话,我好提前吩咐贱内预备点吃的。。。。。。”挂了电话长长呼出一口气,猛一回身被潜伏在身后的郎释桓吓了一跳,“你小子属鬼的,走路没动静?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 郎某人坏坏一笑,指指点点,“肾虚的表现!”背靠立柱抻着脖子向办公间里张望,远远看到卓芙蓉正摆弄着打印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嘿,这还没下班呢,又开始思春了?”聂琛展臂搭上对方的肩膀小声调侃道,“怎么着,最近没再留下陪你加班?” “我也纳闷呢。这两天好像有意躲着我,神神秘秘的,发个信息老半天才回。。。。。。” “不是哥说你,你那天晚上就不该手下留情。要是真喜欢就趁早上手,晚一步兴许就便宜了别人。”他本人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一时心慈手软,到头来遗恨终身。 “不是我心慈手软,只是觉得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心急火燎的把事办了,万一不合适呢?担心她黏上我。” “难得啊,你小子还挺有责任心的。别说哥没提醒你,蹦跶不了几年了,趁年轻把能干的坏事都干了吧。这年头啊,好心没好报!” 看准时机,表明自己的心思,“呵呵,既然这么有诚意,就给兄弟个机会吧。过几天上山的时候批准我带个助手。你们都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电灯泡不太好吧?好歹也得给我找个伴儿啊。。。。。。” 旧的不去 新的不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农历七月十三,清晨的阳光刚刚暖化了D城沁凉的空气,洗刷一新的BMW就早早停在了大运公路的入口。 聂琛长长打了个哈欠,敏锐地接收到老婆别有深意的眼色,拍了拍前方的座椅靠背,“桓子,上了路我先开会儿,累了你再来。” “谢谢老板关照。”对着后视镜打了个美式军礼,转向身边闭目补眠的卓芙蓉,“美女,让位儿,到后面哥借你个肩膀。”小丫头自打一上车就耷拉着脑袋,莫不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颜如玉推门下了车,假意哀叹道,“唉,还是人家桓子会疼人!”目光略过车顶瞄了眼走向前门的聂琛,“老狼,你不觉得无地自容吗?蹲路边那树坑里忏悔去!” 卓芙蓉勉强挤出个浅浅的笑容与咋咋呼呼的老板娘擦肩而过,垂头丧气地钻进了后门。屁股还没坐稳,一只胳膊的分量就大咧咧地搭上了肩膀。“拿开,干什么?”碍于老板夫妇在场,贴着对方的鼻尖小声控诉。 “受什么委屈了,小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固执地将她压向胸口,显然已经忽略了前排的两头活物。 话一出口,愤愤扭转的身子忽然放松了下来,诧异抬眼,“看出我受气了?” 恳切地点了点头,目光勾留于衣领内深不见底的沟壑,“眼睛活像俩鱼泡。。。。。。哭了?” “有那么明显吗?”提起身边的包包低头翻找镜子,凑近眼前仔细照了照,“肿了吗?还好吧?”昨夜里,因为这次“出差”跟欧阳堇大吵了一架。那家伙知道公司领导都是男的,千方百计地劝说她找借口推了。 可她自己觉得公费旅游的机会不多,真的很想出去见识一下。如果早知道老板的家眷也随行,这架大概就吵不起来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句谈崩,对方像从前一样甩门就走,不同的是,她没有再像从前一样跑出去追他回来。 忽然觉得“破镜重圆”不过是个梦想,一切都变了,不只他,她也一样,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份难舍难离的感觉了。。。。。。 “钱包丢了,安慰安慰我吧?”贪婪地靠着颈后的臂膀,逢场作戏,或可以此疗伤。 “呵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暗自玩味着“钱包”这个词,不知道指的是装钱的物件,还是“凯子”的同义词。 “新的――在哪儿呢?”真没诚意,口口声声说安慰她,出点血就那么难吗? “我的在家闲着呢,要么?”瞄了眼对方的LV包包,跟那钱包刚好可以配成一套。 “君子不夺人所好,您老人家还是自己留着吧。”旧的,她才不稀罕呢,她又不是收破烂的。 前座儿的老板娘突然转回头,嬉皮笑脸地插进话来,“不要白不要!桓子,我不介意夺人所好,赶明儿有什么二手的闲置的通通处理给我哈。”对一脸白痴的小丫头挤了挤眼睛,旁敲侧击地解释道,“这家伙随身的小物件都是前二年风光的时候置办的,有空去他那猪窝里翻翻,破球鞋都是五六千一双的珍藏版。” “呵呵。。。。。。”会心一笑,之前的距离感一扫而空,忽然明白这个姐姐是跟她一伙儿的。眨巴着微肿的大眼睛,望着身边的男人扯开一抹甜腻的笑容,“咳,出完这趟差去你家夜宵。” 颜如玉轰然靠回前座,侧目瞄了眼不时望向来路的聂琛,四目相碰,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 八点半,金大老板的“豪华坦克”终于出现在通往市区的大路上,比约定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多小时。 聂琛长舒一口气,率先下了车。其他三人也紧跟其后推开了车门。 金胜一下车赶忙合十双手,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起了个大早赶个晚集,陪红莲接个朋友。人没接着,正赶上上班时间,路上堵得死死的。” 倪红莲此时也从车上跳了下来,跟在老公身后朝不远处地朋友们招了招手,“别提了――说好了接林宝儿一起去,一进门就对上他男人那张死人脸。看那架势,昨天晚上铁定又开战了,宝儿再次被剥夺了人身自由。一出一进,弄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这辈子头一次遇上那么别子的男人。” “她那男人不是一般材料制成的。一千年出这么一个就让她给拾掇上了,打着灯笼找的,抢手货。”颜如玉满心无奈,阴阳怪气地替姐妹儿叫苦。 站在一边听故事的卓芙蓉撇了撇嘴角,心里暗自磨叨:这一千年出一个的男人在哪儿呢?有机会真得见识一下。她原以为这世界上就欧阳堇一个非同常人的别子货,想不到还能遇上他的同类。 身上不由阵阵发冷:这种男人能嫁吗?一结婚就被勒令足不出户,太可怕了! 被金太太的问话打断了胡思乱想,对方攀谈的对象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郎释桓,“这位美女是?” “我女朋友。”眉飞色舞地揽过小丫头的肩膀,借机勒索名分。 “呵呵。。。。。。”众目睽睽之下,忍了。。。。。。。见鬼!她为什么没有反驳呢? 很高兴看到卓美眉逆来顺受的样子,放肆地贴上耳边,“真给面子,够意思!今儿出来都是双双对对,抓紧时间入戏,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陪本副总联袂一把山寨版的神经侠侣。”在众人面前大秀恩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在说着什么甜蜜**的悄悄话。 倪红莲正要开口,突然注意到望着小美女发愣的金胜,惊天动地的长叹一声,“艳福不浅啊!”口气酸倒牙,恨不能冲上去在那老混蛋的屁股上狠踹几脚。 金胜当下回了神,一副色*鬼投胎的表情,“呵呵,真漂亮,看一眼多活好几年。”转身揽过妻子的香肩,扬起一脸处事不惊的坏笑,“上车,出发!再漂亮也是别人的。不敢再看了,担心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的。” 色是男人的天性 妒是女人的本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辆风格截然不同的豪车前后相继在平坦的高速路上狂奔,窗外不停变换的景物早已被车内满怀居心的男人忽略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骤然减速开进了中途的服务区,郎释桓看准时机,以颜如玉为诱饵说服倪红莲上了宝马。撇下一路看风景的“小情人”钻进了停在洗手间附近的“坦克”。。。。。。 卓芙蓉隐约有些不快,即便是“山寨版的情侣”也不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丢下她一个人跑了。何况那个金什么的老婆之前还一脸醋意,现在居然与她并排而坐―― MY GOD,尴尬死了! 车内安静极了,金太太一言不发翻看着手机信息。忽然有人敲了敲窗子,猛一抬头,是刚去过WC的老板娘。“小卓,不介意跟我换换位置吧?我们俩八婆想坐在一块说说悄悄话。” 求之不得,想都没想就下了车,跟“活菩萨”打了个照面,露出一双委婉的小酒窝。心里委屈,无处申诉:她招谁惹谁了?她又没逼着那些男人看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赞美的话,至于嘛! 聂琛此时也踩灭了烟卷,回到了司机的位置上。对着突然换到身边的小美女挑了挑眉,露出一脸友善的笑,故意学着倪红莲的口气得意地长叹道,“唉,艳福不浅啊!” 十个女人九个醋,剩下一个老尼姑。养眼的女人谁不想看?她们女人尚且看个没完,何况他们这群天生好色的大老爷们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一眼又不代表什么?这倪红莲可真够小气的,比他家颜如玉还能吃醋。 “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生祸!”倪红莲早就憋不住了,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君子好色远甚于好德,不过君子心里通常是有分寸的,就比小人多这么一点优势。”颜如玉这话听起来仿佛在反驳倪红莲,细嚼起来却像是在表扬聂琛。 聂某人脸上的窘迫当即烟消云散,跟在悍马之后缓缓发动了车子,“听听,我家菩萨一开口就是真言。就我这臭脾气,换一女的早被家庭暴力了。”得理不饶人,言语中透着几分挑衅。 “就你这臭脾气,换一女的早把你休了!”对方分明针对人家红莲,颜如玉生怕战争升级,赶忙打着圆场。 按下葫芦浮起瓢,卓芙蓉突然忍无可忍地提高了嗓门,“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这辈子到哪儿都是不安定因素。爹妈给了副违章的长相,自然灾害,我也没办法。”口气烦躁,傲慢地望着前方。 “红颜女子多薄命,你还以为是好事呢?”倪红莲下巴一仰,愤愤地瞥了眼副驾驶厚实的座椅。 颜如玉无可奈何地拉着姐妹的胳膊,“好了红莲,你比她多吃十几年咸盐,跟小姑娘一般见识么?咱也打那时候过来的,得了。” “老娘这辈子什么罪没遭过?哪像现在的小姑娘。。。。。。”看在好朋友的面子上,将一口恶气憋回了肚子里。 颜如玉攥紧对方微微颤抖的小手,心平气和地说道,“跟时代没关系,是人性。男人不是今天才好色,红颜也不是今天才薄命的,古往今来一向如此。”狡黠地将话题引向岔路,“眼下真让人郁闷的倒是那些称不上‘红颜’的女子,没长出违章的模样,还尽干些违章的事情。” “那是,仗着自己年轻什么不要脸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说的――年轻就是资本。” 聂琛深有感触,忍不住大发感慨,“年轻是他妈什么资本?谁没年轻过,她老过么?杨贵妃得宠时都二十**了,武则天出尼姑庵也奔三了。皇宫里多得是十五六的小丫头,没见哪个能迷住皇帝老子。非要说资本,年轻还真是资本,是犯错的资本。摔了跟头还有爬起来的时间,再摔一跟头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倪红莲不以为然,不屑地嗤之以鼻,“那是你的想法。你能保证天底下的男人们都这么想吗?那是你家菩萨教育得好,大多都是见色忘义的,眼下这世道有几个正经人啊?” “你家胜子不是自学成材的吗?”颜如玉极欣赏金胜火中生莲的做派,不遗余力的赞赏。 “他?谁知道他每天都在外面干嘛?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应酬,身边美女如云,有没有湿鞋鬼才知道呢?”不自信,可能是因为老了,年轻的时候从未这么想过。 “要是湿了呢?”聂琛忽然发问,顺便探探颜如玉的心理底线,“离婚?”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她还真没仔细想过。只知道自己的心会很痛很痛,“也许吧,继续待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颜如玉坏坏一笑,一副市侩的腔调,“我才没你那么傻呢!胜子亿万身家,你刚搬出去就有人搬进来了。我要是你就占着茅坑不拉屎,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即不跟他做,也不跟他离。” “然后呢?”车上的另外三人同声发问。 “该干什么干什么。做生意,拜佛,交朋友。。。。。。” 卓芙蓉微微侧目,小声嘟囔着,“那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我要是真喜欢那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地把他夺回来。然后再甩了他,让他也尝试一下被抛弃的滋味。” “我也这么想。”这次,倪红莲与卓芙蓉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 颜如玉撇了撇嘴角,悠然靠回椅背上,“相当女人的想法,不过在我看来相当愚蠢。我才不想因为一个始乱终弃的‘过去式’浪费生命有限的时间呢。‘不做’是自己的尊严,‘不离’是为孩子着想,不是为了报复谁,或者让谁活得难受。” 聂琛歪着脑袋表情邪门,听不出是贬低还是赞美,“她不是女的,这事我能作证。我是断臂山型,每天跟一哥们儿睡在一张床上。” 男守财 女惜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正午,车子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爬坡,浓密的山林投下一片惬意的阴影。鸟儿在斑驳的树影间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微凉的山风自耳边呼啸而过。。。。。。 郎释桓与金胜二人一路闲聊,聊过往,聊女人,已然成了无所不谈的知己。 “咱哥俩的经历虽然有所差距,性格倒是挺像。就说这女人吧,我那丫头跟嫂子的性格活像是一个妈生的。” 金胜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回应道,“我媳妇年轻的时候跟你那小丫头有一拼。好好把握,这年头大街上不缺女人,可要成个家是真不容易!” “一没钱,二没房,有那个心,人家未必肯嫁给我。”实话,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好办了。 “兴许是好事。至少人家跟你交往不是冲着钱,冲着房子来的。我认识红莲那年刚从劳改队出来,连吃饭都成问题,别说结婚了。”长叹一声,脸上洋溢着欣慰与满足感,“几经波折,还不是熬过来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当初那些嫌咱穷困潦倒的女人后悔去吧!” “时代不同了,你要是没房没车多半连老岳母那关都过不去。现在的小姑娘都是蜜罐儿里泡大的,人家向往的是比婚前更优越的生活,要是还不如婚前,谁还嫁你?” “比婚前更好?呵呵,难!嫁给谁能有在爹妈身边那么自在啊?八零后都是独生子女,一家老小都当祖宗一样供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九零后的就更甭提了。总不能指望我们这些当丈夫的像家里那群奴才一样伺候她们穿衣吃饭吧?” “只要有钱,这事儿很容易解决——请个保姆。” “那我娶那保姆得了,要她干嘛?” “睡觉啊。”家务都让佣人做了,男人娶媳妇貌似就剩下这点不可替代的功用了吧? “外面有的是,有请保姆那笔费用老子天天换新的。” “你不是爱她吗?” “问题是我没觉得这种女人可爱啊。自以为是,离开她老子就没地方过夜了?”不屑地嗤之以鼻,“呵,贪婪至极,还把天底下的男人都当成了傻子。结婚和睡觉能划等号吗?要真那样,能娶的女人不就太多了!咱男人对婚姻大事远比女人慎重,那些女人懂什么?咱找的是能同甘共苦的媳妇,不是只会趴床上献媚的宠物。”半辈子大起大落,俗世间的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即便真的需要宠物,养个情妇就好,那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女人不值得娶回家里供着。 “我到不介意娶宠物,可惜宠物不愿意嫁给我。”郎释桓以为对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家站在巅峰,天下的女人信手拈来。而他这种小人物但求一妻暖被窝,顾不上对方的人品了。 “人活到我这个阶段基本上就返璞归真了。热衷于声色犬马的往往是自己底气不足,希望靠高品位的生活证明自己小有成就;或者是事业不顺以此为借口减压。咱也从那个阶段过来的,一路走过来才明白了人生中最可贵的是什么。人人都在力争上游,挣到了才发现其实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 “您这话我赞同。活法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所处的段位不同。我现在的段位跟您差着一大截呢。身体还没解脱出来,思想的解脱太遥远了。古人云:先得饱暖了,才能腾出空来琢磨淫慾。而满足了**,才能谈得上解脱**。” 低头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前半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教训: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动物,当着面都讲爱情,一爱完就伸手要钱,把男人当傻B要这要那,这年头没什么靠得住,再恩爱的夫妻,一个星期不见面,别人的孩子都能生出来。我之前认识一妞,开始还逼着我结婚,后来婚也不结了,千方百计要弄我的钱,今天说要开店,明天说要上学,后天又说她妈病了,大后天又说自己得绝症了。。。。。。” “后来你一毛没拔?”金胜转头望着对方,很欣赏对方这份坦诚,“这证明你比她看得还明白。这个社会,男人都说女人爱钱,那是因为男人心里最在乎钱,若非真爱,舍命不舍财。女人呢,总怨男人好色,其实她们心里最在乎色,你要是不拿你最在乎的东西来换,人家凭什么给你暖被窝?” “经典!还是你们这些修行的人看得明白。照这样看,钱色交易也不是什么肮脏的事儿,我这么多年都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钱与色就摆在那儿。花得开心就是幸福,花得心疼就是痛苦。做男人还是大方一点儿好,明智的女孩子知道你几斤几两,不会强你所难的。当然也不排除碰上脑袋进水的,看你老弟又精又灵,不会和那种女人打交道。” 谁给我面子 我就给谁金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辆轿车终于开进了台怀镇宾馆林立的山坳,在群峰下宽阔的停车场内相继停了下来。 卓芙蓉第一时间被来往穿梭的红袍子喇嘛吸引了主意,张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五台山住的到底是和尚还是喇嘛?感觉像到了西藏一样。” “尼泊尔也常常能见到出国朝拜的中国和尚,大昭寺也有很多蓝眼睛的白人喇嘛拜佛。佛是世界的,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头发都可以成为他的信徒。”颜如玉说着话推门下了车,远远注视着一路说说笑笑的郎释桓和金胜。 果然名不虚传,这位郎大帅哥的交际能力的确过于常人,照理说金胜这种阅历深厚的成功人士并不那么容易亲近。。。。。。。 回头看了看傻坐在车里回信息的小女人,心里暗暗着急:丫头,好好把握机遇啊,这种‘绩优股’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得上的。人生也可以看做一笔笔投资,对于有价值的东西要懂得“逢跌买进”,这样的抢手货在行市走高的时候轮不上你。 三对情侣个就其位,当然也包括那对山寨版的。四名虔诚的信徒跟在排起长队的灰衣尼姑身后三步一拜踏上了“大智路”。两个偷懒的门外汉却携手奔向了马道边儿的小地摊儿。 “这个好漂亮!”卓芙蓉爱不释手地拨弄着一条下坠莲台的雷劈枣车挂夸张地赞叹道。 “呵,打算挂自行车上?”郎某人挑动着莲台下方长长的穗子,一张嘴就把人噎得半死。 “你管我挂哪儿呢!”愤愤地别了对方一眼,自尊心严重受挫:没车就不能买车挂了?姑奶奶回家挂灯绳上,干你屁事! 懒得跟她计较,对着摊主问道,“多少钱啊?”语调轻蔑,压根就没把这沿路兜售的“地摊货”放在眼里。 小贩满脸堆笑,狮子大开口,“一百八,不还价。” 猛摇脑袋转向满心期待的小丫头,“这哥们儿真敢要!有一百八咱俩去哪儿吃一顿得了,买这破玩意儿干嘛?” 连连点头,觉得对方说得蛮有道理,指了指海绵垫上一只氧化严重的银镶吊坠,“这个也不错。” “这是什么,黑漆漆的?”镶嵌物的底色仿佛是蓝的,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菩萨?”她也不太确定,只是觉得那块东西很古很旧,看上去至少有几百年了。 “你确定要它?”已经是第二次开口了,不好再拒绝人家。金大哥都说了,做男人还是大方一点比较讨人喜欢。 “嗯。”认定了,万一是古董她就赚大了。如果不是的话――幻想一下也不行啊! “好吧,这个多少钱?” “八百八。尼泊尔工艺,蓝松石雕刻的文殊菩萨,底座是纯银的。时间长了没收拾,面儿上有点脏了,拿回去沾点油清理一下就好了。” “您看我值八百八吗?打个两折吧,给二百块不用找了。”毫无诚意地讨价还价。 “在尼泊尔上货都不只这价,您儿再看看别的吧。”老板觉得俩人不是买家,一副代答不理的样子。 “走吧走吧,太贵了。”卓芙蓉稍稍有些失望,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角。一百八都直咬牙,八百八还不要他的命了? 郎释桓扭头扫过略显失望的小脸,狠狠一咬牙,“多少钱卖?给个实价。”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掏出几张崭新的百元大票,“四百――我所有的家当就这么多了。行就拿走,不行就算了。” “哎――”卓芙蓉赶忙阻拦,以防对方头脑发热,“这个月开支以前不吃不喝了?” “喝风,D城一年四季最不缺这玩意儿。难得喜欢,看上了就买,今儿请一菩萨回家,说不准明天我就发大财了。”痴人说梦,对于空空如也的裤兜也是一种另类的安慰。 “不要!真的不要。。。。。。。把钱收好了,快走,人家们都走远了!”一把抢回小贩手中的几张大票塞回他手里,用力扯着对方的胳膊将人拖上了通往山顶的石阶。心里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姓郎的跟前面走着的那两位没法比,她可不忍心痛宰这种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 郎释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对“金大师”那番醍醐灌顶的感慨:高人就是高人,说得一点都不错,明智的女孩子知道你的斤两,你倾其所有,对方领了你的情反倒舍不得下刀子痛宰你了。 如此说来,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这小丫头虽然有点贪财,幸而脑袋还没有进水。不是绝症就好,还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连跑几步追上领先几个台阶的小女人,扬手搭上粉嫩的香肩,兴冲冲地承诺道,“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金子――我今儿还非得送你一件礼物不可。老衲向来不打诳语,铁定替你选一件称心如意的!” 哥就这一个毛病 不喜欢虐待别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清凉的山风吹动着漫山盘绕的风马棋,筋疲力尽的郎释桓终于将中途撂挑子的小女人拖上了山顶,双腿瑟瑟战栗,一屁股跌坐在山门牌坊下的石阶上,掐着干热的嗓子嚷嚷道:“额的神,我自打出生就没上过这么高的楼梯!”打量着小脸通红,靠在柱子上扇凉风的卓芙蓉,半真半假地嘲讽道,“坐在大智路上哭鼻子,要了亲命了!不该管你――上不来下不去,看你怎么办?” “好骡子卖个驴价钱。刚想说几句感激的话,现在扯平了!”一步也走不动了,反手擦了擦簌簌滑落的汗水,远远看见其他四人相继跨进了山门,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去忙你的吧,我就在这儿坐着,不打算进去了。哪儿的菩萨还不都是一个模样,有什么看头?” “上都上来了,哪儿那么多屁话?走不动就明说,哥大不了背着你去见佛祖。” “真背假背?你背,我就去。”侧目俯视着放肆仰在石板上的男人,成心刺激对方。 龇牙咧嘴地坐起身,抹去下巴上豆大的汗珠儿,“背!先拉我起来,哥这两条腿好像还在打颤。” 慷慨地伸出小手,身体突然失去了中心,一个踉跄扑到在他身上,“呀――搞什么啊?讨厌死了。。。。。。”一边笑,一边骂,对着一脸坏笑的“登徒子”一顿狂扁。 “打情骂俏也不挑个地方,成心毁人修行。”一缕淡漠却张扬的男声赫然打断了孩子气十足的嬉闹。 是他? 郎释桓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开卡宴的“非人”,放眼搜索,如愿看到了举步登上山巅的林宝儿。 田暮冷冷地扫了一眼从郎释桓身上爬起来的美女,又轻蔑地瞟了似曾相识的男人一眼:若是没记错,那天在“鹿城”照过一面,对方很有可能是跟着大早晨在他家楼底下叫魂的那帮人一起来的。 “桓子,你也来了。颜如玉他们呢?没在一起吗?”林宝儿欣然一笑,跟半仰在石阶上的男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都在里面呢,就剩我们俩在这儿毁人修行了!”嘲讽的目光瞬间掠过田暮南部特色的脸。 “宝儿,我们进去吧。”对方脸上的表情轻蔑极了,似乎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自贬身份。郎释桓很想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鼻孔冲天,正常人很难牛逼到这个地步。 因为那声“宝儿”,卓芙蓉隐约觉得眼前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非人”,从对方身上多少能找到几分欧阳堇的影子。站在哪里仿佛都高人一头,每个毛孔都透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这就是那个。。。。。。。”小丫头半张着嘴巴,直勾勾地打量着匆匆离去的一双背影:这老家伙太前卫了,居然还打着耳钉。个子还没那女的高,整体形象跟欧阳堇没法比,不过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没错,咱老板娘深恶痛绝的那个。” “为什么?”眨巴着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我觉得挺酷的。”不由联想到网络小说里的男主,除却年龄和抑郁的海拔。 郎释桓起身拍了拍屁股,又用脏兮兮的手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脑勺,“是挺酷的。你没看见吗?那女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又怎么样?老霸道了!你要是跟他一样,我就打包卖给你。”再次犯贱地想起了欧阳堇,心里仿佛在跟谁赌气,“你不让我说话,我绝对不说。你不让我拉屎,我绝对不拉。” “头疼。”一脸诚恳,假惺惺地自我检讨,“丫头啊,哥就这一个毛病,不喜欢虐待别人。不过你要是非这样的不嫁,我改还不行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号儿的只适合当我的‘闺蜜’。”熟络地挽起对方的手臂,“走吧走吧,少作白日梦了,再不进去大伙儿该等急了。” 两人挽手进了庙门,远远望见院落中央跟“非人夫妇”寒暄的聂琛。对方此时也看见了他们俩,热情地招了招手,“哟,天龙八部都到齐了,赶紧上柱香,佛祖要开坛**了。” 田暮瞥了眼身旁的林宝儿,四目相碰,会心一笑:天龙八部――皆属“非人”!披着鲜亮的人皮,都不是人道的东西。 礼佛参拜之后,颜如玉和金胜分别担任起了带队导游,男女各分一组开始了盂兰盆节宗教旅游。 黛螺顶坐东面西,寺宇不大,中轴线上由西向东依次是天王殿、旃檩殿、五文殊殿和大雄宝殿。 男士们步入旃檩殿拜谒的时候,女士们携手跨进了“天王殿”。 “天王算佛吗?”卓芙蓉生怕别人笑她是大外行,紧贴着老板娘的耳根问道。 “不是。天王属于天人的范畴,各具神通,都皈依了佛门,成了护法,修行却没达到佛的境界。” “不是佛还要拜吗?”与生俱来的惰性,少跪一次算一次。 颜如玉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心里的想法,当即换了一脸眉飞色舞的表情,“想发财吗?在藏传佛教里四大天王就是四方正财神,没有特别要求,拜与不拜随心意。” 话音未落,小丫头已急不可耐地挤进了此起彼伏的参拜人群。 阿弥陀佛,大庙外殿立着的都是财神。我佛慈悲,给贪财好利的众生开起了一扇导向解脱的方便之门。 拿二十块钱的地摊货糊弄小姑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 卓芙蓉学着老板娘的样子合十双手,屏息聆听着对方嘴里神神叨叨的祈愿词,装模作样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正要起身,瞬间被众佳丽手腕上层层叠叠的佛珠吸引了注意力。 无比艳羡,内心的贪欲刹那间被激发了出来,脚底下抹油,转身出了身后的小门。环视四下,一眼就看见白背心胸口夺目的镭射马赛克,没错,正是文殊殿前聚众神侃的郎释桓。 对方说好了要送她一件礼物,忽然间很想要一串佛珠。自己虽然算不上虔诚的佛教徒,只是觉得一圈圈地绕在手腕上很不一般。 郎释桓隔着晃动的人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小丫头,随便找了个事由退出了“大智论坛”,一脸坏笑迎上前去调侃道,“妖儿,求什么了?早生贵子?” “生你个头啊!我这儿还名花没主呢。”见不得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狠狠白了对方一眼,继而扬起一副谄媚的笑容,“哎,我的礼物呢?” 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借着送礼物的机会商量道,“哎,晚上开一间房,咱俩演的可是情侣,这事儿你说什么都得给哥面子。”摊开掌心,正是心有灵犀,一串朱红色的小珠串碰巧送到了小丫头的心上。 “呵,在哪儿请的?”感觉超级棒,毫不客气地缠在了手腕上。 “五方文殊殿。”原谅他善意的谎言吧,实际是在大庙门口的地摊上。寺院里的东西实在太贵了,同样一串珠子,外面二十,里面贰佰。 “桃木的?”一蒙就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木头。 “想买花梨木的,两千多,把我吓死了。桃木辟邪,先将就着带吧。等哥有钱了,再给你换条好的。”暗自哀叹:人穷志短啊,居然拿二十块钱的破玩意糊弄小姑娘。 卓芙蓉可不问贵贱,只知道想要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心里喜欢得了不得。转动着手腕看了又看,一时间美得合不拢嘴,“你自己没来一条,情侣款。” “带上就是情侣了?”满心期待地注视着欢天喜地的桃花媚眼。 轻轻一拍嘴巴,急忙更正,“错了,是闺蜜款。” 失望,无精打采地哀叹,“唉,那还是等我哪天看破红尘,当了和尚再说吧!”再次重复之前的问话,“别光顾着臭美。晚上开房那事儿,听见了吗?” “随你便吧。我早说了跟你不来电,即便睡在一张床上也找不着那种感觉。”脑袋短根弦儿,以为女人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主导床上的事。 “不是吧?我怎么觉得你在侮辱我呢?”睡在一张床上也出不了事吗?那除非他不是男的。她找不着感觉,他要是找着感觉了呢?还真拿男人不当动物啊!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我是信任你,拿你当闺蜜。” “拜托您甭老整这‘闺蜜’成吗?哥这人对性别本来就有所怀疑。” “那怎么说,兄妹?这年头哥哥妹妹的都没个正经,听着就让人恶心。还是‘闺蜜’好――蓝颜知己。” 扬手搭上对方的肩膀,低头打量着美人儿玉腕上的廉价佛珠,“这话我赞同。”抬眼望向正在人堆儿里耍宝的聂琛,“那姓聂的当年就喜欢哥哥妹妹的,终于还是没逃出妹妹的魔掌。” “咳咳,背后说别人的不是,造口业。”身后突然响起颜如玉刻意沉下的嗓音。 郎释桓满脸堆笑地转回身,言不由衷地恭维道,“嫂子,我这是夸您呢,这都听不出来吗?老狼那样的家伙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的,非您这活菩萨不可。” “油嘴滑舌!”毫不客气地点评道,“你这辈子成也这张嘴,败也这张嘴。口业太重,当心攒下点福气都从嘴上跑了!” 不以为然,嬉笑着反驳道,“呦,嫂子还会相面呢?那您能看出我将来的媳妇在哪儿吗?”什么口业?心里根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听得出不是在表扬他。 “在哪儿可说不好,只想奉劝你一句,通常女人都不太喜欢话唠的男人。这种男人往往很有女人缘,却又常常被女人误认为同性。” “譬如闺蜜。”小丫头一捂嘴,一副幸灾乐祸的见鬼表情。 郎释桓略感下不来台,不甘示弱地争辩道,“你家老狼废话比我还多呢,怎么就把嫂子您给泡上了?照您这意思,他应该打一辈子光棍。” “我说的就是‘通常女人’都不喜欢话唠的。我不是女人,老狼他比谁都清楚。他的明智之处就是知道我这种不是女人的东西更适合他。”牵着卓芙蓉的小手,淡淡瞟了一眼对方腕上的便宜货,“这串珠子很衬你的皮肤,刚买的?” “某人送的。”瞄了眼略显尴尬的郎释桓,露出一脸幸福的浅笑。 颜如玉假意抽噎了几声,凄然哀叹道,“羡慕啊!好好珍惜吧。眼下要是有人送条佛珠给我当信物,我立马就嫁给他。啊不――是‘改嫁’给他。” 郎释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那‘了缘堂’里有的是名贵佛珠,上至几万块的蜜蜡沉香,下至桃木青檀的大众货。你缺佛珠吗?就是长出千手千眼都能带满了。” “我说我缺佛珠了吗?我是缺人‘送’!”装腔作势地摆了摆手,“闪开闪开,本‘千手千眼’心里不爽,得找个地方诉诉苦。我家老狼呢?不是又被哪个美男拐走了吧?” “美男?”卓芙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脑袋总是比这些“非人”慢半拍。呃,明白了,聂老板不喜欢“很女人”的。 郎释桓举目望向老板娘潇洒远去的背影,懒洋洋地打了哈欠,多此一举的解释,“别琢磨了,人家的日子是**的。” 哥喜欢有人味儿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五方文殊殿里供奉着金光闪闪的五尊菩萨像,即中台的孺童文殊,北台的无垢文殊,南台的智慧文殊,东台的聪明文殊,西台的狮子文殊。 郎释桓被美色吸引,跟随着女团再次进入了古香古色的殿阁。扭头看了看装模作样的卓芙蓉,闲来笑问道,“拜送子观音求子求女,拜四大天王求利求财,拜文殊菩萨有什么用?” “开智慧。”小丫头的目光匆匆扫过磕头念咒的老板娘,吐了吐舌头坦白道,“我也是刚刚听老板娘说的。” 男人仰望着一排算不上高大壮观的菩萨像,蔑然嗤笑,“智慧,哥不缺――本人现在穷得就剩下智慧了。” 颜如玉张开双眼,不紧不慢地插进话来,“很多人以为自己的头脑聪明,琴、棋、书、画一学就会,再去庙里拜几拜文殊就算开了智慧。在佛教看来,那并非智慧只是天资聪慧,智商比较高而己,这种人很容易坠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结局。” “那究竟什么才是智慧呢?” “譬如文殊菩萨一行三昧的中观之道。用佛教的话来说,就是《心经》里那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以我现在的智慧很难解释清楚。以你现在的智慧说了你也听不明白。总之,每当你看懂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必是文殊菩萨为你灌了顶。” “千峰顶上色如兰,谁问文殊谁对谈?欲知清凉多少众,前三三与后三三。”在一旁观望许久的林宝儿忽然诗兴大发,合十双手轻声吟诵。 无法沟通!郎释桓当下露出一脸的困惑。“什么三三不三三的,敢问你们在家都这么跟老公说话吗?”这种仙儿仙儿的女人不适合他,他还是喜欢有点人味儿的。 “这么高深的问题还是留给和尚去研究吧,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倪红莲并非某人心目中想得那么有人味。曾经专门研究过这两个“三三”,因而知道“高深”。觉得身边的两位美女不够明智,跟一个自以为是的大俗人谈论这个话题根本是对牛弹琴。 “我也是。午饭没吃就爬了一千多级楼梯,现在已经两眼发黑了。”有人味的终于出现了,卓芙蓉捂着肚子,忽然从郎某人身后探出了脑袋。 颜如玉一脸宠溺,转身招呼着两名闺蜜,“呵呵,那就赶紧走,带好各自的男人下山喂肚子喽。” 朝山斋戒,饭桌上除了豆腐就是山珍。郎释桓因此对肉食生出了无限的幻想,这蘑菇要是配点鸡肉就好了,青椒拌凉菜不如炒点肉丝。。。。。。 常常在朋友面前夸耀自己的厨艺,他要是开个饭店一准儿能挣大钱。 卓芙蓉颇有同感,在桌下碰了碰郎某人的大腿,凑上耳边说道,“我突然无比怀念那晚的方便面。” 霎时找到了知音,旁若如人地圈住小女人的香肩,压低声音安慰道,“先吃几口垫垫底儿,顺便补充一下流失的维生素。吃过晚饭就自由活动了,咱把那些个‘方丈师太’甩了,大吃一顿,再找个地方娱乐娱乐。” “你还有钱么?”请了串佛珠只剩下贰佰块,吃饭都够呛,还能娱什么乐? “不行就先借点。”有聂琛在怕什么?只要他开口,不怕对方不肯借他。多年来养成的毛病,大手大脚惯了,吃饭之后一定得找点项目。习惯了做派对的主角,爱极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洗脚、按摩、打牌、K歌。。。。。。吃完散伙不是他郎某人的风格。 “喂,想什么呢?”卓芙蓉打量着空洞的眸子,残忍地将出窍的灵魂拉回了现实。 “呃,没什么,正琢磨晚上玩儿什么呢?”低头看了看怀里“逢场作戏”的美女,忽然觉得吃完回房才是明智的选择。吹吹牛逼,抱抱美女,生活原来可以如此美丽。 将就着吃了几口菜,便把对女人的热情都投入到了坐在另一边的金胜身上。想让美女正眼瞧他,兜里面没钱是万万不行的。挣钱不容易啊,公关应酬是这个世界上最繁重的工作了――要讲很多无聊的故事,说许多言不由衷的话。。。。。。 饭后,郎释桓并没有如约带她去买方便面,而是跟着金胜进了对面的房间。卓芙蓉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百无聊赖地接过房卡,独自一人进了提前预定的房间。 每间宾馆的标准间都差不多,一进门的壁柜之外,是一面镜子,两张加宽的单人床。卫生间里的洁具都贴着消毒完毕的字条,丢下背包,轰然倒在靠墙一边的小床上。 再次掏出了电话,时时担心自己漏接了消息。又在同时安慰自己,欧阳堇是不会率先跟她道歉的。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她先跑去男生寝室楼下,找个滑稽的理由打电话叫对方下来见她。而对方下来之后貌似已经消气了,说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一场胜负已定的争执就这样过去了。 可眼下呢? 她还要低三下四地电话他吗? 太阳落山之前,如果对方还是对她不闻不问,他们之前的约定就此作废了。人面依旧桃花,那种难舍难离的感觉却再也找不到了。。。。。。 不道德 本身就是偆药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西沉的斜阳给寂静的房间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粉红色。归去的鸟群掠过燃烧的天空消失于如黛的山林。 郎释桓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的小女人抱着枕头和衣睡着。蹑手蹑脚地接了一壶水,随手按下了加热开关。 点了支烟钻进厕所,隐约听到门外嘶嘶沸腾的水声。虽然只有一墙之隔,还是决定用手机给隔壁的老同学发了条信息,“狼总,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通知你的人马尽快做个预算,拟定个工程计划,趁热打铁,争取在下个月之前把合同签了。” 哗哗的水声惊醒了卓芙蓉的一枕春梦,看了看桌上的水壶,起身环顾四下却不见一个人影。“阿色,在吗?” “厕所呢,别客气,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成心调戏,欣然扬起猥亵的嗓音。 “我谢你啊!还是隔着墙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买方便面啊?”下午饭饭时有意留着肚子,谁知道居然被对方晃点到了晚上。 “还惦记着方便面呢?不是说好了带你出去HAPPY吗?”第二条信息发了出去。公事有了进展,向老板提前申请点“活动经费”。 “留着你那二百块吧,到开支还有半个多月呢。佛祖教导我们常怀慈悲之心,我可不想因为一顿晚饭害死一条人命。”翘着美腿放肆地仰在床上,再次按亮了手机―― 意料中的失望,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门锁咔的一声脆响,厕所里出来的男人从休闲提包里取出茶杯倒满水,淡淡扫了一眼慌忙起身的小女人,嘴里小声磨叽,“动作到是挺快,可惜还是被我看着了。。。。。。” “什么?”扯了扯大衫下近乎透明的打底裤,小脸哗啦一下红到了耳根。 “那个。。。。。。咳,粉红色的。”话音未落,只觉得身体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心里暗想:挺骚包的女人居然是幼女型的,他以为会是黑丝、丁字什么的。。。。。。 呃,流鼻血。。。。。。 好奇心害死人,要了亲命了! 卓芙蓉满心不爽地压平衣摆,狠狠白了对方一眼:巨色――一点不错,专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对那脸流氓兮兮的表情忍无可忍,扬起下巴愤愤数落,“你这人能不能讲点道德?对女孩子一向这么不知羞耻吗?” “通常都是女孩子对我不知羞耻。我一向都是被迫的。。。。。。”抿了口茶水,眨巴着貌似无辜的眼睛。 “你。。。。。。呵呵,看不出来。”一脸假笑,看不出对面的家伙有什么让女人神魂颠倒的地方。 **作祟,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双唇凑进沁香的颈侧,挑起修长的食指在迷人的锁骨上放肆的摩挲。 四目相接,那双平日里装满嘲弄的眸子刹那间深不见底。温热地气息冲击着耳孔,意志开始倾斜,讲话的嗓音莫名其妙地打起了哆嗦,“我去买方便面,你陪我下去吗?” 无语,发烫的唇试探着贴上血脉搏动的侧颈,舌尖卷动,濡湿了粉嫩的耳垂。。。。。。 “嗯。。。。。。”用力推开埋在颈间的脑袋,“少讨厌!” 双眼微眯,打量着飞渡红霞的俏脸,轻声试探道,“只要你一句话,哥把你这辈子的方便面都买断了。” “呸!一辈子能吃多少方便面?”妖里妖气地埋怨,隐约觉得自己像在期待着什么。。。。。 经搭错位了?一只SE狼对她动手动脚,而她居然在纵容对方。 身子软软的,用力攥紧滑向领口的手指:这家伙不说笑话的时候简直是禽兽不如,脑袋秀逗了才会答应跟他同住一间房! 焦虑之时,诧异惊呼的小嘴已被两片柔软的唇放肆的占据了,下意识地推抵,却被托着后脑的指掌截断了后退的余地,“嗯。。。。。。”天旋地转,固执地别开脸。。。。。挣扎着起身,又跌回了燥热的怀里,“放开。。。。。。我生气了!”扭身低吼,扬起粉拳砸向挺括的肩膀。 “谁说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出事儿的?”攥着凌空袭来的小手,顺势一扭,将人固定在胸口,“现在知道怕了?” “你滚!谁知道会遇上你这种无耻下流的男人?” “你可是自愿送上门来的,我没逼你吧?” “你有没有点道德啊?说这样的话不怕遭雷劈啊!” “哥最迷人的地方就是不讲道德。‘不道德’本身就是春药,我觉得你心里就没打算反抗,至少没舍得打我的脸。”冷不妨覆上女人努力向前弓起的胸口,力道十足的掌握,“乖,就一次,哥保证不跟别人说。” “把手拿开!”声音低哑而做作,并不坚决的挣扎。侧目仰视着半眯的眸子―― 见鬼,好像被勾引了。。。。。。 第一次亲密接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如果等到了信息,她是绝不会放纵的。。。。。。 卓芙蓉在不太热情的配合之下,品尝到一丝报复的快感,“我怀疑自己上了贼船。。。。。。”紧闭着双眼覆上包裹着胸口的指掌,打心眼里不想再玩儿下去了,“阿色,我们不可能的。。。。。。现在叫停还来得及,不然,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哥身边不缺朋友,只缺个女人。”当然,不是老婆。这种轻浮违章型的女人可以做伴儿,不适合做老婆。只想跟她交个朋友,娶回家还是算了吧。 一股莫名火直冲头顶,心情糟糕透了。愤愤地叫嚣,“我不缺男人!” “这个我知道。。。。。。呵,也不多我这一个。”一边说,一边扒光了自己的衣裳,“哥一无所有,但求一夜,不求一生。” 双手紧捂着胸口呼之欲出的春色,脑筋莫名其妙地跳槽,“假如你有房有车,会娶我吗?” 欲言又止,屈膝爬上小床。半晌,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我讨厌假设。哥就这烂命一条,外加一屁股烂帐,穿着‘S’裤衩也变不成超人。” 卓芙蓉淡淡扫过蓝色内裤上的朱红底超人标志,以及明黄“S”下涨满昂扬的情慾,脸颊霎时着了火,“真恶搞。。。。。。你前女友替你买的?”印象里似乎见过类似的情侣款,而男生自己一般不会买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呵呵,自己买的。还有一条女款在家里,可惜一直没有人肯穿给我看。”低头打量着粉红色草莓斑点的小裤裤,一个挺身压上略显僵直的身子,霍然扯断了胯间的蝴蝶细带,抚过平坦的小腹,“安全吗?”只此一夜,不想留下不必要的伤害。 想了想,瞄了眼隔壁那张床,“不安全,你会不会去那边?” “额的神,找不到安全套远比找不到安全感更可怕!洗手间里没有,我刚刚看过了。” “那不如。。。。。。算了?”不敢与他对望,目光徘徊在精壮的胸口,移向颈间耸动的喉结。 粗暴地搬开紧紧护着胸口的小手,落下贪婪的吮吻,沉迷良久终于缓缓地抬起头,“不带行吗?” “不行。。。。。。”紧绷的身体里酝酿着无限的渴望,很庆幸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别说是他,就算是欧阳堇也不行。对方有老婆,又不只她一个,想起来就恶心。对方离婚之前她说什么都不会撤销“保护伞”的。 “为什么?”他都不介意她“VIP”,她还嫌弃什么? “话说,逃婚这么久,你不是第一次吧?”他能只守着苍井空、武藤兰过日子,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 瞬间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我没病,试一下你就知道了。” “屁!试了就悔之晚矣了。” “碰上我这么洁身自好的男人,不试才悔之晚矣呢。”扬手擒住胡乱踢打的脚腕,低声恐吓,“听话,悄悄的。再胡闹我可喊人了——说你非礼我。” “恶心!谁信你的鬼话?”身子一缩,轻盈地坐起身,“说你非礼我还差不多。” 一个前扑蛮横地欺上她的身子,紧按着挣扎的小手挺身而入,唇角上提,邪气十足,“随你怎么说,谁非礼谁有差别吗?” 高悬的心轰然下落,米已成饭,还有什么好说的。隐约觉得被对方骗了,也或许是梦想和现实的落差—— 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玩火? 仅仅是个游戏,只是因为寂寞,这样的理由貌似太不负责任了。跟欧阳堇怎么交代呢?五年之约,不过五天她就严重违约了。。。。。。 “抱着我!”男人的口气不容拒绝,貌似非照他的话做不可。 “不要,怪怪的。”在一起了,只是没有情侣间亲密的感觉。 腹下的撞击忽然加重了力道,如他所愿,女人的小手自觉地圈上了他的脖子。双手托着光滑的脊背挺身而起,圆滑的美臀坐上结实的大腿。。。。。。 “不行。。。。。。嗯。。。。。。。”前所未有的经验,头一次体验非比寻常的体位。 “叫吧,别客气,我喜欢。”眼前的男人与平日里判若两人,每一根汗毛都透着邪气。 “你讨厌,别看我!”畏惧那双穿透灵魂的眼,扬起双手蒙了起来。 黑暗中,触觉越发敏感,低头落下火热的吻,掌下传来一阵紧迫的战栗—— 倾身压向燥热发烫的身体。。。。。。 撼动灵魂的撞击戛然而止,明亮的焰火在身体里轰然炸开,缓缓下落的火花顺着沸腾的血脉渗透进四肢百骸。 脑海中一片明亮的白,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愣了片刻,视域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梦里那张脸,依旧是大学时代的欧阳堇,独自坐在漆黑一片的影院里,远远地望着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 哥不是那种薄情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睡梦中被一股诱人的香味唤醒,轻轻扇动着鼻翼,却死活睁不开眼睛。 卓芙蓉只觉得周身乏力,脑袋里一片空白,大腿无意间触碰到床单上黏凉的异物,短暂丧失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炫目的火花,深重的碰撞,迷乱的深吟。。。。。。。 赫然张开眼睛,正对上趴在枕边窥视她的眸子。连吞了几口吐沫,望着幽深的夜色尴尬地开了口,“几点了?”男人扬起腕上的“光动能”,卓芙蓉这才注意到对方早已穿起了衣裳。 “整十点,还来得及夜宵。”郎释桓起身将特意打包回来的饭菜拎到床边,放在略显拥挤的床头柜上,“饿了吧?昏厥了几个小时,晚饭时没舍得叫醒你。刚刚买回来的炒饭,起来吃点吧。”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从前都是她下去买给别人吃。。。。。。。 “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撑起虚软的身子,转身抓起乱丢在床头的衣裳。 释然轻笑,半真半假地说道,“呵,一日夫妻百日恩,哥不是那种薄情的人。”递上筷子,打开油腻腻的饭盒,“别再感叹了,吃吧。感着感着没准就爱上哥了。” “说实话,还真有点感动了。”接过筷子,举目望着对方,“我吃不了,替我吃一半吧?” 低头点了支烟,屈膝盘坐在床边喷云吐雾,“别客气,能吃多少算多少,剩下了我吃。” “呃?”剩饭――他不嫌弃吗?“某些人”自己剩下的自己都不吃。 歪头倒在她身后,闭着双眼轻声感叹,“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俩能有今天这一次,那可是上百年的缘分。上辈子八成就在一口锅里搅马勺,可惜这辈子生不逢时,偏赶上哥落魄了。” “拜托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极其嘲讽,低头扒拉了两口米饭,“说好了就这一次。阿色,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不然是什么?情人――我可养不起你!” “那是,即便能负担得起,我也不原意。我想找个谈婚论嫁的人,若是做情人,你绝不是最佳的人选,有权有钱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是句实话。就咱这副违章的长相,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啊?”貌似恭维,细琢磨起来却透着一股子酸味,“这么正点的妞儿让我睡了,我郎释桓艳福不浅啊!” 卓芙蓉猛然转回身,神经兮兮地点了点咬着香烟的嘴唇,“你答应过守口如瓶的。对外透露半个字,我立马跟你绝交!” “额的神,我说的话你也信啊?我这张破嘴你还不知道吗?”成心找骂,打是亲骂是爱嘛。 小丫头忽然想起吃饭的时候对方没有叫醒她,掐着脖子质问,“晚饭的时候,你到底怎么说的?” 连连翻着白眼,一副吊死鬼的模样。假意挣扎,佯装就要断气了。 心里越发紧张,接二连三地追问,“问你呢,你倒是说话呀?” 推开颈间的小手,假意咳了几声,“萨达姆死的时候就这么痛苦,你这臭丫头片子比美国鬼子还恨。” “说呀!”暴吼,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问非所答,换了一口地道的陕西话,惬意地说唱道,“小丫头片子,给哥点儿面子,吃了这碗饺子,生个大胖小子。。。。。。” 卓芙蓉无奈地撼动男人的肩膀,一副撒娇似的表情,“能不能好好说句话?” “说什么?”双手圈住伸到眼前的脖子,照着红润的双唇狠狠啵了一口。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心里暗自感叹: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之前还厌恶得要命,眼下却像如胶似漆的老情人似的。 “人家都没问。”一帮成了精的妖人,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娇嗔地瞪起媚眼,一副自以为凶恶的表情,“问也不许说,听见了吗?” “那就看你后半夜的表现喽?”掐了烟,心里又在盘算着性福的下半场了。 “想得美,说好了就一次。”假惺惺地嘟起小嘴,看不出哪里像要拒绝的样子。 “我说的一次是指‘一次机会’,泛指出差这几天。”妹从门前过,不上是罪过。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恬不知耻地狡辩。 “无耻!”转身拿起桌上的筷子,继续吃了一半的夜宵。 郎释桓嬉皮笑脸地探过头,就着对方嘴边的筷子抢了一口炒饭,夸张地感叹道,“美人相伴,炒饭也能吃出鲍鱼的感觉来!” “我天生穷命,原本就不怎么爱吃鲍鱼。如果肚子很饿的话,还是炒饭比较对胃口。” 眉峰一挑,淡淡嗤笑,“天生吃炒饭的命,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买衣服啊,买化妆品啊,买首饰,买汽车,买房子,买别墅,买游艇,想买什么买什么。” 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半死不活地靠回床头,“嗯,想得不错――打小儿缺钱缺大发了!” 哥没能力把你娶进门 你可以自己开门进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月上中天,朗照着周遭寂静的山林。房间里亮着暖黄的灯光,搁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浴室内哗哗的水声挑逗着男人敏感的神经,浴室门上了锁,满脑子春光潋滟的幻想。。。。。 “信息!”独自窝在小床上的郎释桓轰然起身,用力拍了拍雪白的墙壁。扬起的手臂在墙上投下一个暗影,怀疑那是自己黑暗的灵魂。 无人回应。。。。。 好奇心作祟,侧目望向忽然亮起的屏幕。一缕温情的问候映入眼帘:蓉儿,还在生我的气吗? 是他―― 那晚在公司楼下见过的那个“本田王”。清楚的记得对方暧昧的叫她“蓉儿”,害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唇角挑起一抹讥诮,起身晃向洗手间,嘭嘭地拍着门板,“信息――你‘前夫’问候你。” 卓芙蓉心里一惊,瞬间扯下架台上的浴巾裹在身上,急匆匆跨出浴池,轰然推开了门,“给我,别动我的电话!”一把夺回手机,口气又冷又冲。 “你数蜘蛛的?”懒得跟她计较,一脸不甜不咸的表情,“用着哥的时候就亲哥哥蜜姐姐的,下了床翻脸就不认账了。” 期待已久的信息终于收到了,卓芙蓉的心却搁浅在退了潮的沙滩上。之前因为一场放纵而释然,而此时这场放纵却成了羞耻。 暗自悔过,她是太性急了。。。。。。 心里乱作一团,轰然坐上床上。跟在身后的话唠依旧喋喋不休,恨不能转身咬他一口。 “死灰复燃?”郎释桓知道不该问,还是忍不住试探,“也或者是压根就没死过?” 女人身子一缩,靠在墙上,口气稍稍缓和,“跟你没关系。别问那么多。” “有关系――那可是我的恩人啊!他要是没把你折磨得心灰意冷,我哪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扬手揽过出浴的美人,谄媚地凑近耳边,“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覆水已经难收了,后悔也无济于事。” 郁闷地睨着扛在肩头的脑袋,身子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后悔了?”勉强撑起一抹笑容,“呵,不是――不是你的想的那样。我不需要后悔,他又不是属于我的。”后悔只在一刹那,随后便被深深的怨恨淹没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说起这个,逢场作戏,多少还是当真了吧。。。。。。 “你是说――”那家伙另结新欢了。 “他爱我。。。。。。呵,至少他是这么说的。之后娶了别人。就这么回事。” “还不是非你不可――”心存体谅,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谁也不是非谁不可。过去就过去了,继续纠缠下去还有意义吗?” “他答应娶我,不过要五年之后。”忽然觉得很遥远。失落,寂寞,她连五天都没挨过。 “因为他现在还不够成功?”一猜就中,他当初丢弃爱情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只要有了钱,爱情随时可以买回来。女人不肯就范,只是因为男人出的价码不够高。 “是的,等他有了稳定的事业基础――”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抢了过去。 “你就把他这话当个屁放了!谁能看见五年之后的事儿。不瞒你说,哥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谁知跟我前女友分手不到两年就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真诚满满,拍着冰凉的肩膀奉劝道,“别傻了,即便他真的飞黄腾达了,爱情也经不住时间的摧残。趁年轻,趁着还有一副违章的模样,赶紧找。五年之后你都半老徐娘了,谁还稀罕要你?” “现在也没人要我。”觉得对方是真心为她着想,像个老朋友一样,轻松地枕着他的肩膀。 “不是没人要,是你的要求太高。”宠溺地抚过湿漉漉的后脑,“别担心,只要哥在,你就不会没有家。哥没能力把你娶进门,但你可以自己开门进来。” “切!这算什么?”忍不住嗤笑,掺杂着微不足道的欣喜与感激。 低头细吻着半露的酥胸,“哥这辈子就喜欢白占便宜。钥匙给你一把,来不来随你。” “无耻!”有口无心,半真半假的低咒。用力搬起埋在胸口的脑袋,久久打量着那脸欠扁的表情,“说真的,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跃跃欲试的“下半截”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喜欢什么?除了违章的长相。” 想了想,装出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咳,还有你‘昏厥时’轻浮的样子。” 狠狠一推,指着对面的空床叫嚣道,“永远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心寒,再也不想看见这张猥亵的脸。 原本就疼一次 你偏要疼一辈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看看看,说着说着又恼了!”郎释桓撑起跌坐在地上的身子,紧锁着眉头抱怨道,“你指望我怎么说?说喜欢你什么?咱俩才认识几天啊,说句真话咋就这么难呢!” “你从没想过负责,不是吗?”心里明白这话原本是多余的,还是发出了严厉的谴责。 “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就得了,逢场作戏而已,非得摆上桌面来大煞风景吗?”他没想过要娶她,只是觉得她还不错。即便他愿意负责,对方能答应嫁给他吗? “逢场作戏。。。。。。呵。。。。。。”心被愈发深重的悔恨刺痛着,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何苦呢?长久的沉默,眼中霎时涨满泪水,紧紧咬着被角,不愿哭出声来。 早就听说眼泪是女人的秘密武器,即便这个秘密是老少皆知的。看不得女人抹眼泪,坐在床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别哭了。。。。。。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啊?”双手握着不住抽噎的肩膀,“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逗逗你,你怎么就当真了?”稍稍有些违心,算了,谁让他是男人呢? “有你这么逗人的吗?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别人的情绪啊?”骗骗她也好,至少她心里会好过一点。她希望在欧阳堇之外,还有其他的男人在乎着她,那样的话,她会因为几分小小的得意而少一些对于未知前途的恐惧。 郎某人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你只差一脚把我踹下床了,还指望我和颜悦色的哄你吗?哥脾气不错,但不是没有。我没扇你俩嘴巴就算照顾你的情绪了。” “谁让你说那样的话?不是成心侮辱我吗?”抹着眼泪,愤愤地望着他。 “冤枉啊!我要侮辱你需要用嘴吗?” “死去!”隐忍不住突如其来的笑意,将五味俱全的小脸别向一边。 蛮横地搬回浮起笑意的双颊,邪气一笑,顺势将她圈在怀里,谄媚地哄顺道,“没脸活了!被个小丫头片子推下床,不知道的还以为中途‘抛锚’了。” “去你的,哄人都不中听,没一句正经的!”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逢场作戏,她还能指望对方怎么样啊?她就这个破命,欧阳堇也不会哄人。。。。。。 老天,耽搁了这么久,居然忘记回信息了。 急急忙忙拿起手机,翻出那条个把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转头看了看与她并排靠在墙上的“闺蜜”,“阿色,替我出个注意吧,怎么回呀?”信息的内容对方已经看过了,想听听他的看法,一个人在城市里漂泊,似乎只有这个人还能说几句知心话。 郎某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问我!说了你也不听,懒得费那番口舌。” “说,必须说!”嘟着小嘴,执意逼迫。 想了想,换了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万一说出哪句你不爱听的,你后半夜还要我吗?” “呃。。。。。。问也问不出个结果,不跟你废话了!”该死,问出这样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呀? 脖子一歪,大咧咧地靠上细滑的肩膀,“照我的意思,让他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吧!等他五年――脑袋纯属被驴踢了!” “初恋,你不知道那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爱过,伤过,失而复得。失去了那个男人,就意味着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所以,她不甘心。 “不就是第一次吗,谁没有啊?我十几年前还是处男呢,这会儿都被折磨成二老头子了。原本就疼一次,你偏要疼一辈子,自己跟自己较劲,现在谁还在乎那个?” “你敢说你不在乎?”男人啊,都是说说嘴罢了,轮到自己身上,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还甭说,我是真在乎,比如有两个可能发展为老婆的女朋友,一个处,一个非处,我会毫不犹豫的娶前者。专用的东西,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卓芙蓉撩动颊边的发丝,凄然长叹,“没错,我也希望自己在一个男人的生命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遗憾的是,人生只有一个‘第一次’,想要实现这样的梦想,除了那个家伙,还有别的选择吗?” “实在过意不去就上医院做一个,结婚的时候随便糊弄一下,满足一下新郎官的虚荣不就完了嘛。”口若悬河,对着女人鄙夷的目光一通夸张的挤眉弄眼。 “我会觉得对不起人家。。。。。。”沉默片刻,释然轻笑,“唉,就我这迷糊的脑袋,说不定哪一天就给说漏了。” 想坐大奔 还是想再晕一次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床头灯光暧昧,转眼已是午夜。 郎某人正哼着小曲霸占着浴池,卓芙蓉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 那条迟来的信息,始终没有回,对方也没有因此而打过来询问。可能是生气了,也可能是正陪着家里的大肚婆娘看电视呢。 发愣的时候,浴室里忽然传来鬼叫,“亲爱的,进来帮哥搓搓背吧?” “睡着了。”窝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浴室门轰隆一声被推开,一尊浑身滴水的“大卫”嬉皮笑脸地冲了出来,“别不好意思,来吧,你替我搓背,我顺便帮你按摩一下。” “谢你!我洗过了。”代答不理,懒洋洋地蜷缩在墙角。 “再洗一次,不收费!”不由分说,抱起半推半就地身子直奔浴室,哗啦一声将人丢进了温热的池水。 水花四溢,荡动着浮在表面的肥皂泡。男人高高撅起的屁股,映在浴池对面偌大的镜子里。 “讨厌!衣服都湿透了,明天早晨还怎么出去啊?”卓芙蓉擦了把满是水珠的小脸,抖了抖贴在胸口的大衫儿,半真半假地抱怨。 “穿我的。我心无挂碍,大不了光着屁股去庙里。”挤了挤眼睛,大咧咧地跨进了浴池,脑袋舒适地靠在墙壁上与她长久对视。 “看我干什么?”瞟了眼镜子里绯红的脸颊,默默安慰自己,是水温的关系。 色眼半眯,“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呀?” “老套!”至少是十年前的台词了。 “那就换点刺激的。会推油吗?”色米米地瞄了眼惹火的美胸,“胸推。就咱这违章的身材,不坐‘金鱼缸’太屈才了。” “金鱼缸?”环抱着若隐若现的花蕾,满心不解地望向对方。 “额的神!说句你听得懂的吧,你闲老套;说点跟得上时代的吧,你又听不明白。”一只手穿过池水的阻力覆上匀称的美腿,“去过洗浴中心吧?有个玻璃屋子,外面看得见里面,里面看不见外面,里面坐着几大排拎着工具箱的美女,即传说中的按摩师。” 了然点了点头,擒住对方放肆的手指,“从‘金鱼缸’里捞人要付钱的,按小时收费。你老人家穷困潦倒的,闭上眼睛YY一下就好了,少拿姑奶奶消遣。” “学学嘛,万一哪天失业了,又多了一门吃饭的手艺。”一脸坏笑,成心调侃对方。 “谢你啊!我可没打算去‘天上人间’应聘。” “去了人家也未必要你。好歹也得考个研――学历太低!”成心抬杠,气死人不偿命。 小手紧抓着肆意骚扰的指掌,不耐烦地抱怨道,“拜托你正经一点,能不能好好聊几句啊?” “既然群众呼声这么高,那我就再忍一会儿吧。”池水哗啦一声,耷拉着脑袋跌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大二那年,真有人跟我提起过去外地的会馆工作,我当初还真动过那个念头。挣扎再三,还是舍不得放弃好容易考上的大学。我一闺蜜去了,现在住着洋房,开着豪车,养活她那老头儿要什么给什么。” “幸亏你没去,不然能遇上哥这样的有为青年吗?”迫不及待地压上她的身子,“八成便宜了哪个老不死的!” “好歹有大奔坐。”嘴上说说,心里也不太向往那样的生活。她梦想中的另一半不是五十岁,三十岁上下还可以接受。 郎释桓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对方保持沉默。贴上前去轻咬耳垂,扬起一腔媚惑的嗓音,“想做大奔,还是想再晕一次?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等下挠门的时候再告诉我。。。。。。” “我真的累了,眼皮都睁不开了。”欧阳堇已经放下身段道过歉了,这场意料之外的游戏似乎该结束了。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困了就先眯会儿,等下哥有的是办法让你醒过来。”急不可耐地褪去女人身上的湿衣服,再次俘虏了负隅顽抗的身子。。。。。。。 跌宕的情潮一次次震荡着死气沉沉的身子,渐渐感觉到冲动与燥热,竭力安抚着失控的**,“啊。。。。。。别闹了。。。。。。”小女人言不由衷,双手穿过男人湿漉漉的发丝。 细腻的肌肤因为浴液的关系越发滑腻,饱满的热情深深嵌合着饱含渴望的身体,温柔的唇瓣游走于微微耸动的肩头,诱惑的指尖恣意佻逗着女人最敏感的神经。。。。。。。 郎释桓轻轻托起发烫的小脸,沉下邪气十足的嗓音,“亲爱的,我要是这时候停下来,担心你把我掐死!”腰间猛然一挺,满意地听到一声隐忍的深吟。 拨开女人额前的碎发,吻上紧蹙的眉心。握住攀在颈间的小手,露出一脸坏坏的表情,“告诉哥,这会儿还想得起大奔么?” 肾好 天生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奋战一夜,抵死缠绵的“露水鸳鸯”终于有了些睡意。 指间的香烟渐渐燃尽,烟草辛辣的味道漂浮在沉静的空气里。炽热的掌心沿着女人婉转的纤腰攀上柔滑的玉臂,慵懒地俯在耳边窃窃私语。。。。。。 “阿色,我觉得你跟别的男人不太一样。。。。。。”卓芙蓉环着男人发烫的身子,将潮红小脸埋进结实的胸口,羞答答地解释道,“特指。。。。。。呃,特指‘那个方面’。” “呵呵。。。。。。”淡淡一笑,说不清是得意还是自嘲。经历的多了才有的比较,这事儿见多识广没什么好处。 “笑什么?你一龇牙我心里就渗得慌。”娇滴滴地圈住他的脖子,身体像生了洗盘一样贴在他身上。 “舒服吗?”他明白她的意思。 “嗯。”毫不隐瞒内心的感受,“你好像很擅长那个,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不少。”满心窘迫,举目望着半眯的睡眼,“我的外形违章了,其实思想挺保守的。。。。。。”见鬼,她是想说:对方的花样太多,跟他在一起,她就像个白痴一样。 忍不住奸笑出声,捏了捏汗涔涔的鼻尖,“呵呵,那是没碰上好导师。遇上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从幼儿园升到博士后了。” “说了就这一次,回去就不能再胡闹了。”隐约有些舍不得,带出一缕郁闷地腔调,“说真得,我有点怕了,我要是忘不了你可怎么办呢?” “钥匙都给你了,想我随时来找我。哥不收钱,对你是义务的。”掐了烟,翻身压上娇软的身子,“妖儿,不是离不开我了吧?” “那到谈不上。。。。。。”只是担心再跟欧阳堇嘿咻嘿咻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低头在红润的唇瓣上狠狠啄了一下,“嘴硬,过不了几天一准儿投降。” “咱们俩是同事,你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泡女员工不道德!”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谁说的?不泡女员工才不道德呢!你没看网上那些YY的小说吗?被总裁泡是小姑娘们共同的梦想。而‘牺牲自己,圆他人之梦’是我毕生的志向!” “你又不是总裁?总裁有别墅,有豪车,有权有势,你有什么?”嘟着小嘴,在他结实的胸口狠狠捏了一把。 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被虐待的胸部,自信满满地臭屁道,“我不是总裁有人都离不开我了,要真当上总裁还不得活活把我吃喽?” 咚咚咚―― 忽然有人砸门。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表:靠!才三点多。 “谁啊?”郎释然一骨碌爬起身,一边穿着裤衩,一边走向房门。心里怀疑是例行查房的民警同志。 门外随即响起聂琛颓废的嗓音,“起来起来――上山了。” 轰然拉开了房门,懒散地倚着门框,“额的神!才三点半,周扒皮也没你狠,我这儿还没睡呢!” “上庙里早课,昨儿晚饭的时候我跟你说了。别人都下去了,你们俩还没折腾完呢?”一脸不耐烦,口气唧唧歪歪的。 郎释桓摸了摸后脑勺,扬起谄媚的笑脸,“呦,瞧我这脑子,忘得死死的。稍等几分钟,我俩立马归队。” 聂琛一脸Y笑,凑近老同学耳边,“昨儿晚上背着我们吃荤了吧?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呀,折腾一晚上!” 郎某人得意洋洋地提起嘴角,大有穷人翻身,扬眉吐气的意思,“羡慕吧?肾好――天生的!” 看着老同学那一脸张狂,聂大老板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得得得,您老人家赶紧起吧。我得先下去了,都在车上等着呢。”转身奔向楼梯,心里喃喃自语,牛逼嘛?肾好的男人又不只你一个,昨天晚上哪间屋里的爷们儿也没闲着。 老夫老妻就没有激情了么? 天天在家守着孩子,弄得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容易逮着二人世界的机会,谁不是如鱼得水,如胶似漆? 郎释桓疾步转回屋里,俯身拍了拍趴在床边的小女人,“亲爱的,起了,陪‘方丈师太们’去庙里早课。” 卓芙蓉双手抱着脑袋,将脸埋在被子里,“我不去了。。。。。。有你陪着就行了。。。。。。” “又怎么了?”用力抱起闷头装死的女人。 “没脸去了。。。。。。”圈住挺拔的腰身,对视着温情满满的眸子,“再说,衣服还没干呢。” “我还有套备用的,大点,比光着强。”扬手提起尖尖的下巴,努力隐忍着浮上脸颊的坏笑,“妖儿,别人怎么看你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怎么看自己。到了佛祖面前再忏悔吧,他老人家会宽恕你勾引一名正人君子的。” 不俗即仙骨 多情乃佛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清晨4点跟随师父们一起上早课,过斋堂,聆听大和尚**。之后,帮着庙里挑挑水,浇浇花,除了浓重的黑眼圈以外,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明丽而祥和,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不同了。 温柔的晨光穿透天边的浓云普照着山下的白塔,梵刹禅林浮动着一层金色的流光,看上去愈发得庄严辉煌。鸟儿的欢唱划破了山寺深邃的寂静,理不清的愁思一扫而空,喜悦浮上脸颊―― 宛如新生。。。。。。 一行八人,沿着陡峭的马道下了山,车轮卷起干燥的黄土,洒下一路飞扬的风尘。 车窗开着,风儿呼啸着掠过耳边,谧静中带着几分豪迈,望着一闪而过的古庙,望着不知名的塔陵。 林徽因去过的佛光寺,顺治皇帝出家的清凉寺,龙泉寺旁的杨老令公墓塔,一个个化为身后消逝的背景,诧然回眸,遗落了累世的轮回。。。。。。 山路蜿蜒而险峻,左曲右绕,让人头晕恶心。众人缄默不语,唯恐口无遮拦得罪了山神。 车子越爬越高,树林仿佛是山的围裙,蔓延到山腰,再往上只剩下接天的野草。零星的牛羊在视线中一闪而过,快到山顶时,一堆一片的石头,乱花似的散落在旷野上。乱石中央的坡上是一幢幢不知谁人为谁堆砌的敖包,风儿吹动经幡,恍如身在草原。。。。。。 “菩萨保佑,安全抵达目的地!”郎释桓一脚踩下刹车,心里暗暗捏了把汗。就北台这条破路,一年不知有多少朝山的车辆掉进沟里。千仞峭壁,多半是车毁人亡,无一生还。 “闭上你的乌鸦嘴!上山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胡说八道嘛。”坐在身边的卓芙蓉已然忍无可忍。 “我拜菩萨,又没说什么得罪鬼神的话!”习惯性的争辩,生怕别人把他当成哑巴。 腻在老公怀里的颜如玉起身奉劝道,“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来。进庙或者看山,先要在心里放着尊重,不多说不多道,守住心才能守住嘴,特别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切不可妄加评论。” 郎某人觉得有些头疼,郁闷地捏着鼻梁,沉默了片刻,半真半假地控诉道,“姓聂的,我终于知道你这只猴子是怎么被收服的了。这紧箍咒不是一般的厉害,你媳妇一说话,我这脑袋就一个劲儿的疼。” “我媳妇说的是正理。守住心才能守住嘴。心要是轻慢,所做所为必然轻慢不羁。一旦得意忘形,肯定乐极生悲。。。。。”一贯护短,低头吻上老婆的脑门,谄媚一笑,“是吧菩萨?大圣爷如今也能悟出点道理了。” 郎释桓瞟了眼后视镜,一阵肉麻,转身打量着老帅哥邪气十足的脸,“你哪儿像个念佛的?酒色财气,杀人放火,你都占全了。” 聂琛不以为然,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卡宴’,“我算洁身自好的了,那个比我还不是东西呢!昨晚上俩家伙就没在屋里,八成钻哪片林子里风流快活去了。” 卓芙蓉若有所思地瞄了眼驾驶位上的男人,对方瞬间心领神会,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还以为就他们俩神人,弄了半天那俩“非人”比他们更神。看那男人的一身装扮就不像什么正经人,花花绿绿,活像只开屏的老孔雀。 正琢磨着,卡宴忽然推开了车门,“老孔雀”以一身雷死人不偿命的形象下了车。及膝的长袍,宽大的裤腿,在座的诸位看得张目结舌。 聂琛最先忍不住了,拍了拍颜大美女的肩膀双双望向窗外,“哎呀――那‘田老大’是真能折腾,不知道还以为哪儿来的印度阿三呢。” “脑袋上再顶个南瓜式的帽子。”郎释桓神色轻蔑,咋看那“非人”咋不顺眼。 颜如玉得意一笑,“我喜欢!他身上那件古尔达是宝儿特意让我从尼泊尔带回来的,下面的裤子是改良款,印度人通常用一块几米长的布围成裤子穿。我觉得她男人穿点衣服挺有味道,只是那副个性让人消受不了。”顿了顿,欣然摇下车窗,“我猜宝儿今天一定穿纱丽,呵,也可能是那套红袍蓝裤的旁遮普。” 卓芙蓉满眼艳羡,望着被“印度阿三”牵手扶下车的异域美女,忍不住大声感叹,“天啊,嫁给这样的男人太幸福了!好浪漫噢,我做梦都没想过穿这样的情侣装。。。。。。” 郎释桓撇着嘴角,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对方可能勒令你足不出户,并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你的一言一行。” “那正说明那个男人很爱她呀,不然干嘛找人监视她?” 颜如玉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不觉得被人剥夺了行动自由会很痛苦吗?就像带着手铐坐监狱一样。” “不会啊,我觉得那个姐姐很幸福。我将来的老公能赶上他一半我就烧高香了!”很希望有个男人能时时刻刻关注她,一个世俗的小女人最简单想法。欧阳堇虽然与那个“非人”有着类似的气质,但打死他也不会陪她穿这样的衣裳。 聂琛夫妇对视一眼,忽然了悟金胜那日在饭局上的一番话:人家林宝儿活得滋润着呢,用不着任何人悲悯。。。。。。世间有万物,一物降一物,那别子南蛮子要是最锋利的金刚杵,林宝儿就那朵阴柔至极的莲花,生来就克他。。。。。。 明白了―― 每个人的性情不同,内心的希求也不同,对于同一件事物可能产生截然相反的感受。其实无所谓谁克谁啦,那就是传说中的“契合”,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为彼此而生的。。。。。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大不了重新再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宝马车上的四人正在为“印度阿三”大发感慨的时候,金胜夫妇已经率先一步踏上如毡的草滩,携手迈向了山巅的一泓碧波。 三千米的海拔,千嶂尽去,万里无碍,自在的白云触手可及,惬意的凉风吹皱了明净的湖泊。 感觉离天堂很近,不敢喧哗跑动,更不敢触动秘境中的一草一木,默默地走进寺庙,点燃一柱心香。。。。。。 郎释桓穿着单衫下了车,山风沁凉,顿觉两肋生风。极目远眺,重峦迭嶂,连绵起伏。视线极其开阔,远山近岫奔来眼底。 身后忽然响起聂某人意味深长的感叹,“满肚子感动,把脑袋都快憋炸了,偏偏就做不出一句诗来。” 郎某人骄傲地扬着下巴,彰显出一身卓然不群的气质, “孔夫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这地方比泰山可高多了,忽然觉得自己异常高大,顶天立地,唯我独尊的气势。” “不同的人,感觉到底是不一样啊!”对方的回答,再次印证了聂琛夫妇之前的感悟,“可能是因为你刚上来,头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怎么说?”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开启了男人之间深层次的对话。 “每次来都会站在这里眺望,时间久了,心里会忽然泛起一阵悲凉。天地苍茫,自己竟渺小的如同草芥蝼蚁一样。人活在世上,那么短暂,那么可怜;尔虞我诈、争斗厮杀――活得那么累干嘛?”低头看了看草甸上迎风飘摇的野花,“一个人和一朵花有什么不一样啊?” “人可以选择自己的路,这就是优势。” “呵,年少轻狂啊!”聂琛笑容高深,转身看了看挽手下车的一双美女,扬声发问,“玉,你觉得人跟花相比有什么优势?” “人会胡思乱想啊。花儿可不会。花儿比较笨,落在哪里就在哪里扎根。人就聪明多了,他首先会考虑这里适不适合扎根。”牵着卓芙蓉的小手走向俯瞰天下的两个男人,话锋突然一转,颠覆了世俗的观念,“后来,花儿征服了高山,而人还在尘世间漂泊,永不知足地寻找着适合扎根的地方。”只当是一段寓意深刻的劝导吧,送给跌入人生低谷的桓子,也送给将要寻求归宿的女子。 不知道郎释桓心里怎么想的,跟在身边的小丫头率先开了口,“我情愿漂泊,也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聂琛觉得颜如玉在对牛弹琴,这小丫头明显不上道,福报不够,压根就没什么慧根。 空阔的天地间忽然响起林宝儿淡静的嗓音,“不扎根也是一种执着,那时,你已扎根在漂泊的命运里。”女人穿着绣着珠片的印度长袍,在绒嫩的草甸上打着赤脚。身穿白袍“印度阿三”站在不远的地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漏接的电话。 郎释桓沉默良久,忽然扬起一张不太灿烂的笑脸,“这趟五台山没白来,文殊菩萨也算给我醍醐灌顶了。之前从没想过这么多,稀里糊涂地活了三十多年,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漂着。呵,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搁他身上太合适了。 聂琛扬手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飞黄腾达容易,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落下来的勇气。我走进监狱那天就觉得这辈子完了,出来的时候又面对着太多太多的不如意。。。。。。可是脚不落到实处,怎么迈下一步啊?” 靠在机盖上独自熏烟的“印度阿三”忽然学着“彪哥”的口气,结结巴巴地插进话来,“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重新再来!”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因为哪条信息突然抽了。 颜如玉第一次发现了田暮的可爱之处,心里又一次闪过那个久违的人影,扬声呼唤道,“田老大,实在忍不住就走过来说嘛。” 对方没有答话,自在地靠在车上,跟围在一起的几位潇洒地招了招手。 他才没心情跟一群自以为是的男男女女们谈经论道呢。今天这日子他本就不该出场,无奈还是不放心她跟一群不三不四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老婆祭拜死去的前夫,一股无从释放的怨气又一次盘踞的胸口:始终念念不忘,年年这么殷勤,那个女人到底是爱那个死鬼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呢? 那个死鬼要是活着该多好啊?常常幻想着能面对面痛快地打一架。亦或坐下来嘲弄自己几句,感谢对方在他不方便的时候娶了他的大肚子婆娘。。。。。。 比胸你最大 比脑袋你差远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山高路险,登北台朝圣的人并不多,古朴而陈旧的灵应寺香火寥落,在千年轮回的风雨中孤单的矗立着。 然而金胜觉得,唯有这样的庙宇才让人觉得可靠,被世俗污染的灵魂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得到清净和解脱。 几名背着褡裢的僧人自山下迎面走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阿弥陀佛,敢问两位师傅,这是打哪儿来啊?” “阿弥陀佛,我们就是这座庙里的出家人,刚刚下山去香火旺盛的庙里帮忙去了。”两名僧人欣然稽首,对着相貌庄严的施主客客气气地回应道。 金胜满脸疑惑,转头瞄了眼随手盘玩儿着紫晶佛珠的老婆。 倪红莲扬起明丽的笑脸,自觉地替丈夫开口打探,“师傅,这庙跟山下是一家的?” “不是。我们是去帮工。人家那庙里香火旺,得到的布施供果吃不完都要扔掉。”说着话从褡裢里掏出几枚黄杏笑呵呵地分给相继而来的善男信女,接着说道,“我们这儿香客少,日子清贫,要靠去下面的庙里打短工才能勉强维持下去。师傅也急,只是这里地势太高,路又陡峭,若非佛心虔诚,很少有人愿意上来。” 出世与入世有何不同?一样要为生计奔忙,一样分得出贫富贵贱。若非虔诚修行谁又能安守在这里? 金胜接过红莲肩头的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两捆没拆封的百元大票塞进方才派送供果的师傅手里,“阿弥陀佛!就请师傅收下我这点心意,钱不多,但愿能解庙里的燃眉之急。” “阿弥陀佛!施主发大善心,日后必有无量福报。请施主跟我回庙里喝杯茶,当着众僧人的面把这些钱交给师傅。” 一缕檀香,一盏清茶,一群“非人”听大师论道的时候,卓芙蓉兀自望着供案上的油灯发愣,心里还在为刚刚布施的两万块钱而纠结。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手真TNND的大方。要不是钱多得没处放了,谁会拿出来供养这些和尚? 什么“发大善心,日后福报无量”,拿了人家的好处,谁还不会说几句便宜话? “想什么呢?”郎释桓凑近魂游太虚的小女人,刻意压低声音问。手指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大腿,示意对方跟他一起去院子里转转。 “唉――”卓芙蓉一跨出禅堂大门就开始长吁短叹,“阿色,人比人得死,我不想我活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哥,落魄成这样,照样没脸没皮的活着!”他心里比她还不是滋味呢。人家都事业有成,封妻荫子,他呢?还有脸跟人家往一块儿站么? “出来这一路,真快被刺激死了。人家的男人都是怎么找上的?我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呢?” “那些都是‘非人’,你甭跟人家比。看你这脑袋不小,脑仁子也就核桃那么大,碰上那种仙仙的男人,还不够人家耍笑的。”淡淡一声嗤笑,满心惋惜地打量着她,“呵,比胸你最大,比脑袋你差远了!。” “你当我白痴啊!”愤愤地白了对方一眼,“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会欣赏内在美的?男人压根就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脸蛋和身材比什么都有杀伤力!” “你长相违章,胸器无敌,也没见哪个土财主哭着喊着要娶你。”极厌恶对方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情,不遗余力地给她点刺激。 心里严重受伤,暴躁地争辩道,“那是因为姐不愿意,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淡淡瞟了抓狂的小女人一眼,不屑地嗤笑道,“那个姓欧阳的?” “我承认喜欢他,那又怎么样?”挑衅似地扬起下巴,“他真正爱的人是我,我愿意等他五年。” “那昨晚又是怎么回事儿啊?他那么爱你,你怎么跟我睡一块儿了?”鞋大鞋小自己心里明白,用不着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很幸福的样子。 “被你勾引了!”心虚,丢下一抹怨恨的眼神阔步冲出了庙门。 郎释桓望着愤然远去的背影,邪门地冷笑:谁勾引谁啊?她要是不愿意,能由着他折腾半宿吗?天生的水性杨花,还愣要装成圣女贞德。被勾引了――呵,不觉得恶心吗? 金胜被特许在供着智慧文殊的禅堂里拈花燃灯,一个人默默地做着法事,为了不打扰他,众人都静静地退出了殿外。 聂琛一眼就看出郎释桓脸色不对,四下张望,却不见卓芙蓉的身影。赶忙给老婆使了个眼色,夫妻俩双双凑上前去,“小卓呢?这荒山野岭的,你可别把人给我弄丢了。” “是啊,这草深林密的,当心被狼叼走了。”颜如玉半真半假地附和道。 “谁知道跑哪儿去了?八成蹲庙门口忏悔呢。”吊儿郎当地叼着烟卷,一副代答不理的表情。 聂琛眉心一紧,“你又怎么人家了?”昨儿夜里还如胶似漆的,说翻脸比脱裤子还利索。 郎某人狠狠抽了几口烟,猛一抬头,“没怎么――人家烦我,嫌我勾引她了!” 愤青的上半身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下山的时候,卓芙蓉与聂琛换了位子。几分委屈,几分悔过,来时的欣然喜悦化作去时的一路沉默。。。。。。 轿车终于驶下了山脚的缓坡,远远看见一个五体投地,跪拜着上山的年轻小伙儿。看样子不过二十岁,膝盖和肘弯处带着简陋的护套,额头和手掌沾满新鲜的泥土。 落日的余晖下,只见他神情凝重的双膝下跪,十指自然伸展,虔诚地伏身叩拜。颜如玉轻言,一个人若非心怀大愿,一定不会这样三步一拜。 卓芙蓉觉得那副聚精会神,全然不顾的样子很荒唐,不以为然的评价道:“要是每个人都这样求愿,文殊菩萨会不会压力太大了?菩萨不会累吗?这似乎有点为难菩萨。” 颜如玉望着瞬间掠过眼前的朝拜者,沉思了片刻,开口道,“这就是信仰。在他看来这是内心慰藉、精神解脱最好的方式。他若是真信仰,实在让人敬佩,心中难得没有自己,只有佛。若是跪求个人名利、婚姻欲念什么的,就另当别论了。” 小丫头眨巴着清澈见底的眼睛,“为什么非得有信仰呢?我什么都不信,只信我自己。”从小就跟着母亲去村尾的破庙里拜菩萨,最终弟弟没求到,一家人的生活也没能因此而变得富裕。 “罗曼罗兰说,没有信念,生命顿时就毁灭了。什么都不信,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信仰。”温和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信自己的人其实离佛很近。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某天忽然的一个机缘,你会自动推开那扇门。”睿智一笑,“任何宗教都是始于哲学,而归于信仰,能信就好,信什么并不重要。” “我信钱!”三心二意的郎司机,冷不防插了句嘴。 “信就好,只要你毫不怀疑金钱所具有的能力。不过当你发现还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时,这对你所谓的信仰无疑是个打击,所以,一个人可以爱钱,但很难将这种热爱转化为坚定的信仰。我对你夸夸其谈的信仰并不怎么看好,人很难克服自己的疑心。” 山路弯弯,三辆车子终于缓缓地开回了宾馆。卓芙蓉很希望换个房间,不愿再面对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可愿望终究是愿望,她前二十二年一直都在走霉运,心里的愿望很少能够实现。无精打采地吃过晚饭,落寞的跟在两两成双的众人背后。。。。。。 “怎么不开门?站着干什么?”卓芙蓉望着背靠在门板上的“门神”一脸不爽。 “房卡在你包里呢。”不甜不咸地应了一句。 懒得多说话,掏出房卡开了房门。 郎释桓一进屋就直奔洗手间,摸了摸挂在通风口的湿衣服,转身进了屋,“衣服干了,换吗?” 起身脱下男款的运动短打,狠狠丢在对面的床铺上。抬眼看了看脸色深沉的男人,甩开步子直奔厕所。 一弯手臂横过腰间—— 无语。。。。。。 固执的挣扎,厮打。。。。。。 “你干什么?”人被压服在床上,急促的鼻息交错着低哑的咒骂。 男人蛮横地擭住女人挥舞的双臂,固定在发丝凌乱的耳边,“你惹我不痛快了!”口气超烂,一副打算吃人的可怕眼神。 “我还不痛快呢!”挺着脖子与之对望,固执地叫嚣道。 “卓芙蓉,你给我听着:今儿在庙里我对你很不满意!胸大了不起啊,至于那么猖狂吗?人活着总得要脸吧?纵使真是那么回事儿也不能没羞没臊的说出来。自己不把自己当东西,怪不得别人鄙视你!” “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你算什么东西!”情绪激动,起伏翻飞的发丝覆上歇斯底里的小脸。 猛一抬手,只差一厘米就打在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脸上。狠狠推开对方,坐在床边愤愤地喘着粗气。。。。。。 “哼,我跟你犯不着!”这辈子从没因为哪个女人这样,强压火气,喋喋不休地安慰自己。 “知道就好。”沉着冷冰冰的脸色,哆哆嗦嗦地坐起身,“别以为有了昨晚的事,你就可以对我发号施令。那个什么都不代表,我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理平衡一下。” 被人一刀刺中了要害,口无遮拦地反驳道,“女人见多了,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傻逼学人玩儿前卫,早知道你这样,白让我睡我都得考虑考虑!” 轰然起身,扬起小手就是一嘴巴。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打还回来的巴掌已经啪的一声盖上了脸颊。 高举着小手本想再还他一巴掌,抽噎了几下,突然扑在床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嘴里断断续续的咒骂,又听不清楚在骂什么。。。。。。。 “起来!有本事再打呀?”郎释桓心里憋着股莫名火,照着撅在床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一声脆响在脑海中荡漾开来,气消了一半,轰的一声跌坐在女人身旁。 卓芙蓉抹了把眼泪,正要回头,没料想屁股又挨了一巴掌。“你滚!”近乎崩溃地大喊,猛一翻身,一脚踹在对方小腿的迎面骨上。 郎某人抱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心底的火气腾的冲上了头顶,抓起身后的枕头狠狠砸向女人的后脑,恨不能冲上去将她大卸八块。。。。。。 朋克的下半身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拖着一条伤腿,气急败坏地跨上趴在床边呜咽的“散发女鬼”,压低嗓音叫嚣道,“卓芙蓉,你他妈给我转过来――”用力搬回女人的下巴,逼视着烟雨迷离的眼睛,“看着我!逼急了老子弄死你。。。。。。” 女人一言不发,噼里啪啦地掉着眼泪,不屑与欺压在身上的混蛋对望,眼神略过模糊的人影散在对方身后雪白的墙壁上。 “老子没动手,你到先动起手了。。。。。。。泼妇!真他妈少教养。。。。。。”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狠狠将她丢回床上。半晌不见答话,吃力地翻过抽抽答答的身子,阴阳怪气地质问道,“断气了?少跟我装死!” 卓芙蓉无可奈何地张开眼睛,越发泣不成声,顺着眉,回避男人鄙睨的眼光。 这就是放纵的结果吧?惹上这样的男人,是她自作自受! 能怪谁呢? 还不是自己眼瞎,这个郎释桓成天嘻嘻哈哈,谁知道会是这样一副鬼抽风的脾气? 是她错了,不该招惹这家伙。或许是背叛了爱的约定,老天爷特意给她的惩罚吧。 “看着我!”男人用力提起被泪水濡湿的下巴。女人傲慢的泪眼中暗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软弱,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拂去黏在脸颊上的乱发,铁青着脸色凑进女人淡漠的脸颊,“你可真有本事!我这辈子很少发火,能把我气抽了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 “就因为我肯定了胸器的杀伤力?”抽噎不止,滑下喉咙的腥咸一半是眼泪一半是鼻涕。 “不是这句。”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争吵之初的情形。仿佛是因为对方说她不愿意拿胸器来勾引老凯子,只想跟她爱的人在一起。 貌似没什么问题啊。可他为什么会生气呢?情绪失控,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 酸酸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欧阳堇――对方说完这句之后,他似乎提起了欧阳堇。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那句之后,话题仿佛都围绕着欧阳堇和那个五年之约。 猛摇着脑袋,矢口否认,“不。是因为那句‘被勾引了’。” “不是这样吗?”她曾几次三番的叫停,终于还是无力抗拒。 “我觉得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至少你心里有跟我那个的渴望。”极没意思的狡辩。这不是他发火的真正原因―― 当真是吃醋了,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没有!开始的时候真的没有!”难免有些委屈。她不是那种**的女孩子,禁不住勾引,或者是为了泄愤。 “什么时候有的?”低头吻上微张的双唇,沉下沙哑的嗓音,“什么时候开始渴望跟我在一起的?”托着纤腰的双手开始不安分,轻柔滑下匀称而结实的美腿,又顺着小腹攀上傲然挺立的丰盈。 “嗯。。。。。。”本能地推拒。两人刚刚还针锋相对,拳打脚踢,她心里窝着一口怨气,怎么可能再跟他发生那种事情? 舌尖隔着蕾丝胸衣濡湿了若隐若现的花蕾,女人娇喘连连,推拒的双臂渐渐放松了下来。理智尚在,嘴里断续低咒,“不要。。。。。。我讨厌你。。。。。。。” “别。。。。。。”剩下的埋怨已被他含进嘴里,舌尖撬开贝齿与她缠绵交底,“这次不是勾引,算赔罪。。。。。。”莫名的亢奋,迫切的想要她,或许是因为拍在屁股上的那声脆响,至于什么名头他才不在乎呢。 对方是在跟她道歉吗?不然怎么说赔罪呢? 体内酝酿着浓浓春情,像一条苦苦挣扎的鱼,在魅惑的指掌下妖娆的扭动,“不,不,不要了。。。。。。”惊慌失措地擒住溜进伊甸园的手指。 流连在胸口的唇愈加放肆,茹润的细吻渐渐蔓延至柔美的腰身。指尖滑过紧实的肌肤,小巧的脐不自觉地阵阵收紧。 急欲阻止的双手被蛮横地压向身后。诱惑的唇齿衔起胸衣仍未干透的下摆。。。。。。 男女之事,通常第一次比较难,之后就越来越容易。无力抗拒,似乎也不想抗拒。放弃了思考,任凭身体的指引。。。。。。 整夜无梦,被门外的脚步声惊醒。卓芙蓉好容易张开红肿的眼睛,发觉自己竟在某王八蛋的怀里安然睡了一夜。 “累吗?”郎释桓整晚失眠,分明感觉到一缕痴痴凝望的目光。未曾睁眼,轻声呢喃,“要不要我去跟他们说一声,不去南台了。” “去吧,好容易来一趟。”懒得答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明白对方是在关心她,仿佛是故意这样不冷不热的。 普济寺,文殊洞,金莲花。。。。。。 朝台似乎要有始有终的。最后一天了,再坚持一下,回去之后她打算辞职了。。。。。。。 鼻根莫名发酸,忽然很想念欧阳堇。如果她能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该多好啊? 郁闷不过人比人 阴险不过人算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盂兰盆节的朝圣之旅转眼成了过去,红尘中人最终还是要回到喧嚣的都市里为了生存而辛苦打拼。 清晨时的车流一如既往的拥挤,沿途的早市上传来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卓芙蓉早会缺席,郎释桓按捺着忐忑的心情直等到中午依旧不见人影。烦躁地将手里的空烟盒团成了一个纸弹,啪的一声丢进了墙角的纸篓。坐不住了,轰然起身向聂大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小卓请假了吗?”一进门就直入主题,下意识地瞟了眼玻璃隔断外空荡荡的办公桌。 聂琛放下手里的图纸,不紧不慢地点了支烟,身子一挺离开了老板椅,“我还想问你呢?”从书架上抽出一个信封转身丢在办公桌上,“人来过,专门送这个。”扬手看了看腕表,“四十分钟前的事儿。” 辞职信? 郎释桓莫名有些恼火,忍不住迁怒于人,“哎,现在说还有个屁用!人来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不方便叫我,发个信息也行啊。再说了,好歹签了一年的合同,她说辞职你就批准了?” “人家连工资都不要了,把信搁下扭头就走。”转身望着质问他的家伙,“小丫头头几天班上得好好的,去了一趟五台回来就辞职了。我知道这事儿不是冲公司,更不是冲我,你姓郎的自己干过什么自己知道,怎么把人家给得罪了?” “没什么呀?”嘴上逞强,心里觉得那小丫头八成因为打那一架记仇了,“我们俩是那个了,可我又没逼她,人家是自愿的。” “行行行,我懒得问你,问也没一句实话。”按熄了烟,坐回了椅子上,“我这儿正事儿还没忙完呢,放你半天假,你自己的烂事自己解决去吧。” 卓芙蓉告别了仅仅工作了几天的公司,心烦意乱,坐上公交车一个人跑到东关的服装商城瞎转悠。 精品时装琳琅满目,一路上试穿了好几件,轮到掏钱的时候却始终下不了决心,不得不提醒自己眼下正在失业中。 D曲强悍,迎面走来的美女摇曳生姿,宽摆的雪纺连衣裙,腋下夹着个精致的手包,隐约觉得有些面熟,思来想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六女!”女人微张着浓艳的双唇,一把抓住卓芙蓉的胳膊兴奋地唤出她的乳名。见她一脸诧异的神色,赶忙解释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燕燕――韩小燕,咱俩是一个村的。” 呃。。。。。。 卓芙蓉望着村子里臭名昭著的“败家破落户”,脑门上直冒冷汗。反复斟酌,终于想到个合适的问法,“呀,有些年没见了,上次回去还跟你妈问起你呢。” “你不是上大学了吗?几年了?快毕业了吧?”色米米地摸着她的手背,看她的眼神比男人还**。 “今年刚刚毕业,就等着回去拿毕业证了。”假意翻包,借机抽回手,耳根发麻,脊背上的汗毛都树起来了。 “找上对象没呢?”两眼生光,非比寻常的殷勤。 “没呢。”羞怯一笑,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照理也不算说谎,欧阳堇此时仍是已婚人士,应该不算对象。 “回头给你介绍个有相的!”掏出手机,提高了嗓门张罗道,“你手机多少号,回头碰上合适的,我立马联系你。” “呵。。。。。。”陪着一脸假笑,心里抓耳挠腮。这事儿不好办啊――不想告诉对方,可是不告诉又不太好。 “王丽芬你还记得吗?比你低一届,跟我妹妹一个班的。她那男人就是我给介绍的,可有相了,开六十多万的车。” “人家命好。”失落,说不羡慕是假的。 “啥命好,说机遇哇。人长得不赖,脑子也够用,这就是最大的本钱!”韩小燕一片好心,不失时机地给对方醍醐灌顶,女人想致富就得发挥自己的长处,“那女女挺漂亮,不过跟你一比就差多了,又是个初中毕业的。你甭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前几天县上一公路局的领导还让我给他介绍个朋友呢。” 卓芙蓉听得云里雾里,木然反问,“燕燕,你现在做啥呢?结了没呢?”印象里对方比她大五六岁,照常例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 “准备结呀,一切顺利的话年底就办。车房都有,除了彩礼,我妈跟他要八万八‘离娘钱’。” “答应给了吗?”羡慕,更多的是嫉妒。啥样的女人都不愁找个男人,她咋就碰不上个冤大头呢? “不给不跟他!”女人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张狂地说道,“男人还不有的是,可有比他有相的呢!他敢不给,姐回头就又挎一个。” “真牛!有功夫真得跟你学学艺了。我到现在还光棍一根呢,甭说是有款的,就是没款的也没挎住一个。” “趁年轻,赶紧忙乱哇。就这几年好光景。晃过去就找不上好样的了。那行,我先走,你等我电话哇。” 卓芙蓉望着同村美女从容远去的背影,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她是白读了十几年书,白长了一副人见人爱的模样,还不如一个目不识丁,误入风尘的活得滋润呢。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道德败坏的女人都能找上好人家,像她这样本本分分的反倒没人要了。。。。。。 男人莫问女人的年龄 女人别想男人的钱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有些事,明知道是错的,还是要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道是可爱的,还是要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明知道没路了,却还是在前行,因为,还有梦。。。。。。 卓芙蓉独自一人徒步丈量着四处拆挖的城市,走在废弃的楼宇间,呼吸着烈日下飞扬的风尘。林立的塔吊隆隆地扭转着铁臂,广厦万间,她却无处安身。。。。。。 阳光渐渐熄灭了刺眼的光焰,身边的公交站牌托着长长的阴影。无聊地翻看着整日静默的手机,犹豫再三,终于回复了前日收到的那条信息。简短的三个字“辞职了。”。 天色渐暗,与下班的人流相向而行,人声嘈杂,有并肩骑着自行车的小情侣,也有接了孩子放学的中年妇女。。。。。。 很想知道他们都在聊些什么,似乎每个人都有一张欢欣鼓舞的笑脸。只有她笑不出来,等不到回信,揣着惴惴不安的心。 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眼看到了家门口,华灯骤然亮起,照着小区门外沿街摆设的小吃摊。贩卖馄饨的摊主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矮胖女人,双手麻利的包着馄饨,嘴里热情的招呼着来往的行人,“姑娘,来碗馄饨吧?”满脸堆笑,带着浓重的江浙口音。 心无归处,忽然感觉到一缕温暖,卓芙蓉拢了拢散在颊边的发丝,欣然扬起笑脸,“好啊,来一碗。不要虾皮,别弄太咸了。” “好嘞!”女人弯腰替她摆好了小铁凳,“先坐,坐这边。” 小丫头点头答谢。刚要落座,身后忽然响起一缕慵懒的嗓音,“一个人呀,我陪你吧。”郎释桓拉过个小凳径自坐在了小女人对面,随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双自备筷子。 “你?”感觉像是见了鬼。如果馄饨还没下锅,她此刻立马拍屁股走人。 “我等你一下午了。”理直气壮地瞄着对方。 “找我干嘛?”淡淡抬眼,迅速将视线移向穿梭来往的车辆。 “找你睡觉。”表情邪门,阴一句阳一句地抱怨道,“你这不废话嘛!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呀?” “不为什么。”为他――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记仇了――”除此之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满心委屈地辩解道,“那天可是你先扇我一嘴巴!” “不是为这个――”轻轻撇了撇嘴角,“不想看见你,行吗?” 淡淡挑眉,“我就那么招人烦吗?” “你以为。”不屑抬眼,语调冷冷的。 “那就是说,你是专门为了躲我才写辞职信的。”啪的一声点燃了手里的烟,直白地质问道,“我哪儿得罪你了?” “没得罪。”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 卓芙蓉接过女老板端来的馄饨,不耐烦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问话,“心烦,不想说这些。饿一天了,让我安安生生吃口饭行吗?” 郎释桓狠抽了几口烟,沉默半晌,抬眼说道,“刚出校门,找个活儿不容易。你要是实在看着我烦,我走。明儿一早我去跟那姓聂的说。” “阿色。。。。。。”心底有一丝动容,脸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辞职是因为朋友替我安排了一个更有前途的地方,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市政机关面试了。” “分配了?正式编制?”那到是件值得恭喜的事。 “暂时还不是。不过日后有可能转正。” “进机关听着不错,可你要不是公务员,工资待遇勉强糊口。我毕业的时候家里替我忙乱过一阵,后来一打听,自觉放弃了。”他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退休前都为国企卖命。上边没根儿,下边没地儿,挤进官场也不好混。 很感激对方跟她说这些,她对将要应聘的什么机关文员完全没有概念。表情稍稍缓和,搅了搅清亮的馄饨汤,“咱们俩不一样。你有真本事,我这个大学是混出来的。还是有个编制好,免得谈婚论嫁的时候让人挑三拣四。” 认同地点了点头,少有的正常表情,“这到是句实话。我谈头一个女朋友的时候,她家里人就因为这个审查了我好久。后来我一生气,分了算了!” “你那时候不是挺能挣的吗?”不知道那家的父母是怎么想的? “人家说:别看眼下挣得多,赶上经济风暴,随时有砸了饭碗的可能。”闷头吃了几口,郁闷地长叹道,“再说了,我娶的是他家闺女,我一个月挣多少凭什么跟他们汇报啊?” “你女朋友也不知道?”具体收入对另一半保密,这算什么见鬼的规矩。 “用的时候有人给花就得了,最讨厌女人盯着我的钱包!”喝了口汤,一脸厌倦地说道,“也就咱这小地方。去大城市看看,男人不能问女人的年龄,女人别惦记男人的钱包。” “苍天啊,那还结婚干嘛?”她妈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自己挣的钱连自己都不够花,那她爹妈往后可怎么办啊?一点便宜都沾不上,还不如一辈子独身自在呢! 你究竟有几个好哥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似曾相识的海马轿车缓缓驶过街边,车窗缓缓落下,露出颗变态兮兮的脑袋。“一个人吃饭呢?闲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彦虎摘下脑门上的太阳镜,淡淡瞟了眼坐在卓芙蓉对面得小白脸,浮起一脸散漫的笑容,“妹子,这位是?” 小丫头尴尬一笑,赶忙起身解释道,“我们副总。”给朗某人使了个眼色,假惺惺地恭维道,“我干哥――彦虎,在这片挺有名的。” 混混儿牛逼什么?跟他一样没有劳保。郎释桓长长吸了口气,嘴角挑起一抹讥诮,“见过,在你们小区四号楼那麻将馆。” 彦虎低头打量了对方片刻,傲慢地扬起下巴,“我去那儿一般都是为了收账,旁的人还真没注意。” “也不怪你,我又不欠谁的帐,只是偶尔耍两把,给同学捧捧场。”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盒芙蓉王熟练地拆了封,丢给对方一支,又拔出一支叼在了嘴上。 不是一个道上的朋友,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好感,彦虎隐约有些不爽,将目光移向傻坐在一边的卓芙蓉,“妹子,别在这儿坐着了,这黑灯瞎火的,叫上你朋友,咱换个地方。” 他们仨一起吃饭,一边一个,把她夹在中间,亏那姓彦的想得出来!卓芙蓉下意识地怂了怂肩膀,安抚着胳膊上骤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找茬推辞道,“算了,改天吧。我都快吃饱了,家里还有一盆衣服没洗呢。” 郎释桓满脸堆笑,宛如一只呆头王八一样恳切地张罗道,“哥叫你,你就别推辞了。去吧去吧,没几件衣服,我几把就洗出来了。” “咳――”彦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嘴里的烟呛死,按着胸口闷咳了几声,暗暗埋怨道:郁闷啊,这才几天不见,就让“副总”给近水楼台了。他就知道不能当真,现在的小姑娘太现实了,碰上正气男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他开除出局了。 卓芙蓉急速搅合着碗里的馄饨汤,愤愤打量着成心断她财路的家伙。无语,恨不能冲上去咬他两口。。。。。。 “你看着我干嘛?我说错什么了?”郎释桓装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诚惶诚恐地瞄了眼车上的男人。 彦虎正愁找不着全身而退的借口,赶忙找了个台阶下,“丫头,不方便就算了。哥先走,有事电话联系。”缓缓发动了车子,望着后视镜里的男人暗自发笑:无所谓,往后还有机会,这傻小子还真是当王八的材料,说他是干哥,对方就信了。这年头,哪有那么单纯的兄妹啊?妹妹一般都是哥哥不愿意放弃,又不打算娶回家的美女。。。。。。 “海马”渐行渐远,卓芙蓉再也忍不住了。丢下汤勺,拍着桌子扬声大喊,“郎释桓!” 按熄了烟头,不紧不慢地坐正身体,“淡定,淡定,有话慢慢说,女孩子吹胡子瞪眼的不美观。” 环顾四下,平了平气,刻意压低声音,“你当着人家的面胡说八道什么?那家伙日后找我麻烦,你替我顶着?” “那不是你哥吗?干嘛找你麻烦?”眨巴着眼睛,一副白痴透顶的表情。 憋着一肚子火发不出来,被对方噎得够呛,“干哥――你自己琢磨去吧!” “干”哥,一声,还是四声啊?纳闷地摸了摸下巴,猛一抬眼,“哎,你到底有几个啊?能不能说句实话?”VIP人数太多,这危险系数可就太大了。 小女人哗啦一声掀了汤碗,踹开凳子转身就走,小手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去死吧!” 郎释桓眼明手快,敏捷地躲开了泼过来的馄饨汤,嘴里磨磨叨叨,没皮没脸地追了上来,“妖儿,妖儿――我不是那意思。。。。。。”扬手扯住愤然甩动的胳膊。 “你就是那个意思!”挣脱不开,索性迎上那张假惺惺的笑脸。 “咳,我不是担心你嘛。”连哄带拽,好容易把对方弄倒了路边,“就他那样的,成天闲得长毛,就剩下撩猫戏狗解裤带了。跟那样的人在一起,不利于自身的健康。” “你健康!姑奶奶明儿就去医院化验化验!” “真得去――”贼头贼脑地凑近耳边,含蓄地吭哧道,“吃药了吗。。。。。。甭真给种上了?” 呃。。。。。。 赫然抬眼,“忘了。。。。。。那个,好像是安全期。。。。。。” “好像?”挫败地望着迷迷糊糊的小女人。 “好像是,没仔细算过。”心里焦虑不安,光顾着忏悔了,居然把正经事儿给忘了。 汗!“这事儿容不得好像,咱还是买药去吧。” “都过了好几天了,吃药还有用吗?”焦虑地皱紧眉心。 “仿佛是七十二小时之内有效。”不太确定,也许是四十八小时? “貌似已经九十二个小时了。”无奈,撇了撇紧闭的小嘴。 “要是真有了怎么办?堕胎?”他前的N次方任女友曾经做过一次,貌似很痛苦,遗憾的是他欠缺当爸爸的勇气。 小女人用力点了点头,举重若轻地说道,“无痛人流吧。一千五,你出!” “我出,那得出,必须出。”落寞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纠结:是他的吗?不是人家牵驴,他拔橛子吧? 因为居高临下 所以口若悬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碗馄饨下肚,刚刚垫了个底,郎释桓从背包的外兜儿里掏出一叠零钱,神色谄媚地诱惑道,“亲爱的,请你吃夜宵吧?” 卓芙蓉轻蔑地扫过七大八小的一叠毛毛钱,将一肚子怨气咽回了肚子里。 “去不去呀?”诚恳地邀请,纯属没事找抽型。 “那点钱够吃什么呀?”连盘土豆丝都买不了。打发讨吃的? 扬起手里的票票,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想哪儿去了?这是买口香糖的!抓着这么一落儿站饭店门口,多半得被门童轰走,边推边骂:去去去,甭挡着车位,一边儿要去!”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咬着嘴唇艰难地收起笑脸,“少逗我笑,跟你绝交了!” 伸手一指,一副无赖地架势,“这可是你说的啊,绝交了!万一大了肚子,那一千五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是不是人啊?”照着对方肩头,狠狠推了一把。 “哎呀――”郎释桓一个踉跄掉下了马路牙子,冷不防撞上了刚巧经过的街坊大妈。赶忙转身赔礼,满心紧张地询问道,“阿姨,您没事儿吧?不好意思啊,我俩光顾着吵架了,没留神您什么时候飘过来的。” 老太太揉了揉软痛的胳膊,瞄了眼肇事的卓芙蓉,目光阴郁,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算了算了,下次注意点,年轻人打打闹闹总得分个场合。”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们年轻不懂事,往后再不敢冒冒失失的了。”郎释桓一边说,一边给拙嘴笨腮的小女人使了个眼色:好歹说句‘对不起’呀,敷衍几句就过去了。 卓芙蓉转身跨上身边的运动器械,侧目扫过趾高气昂的“老妖婆”,一句话没说,仿佛谁该了她八百块钱似的。 郎释桓好说歹说总算把老太太送走了,扬手握住女人的肩膀无奈地嘲讽道,“您老人家金口玉牙,就不能认个错啊?” 神情冷漠,嘴上愤愤地叫嚣着,“撞死活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没事儿吧?人家老太太招你惹你了?”这脾气简直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没招惹我,我人品有问题。”事实上,她跟刚刚被撞的那个老太太很早以前就认识,那是欧阳堇他妈,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拜对方所赐。 “够坦率的,我想不鄙视你都不行了。”背靠着健身器的立柱点燃一支烟,吞吐着肺部充斥的郁气,“你一大学生,遇事怎么跟农村老太太似的?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连这点是非观念都没有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农村老太太”的贴切比喻砰然触动了脆弱神经,杏眼一瞪,对着夸夸其谈的男人大嚷道,“我就是一村姑――就算念到博士也还是个村姑!”泪水夺眶而出,轰然起身冲出了小区大门。 思绪乱作一团,莫名想起北台朝圣时议论的那个话题:人和花有什么不一样呢? 花儿不能选择扎根的地方,人还不是一样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否则,花儿不会开在寂寞的山巅,而她也不会是个生来就被人瞧不起的乡下人! 嚓―― 一个急撒车,车胎摩擦地面的噪音冲击着耳膜,刺眼的车灯引起短暂的失明,小丫头连续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滑,重重跌倒在小区门前的马路上。 “卓芙蓉――”现场目击的郎释桓心头诧然一紧,脸色煞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没事儿吧?”跪地扶起龇牙咧嘴的小丫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阿弥陀佛,断胳膊瘸腿儿都不碍事,没断气就好。 车门砰然推开,大惊失色的女司机战战兢兢地探出了脑袋。。。。。。 郎释桓忍不住大发雷霆,扯开嗓门大吼道,“看什么看?下来!伤了人,说说怎么解决吧?” 女人举步下了车,拖着一袭飘逸的真丝长裙迎上前来,犹豫片刻,满怀歉意地说道,“怎么办――你们说吧。现在送她上医院,医药费我来付。要不然就经公,打电话等着交警来处理。” 郎释桓沉默了几秒,掏出电话冷冷给出了决定,“报警。” “哎――”女人一时心虚,赶忙阻止,“私了不行吗?需要多少钱,你说吧。” 郎某人心里暗暗得意:又被他蒙对了!看对方驾车那点水平,就知道常常被扣分。出了这样的事故,多半怕被人销驾驶本。光付医药费怎么行啊?还有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误工费。。。。。。算下来少说也得一两捆儿。 卓芙蓉用力推开伺机讹诈的“财迷鬼”,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淡淡扫了眼焦虑不安的女人,一瘸一拐地挪向不远处的花池。。。。。。。 地球上很难找到适合你的品种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被撞倒地的“受害者”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敲诈勒索的构想当即化为泡影。郎释桓满心郁闷地望着缓缓驶入小区的肇事车辆,长叹一声走向草木杂乱的花池。 “不该你装死的时候装死,该你装死的时候诈尸。”摇头晃脑地点了点挂着薄汗的脑门。 卓芙蓉欠身坐在花池沿儿上,悬空的美腿在晚风中悠闲荡动,借着明亮的灯光投下一个畸形的暗影。 “说话呀?不是受了内伤,变哑巴了吧?”有惊无险,紧张的神经迅速放松了下来。 “说什么呀?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声音淡漠,目光落在很远很远地霓虹灯上。 “用上医院吗?”肉眼观察,仿佛没那个必要。 “你要是使好心,就把我拉火葬场去吧。直接往那炉子里一扔,让我顺着烟囱另投胎去吧。”厌倦,一副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苍老神情。 “额的神,二十二就厌世了。。。。。。”扬手勾住她的后脑,心里发酸,隐隐察觉到一丝疼惜,“你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既没被八国联军蹂躏,又没被日本鬼子糟蹋,哪儿来那么多不痛快啊?” 郁闷——无从说起,淡淡挑眉,“唉,你不会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你就不能配合配合?”还在为流失的钞票而耿耿于怀,少说也得万八千,相当于她大半年的薪水。 “那女的漂亮吗?”临时抽风,问得没头没脑。 “说谁呢?司机?长相一般,应该说很有气质。”回忆着女司机下车时的一幕,诧异地询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 “随便问问。”眼珠一转,淡淡挑起嘴角,“介绍一个这样的美女给你认识,你觉得怎么样?” “你别调戏我,我可当真了。我的条件你也知道,要房没有,要命一条,只要人家不嫌弃,我来者不拒。” “你对女朋友就没有一点具体的要求吗?”毕竟有了那层关系,暗暗有些不爽。 “以前有,现在没了。”之前是挑花眼了,究竟找个什么样的反倒越来越没谱了。现在人家不挑他就不错了,他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啊? “说说以前的标准吧?你张狂时的梦想到底是什么样的?” “具体应该什么样我也说不出来,反正不好找。” “一定得漂亮?”这基本上是男人衡量女人的准绳,就连武大郎那种货色都想娶个漂亮的。他要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娶潘金莲,摆明了养不住,早晚是人家的。 坦诚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足,“漂亮是必须的。不过漂亮的一般不做家务。” “嗯。” “做家务的一般都不够时尚;时尚的总爱乱花钱;不花钱的往往捯饬不出女人味;有女人味的看不住;看得住的一般就没法看了。。。。。。”对着无边的夜色恣意地抻了个懒腰。 卓芙蓉捂起微红的眼睛,夸张地笑叹道,“人才啊!回火星去吧,地球上很难再找出适合你的品种了。” “谁说不是呢?悔不当初啊——那二年风光的时候光顾着得瑟了,要是早早娶一个回家,哪怕随便划拉一个,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好歹有个窝;考虑到老婆孩子,就不会卖了房子砸进股市。” 久久凝望着男人白皙俊朗的侧脸,释然呼出一口闷气,起身问道,“我饿了,你那顿夜宵还作数吗?” 扭正了背包,凄然笑叹,“呵,吃快餐去吧。刚刚要是狠敲那女的一笔,咱晚上能吃顿大餐。” 嘟起小嘴,撒娇似地摇晃着身子,“不吃快餐,我想吃红烧肉。” “别晃。。。。。。眼晕!”34D,眼前尽是没穿衣服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乱七八糟的。 “我就要吃红烧肉!”挽上男人的手臂,晃动的诱惑有意无意地擦过炽热的身体。 “我也要吃。。。。。。”痴迷的目光滑下细腻的颈子,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去哪儿?” “呃。。。。。。要不,去我那儿?”脑袋严重短路,压根想不起红烧肉,想的全是关于后半夜的事儿。 “你没事儿吧?”低头瞄了眼胸口,郁闷地锁定了猥亵的眼神。 出窍的灵魂瞬间归了位,扬起明朗的笑脸,“问着了,我做那个最拿手!不是吹的,那是咱的看家本事,外面那些厨子差远了!” 将信将疑,打量着那张不怀好意的脸,事先谈好条件,“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是个陷阱啊?” 男人扬起腕表看了看,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做饭两个小时,吃饭一个小时,十一点之前准时送你回家。” 挨着火葬场能买不着肉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迎面而来的车灯,照亮了依依挽手的恋人。卓芙蓉下巴脱臼,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啊?你认识?”半天等不到一辆空车,郎释桓将抛向远方的视线收了回来。 拽着女朋友的男人,是那种看不出来年龄的类型。装扮时髦,模样俊俏,很吸引女人的眼球。 看罢金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跟在身后玉女。这一看不要紧,三年前吃的饭都险些喷了出来,“噗――要了亲命了!这是姐俩,还是娘儿俩?” 卓芙蓉摆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扬起嗓门说道,“姐弟恋,这年头满大街都是,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不是。我没说姐弟恋不好,难得这姐姐把我对姐弟恋所有的梦想都彻底打消了。”印象里姐弟恋的主角都是一线女明星,王菲啦,巩俐啦。。。。。。突然杀出一位穿着蓬蓬裙的中年妇女,实在让人接受不了,“那女的少说也有四十了吧?那哥们儿缺乏母爱?要么就是缺心眼。好端端一副人样,咋就让这么个老不正经的给糟蹋了。” “他啥都不缺――缺钱!”卓芙蓉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先一步钻进了后门。 郎释然相继坐进了车里,目光始终没离开传说中的“姐弟恋人”,假装抹了把额前的冷汗,诧异地询问,“那女的是大款?千八百万资产?” “估计没有。不过很舍得给那小子花钱。一个月少说也得五六千。” “佩服啊!你说他俩躺一块不会有心理障碍吗?”车子渐响渐远,将悠长的视线甩进了车内,“我要有他那两下子就直奔女子会所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肤白貌美的。” “他没你那点能耐,也就糊弄糊弄无依无靠的老宅女。”话一出口,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能耐?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郎某人直勾勾地打量着女人绯红的面颊,目光隐隐透出几分得意,“呵,夸我呢,我听出来了。” “没那意思,想太多了。说吧,去什么地方买肉?” 极不确定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家门口那超市可能有吧?” 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快别提你家了。再往前走百十来米就到火葬场了。买花圈寿衣有的是,卖肉的一个都没见过。” “笑话――挨着火葬场能买不着肉吗?要哪个部位有哪个部位,等晚点儿我翻墙过去,往打更师傅兜里塞几块钱。。。。。。”一脸坏笑,成心恶心对方。 谁料小丫头淡定自若,扬眉轻笑道,“呵,说吧,我这人心里承受能力可强了。小时候,河沟里常常有溺死的女婴,有的还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别人看见了撒腿就跑,我总是站在哪儿注视好久,幻想着把它们捞出来找个地方埋了。” “这么说,你小时候挺善良的?”夸张唏嘘,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杏眼圆睁,狠狠白了他一眼,“屁话,现在就不善良了?” “呵呵。。。。。。”敷衍一笑,反正他是没看出来,“我小时候胆小得要命,要是看见那玩意儿八成吓破胆了。你居然不怕――”一挑大拇指,“姑娘,你真是条汉子呀!” “呵,有时候觉得,如果没遇见她们,我可能活不到现在。”笑容背后的心境难以揣摩,将空灵的目光投向车窗外。 相比于那些弃婴,她才能感觉到自己很幸运,很庆幸父母没有残忍地把她丢进河沟里喂野狗。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这话。多少次想过自杀,终于还是放弃了。。。。。。 在公交总站对面的菜市场买了二斤猪肉和几种应季的蔬菜水果,再次上了等在路边的出租车,七八分钟之后终于踏进了狭窄而拥挤的楼道。 “阿色,你不打算换个地方住吗?”卓芙蓉捂着鼻子,小声建议道。 “此处绝非久留之地,肯定得换。”金老板的合同一签,他立马委托中介找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开门进了屋,一抬脚就踢倒了乱堆在地上的啤酒瓶,卓芙蓉忍不住大嚷道,“阿色!你就不能把屋子收拾收拾嘛?” “反正又住不长。”找借口向来是他的强项。 “我怀疑住一辈子也就这样。猪头三,天生邋邋遢遢的性格。”把手里的塑料袋交给对方,撸起腕上的佛珠,躬身将东一个西一个的酒瓶一字排在墙边。 “合租怎么样?”厨房里忽然弹出颗“猪头”,“我负责调剂伙食,你负责打扫卫生。” 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不怎么样!” 坏坏一笑,将身体再次隐入厨房,“呵,我下回得租个足以勾引你的地方。” “你干嘛不买一套,写上我的名字,那样比较勾引我。”嘲弄对方,隐隐透出几分自嘲。 我想找个肯在配偶栏里签名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冒着热气的“郎氏红烧肉”端进了屋,色泽红亮,质地软糯,中间还特意撒上了一把嫩绿的南葱。 “你端着,我开动了。”一别几日,屋子里依旧没有桌子,卓芙蓉接过筷子,扬起一脸妩媚的坏笑。 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行行,你吃吧。吃剩下我吃。” 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嗯――”微闭着双眼,夸张地感叹道,“味道好极了!”瞄了眼口水过河的“盘托”,慷慨地竖起大拇指,“太好吃了,你为啥不当厨子呢?”夹起一块吹了吹,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郎释桓大嚼着红烧肉,兀自点评道,“要是再多炖个把小时就更好了,通常得三个小时以上。” “放桌上吧。”小丫头甜甜一笑,指了指他身后。 郎释桓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红烧肉上,进门的时候并未发现屋里多了张“桌子”。转头一看,几个啤酒瓶派上了用场,上面架着一块破相框上拆下来的三合板,装模作样地点评道,“呵,不愧是装潢公司出来的。实用艺术,创意家居啊!” “少臭屁啦!盛饭去,我都饿死了。”将墙角的脏衣服塞进了塑料袋里,大咧咧地坐在了屁股底下。 郎释桓放下电饭锅,在另一包脏衣服上落了座,一边盛饭一边由衷地赞叹,“哎,看不出你还是个‘巧媳妇’,愣是把这无米之炊给做出来了。有钱的日子谁不会过?把没钱的日子过红火了才是女人的本事呢!” 卓芙蓉并不怎么受用这样的夸赞,“这是你爹的话吧?要不就是你爷爷说的。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么古董的想法。”天下的女人都无米成炊,男人不懒得生蛆才怪。 譬如她妈,一辈子无米成炊的能人,他爹到好,工懒得做,地懒得种,成天跟村里的二流子混在一起瞎红火。后来病了,端屎倒尿全靠她妈一个人张罗。混吃等死半辈子,到头来一毛闲钱没有,糊里糊涂地买了个小子,活不下去就挨着个的卖姑娘。现在姑娘也卖得差不多了,看他往后还卖什么。。。。。。 回首往事,无限感慨,“人这一辈子多半是大起大落。老子高居庙堂的时候,您跑这儿献殷勤来了。老子万一下了大狱呢?”闷头扒拉了几口饭,继续说到,“就这一点,我挺羡慕那姓聂的。坐了几年法院,出来的时候,生意有人给管着,孩子有人给照看着。房子一买,车子一换,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私下里听单位的同事说,聂琛做法院的时候,咱那老板娘在外面搞了个可有钱的。。。。。。”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不过看得出来,那女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呵呵,羡慕吧。你大着肚子给咱找一个看看?还得说人家的造化大!”凡事有利就有弊,吃了点小亏,可占了大便宜啊。老婆让人用了,可事业有了长足的发展。进去以前开佳美,一出来就换了宝马。 卓芙蓉挫败地托着下巴,注视着筷子尖儿上的饭粒,“我肚子没大都碰不上一个。。。。。。”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肚婆娘都能傍上大款。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XX套不住流氓。那是你没下狠心,呵,就凭咱这违章的模样。。。。。。”一脸坏笑,不知是成心误导,还是嘲讽揶揄。 “有钱的男人有的是,问题是我想找个肯在配偶栏里签名的。”个人觉得当小三没什么意思,人家花钱买的是青春,过几年老了怎么办?再说了,养小三的金主能给她爹妈披麻戴孝,养老送终吗? “有条件要嫁,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嫁――拆散一对是一对嘛!”皱着眉头,半真半假地给出建议。个人觉得,如果一个女人自身条件奇好,这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不过那欧阳堇可不是什么良好的人选,他看不出那开着公车晃美女的家伙有什么伟大的前途。 曹操总是禁不住念叨,悦耳的风铃音响起,卓芙蓉赶忙掏出电话,默读着迟来的短信:蓉儿,睡了吗?佳佳开车险些撞伤了人,吓得够呛,我妈担心动了胎气,要我陪她去医院看了看,忙到这会儿才腾出手来回短信。 瞬间沉下小脸,飞快地按着键盘:我辞职了,你收到了吗? 只想听听他对她辞职的看法,关陆云佳什么事啊?而她就是那个差点被撞死的人,没有向对方索赔,无非是想避免三人相见的尴尬。亦或是四人,对面的“猪头三”当时一脸紧张,谁知道陆云佳回去怎么跟他说的? 信息再次回了过来:见了面再说,我在九州国际,你打个车过来吧,我在酒店门口等你。 放下手机,长长出了一口气。没说一句话,闷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郎释桓觉得有些扫兴,端详着小女人眉宇间堆叠的浓云。半晌,扯开一抹浅笑,替对方找了个差强人意的借口,“家里有急事?” “嗯。也不是太急。”吱吱呜呜,忽然觉得有些难以抉择。 她得走了。。。。。。 即便跟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常常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忘了。 郎释桓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故作轻松地抻了个懒腰,“走,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让对方知道,她行程的终点是夜色下的九州国际。 熟络地揽上她的香肩,抬腿跨过电饭锅,抹着嘴巴说道,“那不行――你来了我这儿,我就得负责到底。总得看着你上车,回头把车号记下来。万一你不幸失踪了,方便我第一时间去派出所挂失。” 曾经沧海难为水 谁知跟谁有一腿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租车渐行渐远。便利超市的广告牌下,穿着球衣大裤衩的男人还在殷勤地招着手。 卓芙蓉将目光别开倒车镜,好容易才从隐隐地罪恶感中挣脱出来,说不清那种感觉究竟来自对“五年之约”的不忠,还是来自对“红烧肉”的亏欠? 街灯在马路上投下一条条斑驳的黑影,忽明忽暗,一如起伏不定的心情。。。。。。 出租车在九州国际的霓虹灯下缓缓停了下来,四下观望,并没有看见欧阳堇的人影。微微不爽,匆匆付了车钱,径自走向酒店的大门。 短信铃音再次响起,低头看了看,一个简单的房间门牌号。屏着呼吸,感觉像做贼一样,掠过躬身行礼的服务生,踏着厚实绵软的地毯疾步冲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二楼,电梯门缓缓开启,迎面走进来几个穿着浴袍的男人。不幸遭遇了一张熟悉的脸――“非人”。 两人并肩而立,卓芙蓉勉强挤出一朵笑容,尴尬地打着招呼,“巧啊。” “呃,认错人了吧?”并非真的不认识,田暮打心眼里看不起对方。他喜欢花红柳绿的生活,可他不喜欢花红柳绿的女人。大半夜来这种鬼地方,对方的人品实在值得探讨。 “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这才几天就认不出我了?”眨巴着白痴的大眼睛,听不出对方是在敷衍她。 旁边一位瘦高的仁兄不怀好意地搭了茬,“我看你眼熟,留个电话,回头呱嗒呱嗒?” 田暮转头瞟了那男人一眼,淡淡开口,“省了吧,名花有主了。” “那还说不认得?”众人一阵嬉笑,问话的家伙对田某人嘲讽地翻着白眼。 紧闭的嘴唇挑起淡淡讥诮,“呵,太多,记不清了。”约摸到了下榻的楼层,目不斜视的“非人”提前一步等在门口,电梯门再次开启,招呼着众人出了电梯。 卓芙蓉感觉怪怪的,想不明白刚刚是英雄救美,还是被人泼了一身脏水?那些人的脑袋有毛病吗?只不过说认识,他们就往歪了想。还有那“非人”,看起来对林姐姐百依百顺的,大半夜居然跑来这种地方。。。。。。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拢了拢头发,掏出粉饼补了补妆。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指定的楼层,一路哼着小曲寻找着门牌号码。 房门开着,为了表现良好的教养,还是客气地敲了几下。 “进来吧。”里面传出熟悉的男声。 卓芙蓉怯怯地推开房门,小声确认,“堇?”。 话音未落,男人已迎上前来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公主抱,欣然一笑,如从前一样不肯放她下来,“蓉儿,想我了吗?” “嗯。先放我下来。”娇嗔呢喃,假意捶打着宽阔的肩膀。 怀抱着佳人进了屋,如释重负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这几天跟着领导去了外地考察,一直没顾上给你电话。”抓起横在床头的大捧玫瑰花,温情满满地塞进她怀里,“那天的事儿――我太性急了。。。。。。我承认自己偶尔有些小心眼,不过,那都是因为在乎你。”扬手抚过散在脑后的长发,郑重的问道,“明白吗?” “嗯。”浅笑着点了点头,身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瞬间察觉到自己异样的举动,那份小鸟依人的亲密感,没了。。。。。。 “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摸了摸女人光洁的额,又反手比了比自己的。 “没什么,心情不好。”她是太紧张了。。。。。。不停说服自己忘了那次出轨,强迫自己靠上对方的肩膀,“等了很久才收到回信,以为你生我的气不会再找我了。” 宠溺地揽她入怀,扬手捏了捏挺秀的鼻梁,“胡思乱想!不是告诉你了吗?佳佳差点酿成一场车祸,担心孩子,带她去了医院。” “如果她再晚0。01秒踩刹车,你这辈子很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丢下花束,话里透着一股浓浓酸味。人家不过是受了惊吓,有人就小题大做地哄着上医院。她呢?死在街上恐怕也不会有人管她。 耳边再次响起车祸现场愤怒的嘶吼,还有那颗面目狰狞的“猪头”。。。。。。 “什么?”欧阳堇诧异地打量着女人幽怨的眸子,心里霎时紧张起来,“受伤了吗?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什么,我只是来不及后退,自己摔倒了。车子并没有撞到我。”贴着温热的颈窝,圈上瘦长的腰身。 轻轻扭转她手臂背后的一片擦伤,眉心攒起深深的疼惜,“没问题就好,皮外伤也该处理一下。”确定人没事儿,高悬的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此时,另外一个问题开始困扰着他:那个冲上来扶起她的男人是谁?对方似乎想借着这起交通意外勒索佳佳。 是那个“海南马自达”吗? 当日装潢市场大门外的香艳一幕,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约定与承诺,他说了五年之后一定娶她,难道这个女人还背着他跟以前的男人来往吗? 情歌还是老的好 驽马长恋回头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温情地吻落向唇边,卓芙蓉心不在焉地回应着。放任修长地手指探入衣襟,心底隐约泛起一阵恶心。。。。。。 她成了什么人? 或许是心底的猜忌作祟,欧阳堇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的敷衍,凝视着淡淡纠结的眉心,柔声询问,“蓉儿,怎么了?” “对不起。”理由脱口而出,更像是再说服自己,“摔了一跤,屁股很疼,不太想。。。。。。” 注视了她片刻,将怀里的身子推到了安全距离,“怪我,没考虑那么多。肿了么,我瞧瞧?” 怀揣着浓浓的感激,缓缓背过身去,撩起衣摆展示着车祸造就的大片淤青。 躬下身,轻轻触及淡淡的瘀伤,疼惜的眼神中夹杂着几许疑问,“受了伤,干嘛不要赔偿?”不禁猜想,因为他吗?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与他相见吧? 小女人放下背后的衣裳,转身正视对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想见我?”直白探问,“佳佳出了事,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 “大概吧。你不觉得三个人在那种场合下见面很尴尬吗?你又站在谁的立场?不想让你为难。” 微微挑眉,“三个人?”她仿佛少说了一个。 禁不住盘问,随口杜撰了一套与事实擦边的供词,“呵,陆云佳一定是误会了。那个――是我公司老总,我写了辞职信,可劳务合同并没有到期,他在下班后特意来游说,希望我能继续。” 误会解除,起身倒了杯水递进她手里,“佳佳说,扶你起来的男人预谋对她狮子大开口,我以为你们很熟,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怀疑我背着你在外面不三不四的?”做贼心虚,逮住机会就反咬一口。小脸一沉,起身走向窗边。 “坦白的说,是怀疑了。”款款起身,希望能把话说开,“毕竟分开了几年,担心我在你心里失去了从前的分量。”贴上柔美的脊背,紧紧圈住她的身体,“蓉儿,我是真的在乎你。你知道我的个性,我是那种很正统的人,出轨是我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因为爱你。一别几年,梦着的依然是你。。。。。。” 良言一句三冬暖,如酣畅的甘霖滋润着干涸已久的心灵。淡淡回眸,与他交颈相望,“堇。。。。。。”放下茶杯,圈上挺拔的腰身,“我知道你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来自家庭的,更多的来自自己的良心。或许我不该再纠缠你,可是我舍不得,我希望能有个结果。。。。。。”泪眼晃动着变换的霓虹,委屈地抽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轻轻安抚着抽搐起伏的脊背,仰首苍穹,隐忍着即将决堤的热泪,“蓉儿,原谅我。。。。。。说句分手很容易,忘记珍爱的人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很懦弱,可事实就是如此,我自己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支撑起一个家庭呢?即便为了爱情硬跟你绑在一起,也未必能得到一个圆满结果。” 沁香的胭脂泪濡湿了淡蓝的衣襟,嗅着男人身上清爽的气味,“是的,也不全是你的错。事后,我一直在想,换做别人一样逃不过分手的结果。你妈说得对,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谁都希望日后的负担轻一点,你该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人往高处走,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呢?” “当妈的自然都在为儿女今后的生活考虑,遗憾的是,她们总是不把儿女的感情因素考虑在内。”背过身,抹去溢出眼角的一缕苦泪,“人活到那个年纪,什么感情都成了云烟,唯有钱与权才是人生快乐的源泉。” “呵,不必活到她那个年纪,我也这么看。”困顿的前半生让她过早地面对了现实,当那些不谙世事的同龄女生还沉迷在偶像剧里的时候,她已经厌倦了那些与她无关的烂故事。 去TM的水晶鞋吧! 漂泊在都市里的灰姑娘,永远碰不上骑着白马的王子;充其量客串几场地主老财续弦纳妾的下作戏码。 爱在哪里?哪儿有爱啊? 欧阳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轻轻坐在床边,将空灵的目光投向混沌的窗外,“我试图变得现实,但现实给了我一次沉痛的打击。我试图否认爱情的存在,可它就在那里。我试着放弃,强迫自己忘记,但是――没有用。”微扬下颌,眸子里隐隐窜动着两团明亮的火焰,“男人,一旦可以站起来,他的头一个想法就是完成他未能完成的梦想。。。。。。” “你说爱情?”被他眼中慑人的光彩震撼,忐忑不安地咬着下唇。 伸手揽过妙曼的腰身,狠狠拥她入怀,“你就是那个梦想。。。。。。蓉儿,我要你。。。。。。” 美女爱虚荣 浮华多诱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暗夜悄悄散去,沐浴着暖黄的晨光,聆听着窗外逐渐放大的车声。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彻底赶走了小女人昏昏沉沉的睡意,看了看手机,七点半――正是上班的时间。 欧阳堇走出浴室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拢了拢湿漉漉的发丝,端正身姿照了照镜子,“醒了?”唇角扬起温柔的弧线,“赶去早会,没时间一起早餐了。我会尽快找机会问问你的事,看看什么时候能上班,还需不需要走走形式。”系着领口的风纪扣,注视着镜子里慵懒的小佳人。 卓芙蓉嘟着小嘴,娇嗔地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吁短叹,“唉,又变成无业游民了!闲得长毛,不晓得怎么打发日子。”有气无力地撑起身子,随手拨弄着散乱蓬松的发丝,掩了掩胸口的被子,扬起精致的五官。 欧阳堇半晌不语,迷醉于女人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妩媚风情,完全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就像生长在原野间的花朵,自由自在的开放着。 “看我干嘛?”迎上直白而热烈地眸子,红唇微张,渴求一个离别的热吻。 “呵呵。。。。。。”略显造作地转向窗外,极力克制着起伏澎湃的心情,脑袋里填满了她的影子,早会的开场白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诱惑宣告失败,小手抓起盘放在台灯下的佛珠心不在焉地缠在腕上。举目之间,装模作样的“柳下惠”已深情款款地坐在了床边。 “还不走吗?就要迟到了。”表情不冷不热,俨然是欲擒故纵的惯用伎俩。 欧阳堇忽然执起白皙的小手,淡淡扫过层层叠叠的佛珠,沉声问道,“怎么带这个?你妈替你求来保平安的?”在他看来,只有那些农村老太太才迷信鬼啊神的,正常的年轻人谁信这个? “不是。自己买的,带着挺特别。”得意地转了转手腕,怎么看怎么顺眼。无奈,心里始终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影,见鬼的是送佛珠的人。。。。。。 “戴件像样的首饰,这个不太适合上班。机关不比那些私企,气氛严谨得多。而且,这种东西直接体现了自身的觉悟。”事实上,他很不赞成她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希望对方能够树立一些正面的,积极向上的人生观。 小丫头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机关大院怎么那么多事儿啊?好吧,那你说带什么?”郁闷地盘动着木纹粗糙的珠串:她是真的喜欢,好歹二百块钱呢,大不了揣进包里下了班带。 “最好什么都不带。”真诚的忠告,但也不能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不过,现在不少女同事都会带支手镯什么的,看着大气,你可以试试。” “手镯。。。。。。”谄媚一笑,妖娆的小手攀上挺拔的脖子,“我现在可是失业阶段,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闲钱‘更新装备’?” 满心宠溺地圈住她的身子,“回头去转转,看好了我替你搞定。” 捧起他轮廓分明的下巴,落下一方甜美的唇印,“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着你出血哦?” 贪婪地追逐着香艳的唇瓣,“早想着送你礼物,一直想不出送什么。哪天凉快了跟朋友一起逛逛街,试好了短信我。” 卓芙蓉承认自己是俗气的,喜欢男人送她些时尚虚荣的小东西。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有分量的礼物了,感激之下更添几分爱慕。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失而复得的恋人,久久站在窗前,目送着本田王缓缓驶出停车场,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十字路口。。。。。。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被新换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看了看号码,犹犹豫豫地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传出女人聒噪的嗓音,“六女,是我――燕儿。你这会儿上班呢?” “没,在家躺着呢。”人要是常常说谎,久而久之就忘记了什么叫做罪恶感。与对方相比,她还算个正经女孩,当然不能说自己在酒店的房间里睡着。 “出来呗,上街转转,中午正好陪我见个朋友。”韩小燕的语调里明显带着几分少女怀春式的甜蜜感,“我最近遇见一姐妹,说给我介绍个开焦炭厂的,资产几千万,我得想办法闹他点钱。” “你不是快结了吗?不怕被你那位发现?”心里愤愤低咒,哪个瞎了眼的才打算娶她,对方压根就不是那种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女人。 “管球他呢!先见了再说。万一碰上合适的,老娘还不一定要不要他呢!”迅速岔开话题,心急火燎地张罗到道,“赶紧起,我这会儿正往玉龙走呢。你也甭描画了,上午咱俩先洗个澡,午饭的时候再跟我那姐妹联系。” “玉龙?北城东营盘那个?”盛名如雷贯耳,她还从没亲自进去体验过。 韩小燕揣度着对方问话的心理,赶忙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来哇,甭带钱包,只带脑袋过来就行了。姐是金卡会员,洗澡吃饭你就甭操心了。。。。。。” 假富婆浮夸的泡沫 萌村姑虚妄的落差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叫了辆出租车,从一间酒店,直奔另一间酒店,卓芙蓉素面朝天,还是被司机当成了沦落风尘的应召女。对方甚至大胆地向她索要电话号码,还恬不知耻地提出要跟她交个朋友。 小女人满心郁闷地看了看倒车镜里的自己:真得那么像吗?难怪某人说她长得违章了! 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停车!”扔在五块钱,气急败坏地推开车门,“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真沦落到那一步也轮不上你!” 顶着毒日头,好容易才找到个公交站牌,等了半个钟头才看见优哉游哉驶来的“破牛车”。中途颠簸辗转倒了两次车,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赶到了约会的地点。 坐在大厅里的韩小燕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见打老远走来的同村美女一步一扭地迎出了门外,放肆地咋呼道,“咋才来呀?在家磨蛆呢?” 卓芙蓉跟在对方身后进了酒店大门,随口敷衍道,“半路碰上个朋友,多呱嗒了几句。”跟着殷勤的服务生换了拖鞋,举目之间隐约瞥见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阿色? 照两人的熟悉程度,她应该不会看错。之所以不敢认,是因为那副从容干练的举止和沉稳气派的穿着。 是他吗? 来不及确认,那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家伙已经拎着公事包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电梯间。按捺着好奇说服自己,大概是认错人了。 被花孔雀似的韩小燕热情地拉进了女浴,暖黄的射灯映照着一大排高价出售的真丝浴衣。飘渺的纱帘背后隐约看得见几个带着口罩的美体师,护理床上横陈着娇艳欲滴的玉肌仙体。 彬彬有礼的女服务生迎上前来替她们开了箱子,隆重得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褪去薄衫,摘下佛珠,携手入浴的两个女人很快就赤倮相见了。卓芙蓉扯来一条浴巾裹住了身子,借以回避韩小燕垂涎三尺的目光。 “六女,我要是个男的,立马就把你按倒。”韩小燕夸张唏嘘,掩口轻笑。 卓芙蓉环顾四下,惶恐的小脸霎时红到了耳根,“快走哇,甭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真美,我是个女的都忍不住想下手了。”贪婪地上下扫描,一双色眼堪比X光。 “您儿趁早离我远点,我没有LALA倾向。”连打了几个冷颤,当下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半透明的淋浴隔断里随便冲了冲,急不可耐地踏进了碧波荡漾的冲浪池。就近找了个出水口坐了下来,举头仰望着中厅垂落的银色流苏和四壁描绘的出水芙蓉。。。。。。 韩小燕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在桑拿房里躺了几分钟,直接扎进服务区喊了个看着顺眼的搓澡女工。 卓芙蓉久久凝望着倒在木桶里享受精油SPA的熟龄艳妇,再一次感慨着命运的不公。 那女人的年龄跟她大姐差不多吧?人家还是春秋鼎盛,风情万种,她大姐已经是开败了的黄花,再也没有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了。于是,就把自己变成了做家务带孩子的保姆,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大姐夫平日里张嘴就骂,对方貌似已经麻木不仁了。。。。。。 她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她不想再继续姐姐们的悲剧。她要嫁个城里人,打死她也不再回农村了! 哗啦一声站起身,甩开修长的美腿直奔服务区,拔了支牙刷走向洗脸池,忽然被身后一排搓澡的女人扬起的手臂抓住了眼球。 手镯,可谓人手一支。。。。。。 因为欧阳堇慷慨的应允,卓芙蓉忽然对手镯变得异常敏感。 灯光映照着形色各异的玉环,泛着一片细腻温润的光泽。即便不懂玉器的人,一样能体验到那份从容奢华的美感。。。。。。 难怪欧阳堇会那么说,一串粗糙暗淡的佛珠怎么能与它相比呢? “六女,发什么愣呢?”韩小燕此时已经搓完了澡,涂了满身的精油浴乳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燕燕,你看――”向前抬了抬秀气的下巴,“你觉得哪支手镯更漂亮?” “要我说,随便哪支都可以,只要不是自己掏腰包。”借着美体乳揉搓着略显松弛的胳膊。 “哎,你怎么不买一支?”已然把对方划入了富婆的行列。 “不咋地的看不上,稍稍好一点的都得几万块。我也正谋划着呢,争取把那个开焦炭厂的搞定!” “呵呵,我喜欢那支碧绿的,你呢?”目光扫过一名欧巴桑肥壮的手腕。 “呵,眼光不错,有那些闲钱我就买套房子了。”韩小燕觉得,对方真正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对珠宝翡翠的价值全无概念似的。 “那么贵?”微张着小嘴,惊讶地唏嘘道。 “你以为?要是万儿八千的我早就买了。”搔首弄姿,趾高气昂地扬起了下巴,对着镜子摆了个自信迷人的POSE,成功地在同村面前找回了面子。 卓芙蓉隐约感到一丝挫败,能买支万儿八千的她就已经知足了。谁知道,欧阳堇的心理底线是多少,价钱太贵了,对方一下子拿得出来么? 在她心里一万块并不是个小数目,足够支付她老爸一年半载的医药费。一下子从家里拿出那么多钱,不必惊动他那位老婆大人吗?万一被陆云佳知道可就不好办了。。。。。。 当不成俵子 也立不起牌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韩小燕的手机在衣柜里持续播放着慢摇迪曲,两位美女走出浴区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卓芙蓉对着镜子擦拭着滴水的卷发,时而瞟一眼韩小燕胸口俗艳的玫瑰刺青,“你朋友过来了?”见对方挂断了电话,赶忙顺着刚刚听到的通话对白小声询问。 “来一阵儿了,这会儿正在楼上的自助餐厅等咱们吃饭呢。”挺身系着胸罩挂钩,耐心地解释道,“我这姐们儿老家是浑源的,头年混了一个可不赖的男人。有钱,人样又帅,长得往死了像苗侨伟。” “哪个苗侨伟?”时代的原因,对于此类过季明星完全没有印象。 “老版《射雕英雄传》里那个杨康!” 一身白袍掠过脑海,卓芙蓉两眼发直,忍不住哀叹,“唉,人家们都是跟哪儿遇上的,我咋就扒拉不上一个?”扪心自问,还是她这颗不开化的脑袋有问题。就凭她这模样上哪儿还勾搭不上一个男人? “湄湄早两年在影楼化妆,这男的是她的顾客,跟媳妇拍了一回结婚照,上马就被她给勾搭上了。”燕燕笑得花枝烂颤,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嘲讽。 袅娜起身,夹着化妆包一步三晃地走近更衣镜,愤愤地评价道,“靠!眼看结婚了还搞这一套,可见也不是什么好鸟。” “管球他好鸟赖鸟,闹他一百来万立马找个男人结婚!甭闹什么情呀爱呀的,有啥用处?”扬手刷着睫毛膏,嘴里絮絮叨叨,“没用!跟男人玩儿感情,只会让你哭得很有节奏。” 经过一番隆重的梳洗,姐妹二人边走边说上了电梯,随着拥挤的人流涌入了位于四楼的自助餐厅。 “燕燕!” 循声望去,一名身材细高的美眉迎上前来。五官清秀,模特般的身架,除了肤色有些暗黄,再挑不出其他的毛病。 “这是湄湄――”韩小燕拉着两人的手,热情地做起了介绍,“这是蓉蓉,我妹妹的同学。” 简单寒暄几句,跟着湄湄走向角落里的一张餐桌。明朗的射灯照着大红沙发座椅上的三个男人,卓芙蓉的心里暗暗泛起了嘀咕。 她也不是第一天出席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三个对三个,料想是某人刻意安排的结果。隐约觉得自己被韩小燕卖了,如果她肯跟其中的一个走,对方能得到多少好处费呢? 呵,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她为什么要答应韩小燕来这里呢? 心里又一次盘问自己:卓芙蓉,你为什么要出来混呢?究竟是因为缺钱,还是因为寂寞? 最先起身的是传说中的“苗侨伟”,与她握手的十秒钟突然加重了掌间的力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别样深意,彼此当下了然于心。。。。。。 暗自感叹,这个男人太厉害了,当初就是这样背着准老婆勾搭化妆师的吗?只要女人有意投怀送抱,手指稍微用一用力,世界上就又多了一对狗男女。 然而她没有。这个男人无论各个方面她都看得上,可惜对方属于她朋友,偷朋友的男人貌似有些不仗义。 坐在隔壁的中年男子紫红面子,略显粗壮,穿着一件酱色的鳄鱼T恤,放下手里的大虾在餐盘边的手巾上抹了一把,用相马的眼神看了看韩小燕,又看了看她,“坐哇。手上全是油,就甭握了。我姓牛,叫老牛也行,叫牛哥也行,愿叫啥叫啥。”鼻孔朝天,一副代答不理的傲慢表情。 坐在侧面的老家伙头发稀疏,略微有些秃顶,淡灰的T恤衬得脸色发青,笑容可掬地站起身做起了自我介绍,“叫我老胡吧,沾老牛的光,第一次来D城。希望各位妹妹多多关照啊。” 卓芙蓉心想:你大爷的!还“妹妹”呢。这老家伙跟她老爹的年龄差不多,按照正常的岁数叫“大爷”都占他便宜了。 怎奈对那个姓牛的更没有好感,相比之下,还不如这位“胡大爷”和蔼可亲呢。随便握了个手,终于还是勉勉强强地坐在了对方身边。 每次遭遇这种场合,最大的问题就是无话可说。跟一堆比她大二三十岁的老家伙有什么共同话题?安安静静地当只花瓶得了! 望着侃侃而谈的韩小燕愣了大半晌,端起餐盘直奔自助选餐区的瓜果梨桃。百无聊赖地夹起两片哈密瓜,忽然被什么人在颈背儿上啄了一下。 “呀――”错愕回望,正是那张邪气十足的脸,继而打量着一身唬人的装扮,“哎,真的是你啊?我一大早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跟谁来的,老实交代?”郎释桓大咧咧地将她拽到一边,半真半假地盘问道。 “你算老几呀,跟你交代?”媚眼一翻,指尖划过熨帖的小翻领,“穿这身儿还真是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公司的CEO呢。” “上午来这儿跟金总谈项目,正式场合当然得正式一点。美国总统没事儿的时候也不穿西装,走大街上穿这身儿跟傻B一样。”四下观望,暧昧地凑进她耳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看我眼神不大一样?对‘衣冠禽兽’有特殊癖好啊?” “呵呵,”几分狐媚不知不觉浮上了嫣红的脸颊,娇羞地坏笑道,“你还别说,我看见衬衫西裤真就容易冲动。” “早说呀!”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餐盘,生拉硬拽,横出了餐厅大门。 “喂――你干什么?”停不下来,手腕扯得生疼,“你烦不烦哪,我还没吃饭呢!” “完事儿我请你吃,耽误个把小时,饿不死人。” 衣冠禽兽的无耻勒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双男女在电梯里拉拉扯扯,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了顶楼,郎释桓不耐烦地咒骂了一句,横抱起奋力挣扎的身子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你别碰我!”卓芙蓉暴躁地惊呼,人已被按到在空无一物的办公桌上。 “怎么了?”全然不理会女人的反抗,将宽大的领口拉下扭动的肩膀,“抱着我,乖乖的。。。。。。” “郎释桓!”双手摆正男人邪气逼人的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嚷道,“我得跟你说清楚,我们是有过,可你不能每次都觉得理所当然。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再没完没了我可喊人了!” 男人双目赤红像只压抑的困兽,打量着微微纠结的眉心,嗓音魅惑而低哑,“没商量吗?为什么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支起上身,锁定焦躁不安的眸子。 “我有男朋友,那次是――意外。”暗暗咬腮,惶恐地避开柔情泛滥的眼睛。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千万别去招惹一个烂命一条的男人,逼急了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拇指轻柔推开纠结的眉心,笑容相当含蓄,“意外,哪有说起来那么轻易。至少我不能接受我的女朋友出现那种意外。” “你什么意思?”没听错吧?仿佛是,恐吓? “我的意思,你懂的。” “在我印象里,你不算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这么卑鄙无耻。”惶恐地瞪大了眼睛,暗示对方做事应该有个底线。 轻提嘴角,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I’m sorry,I’m真他妈sorry,本人一向这么无耻。一旦被我抓住了小辫子,那个人基本上永无翻身之日。”低头吻上微微颤抖的脸颊,如果猜得不错,十秒钟之内她就哭出来了,“一次意外和一百次意外对你男朋友来说有什么不同呢?乖乖的,我保证不把出差那晚的事告诉别人。” 抽噎不止,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咒骂,“你王八蛋!老早就盘算着白占便宜,怪我瞎眼了。。。。。。”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瞎!我老早就说你俩眼加一块一点五的。我不是打算白占便宜,我是打算‘长期’白占便宜。”一个女人要是不瞎,能对个有妇之夫死心塌地吗?她说的男朋友八成是那忽悠她等五年的“青梅竹马”。他郎某人虽然不是结婚的良好人选,可好歹是光棍一根啊,无聊的时候混在一起打发日子,总比在外面偷鸡摸狗的男人好吧? “你滚!”卓芙蓉抹了把眼泪,狠狠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纹丝没动,卖力地撼动着横在眼前的肩膀,“不要脸,看见你就恶心!” 下巴微扬,看起来相当禽兽,“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啊?”看了看表,不耐烦地抱怨道,“时间紧迫,还有半个小时可就上班了。” “上班?”微微欠身,诧异地环顾四下,“在这儿上班吗?”隐约觉得,内心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害怕,否则哪儿还顾得上询问这个。 伸手拉她起身,死皮赖脸地将人圈在怀里,腻在耳边耐心地解释道,“新酒店的装修合同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召集两方的人马成立项目小组,联合办公。本人就是项目小组的负责人,金总为此特意给我提供了一间办公室。” “这是金总的酒店吗?”无比艳羡,转头望向窗外的蓝天。那个姓金的对她似乎蛮有好感,可惜家里的那只“醋坛子”太可怕了。对方不过是多看了她几眼,那个姓倪的女人就恨不能冲上来把她掐死。 “没错。在这儿作案,你算是撞枪口上了。”话音未落,轻易俘获了微张的唇瓣,“再洗一遍澡,或者做个按摩,等我下班怎么样?” 厌倦透顶,嫌恶地推开对方,“不好意思,我朋友还在下面等着我呢。”视对方如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等他下班,脑袋没毛病吧? 挑起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脑袋空不要紧,可千万不要进水。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这么大的人什么都明白。。。。。。”个人以为,没有必要在她面前数落他人的不是。他跟那些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呢?跟哪个人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个人的心理取向不一样,重要的是明白什么人可以交往,什么人不能交往。 一股莫名火直冲胀痛的脑袋,愤愤地扬起下巴,“我不明白――我要是明白,那天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之前从没碰上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居然用出轨的事情强迫她继续那种关系。 白拿白占的禽兽 误打误撞的财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像只白痴的芭比娃娃一样,被人摆在桌子上戏弄了半晌。卓芙蓉终于在午休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摆脱了那只不要脸的“衣冠禽兽”。 泄愤似地按亮了电梯,转身白了一眼跟在身后大献殷勤的“猪头”,口气拒人千里,“不用送了,我一点都不感激你!” “现在你心里肯定特恨我吧?”不使点阴招、损招、缺德招,不足以显示他在对方心目中的分量。跟男朋友吵几句嘴就跑他怀里找温暖来了,两人一和好立马跟他一刀两断了。耍笑傻小子呢,天下哪有那么好占的便宜? “有那个必要吗?姐从来不跟禽兽一般见识。”淡淡嗤笑,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电梯。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姓郎的还有一丝好感,此时也被他令人发指的下流行径彻底抹杀了。那些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好歹还甩给女人一落票子,他倒好,一心只想着白拿白占! 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闪了腰,算她倒霉,怎么会惹上这种烂人? 心烦意乱地拨通了韩小燕的电话,对话里夹杂着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对方说几个人正在五楼的客房里打麻将;又因为午饭时莫名其妙的失踪,唧唧歪歪的埋怨了她一通;最终重复了一遍门牌号,勒令她放下电话立马上楼报到。 收了线,小女人隐约有些犹豫,明知道是火坑,到底还要不要跳啊? 大白天的,一大群男女共处一室,说起来也出不了什么离谱的事情。只当给韩小燕一个面子,好歹过去坐一会儿。四点钟准时开溜,跟那些被钱烧昏了脑袋的死老头儿肯定没有下文。 天知道,一推开房门就赶上惊心动魄的一幕―― 输了牌的牛老板蓄谋横渡小床,上身坦露的韩小燕穷追不舍,无比英勇地揪下了对方的大裤衩,老牛一副仓皇尴尬地神色,牌桌旁的奸夫淫妇笑得前仰后合。。。。。。 卓芙蓉连吞了几口吐沫,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有心转身就走,又怕被人嘲笑她假正经。无奈之下,只好装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投奔了坐在另外一张床边看电视的“胡大爷”。 两人并排而坐,勉强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吃过饭,没休息一会儿吗?”目不斜视,刻意回避几步之外展阴露阳的男男女女。一想到自己居然身陷其中,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胡枫扬起慈爱的笑脸,往一边挪了挪,给小丫头腾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位子,“一辈子没养成睡午觉的习惯。上了牌桌就打瞌睡,没办法,只好安安稳稳地看电视了。” “您平时都喜欢看什么节目啊?”似乎可以沟通,全当对方是位洁身自好的长辈。 “也就看看科教频道和法制频道,其他那些节目真是没法看。”胡老头晃着脑袋,坦率地评价道。 闹中取静,老少二人旁若无人地摆开了龙门阵,话题东拉西扯,从演艺明星说道外交时政,又从科学育种说道市场行情。。。。。。 直到用半张报纸挡着重点部位的“苗侨伟”起身宣布麻局结束,漫无边际的闲聊才告一段落。 杏眼的余光飞快地扫过“胡大爷”腕上的梅花Titoni ,表针已然指向了四点,卓芙蓉只等着众人穿好衣服,她立马起身走人。 谁料天公偏偏不作美,不知哪个老不正经的偷偷藏起了湄湄的胸罩,两个“破落户”坐在牌桌上大呼小叫,“胡大爷”热情不减地接续着因故中断的闲聊,“小卓,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啊?” “家里人正忙活着办工作呢。想进政府机关,不过先得从合同工做起。将来有了合适的机会才能转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了一句。 “你不是学营销的吗?进机关可能埋没了你的一身才华。”多半是恭维,捡女孩子爱听的说,不会错的。 “机关安稳一点,好过在私企打工。”对方的肯定果然换来一张甜美的笑脸。 “没想过自己创业吗?”从容不迫的外表之下,暗藏着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 “之前的确想过。。。。。。可惜条件不允许。”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像那个颜如玉一样轻松地经营着一家特色小店,跟圈子里的朋友聊聊天,坐着飞机满世界乱转。 “有合适的项目吗?” “有多大的资金,考虑做多大的项目。以我目前的经济状况,只考虑过租个简单的铺子,做点廉价的外贸服装。”早先她的确有过这样的打算,因为搞不到资金,只能是一场空想。 客气地递上一张名片,真诚地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你把它收好。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随时可以联系我。你出方案,我来投资,你看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可行啊?” “呵,您那么信得过我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还没有白痴到不明白这老家伙在想什么。 低头仔细阅读着名片上的名字和头衔,赫然发现这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才是晋东南某焦炭厂的大老板。之前她一直以为此头衔属于那个姓牛的,无疑是被对方那副眼高于顶的嚣张做派给唬住了。 “难得这么漂亮的姑娘愿意陪一个其貌不扬的50后聊天。”胡枫细细端详着女人似笑非笑的媚眼,试探性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其实,赔钱赚钱都无所谓,为的是咱们俩投缘。” 你缺爹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感受到“胡大爷”热情摇晃的橄榄枝,卓芙蓉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到底要不要跟对方继续聊下去呢? 这年头碰上个货真价实的财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多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开辆百八十万的豪车哄人的比比皆是,轮到掏银子的时候比葛朗台还小气。 问题是对方在她眼里顶多是一位关系暧昧的投资人,基本上不可能发展出更深一层的关系。原因嘛,谁都明白,这老家伙除了鼓鼓的钱包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地方吸引她。 对方的年龄很可能比她爹都大,要是把这么一位“乘龙快婿”带回家,还不变成十里八乡的笑话?况且,人家也未必愿意为她把糟糠之妻休了。 所以任凭男人千条诡计,她这个人只认死理――不见兔子不撒鹰。看不见白花花的银子,甭想占姑奶奶一下便宜,即便勾勾小手指也不行。 看在钱的面子上,又陪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个把小时。直到韩小燕大吵着要吃红焖甲鱼,一群狗男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晃出了酒店大门。 “小卓,晚饭想吃什么?”“胡大爷”热情地询问,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还是您说吧。”满怀歉意地看了韩小燕一眼,落落大方地建议道,“要不然这样,您第一次来D城,不如尝尝本地特色?”D城本地盛产黄米、莜面等粗粮膳食,不但好吃,价钱也便宜。 “我想吃甲鱼!”韩小燕任性的喧哗,淡漠地白了她一眼,极不欣赏卓大美女那副装B的嘴脸。反正是花王八蛋的,不花白不花,逮着机会就往死了宰,过了这村许就没这店了。 卓芙蓉暗暗不爽,看得出对方故意跟她唱反调,以退为进,看似委屈地挑衅道,“要不,你们吃去吧,我家里还有点事儿,先回了。”心里比谁都明白,只要那“胡大爷”舍不得她走,自会出面护着她。 老奸巨猾的胡枫怎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迅速表明立场,“我今天就听小卓的安排,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就信得过她。” 心里暗暗得意,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来看了看号码,狠咬着牙根塞了回去。 “不是家里人催着回去吧?”胡老头微微一笑,天生一副宅心仁厚的长相。 “呵,不是。。。。。。”话音未落,手机再次唱了起来。接吧,怕那姓郎的没完没了;不接吧,又怕对面的老家伙起疑心。表情略显尴尬,犹豫了片刻,终于走出了堵在门口的人群,按下了接通,“你要死啊?没空招呼你,我这儿忙着呢!” “你缺爹呀?那老头儿还有那功能吗?”郎释桓坐在停在不远处的宝马轿车里,扒着车窗恨得直咬牙。 卓芙蓉柔声奸笑,刻意压低声音,“呵,我还真缺爹!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爹这会儿八成在美利坚深造呢,还能由着你这种人渣敲诈勒索啊?” “人渣?行――”砰的一声推开车门,抬腿下了车,“我今儿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人渣。” 做贼心虚,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姓郎的,你在哪儿呢?我可警告你,你少坏我的好事!” 扯开衣领的扣子,流里流气地靠着车门,举着电话叫嚣道,“我现在你左边数第四个车位。五十个数,你给我乖乖过来。不然的话,别怪我彻底颠覆你在那死老头儿心目中的光辉形象了。” “你唬我啊?我是‘厦大’的!”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信对方会自贬身价,冲到她朋友面前丢人现眼。 懒得跟她废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台阶,阔步走向花容失色的小女人,横眉冷对,表情邪门地打量着她,半晌,终于冒了个泡,“走吧?”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两人身上,忍无可忍地翻了他一眼,“去哪儿?你认错人了吧?” “中午还在一起呢?我记性没那么差。”中午这个时段很重要,在场的诸位都亲眼见证了她的神秘失踪。 忍不住大呼小叫,瞬间毁了她花掉一下午精力才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谁跟你在一起了,你要不要脸啊?” 郎某人摸了摸后脑勺,借用欧阳堇的肉麻称谓,一脸诚恳地奉劝道,“蓉儿,咱俩在一起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背着你干的那些事,不敢指望你能原谅。可病还是要看的,我染上了,你肯定跑不了。听话,去医院查一查。总这么耽误下去,搞不好毁了自己一辈子!” 卓芙蓉干张着嘴巴,半晌无语。。。。。。 匆匆扫过围观者看怪物似的眼光,满心的委屈哗啦一下涌出了眼眶,“你说完了吧?说完了就赶紧滚吧。。。。。。”被人埋汰成这样,解释还有用吗?对方不惜自毁形象,她就算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韩小燕幸灾乐祸地凑上前来,表情凝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奉劝道,“蓉蓉,你男朋友说得没错。听话,先把病看好了,别为了赌一口气把自己一辈子给害了。” 你跟什么人睡 我总有知情权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落寞地注视着“胡大爷”一行人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荣威,卓芙蓉忍着一肚子怨气狠狠剜了诽谤她的王八蛋一眼,话都懒得说,愤愤地冲向马路边的人行道。 郎释桓发动了宝马,以蜗牛爬行的速度一路跟在被惹毛了的小女人身边,既不解释,也没有要求对方上车。 一连过了两个路口,卓芙蓉实在忍不住了,猛一转身,对着大敞的车窗放声咒骂,“你属狗的——我走哪儿你跟哪儿?” 邪门一笑,脖子微微一扭,“发情期,闻着骚味就不由自主。” “你滚!谁跟你是同类?”赫然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得打量着对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轻轻点了一脚刹车,“我没屁要放。”懒洋洋地探出半个脑袋,“关爱弱势群体,义务护送你回家。” 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讥笑道,“啧啧,真伟大。。。。。。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我午饭还没吃呢。”中午在自助餐厅碰见了她,只想着解决下半身的问题了,“说了请你吃饭,看起来是没这个荣幸了。各回各家吧,哪天有了兴致再给我打电话。” “那就快点滚吧,总跟着我干嘛?显摆你开着宝马?又不是你家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不跟着怎么办?我叫你上车,你也不能答应啊。”这就叫做激将法。小丫头这会儿也走热了,用不着他下去请,自己乖乖就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肯上车?”砰的一声拉开了车门,占据了后排的座位。 郞某人如愿以偿,瞄了眼后视镜,暗自窃笑:啥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他摆出个圈套,对方就会义无反顾的往里跳。可见胸大无脑不是传说,这辈子没见过比她更白痴的。 “去哪?”点了支烟,得意洋洋地发问。 “废话!当然是回家。”享受着空调,无所依托的视线飘然移向窗外。 “带你玩儿去吧?”微微转回头,扬起一张谄媚的笑脸,“去御河公园看看风景,放放风筝,吃吃烧烤。。。。。。” “没那个雅兴!”嘴上严肃拒绝,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向往。 “要不——去北郊兜兜风?”想来想去,这破D城也没什么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你能想出来的都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毛钱都不用花。”逮住机会就忍不住挖苦挖苦他。 “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得这样理解:花钱的地方大多都是S情场所,不和谐,不健康,不适合咱们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光顾。” “谁说的?花钱的地方就没个正经的?”不以为然地反驳。 “行,你说——你说出个正经的地方咱立马就奔那去。” “呃——”迪厅、洗浴、会馆、茶楼。。。。。。苍天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无可奈何地敷衍道,“逛商场吧。” “那几个破商场有什么好逛的?”他全身上下一水儿的国际大牌,回到D城之后完全没有购物的**。什么才子,什么七匹狼,穿那玩意就跟县城来的一样。 “我想逛,打算选支手镯。”随意拨弄着腕上的佛珠,脑袋里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打后视镜里瞄了眼女人那副云里雾里地表情,满心郁闷地揶揄道,“一下午没见,发财了?不是那‘爹’给得劳务费吧?”话说,他心里可能有毛病,她跟那个欧阳什么的有一腿,他倒没太介意。那个“爹”,他是真的介意。一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不是一般的恶心。 “停车——”卓芙蓉好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受到了刺激,“跟你没话说!我要是再把你当人看,我就是你生的!” 就对方激烈的态度来看,跟那老头儿可能没什么问题。未曾争辩,态度霎时软化了下来,“没有就没有,问问也不行啊?你跟什么人睡了,我总该有知情权吧?” 柳眉轻颦,心口的怒气顶地合不拢嘴,“凭什么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 下巴一扬,“你跟我睡了,这事儿跟我就有关系。” “那是意外——”白费口舌,说了对方也听不进去。 猛然一脚刹车,转身直视她的眼睛,“大街上这么多人,怎么单单跟我意外了?”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少有的认真表情,“平心而论,我觉得你不是那种时常出现‘意外’的女人。两个人能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都没动心。。。。。。” 坐着宝马吃盒饭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五光十色的地灯如点点繁星,点缀着御河公园的花径。花前月下,每一条小路上都充斥着结伴而行的身影。 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携手散步,深情相拥的小情侣促膝纳凉,大群的孩子在往来穿梭人群里追逐嬉戏,远处传来地摊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宝马轿车沿着公园笔直的主干道惬意地兜了两圈,郎某人终于在烟雾缭绕的烧烤摊位前找到个车位,如释重负地踩下了撒车,转头望向后座上昏昏欲睡的小女人,“亲爱的,醒醒,到站了。” 女人的嗓音柔软而黏腻,“我好讨厌吃烧烤,每次吃完,身上总会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基本上认可了对方暧昧的称呼——亲爱的,就像网络上一对虚拟的恋人一样。 从副驾驶的脚垫上拎起个手提袋,一边换下憋死人不偿命的衬衫西裤,一边开导,“在冬天的餐桌上谈论春天的花朵是奢侈的。这个地方只有烧烤,与其幻想着西餐厅的丝绒吊灯,不如换一种体验,开开心心地吃顿大排档。牛扒的本质也就是一块烤牛肉,之所以昂贵是因为旁边站着穿着马甲的侍者,抄着地道的伦敦腔问那句:May I help you,Sire?”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正常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是挺耐人寻味的。卓芙蓉终于撑起身体,将脑袋探向驾驶位,微扬着下巴,仿佛有意为难对方,“那83年的红酒又怎么解释?” 欠身提上休闲短裤,不假思索地反问道,“请问,为什么非得是83年的红酒?” “这个。。。。。。”她也不知道。只是常听电视上这么说,无意之间学到的。至于为什么,她还真没仔细追究过。 “呵,烧钱玩儿呢?给你83年的和03年的你喝得出好赖吗?你即不会喝,又不爱喝,干嘛那么多要求?”叠好西裤塞进手提袋,对着镜子扯平身上的小V领T恤,“放下奢侈的概念,红酒入口的感觉未必好过一听冰镇雪碧。不知道你的感觉如何,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道理是说得过去,可心里有些不服气。对方巧妙的回避了问题本身,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不依不饶的追问,“我承认它不如雪碧,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红酒非得是83年的,是因为酿造的时间比较长吗?” “你当是国窖1573呢,顶级红酒的年份跟时间长短关系不是太大。主要与地中海葡萄产地的气候有关。坐在西餐厅,非跟人家要83年的国产红酒,基本可以鉴定为‘大傻’。”抓起驾驶台上的几张百元大票塞进屁兜,扬手勾了勾对方的下巴,“下车吧!” 在狼烟四起的烧烤摊儿上迅速开辟了一小块根据地,炭烧的烟雾令人窒息,满桌子满地的毛豆皮,就餐环境糟糕透顶,唯一让卓芙蓉感到舒服的是步下宝马那一刻,满场女士艳羡的目光。 “吃什么?”郞释桓扫了眼菜单,客气地送到相对而坐的女人手上。 “又渴又热,先来两听雪碧吧。” 伸了伸腰,转向等着开菜单的小后生,“两听雪碧,五十串肉筋,俩蛋炒饭,打包带走。” “不混大排档了?”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诧异地打量着对方。 瞄了眼服务生远去的背影,压低声音说道,“盒饭我倒是常吃,坐着宝马吃盒饭平生还是第一次。” 掩口轻笑,与他四目相对,“这个我也是头一次,值得体验一把。” 紧握住汗涔涔的小手,终于找到了知音,“难得啊!咱们俩自打认识,很少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时候。” 十几分钟后,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停在路边的豪华轿车。五分钟车程,停在了人迹相对罕至的立交桥下。 天窗一开,砰然开启了雪碧,拿出一副喝红酒的架势,彬彬有礼地碰杯,举杯祝颂,“Cheers!” 卓芙蓉手捧蛋炒饭,打量着大嚼肉串的郞某人,露出一副少有的天真表情,“总跟你一起吃饭,肯定会长胖。看着你吃饭都觉得很香,自己也忍不住想多吃几口。” “吃个蛋炒饭能胖成什么样?放心大胆地吃,长不了二两肉。”回忆着五台那夜宾馆床头温柔的灯光,点餐的时候居然照顾到她的嗜好。抄起雪碧,再邀她碰了个杯,忍不住大发感慨,“我这半辈子女人也见多了,不过那天在男厕所遇见你的时候,我是真有点魂不附体了。一句话——相见恨晚啊!” 天下事往往就是这样不如人意,他飞黄腾达的时候,永远都不可能遇见她。正因为落魄了,才卷起铺盖回到了D城。 然而,这是个现实的世界,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拿什么来供养爱情啊? 你是我最简单的快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男人牵着手中的线轴迎着夜风张扬的奔跑,卓芙蓉竭尽全力跟上敏捷的脚步,奋然一跃抛出了手里的风筝。。。。。。 半张着小嘴,望着一红一绿两盏晃动的小灯徐徐升空,满心喜悦化作一脸甜蜜的笑容。 郞释桓转回身,遥望着摇曳晃动的风筝,小心翼翼地牵动着手中的线轴,放放收收,努力平衡着方才起飞的希望。两盏耀眼的光点在氤氲的夜色下越飘越远,宛如隔世的梦,只有一根模糊不清的丝线引导着未知的行程。 人生,就是一架风筝。 晃动的光点渐渐归于平稳,仰望着飘在天际的梦想时进时退,缓缓移向她身边,将手中的线轴扬了扬,“来吧,该你上场了。” “我?”极不自信地指了指鼻尖,怀疑风筝一旦到了她手上立马就会发生航天事故。 “来啊——”不由分说地将线轴塞进她手里,紧握着温热的小手,“我教你,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 “我怕弄不好。。。。。。”惶恐地回望,仿佛握着定时炸弹,对自己极没有把握。 胸口贴着脊背,下巴搭上香汗淋漓的肩窝,手把手地传授着操作技巧,大咧咧地安慰道,“掉下来就再放一次,不打不罚,放心了吧?” 媚眼一翻,扬起孩子般纯净的笑脸,欣然认可。 “长这么大头一次放风筝啊?”嗅着阵阵发香,温柔地贴上女人细腻的脸颊。 “嗯,第一次。”一个出生在乡下的女孩子,除了读书就是帮老妈干农活,哪有机会玩儿这个?不过,看得出他是个老手,微微侧目,轻问,“你呢?” “上大学的时候常常翘课,带着女朋友在南湖边儿上放放。”此情可待成追忆,事实证明,山盟海誓就是让山和海领受尴尬的一个屁。 “后来呢?”轻咬下唇,忍不住三八一下。 “后来。。。。。。线断了。”落寞一笑,分明透着几分自嘲。 “你爱她吗?”隐约觉得,他好像还在为逝去的恋情而耿耿于怀,“是初恋吧?”就像她跟欧阳堇一样。放不下的,始终放不下。。。。。。 长叹一声,“爱!不能因为没有结果就否定那是真爱。即便她嫁给了别人,还是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留给了我。” “你甘心吗?” “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过去就过去了,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再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有意思么?大丈夫何患无妻,她走了,有的是美女等着哥。”手臂圈上柔美的腰身,贴在耳边低语,“不然也碰不上你,是不是?” 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只有你们男人才这么想得开,或许是青春期比较长吧。”之前只顾着聊天,不知不觉被一双臂膀裹挟在怀里。从未体验过的浪漫,舍不得推开。。。。。。 温热的唇瓣贴着颈侧,落下断续的细吻,而她抗拒不了来自心底的罪恶感,小声抱怨,“干嘛?” “几声啊?”目光迷离,邪气地扬起下巴。 “什么几声?”不解深意,眨巴着白痴的大眼睛。 郎大帅哥的笑容明显有些不正常,“是‘干嘛’还是‘干吗’,二声还是四声啊?” 瞬间意会,小脸哗啦一下红到了耳根,娇声低咒,“去你的!”红唇微抿,朝背后半真半假地顶了一胳膊肘。两方发烫的掌心霸道地攀上丰腴的胸口。左顾右盼,生怕被来往的行人看到,小手紧抓着线轴,无可奈何地扭动着身子,“讨厌,好多人。。。。。。” “找个没人的地方?”掌心压着傲然的丰挺,交叠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妖儿,想你了。。。。。。” 分明感觉到抵在身后的迫切,香臀触电般地向前一挺,“说了不行。。。。。。”想要奋力挣扎,身子却阵阵发软,故意扬起嗓音,“别闹了。。。。。。当心线断了。。。。。。。” 郎释桓一把夺过线轴,信手挂在就近的树杈上。举头瞄了眼浮在微云里的两盏明灯,托着对方的小手直冲向堤坝缓坡上的槐树林—— 踏着落叶杂草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两人相视一愣,突然迸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挽手退出林地,一前一后登上了凉风习习的河堤。。。。。。 他一把拉回跑在前面的小女人,拥在怀里轻轻安抚着伴随笑声轻轻颤抖的脊背,一脸挫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脑袋,“有没有搞错!那林子里的人比外边还多,都是跟我一样猴急的。这年头照理说挺开放的,人们怎么还是这么如饥似渴?” 卓芙蓉自认逃过一劫,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咯咯地笑个没完,正打算开口挖苦几句,口袋里的电话惊醒了简单而快乐的梦境。。。。。。 生如夏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纤长的手指轻轻推开沉迷已久的怀抱,尴尬地背过身,按下了接通,“喂?”电话里传来温柔的男声,淡淡侧目,满心仓惶向前走了几步,轻咬着下唇问,“在哪儿呢?” “在陪领导吃饭。你呢,吃了吗?” “吃过了。” “还在外面?”欧阳堇从背景的风声判断。 “嗯,吃得太饱,出来走走。”侧目扫过跟在身后男人,深切的自责充满了每一根血管。 “早点回吧。买了些水果,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嘴角隐约浮起一丝浅笑,“那晚上。。。。。。”比起那些水果,更希望对方能多花一点时间好好陪陪她。 “暂时还定不下来,等一下给你电话。”陪领导这样的借口至多可以晚个把小时回去。如果要夜不归宿,还得看家里的大肚婆娘有没有异议。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了!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能不能一起自习也要看心情;能不能一起中饭也要看情况定。三天两头吵架,十有**都是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 新仇勾起了旧恨,小脸一沉,忍不住耍起了孩子脾气,“最讨厌等电话,现在决定不行吗?” “蓉儿!”柔声呵斥,她就不能理解一下他的处境? “我怎么了?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问过她吧?”锋芒毕露,直揭双方讳莫如深的伤疤,“以前怕你妈,现在怕她,你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做一回主啊?”一肚子委屈如决口的江河排山倒海,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瞬间变成了嘟嘟的忙音。。。。。。 失望如吸了水的海绵不断的胀大,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该死的,又挂她电话。。。。。。没有一次例外,每次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最终被和谐掉的总是她! 愤愤地关了电话,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滑下脸颊。扬手抹了一把,迎着微凉的晚风,愤愤踢了几脚河堤栏杆上的黑铁雕龙。 望着彼岸飘渺的灯火抽噎不止,一方纸巾突然在眼前晃了晃,“又失恋了?这频率可够高的。”郞释桓挑起一条眉毛,凑进梨花带雨的小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湿红的眼睛,“有时候,不是对方不在乎你,而是你把对方看得太重。” 接过纸巾,在沾了沾泪腺充盈的眼角,满怀忧伤地说道,“忽然间明白,只要是分开了的人,不论原来多么熟悉,也会慢慢变得疏远。。。。。。” 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一脸深沉的说道,“不是故事的结局不够好,是我们对故事的要求过多。”顿了几秒,忽然扯开一抹坏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这结局挺好的。你要是没受这场刺激,我今天晚上八成又得独守空房。” “拜托!我说过失恋了吗?不过是吵了一架,我们俩一直就是这样的。”嘴上逞强,心里只当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有气无力地争辩道,“还有,你就不能安慰我几句吗?即便我真的失恋了,也不代表一定会跟你回家。” “与其自己回家生闷气,不如借我的身体发泄一下。”诚恳建议,一副大施无畏的神情。 淡淡瞄了他一眼,落寞地垂下眼帘,“唉,没心情。。。。。。送我回家吧。” “不再考虑考虑了?”对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改天吧。”弱弱回应,扬起一脸倦淡的浅笑。 这样的回答算是应允吗?那就是说往后还有机会喽。揽着对方的肩膀,缓缓走向停在立交桥下的轿车,贴在耳边小声的安慰道,“什么都别想,回了家好好睡一觉。实在睡不着,哥就陪你在Q上聊一宿。” 很庆幸在落寞的时候,还有一弯可以依靠的怀抱,撒娇似的确认道,“一言为定,我要是实在睡不着就打电话喊你上线。说好了,不许赖在床上呼猪头!”如此渴望一个男人像对待未成年的孩子一样无条件地宠着她,无奈,那种感觉在欧阳堇身上是找不到的。 车子驶过桥下的暗影,映照着都市的霓虹,在沿河公路的尽头温柔地调了个头,悠扬的歌曲飘出半敞的车窗,随着柔柔的晚风在寂静的星空下飞扬。。。。。 纤秀的小手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老土的CD封盒,MP4的时代,还有人买唱碟吗? 一行端正圆润的字迹赫然闯入眼帘—— 生如夏花? 随口轻问,“音响里是这张碟吗?” 郎司机稍稍分神,侧目扫过光盘封皮上的几个小字,“听这首?”指尖迅速滑过触摸屏,跳选了朴树的那首《生如夏花》。 音响里传出激亢洒脱的前奏,卓芙蓉却被扉页里信手书写的字句深深吸引: 我相信自己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花 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负荷和呼吸的累赘 乐此不疲 我相信自己 死时如同静美的秋叶 不盛不乱,姿态如烟 即便枯萎也保持丰肌清骨的傲然 玄之又玄 我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潭挣扎的蓝藻 如同一阵凄微的风 穿过我失血的静脉 驻守岁月的信念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预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 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 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频频遗漏一些,又身陷风霜雨雪的感动 般若波罗蜜,一声又一声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还在乎什么拥有。。。。。。 咪咪缩水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停车!” 卓芙蓉一声轻喝,郎大帅哥一脚踩下了撒车,一脸谄媚地询问道,“怎么,不打算回家了?”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在QQ上交流,哪有躺在被窝里交流惬意。 将手里的CD封页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看看这个。。。。。。真看不出来,我们的聂大老板还有这种卓然超群的文思。” 郞释桓结果扉页瞟了一眼,淡淡嗤笑,“呵,你可真高看他,这哪是他写的?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泰戈尔爷爷发梦时的感慨。”随意扫了几眼,轻笑道,“这八成是颜如玉的真迹,多半是被印度大街上的水牛刺激着了。般若波罗蜜,也就那仙儿仙儿的女人能看懂这东西。” 卓芙蓉不以为然,凭着寻常的印象反驳道,“这不像是女人的字迹。”印象里女人写出来的字不是秀气,就是小气。 “肯定不是聂琛的亲笔,那家伙写出来的字有棱有角,就像他那脾气——透着一股子霸道。”放下车窗点燃一支烟,“哎,好歹给聂大老板当过几天秘书,没见过他写的字?” “文件都是电脑打印,最多也就见过签名。”如此判断,的确不是聂琛的笔迹。 “那姓聂的看着粗枝大叶,从小练就的一笔好字。不像我那两笔狗爬字,平时都不好意思拿笔。”成绩好也可能留下后遗症,注重数量,质量因此大打折扣。 “哎,难得你这么自恋的人还能说出自己的不是。” “人宁可同性恋,也不要自恋。自恋的人很容易忘记自己是谁。”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悦意爬上脸颊,心从低落的深渊里渐渐浮起。 “其实男人都差不多,成功之前别人不认识自己,成功之后自己不认识自己。直到成功变成了过去式,于是乎开始反思自己。。。。。。” “为失去的一切痛心疾首?”毕生心血倾注其中,一朝失去,必然会伤心。 “唉,最初的日子,我跳楼的心都有了。。。。。。。”狠狠吸了口烟,释然喷出一线烟雾,“现在好多了。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人生——不过如此吧。” 月光照亮了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白皙而俊朗,隐约透着一股饱经世事的沧桑。卓芙蓉静静地打量着对方淡淡挑起的眉尾,内心一时间起伏不定。嘭嘭嘭—— 血脉悸动,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的脚步声? 郞释桓挤熄了烟蒂自在地弹出了窗外。侧身依着座椅,温和地笑道,“回家!遇上不顺心的事儿就看看哥,心里立马就平衡了。” 匆匆扫过男人的腕表,故作轻松地说道,“要不然。。。。。。。咳,再聊一会?”回去干嘛?一个人坐在家里看电视啊。某些人本来要给她送水果的,结果她两句话就把人给惹恼了。 或者是她的要求太过分了,对方毕竟拖家带口,抽空能来看看就不错了。怪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情人。 郞释桓心里窃笑,强忍着得意的表情,“要不然——去唱K?” 一听这话,她那两只狐狸眼霎时点亮了巫婆般的光芒,“咦,我没听错吧?一毛不拔的家伙,最近发财了?” “少废话!就说去不去吧?”无需担忧,必定点头。好容易碰上放他血的机会,那财迷心窍的臭丫头绝不会心慈手软。不年不节,又不是周末,两个人在量贩式坐个把小时,几十块钱就搞定了。 “不去,外面的空气多好啊。”对方摆明了把她当傻瓜,欺负她脑袋笨算不清账啊? 意料之外的回答,想不到他Y荡小霸王也有失算的时候。舔了舔嘴唇,试探道,“呦,今夜阳光明媚啊!吃错药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淡淡瞟了对方一眼,“唱K嘛,什么了不起的事?站大街上随便拉个男人也不愁请我唱一回。”要放血就使牛刀,对方只要有这个雅兴,她倒是愿意奉陪。 目光扫过傲慢的小脸,蔑然嗤笑,“呵,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税。” 对方那副秒死人不偿命的表情着实可恨,媚眼一翻,干脆把话挑明了,“姐到哪个戏楼让死老头儿摸摸小手还能挣五块钱呢。三分钟五块,你算算一个小时能挣多少?用你的话说,我脑袋空,但好在没有进水。想拐我回家就直说,少拿唱K糊弄我!” 阴谋被揭穿,郎某人的脸色不免有些尴尬,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行啊——我发现你不傻呀?跟我睡了几宿长心眼了。要不然就是咪咪缩水了!” “你才缩水了呢?”嘴上从不吃亏。 “没有的事!”抓起扇风的小手覆上雄姿勃发的重点部位,炯炯的眸子霎时变得无比深邃,“说实话,做梦的时候想没想它?” 吃耗子的游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四目相对,诡异的火花瞬间引爆了灼热的空气,娇媚的红晕窜上发烫的脸颊,想要抽回小手,却被男人滚烫的掌心紧紧地攥着。。。。。。 “想它了吗?”柔声追问,声音邪气而沙哑。 “没,没想。。。。。。”隐隐的期待被浓重的羞耻感压抑着,分明感觉到腹下一阵强烈的悸动,怀疑自己说的不是真话。 带着生涩的小手感受着呼之欲出的迫切,沿着短裤的拉链轻轻摸索。痴痴打量着羞怯可人的娇态,拇指轻抚着果冻似的红唇。。。。。。 掌下的**调皮的弹动着,不堪面对他玩味十足的目光,声音微微颤抖,“管好你的‘耗子’,早点回家吧。” 沉默半晌,揽过白皙的脖子猛地压向大腿,五指穿过海藻般柔媚的发丝阻止她起身。。。。。。 “呜。。。。。。讨厌。。。。。。要死啊。。。。。。”不太坚决地的挣扎,近乎燃烧的脸颊无可奈何地贴着它。 长指勾起尖尖的下巴,“要一只小耗子安静下来也容易,学学猫咪――”浓黑的眸子越发深不见底,“把它吞进去。。。。。。。” “恶心!”用力挺身,却被发间的手掌霸道的遏制着后颈。小电影里已经司空见惯了,可她从没打算跟哪个男人亲身尝试。感官上觉得脏兮兮的,光想一想就要吐出来了。眉心紧缩,沉声低喝,“放开我,讨厌死了!”脑袋里都是秽乱不堪的情节,心里觉得对方被小日本深深毒害了。 无视于女人的挣扎,放出跃跃欲试的“耗子”蛮横地造就了既成事实。沸腾的**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猛一翻身,在狭窄的轿车里掀起一场放肆的**。。。。。。 该死!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啊? 郎大帅哥还在如鱼得水的小女人身上挥汗如雨,隐约听到那首见鬼的《香水有毒》。有些扫兴,瞄了眼丢在后座上的衣裤,撑起上半身轻问,“接吗?” 飘飘欲仙,云里雾里,那里顾得上那个,妖娆的玉臂如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脖子,“别管它。。。。。。让它响去吧。。。。。。” “别是家里有什么事吧?”双手滑过纤细的腰身,托起娇软而光滑的脊背。 轻轻扭动着跌下云端的身体,嘟着小嘴娇声埋怨,“姓郎的,你烦不烦啊!不想做的时候,非逼着人家做;好容易有了点感觉,又被你喊没了。” 邪魅的俊脸贪婪地埋在胸口,懒散地挑眉,“舍不得我了?” 情绪渐渐回复了常态,半真半假地揶揄道,“少自作多情啦。你身上除了那只“耗子”,再找不出什么迷人的地方了。”手臂掩着娇艳欲滴地胸器,接过对方撅着屁股翻出来的手机,冷冷瞄了一眼未接号码随手丢回了后座,“放心吧,不是家里。” 坐回司机位上的郎某人塞给对方一块纸巾,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打着哈欠,“去我那儿吧?” “嗯。”看了看镜子里潮红脸色,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回答。欧阳堇打电话的时候不在他妈家,就在她家楼下,多半是跟陆云佳沟通好了,等着给她送水果呢。心里暗暗咬牙:你让我滚的时候,我滚了;想让我回来,对不起,姐滚远了! 郎释桓心里一阵窃喜,揽过女人的肩膀,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下,“今儿怎么这么痛快啊?惦记着下半场呢?” 小手托起对方的脸颊,撒娇似地嚷嚷道,“惦记你个头啊!我要吃水果,渴死了,不给买就回家。” 吻上女人的眉心,信誓旦旦地保证,“卖,必须卖,这个还买得起。亲爱的,吃什么?咱现在就去。” “吃――”媚眼如丝,坏坏地扬起嘴角,“樱桃,芒果,蜜蕉,提子――” 挑起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蒙着一层晶亮薄汗的鼻尖,“宰我,什么贵要什么。” 得意一笑,露出一颗晶亮的小虎牙,“对了,还有脐橙,最近特别想吃酸的。” 郎某人眉心一紧,温柔轻抚着女人的下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慎得慌?妖儿,你查没查,不是真的种上了吧? “种上了你要吗?要,我就生呀。”测试结果一切正常,成心吓唬对方。 “免费的?”好歹先等他安个家呀?他目前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儿养得起孩子啊? 媚眼一番,“想得美。开车吧!” 《生如夏花》悠扬地洒了一路,车子在振华街口的水果铺子前缓缓停了下来。整个D城只有这个地方有几间午夜打烊的水果店,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携手进了敞亮的店门。 肥头大耳的老板放下女子医院的广告杂志,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对着卓芙蓉愣了片刻,突然在郎某人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桓子,啥时候回来的?我是王金宝啊,不认识我了?我前几天还听你妈念叨你呢。我这二年胖得厉害。。。。。。” 死也要做你们家的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遭遇熟人,郎释桓忍不住捶胸顿足:额的神,这黑灯瞎火的买什么水果呀?他爹妈知道他偷偷潜回了D城,非找上门来扒了他的皮不可。 王金宝摸了摸“十月怀胎”的肚子,自货架上搬起一枚超大的沙田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拨开了坚硬的外皮,带着一脸憨实的傻笑送到东张西望地美女手里,“到这儿就算到家了。吃哇,甭客气,我跟桓子自打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他妈跟我妈退休前是一个工段的,现在每天在一个活动站扭秧歌。” 郎释桓闷头琢磨了一会儿,递给对方一根烟,搭着发小宽厚的肩膀走向摆在墙角的钢丝床。 王金宝还惦记着跟在身后的美女,忍不住怜香惜玉,“坐哇,那边有个椅子。我们兄弟见一面不容易,顾不上招呼你,甭介意啊!” 卓芙蓉感激一笑,捧着沁香的柚子瓤坐了下来。 美女一言不发,王金宝不免有些尴尬,转向身边的郎释桓埋怨道,“领着靓女也不介绍介绍,怎么称呼啊?” “小卓――我同事。”眼前这位“壮汉”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对方即便有那个居心,小丫头也未必看得上他。之所以敷衍两人的关系,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毕竟是逃婚回来的,这才几个月啊,就又搞上一个,就算他这匹种马已经无药可救了,可这风流倜傥的一面总不能秀给他老妈看吧? 然而,卓芙蓉为此感觉到一阵不爽。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还是忍不住埋怨对方:王八蛋!睡她的时候就一口一个“亲爱的”,提上裤子翻脸就变“同事”了。好在她是个明白人,跟这种男人玩儿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金宝将信将疑,挪着肥嘟嘟地身子往墙上一靠,半真半假地调侃道,“我还以为是你小蜜呢,跟这样的‘细货’私奔也值了!”满怀歉意地转向卓芙蓉,脸上的肉跟着颤了一颤,“不好意思啊,胡说八道,我俩比较惯。” 郎释桓落寞地吐出一抹青烟,愤愤自嘲,“私奔――你小子可真感想。我TM该了一腚眼子饥荒,哪儿有那么多情的小蜜跟我私奔?生活不是诗,当初我在外面还真有几个藕断丝连的马子。一听说老子倾家荡产了,比躲猪流感躲得还远!” 胖子摸了摸秃兴兴的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听说你妈这几天正托中介找人卖房子呢。你老婆带人上你家去了,说你连筹备婚礼的费用一共欠她四五十万。你妈盘算着把你家那两套房子都卖了,跟你爸搬去你姥姥姥爷留下的那套一室一厅。” 郎释桓轰然起身,狠狠挤熄了手里的烟头,“这事儿闹的,捅出个天大的娄子害得爹妈帮着擦屁股。不行,我得回去,房子再卖了,我这后半辈子真就没什么活路了。”城市大规模整改,D城的房价三年翻了两番,房子只要一出手,再想买一套可就难了。 “怎么,你妈没跟你说?”王金宝毕竟是外人,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以为对方这次大老远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的。 “回来小半年了,当着爹妈还没敢露面呢。就我老子那脾气,火儿一起来非拿刀砍了我不可!”该赔的都赔完了,好好的工作辞了,抛弃的女人找上门来,他这辈子都是作的什么孽呦。 抖了抖脸上的肥肉,“不是这么说,你要是回去,这事儿可能还有转机。你媳妇上你家不是为了要钱,那是你妈找不着你,不想耽误人家,想赶紧还了钱别让人家再傻等了。” 郎释桓不以为然,眉心攒起深深的沟壑,“这事儿最终的结果也只能这样了,还了钱,各走各的。不过我是真不赞成我妈卖房子,可眼下又搞不到钱还她。。。。。。” 卓芙蓉憋得直上火,忍不住插进话来,“哎呀,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媳妇想要的是人,不是那几十万块!” 王金宝扫过一脸厌倦的小女人,认可的点了点头,“没错!桓子,你媳妇来那天,我妈也在。人家哭了一鼻子又一鼻子,别提多伤心了。众人怎么劝都没用,抱着你妈的脖子说‘死也要做你们家的鬼’。” 郎释桓脑袋发懵,狠拍了几下后脑勺,无可奈何地哀叹道,“你说她。。。。。。何苦呢?” 卓芙蓉满心同情,忍不住说几句公道话,“你该庆幸遇上个知书达理的人家。换我妈,非搬着铺盖住你家不走了。新婚当天放人家闺女的鸽子,你总得给人个像样的交代吧?” 猛一抬头,脸色活像霜打的茄子,“怎么交代啊?说我自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人家,拿人家当自助银行来着;再不着就说我鬼迷心窍看上她那权势通天的爹了。这种伤人家自尊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撇了撇小嘴,轻声问道,“你们俩之前在一起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废话。没有性的爱情,那是交情。没在一起,她能这么粘着我吗?”人家苏敏敏缺什么啊?不就缺个男人陪着风流快活嘛。 她跟你不一样 太单纯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拎着大包的免费水果告别了王金宝,一前一后上了停在路边的“别摸我”。话痨男一路沉默,这让坐在一旁的卓芙蓉多少有些不自在。 街灯的暗影飞快地掠过的视线,紧闭着红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咳,还想你的新娘子呢?”话一出口便开始后悔了,口气居然酸溜溜的。女人的心理有时真是很奇怪,本来是无足重轻的,可一旦出现了对手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嗯。”过去了,不想谈这个。再说,对方也不是合适的听众。 “我觉得你挺在乎人家的。”试探,期待着截然相反的答案。 “怎么说呢?两人毕竟到了谈婚论嫁的份上,说一点不在乎不现实。不过更多的是良心发现。婚礼当天放人家鸽子――我郎释桓这辈子干得最没P眼儿的事!”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为什么?能问吗?”实在不想说就算了,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喜欢她,但是还没到要‘与子偕老’的份儿上,”前方的绿灯正引导着右转,轻轻推动方向盘,“糊里糊涂就答应娶她了。。。。。。” “因为钱?”五十万,那女人可是他的债主呢。转动的小心眼里夹杂着一丝郁闷: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欧阳堇为了事业前途娶了不喜欢的女人。这姓郎的不也爱上人家权势通天的岳父了吗?每个男人都像他们这么市侩,她这辈子恐怕嫁不出去了。 “不是。”他矢口否认,“我承认当初动机不纯,就是想跟她交个朋友骗点钱用。见鬼的是,那丫头对我太好了。到最后,弄得我都没办法拒绝人家。” “那女的这辈子没见过男人啊?太夸张了吧?”淡淡扫过他白皙俊美的侧脸,认定对方在吹牛:漂亮脸蛋又长不出大米饭,巨色,白给她都不要! “一点都不夸张。不论有用没用的东西,只要她觉得我用得上,就大包小包地往我那儿扛。大到汽车电器,小到内裤棉签都给我安排的妥妥当当。” 淡淡嗤笑,“呵,她爹是开银行的?”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妒忌。 “老子副部级,老妈司局级。老两口前半辈子一直忙着建设四化,没时间照顾她,她从小跟着姥姥姥爷长大,惯的不成样子。爹妈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亏欠了孩子,家里的钱由着她可劲儿造,要啥给啥。” “这么优越的条件,你还逃什么婚哪?脑袋被驴踢了!”幻想里漂浮着LV,Hermes,PRADA,还有那些只能在瑞丽杂志上看到的叫不出来的牌子。。。。。。。 “有一天,我一个人开车经过南湖,远远看见一对小情侣在桥下的绿地上放风筝。整整发了一个小时呆,忽然发现,我把爱情丢了。后来,越想越害怕,我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喜欢她。” “你不是还想着初恋情人吧?”因为风筝,不由展开了联想。 “我是在想两个人相爱时的那种感觉。是的,是感觉――这不是买辆宝马就能解决的问题。” “你不想要宝马?”觉得对方有点虚伪。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世人起早贪黑忙活一辈子不就为了荣华富贵吗?这时候谈爱情,矫情不矫情啊! “想要啊――”他微微侧目,淡淡自嘲,“放弃了一辆 mini Cooper,这不开上宝马房车了吗?” “切!这辆是人家聂总的,又不是你的?”小手摆弄着关了机的电话,眼皮都懒得抬一抬。 “呵呵,那你刚刚下车的时候还那么得瑟?”扬手在对方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有的用就行了,就算是自己花钱买的,能把购车发票贴车上吗?有几个男人不是开着别人家的大奔糊弄人――开着公车冒充大款。”不失时机地敲打一下这傻丫头,那个姓欧阳的不是她梦想中的那种人。 卓芙蓉的心思压根就没在宝马上,相比之下,她更关心给他买宝马的女人,随口发问,“你那新娘子没再给你打过电话?” “你傻呀?我逃婚出来,还能留着以前的号码?”一拍她的后脑勺,“出来混,号码迟早要换的。” “我觉得,一个女人因为喜欢一个男人玩儿命砸钱纯粹是疯了。男人都是喂不熟的狼――”借用欧阳堇的话,“他们一旦有了点能耐,就开始着手完成他们的梦想。而男人的梦想是什么?女人啊!不拿着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养活别的女人才怪呢!” 郎释桓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她跟你不一样,太单纯了!以常人的眼光,甚至会觉得那女孩子有点二。其实,富二代也好,官小姐也好,但凡家庭条件特好的女孩子大多都这样。她们就是单纯,对感情非常舍得投入,在经济方面从来不会斤斤计较。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花谁的钱都无所谓。要是能全心全意地爱上这样一个女孩子,真的是一种享受。” 卓芙蓉像只警觉的刺猬,竖起防卫,冷冷地嘲讽道,“她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要?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吧?”以为对方根本是在藐视她。她的家庭条件是不怎么样,难道连谈情说爱都比不上那些富家女吗? 宁愿坐着宝马哭 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轿车缓缓驶向临近火葬场的小区,不远的花圈寿衣店外点亮了昏黄的灯泡,作为幌子的褪色花圈在夜风中诡异的荡动。。。。。。 郎释桓从容地踩下撒车,拍了拍隔壁的椅背, “自卑倒不至于,我只是不想因为一段高不可攀的婚姻憋屈一辈子。”淡淡一笑,“过去的事儿,不说了,再说下去我就崩溃了。下车。困得我直打瞌睡。回去先眯一会儿,后半夜陪你玩儿‘下半场’。” “有宝马开还嫌憋屈?”卓芙蓉推门下了车,望着阴沉沉的夜色点评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要懂得知足。” 按响遥控锁了车门,隐隐感到有些不爽,“哥不在乎宝马。那些在乎的人才觉得重要。” 愤然回眸,匆匆扫过那一脸淡漠的表情,“在乎又怎么样?我宁愿坐着宝马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上笑。” 霎时来了火,举重若轻的说道,“那是你的自由。你有权利追求梦想,但是不能阻止我鄙视你!” 红唇轻扬,冷冷地嗤笑,“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你有宝马吗?即便曾经拥有,现在也已经失去了,醒醒吧,你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哪儿疼打哪儿,直揭对方的伤疤。 缄默不语,静静地打量着对方。眼中的热情骤然将至冰点,嘴唇忽而挑起一抹讥诮,“幸而你遇到的不是从前的我,否则,你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人在嚣张的时候是不懂得容忍的。而此时,压抑在心底的蛟龙已按捺不住骄横的性子,开始张牙舞爪了。 “两个人在一起贵在你情我愿,不开心的话,各走各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蒋茗梵的面孔,忽然明白了对方讲这话的心境:不就是在寂寞的夜里找个闲人做伴儿吗?只关身体,无关爱情。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没你不行。 “呵呵,”揽过微凉的肩膀,一脸纵容地笑道,“上楼吧――有什么委屈,咱们进了屋再聊。”揽上柔软的腰身,极力按捺着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怎奈脾气已经惯成了这个鸟样。此时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回到“猪窝”,简单冲了个凉,借宿在他家的小女人已经先一步占据了一方大床。郎某人全身赤倮走进了卧房,弓起一条腿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 “哎,密码?”卓大小姐早已将刚刚的争吵忘到了九霄云外,抱着手提电脑,大咧咧地按了按他弹性十足的脊背。 淡淡回应,“ABABBBAAAAAABBBA。”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埋怨对方说得太快,烦躁地皱起眉心。 “Long time no C。” “噗――”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巨色!也只有憋疯了的男人才能想出这么见鬼的密码。” 挤熄了烟,将刚开机的电脑硬生生地从她手里夺了下来,合上盖子压在了“大黄蜂”的脚底下。 “干嘛?”无力抢夺,嘟起小嘴在他扭转的脊背上狠狠给了一拳。 “干正事儿。”话音未落,翻身跨上半靠在床头的身子。 “你烦不烦哪!”用力推开霸上胸口的“死猪蹄”,皱着眉心叫嚣道,“累死了,睡一觉再说吧。”如果还有情绪就继续下半场,要是没心情就起来说拜拜了。 “凭什么由着你呀?来了我家就得听我的!”全然不理会女人的反抗,掀起她死命裹在身上的被子狠狠丢在地板上。 仗着和衣而卧,柳眉倒竖,挺起傲人的胸口,“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来你这儿不是找气受的。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这就闪了。” 像只迅捷的豹,一个倾身扑向癫狂乱叫的猎物,扼着挣扎的玉腕将她死死压在身下,邪邪一笑,浅浅占据了错愕微张的红唇,“我说过,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游戏开始了,由不得你不玩。” “我不要。。。。。。”再次被贪婪的热吻封住了嘴巴,“呜。。。。。。。”紧闭的双腿已被蛮横的膝盖霸道地分向两边。 男人玩味十足,带着几分惩罚的快(感,跋扈地除去了两人之间仅有的一小块遮羞布,水光潋滟,轻柔摩挲,逡巡地探入。。。。。。 “啊。。。。。。。”妩媚深吟,扭动的身体随之颤栗而紧绷,“不要。。。。。。呃。。。。。。不要。。。。。。” 他微微抬眼,勾起邪魅的唇角,弱弱的询问,“确定?”恣意挑逗着充血胀大的神经。 灵魂的最深处仿佛被千万只蚁虫咬噬着,又像是被温吞的火焰肆意灼烧,满眼的渴求,隐忍地咬着下唇。。。。。。。 “还想晕一次吗?” 点头。 “不给你!” 拿什么整死你 我的爱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转动粉红色的小瓶子,将一缕强生婴儿按摩油滴在女人微微弓起的胸口。发烫的掌温推着汹涌的波涛温柔的荡动,唇齿交底碰撞,动情的吮吻。。。。。。 “阿色——”急促的喘息,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模糊起来,被本能指引着,迫切的索求,“好吗?”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有眩晕的感觉?就像喝多了酒,很痛苦—— 不,不是痛苦。天,她要死了。。。。。。 指尖围绕着小巧的花蕾魅惑地打着圈,渐渐加重了力道。轻咬檀舌,半眯的媚眼深邃得让人窒息。注视她半晌,玩味的笑容渐渐涨满了双颊,温柔地嘲讽,“我可没有宝马,游戏到此为止了。”推开微微颤抖的身子,将粘腻的双手在枕边的毛巾上擦了擦。 “你什么意思嘛?”卓芙蓉豁然起身,愤懑地注视着那张写满嘲弄的脸,恨不能给他俩嘴巴。好说歹说都不肯给她,根本是成心折腾人嘛! “没什么意思,困了。”成心找别扭,谁让她之前揭他的伤疤。 抬腿就是一脚,“死去吧!”抓起乱丢在一边的衣裳,气急败坏地下了床,倚着窗台恼火地穿着衣裳,“姓郎的,玩儿我是吧?今天咱们俩把话说清楚。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没有一分一毫的瓜葛。借用你的话,游戏到此为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靠在床头拢了拢头发,吊儿郎当地咬着烟卷,“当初的惊艳,完完全全,只为世面见得太少。除了身材马虎,你也没什么吸引我的地方。”“黄鹤楼”夹在指尖,轻轻弹掉一抹烟灰,“玩儿够了,Game Over!”心中暗自冷笑:没结局的,再怎么纠缠也没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在乎的是宝马大奔,他在这儿纯属浪费感情。 强撑着一抹镇定,隐忍着内心凄怨的哭声。提上轻便的“船型底”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 解脱了,她终于解脱了,该庆幸才是,她怎么会有眼泪呢?猛然停下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希望你守口如瓶。” 悠然吐着烟圈,冷笑,“呵,这话你跟多少个男人说过?” 话音未落,高跟鞋的脆响一路转回床边,抓起冷眼旁观的“大黄蜂”狠狠砸像挺俊的鼻梁—— “啊呀!”郎释桓冷不防经受当头一击,热泪霎时冲上眼眶,猛一低头,痛苦地捂着酸痛的鼻子。。。。。。 一缕温热掠过嘴唇顺着下巴倾泻而下。轰然起身,甩手就是一嘴巴, “臭俵子,你TM吃错药了?”抓起散乱的头发,对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通拳打脚踢,嘴里愤愤咒骂,“让你打老子。。。。。。打老子。。。。。。活腻歪了?老子看得起你才跟你睡,给脸不要脸,什么东西!” 小女人趴在地上抱头哭号,将裹在塑料袋里的脏衣服狠狠丢向对方。手指擦着柜子下缘碰断了指甲,莫名其妙地摸到一块断裂的锯条。 恍惚中瞥见女人发青的眼眶,紧绷着因愤怒而瑟瑟发抖的身体。一团无名的黑云压在胸口,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即便被她打得见了红,也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 情绪稍稍缓和,浓浓的自责由胸口泛滥开了,微微躬身,决定扶起对方。 谁料面对暴徒的小女人早已吓得魂不守舍。见对方一抬手,本能地做出了反抗,握在手里的锯条狠狠刺向短裤下赤露的大腿—— 天知道怎么会这样? 居然,居然是那个地方。。。。。。 女人干张着嘴没叫出声,眼看着猩红的鲜血涌出的伤口喷涌而出,顺着小腿汩汩地淌落在地下。 郎释桓遭遇了致命的一击,惶恐地打量着可能“被废”的重点部位,急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知觉。。。。。。 怎么办?该怎么办? 现在上医院但愿还来得及吧? 卓芙蓉身子一软,瘫坐在被她谋杀的“尸体”旁愣了半晌,哆哆嗦嗦地掏出电话开了机,战战兢兢地拨通了120急救中心。。。。。。 治得好吗?即便抢救过来也变太监了吧?如果真成了那样,她是不是得把这一辈子赔给人家? 明知道他那么变态的脾气为什么非要刺激他啊? 这下可好,闯下大祸了! 没钱。。。。。。 没钱交住院押金可怎么办啊? 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了“死人”的兄弟兼死党聂琛。没办法,也只能厚着脸皮求人家帮忙了。。。。。。 深夜两点半,急促的电话铃刺破了安逸的梦境,诡异的夜风拂动着轻薄的窗帘,颜如玉昏昏沉沉地摸向床头:呃,睡糊涂了,这铃声,不是她的。翻身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小声磨叨,“老狼,你电话。” “香港移动。”懒得睁眼,对半夜里的骚扰电话已经司空见惯了。 “响了好久了,去看看,别是爸妈有什么事。”莫名担心起公公婆婆,披着衣裳懒懒地坐起身。连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出了房门,循着悠扬的《弥勒佛心咒》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灯光闪动的屏幕。 小卓? 半夜三点钟给她家老狼打哪门子电话?心里隐隐不爽,拿着电话转身进了房门,半真半假地通报道,“老狼,你伙计!” 聂琛晃晃悠悠坐起身,半死不活地接过电话,“我倒是想来着,没碰上顺眼的。”D城方言管“处情人”叫“打伙计”。“伙计”或公开或秘密,基本等同于小三的含义。聂琛趁着铃声停下来的空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屏幕上显示的未接号码吓了一跳,“卓芙蓉?这大半夜的,撞上鬼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急诊大厅里零星坐着几个龇牙咧嘴的病人,有的脸色蜡黄,有的面目铁青,猜不出各自所患的病症。 明亮的灯光将卓芙蓉的脸色照得惨白,惶恐不安,冰凉的指尖轻轻捻动着佛珠:人在无望的时候就想到了临时抱佛脚,她不是认真修行的人,只是期望满天的神佛能保佑手术室里的男人能被平平安安地推出来。。。。。。 大门开启,掠过一阵阴冷的夜风。终于等到了匆匆赶来的聂氏夫妇,二人急速穿过“绿色通道”一路小跑进了门。 “怎么回事?”聂大老板紧皱着浓眉,一马当先迎上来质问。走近几步,才看清女人下巴上的血迹和眼眶上的淤青,在心里推测着可能发生的事情,“车祸?”八成是夜里开车兜风,担心他的“别摸我”闯下了大祸。 “呃。。。。。。”心思慌乱,用力地摇了摇头,“不,不是。车停在小区,好好的。”误解了对方的意思,以为聂大老板是担心宝马出了意外。 站在背后的颜如玉半晌不语,自上而下打量着浑身是伤的小女人。扬手拍了拍老公的肩膀,“别问了,也不知道桓子什么情况?”如果猜得不错,小两口应该是动了手。什么深仇大恨至于PK成这样?这二位的性情跟他们俩完全不一样。她跟那姓聂的当年也掐架,急眼的时候也动过刀子,不过都属于自残型,舍不得伤害对方。 聂琛瞬间意会了老婆的意思,始终沉着脸色,“你们俩坐着,我先把手术费和住院押金交了。”接过诊费单据直奔通往收费处的电梯。 眼看着老公走远了,颜如玉终于拉起小丫头满是瘀伤的手臂,轻声问道,“严重吗?伤在什么地方?” 卓芙蓉一个劲儿摇头,眼泪霎时挤出了眼眶,“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他打我。。。。。。我没想捅他那个地方。。。。。。” 颜如玉惊得合不拢嘴,诧异地轻叹道,“你说――‘那个’地方?”脚下的寒意嗖嗖地窜上了脊背,微微皱起眉心,“阿弥陀佛,冤孽啊。”打量着迷离的泪眼,赫然压低声音,“究竟是怎么搞得?” 抹着眼泪抽噎道,“我摸到了半根断锯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跟上鬼了。” “有可能,桓子住的地方离‘那儿’太近,阴气太重。”她平生并未碰见过鬼,不能确定火葬场附近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她知道:鬼由心生。住在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总看着天边高耸入云的烟囱由不得人不压抑。 别看那姓郎的每天嘻嘻哈哈,只要是有点慈悲心的人,都能体谅对方此时的压力有多大。可这傻丫头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他。唉,也是桓子命里该有这场桃花劫,但愿能够安然无恙吧。 聂琛缴费归来,三人并排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静静注视着门楣上亮起的“手术中”,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的灯光忽然熄灭了,起身迎上推出手术室的担架车,跟在护士身后登上了通往住院处的电梯。 “怎么样?”聂琛紧追在尽职尽责的护士长身后,迫不及待地询问。刚刚从收费处回来的时候,已经从颜如玉的口中得知了那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伤在腹股沟,至于什么情况,还要再观察观察。”熟练的收拾着医务车上的棉签药瓶,轻声的安慰道,“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谢医师说,伤势并不是那么严重应该不会影响到今后的生活。关键是对方的心理不要有阴影。” 聂琛满心感激地送走了护士,耷拉着脑袋在走廊上转来转去,捧起双手在脸上狠狠揉了一把:不要有阴影。。。。。。这事儿还真TM不容易! 万一出了毛病可怎么办呐?好好一小丫头,真就委屈自己跟个“残疾人”过一辈子吗?胳膊残腿残都没有关系。“那儿”残――这问题可就大了。 颜如玉打了壶水倒在水盆里,沾湿了刚从住院处领来的毛巾。瞄了眼傻站在窗边的小女人,恨铁不成钢,半只眼睛都瞧不上。拧干了毛巾,烦躁地呵斥道,“你能不能长点眼色啊?杵在那儿像根木头桩子一样!人伤成了这样,你心里过意得去吗?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将手里的毛巾硬塞给对方,脸色活像是看见了紫薇的容嬷嬷,“你看这一身一脸的血,别愣着了,你到是帮着擦擦呀?你俩再怎么着也好过一场,总不好让我这个当嫂子的代劳吧?” 身后的病房门吱扭一声响过,房间里随即响起聂琛的嗓音,“够了!玉,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她才多大呀?你像她那么大的时候不也干过一大堆鸟事儿吗?” 【题外话】动态的平衡 欲望的尺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行文至此,终于引发了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持械战”。战争――用舌头解不开的疙瘩,就用牙齿咬开。 重点是有“疙瘩”,而两个浮躁的人都没有机会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症结在哪儿。荼蘼首先表明观点:不提倡用“牙”。 人分三六九等,这里不是指财富地位,是指思维能力和修养。因此,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必须符合神级的道德标准,都能像佛菩萨一样“知止,而后能观”。世人若都能“戒定慧”佛陀也就不用费尽气力普渡教化了,好奇与迷惑是每个生命的必经阶段。 让我们带着“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心境,走进文中的男女主人公。 男主郎释桓: 身高:175。 长相:白面小生。 风格:具备了这个时代主流男性的诸多特质。 优势:1,聪明睿智,名牌高校毕业,有实战经验,卓著的专业技能。 2,良好的人脉,钻石级的交友圈子。 3,幽默,会讨女人欢心,舞男级的XX能力。 4,相信爱情的存在,善烹饪。 缺点:1,股票套牢,事业惨败,放弃了高薪工作,委身一家私企小公司做跑腿(一般跑腿的都叫副总,要么叫助理。) 2,有车――单位的,有房――代售中,无一毛存款,有巨额外债。 3,好色,风流成性。常常自以为是,超强的嫉妒心,口业重――喜欢中伤别人,不论是当面还是背后。为人处事情绪化,阳奉阴违,自理能力差。 女主卓芙蓉: 身高:160到170之间,无具体表述。 长相:万里挑一的美女。 风格:具备了这个时代主流女性的诸多特质。 优点:1,天使长相,魔鬼身材。 2,幽默,有一定的思考能力。 3,爱清洁,有恒心,有勇气,有毅力。(独自在城市里漂泊不易,不具备这些品质是不能够实现的。借此机会,向独在异乡的亲们真诚致敬。) 缺点:1,三流院校毕业,初出茅庐,无任何特长技能。 2,糟糕的人脉,贫民级的交友圈子。 3,农民家庭,兄弟姐妹七个。 4,交友不慎,私生活混乱。常常自以为是,超强的嫉妒心。胸大无脑,做事不讲策略,不分场合。为人处事情绪化,不善烹饪,无精湛才艺。 以上可以看出,两人的性情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这里能体现出家庭出身对个人的影响力。用佛的语言来说,就是“业力”。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张白纸,出身是生命启动时的第一个推手。两人的出身不同,造成了环境不同,耳熏目染不同,面对的问题不同,从而影响到思维的方式的不同。 两位主人公围绕着“宝马”展开了战争。这种冲突可以看作物质与精神矛盾的碰撞,双方试图以最激烈的方式寻求平衡,未能如愿,所以引发了那场血案。 男主人公说,我没宝马,我喜欢你。 女主人公说,我喜欢你,但是如果你没有宝马,我宁愿找个有宝马的人结婚。 文中的“宝马”,不只是一辆车,寓意着无限的物质欲求。那就像一道无形的裂痕隔在了一双可能相爱的男女之间。 男主愤恨:是不是没有钱就没人爱我,是不是没有钱就不该奢望婚姻? 女主哀怨:你哪儿都好,我可以跟你一起享受爱情,但最终我会嫁给我不爱的财主。跟有情人谈情,之后嫁给有钱人,正是当今社会女孩子最现实的写照。 曾经有人说:评价一个男人要看他怎么死,评价一个女人要看她怎么爱。无奈这个时代,世人已将“爱情”拉下了神坛。 很长一段时间,荼蘼总是在想“现实”,立足现实是好事,但过分的“现实”会害人一辈子。 问题在于我们错把“物质”等同于“现实”。殊不知感情虽然无形,却也是现实的一部分。所以郎释桓逃婚,因为他忽然明白了感情本身也是现实的一部分(“空不异色,真空妙有”在现实生活中的体现)人只要活着就无法摆脱感情的困扰。坐在宝马里哭跟坐在马路牙子上哭,都是哭。坐在宝马里哭就比别人哭得高级了? 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和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渺小。别指望别人对你高山仰止,人家哭的时候还有个一身臭汗的穷鬼哄哄呢,你哭的时候,宝马能哄你吗? 得到了宝马必然要失去很多东西。 但卓芙蓉追求“宝马”也并没有错。所处的社会阶层不同,之所以死盯着宝马是因为穷疯了,穷怕了。 不鄙视卓芙蓉,女主的家境实在太差劲了。在社会阶级日渐凝固化的今天,想改变自己以及家人的处境,还有比嫁给有钱人更便捷有效的办法吗? 她有先天的资本,而很多先天资本不足的女孩子尚且在东施效颦。如果你有万里挑一的美貌,你的梦想当然可以是正常男人一百倍的收入。但要拴住那样一个男人,可不是只凭美貌就能做到的事情。美貌吸引男人,而智慧留住男人,美貌只能为别人提供眼福,却不一定能换到幸福。 所以矛盾还会继续,不论在文中,还是在现实生活里。之所以打了起来,不是人性的冲突,而是门第悬殊造成的价值取向的矛盾。 对于郎释桓的暴力,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荼蘼本身是反对暴力的,谁打谁都不好,这种痴愚的行为只能让事情朝更坏的方向发展。用舌头沟通是人类应具备的能力,用牙咬是畜生道生物的本能。 但如果双方都属于带有畜生道(六道之一)特质的众生,那么用牙咬就可以看作他们在极端状态下的一种沟通。所以现实生活中有一些夫妻时常互相暴力,还是可以正常的生活在一起。勿以佛菩萨的标准去衡量无量众生,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放下身段,切实站在当事者的境中体会,才能体谅了对方,乃至升起大悲之心。 在此事件中,“宝马”是导火索,惹恼了情绪不佳的郎释桓。正像亲们所说的,谁从地主一夜变成农民,心里也好过不了。提宝马,无异于提醒对方,他沦为农民的事实。 人啊,上去容易,下来难。迷恋过往,放不下面子,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破产的老板选择跳楼?穷不难熬,难熬的是人生大起大落,富贵之后再次面对贫困。 更有趣的是,什么惹恼了卓芙蓉?不论是恶毒的分手台词,还是混蛋的“XIN惩戒”都没有真正激怒她。不知道亲们有没有注意到,让她拿起大黄蜂的原因是对方说:你跟多少个男人说过这话? 为什么发火呢? 戳到痛处了! 打人专打脸,揭人就揭短,男女主都有一针见血的本事。性情都过分锋利,正是旗鼓相当,同道中人,好比两支锋利的剑对砍,结果无疑是两败俱伤。 用最简练的话概括一下两人这段关系吧――女人用友情来拒绝爱情,男人用友情来换取爱情。 男主爱慕女主,希望跟她进一步发展,目的是结婚。虽然没有明确的表达,但必定是要结婚。通常男人没钱的时候想结婚,为了省钱;有钱的时候不在乎结不结婚,因为不差钱,多少姑娘都约得起。 女主爱慕男主,但因为经济条件的限制,没想过向婚姻的方向发展,她的期望是情人。 最终相互妥协,以“闺蜜知己”的关系成就了一段暧昧恋情。 有人戏称言情小说是供女性YY的垃圾,就像口香糖毫无营养,随嚼随吐。之所以千人一面,百人同性通常是为了迎合女孩子任自挥洒的梦想。 生活中没有完美的人,你不是,我也不是。女性应该学会在动态中把握人生,才能在人生的跷跷板上达到完美的平衡。当你从跷跷板的一端走向另一端的时候,须知平衡点即是至高点,再往前挪一寸,就意味着下坡路。 人的**也是如此,禁与纵皆不可取,我们真正的困难是把握自身**的尺度。 情殇此岸身未醒 寥落春残梦芙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男人浑厚的嗓音依旧回荡在空阔的病房里。。。。。。 颜如玉凤眼半眯,转回身,冷冷打量着聂琛那一脸过剩的慈悲,努力压抑着心底的妒意。没错,是妒意,妒忌生嗔念,争斗就在眼前。 佛说――戒除它! 聂琛心怀坦荡,完全意识不到女人心里为此深深纠结着,继续说道,“她只是个小孩子,大学刚毕业,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 玉镇定了片刻,淡淡开了口,“她就是这样被人惯坏的。”遗憾的是她这辈子似乎从来没有被男人这么慷慨地纵容过,都是她在纵容别人。为此,她在嫉妒,嫉妒对方那副颠倒众生的容貌。聂琛的袒护并非出于私心杂念,只是她的敌视情绪――不知不觉已经把小丫头当成了对手。 然而,卓芙蓉的心里却升起了一份异样的感觉,仿佛在黑暗污浊的末世看到了救世主。不禁为那份袒护与纵容而感动,莫名对那副坚强的臂膀生出了几分渴望。 难得一个男人能把她当作一个无知的孩子来看待,她一直在寻找的似乎就是这样一副肩膀。可他偏偏有了家室,有个深不可测的老婆,还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聂琛紧走几步迎上前来,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她手里,“好了小卓,我家玉就是这副驴脾气,心里替你着急,一张嘴就唧唧歪歪的。甭往心里去。这钱你先拿着,防备有个急用。这地方留一个人陪床都是好大面子,你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吧,我们俩先撤,啥时候醒了打电话。”扬起一抹宽容的浅笑,“甭受治,辛苦点吧。”话音一落,转身走向低头替兄弟掖好被角的老婆大人。 颜如玉此时的心情已是云淡风清,她家“老狼”方才的一番话已经说明了一切。向理不向人,还婉转得替她道了个歉,不得不感叹这只孙猴子也渐露佛相了。将一切收拾妥当,抬眼注视着小丫头惊恐的眸子,“我脾气就这样,也得改。不过数落你几句,的确是因为没拿你当外人。趁他还没醒,赶紧歇会儿吧。往后这几天还得指望你呢。” 夫妻俩一唱一和,卓芙蓉被刺激得满心落寞。瞄了眼昏迷不醒的郎释桓,心里自言自语:人家怎么就那么有默契?她怎么就遇不上这种通情达理的男人呢? 欧阳堇挂她电话,这姓郎的成心耍她。男朋友交了一大把,每一段恋情都像兔子的尾巴。是天底下的男人出了问题,还是她自己有毛病啊? 目送着让人艳羡的伉俪出了病房,在水盆里加了一点点热水,蹲在地上摆了把冰凉的毛巾。 她爹瘫了那么多年,伺候病人难不到她。恐惧的泪水再次充盈了肿痛的眼眶,她不会跟她妈一样,一辈子背负这么大个包袱吧? 若真那样的话,她就跳楼,眼睛都不眨一眨。她绝不重蹈母亲的覆辙,那样活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沾干了双手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男人脸上干涸的血迹。一块四四方方的药布贴在肿大的鼻梁上,歇斯底里地嗤笑出声:“大黄蜂――不但能变人,变车,还能变凶器。。。。。。” 郎释桓被划过胸口的湿毛巾惊醒,昏沉中硬将沉重的眼皮张开了一条窄窄的缝。云端的仙子长着一张一尘不染的脸,淡静似水,色如芙蓉―― 该死,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上下眼皮打架,意识一晃,再度陷入了昏迷。。。。。。 晨光幽兰,鸟儿清脆的啼鸣惊醒了和衣而睡的欧阳堇,强撑起疲惫的身体,用力揉了揉赤红的眼睛。 卓芙蓉整夜未归,电话始终关机。扒在母亲家小屋的窗台上整整望了一夜,始终不见对方回来。心中有些恼火,又觉得,不该。。。。。。 犹豫再三,再次拨了号码碰碰运气。一秒,两秒,等待着回音。连接声响起,眼中赫然一片欣喜,几分侥幸,开了机。 “喂?”神经严重过敏,以为电话接通了,下意识的向对面的阳台上张望。耳边听到的却是“该用户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怎么不接电话? 还在生他的气吗? 对方昨晚究竟去了哪里? 不会背着他跟从前的狐朋狗友鬼混去了吧? 猜忌之时,电话很快打了回来。按下接听,压在心口的大石总算落了地。“昨晚去了哪里?”习惯了盛气凌人的口气,仿佛抓住了女人红杏出墙的证据。 卓芙蓉面如死灰,双手捧着电话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走来走去,有气无力地回应,“在医院。朋友出了点意外,赶过来帮忙照看一下。反正,我很闲。”懒得再计较过去的事情,想了半宿,或许是她自身出了问题。 “哦,这样啊。”口气瞬间缓和了下来,“怎么关机了?我在我妈这儿一直等,害我差点担心死。”并不只是担心她的死活,也担心自己被带上绿帽子。貌似有点多余,可他心里真的把她当老婆看。 “担心什么,怕我想不开跳楼啊?”她后半宿真打算跳来着,居然蠢到打不开医院的窗子。不过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床上被阉的那个。 人要是走背字儿,想死都是件难事。 认命吧,如果那家伙真成了太监,只要不去法院起诉她,往后她就心甘情愿的给他当牛做马。 老妈如果知道她惹上官司多半会崩溃掉,她是家里唯一的指望,如果因此而进了监狱,家里花在她身上的几万块学费就算打水漂了。。。。。。 别在我坟前哭 脏了轮回的路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灵魂悄然落回身体,昏迷了一夜的男人渐渐感觉到尖锐的疼痛。 眉头微微一紧,隐约感觉到什么东西刺痛手背。吃力地张开眼,渐渐看清了那张清澈而甜美的面孔。 “醒了?感觉怎么样?”讲话的女人个子不高,带着一顶粉红的护士帽。眼似新月,脑门上覆着齐齐的刘海。 意识到方才的疼痛是因为“天使”替他拔去了输液针,愣了片刻,扬起一张感激的笑脸,“感觉不错。忙了一夜,辛苦你了。”那不是梦——昨晚,他真的见到了天使。柔声询问,“贵姓?” “胡。”闷头填写着处置记录。 “胡护士——太咬嘴了。你要是不介意,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胡苡萌,同事们都叫我萌萌。”合上手中的本夹,扬起温婉的笑脸。 “听起来有点像胡茵梦。”思绪中莫名飘过李敖大叔矍铄的身影,而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早已失去了当年的秀丽姿容。难免埋怨时间的手,终把相爱写成了相爱过。凄然感叹,再美好东西也逃不过时间的消融。 女孩儿青春洒脱,微微耸了耸肩膀,“呵,胡茵梦是谁,名气很大吗?好好休息吧,不要说太多话。我还要继续查房,不陪你聊了。” 轻轻摆了摆手,自觉使不上力气,上提的唇角迷死人不偿命,“拜,下班后随时欢迎你来看我。因为从小害怕打针,我对护士的印象并不怎么样。难得遇见像你这么慈眉善目的,看得出你是个很有爱心的姑娘。” 对方的恭维实在有些肉麻,似乎好像大概是想追她。不晓得这位大叔到底多大岁数了?这套泡妞的台词仿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懒得多说,一口回绝,“我下班之后得按时回家,回去晚了爸妈会担心的。你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闭眼睛睡觉,有什么要紧的话现在就说吧。” 第一回合过招难免碰钉子,戒骄戒躁,释然轻笑道:“替我向你爸妈问好。熬了一宿,路上注意安全。”望着推门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无限憧憬。禸体是肮脏的,但不能污染了纯洁的心灵。如果选择结婚的对象,他觉得眼前这个就不错。一生一世的女人未必要多聪明,多漂亮,只要人家不嫌他老,他就不计较对方太年轻了。 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忽然将云里雾里的感觉拉回了现实,很想坐起来看看到底伤在了什么地方。心底再次布满了恐惧的阴云:不会真的废了吧?他怎么会在医院里呢? 记忆自晕厥前的那一刻中断,除了睡梦里替他擦拭身体的“天使”,再也想不起别的。 耳边吱扭一声,举目望向开启的房门。赫然一愣,久久打量着怯怯走向床边的卓芙蓉。紧咬着牙根,不屑与她浪费口舌。 “对不起。。。。。。”小丫头双臂环胸,轻轻抚摸着微微颤抖的双肘,“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焦虑地咬着下唇,隐隐尝到一丝血腥,“医生说。。。。。。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 轻蔑地眨了下眼,表示悉数收到。持续沉默,煞有耐心的等待着对方无谓的辩解。 “具体情况尚需观察。。。。。。会没事的。放宽心,别留下阴影。”掏出聂氏夫妇昨夜交给她的“备用金”如数放在他枕头边上,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住院费是聂琛替你垫付的。临走时留下的钱,都在这儿了。照理这钱该我出,可是。。。。。。。。我一下子拿不出来。。。。。。” 不想听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真的出现了障碍,不是光靠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强忍着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冷冷地打断对方,“还有吗?没有的话,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对她已经很宽容了,他原本可以找律师起诉她。 忍不住内心的委屈,鼻翼微微扇动,落泪的一瞬间已然体谅了对方的心境。如果受伤的是她,大概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对方了。扬手抹去泻下眼角的泪水,将灼痛的嘴唇抿得惨白,梗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 “哭什么?我又没死,用不着你替我默哀。” 长长呼出一口闷气,恳切的说道,“如果。。。。。。。如果真的出现了问题,打电话通知我。。。。。。。你要是担心后半辈子,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当牛做马都无所谓,我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只要不闹上法庭,怎么都行。” 这TM是安慰吗?成心刺激他吧?听对方这话外音,他这辈子好像已经“残废”了。 收拾起支离破碎的心,强撑起最后一缕尊严,愤愤地叫嚣道,“别在我坟前哭,脏了轮回的路。真成了太监我也不需要你来照顾。你这种女人太可怕了,我领教得还不够吗?其实,少了那‘耗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必再为女人心烦了。顶多变态一点,再不然就找个同性伙伴。只是别让我再看见你,你有TM多远给我滚TM多远!” 如遇老公劈腿 请咨询10086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再次摆脱了一个混蛋男人的纠缠,即使弄出一场血腥,挨了一顿暴打,卓芙蓉还是忍不住想组织个派对庆祝一下。 翻遍了手机里的号码,在这个城市里她能想到的男人只有欧阳堇。犹犹豫豫地发了一条信息,穿过改造拆毁的围墙走进了不远处的儿童公园。 宁静的湖岸边杨柳依依,坐在一条褪色的长椅上久久等不到回音。心思烦躁,远远窥视着湖心岛的树丛里相拥热吻的情侣。 大多是十五六岁的花季男女,女孩子丝毫谈不上诱惑,有的又矮又胖,有的傻里傻气。更有一对疑似“玻璃”,嵌在小男生怀里的那个几乎看不出男女。不得不感叹时尚的影响力,自从李宇春火了之后,满大街的小女生都开始大玩“中性”。 落伍了吗? 失去了花季青春的懵懂羞涩,又失去了大学时代澎湃的激晴。 二十二,真的老了。。。。。。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得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干眼泪陪你睡。。。。。。”循声瞄了眼手机显示的号码,如释重负地接了起来,“喂?” “请问,你是哪位?刚刚打过电话吗?”电话里传出女人温柔而甜美的嗓音――没错,陆云佳。 神经骤然绷紧,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对方一下,“请问,欧阳堇在吗?我有点急事,想找他问下老姬的电话。”很庆幸方才的信息只打了两个字“忙吗”,若是说些嬉笑轻浮话,后果不堪设想。 “呵,你是他同学吧。他刚去了超市替我买点东西,等他回来我叫他给你回电话。” “好啊,谢谢你啊。再见。”匆匆挂了电话,长长呼出一口气。好在她激灵,对方才没有疑心。平日里这个时间,欧阳堇应该早去单位报到了。不年不节不休假,居然呆在家里当起了勤务兵。 一个未婚的小丫头并不了解已婚女人的心境。尤其是身怀六甲的大肚婆娘,神经都十二分过敏。陆云佳的谦和礼貌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知识分子家庭的良好修养,但那并不能改变女人多疑的本性。 引起敏感的过敏原是方才那条信息的来源――10086。 “中国移动客服”居然短信垂询客户“忙吗?” 那个姓欧阳的心里若是没鬼,干嘛把那个女人的姓名设为10086,号码显示的那个“114”最初还真把她给蒙住了。 她还以为移动又有了什么新的增值业务,随便打过去询问一下。谁知对面那女的居然说是他朋友,想问他要老姬的电话号码。。。。。。 坐在床边轻抚着依然平坦的肚子若有所思,隐约听到防盗门锁稀里哗啦的碎响。 转头打量着手拎桂花藕粉走进来的丈夫,指了指搁在窗台上的手机,“10086找你――”目光锁定他的脸,“问你要老姬的电话。” 仓皇自男人的脸上一闪而过,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呵,我同学的外号。因为平时很三八,喜欢给大家群发些小道消息,所以大家都这么叫她。” “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背着我不三不四呢。”女人的笑容瞬间冷却,盛气凌人地望着对方说道,“如果被我发现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咱们马上离婚,没有别的路。我绝不容忍男人出轨,如果咱俩闹上法院,我爸也饶不了你。这个家里的东西你也别惦记,给我光着屁股走人!” 欧阳堇做贼心虚,刻意拿出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陆云佳,说这话有意思吗?别动不动就说离婚的话,很伤感情,你知道吗?我欧阳堇要是在外面有了女人,用不着你闹着离,等我拿回离婚协议你不签都不行!” “你――”咬牙切齿,满肚子委屈,“我大着肚子,你就不能说几句服软的话哄哄我吗?” “那得看什么事儿!动不动就怀疑我背着你找女人,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在嘴上,三两个月准得闹一出儿,你烦不烦啊!今儿我还告诉你,别老拿光屁股走人威胁我。我也是个男人,你懂得什么叫自尊心吗?别拿你爸压我,我受够了!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散伙!” 委屈的泪哗啦一下漾出了眼眶,强忍着抽噎换下身上的睡袍,“孩子不过两个月,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为了你怀孕根本就是个错误,咱们俩的个性根本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扬起温热模糊的双眼,伤心地哭诉道,“我一直梦想着嫁给一个温柔多情,会哄我开心的男人。当初追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 虚荣心害死人―― 居然迷恋上一副华而不实的相貌。谈恋爱的时候,不过是吃几顿西餐,看几场电影,谁又能了解对方多少?在闺中密友们艳羡的目光里飘飘欲仙,对方一身的烂毛病全没被她放在心上。 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臭穷酸,有什么可牛B的? 你妈宠着你,你前女友惯着你,陆大小姐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受伤的心隐隐滴着血:一副英俊潇洒的长相有什么用?如果能重新选择,她宁可选择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的! 工资就像例假 一个月不来就傻眼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再没有等到欧阳堇的电话,隐约觉得对方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怀疑是她之前的那通电话捅出了娄子。找了间话吧,拦下一个过路的男人替她再次拨打了对方的号码。 结果令人沮丧―― 关机了。。。。。。 焦虑在仲夏燥热的空气里慢慢发酵,恐惧在掏空的体内悄悄蔓延。卓芙蓉忍不住胡思乱想,怀疑自己就此失去了他。。。。。。 时不时扒在窗口,隔着稀疏的枝叶窥视着对面楼层亮起的灯光。一天,两天,三天。。。。。。窗内那袭模糊而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 古月峰打过电话,派对和大餐就在妖娆的夜色下等着她。电话铃依旧自以为是的唱着,她却丢失了那份花红柳绿的心情。。。。。。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呐? 因为欧阳堇承诺的那份新工作,她才放弃了私企小秘书的职位。如果对方人间蒸发了,她今后的前途又在哪里呢? 终于开始埋怨自己被失而复得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怎么会相信一个已婚男人的一句空话?人家老婆的肚子都大了,难道忍心儿子生下来就没了亲妈? 事实无情地证明了郎释桓的评价――胸大无脑! 欧阳堇说替她安排工作,她就急急忙忙把工作给辞了。说不清楚当初为什么那么猴急?到底是为了结束那段意外的出轨,还是为了讨欧阳堇的欢心啊? 然而工资就像例假,一个月不来人就傻眼了。带在身边的生活费所剩无几,如果再联系不上欧阳,她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不能再跟家里开口要钱了,家里人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工作,老妈不跟她倒要就不错了。而再找份工作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走投无路,烦躁地推捻着佛珠:这周之内要是借不到钱,她就考虑像隔壁的“宅女”一样挂牌上岗吧!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因伤住院的郎释桓早已心安理得地投入了一场新的恋情。他对女人向来就是这样,何况那种大脑缺氧的女人有什么的值得他留恋的? 爱是一种奢侈品。如同巴黎橱窗里的狐皮大衣,那么眩目、那么迷人,可是上面的标价终于会让人变清醒。对于奢侈品,只能远远的看着,千万别幻想着触摸它,因为那需要合适的时间、合适的人,相遇在合适的地点。 胡苡萌再次踏着金色的阳光走进了病房,新月般的笑眼中揉杂着些许兴奋和淡淡的憧憬。轻易就被眼前的“长腿叔叔”勾引了。对方拆掉了鼻梁上的胶布,还是蛮英俊的。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对方讲话时的机智与幽默,还有望着她时那双邪气而蛊惑的眼睛。 大叔在她第二次查房的时候居然色胆包天地偷吻了她,之后又想着法儿的找理由把她折腾到病房陪他说话。 可能是生活太单调,太乏味了,之前她并未接触过比她大这么多的男人,怀疑对方是那种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怎奈“男不坏女不爱”,还是有一点点动心了。。。。。。 “鼻梁上的伤口正在复原,不要晒太多的太阳,会留下很明显伤疤。”小手放下血压计,扬起一张温情的笑脸。 “破了相――你在乎吗?”小女孩的心思总是挂在脸上,他知道,对方被他迷住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老婆不在乎就好了。”私下里翻过他的病例,照正常年龄推断,应该已经拖家带口了。不过她不在乎,只要对方真心喜欢她,一定会把老婆孩子的问题解决掉的。 这年头找个想结婚的男人多不容易啊?尤其她们这些没有高等学历的护校生。医院的工作累死人不偿命,还是个不在编的合同工。之前也有人给介绍过几个男朋友,就碰不上一个合适的,没正式工作的她不想找,正式在编的看不上她。 不久之前,同一科室的小沫刚结了婚,嫁的那个男人就是个“二婚”。小沫说,二婚的男人是块宝,有经济基础,房子是现成的,比那些一穷二白的毛头小伙强多了。现在的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只要夫妻俩人没要孩子,通常都过不了三五年。只要你有本事把他拿住,他迟早得跟家里的黄脸婆翻脸。 郎释桓偷偷从被窝里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小丫头的食指,嘟着嘴唇央求道:“我要是有老婆还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这儿吗?求求你了,多坐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再陪我聊聊嘛,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爱心的护士。” “那――”推了推被子,勉为其难地坐在床边,将血压计的绷带缠在男人的小臂上,“边干活边聊吧。医院管理很严格,工作时间不准开小差。” “下了班呢?我出了院,还能来看你吗?”目光炯炯,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刻意回避火热的目光,故意将话题扯到工作上,“呵,谢医师让我问问,你这两天自己感觉怎么样?伤口明天就可以拆线了,没有什么不良的感觉吧?” “侥幸――现在,每天早晨都会痛。终于可以放弃修炼《葵花宝典》的打算了。”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痛?”瞬间反映了过来,掩口轻笑,娇态可人,“你是说伤口被‘晨勃’牵扯?” 坏坏地挤了下眼睛表示肯定。放肆地抻了个懒腰,瞳色骤然加深闪着魅惑的光泽,“明天――你来帮我拆线么?” “要看护士长怎么安排了。”小脸刷拉一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大象大象鼻子长。。。。。。当着护士的面,人家会害臊呢!”蜡笔小新的原声配音,暗暗佩服自己发骚卖萌的精湛演技。 姐不是为了钱 是为了生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需要借钱的时候,忽然发现手机电话簿里没有一个“朋友”。除了那些跟她一样来自县城的穷姐妹,就是一帮对她垂涎三尺的好色之徒。 卓芙蓉又一次落寞地倚在窗边,发自内心的孤独让人在仲夏的午后不寒而栗。轻轻吐出一口郁气,出窍的灵魂自对面的楼层飘向屋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读了四年书,始终未能融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斥着,孑然一身,茫然徘徊在北魏皇都的城门之外。 回家的念头啃噬着她,觉得自己不够坚强。 不能放弃―― 若非衣锦还乡该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村头三姑六婆嘲讽的指指点点,辍学早婚的同龄女孩儿幸灾乐祸的目光,一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浑身发冷,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坚强! 莫名想起新闻里那些不堪忍受富士康高强度劳动而选择自杀的打工妹。隐约觉得那就是她走投无路的结局。 回不去了。人生面向梦想走出了第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手机铃声赫然惊醒了昏昏沉沉的白日梦,不是别人,正是从同乡口中听说她在四处借钱的韩小燕。对方一如既往的主动热情,似乎早已将两人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对着电话咋呼道,“一个人在家坐着干嘛?晚上出来散散心吧?” “不待出去了,心情不好。”荷包眼看见了底,去什么地方都得花钱。 “有个饭局,一起去吧,吃王八蛋的,省得花钱开伙了。” 对方的话貌似有点道理,思量片刻,终于还是动了心,“跟什么人吃饭啊?不会还是那天那帮‘大爷’吧?” “哪儿啊,几个温州的朋友。早先在咱们这块儿开煤矿,这二年煤矿整改,都撤回温州投资金融了。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咱们这儿正在大规模搞城建,想联系下以前的关系,看看能不能找点合作项目。” “呵,你的交际圈可真广!”虽然不怎么欣赏对方的人品,却又不得不佩服对方身上的那股闯劲儿。同样是女人,对方没什么文化,也不算顶漂亮,却凭着坚韧的意志融入了这个城市。身体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就像是战士的枪――是唯一的资本,也是唯一的武器。 “就这么说定了,六点半打车到云岗国际,我在萨拉伯尔门口等你。”燕燕清了清嗓子,忽然提高了嗓门,“说好了,这次可得听我的。晚上去‘苹果’慢摇,你甭傻乎乎地替那些王八蛋省钱。男人挣钱就是给女人花的,你会花会享受,才能证明你的身价!” 身价? 卓芙蓉清楚地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狡黠地回应道,“蹦完了D甭管多晚都得回。吃吃喝喝可以,我那病还没好呢,万一再把谁传染了可就麻烦了。” “管球他呢!上马要个三万两万的。给就闹他一下,咱又不是处女,怕球他啥?你那男人还不是背着你在外面花花草草的,不然也不能带回一身病来?甭傻了,谁有不如自己有,趁年轻能挣就挣它哇。” 三万两万? 她又不是镶金边的!在澡堂耍个全套才168,谁脑袋被驴踢了,拿三两万找女人睡一宿啊?可能是温州人太有钱了,上厕所都拿人民币擦屁股吧? 华灯初上,映照着萨拉伯尔餐厅朱红的大门,八十一颗金色的门钉上流淌着变换的霓虹,优雅的灯光穿透镂空的窗纱,身着韩服的美丽侍者穿梭在衣冠楚楚的食客中间,让人不禁想起御用女厨大长今。 濒临后窗的卡座上坐着四名口音各异的男子,一边品味着刚刚冲泡好的大麦茶,一边轻松地聊着天。 “意大利的水土貌似很养人。几年不见,你整个人胖了两圈。”讲话的男人背朝着大门,带着极不明显的南粤口音,身体惬意地向后一倒,震动了垂落在沙发靠背上的紫晶珠帘。 “早跟你讲不要去加拿大,害得我们玩牌都没的牌搭。”钱永康笑容含蓄,浅浅抿了口茶,抄着浓重的江浙口音接着说道,“这次蛮巧,隔着七大洲八大洋,居然还能在老地方碰到。这次回来有什么想法,林大老板有没有回来投资的打算啊?” 林晚生淡淡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全球的经济都是这个鸟样子,我不太看好眼下的机会。这个时候办实业,搞实体,搞不好赔了自己的棺材本,这次回来的目的很干净,看望下老朋友,走走亲戚。” 心血来潮,启程之前没有惊动任何人,被一股强烈的感情驱使着踏上了还乡的旅程。 想儿子,想偷偷看一看他那两个心肝宝贝,却又顾及聂琛的感受,不想惊动孩子的母亲。。。。。。 美女爱财善本性 不贪不争活要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香茗一盏,茶香四溢,男人的话题不知何时从指点江山的投资预测,扯到了万种风情的女人身上。 钱永康感觉冷气不足,燥闷地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道扣子,眨巴着狭长的小眼睛,滔滔不绝地展开了对女人的细致点评:“女人和超市里卖的东西没什么区别,只要你有钱有资本,要什么有什么;而且现在的女人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女人用自己漂亮的脸蛋交换男人的财富,这没什么不好啊?不过那些没的姿色的女人还要求颇高,那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坐在身边的另外一名温州商人蔡旌海频频点头,补充道,“女人天生架不住勾引,当然,那也要男人有一定的资本才能勾引。记得我以前还是个穷学生的时候,女人们对我都不理不睬的,我TMD卖血给女生买衣服,女生就说个谢谢回头就没信了。后来有了车,说带她们出去兜兜风,她们就主动要求晚上来我家,说自己很孤独很寂寞什么的。有时候晚上闲着没事干,沿着路旁慢慢开车,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只要摇下车窗说句,‘美女有空吗?哥哥带你去兜风好不好?’百分之八十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二话不说就往车里爬,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是装来装去,说很忙了,有人在等了,一会有事情了,后来也是钻进我车里,让我冷笑不止,呵!” 林晚生正要发表感慨,钱永康的电话忽然响了,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放下电话说笑道:“说美眉美眉到。以前在这边的几个关系非要找几个美眉来助助兴。我这个人好色是出了名的,他们有意要把一桌子素酒变成花酒灌我,老林知道,只有美女劝酒我才肯喝。” 五分钟之后,萨拉伯尔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两名本地籍男子带着四位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朝他们阔步走来。确切的说,是带有风尘味的女子,这些女人陪男人吃喝玩乐,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是风尘女子的。 事实上,在林晚生眼中这种女人还不如风尘女子,他心目中的风尘女子都是秦淮八艳那样色艺双绝的。这种只能叫“暗娼”,二百年前害同治皇帝染上花柳的那种。 四名女子一一喊过人,扭捏落了坐。眼镜下的目光迅速扫过每一副面孔,逐一给出综合评分。被推到钱永康与他之间的这位到是颇有几分姿色,可在他看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过钱永康不会在乎这个,对方求色得色,没他那么矫情。 一通寒暄之后,美女们迅速把对男人的注意力转向了盘子里的菜。钱永康全然不计较诸位美眉的感觉,似乎又像是故意说给她们听似的,“女人就爱装在A与C之间,每个都是。跟她们上)床前,她们避孕药吃了100多斤都有,还愣装处女,又皱眉又咬牙,全身痉挛,完事之后幽怨半天,感慨世道艰难大势去矣,还问我会不会爱她一生一世。最后硬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像我这样的老油条,见过多少女人?那点小花招,在我面前只能是业余中的业余。” 林晚生轻轻转动着茶杯,蔑然轻笑,“呵,所以我才懒得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有需要的话,干脆召妓,找按摩女。” 蔡旌海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现在的小姐都成精了,人还没走进屋子就给鸡头报钟,40分钟还要算上她洗澡的时间,想想你的体能,至多弄上30分钟,至少要400,这400干什么不行,而且召妓是很损阴德的,反正我的原则是绝对不找小姐。” 钱永康拍了拍同乡的肩膀表示认同,与之一唱一和,“在网上泡妞是效率最高,最经济的。网上多怨女,你只要顺着她们的意思说,两个晚上就能搞到手。现在每个行当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当官的要想晋升先给领导送礼;女演员想出镜先陪导演上)床;律师要打赢官司,不用说,第一步就是把法官弄舒服了。经济学讲‘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和她们不想吃午餐,只想吃顿快餐――她们也就值得吃顿快餐!” “女人大多只有些小聪明,完全没有智慧,但有的是花招和心眼。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精明得跟什么似的,一到大事就完全没了智商,如果说男人能看50楼的风景,她们顶多到10楼,大脑不知道在想什么,心眼缺得利害。”林晚生殷勤地提起茶壶,给坐在身边“花魁”填满了茶,对姿色平平的三位视若不见,放下茶壶接着说道,“不过贪财的女人属于智商比较低的,其实这种女人最省心,最可怕的就是什么都不贪的那一种。。。。。。” 脑海中依稀浮现出故人的身影,斜倚素榻,飞针引线绣着永恒的刹那―― 那副《昙花》至今挂在他书房里最显耀的地方,下意识地抚摸着腕上水光潋滟的“十八罗汉”忍不住唉声叹气: 爱她,就放了她。。。。。 可她怎么就一声不响地给他留了条根啊? 即便没有那条根,怀疑自己还是会念着她。不贪财的女人――要命啊! 月入80000的站街女郎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烤牛排骨、韩式牛肉火锅面、烤秋刀鱼、五花肉、泡菜煎饼和月亮糕一一呈上了餐桌。悠悠韩风,袅袅烤香,尽享萨拉伯尔韩式风情。 韩小燕大嚼着五花肉的时候,卓芙蓉郁闷地翻看着闲置在手边的餐单:"萨拉伯尔"原是韩国新罗国的首都,意思是早晨的阳光最先照射到的神圣的地方。。。。。。 恨透了饭桌上这帮臭不要脸的男人,一边数落着女人的不是,一边摸着女人的小手。唯独旁边那个癖好嫖J的“四眼怪物”还挺能装正经的。 比起其他几位大哥,对方好歹还懂得照顾身边的女士,看见她的杯子空了就帮她蓄满茶水。如果今晚非得选一个同床共枕的,她就勉强选他了。对方虽然长得不咋地,好歹不那么烦人。 钱永康刚刚因为一块秋刀鱼闭上了臭嘴,带她们来此“应召”的本地哥哥又接着说道,“我就受不了女人跟我玩心眼,说个话总喜欢拐弯抹角。想干什么就说,别TM老是磨磨唧唧的。还TM让我猜,猜得不对还生气,老子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累得跟三孙子似的,谁还有那闲心跟你玩儿这个?” 林晚生放下筷子,搭了茬,“那就学我喽――叫‘鸡’。” “你不怕得病啊?”卓芙蓉淡淡撇了对方一眼,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现在的女人,不做‘鸡’也未必很干净。大酒店里的按摩女都有定期体检,外面的那些。。。。。。呵,说不定。” 卓芙蓉迅速别开男人嘲弄的双眼,觉得被人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夹起一片月亮糕强压着火气塞进嘴里:姑奶奶开始讨厌你了! 林晚生不屑与对方计较,不由想起前日在京城邂逅的一名站街女,望着醉卧花间的钱永康欣然说起一段让人兴奋的经历,“都说你们温州人有头脑――天生做生意的料子。前天飞回北京,转转国贸给亲戚买点礼物。一个人孤苦伶仃忽然很想找个女人,就在现代城那边搜索站街美眉。一个月入80000的温州妹妹发现了我,非常专业的、径直走到我面前,给我上了震撼的一课。。。。。。” 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凭着记忆复原了艳遇发生的原过程: “先生想做什么。。。。。。好的,全套冰火毒龙红绳。我在朝阳就喜欢做现代城的生意。这里我只做两个地方――现代城,京广中心。你知道吗?看到你之前,我在现代城门口兜了两圈,终于被我看到你了!看见你背着笔记本包和拉杆箱,一猜就是做全套。。。。” “你很有办法嘛!”我随口附和。 “做小姐,也要用科学的方法。” ――我一愣,对此很感兴趣,“什么科学的方法?” “要懂得统计。我做过精确的计算。我说给你听啊:我每月做22天生意,每天成本272。7元……” ――“怎么算出来的?”我追问。 “你算啊,为了客人有好的环境,我租高级公寓每个月要交3000元房租,为了使自己上档次区别于一般的小姐,每个月买衣服和化妆品要1500左右,加上每月吃饭1500元左右。一个月做22天生意,平均每天固定成本是不是就是272。7元?”。 ――有些惊讶,我找了一辈子小姐,第一次听到有小姐这么计算成本的。之前的小姐都和我谈价码,每炮300,包夜800之类的。 “成本是不能按次数算的,只能按时间算。你看,我每天都记帐。我可以看到一个月的详细记录。我做过数据分析,每次接客之间的空闲时间平均为7小时。如果找了一个做推油的,100元,大概要做一小时。也就是每一个100元的客人要花8小时的成本,就是每小时赚12。5元。不赚钱啊!如果说做冰火,漫游,毒龙的客人是吃饭,做100元的客人连吃菜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撒了些味精。” ――强!不象站街女,到象是位成本核算师。“那你怎么办呢?”我更感兴趣了,继续问。想不到在去小姐家的路上还能学到东西。 “千万不能傻站在一个地方等客人。而是通过选择站街的地点、时间和客人,主动地决定你要做的项目。” ――我非常惊讶,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有人说做小姐是靠运气吃饭的职业。我不是。我会站在客人的位置上,从客人的角度去思考。” ――这句话听上去很专业,仿佛出自商业管理培训导师之口。 “举个例子,医院门口,一个拿着药的,一个拿着脸盆的,你接哪一个。” ――我想了想,说不好。 “你要接那个拿脸盆的。一般人小病小痛的到医院看一看,拿点药,不一定会想怎么放纵,说不定生着病连女人都不想。拿着脸盆打车的,那是出院的。住院哪有不死人的?今天二楼的谁死了,明天三楼又死了一个。从医院出来的人通常会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生命苦短,及时行乐才最重要。那天那个说:操,去宾馆开房,给你2000包夜,你穿护士服,让我出出对那些死护士的一口恶气。伸手给了我2000,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开始佩服她了。 “再给你举个例子。那天在潘家园,三个人对我招手。一个年轻男人,从商场出来,手里拿着礼品盒。还有一对老男人西装革履,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刚喝完酒的。第三个是个里面穿绒衬衫外面羽绒服的男子,也背着笔记本包,拖着拉杆箱。我看一个人只要3秒钟。我毫不犹豫地停在这个男子面前。这个男的跟我开房后说:沙漠风暴,水晶之恋。。。。。还没说后面就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毫不犹豫地跟我走了?前面还有两个人,你要是跟他们走,我也不好意思和他们抢。我回答说,那个小p孩拿着礼品盒,晚上要去跟女朋友约会的,肯定不会包夜;那老男人刚喝完酒,做完就睡,也不会包夜,而且喝完酒一次就做特长时间;你是来出差的,拿着笔记本包和拉杆箱,一个人住宾馆,估计是包夜。那个男的就说,你说对了,包夜。” “那些在发廊门口,穿着裤衩背心的人可能是有钱的主吗?可能去宾馆开房包夜吗?高级点的宾馆也不会让他进啊。” ――有道理!我越听越有意思。 “很多小姐都抱怨,生意不好做啊,最近又严打了呀,都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我说,永远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你就永远不能提高。从自己身上找找看,问题出在哪里。” ――这话听起来好熟,好像是“如果你不能改变世界,就改变你自己”。或者StevenCorvey的“影响圈和关注圈”的翻版。 “所以我说,态度决定一切!” ――我听十几个跨国集团总裁讲过这话,第一次听站街小姐这么说。 “要用科学的方法,统计学来做生意。天天等在三里屯排队,怎么能赚到钱?每个月就赚5000块钱怎么买得起化妆品好衣服打扮自己?这就是在谋杀啊!慢性谋杀你的青春。要用知识武装自己。学习知识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聪明的人,一个聪明的人学习知识可以变成很聪明的人。一个很聪明的人学习知识,可以变成天才。” “有一次一个人去我家,我问做什么。他说做按摩加胸推。我说不爽,直接XX吧。他说,这多贵啊。我说,没关系,你经常出来玩,你有经验,你做胸推200块,你按我说的,你只给200快就好了,多的算我的。最后,按我的做了,多做了一些服务,XX可比胸推快多了,按摩加胸推一耽误就是半天,没法做别人的生意。XX10分钟搞定。我只收了200块。客人很高兴,省了100元钱左右。这对我来说就是闭上眼睛躺一会。我相当于躺一会换了半天的时间。我刚才说了,我一天的成本272。7块,我多合算啊!” “在北京,不算高级夜总会里做的,一般一个小姐7、8千。做的好的大概2万左右。顶级的小姐大概每月能有5万。全北京10万个小姐,大概只有2-3个小姐万里挑一,每月能拿到8万以上。我就是这2-3个人中间的一个。而且很稳定,基本不会有大的波动。” ――太强了!到此为止,我彻底被这名小姐折服了。 “我常常说我是个快乐的鸡。有人说,你赚的多,当然快乐。我对他们说,你们正好错了。是因为我有快乐、积极的心态,所以赚的多。” ――说的太好了! “要懂得体味工作带给你的美。大冬天在三里屯站街,很多小姐抱怨,这他妈破天!真倒霉。千万不要这样,用心体会一下这个城市的美,身边有很多同性恋帅哥经过,非常现代的高楼大厦,虽然买不起,但是却可以用欣赏的眼光去享受。开公园打野炮,看着草地的绿色,冬天是白色的,多美啊。再看看钱包,1000多了,就更美了!每一样工作都有它美丽的地方,我们要懂得从工作中体会这种美丽。” “我五年前是天上人间的领班。三年前在三个不同的桑拿做过头牌。后来我不干了,一个月就3、5万块,没意思,就主动出来站街。我要做一个快乐的鸡,呵呵。” ―― 临走之前,我给她留了一张名片,说:“你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来给我的员工讲一讲你怎么当小姐的?你就当上一次床,一个全套一小时,你讲多久,我付你十倍的钱。电话留给我。” 被小姐的MBA课着实震撼了,这妞儿做CSI应该也不错。 惹上冒牌酷总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如期拆线出了院,当晚便邀请病床上诱拐到的小护士投入了第一场正式的约会。 他不会再像个傻X一样把心底的落寞坦白地告诉一个女人,当头的一击让他彻底变得清醒了:女人――无法用感情沟通的动物,她们根本就没有同情心,你受伤的时候,她们只会嘲笑你,别指望她们能给你带来什么安慰。 她们本性虚荣,外在的、表面的东西始终是她们关心的话题,比如衣服、鞋子、身材、美容,事物的本质她们永远无法了解。譬如看一个人,男人会看他的内涵、气质,能力,而女人就看他的外貌、服装。女人天生见识短,看问题极为片面,目光短浅,所以她们永远也成不了社会的主体。。。。。。 庆幸的是,虚荣是这个天底下最容易满足的东西。秀车秀房秀型秀款,这些对于他郎释桓完全不成问题。重点在一个“秀”字上,一枚铜钱就可以遮住她们的瞎眼,让她们甘愿相信自己终于遇见了金光闪耀的“真命天子”。 “你具体的工作?”西餐厅的丝绒小吊灯映照着胡苡萌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想不到整天勾引她的“无赖大叔”居然会开着宝马等在小区门外。 “副总,目前只能是副总,主要负责外联公关什么的。”故意混淆概念,意图引起对方错误的联想,“将来能不能扶正,得看我哥的意思。反正才回来没多久,多一点时间在家里陪妈妈。一旦全心投入了角色,怕是要忙得无暇抽身了。”周杰伦式的孝子招牌,口气也像,很对时下女孩子的胃口。 家族企业? 海归? 胡苡萌立刻做出了对方一心期待的联想。 这个不算什么高难度的诱导,只用了他平日业务公关时不到千分之一的功力。热点新闻里比比皆是,网络小说里更是铺天盖地,点击率最高、最抢眼球的词汇:家族企业,总裁,海归,富二代。。。。。。 敏锐地扫过女人错愕的小脸,未等对方开口便用女人更为关心的话题屏蔽了方才含糊答案,“说说你吧,其实你并不算是顶漂亮的那种,不过――很亲切。让人觉得很舒服,邻家小妹的感觉。”把妹一定要善于恭维,是女人都喜欢男人夸自己几句。如果不漂亮,就夸她有气质;如果既不漂亮,又没有气质,就夸她善良;如果都没有,就夸她亲切,像邻家妹子。 佛说:缺点即优点。不要怪人家美眉长得不够养眼,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得欣赏。看看吕燕,才能感受到自己与人家李东田之间的审美差距。 阿弥陀佛―― 每天被金胜和聂琛二位“方丈”扒在耳边轮番灌顶,他怀疑自己早晚得刮了光头去大庙里当和尚。 “我觉得今天的你,跟在医院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小丫头的目光打量着男人简单的半袖衬衫挺括的衣领,单看面料就让人联想到标签上的数字让人眼晕。 “有什么不一样,因为穿得比较正式?”心里暗暗咒骂:靠!什么欣赏水平?女人啊,你们心目中的“成功人士”就是一身哄死人不偿命的衣裳啊? 要不怎么说“赤倮相见”呢? 不论多么死正经的男人,都会有死不正经的另一面。小宝贝,脱了衣服,你才能看清我郎某人的纯真本质。。。。。。 手机接连响了几声――从“金大师”手机上蓝牙来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对方说他无端遭遇了一场血光之灾,必是之前造业太深,换个铃音全当辟邪吧。 放下闪亮的刀叉,擦了擦手,飞快地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响起“东家”一贯的懒散嗓音,“我在云冈国际陪几位‘督爷’打牌呢,你赶十一点半左右过来接我吧。”顿了顿,大概在摸牌,砰的一声打了出去,笑着关心道,“你那伤好利索了吗?不耽误开车吧?走路慢点,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郎某人一脸不正经地回应:“多亏你家那王八大补汤,以形补形,回头趁你不在,我说什么也得请我嫂子吃顿饭。那是我亲嫂子,我是她亲小叔子!”玩笑虽然荤了点,却是发自肺腑。因为这次住院,第一次与颜如玉有了正面接触。一个女人对于一个陌生人尚且能无微不至,对待自己的男人那还能有错?菩萨转世,不怪人家大着肚子也能混上首富。聂琛那小子有福――羡慕! 放下电话一阵长吁短叹,故意摆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哥在云冈国际陪几个领导打牌,成心输点钱――输钱不算行贿。”看了看腕上的宝飞龙,平日里一般舍不得带,“十一点半我得准时过去接他。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之后,去DISCO 喝点东西,运动一下。。。。。。” 饮料下药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萨拉伯尔大餐刚刚结束,酒足饭饱的男男女女告别了急着回房的林晚生,相继钻入了停在门口的商务车。车子沿着灯火辉煌的街道一路向南,不久便驶下了通往停车场的斜坡。 D城就那么大,最红的DISCO就那么一家。卓芙蓉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别摸我”。心中隐约浮起一丝不安:那家伙出院了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聂琛通常很少有雅兴来这种声色之所。 钱永康眯着色米米的小眼,鬼鬼祟祟的凑上前来攥住她的小手拉向唇边,“小妹妹,怎么称呼?刚刚吃饭的时候哥哥没听清楚。” “蓉蓉。”韩小燕仿佛是这样介绍的。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刻意隐瞒了全名。 故意夸张的唏嘘“蓉蓉啊!好,好,好听,真好听。”含蓄地把玩着白皙的小手,两只贼眼居高临下,美滋滋地吃着豆腐。往进挪了挪,扬手揽过肩膀。女人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娇羞地别过脸,没再说什么。 得到了默许,越发的放肆了,灼热的掌心在光滑的肩头盘旋良久,赫然穿过腋下狠狠捏了一把。 卓芙蓉猛一抬眼,对方正嬉皮笑脸地望着她,一股浓重的酒味自男人的口中喷向侧脸,“又大又挺,真好,哥哥就喜欢你这样的极品。身材好,脸蛋也迷人。” 好端端的赞美,卓芙蓉却感到异常刺耳。忍不住恶心,恨不能把前两年吃的饭都吐出来。欧阳堇很少这么直白,对闺房之事的热情多半表现在行动上。那个姓郎的到是常说这种恶心的话,不过她从没像今天这么反胃,好像被人当成了失足妇女侮辱了。 车子刚一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推开对方,挤过喝得找不着北的韩小燕第一个跳下了商务车。眼看着招摇放纵的人们接二连三下了车,韩小燕更是当街撒起了酒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都不睁,嘴里骂骂咧咧,“王八蛋,快把我扶起来。。。。。。我憋尿。。。。。。找个地方尿一泡。。。。。。” 卓芙蓉无可奈何地上前扶起半躺在地上的破落户,谁料对方刚一站起来就晃晃悠悠的冲到不远处的一辆汽车背后脱了裤子蹲下就尿。男人一片猥亵的嬉笑,卓芙蓉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了――丢人啊! 忽然想起“四眼怪物”在饭桌上说起的那个站街J女,心里不由感叹: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人家做J都做得那么有格调,在看看眼前这位“良家”,无语了。。。。。。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慢摇吧,穿过彩灯交织的走廊,在金碧辉煌的环境里选了个花大价钱的地方。事实上,卓芙蓉本人并不那么欣赏这里的装修风格。暗红底镶金的调子,卡座和散座的布局太差劲了。 “苹果”开业之初,她还在跟白文斌拍拖,以“白领”的经济实力也就能坐个散座。这次终于可以在前排的大沙发上享受一下了。鸡尾酒,爆米花,薯片,芝华士,冰淇淋,可乐。。。。。。总之,只要女人能想到的,钱永康都毫不犹豫的满足愿望。 无奈,还是不喜欢他。桃花媚眼四下乱飘,觉得自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以照顾韩小燕为由,委婉地回避跟‘老S狼’靠得太近,直到DJ的喊麦声响起,迅速放下可乐瓶跟随场下跃跃欲试的美女们一起欢天喜地地冲进了拥挤的舞池。 与新恋人相拥依偎的郎释桓,也曾幻想着冲进人群释放一下,无奈怀里的小女人扭扭捏捏地始终不肯“见婆家”。看得出对方是那种极正经的女孩子,平时应该极少来这种地方。照顾一下对方的情绪,终于还是放弃了飙舞的想法。 然而,位于前排的“超级胸器”刚一起身,四下乱转的眼球就被吸附在上面。隔着诱惑的烟幕看不太清楚,隐约觉得,是她。。。。。 视线迅速拉回,一一扫过跟她一起来的几个酒鬼。四男四女,非常速配。三个女孩儿携手进了舞池的同时,剩下的那个毫无形象地横在沙发上,看似喝得烂醉。 等等―― 那女人真的喝醉了吗?忽然起身从包里翻出了什么,当着留在座位上的两个男人,分别倒进了桌上的酒杯。。。。。。 焦虑的目光飘向灯光下群魔乱舞的人海,镭射摇晃,死活寻不见那抹熟悉的影子。 郎释桓,你到底在干什么?搂着这个,还惦记着那个,累不累啊? 静下心来想了想:不管对方当初对他做过什么,朋友一场,还是不能眼看着她被人害了。。。。。。 哥哥不是欺负你 喜欢你 控制不住自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乐声隆然,穿插着DJ热情澎湃的引导,卓芙蓉只顾着欣赏领舞美眉的舞姿,冷不防被什么人抓住了手腕。惊愕的尖叫被震耳欲聋的重低音淹没,来不及转身,人已被拖进了舞池边缘的一方阴影。 “你?”小手拍了拍胸脯,诧异地望向鼻梁上横着条伤疤的脸:感谢老天,他还有心情来这样的场合。那是不是说明,他那里没问题了? 沿着蔓延的黑色地带,拖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拐向了洗手间,生怕被他独自丢在座位上的小丫头看见。郎释桓淡淡扫了一眼站在一边擦水池的清洁工,猛一回身将她困在两臂之间。 “你——”对方看上去并不友善,担心是大病初愈,跑来找她算账的。 “酒里面下药了。”就想说这个,说完了,打量着女人浓重的烟熏眼,紧闭着双唇:他郎释桓向来有“语言暴力”,居然也有打磕的时候。 眨巴着白痴的大眼睛,惶恐地望着对方,“我的酒?你是说我的酒吗?” “没错,我无意间看到的。警告你:不想被人玩儿死,就别喝!” 用力点了点头,丝毫不怀疑对方骗她。心中怀着几分感激,似乎又参杂着几分愧疚,怯怯地问道,“你的伤。。。。。。没有问题吧?” “什么?”很不高兴她提起这个,以德报怨,弄得他跟贱人似的。 “没有出现什么障碍吧?”听不出对方在刻意回避,非要把话题挑明不可。 “阉了。这下你爽了?”忍不住赌气,怀疑对方成心勾他的火。 “不会吧?你别吓我。”急火攻心,顾不上“授受不亲”伸手就是一探,心里咯噔一下:汗,还在呢。上当了。。。。。。紧紧攒起眉心,不敢抬眼。 郎某人遭遇了突如其来的一抓,错愕地目光瞬间移向下身:担心没了?故意非礼他吧?他从对方那副紧张的样子看得出来,眼前这小騒货爱死他那“弟弟”了。 卓芙蓉被沉默无语的男人盯得直发毛,慌忙抽回小手,“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一把拉回眼前,巴掌一摊,“占完便宜就走了?还没给钱呢?” 揉着酸痛的胳膊,精致的五官委屈地皱在一起,“你要怎么样嘛?等我有了钱,会把医药费还给你的。”驴头马嘴,误以为对方问她要的是那笔钱。 郁闷地挑起眉尾:他什么时候要医药费了,一万多块的住院费她还得起吗?不说他还不生气,好容易挣了两万块钱,一大半都交给了医院。他怎么这么衰啊?碰上这么个女人——真TM倒霉! 卓芙蓉趁着男人分神撒腿就跑,脚底下仿佛抹了油,一溜烟钻进了人山人海的舞池。瞄了眼摆满各式美味的贵宾席,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应对:杯子里真的下药了吗?接下来的半场戏该怎么唱下去啊? 郎释桓被那招“仙女偷桃”弄得心猿意马,上了趟厕所,强迫自己想点积极向上的事情。无奈,每个脑细胞都是跳动着**的电波,残龙暴举,伤口隐隐有些撕扯的疼痛。靠在门旁点燃一支烟,极力压抑着身体的迫切。。。。。。 晃晃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狠狠按熄了即将燃尽的烟蒂。如离开之前一样温柔地揽过胡苡萌的身子,猛地将人裹进怀里。 “呃。。。。。。。”小丫头干长着小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弥漫的眸子赫然压向她的脸,占据了微微颤抖的唇瓣,“萌萌。。。。。。”他想要,她能答应吗?毕竟是第一次约会,问出来搞不好挨一嘴巴。柔软的舌头准确的穿透贝齿,两边向上卷翘包裹着滑腻的舌尖,吮吸翻转。。。。。。 小护士的呼吸明显加剧,推拒也越来越微弱,沉迷的倚着一副英气十足的怀抱,享受着青春张狂的躁动。。。。。。 光线昏暗,发烫的掌心伴着DJ极富挑逗的粗口,悄悄探入裙底,小丫头身子一挺,猛然压住跋扈侵入的大手,无比坚决,“不行!” “不喜欢我吗?”动情地注视着对方。 “呃。。。。。我们才刚刚认识。。。。。。”惶恐不安,身体微微打着哆嗦。 敏锐地感觉到女人不同寻常的表现,带着几分惊喜贴上耳边,“担心什么?怕我事后不肯负责?抖得这么厉害——第一次吗?”期待对方的肯定,一想到终结天使,每一根汗毛都跟着亢奋起来。牵扯的疼痛不值一提,陷入了初恋的回忆。 胡苡萌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迷离,讲话气若游丝,“不许欺负我,别闹了。。。。。。” “哥哥不是欺负你,是喜欢你,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想,我当然不会勉强,咱们再处一处,等到你愿意的时候。。。。。。”伸手将她圈在怀里,衣襟下的两点兴奋呼之欲出,隔着轻薄的织物温柔抚弄,将她坚固的理智一步步推向崩溃的边缘。 挣扎—— 终于还是放弃了。。。。。。 郎释桓表情极其自信,魅惑的眸子荡漾着无限的深情:小宝贝,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混夜店 失足是早晚的事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头顶变幻莫测的灯光让人阵阵眩晕,卓芙蓉混在放肆的人群里心不在焉地摇晃着身体。 要不然,就这么溜掉算了,无奈她的LV还留在之前的卡座上。老天,该怎么办呐? 恨死了自己这种舍命不舍财的个性,不就是个烂包吗?里面除了把钥匙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了算了,不要了,瞄准机会闪人吧。 挤到一块不显眼的地方,战战兢兢地晃出了舞池。心提到嗓子眼,脉搏直冲一百八。垫着脚尖移向不远处的大门,刚要长出一口气,一只手赫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啊――”转头瞥见韩小燕熏醉的脸色,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 “这就走啊?也不等等我。”装疯卖傻,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矢口否认,“哪有?跳得满头大汗,跑到门口来吹吹风。” “吹你妈B呀!”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貌似喝大了耍酒疯“走走走,陪我喝酒去。”不由分说,摇摇晃晃地把她拖回了卡座,抓起她方才剩下的半杯酒,歪歪斜斜地塞进她手里,“喝!少给姐装B,干了,不全干姐不认识你!” 酒里下药了。。。。。。 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半天不见动静,犹豫不决之时,倒在旁边的一位美眉忽然扒在把边男人的腿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卓芙蓉趁乱,仰头将杯子里所剩不多的啤酒倒进了嘴里,赶忙又抓起一摞纸巾佯装擦嘴,将含在嘴里的啤酒都吐到了纸上。短暂失聪,余光飘过混乱的空间,远远看见郎释桓搂着一名身材娇小的美眉出了大门,心里莫名地迁怒对方:王八蛋!关键时刻就抱着美女撇下她跑了。 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女湄湄忽然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说想吐,韩小燕就此机会骂骂咧咧地招呼着众人退场。 卓芙蓉的手心已然攥出了汗,只好装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任由韩小燕搀扶着上了停在门外的商务轿车。 半眯着双眼靠在椅背上装死,暗暗注视着停在不远处的宝马,夜色颓废,车身在昏暗的光线下诡异地晃动着。。。。。。 王八蛋! 该死的! 眼角悄然泻下一滴泪水―― 呵,她怎么哭了? 车内的音响被开到了最大,前方的司机刻意开启了一曲超重低音。湄湄仿佛忽然间睡醒了,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卖力地晃动起来。 另一位妹妹此时也嗨了起来,以最大的幅度进入更为疯癫的状态。在男人恣意的叫嚣声中缓缓将一侧的裙带褪下肩头,车厢内立刻发出盖过音乐的吼声:“脱脱脱!!!” 女人的脸上挂着如梦如幻的笑容;身躯扭动如灵蛇;一只手渐渐褪下另一侧的肩带,将半倮的身体呈现给素昧平生却又异常“捧场”的观众。。。。。。 卓芙蓉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可能的话,她几乎想到了跳车。迅速摒弃了不现实的想法,装出一副发梦的样子,不知疲倦地摇着头,担心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一些人在嬉笑,一些人在狂叫,车上的每一位似乎都为这场疯狂的表演h i gh到了沸点。醉生梦死的女人们被男人们强行抱下车,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宾馆的旋转门。。。。。。 房门砰的一声关闭了,四男四女东倒西歪地挤在一间房里,频频暴着粗口,举止下流到不堪入目。 眼看着钱永康猥亵的大手迫不及待地袭向她的胸口,哇的一声佯装呕吐,卓芙蓉猛然起身冲进半掩着门的厕所,惊见韩小燕压着蔡旌海双双倒在干燥的浴盆里。进退之间,钱永康已经跟了进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身子,殷勤地替她宽衣解带。。。。。。。 “放开我――”用尽全力死命地撕扯。 男人自背后粗暴地扯断了细幼的肩带,使出一身蛮力将无带的胸衣一起拽了下来。托起诱人的丰满狠狠抓了一把,怎料被俘获的尤物猛一低头,照着手腕就是一口。 卓芙蓉趁着男人龇牙咧嘴的功夫转身冲出了厕所,顾不得举着DV对着小床拍摄的倮男,扒开门锁,紧抱着未着寸缕的上半身飞也似地冲向电梯间。频频回头,唯恐钱永康穿起衣服从身后追上来。 “啊――” 猛一抬眼,右侧的眉骨狠狠撞上了聂大老板的肩膀。对方接到了郎释桓的电话刚出了房间,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丢了魂儿似的小女人撞出了半米之外。 “小卓?”诧异惊呼,赶忙脱下外套包住女人双臂交掩的身子,“怎么又是你?出什么事了?” “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上气不接下气,双腿阵阵发软。 身边的房门刚巧没有锁紧,拉着女人闪进了房内,生怕吵到套间里的几位“大人”,轻声追问,“惹上了什么人?” 女人声音瑟缩,“跟几个朋友去蹦D,有人在饮料里下了药。我没喝,才侥幸逃出来了。” 走廊上乱了一阵,不久便再次恢复了平静。聂琛如释重负地推开了房门,舍出一副肩膀揽着失魂落魄的女人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提示灯刚巧停在了二人所在的楼层,电梯门徐徐开启,郎释桓赫然一愣,眉头攒起两条深深的沟壑,一脸见了鬼似的复杂表情。。。。。。 替别人顶雷 自己往往成了炮灰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心底一阵慌乱,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桓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啊,我们之间没什么。是我方才逃出来的时候撞到了聂总。”卓芙蓉焦急地附和。 郎释桓出了电梯,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夸张地说道,“你说,这事儿也邪了――你怎么好端端地总往他怀里撞啊?” “我是从1068逃出来的。多亏你提前告诉我酒杯里面下了药。跟我一起的三个女的全都不省人事了。。。。。。那些男人还带了DV。。。。。。”满心羞耻裹紧了衣服,继续说道,“我承认自己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即便如此,我也没本事前脚一出迪吧,后脚就来这里约会聂琛。阿色,拜托你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老板娘,我是女人,我怕她会胡思乱想。” “你什么时候走的?”方才被一股莫名火烧坏了脑袋,难得对方能如此坦白。对方说的不错,胡苡萌跟他离开迪吧的时候都十点半了,就算她十一点出来,怎么可能抽出半个小时跑来这里来约会? “你离开十几分钟之后。”再一次想起夜色下起伏晃动的车身,“我们开出停车场的时候,你跟你女朋友还在车上。。。。。。” 呃。。。。。。 被她看到了?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时间还早,在车上陪她说说话。”郎释桓一脸窘迫,生怕对方发现了什么。其实知道了也没什么,他们已经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可他还是不希望被她知道他跟别的女人在车上“那个”,即便他又一次成功终结了一名未经人事的女孩子。 聂琛焦急地看了看手表,不知道这俩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飞机。俩人这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扯出一个女朋友?郁闷地说道,“走吧,赶紧的――再晚一会儿我老婆该等急了。” 郎释桓看似心魂不宁,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萌萌还在车上。。。。。。”抬眼看了看一脸无奈的老同学,“啧,你盯着我干什么?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烦躁地摆了摆手,心里嘀咕:不就是两女人碰到一块,让他舍身“顶雷”认养一个么?这个姓郎的,落魄到这步田地尚且朝秦暮楚,春风得意的时候谁能招架得住?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卓芙蓉终于有机会靠在聂琛的肩头扮演情侣。喜欢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更爱慕他挺括的肩膀和坚实的怀抱。像只受伤的小鸟一样贴近对方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温暖。忍不住幻想:如果这个男人属于她该有多好? 怯怯地抬起眼帘,打量着一脸焦虑的男人,轻声问道,“怕她担心啊?干嘛不打个电话给她?”颜如玉对于他真的那么重要吗? 聂琛温和一笑,言简意赅,“孩子睡了,一通电话再给吵醒了。” 卓芙蓉迷醉男人明朗的笑容里。看似随意的一句却触及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是那种自小缺乏父爱的孩子,她爱慕的男人一定像个哥哥,或者像个父亲一样。 压抑着心里异样的感觉,轻轻闭上双眼。希望这辆车子能一直这样开下去,永远没有终点。。。。。。 坐在前方的胡苡萌自从身后的女人一上车就被对方如花似玉的外貌惊艳了。不禁感叹,她家“大伯”的艳福不浅,居然养了个这么漂亮的“二奶”,照年龄来看,当然不会是老婆,至少没听到郎释桓尊称对方“嫂子”什么的。这样的姿色,一个月怕是得三五八万的。。。。。。 下半身依旧火烧火燎的,隐约有些后悔,实在不该第一次约会就跟他那个。无奈,控制不了自己,仿佛已经等待了很多年了。忍不住患得患失:对方的哥哥守着个狐狸精;相比之下,他会不会觉得她丑?而那个姓郎的真会像他说的那样,对她的一辈子负责任吗?就凭她这副模样,人家的老爸老妈会不会嫌弃她呢? 下意识地瞄了眼倒车镜,心里暗暗给自己的五官评分:要不要把鼻子垫一垫?或者磨一磨下巴?好在她的胸部还算丰满,不过,没人家白。。。。。。 胡苡萌天生属于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女人,第二天一上班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与她要好的几名闺中密友。 不久前刚刚当上少奶奶的沫沫不论什么时候都显得比别人有见识,温柔地安慰道,“萌萌,其实你长得也算对得起观众了。女人不一定非得有一张花一样的面孔,最主要的是体现内在的气质。你要不要试试换一种风格,凸显自己的文化品位。了缘堂你知道么?” 胡苡萌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这么出名的铺子都不知道啊!我有事没事常去那间小店里转转。这样吧,过两天轮休我带你去逛逛,包你去一次想两次!” 男人一次出轨 老娘终身不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只顾着忙活新店,有些日子没踏进“了缘堂”的老店了。门外的纱帘依旧飘渺,浓艳的唐卡,堆叠的藏饰、法器依旧,阁楼上下幽然荡动着隐隐的佛香。 “颜姐,今儿点的什么香啊?这个好闻,比塔尔寺那种味道淡一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关素洁趁着店里没人,扯着嗓门朝阁楼上吆喝。 “这个是敏珠林寺的――‘药师十二大愿’,整体的感觉就是清静。纯手工,里面加了甘露丸,连粘合剂都是天热的草汁熬制出来的。”熏香一定不能将就,必须讲究。这在佛教生活中称为“药养”。高级的藏香里几乎所有的成分都是草药,老檀,牛苔,冰片,藏红花什么的。常年熏养相当于进补,不但清净身心,连小感冒都不容易得。 颜如玉拿着鸡毛掸子小心翼翼地拂拭着高悬四壁的唐卡。一会儿往紫铜油灯里添点酥油,一会儿轻轻擦拭着护法杯,一会又给龛前的七只小水碗里斟满大悲水,望着嵌银藏柜上持莲结印、温柔浅笑的“绿度母”虔诚叩拜,默念心咒,“嗡,大咧,度大咧度咧梭哈。” 静坐观想,绿度母三义:绿度母以女身慈悲护众的胜妙因缘应化度世,相传是观世音菩萨的悲泪所化,也是清净莲花所化现而成。 「绿」是春天的颜色,代表万物生生不息的滋长之气,蕴含一片新生的契机。 「度」是度化,自度而度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助人工作的本质。 「母」是德行。是以母性的厚德之道与本源的根性,来表现大千世界的涵容心。 所有的心思都在佛的殊胜妙法上,完全没注意到楼下有人推动店门,撞响了初次去尼泊尔淘来的小巧银铃。 被女孩子们杂乱的脚步声惊扰了清修,颜如玉从不勉强自己,欣然开始了另外一种形式的修炼。静心聆听,仅从声音上判断:大概有四到五个女孩子,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算不上虔诚的佛教徒,其中有一个是另外几个的向导。 从讲话的逻辑姓推断:那个向导的善巧智跟其他几个显然不在一个水平,基本可以认定――已婚。 随即捕捉到另外一缕聒噪的嗓音,淡淡皱起眉心:这个就单纯多了,她十四岁的时候就能达到对方目前的思维水平。对方谈论自己男朋友时兴奋扬起的嗓音,隐约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 其他的女孩子被那些古灵精怪的密宗法器以及尼泊尔印度手工服饰吸引时,身为老顾客的沫沫拉着关素洁的手,轻声问道“颜姐在吗?我好像闻到楼上点了香。” “呵,在楼上呢,要不要上去和她聊聊?” “我朋友第一次来,有点事儿想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我们颜姐又不是大街上摆挂摊儿的。谈经论道欢迎,这些俗事她才懒得听呢。” 胡苡萌换上一条印度珠珠绣的裙子,突然从竹编的隔断背后跳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喂,好看吗?” “好不好看,不是我说了算,得看你那位宝马408喜不喜欢。”沫沫自以为见解高明,刻意提高嗓门。 408? 车牌的尾号吗?四月初八佛诞日,也是她与聂琛的结婚纪念日。颜如玉被一缕疑惑笼罩着:宝马408。。。。。。这太可疑了。 “那家伙说我像邻家妹妹,就喜欢跟我在一起那份亲切感。”萌萌无疑已将郎释桓的一番恭维之词当了真。女人大多没什么自知之明,总以为自己生得似桂如兰,其实都是在用自己的眼光评价自己,完全不知道在不同个体的不同标准下,得出的评价可能截然相反。 沫沫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切,这样的鬼话你也信啊?人家不这么说,你能跟人家在一起吗?千万别信男人的情话,你就把它当个屁放了。你该庆幸自己没遇上他哥‘二奶’那么强劲的对手。万一出现那么个狐狸精,我估计你没戏了。” 颜如玉静静立在楼梯口,习惯性地做出推测:408如果是她家的那辆。他,指的大概是桓子。而他哥多半就是聂琛。 可那狐狸精又是哪位?脑海中霎时撑满了那张精致的面孔――卓芙蓉? 胡苡萌单纯到没心没肺,完全没有保守**的概念,大大咧咧地接话说道,“谁说不是呢?那女的太妖精了,不但长相勾人,还嗝惨(ge can 一声三声,D城方言:发贱)得不行,一路黏糊在他哥身上,跟他哥眉来眼去的。” 脱下印度的珠珠绣又换了一身尼泊尔的羊毛裹鲁达,意犹未尽地品评到,“我心里觉得,那女的跟他哥倒是挺般配的。他哥长得比他男人,个儿又高,还是大老板。各方面条件都好,也就得那么个女人配他,一般的女人跟人家走在一起,简直是侮辱人家的身份。” 颜如玉因为对方的评价而大受刺激,尤其是那句“一路黏在他哥身上,跟她哥眉来眼去的。”脚蹬着柔软的草鞋轻轻步下楼梯,很快就融进了那群小女孩儿的圈子。前几日车上发生的一幕就这样不胫而走,一字不漏地传到了颜如玉的耳朵里。 她不会大吵大闹,也没打算起诉离婚,她现在就回家收拾行李从聂琛的地方搬出去。 爱就在那里――如去如来。 生如夏花之绚烂,灭如秋叶之静美。她不怨恨,也不妒忌,那样只会让人变得狠毒。 万事万物寂灭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把它留住。爱情,自然也不例外。。。。。。 男人若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女人的过去,那他一定还没有真正得到过这个女人。 隐约觉得这场分别只是早晚的事情,她能体谅聂琛时而流露出的烦躁和抑郁是出于怎样的心境。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铭记。。。。。。 每一场婚姻从开始的时候就暗藏着可能引起死亡的病症,健康只是个相对的概念,类比于我们的身体――生命呱呱坠地时就蕴含着死亡的种子。而从执手步入礼堂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要做的只是小心维护,避免或者延迟那些隐性症结的发作和发生。。。。。。 两爹相争 必有一伤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往岳母家打了N多个电话,没有探听到一点关于颜如玉的消息。聂琛闷闷不乐地看了看表,该接两个小家伙下学了。 轰隆一声坐起身,心里暗暗抱怨:颜如玉啊颜如玉,跟我赌气就冲我来,连自己下的崽儿都不要了?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真TM 够呛! 不对――照颜如玉的个性不会把俩儿子扔下不管的,说不定先他一步把孩子接走了。不行,她一个人愿意去哪儿去哪儿,儿子得留下,现在就去学校,备不住还能碰上她。 连跑带颠儿下了楼,打着车直奔早期教育。校门口的私家车挤挤挨挨,疾步穿过拥挤的人群直奔学校大门。 迎面而来的人群里,晃动着一张不可思议的脸―― 林晚生――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难怪颜如玉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失踪了。。。。。。 郁闷之时,两个男人已近在咫尺。林晚生笑容浅淡,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久不见,一切还好吧?”很庆幸等到的是聂琛,隐隐又夹杂着一点点失落。 “不是问我吧?”心里憋着股邪火,手指攥得咯咯作响。 感觉到对方的不友善,林晚生长吸一口气,微微扬起下巴,“有必要问得那么清楚吗,你指望我怎么回答?我跟你有冤?有仇?你干嘛那么针对我?”转身望向不远处的教学楼,“想来这边看看孩子,谁知道这学校的管理还蛮严格。原本不想惊动你们两口子,看来,没办法了。” “颜如玉没跟你在一起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这种成了精的妖人面前,转弯抹角就省了吧。 怎么,玉又失踪了?聂琛的话好像是这个意思。 林晚生暗暗咬腮,淡淡敛起眉心,“你的老婆――会跟我在一起吗?这不像是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你那么计较我们之间的过去,干嘛不把她休了?” 聂琛沉声冷笑,“有您这么一位殷勤过头的大舅子,我们家的日子还能安稳吗?” 轻轻闭起双眼,摇头嗤笑道,“呵,呵呵――是我的问题,还是你自己出了问题?前些天在云岗国际,我好像看见有人搂着个美眉从房间里出来。要是没记错,那个美女好像穿着件男人的衣裳。”姓聂的,别惹我。将心比心,你应该明白,我看见你和你看见我的感觉一样见鬼。 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双眼赫然布满了血丝,“该死的,你跟玉都说了什么?”连吞了几口吐沫,强忍着想要打爆对方鼻子的冲动,“不是你想的那样!”身体瑟瑟发抖,打量着镜片下方模糊不清的眼睛,“不清楚甭乱说,你知道玉有多在乎。。。。。。” 狠狠推开抓着胸襟的铁腕,淡然整理着衣领,“我喜欢怎么就怎么说,你咬我?无理取闹,必有所图。玉不会平白无故找别扭,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聂琛恨得咬牙切齿,若非大庭广众之下几乎要大打出手,“姓林的,你TM算什么东西?我警告你,我的家务事,你少在里面瞎掺和!” 林晚生缓缓抬眼,扬手拍了拍对方挺括的肩膀,看似和颜悦色,“几年不见,脾气还是老样子。一把年纪,该收敛收敛了,搞不好容易心梗。”推起鼻梁上的眼镜,直视对方虚火过剩的眼睛,“呵呵,不论什么样的红颜,一旦成了老婆就不可能再是知己,我只想说,如今你并不了解玉。虽说女人的眼泪是没用的东西,但让女人流泪说明你很没有用!” “姓林的,你说这话我死不愿意听。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所以我们俩走到了一起。别总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仿佛是您老人家慷慨把她让给我了。我聂琛感激你在我蹲大狱的时候替我把旺旺拉把大了,可我还是觉得你不仗义,你照顾得有点过了!” “说对了!我当初就是觉得那对孤儿寡母挺可怜的。拉扯旺旺是冲着玉,不是冲你,你没必要领我的情。” 《弥勒佛心咒》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争执,聂琛掏出手机瞄了一眼,拧着眉头,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喂?” 约会中的郎释桓刚刚从胡苡萌口中听说了之前“了缘堂”里发生的一幕,联想到颜如玉的离家出走,无比同情无辜中弹的聂琛同志,“你赶紧想办法联系嫂子,回头我叫上小卓一起去你家给她赔罪。萌萌今儿一大早跟同事去‘了缘堂’闲逛,无意间说起‘宝马408’,嫂子多精明的人啊,随便套了几句,你‘包二奶’那事儿穿帮了。。。。。。” 三十大几的女人 还担心被人拐卖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在落日得余辉下短暂定格,放下电话,忍不住在脸上狠狠揉了一把:这TM干的叫什么鸟事儿?替别人顶雷,把自己给卖进去了。。。。。。 转头瞥了眼一脸嘲讽的林晚生,一步之隔,郎释桓在电话里的一通鬼叫,对方想必听得一清二楚。镇定了片刻,尴尬地说道,“你也听着了,一场误会。颜如玉自己疑神疑鬼,我有什么办法?我姓聂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找着玉把事儿说开就好了。”人流愈渐稀疏,看了看表,释然长叹一声,“接孩子,再过一会儿俩小家伙该等急了。” 林晚生听得出对方的意思是让他跟着一起去,轻提嘴角,欣然跟在身后再次走进了教学楼。 十几分钟后,两个爹分别领着各自姓氏的“心肝宝贝”出了学校的大门。 大儿子旺旺(林默)知道老爸从加拿大飞回来看他,别提多高兴了。时至今日,小家伙虽然有着一副跟聂琛酷似的轮廓,却一直不知道这姓聂的才是他亲爹。 而小手牵着聂琛的小儿子睿睿(聂政)对他那富可敌国的亲爹更是视若无睹,妈妈说那个戴眼镜的是舅舅,即便有时候也跟着哥哥乱喊爸爸,可他还是喜欢自己的老爸。 两个“孩儿他爹”并肩而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的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真佩服颜如玉那颗空前绝后的脑袋,俩活蹦乱跳的大男人仿佛稀里糊涂被个女人给涮了。什么见鬼的场景,跟TM做梦似的,俩儿子俩爹,还和平共处拱手作揖的! “一起吃个饭?”林晚生率先结束了胡思乱想,舔了舔嘴唇,终结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沉默,“反正――家里也没准备。”颜如玉跑路了,回去也是冰锅冷灶凉拌西北风。 “唉!一点胃口都没有。”聂琛满心郁闷,低头摸着小儿子极富岭南特色的后脑勺。他是想说,看着那姓林的就吃不下饭,对方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跟你一样没有胃口,但是两个小家伙要吃饭。”不容争辩,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找个没脸见人的地方坐坐,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琛勉为其难,终于还是上了车,以为他家那头“小母驴”不过是一时气不过躲起来不想见他,对方的生命安全是没有必要担心的。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闷闷不乐地望着窗外, “颜如玉三十大几了,你担心她被人拐卖了?那么大的‘了缘堂’在那儿搁着,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觉得这话过于刺耳,林晚生下意识地捅了捅耳朵,“三十大几的女人被拐卖的可能性的确不大,不过不排除跟人私奔,或者找个善解人意的男人放肆一下,我忽然有点同情玉,跟你这种神经大条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男的是你吧?你挺善解人意的。玉要是跟你跑了,我一点脾气没有。”笑容邪门,随手摇下车窗,啪的一声点燃了嘴上的烟,“敢问你家里还有地儿放吗?你老婆挺可怜的,你就发发慈悲,别再刺激她了。” 林晚生微微侧目,久久注视着聂琛冷漠而阴暗的侧脸。常言道:打人不打脸,对方实在不该提及他高位截瘫的妻子。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林晚生活了半辈子从未被人这样羞辱过。轻轻揽过坐在两人中间摆弄着恐龙蛋的小儿子,沉默一路。。。。。。 无辜受牵连的一家人乱作一团,身为罪魁祸首的卓芙蓉此时却因为一个天大的“喜讯”而合不拢嘴―― 欧阳堇离婚了。 说好了要她再等五年的,想不到对方这么快就解决了陆云佳,之前一直怀疑对方不过是说几句便宜话哄哄她,现在看来是她错怪人家了。 对方说,前两天刚办完了离婚手续,今儿一大早已经收拾好行李搬回了他老爹老妈的地方。两人隔着一条小马路遥遥相望,有事站在阳台上喊一声对方都能听到。 刚刚在电话里还不住地向她道歉来着,说这两天一直忙着离婚不方便联系她,又说晚饭之后过来看她,仔细商量一下以后的事儿。。。。。。 抹桌子、擦地板、换铺盖,又是洗又是涮,仿佛迎接得胜归来的八路军似的。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屁股刚落在沙发上,就看见电话上不停闪动的死鬼号码。 被赶出病房的那天,她以为那个姓郎的不会再给她打电话了,所以就把电话簿里的名字和记录一并删掉了。遗憾的是,那串见鬼的数字却像复制到了记忆里,从没有刻意背诵,却又像挂在嘴边似的。 如果当初跟那家伙在一起胡闹只是为了慰藉心底的那份不平衡、不确定,此时欧阳堇真的为她离了婚,这电话真的不好再接了。 忘了吧―― 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爱情,忘了吧,到此为止了。。。。。。 挨嘴巴是小 保不准被人泼硫酸浇汽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接电话。。。。。。 郎释桓一脚踩死了刹车,宝马408稳稳停在了小区门外的临时车位上。 印象里对方好像跟一个顶门单干的老鸡拼租,打听这种女人的住处貌似不难。 锁了车,直奔老同学开的麻将馆,十分钟之内便得到了满意的线索。赌客和嫖客往往就是一波人,何况那个“马素花”在楼凤界也是一等一的强人呢。 沿着整洁的小街一路南下,很快就找到了传说中的“鸡窝”。扬手摸了摸后脑勺,恍然发觉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咳,不就是那个那个34D么?害他差点破了相的。 邪门一笑:冤家路窄——敢情那34D原来就是胸大无脑的卓芙蓉! 强忍着心底的兴奋,一路小跑冲上了楼梯。扬手抚平漾在脸上的坏笑,故作深沉地敲响了房门。 砰砰砰—— 卓芙蓉兴奋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以为是如约而来的欧阳堇,面露春色,媚眼含情,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兴高采烈地跑去开门。因为门缝里的那张脸赫然一愣,当下变了脸色:“你?” “过夜多少钱?朋友介绍来的。”郎释桓扬起邪气十足的小白脸,环顾四下,径自绕过挡在眼前的小女人,大咧咧地推开半掩的房门。 长得轻浮违章啊?她有那么像“一楼一凤”吗?心里不爽,死命往外推,“滚滚滚,滚出去——” 即便她真的挂牌上岗,也不做他的生意。白拿白占,毛病还多,要多吝啬有多吝啬,“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邪火中烧,解着扣子直奔大床。进门之前本没想这事儿,谁让她穿得这么暴露?女人就是闷骚,自己拼命的练身材,穿暴露的衣裳,不就是让男人看的吗?还TM遮遮掩掩,矢口否认。 “药有的是,你要多少我有多少!”伶牙俐齿,当仁不让。 掌心一摊,“拿来,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心里气不过,又担心欧阳堇赶巧来得不是时候,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神经病!” “我是精神病,神经很正常。脱吧,哪儿那么多废话?”全当进了自己家,毫不客气地往芭比公主的粉红软床上一横。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继续纠缠下去了,被逼无奈只好委屈服软,“阿色——拜托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我在等人约会吔。你赶紧走,我可不想闹出什么误会。” 借着话由直奔主题,“该误会的已经误会了,那天晚上的事儿颜如玉知道了。”成心恐吓,“妖儿啊,小心点吧,这年头什么二奶啊、小三啊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最是阴毒妇人心,挨嘴巴是小事儿,保不准被人泼硫酸,浇汽油。” “什么?你是说,颜如玉可能会来找我麻烦?聂琛跟你说的?”心头一震,霎时觉得六神无主。忍不住幻想着颜如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天啊,太可怕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最重要的是别做亏心事。这年头的老娘们儿个个心狠手辣,菩萨发起火来,牛鬼蛇神怕是没活路了。”话音未落,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砸门上。疑心是小女人再等得情郎,略显紧张地将横着的身子竖了起来。 卓芙蓉觉得这敲门声不像欧阳堇的风格,倒像是那些到隔壁找乐儿的老不死的。 做贼心虚,只恐万一,拽起坐在床上发呆的“备胎”直奔门后的老式木衣柜,“见鬼,躲不了了,都怪你!先躲柜子里,我把他打发走了你再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柜门,心里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叮嘱道,“听着了吗?我不叫你,不许出来!”照着柜门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 人还没迈出房间,就被马素花抢先了一步。看见门外一张张气势汹汹的面孔,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几步,“那点帐——”只当是彦虎派来逼债的。 “卓芙蓉住这儿么?”为首的大块头黑着脸,四下瞄了一眼,一把推开浓妆艳抹的老妖精,带着几个哥们儿横冲直撞地进了中厅,嘴里嚷嚷道,“那个姓卓的小B在哪儿呢?给爷出来,说哒说哒!” 卓芙蓉扶着房门怔了片刻,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扑向眼前的一群半大后生扯着头发揪出了门外—— 啪啪几个嘴巴,打的她眼冒金星。面对一帮凶神残暴的拳打脚踢,紧抱着脑袋哭哭啼啼,蜷缩在地上豪无招架之力。。。。。。 “狠狠打她个臭俵子!姐说了,让她明白明白,不要B脸勾搭人家男人就该挨顿B捶。。。。。。还TM梦着当‘二奶’,也不撒泡尿照照,县城上来的村B——烂货!” 躲在柜子里的郎释桓隐约觉得房门外嘈杂的噪音有点不对劲,鬼头鬼脑地挑开一条门缝,霎时意识到房门外发生了要命的事情。轰隆一声蹿出柜子,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扬声大喝,“住手!”推开蜂拥的人群,蜷身护住扑在地上哇哇大号的女人,瞋目暴吼,“老子打了110,不想闹事儿就赶紧滚!” 再坚强的女人 也有脆弱的时候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跟要命的人一起吃过一顿要命的晚饭,聂琛第一时间告别了林晚生拽着两个丢了娘的傻儿子阔步走出了肯德鸡。 旺旺频频回头,极不情愿地撇了他一眼,撅着小嘴愤愤地叫嚣道,“我爸好容易回来,我晚上想跟我爸住。” 死死攥着儿子的小手,“我才是你爹,听明白了吗?”简单粗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睿睿磨磨叨叨好像对爸爸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叫舅舅去家里坐坐吧,背包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想吃什么爸给你买,回家之前先去超市。”心里郁闷难当,隐约有种想一头碰死的冲动。自己的种平白无故的多出个爹,他丫还得把别人的儿子当祖宗供着。 急匆匆拦下一辆出租,忍不住回头瞄了眼落地窗边捧着奶茶的“四眼田鸡”。那缕淡漠的目光目送着他们爷儿仨上了车,很快就与迎面而来的景物一同抛到了脑后。。。。。。 按照事先的约定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口袋零食,扒拉着旺旺毅然挺立的杠头进了家门,刚捅开电视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颜如玉的? 急急忙忙地往出掏,期望是被他惹毛了的老婆大人打回来的。 出乎意料,电话那头震荡着郎释桓愤怒的暴吼,说颜如玉叫人把卓芙蓉打了个半死,刚刚被他送到了医院。 “颜如玉找人打的?”聂琛诧异地撩起额前长长的刘海,死也不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你打死我,我也不信!”当年跟他相好的那个李文霞若不是逞一时之气让她弟弟带人砍他们俩,他也不能一气之下夺下菜刀要了李文军的命。颜如玉绝不会重蹈李文霞的覆辙,不然他那五年劳改就算白坐了。 坐下来想想,还是忍不住肝儿颤,给孩子他奶奶打了个电话,简单安顿了几句,急急火火地冲出了家门。半个小时之后,按照郎释桓电话里提供的地址顺利找到了二医院的急诊科室。 两名医生忙活得一脑门汗,正在给卓芙蓉骨折的小臂接骨,鼻青脸肿的小丫头疼得吱哇乱叫,咬着身后男人的胳膊放肆大号。 受命按住病人脑袋的郎释桓疼得龇牙咧嘴,趁医生固定石膏的功夫,用力抽回嵌着两排牙印的胳膊,张着大嘴又是叫又是跳,忍着眼泪询问道,“啊――哎呀哎呀,大夫,我这个是不是也得包扎一下?”一抬头正对上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聂琛,气不打一处来,掏出兜里的处置单往对方手里一塞,“赶紧的,1200――我刚刚替你垫的。快点掏,小爷这几个月起早贪黑挣点钱,全TM交给红十字会了。” “你的妞,睡也睡了,该掏就掏点呗。”聂琛一路上思来想去,认定这事儿不是他家颜如玉所为。要是真逼到那个份儿上,他家那醋坛子保不准能要她小命。打人撒气,不是他家“菩萨”的一贯作风。 郎释桓不以为然,认准了这门仇家,瞄了眼“禁止吸烟”的标志将掏出的烟盒揣回了兜里,“你那口子捅出来的屁事儿,你不擦屁股,让我擦?” 浓眉一挑,“打人的那伙杂碎提名道姓说是颜如玉指使他们去的?” “这还用说嘛,别人谁跟她有这么大仇啊?‘养二奶’这事儿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不能容忍,哎我说‘奸夫’,人找着没呢?” 长叹一声,目光飘向窗外的夜色,“没。。。。。。谁知道跑哪儿去了?”如果卓芙蓉真是她找人打的,这时候也该打回电话宣称对此项恐怖事件负责了。。。。。。 关素洁清点完货物,断绝了火源,小心翼翼地锁闭了“了缘堂”的店门。掏出遥控正要设置防盗赫然被身后闪出的人影吓了一跳,“颜姐――”慌忙拍了拍扑通乱跳的胸口,“你一整天跑哪儿去了?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出什么意外呢!” “我哪儿也没去,跟着林宝儿跑县城泡温泉去了。”接过关素洁手里的防盗,举步登上门前的台阶,“回来睡觉。在水里泡了一整天全身的骨头都是酥的。” “吃饭了吗?你家那头老狼估计被你吓死了。早点回去吧,那俩小家伙说不定还在饿肚子呢!”躬身打开电动车锁,轻松地告了个别,“颜姐,我先走了。” “拜拜,呵。”老狼。。。。。。真的担心吗?担心到整整一天都没亲自跑来看一眼。但笑不语,轻轻推开店门,忽然觉得有点冷。 疲惫的脚步声在阁楼的木梯上荡漾开来,空灵而忧伤,只是,没有眼泪。 轻轻开启电脑,点开了音乐盒,不是常听的佛经唱诵,是一腔世俗女子的红尘痴情。。。。。。 座机铃声划破了情根蔓延的夜色,紧跑了几步,担心是聂琛,来不及看清来电显示就急急忙忙接了起来,“喂?” “玉。。。。。。” 自打告别了聂家父子,林晚生就坐在距离“了缘堂”几米之遥的酒吧里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终于等到了趁夜归来的女人。自认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对方的个性,坐在这里死等,固执地认定她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呃?”胸口憋闷,鼻翼阵阵发酸,温润而白皙的素手紧紧捂住嘴,唯恐对方听到她控制不住的抽噎,轻唤一声,“小哥――”泪水夺眶而出,紧紧咬着下唇,“呵,怎么忽然想起打电话给我?” 耳边突然只剩下忙音,抽噎了几嗓,蜷缩着身体趴在花纹艳丽的尼泊尔地摊上畅快淋漓的大哭起来。。。。。。 乐声震荡着风尘飘摇的天地;心,迎着呼啸的风,跋涉在荒凉而孤独的山巅―― 你的影子无所不在 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 落在过去 飘向未来 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 曾经沧海无限感慨 有时孤独比拥抱实在 让心春去 让梦秋来 让你离开 舍不得忘 一切都是为爱 没有遗憾 还有我 就让往事随风 都随风 都随风 心随你动 昨天花谢花开 不是梦 不是梦 不是梦 就让往事随风 都随风 都随风 心随你痛 明天潮起潮落 都是我 都是我 都是我 长了下半截 必然想鸟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往事随风。。。。。。 空灵而苍凉的男声震撼着灵魂里空阔的天地,淹没了女人凄切的哭声,也淹没了男人本就轻缓的脚步声。 颜如玉只顾着哭,并未注意到久违的他是什么时候登上楼梯,什么时候放下了背包坐在身边,轻轻拨开被泪水沾湿,粘再颊上碎发,以为自己又在做梦,“小哥?”赫然起身,仓皇抹了把眼泪,试图点亮绣线盒边的台灯。未及触碰,男人温热的手掌先一步攥住了微凉的指尖。。。。。。 “小哥――”黑暗中熟悉的气味让人莫名有些眩晕,试图挣脱那只冲动的手,一连三次,依旧紧紧地攥着。惶恐,看不清对方的脸,忽然破泣为笑,“呵,别闹了,放手!” “这些日子,还好吗?”不晓得为什么要说这堆废话。林晚生,你还犹豫什么?她需要一副可以由着她大哭一场的怀抱。为什么这么谨慎?因为聂琛。。。。。。 “好了小哥,放手!”迫不及待地挣脱。爱着,但不能要求太多,随手按亮了灯,匆匆扫过镜片上映出的憔悴人影,勉强提起一抹笑容,“好好的,坐一会儿,我去泡壶茶。” “跟聂琛吵架了?”头疼,摘下眼镜轻轻擦拭,半眯的眸子扫过唐卡上一张张狰狞的脸,索性直奔主题。 “瞎猜。”刻意隐瞒,猜测对方会因此而不悦。对方在乎她,就像对他的亲妹妹。 “傍晚时我见过聂琛,还有旺旺和睿睿。”起身走向佛龛,点燃了关素洁临行前熄灭的油灯,敬上香烛虔诚参拜,再次坐回坐垫上,忽然转移了话题,“玉,我头些日子又去了藏地,在参拜等身像时眼泪莫名其妙的往下落,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剃度做喇嘛算了。” 脑海中闪过一袭披着红袍的身影,心跳仿佛停了半拍。镇定了片刻,将烧好的开水冲入了盖碗,半真半假地数落道,“一天到晚胡思乱想,闲得!找点事儿做,管它赚不赚钱,一旦忙起来就好了。”洗了两遍茶,欣然说笑道,“怎么忽然想起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提前装扮装扮。现在到好,本来就半老徐娘了,眼睛还肿得像俩烂桃。” “呵呵――”难得一笑,比从前笑得更少,接过女人递来的兰花杯,放肆地嘲弄道,“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什么企图?勾引我?”扫过她红肿的眼圈,“趁早离我远点,我很可能已经染上了艾滋。” “知道危险还出去嫖?”撇着嘴角,无可奈何地剜了对方一眼。 “不然怎么办。。。。。。切掉?”放下茶杯,放肆地仰在地毯上,望着包裹着女人身体的乱发,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呵呵,早晚的事情。”搞不懂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惜色不惜命! 展臂勾动着女人的小指,视线攀上娴静的侧脸,柔声询问,“我要是死了,你来吗?” 轻提唇角,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那也得看怎么死的。嫖死了我不去,丢不起那人!” “呵呵。。。。。。”笑抽了,懒洋洋地坐起身,坐近了半米,抚过落下腰间的长发,锁定她略显不安的视线,“怎么,不想我出去嫖?” “不想你英年早逝。”懒懒抬眼,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中异样的光芒。紧张,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你要我吗?”坦然的双瞳越发深邃,深不见底。 黯然垂下眼帘,轻声叹息,“呵,红颜已老,怎堪知己?”仿佛一句笑谈,却是最真实的处境。她是老了,已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还没有糊涂到以为自己能留住这个习惯了放纵的男人。 拇指轻抚着柔若绢丝的手背,很难想象它属于一个三十岁的熟龄女子。印象里,许多十八岁的手也未必这般细腻。邪气一笑,凑近耳边说道,“单从嫖的角度讲,三十岁的远比十八岁的贵。好比洗浴中心的按摩女,十八岁的400,三十岁的1200。后者通常被称为师傅,非同一般的服务,通常,我只找那一种。” “你钱多烧的。”凤眼妩媚,不冷不热地瞟了对方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暗暗感激,对方在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提醒她还没到人老珠黄的地步。 男人淡淡一笑,得意洋洋地自夸道,“无意与众不同,奈何品位出众。林晚生向来不被大众的情趣左右,当年一见那个小胖妞就琢磨着该怎样把她放倒。” “我以为你是君子,至少看上去像君子。”回忆往事,暗自感受着一个女人的成长,“谁知――呵,遇到一只披着羊皮的禽兽。” 端起一小杯凉茶嗅了嗅,贴在唇边一饮而进,“强J只能发生一次。玉,你看得出我现在在想什么?” 闭目轻笑,“今晚,你打算睡这儿了?呵,别指望再把我放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一眼就能看透一个男人的心思。哄人的鬼话再也骗不了她了,浮华的诱惑再也勾不住她了,爱情再也不是人生的主旋律;男人――没啥意思! 慷慨地挑起大拇指盛赞对方过人的聪慧,“林晚生是个俗男人,长了下半截必然会想鸟事。”抓起桌脚边的爱马仕背包,随手拉开了拉链,“来前随便带了点小东西,不晓得该买什么,”一连掏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依次摆在桌上,“你的;旺旺和睿睿的;还有――聂琛的。。。。。。” 往往在失去之后才发现他的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为了表示谢意,我请你夜宵吧。”颜如玉信手磊起礼物盒,笑望着闷头摆弄茶艺的男人,心里盘算着尽快转移阵地。 孤男寡女,**,对方纵有坐怀不乱的本事,她可没那拒人千里的能耐。阁楼上灯一熄,谁强J谁还说不定呢! 林晚生侧目打量着女人极致的五官,忍不住嗤笑出声,“对披着羊皮的禽兽不放心?屁股还没坐热就打算把我赶出去?” 女人满眼坏笑,腮边漾起一抹浅浅的梨涡,“呵呵,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不放心。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又不是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担心我一时兽性大发,平白无故染上艾滋。” 眉心轻攒,微微嘟起嘴唇,“杜蕾斯。。。。。。” 柳眉轻扬,点头表示认同,“我看行――咳,有全身防护的吗,从头套到脚的那种?” 扬手在她后脑勺上盖了一巴掌,捏着鼻子强忍着笑意,“真TM 恶搞!典型的骂人不带脏字。有仇不报非君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颜如玉撑起酸软的身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轻松拿捏着肆意蔓延的暧昧,“吃饭――眼看饿出人命了!你请我还是我请你?别磨叽,快起来!”歪着脑袋,朝对方妖娆勾动着手指。 手臂一扬,直视女人暧昧的眸子,“腿发麻,起不来了,搭把手吧?” “呵呵――”无视伸来的手掌,躬身凑近他耳边,“想亲就亲一口,想抱就抱一下,别跟我玩儿心眼儿。”缓缓蹲下身,捧起那张久违的脸,狠狠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继而将他推出了安全距离,“我疯了,呵,你别理我。”匆匆扫过困惑的眸子,起身下了楼梯。 女人活到她这个年龄段再把自己当圣女就未免矫情了,然而想要暧昧,就得把裤腰带勒紧点儿。俩人之前在一起睡了几年,眼下孩子都认字了。喜欢,自有分寸,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不关她的事。 从傍晚一直折腾到天黑,郎释桓终于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小女人出了门诊楼的大门。聂琛此时已将车子开到了台阶下,靠在驾驶位上百无聊赖的吐着烟圈。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哭哭啼啼的卓芙蓉塞进了后座,瞄了对方一眼,举步走向副驾驶位。一上车就开始嚷嚷,“这TM一通穷忙,饿死了,赶紧找个地方喂脑袋。”龇牙一笑,谄媚的望向充当车夫的老板,“有日子没请我夜宵了,呵。” “家里鸡飞狗跳的,还TM夜宵呢!自己宵去吧,哥没那份闲情逸致。”随手将掐熄烟蒂弹出窗外,关闭了车窗。 “你家颜如玉这会儿兴许在哪间酒吧里风流快活呢,这种受了刺激的女人酒吧里多得是。来一场美丽的邂逅,安慰安慰自己。”说不清出于什么目的,成心惹对方上火。 “她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操不起那心!”嘴硬,强撑起一副虚伪的面子。心里莫名想起林晚生,那家伙会不会跟颜如玉在一起? 郎释桓嘴角轻提,吊儿郎当地翻看着电话号码,“呦,你挺大度呀。我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联系上嫂子。” “没戏――早关机了!”一声长叹惊天动地。 “她还能关一辈子?”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愤愤不平的说道,“我这人就不信邪,有人要是关机,我就五分钟打一次,打到她开机为止。我就不信她一整天不跟别人联系!后面那傻妞不接我电话,我直接奔她家去;再不见我,我就在她家门口打地铺。你心里要真想着一个人,她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你也能把她揪出来。”回头瞄了眼窝在后座上顶着纱布的“瘸爪病猫”,撇着嘴角揶揄道,“是吧妖儿?多亏我这人死心眼,不然你丫备不住让人轮了。” “感谢你那非同寻常的脑袋!”落寞之下卓芙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有幸捡回一条命,的确得感谢他那副死缠烂打的倒霉个性。无赖透顶,怎奈就是这个“无赖”救了她。 郎释桓微笑着摇了摇脑袋,没再说什么。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随即拨通了手里的电话,须臾,接通了,“喂,萌萌,躺下了吗?” 车内鸦雀无声,电话里女声清朗,“傍晚连接了两个急诊,一直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宝贝,想吃什么?我正巧去夜宵,替你打包一份儿――”借着昏黄的街灯看了看表,“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在医院门口等我,别太早出来,夜里街上不安全。” 卓芙蓉靠在后座上连吞了几口吐沫,仰望着射进后窗的灯光,幻想着找团棉花把耳朵堵起来:萌萌――是那天迪吧里那个美眉吗? 挺感人的一段情话,可她听着怎么那么肉麻? 在她印象里这姓郎的就是个有点暴力倾向的“大仲马”,看不出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心里不自觉地泛酸: 假情假意―― 恶心! 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太用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北方城市的夜生活向来算不上红火,尤其是气候凉爽的D城,除却那些沿街摆摊的大排档,体面一点的夜宵茶楼也就“东海渔村”那么一间。 大厅里人声喧闹,略显凌乱的过道间来往着夜点车。郎释桓推着不愿见人的“伤残人士”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屁股还没碰着椅子就吩咐服务生以最快的速度打包一份干炒牛河。 卓芙蓉一手档着挂花的脸,见鬼的心情就像是柔软的豆腐掉进了沙堆里,提之不起,擦之不去,膈膈应应―― 总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一路充当司机的聂琛好容易找到个车位停稳了车,刚熄了火,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疑心是孩子他奶奶,“喂?” 没成想电话里居然传出颜如玉淡静如常的嗓音,“我跟小哥在一起,你来吗?”算是坦白吧,也是一份必要的尊重,维系一段婚姻最重要的无非诚信。 克制不住心底的醋意,沉默良久,忽然笑道,“神通广大呀!我找不着的人,人家就能找着。” “你找了吗?”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滴的一声挂了电话。转向身边的林晚生,“聂琛没空,咱们吃咱们的吧。”极厌恶那副酸倒牙的口气,她与林晚生之间已然有了过去,那并不会因为他的不爽而就此抹去。 林晚生豪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你一拿起电话我就担心今晚没戏唱了。没空吃饭,多半是在吃醋。” “你怎么知道我是打给聂琛?”淡淡瞟了对方一眼,将漫无焦点的目光投向崭新的街灯。 “你得想办法脱身啊?”坏坏一笑,扬手将女人颊边的卷发挂在耳后,“我说了要在‘了缘堂’留宿,你把我诳出来吃饭,总得找个人替你收场啊。” 转回身,扯开一抹灿烂的假笑,又迅速收了起来,“现在怎么办?人家没空。。。。。。”明智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早打回来了,绿帽子就在眼前,不是赌气的时候。这个时候叫板,不是成心把她往人家怀里推吗? 忍不住胡思乱想:也说不准那姓聂的就是这么想的――过各的日子,各找各的乐子。他玩儿他的金丝鸟,你会你的老凯子。和平共处,互不干涉,社会原来可以如此“和谐”。。。。。。 聂琛窝了一肚子火,砰的一声摔闭了车门,心里骂骂咧咧: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牛B什么?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多了去了,跟原配的离婚哥都没上过火,离开你颜如玉我姓聂的就活不成了? 一进大门就碰上迎面而来的郎释桓,拎着打包的干粮手掌一摊问他要脚力,“车钥匙。我先给萌萌把饭送去,打个转身立马回来。你陪小卓先坐会儿,问问她到底跟谁结了仇,回头我替她报仇雪恨。” 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忍不住迁怒对方,“你小子可真够忙活的!我可陪不起你,我TM 都快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还让我陪她坐一会儿?” “十分钟的事儿,马上回来。。。。。。”话音未落,人已连跑带颠地出了酒店大门。 卓芙蓉径自翻看着死气沉沉的手机,被销声匿迹的欧阳堇气得直翻白眼。说好了傍晚来看她,已经大半夜了,连个问她一声的电话都没有。 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去找过她?即便去了,碰上她屋里没人就不能打个电话问一句吗? 眼看着聂琛高大的身影在对面落了座,紧锁着眉心愤愤不平地抱怨道,“不好意思,把你家里搞得乱七八糟的。不过你老婆实在太狠了,想不出她居然是这种人。其实我对她的印象一直挺好的,太失望了!”没来由地认定此事出自颜如玉的手笔,直觉陆云佳那样温柔娴静的女子没有这种嫌疑。 “真是颜如玉?”以他对颜如玉的了解,实在很难相信。怎奈这份肯定就出自伤者之口,让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怀疑。 “不是她还会有谁?”撇了撇小嘴,啪的一声将手机丢在桌上,“也怪我,那天在云冈国际发生的事情惹得人家误会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替你问她。无论如何她都得给你个说法!”掏出电话,攒起两道浓眉按亮了回拨,“颜如玉?”连名带姓,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在哪儿呢?打算过来了?”抱着几分侥幸,淡淡瞄了一眼跟着身后的林晚生。 “没空陪你们风流快活。我就想问你一句,卓芙蓉是不是你找人打的?”一肚子邪火,其烂无比的口气。 “她还喘气儿呢?在你旁边?跟你诉苦来着?”牙根咬得咯咯作响,说什么也想不到对方会为这样的事儿质问她。有李文霞的事儿在先,她比谁都清楚可能造成的后果。若非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他能问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电话那端压抑的沉默,须臾,挂断了。。。。。。 狐狸没挨毛 惹得一身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一言未发,扬手拍了拍颜如玉的肩膀以示安慰。轻叹一声,举步走进霓虹映照的旋转门。 阑珊的灯火在女人妩媚的凤眼里荡漾了几圈,迅速被淡粉的指尖压回了酸胀的泪腺。仰望着楼宇间稀疏的星子轻舒一口气,紧跟着男人的脚步踏进了久违的“东海渔村”。 太久没有感受夜色的妩媚与诱惑,太久没有感受夜色的空虚和寂寞,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曾几何时,她也迷醉于灯红酒绿的生活。。。。。。 “有包间吗?”林晚生望着迎上前来的服务生浮起一脸温和的笑容,之所以这样问多半是因为聂琛。 不论他多么在乎身边的这名女子,都无法回避她作为聂太太的事实。而从睿睿跟聂琛之间的那份亲密不难看出,那个男人对他的儿子相当不错,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护对方的体面符合他一贯君子的处事原则。 “对不起,夜点只有大厅。”服务生略显局促的神色,让人怀疑入行不久。 “算了,就大厅吧,找个靠边的位子。”颜如玉紧跟上一步为服务生解围,同时领会了晚生的用心。擦过热气腾腾的煲粥车继续向里走了十几步,意外地看到了一副熟悉的背影的,进而是那张鼻青脸肿的小脸,即便是额头挂花、眼眶充血,依旧不输给周遭那些靠胭脂水粉刻意打造出来的美人。 卓芙蓉看似有些焦虑,时不时瞥向窗外,忽然被近在咫尺的“幕后凶手”惊呆了。愣了半晌,满心惶恐地拍了拍聂琛的手背,“琛哥,你老婆。。。。。。”幻想着对面的女人会冲上前来狠甩她俩嘴巴,庆幸的是聂琛挺拔的身影迅速成了挡在她面前的保护伞。 “玉。。。。。。”聂琛神情恍惚缓缓站了起来,目光闪烁,低沉的嗓音彰显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此时,他是真的害怕了,被颜如玉亲眼见着他大半夜带着“绯闻二奶”出来鬼混,这次他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暗自捶胸顿足,哭爹喊娘地怨叹道:郎释桓啊郎释桓,老子真被你害死了! 颜如玉表情冷漠,不似一个寻常女人该有的反应,看得出不悦,却没有一点激烈的情绪,泪水在眼中打转,轻轻吐出两个字,“继续。”转向紧随而来的林晚生,淡淡一嗓,“小哥,我们换个地方。”话音未落,径自向酒店门外走去。 “玉――”聂琛大喊一声,幻想着追出门外跟对方解释清楚。碍于周遭那些怪异的眼光,生怕自己一副“软骨头”成了众人佐餐的笑料。 林晚生轻推眼镜,玩味地仰视着聂琛百感交集的俊脸,友善地打了个招呼,“嗨,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淡淡扫过对方身后花容失色的小丫头,温和的脸上隐约透出几分嘲讽,“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不过为这个女人――不值得!”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脊背,鄙夷的神色瞬间化做一脸灿烂的春光,“**一刻值千金,不打扰你。放心,你要是腾不出手,我可以替你照顾玉。” 聂琛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四眼田鸡”看上去挺善解人意,分明是话里有话呀! 什么叫“**一刻值千金”―― 说的是他和卓芙蓉,还是他自己和颜如玉? 什么又叫做“你要是腾不出手,我可以替你照顾玉?”―― 是说今天晚上,还是往后的半辈子?他怎么觉得那王八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他开除出局了? 狐狸没挨毛,惹得一身骚!他姓聂的招谁惹谁了? 心里阵阵发慌,愣了三两分钟,轰然起身冲出了饭店大门。。。。。。 午夜空旷的大街上除了两个晃来晃去的门童再没有一个人影,照着不知谁人的丰田车狠狠给踹了几脚。防盗嘎嘎作响,期盼着能找茬跟人打一架。 忽然明白他犯了天底下最大的错误,这绿帽子好像是自己硬抢来的。。。。。。 反应迟钝,迟钝,真TM 迟钝! 孤苦伶仃地蹲在路边的街灯下,反复拨打着老婆大人的号码,对方并未关机,只是始终不肯接听。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误会编了几条信息先后发了过去。 算他认输了,自个儿作的,扑地求饶总比顶着“绿帽子”有面子吧? 只顾着闷头写检讨,没注意到害人不浅的郎某人此时已停稳了车,哼着轻快的小曲款款向他走来。猛一拍肩膀,生生吓了他一跳,“哥哎!联系上嫂子了?呵,在这儿编瞎话呢?” 啪地掸开肩头的手,气不打一处来,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抱怨道:“甭惹我,烦着呢!自打从‘五行山’底下蹦出来,老子就没这么衰过。收留你之后,就TM撞上鬼了!” 郎释桓眉心一紧,故作惊讶地问道,“怎么着,你老婆真让人拐跑了?”纯属玩笑,完全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 凄然嗤笑,将手机揣回了兜里,“操NM,我像开玩笑吗?”扬手按着砰砰直跳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解释道,“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被颜如玉逮了个正着。大半夜的,我跟小卓成双成对地在这儿夜宵,我老婆扭头就走了,还能解释得清楚么?”展臂揽过挺俊的肩膀,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哥这次要是离了,你Y就乖乖等着嫁给我吧。洗干净屁股等着,哥保证疼你一辈子!” 爱是做出来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俩大男人疑似“断臂山”,勾肩搭背地回到了座位上。一场虚惊过后,卓芙蓉正对着桌上放凉了的南瓜羹兀自发愣。 郎释桓迅速逃离了聂琛的魔掌,照着灵魂出窍的小脑袋给了一个闷钝的脑嘣,“想什么呢?打算包我?” 瞬间回了神,嫌恶地撇了撇嘴角,“得了吧。除了那些吃饱了撑的官二代,没人稀罕小白脸!”说着话,满怀歉意地转向聂琛,“琛哥,对不起,把你们两口子害成这样。”不敢抬眼,怯怯地咬着嘴唇。。。。。。 “没事儿。”聂某人淡淡一笑,释然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疲倦地眸子。嘴上轻描淡写,心里忍不住抱怨:颜如玉在的时候你Y咋不说句人话啊?现在说还有个屁用! 卓芙蓉十分困惑,老板娘之前的那个“金主”居然是个嗜嫖成性的Y棍,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忍不住八卦一下,“那个林晚生——是颜姐的亲戚?” 聂琛诧然一愣,说秃噜了嘴,“怎么,你认识?”心里猛抽自己的嘴巴:难怪那姓林的说“为了这个女人不值”,不会是有一腿吧?要真是这样,那家伙晚上做梦都得大笑出来。嘲笑他姓聂的天生贱命——娶的“老婆”是人家的旧相好,养个“二奶”还被他给捎带了。 将心比心啊—— 称二两棉花撞死算了! 小丫头下意识地瞄了眼郎释桓,不免有些难以启齿,“云冈国际出事那晚,带我们去‘苹果’那几个男的是他朋友。我们一起吃的晚饭,之后就各走各的了。” 郎释桓淡漠的目光荡过女人的脸,哼出一声坏笑,“为爱情做傻事不会暴露你的智商。不过为了钱可就说不定了。”夹了口菜,阴阳怪气地揶揄道,“哥很崇拜你,接触的个个都是‘名流’。”即,出了名的流氓。 当着聂琛的面,卓芙蓉不免有些下不来台,尖刻地反驳道,“半斤八两——你接触的还不都是名流身边的女人?太太,姨太太,要么就是官老爷家的宝贝女儿。”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碗里的羹汤,“如今不只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有些男人的脑门上也贴着‘求包养’。乌鸦落在猪身上,就看着别人黑!” “得了得了——”聂琛听得直倒胃口,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满脸阶级斗争,“一个乌鸦,一个猪,俩人都够呛!这年头,不怕**,就怕**扎堆,每天有这掐嘴架扯闲淡的功夫,倒是琢磨点儿正事啊!天底下就你俩长得美,就你俩知道不走寻常路。敢问您二位见谁一步登天了?你们知道内幕吗?没车没房自个儿想办法挣去,甭图舒服!” 郎释桓蔑然一声嗤笑,啪地点燃了嘴上的烟,“这年头房子齁贵的,哪儿那么容易挣啊?我妈要是真把房子卖了替我填了饥荒,我这苟延残喘的后半生就算彻底交代了。” “你就忍心让你马子跟着你睡马路?”聂某人接住丢过来的烟盒,拔出一根戳在嘴上。 “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问题,本人属于无产阶级,所有的财产就是一条不值钱的烂命。非逼着我打劫银行,我也没那个本事。何况中国钞票的面值那么小,与打劫的风险比例失调。” 聂琛忍不住猴急,指尖当当地磕着桌子,“没房子总得先有个窝棚啊!买不起就租,总不能交完房租就让人家跟着你吃风把屁吧?” 卓芙蓉以为对方说得在理,借此发表一下心理的愤慨,“不是房子的问题,现在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责任心!好像天底下的女孩子都拿‘房子’为难他们似的。成天扒在电脑上聊美眉、打游戏、看苍井空,还恬不知耻地埋怨人家要求太高!” “他不买你买行吗?想过安生日子好歹得有个窝棚住啊?男人们打游戏、聊美眉的时候,你们这些大小姐又在干什么?吃零食,看韩剧,聊八卦,想买衣服的时候就伸手从男人兜里掏,掏不出来还骂人家没用。责任心——你们有吗?您自己都没有怎么要求别人啊?” “可我是女的啊!”愤愤地嘟着小嘴,固执的认为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找个男人不养家,结婚干嘛,嫌自己活得太轻松啊!” 郎释桓按熄了烟,轻轻揉了揉鼻尖,“丫头,甭把男人都当**耍笑了。这年头大街上亮着红灯的小门面多了,再不着还有充气小人呢。单为那点事儿养活一个女人一辈子,不是你脑袋进水了,就是我脑袋进水了。” 卓芙蓉满眼鄙夷,抢着争辩道,“你懂什么叫爱情吗?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热情推动着你喜欢上一个人,迫不及待地想给她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俩大男人面面相觑,怀疑这个话题还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聂琛连吞了两口吐沫,将过剩的烂好心转移到了手机上,与其关心一名“智残人士”的归宿,不如查看一下颜如玉是否回了信息。 郎释桓上下打量着夸夸其谈的“女哲人”,强忍着把她另一只胳膊也打残的冲动。 爱一个人真的没有理由吗? 不敢奢望精神的契合,至少还关乎色相吧? 凭什么男人必须为了爱情付出房子、票子以及JING子,而她们就该摆出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躺在床上指手画脚?男人的爱是身体力行“做”出来的;女人的爱是口蜜腹剑“说”出来的,做与不做的最大区别是,后者拥有对前者的评论权。 口袋里传出的“香水有毒”打破了短暂的冷场,欧阳堇迟迟未到的问候终于在午夜时分送来了几许安慰。 卓芙蓉微微别过身,唯恐身边的家伙偷听,轻轻抚摸着额前的纱布,刻意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腔调,“喂?堇,我受伤了,刚刚去过医院——” 正打算坦白在跟救她的朋友一起夜宵,涌到嘴边的一腔幽怨却被电话里急切的男声打断,“怎么样,蓉儿,伤得严重吗?我还在医院,傍晚下班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伙杂碎。之前跟佳佳分手惹得陆老爷子不爽。佳佳说是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他爸指使别人干的。。。。。。好容易甩开我妈给你个电话,担心了吧?” 虽然我名花有主 盼望你能来松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租车沿着敞亮的公路匀速行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林晚生将二百块人民币递给司机的时候,只道是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 “玉,想哭就哭出来。这样异乎寻常的冷静会让男人很有压力。”眼前的女人与他的妻子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魏楠凤柔弱得宛如凋零在水中的花朵,让人担心随时会随水流去。而她太深沉太自信了,让人无从揣测她的情感世界。 “没错。聂琛很不幸,娶了我跟本是在折磨自己。”颜如玉紧闭着双眼,很清楚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他是那种很男人的男人,有超强的保护欲,很有尿性,而我偏偏是只母狼,不需要男人的保护。” “干嘛那么强?”饱览沿途风景,看似漫不经心。 “呵,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强,是他觉得自己弱。强和弱只是一种主观感觉,我头顶的小光圈遮住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了。”身体向后一仰,像根煮烂了的面条一样瘫软在椅背上,“我一直以为自己独具慧根,虔诚精进,一言一行都很慈悲,很如法。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个傻瓜!” “一个女人能修炼到你今天这个样子,很不容易啦!”掌心覆上微凉的小手,不遗余力的赞美。 女人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暗淡的眸子霎时生动起来,“呵呵,给你讲个故事吧。”拢起颊边的乱发,与他十指交握,“之前因为聂琛憋了一肚子郁闷,今天一大早约了好朋友去县城洗温泉。” “哎,外面还藏着蓝颜知己?”隐约忆起一段陈年往事,他曾经带着一票马仔跑到忻州的某温泉疗养院捉奸。时过境迁,当初的“奸夫”已成了她的丈夫。而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前夫”只能时不时借着互联网上的“马甲”问询一下她的近况。 “别把你老人家的龌龊行径往我身上安。不论多帅的男人从我身边走过,我都看不见。”坐直了身体,忽然间神采飞扬,“女朋友――一个极要好的闺蜜。认识她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人的命运可以如此相似。如果人生可以抄袭的话,我们俩之中必有一个是盗版。难得,一见如故。” 林晚生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点评道,“呵,女人,没有友情。所谓的闺蜜都是女人互相安慰打发无聊时间互相八卦的东西。不管多好的朋友,一点小利益就会吵个天翻地覆翻脸不认人。无论多好的朋友,在钱上百分之九十九闹翻,在男人身上百分之百撕破脸。如果是很吸引男人眼球的女人,就一定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如果一个女人有很多女性朋友,她一定不怎么迷人。” “我们俩不太一样,说是朋友,不如说是同修。难过的时候可以互相倾听,平日里的来往却并不怎么密切。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有毫不相干的圈子。大家都是过来人,都明白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 “这听起来有点像男人之间的关系。”推了推眼镜,觉得很麻烦,索性摘了下来,“药师佛曾发愿: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女人为妇人百恶所逼恼故。厌离女身愿舍女形。闻我名已转女人身成丈夫相,乃至究竟无上菩提。由此可知,虔心修佛的女子得受菩提果时,身心清净,佛智圆融,巾帼不让须眉。” 颜如玉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满心落寞地哀叹道,“我变性了。可我那个朋友一点都不‘须眉’,而且是那种很女人的女人,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对人生比她看得透彻。呵,之前我甚至觉得她丈夫很变态,她一直忍受着精神虐待。” 林晚生扬手揽过珠圆玉润的香肩,瞬间看穿了她的心思,“‘恋’是个很强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变态’的‘态’。就像我当初勒令你待在鸟笼里,你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我就会神经过敏。”借着昏黄的街灯端详着柔情泛滥的眸子,“玉,小哥向来坦白:你在嫉妒――嫉妒你女朋友受到的‘精神虐待’。” 辛酸充盈了泪腺,往事犹在眼前:交织着孤独与等待的阁楼,午夜时划过窗帘的车灯,一人一半的糖果和零食,被子下弥散的甜蜜的黑暗。。。。。。 莲藕似的玉臂如柔软的藤蔓妖娆地攀上男人的脖子,放肆得枕着温暖的肩窝呼吸着久违的“风之恋”。。。。。。半晌,轻声忏念道,“女人多生饿鬼道中,何以故?女人之性,心多妒嫉。爱而未随,便起妒意。口似相亲,心如冤家。愿尽未来际,不受女儿身。” 迷醉于久违的发香,吻上她的眉心,炽热的脸颊紧贴着沁香的耳际,“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婚姻一纸空文,爱情一片死寂,越混越孤独,越嫖越空虚,如今他连剃度当喇嘛的心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可以?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将关闭了铃声的手机塞进他手里,“聂琛发了十几条信息,我没看。想你,给自己一个靠着你抱抱的机会。晚生,我这辈子注定孤单,路是自己走成这样的,我在乎你,也在乎聂琛,无从取舍,不如一个人。。。。。。” 【题外话】贪心无尽 欲望皆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问题来自亲dingduojiao: 看到这里,觉得颜如玉有点贪心,真的,毕竟选择了聂琛,而且有那样平静且美好的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因为一时的异样就说在乎他们两人,不是贪是什么!我不理解她!也许我没看懂?我只是这么想,所以问问姐? 本来在评论留言中已做回复,虑及新版阅读模式,怀着同样困惑的亲们可能看不到留言,因而在文中做一段更为详细的论述。命题可能有点深,看完得细琢磨琢磨,希望能给大家一点启发。 那么首先,我们就来聊聊“贪欲”。 贪欲 ,即“贪心”和“**”的缩写,原本是一个中性词,现代汉语中略含贬义。 在这里,荼蘼想把这个词拆开来解释。 欲,是与生俱来的、人所共有的一种自然生理心态和思维。举最简单的例子,一名胎儿因为有了脱离子宫困缚的**,因而才会从母亲的体内诞生出来。您可能觉得这个观点很唯心,不太符合我们长期接受的唯物主意调子,那么换一个。 植物向阳生长,刺猬进化出棘刺作为防御,猛兽进化出爪子和牙齿,食草动物进化出宜于奔跑的四蹄,这些都是适应环境的结果,但这种蕴藏在生物链中强大的上帝之手,便是最简单最原始的生存之欲。不论生物长着几条腿,只要是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最原始的要求就是――活下去。 一方面,贪欲是生活的动力和追求,人们时常为求之不得而苦恼、奔波,超越自己,超越群体,力求成就圆满的人生。从正面的意思上说,正是无限的“贪欲”推动了自然界,乃至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 令人遗憾的是,人类在大脑记忆库高度进化的过程中,进化出一种“奖赏机能”,这就带来了“贪”的困扰。 佛教认为,贪欲是建立在眼、耳、鼻、舌、身、意上面的。我们是眼睛想看,耳朵想听,鼻子想闻,舌头想尝味道,身体想去接触,意识里念着许多东西引起的贪染心,而引起无穷无尽的贪欲。 这完全可以用“奖赏机能”来解释,因为我们在第一次看、听、闻、尝、接触时得到了快)感,并牢牢记住了那份美好的感觉。再遇到类似的事物时,身体内的啡肽分泌量骤然上升。这个就类似吸毒成瘾,乃至于我们控制不住的想要爱上、迷恋并不断追逐带给我们快乐的事物。电视上狂轰乱炸的广告,无异于精神吗啡。 而戒除贪欲远比戒除毒瘾难,那毕竟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伴随着每个生命的始末。所谓“人间妙五欲,地狱五条根”,对待一切美好切记“适可而止”,心中常存限制和压抑的念头,才会对人生有利。任其泛滥、膨胀,容易使人误入岐途。 我在《禁奴》(现在那个矫情的名字《。。。不过期》实在对不起观众)里借由一个穿越北魏的女子,详细描述了一个修行者在面对**时遭遇的困惑: 最先是纵容―― 表现在每一个年轻的生命身上,荼蘼十八岁之前也一样。孩子几乎都是惯大的,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惯坏了。长期被纵容的**一旦不能实现,就开始以各种方式对抗,争取到之后,又有了更高的**。因此,我们最初期待的铅笔盒渐渐变成了IPHON4,甚至开始幻想别墅和游艇等我们未必需要的东西。 之后是失望―― 争取不到的直接结果就是沮丧,十年八年什么都争取不到可能会有两种取向,继续做梦,或者深刻反思,失望常常是得闻佛法最微妙的机缘,于是我们踏上了修行之路。 再往后是放下―― 恪守戒律,抱着解脱成佛的决心和希望,我们会在这个阶段视“贪欲”为毒蛇猛兽。不停地鞭策自己“戒除它”。从此我们变得很低调,与世无争,在都市的一隅过着归隐般的简单生活。 直到我们有一天发觉人生将在清净的“梵音”中毫无价值地荒废下去,我们正在被“力求成佛”这股更强大的**控制着。放下只是个假象,所谓的清净,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闹剧。 最后是抛弃―― 你要抛弃你的“假清净”重新找回尘世的生活了,深入火宅觅法王,克制、理智地驾驭你的贪欲。意外的是,这个时候你的智慧与洞察力已经在长久的“清净”中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在对抗贪欲的过程中磨练出了惊人的智慧。你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并没有那么糟,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你学会了体谅与理解,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因为你在他们身上清楚地看到了曾经迷茫的自己,而你只是做你该做的,直下承担,不再“力求”什么,蓦然回首,此岸便是彼岸。。。。。。 《优婆塞戒经》云:一切恶友、诸烦恼业,即是菩提道庄严伴,何以故?一切凡夫无有智慧正念之心,故以烦恼而为怨敌;菩萨智慧正念具足,故以烦恼而为道伴,恶友及业,亦复如是。所以禅宗说:烦恼即菩提,不下巨海无以得宝珠,不入烦恼无以得智慧。 这个过程的每一步都不可逾越,只能踏踏实实的走,切身体会,唯有穿着轮回的鞋,透过禅修不停地走,才能将鞋子磨破。如果有人说他一下子跳了出来,那他多半是在自欺。 人,必须如实的接受自己,而不是接受理想中的自己,也就是说必须放弃自欺,莫打如意算盘。我们必须认清和接受自己的整体和个性,才有可能得到一些启示。 颜如玉的优势在于,她比我们清醒,比我们勇敢。她敢于正视自性中的贪欲,并无情地揭穿它。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几个女人敢于承认自己同时爱着两个男人,这很容易被“正义的卫道士”扣上不忠不贞的罪名。 而她是真的爱着,并坦然地为此而付出。如果她不是两个都在乎,能给他们各生一个儿子?颜如玉说的是真话。她没有把自己看做一个“理想化的女性”,幻想自己是圣女,顶着善良、贞洁等等美丽的光环。她不过是个女人,一个需要很多很多爱的女人。 人性贪――人生之苦无非“求之不得”。 没结婚的女孩想结婚,围困婚内的女人想得自然是出去透透气。颜如玉终究是个女人,荼蘼并不希望在红尘中看见一尊“真菩萨”。如果亲们在生活中不幸看到了,请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人如果把自己刻意打扮成天使,那一定会有一个同等强大的魔鬼藏在她的心里。咳,这类人总让我联想到《巴黎圣母院》里的鸟神父。 郎释桓说,颜如玉因为有了小女人的一面,在他的心目里才忽然变得可爱起来。男人并不希望跟菩萨生活在一起,妻子首先得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而贪心每个人都有,重要的是如何对待“贪心”。 举个例子吧:如果你是爱鸟之人(爱即贪),你可以买一只养在鸟笼里。也可以在窗口撒把米,等着大群的鸟儿自己飞来。鸟儿喜欢,他们并不介意你的贪心,甚至会感激涕零,你给的正是它们梦寐以求的。你无心之间成了鸟儿们心目中的菩萨,久而久之,你赶它们都不走。善待他人便是成全自己,这才是“己欲达而达人”的真谛。 荼蘼在《禁奴》里不停的说:不要在“贪欲”一出现时就立刻否定它,贪婪在那里,爱就在那里。火宅之中觅法王,重点是如何处理贪欲,将它们转化为智慧。 是人总是会贪点什么的。欲界的执欲,色界的执情。 外人看来,颜如玉和聂琛从《找个好人嫁了吧》之后,就该过上了童话般的幸福生活,“平静而美好的过了这么多年。。。。。。” 但是颜如玉心里也这么想吗? 她无声无息地消化了对聂琛的不满。但是不满就在那里,充满了婚姻的肌体,任由它沉积在那里而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未必是明智之举。这就像是血栓,任其发展总有一天会要人命。 换个角度看,女人的隐忍其实也是一种“贪”,贪图安逸,力图维持差强人意的美满。妄想着一沉不变。 佛教四法印有:诸行“无常”,万事万物都要经历生,住,异,灭的过程,如何一沉不变? 当爱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们从前的那一套就不再适应目前的环境了,所以就要发现矛盾,然后力求改善。 我们不能再用婚前的眼光去看待那个男人,颜如玉说:一个男人说不在乎过去,是因为他没有真正得到过一个女人。聂琛成为她的丈夫之后,心态已经不是婚前的那个聂琛了。不要总责怪男人变心了,心念是一定会随着处境的变化而变化的。 所以,不论是不是继续这段婚姻,颜如玉都要对自己目前的角色做出调整。很多女人缺乏的就是这种“动态”的把握和适应能力,乃至因为适应不了角色的变化而被配偶厌弃。 如果今日之生是昨日之死,我们不妨把与他有缘相守的每一天都看作“人生初见”,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谁还在乎什么拥有?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千万百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菩提心! (感谢亲们的支持,再次感谢dingduojiao给了我们这么好的话题,傍晚继续新章。) 有一天我变成了流氓 请告诉别人我曾经纯真过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路昏暗,郎释桓驾驶着轿车先送聂大老板回了府,不慌不忙地调了个头,淡淡扫过女人深沉的小脸,忽然扬起清朗的嗓音,“回哪儿?” “我家。”卓芙蓉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你男朋友不是被前妻‘反恐’了吗,不准备过去安慰他一下?”打着长长的哈欠,忍不住三八一下。 “唉,他离婚之后,搬回了爹妈家。两个老家伙并不欢迎我,在他们眼里,我就像是误人前程的‘扫把星’。”打哈欠传染,扬手抹去困倦的眼泪,“门不当户不对,娶我只能拖人家儿子的后腿。” “这有点像我妈。呵呵,其实家家都差不多――”神情懒散,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聂琛当初娶颜如玉的时候,他爹妈死活都不干。即便那家伙本身是二婚,又坐过大牢,他爹妈还是觉得颜如玉配不上人家的宝贝儿子。” “为什么?”难不成因为做过二奶?二奶好歹是未婚,总比二婚强吧? “不为什么。老牛磕嫩草,这就像是跟前妻示威。除非娶个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不然找谁都是一样的结果。”方向盘一转,缓缓驶入了车流稀疏的主干道,“很庆幸我的出生属于国家计划内的,不然多半进了医院的下水道。家家一根独苗,挑媳妇务必慎重,力求强强联手!长得不漂亮不考虑,没正经职业不考虑,学历太低不考虑,家庭条件太差不考虑,女方父母没纳入社保的不考虑,有未婚兄弟姐妹的不考虑,脾气刁蛮的不考虑,不会来事儿的不考虑,花钱大手大脚的不考虑;像颜如玉那种有灰色案底又带俩“拖油瓶”的更不考虑。。。。。。” “你妈的标准?”自知失言,赶忙一捂小嘴,“SORRY,不是骂你。我的意思是,这是你妈挑儿媳妇的标准?” “差不多,具体条件可能比这个更苛刻。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要是把萌萌带回去怎么跟他二老说呢?那丫头你也见了,个子不高,混在人堆儿里就找不着了。” “女朋友是你自己挑的,结了婚跟你过一辈子,干嘛在乎他们怎么说?” “至少得让爹妈看着顺眼,往后才能和睦相处吧。咳,我这人忒孝顺了,除了糟践钱的时候。我那前任的条件太好了,不光有个有权有势的老子,一张脸开了七八刀,该垫的垫了,该磨的磨了,打老远一看跟大明星似的。就这个对比度,我担心那小丫头直接被我老妈给否了。” 卓芙蓉忍不住嗤笑,“呵,照你妈那条件都可以选进宫里当娘娘了,谁稀罕嫁给你?”肚子里莫名其妙地拱火,冷冷地翻了他一眼,“就你那破家称什么呀?没宝马 没洋房,他儿子连个正式的编制都没有――狂什么狂?” “世上只有想不通的人,没有走不通的路。我老爸老妈就是想不通的那种。”邪门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你不知道他们当初看见苏敏敏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眼珠子都放绿光。我说让他们参谋参谋,人家倒好,当下就拍板了!” “别怪我嘴烂,在你父母眼里,你就像一桩苦心经营的买卖,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有实力的大公司买断。呵,没别的意思,其实我爹妈比他们还现实。就因为我生了一副违章的长相,我从小就背负着整个家庭乃至家族的厚望。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找个色鬼,然后把自己打包卖个好价钱,不然怎么对得起养育我的父母?”家里一群姐妹,单单供她一个人上大学。她能接受高等教育,全赖这副违章的模样。 郎释桓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膀,恳切地评价道,“我怎么听着浑身发冷?如果我爸妈爱护我爱护得有点过了,你家里那二位好像磨刀霍霍,就等着吃你了!” “条件不一样――”青春的俏脸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麻木与沧桑,“你爹妈退休有劳保,我爹妈的后半辈子全得靠我了。你知足吧,好歹你爹妈真的在乎你。我呢?就像种在地里的萝卜白菜,费尽心力培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高价卖出去。” 心,忽然被什么触痛了一下,一股纠结的酸楚在平静的心海中荡漾开来。望着砰然跳转的红绿灯沉默良久,轻笑,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小卓,我好像――误会你了。。。。。。”莫名想起一位哲人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流氓,请告诉别人我曾经纯真过。又好像哪个哲人说过: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 金大老板常念叨:往昔所造诸罪业,皆由无始贪嗔痴。环境所迫,耳熏目染,为了解脱水深火热的困境不论干出怎样离谱的事情,都不是出于本心。人的本心终究是善良的,生来的处境将她逼到了悬崖上。。。。。。 聂琛一进家门,就被坐在客厅里的颜如玉吓了一跳,“回来了?”刻意拉长的驴脸绷不住涨满心底的窃喜。 “回来收拾东西。”淡漠,仿佛在谈论天气,“妈带孩子睡了,讲话轻一点。” “该说明白的短信里都说明白了,还要怎么样呢?”浓眉一紧,暴露出心底的烦躁。 “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解释。你此时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解释。我相信你没有,不然你这个时候应该陪在‘病号’身边。我之所以回来,也是这个目的,我不希望你因为小哥回了D城而对我的忠诚产生怀疑。我嫁给了你,不对你负责,也要对婚姻负责,对两个孩子负责。除非有一天我们办理了离婚手续。” “别拿离婚说事,伤感情。”对方罗里罗嗦说了那么多,他最终听到的只有“离婚”两个字。 “我老早就说过,‘一不做,二不休’。我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型,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你离婚的。小哥下周启程,周末我想带孩子陪他玩儿一天。等他离开之后,我打算搬出去清静清静。” “分居?” “是的,分居。并不是为了那段无足重轻的“绯闻”,是因为彼此的个性。我可能让你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其实,压力是相互的。我无法满足你作为大男人的心理,这让我很挫败。” 聂琛俯视着妻子温和的表情,在美丽的凤眼中读出了淡淡的伤感,随口轻咒,“胡扯――什么大男人的心理?我从没那么想过。”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卓芙蓉,即便没有那种关系,也让我感到嫉妒。她的单纯与柔弱激起了你潜在的保护欲,你甚至不惜为此而跟我翻脸。她在你怀里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坦然?别说那只是单纯的正义感。。。。。。” 要么把人感动死 要么把人折磨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宝马408映照着午夜寂寥的灯火,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后,突然脱离了预定的路线。卓芙蓉强忍着断臂的胀痛,扬起挂着薄汗的小脸,“阿色――我要回家!又在耍什么花样?” “去我家吧。”扫过女人小臂上厚重的石膏,“半夜里会很疼,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又去你家?”满眼怀疑,担心对方没安好心。隐约还有一丝期盼,谁知道呢? “哎呀,现在的人都是肿么了?好人咋那么难当呢?我真的不想跟你上床,孙子才想跟你上床呢!就您现在这状况,我要是再想那些肮脏下流的事儿,那就是禽兽不如了。” “不怕你女朋友回来?”受伤舔爪子的时候,无比向往一处温暖的栖身之所。脑袋里莫名纠结着严肃的问题:不能在一起了,对不起欧阳堇。。。。。。 “呵,她还没去过我家呢。”就他那个“狗窝”,怎么敢带人家回去?再等等吧,先挣点钱,换套房子再说。 “不麻烦你了,还是送我回家吧。我怎么觉得我在偷别人的东西?” “你不是早偷习惯了嘛?”想不到那姓欧阳的脑袋进了水,真的为她离了婚。 “那不一样。欧阳原本就是我的男朋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要不是他爸妈竭力反对,非让他娶那个姓陆的女人,他的婚姻不会这么悲剧。”无奈地撇了撇小嘴,“你跟他完全是两回事。我们之间不涉及爱情,不能因为我影响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 “哥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就算是普通朋友伤成这样,我也不能看着他孤苦伶仃得没个照应。何况咱俩还有过几次亲密。佛不是说吗: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那TM多不容易啊!”大概也就是这倒霉的个性,导致他屁股后面的美眉一帮一帮的。明明说好了分手,但是还是忍不住跑出来跟他鬼混。 “别说了,再说我都要哭出来了!”扬起手背,抹去沿着眼眶打转的泪水,“拜托你别对我这么好行吗?抗拒诱惑是件很痛苦的事。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别老勾我肚子里的苦水!” “合着我就该把你一个人扔大马路上,狠踹你几脚,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让你恨我一辈子,你心里就乐呵了?”扬起一脸眉飞色舞的假笑。 “你就不能把我送回家么?干嘛非得是那么激烈的方式。要么把人感动死,要么把人折磨死。” “谁知道呢?我这人就这样――生下来就变态。” “我看是你爸妈把你惯坏了,一没糖吃就满地打滚儿。” “嘿,你挺了解我呀!”两只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弟弟就这样。家里好容易生个男孩儿,惯得不成样子。” “呵,难怪你妈急着把你卖了。不把你卖出去,你弟弟的媳妇拿什么买呢?”停稳车子,拔了钥匙,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把你那‘断爪’抱紧喽,好容易对上缝,千万别在错位了。那哭得跟杀猪似的!坐这儿等着,我下去扶你。” 任凭一脸嘲讽的男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上了楼梯,终于回到了上次行凶的“案发现场”。卓芙蓉看了看安住在床头的“大黄蜂”,满怀歉意地问道,“还留着呢?我以为你会把它扔掉。” 郎释桓摸了摸伤痕依旧清晰的鼻梁,说不清为什么生不起气来,“它又不是成精了自己蹦起来砸我,要怪就怪那只幕后黑手――很黄,很暴力!‘大头儿’破了相,还预谋废了‘小头儿’,居心何其险恶?” 踢掉鞋子,往床铺中央蹭了蹭,如释重负地说道,“阿弥陀佛,好在没事!你在手术室的时候我一直祷告来着。”低头端详着裹着石膏的胳膊,泪水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哪根筋又抽了?”赶忙坐在床边,柔声安慰道,“行了行了,我错了。那天我不该还手,应该发扬纯爷们儿的精神让你往死里打。完事儿还得跪在地上说:求求你,虐待我吧!” 一记粉拳狠砸向横在眼前的肩膀,落在身上的时候力道明显收敛了大半,桃花满腮,破泣为笑,“去你的!”翻手抹了把眼泪,“不是为这个,我在想那串保佑我的佛珠。挨打的时候被那些坏蛋弄断了,散在地上的珠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我担心被隔壁那个‘宅女’扫进垃圾桶。” 扬手抚过小女人的后脑勺,轻轻捏着柔弱的颈背儿,“没了就没了,哥再送你一条。等你胳膊好点咱直奔‘了缘堂’,挑串值钱的。顺便找颜如玉把事情解释清楚,替无辜受害的聂琛同志沉冤昭雪。” “那怎么好意思?医院的处置费还是你垫的,还有之前你的住院费。。。。。。” 俊脸上浮起宠溺的笑容,拍了拍挺秀的肩膀,“‘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呵,哥这辈子最崇拜这句。哥其实不是小气的人,辉煌的时候比谁都大方。现在是落魄了,那是想掏也掏不出来,所以,不得不在他人面前装出一副小丑的姿态。。。。。。” 世界很大床很小 两个人很好却无法白头到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同处一室,共枕一床,小屋里熄灭了日光灯,电脑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在幽暗的墙壁上。。。。。。 汤唯媚眼如丝,衣冠楚楚的“小梁子”一抽下腰间的皮带,两颊冒火的卓芙蓉就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否了《黄金甲》,哭着喊着要看《色。戒》呢?更见鬼的是,这家伙下载的偏偏是多了七分钟的那个版本。。。。。。 哎呀,尴尬死了――这不是自投罗网,送货上门吗? 偷偷瞥了眼一脸麻木不仁的郎某人,鬼鬼祟祟的眼光正被对方待了个正着。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别有深意地轻咳,随即爆出男人猥亵而嘲讽的奸笑。。。。。。 小脸一沉,皱巴起写满正义感的眉心,“笑什么笑?老色)鬼!流氓就是流氓,下个电影都跟正常人下得不一样!” “但凡正常人下得都是这个版本。”语速慢而清晰,抬眼扫过屏幕上恣意发泄的“汉奸”,“这段戏凸显影帝的不俗演技,人生的最高境界无非‘假戏真做’。”起身按亮了台灯,端起水杯,扶着女人坐直身体,“哥是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看片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反应。来,水凉了,把药吃了。” “真的假的?”拢了拢头发,接过一把味道怪怪的中成药,“敢问兄台何以练就如此高深的境界?”含着药片,赶忙接过水杯。 “四个字――多听多看!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看,连看七七四十九天,保准你一见同种类型片心里就忍不住犯恶心。”接过女人递回来的杯子,接着说道,“圣人训:过犹不及,这玩意看多了容易ED。” 灼热的空气瞬间降温,大脑从冲动回归了理性,“呵,从一个男人看片儿的习惯就能看出他的人品。看文艺片时不断快进,看XX片时不断暂停,这种男人没多大出息。” “嘻,我就是这种人。”恬不知耻,倒也坦诚,“因为我一向拿Adult Video当文艺片欣赏,那是我思维和灵感的源泉。譬如东西方思想的差距,譬如两*性心理。。。。。。” “靠!原来你是在做学术研究,卓某肃然起敬。”忍不住想吐,对方这通矫情比Adult Video本身还恶心。 “嘘,严肃点,我这儿说正事呢!”挑起冯远征式的兰花指,随即扯平身上的灌篮大背心,清了清嗓子,“本着春风化**的说教精神,武尝试用此般寓教于V、循循善诱惑的方式,动之以S情,晓之以理香、理沙、理奈、理绪。。。。。。” 汗。。。。。。“淫材啊!”怎么遇见这么个百年一见的“淫物”? 郎大师抿了口水,合上了兀自放映的笔记本,盘腿大坐侃侃而谈,“日本的片儿属于奴役系,男权,典型的东方心理。欧美的那种属于女王系,比较女权,故事里的女性通常很享受。东方的大姑娘小媳妇明明是“要”,喊出来却成了yamete(止めて),“不要”基本上可以看做对于我们男性同胞的鼓励,那是相当来劲儿!西方的哥们儿听到“不要”基本就停下来了,他们比较受用yes,yes!” 卓芙蓉一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眼前的“郎教授”,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很想把他脑袋掰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蹩脚的装置?至少欧阳堇看V的时候没有这么多“非常见解”,很专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剧情进展十分钟之后,咳咳,你懂的。。。。。。 摆开龙门,侃得云山雾罩,郎释桓随手拈来另一段典故,“还有‘沙发’――源于早期色晴网站的BBS,有人发了H图片,回帖的哥们儿认为好,表示可以用来在沙发上打飞机,所以就用‘沙发’一词表示鼓励。后来,许多思想高尚、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朋友不理解沙发这个词的“隐性含义”,就认为沙发指的是第一个回帖的人。现在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第一个回帖就说是坐沙发,并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抢沙发风潮’!” “老天,居然。。。。。。呵呵。。。。。。。”笑得花枝乱颤,几乎忘了断臂阵阵尖锐的疼痛,“长见识了。呵呵,我以后再也不抢沙发了,噗,太恶搞了!” 打量着女人红扑扑的小脸,沉默了片刻,恣意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衣柜,掏出一柄挂着百八十条领带的衣架,随便拽下一条转身回到床边,“吊在脖子上那纱布条细了点儿,石膏太沉容易勒出血印。换这个绑上能舒服点。”话没说完,人已跪在床上,动手解开了担着断臂的绷带。 “哎――太糟蹋东西!”卓芙蓉连忙摆手推让,单看光泽淡雅的蓝色水草花纹就知道这条领带便宜不了。随口建议道,“吊胳膊,弄个烂丝巾什么的就好了。” “丝巾是爱马仕的,就两条――我的珍藏。领带泛滥成灾,一过生日收一打,带到死都带不完。我怀疑那些女同事都用脚趾头想事儿,送礼物一点诚意都没有。一拍脑门儿就是领带,就不能送对袖扣什么的?”示意小丫头帮忙撩起长发,将领带搭上脖子,绕过断臂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死结,检查了一下,满意地说道,“O了!早点睡吧。用不用我帮忙把你那‘黄金甲’摘下来?带着睡觉影响发育。” 早已被细致体贴的关怀弄得云里雾里,哪儿还顾得上生气?半真半假地白了对方一眼,“还发育你个头啊?我都多大了?” 成心曲解对方的意思,“是,是够大了。”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荷尔蒙分泌骤然上升,脸红脖子粗,大咧咧地按了按悄然苏醒的下半截。 “呵。。。。。。”妩媚的笑容在微红的俏脸上荡漾开来。隐忍地咬着下唇,轻轻道了声,“晚安。” “呵,晚安,梦里见!” 随手关了灯,借着暗夜的微光打量着女人模糊不清的侧脸,暗自感叹:人生有两大悲剧――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得到了不想要的东西。 不属于你时感叹完美 属于你后感叹真实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裹着柔软的小毛毯,一个回笼觉醒来,枕边除了偷窥美女的“大黄蜂”只剩下一床堆得像狗窝似的夏凉被。 骨折的小臂夜里疼得要死,哭哭啼啼地折腾了半个晚上。幸好身边有个人照顾着,喝水、吃药、翻身全靠那个时睡时醒的家伙经营着,疼得厉害还哄着她讲笑话,昨晚要是一个人待在家里非得郁闷死,委屈死不可! 看了看手机,眼看七点半了,怀疑那只勤快的“鸟儿”赶早飞出去觅食了。欠身扫过窗外高高耸立的大烟囱,静静享受着温柔的晨光,小屋里忽然传来稀里哗啦的钥匙声。。。。。。。 归人脚步匆忙,厨房里一阵莫名其妙地叮叮当当,水龙头哗哗作响,三分钟之后,但见两眼发黑的郎某人端着油条和豆浆推开了半掩的房门。 “就知道你睡不安稳,又疼醒了吧?起来吃饭,吃完了送你回家。”就着窗台放下两个瓷碗,把盛着豆浆的塑料袋直接套在碗沿儿上,揪起乱搭在一边儿的毛巾抹了抹手,一屁股坐回床边,“我今天早上还有会呢!金大老板比温总理还勤谨。昨儿前半夜刚从南宁飞回北京,早晨五点就把司机打起来赶回D城招集项目部开会,下午驱车去呼和赶晚上的饭局。次日一早返回来。。。。。。” “一般这种四海为家的男人都是‘狡兔三窟’,祖国各地都有温暖的爱巢。”脑袋里幻想着藏娇的金屋和坐等临幸的绝色美女。 “狡兔三窟倒是真的,大江南北好几套别墅,有没有相好的鬼才知道。”小心翼翼地扶起对方坦言道,“说真的,我这辈子头一次看见一个人紧张。面对金总,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而他瞄我一眼我就觉得被人扒光了衣裳。” “我觉得金总挺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酷毙了!霸气十足,亦正亦邪的感觉。”浓墨重彩,几乎用尽了能想到的所有的美誉。 “他要是没老婆,你八成要冲上去献身了!”口气酸溜溜的,掰开半根油条噼里啪啦地扔进豆浆里,“哎——你不是喜欢聂琛吗,怎么又打起金胜的主意了?” 悠然望着窗外,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喜欢,仰慕,偷偷幻想一下也不行啊!但凡名草都有主了,娶回家里的老婆还一个比一个恐怖,我这辈子都遇不上个有款的,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 眉峰一挑,哪壶不开提哪壶,“谁说你遇不上有款的?譬如,那天在玉龙门口被我吓跑的死老头儿。还有带你去‘苹果’的那些土财主。。。。。。” “打人不打脸——再说下去翻脸了!”一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就后怕,险些成了毕生难以抹杀的污点。那个可怕的晚上击碎了她所有关于钓凯子的梦想,她发誓往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莫名想起那个酷爱嫖J的“眼镜”,神神秘秘地散布着独家消息,“颜如玉的那个老相好跟领我们去‘苹果’的那个姓钱的很熟,出事之前我们一起吃的晚饭。昨晚老板娘遇上我和聂琛的时候,那个男的也在场,临走前还拿话敲打聂琛来着,说为了我这种女人不值得。” 郎释桓心口一沉,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豆浆,“靠,这次聂琛的脸可是让你给丢大了。那男的认定你被那姓钱的睡了,这才给了聂琛当头一闷棍。”老婆大半夜跟着人家乱跑,讨个小老婆又让人家朋友给睡了。还有比他聂大哥活得更失败的男人么?男人,挣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自己的马子看住喽! 饭后,郎释桓破例打车去公司,稍稍绕了点远路把蓬头垢面的小女人搁在了小区门口,望着频频回头的倩影轻轻招了招手,招呼司机赶着去听金老总训话。 卓芙蓉拖着酸痛的身子无精打采地上了楼,窝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整整坐了一上午。临近午饭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懒懒起身,晃晃悠悠地赶去开门。 “蓉儿——”门缝里露出欧阳堇半张肿胀的脸,脸颊挂了彩,头顶上缠着几圈雪白的绷带。 “堇?”赫然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来,赶忙敞开大门,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快,快点进来!” 欧阳堇架着单拐,跟在女人身后一蹦一颠地进了房间,吃力地转了个身,撑着一条跛腿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闷声闷气地哀叹道,“想不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对不起蓉儿,害你跟着我倒霉。” “快别这么说,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硬着头皮跟佳佳离婚。”心里交织着深深的感动和隐隐的愧疚感。 “早晚的事,我对她早就忍无可忍了!”长久地埋着头,双手抱着脑袋用力揉搓着前额,“她看见了你给我发的信息,随后就打回去跟你通了个话。为此我们俩大吵了一架,她第二天就瞒着我去医院把孩子给做了。。。。。。。” “老天,她也太冲动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换了她也会这么做。姑奶奶为了你挺着肚子,你还背着我跟别的女人来往,生什么生?生出来也一把掐死! “算了,不想她了。她老子能叫人下狠手把我打成这样,我们俩的缘分算是彻底到头了!” 不语。。。。。。 什么叫做‘彻底到头了’?他若不挨这顿打,还幻想着破镜重圆呢? 男人长长吸了口气,始终闭着眼睛,释然倾诉道,“借养伤好好休几天假,趁机也安慰安慰我妈。眼看着大孙子没了,心里一上火这两天血压又飚上去了。”撑着扶手从软塌塌的沙发里站了起来,深情满满地吻上女人的前额,扬手将她揽进怀里说道,“蓉儿,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闷了Q我,我就在你隔壁。这几天我抓紧时间问房子,等上了班咱们就搬过去。” 嘢! 她本该为他诚恳的决定而欢呼雀跃,然而她却控制不住想照着那条伤腿再踹几脚的冲动。她打也挨了,狐狸精也当了,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跟他住一起? 不——她要的不是这个! 她胳膊断了,他连句“疼不疼”都没问,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在家养伤好歹有他老妈伺候他穿衣吃饭;她残了一只胳膊,身上又没了盘缠,一个举目无亲的“残疾人”究竟该怎么办? 失落的情绪勾叠着心底的怨恨充满了每一根血管,眼泪骤然涌上眼眶,一只胳膊吃力地拉开房门,扬起一抹不甜不淡的假笑,竭力保持着淑女的形象,“欧阳堇,你妈喊你吃饭了,时间不早了,回家当你的孝顺儿子去吧!” 感情是场骗局 我顶多算个卧底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目送架着单拐匆匆而去的背影,卓芙蓉忍不住在心里怨叹: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憋了一肚子委屈,整整一下午窝在沙发上。没有心情跟着电视里表情夸张的“一哥一姐”们傻乐,满载着日韩舞曲的MP3也被丢在了一边,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正午的烈日渐渐退去了锋利的光焰,变为圆熟的暖黄;墙壁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掠过孤苦伶仃的大床;心里面突然间空落落的,平生第一次见证了流动的时光。。。。。。 肥硕的苍蝇在狭小的房间里嗡嗡嘤嘤地盘旋,落在某人专用的茶杯上,停了一会儿,仿佛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向着窗外敞亮的天空轰然展开了翅膀―― 啪的一声撞上了坚硬的玻璃窗,坠落在窗台上振翅蹬腿,滑稽地原地打着转,。。。。。。。 心中一惊,醒了。 忽然发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目光划过电脑桌上的笔筒,那是她习惯丢零钱的地方。随手牵来,哗啦一声倾倒在茶几上,默默挑拣着大大小小的硬币。。。。。。。 厨房里飘来饭菜诱人的香气,没心没肺的“宅女”如往日一样忙活着炒菜,炖鱼。 是的,炖鱼。一个人到中年的失足妇女,凭借世人唾骂的皮肉生意,可以保证自己每天吃到一条鱼;而她这个容貌出众的大学生却一直守着“嫁个有钱人”的崇高理想坐等天上掉馅饼。 一个家境贫寒的农村娃或许做不出什么像样的饭菜,那也不至于连碗米饭都煮不熟吧?只是不愿做,不屑做,一个时髦的都市女郎怎么能做那些粗活? 王子还没出现,灰姑娘就误把自己当成了公主。别人踏实生活的时候,她却沉迷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常言道:红颜女子多薄命。她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资本――女人寻求成功的本钱,由此她便有了想要一切的野心。但凡有点资本的女人,常常活得不幸福。就因为自恋这副“违章的长相”,她才落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整整一下午,郎释桓按照金总临行前的要求召集人马研讨工程方案,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彻底忘记了时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按照事先的约定接胡苡萌一起晚饭。 “咦,今天怎么没开车?”小丫头迎着晚风放下挽在脑后的发髻,随口问了一句。 郎释桓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稍稍沉下脸色,“累一天了,实在没精力开车。打车比较省心,麻烦你体谅一下。” “我都没想那么多,随便问问。谁知道你忙了一整天。不好意思,算我多嘴喽。”挤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殷勤地挽起他的手臂。 “呵呵,”低头注视着毫无心机的眸子,饶有兴趣地询问道,“在你看来,我每天的生活应该是怎样的?喝洋酒,打桥牌,必要的时候参加个董事会。睡觉睡到自然醒,点钱点到手抽筋?” “那到不至于。只是觉得公司的事有你哥,你可以偷点小懒,开个小差什么的。”看得出对方家底不薄,但还没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她这种小护士碰不上真正的大人物,碰上个小有成就的也就知足了。庄园、城堡、私人飞机,她想都没想过。 无奈地纵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傻丫头,男人是靠本事吃饭的,不是靠祖上阴德。‘富不过三代’听说过吗?混吃等死迟早要坐吃山空的。别看你找他的时候是个成功人士,用不了十年可能就是个穷光蛋。商人随时面临着破产,贪官时刻面临着抄家,人生就像股市大盘,是一条震荡起伏的曲线,不会总站在6000点,俯冲跳水只在一夜之间。” 萌萌眨巴着清澈的眸子认可地点了点头,急不可耐地补充道,“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姨姨的男人以前可有钱了,搞耐火材料的。最牛的时候资产一千多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厂子就倒闭了,可多人上她家追债。我姨夫逼得实在不行开煤气把自己熏死了。我姨姨二十岁嫁了人就在家里当太太,现在四十多了,为了拉把两个半大孩子,逼着自己出去做烟酒推销,老早还在宾馆里洗过床单。” “女人要是能看清这一点,就不会再死等着嫁给土财主了。有多大财势就有多大风险,不如找个小有能力的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孜孜不倦的灌输,不失时机的开导。 “我觉得自己还算比较现实。从没有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有套百十来平米的房子,有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条件很低吗? 郎释桓在心里暗暗挠头:好歹是在D城,装修、旅行、连带结婚一百来万也就差不多了。这要是在一线城市,没有三五百万恐怕下不来吧? 沉默片刻,淡淡挑起眉峰,“房子,可以分期付款;车子,可以是奥拓,或者北斗星。”成心浇对方一头冷水,以为这要求太不切实际了。这个城市里能达到这个条件的男人很多很多,只是一个女人在开价之前应该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那副尊容。 胡苡萌正要开口辩驳,郎释桓的电话突然响了,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大大方方地接了起来,“喂,哪阵风把你的电话吹来了?” 卓芙蓉斜倚着沙发,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身边还有一双警惕竖起的耳朵,放肆地开起了玩笑,“我穷得揭不开锅了。要不然,你包我吧?三千――包三年,一天才三毛多钱。”忽然收敛起笑声,硬着头皮说明了打电话的目的,“呵,真没钱了,想跟你借点。准备再找份工作,开了支还你。” 郎释桓笑声邪门,眉飞色舞,“呵呵,我觉得一天三毛真挺合适的。”打量着脸色铁青的胡苡萌,坦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跟电话里的女人继续说道,“我女朋友在旁边呢,不跟你瞎扯了。打个借条吧,抽空我给你送过去。”道了声拜拜,匆匆收了线。 “这女的是谁呀?”胡苡萌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出现了对手,小脸拉得老长,愤愤打量着对方。 “刚刚认识的一个美女。”故意这样说,这通电话他原本可以不接的。刻意张扬只是想提醒对方,他不是非她不可。 把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作为结婚的对象,多半是因为珍惜,这年头,娶到一个从一而终的良民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然而他郎释桓目前只有这么大的能力,她要是固执地守着高不可攀的梦想,他就找别的树上吊去。 树有的是,总有一棵能把人吊死。。。。。。 别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伪善的脸换不到真诚的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晚饭是一顿浪漫而精简的回转寿司。价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资情调。郎释桓被并不投机的话题弄得昏昏欲睡,时不时瞄几眼腕上的手表。 胡苡萌终于吃完了飘在汤锅里的“绿草”,要想保持轻盈的线条,晚饭时必须把主食省略掉。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掏出手机翻看着漏接的电话,欣然回了过去,“喂,沫沫,刚刚在吃饭,没顾上给你回电话。在哪儿呢?有什么事就说吧。” 电话里响起抑扬顿挫的女声,“我老公出差了,你晚上来我家吧。我傍晚刚在商业医院那边淘了几件衣裳,修路挖得乱七八糟,东西可便宜了。” “有适合我的吗,怎么不帮我挑两件?你等我吧,我一会儿就杀过去了。。。。。。” 郎释桓平生最讨厌听女人聊打折血拼的话题,一个长舌,一个大嘴,三八的要命。 女人只注重表面上占的那点小便宜,她们完全没有“时间就是金钱”的理念,就像她们逛街一样,逛了**个小时,买了件30块钱的衣裳,心满意足的回了家,还洋洋得意地向朋友们炫耀,今天买了件超值的东西。 看准急流勇退的时机,喊服务生埋单,殷勤礼貌地招呼着对方下了楼。打了辆出租在市区兜了个圈子,以最快的速度将胡苡萌送去了同事家里。目送边走边聊电话的小丫头上了楼,招呼司机直奔“伤残人士”居住的小区。 傍晚的时候,卓芙蓉用两枚硬币在不远处的书报亭卖了两份信息报,此时正一个人关在屋里单手圈画着招聘信息。 “妖儿!”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鬼叫。 一脸惊诧地冲向窗边,昏暗的夜色下一袭模糊的身影已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楼门。赶忙跑去开门,蹑手蹑脚地将踏月而来的男人迎进了屋。 “怎么了,跟做贼似的?”郎释桓疑惑不解地瞥了对方一眼,轰然扑到在柔软的床铺上。 “三更半夜,不想隔壁的‘宅女’看见你。”瘸子走路动静大,欧阳堇午前离开的时候跟马素花打了个照面。不到半天时间又换了一个,她在人家眼里成什么人了? “怕她打我的主意?哥就算穷得就剩裤头了,也不接受那位大姐的援助交际。” 身子一翻一个“大”字仰在床上,担心压皱了唬人的衣裳,疲惫不堪地坐起身。 “借条打好了,钱带来了吗?”卓芙蓉拿起茶几上的借据在手里晃了晃,满怀期望地直奔主题。 “命带来一条。”轮廓清晰的俊脸上交织着失落与嘲讽,“自打上班挣了两万多,除了租房、吃饭,都交给医院了。这会儿身上就六百,家里好像还有一千多。你要是不嫌少就先拿着。省点吃,每天十五块,能挺40天。”说着话,把裤兜里掏出的一叠大票啪的一声丢在了茶几上。 “六百不少了,感激不尽。哪怕三百也不至于饿肚子,我从今天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举目无亲,忽然发觉自己狐朋狗友不少,没有一个能真正交心的。咬着牙打电话跟他借钱,心里根本没抱什么希望。这家伙一个人孤身在外,此时又有了女朋友,自己的日子也不怎么宽裕。 “靠!日子过成月子了,那个什么什么堇也不接济接济你?”不知哪儿来的火气,把掏出来的钱又塞回了裤兜里,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架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开个本田王装腔作势,用着他的时候就TM装孙子了。走了走了――先去门口吃碗馄饨。你丫整个一傻B!让我怎么说你?人家摆明了不拿你当回事,就这么混下去有什么意义?”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出了楼门卓芙蓉始终与对方保持着安全距离。时刻担心着隔壁的玻璃窗上长着一双眼睛。隐蔽在树木的阴影下快走了几步,屏着呼吸疾步冲出了小区。 沿街摆设的馄饨摊儿生意如往常一样红火,卓芙蓉怯怯地扫过每一位食客的脸,终于转回身等候着不远处晃晃悠悠的郎某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块一点。 郎释桓很快跟了上来,对着碰巧路过的出租车摆了摆手,招呼着傻站在一旁的小女人上车,“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去你家?”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满眼讥诮,拉开车门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你当我是给你送钱来的?上车吧。夜里翻身压着胳膊,又该哭爹骂抹鼻涕了。” “我还没吃饭呢。你住的那鬼地方连摆小摊的都没有。”嘴里边瞎磨叨,人已经乖乖地钻进了车门。 车子缓缓驶离了小区,将热热闹闹的馄饨摊儿抛在了身后。郎释桓闷头翻看着刚刚响过的短信息,单手拼写,不知都回复了些什么。 “女朋友查岗了?”明知道不关她的事,心里面还是酸溜溜的。 发送了回信,将手机塞回了兜里,“嗯。”轻叹一声,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没事找事,肯定又是哪位幕后策划给她出的馊注意!” “吵架了?”淡淡纠结的眉心透露了对方心底烦躁的情绪,眨巴着眼睛小心猜测。 蔑然嗤笑,“跟我吵架――那不是找残吗?就我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皮子,一般人真不是对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女朋友真在旁边。吃了一通干醋,没几分钟就被我哄好了。萌萌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孩子,气得快忘得也快,大大咧咧的个性挺好的。唯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她她她逮什么说什么!你今天晚上跟她嘿咻嘿咻,第二天她们全科室的姐妹就都知道了。事无巨细,整个一现场直播,一晚上几次,一次多少分钟都得汇报得明明白白的。” “这也没什么,女生宿舍里也差不多。关系处得好的女孩子们互相切磋切磋,YY一下,得瑟得瑟。” “或许女人就是这么相处的,可总有一些女人在背后不起好作用。就像刚才那事儿,明明解释清楚了,这会儿突然短信我,写一堆欲擒故纵的蠢话:什么‘你要是喜欢她,我情愿退出,成全你们俩’;什么‘我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只要你在某个寂寞的日子偶然想起我,也就够了’。这是胡苡萌那颗脑袋能说出来的话吗?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挑唆的!” 一辈子不结婚都没事 只要不耽误生活就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双休不属于私企。郎释桓不得不在周六的早上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尤物横陈的大床。闭着眼睛去了趟厕所,经历了两分多钟的思想斗争,终于下定决心钻回了温暖的被窝。 “不上班了?”卓芙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被床垫轻微的震动惊醒了。 恣意打了个哈欠,望向对方,指了指浮肿的熊猫眼,“连熬了两天两宿,实在撑不住了。我请事假,就说跟你一起去‘了缘堂’。” “这算什么理由?”一心惦记着她的新佛珠,脑袋来不及转弯儿。旧的那串没了,死不见尸,那是她最珍爱的小装饰。手镯遥遥无期,天知道欧阳堇什么时候才能兑现承诺。 “聂琛求之不得的理由,怎么可能不批准呢?”翻身支着下巴,一脸诡诈的阴谋,“我一会儿给他发个信息,说你就今儿一天有空,他保证痛痛快快就批假了。颜如玉正跟他闹分居呢,他这两天愁得直掉头发。” 卓芙蓉轻轻挪了挪麻木肿痛的胳膊,吃力翻身与他面面相对,“说真的,我怀疑颜如玉闹分居是借题发挥,谁知道她跟那个老相好之间有什么猫腻?说不定那男的离婚了,专程回来娶她过门的。” “你以为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欧阳堇?也不看看人家什么阶级。回来找她睡一宿叙叙旧倒是人之常情。娶她过门纯属脑袋有病!人家颜如玉现在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家里一个老公俩儿子,他千里迢迢飞回来拆散一家人,那是人干的事儿吗?但凡有点水平的男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回避。真喜欢就偷偷放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人家。非把人家搅和了,这不是害人不浅吗?” 掩口嗤笑,“呵,你对你的那个‘初恋’就这样吧?”越来越不清楚爱的定义了。结果――真的那么重要吗? “没听那歌里唱得吗?‘找个好人就嫁了吧,就让时间去淡忘它,无论走到海角天涯,让我来为你祝福吧’。。。。。。” “我觉得你还爱她,很爱很爱。”爱得让人心碎,爱得让人嫉妒。 “哥这人爱心泛滥。但凡跟我扯得上点关系的女人,我都为她们祝福。”翻身倒回了床上,释然望着天花板,“虽然分手了,但不论谁碰上困难,只要我郎释桓能帮得上,当仁不让。” “这话我信。”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俩人没谈过一天恋爱,她最困难的时候他不但出钱,还肯出力。眼圈湿润发烫,别过脸,望向清澈的蓝天。 “我有我的原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得起你;往后跟了别人,我也不纠缠你。这辈子只有一个例外――苏敏敏。”摇晃着搭在一只膝盖上的脚丫子,以轻松的姿态平衡着心底浓重的罪恶感,“我把苏敏敏坑了,就凭这一条就该下地狱!” 提起“债主”,卓芙蓉突然想起了更实际的问题,“对了,你那房子怎么样了?你妈找着买家了吗?” 紧闭双眼,落寞地长叹一声,“我陪萌萌去王金宝摊上买水果,顺便打听了几句,听胖子那意思,好像联系到了买家。约好了这个周末去看房。” “打电话回去劝劝你妈吧?”真心为他着想。这年头房子是最基本的条件,那两套房子是他讨老婆唯一的优势。 落寞地摇了摇头,突然扯开一抹清朗的笑容,“不劝了!那房子该卖,卖就卖了吧。我想了很久,借了人家的迟早要还的。哥还得不是钱,哥还得是人的良心。” “那你以后怎么办?”觉得对方的决定欠妥。 “什么怎么办?舞照跳,马照跑,一辈子不结婚都没事,只要不耽误生活就行。” 如预想的那样发了信息,两秒钟之内就得到了聂大老板的批准。两人相视一笑,迅速起身梳洗,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佛珠,兴高采烈地出了家门。 打车前往市区,在东坊削面吃了顿简单的早点。沿着车水马龙的大西街并肩而行,打老远就听到挖掘机震耳欲聋的轰鸣。 卓芙蓉紧捂着耳朵,趴在郎释桓耳边大声嚷嚷,“你说――‘了缘堂’会不会已经拆迁了?” “拆,是中国特色,不然怎么叫‘CHINA’?只要你生活在CHINA,早晚会被拆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慢慢就习惯了。” 沿着钢筋林立,乱石堆叠的施工现场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古文化街。上届领导的面子工程,此刻已然成了新任班子勒令拆除的违章建筑。 烈日当空,尘埃落定,‘了缘堂’早已从华严寺对面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残断的瓦砾。不禁有些扫兴,白走了这么远,要知道这样就该直奔商业医院对面的那间分店。 清净的《般若密多心经》穿透了嘈杂的城市噪音,郎释桓有些纳闷,在这种见鬼的施工现场居然能听到这么微弱的手机铃。 打电话的正是颜如玉,电话里的声音不冷不热,让人无从猜测对方此时的心情,“聂琛打电话说你们俩今天打算来看我。什么时候过来?我在新店,刚刚煮好了斯里兰卡红茶,早点来吧,晚一会儿就没了。” 没有心灵的摩擦 哪来爱的火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了缘堂”依旧,只是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尊红绿松石镶嵌的铜胚舍利塔。郎释桓为此眼前一亮,露出一脸垂涎欲滴的神色,“这个太漂亮了!我一不信佛的都忍不住想把它搬回家里了,我估计金总看见这东西就走不动了,非把它搬回家不可。” 卓芙蓉全然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回想着上次在医院被“容嬷嬷”的一通数落,自打进门之前就开始浑身打哆嗦。只希望颜如玉能耐着性子听她解释几句,她已经是个“伤残人士”了,就请对方看在佛祖他老人家的面子上发发慈悲,饶了她吧! 卖场之外的颜如玉此时还没有完成一天磕一百个长头的功课。跪地,绷腿,匍匐,全体投地,跟大昭寺门口的大娘大婶都是一样的姿势。上师给她唯一的作业就是,先磕十万个长头,每天一百个,不论刮风下雨,小病小灾,固定时间雷打不动。 隔着珠帘看见一双男女进门时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紫铜壶里的红茶,示意两人自己招呼自己,一边候着。她得一个人在小佛堂里把作业做完才能出来接见他们俩。 卓芙蓉很快就被佛堂新换的珠帘吸引了注意,静止垂下时看得出分列两排的八个图案:有鱼,有伞,有花,有瓶子,有轮子,有海螺,还有一个跟‘中国联通’类似的标志。。。。。。 小女人正聚精会神,郎某人欣然捅了捅她的脊背,摆手示意对方一起去欣赏一下乌木柜里琳琅满目的佛珠。诚恳地竖起三根手指,轻声说道,“300块以下。但愿能赶走你的霉运。还得给你留600块吃饭呢,贵得请不起。” “要不然。。。。。。算了。。。。。。”对方并没说不买,卓芙蓉自己却先打起了退堂鼓。俩人都穷得叮当烂响,哪儿还有闲钱买这些没用东西? 郎释桓原本也有过这个打算,可他之前已经答应人家了,不愿食言,也不忍对方失望,“唉,买吧买吧,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花吧花吧,花完拉倒!” 颜如玉此时已抹着脸上的汗水出了佛堂,一只手悠闲地扇着凉风,“难得郎总今儿这么大方,你丫头就行行好,成全人家的一片好心吧。买还不买个贵的,什么沉香啊,蜜蜡啊,三万五万的,看好了就拿,大不了分期付款,别客气啊!” 郎释桓眉峰轻扬,露出一脸色米米的表情,“我看行!不过嫂子也知道我现在的经济状况。要钱没有;要人嘛,可以商量。。。。。。”挤眉弄眼,活脱一块“男*宠”的材料。 颜如玉会心一笑,倒了杯茶递到卓芙蓉的手上,“丫头啊,有一种男人天生犯贱,喜欢被女人折腾,喜欢被女人宰,甚至喜欢女人有暴力倾向。就像民歌里唱的那样: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每天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碰上这样的极品千万别手软,该宰就宰,你不宰他那钱也剩不下――”狡诈的目光淡淡扫过男人的脸,“你不舍得花,有人帮他花。” “别呀嫂子,这话怎么冲着我来了?我是那种犯贱的人吗?”仔细琢磨琢磨,操TM还真是!暗自捶胸顿足:卓芙蓉啊卓芙蓉,你看看你把哥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人各有志,‘贱’也是一种性格。我可不是骂你啊桓子,我就喜欢‘贱’男人。我家老狼就太‘贵’了,穿着一身大丈夫的铠甲摸不得碰不得。你要是暴力他比你还暴力呢。” 郎释桓得意一笑,诚恳地劝解道,“哪个男人还没有点脾气呀?在我印象里,老狼一直是很有男人味儿的。通常快乐的单身汉都是我行我素、有棱有角的,直到有一天喜欢上一个女人,他才真正学会了容忍。我觉得他比上学那会儿收敛多了。在我印象里,他天生就是当古惑仔的料。开牌机,包歌厅,跟校长唱对台戏,拎着菜刀劈社会人。有时候觉得,他这辈子要是没遇上你,可能早混成扛把子了!当然,也有可能已经被‘和谐’了,我就是想说,他真的为你改变了很多。” 颜如玉沉默良久,万分感激这番金玉良言。对方若是不提,她几乎把从前那个品性恶劣的“街头霸王”给忘了。。。。。。 聂琛是爱她的,爱得很深沉,只是不屑于甜言蜜语,而她一直期望有个男人“懂她”。期望着有一个男人能知她所知,想她所想。她跟聂琛的相处由知己开始,婚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冲突就越来越少,而心里也越来越拧巴。。。。。。 天人一般的德行,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真像传说中那么美好吗?不竟然吧!没有心灵的摩擦,哪儿来爱的火花? 所以啊,女人光懂得宽容忍让不行,还得知道什么时候该据理力争。 该忍时能忍――水平;不该忍时不忍――聪明;知道何时该忍何时不该忍――城府! 该争时会争――能力;不该争时不争――明智;知道何时该争何时不该争――英明! 忠贞不二并不比睡五个男人更高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清净的佛香穿过藏香盒镂空的花纹袅袅腾出,弥散在了缘堂沉静的空气里。紫铜油灯忽明忽暗,时间的流动就像渗出岩缝的水滴,忽然变得很慢很慢。。。。。。 颜如玉将描绘得大红大绿的藏式矮桌搬出了佛堂,在下面铺了一条喀什米尔羊毛地摊,邀请来访的朋友坐下来品尝红茶和点心。 郎释桓给卓芙蓉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刚要开口切入正题,就被老板娘挡了回去,“一场误会,其中的隐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跟聂琛之间的确出了点问题,但无关你们俩。告诉聂琛,我并不是针对他,问题多半出在我自己身上,我需要静一静,仔细想一想究竟是哪儿错了。” 郎释桓一挑大拇指,夸张地赞美道,“嫂子就是嫂子,菩萨就是菩萨!我将来的媳妇能有您一半儿的觉悟,我姓郎的就烧高香了。我这辈子碰上的都是‘总理’,出了问题都是你的不是,全是她的理。将来有合适的人嫂子千万别忘了给我介绍一个,我这人要求不高。漂不漂亮在其次,最起码得‘知书达理’。” “你小子要求太高了!这年头漂亮的好找,知书达理的不太容易。想漂亮大不了去整形医院挨几刀,往脑袋里装东西,貌似没有捷径。”淡淡一笑,“你不是处了个小护士吗?俩人没整明白的时候,还想着再找!治你这种骑驴找马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你常光顾的高档餐厅,趁你和一群同事或现任女友吃饭的时候,把开水泼你裤裆里,然后大哭大闹地逃离现场,治不了根也让你痛快一回。” 郎释桓连吞了几口吐沫,惶恐地摇了摇头,“残忍!我突然体会了聂琛的痛苦。” “女人,要么忍,要么残忍。我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把我当成‘老妖婆’。在我看来最没救的就是又不会捯饬,又贤惠的女人。千万不要听那些拿‘内在美’说事的谎言,您有‘内在美’不会捯饬,雇你当保姆的人有的是,没人愿意娶你当媳妇。那漂亮得要死,坏得流油的女人总是被男人抢着抱回家供养得好好的。自古以来,贤惠是女人最自以为是的优点,最后倒霉的全是贤惠闹的。”颜如玉这话是成心说给卓芙蓉听的。这丫头只要在脑袋瓜子里装上脑子,能‘坏’出点门道来,那些闻着腥味儿的男人为她能打破脑袋! 卓芙蓉不以为然,忍不住插进话来,“我觉得最终能留住男人的,都是贤惠体贴型的女人。相比于外貌,内在美才是最重要的。” “天下的女人千千万,鱼走鱼路,虾走虾路。没什么重要不重要的。有内在美的走内在美的路子,有外在美的走外在美的路子。男人的嗜好千奇百怪,女人不管什么鸟样都能找到喜欢自己的粉丝。只不过是粉丝多与少,粉丝群属于哪个层次的问题。”仔细打量着对方瘀伤斑斑的小脸,“说句真心话,你别不爱听啊,这身招狼的人皮活活被你糟蹋了。” 郎释桓认可地点了点头,跟着附和道,“嗯,没错,是糟蹋了。我就纳闷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偏偏找不上工作?混得身无分文,连饭钱都是跟我借的。” “我有什么办法?去应聘,碰上男老总就被骚扰;碰上女老总,连试用的机会都没有了。”卓芙蓉嘟起小嘴,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男人的颊边泛起一抹坏笑,“我告你一办法,被色老总骚扰,邀请你跟他上(床的时候,你就跟他说:“可以啊,但是我还有三四个男友现在也跟我睡,这个——你没事儿吧?” “这多不好意思啊?人家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撇了撇嘴角,迅速否定了对方的馊主意。 眼前的小丫头实在不上道,颜如玉揉了揉前额,略显不耐烦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自己不知道吗?非得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给谁看?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假正经的,一种是假不正经的。假不正经的女人招人喜欢,假正经的招人烦。正经、不正经都是吸引男人的手段,那还分什么正经不正经的。你正经了半天,不也为了哄个男人回家吗?有本事一辈子甭跟男人沾边,算你三烈九贞!贞洁这玩意说穿了也是投男人所好,因为小小一层‘膜’就能赖定一个男人一辈子,只要带着功利的实惠的目的,忠贞不二并不比睡五个男人更高尚。” 金刚经云:正人用邪法,邪法亦正;邪人用正法,正法亦邪。正见名出世,邪见名世间;邪正尽打却,菩提性宛然。不舍佛住,不违世法。修佛——重在修心! “高见啊!”听君一席话,郎释桓心里霎时亮了起来,“这事儿我想了很多年,一直在心里挽着个大疙瘩,今天终于整明白了。我说我怎么一听女孩子说‘你得对我负责’就那么恶心呢。总觉得被什么忽悠了?那事儿原本挺美好的,一成了要挟别人的筹码——完了。” 颜如玉抿了口茶,淡然地说笑道,“你想不明白是因为你没有经历。如果我懂的道理比别人多一点,那是因为我犯的错误比别人多一点。我半辈子都在纠结‘膜’的问题,到现在它依旧困扰着我。那层‘膜’不在女人身上,而是长在人心里。” 因为那层膜,林晚生回来了;同样是因为那层膜,聂琛时不时就抑郁着;还是因为那层膜,她几天前甚至有些动摇,差一点就答应跟林晚生远走他乡了。。。。。。 卓芙蓉同样被那层‘膜’弄得一脸困惑,因为那层膜,她赖定了那个男人。欧阳堇终于还是离婚了,她赢了,可那有什么意义呢? 忽然觉得两人之间可能不是爱情,就像是一种物归原主的隶属关系。或许那就是责任,而人往往在感情变成了负担时,才会想起这样的词汇。 盘珠谈六道 诚信藏真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三人边吃边聊,终于引出了此次来“了缘堂”的另一个目的,“嫂子,小卓那串佛珠断了,我答应替她请串新的。您是行家,就麻烦您帮忙挑一串吧?” “呵呵,这事儿邪了,有些人怎么那么爱当这‘冤大头’啊?”颜如玉心里跟明镜似的,故意在俩人面前大声张罗。隐约想起当初自愿掏钱地给她买手提电脑的聂琛。那时候她是林晚生的“专宠”,这花钱的买卖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身上。别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真论起朋友,他怎么不给聂琛请一串呢? 郎释桓摸了摸后脑勺,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呵,她现在困难时期,但愿这串珠子能让她尽快转运,赶紧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嫁出去吧。” 颜如玉满眼讥诮,邪门地哼笑道,“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悦己者穷――这话一点不假。”起身走向乌木柜,索性将玻璃下的三个大抽屉全都搬了下来,依次搁在了地毯上。 “好漂亮啊!”卓芙蓉望着五颜六色的佛珠垂涎欲滴,强忍着动手捧起来亲一口的冲动。 “看出什么不一样了吗?”颜如玉不急着介绍货品,转向满眼渴望的小丫头特意问了一句,“我是指佛珠的陈列,跟别处有什么不一样。” 观察了片刻,不太自信的说道,“颜色吧。佛珠是按照颜色陈列的,每个抽屉里两色。大致六种颜色。” “呵呵,脑袋挺灵啊,不像缺心眼的。”尖刻,脸上却笑呵呵的。这丫头老早就被惯坏了,“容嬷嬷”这样的坏角色总是需要有人当的。扬手指了指对面墙壁上的一张巨大的唐卡,“六道,那上面的颜色跟抽屉里的这些珠子是一一对应的。那个顶着五个骷髅头骨的青面獠牙是死主阎魔,口咬手持着生命之轮,揭示了生死和宇宙的真意。 命轮分为六个大格,最上方的是天道。天道只有幸福没有痛苦,但是短暂无常。白色的佛陀手抱琵琶提醒天人:一旦福报用尽,就要离开此道。 顺时针的第二格是阿修罗道,象征着由妒忌引起的永无休止的战争。绿色的佛陀身披战甲手持火箭宣讲“持戒”的功德,责令阿修罗停止激烈的争斗。 下一格是饿鬼道,无尽的饥渴在于不满足的贪欲,红色的佛陀带去美食送给恶鬼,像他们宣说“布施”的功德。 最下方是地狱道。无情的仇恨与炽烈的愤怒会让众生堕入此道,饱受极冷极热的折磨。靛青的佛陀带着水与火,宣讲“忍辱”的功德,并显示出光明之道。 转上去是畜生道。无明、无情、迟钝、本能反应以及不能修行是畜生道的特色。蓝色的佛陀手持《般若经》教导此道众生进入智慧领域,宣说宇宙法则的益处。 最后是人道:人道是六道中最重要的一道,只有人才能自制,能选择快乐觉悟之道,所以说,人身难得。黄色的佛陀在此宣讲“菩提心”的功德,人们可由此发现觉悟之道。 白,绿,红,黑,蓝,黄――‘了缘堂’的佛珠正是按照六道的颜色展示的,这样做比较方便导购,以及依照顾客自身的需要,量身为其挑选适合的珠子。” 郎释桓忍不住夸张地唏嘘,“老天,这么大的学问!我一直以为佛珠是随便带的。庙里的老和尚都是一串普通的木头珠子。” “普通?呵,师傅们那串普通的珠子少则几百,动辄几万。一身出席法会的僧衣福田,价格比你那些国际大牌毫不逊色。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里不是尼泊尔、印度,你破衣烂衫托着个讨饭的钵儿,谁愿意听你**?对方要是轻视你,你讲出再妙的法,估计对方也听不进去了。”颜如玉暗自感叹:贪心重,疑心大,趋炎附势,以貌取人――国人的悲哀啊! 卓芙蓉怯怯地接了话,“我从小就跟我妈去庙里拜佛,呵,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拜的是哪位。我妈说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大娘说是阿弥陀佛。我觉得她们就在那瞎拜,没什么用。” “有诚心就好,拜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诚’,是‘信’。诚信说起来简单,其实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人这一辈子大半时间都在自欺,欺人,被人欺,这个天底下最难做到的便是‘诚信’。”抬眼看了看郎释桓,“事业如此,爱人之间的相处也一样,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呵,我爹我妈都是红卫兵出身,看见佛像就恨不得“破四旧”。人家坚信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结婚的首要条件就是物质基础。”早先他是这个调子,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慢慢得异化了。 “跟我妈一样,钻钱眼里了。”卓芙蓉言辞犀利。 颜如玉淡淡一笑,“穷疯了,穷怕了。这就好比一个农民狠狠辛苦了一夏天,结果收获的桃子并不多,隔壁地主家的桃树上却果实累累的。之后就很沮丧的告诉他们的儿女,别废那劲儿了,直接上别人家的桃树上摘去。” 人的不幸,都是从他看见了“别人的幸福”开始的。。。。。。 长期困顿拮据的处境造成这样的想法,这并不奇怪。人穷志短,穷则思变,只要不是“朱自清”那样的圣贤大儒,轮到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身上,谁都不比别人高明。 原则出于信仰,为人贵在自律,不禁联想到许多似乎远离了这个时代的词汇: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廉耻,傲骨,浩然正气。。。。。。 佛心观众生 慧眼识本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小店里回响着舒缓而温暖的《白度母心咒》,颜如玉惬意地盘玩着指尖的念珠,讲述着似乎与念珠无关的事情:“密宗把心性的活力划分为五种基本特性,也就是‘佛族’,即金刚、宝、莲、业、佛五部。贪嗔痴慢疑,每一佛族都与一种烦恼有关,此种烦恼最终将被该佛族转化为一种‘智’或着‘觉悟’。 五佛族与颜色、五大、风景、方向、季节,以及现象界的任何一面,都有关系。 金刚部与‘嗔’有关。我们在嗔的阴暗、占有、侵略等特性之外,似乎也感觉到它不是一无是处,借由修行我们可以将嗔转化为大圆镜智。 金刚又与五大中的“水大”有关。阴暗、汹涌的水象征着嗔的自卫和侵略性,而清澈之水则暗示着大圆镜智的鲜明、精确、清晰的反映。 金刚是白色,就像一张白纸,很平而且不透明。但它也有潜在的明性,能反映出闪亮的映像,此即大圆镜智。 金刚属于东方、黎明和冬季。它是冬日之晨,有水晶般的清明,如冰柱般玲珑剔透。金刚的景象不是空虚或荒凉,而是充满了各种引人深思的伶俐。有很多事物都能引起观者的兴趣。例如,地面、树木、植物全有其个别的结冰方式。不同的树以不同的方式载雪,以不同的方式适应温度。 金刚是就事物的质地及其相互的关系来处理事物。它对每一事物都依其本身情况加以分析。金刚之智从无遗漏,不会留下任何未探勘的地方或暗角。它有如水之流过平面,把平面完全盖住而依然透明。 宝部与‘轻慢’有关,所谓“地大”是指坚实之物,好比大山、小山、金字塔、建筑物等。“我完全安稳了。我就是我。”这是一种自视甚高的看法,意谓着你不敢放松,你得不断加强防御、构筑堡垒。金胜就属于这种。 宝最终会转化为遍一切处得“平等性智”。无论你用土盖房子,或不去理它,土始终是土,没有改变,你一点也不会挫败或受到威胁的感觉。如果你是骄慢的人,你就会害怕失败。在觉心里,自保的焦虑被转化为自他平等之舍。对地的坚实性和安稳性的觉知仍在,再不患得患失。一切都是敞开的、安全的、庄严的;没什么可怕的。 宝属南方和秋季;它的丰饶和富足象征不断的布施。水果成熟,自会落地,请人食用。宝具有这种布施性。它有上午中段的甜美和敞开的特质。 宝是黄色,与日光同类。金刚似水晶,宝则似黄金、琥珀、番红花。宝有深度,是真正的地性,不是质地,而金刚则纯属质地,干硬而不深入。 宝是那么的成熟与尘俗,就像一棵倒在地上的巨树,开始腐烂,遍体生蕈,吸收四周杂草的养分。它是一根圆木,可供动物栖息。它的颜色开始变黄,它的表皮开始剥落,露出丰富实在的内涵。如果你想把这根圆木运走,摆在花园观赏,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会破碎,而且太重,无法搬运。 莲部与‘贪’有关;贪是执取性和占有欲。贪的背景含有结合的本能,想要跟什么东西合为一体。但贪也有歇斯底里症和神经质;它漠视真正的结合,而想以占有的方式来结合。贪自会弄巧成拙,难以达到目的。我和路过我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属于这种。 贪的智面是“妙观察智”。妙观察智能令你正确清晰地看出“彼”和“此”的特性。换言之,沟通于是发生。如果你要跟某人沟通,你不仅要重视沟通的方法,也要尊重对方的存在。具有‘火大’之焚毁性的贪,你想要得到的可能是你没有能力拥有的。你被某件东西的某种特质所迷,以致不见周遭的世界。完全为贪欲所缚,从而自会产生愚痴和无明。而这种无明,最终将在‘妙观察智’中被超越。 莲属西方和红色。红色在诸色当中最为突出,非常刺激,引你接近。它也与五大中的‘火大’有关。在惑境里,火对其攫取、焚烧、毁灭的东西不加区别。在觉境里,贪欲的热恼转化为慈悲的热情。 莲属初春。冰开始融解,雪地也变得潮湿。它没有坚实或质地感,以颜色和魅力为主,有如晚霞,外观重于实质。因此,莲涉及艺术,而不涉及科学或实用。 莲是通情达理的处所,是野花生长的地方,是最适合动物游荡的区域,如高原地带。它是一块草地,有着散散落落的滑润石头,适合小动物嬉戏玩耍。 业(羯磨)部与烦恼中的嫉妒及五大中的‘风大’有关。不过,用‘嫉妒’来形容业性还不强烈,不够精确。用‘绝对偏执’可能比较恰当。你觉得自己不会达成任何目标。你对别人的成就心生嫉妒。你有被抛在后面的感觉,不能忍受看着别人超越你。这种恐惧,这种缺乏自信,属于风大。风从不同时吹向各方,而只吹向一方。此即偏执或嫉妒的单向看法。 业与‘成所作智’相连。偏执性脱落,而活力、好动和敞开等特质仍在。换言之,风的积极面保留下来,以致你的活动无论伸展到何处都是作全面性的接触。你的行为恰到好处,因为它不再含有神经过敏的惊慌或偏执。它能看出情况本具的种种可能,而自动采取适当的行动,它能达成目标。这个让我想起林宝儿的那个‘变态男人’,他绝对属于业部,偏执得要命。 业有北方夏季的意味,就像薄暮和黄昏。在夏季里万物活泼、成长、实践其功能。无数相互关联的活动生起:植物、昆虫、动物等有生命者都在成长。业的颜色是青菜和绿草之色,是成长中的活力之色。夏季之业仍在竞争,想要壮大,而秋季之宝则信心十足,因为一切均已成就。 佛部与‘痴’有关,具有遍一切处的特质,因他包含所有烦恼而随顺之。痴的主动因素就是漠视一切。漠视是不想看,漠视自己和塞满自己。你完全放松,漠不关心。你宁愿一直昏睡,而不愿追求什么,于是所有的烦恼都跟着变成了怠情和愚蠢。 佛圆满时,痴将转化为有如虚空无所不包的‘法界体性智’。此痴中闪烁的疑惑和怠情则被转化为智。此智含有极大的活力和知能,贯穿空大以外的其余四大,以及其余四色和四烦恼,使得五智中的其余四智活跃起来。 佛是基,是环境或氧气,能令其他诸智发挥其功能。佛有沉着、稳固的特质。宝也稳固尘俗,但不如佛那么愚钝的尘俗――漠不关心的尘俗。 佛太空旷,有些荒凉;就像只剩下营火所用石头的露营区。有股子人去楼空的味道。该处居民并非遇害或被强行驱离,他们只是走了。那里的气氛就像美国印地安人曾往过的洞穴一样,它们令你怀旧,但同时又没什么突出的特色。情调非常单调,为旷野所常有,平淡无味。这让我想到了聂琛。。。。。。 呵,琢磨琢磨我说的话,想想自己是哪种人,该请哪串珠子,自己拿主意吧。” 金刚如水 莲华似火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计划超支,郎释桓在对现承诺的同时,忍不住替自己也选了一串刻着六字大明咒的白水晶手串套在了腕上。在听到刚刚那段细致的讲解之前,他就对这串有一见钟情的感觉,颜如玉说,人的‘眼缘’看似感性,实则有因果可循,其实是八万四千细微的心念在弹指一瞬间共同在起作用。 借由佛法的描述,郎释桓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心性,他无疑属于“金刚部”特质的群体,精确、伶俐却又阴暗、尖锐,带有侵略性。而卓芙蓉选择那串一百零八颗的小红玛瑙,似乎也在意料之内――不加掩饰的贪心。 颜如玉看了看双方各具特色的选择,给出了更深刻的诠释,“桓子太锋利了!这么透彻的白水晶,谁受得了你?幸而这串白水晶上面还有许多喷金的经咒,说明你还兼有宝部的一些特质。芙蓉呢?纯正的火红,太贪了!材质不是沉稳的木头,而是水晶一样的锋利。”将两个人的胳膊拉到一起比了比,“不错啊,四个字――水火不容!怪不得三句话不合就差点搞出了人命。” 郎释桓与同样一脸震惊的小女人面面相觑,夸张地赞叹道,“我靠,这TM比算命都准!”抬眼望向颜如玉,“你以后在门口挂个幌子――‘颜半仙’,这店里的生意肯定比现在还好。” “我算什么半仙?又不是我算出来的。明明是你们俩自己挑出来坦白告诉我的。” 卓芙蓉若有所思,忽然皱紧眉头,嘟起小嘴,“以前,我家附近的墙根总蹲着个阴阳先生,我从小就听说:水克火。自从遇上他,我就没顺当过。” 颜如玉捋了捋滑下颊边的碎发,莫名联系起切身实际,“我也是莲花部,属火;聂琛是佛部,属风。他扇阴风,我点鬼火,说起来好像很绝配。”要不是这小丫头信口说起了五行八卦,她还从未发觉五佛部的属性还暗含着更深层次的奥秘。 “我就没这个命,碰上的都是冤家对头。”撇了撇嘴角,心里暗自猜测:要是欧阳堇会选哪一串呢? 颜如玉对探索奥秘有点上瘾,不禁联想到金胜夫妇,“金大老板的夫人倪红莲,锋利得要命,跟桓子有一拼。幸运的是锋利的‘水性’刚巧遇上一个‘土性’的宝部老公,土克水――终于被人降住了。” 郎释桓轻轻盘动着寒光扎眼的珠串,心有不甘地说道,“照这么说,我也把‘某人’降住了。水克火,咳。。。。。。” 颜如玉一脸无奈地望向男人傲慢的脸,“呵呵,是降住了,不过被你降住的人好像太多了。”心里暗暗偷笑:金刚莲华,难分高下,谁降了谁还不一定呢? 呃?是吗? 这个,这个‘降得太多了’,咳,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两串佛珠加起来六百多,颜如玉懒得看标签接过郎释桓事先准备好的三百,索性当做了折后价格。 卓芙蓉将火红的珠串美美地缠在了腕上,看了又看,由衷地感慨道,“好漂亮哦!给我串金子也不换了。只希望菩萨能保佑我尽快找到合适的工作,经历了最近的一连串打击,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颜如玉笑望着如梦初醒的小丫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长大了。。。。。。呵,每个女人仿佛都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以后呢,有什么打算?” “看了不少招聘启示,有几个打字间在招聘文员。工资不高,一千出头――呵,总比没有强。”欧阳堇突然离异,梦想中的“正式编制”多半成了梦幻泡影。机关领导当初答应替她安排工作,多半是买陆老爷子面子。而此时接收她,无异于当众抽陆老爷子嘴巴。谁会做这样的傻事? 好在,欧阳堇已经回归了单身,得失之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颜如玉端详了对方半晌,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了缘堂是座小庙,不知道容不容得下你这尊大菩萨?” “您是说打算雇用我吗?”满眼喜悦,险些从地毯上蹦起来,“我算什么大菩萨,三流大本毕业,能找到个糊口的工作就已经烧高香了。可您之前。。。。。。”还记得,她头一次来求职被拒绝了。 “你刚刚不是说,你长大了吗?了缘堂缺人手,不缺人口,不聘用童工。”不阴不阳地说笑道,“‘容嬷嬷’尖刻歹毒得要命,在我手底下干活,你可得想好了。保底不高,提成不低。老店的小关一个月最起码能开3000多。” “老店不是拆了么?小关不来这边帮您?” “古董街只拆了半条,我在剩下的半条街上又盘下了一个铺子,正在装修,开业还得十几天。我们这个行业受拆迁的冲击不是很大,主要靠老顾客,只要有信徒,哪怕你开在山顶上,他们也会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上去。” 卓芙蓉端着一条断臂吃力地站起身,激动得差点跪下来给对方磕三个响头,“那――我先谢谢老板娘了。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往后跟小关一样叫我颜姐吧。回头我把钥匙给你一把。”转头望向笑得阳光灿烂的郎某人,“桓子,没什么事儿你也赶紧去公司吧。这丫头我先扣下了,去吧,老狼等你一起吃午饭呢。” 家花不如野花香 总拿平装比精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从郎释桓带来口信里找回了几许自信。难得颜如玉能够那么诚恳的检讨自己,他再不拿出点姿态来,就不太像个大男人了。 提早下班,叫郎释桓直接送他去“了缘堂”,颜如玉聘用了卓芙蓉,至少说明她已经不再计较宾馆里发生的那件事情。 卓芙蓉靠着他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心安理得呢? 他一直觉得,一个女人处在恐惧中的时候,给她一副肩膀是每个男士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两天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肩膀”指的是无形的支持与帮助,而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身体接触。事发当天,对方根本没到瘫痪不能自理的地步,协助对方躲过追踪就应当意味着援助过程的结束。 车上的依偎,就愈发脱离了正轨,如果肩膀可以随便给别人靠的话,那“博爱”岂不是要宽衣解带去救助大龄未婚妇女了? 希望自己被一个柔弱的女人需要着,一股浓烈的感情在体内奔腾,无处释放,迫切地想扛起点什么,用男人钢铁般的臂膀捍卫单薄的生命。 以正义凛然的英雄情怀为名―― 该死!是他动了邪念吧。。。。。。 卓芙蓉在被聘用之后的两个小时就正式上岗了。虽然伤了一只胳膊,还是按照老板娘的吩咐,对照货单上的名称仔细辨认着堆积如山的货品。 郎释桓停稳了车,先聂琛一步走进了店铺,邪气一笑,将一听雪碧丢给了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呵,状态不错啊,熟悉业务呢?”转头看了看买烟归来的聂琛,大咧咧地问道,“嫂子呢?有人专程负荆请罪来了。” “吃过午饭就出去了,好像约了个朋友一起去做头发了。”卓芙蓉嗓子直冒烟,猛灌了两口饮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郎释桓接着聂琛丢过来的烟,夸张地咋呼道,“完了完了,女人一旦换发型,通常就意味着要换爱情了!姓聂的,你要是再不表个态,估计很快就会有人代替你了。”咔吧一声点着了烟,接着说道,“男人嘛,抬头要有底气,低头要有勇气。你看兄弟我,从来就不惧在女人面前低头。没必要跟女人较真,女人才不在乎谁对谁错呢,她们要得不过是个姿态。你只要低头说几句好话,晚上就可以在床上扬眉吐气了。”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让未来到来,让过去过去,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聂琛狠抽了几口烟,抻着脖子向窗外张望,忍不住嗤笑,“呵,人啊――劝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身上,完蛋操了!” 三人相继进了佛堂,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着家常。临近打烊,聂家的两个小宝贝疙瘩一路追逐奔跑,咋咋呼呼地推开了店门。 聂琛屁股底下仿佛安了弹簧,腾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按灭了手里的烟卷,一脸谄媚地迎出门外,“宝贝儿,下课了。”要是他没记错的话,颜如玉明儿一早打算带两个孩子和林晚生“一家团聚”,心里难免有些妒忌:做头发――多半是做给那“四眼田鸡”看的吧? 抬眼搜寻着孩儿他娘,款款步入店门的女人让他眼前赫然一亮。当着儿子有些脸红,吭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扬起一脸傻笑,“呵,呵呵,今儿什么日子,这么隆重?弄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佛堂门外的珠帘哗啦一响,探出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卓芙蓉望着与印象里风格迥然不同的老板娘,忍不住发出夸张的赞叹。。。。。。 颜如玉身着时下最流行的垂地长裙,水蓝色贴身软料上的凤尾花张扬着一贯的民族风。微卷的长发半掩着凹凸有致的身体,异域耳环细碎的月长石流苏在发丝间摇曳生姿。唇色水润而清淡,复古的眼妆刻意烘托出一双国际化的灰兰色眸子。顾盼神飞,气质雍容,俨然一位宝莱坞国际巨星。 郎释桓诧然回神,捏了捏脱臼的下巴,举步走出了珠帘,以便助抓耳挠腮的聂某人一臂之力,“哎,姓聂的,你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今晚就邀请嫂子共进晚餐了。”迎上前去,大大方方地挎上“美女”的胳膊,扬手致意,假惺惺地说道,“先走了啊,诸位留步,不用送了。” “滚一边去!”聂琛浓眉一皱,暴躁地弹开缠在妻子玉臂上的“禄山之爪”,半真半假地叫嚣道,“放手,你TM还没吃就撑糊涂了!去去去,忙活你家小卓去。”忽然体谅了颜如玉当日听说卓芙蓉依在他肩头时的心情,不能容忍――这就是爱情。如果不是郎释桓有意刺激他,换作别人,他现在就抡板砖跟他玩儿命! 他承认自己在此事上是小气的,开不起玩笑,小气得要命!老婆是他的私有财产,他并不希望她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方才之所以没有邀请对方吃饭,也不是因为他比郎释桓迟钝,而是因为心里顾虑,怀疑她约了林晚生。。。。。。 颜如玉步态妖娆,乖巧地腕上老公的胳膊,神态从容地说笑道,“每个女人都有两个版本:精装本和平装本。前者是在外面给别人看的,浓妆艳抹,光彩照人。后者是在家里给最亲近的人看的,换上睡衣家常服,打哈欠,放屁,发牢骚诉苦。而已婚男人看到的正巧是妻子的平装本和别的女人的精装本,这也不失为婚外情的一个诱因。” 郎释桓瞄了眼站在一旁傻笑的卓芙蓉,摇了摇脑袋,故意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啧啧啧,我看到的怎么总是平装本?不,简装本――还TM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残本!” “呵,能让郎总这么矫情的人亲自刨垃圾堆,那绝对不是一般的‘残本’。” 颜如玉匆匆扫过小丫头瘀伤斑斑的美人脸,再次见证了美貌――世界上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聂琛顺势揽过妻子的香肩,嘻嘻哈哈地接过话茬,“那是,一般的‘残本’肯定不行――”与娇妻对视良久,表情衷恳地点了点头,“咳,写真集,绝对是写真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了缘堂放下了珠帘、熄灭了烛火,卓芙蓉欣然发现,她接手工作的头一个下午就销售了六百多,合算提成六十多块呢。 目送着聂琛夫妇上了停在门口的宝马车,转身望向盘坐在地毯上翻看《佛教入门》的郎释桓,“下班,清场,我要打扫卫生了。赶紧走吧,你不担心你的小护士等急了?” “她不是立志作我生命里的过客了么。哥现在忙着呢,没工夫搭理她。”神色讥诮,锋利而冷漠。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翻脸比脱裤子还快。昨天还把人家捧在手心里,一口一个萌萌,一口一个宝贝。一句话没说对,扭过头就不认识人家了。”单手攥干了抹布,蹲在地上擦拭着木地板。 “我这人就这样,除非她主动打电话承认错误。我才不会上杆子巴结她呢。” “切!跟欧阳堇一个德行。刚刚还口口声声劝聂琛低个头就算了,轮到自己身上,还不是一个鸟样。” 郎释桓不以为然地合上书,高高扬起棱角分明的下巴,“低头是没错,那也得看对谁啊?她又不是我老婆,天下的美女多了去了,小爷有她没她一样乐呵。” “你不打算跟她结婚?”诧然回眸,仿佛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摸出一根烟,咔吧一声点着了火,“眼下只是处对象,谁知道将来什么结果?合不合适结婚,得相处以后才知道。” “毛爷爷说,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义正言辞地讨伐,恨不能把抹布拽他脸上。 “我发誓,我没耍流氓!搞对象绝对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但上床这事儿未必怀有这么崇高的理想。要是上了床必须结婚,哥现在早就三宫六院了。”懒洋洋地将身子往地毯上一倒,懒洋洋地吐着烟圈。 “哼,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花心大萝卜一个。”卓芙蓉愤愤地叫嚣着。 淡淡一笑,油嘴滑舌地反驳,“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不道德,直接抱着锅吃多省心!” “你你你――真是的!”无可奈何地丢下抹布,查看着刚刚接到的信息,嘴里不忘数落,“颜姐说得没错,谁受得了你这见鬼的性格?” 信息是欧阳堇打来的,晚饭时间还晓得问安,窝在肚子里的火气消了一半:蓉儿,吃了吗?我在阳台上看了你很久,不在家里么? 读罢信息,随手按下了回拨,对方离婚之后,心里再有没什么顾忌了。。。。。。 奇怪的是,无人接听。。。。。。三分钟之后终于又打了回来,“蓉儿,去哪儿了?” “找了份工作,上班了。”声音不冷不热。 “你的胳膊?” “胳膊断了就不上班了么?不上班吃什么?” “对不起,刚刚办妥了离婚手续,又住了几天院。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也没顾上问你一句。听话,乖乖回家养伤,明天一早我抽空给你送点钱过去。” 怒气全消只剩下浓浓的思念,轻声问道,“今天晚上过来不行吗?”她在乎的不只是钱,很无助,很寂寞,希望有个男人在她身边守着。 “晚上啊。。。。。。”沉默片刻,难以启齿,“晚上不太方便。断了一条腿再往外跑,我妈一唠叨起来能把人烦死。” “那随你便吧。我打扫完卫生准备下班了。”滴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紧皱着眉头,神经兮兮地小声磨叨,“离婚之前怕他老婆,离了婚怕他老妈,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家伙?” 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阴阳怪气地接了话茬,“欧阳是个好同志,从小就是遵纪守法的有志青年,既不打架斗殴,也不惹是生非,这样的小同志难得啊!” 即便有些讽刺也轮不到他来评价,无可奈何似地争辩道,“个性是软弱了点,至少没你那么花心!” 郎某人按灭了烟,不紧不慢地坐起身,径自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男人未必都花心,但是花心的总比不花心的好吧。理由如下:首先,你至少知道他的确喜欢女人。这是质的问题!我当初有两个女同事嫁的老公就是同性恋,而且是半路出轨的,这俩女的最后那个惨呦,一个自杀,一个疯了。 第二,如果男人花心是量的问题,时间完全可以解决啊。为了加快速度,你可以劝他多抽烟多喝酒,不要锻炼身体,体力跟不上了,他也就练练嘴皮子了。 第三,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花心的男人一旦下定决心不再折腾了,他们是非常靠得住的,因为他们见多识广啊,没那么容易动心动情。反倒是那些不花心的最让人担心,一旦碰上个相见恨晚的,晚节不保啊!” 我又没拿枪逼着你嫁给我 你那么惶恐干什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华灯初上,卓芙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长于雄辩的郎某人推出了店门,放下卷闸,设置了防盗。端着略有好转的断臂,放眼寻找着小店附近的公交站牌。 “饿吗?”郎释桓晃晃悠悠地跟在身后,看得出没有告别的打算。 闷头收拾着混乱的LV,随口回答,“塞了一肚子点心,晚饭就免了吧。” “不急着回家吧?”小心试探。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甭拐弯抹角的。”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去哪儿转转呗?”两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去哪儿啊?我一‘残障人士’,还是乖乖回家躺着吧。” “晚上又没人给你送钱。”脖子一歪,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送钱就不回家了吗?这下他送来我也不能要。好容易找到份儿收入不错的工作,收了他的钱担心又被他搅和了。”微微转身,望着他淡漠的眼睛,“我承认自己脑袋不够使,天生就没有吃男人饭的命。我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枯,哪个男人都靠不住。” “都说美女是情人的天堂,恋人的地狱,老公的炼狱。跟美女的关系越近,男人的感觉越煎熬。小欧同志也是为了你好。你这种长相违章的不适合出来工作,容易引起事故。” “什么事故?” “撞车――打引号的。譬如他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我。” “你已经有对象了。”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咱俩没搞对象,就睡睡觉,不算耍流氓。” “噗――你那颗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如果女人学会不去左右一段情感,不非得求个什么结果,就能变得让人更好接触了。” “你是说感情?”卓芙蓉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喜欢你,有什么疑问吗?”坦然,甚至有点大言不惭。颜如玉都看出来了,她敢说不知道? “阿色,我说了――不可能的!你并不了解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做朋友不好吗?”即便她不介意嫁给一个穷光蛋,他也过不来她爹妈那关。爹妈养她供她就为了老了那天,她不能让两位老人家失望的。何况,她也受不了他这种花心大萝卜。欧阳堇可能没他体贴,没他幽默,只要往后的日子能安安稳稳的,她就知足了。 “好啊。我又没拿枪逼着你嫁给我,你那么惶恐干什么?喜欢就非得结婚吗?不结婚就不能喜欢了?哥知道自己娶不起你,你爹妈就你这么一棵摇钱树,你放心,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珍惜萌萌,早点结了算了。”真心实意地祝福,心湖澎湃,隐隐荡动着几分不舍。 眉头骤然一紧,放肆地攥着她活动自如的那只小手,“好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说她!” 泪水莫名涨满了眼眶,用力摔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妖儿――”语调缓和了不少,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胳膊。“怎么了?” “没什么?”抽出张纸巾沾了沾眼泪,抹了把鼻涕,将废弃的纸团紧紧地团在手里。 半个脑袋探过女人的肩膀,色眼半眯与她交颈相往,“那就,给爷笑一个?咳咳,不行,爷给你笑一个?” 扑哧一声笑喷了,赶忙捂住嘴,眼泪哗哗地涌出了出来,转身就是一拳,“讨厌!专门逗人家又哭又笑的。” “我打生下来就不是良民,你打我吧。打完我,你就跟我一样了。” “去!”在他胸口上半真半假地推了一把,扬手抹着眼泪,“去哪儿,有屁就放,我听听有没有吸引力。” “广场上可热闹了,遍地都是摆小摊的,玩玩球,套个圈,转一会儿,请你吃香辣串,喝雪碧。”不自觉的YY,摸着后脑勺。玩味地重复道,“玩玩球,套套圈,这话听着怎么那么Y荡。”上下打量着对方,笑容明显有些不正常。 狠狠剜了他一眼,“滚一边去!再调戏我,我可回呀。”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找个人少的地方玩球去吧。”一肚子坏水,匆匆扫过顾盼生辉的眸子,放肆张扬的大笑起来。 抬腿就是一脚―― 他夸张地一弓腰,敏捷地弹开飞来的“无影脚”。冷不防将人扯进怀里,表情深沉地注视了她两秒,轻笑道,“哥不论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乐观得就像个屁一样,总以为自己能惊天动地的。活着,开心就好,总那么一本正经的,迟早会郁闷死。。。。。。” 微小的幸福就在身边 容易满足就是天堂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五光十色的彩灯将夜色下的大西街映照的有如白昼,成群结队的少男少女在沿街排开的夜市地摊之间穿梭。中心广场上的各种针对工薪阶层的廉价娱乐生意红火,投球的,套圈的,押宝的,打气球的,当街刺青的。。。。。 车来车往,天籁嘈杂,熙熙攘攘的人流跟十里八村赶大集的一样。 郎释桓端着一盆巴掌大的皮球,轻松投了一个大满贯,捧着轻易赢回来的绒毛玩具得意洋洋地塞进了卓芙蓉唯一能用的那只小手里,“拿着!刚才那套圈不是哥的强项,老板定的那些规则纯属耍流氓。投球哥在行,半辈子懒在椅子上,一天到晚都在练习往纸篓里丢垃圾。” 卓芙蓉拿起打着粉红蝴蝶结的QQ企鹅狠狠亲了一口,惊喜的眸子笑成了两弯新月,“呵呵,要是再有只公的就好了,刚好凑一对儿。” “Why not?”转身折回了投掷摊位,三块钱又买了一盆皮球,不消五分钟,她的梦想顺利实现了。。。。。。 “呵呵,阿色,你太棒了!”一手攥着两只企鹅在他眼前晃了晃,顽皮地说道,“我已经给他们俩想好名字了。男的叫和和,女的叫美美。” “哎,这俩名儿真不错!”伸手接过企鹅,仔细端详着粗陋的做工,“不过,给它俩有点糟践了。赶明儿你要是生一对龙凤胎,这名儿我批准了!” “呸!”娇嗔地吐了吐舌头,懒得跟他计较。说话的时候要是不占她点便宜,那还是郎释桓么? 挑起食指在她裸露地手臂上打着圈,凑进她眼前问道,“玩儿也玩儿累了,喂脑袋去吧?” “走,先陪我转转地摊儿去,看看能不能捡着什么便宜。”女人对于逛夜市,淘便宜一向乐此不疲。 “这有什么可逛的。都是些三两块钱的垃圾货。你现在自己就是卖首饰的,还戴那些哄小孩的塑料片片吗?” “呃。。。。。。”仰脸朝天,举起QQ砸了几下脑袋,“我忘了,一时间还没习惯刚刚胜任的角色。”看了看腕上火红的佛珠,脸上透出十二分的满足,“再说,我也不需要了,有了这串红珠珠我也没时间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嘿,你丫头到是不贪心。三百块钱的东西就满足了?” “谁说的?我可贪心了!等我自己挣了钱,买多多的,存着,想带哪串带哪串。再不然就像颜姐那样一带一大落。” “行了吧你,就你这小胳膊能跟颜如玉那天人之相比么?人家那胳膊,白白胖胖跟莲藕似的。珍宝八饰,璎珞加身,看着就富贵逼人。你要是带一落,就不是那个感觉了。” “呵呵,我也就随便说说,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对郎某人的观点基本认可,无奈地撇了撇小嘴,有些失望,却无心反驳。 繁华的大西街拆了半面,腾出来的地方都用来扩建大庙。大条大街贯穿城市东西,竣工之后,佛庙、大清真寺、天主教堂一座挨着一座,错落分立,即将构成一幅独特而罕见的城市风景。而此时,这一切的一切还都只是一张蓝图,沿途尽是残断倾塌的废墟和隔离墙洒下长长的黑影。。。。。。 “在想什么?”卓芙蓉站在小吃摊边,捏着纤细的竹签挑起一枚香辣鱼丸,偷偷打量着兀自发愣的郎释桓诧异地轻问。 “许多童年的回忆埋在了拆掉的这些小胡同里。”趁对方不备,一口吞下了女人挑在竹签上的鱼丸,满心感慨的说道,“你还记得华丰百货大楼背后的那条庙街吗?小吃摊儿摆得乱七八糟,脏得让人没法下脚,可那里面有的是好吃的。只要你能想到的D城美食,在那条街上差不多都能找到。而且,口味相当地道。” “我几乎每次进市里都要去喝那儿的八宝粥。五谷大枣,熬得又粘又烂,去晚了都抢不上。” “就这么没了。。。。。。觉得有点可惜。突然觉得自己回来晚了,不然,我打算挎上相机把埋葬在废墟之下的回忆都记录下来。不知道D城有没有人在做类似的事情,见证并记录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老天,第一次发现你还有这么深沉的文艺细胞,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大咧咧地扬起胳膊,“你看看,听得我浑身发冷,汗毛都立起来了。少见你那么专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又在想什么见鬼的事情呢!” “呵呵,刚才纯属鬼上身了,哥正常的时候一向是很三俗的。夫夜观天象,推知今夜酒店、宾馆统统爆满,将有无数少女慷慨献身。令人欣慰的是,床上躺着的是别人未来的老婆;悲剧的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知道在谁床上躺着;更悲剧的是,她当年在四十块钱一宿的小旅店**,而今天却找我要一万块一平的房子才肯跟我结婚。”摊开双手,仰首苍穹,一副马景涛式的痛不欲生,“悲剧啊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你有跟我装偪的权利 我就有整死你的实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去我家吧?”郎释桓整整忍了几个小时,即将分别的时候,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上班干活都没问题了。”卓芙蓉低头把玩着毛茸茸的“QQ爱”。有些心虚,一连几天睡在他家,她的心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担心她会把持不住自己。 “已经好了吗?”躬身凑近她眼前,擭住东躲西闪的眸子,轻声抱怨:“你也太现实了!”用着他的时候百无禁忌,用不着他的时候就授受不亲了。 下意识地瞄了眼他手腕上寒光夺目的串珠,对待一个锐利到一针见血的人,不坦白还能怎么样呢?长长呼出一口郁气,不温不火地说道,“身体好一点就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可没那么好的定性。” 意料之外的回答,谄媚一笑,鼻尖轻轻摩挲着挺秀的鼻梁,“亲爱的,想坏事儿了?”星眸闪烁,诚恳中透着十二分的魅惑。 身子向后一撤,语调不温不火, “目前还没想。睡到半夜说不定就想了。。。。。。” “这胳膊。。。。。。不会不方便么?”紧跟一步贴上曲线婀娜的身子,环住妙曼的腰肢。 “阿色!”扬起QQ狠砸他的脑袋,郑重地提醒他,“你已经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了。”放纵时,她可以跟一个“老光棍”暧昧,而现在他已经不是合适的人选了。因为夺人所爱,陆云佳打折了她一只胳膊,伤疤还没好,她就忘了疼了? “那是两码事!”自觉没趣地放了手,唧唧歪歪地叫嚣着,“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就算了,别动不动就搬出女朋友压我。小爷做事一向看人下菜碟,胡苡萌目前的表现很操淡,哥凭什么为她守身如玉?” “可她是你的女朋友啊?” “一个‘称呼’罢了,哥要是喜欢,满大街的女孩子都可以是。”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我之前还差点成了苏敏敏的老公呢,可脑袋一短路——跑了!一个破名分,也就你们这些女人当真,男人心里面喜欢哪个,自己不知道吗?” “那叫不负责任!”完全不赞成他自私透顶的观点,兼职混蛋透顶。 因为一句贬低大受刺激,信口嚼出一肚子大道理,“我靠!你能拦得住我跟谁睡,还能拦得住我心里想着谁?一张结婚证明或许能拴得住人,怎么可能栓得住心?你们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就是反复睡一个姑娘,一睡就睡一辈子的那种。你们根本不在乎对方心里有没有你,只要这男人一辈子睡你就行。道德舆论也就能吓吓些爱慕虚名的男人。哥来到这人世间就是‘天生反骨,盖世淫*棍’,喜欢谁就跟谁睡,不喜欢就走人。谁要是三生有幸碰上哥这么优秀的男人,算谁倒了八辈子血霉!” 头晕,对方毫无疑问又开始了高嗨状态,“好了好了,碰上你算我倒霉。我回家了,你继续当你的淫*棍吧。”仓皇转身落荒而逃,心里暗暗思量:颜姐说得对,太锋利了!一针见血,就是神仙也受不了他。“婚”是女人一辈子的梦想。摆明逃不出被抛弃的下场,谁还巴望着嫁给他呀? “干嘛去?”眉心一紧,用力勾回细弱的腰身,“去我那儿!”志在必得,没人能阻止得了。 QQ占着小手,胳膊肘一横,吃力地把他推到安全距离,“我受不了你了,求求你放我走吧?” 眉峰一挑,“装逼是吧?”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就当我装逼好了。”巴望着对方就这么算了。 沉默半晌,冷不防将人凌空抱起,对女人惶恐的尖叫充耳不闻,“小样,你有跟我装逼的权利,我TM就有整死你的实力。老子今天要劫个色,有本事你就喊警察。。。。。。” “放下——把我放下!听见没有?”满心不爽,低哑的嗓音却像猫叫一样,“该死的!你这人怎么总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抽了!明儿一早去法院起诉我,跟法官说理去吧。”点头拦下缓缓驶来的出租车,蛮横地将她塞进车里,屁股往里一挤,砰地关闭了车门,“师傅,火葬场,赶着投胎!” “你干什么你?”小丫头又是打又是踹,不依不饶地闹着下车。一双男女在后座上拉拉扯扯,哼哼唧唧,司机大哥看都懒得看,谁还没见过打情骂俏的? “我还没‘干’呢?”拍了拍裤腿上的鞋印,眨巴着无辜眼睛,满心委屈地控诉着。 “放我下去——”眉宇紧锁,苍白无力地恐吓,“不然,你会后悔的。。。。。。” 一脸谄媚地圈上她的肩膀,“后悔的事儿我不做,我只做让你后悔的事儿。”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跟你一起去了五台山!” “我不后悔跟你做过什么,我后悔那天跟你没做过什么。”霸道地搬回别向窗外的小脸,“算了!看在胳膊的面子上,今儿就让你一回吧——”眼看着女人吐出一缕恶气,释放了心里的恐惧。温热的唇瓣妖里妖气地贴上她的耳根,“让你在上面当回主子,随便你怎么折磨我,我认了!” 我的初吻又没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月色旖旎,照着世间萍水相依的人。郎释桓劫持美女的同时,聂大老板也在蓄谋着重归温柔乡里。 傍晚离开“了缘堂”之后,第一时间将两个小祖宗送去了奶奶家。一场分居闹得轰轰烈烈,人还没等搬出去就握手言和了。 “玉,想什么呢?”又逢中秋月圆时,已经很久没有依偎在一起看月亮了。依旧是从前的两人,依旧在大坝上对着一泓秋水,依旧是清朗的月光,依旧是宽敞的后座,不同的是昨日的昌河已经换成了今天的“别摸我”。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她清楚的记得,这句是他最喜欢的,出自那首常被书法老师罚写的《春江花月夜》。丰唇妖娆地贴着他的颈窝,轻轻地问道,“你有多久没练字了?” “天天练,每落下一笔都当做练字。得益于那本《曾国藩家书》,被你硬逼着看完的。曾帅平日里就这么要求自己,我以此向他老人家致敬。”他早先是那种连书都不摸的人,不然也不至于把一个高三读了四年。娶了个女秀才“绿林变翰林”。之前不爱看,主要是因为看不懂;后来身边有了义务讲解员,看明白了,渐渐地也就有了那么点兴趣。 “一个人的时候,总想起老早以前的事儿。想起上学时候的那些事儿,想起你哄我跳墙头去大野地,霸占我的初吻。。。。。。” 轻轻吻上她的前额,眼中充满了回忆的喜悦,“呵呵,那天我等你老半天了。怕你赶着回家写作业,不答应留下来陪我玩儿,干脆拔了你的气门芯。” 赫然坐直身子,用力捏着挺俊的鼻尖,“块二十年了,我总算是找着罪魁祸首了。弄了半天,你是有预谋的!” “就你当初那吨位,我还预谋什么呀?不过是本能反应,谁让你从墙头上跳我怀里了。我TM又不是柳下惠,抱着那么一团‘棉花糖’,能不胡思乱想嘛!”背过孩子,夫妻俩从来就是一堆流氓话。颜如玉不矫情,不像大多数女人那么假正经。跟那种自诩清高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他估摸着早早就得郁闷死。 说着说着,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玉。。。。。。”满眼渴望,带着她温柔的小手覆上昂扬的热情。 柳眉轻扬,娇声低咒,“叫得那么亲――吃奶呀?” 俊美的五官皱巴在一起,心急火燎地撒起了娇,“乖,赶紧的,憋好几天了。” “你说桓子在干什么?”成心折磨对方,故意找茬岔开话题。 “带小卓回家了呗。”自己饥渴难耐的时候,哪有心情理别人的事情? “你咋这么肯定?” “桓子是‘狼表哥’,不是‘灰太狼’。放着好好的‘美羊羊’不吃,留着她成精啊!” “他不是又处了个对象吗?干嘛还招惹我们小卓?”一本正经地眨巴着白痴的大眼睛。该三八时且三八,闺房之中不三八,那还叫女人嘛。 “我看那护士早晚歇菜,长得也太困难了!” “哎哎哎,姓聂的,讲话留点口德啊!人家招你惹你了?”成心骚扰,调皮捣蛋地揪着他的耳垂。 “桓子这半辈子就在美女堆儿里长着,一般的姿色那是真放不在眼里。无奈,虎落平阳,不降低早先的标准怕是一辈子都找不上媳妇了。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刚巧遇上个‘邻家妹妹’,‘祖国的花朵’又刚巧被他掐了,所以就一心想着谈婚论嫁了。” “一心想着谈婚论嫁,晚上还把我们小卓拐回家?太不道德了!”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才能显出男人的高明啊。你啥都明白了,人家还得瑟什么啊?沟通是要讲究技巧的。 “唉!这年头不只美女条件高,长得困难的也一样要房要车。那小护士上马就跟他扯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把桓子彻底呛着了。今儿吃午饭的时候还跟我诉苦呢,恨得咬牙切齿,”浓眉一挑,学着郎释桓的口气,‘小爷要是有百八十万能要她吗?也不找个有准儿的称,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颜如玉温柔地圈上挺拔的脖子,欠身跨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照我看,若不是这宝马408,那小护士也未必看得上咱桓子。” “何以见得?”双手轻抚着光滑的脊背,熟练地找到了胸衣的搭扣。 “那天她在店里说起‘408’的时候,口气太嚣张了!我个人觉得那丫头有点傻,本性倒是不坏。只是旁边有个走火入魔的家伙太讨厌了,早晚把她拐到沟里去――”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按耐不住的家伙狠狠吞进了嘴里。。。。。。 “呜。。。。。。”舌尖交叠缠绕,快要窒息了。。。。。。秋波一闪,娇喘微微地扬起潮红的脸颊,“呃,我的初吻又没了!” “颜如玉,你气死我了。。。。。。”没来由的一声低咒,翻身压上叫他欲罢不能的身子。 “聂琛,我恨死你了!”承受着覆压生命的重量,强忍着濒临决堤的眼泪,在他耳边温柔清唱,“花开不多时,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 聂琛,生就缺乏桓子那样坚无不催的侵略性,注定要错过她生命里花开的一瞬。性格成就命运,老天都是在个人的指点下安排的。 生命若在轮回中重演,依旧逃不出难圆的结果。选择了“佛部”的宅心仁厚,就不该妄想他同时具备着“金刚”的阴暗与果断,去占据一份志在必得的温柔。。。。。。 古人都被我祸祸完了 眼下就差祸祸你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我都十几天没洗澡了。。。。。。”如果这也能算个拒绝的理由的话,她用了。对着颗油盐不进的“猪头”磨叨得口干舌燥,除此之外她卓芙蓉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只要点个头,我替你洗。”郎某人不厌其烦,看上去一脸诚恳。 “胳膊上打着石膏,怎么洗?” “办法有的是,就看你想不想洗了。” “不洗!” “不洗你也跑不了,我不嫌弃。”闷头翻看着电子邮箱里的Email,大半来自苏敏敏。 “阿色,我不想。别勉强我,好不好?” “明天早晨上法院说去吧。”今天晚上吃定她了,再怎么磨叽都没有用。 “你好意思欺负‘伤残人士’吗?”敌人软硬不吃,打“爱心牌”吧。 “我就喜欢欺负‘伤残人士’,不伤残的我也欺负不了,就我这点本事,担心让人拿锯条捅死。” 轰然倒在被垛上,无可奈何地踹了他一脚,“你说阎王爷每天收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把你给收去?我那天咋就没捅死你!” “沉痛的历史深刻地教育我们:能动手尽量别吵吵,能整死尽量别留活口。哥天生命硬,阎王老爷子不待见我,赐我一响亮的绰号――‘鬼见愁’。” “我见着你也愁。”半死不活,五官严重扭曲,肆无忌惮地拧巴在一起。 “你是鬼啊?典型的没事找抽型。”啪嗒一声合上了电脑,压在了“大黄蜂”的脚底下,再次重申道,“洗不洗?洗就洗,洗完了办事;不洗,现在就办事。” “就没有第三个选择吗?” “有啊,不回答问题直接办事。” “死吧!”小脸一沉,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咒骂。 “莫装逼,装逼招雷劈;莫装纯,装纯遭人轮。古人云:装B者挨揍之而不宜惯乎。咱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话快脱,没话躺下!” “我的天啊,古人都被你糟践完了!” 抄着一口地道的东北大茬子,不耐烦地反驳道,“古人都被我祸祸完了,眼下就差祸祸你了。你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直接闭上眼睛躺那儿不就完了嘛!” “可是。。。。。。” “还可是什么呀?你已经对不起欧阳堇了。对不起一次两次三次N次有什么区别呢?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谢霆锋那么好说话,这事儿道歉也没用;一次,足以判死刑了。” “当初,我不敢奢望他真的会离婚。五年,实在太长了,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再那么由着性子胡闹就太对不起他了。” “听起来,你好像是在他离婚之后才爱上他的,被他的诚意感动了。之前你并不那么在乎他,所以才让我捡了便宜。” “随你怎么想吧,也许你说得对。一个男人若是不能拿出诚意,我很难对他付出我的感情。我是真的贪心,我伤不起。” “那么说我是唯一的例外喽。我就打算占点便宜,没想过要给什么回报。”有些自鸣得意,以为对方心里还是有点喜欢他的。感觉很重要,谁会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仔细想了想:也说不准。她不会像段誉他妈一样,故意找个天下最不进眼的男人折磨自己吧? “对不起,我只是心烦,借你平衡一下自己。他除我之外还有他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有其他的男人呢?这样的想法好像很傻,我脑袋一时短路了。” “为什么一定是欧阳堇呢?”如果她真正碰上个“有权有势”的,他没话说。可那姓欧的跟他水平差不多嘛。啊呸,他觉得还不如他呢! “我希望一生中最真最纯的感情能有个圆满的结局,我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而且,我现在也不指望嫁什么有钱人了,我没那个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挺好的。” 郎释桓形容萧瑟,无可奈何地轻笑,“呵,挺感人的。这种故事的男主角怎么总是轮不上我啊?我也想找个愿意跟我一起吃大饼啃咸菜的,可惜人家一张嘴就跟我要高级轿车和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屏息凝神,长长呼出一口闷气,挑眉轻问,“哎,欧阳堇要是给不起彩礼,你打算怎么跟你爹妈交代?” 忍不住垂头丧气,小脸活像霜打的茄子,“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强大到我连想都不敢想。不过从今往后,我会努力赚钱,往后每个月都会寄一两千块给家里。但愿他们将来知道欧阳堇的情况之后,不会太生我的气。” 凄然嗤笑,“呵,你把我的人格鄙视得太渺小了,让我觉得都不配跟你睡在一起。算了吧,我们之间的缘分可能真的尽了――”借用胡苡萌的那句话,“我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而已。也别偶然想起了,彻底忘了吧,全当我从没出现过。”鼻子阵阵发酸,猛然起身直奔门后的衣架,强忍着抽噎,偷偷将一汪酸楚挡在了眼眶里,“走吧,送你回家。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要再见面了。。。。。。” 女人 在我的心里已经死绝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一个人在公园里坐了很久,并非故人姗姗来迟,只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期待,来得太早了。 秋意正浓,郁郁葱葱的林木染上了一层跳跃的枯黄,孤单,靠在林间的一条石椅上仰望着沟渠上空的一线晴空,默默感受着时光的叹息。。。。。。 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它欺骗我们。 只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朵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自会继续开放的。 孩子们的嬉笑声浮泛在被遗忘的川流之上,寻声望向天使般纯净的笑容。忧愁伴随着秋叶静静的坠落,没有什麼可唱的,只是叹息一声,落在了那里。。。。。。 “爸爸——” “舅舅——” “习惯早到,也不必这么早。”颜如玉轻轻抚摸着两个小家伙的后脑勺,缓缓走近了执意将自己埋葬在秋天里的男子。 林晚生轻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一笑,“睡不着。”阔步迎上如约而至的母子,一一抱起笑容灿烂的孩子,由衷感慨道,“奋斗一辈子,什么风云叱咤,都不及今天这样的日子。”诧然回眸,若有所思地望向笑容清浅的女人,继续说道,“男人的理想是有钱、有后;男人喜欢的女人要“有前有后”,一切皆已成就,夫复何求?” “我真心希望你能像看上去那么满足。”指了指对面的淘气堡,掏出一张百元大票,示意旺旺带弟弟进那里边玩儿去。 “怎么可能呢?我这么贪心。”别人陶醉于成就的时候,他却在空虚,甚至感到一阵阵恐惧。 “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除了嫖J。”俩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话题变得深入而直白。 “我并不喜欢嫖J,一点都不喜欢。可我说服不了自己,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而茫茫人海中,动心,很难再有第二次。痛心,却成了后遗症。”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生如夏花时,便要恣意灿烂。女人若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为此错过了熊熊燃烧的年龄,那无疑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在看《泰戈尔》。”因为她前时更换的签名,“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一场梦醒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常常在QQ上与她闲聊的那个“罂粟的情人”就是他。她从没问过他的名字,只是亲切地喊他一声“鸟人”。 淡淡一笑,“得到什么启示?”类似的巧合,总是太可疑了。何必拆穿呢?这是个有趣的游戏,就像捉迷藏,他有意无意地露出一条尾巴,希望她看见又怕她看见。而她直觉他在那儿,却又故意东张西望,一次又一次的路过他。 为什么呢? 把他揪出来,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隐藏在镜片下的眸子专注地望着淘气堡里追逐嬉戏的孩子,轻声叹息,“没有,没有任何启示。多愁善感的诗人都是怀着理想主义的大儿童,而我已经肮脏媚俗的不可救药了。” “我记得,你以前从不碰J女。不屑,觉得她们脏。” “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出入高级社交场所的那些衣着光鲜的女人比她们还脏。区别是,一种明码标价,一种漫天要价。一种承认自己的卑微,一种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相比之下,我情愿把钱送给那些辛苦做事的按摩女,比起那些自以为是的‘高级J女’,她们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转身凝望着女人湖水般沉静的眸子,“哀莫大于心死,女人在我的心里已经死绝了。所以想到剃度,放弃所得的一切,栖身于一处一尘不染的净土。” “呵,身在红尘一样可以过出离的生活。你得到了一切,却丧失了目标。比起在一座寺庙里打坐念经,还有许多更值得我们去做的事情。只要愿意,你就能把心底的善念化作善行。” “慈善——我做不了。我贪,拱手于人的买卖我做不来。”嗤笑,摘下挡在两人之间的那副眼镜。 “想要行善的人在门外敲著门;爱人的,看见门是敞开的。剑鞘保护剑的锋利,自己却满足於自己的迟钝。白云谦卑地站在天边,晨光给它披上壮丽的光彩。尘土承受屈辱,却以鲜花来回报。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它欺骗我们——泰戈尔,你应该看过。” “呵,”不太确定地嘟起嘴唇,“或许,你说得对。成功有个副作用,就是以为过去的做法同样适应于将来。坚守着不肯打破,如何超越呢?”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心经》通篇是佛理,到了最后一句却忽然回归了感性。菩萨不再讲那些深奥的大道理了,只说:去了去了,去彼岸了,都去彼岸了。我理解为,每超越一次,才能提升一个修行的阶位。 本无此岸彼岸,此岸彼岸原本就是个相对的概念,人生不过是在相悖的两极之间度来度去。大多数人一跳上那只‘无底船’就开始恐惧,有的人甚至连船都不敢上,而成道的佛菩萨却能来去自如,凌波微步,谈笑弄潮。忽然想起上师曾经的一段开示:以火为饮,以水为衣,紧抓着风的鬃毛,吐纳着泥土,我是三界之君王。只要发无上菩提心,你就无所不能!” 又一次想起密宗的那个传说: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化为美女和毗那夜迦交傋,醉于女色的毗那夜迦终为美女所征服而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你具备狐狸精的DNA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周二,了缘堂。因为一对旧情人临行前的告别,卓芙蓉有幸再一次见到了林晚生。令人疑惑不解的是,佛堂里做客的男人与当日萨拉伯尔晚宴上那个傲慢的家伙判若两人,不禁怀疑,颜如玉真是菩萨变的,什么张牙舞爪的怪物到了她面前都成了乖巧的猫咪。 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她得啥时候才能练出人家那样的道行? 林晚生在临走前留给颜如玉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幻想着里面塞满了红彤彤的票子,心里一时艳羡不已。 颜如玉把人送出了大门外,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满心好奇地小丫头就三八兮兮地凑了上来,“颜姐,那个那个,咳咳,走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那是我小哥。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这人最讨厌转弯抹角的。”行至佛堂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坦白道,“外面的传说大半都是真的。我俩之前就是那个关系,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喜欢他,他在我生命里有着不可代替的分量。” “那你为什么没嫁给他?” “我也爱着聂琛。” “你不是开玩笑吧?”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这么离经叛道的观念,在她心里,爱情必须是一心一意的。 “可能我这个人不懂爱,也不会爱。我就知道某个人让我看着顺眼,我就一心一意地希望他好。他不好,我就想办法让他变好。至于其他的,爱什么什么,我想都没想过。” “一个男人抛弃了你,娶了别人,你不恨他吗?”诧异的眼光,仿佛见到了外星人。 “为什么要恨?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很开心,现在每次分别的时候都会掉眼泪。眼泪对我这种理智的女人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我把它看得比欢笑还珍贵。那至少说明我是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至少说明我还有活力,我没有因为蹉跎了岁月而变得麻木不仁。” “可是,聂总他。。。。。。”那个男人不会因此而怨恨她吗? “聂琛是个好人,是个值得我深爱的男人。他或许有些不尽人意的毛病,那是同一种性格带来的副作用,这种性格同时表现为‘畜生道’的痴愚淡漠和‘佛部’的宽容忍,这完全出于一种根性,感觉不同,只是我们看他的时候所处的角度和高度不同。我无悔于自己的选择。” “那你到底比较爱哪一个?”越听越糊涂了。 “如果有人问你,你是爱你亲爹,还是比较爱你儿子,你能不能告诉我?” 卓芙蓉想了想,毫无把握地摇了摇头。 “那么,我也没办法回答你。”颜如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跟她进来,席地而坐,从大信封里掏出一片存储卡丢在矮桌上,“这个,是从钱永康DV上取下来的。虽然里面没有针对你的特写,但足以说明你参加过那个前卫的派对。”神情压抑,打量着惊慌失措的小女人,“学点有用的东西!K粉,Y乱――怎么想的?” 卓芙蓉赶忙摇头澄清道,“不是不是,我从来不敢碰那些东西。是被人偷偷下了药,幸好被桓子看到了,提前泄密给我。否则。。。。。。” “行了行了,你没错,都是别人的错!你要是一辈子都这样想问题,你也没多大出息了。你告诉我,你明知道对方是匹狼,为什么还给了人家下药的机会?回去自己琢磨琢磨,你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 林晚生坦白,事发当晚,他一眼就认出了聂琛搂着的那个女人。隔日回请午饭的时候,又听钱永康说起了当晚发生的故事。换下那张储存卡原本出于私心,他希望聂琛看到这个女人的本来面目。在他当时的想象里,聂琛大概是收到了女人的求救专程赶来接她撤离的。 同时,林晚生也解释了他竭力维护这段婚姻的动机。抛开男女之情,他并不希望她与聂琛的这段婚姻因为一个无足重轻的女人而解体,那对两个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而那夜在出租车上说出那番“豪言壮语”,也不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爱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做好了接手两个孩子的准备。。。。。。 卓芙蓉被长久的沉默压抑得喘不过起来,眼泪汪汪地抽噎道,“对不起颜姐,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跟那样的人在一起。我只是想通过那样的场合,多接触一些有钱人,混进一个高级一点的圈子。。。。。。” “好啊!”出乎意料,颜如玉并没有急着否定她的想法,相反,对其大加赞赏,“穷则思变,总比穷着等死强。我很赞成你的想法,有时候觉得老天把你生成这样,就是放着这条路让你走的。经过那天的事你也算见过点世面了,不妨问问自己,给你林晚生、钱永康那样的男人,你能搞得掂吗?我不劝你学好,我劝你学坏,如果你天生就是‘狐狸精’,除了诱人的外表,还得把骨子里的媚术练精到! 而一个女人是不是‘狐狸精’通常是由先天的DNA决定的,不是靠后天练就能练得出来的。没有‘狐狸精’的DNA而追求‘狐狸精’的经历很简单,多练练瑜伽、舞蹈什么的,很快就能掌握一只狐狸举手投足的动作要领,身子骨一软,眼神儿一散,立刻就具备妖精的形象了。有了妖精的形象一般就可以过上妖精的生活,体验到做妖精的好处,这个不一定非要妖精DNA。 但是有了妖精的生活,你肯定会遇到妖精的麻烦,而你是个假妖精,不会用妖精方式去处理妖精麻烦,那你可就要露原形了。” 有人让我流泪 我就让她流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临近傍晚,起风了,天空中浓云密布,潮湿的空气里夹带着泥土的气息。 颜如玉担心下雨,提早一步赶去学校接儿子。佛堂里的珠玉丝线乱丢了一地,只剩下卓芙蓉一个人蹲在地上整理。 千头万绪,烦躁的心渐渐失去了耐性。神经仿佛突然跳了槽,轰然起身冲进厕所,抄起工具箱里的小榔头疯疯癫癫地冲出了店门―― 啪啪几声脆响,丢在地上的存储卡终于被蓬头垢面的小女人砸了个粉碎。亲手毁灭了令她不寒而栗的罪证,心里却依旧难以释怀。。。。。。 太可怕了! 细密的雨丝无声无息地沾湿了美睫,来来往往的车辆如影穿梭,天地间一片杂乱无章。因为欧阳堇今晨慷慨的资助,她已不必再为吃饭担忧了。然而孤单依旧,心里越发觉得空落落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一阵阵茫然与心慌。 下班时,再不会接到聒噪的电话了;深夜里,再不会遇到莫名其妙的骚扰了。世界真的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人害怕。。。。。。 郎释桓再次接到了胡苡萌的电话,只说下雨了,回不了家。一场冷战最终以对方的妥协宣告胜利,然而他已经找不回最初的那份心情了。 跟聂琛借来了车钥匙,正要下楼,远远望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究竟在哪儿见过,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扯开商业化的笑容,热情地询问道,“您好!要是我没记错,咱们之前好像见过面。” “呵呵,你的记性还不错。一面之缘,你居然还能认出我。” “我这个人记性一向不好,单单对美女过目不忘。”赞美女性是每一位男士最基本的礼貌,何况他这种天天跟人打交道的业务老痞。 “我开车的技术很差劲,驾驶执照是找人代办的。不好意思,好在你女朋友伤得不严重。”陆云佳打量着衣着干练的男子,中等身量,气质不凡,天生一副讨喜的五官。 豁然明了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原来是小区门口撞倒卓芙蓉的那个“气质美女”。欣然提起嘴角,为当日的莽撞而道歉,“呵,我这人脾气不太好,那天一时心急,冒犯你了。别见怪啊。”看了看表,迅速步入正题,“眼看就要下班了,好在本公司的任何一名设计师都乐意为美女开路灯。遗憾的是设计施工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否则郎某一定竭诚为你服务。”顺便递上名片,“郎释桓。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要是有人怠慢了你,您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投诉。” 陆云佳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侃侃而谈的气度远比他的脸蛋更迷人。拢了拢长发,扬起温柔的浅笑,“呵呵,我的确有套房子需要重新装修。难得碰上熟人,如果可以得话,我想全权委托给你来办。” 郎释桓有些受宠若惊,始终保持着诚恳的微笑,“荣幸之至!去我办公室谈,还是――” “时间不早了,介不介意一起吃晚饭?”落落大方地笑望着他。 “好啊,那就‘上岛’吧。不过我得先赶去接女朋友下班,方便留个电话吗?容我回家换件衣裳,咱们一个小时之后见。” 陆云佳点了点头,上扬的嘴角分明挑起几分得意:卓芙蓉,抢别人老公的时候,别忘了把自己的男人看住喽。我陆云佳长得斯文,但那不代表别人可以骑在我脑袋上拉屎。有人让我流泪,我就让她流血!你不是勾搭欧阳堇吗?姐也要睡你的男人。姐就是要报复,让你也体会体会被人横刀夺爱的滋味。。。。。 胡苡萌没有等来丝绒吊灯下的晚餐,甚至连期待中的甜言蜜语都没有等到。自从上了车,专心开车的男人始终代答不理。憋了大半天,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你到底什么意思嘛?从我一上车就拉着一张死人脸。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烦?你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你只是我生命里的过客,我偶然看你一眼也就够了。”懒得多说,厌倦透顶。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根本不知道我那天听到你接那个电话的时候有多伤心!桓子,我一直很自卑你知道吗?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悄悄的走开,可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女人的话可能有些幼稚,却是发自肺腑。郎释桓怀着几分感动,借机托出深埋已久的心事,“坦白的说,公司目前的运转很不灵光。所以最近心情一直很差,懒得多讲话。”腾出一只把握着方向盘的手,覆上小丫头的手背,“萌萌,如果公司经营不利,破产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眉头一紧,忧心忡忡的眼神失了大半的纯真。 “有这个可能。我或许要变卖家产,去偿还公司欠下的一部分债务。”淡淡一笑,满怀歉意地扫过对方的脸,“不过,我还是希望能给你一个结果,一所小房子,一次蜜月旅行。如果非要有一辆车子的话,三两万的档次。” “老天,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桓子,给我点时间想想,好吗?”她不久前还向父母夸耀她男朋友有多么优秀。她甚至跟同科室的姐妹们描绘了梦想中的浪漫婚礼。 眼下的局面该怎么收场?他的公司若真的破产了,她还能像沫沫一样买一克拉的钻戒吗?她还能带着美丽的梦想去韩国整形吗? 失望。。。。。。 郎释桓此时的心情比纠结着“一克拉”的女人更加沮丧。他渴望的是脱口而出的应允,像他在校时的初恋女友那样。虽然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兑现,可他坚信,在她欣然应允的那一刻,付出了一个女人全部的感情。 可能是时代变了―― 他不能要求一个出生于九零年代的小丫头,像他那个年代的女孩子一样“为爱痴狂”,傻里傻气。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很厚重的东西,一道难以逾越的代沟。而作为一个女孩子,早早落于现实,究竟是幸运还是损失? 他想了很久,未可知。。。。。。 是猫 就该闻到腥味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流光溢彩的霓虹灯映照着北馨小区的外墙,陆云佳提前一步来到了“上岛咖啡”,独自一人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女士您好,请问需要点餐吗?”忙得马不停蹄的女服务生终于看到了她,手捧餐单,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 整理了一下略显单薄的长袖碎花连衣裙,心不在焉地回应道,“还有个朋友,等等吧。”天知道那个姓郎的怎么会选这个地方,勾起了曾经的许多回忆。她第一次请欧阳堇吃饭也在这里,不过那时候看着比现在高档,现在成了半大孩子的约会天堂。。。。。。 耳边忽然响起明朗的男中音,“让您久等了,堵车,不好意思。” 再次见到这位郎姓男子,陆云佳一时适应不了心里的反差,愣了半晌,腼腆一笑,“你要是不喊我,我都认不出你了。” “呵,觉得我和那帮孩子差不多大?”小花格套头帽衫、款式简单的牛仔裤,脚蹬一双GUCCI软便鞋,带着一脸腻死人的笑容,悠然坐在了女人的对面。 “呵呵,能透露你的年龄吗?”陆云佳莫名开始为自己的年龄而担忧,虽然她只有二十五六。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被岁月摧残的老女人吧?无关实际年龄,这家伙的心,实在太年轻了。 “怎么,打算做我的女朋友?”郎释桓放肆地开着玩笑,轻轻挑起眉峰,“不瞒你说,郎某目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通常,说自己单身的男人,没有一个是真正单身的。” “这倒是句实话。混得再矬,暖被窝的总得有一个。准备结婚吧,娶媳妇太贵了。您是我的贵人,这么大一单生意上马就便宜我了。惟愿跟着您鞍前马后,打杂烙毛挣点提成,先替我一家老小祖宗八代谢谢大恩人了!” 女人掩口轻笑,“呵呵,你一向都是这样跟人说话的吗?”离婚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笑出声了,“很幽默,你一定很会讨你女朋友的欢心。” “甜言蜜语不当饭吃,要讨女孩子欢心,远没有人民币好使。”拔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不曾点燃。 “抽吧,我不介意。”善解人意的应允,抓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吧一声按着了火。 感激地眨了眨眼睛,身体向椅背上一靠,无意领受对方的殷勤,“谢谢,我正在戒。”暧昧得差不多了,果断地切入正题,“隆重地介绍一下自己吧,美女贵姓?” “陆,陆云佳。” “云中佳人,人如其名啊。”把烟塞回了烟盒,喊服务生要了餐单递给对面的“女主子”,“别客气,女士优先。” “给我一份鳗鱼饭吧,橙汁,就这些。”没有接餐单,上面的菜式早已烂熟于心。 郎释桓隐约感受到几分轻蔑,并没有生气,相反,更加肯定了这位“女客户”的价值。腰包要是不鼓,说话就没底气。眼前这位分明就是位“财神奶奶”。欣然一笑,将手上的餐单翻了又翻,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凑进浅笑不语的女人,“你对这里好像很熟。介绍个特色给我吧?翻来翻去也拿不定主意。” “你可以来一份牛排或者意粉。台式快餐的话,猪排饭、咖喱鸡。听说还不错,不过我没吃过。” 狡诈一笑,半眯的双眼活像只魅惑的狐狸,“鳗鱼饭——通常最好的东西一定留给自己。”起身招呼服务员开两份同样的餐单,小心揣摩着对方的性格,“我觉得你是那种很有个性的类型。很执着,连口味都不肯换,我估计你每次来这里都点鳗鱼饭。” “答对了。有什么关系吗?”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任何理由。光是“鳗鱼”两个字就比鸡和猪高档得多。 “别介意,我在替设计师收集第一手宝贵的资料。这跟设计风格有很直接的关系。你属于那种又较真又具备固有品位的人,坦白的说,这样的客户很难伺候。” “我不在乎钱,我只是希望家里变成与现在完全不同的风格,让我忘了过去的事情。”目光被映在窗上的人影吸引,迅速看穿了它,追逐着车流闪动的尾灯。 “你有伤口,”不是疑问,是肯定,“不介意说说吧?”注视着对方温和而腼腆的笑容,约摸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样吧,让我猜猜:因为——男人。。。。。。”捕捉着女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离开了。。。。。。或者,有了别的女人。。。。。。” 良久的沉默,忽然转回身注视着他,“答对了,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吧?” “我可是开车来的,现在的警察叔叔很暴力的。”接过服务生送到面前的鳗鱼饭,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是真想喝,咱就换个地方。” “去哪儿?”红唇轻扬,心里暗暗得意:一切顺利,鱼儿就要咬钩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事实证明,这姓郎的跟那个姓卓的女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善意地拍了拍女人骨骼清晰的手背,“夜深人静,找个没人的地方倒倒苦水。把失意贴在酒瓶子上,一口气喝完,再尿出去,也不失为一种畅快的宣泄。” 女人笑容魅惑,赤倮倮的抅引,“要不然。。。。。。去我家?”是猫,就该闻到腥味了。 不紧不慢地抿着橙汁,吊儿郎当地摇了摇头,“还是等装修之后再带我参观你的卧室吧,我担心你的回忆变成我的噩梦。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愿意跟我一起去玩玩吗?” 月亮惹的祸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音响中飘出天籁之音,陆云佳立刻就想到了当下最流行的奥运主题曲。趣味相投,忍不住轻问,“莎拉布莱曼?个人专辑?” 郎释桓瞄了眼后视镜,轻松回应,“呵,老早以前的,《La luna》——月光女神。大概是2001年买的?记不清了。后来的几年又开始听VITAS,这张就压箱底了。直到奥运会上响起了那首让我大失所望的《我和你》,我才想起把老古董翻出来怀怀旧。” “去哪儿?”车子自西向东横穿繁华的市区,远远看到辰光国际酒店顶层金色的旋转餐厅。 “情人天堂——”扬起一脸坏笑,“那地方每天一辆车挨着一辆车,都是坐在车里搞对象的。” “呵,你说的是御河桥吧。哪儿有什么搞对象的,多半是会小三的。”一提起这事儿,就像一根芒刺深深地扎进心里。 驶过绿灯亮起的路口,指了指不远处那辆眼熟的“卡宴”,扬声嗤笑道,“呵呵,这话有点意思。会小三的果然比搞对象的多。” “你认识?”并不关心八卦新闻,一心想着怎么把身边的男人搞掂。 “我朋友的朋友——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娶了个才高八斗的老婆,不知道车里这个怎么样?” 陆云佳望着天边瞌睡的月亮,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唉,有钱的朝三暮四,没钱的也偷鸡摸狗。既然男人都花心,还不如找个有钱的。我这辈子是毁了,我什么都不图,就图他这个人。结果是竹篮打水,只落得两手空空。。。。。。”拔起木塞,猛灌了几口红酒,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放倒。 郎释桓身子向后一倒,望着月亮阐述着非同寻常的见解,“变心和花心有着本质的区别。变心的一般都是专一的男人,不爱这个了,跑去爱那个。花心的就跟‘卡宴’里的那位差不多,在老婆面前体贴得跟三孙子一样,但是不妨碍带着刚认识的美眉出来看看月亮。” “我宁可要前面那种。我可不想男人在外面花花草草,回到家里再跟我演戏。” “你男人不是跟别人跑了吗?他就属于前面那种——变心了。你求什么来什么,老天爷待你不薄啊!” 放低椅背,继续灌了几口酒,如释重负地说道,“也许吧。。。。。。那女的是他的初恋,青梅竹马的那种。有时候觉得,他从没爱过我,一直冷冷淡淡的。” “如果他心里一直想着他的初恋女友,那他肯定是图你点什么?”摇下车窗,沐浴着柔柔的夜风。 “我不知道。”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其实,她知道,“呵,或许就图个安逸的工作吧。房子住我家的,工作是我爸帮他安排的,占着个不错的岗位,玩儿着公家的轿车。” “现在这样的还不少呢。我之前也差点步了这位仁兄的后尘。不过婚礼的前一夜我卷铺盖开溜了。忽然觉得为了个人的前途欺骗人家一辈子,太残忍了。”犹豫了半晌,终于点着了把玩良久的香烟,“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没等结婚就先想到了出轨。最初也试着说服自己,结就结了呗,好歹先稳当下来。等自己将来有了点实力,外面的女人还不有的是?” “那个女孩子应该谢你,你是个好人。”以“过来人”的眼光衡量。 “恨我还来不及呢!”哪个女人也受不了披上了婚纱却等不到人来接她。 女人紧抱着眼看见了底儿的酒瓶,缩在椅子上抽噎了起来,“他的初恋很漂亮,我比不上人家。。。。。。可她就是个村姑!当初,他自己也说她没气质。。。。。。” 随手将烟头丢出了车窗,转身安慰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儿甭提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儿的男人还怕找不着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昏黄的灯光掩不住绯红的脸色。丢下手里的空瓶,久久打量着对方,“抱抱我,好吗?”没等对方起身,已经急不可耐地压上了男人的身体。 燥热的身子贴合着手足无措的男子,细吻如雨点般落下,自脸颊、嘴唇蔓延到他的肩窝。。。。。。 “喂喂——别这样,你喝醉了。。。。。。。”他左闪右躲,不太强硬的推拒。 “我没醉。。。。。。我想跟你在一起。。。。。。”模糊的景物诡异晃动,手脚发软,怎么也抓不住跟她捉迷藏的男人。 “我不想!”两手擭住她的双肩,将她固定在眼前一尺远的地方。 跋扈的小手不知何时解开了拉链,隔着一层单薄的“木代尔”把握着他挺拔而强大的**,“还说不想?撒谎!” “废话,你这么搔扰我,我又不是太监!”用尽全力将她推回座位上,翻身占据了主动,手掌紧紧压着她挂着一层薄汗的前额,直视擎满泪水的眼睛,“想跟我在一起吗?看着我!” 女人紧咬着下唇,恳切地点了点头。。。。。。 “那就听我的话,不许再胡闹了!”捧起她滚烫的脸颊,用力吻上她的前额,“你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不要用别人犯下的错误惩罚自己!乖乖的,我送你回家,洗个澡,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靠在椅背上,半闭着微肿的双眼,“我不,我不回家!我不想一个人呆着。。。。。。你不想要我,我就去找别人。。。。。。呜呜。。。。。。”连哭带嚎。 “好好好,不回不回,咱就在车上看月亮,行吗?”无可奈何地坐回驾驶位,伸手揽过失声痛哭的“酒鬼”,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自言自语: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结果—— 在森林里迷路了。。。。。。 ********************************************************************************************* 八月十五,刚巧写月亮,祝愿亲们中秋快乐,幸福美满:)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你爹很牛 很强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暖红的光线穿透眼脸,经历了一场宿醉,陆云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六点半了。 迷离的目光匆匆略过紧凑而繁忙的车流,忽然注意到盖在身上的花格套头衫。猛然转身望向司机位,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庆幸,隐约又夹杂着几分挫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仿佛连这点本能的魅力都丧失了,她还算是个女人吗?岁月不饶人啊,她或许真的是人老珠黄了。。。。。。 正在她惜春悲秋的时候,对面的车门咔吧一声拉开了,仅仅穿着一件白背心的男人哆哆嗦嗦地上了车,将手里打包的豆浆烧饼一股脑地塞到她眼前,“立秋一过,D城这天气就开始精神分裂了。中午把人热死,早晚能把人冻死。”郎释桓淡淡一笑,瞄了眼蜷缩在身边的女酒鬼,“衣服还给我,吃点饭暖和暖和,等会儿跟我去公司登记签约,还是直接送你去单位上班?” 陆云佳抬眼打量着披着一身阳光的男人,半晌,疑惑不解地问道,“干嘛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的恩人啊!”银行里的存款眼看就见底了,眼下,谁给他生意做谁就是他的“主子”。 “呵,不瞒你说。我结婚这几年,我老公都没给我买过一顿早点。” “估摸着你在他心里属于‘女强人’型的,他不给你买早餐你也饿不死。你就知足吧,我有一朋友,每天都得等着老婆把早饭端到床上,把我都给羡慕死了!相比之下,你老公还没把你压迫得那么凄惨。” 心里立刻平衡了不少,扎开滚烫的豆浆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我觉得那种女人很犯贱。嫁个那样的老公,不如死了算了!” “在男人堆儿里,我就属于犯贱型的。夫妻之间的事儿,难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拆开另外一份早餐,狠狠咬了口红糖饼子,灿烂的笑容中分明透出几分自嘲。 “你女朋友挺幸福的。”嫉妒,为什么长得漂亮就那么讨男人欢心? “呵,人家可不这么想,人家是喝‘三聚氰胺’长大的,有房有车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呢!”前两天三鹿的黑幕才被曝光,胡苡萌那种“脑积水”纯属添加剂闹得! “我看,她是想当少奶奶。”蔑然轻笑,脑海中全是卓芙蓉的妖里妖气的身影,“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过房子车子的事儿。我就想嫁个我真心喜欢的人,结果,遇上个卑鄙无耻的骗子!有时候觉得,如果我爸当初不是早早答应替他安排工作,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娶我。” “你当初要不是死看上人家,怕人家跑了,你爸能跟他说那话吗?”三两口吃完了饼子,抽出条纸巾抹了抹手,“这事儿我有经验。我之前那女朋友跟你一样,比我妈对我都好。无奈,我天生就是颗‘被虐’的脑袋。人家恨不能把心都捧给我,可我就是找不着感觉――真TM邪门了!” “从前我一直以为,一腔真情总能换到点什么。现在看来,男人还真就是贱骨头。你越这么哄着捧着,他们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话靠谱!面对太强大的女人,容易有心理压力。”扭动车钥匙,边说边打着了火,“去哪儿?现在就决定。” 凄然笑叹,“唉――去你们公司吧。签个合同,约个时间去看看房子。” “现在各机关不都是指纹打卡吗?迟到、旷工当心扣工资啊。” 女人侧目一瞥,扬起公主般的笑脸,“我就是整天待在家里,月底发薪水的时候也少不了我的。” “你爹很牛很强大!服了!”那种被压迫的感觉又出现了,就跟当初面对苏敏敏时一样。从此之后他便失去了自己的姓氏,改名为“苏敏敏的男朋友”,“苏X长的女婿”。换做别人可能会庆幸吧,好歹也算“嫁入豪门”了。怪就怪他脑袋有包,无药可救了。。。。。。 卓芙蓉一大清早提前开了店门,小心翼翼地点燃了油灯,扫地擦地,随即将柜台里的货品码放得整整齐齐。 半个小时之后,神色倦淡的林宝儿迈着轻柔的脚步推开了半掩的店门,“老板娘还没来吗?”冷不防一声询问,吓了卓芙蓉一跳。 迅速收敛起惊慌的神色,笑嘻嘻地迎上前去,“林姐早!颜姐得伺候‘男主子’起床上班,一会儿就来了。”话音刚落,别在屁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抱歉地一笑,赶忙接了起来,“喂?”除了欧阳堇,还会有谁呢? “蓉儿,我问到了房子。中午抽吃饭的时间,我带你过去看看。你要是觉得合适,咱们月底就搬过去。”不敢再奢望什么“正式编制”了,单位的那些小领导不会为他而得罪陆老爷子。对方能自食其力着实令他欣慰,而且,这次聘用她的还是个女老板。 “能不能抽出空,我得先问过颜姐才行。好了,就这样,回头给你信儿。”猛一转头,颜如玉已大步流星的进了店门,直奔手摇转经轮的林宝儿,熟络地询问,“哎,哪阵风儿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林宝儿掩口打了个哈欠,媚眼流盼,“楼高不见章台路,香车系在谁家树?玉,看你红光满面,老狼已经被你摆平了吧?” 两人颇有默契,一个会说,一个会听,“香车桓子开走了,我家老狼最近安稳着呢,每天到点就回家。这还得感谢你那天替我打造的全新形象。那时候‘鸟人’还没飞走,弄得老狼那个醋啊!” “呵呵,你家老狼大方,那宝马纯属给司机买的。要是换作我家田暮,磨损费、汽油钱得一分一分地跟他算清楚。” “老狼跟金胜的合同也签完了,最近没什么正经事儿。”颜如玉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闷头擦拭柜台的卓芙蓉,眉飞色舞地说笑道,“桓子正当用车之际,就指望那408哄个媳妇入洞房了。。。。。。” 女人 终究还是败给了寂寞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隔着敞亮的落地窗望见一尘不染的“卡宴”缓缓停在了路边,林宝儿将盘玩了许久的紫檀念珠缠在腕上,起身出了店门。 卓芙蓉还在为林宝儿和颜如玉的对话而大伤脑筋,对方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颜姐,你们俩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啊?林姐一会儿念诗,一会儿又扯到汽油钱,到底在说什么啊?” 闲着也没事,颇有耐心的解释道,“楼高不见章台路——是说,有人可能招妓。章台路,是唐朝时候的花街柳巷,这你应该知道。香车系在谁家树——说的是,有辆车夜不归宿。单单对我说,当然是问我家那辆408。所以我告诉她,聂琛是五好丈夫,从未夜不归宿。” “我靠,林姐平常就是这样说话的嘛?谁能听得懂啊!” “听不听得懂是你的事,她也不在乎,反正人家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林宝儿一大早是专门跑来泄密的,408昨晚被她碰上了。”颜如玉诡异一笑,红晕霎时漾满了香腮,“那俩‘老不正经的’隔三差五就跑到外边野合。人能想到的,或是想不到的地方,那两条YIN虫都尝试过。” “车上?”不由回忆起当初与郎某人在车上的那次放纵。 “小儿科!小到电梯间,储物室,大到大厦露台,摩天轮。。。。。。生命不息,挑战不止。本人也在努力加快步伐,向林宝儿同志学习!” 卓芙蓉面红耳赤,忍不住摸了摸发烫的小脸,小声嘟囔,“我的天,他们也太疯狂了,我想都不敢想。”眼前隐约浮现出林宝儿手盘佛珠,口出兰香的闲淡清雅,不免有些头大,“我觉得林姐一点都不像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对方。 “轻浮、放簜的那种。。。。。。”吭吭唧唧,不太习惯在背后数落别人的不是。 “不轻浮不放荡,能把田暮那样的老花匠克得死死的?” 轻慢作祟,潜意识里极不愿意听到某个女人在某方面比自己强,“还不是半夜三更的跑出去鬼混,我有一次在洗浴中心碰上过那个姓田的。他朋友跟我要电话,他还污蔑我跟他有一腿。” 颜如玉摆手招呼小丫头跟她一起来到佛堂,两人对坐在矮桌前说起了悄悄话“呵,那家伙是在保护你,怕你被那些老不正经的勾搭走了。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当初,田暮要是真看得上你,我估摸着你早被他放倒了。田暮有洁癖,玩儿的是超凡品位,那家伙早些年花花得一塌糊涂,压根没把你这副迷人的小脸蛋放在眼里。” “我这副违章的长相也就能吸引吸引沾花惹草的老S狼,正儿八经的男人一个都碰不上。”以前要是有人这样说她,她可能上马就跟对方翻脸了。经历了一场虚惊,她终于看清了自己是什么货色。聂琛、田暮、金胜,甚至林晚生,只要是有点款的,她都有过一丝幻想。而事实很讽刺,人家都是名草有主,她连根毛都挨不上。 “自己悟出来的?这话有那么点意思!俗话说,交人交心。这副违章的色相,你暂且当它没长。长得漂亮说起来是优势,你要是良莠不分,它很可能就变成了劣势。‘漂亮宝贝’一般就两个下场。长脑袋的嫁个情投意合的男人,从此加入天人的行列;没长脑袋的跌入地狱,喂了饿鬼。有道是‘红颜女子多薄命’,喂SE鬼的占绝大多数,一小部分嫁入豪门的要是各怀鬼胎,也不能算是位列天人。” “哎呀——”一惊一乍,突然想起见更重要的事情,“我男朋友刚在外面问好了房子,午饭的时候希望我抽点时间跟他一起去看看。颜姐,跟您请两个小时事假,您看行吗?” “请假是没问题。但是,你真打算在没结婚之前就跟他搬一起吗?”不太赞同,觉得对方有些欠考虑。 “我们俩大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破镜重圆,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随便你,路是你自己的。不过,我持保留意见。”一个未婚女子答应与男人同居,多半是自己耐不住寂寞,想要跟一个男人成天腻在一起。然而一旦暮暮朝朝,偷鸡摸狗的乐趣、翘首以待的热情就没了。男人J情不在,很快就变得麻木不仁,之后,这段关系在他们心里就会变得有如“鸡肋”,婚不婚的也没什么意思,结不结都可以。 其实恋和婚在男人心里有着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恋”就好比捕猎,他会千方百计地设下圈套,威逼利诱,像个狡猾而勇敢的猎人。而“婚”更像是驯养,捕捉回来的猎物一但被丢进了圈里,他就需要每天起早贪黑地打草、喂食、驯化,盼望着族群的发展壮大,角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从猎人变成了农夫。 相比之下,当然是猎人的感觉比较让人兴奋,所以已经成为“农夫”的男人,如果不肯安于现状,还是会梦想着出去“打猎”。反正圈里的“猪”也跑不了,于是,将目光投向婚外的猎物。。。。。。 本该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狐狸”,却一心憧憬着“猪”的生活—— 女人,终究还是败给了寂寞。 是金子迟早会发光 是镜子迟早会反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饭时间,欧阳堇迟迟等不到卓芙蓉的电话,不免有些心急。一瘸一拐地钻进自己的房间,轻轻掩蔽了房门,靠在床头上拨通了小女人的电话。 半晌,电话那头终于响起了女人低落的嗓音,“喂,堇,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呢?”高涨的情绪霎时消减了一半,怀疑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看了看腕上的表,“我约好了房东,时间也差不多了,人家一直在打电话催,你到底有没有请假?” “请了。但是。。。。。。”暂时还没有考虑好,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吧。 “你好歹也打个电话过来啊?我好跟人家房东回话!”情绪有点急躁,唧唧歪歪地抱怨道,“麻烦你做事靠点谱好不好!行了行了,今天就算了吧,我跟房东另约时间。” 抵触的情绪瞬间被点燃,直言不讳地问道,“堇,你觉得我们俩就这样搬到一起住,合适吗?” 瞬间明白了电话姗姗来迟的原因,“蓉儿,你这是怎么了?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在一起,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强忍着想要大骂出口的冲动,换了一种低沉而讽刺的口气,“我早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跟陆云佳分了手,我欧阳堇等于自断了前途。我能给你的只有我自己,要不要在一起,随便你――” 骨鲠在喉,一口气憋在胸口,对着神色狰狞的“作明佛母”无奈地放低了声音,唯恐惊扰了神佛的清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富豪吗?你是大款吗?我卓芙蓉若是贪图荣华富贵,何必跟你在一起?”强压着想要摔电话的冲动,瞄了眼佛堂里穿珠引线的老板娘,“欧阳堇,我看不到你的诚意。我觉得这样跟你偷偷摸摸地搬到一起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我要的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婚姻!” “可以――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天啊,你好歹也该先带我见见你的父母吧?你总得带着你的诚意去我家跟我父母好好地提一次亲吧,总不能就这样偷偷摸摸地把我拐走了。” “蓉儿,我爸妈要是现在看见我跟你在一起,一定会揣测我跟陆云佳离婚的原因。那样对我们俩的事情没有一点好处。而你爸妈需要的也不是‘诚意’。。。。。。以我现在的情况,你要我怎么去面对他们?”努力隐忍着心底的委屈,收敛起烦躁的情绪,“横在我们之间的原本是个死扣,唯有等生米煮成熟饭,没有别的办法。” 卓芙蓉隐约有些动摇――或许,是她太心急了。。。。。。 犹豫了半晌,无可奈何地说道,“好了堇,我没有你考虑的那么细。我只是担心这样糊里糊涂地混下去,最终也得不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蓉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居然不相信我――” “我。。。。。。见鬼!我这就去跟老板娘说,你让房东再等一下。确切的地址在哪里?咱们半个小时以后在那里碰面。。。。。。” 玉龙大酒店顶层的办公室里,郎释桓又一次碰面了难得一见的金大老板。对方气定神闲地坐在落地窗附近的沙发上,提前泡好了茶,摆手招呼客人坐下,“来,桓子――坐!印象里你不是这么拘谨的人。咱关起门都是自家兄弟,难得有机会说几句心里话。” 盛情难却,整了整衣领,坐在了对方身边。每次看见金胜这张脸都觉得很亲切,却又有意无意地回避与其对视,“感激全搁在心里了,全靠金总的栽培。这边的施工方案也研讨得差不多了,今后具体的监理工作还得交由转业人士来负责。”从容友善地将手伸向对方,“我也到急流勇退的时候了,合作愉快。今后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金胜会心一笑,十分欣赏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伸来的手,阻止了煽情的告别,“别忙,听我把话说完。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你来负责项目组,而不用自己的人?” “这个?”未曾深想,毫无把握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如果猜得不错,他很快就可以跳槽了。 金胜低头抿了口茶,“桓子,五台朝圣的路上,我对你就颇有好感。这次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更是有心看看你的协调能力。人才难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这边帮我?”抬眼注视着对方,“聂琛那边你放心,交给我,我去沟通。俗话说:庙小容不得大菩萨,你在他那边实在是屈才了!” “难得金总这么看得起我,知遇之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轻笑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本着对公司负责的态度,我还是想先听听我今后具体的工作。” “呵呵,”金胜款款起身,自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内部文件,转身回到了沙发上,“政府针对房价的政策一个接一个的出台,整个地产界都在观望中,京城那边太困难了,几乎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整个集团今后的阵地将放在D城,包头这类二三线城市。随着战场的转移,公司前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回笼的速度明显跟不上需要。我想把整个D城市场的预售销售都交给你,我相信你具备这个能力。。。。。。” 难以自拔的 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傍晚,郎释桓如往常一样等在医院大门口。天边的云霞被落日照得绯红,难掩喜悦的心情,第一时间想到与“未来的老婆”一起分享。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狠抽了一口烟,随手按下了接听,“喂,哪位?” “是我,听出来了吗?”设计师在一旁意气风发地宣说着自己的创意,陆云佳的魂魄却莫名其妙地飘到了九霄云外:那个姓郎的为什么没有来呢?又去接女朋友下班了? 失眠的时候,心酸的回忆忽然变了味道。欧阳堇一丝不苟的俊脸渐渐被一副甜腻魅惑的笑容代替。反反复复地回忆着那晚前后发生的事情。体味清新的套头衫,温暖贴心的早餐,机敏诙谐的谈笑,无欲无求的怀抱。。。。。。 还有她任性之下的“盈盈一握”―― 突如其来的暖流自下腹汹涌袭来,在舒张的血脉中蔓延,忍不住面红耳赤,心脏再次跳快了几拍。 郎释桓诡异一笑,朝人流熙攘的住院楼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急事找我啊?不是又打算拉我陪你看月亮吧?” “那晚你买的单,打算回请你一顿。今天有空吗?现在什么地方?” “今晚不行,得陪女朋友。改天吧,有空给你电话。下次说什么也不吃那鳗鱼饭了,纯粹被你给煮了!” “呵呵,”娇嗔轻笑,无视于设计师的存在,“哪天?具体定个时间,我好提起安排一下。” “这个――完了再说。就这样,我女朋友出来了。。。。。。”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阔步迎上与女同事携手而来的小女人,扬声呼唤,“萌萌――” 胡苡萌一脸淡漠,扒在沫沫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跟沫沫约好了一起看电影的。” 当头一盆冷水,难免有些扫兴,“不能推了吗?我难得这么早下班。” “已经答应人家了,票都买好了,怎么好推掉?”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不然这样,我们一起先吃个饭,之后――” 没等对方说完,当即终止了最初的计划,“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三个人一起吃饭就免了吧。”敷衍一笑,“玩儿得开心点,我先走了。回头有空打给我吧。” 隐约觉得这段爱情就这么完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远没有那个闺中密友重要。如果不爽他,就直接提出分手嘛,想分手还没那个尿性。这么不冷不热的是什么意思?成心折磨他? 呵,您还是一枪毙了我吧! 扬手拦下一辆出租,在两个女人频频交流的目光中迅速退场。靠在椅背上,回翻着已接电话,情绪之下回拨了陆云佳的号码,没等到彩铃响起,又挂断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新的生活很快就要开始了,他得踏踏实实地干点事情了。算了吧,他已经没有时间招呼那些见鬼的女人了。。。。。。 孤独渗透了每一个毛孔,展臂独占一方宽大的后座,闭目仰靠在椅背上默默聆听着收音机里动情高歌的99。6兆赫:“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返顾的交换。。。。。。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街灯亮起,映照着寂寥的街道。秋风微寒,吹拂着死灰般沉寂的小脸。卓芙蓉锁闭了店门,沿着马路晃晃悠悠地走着。像一只中途掉队的孤雁,茫然失去了方向感。 掏出电话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号码,幻想着能找个人商量一下,她究竟该不该搬出去啊?房子有了着落,她却越发拿不定主意了。。。。。。 在沿街的小店里吃了一碗压豆面,一路南下,离她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远。不知不觉人已经走过了南三环,沿途的寿衣店正忙着打烊,恍然发觉――她是奔着那个男人来的。。。。。。 鼓足勇气登上了灯光昏暗的楼梯,影如鬼魅,举手敲门却没了砸下去的勇气。灰溜溜地冲出了楼门,几乎是落荒而逃。仓皇之间,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面前。 郎释桓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家门口遇上“冤家”。这里的风景很好吗?他实在没法相信她是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鬼地方来散步的。下车付了钱,借着窗内透出的灯光反复端详着女人尴尬的小脸,邪门一笑,“稀客呀!你是来还钱,还是又失恋了?” 卓芙蓉拢了拢乱蓬蓬的长发,勉强扯开一抹笑容,对上那双玩味十足的眸子,“遇到点事情,想找个人聊几句。我也没什么朋友,忽然想到你。” “我――你觉得合适吗?”目光扫过女人吊在脖子上的断臂,一抹怜惜融化了心底莫名的敌意,“伤,好点了吗?” 刻意回避他深情的目光,“呵,好多了。其实已经不疼了,可还要等满了一个月才能拆线。”男人的沉默让她莫名感到一阵不安,脱口而出,“干嘛这样看着我?” 一把将她拉进黑漆漆的楼门,空气里依旧弥散着垃圾的腐臭,身体赫然前倾,压迫着急促呼吸,“你就不能承认想我了吗?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能死啊!” “我。。。。。。”纠结,她到底要不要承认呢?一个人黑灯瞎火一声不响地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是为了聊聊天这么简单吗? 为爱做傻事不会暴露你的智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楼道里光线昏暗,映照着犹如地狱归来的小脸。卓芙蓉焦虑地咬着下唇,猛然抬眼,怯怯地问,“你说,一个人有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 郎释桓完全不受诱导,固执地锁定自己的话题,“你喜欢我吗?”至于另外那个,早晚会被他解决掉的。两个都爱,在两个人势均力敌地情况下或许可能,而那个姓欧阳的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小脸发烫,忍不住大声抗议,“你问得也太直接了!” “这也算直接?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剑眉轻挑,邪气十足地打量着她。 无奈地瘪着小嘴,“没安好心。。。。。。” “呵呵,”神色暧昧,笑声猥亵,“大老远来一趟,去我家洗个澡吧?” “靠!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热情的邀请。”满心郁闷地白了他一眼,“你那颗脑袋里除了 ‘那个那个’就没装着点别的什么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那个那个’了?你这颗脑袋也太复杂了!你TM有半个月多没洗澡了吧?这身衣服都馊了。” 满心委屈地争辩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衣服从出事那天就没换过。胳膊吊着,我脱得下来吗?” 扬手扒拉着沾黏在一起的长发,淡淡嗤笑,“每天头不梳脸不洗,颜如玉怎么受得了你?” “干嘛。。。。。。少碰我!”口是心非,扑进他怀里淌眼泪的心都有了。自从出事那天就是孤苦伶仃的,欧阳堇那张淡定的脸在她心口留下一道隐隐的伤疤。一个女人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不就是希望自己在危险的时候有人保护她,在受伤的时候有人照顾她吗?而那家伙的表现实在太让她失望了。。。。。。 “考虑一下――洗澡,吃面?”心里嘲讽地咒骂:郎释桓,你真TM是圣人啊! “呃。。。。。。还是算了吧。。。。。。。”她信不过眼前的“君子”,更没信心考验自己。孤男寡女,同处浴室,要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才叫见鬼了! 身子继续前倾,双唇贴上她的耳根,“怕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 昏暗中,呼吸急促,筋骨发软。凛然侧目,瞬间被他眸子里张扬地烈焰融化。。。。。。 跋扈的双唇冷不防压上她的,双臂缠上纤弱的腰身将她死死抵在墙上,固定在舒适的位置。狂乱的吻令人窒息,舌尖追逐流连。低沉的呓语压制着女人断续的深吟,“想我了吗。。。。。。多久没做了。。。。。。行吗亲爱的。。。。。。” 抗拒越来越微弱,亦或她从来就没打算抗拒。微闭着双眼,恣意地享受着宠溺的吮吸,“嗯。。。。。。不行。。。。。。” 发烫的指掌霸道地压向微微挛缩的秘密花园,隔着单薄的布料佻逗着急待释放的暗涌,呼吸越发粗重,低哑地呢喃道,“上去洗澡。。。。。。还是现在。。。。。。”明知问不出结果,放任指掌穿过轻薄的上衣,放肆地探向腰身。。。。。。 “不要。。。。。。”仅剩的那只小手慌忙攥住他的拇指,妄图阻断他侵占的路径。无端端又担心他就此离去,娇羞地望着他的眼睛,“楼道里。。。。。。”何况又是下班时间,时常会有邻居出出进进。 “上去?”满眼渴望,恨不能揉碎她动情发烫的身子。 “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羞耻,一半灵魂还在执着于道德廉耻,另一半灵魂已经跟着他上了楼梯。 托在脑后的手指煞有力道地穿过粘缠的发丝,“放心,为爱做傻事不会暴露你的智商。”调皮地舔了舔娇艳的下唇,“不用跟我客气,腿软的话,抱你上去。” 媚眼轻抬,娇滴滴地嘟着小嘴,“真的软。”像个恐惧独睡的孩子,耍赖似地偎在他怀里。 “确定胳膊没问题?”坏坏一笑,“我得合算一下值不值得拼了老命抱你上几十节楼梯。” “去!”柳眉一攒,扬手就是一粉拳。 猛一躬身将女人横抱在胸口,龇牙咧嘴地奔向楼梯,“被你打得肾亏,走路直打晃。你可抓稳喽,搞不好一起滚楼梯。” 小手紧紧攥着男人的胸襟,极力压抑着一脸贼笑,“肾亏是因为‘咳咳’过量了。”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早死早投胎。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哥宁可步西门大官人的后尘,也不愿意清心寡欲地闲一辈子!” 人之初 性本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阿色,为什么每次跟你。。。。。。都会晕呢?” 经历了一场疏狂的**,面色潮红的小女人死活不许枕在小腹上的男人开灯,说不清脸颊为什么发烫,或许是因为兴奋,也可能是由于羞愧―― 该死,出轨了。。。。。。 “跟自己的老公做,他会亲亲你,然后慢慢进入,在你耳边问:‘老婆疼不疼’;跟J情邂逅的男人做,他通常会禽兽般的闯入,然后问你:‘爽不爽’。。。。。。”黑暗中令人抓狂的异味混合着醉人的烟草味,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见指尖上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怎么样亲爱的,爽了吗?” “嗯。”朦胧的月光穿透云层,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照在恣意展露的身体上,下意识地环住波涛起伏的胸口,轻声说道,“我跟欧阳一起去看过房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跑来找你。” “我知道你不是跑来找我睡觉的。”借着月光白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嘲讽道,“切,你那么小气!” “一个人好累,好迷茫,就想找个肩膀。” “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吃‘奶糖’。”手指穿过她未伤手臂下的缝隙,放肆地巡视着丰美的高地。 敏捷地攥住袭上心头的指掌,成心装作不解风情的样子,“我包包里有大白兔奶糖,要吃自己拿。” “嘿嘿,我想吃糖白兔大/奶。”一个挺身扑上前去,痴迷地享用着平生最得意的战利品。 “真是的,我的胳膊。。。。。。讨厌。。。。。。你弄疼我了。。。。。。”不像抱怨。咳,绝对不是。 恬不知耻地抬起S眼,嬉皮笑脸地说笑道,“呵呵,继续哼唧,爱死这动静了!” 用力推拒着伏向胸口的脑袋,“月亮看着你呢,有完没完了。” “子曾经曰过:人之初,性本色。”迫不及待地跨上她的身子,对着月亮高高举起右手,装模作样地高喊道,“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扑哧笑喷了,在他袒露的胸口上狠狠给了一巴掌,“下去,我可不是你的太空虎。” 满心委屈,挤眉弄眼地嘟起嘴唇,“你刚才都当‘希瑞’了,我勤勤恳恳演了半天‘顺风马’,月亮好容易出来了,你就不能让我也牛B一回吗?” “受不了你啦!就不能让人家占点便宜吗?”无力招架,方才苏醒的理智再一次被撞散了。身体的律动迎合着每一次心跳,隐忍的回应着,尽情的绽放着,爱着,沦陷了。。。。。。 风住尘香,一双偷晴的人儿裹在浴室氤氲水幕里窃窃私语。 “阿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卓芙蓉紧贴着背后的男人,有意无意地扫过胸口被塑料袋和透明胶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残肢。吊在脖子上的纱布再次摘了下去,后颈已然泛起了一片红红的皮疹,另一只手托着沉重的断臂,任由对方的指掌揉搓着头顶细腻的香波。 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人活着,对自己好一点,因为一辈子不长;对身边的人好一点,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能遇上。” 赞同,还是忍不住为世界的不公发几句牢骚,“说有上辈子的人是在骗自己;说有下辈子的人是在骗别人。把自己活明白就不错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当我们搬开别人脚下的绊脚石时,也许恰恰是在为自己铺路。对身边的人好一点,踏踏实实地为身边的人做点事,善报立刻就显现了。就像哥,起早贪黑地给聂琛当驴使,并不全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如果我愿意,完全有能力去更有实力的公司去应聘。答应他去公司上班,多半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在我能帮忙的情况下帮他一把。”沉声一笑,“呵,聂琛的公司不适合我,这个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是出于好心,不希望我长久地消沉下去,所以才硬生生地把我这个几乎沦落为宅男的家伙逼上了梁山。” 聂琛因为他仗义的善举得了善报,与金胜的合同顺利地签了下来,抓住了金氏这样的大客户,相信公司很快就会步上一个新台阶。 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无聊之下的一点点善心,竟然成就了事业起步的新起点。 没错,搬开别人的绊脚石,自己就多了一条路;而习惯于躲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人,只能站在起点,兀自欣赏着自己孤独而卑微的身影。 正如金胜常常说的那样:人在做,天在看。这段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让他忽然相信,佛祖的确在冥冥中护佑着善良的众生。。。。。。 哥从来不说人话 哥说的是神话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美人出浴,郎释桓找了把小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断臂上的紧紧缠着透明胶条的塑料袋,扯下包裹着长发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方才包裹在塑料袋里的那只小脏手,撇着嘴角挖苦道,“要了亲命了!几天没洗爪子了?指头缝里都是泥儿,还一股泔水味。” 卓芙蓉明知道对方有口无心,还是愤愤不平地反驳了一句,“哪有那么夸张啊?让你说得我都想自杀了!我是洗不了手,好歹还知道用毛巾擦一擦。” “我又没嫌弃你,那么激动干嘛?嫌弃你就先拉你洗澡了,哪儿能搂着你这么脏的希瑞啊!”丢下毛巾,将家里唯一的一只小木梳递进她手里,“将就着用吧,我这头发用不着大型工具。” “我包里有,你替我拿来。”裹着浴巾,坐在床头指指点点发号施令,“最后面那层。。。。。。别乱翻,那里面没有值得你发掘的**!” 掏出梳子,懒懒散散地坐回她身边,微皱着眉头问道,“我就奇怪了,你这家伙的包里咋就总不准备套啊?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白眼一番,“呸!我又不是随时随地。。。。。。即便是,也轮不到我准备工具。” “你看,这就不懂了吧。万一被什么人‘暴了’,好歹能保障自己不得艾滋。” “我咋就那么倒霉?”不以为然地瞥了对方一眼。 “我靠,长得违章容易出事,你这丫头就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身子向后一靠,无奈地抱怨道,“你这张嘴里呀,就说不出一句人话。” “哥从来就不说人话,哥说的一直是神话。”在床头的小抽屉里稀里哗啦一通乱找,紧张的脸色渐渐化为庆幸,转身将好容易找到的大门钥匙塞进她手里,抓起毛巾擦了擦沾满灰尘的双手,小声磨叨,“早些日子说过给你钥匙。知道你不打算要,就没费那劲儿。现在是时候了,想啥时候来啥时候来。” “你怎么知道我这次就会收下?”小丫头接过略有些生锈的钥匙,在掌心上心不在焉地颠来颠去,“你女朋友呢?还没来过你这‘猪窝’?” “我越品越觉得那丫头不太适合我。可是我把人家给睡了,这事儿就比较难办了。” “颜姐前些天还数落我来着,说一个人若知道自己是把性和情联系在一起的人,就别在没情感的时候把性先给拽那儿。这话也适合你,咱俩一样的毛病。” “咱俩不一样,我是男的。”种马无罪,种马有理。 “要了人家,又说不合适,你知道人家多伤心吗?”她尝试过,所以感同身受。而她又在干什么呢?勾引人家老公?好像是,又好像谈不上,毕竟两人还没有步入婚姻。 “额的神,现在伤心的不是她,是我!你哥穷你不知道吗?眼下连裤衩都快当了。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她一直当我是富二代,后来一听说我要破产了,又说再考虑考虑。我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杆子去接人家下班,人家也代答不理的,三句话没说,跟女同事看电影去了。” “你不成天开个破宝马忽悠人家,人家能误把你当成地主吗?”娇嗔一笑,坦白地说道,“不只是她,第一次在天柜门外遇见你的时候,我也差点把你当成财主,后来才知道是跟着财主‘跑龙套的’。” 沉思片刻,别有用心地问道,“妖儿,我哪天要是变成了财主,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淡淡嗤笑,“我做梦都没想过有这一天。” 感受到几分轻蔑与不屑,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卓芙蓉抓起口床头柜上的剩饼干咬了两口,唉声叹气地解释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说你这辈子不可能发财,而是说没想过要嫁给你。呵,或者想过,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因为钱?” “现在钱对我已经不是问题了。欧阳堇还不是穷光蛋一个。我没那个富贵命,好歹他是我的第一个,将来不会以为那点小遗憾而嫌弃我。”淡漠的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挫败,“唉,只当是相见恨晚吧。如果你是我的头一个,我说不定已经嫁给你了。” “我之前好像说了,我不在乎那个!”被对方刺激的有点激动,忍不住唧唧歪歪的,“只有那些嫖一辈子没遇上过的才在乎呢。哦,还有一伙半辈子守身如玉的老处男。事实上,我一直挺鄙视那种特别自恋的女孩子。跟男人说完一句话都要检查一下是不是损害了那层膜,生怕别人占便宜,生怕自己吃了亏,生怕自己的爱情和处N膜卖不出个好价钱。你当初是真爱那姓欧阳的,不然也不会隔了这么多年还惦记着他。我觉得那不可耻!也可能我这颗脑袋不太正常,一般人都这么说。” 穷酸装老总 老总装穷酸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跟我在一起,行吗?”狠狠将她固定在两臂之间,面对顽固不化的女人,满怀期许地注视着她紧紧纠结的眉心。 终于想到了“占有”,因为,有了前途。。。。。。 不自觉地回避他炽热的深眸,急于为自己的坚守找个理由,“现在,不是挺好的么?” 想不起听哪位高人说过:想完全了解一个男人,最好别做他的恋人,而做他的朋友。 “这样好吗?”希望霎时破灭,忍不住有些激动,“对于你可能是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忽然觉得,爱情就像攥在手里的沙子,越想攥紧,流失得越快。。。。。。 “阿色,我们只是朋友。”心虚,明知道自己说得是屁话,好像是哪本小说,哪部电视剧里经典的台词。 “朋友?呵,太残忍了。”有些泄气,无奈地放开她的身子,“为什么?两个人明明相爱了,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我什么地方让你死看不上,我改还不行吗?” “不为什么!我得对欧阳堇负责。你也有了你的小护士――” “扯淡!你那么有责任感干嘛跑来找我?”沉声咒骂,压抑在心底的火气腾地蹿上了头顶,“别把自己塑造得那么伟大好不好?我不是那种占完便宜就走的男人。我对胡苡萌已经失望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感觉不对路,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可我还爱着欧阳堇。”脱口而出。还有比这更坦率更要命的理由吗? “靠!如果真诚是一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沉默。”郎释桓紧闭着双眼,忽然扯开一抹无奈苦笑,“呵呵,真被你打败了。。。。。。” 成熟不是心变老,而是眼泪在眼里打转却还保持微笑。 “我知道这对你不太公平。或者,我伤害了你的感情――”卓芙蓉吭哧了半晌,终于绕回了实质性的问题,“我的话可能有点直接,可我不想骗你。你心里要是觉得不舒服,骂我几句也行。” 长叹一声,不阴不阳地打量着女人毫无心机的眉眼,“呵。听了你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理由之后,顿觉天空中乌云汇聚,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瞄了眼“大黄蜂”身上犀利剔透的白水晶手串,鼻孔里喘着粗气,终于将剩下的半句咽回了肚子里,暗自抒发着暴躁情绪: 哥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般的亮光,宇宙如同浩瀚星海疯狂的旋转。闭眼盘膝,专注感悟,顿觉天地之灵气不断地涌入体内,在心中渐渐形成一个大大的“日”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体内真气狂涌,嘴唇微分,一个血红闪亮的“干”字由小变大直冲云霄,随后天边一道强光闪耀,撕破了无边的黑暗;良久,一道炸雷响起,一声“靠”响彻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先天二气环绕在身边久久不曾隐去,单手一挥,呈现出混沌初开的模样,无天,无地,无光,一片黑暗,旋即双眼一开,迸射出一道金芒,金芒中呈现出古篆体的两字“我草”。冷眼一笑,发现自己被个娘们儿耍笑了! 漫无边际的幻想,迅速在脑海中陨落。一出口,可能再次酿成一场“锯条之祸”。佛说,对方或许没有恶意,但恶意的情绪可能激发出她的恶意―― 控制情绪。 “阿色,生我气了?”似曾相识的眼神让人恐惧。记忆瞬间回归了两人大打出手的那夜。展臂环住他的脖子,讨巧地示弱,试图安抚那缕暗藏杀气的眼神,“我那天问过颜姐一个问题,问她到底喜欢聂琛,还是喜欢之前那个姓林的。她说,两个都喜欢,我觉得她很贪心。可细想想,好像又不是。。。。。。” “你怎么不学点好的?”郎释桓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因为攀援着颈背的玉臂,再次将她圈在了怀里。 “前两天,我无意间看到她QQ换的新签名,一共四句:爱你则爱你。哭则哭。不见就不见。一万年就一万年。”仿佛得到了宽恕,脸颊深深埋进温热的胸口,“我也想那样做,可是做不到。我知道自己不该来找你,还是来了。” “那是很高的境界,只适合牛B人。哥就是个凡夫俗子――爱,就希望人家也爱我;想哭,还非得忍着;不见,想得慌;等不到一万年就得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人家。” 娇嗔抬眼,在他胸口上愤愤给了一粉拳,“笑话我呢?” “哪儿啊,咱俩半斤八两。我一听你说喜欢别人,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有那么严重吗?”事实上,她是想问,她在他心里真有那么重要吗? “呵呵,你永远看不见我眼里的泪,因为你不在时我才会哭。”对视半晌,低头吻上她的眉心,“得到和占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好比一套豪华别墅,没钱买的时候,幻想着借住几宿,人总得有个地方住。然而一旦条件成熟,就会考虑把它买下来,住一辈子,据为己有。” 本该与她分享那则跳槽的喜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并不希望女人因为百万年薪而答应跟他在一起的,他不愿意纯洁的爱情变成掺了假的“三鹿奶粉”。。。。。。 爱情呼叫转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有人说,看一双情侣的睡姿就可以推断出恋人之间亲密的关系。眼前的一幕是,女人转向一边,男人从背后环着她的身体…… 晨光旖旎,一曲空灵的《般若密多心经》唤醒了二人疲惫的昏睡。郎释桓迷迷糊糊地摸到电话,闭着眼睛按下了接听,“喂?”心不在焉,嗓音低哑。 胡苡萌正了正脑袋底下软蓬蓬的大枕头,侧目瞟了眼同睡在一张大床上的沫沫,“桓子,我这两天休假想去趟省城,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昨夜电影散场时已经很晚了,找借口跟老妈撒了个谎留宿在沫沫家。最近心里面一直很郁闷,沫沫的老公刚巧去了省城办事,两人这才有机会说几句悄悄话。 郎释桓微微欠身,看了看窗帘上朦朦的阳光,“啊,去吧,路上小心点。最近公司的麻烦事太多,不能陪你了。” 良久的沉默—— 电话那头再次响起小丫头稚嫩的嗓音,局促,似有些难以启齿,“大概要去三四天。。。。。。只是盘缠不太充足,心里没底,想跟你先借点。” “要多少?跟我还说什么借不借的,那么客气干什么?”心里嗤笑,明要不就完了么! “两万。”沫沫说,每次出去旅行,她老公都会甩给她一两万。 与郎释桓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对方接接送送,吃吃喝喝倒是蛮殷勤;然而真正的大钱却没花过一分。沫沬说,这一点就比较可疑了,如果对方当真一心一意地对她,没有不大把贴补她的道理。 郎某人赫然皱紧眉心:如果是三两千,哪怕是五千他都可以接受。就算是借,他也会竭尽全力满足对方。然而目前这个数目着实在他意料之外,邪门嗤笑,“三天两万,不多!什么时候要,我抽空给你送过去。” 窝在一旁装睡的卓芙蓉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惊,鬼鬼祟祟地张开一只眼睛,待对方挂断了电话,贼贼一笑,活把对方当怪物—样,“哎,你发财了?打算去卖身还是去卖肾?” “不就是要钱吗——好事!”不紧不慢地坐起身,拔出根香烟擢在嘴上,“这个你不懂。一个女人—旦猴急到生方子跟你弄钱的地步,多半是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事不关己,还是克制不住心底隐隐的妒意,“你不是都答应人家了吗?赶紧想办法找钱吧。” “呵呵,她要是不开这药方,我跟她之间的事儿还真就难办了。我不好开口提分手费,这事儿从我嘴里说出来不仗义。”如释重负地吐出一线烟雾,接着说到,“正好借这事儿把钱给她,往后我可就理直气壮了!” 美睫轻扬,“问题是,钱在哪儿?”四下搜寻,无可奈何地瞄了眼乱丢在地上的脏衣服,“糟了,也没带套换洗的衣服。一会儿还得上班,非得穿这身恶心歪歪的衣服不可。” “没事儿,穿我的。套头衫,背带裤,裤边一卷,迷死人了!”展臂圈住迷人的香肩,在女人困惑的小脸上狠狠啵了一口,“起吧。吃点饭,送你上班。” “阿色,你真的打算跟她分手吗?”小女人带着一脸歉意,怯怯地询问道,“咱们俩只能是那种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 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摩挲着迷人的锁骨,紧紧环着娇软的身子,“爱你则爱你。哭则哭。不见就不见。一万年就一万年。妖儿,我认真了……” “可……”她并没有跟欧阳堇分手的打算,对方要是—心一意铺在她身上,总觉的欠了他似的。 见鬼啦!有人一心—意地爱着她不好吗? 可欧阳堇也是一心一意——甚至还为她离了婚,她怎么好意思说分手啊? 惶恐地察觉到自已的动摇,真该死!她居然动了背弃恋人,与他携手私奔的念头…… 锁定空洞的眸子,将她出窍的灵魂拉回了现实,“记得昨晚我说的关于租房子的故事吗?我买不起,只是打算赖着不走。房东要是有十足的精力,就得跟我这种难缠的家伙一直耗下去。另外一种可能,早早就被我气死了。〉 卓芙蓉恍然发觉大事不妙,小心翼翼地抗议道,“什么意思嘛?你跟女朋友分手了就得来搅和我的生活?既然这样,你早干什么去了?欧阳堇离婚之前你怎么不跟我说?” 不以为然地瞋目咧嘴,“废话!我那时候跟你说,你能答应我吗?你那时候还梦着五年后的容华富贵和高不可攀的正式编制呢,能看上我这一没房二没车的穷光蛋?” 往事不堪回首,一时间感慨良多。苍凉自嘲,“说的也是。那场梦,仿佛在一夜之间就醒了。。。。。。” “让梦想成真最好的办法就是醒过来。”搬回落寞的小脸与她深情对视,“好了亲爱的,眼下最残酷的现实就是——你就快迟到了!” 桃花运跟生理周期一样 都是一阵一阵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迟到了。卓芙蓉一进“了缘堂”就对上老板娘压抑的脸色,不停地安慰自己,或许是她的心理作用。 “怎么一直关机?”颜如玉板着一张扑克脸,一边拾掇柜台,一边沉声开了口,“有个瘸腿的一大早跑来找你,讲话的口气活像是抓住了我拐带人口的证据。” 卓芙蓉心里一惊,从兜里掏出忘了开机的电话,战战兢兢地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欧阳堇。。。。。 刚刚那“护花使者”,不会被欧阳堇撞见吧? “刚走。”懒得抬眼,沉默了半晌,小心盘绕着一小串松石,“我说你昨晚在我家开partty,一大早替我送几件装饰摆件去家装公司。万一被他逮住,你知道该怎么解释。” 极力掩饰的秘密被揭穿,脸色一时间青一阵白一阵的,“颜姐,你怎么知道――” 淡淡嗤笑,“呵,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论送你回来的那个是谁,你都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但有一点你得明白,切忌不要在两个男人中间玩火。爱情的酒,两个人喝是甘露,三个人喝是酸醋。左麟右李,你总得放弃一个。贪心――到头来没你好果子吃!” “可……”颜姐您本人还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转身倚在柜台上,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不疾不徐地解释道,“爱情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责任。人的一生中可能爱过两个甚至更多的男人;但在―段特定的时间里,你只能对其中的一份感情负责任。我也有过贪心,但后来终于发现,原来责任可以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幸福。。。。。。” 郎释桓早会缺席,大半个上午都在盘算着答应萌萌的两万块“特约赞助”。独自一人在走廊上踱来踱去,无数次走过聂琛的办公室,始终张不开嘴。。。。。。 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吓了一跳,想都没想都接了起来,“Hello,哪位?” “我――”甜美而阳光的女声来自袅袅步上楼梯的陆云佳,“一起午饭,我已经在你门口了。”话音未落,人已现身,冲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扬起明媚的笑脸。 暗自长叹一声,还给女人一个友善的笑容,“盛情本来难却,不过――我今天真没什么胃口。这份好意我心领了,改天我请你。” “碰上什么麻烦事儿了吗?吃个饭,聊几句,说不定我能帮你呢?”心里隐约浮起几分轻蔑: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这辈子还没见过对糖衣炮弹免疫的男人。当初欧阳堇可比这位拽多了,后来,还不是兴高采烈地当了她的新郎? 撇了撇嘴角,直言不讳,“我想跟老板预支两万块钱,又担心这么大的人情会阻碍我日后跳槽。这事儿要是轮到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找别人借。”举重若轻。 无奈地摇了摇头,“初来乍到,在这个地方,我没什么朋友。” 美眸轻抬,笑得千娇百媚,“我不算你的朋友么?” “萍水相逢,哪儿敢指望您帮忙啊。”怅然哀叹:人走桃花运,跟生理周期一样,都是一阵一阵的。眼下看来,他的烂桃花又扎堆了! “这个忙我可以帮。不过,你得如实告诉我这笔钱的真实去向。”她可不希望,对方拿着她的钱跟“某狐狸精”一起风流潇洒。淡淡扫过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故作体贴地说道,“不勉强你吧?不方便说就算了。” “分手费――就这么回事。” “跟女朋友分手了?好好的,为什么?”陆云佳心中大悦,却努力装出一副诧异而惋惜的样子。心里以为,那个姓卓的贱货终于也被男人抛弃了。因缘之下,她情愿相信报应。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正是老天派来拯救她灵魂的人。 郎释桓望向廊下,凄然自嘲,“因为本人穷困潦倒,无法满足她高品位的精神追求。没有能力给人幸福,就不要继续耽误人家了。再说,我的年龄也耗不起,该找个精神正常的直奔婚姻了。” 陆云佳深深体会到两人的同病相怜,同样是被那姓卓的狐狸精伤了心,将心一横,干脆地说道,“别再发愁了――就冲你这份坦率,这钱我借给你了。先去吃饭,吃过饭直接到银行提给你。” “呵呵,话得先说清楚,我暂时可没钱还。你就是逼死我,我也没有喜儿抵债。” “呵,我对喜儿原本就没什么兴趣。。。。。。”四目相接,激荡着一泓荡漾的柔情,他应该明白,她看上的是“杨白劳”本人。 试女人可以用金 试男人可以用女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胡苡萌如愿接到了期盼已久的电话,对着玻璃隔断上的影子拢了拢可爱的刘海,之后又跟咬着笔头的沫沫一通挤眉弄眼,换下护士服欣然冲出了科室大门。 停在马路边的酒红色公路SUV第一时间吸引了她的眼球,不太清楚车头前面是什么标志,单凭车身的流线和华美的漆面就知道价格不菲。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从容走出车门的男人正是姗姗来迟的郎释桓。 “桓子——”扬声大喊,兴高采烈地招了招手。灿烂的笑容瞬间僵在了那里,诧异地注视着徐徐落下的车窗,以及副驾驶位上拨弄着披肩长发的文静女子。 郎释桓下巴轻扬,笑容浅淡,不冷不热地回应了一句,“对不起,午饭耽搁了一会儿,让您久等了。” “那女的是谁?”小丫头脸色一沉,问的显然是英菲尼迪上的那位。 “我的客户。”心怀坦荡,基本属实。 “就这么简单?”不以为然,淡淡白了他一眼。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邪魅一笑,“像不像我下一任女朋友?” “呵,说不定现在就是。谁知道你脚踩几只船?” 胡苡萌冷冷嗤笑,一副酸不溜丢的口气。 “我的脚可以从你的船上拿开。。。。。。”别有深意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警觉地睁大了空空如也的眸子。 郎某人微微提起嘴角,邪气十足的脸庞看起来越发奸诈,“呵,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好奇,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明知道一个男人脚踩着几只船,还那么争先恐后地挤在人家脚底下,唯恐人家把脚拿开?”沉声嗤笑,“你说——那些花里胡哨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要是女的,早拍屁股走人了!” 男人阴一句阳一句,胡苡萌越听心里越没底,心思烦躁,紧皱着眉头抱怨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有什么话就明说,别转弯抹角的!” “我一直觉得你挺聪明的。。。。。。”嘴里啧啧有声,直勾勾地逼视着恍惚的眼睛,“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都觉得你不是跟我谈恋爱的那个。。。。。。” 心虚,隐约感觉到急促的脉搏,惶恐的小脸三秒钟变了五个颜色。心里明白,他说的是“沫沫”。 恍然发觉自己有点傻。恋爱终究不是两军对战。一个精明的军师或许能为她争取到一些实惠的利益,然而对于爱情本身,没有任何帮助。 太可笑了—— 离开沫沫,他们俩根本无法沟通。 战场成了军师的,她这个主帅彻底成了被世人遗忘的旁观者。。。。。。 郎释桓无心恋战,迅速打断了女人的沉思,“你要的两万块。”说着话,掏出一张信用卡塞进僵冷的小手,“呵呵,出去玩儿得开心点。回头再找人开个碰头会,研究研究我说的话。” 结束了。。。。。。 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研究的结果已然在他的意料之内。对方背后那个“聪明过人”的闺蜜,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之后,两人还会在背地里为“设计诈出来的两万块”而侥幸,出主意的人甚至还会在一帮女人面前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 那些脑袋进水的女人当然不会想到,被他将计就计了。在她们的眼里,男人个个都是吝啬,脑残兼SE鬼。 郎释桓莫名其妙地将她的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一时间将幻想着“报仇雪恨”的陆云佳弄得一头雾水。摇下车窗,长久注视着从住院楼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大失所望—— 见鬼,不是那个“狐狸精”! 无奈,已经借出去了,此时反悔,太让人难为情了。 算了吧——解决掉一个算一个。反正没白来,至少有一点她看明白了,这姓郎的背着卓芙蓉那个烂货还有其他相好的。。。。。。 与此同时,卓芙蓉针对欧阳堇在电话里一通狂轰滥炸,忍无可忍地展开了“自卫反击战”,“一晚上唱K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拜托!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女人就非得裹着小脚守在家里吗?” 电话那头,欧阳堇两眼通红,忍不住大吼大叫,“我没说不准你出去!连个招呼都不打,电话还关机,害我整整担心了一晚上!” “是啊,你可真关心我啊!自从胳膊断了,我电话每晚十二点定时关机,你今天才发现吗?每天揣着手机盼星星盼月亮。 除了10086 誰在乎过我?”不提她还不生气,提起来就一肚子火气!两人的房间窗户对窗户,幻想中的“深情两相望,电话诉请衷”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的春秋大梦。人家才不鸟她呢! 每次她犯贱打过去,人家不是在看博客,就是在打网游。之后就半宿半宿地聊QQ,拢共隔着不到二十米,Q尼玛什么Q! 长期收购各类闲散姑娘 型号不限 详情面议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蓉儿,我已经在努力了!我不是什么都没做,我一直急着找房子,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欧阳堇觉得有些委屈,拿着电话的手瑟瑟发抖,强压火气,喘着粗气争辩道,“不要计较眼下的一天两天,等我们搬到一起,有的是时间腻在一起。。。。。。” “见鬼!我需要的是照顾,不是腻在一起。拜托你不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口气!”卓芙蓉强忍着大骂出口的冲动,拿出仅剩的一点耐心,“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一只手――不能梳头,不能洗脸,不能换衣服,你有关心过我吗?是,你是腿瘸了,可我们俩隔着千山万水吗?只要你想,哪怕没有拐杖,一只脚蹦也蹦过来了。” “不是腿的问题,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又是因为你妈。”上次分手就是这个原因。那时候,他刚出校门,经济上还不能独立,不得不屈服于他那个一贯跋扈的老妈。现在,他独立了,可问题依然还在,没有一点变化。 “那是我妈――我能面对面地顶撞她吗?”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我只能尽量回避她,所以才急着搬出去。” “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吗?你确定你妈不会追问你?说不定哪天还会像上次那样找上门来臭骂我一顿。”这一架没有白吵,忽然明白了眼前的处境,抬眼看了看珠帘外忙着招呼客人的老板娘,落寞地沉下嗓音,“回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是你妈,你不能回避她一辈子。” “蓉儿,相信我,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赌不起,也输不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凄然轻笑,“对不起,堇,我已经想好了,我不打算搬家。那样的话,我在你妈眼里就更不值钱了。”果断地挂了电话,哗啦一声掀起珠帘疾步走进了卖场。。。。。。 短短一中午转眼之间就过去了。郎释桓将英菲尼迪停在了装潢大世界门口,转向满眼期待的“债主”,委婉拒绝道,“又打算去看月亮吗?很伤感的!昨晚的小甜甜,搞不好就成了今天的牛夫人。” “我本来就是‘牛夫人’,刚刚跟牛魔王离了婚。一个人有点闷,难得遇见个一见如故的臭猴子。” “《大话西游》我看了不下五百遍,直到最后也没明白编剧的意图。白晶晶、牛夫人、紫霞、青霞,N女一男,那故事不是歌颂爱情的吧?可我为什么会流泪呢?” “我不喜欢周星驰的电影。事实上,我也很少看电影。我更爱看书,比如张恨水、三毛、席慕容。” “要不怎么说气质美女呢!这年头,内在美比外在美难得。外在美通过手术刀就可以达到了,内在美就得靠经年累月的修养了。” 美人秀外慧中,一番恭维却难免有些言不由衷。卑鄙是他的绰号,无耻是他的本名,以他郎释桓这种烂三俗的个性,很难喜欢上席慕容风花雪月的文字。只是“欣赏”,那种感觉就像站在博物馆里拿着放大镜欣赏出土的竹简,跳脱于世俗的生活之外,品味高于生活的艺术品。 遗憾的是,自诩高雅的女人们不明白:浪漫是一袭美丽的晚礼服,但是你不能一天到晚都穿着它。。。。。。 陆云佳看了看表,不等对方点头,就由着性子做出了决定,“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下了班我过来接你。” “呵。。。。。。”笑而不答,暗自感叹:这“牛夫人”可太难缠了! “怎么,还有别的约会吗?”比如,卓芙蓉? 剑眉轻挑,“有的是。本人长期收购各类闲散姑娘,型号不限,详情面议。”天生一条悲催的贱命――女人春风得意的时候都想不起他,失恋倒霉的时候全跑来找温暖了。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高级的副业啊?”拢了拢长发,无聊打屁。 郎释桓瞄了眼不远处汽修厂的广告,哼出一声怪笑,“搞装潢也是副业。本人专修美国航母,核潜艇补漏,核弹头翻新,改装,抛光,喷漆。回收二手航母,维修核反应堆,清洗航母油槽、航天飞机保养换三滤。拆洗导弹发动机,高空作业擦洗卫星表面除尘。阿帕奇直升机扩展货仓,坦克换链上油,批发歼10、F22、F35、B2轰炸机,各类核弹头,诺亚方舟,量大从优!有发票。”远远看见开出装潢城大门的宝马408,挥手道别,推门跳下了车。 俗话说:男不坏女不爱。陆云佳明知道这姓郎的不是个好鸟,还是忍不住跟对方腻在一起。对方是她之前从未接触过得类型,跟欧阳堇的沉稳冷峻完全不同。二十出头的时候,狂迷“酷男”,看都不会看这种油嘴滑舌的家伙。 一场失败的婚姻终于让她明白,人生是多么需要笑声。伤心的时候,多么希望能有个体贴的人在身边逗她开心。 408缓缓停了下来,聂琛略过阔步而来的身影,诧异地打量着从英菲尼迪跳下来换到驾驶位的美女,贼贼一笑,对着开门上车的男人调侃道:“难怪整天吵吵着要跟那小护士分手呢,敢情是钓着金主当“二爷”了!” 懒得解释,得意一笑,“呵呵,小爷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愿者上钩!” 买豪车附赠车模 买佛珠有活人附赠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跟着聂大老板的狐朋狗友在牌桌上混了一下午,趁着诸位大爷们商量晚饭的空当,拨通了陆云佳的号码。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意思很明确,公务繁忙,没工夫陪“牛夫人”看月亮了。 聂琛拢了拢盖在颈背上的长发,从两米开外的地方扔过来一盒芙蓉王,一脸坏笑,“佳人有约就去吧,再不然就叫过来,让我们也养养眼。” 郎释桓嘴角轻提,眉飞色舞,“我那是私有财产,没义务陪你吃晚饭。养眼就免了吧,免得你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收敛笑容,忽然认真的问道,“晚饭要是用不着我,我可真走了。” 眉心一紧,明知故问,“干嘛去?你不是刚把约会推了吗?”如果猜得不错,“鬼子”进村扫荡,“了缘堂”的花姑娘八成又要遭殃了。 中午跟颜如玉通过电话,试探着说起郎某人神秘迟到的事儿。对方很明确的告诉他,某狼昨天晚上又把她家小卓给拐带跑了。她本来没那么想,卓芙蓉自己说走了嘴。。。。。。 拔出根烟点着了火,“这年头,像哥这么风流倜傥的帅哥,约会还不是一把一把的。一天到晚赶场似的,推了一个又一个,忙啊!” 嘴角一撇,忍不住叽歪,“你TM尽忙别人家地里的活,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TM是长工,真正的无产阶级。”忍不住唉声叹气,郁闷地直翻白眼。沉声怪笑,“按照政治书上的说法,统治这个国家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这个无产阶级,我领导你们这些富农、地主、资本家和一切有钱的坏蛋,一起奔向Communist主义!” “甭急,马上就混进富农的队伍里了,金大老板放下身段,亲自跑我这儿来挖人。我能说不给吗?”聂琛吐着烟圈,坐在对方身边,“兄弟,新官上任可别忘了哥们儿,样板房的装修什么的,我可都揽下来了。” “要不要我在每平米赠送装修的价钱后面,加一条指定的装修公司?”剑眉轻提,半真半假地朝对方挤了挤眼睛。 “违规的事儿咱不会为难兄弟。正常业务,我可当仁不让。你要是不照顾我,我就抱着被服卷睡你家去。我豁出三陪了我!” “呵呵。很多事要看怎么搞。搞好了就没有违规这一说,那叫创新。只有搞不好才叫违规。就好像,汇报搞不好就成告密,演说搞不好就成吹牛。沉默搞不好就成苟同,慎重搞不好就成胆怯,回避搞不好就成心虚,认真搞不好就成繁琐,规则搞不好就成关卡,关系搞不好就成同伙。是非功过主要是行事之后的结果如何,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 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心悦诚服地长叹道,“金总说的不错,你在我这儿当真是屈才了!”兄弟为他的业务一路开绿灯,聂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阿弥陀佛,果然是善有善报,积善成德。他收留郎释桓那天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子青云直上,摇身一变成了金氏D城房产销售部的“一哥”。 天色擦黑,了缘堂里的卓芙蓉没有急着熄灯关门。独自一人坐在柜台前盘玩儿着五光十色的佛珠。跟欧阳堇大吵一架之后就关了机,隐约觉得,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每次都是她先打电话妥协,这次,不会了。。。。。。 一阵清风袭来,门头的银铃叮咚作响。猛一转头,不是她期望看到的身影。欧阳堇是不会来的,其实,她心里明白。 “下班路过,看见灯还亮着,就进来转转。”郎释桓故作轻松,抓起小女人的私人水杯猛灌了几口。 “您好!先慢慢看,不了解的地方,我可以帮您介绍。”比他还能装。 “买豪车附赠车模,买佛珠有活人附赠吗?”嘴唇微抿,强忍着一脸坏笑,低头打量着古灵精怪的眸子。 “客官,您不是看上我了吧?”起身转向对方,毫不避讳地挤进对方的怀里汲取温暖,“我这两天怎么尽碰上这号的。一群臭流氓!买佛珠是假,专门跑来调戏人的。问这问那,烦死我了!” 郎释桓莫名一阵心慌,搬回勾着颈窝的下巴郑重地警告道,“傻妞,卖货可以,千万甭把自己卖了。别说是奔驰宝马,就算是坐神舟七号来的,咱也不跟他走。” “你不是我脑袋里的交警,无权干涉我的走向。”媚眼流盼,半真半假地说道,“放着奔驰宝马不坐,跟你做公交车?” 撒娇似地嘟起嘴唇,“我什么时候让你坐公交车了?最次也是打车。我委屈点没什么,能委屈你吗?你在我眼里,那就是西施,那就是上帝!” “行了行了,一听就是假话!”白牙一龇,两眼笑成了两弯新月,“呵呵,不过我还是爱听。你就好好骗我吧,反正骗死人不偿命。” 如胶似漆之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要命啊! 这“牛夫人”还有完没完了? 女人的眼泪是最霸道的暗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债主”的电话不接不好,接了恐怕也不太好。。。。。。 郎释桓拿着电话犹豫了半晌,望着躬身锁闭柜门的卓芙蓉小声问道,“你说,这电话我接不接啊?” “你的电话,问我干嘛?”淡淡瞥了对方一眼,代答不理地回应道,“要是女朋友打来的就接呗,人家在乎你才给你打。” “要不是女朋友呢?” “我靠!你小子到底还有几个啊?”豁然起身,绷着小脸,一副见了鬼似的紧张表情,“我可跟你说清楚了,要是还有第三个,我立马闪人,我得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任!” 装模作样地扳着手指头,邪门奸笑道,“嘿嘿,我的手指头不够用了――”一把攥住冰凉的小手,“借我几根手指头。” 扑哧笑出了声,知道那家伙气死人不偿命,“死去!”挣脱掌握顺势在他胸口上给了一掌,桃花霎时漾满了香腮,“你以为自己是皇上,三宫六院啊!” “要是真那样,你丫头可惨了。看《金枝欲孽》了吗?就凭您这副违章的长相,这点脑残的智商,没见着朕的面,八成就挂了。” “朕你个头啊!说你胖你就喘,还真把自己当皇上了?” “美丽让男人停下,智慧让男人留下。自古以来能狐袖媚主的,必然都是才色双全的人物!”双臂一揽,圈住她的脖子,顶着对方的脑门问道,“让我回电话吗?不高兴我就不回了。” “谁啊?”兜了老半天圈子,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你情敌。”故意这样说,成心刺激女人本性里的醋意。 嘟起小嘴,试探着问道,“那你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装模作样地眯起双眼,吊儿郎当地爆粗口,“喜欢你有个屁用!你还不是哭着喊着要嫁那个姓欧阳的。” “我觉得我们俩完了。。。。。。”话题扯到了伤心事,烦躁不安地推开对方。 “我们?”一时搞不清指代的称谓,“不是说咱俩吧?” “欧阳堇――我说的是欧阳堇。”屁股一沉,靠着柜台滑坐在地板上,“我俩在电话里吵了一架。” “为嘛?”抄着一口天津话。 “昨晚我电话关机,欧阳一大早,跑店里来找颜姐要人了。”下唇轻轻一勾,吹散了落在眼前的碎发。 郎释桓手臂一支,蜷起一条小腿盘坐在她身边,“颜如玉怎么跟他说的?”金童玉女因为他而爆发了战争,不得不正视自己第三者的身份。 “替咱俩打马虎眼呗。说我昨晚在她家开PARTTY,一大早被她派去你们公司送东西。”焦虑地咬着腮帮,“颜姐她――好像知道咱们俩昨晚在一起。。。。。。” “大姐!你穿着一套这么有个性的男装上班,不是我还会有谁?放眼D城,貌似只有哥才会穿这么前卫的衣服。” 卓芙蓉不以为然地挠了挠头,“背带裤很前卫吗?一千八百年前就流行过了。” “你见过D城有几个男人穿?”一脸不屑地叫嚣道,“切!” 咬牙切齿地在他肩头捶了几下,娇滴滴地埋怨道,“真讨厌,乱打岔!颜姐在我穿着你的宝贝背带裤进门之前,就已经知道咱们俩在一起了。她那么说是担心欧阳堇撞上你送我上班,这样一解释,被你送回来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别忘了那天晚上欧阳在公司楼下见过你,知道你是装潢公司的副总。”因为崇拜一个人,不免会把对方装扮得神乎其神。 “照你这么说,那‘颜半仙’可真能摆摊儿算卦了。跟这么一位神人共事,很有压力吧?” 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对面墙上的诸位佛母,怯怯地坦言到,“人是好人,就是有时候凶神恶煞的。”落寞轻叹,“有时候觉得她对别人不这样,好像成心针对我。”话音刚落,抓在对方手里的电话又响了,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接吧,别客气。” 得到了明确的应允,没再耽搁,迅速接了起来。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扬声询问道,“喂?是陆大小姐吗?” 出乎意料,这次的电话居然是胡苡萌打过来的,听得出对方喝了很多酒,嘴巴不灵光,舌头直打圈,在电话里一通伤心断肠的哭哭啼啼,“桓子,桓子。。。。。。你在哪儿呢?呜呜。。。。。。你过来找我吧。。。。。。桓子,我想你了,我真的想你了。。。。。。。桓子,我真的喜欢你,真的!你过来找我吧,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电话里一哭一闹,卓芙蓉在一边当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她就是这“感天动地”的本事没练到家,所以一个个男人才都不拿她当回事。 她跟欧阳堇分手之后也给人家打过电话,开头也哭,可脾气一上来就把人家骂个狗血淋头。哪儿像电话里这位啊,把她这旁人听得心都碎了,何况那姓郎的本人了? 不出所料,郎某人的心果然揪在了一起,讲话的语气温柔得要命,哄小孩似的,“萌萌,在哪儿呢?好好的,怎么哭了?这会儿到太原了吗?住下了没呢?” 电话里哭声不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吸溜着,“沫沫说,你给我那两万块钱是打算跟我分手,往后互不相欠了。。。。。。呜呜。。。。。。她还说你是个骗子,就想联系联系,根本就没打算娶我。。。。。。还叫我有点骨气,以后不要给你打电话了。。。。。。。呜呜。。。。。。。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桓子。。。。。。。。我真的喜欢你。。。。。。。我喝了好多酒,我不相信沫沫说得都是真的。。。。。。。” 正如传说中那样,女人的眼泪是世界上最霸道的暗器。古龙对此早就有过传神的评价―― 女人的眼泪简直比暗器还可怕,无论多厉害的暗器,你至少还能躲,女人的眼泪却连躲也躲不了。无论多厉害的暗器最多不过在你身上打出几个洞来,女人的眼泪却能将你的心滴碎。。。。。。 未成年少女请在家长陪同下与本人聊天 谢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罗里罗嗦对着电话安慰了老半天,语重心长,却刻意避开“爱情”二字,对他和胡苡萌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更是决口不提。 二十分钟之后,手机终于因为电量耗尽自动关了机,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 卓芙蓉的双眼隐约闪烁着巫婆般的光芒,别有用心地打量着略显疲惫的小白脸,“萌萌――你女朋友查岗?” “呵。”双眼半眯瞄着对方,轻笑一声算是默认了。 媚眼如丝,与他暧昧相望,“那――那个陆大小姐又是谁?我记得你女朋友姓胡啊?” “那是‘牛夫人’,我最近的一个女客户。成天粘着我陪她看月亮,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掩口轻笑,“呵,‘牛夫人’――已婚的?看上你了,非包养你不可?” “求包养,求之不得!哥现在缺钱,别说是‘正牌二爷’,‘午夜牛郎’都干。怕就怕被这种盛年离异的小寡妇黏上了,非我不嫁,那可就惨了!”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心里的醋意又开始泛滥了。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死皮赖脸地枕着她的肩膀,嗅着颈间幽幽的发香,“你要是不打算要我,我就‘嫁入豪门’算了。” 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勒索,“我饿了。喜不喜欢你,完全取决于你一会儿请我吃什么。” “麻辣烫。”半死不活地丢给对方一枚瑞士糖。 “噗!喜欢上你,这辈子就基本告别巴洛克式的装修和水晶流苏的丝绒小吊灯了。”拨开包装纸将水果味的糖果塞进嘴里,哼笑出声,“一大男人还随身备着糖果?” 挤眉弄眼,邪魅的双唇掠过玉颈香腮,轻吮着粉嫩的耳珠,“这个。。。。。。咳,‘沙漠风暴’知道么?” 呃? 不久之前才从林晚生的故事里听说的新名词,说那个站街女冰火毒龙,沙漠风暴什么的。因为不明白,事后专门在网上百度的。。。。。。 难以启齿,忍不住脸红心跳:就是含着跳跳糖来吹。。。。。。妈呀,羞死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努力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打量着喝醉了酒似的酡红双颊,满眼讥诮,“不知道,你臊什么?小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才猴屁股呢!”愤愤地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唧唧歪歪地吭哧道,“听说过一点点嘛,关于跳跳糖什么的。究竟怎么回事,鬼才知道!” “跳跳糖是小风暴。‘龙卷风’就得可乐配瑞士糖了。这两种东西搁一块儿起反应,”下意识地瞄了眼点头赞同的下半身,“含在嘴里的时候只要一点点。用这方子在PARTTY上搞个情调也不错,把瑞士糖往可乐瓶里一塞,可乐喷泉能爆出半米多高!”性情之下,带着她发烫的小手感受着他的迫切。 “老SE鬼!”急忙抽手,却被他紧紧裹在掌心,假惺惺地嚷嚷道,“你少毒害我,我还未成年呢!” “待到蜜桃成熟时,高唱 like a virgin 也枉然。恳请各位未成年少女在家长陪同下与本人聊天,谢谢!” 对视着骤然加深的眸子,灵魂再次陷入了无底的黑暗:有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这么玩儿下去,她早晚得被他毁了。。。。。。 极力克制着猫抓般燥闷的心情,急于将横在眼前的肩膀推出安全距离。迟缓的行动明显跟不上大脑转动的速度,来不及闪躲已被就地放到,成了他身下的俘虏。。。。。。 “啊,我的胳膊――”百试百灵的烂借口。其实一点都不疼,差不多已经长好了。左闪右躲,回避着放肆纠缠的唇舌,“哎呀,店门还开着呢!” 情思汹涌,轰然起身冲向大门。“关门!放‘耗子’!”心急火燎,稀里哗啦地放下了卷闸。 小女人趁机站起身,惊慌失措地注视着阔步折回的男人,“喂,你有没有搞错?这儿是公共场所,回你家不行吗?” “那么惶恐干嘛?我又没打算当着佛祖的面。”一把拉起对方的小手直奔巴掌大的储物间,“我包里有可乐,要不要试试?” 忽然按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对着七大八小的箱子愤愤地抱怨道,“屋里堆得都是货,哪儿有下脚的地方啊?” “地方再小,还容不下俩人嘛。脱了容易着凉,挤挤暖和。”双手推开带扣,宽大的背带裤顺着女人修长而匀称的美腿轻松落向膝盖。。。。。。 曲线妖娆的脊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已是无路可退。弱弱一声,仿佛是埋怨,“讨厌!”微蹙娥眉,唯一健全的小手反射式地捂着男士T恤下粉红的“小可爱”。 一双火热的手掌用力托起紧实的香臀,砰然搏动的胸膛压迫着急促起伏的丰挺,恣意品尝着唇齿间瑞士糖的芳香,“时间是用来流浪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身躯是用来相爱的。亲爱的,你不喊停,我一直给。。。。。。。” 我是芙蓉姐夫 我爱吃臭豆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沁凉的夜风迅速蒸发了过量分泌的荷尔蒙,穷凶极饿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大喊着委屈。 两条推搡嬉闹的人影乘着昏沉的月色出了“了缘堂”的大门,勾肩搭背的亲密劲儿活像一对连体婴儿。 “有佛西来,名‘大欢喜’。十方世界至爱至性,百千亿劫不离不弃,发大光明照无量世痴男怨女恒河沙计,得闻此言如我如是。。。。。。”郎释桓凭着他博闻强记的脑袋,复述着方才在柜台上看到的一段拗口的文字。 卓芙蓉一脸仰慕,真心实意的赞美道,“你记性可真好!这段要命的简介我背了不下六十遍,到现在都没记下来。”紧攥着粉拳抱怨道,“最讨厌念文言文了,连句子都断不开!” 呵呵一笑,“人家郭大侠的‘黄蓉儿’有过目不忘之才,我这‘芙蓉儿’是榆木脑袋。” 对着擦过面颊的秋风,百无聊赖地哼唱着改编版的歌曲,“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也没有靖哥哥完美的爱情。。。。。。”小鸟依人般偎在对方怀里,耍宝似地扮可怜,“靖哥哥,我受伤了。。。。。。” “受伤了?”眉心一紧,故作诧异,“你爹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卖假药的么,人送绰号‘黄药师’。” “桃花岛危在旦夕,就等你来‘拯救地球’了!”扭捏作态,十分入戏。 “俺又不是郭靖。就凭俺‘芙蓉姐夫’这点操行,等俺赶到桃花岛,桃花岛早TM亡了个屁的了!” 两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错过了沿途经过的好几间小面馆,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卓芙蓉终于替自己鬼哭狼嚎的肚子发出了抗议,“阿色,咱到底吃什么啊?我都饿得走不动了,打算吃人呀!” 郎释桓惶恐地咬着指尖,哆哆嗦嗦地龇起一口白牙,“不是现实版的画皮吧?” 张牙舞爪,成心咋呼对方,“恭喜你,答对了。等半夜我就变了。” 长叹一声,感叹着新版《画皮》另辟蹊径的结局,“‘蒲老师’笔下的男主是始乱终弃的臭书生。新版《画皮》里的王都尉是个玩弄小三于股掌之间的‘大勇士’,历史郑重地教育我们:一切小三都是画皮,还是老婆好啊!” “你觉得那‘狐狸精’可恨吗?”脑袋里浮现着周迅清淡而诡异的面孔。 “不只是狐狸精,我觉得那故事里的每个人都挺可恨的。”揽着香肩的手臂一勾,将她妖娆的身子压向胸口,紧贴着耳根呢喃,“太晚了,晚饭改夜宵吧。为了那场‘龙卷风暴’今儿我砸锅卖铁也得请你吃顿好的。妖儿,想吃什么,说话?” “吃你!”思维还勾留在“画皮吃人”的血腥故事里。 “呃,还没吃够啊?”挠了挠后脑勺,成心曲解她的意思,“这好办,后半夜给你。” 媚眼一翻,唇角一撇,“流氓!没一句正经的。。。。。。” 街灯辉煌,霓虹绮丽。依旧是那间“上岛咖啡”,依旧是那个靠窗的座位,只是对面换了一张心仪的面孔。 没有陆云佳那样处世不惊的优雅举止,更没有那副目空一切的淡漠神情。也不像萌萌,刻意使自己表现出一名淑女应具备的优良品质,却又掩饰不住偶尔流露出的得意与傲慢。 她很真,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那种眼神让他感到满足,在达成她心愿的同时体验着自身存在的价值。 “吃什么?”郎释桓像前几次来时一样,客气地将餐单递给对方。 卓芙蓉接过餐单随便翻了翻,拢了拢颊边的碎发,淡淡一笑,“通心粉,外加一份薯条。。。。。。嗯,‘香蕉船’。”点了点图片上花里胡哨的冰激凌。抬眼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得帮我吃一半。”之前,她也是这地方的常客。D城有点情调的西餐厅屈指可数,常常有‘土鳖’请她来这里摆阔。要一杯叫不上名字的鸟红酒,再弄份宰死人不偿命的肉眼牛扒,显摆自己多有品位似的。 “嘿嘿,我发现你特别钟爱条状的东西。”郎释桓鬼灵精怪地翻了翻眼睛,忍不住胡思乱想:‘香蕉’,貌似刚刚吃过。。。。。。 四目一碰,瞬间意会,狼狈地辩解到,“我是喜欢番茄酱。就连吃方便面的时候都得放一点。要‘香蕉船’是因为那里面的口味比较多,跟食物的形状有什么关系呢。” “鳗鱼饭怎么样?”忍不住试探。 “饶了我吧,我最怕鱼腥味的东西了。”生于内陆,长于内陆。那个生她养她的小村庄沉静而寂寞,没有河,连个水泡子都没有。鱼鳖虾蟹在她认识欧阳堇之前沾都没沾过。 “鳗鱼,听起来就很高档。”微嘟着嘴唇,重复着陆云佳的“牛人对白”。 “靠!人分三六九等,吃的还分三六九等吗?慈禧太后还吃窝头、臭豆腐呢,比您那鳗鱼高档多了!” “相比之下,我也喜欢臭豆腐。”环顾四下,真实客观地奉劝道,“但是,在这么有情调的地方吃臭豆腐貌似不太搭噶。” “所以才要通心粉啊。慈禧太后也不能坐在金銮殿上吃臭豆腐吧?”心意固执,掩口轻笑,“不过喜欢就是喜欢,回了自己宫里偷偷吃,老佛爷就爱这一口,怎么着吧?” 郎某人点头轻笑,指了指餐单上的排骨饭,靠在椅背上久久凝望着服务生远去的背影。。。。。。 沉默了几秒,转头评论道,“你对男人的品味好像也很个人。譬如我这块卓然不群‘臭豆腐’,别的女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对它爱不释手了。” “狗屁!自我感觉良好。。。。。。。”心里多少有些认同,嘴上死活不能承认。 对“臭豆腐”上瘾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你既不能戒掉它,又不能把它端到金銮殿上来。 更让人郁闷的是,‘臭豆腐’不会离你而去,而一个被你排除在婚姻之外的单身汉,却迟早会成为别人的新郎官。。。。。。 天使之所以会飞 是因为她们把自己看得很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俩眼一闭一睁,又是一天。一上午迎来送往,忙的不亦乐乎。临近晌午,卓芙蓉无意间瞄见那段“有佛名大欢喜”,得闲轻松下来的心再次纠结在一起。 颜如玉拾掇完柜台,远远打量着魂不守舍的小丫头,良久,扬声询问道,“小卓,中午打算吃什么?” “呃,什么都行。咳。。。。。。”敷衍一笑,唯恐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 “跟男朋友吵架了?那天早晨,不是被人家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吧?”比如拥抱,吻别。。。。。。 “哪儿有啊。电话里吵了一架,八成等着我找他赔礼道歉呢。” “你怎么想?” “我想,分手算了。。。。。。每次都等着我哄他,我觉得好累,好像轻松一下。” “那以前你怎么不觉得累?”期望能给她一点启发。 “我变心了吧?”含糊其辞。 “为什么变心?” “在纯真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分开了这么久,突然发现,我已经不再是从前我了。” “有那么复杂嘛!”淡淡嗤笑,直视那双茫然的眸子,“变心就是变心,哪儿那么多诗情画意啊。如果一个男人爱我像肯德基那么多,遇见阿一鲍鱼我自然会想到背叛。如果他对我的忠诚像伊利牛奶那么甜,放着一碗冰糖燕窝,我还犹豫什么?” “可那样好像太无情无义。” “卖苹果还挑挑呢,结婚选老公哪儿有不准挑的道理。困惑在于你判断不出哪个好,别用完美的道德来粉饰自己的疑惑。爱了就是爱了,咱一不图名,二不图利,只想找个更深情的伴侣。似乎不涉及道德问题。”点燃一株香,插进了“作明佛母”下的卧香盒,“你交出了自己,他也付出了真情,有诚有信,没有人会鄙视真诚的爱情。相反,你嫁给了一个人,心里却爱着另外一个人,你觉得这种女人就很道德吗?”对着佛母拜了三拜,直揭自己本性的不善,“我这人就不怎么道德,除了聂琛,我心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的男人。唯一庆幸的是,我不是为了吃饭才嫁给聂琛,我是真的爱他,并且愿意为他负责。” “如果有一天林晚生回来找你了呢?”问题相当尖锐,明知自己问得有些唐突。 “我从不幻想今后的事情。一切有为法皆是众缘和合,一个小小的契机就可能改变命运行驶的方向。我能做的只是把握当下。来时惜缘,去时随缘。。。。。。” “我做不到你那么潇洒。我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那是因为你还不具备与我相当的能力。从物质条件来说,你还不足以承担自己的人生。而从精神上来说,你也没有我那么强大的信念。文殊菩萨说:庄严时无心意。自在时随心意。庄严时,我是妻子,是妹妹,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在时,我是颜如玉。其实这并不矛盾。一缕佛心,一生精进,努力使自己在妻子、妹妹、母亲这些角色间游刃有余,最终成就完美的颜如玉。” 任凭幻想驰骋,忍不住一脸憧憬,“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像您一样开个小店,做个人人羡慕的女老板。” “女老板就是个职业,我从来没有因此而荣耀。这个头衔在我的生命里无足重轻,我没想过成功,但我是个母亲。我有义务抚养我的孩子。我是个妻子,我也有义务支撑一个家庭。”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了林宝儿,“还有一种女人是为男人而‘游手好闲’的。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只手遮天的自大狂,你就得放弃在职场上施展拳脚的权利。那并不代表着什么都不做,那意味着你要把全部的工作热情转移到经营家庭和夫妻关系上。如果你倦怠了,你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废物’,生活会用残酷的事实打你的耳光。” 因为对方的一番话,卓芙蓉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她感受到的是一个母亲的奉献,而不是急功近利的野心。 忽然了悟了那句话:天使之所以会飞,是因为她们把自己看得很轻。。。。。。 “颜姐,坦白的说,你觉得桓子怎么样?”再三斟酌,终于敞开了刻意回避的话题。 颜如玉释然轻笑,“呵呵,与狼共舞,就要看你有没有英雄本色喽。” “那算了,明知道是匹狼。。。。。。”心里没底,毫无把握地垂下脸庞。 “就此放弃,不觉得惋惜吗?试都没试过,搞不好这辈子会后悔的。有人曾经告诉我,不要那么在意输赢。只当是一场游戏,比起大获全胜,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是件更有趣的事情。。。。。。” 四角关系 双重妒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夜缱绻,胡苡萌那通哭哭啼啼的电话,始终让郎释桓感到一丝不安。 大清早,如往常一夜打车将卓芙蓉送到“了缘堂”,再三斟酌,终于在赶往公司的途中拨通了胡苡萌的号码。 良久,无人接听。。。。。。 惴惴不安的心,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会因为一时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吧? 一上午神色恍惚,讲起话来颠三倒四。随便找了个理由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每隔半个小时重复拨打着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的敲门声拉回了长久出窍的灵魂。努力收敛起不良情绪,起身走向门口,“你?”面对梳着马尾的陆云佳,瞬间收敛起诧异的神色,“呵,专门来接我吃午饭的?” 大大方方地走进办公室,四下打量着过于简单的办公设施,蓦然回首,张开一张灿烂的笑脸,“房子的装修出了点小问题。” “怎么?” “可能是我这个人不太善于沟通,设计师总是弄不明白我的意图。”径自坐在沙发上,举目打量着沏茶倒水的男人,“我已经跟老板沟通过了,占用你一下午的宝贵时间,麻烦去工地给我当个翻译。”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躬身将茶杯递进女人手里,谄媚一笑,“只要不是来逼债的怎么都行。”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扛起一副容光焕发的面孔,“不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国语对中文还得配个翻译的。” “我一直觉得你比较善解人意,不像那个沟通有障碍的设计师。” “呵呵,当着老板千万别这么说,搞不好会砸人家饭碗的。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多包涵一下,多给人家一些历练的机会。”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报纸,起身张罗着对方出门,“走吧,先吃个饭,然后去你家。我请,永和快餐吧。” 放下茶杯,发自肺腑地感慨道,“说真的,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不论男的还是女的。他们都觉得我爸爸是领导,家里的条件比较好,每次聚会都等着我埋单,久而久之,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应该的。” “为什么不拒绝呢?担心那些朋友从此不再围着你转了?” 猛一抬眼,锁定他温柔而恳切的眸子,“小的时候,或许真有这方面原因。后来。。。。。。习惯了。。。。。。” “你很孤独。” “孤独?”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呵,我朋友很多;之前,还有个仪表堂堂的老公围着我。现在也不错,自从我离了婚,朋友们隔三岔五就会约我去酒吧解解闷。婚后疏远了的男朋友也都回来了。” “还是你埋单。” “我不在乎这个――” 仓皇不安,警觉地别过那双的利眼,“倒霉的时候,有人愿意陪在你身边听你发牢骚,已经很难得了。” “喝醉过吗?”不由联想到萌萌,“他跟你提出分手的时候,你恨他吗?” “恨!”淡漠的脸色之下隐隐透出一抹狰狞,“我这辈子都被他毁了。不过分手不是他提出来的,是我。他的一切都是我家给的,他却在我怀孕的时候,跟他的初恋女友偷鸡摸狗。我气不过,去医院做了人流。事后,他父母低三下四地来找我爸说情,可惜,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几次想告诉他,那个夺走她丈夫的女人就是卓芙蓉,却又担心那样一来,他会为此而疏远她。抛开最初那层报复的动机不说,单单这种混乱的四角关系就可能成为两人相处的障碍。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的。除非,她对男人彻底绝望了。。。。。。 手机里传出的《般若心经》骤然打断两人的交谈,郎释桓瞄了眼屏幕上闪烁号码,迅速接了起来,“萌萌,没出什么事儿吧?打了一早晨电话,心里乱七八糟的。” 浴室里响着哗哗的流水声,胡苡萌拖着沉甸甸的脑袋,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没什么事。就是喝多了。。。。。。一直睡到现在。。。。。。” “呵,没事就好。”如释重负,觉得这个电话不该打,之前的那份担心亦显得太多余了。 “嗯,就这样,回去见了面再说吧。拜拜。” 匆忙收了线,郎释桓刚把电话揣进兜里,就听到陆云佳醋意十足的质问,“那两万块到底是“分手费”还是‘差旅费’?不是分手了吗,还给人家打什么电话?” “那小丫头昨晚喝多了,我是担心她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这种事儿他这辈子碰上多少回了,声称要喝药,跳楼,开煤气的大有人在。最可怕的就是那种三杯酒下肚犯浑的主儿,连个恐吓电话都不打,一声不吭就割腕了。 “可我不愿意你再给她打电话!”理直气壮地扬起绯红的小脸,含羞带臊地抱怨道,“你又不呆不傻,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美女 情人的天堂 恋人的地狱 爱人的炼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陆云佳一番直接而大胆的表白,弄得郎释桓一脸的尴尬,“这个,这个。。。。。。咳,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暗自捶胸顿足:额滴个神!你就不能含蓄点吗?暧昧一下能死啊!我姓郎的要是对你稍微有一点来电,那个月昏人醉的晚上还能留着你吗? “有话就说嘛,我有的是耐心,一下午时间长着呢。”陆云佳小脸绯红,下颌轻扬直视他的眼睛。 “其实,很多内幕你还不了解。我这人一没车,二没房,三没正式编制,出身劳苦大众,人长得还不咋地。你可千万不要被我装腔作势的外表给迷惑了。”竭力舒展纠结在一起眉心,扯开一抹不成形的假笑,“结婚这事儿,它讲究每当户对。你是金枝玉叶,我是狗屎一堆――不般配!” “公主都有下嫁平民的。只要彼此真心,这都不是问题。何况我也不是公主,我爸这级别放在过去,充其量是个九品芝麻官。吃着国家的俸禄,倒是比市井间的贩夫走卒强一点。” “我妈两年前光荣退休了,一普通的街道老太太。我爹内退返聘了,起早贪黑一个月才挣800块。我一个月3000,三险全不给交。刨去租房子、吃饭,还能剩下个毛?” 脸色一沉,不耐烦地打算了他的絮叨,“好了!你知道这些在我眼里都不是问题。何必转弯抹角,你是嫌我离过婚吧?” “这话可真是冤枉我。现在短婚无孩儿的,跟那些未婚的有区别么?”七八成都不是原装的。孕了,流了,这都太正常了。况且他自己也不是原装的,细追究起来还是个“已婚”的。。。。。。。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婚礼前夜跑路,他跟苏敏敏必然是领过“红本本”了。从法律程序上讲肯定是“已婚”,但是,没拜高堂,没进洞房,从传统上说,那真叫一个冤枉! “要不然就是觉得我不够年轻,不够漂亮?”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卓芙蓉那副妖艳轻浮的长相。 “这个世界上值得爱慕的东西很多,但在我看来,年轻是最不值得参考的数据。因为结婚要是一生一世,不是一朝一日,青春过不了几年就会像小鸟一样离我们而去。而相比之下,漂亮也不是最重要的。漂亮能给人眼福,却不一定能使人幸福。”眯起双眼,坦诚一笑,“都说美女是情人的天堂,恋人的地狱,爱人的炼狱。我不介意,如果有漂亮的我肯定不选丑的,我不怕进炼狱。” 脑袋里依旧是卓芙蓉妖里妖气的样子,妒火中烧,变相地安慰自己,“我觉得那天那个护士还不如我呢。” “我不想解释我跟她在一起的原因,总之,无关色相。”看了看表,急于结束这段关于私人感情的对话,扬声说道,“时间刚刚好,先吃饭。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愿有空位子。。。。。。” 卓芙蓉拎着两提盒饭,自马路对面的快餐店回到“了缘堂”,人还没进大门就看见小店里架着单拐的背影。 急匆匆推开店门,正对上欧阳堇转身回望的眼睛,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收到了你的信息。。。。。。我想知道因为什么?”午饭之后刚在自己的小床上迷瞪着,就收到一则见鬼的信息。分手,说出来居然那么轻易? 一言不发进了珠帘,将盒饭交给了一脸深沉的老板娘,转身回到卖场,压低嗓音解释道,“你妈不高兴你娶我,我父母也不可能同意。想了很久,觉得结婚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关系到两个家庭。爹妈把咱拉扯大不容易,为人儿女,干嘛非得让他们伤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紧缩眉心,恨得咬牙切齿,“呵,你可以把感情当儿戏,可你不该招惹一个已婚的男人。因为这段感情,我放弃了太多的东西,你玩得起,我玩不起!” 卓芙蓉满心委屈,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怔了半晌,指着自己的鼻尖叫嚣道,“我招惹你了?我先招惹你的?”碍于四壁上的菩萨和佛堂里的“颜菩萨”,只好将冲冠的火气压进了肚子里,“呵,好好好,我先招惹你的,我该死,我不该招惹你,行了吧?”天贵那次偶遇之后,是谁给谁打的电话,是谁Q她,又是谁跑到公司楼下来找她?现在倒好,一退六二五,全成她这“狐狸精”的不是了。 对方好像听到她心里的抱怨,迅速将这个理亏的话题翻了过去,“现在追究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蓉儿,我真的很伤心,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从你拒绝跟我一起搬出去,我就感觉到你变了。我觉得你不再是之前那个天真烂漫、温柔多情的蓉儿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你,也许是这里的环境?” 诧然抬眼,“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被什么人带坏了?变得复杂,市侩,工于心计?” 压抑的沉默。。。。。。 欧阳堇轻叹一声,抬起轻雾一般的睫毛,将充满敌意的目光投向晃动的珠帘。。。。。。 你做人比你的肾还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压抑的沉默,珠帘内哗啦一声碎响,五光十色的珠玉琳琅滚落了一地,宛如一轮泛着金光的水波流入了卖场。。。。。。 卓芙蓉心中一惊,诧然望向佛堂,珠帘晃动的流光映照着颜如玉微愠的脸色。“颜姐――”声音微微颤抖,担心对方被欧阳堇的一番气话激怒将她扫地出门。 找份合适的工作多不容易啊;而且,眼看就要发工资了。。。。。。 颜如玉未曾答话,踩着满地的珠玑走出了佛堂,凌厉的眼神紧紧压迫着欧阳堇仓皇而尴尬的目光,良久,沉声质问道,“什么‘天真烂漫,温柔多情’,说得多好听?干嘛不换说法――‘狗屁不通,白痴透顶’?” 欧阳堇不甘示弱,却又不屑与女人一般见识,下巴轻扬,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俩之间的私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你们俩之间的私事钻被窝里说去,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有句话得说明白,即便不在‘了缘堂’,她也照样会长大。你凭什么要求一个女人的心智永远停留在十八岁?” “我――”来不及开口,已被女人咄咄逼人的口气挡了回去。 “我替你说,因为十八岁的小女孩好哄,好骗,容易摆布,给块糖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不过做个白痴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有副成熟的肩膀能够扛起一切,做个爱情的傻瓜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遗憾的是,大多数男人连他们自己的事儿都处理不好。一旦自顾不暇,又来责怪女人不理解,不包容。。。。。。”长长吐出一口恶气,将凛冽的目光移向窗外,“女人,单纯的浪漫多情,成熟的善解人意,二者兼有的凤毛麟角,凭你――遇不上!中意什么类型的有个谱好不好?女人又不是变形金刚,一会儿像你女儿,一会儿又变成了老娘?” 欧阳堇连吞了两口吐沫,一时间无言以对。强忍着一口恶气,将矛头指向了卓芙蓉,“你师傅太利害了,我都不知道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颜如玉淡淡嗤笑,挑眉回应道,“不像人样――但肯定不会烂在家里。她不可能让所有的人满意, 因为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 “骂人是吧?哼,还吃斋念佛呢?装模作样!”争执不过,转而开始了自卫性攻击。 丰唇轻提,抬眼打量着身处般若烈焰中的“作明佛母”,不温不火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信佛了?我本来就是装模作样的。我颜如玉就是一泼妇,今儿还就骂你了,怎么着吧?”凤眼圆睁,坦然逼视着烦躁不安的眸子,“欧阳堇,你做人比你的肾还虚!你明知道芙蓉在D城举目无亲,在她断了胳膊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你去了哪里?”对待这种根器,只能就事说事,说深了无异于对牛弹琴。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他去,现实很快就会给他惨痛的教训。 卓芙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带着最后一丝憧憬,急忙插进话来,“颜姐,这个也不能全怪他。他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从一开始就反对。现在若知道他为我离了婚,肯定恨死我了。他一直压着事儿,想找间房子快点搬出去,也是为了我们俩能早一点在一起。。。。。。” “那你就搬出去吧。爱情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如果所求的只是“在一起”,就像当初她顶着对方父母的压力跟聂琛在一起一样,得到想要的结果她应该为胜利欢呼才是。 “可是。。。。。。”和她期望的不太一样。 “你还期望什么?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想要体面,想被祝福,被认可?”太贪心了!若要成全真爱,总得做出取舍。不牺牲,不痛,不忍,怎么知道自己爱着? “不,不是。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所以,失望了。” “丫头,你没说真话。”卓芙蓉并没有彻底失望,不然就不会那么轻易体谅对方。真正的原因是,她旧情未了,又萌生了新的希望。。。。。。。 “颜姐,是真话。”她可以对颜如玉敞开,但总不能当面告诉欧阳堇,这些日子另一个男人一直在照顾她吧。 颜如玉无奈摇了摇头,释然轻叹道,“呵,搞不懂你们俩,等你们真正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再说吧。”侧目扫过欧阳堇透着几分得意的俊脸,“你应该为有个傻妞死心塌地的爱着你而庆幸。现在,决定吧,你的女友要不要继续留在‘了缘堂’?”之前对方不是说了吗,担心小丫头被这里的倒霉环境影响。 “这地方不合适她。” 神色轻蔑,果断地做了决定,“我会帮她另找一份工作。” 这下卓芙蓉可急了,扯开嗓门抱怨到,“哎,你有没有搞错?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答应我妈每月给家里寄2000块,没了工作,你给吗?” “你疯了么?咱们自己的日子还没着落呢,拜托你用用脑子好不好?吃喝拉撒外带房租,你当我一个月能挣多少?” 欧阳眉头打结,当即变了脸色。 满腹委屈,忍不住火冒三丈,“那你想我怎么样?你给不起彩礼,我不寄钱给家里,我爸妈吃什么喝什么?我妈一个人在地里辛苦大半年才挣两千多,我爸看病要钱,冬天买煤买碳要钱,我也老大不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坐家里喝西北风吗?” 我发现你怎么那么能帮狗吃屎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走不走?要么跟我走,要么分手!”欧阳堇自认胜券在握,一副盛气凌人的傲慢神色。 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爱情,卓芙蓉一时之间难以抉择,长舒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堇,不要逼我好不好?工作的事请你尊重我的选择,我在这里挺开心的,收入也不错,这跟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关系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喜欢这里,不想你被这里的环境熏陶。再说,这也不是你的专业。” “我的专业可以去私企应聘文秘,你又担心我被老板欺负。而且,我现在的职业比对着一堆文件有意思多了。颜姐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从来不参合我的私事。每个决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家才懒得管呢。” “蓉儿,我不喜欢你干这个。站柜台这种活儿,不是一个大学生应该干的。” “那你以为我该干什么?”压不住火,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纠结了起来,“我也想像某些女人一样一毕业就坐在机关办公室里喝茶水看报纸,月底还有稳定的工资。可惜我没摊上那么好的老子!” “卓芙蓉你什么意思?我俩已经离了,还提她干嘛?”欧阳怒火中少,瞪着一双赤红的眼与她针锋相对,“我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提起佳佳。” “佳佳,叫得到亲切。我发现你怎么那么能帮狗吃屎呢?我说她什么了?伤着你自尊了,还是伤你心肝宝贝了?” 蛮横地扬起下巴,指着她的鼻尖叫嚣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人的忍耐都有个限度,不要得寸进尺!” 四目相对,仿佛两只好斗的公鸡,幻想着在他挺俊的鼻梁上狠狠给一拳,“不就是分手吗,谁怕谁啊?那么维护你老婆,咋还离婚了?” 呼呼地喘着粗气,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你闲得乱打电话,佳佳会背着我流产吗?搅得我妻离子散,你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双方火气正盛,战事一触即发。站在一旁冷眼观望的颜如玉唯恐俩“伤残人士”大打出手,不得不插一句嘴,“行了行了,俩人都在气头上,这话是越说越没法听了。不是爱吗?爱得直咬牙,恨不能把对方吃了?都消消气,工作的事儿放放再说,眼看着月底了,等结了工资,要走要留你们俩商量着办吧。” 卓芙蓉思量片刻,勉强点了点头,暂时作出了妥协,“那好吧,就按颜姐说的办。我也再考虑考虑。”淡淡扫过欧阳堇铁青的死人脸,接着说道,“等干到这个月底,我们俩商量好了再给您答复。” 欧阳堇蔑然抬眼,不屑地嗤之以鼻,“切,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声音极小,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颜如玉无心计较,轻轻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拾起散落在地板上的珠子,仿佛是跟卓芙蓉讲话,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之下就会做出不明智的事情。就好比这一地的珠子,一怒之下打翻了收藏匣,事后要花费多少功夫和力气才能收拾得完啊?” “颜姐,我帮你收拾吧。”卓芙蓉懒得搭理身后的“死瘸子”,赶忙蹲下身加入了“珠宝搜救队”。 颜如玉苦笑一声,轻轻摆了摆手,“算了吧,你别动。自己制造的‘灾难’,还是自己慢慢补救吧。你帮不了我,认不得这些珠子,只会越帮越乱,。。。。。。”扬手从柜台上取下一个雕花木盘,将捡到的珍宝一颗一颗地放进盘子里,“人心就像一池秋水,情绪就像吹过湖面的风。没风的时候,湖面平静得像一方镜子,能清楚地反应世界的倒影。而情绪一旦出现,心就像风儿吹皱的水面,影像因此而变得支离破碎,我们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了。。。。。。” 伫立在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在揣摩这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譬喻。暖黄的光线不知何时掠过了玻璃窗照在珠光宝气的地板上,洁净的天花板上霎时反射出一片耀眼的霞光。。。。。。 午饭的人潮渐渐退去,永和快餐靠窗的位子上只剩下一双窃窃私语的“伪情侣”。 郎释桓心里比谁都清楚,陆云佳所谓的“沟通问题”纯属没事找事。无非是想跟他套套近乎,借机培养培养感情。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定哪天碰上他荷尔蒙分泌过剩,就把她当成月宫里的嫦娥了。 陆云佳吃了个半饱,推开装着剩饭的快餐盘,轻吮吸管品味着西瓜汁,惬意地望着不远处凌乱的拆迁工地。几秒钟之后,将视线移向对面的男人,“哎,你觉得D城这圈城墙修得怎么样? “雄关漫漫,冷灰色调。站在城外,里面的一幢建筑物都看不见,一看就知道到了边塞。”话锋一转,直入正题,“城市的装修就交给英明神武的市长大人吧。说说你家的装修,我也好帮你跟设计师沟通沟通。” “我之前说了要彻底变个样,他虽然改变了一下格局,但还是用了以前的色调。” 玩味的目光略过穿梭往来的车流,淡淡一笑,“呵,你应该喜欢才对啊,据我所知,你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比如鳗鱼饭,一吃就是一辈子。” “可我装修的初衷就是为了忘记过去。” “天天对着你不喜欢的颜色和格调,没准比面对过去更加难过。回避本是为了遗忘,但‘刻意的回避’不但不会忘,反而会增强你的记忆。这有点像‘打坐’,你越想入定,就难进入禅定的境界。你的心被“入定”的慾念困扰,一心追求禅定的境界。结果纯属浪费时间,我试过,死活‘定’不了。” 受到周围一群“方丈师太”的熏陶,放在手边闲书全是“大藏经”,一来二去弄得他也神神叨叨的。闲得长毛的时候,甚至会学着前辈们的样子亲身实践一下,全当自娱自乐,总比天天抱着电脑看苍井空好吧。 爱钱爱权不算真爱 爱上青春美貌就算爱了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绷着小脸将一瘸一拐的男人送出“了缘堂”的大门,草草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尽是些无关痛痒的托辞。心里还挂着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珠子,忙着回店里帮老板娘打扫战场。刚要转身,忽听欧阳堇疑心重重地质问,“蓉儿,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因为颜姐?”诧异抬眼,一脸白痴透顶的表情。 “我跟她范不着。”轻叹一声,注视着女人略显仓皇的眸子,刻意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穿错了裤子?”卓芙蓉提着盒饭一进门,他就因为这条来历不明的背带裤受了严重的刺激。分明是条男款的,还有里面那件乳白色的圆领T恤。。。。。。 因为有外人在场,不想自毁形象,才没有当面发作。憋了一肚子火,却又因为颜如玉那通劈头盖脸的数落严重损伤了自尊心。 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盛怒之下惹恼了佳佳,离婚之后又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而这惹是生非的小女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他会不会因此而失去现在的工作岗位都很难说呢。 受伤的腿眼看就要好了,像等待宣判一样等着收假。终日惴惴不安,他实在没办法安下心来去她家里照顾她。只想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蒙在被窝里——他是,真的害怕。。。。。。 卓芙蓉被问得一愣,连吞了几口吐沫,临时扯谎顾不上圆不圆了,“PARTTY上‘蛋糕大战’弄了满身,这身衣裳是借一个朋友的。” “借了你,他穿什么?” “咳,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那哥们儿包里正好带了一套换洗的,好像刚从哪个洗衣店取回来。看我那么狼狈,就借给我了。” “你们很熟吗?”男女之间若没有暧昧的关系,借件衣服到是有可能,借裤子貌似不靠谱。俩人穿一条裤子,那得好到什么程度? “挺熟,呵,是挺熟的。”眼珠一转,举重若轻地坦白道,“嗐!就是我以前单位那个副总,你见过的那个。”情况基本属实,但“下半截”的关系属于个人**。 “那个——姓郎的?”因为对方的坦城,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片刻,又纠结在一起,“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好像走得很近。”纵使很惯,也不合适穿一条裤子。 无理搅三分,抓住机会反咬一口,“就你小心眼!人家有女朋友,三医院的护士。” 欧阳堇正要开口,装在夹克内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诧异于屏幕上不可思议的号码,发誓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儿居然还会给他打电话?犹豫了半晌,按键终止了那首凄怨的《白狐》,焦虑不安地问道,“喂?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那头的陆云佳此时正站在尚未完工的阳台上,久久凝视着一大落扣在地上的婚纱相框,淡淡说道,“我正在装修房子,那些照片——我打算一把火烧了。。。。。。”被某种尖锐的情绪刺痛着,无从宣泄的委屈怅然袭上心头,润湿了纤长的睫毛。 “随便你吧。留着也没用了。。。。。。”一缕酸楚直冲鼻翼,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你个人的呢?”照片上的“准新郎”帅得一塌糊涂。隐约记起拍照那天,影楼女服务生痴迷而艳羡的神情。 “一起烧了吧。”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帅小伙已经不在了。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多嘴,“家里装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重装了?” 陆云佳赌气似地叫嚣道,“再结一次,不行吗?”目光透过宽大的推拉门,紧紧追逐着与设计师闲话家常的郎释桓。 “有人选了?”妒忌瞬间化为无奈,仿佛被人捡走了他不小心遗失的东西。 “嗯,算是吧。” “哪个单位的?”脱口而出,甚至盘算着找上门去瞻仰瞻仰。 “私企,不过人很细心。” “你爸的意思呢?当心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 “你怎么这么了解呢?你当初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呵,之前一直埋怨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这几天,终于想明白了。不该责怪你贪图我家的权势富贵,那本是我自身的优越条件之一,别人比不了的优势。我陆云佳虽然不丑,但也算不上顶漂亮的女人。如果老天爷再不给我安排一个好爸爸,我这辈子还嫁得出去吗?” 上帝关闭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给人打开一扇窗。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优势,金钱权势,以及优越的出身当然也是自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没有美貌的情况下,你总得让男人图点什么吧?如果爱“钱”爱“权”不算真爱,那么爱上“青春”,爱上“美貌”就算爱了吗? 我不是客服人员 你没权要求我答这答那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后的骄阳照耀着都市的风尘,卓芙蓉从欧阳堇闪烁的话语间轻易地猜出了来电人的身份。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哭哭啼啼、大吵大闹一翻,而这次,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店门。 “了缘堂”里寂静如昨,颜如玉依旧趴在地板上拾掇着散乱一片的珠子,猛一抬眼,离去不久的小丫头已俯身跪在了身边。玉手轻扬,将盛满各色珠玑的木盘放在藏式的矮桌上,下意识地朝店门外张望,“走了?” “嗯。”轻声回应,美睫低垂。 “怎么样,达成共识了吗?”指的当然是小丫头下个月的去留。 “大不了分手。”扭头瞄了对方一眼,镇定地说到,“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不想再被他忽悠一次。”一个正式编制已经害得她放弃了一份驾熟就轻的工作,这次她不会再犯浑了。 颜姐总说,一切有为法乃众缘和合。人生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谁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死了,还谈得上什么美好的明天? “舍得吗?” “舍得。。。。。。”用力点了点头,玉指捻起一颗透彻的白水晶轻轻丢进了木盘,“呵,您不是看出来了么——我变心了。”缓缓直起身,浅淡的笑容里糅杂着一丝苦楚,“您可能觉得我这人不咋地,把人家好好的日子搅黄了,转眼又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阳光照着颜如玉温和的脸庞,抿嘴轻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约翰福音》里有这么一个故事:文士和法利赛人带来一个行淫时被抓的妇人,叫她站在众人当中,对耶稣说:‘夫子,这妇人是在行淫时被抓的。摩西在律法上吩咐我们,把这样的妇人用石头打死。您说该把她怎么样呢?’他们说这话地目的是为了试探耶稣,想要得到告他的把柄。 而耶稣一直弯着腰,用指头在地上画字。由于他们不停地追问,耶稣终于直起腰来对他们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于是又弯着腰用指头在地上画字。 众人听到这话,从老到少一个一个都出去了,只剩下耶稣,还有那个被抓的妇人。耶稣直起腰来,对她说:‘妇人,那些人在哪里呢?没有人定你的罪吗?’ 她说:‘主啊,没有。’ 耶稣说:‘我也不定你的罪,去吧!从此不要再犯罪了。’” 卓芙蓉扬起清澈而甜美的小脸,微微点了点头,“呵呵,我就像那个妇人,对吗?” “谁都无权定你的罪,重要的是,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不是‘怕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任何外力的谴责和惩罚都是不公正的,尽可以忽视那些人的看法。我们真正需要的是自心的忏悔和改过,也就是所谓的‘自我超越’。” “哎,颜姐,您不是佛门弟子吗,怎么信起耶稣来了?” “呵呵,心里的‘分别见’使你看到了基督和佛,我看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曾经过人间,都怀着无限的仁爱,都是众生谆谆善诱的导师,都是值得我们永远崇敬和膜拜的觉悟者。寻着圣者的足迹,幸福是可以通过学习来获得的,尽管,它不是我们的母语。。。。。。” 整整一个下午耗在装修工地,面对指手画脚的“牛夫人”郎释桓不免有些抑郁。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唯恐再收到共进晚餐的邀请,兀自走进大屋点燃一支烟,暗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久久扒在窗口出神,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迅速掸去掉落在手背上的烟灰,吮了吮发红的伤痕,大咧咧地接起了电话,“老大,赶紧过来接我吧。”这个时候打电话,除了聂琛没有别人。 未曾想,电话里传出了熟悉的女声,“你在哪儿呢?下班没呢?” 卓芙蓉? 不是又要借钱吧。。。。。。 那丫头要是没病没灾的,能想得起他嘛?侧身倚着窗台,扬起一脸邪门的怪笑,“又出什么要命的事儿了?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吗?” “你是超人啊?我不求救,你不出现。” “我跟超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把裤衩穿在里边。”一副闷骚相,沐浴在暖黄的阳光下,悠然吐着烟圈,“呵呵,真没事儿?” “没什么正事儿。” “呦,那可稀罕。睡糊涂了?怎么想起我来了?”有一种可能:思春了! “晚上有空吗?请我吃麻辣烫吧?”闲话家常,仿佛谈论天气一样平淡。 “哎,你这段时间可吃我好几顿了,啥时候请我一顿?” “开支——等开了支请你吃顿好的。今儿宰你,七点半过来找我。” 脸颊骤然升温,眉飞色舞,一副猥亵的神色,“宰完了吃吗?‘吃我’就认宰,不吃——呵,我就不去了。” “除了‘那个’你就想不出点别的节目吗?比如,看电影。。。。。。” “钱多烧的?回家看片儿得了。省几十块钱能买一打避孕套呢。” “你能不能不炫耀你那‘耗子’?” “不用炫耀,‘男人的长处’——显而易见的优势。” “有多长?晚上拿尺子量一量。”含蓄的应允,对方那么贼,不会听不明白。 郎释桓乐得合不拢嘴,怀疑小丫头是饥渴难耐,急着喊‘超人’飞过去灭火。刚准备说点离经叛道的鬼话,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陆云佳,捂着电话,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耽搁几分钟,马上过去。。。。。。” 有些扫兴,安排妥了晚上的约会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刚一出房门就对上陆云佳不冷不热的脸色,貌似随意地询问,“谁的电话,说得没完没了的?”方才扒在门口偷听了几句,打来电话的人大概是个女的。 卓芙蓉妖里妖气的身影又在脑海里飘来当去。不停地问自己:是她吗? 郎释桓笑容甜腻,一副玩笑似的口气,“呵呵,我又不是客服人员,你没权要求我答这答那。”话锋一转,轻轻抬起眼帘,“算了,谁让你长得漂亮呢?坦白告诉你吧,今儿有人约我看月亮,我得回家捯饬捯饬,先闪了!” 只要锄头抡得好 哪个墙角挖不倒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借着那通电话给了陆云佳一个明确的态度――他对她没有丝毫的想法。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么看重权势和地位,至少还有他这种脑袋进水的。 若求财势功名,苏敏敏比她陆云佳可强多了。且不论是否“天生”丽质,好歹看着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陆云佳那“九品县令”级的老子跟他那“侍中侍郎”级别的老泰山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也就她自己觉得了不起,好像每个人都得削尖了脑袋巴结她似的。 像只出笼的兔子,欢呼雀跃地冲出了陆家大门,一溜烟钻进了刚巧经过的出租车。第一时间拿起电话,回拨了卓芙蓉的号码。。。。。。 陆云佳妒火中烧,披着一身挫败一路跟在身后。没有开车,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停在小区门口等活儿的出租车,吩咐司机跟上前面的车牌号。 一心想要证实,约他看月亮的究竟是不是卓芙蓉。 两人会去什么地方约会? 会不会去那个属于他们俩的地方? 心烦意乱,嫉恨像无形的鬼魅在血液中泛滥。纷乱的车流宛如一道细密的安全网,看得到,似乎永远都追不上。。。。。。 十几分钟后,被盯梢的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商业医院对面的马路边,眼看着郎释桓得得瑟瑟地进了沿途的一间特色小店――“了缘堂”,仿佛是贩卖佛具的地方。 吩咐司机熄了火,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那姓郎的出来,认定对方不是来买礼物的,这里多半是“某妖精”的“根据地”。 到底是不是那姓卓的贱货?如果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进去,郎释桓会怎么看待自己?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人家跟她有什么关系?当街玩儿跟踪,搞不好弄得对方更加排斥自己。。。。。。。 死灰般的脸色越发阴沉,沉思良久,低头翻找着欧阳堇的号码。几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 “喂?”欧阳堇接通了电话,瞄了眼相距不远的母亲,小声坦白,是陆云佳。 “你知道‘了缘堂’吗?”电话里的女声冷冷的,不屑转弯抹角。 豁然起身,掩饰不住心里紧张而烦躁的情绪,“你还有完没完?蓉儿的胳膊已经断了,你还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替你惋惜。。。。。。” “有什么你就说!” “不如你自己过来看看,见识一下‘狐狸精’的真面目。”现实版的《画皮》,俨然一个智斗小三的正义化身。 “你是说。。。。。。”欧阳堇话未出口,对方已经收了线。 约好了七点半见面,郎释桓却比预期早到了一个时辰。颜如玉刚离开不久,店里只剩下卓芙蓉一个招呼客人。 下班时段的生意不错,一屋子顾客围着小女人问这问那。四目相对,点头示意对方不必招呼他。径自搬来一张大象木雕椅,在靠近佛堂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乐得悠闲,跟聂琛聊起了短信。 不知过了多久,堆在店里的顾客渐渐散去了,只剩下两名挑选碧玺手串的中年妇女。猛然开启的店门带来一阵翕张的风尘,赫然抬眼―― 欧阳堇? 郎释桓脸色一沉,心底暗暗责备左右逢源的小女人:不是说好了去吃麻辣烫吗?把这家伙叫来干啥? 细想想,这家伙也有可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人家接自己的女朋友下班,这有什么不对吗? 噗,神经过敏!他是神经过敏了。。。。。。 欧阳堇略过卓芙蓉仓皇的脸色,锋利的目光迅速移向角落里的男人,心里暗暗咬牙:早看出这俩家伙不清不楚的,终于还是被他给撞上了。 俩男人相互藐视一眼,四目相对,难分高下。郎释桓见欧阳堇愤愤地走向柜台,扬起一脸友善地笑容,起身迎了上去,“呵呵,坐边上聊几句,人家正在那儿招呼客人呢,没工夫搭理你。” 欧阳堇鄙夷地睨着对方假惺惺的脸,隐忍地压低声音,“郎总今天怎么这么清闲啊,闲得跑这儿来坐着。咱俩又不熟,有什么好聊的?” “听说你离婚了?翻身了,解放了,都是男人,坐下来谈谈感想嘛。”对方拉着一张马脸,他为嘛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给对方添堵。 “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学女人一样三八兮兮的嚼舌根。”狠狠剜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卓芙蓉。 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呵,这关系可就大了。卓芙蓉跟我处得好好的,你离你的,跑来招惹她就不对了。”猪八戒倒打一耙,蛮横地扬起下巴。说出来的鬼话连卓芙蓉都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跟他处对象了? “蓉儿。。。。。。”欧阳堇满眼疑惑,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即便真有这回事儿,也不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完没了的。 “我――”卓芙蓉愤愤扫过郎某人云淡风轻的脸,急忙辩解道,“没这回事,你别听他胡说!” 郎某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他不就是你一直忘不了的那个初恋男友吗?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他,就因为他娶了别人你才答应跟我处处看。我早品出来了,这小子一离,你心里就长草了。怎么,俩人还想来一出破镜重圆?” “是又如何?一家姑娘百家求,有什么不妥?”不屑辩解,亦或真如对方所说,卓芙蓉的确答应过与他相处。那天晚上去装潢城找她的时候,两人大半夜还腻在办公室里呢。 可那个开“海马”的又是怎么回事儿? 脚踩两只船,他现在不是也领教了么? 她不再是很久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庸俗而龌龊。。。。。。 郎释桓换了一脸地痞无赖似的表情,沉沉一声冷笑,“呵,‘一家姑娘百家求’――没错,这事儿妥了!不过,打今儿起,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当心我把你讹得连裤衩子都穿不上。” 漂亮能给人提供眼福 却未必能带来幸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横眉怒目的欧阳堇终于吓跑了柜台上的两名顾客,偌大的店铺里只剩下关系尴尬的两男一女。 “蓉儿,你听见了吧,你怎么跟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跟街上的二流子一个档次!”欧阳堇气得浑身发抖,用力瞪起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堇,你别信他的话。。。。。。”事实是,因为那个“五年之约”她做了欧阳堇的“三儿”,只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才借那姓郎的发泄一下。可这话能说吗?回头看看,她当初都干了些什么啊?紧蹙娥眉望向郎释桓,有气无力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对方邪气十足,一歪脑袋,“想让他滚蛋,免得你们俩旧情复燃。” 欧阳堇火冒三丈,上前一步质问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可不是软柿子,任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这事儿谁找谁的茬儿还说不定呢,你小子给我当心着点!” 郎释桓下巴轻扬,蔑然一笑,“怎么着,干架码人儿?我一流氓我怕什么?老子往这一站,也是‘社会人’,苞米面子他爹――茬子!” 被他一激,欧阳堇当下掏出电话,咬牙切齿地恐吓道,“孙子,有种就在这儿等着。今儿我要是不治治你,你把我欧阳堇看扁了。” 嘴角一撇,玩味十足地打量着卓芙蓉的脸,“啧啧,听听――扒下那层‘公务员’的皮,比我还TM像流氓呢!”心里暗暗得意,这姓欧的原本占理。他一通胡搅蛮缠,直接把对方拐带到沟里去了。他就知道这不可一世的傲慢家伙不会拿出耐心跟他理论,稍一疏忽,一个名正言顺的“准老公”就变成了万人所指的“奸夫”。 卓芙蓉将心一横,扯开嗓门嚷嚷道,“你们俩有完没完?要动手换个地方,出去打。万一打碎了东西你们赔不起!” 郎释桓看似满心委屈,可怜巴巴地喊着冤枉,“我没说要打架,是他说要找人整治我的。我一外地的,这不明显欺负人么?”真要是打起来他也不怕,替他撑腰的两位哥哥都是有案底的。不就是码一落人吗?吓不死他! 欧阳堇才不管那么多呢,怒气冲冲地抄起电话,开始召集人马。。。。。。 卓芙蓉一看大事不妙,赶忙冲上前去夺下他手里电话,“欧阳堇,你把电话给我。。。。。。我们俩之间没什么,你爱信不信。。。。。。”抢夺不下,愤愤地放了手。相对而立,歇斯底里地叫嚣道,“滚吧,现在就滚!”双眼霎时擎满了泪水,望向站在身后的郎释桓,“你也是,都给我滚!” “怎么,担心我吃亏?让我借机开溜?”面对女人,郎释桓阴暗的脸庞瞬间染上了几分温和生动的颜色。。 欧阳堇攥着电话,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伴着电话里的忙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挑明了吧,卓芙蓉――你要我还是要他?” 卓芙蓉全身打着哆嗦,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不要,一个都不要!都给我滚,快滚吧!” 小女人正在气头上,继续争执下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郎某人双手插兜,释然笑叹道,“我还会回来的!” 摆出“灰太狼”的POSE招了招手,大步流星地出了店门。 欧阳堇再想说什么,盛怒之下的小女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哗啦一声走进了珠帘。站在原地怔了片刻,自觉没趣,闷闷不乐地走出了晦气的“了缘堂”。。。。。。 陆云佳在出租车上看得一清二楚,俩男人活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一前一后灰头土脸地走出了店门。拿起电话忽然开始犹豫:到底要打给谁呢? 目光紧紧追随着一瘸一拐的欧阳堇,恨意再次涌上心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们俩已经完了。。。。。。 郎释桓并没有走远,沿着马路对面的小街漫无目的地闲逛。天色渐暗,一间挨一间的酒吧相继点亮了华丽的灯火。仰 望着浓黑的夜空,不见一颗星子,独自感触着夜色下蕴藏的天机。。。。。。 电话铃终于响了―― 失望。。。。。。 胡苡萌回来了? 接还是不接啊,攥着电话迟迟拿不定主意。悠扬的《般若心经》终于停止了,两分钟之后又响了起来。担心对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满心无奈地接了起来,“喂?萌萌――” “你在哪儿呢?我从省上回来了。。。。。。。晚上有空吗?几天不见,想你了。”背景一片寂静,小丫头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又像是在轻声的抽噎。 “在单位呢?”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软,忽然觉得疲惫不堪。 他为什么非要追逐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花容月貌或许让人兴奋,可时间久了也难免会生出厌倦。 累了―― 忽然明白,他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港湾。。。。。。 凡是相爱的最后都散了 凡是混搭的最后都团圆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胡苡萌的约会。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再这么纠缠下去,之前那两万块算是白给了。 最后一次吧,坦白说清楚算了。 努力收拾起凌乱的心情,满心挫败地挂断了电话:总以为,自己不介意女人的过往,当一个小丫头把宝贵的纯真完完整整地交给你时,无论怎么慰藉自己,都不能抹杀“那份馈赠”在心里沉甸甸的分量。。。。。。。 爱情永远比婚姻圣洁,然而婚姻永远比爱情实惠——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与真爱相伴一生?《石头记》告诉我们:凡是相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混搭的最后都团圆了。。。。。。 《大宝积经》上说,彼无智慧人,行于畜生法。驰趣于女色,犹猪乐粪秽。 忽然有了一丝感悟:诱人的色相使人神魂颠倒,但那却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当如花似玉的美人渐渐变成了街口磕瓜子的大婶,留在心中的美好回忆顿时变得尴尬不已,这就像是一个酒足饭饱的人,对待一桌脏盘子的感情。。。。。。 夜色渐深,“了缘堂”依旧灯火通明。卓芙蓉一个人坐在佛堂里,呆呆地望着佛龛上神色安详的“金刚萨埵”。唉声叹气,静静地抹着眼泪: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能怪谁呢? 老板娘早就警告过她了,脚踩两只船终究没有好果子吃。没想到这么快她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就穿帮了。可她就是想不明白,颜如玉可以一心二用,她为什么就可以? 突然发现了自己轻慢的心—— 她打心眼里一直不承认自己不如别人。自以为是,看不到人家的长处,怎么能发现自己的不足? 女人,尤其是有点姿色和能力的女人,一生的不幸多半是受困于这份与生俱来的嫉妒。。。。。。 珠帘外袭来的凉风犹如鬼魅,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起身迎出帘外,诧异地对上了那张连做梦都怕梦到的脸。下巴严重脱臼,结结巴巴地问道,“请问。。。。。。咳,要买什么东西吗?” 陆云佳脸色阴沉,径自推开“了缘堂”的大门。脚步轻得不能再轻,眼神冷得不能再冷。缓缓停在了小店中央,逼视着仓皇的眼睛,“知道我是谁吗?”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吊着绷带的胳膊,蔑然一笑,“呵,你应该认识我。” 卓芙蓉镇定了片刻,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欧阳堇的事儿,我不想解释。一人一次,至多算扯平了。”当初两人爱得如胶似漆,是她陆云佳横刀夺爱再先。她以自家的权势和地位作为诱饵拐跑了的欧阳堇,害得她自暴自弃,险些沦为“公共厕所”。 “我要说的不是欧阳堇,如今那个男人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走向不远处的大象木凳坐了下来,目光有些疏离,直勾勾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小女人的脸,“我来找你,是为了郎释桓,拜托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心口骤然一紧,轻颦的眉心微微抽搐: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仿佛已经把那个男人据为己有了。。。。。。 小丫头紧张的表情,让陆云佳隐约感觉到,“郎释桓”这三个字在这贱货心里的分量远胜过“欧阳堇”。说道后者,对方还能够嚣张作态,说道前者,呵——慌了。 心底当即升起一丝快意,傲慢地仰视着焦虑不安的“狐狸精”,别有深意地重复着对方的话,“呵,一人一次,扯平了。”悠然翻转着手里的三星伯爵手机,瞬间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口气,“你就把他让给我吧,算我求你了?” 卓芙蓉一阵莫名的心悸,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喘着粗气,试图平息心里强烈的不适感。良久,故作轻松地争辩道,“他跟什么人在一起,我管不着!他不过是我无聊时的一个游戏,我犯不着为他操心。我又不是白痴,干嘛为这种男人死心塌地?你喜欢就尽管拿去,用不着跑来跟我请示。” “可我知道他很喜欢你。” “是吗?”烧钱哄鬼去吧!如果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心里带着几分疑惑,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不得已我才跑来找你。” “不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吗?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以同样的轻蔑重复着对方的话,“他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比他有型有款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你不是我脑袋里的交警 无权干涉我的走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打车前往事先约好的地点去见胡苡萌。一下出租车,耳边又一次听响起了优哉游哉的《般若心经》。 心烦意乱,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陆云佳,成心打来捣乱的吧?傍晚下班时,他已经说明了晚上有约会,这女人咋就这么难缠呐? 四下眺望,不见胡苡萌的人影,撇了撇嘴角,强忍着厌倦接了起来,“喂?陆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就快点说,这花前月下的,**一刻值千金啊!” 陆云佳怎么也想不到,她刚刚摆平了卓芙蓉,这姓郎的就又跑到什么地方花前月下了。怪不得刚刚一直占线呢,敢情又跟哪个小情人联系上了。 “呵,看月亮呢?”强压着心底的妒火,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卓芙蓉说得不错,花心大萝卜一个!为这种男人动真情――不值得。 “哥看的不是月亮,是嫦娥。有事儿就快点说,我这儿天人神交呢。” “了缘堂的那个不是你的‘嫦娥’?”佯装天真,故作诧异地问道,“呀,这可糟了。。。。。。” “怎么?”郎某人打了个冷颤,全身的毛孔都跟着收缩。 “刚刚。。。。。。哎呀,我可能办了一件蠢事。。。。。。我还以为。。。。。。唉,算了。。。。。。”故意吭吭唧唧的。 “你去‘了缘堂’了?”如果猜得不错,他可能被跟踪了。口气突然变得异常严厉,张扬着心底的不爽,“你这人太没意思了!” 陆云佳唯恐对方挂电话,赶忙解释道,“桓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在跟什么人交往。我喜欢你,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想见见自己的对手。可是想不到。。。。。。” “说吧!”口气烦躁。 “那个男的――是她什么人啊?”指的当然是欧阳堇,故意卖了个关子“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不太一般。” 郎释桓觉得很没面子,愤愤地坦白道,“是她男朋友。怎么了?” “那就难怪了。你离开不久,那男的也从小店里冲了出来。两人站在当街大吵,后来,还动了手。。。。。。”停顿了片刻,满心委屈说道,“要不是忙着拉架,我哪儿好意思跟她搭话呀。” “都说什么了?”眼看被她整崩溃了,拿出最后一点耐心追问道。 “我看得出她很在乎她的男朋友,所以,我希望她能把你让给我。。。。。。” “你脑袋被驴踢了!”顾不上客户关系了,当下爆粗口,“我准许你走进我的世界,可你TM不能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我没有承诺过什么,咱们俩之间只是雇主关系,你不是我脑袋里的交警,无权干涉我的走向!” “可那个女人根本不在乎你――”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跟你陆云佳没有一点关系!”情绪激愤,急促地喘着粗气,“呵,我开始同情你前夫了,你这种女人简直是男人的地狱。。。。。。” 赤倮倮的攻击,瞬间激起了女人心底的火气,“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她蒙在鼓里!” “我谢你!我有当傻B的权利,拜托你别在一边指手画脚的!” “你――”头晕目眩,虚弱地按着发烫的前额,“好心当作驴肝肺,你活该当傻B!我把视频传到你QQ上了,回头你自己看看吧!”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这么不识好歹,她是真心实意为他们好,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 男人通常都伪装坚强,而女人一般都假装娇弱。 望着胡苡萌姗姗来迟的身影,郎释桓迅速收拾起一脸落寞,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桓子――”小丫头打老远招了招手,一路小跑迎上前来,“不好意思,等急了吧。路上堵车,耽搁了一会儿。”堵车不过是个托词,其实是因为来前的一通电话打得太久了。 郎释桓扬起商业化的笑脸,随手揽过女人的肩膀,“我也刚到。呵呵,玩儿得开心么?” 笑容甜美,眨巴着清澈的眼睛,“呵,还好吧。那天,喝醉了。。。。。。你别介意啊。” 天性敏锐,隐约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对,但的确跟往常不太一样。郎释桓打量了对方半晌,终于放弃了奇怪的想法,笑呵呵地说道,“走,先吃饭吧。在家里吃过了吗?想吃什么?” 揽着男人紧窄的腰身,贪婪地依偎着展括的肩膀,“呵呵,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坐坐。” “萌萌,那天晚上怎么喝了那么多?”电话里酣醉的耳语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心底的愧疚感伴随着隐忍的抽噎声渐渐放大,心软,她是真的在乎他。 “因为――沫沫说,那两万块钱是分手费。我当时真的很伤心,所以就――”转身扑进久违的怀抱,紧紧圈住挺拔的腰身,“桓子,抱抱我,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咬着颤抖的下唇,泛滥的泪水转眼浸透了衣襟―― 桓子,我不是故意的。 原谅我,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不是祝英台 也不是七仙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走了,都走了。。。。。。 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最听话,你叫他们走他们就走,没有一个会坚持留下。 生活就这样陷入了惨淡,交替点缀着生命的两个男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了缘堂”成了唯一的寄托,心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 玩儿火的下场―― 最终,把自己玩儿死了。。。。。。。 “巨色”的签名换了:三千世界,刹那红尘,一念缘起,一念缘灭。念念不已,生生不息,无我无念,谓长相依。 不可思议,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风格。之前的签名尽是些网络上流行的经典句式,风格搞笑,且蕴含着一定的道理。而这次不同了,像个遁入空门的“和尚”,由此断定,对方受了严重的刺激。。。。。。 点起油灯,燃奉香烛,四壁清净,却依旧不能忘却“失望”。寂寞阵阵袭来,颜如玉的嘴巴却是一天到晚闭得很紧。 郁闷死了! 无聊之下,也换了签名:走的最急的是最美的风景,伤的最深的是最真的感情。 颜如玉盘腿抱着收藏匣,仔细挑选着一组花纹类似的扁圆珠子,余光掠过电脑屏幕,终于发出一声淡淡的耻笑,“看一个人签名更换的频率,你就知道她的心有多浮躁。”举目一笑,“当然,我也乱,平均两三个月更换一次。” 汗!卓芙蓉开始检讨自己,“我有的时候一天变三次。” “都写些什么?” “网络上的俏皮话。” “抄袭‘阿色’的?”她早就注意到了,想说,却苦于找不到时机。一个女人沉浸在爱情里如鱼得水的时候,说什么她能听得进去?灵魂若高高的飘在天上,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自己。 “呵呵,多半是。”尴尬一笑,低垂着微红的小脸。回避想起这个名字,终于还是被人提了起来。 “我想知道,你的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对着临窗普照的阳光,仔细对比着指尖的两颗红纹石。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很搞笑。”瞄了眼屏幕下方不停闪动的头像――“罂粟的情人”,不是来找她的。落寞轻叹,将电脑转向老板娘,“颜姐,‘鸟人’找你。”卓芙蓉并不知道这个“鸟人”就是林晚生,除了颜如玉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颜如玉不为所动,继续着手里的活儿,“别理他,聊咱们的。有正事的时候,先让男人到一边凉快一下。” 卓芙蓉不以为然,愤愤地嗤之以鼻,“现在的男人才没那么好的耐性呢!你几次不理人家,对方觉得没趣,往后就不理你了。” “想留的,你赶也赶不走;该走的,你留也留不住。大浪只管淘沙,剩下的都是黄金。我的QQ上一共没几头蒜,但个个都是金子。忙了的时候各忙各的,闲了的时候坐下来聊几句。无话不谈的未必是朋友,相对无话而不会觉得尴尬的,才是真正的知音。” 卓芙蓉屈膝坐回了毯子上,打开QQ,反复浏览着郎释桓的签名,坦率地说道,“阿色的签名总是很有意思,不过现在这个太高深了,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再没跟他聊过吗?”之前,已经听说了当晚发生的“撞车事件”。隐约回忆起,林晚生带着人马去忻州捉奸的往事,那时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聂琛了,而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眼前的小丫头应该庆幸,她面对的不是林晚生,而是欧阳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让心爱的男人送命。 “没有。”卷翘的睫毛低垂,拉长的小脸透露着心底的苦闷,“他都没再上过线。” “不上线可以留言。你咋知道人家不是隐身?当年聂琛一跟我生气就隐身了,其实男人比女人小气多了!” “上杆子不是买卖。。。。。。” “那得看对方想不想你上杆子。他要是隐身上线,也在天天看你的签名,那就给他个台阶下呗?死要面子活受罪――何必呢?” “可我是女的。”什么烂理由,好像每次都困在性别上。 “呦,这会儿想起自己是女的了?你河东狮吼把人家赶走的时候咋没想起自己是个女的?女的有你这么霸道的吗?男人宰人靠枪炮,女人宰人靠毒药,杀人于无形才是女人呢!”架上的线轴随着掌心的丝线哗啦呼啦的转动,继续说道,“可玩笑归玩笑。有句话我想问你,你真是那么重感情的人吗?梁山伯与祝英台为爱不惜生命,下凡的仙女为爱放弃了衣食无忧的天庭。。。。。。。要是真的爱了,你连面子都放不下么?” 落寞地摇了摇头,怅然轻叹道,“我不是祝英台,也不是七仙女,在现代人的眼里,那些故事太可笑了。” “为什么呢?我就没觉得可笑。” “我要是仙女就情愿留在天庭,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知道为什么吗?” 疑惑地摇头。 “因为穷――穷疯了,穷怕了,穷出了神经质。心里多年来压抑的**得不到满足。你还在为衣食的问题发愁。”悲悯的目光投向墙上的《六道轮回图》,一一扫过那些肚子大、脖子细的恶鬼。那儿离地狱只差一步,邪念一动就是万劫不复。。。。。 从而想起林晚生换下来的那张DV存储卡。有惊无险,我佛慈悲啊! 爱的机会很多 被爱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开支了,3284元挂点零。卓芙蓉兴高采烈地接过老板娘手里的一大落票子,长久盘踞在心头的苦闷霎时间烟消云散了。 康复的断臂拆了线,牺牲了本月唯一一天假期,蹬上了通往远郊县城的公交车。到站后又换了一辆载客的三轮摩托,提着大包小包踏进了阔别已久的小村庄。 如预想的那样,将事先准备好的2000元交给了老娘,将孝敬老爹的一大包吃喝,弟弟的新衣裳,母亲的鞋子放在了暖烘烘的炕沿上,接过五姐递来的一碗莜面块垒,咯蹴在卧病在床的父亲膝下挑了几口,仰脸问道,“爹,这些日子身体咋地个?”换了一口土掉渣的晋北方言。 卓老汉捂着胸口唉声叹气,最终还是由喜上眉梢的母亲代答了一句,“好着哩。晚上咳,喀喀喀一咳一黑夜。天凉,上了点火,总吆喝着这儿憋闷,我和你五姐得闲了就给他抹搓抹搓。” 扒拉了两口块垒,将目光投向五姐,“家里五姐操心哇,我赶三点来钟欢欢回呀。就休这一天,晚了怕没车哩。”忽然想起了在县城上学的弟弟,下意识地向门外眺望,“东东学得咋样,后年准备考个啥地方?” “妈思摸供他念个技校,学点技术。上个大学出来还是没工作。人说技校还管分配呢。”母亲盘坐在炕尾,手里的绿毛线随着钩针上下翻飞着。 “您儿这又做啥呢?”卓芙蓉瞄了眼母亲手里两寸上下的小毛袜,对一刻闲不住的老娘很是无奈。 “钩俩个小袜子,让你姐夫顺带着卖卖。一双八块,三个月卖了五十来双。”卓老太太淡淡抬眼,长吁短叹地说道,“管他呢,挣一个是一个,一个月八十来块够一家人花洒了。” “得了得了,您儿欢欢歇会吧。我下个月上点儿心,多给上您一百块。” 卓母不以为然地嗤笑,“咦,你弟还念书哩,我还不得给你和你五姐攒俩个嫁妆?” 抿嘴一笑,撒娇似地嘲讽道,“您儿准备给我和我五姐一人赔一辆小汽车?” “呀,你娘没那本事。我瞭一人赔一挂摩托——”拢了拢头发,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DVD、音响、被子、铺盖、盆子。。。。。。” “我不要摩托,给我弄台电脑。我又不回县里,弄个摩托没地方骑。”脑海中莫名闪过郎某人骑着破摩托的见鬼身影。。。。。。。 魔障了,纯属是魔障了! 吃罢饭,偎在父亲身边跟母亲和五姐闲聊到两点。卓老太太唯恐女儿丢了收入可观的好工作,老早就吆喝村里的叔伯骑着摩托送她去县上等末班车。 整个归途中都在想着那辆破摩托——咳,主要是那个骑摩托的。 她好像答应过开支请他吃饭来着。如果现在打电话,还赶得上晚饭。。。。。。 可,万一人家不接怎么办?接了骂她怎么办?以那家伙的性格,非挖苦死她不可! 算了算了,还是别打了! 大公交驶入D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路过公交站附近的一个削面摊儿,因为一对相拥而坐的小情侣而大受刺激。 人家们找的男人咋就那么好呢?怕人家冻着,一直在怀里抱着。满心妒忌,愤愤地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嘴里小声嘟囔:不就吃碗破刀削面吗?谁稀罕在红白蓝的烂雨棚底下约会——没档次! 另一个声音在心里暗暗揭发自己:太虚伪了—— 羡慕就是羡慕,跟那烂雨棚有什么关系?让装模作样的丝绒小吊灯见鬼去吧!如果现在有个男人抱着她到那个烂雨棚底下吃顿削面,她肯定美得连嘴都合不上。 再次掏出了电话,翻看着一大摞久未联络的电话号码—— 郎释桓? 还是算了吧。。。。。。 走都走了,干嘛不换一个人呢?咖啡的苦与甜,不在于怎么搅拌,而在于是否放了糖;一段伤痛不在于怎么忘记,而在于是否有勇气重新开始。 古月峰? 已婚的不要! 他老婆可能生了吧?她对“孩子他爹”没啥兴趣。删了。 白文斌? 死了好几年了,怎么还留着电话呢?也删了。 彦虎? 这个好像未婚! 混社会的,再说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实在不好意思打给人家。 欧阳堇? 删了吧!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像一抹孤独的游魂飘过车水马龙的街市,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一个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充斥着马素华屋里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寂寞犹如笼罩在心头的乌云挥之不去,百无聊赖地按亮电脑,渴望有人能陪她聊几句。 为什么不给他留言呢? 主动搭讪的念头在老板娘的怂恿下变得异常强烈,再三犹豫,懒懒散散地敲击着键盘,“哪天有空?开支了,请你吃饭。” 没有回应—— 直到深夜都没等到对方的头像亮起。 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落泪,突然懂了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人这一辈子,爱的机会很多,被爱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情话 就是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却希望对方相信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已渐深,新官上任的郎释桓还在金氏房地产市场拓展及销售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伏案疾书。 大略浏览了档案柜里堆积成山的卷宗,暗暗感叹眼下接手的工作实在太富挑战了。千头万绪,连TM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那前任是怎么混到今天的?他要是董事长,早就打发他光屁股走人了! 在一些旧资料上圈圈点点,斟酌着誊写在呕心沥血制订的方针大略上。在电脑上不停查阅着最新的房改政策和法律权限。一连忙活了几个小时,终于告一段落,随手抓起一桶“康师傅”,起身像茶几上的电热壶走去―― 空的? 不禁哀叹,他这个总经理当得也太衰了!连个红袖添香的女秘书都没有。 前任离职时掘地三尺,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包括办公室里那个一早就被他金屋藏娇的“白骨精”。 长叹一声,无奈地将手里碗面倒扣在大得夸张的茶几上。可叹这办公室装修得太“YD”的,处处都是行*房的地方。举眉眺望着办公桌上进入屏保的电脑,茫然的双眼霎时失去了焦点:有人要请他吃饭,去还是不去呢? 算了! 前几天登门拜见了胡苡萌的爹妈,基本上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收收心吧,该收收心了。。。。。。 骨头仿佛散了架,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拨通了“老婆大人”的电话。等了好久,终于接通了,“喂,萌萌,在哪儿呢?” “我正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呢。桓子,你在哪儿呢?”接到电话,胡苡萌急匆匆地冲出酒吧门外,一手拢着电话,唯恐对方听到背景里的一番歌舞升平。 “我。。。。。。还忙着呢。。。。。。”暂时不打算告之对方他胜利跳槽的喜讯。爱情尚需考验,而他知道胡苡萌太向往荣华富贵了。如果被她知道他现在日进斗金,她就不会再以一张真实的面孔对着他了。 穷的时候装富,富的时候装穷。活得咋就这么累呢! 什么善解人意,温柔多情都是女人刻意讨好男人的把戏;贪得无厌,自私任性才是真性情。而男人一生寻觅的并非具备诸多优点的女人,而是明知道有那么多缺点还愿意去包容的那个。 胡苡萌生怕对方怪罪她大半夜还在外面闲逛,赶忙扯谎解释道,“哦,科室的一个姐妹过生日,谁知道折腾到现在还没完。晚上本来想等你一起吃披萨的,结果遭到了同事们的‘绑架’。” “那就明天吧,今儿估计得忙到半夜了。”起身点了支烟,打了个哈欠,再次靠回了沙发上,“你玩儿吧,什么时候打算回家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不用了。。。。。。”脸色仓皇,瞄了眼身后的灯红酒绿,镇静了半秒,接着说道,“玩儿得太晚或许就不回了,姐妹们商量好了都回医院的科室睡。” 一片好心被拒绝,郎释桓隐约感到一丝不悦,半开着玩笑试探道,“呵,都是姐妹吗?你们医院就没个帅哥什么的?” “哪儿有啊?我们科室的医生至少都四十大几了!还有两个前途未卜的实习生,我跟那些初出校门的小男生根本就没法沟通。” 释然轻叹,不遗余力地讨好道,“老得不合适,小的又不要,就我合适!你说我这命咋这么好呢?上马就碰上个‘原配原装’!”话锋一转,隐约透出几分恐吓的味道,“万一有人勾引你,可千万得扛住喽。我要是知道你跟了别人,八成得气地跳楼。” 所谓情话,就是你说了些连自己都不信的鬼话,却希望对方相信。而这“跳楼”的传说就在情话之列。常言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总得让女人知道她在你生命里的分量啊? 女人们爱听奉承话,也不在乎真的假的。嘴甜点没错,投其所好嘛! 胡苡萌以轻笑回应,心里却砰砰地打着鼓。如果被他知道她还有一手准备,不会真得去跳楼吧? 匆匆收了线,转身进了酒吧。望着角落里微微发福的人影,停下脚步愣了半晌:错,已经不可挽回了,可这姓马的真的会娶她吗? 在得到可靠的承诺之前,还是不要跟桓子提出分手吧。万一对方跟沫沫离不成婚,她好歹还有个退路。。。。。。 郎释桓将桌上的文案简单收拾了一下,抓起外套,熄灭了办公室的灯。凛冽的夜风吹得脸颊生疼,长长抻了个懒腰,转了转酸痛的脖子,伴着瞌睡的街灯直奔马路对面的地下停车场。 心静如水,《般若心经》突然响了起来。打开车门随手接起电话,一连问了几声对面始终没有回答。 一屁股坐进了金大老板调配给他的VOLVO,不耐烦地问道,“谁啊?”翻手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眉头一紧愤愤地咒骂道,“靠,作什么妖呢,你倒是说话呀?” 脑子有病的前提是必须有个脑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应,郎释桓的心里霎时七上八下的。莫名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 迅速挂断了莫名其妙的骚扰电话,驾车驶出了停车场略显陡峭的坡道。 他已经很有耐心了――对着一通匿名电话一连等待了五分钟。如果是信号的问题,早就该挂断再打了。如果是有意约他吃饭,那又为什么不说话呢? 无数种猜测在心头飘来荡去,重重的困扰宛如幽灵般一般。在汇入主干道前遭遇了一个红灯,鬼使神差地改变了既定的路线。。。。。。 要怪只能怪郎释桓的心理太阴暗了,事实上,卓大美女这通“半夜鸡叫”一半出于有意,另一半出于无心。 马素花屋里一片莺歌燕舞,卓芙蓉的心里愈发像猫抓一样。对于QQ上的留言彻底失望了。。。。。。一个人躺在黑漆漆的小屋里,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还是打个电话来得痛快。 委屈的膀胱渐渐感受到憋胀的压力,竖着耳朵探听了半晌,认定厕所里没人,攥着手机疾步冲出了闺房,畅然释放着身体的压力。。。。。。 当当当―― 飞扬跋扈地叩门声吓得她一哆嗦,随后是男人醉醺醺地吆喝,“里边的,赶紧出来――憋不住,快尿裤子了!” 小手一抖,匆忙将电话塞进了牛仔裤紧绷的屁兜。而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拨出去的。。。。。。 用力拉开潮湿变形的厕所门,与横冲直撞的醉鬼撞了个满怀,“你――”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拿了人家的手短,偏偏又遇上了彦虎,“呃,虎哥。。。。。。”陷在炽热的两臂间轻轻扭动着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依旧不得脱身。 男人目光散漫,脸颊微红,面对她吞吐着辛辣刺鼻的酒气,“妹子,最近咋老不见你?咋不给我打电话呢?” “呃。。。。。。” “你对象呢?”指的当然是上次在馄饨摊儿上有幸碰到的后生。 “哎呀,你不是憋尿吗,赶紧尿去吧!”用力挣脱双手的钳制,侧身挤出了厕所门。 彦虎醉眼半眯,直勾勾地盯着T恤下一起一伏的胸脯,“尿去。一会儿去找你啊。” “我一会儿出去呀,我男朋友过来接我,改天吧。”信口扯谎,盘算着回屋穿上衣服就逃之夭夭了。 强忍着尿意,凑近她耳边问道,“那男的哪儿喜人?跟着他白瞎你这个人儿了。冈(哥)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你咋就不跟冈好呢?” “其实你人不错,不过――” “坐过法院,是个混社会的?” “不是,”心烦意乱地瞥了对方一眼,“不是因为这个。我对你其实挺有好感的,不过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跟他处上朋友了。” “跟他分手不行吗?”长吸一口气,龇牙咧嘴地捂着肚子,“不行了,憋不住了。先尿,一会儿再跟你呱嗒。”随口知会了一句,稀里哗啦地锁上了门。 卓芙蓉长长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借这台灯暗淡的灯光,径自梳理着乱蓬蓬的头发。胸口一缩,退下T恤的两只袖子,随手抽出压在枕头底下的胸罩,刚套上一根带子,窗外忽然响起了不可思议的鬼叫,“卓芙蓉――开门!” 我的妈呀,他怎么来了?不会是因为QQ上的留言吧? 她不过是随便搪塞彦虎一句,想不到那姓郎的还真跑来接她了。兴高采烈地穿好了胸衣,刻意将两团诱人的丰腴向中间挤了挤。喷了股香水,趿拉着鞋子冲出房门―― “虎哥,”望着迎上来的笑脸,心里暗自咒骂,她咋就这么倒霉啊!好容易把人盼来了,又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截住了。镇定了片刻,照实说道,“有时间再联系你,我男朋友来了。”脚步片刻未停,笑意盈盈地恭候在大门口,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近,开门将哭笑不得的郎某人引入了闺房。 “被人非礼了,喊我来救驾?”郎释桓一进大门就注意到站在厕所门口的彦虎,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怀好意――可那跟他还有什么关系? “我在QQ上给你留了言,没看到吗?”心里幻想着直接冲上去把那家伙按倒在沙发上,忽然发觉自己很讨厌他非常君子的样子。 “呵,有些日子没上了。”谎话。他收到了留言,只是努力在说服自己回避她。事业和生活渐渐地安定了下来,他已经打算循规蹈矩地步入婚姻了。 “之前答应过开了支请你吃饭。打电话,又怕你不来。。。。。。”倒了杯水,示意对方不要独霸沙发,一脸讨好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所以就打了电话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被谁先奸后杀了!” “差一点。”将错就错,随口应了一句,“今晚你要是不来救我,我可能真的被先奸后杀了。” “外面那个?”想起彦虎那一脸没见过女人似的表情就不舒服。 娇嗔地嘟着小嘴,用力点了点头,“嗯。在隔壁喝酒喝得好好的,非要到我房间里来坐坐。” 郎释桓点了一支烟,沉声揶揄道,“为了赶走一头S狼而招来另一头S狼,我真怀疑你那点智商!” “我脑子有病不行吗?”胳膊肘半真半假地拐了下支在膝盖上的手臂。 身子顺势一歪,不解风情地靠回沙发上,蔑然嘲讽道,“呵,脑子有病的前提是必须有个脑子。”扭头笑望着略显失望的小脸,扬声叫嚣道,“请我吃夜宵么?忙到现在还没顾上吃饭呢。去不去?不打算请客我可走了。。。。。。。” 她穿得很危险 但长得很安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停在楼下的“别摸我”换成了金色的沃尔沃。卓芙蓉贼贼一笑,装模作样地试探道,“最近发财了?自己买了新车?” 手把方向盘的郎释桓微微一瞥嘴角,邪门地哼笑出声,“呵,你可真看得起我。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这车——”长吁短叹,开起了玩笑,“呵,失业了!” 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捻动着褪至掌间的玛瑙念珠,“呵,听说了一点。颜姐说,你不不在聂琛那边干了。” “还说什么了?”隐约有一丝不悦。弄了半天对方是知道他另谋高就了,才上杆子巴结他。吃饭?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见她! “没了。问你今后的去向,颜姐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还说,你也可能是要离开D城,这个小地方可能没有你施展才华的平台。”美睫轻抬,侧目望向专心致志的司机,“阿色,真的要走吗?你要是走了,我就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眉头稍稍舒展,前思后想也弄不明白,颜如玉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照理说,那“颜菩萨”应该知道他另投明主了,即便聂琛不说,倪红莲也不可能瞒着她。脸上忽然绽开一抹坏笑,挑眉揶揄道,“你不是让我滚吗,哥这下滚远了。我在你的心里一文不值,你可以安安生生地过你的小日子了。” 这话听着耳熟,对方若是不提,她险些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转身打量着玩味十足的脸,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阿色,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陆云佳到底是什么关系?”顿了片刻,直言不讳,“那话是我说的。你跟陆云佳在一起,指望我怎么看你?我老早就说过,除了你女朋友要是还有第三个,我立马闪人。何况我跟那姓陆的原本就是宿敌。” “宿敌?”诧然望向女人深沉的小脸。发现自己可能忽略了许多隐情,赶忙解释道,“我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王八蛋哄你!” “但愿没有,可惜她不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生气。所以才骂你一文不值!” “你们俩之间有什么过结?”杀父之仇,夺夫之恨。。。。。。什么恶劣的关系,才能称之为“宿敌”? “欧阳堇——”试图回避这个名字,无奈非说不可,“她就是欧阳堇的前妻。” “靠!”沉声低咒,恨得咬牙切齿。他早该看出那女的居心叵测,弄了半天是专门来搅和他们俩的。喝得烂醉,投怀送抱,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 暗自庆幸:幸亏他不是**的人,真弄出个4P的关系非出笑话不可。 俗话说,一个女人爱你,你是男人。两个女人爱你,你是情人。三个女人爱你,你是情圣。四个女人爱你,你是情人加人民币。一千个女人爱你,你是偶像。一万个女人爱你,你是英雄。一亿个女人爱你,你是妇女用品。他这样的顶多做个情人,情圣他可当不起。 轻慢啊—— 只怪他把自己看得太抢手了,忽略了陆云佳反常行为背后的真实动机。。。。。。。 卓芙蓉将手里的珠子盘回了腕上,眼中分明闪烁着两个字——不信!轻声嗤笑,半真半假地嘲讽道,“切,这下明白了吧。不管你怎么想,我可不想变成神话。你,欧阳堇,我,陆云佳,换来换去,开PARTTY呀?” “唉,好在哥这辈子一直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路遇红灯,踩下刹车,仰靠在舒适地椅背上夸张地感叹道。 媚眼一翻,娇嗔地笑骂,“我呸!你以为你是柳下惠?美女当前,你还能坐怀不乱?烧钱哄鬼去吧!上次在小区门口,你还飘扬人家是‘气质美女’呢!” “我收回之前的话,那女人的外表太具欺骗性了!” “人家老子有权,家里有钱,浑身上下一水儿的名牌。你看着不眼红吗?”歪着脑袋,转弯抹角地试探。 “她穿得很危险,但长得很安全。我不在乎名牌,嘿嘿,我在乎名牌下面的东西。”下意识地扫过女人傲然耸立地胸脯,冬眠的“耗子”当即兴奋了起来。。。。。。 罪恶感随之袭来,压抑着血管内急剧膨胀的慾望。已经见过了胡苡萌的父母,作为人家正式的男朋友,总得有点责任感啊! 克制着心底的混乱与沮丧,将轿车停在了一间“东北串店”的门口,低头看了看表,在心中竖起一道藩篱,“照顾你的钱包,就在这儿凑合一口吧。时候不早了,吃完了立马送你回家。刚换了新工作,晚上得早点睡,明儿一早还得准时签到呢。” 女人明媚的笑容突然僵硬了起来。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凉水,尴尬地点了点头,“呵,好啊。我今儿回了趟家,早晚打了个来回,也累了。吃完了赶紧回,熬不住了。” “回家——”郎某人诧异抬眼,“你家不在市里吗?对了,你好像说起过你爹妈的养老全指望你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男人花女人的钱 花完了干脆换个女人继续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来混,电话迟早是要换的。 陆云佳在遭遇了一百多次“用户已关机”之后,终于从设计师口中得知那个见鬼的郎释桓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跳槽了。 装修即将完工,打着查看账单的幌子去了装潢公司。本以为能打探出点什么,谁知那里从员工到老板都好像故意防着她一样,各个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 压抑在心口的恶气直往脑袋上窜,对着一脸淡漠的聂琛叫嚣道:“工程期间,郎释桓以私人名义向我借了两万块钱。正因为他是贵公司的副总我才敢借给他,谁知道你们公司的人事进出那么自由,随来随去,连个合同都没有!” 聂大老板不慌不忙地点了支烟,心不在焉地问道,“借据呢?” 柳眉倒竖,将叠得四四方方的借款条啪的一声拍在了老板桌上。 聂琛打开借条扫了几眼,客客气气地交还到女人的手上,强忍着火爆的脾气诚恳地解释道,“您这借条跟本公司没有一点关系,不足以作为拒绝结账的理由。公帐是公帐,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一码归一码。出于本人与郎释桓的私交,我可以替他把那两万块还给您。等他‘周游列国’回来,我再去找他要,您看这样好不好?”“牛夫人”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明知道对方这通无理取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桓子啊桓子,你TM真有两下子啊!你看看,你看看,都把人家“牛夫人”折磨成什么样了? 陆云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碰见这么一位通情达理的老板。她不是要钱吗?人家替他哥们儿还了!噎得干瞪眼,随便搪塞了几句径直冲出了公司大门。 心里暗暗咬牙:该死的!你以为这样躲着不见就万事大吉了?姐好心好意把你当人看,你却偏要辜负姐的一片深情。。。。。。 上了停在路边英菲迪尼,一个人靠在椅背上思量了片刻,毅然决然地发动了车子。 姓郎的,等着瞧吧。你不给我留面子,你小子的安生日子也就到头了! 午饭时间,胡苡萌听说传达室有人要见她。换下护士服满心疑惑地上了电梯,做梦也没想到竟是那日开着英菲迪尼的女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小脸一沉,表情并不友善。 “郎释桓换了电话,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问问,不好意思啊。”陆云佳看上去焦虑不安,仿佛出了什么天大事儿似的。 “您找他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下颌轻扬,一副当家作主的架势。以正常的经验来看,桓子大概是想摆脱这个女人了。眼前无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她才不会傻乎乎地把新号码透露给这个老妖精呢。 “这个。。。。。。”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说道,“事情弄到这一地步,我也就不瞒你了。桓子他。。。。。。可能又有了别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不知道对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紧抿着薄唇,警觉地质问到,“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跟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陆云佳眉宇轻颦,从皮包里取出了那张借条,“喏,你看看。”扬手递给对方,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之前,他从我这儿拿了两万块钱,答应和你分手。这笔分手费我愿意出,可。。。。。。。” 胡苡萌恨得咬牙切齿,指着对方的鼻尖咒骂道,“原来是你在背后撺掇的。真不要B脸!居然还敢跑这儿来找我。”若不是那两万块钱,就不会发生那晚的事儿。她现在人不像人鬼像鬼,都是这臭三八害的! “我从没想过破坏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我是个离过婚的,我知道桓子他不可能娶我。”扬手抹着眼泪,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他跟我在一起不过是弄两个钱花,而我也只是在最难过的时候借他过渡一下。可谁知道,他拿了我的钱又跑去找别的女人鬼混。我一时气不过跟他大吵了一架,谁知道他就人间蒸发了。” “离了婚就勾搭人家的男人――你活该!”稀里哗啦地把手里的借条撕了个粉碎,“你甭找桓子了,那两万块是我应得的补偿!你以为有几个臭钱桓子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梦去吧!女人花男人的钱,花完了起码还能粘上点感情。男人花女人的钱,花完了之后,干脆换一个女人继续花!” “你――”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小护士居然蛮不讲理,被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勾起了真火,“呵,我好在还有两个钱,你能给他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什么呀?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还是个伺候人端屎端尿的烂护士。啧啧,看着都恶心,那姓郎的找上你不往外跑才怪呢!”拢了拢随风飞扬的长发,轻蔑地藐了对方一眼,撇下一句话直奔停在马路边上的私家车,“我要是他我也出去混,‘了缘堂’那个比你强多了!” 【题外话】瑕满人身 善恶交替 向善精进 矢志不渝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加更,话题来自亲【没沫】: 本人很喜欢荼靡的文字。很现实。写出了当今社会的真实和势力。 没钱、没房、没车、没票子。真都不是男人。 没脸蛋、没身段、没技术、还真都不是女人。 这就是现实。 看了荼靡的文。我突然间不讨厌我对象了。感觉那就是真实。 不在觉得俗气。 咳咳,回归正题。 最近跟荼靡的文跟的上火。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天天等更新,不更新就从头再看一遍。 我这不是抽风,而是迷恋。 我本来是个厌世的人。感觉太过黑暗和俗气。 看了之后就豁然开朗了。 这就是人生嘛。 你懂的。 其实,本人不喜欢芙蓉。不是觉得她太过矫情。而是讨厌她整天跟个犊子似的跟在欧阳堇的身后追。她又不是纯情小女生那般懵懂了。那点心眼咋就不用用,都用在和恒子斗嘴上了。 还有她的口是心非和逞强,虽然谁都那样。但是如果你逞强就装到底,别吐鲁反账的又回过头来求饶。 其次。我也不喜欢恒子。TM吃喝嫖赌啥都干了。还愣装君子。 君子小人没关系。他还打女人。这个我就生气了。他一次也就算了。还打了第二次。我嘞个去的。 气死我了。要是我是芙蓉,我TM灭了他。还惦记着他,感激他呢。 我无法不承认。他们之间不是爱情。只是不够唯美,没有童话的华丽包装。是吃果果的真实。 没有性的情,是交情。 我特喜欢这句话。但是,还有后句不知道大家知道不。 只有情的性,叫卖银。【和谐字眼不让打。大家知道就行。】 咱刨去一对男女主不说。说那个欧阳堇。 我见过装人的。没见过装的这么好的。 他做事太漂亮了。 给芙蓉骗的,这个好啊。 简直一个圣人流落凡间。只是脸先着地了。 和恒子比他是个啥?连人都不算。因为他没心。 有心没胆。 这种男人,初恋都埋汰了。 其余的说说那个颜如玉吧。本人看【找个好人嫁了吧】别提多烦她了。到这里头,也不喜欢。 总感觉,自己是对的。她家老狼多好个人,她不知道啊。傻帽一个。 还有那金胜。本人看【孽欲】的时候吧,别提多喜欢他了。到这里他咋跟个傻x似的呢。红莲也就是个小女人。醋坛子一个。 爱,曾经在我心里的光辉形象全没了。 我也知道这是一种必要的写作手法。突出男女主麻。 对了,不能漏了那个林宝儿和田暮。 看【情殇】的时候可喜欢田暮了。在这里看,他也就是个【非人】。真是非啊。鼻子都翘到天上了。整个一个装X的土财主。 纯属个人意见。 不针对文,不针对作者。 爱文,爱写作,爱作者。 追文,追到底。追荼靡。 泄愤了。大大,加精啊! 打了三遍才评论上。气死我了。 ********************************************************************************************* 亲的感觉非常敏锐,非常准确! 《好人》里的颜如玉和聂琛,《孽欲》里的金胜和倪红莲,《荼蘼》里的田暮和林宝儿。。。。。 他们不是神话,在两旁世人的眼里可能都是“怪物”,都有其可恨之处。亲们当初的迷恋,完全是因为困在了局内。 此时,荼蘼通过这篇文,让亲们跳了出来,看到了一个独立的生命反映在他人眼中的影子。 不过是芸芸众生,不过是些平凡的,遭人非议的人。 他们在外人的故事里可能只是个蹩脚的,甚至有些着人烦的配角,那却不妨碍他们在自己的故事里闪光。 你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间的事儿,不在局中,谁也无法体验到当局者的甘苦。我们的眼光带着主观的色彩,谁也无法做到公正。 在外人的眼里,颜如玉是个曾经傍过款的二*奶,谁会知道她与林晚生之间的确存在着爱情?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聂琛是为了捡便宜才娶了颜如玉,连郎释桓都不例外,谁又了解他们相恋二十载的甘苦? 在旁人眼中,林宝儿逆来顺受般承受着田暮的强权,谁知道她洞悉世事的敏锐,超乎常人的心机。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田暮拽得要命,谁知道他对林宝儿是多么谨小慎微? 在世人眼中,倪红莲,金胜又是什么?人们会同情他们坎坷的过去吗?流言永远照耀着真相的阴暗面,流言渲染、挖掘的一定是他们竭力隐藏的不光彩。。。。。 瑕满人身,善恶交替—— 人就是人,把一个人的优点和缺点拿出来按照既定的意图刻意剪辑,你需要他变成圣人,他就能变成圣人;你需要他是杂碎,他就可以变成杂碎。。。。。 亲们,不要醉心于片面之词,每一片阳光下都有着相对面积的阴影,每个美好的背后都有其丑陋的一面。 而什么叫美好,什么又叫丑陋呢?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夏花就一定美丽吗?秋叶就一定丑陋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与那些花儿和枯叶一样,“人”就是个客观实在,原没有美丑之分。因为旁观者各自的好恶,才给它打上了美与丑的主观的标签,那不过是一个人的本性在旁观者眼中的一种反应。 就像一轮月亮照在水面上。因为每个旁观者心地里的水面都被贪嗔痴等各种各样的情绪所影响,反应出来月亮也就不一样了。那根本不是月亮的原貌,而是自己主观臆造出来的月影。 每个小说作者总难以避免地有自己的立场,这就好比偏说偏道的障眼法。而言情作者的立场通常是感情至上。任何不合理,都能以感情为借口让其变得合理,甚至让人感动。 而男性为什么就不爱看言情小说呢?我们眼中的感动,在他们眼里很可能就成了脑残和神经。他们不太感情用事,更注重现实与逻辑。 总之,这篇《轻浮》较之以前的几篇,换了一个全新的角度。不再被男女二人的矛盾纠结牵着鼻子走,力图展现俗世的全貌,勾勒出一副当代都市浮世绘。 感谢没沫给我们带来这么值得反思的话题,也感谢亲们长久以来的支持! 附:《六字真言颂》,有兴趣的亲可以百度来听听。 六字真言颂(汉文) 六字真言颂 怙主三宝 虔心皈依,怙主三宝,真心怜悯,慈母众生,嗡玛尼巴美吽…… 佛为导师,法为正道,僧为善侣,同为救助,嗡玛尼巴美吽…… 登山阶梯,过河船舟,驱愚慧灯,险隘坦途,嗡玛尼巴美吽…… 口诵真言,心中祈祷,地狱烈火,从此熄灭,嗡玛尼巴美吽…… 唱颂六字,胸中发愿,冷狱冰雪,消融变暖,嗡玛尼巴美吽…… 诵持六字,威力无比,十八地狱,变成乐土,嗡玛尼巴美吽…… 世间无实,因缘难料,生死轮回,行善为要,嗡玛尼巴美吽…… 万物无常,善恶交替,向善精进,矢志不渝,嗡玛尼巴美吽…… 暇满人身,难得至宝,虚度此生,实为可惜,嗡玛尼巴美吽…… 贪心无尽,**皆空,恶趣业因,弃之重生,嗡玛尼巴美吽…… 万恶烦恼,罪孽根源,时刻提防,凡夫痴念,嗡玛尼巴美吽…… 强壮身躯,入土荒野,驱走死神,上师引路,嗡玛尼巴美吽…… 玛尼颂词,怙主三宝,诺言活佛,顺口编唱,嗡玛尼巴美吽…… 虔诚顶礼,观音菩萨,消除罪孽,速证佛果,嗡玛尼巴美吽…… 如来佛子,慈悲引路,众生往生,极乐佛土,嗡玛尼巴美吽…… 男人不流盳 生理不正常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了缘堂。。。。。。不是拆迁了吗。。。。。。”胡苡萌望着愤然远去的背影怔了半晌,嘴里反复默念着熟悉的店名。眼前晃动的人流有些模糊,耳朵发懵,渐渐陷入了真空。 因为沫沫的强力推荐,如今,她已经成了“了缘堂”的常客。第一时间想到那个微微有些龅牙的关素洁:凭她,桓子能看上吗? 百思不得其解,可店里除了“小龅牙”就只有那个神神道道的老板娘了。颜如玉――吃斋念佛,慈眉善目,仿佛还是个已婚妇女。。。。。。 可能吗? “他跟我在一起不过是弄两个钱花,而我也只是在最难过时候借他过渡一下。。。。。。”陆云佳的妄语如鬼魅般袭上心头:如果是为了钱呢,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吃紧。。。。。。 身子一僵,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汽车喇叭吓了一跳―― “让让,让让――您儿这是做啥呢,占着一条马路?”忙着调头的出租司机横眉怒目,不耐烦地嚷嚷道。 胡苡萌懒得答茬,狠狠白了对方一眼,一路小跑回到了科室。 “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查房归来的沫沫连打了几个哈欠,放下手里的记录本,异常关切地打听了一句。 “呃。。。。。。没什么。。。。。。”若是从前,不用对方问,她自己就大呼小叫地往外抖搂。而自从那次醉酒之后,两人之间从此有了秘密。。。。。。 “切!你家桓子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吧?”自以为了解对方,岂知此时的萌萌已非彼日的萌萌了,“男人不流*氓,生理不正常。想开点儿,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蔑然一笑,一副看淡世事的镇定,貌似很开明。 胡苡萌一脸窘迫,怯怯地试探道,“你家老马要是跟了别人,你还能这么淡定吗?” “呵,用外面的省家里的,我巴不得清闲呢!”言不由衷地赞美,抓起医药架上的盐水瓶,接续说道,“我好吃好喝好过日子,懒得操那份闲心!”按照单子上的摩尔比例稀释了药液,扭头说道,“我家老马天生不是那种花花草草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攥在我的手心里。” 胡苡萌接过药瓶出了医务室,心里暗暗苦笑:女人啊,真是傻得可怜!之前,她一直以为沫沫了不得呢,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个颜如玉呢? 被沫沫吹得跟什么似的。对方看起来很精明,讲话头头是道。备不住也是唬人的,都是些纸上谈兵的本事。。。。。。 郎释桓召集部门经理开了一整天会。傍晚散会的时候,终于想起了手机上的漏接电话。 额滴神哪!来电、信息一共四十多条――聂琛的,萌萌的,还有王金宝的。。。。。。 莫名有些失望,说不出因为什么,赶在还没冒出非分之想前拨通了聂琛的电话,“喂,嘛事?这一整天过的,把哥们儿累得快撅过去了。也不张罗吃顿饭,慰劳慰劳兄弟。” “你TM愿意给人当驴使!在我这儿舒舒服服的,你又嫌浑身长蛆,闲得要死。” “靠!这话说的,你每个月给我十万八万的,孙子才不愿意闲着呢!”话锋一转,直入正题,“找我啥事儿?” “‘牛夫人’的活儿完工了。人家拒绝结账,说你还该人家两万块钱呢。怎么着,手机号一换,溜之大吉了?” “哟,忘得死死的。你啥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 “别――您还是自己还吧。那女的不缺钱,缺男*宠。我说先替你垫上,人家死活不要。非你亲自送上门去不可。” “行啊,为了你能顺利结账,我就牺牲一下吧。我抽空联系她,你等信儿吧!”寒暄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点燃一根烟,闷头查看着王金宝的信息:说前两天听他妈说起,郎老太太到底还是把房子给卖了。 没房,没车,没编制――这下他可真成“三无人员”了。还TM盘算着明年年底结婚呢,呵呵,歇菜了! 之所以最后一个回复萌萌的电话,主要是做贼心虚。信息一大落,电话打了二十多个,这么兴师动众,莫非是那晚的行迹败露,东窗事发了? 他就去了趟串店,吃完就打道回府了。这要是被人逮着,他比窦娥还冤枉! 悠然吐出一线烟雾,回拨了胡苡萌的号码。占线中。。。。。。。 十分钟之后再拨,还在占线中! 又过了十分钟,电话终于接通了,“喂,萌萌。开了一天会,电话设置了无声,什么急事儿找我啊?” “你知道‘了缘堂’吗?”顿了顿,成心让对方提心吊胆,“好像拆迁了,我想过去转转衣服。” “我觉得那儿的衣服不合适你。”话题无关那晚的串店之约,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幻想着颜如玉那身羊毛绣花的尼泊尔长袍,不是所有人都能穿出味道。卓芙蓉装扮上都未必好看,胡苡萌若是穿上,怎一个“雷”字了得? “哎,你知道那地方?”故作惊诧。 “老板是我朋友。你看上什么直接报我的名,先拿走,回头我替你买单。”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胡苡萌恨得咬牙切齿,浓浓的醋意霎时自心底涌了出来: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两人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勇者脚下都是路 智者知道走哪一条路最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整日迎来送往,忙得脚打后脑勺。夜幕降临的时候,卓芙蓉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顾客。转身进了佛堂,对着还在台灯下加班加点的颜如玉,恳切地劝说道,“颜姐,忙了一天了,明天再做吧。” 颜如玉淡淡一笑,未曾抬眼,“答应人家明天交货的,万一人家一大早进门,咱们岂不是食言了?聂琛带孩子去奶奶家蹭饭了,晚一点过来接我。照眼下的进度,大概要熬到三更半夜了。” “吃什么,我去买。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如留在这儿陪你吧。” “没有约会啊?”听聂琛说,桓子好像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如果对方真娶了那个护士,往后谁又来疼惜孤苦伶仃的芙蓉呢? “呵。。。。。。”卓芙蓉笑而不答。 “说嘛,怕我笑话你啊?”两人的相处渐渐融洽,她那副唬人的“獠牙”早就收起来了。 轻笑一声,低眉搅动着佛珠的穗子,“桓子他。。。。。。呵呵,我那天约桓子吃饭,人家好像跟我划清界限了。。。。。。” “没约你回家吃饭,洗澡?”虽说只是露水夫妻,可两人毕竟有了亲密关系,大献殷勤的“跟屁虫”忽然撤离,换了哪个女人心里也不舒服。 “我一直以为他很喜欢我呢,呵,呵呵。”鼻子阵阵发酸,笑得凄凄惨惨。 “因缘去时莫强留,你既无心我便休。”颜如玉放下手里的小剪子,笑望着一脸悲切的小丫头,“很高的境界——换现在的话就是‘你来我信你不会走,你走我当你没来过’。我们应该这样对待缘分与爱,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古往今来有几人?” 面面相对,好奇地打量着对方,“连你也做不到吗?” “做不到。”摇了摇头,轻声感慨道,“前半句貌似比较容易办到。殊不知,一个‘信’字确是天底下最难办到的事儿。你看现在的小情侣,还没结婚就先为离婚铺好了路子。房子的产权,车子的归宿,婚前财产的公证。。。。。。” 试问,两人若携手白头,不死不休,那些东西归谁还有谁会在乎? 卓芙蓉将下巴枕在茶杯上,语重心长地感叹道,“后半句就更不是凡人干的事儿了。认识一个人需要一分钟,了解一个人需要一个小时,爱上一个人需要一天,忘记一个人需要一辈子。一个人在你生命里走过,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别说是喜欢的人,就算是随意路过的人也记得清清楚楚的。” “勇者脚下都是路,智者知道走哪一条路最好。 不伤害别人,也别太委屈自己。路很多很多,关键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条。”团弄着盒子里的曜石珠子,兀自回味着华丽落幕的青春,“我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沿着佛陀的足迹,一步一个脚印的寻求证悟。”眼中忽然迸射出浓浓的笑意,扬声自嘲,“我前半生的所作所为,在正常人眼里基本不正常,连我妈都说我缺心眼,自己给自己挖坑。只有我自己知道,佛祖教我把看反了的世界重新颠倒了过来——力求远离颠倒梦想,直至证悟究竟涅槃。” 嘟着小嘴,一脸迷惑地眨巴着眼睛,“要怎么样才能颠倒过来呢?” 皱起眉心,无奈地打了个比方,“这个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悟了就是悟了,就像我尝到的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再怎么精彩地描述,你也不可能了解它实际的味道。我说酸的甜的,你只能通过自己以往的经验想象,馋猫的口水来源于妄想,要知道真正的味道除非你自己尝一尝。” “要怎么做呢?” “简单的说,就是三步走,也就是佛家常说的‘戒,定,慧’。戒是手段,定是枢纽,慧是目标。”修行的路上,失望是最好的车。穷途末路的时候,正是闻听佛法最难得的契机。 “戒荤,戒色?”最直观的认知,信佛就是不吃荤,不“那个”。 颜如玉坏坏一笑,添了几分妩媚的神色,“那我剃了头当尼姑得了。我这拖家带口的——戒了荤,孩子吃什么?戒了色,聂琛非休了我。” “那怎么戒啊?” “戒妄念——不要胡思乱想。力求做到,上炕认识枕头,下炕认识鞋,上班认识顾客,下班认识家门。” “可我觉得您每天想得比我多得多。”怎么想就怎么说。 “咳,”假意板起面孔,“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不上道吗?原因就是太聪明了!反正比我那时候聪明,我就想不出这么刁钻的问题来考我师父。”表情瞬间软化了下来,“呵呵,原因是这样的,咱们俩修行的阶段不一样,你还没有‘定’。小婴儿就得吃奶,到了能跟大人一样吃饭的时候才能吃饭。” 所谓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带着疑问比较容易入道,不可小觑这小丫头累世相续中潜藏的慧根。 卓芙蓉傻傻一笑,双眼眯成了两弯新月,“颜姐,呵呵,我想把头发剃了。”了却三千烦恼丝,也为了祭奠一段擦肩而过的缘分。 “妄念!”扬手抚过小丫头的后脑,满眼疼惜地说道,“傻丫头,为佛弟子,岂在两根头发上?以家庭作为道场,以父母、兄弟、伴侣、朋友、亲戚尽作法眷,自行化他,口劝身率,使其同归净土,尽出苦轮。可谓居家佛子、带发高僧。” 付出真心可能伤得彻底 保持距离注定永远寂寞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了缘堂”里熏香袅袅,精致的店面透射出宁谧的灯光。一双姐妹有说有笑地捧着热腾腾的米粉,忽听有人敲响了上锁的钢化玻璃门。 “谁呀?”颜如玉怯怯地压低声音,与卓芙蓉对视一眼。 “我去看看――”起身走向店门。 警觉地叮嘱道,“问不清楚别开门!” “嗯。”素手撩起纱帘,诧异地一愣:他怎么来了? 装扮休闲的郎释桓歪着脑袋,撇着嘴,不耐烦地吆喝,“赶紧看门,冻死我了!” 急忙下了锁,拉开佛手样的门把手,“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大半夜遇上打劫的呢。”掩饰不住心底地喜悦,轻声告诫,“颜姐在呢。” 郎释桓举步进了门,望着柜台上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子,“来得真是时候,幸好还饿着肚子。”拿起一个塞进嘴里,扬起一脸得意的坏笑,“我这人沾不上便宜睡不着觉。” 颜如玉知道对方属于成心着人烦的刺头,懒得理会包子,装模作样地问道,“哪阵风把郎大帅哥吹来了?我还以为你度蜜月去了。” “我哪有那造化啊,刚跟女朋友大吵了一架。”身子一歪,倚在了柜台上。 “哦,吵了架,跑这儿找温暖来了?”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卓芙蓉,“唉――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郎释桓不以为然,怪异嗤笑,“福气。。。。。。。呵,是晦气吧?”扬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我女朋友骂我朝三暮四,说我在‘了缘堂’还藏着一手。” “你怎么说的?”卓芙蓉差点被米粉噎死,紧张地放下碗筷。 “我还说什么?挂电话呗。事实证明,沉默是男人在吵架时对付女人最有效的武器。你只要多说一句,她们就没完没了地嚼蛆(方言:磨叨)。” “事实如此,人家哪一点说错了?你本来就三心二意,委屈什么?”颜如玉半真半假地给了一句。 男人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明明错了还不准人家说。原本是自己的过错,因为女人一时激烈的言辞就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 郎某人耸了耸肩帮,“是啊。为了不受这亘古的沉冤,我就跑来找芙蓉了。”他原本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来着,眼下看来,纯属自讨没趣!骂他跟骂孙子似的,一点情面都不留。大不了分手,去你妈的! 卓芙蓉刚要开口,忽然接到了颜如玉的眼色,无奈将一肚子火气憋了回去。心里暗暗咒骂:王八蛋!把我当什么了?夏天的蒲扇,冬天的暖宝,需要的时候才能想起来,不需要的时候就丢到一边了! 颜如玉将嘴里的半个小笼包子咽了下去,对着郎某人贼贼一笑,“怎么,打算换个恋爱的主角?” 郎释桓瞄了眼耷拉着脑袋的卓芙蓉,凄然长叹道,“我想,也得人家愿意才行。”陆云佳不是说欧阳堇那晚又回来说情了吗?两人八成已经重归于好了。 “芙蓉?”颜如玉淡淡侧目,询问女方的意思。 “我。。。。。。”喜欢是喜欢,可面对这种花孔雀似的男人,心里实在没底。 关键时刻怎能吞吞吐吐的?老板娘当即换了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让他滚蛋。这么简单的事儿,有什么可琢磨的?” “我们俩之间还不太了解。。。。。。”继续磨叽,不敢与颜如玉对视。她家里的具体条件着实难以启齿,而对方的人品实在令人担忧。 “买苹果的时候也就看个表面,里面是不是黑心,有没有化学污染,是不是转基因的,你能看得出来吗?”付出真心,才能得到真心,却可能伤的彻底;保持距离,能够保护自己,却注定永远寂寞。 “呃,看不出来。”恋爱过,伤怕了。。。。。。 “那为什么还要买。” “想吃。”回去吃了就知道好不好了。不好的话,下次大不了不买了。 “你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肯定的店了点头,“想,想吧。” “那就带回去慢慢尝吧。这个选择的过程就是恋爱。好的话,拉去民政局办结婚手续,不好的话,别耽误对方,和平演变,各找各的。” 这么简单?“嘻嘻,那就――尝尝呗。”心里的阴云一扫而空,原来人生简单得就跟买苹果一样。或许是她早先对恋爱的期望值太高,总希望一场初恋就能白头到老。殊不知“苹果”可以挑,不好吃就扔掉。尝到了苦果,还要吃到底,她这颗脑袋好像有毛病! 郎释桓霎时喜出望外,顾不得对面的颜如玉,照着小丫头的脸蛋就是一口,“啵!真的假的?那个欧阳什么什么的不会拿刀砍我?” 揉了揉发烫的脸蛋,侧目打量着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我们俩没下文了。明知道是堆烂苹果,还留着干什么?” “嘿嘿,那就,把我拎回家尝尝鲜?”郎某人笑容暧昧,别有深意地眨巴着细密的睫毛。 “咳,”颜如玉假意轻咳,打断了一对“冤家”的柔情蜜意,“尝什么尝?各回各家!别人口袋里的苹果――想打劫啊?这事儿还得等桓子把他那根上吊绳子从现在的树上解下来。”转头望向卓芙蓉,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好歹等人家跟女朋友分了手,一心挂在你这根树枝上,你这根偷鸡摸狗的闲花野草才算光荣‘转正’了。” 一辈子那么长 等你几年算什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月挂中天,路上的行人愈见稀少了,聂琛载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孩子将宝马408停在了小店门口。想按两声喇叭,又怕吵到楼上的住户,伸手拿起了驾驶台上的电话。。。。。。 了缘堂里突然响起了《五髻文殊咒》,颜如玉看了看手边的电话,抬眼望向郎释桓,“聂琛来了,芙蓉就交给你了。你这个‘护花使者’得负责把人安全送到家。” “必须的!保证完成任务!”装模作样地打了军礼,目送老板娘出了店门。 卓芙蓉熄灭了贴银藏柜上的香烛,将刚刚做好的宝贝放进了展示柜,反复调整了几个角度,终于将柜台上了锁。环视四下,对着一脸疲惫的‘准男友’张罗道,“好了,咱们也走吧。” “去我家?”女人就是麻烦,凡事非要弄出个仪式。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他才懒得理会自己究竟挂在哪棵树上呢。 “回我家。”无可奈何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行,那就回你家。”他的意思是,只要有美人相伴,就是睡大街上都无所谓。 “我家不是旅馆,不接受投宿。” “我不是去投宿,我是去搞对象。”邪门一笑,刻意强调,“呵,‘搞’对象――谁发明的?” “收起那副S狼的嘴脸,我看见你渗得慌。”锁闭了店门,设置了防盗,跟着对方直奔停在不远处的沃尔沃,“我这棵闲花野草当得够够的了!这事儿不怨男人,怨我自己。”自己总是凭感觉趋势,把握不住道德底线,最终把自己推向了尴尬的位置。 “舍得我走么?”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揽进了怀里。 “舍得。”脖子一扭,象征性地推拒。 “你太让我失望了!”半真半假地放她出怀。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挺身整了整衣服,淡淡白了他一眼,“真没意思,不行甭处了!” “呵呵,那样想的都不是好人,就琢磨着沾点便宜,压根就没打算跟你长处。一辈子那么长,等你几天算什么?不XX又死不了人。想买断一个女人的后半生,别说是几天,就是几年也扛下来了。” 转身笑望着他的眼睛,善意地调控道,“呵呵,这话还真挺感人的。能说会道,我差一点就掉眼泪了。” “妖儿,我想跟你同居――实话。”双臂圈住她的脖子,将一张俏脸拉到了面前,“目前这份工作一旦忙起来就没早没晚的,几天见不着你,心里不踏实。” “我有你那儿的钥匙,随时可以去看你。”独在异乡为异客,最难拒绝的便是爱的港湾。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同居中,说不上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省房钱。 “不搬也得搬!即便不跟我一块儿住,也得换个地方。”轻叹一声,将车子驶向公路,“等我把萌萌的事儿弄明白了,头一件事儿就是把你从那‘火坑’里捞出来。我有时候睡到半夜会突然醒来,总担心哪个流氓故意走错了门儿。” “你是说之前吗?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别人的女朋友?”假意嘲讽,知道对方是在乎他的。 “你真的能把情和性分得那么清楚吗?”借着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反正我办不到。我跟谁在一起,必定是喜欢她。” “也就是说,你是真的喜欢那个护士喽?”渴望对方恭维她,迅速否定了虚伪的想法,“说实话,我不会生气的。” 望着她的眼睛犹豫了片刻,终于开了口,“坦白的说,我真的挺在乎她,我毕竟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 “你说的是责任?”心里一惊,发现自己的对手不容小觑。人家有的恰恰是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女人心里怎么想的,谁敢说责任就不是爱情?或许没有电光火石的热烈,可那种沉着而凝练的感情却是真实的。就像对待一份工作,你若不是依赖它,热爱它,能干一辈子吗?偶尔厌倦的情绪是难免的,可一觉醒来,你未必想换另一份工作,因为你知道那才是最适合你的。” “那今晚呢,你是醒着还是睡着?明天一早,那份厌倦的情绪会不会一扫而空了?”感谢他的坦白。终于明白,男人通常是在“梦里”出轨的。梦醒了,对爱人的那份厌倦也就淡忘了。他们并不想换伴侣,却在梦着的时候制造了一个小三儿,一副美妙的色相只是他们烦躁时的安定片。 一段敞开地对白,无意间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踩下刹车,紧握着她的肩头轻叹,“颜如玉说的对,但愿我能顺顺当当地把已经打了结的上吊绳子解下来。” 很庆幸把她送到了家。明天,那份厌倦情绪还会不会困扰着他? 太多太多的问题,连他自己都难以回答。他得冷静地想一想,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 我就是一面照妖镜 男人被我一照就现原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整整一周了,手机一次都没响过,人活到她这个份儿上,杯具了! 卓芙蓉很清楚自己在等什么,隐约觉得,那个男人的梦,已经醒了。。。。。。 午饭后,颜如玉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侧倚在佛堂内的大片阳光下,半眯着双眼注视着空气蒸腾的清影,蓦然抬眼,关切地说道,“这两天气色很差,生意不忙,给你几天大假出去放放风吧。” 两潭秋水迎上刺目的阳光,小声絮叨,“这天寒地冻的,去哪儿啊?”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那毕业证不是拿回来了吗?鱼不过塘不肥,哪怕打问个工作跳槽也好。” 涉及饭碗,卓芙蓉不免有些紧张,急切地问道,“颜姐,我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好,您不是想解雇我吧?” “呵呵,没那意思。我是怕我这座小庙委屈你了。” “那边的大店不是快装修好了吗?关姐在电话里说,服务员还没招聘够呢。” “小关已经荣升店长了。往后,我大部分时间也得在那边盯着,这边的生意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我会把店里料理得妥妥当当的。只是剩下我一个人,日子就更无聊了。” “桓子还没有信儿吗?”那只花孔雀实在太让人头疼了! 落寞地撇了撇嘴角,搅动着匣子里的珠子,轻叹道,“我已经不抱希望了。那个护士跟他是‘头一次’,嫉妒也没用。。。。。。” “各有各的优势,你比她漂亮。” “快别提漂亮了,除了漂亮,我一无是处!” “呵呵,挺有自知之明的。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干嘛不让自己变得光彩照人。” “照人?呵,照鬼还差不多!我就是一面照妖镜,一般的男人被我一照就现原形了。”非禽即兽,非妖即魔。 “你呀,满脑袋男人,纯属魔障了!”颜如玉起身盘坐在窗下,信手端起水杯,“世界上就算没有男人,女人也一样需要自我完善。在我看,被男人喜欢,只是修炼过程中顺便得到的一个善果。一副动人的色相可能让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同时也可能让你成为女人眼里的众矢之的。你那点违章的优势完全是为了男人长的,而人要学会跟人相处,而不只是跟男人相处。你不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比刚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长进?” 受到了表扬,得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我感觉到了,至少比以前随和多了。照我以前的性格,跟那些女人连话都懒得说。” “呵呵,人家还懒得跟你说呢!”掩口轻笑,豪不遮掩地坦白道,“反正我看见比我漂亮的女人就恨不能绕着走。我这人嫉妒心可强了,把你搁身边,纯属考验自己。” 珠帘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后是男人商业化的寒暄交谈。有客人进了店,卓芙蓉赶忙起身迎出帘外,诧异地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马脸’,犹豫了片刻,扬起明媚的笑脸,“欢迎光临‘了缘堂’,各位请随便看看。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可以帮您介绍,很高兴为您服务。” “哎,阿芙?这间店子是你开的吗?好巧哦。”蒋茗梵第二次踏上D城的时候,再次遭遇了曾擦肩而过的缘分。孤身异乡,使他情愿相信这是老天爷的暗示。 “呵呵,我只是在这里工作而已。很有缘,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蒋先生。”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改变。譬如在电梯里遭遇田暮的那天。她只知道傻乎乎地跟人家打招呼,跟本不考虑人家方便不方便。眼下学会了以退为进,对方也长着眼睛,方便的话会主动跟她打招呼的。 “都说了不要叫我蒋先生,叫茗梵就好了。”朝身边的男人浅浅一笑,低头看了看柜台里的佛珠,“朋友知道我修禅,说这边有间别具特色的小店,介绍我来这里看一看。” “柜台里的货品基本属于大众价位的东西,您这样的身份,未必瞧得上眼。”目光再次掠过对方腕上的波斯级老蜜蜡,以前她是报不出这么专业的名称的,“时间充裕的话,到佛堂里喝杯茶?我们老板娘很喜欢交朋友的。” 蒋茗梵良久愣在那里,目光散在女人胸口精美的中式盘扣上。不免诧异于前后两次碰面感受到的巨大差异。相距的时间并不很久,但是那种驴跟马说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 欣然上前接受了美女落落大方的邀请,跟在佳人身后,痴痴凝望着飘然荡动的豆青长袍下时隐时现的婀娜腰身。 心湖波光隐隐,眼中一片泛滥的柔情:D城,不会再寂寞了。。。。。。 鏖战七天,郎释桓从未想过要解开一根栓好了的上吊绳子居然这么困难。因为女方是‘第一次’,那根绳子仿佛打上了死结。‘分手’俩字还没说出口,胡苡萌就可怜巴巴地掉起了金豆子。 几番纠结之后,终于还是咬紧牙关摊了牌。谁承想当天夜里就接到了“准岳父”的恐怖电话:萌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灭了你全家!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白惨惨的病房,焦虑的目光顺着晶亮的输液管滑向病床上蜡黄的小脸,“萌萌,萌萌?胡苡萌?”郎释桓双手撑着下巴,心里暗自调侃道:护士小姐惹不起呀,随手就能找到安眠药。。。。。。 女人成为一个男人的第一 一定想成为他的唯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萌萌?萌萌……”郎释桓明知道对方已经醒了。然而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病床上的小丫头就是不肯睁眼。 不禁有些泄气,沮丧他抱着脑袋:女人,为什么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难道这就能证明所谓的爱情吗? 从一而终,非他不嫁。。。。。 My God,太要命了! 感动是必然的,他姓郎的何德何能,让一个小女人为他连命都不要了。然而更多的是害怕— 动不动就以死相迫,娶这样的女人当老婆,往后的光景可想而知了。。。。。。 他不是毛刚长齐的小男生,早已不再奢望可歌可泣的爱情。他想要的无非是个安稳体贴的女人,伴他走过忙碌而平淡的后半生。 也可能他这颗脑袋有毛病吧。如果之前对两人的关系还有一点犹豫的话,此时,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萌萌,我知道你醒着。”焦虑地翻转着手机,目光淡谈扫过憔悴的小脸,恳切地说道,“我怎么你了,你要这样寻死觅活?你不觉得这事儿做得有点过了么?” 话题单刀直入,胡苡萌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红肿的眼睛,委曲地争辩,“你已经提出分手了,还要怎么样?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可你一点都不珍惜我?” “你以身相许的恩情我没齿难忘,可今天我忽然有一种大恩成仇的感觉。好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从此不得超生。” 胡苡萌一脸困惑,压根就不知所云,“什么大恩成仇?我不懂!难到全心全意的对一个人反到是我的不对了?” “或许,我天生就是薄情种,如果一段感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宁可放弃,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我要的只是个执手同行的知音伴侣,没想过终日对着老婆三叩九拜。不要总把你的大恩大德挂在嘴上,更不要以此做为要挟,古往今来很多自视功高的能人最终都死得很难看。” “骗子!用不着找这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知道你腻了,烦了,又勾搭上别的女人了!” 郎释桓不由惊叹这个小女人对他的一切了如掌,亦或他从未想过刻意隐藏。坐直了身体,轻声嗤笑道,“我没打算瞒着你,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在认识你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她性格也挺刁蛮的,好在比较通情达理。相比而言,跟她在一起比较没有压力。” “那你干嘛又来招惹我?把我骗到了手,现在又说不合适?” “之前,我们彼此还不够了解——” “算了吧!你根本就是个处心积虑的流氓,专骗我这种善良无知的小姑娘!” 郎释桓心底的火气腾得蹿上了头顶,眉心一紧,赫然抬高了嗓音,“我承任自己是流氓,可我不是职业流氓!想跟你在一起不是爱慕也是吸引,用不着硬说我是为了终结处女。我又不是火眼金睛,没在一起之前谁知道你是不是?若说骗,是骗了,我在经济上的确隐瞞了很多。”太伤感情的话没有说出口,在口舌之间绕了一圈,终于咽了回去—— 她若不是第一次,两人能相处到今天吗?他在事发当夜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正因为她是头一次,他的心里才沾上一点爱,除了贞洁之处,她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姓郎的,你一心想逼死我吗?我最宝贵的东西已经没有了,今后还能找到一生的幸福吗?” 郎释桓头疼欲裂,捂着前额,隐忍地闭起双眼,"萌萌,到此而止吧。不要逼我说那些伤感情的话,分开之后,还可以是朋友……” 轰然起身,圆瞪着歇斯底里的双眼,"你说过要娶我的,如果食言,我就死给你看!" 郎释桓半晌无语,冷冷地对视着女人填满仇恨的眸子…… 汹涌的泪光剎时漾出了女人的眼眶,胡苡萌猛然扑向他怀里凄声哀求道,“桓子,我知道 “我们真的不合适。萌萌,往长远看,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咬紧牙关,推开缠在脖子上的手臂。男人的字典里只有最爱,没有唯一,然而一生的选择却是唯一的。 “求求你,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扯着他的衣袖,吃力得摇晃着的淡然垂下的手臂,“桓子,算我求求你。。。。。。。”一把鼻涕一把泪,脑袋在床边上磕得咣咣作响。 被对方轻贱的举动激怒,厉声呵斥道,“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非要我也跪下来给你磕几个头吗?”喉结微微耸动了几下,声音忽然软化下来,“萌萌,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哪儿都挺好,可我就是受不了你这要命的性格。大路宽宽的,非得把人活活逼死吗?逼急了我也吃药上吊,陪你一起死,行吗?” “好!话是你说的——”轰隆一声拉开抽屉,顾不得手背上的针头,双手哆哆嗦嗦地翻出一把水果刀,“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用我的灵魂来向你要回我的心。我宁可跟你一起死,也不要把你让给别的女人!” 该死! 敛眉怒视着紧攥刀柄的小手,瞋目呵斥道,“一刀捅死我——要不然就把刀放下!”他对灯发誓,这辈子再不招惹处小女孩了,刀刃架在脖子上就算爱得感天动地了?什么TMD爱情,太黑暗了! 小手攥得紧紧的,鲜红的血液沿着输液管急速倒流,咬着牙根说道,“不放!我死也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我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空灵的目光掠过梨花带雨的小脸,郎释桓对于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彻底绝望了。。。。。。 打量着明晃晃的刀锋,沉默了半晌,扯开低沉而冷淡的嗓音说道,“那就死吧,我不会内疚的。我这人的优点之一就是忘性大,你死了我该找谁找谁,不会为你终身不娶的。该劝的都劝过了,你哭着喊着要死,就不是我郎释桓能左右的了!”话音未落,佯装转身。 “你――”握着刀柄的小手随着愤怒的身子瑟瑟发抖,尖锐的咒骂几乎变了调,“姓郎的,你给我站住!凭你也配叫人吗,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停下脚步,侧目嗤笑,“呵,我TM连人都不是,你干嘛还总没完没了的?胡苡萌,我鄙视你――即便我真是个骗子,骗了你最宝贵的东西,也用不着把命赔给你。你也是个成年人,咱们俩在一起是自觉自愿的。你这么闹腾有意思吗?” “你就算真赔我一条命也没用,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你明白吗?跟你在一起之前,我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拉过,可现在呢?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吗?”声嘶力竭地大吼,蓬乱的发丝跟着顿挫起伏的身子上下翻飞。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阔步逼近床边,“你说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汹涌的泪水顺着微微浮肿的两颊急速滑落,上气不接下气地哀嚎,“不要离开我,桓子。。。。。。失去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靠!险些破口大骂,终于还是避免了伤人的恶口,“胡苡萌,你的岸是岸,我的岸就是海吗?失去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我要是留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啊――”胡苡萌连声抽噎,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我说的都是真的!” 郎释桓不屑地轻笑,燥热的呼吸压迫着红红的鼻尖,“呵,咱们俩相处的时间还短吗?拍拍良心,你都为我付出过什么?我只要有空就去接你下班,你接过我吗?直到现在你连我公司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外面一变天我就短信你加衣裳,你问过我一句吗?公司经营陷入了困境,你安慰过我吗?就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你还好意思跟我要两万块去省城旅游,我就想不明白我找你这样的女人图什么?” “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说呢。”胡苡萌满心内疚,犹犹豫豫地放下刀子,“桓子,我天生属于那种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你不要胡思乱想,其实我心里真的真的很爱你。” “拿嘴皮子糊弄人啊?呵,卖嘴皮子谁不会啊?”顺势夺下女人手里的水果刀,口气愈发严厉起来,“你可以说我郎释桓是个骗子,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我对你怎么样?而你呢,一口一个爱字,你以为吃吃饭,看几场电影,滚几回床单就算爱了?” 胡苡萌被问得哑口无言,擎着两汪眼泪将微微干裂的嘴唇咬得惨白。。。。。。 折回刀子揣进了裤兜,冷峻的目光直视女人的泪眼,“萌萌,你动不动就说自己不够漂亮,又说去韩国整容什么的。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视线全无焦点,茫然摇了摇头,“或许,就因为‘第一次’,如果不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根本不会看我第二眼。”从前,嫁个有钱人在她心里只是个不切实际的梦想,遇见他之后,她心里才升起了一点点自信。 “不,你误会了,不是因为那个。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第一次’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我之所以珍惜,是因为我知道‘第一次’在一个小丫头生命里的分量。可笑的是,直到今天,你都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你什么。”长吸一口气,坐在床边接着说道,“记得我们的初见吗?同样是在医院里,我昏睡不醒;而你在身边辛苦守护了我整整一夜。或许你只是出于护士的职责,而就在那一刻我有幸发现了你真正的美。” 一整夜? 胡苡萌诧异抬眼,痴痴凝望着男人眼中似水的柔情。心中暗暗苦笑:天啊,她什么时候守护他一整夜了?她大早起接班查房的时候才认识他,不知是哪个值夜班的姐妹替她做好事了。。。。。。 郎释桓的思绪在当夜模糊而凌乱的记忆里飘来荡去,人影模糊不清,一双微凉的小手却是真真切切的,“我一直以为自己遇上了天使,可后来的相处让我大失所望。职责之内,你可以对一个病人无微不至;职责之外,为什么不能那样对待自己的男朋友呢?” “桓子,都怪我不够用心,都怪我没有认认真真地对待这份感情。”仓皇地扯着他的衣袖,隐忍着抽噎哀求道,“桓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闭目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提起一道上扬的弧线,释然轻叹道,“结束了――机会就像‘处*女’,难得,并且只有一次。不可能重新开始了,缘分尽了。。。。。。” “不!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只要你肯点点头,我们俩就还有机会。”泪水再次充盈了湿红的眼眶,咬着牙根质问道,“因为‘了缘堂’那个女人,对吗?如果不是你那个开着英菲迪尼的老情人跑来讨债,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没钱的时候拜佛 有钱的时候败家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缕禅韵,一柱佛香,一盏茶的功夫,卓芙蓉熟练地将价值不菲的越南奇楠沉香手串打了包,小心翼翼地交到了蒋茗梵手里,由衷地赞美道,“蒋先生品味不凡,普通的顾客大多欣赏不了这样的货品。”她也欣赏不了,左右端详还是几颗干巴巴的木头。 “这串珠子很美啊,你不觉得吗?”蒋茗梵打开锦盒,掏出手珠在指间盘玩。暗香盈袖,沁人心脾。。。。。。 “呵呵,我也很喜欢,可惜买不起。我大半年的工资也不见得能买下一串这样的精品。”惬意寒暄,与颜如玉一起将几位贵客送出了门外,深鞠一躬,“感谢光临,有空的话常来坐坐。” 蒋茗梵将淡雅古朴的手提袋交给朋友,忽然转身说道,“留个电话吧,”掏出精致古韵的名片夹,奉上名片,“到了难得一见的玩意儿,第一个电话我哦。” 双手接下,欣然笑道,“呵呵,难不成包专机飞过来吗?”印象里,他好像在东莞。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次来,打算在这边安个家了。”接过手提袋,再次将淘到的珠串捧在了手里,“遗憾的是合作的对象不是古大哥,呵,具体细节谈得不太投机。” 对方若是不提,她几乎把古岳峰这号人物给忘了。不愿提及轻狂的过往,羞赧地垂下眼帘,“我有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上次,不过是跟着一帮女同学瞎起哄。” “呵呵,这个我晓得。”上次那个陪他出双入对的梅寒芳可不是这么说的。据说,这个女孩子思想相当开放,家里条件不好,隔三差五就换个有钱的凯子。 卓芙蓉本想多聊一会儿,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了,随口道了声拜拜,目送着几位客人上了停在路边的卡迪拉克,转身回到了‘了缘堂’。 颜如玉扒在柜台上随手翻看着流水账,大咧咧地调侃道,“有了这位慷慨解囊的‘蒋先生’,你丫头这个月的薪水差不多翻倍了。” “是吗?”像只活泼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奔向柜台,接过账本做了个简单的累加,“阿弥陀佛——我这个月底就变成有钱人了!” “新鲜,你咋也念起阿弥陀佛来了?” “呵呵,上次回家的时候,我见我妈忙着勾小孩儿的毛袜子。点灯熬油,累个半死,一个月才挣七八十块。我就对佛祖发了个愿,我要多挣点钱,每个月多给我妈200块,不让她那么辛苦了。没成想,佛祖还真给面子,比上个月多挣了小2000呢。” “孝心赤诚,佛祖当然为之感动了。呵呵,剩下的钱准备买什么?这两千块安上腿儿了吗?”以颜如玉的经验而言,一个女人挣再多的钱也满足不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梦想。 卓芙蓉瞄了眼镜子里的人影,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想买两件衣裳,买点化妆品,买个包,还想买双靴子。” 颜如玉一抿嘴,差一点笑出声来,“呵呵,你说咱俩咋就那么像呢?没钱的时候拜佛,有钱的时候败家。” 无奈地撇了撇小嘴,落寞长叹道,“唉,其实我妈老劝我攒两个钱,将来在市里买个房子什么的。可我就是攒不住,嘴馋,又爱臭美。”深刻地揭露自己。 “你妈的志向可真远大,还买房子呢。能把自己眼下的吃穿住用行整明白了就不易了,以后的事儿走一步说一步,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啊。我个人认为,没必要为了那么个死物件,把自己该拥有的美好时光都耽误了。一辈子没吃着,没穿着,就攒房子了,还了二十五年的房贷买了七十年的使用权,无债一身轻的时候,人老珠黄了——值不值得啊?” “我要是这么说,我妈肯定搓打我:不过日子,没出息。往后没人要你,等着烂在家里吧!” “不吃不喝,穿得讨吃烂鬼就烂不在家里了?你妈她老人家以为现在的男人都跟他们那个年代一样,喜欢艰苦朴素,会过日子的。你要是不捯饬得花枝招展的,人家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这年头的男孩子哪个不是以貌取人?相亲的第一条件就是‘漂亮’。家财万贯的要漂亮的,条件普通的也要漂亮的。我就不明白了,这漂亮能当饭吃吗?哎!我家聂琛说了,这个‘漂亮’啊,它就是顺眼。只要女的看着顺眼,男的把饭戒了都行。所以那情侣背心上就有了那经典的两句话,‘我光吃饭不洗碗’女款的。男款的是,‘我光洗碗不吃饭’。” “呵呵,貌似男的都有被虐倾向。。。。。。”卓芙蓉嘟着小嘴,眼中闪烁着巫婆般的光芒。 “这就完全取决于牧羊女的个人魅力了。放羊嘛,一手是草,一手是鞭子。下乘人只拿着鞭子,或者只拿着草。中乘人打一鞭子,给一把青草。上乘人不但知道啥时候该下鞭子,啥时候该喂青草。一鞭子下去,还得让他感激涕零地道一声,谢谢啊!” 卓芙蓉越琢磨越有意思,欧阳堇、白文斌,以及之前经历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在脑海中仿佛过电影似的。暗自梳理着一段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释然感慨道,“最早的时候,我只知道喂草,不知道还有鞭子,结果把欧阳惯得不成样子。后来伤心了,又觉得草没用,对付男的就得用鞭子,结果找一个跑一个。这两年终于明白了一手鞭子一手草,结果,该喂草的时候抡鞭子,该抡鞭子的时候喂草。。。。。。”望着墙壁上的作明佛母,恳切地自我检讨,“细想想,怪不得别人。自己的脑袋有毛病!” 帅哥 你好像我下一任男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都是背了太多的愿望,流星才会跌得那么重;都是藏了太多的谎言,分手才会那么伤。 医院病床前的战争终于以郎释桓毅然离去的背影而告一段落。嫉妒与仇恨填满了胡苡萌拥挤的心房,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男人抛弃了。 相恋一场,仿佛一场短暂的梦一样。记忆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断续回放,忍不住嚎啕大哭:不论那是不是爱情,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而这份宠溺与纵容,从此便与她擦肩而过了,再也没有人会在下班的时候殷勤地等在医院门口;再也没有人会在看电影的时候喂她橙汁和爆米花;更没有人会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带她去游乐场撒欢儿了。。。。。。 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自欺欺人的安慰却将心底的不满愈加放大:幸而,她还有老马。。。。。。 可老马永远不会像桓子那样宠着她。对方只要有了应酬就会提前打发她回家,好像嘲讽她平凡无奇的长相对不起观众似的。 常常觉得自己连个“花瓶”都算不上,那次醉酒――只是个意外吧?事后,老马虽然没有亏待她,还说只要给他生个儿子,他就跟沫沫离婚。而她不甘心,仿佛一辈就这么毁了。。。。。。 几分钟后,一直在门外徘徊的母亲回到了病房,小声询问道,“走了?和好了吗?小郎的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但是人还不错,对你更没的说,好容易碰上个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的,你可得把握住了。” 薄唇轻轻动了动,幽怨的目光凄然飘向窗外,“我们俩,分手了。。。。。。” “小郎一接到电话就赶来了,你爸那么训他,他都没还一句嘴。要是心里没你,能这么老实吗?”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不了解桓子的为人。他是来找我摊牌的。人家已经有了新女朋友,女方跟他年龄相当,比我漂亮,比我有钱。目前,他公司经济状况不良,正需要这种有钱的富婆搭救他一把。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家铁了心要跟我拜拜了。” “那女的是干什么的?”胡妈妈不由想起了陈世美的故事,眉头一紧,言语之间夹杂着几分仇富的情绪。 “做买卖的,自己开店。”小丫头糊里糊涂瞄错了靶子,脑海里填满了颜如玉虚伪的笑脸。 “在哪儿开店呢,我去看看这女的到底什么样?”胡妈妈仿佛护崽儿的老母鸡,一副面红耳赤的跋扈神情。 眼前浮现出‘了缘堂’尚在装修中的新店面,黯然嗤笑,“算了吧。但凡能开买卖的哪个不是有根有地?您跟人家闹什么啊,当心吃亏!” 胡妈妈麻利地拾掇起床头柜上乱堆的水杯药瓶,“看看怕啥,她能把我杀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共*产*党的天下,还没有王法了?” 夕阳西下,颜如玉前脚刚赶去接孩子,郎释桓后脚就进了“了缘堂”。瞄了眼正忙着招呼客人的卓芙蓉,径自搬了个大象木墩坐了下来。 心里始终乱七八糟的,他这辈子罪孽深重啊!伤了一个又一个,将来那些被他“欺骗”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得上阎王老子那儿告状去啊! 人衰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接到胡苡萌喝药的噩耗,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手心一滑,这破山寨手机嘁哩喀喳就摔得白屏了。只顾着闷头鼓捣电话,勤奋工作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将顾客送出了店门,带着一脸甜美的笑容站在他眼前,躬身问候道,“帅哥,你好像我下一任男友。”伸手将半听雪碧塞到他面前,微微嘟起樱唇,“喝吗?我喝剩下的。” 举头对上秋波荡漾的美眸,心里的不如意霎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手占着呢,你喂我吧?” “抬头,张嘴――” “你以为浇花呢?”腾出一只手揽过婉转的水蛇腰,滑下紧实挺翘的香臀,“嘴对嘴喂,嗯?” “爱喝不喝!”假意转身,挣脱了渴望已久的怀抱。拢了拢颊边的碎发,将剩下的雪碧灌进了嘴里。 郎某人表情邪门,坏坏一笑,冷不防向她毫无防备的侧腰伸出一根手指。。。。。。 以他以往的经验,这丫头浑身都是痒痒肉,稍稍一碰就像按下电门一样,准会咯咯咯笑个不停。 “噗――”一口雪碧全数喷在了地板上,险些岔气,一边笑一边埋怨道,“讨厌死了!弄的满地都是,呵呵呵,跪在地上舔干净,踩得满脚都是,粘死了!” 凝视着娇艳如花的笑靥,赫然起身将她裹进怀里,“我已经跟萌萌说清楚了,你答应的事儿可不能反悔啊。”一只手悄悄攀上了朝思暮想的高地,抵着鼻尖问道,“亲爱的,晚上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做几个拿手菜庆祝我重获自由了。。。。。。” 媚眼流盼,双手溜溜达达覆上紧实的屁股,“你只是把上吊绳子从一棵树上解下来,挂在了另一棵树上。横竖一死,有什么好庆祝的?” 我可没有那哥们的勇气 玩儿不绑皮筋儿的蹦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凄冷的夜风吹得人两颊生疼,一双小情人前后出了店门,一路打着哆嗦冲向停在不远处的沃尔沃。 “去哪儿,想好了吗?”郎释桓坐在驾驶位上挺挺打了个冷颤,捧起一双冰凉的小手,柔声询问道。 卓芙蓉忽然打了个冷颤,但并不是因为车窗外凛冽的夜风,坦言心里的感受,“呵呵,我还是习惯你从前的样子,忽然变成了琼瑶剧的男主角,我一时间适应不了。” “世界上有两中毒药。一种叫莎士比亚。一种叫琼瑶。无奈,现在的女人都中毒太深了,作为故事外的男主角,我不得不投其所好。” “你对以往的每个女朋友都这样吗?”不然怎么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差不多吧。”开启暖风,发动了车子,“有些人可能觉得我这个人特能装,觉得我这人特别会讨好女人。其实我从来没那么想,我就是不由自主的对别人好,对男性朋友好,对女性朋友更好。” “爱心过剩?”目光诧异,仿佛看见了成群白鸽环绕的救世主。 路遇红灯,稳稳一脚刹车,“呵,可能是吧。总觉得有一股压抑的感情无从抒发。总想帮别人做点什么,顺手的事儿。” 双臂交抱着肩膀,拍了拍莫名发冷的手臂,“块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吗?我摸摸――”掌心滑过女人的发丝下的玉颈,大咧咧地溜进了半敞的衣领。 “哎呀!干什么?”假意挣脱,人已跌进他怀里。。。。。。 嗅着沁人的发香,吻上曲线柔美的发际,“见笑见笑,我一见你就不由自主地‘禽兽’,不好意思啊。” “见别人就君子了?”柔软的唇瓣戏弄着突兀的喉结。 “还行,至少没有在你面前这么禽。” 热血涌动,有些难以把持,“妖儿,挺不住了。。。。。。”话音未落,果断地俘获了诱人的樱唇。 “嗯,大街上。。。。。。”惶恐的目光环视着道路两旁光线透彻的路灯。 对着光鲜豁亮的街道,假意哀嚎,“妈呀,换这么亮的灯干嘛?憋出前列腺炎了!” “你不觉得新路灯很漂亮吗?”推开枕在肩膀上脑袋,指了指前方,示意对方马上就变绿灯了。 “呵呵,观此灯需在雪天,遥望着两排白惨惨的大灯笼,漫天漫地的白雪――”发动了车子,瞄了陷入幻想中的小丫头一眼,话锋一转,“一阵阴风吹过,纸钱上下翻飞,一行披麻戴孝的人哭声凄戾,抬着一口沉重的黑漆大棺材。。。。。。” 扬手就是一粉拳,“你要死啊――黑天半夜吓得我毛都扎起来了!” 阴谋得逞,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嘿嘿,你都是‘了缘堂’的二掌柜了,动则有七佛随身,牛头马面碰上你都绕着走,听个鬼故事就吓成这样?” “你见过真的死人吗?”扬起一缕轻蔑的目光。至少她是见过的,譬如乱坟茔子里被野狗撕碎的死孩子。 “谁没见过死人啊!我大二那年,同室的帅哥被女朋友甩了,一个想不开就从自习楼的天台上栽下来了。那脑浆子――绷得我满自行车都是!” “不是吧?那么痴情的男的,太可惜了。”事实再次证明,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啊! “我的精神就是那个时候受了严重的刺激,”信手开启一线车窗,任冷风吹拂着燥热的脸颊,“以至于我那‘初恋’跟我一提出分手,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可没有那哥们儿的勇气,玩儿不绑皮筋儿的蹦极。” “你还是没爱到人家那么深刻,所以也就没人家痛得那么彻骨。” 沉沉一笑,凄然轻叹道,“道是痴情了无益,你既无心我便休,灵鹫菩提何处有,镜花水月本来无。十方佛母偿千愿,一醉狂禅笑五侯,谁识琉璃真境界,纷纷尽向幻中求。” 卓芙蓉下巴严重脱臼,怔了半晌才坑坑巴巴地憋出一句话,“阿色,我怎么像是第一天认识你呢?看不出你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居然还有文邹邹的一面。” “对于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不嘻嘻哈哈的还能怎样呢?”侧目攥紧冰凉的小手,稍稍加重了力道,“我希望今天是个新的开始,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之前呢――普通朋友?” 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那个嬉笑怒骂的浪子转眼之间又回来了,诡诈的目光迅速扫过女人装满期待的眸子,成心浇上一瓢冷水,“嘿嘿,我就想占点便宜。以前占小便宜,往后占大便宜。我好像听某人说,不要车,不要房,也不要彩礼。。。。。。” “那是对欧阳堇,人家是有编制有劳保的。你不一样,你要是失业了,咱们是吃没的吃,住没的住,难不成领着孩子喝西北风,睡大马路?” “呵呵,想的还挺长远,第一天恋爱就把‘孩子’整出来了。既然这么心急,就成全你吧。咱今天就把正事办了,买菜做饭,吃过晚饭及时展开造人计划。” 从容不迫,抿嘴轻笑,“今天恐怕不行了,呵呵,‘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都来了 安全期还会远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人一路闲聊,将车子停在了楼下。郎释桓提前将家门钥匙塞进卓芙蓉手里,叮嘱了几句,冒着寒风向临街的超市跑去。 买了几样蔬菜,一袋益母红糖,外加一盒锡纸盒装的梅菜扣肉。在日化区转了几圈,顶着服务员异样的眼光一一翻看着卫生棉的使用标签。 男人用大宝,女人用护舒宝,印象里这类都属于驰名品牌,拿了一包日用,一包夜用的,结账冲向家门。 “亲爱的,蒸米饭了吗?”刚换了拖鞋就大声嚷嚷。 “蒸上了。”卧房里传来女人慵懒的回应。 举步进了房门,他那久未拾掇的“猪窝”已经大变样了。扬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呵呵,刚换了份儿新工作。最近太忙,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卓芙蓉将一大包脏衣服丢进了整理袋,半真半假地数落道,“衬衣多了真有好处。椅子上堆了七八件,再不送去干洗,我看你穿什么?” “还有两件在干洗店,忘取了。”扬手扯下衣架上的家居服,刚刚换下的一套又是随手一丢,“还是有个老婆好啊!我明儿一早还有会,你替我把这一堆送过去,顺便把那两件干净的取回来。”话音未落,人已进了厨房。 卓芙蓉换下皱皱巴巴的床单,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错觉,扯着嗓门大喊道,“哎,我怎么觉得咱俩过了几十年了?” 厨房里锅碗瓢盆作响,随即传来得意的回应,“这就叫默契!真正的默契未必无话不说,而是不说话的时候也不觉得无聊。” “咿,臭美!我是说,我对你这堆脏衣服臭袜子已经腻味了!换得比谁都勤快,脱下来也不洗。出门打扮得人五人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碰上个利索人呢。” “你还不是一样。回家懒得开火,放着现成的锅灶,宁可在大街上吃碗馄饨糊弄自己。”话音渐近,捧着刚刚冲好的红糖水进了屋,“天儿冷,伺候你‘大姨妈’。” “呦,懂得还不少嘛!”接过茶杯,心里一片融融的暖意,贼贼一笑,幸灾乐祸地调侃道,“感激涕零,可惜不能以身相报了哈。” 剑眉一挑,“大姨妈都来了,安全期还会远么?再艰难的日子哥一个人也过来了。大不了抱着电脑打飞机,这点小事儿难得住我么。” “你要是一辈子这么体贴我,嫁给你其实也不错。”不过老妈说,男人婚前的殷勤都是骗人的,一旦结了婚就该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了。 四指朝天,郑重起誓,“我郎释桓这辈子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体贴入微,恭敬得跟三孙子似的。” 抿了一口糖水,娇嗔地嘟起小嘴,“可我更希望你只对我一个人体贴,你要是对别的女人也这么殷勤,非把我气死不可!” “这个,不太好办。我对隔壁二大妈也这么殷勤,你不是说了么――我爱心过剩。” “有什么是专属于我的特权?让我也体验体验优越感。” “那必然有了――” “什么?” 别有深意地扫描着女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子,坏坏地眨了眨眼睛,“嗯哼!咳咳。。。。。。。” 小手放肆地砸向他的胸口,媚眼一翻,“去你的!这算什么狗屁特权,谁稀罕?” “真的不稀罕?” SE眼半眯,嘴角挑起一抹奸诈的弧线。 “不稀罕!”身子一扭,轻蔑地别向一边。 “好。那就废除这条,我赶明儿得谁跟谁睡。发誓不给别的女人端茶倒水,其实这个比较容易。” 下颌一扬,愤愤地皱巴着小脸,“你敢!我要是知道你还跟别的女人交往,立马给我滚蛋!” “正常交往也不行吗,比如见面打个招呼什么的?”经历的每一个女人都会重复这段类似的台词。唯一――衡量爱情的黄金准绳。不论将来能不能一生一世,在相恋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必须是一对一的真诚。 “打个招呼当然可以,单独约会绝对不允许。”以她自身为例,“即便背着我偷偷跑去吃顿烧烤也不行!” “那不是很悲剧?”内心基本认可,还是忍不住跟对方较劲,把对方气半死仿佛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这都什么时代了,除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然也会有异性同事。我申请为自己争取更宽泛的权益。” “那好吧,如果你非要自由的话,咱们俩的关系就此打住。人和人要想和谐共处,必须主动放弃一部分自由。没有人能够驾驭绝对的自由,自由带来的孤单会给人造成强烈的恐惧感。所以,我们都需要朋友,更需要相依为命的伴。” 点头认可,投来几许赞赏的目光,“这段话很有说服力,基本上与我的观点不谋而合。既然你这么坚决,咱们不妨定个盟约。方才你对我的要求同样适用于你,除了我之外,不可以跟异性单独约会,即便偷偷吃顿烧烤也不行。” “这个。。。。。。呵呵。。。。。。”太失败了!怎么做了个茧子,把自己绕进去了?下午喝茶的时候刚刚答应蒋茗梵有空一起吃饭的。 我还以为自己是小三呢 弄了半天是个小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难得这样一个宁静而安逸的夜晚,同床共枕,只是脸贴着脸聊聊天。“大姨妈”驾临时的坠胀和隐痛,全然不能抹杀卓芙蓉异乎寻常的兴致,倒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轻声呢喃,“真的打算带我这个丑媳妇回去见公婆么?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妈到底把那两套房子卖了。还了钱,也算是给了苏敏敏一个差强人意的交代。”温热的掌心安然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目标是远大的,道路是艰巨的。我正盘算着回趟家,但愿我爹不会严刑拷打。”蛰伏了一年半载,终于可以挺直了腰杆面对父母了。事隔这么久,又换了更好的工作,基本不用担心老爸老妈要他的命了。。。。。。 “她不会再来找你了吗?”清楚的记得,人家父母可都是位高权重的大干部。 “呵,她不找我,我也得找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纯心惹对方上火。停顿了片刻,打破了压抑的沉默,“这事儿还得费点周折,我得先把离婚证办了。呵,自己作的!八抬大轿没进门,一不小心混了个‘已婚’的。” “苏敏敏会答应吗?人家不是说,死也要做你家的鬼么?”心里越发没底,浓浓的恨意说不清是对他,还是对自己。将他推开一段距离,紧锁着地望着天花板,“呵,我还以为自己是‘小三’呢,弄了半天是个‘小四’。” “很介意么?”聂琛说的不错,他爱得太多。爱,真的贬值了。。。。。。 “挺介意的,反正心里不好受。”实话实说。 “不勉强你。”即便深爱着,还是要尊重对方的选择,“如果。。。。。。呵,如果不合适,就算了。。。。。。” “如果苏敏敏不答应怎么办?我怎么觉得自己在造孽呢?” “你只说还要不要我?剩下的事儿我会摆平的。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多久?五年?”回忆起早前与欧阳堇的“五年之约”,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婚外恋情的怪圈。 “如果是五年呢,你愿意等吗?”当然不需要那么久,但还是期望她肯定的回答。 “不,不愿意。”口气决绝,竭力平息着思绪里的波澜,“阿色,爱是实实在在的,若没有圆满的结果,或许是我们没有夫妻的缘分吧。” 淡淡嗤笑,“呵呵,我发现你越来越像颜如玉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从前的你,没心没肺,傻乎乎的。。。。。。”纯真,终究留给了欧阳堇。 “拿自己有限的青春当赌注吗?一辈子没有那么多的五年可以给予。而诸法无常,天真总有一天会像流水一样逝去。太多太多的责任压迫着我,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相知相惜的人生伴侣。” “压迫?” “是的。你知道颜姐为什么比一般的女人深沉吗?” 困惑地摇了摇头,他并不十分了解颜如玉。 “因为责任感――这正是大多数女人缺少的东西。进‘了缘堂’之前,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责任’这个词汇,是她让我懂得了这些。所以,我不再迷茫了,责任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方向感。” “责任?”搬回她的小脸,锁定夜色下炯炯的眸。 “是的,责任――对父母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对孩子的责任,对伴侣的责任,对工作的责任,对整个世界的责任。被诸多的责任包围着,我的生活忽然变得很踏实很踏实。” “我真害怕你会变成颜如玉的盗版。”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原创,可悲的是很多人渐渐都成了盗版,太强大的女人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不,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不瞒你说,从前我真的想过盗版,看见颜姐活得那么自在,我也想学人家钓个巨富,给我投资个服装店什么的。现在,不再妄想了,最近经历的一切一切让我终于明白我和颜姐生活的环境、圈子是不一样,福报和机遇也不一样,我永远都变不成她。她从未刻意地去教我怎么做,而我从她身上悟到了两个字――责任。于是,安心走自己路。。。。。。” 良久的沉默填满了深邃的夜色,几乎是肃然起敬,嘴里却依然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呵呵,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儿来那么多大道理啊?还责任呢,也就几句大空话。” “或者,我该先带你回我家看看,你就会明白压在我肩上的担子有多重。阿色,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放不下欧阳堇吗?”恳切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因为只有他不介意我的家庭。大多数男孩子,看到我这副违章的长相就涌上来,可是一提到我的家庭就闪得影儿都没了。” “哪个县城?”记得她前些日子才探家回来。 “呵,不是县城,是个村子――很小、很穷,很偏僻的村子。。。。。。” 坦白亦是责任,为对方负责,也是为自己负责。如果对方没有信心和勇气,何必浪费彼此感情和精力呢?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一个男人替他担当。她渴望一个男人陪她走过一生的坎坷,可那是不能勉强的。。。。。。 人生中有时不去冒险比冒险更危险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通往幸福的路,总是在施工。因为那夜毫无保留的坦白,爱情像漂泊在汪洋中的一条船,再次搁浅了下来。。。。。。 窗外寒风凛冽,卓芙蓉独自坐在佛堂里凝视着阳光下飘舞翻飞的微尘,“了缘堂”新店开张,老板娘终于离开了过渡时期的小庙,只剩下她在这里坚守。 围着花纹艳丽的喀什米尔羊毛披肩,环抱着冷透了的双膝,微卷的长发垂下,遮蔽了刚刚添置的细腻长靴。前几年,她一直喜欢那种满是亮钻的华丽靴子,而今却选了皮革细腻的经典款。出入‘了缘堂’的姐姐妹妹一水儿的简约怀旧,与她之前的圈子截然不同的风格。 地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望着来电显示眉头一紧,无可奈何地接了起来,“又干嘛?”两家既然门不当户不对,还有必要整天通电话吗? 郎释桓刚刚应酬完两桌饭,半死不活地窝在办公室里,“呵呵,开支了吧,明天顺路拉你回家吧。” “你消息挺灵通啊!颜姐告诉你的?” “聂琛一大早就给我通风报信了。” “不巧,那边新店刚开张,这边就我一个人盯着,我怕颜姐不肯放我的假。” “新店都开张了,新员工十几二十个,颜如玉坐镇总舵,让‘小龅牙’过去盯一天不就完了嘛。” “你这人咋瞎给人取外号?一点都不尊重。人家叫关素洁,关姐,什么小龅牙!” “我哪儿知道她叫什么呀。聂琛跟她叫‘小龅牙’,我才跟着乱喊。”锁闭了房门,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拜托你别把总把我当成阶级敌人似的,时刻准备着挑我毛病。说吧,回不回,回我就鼓捣聂琛去。” “让聂琛跟颜姐说?” 半闭着双眼,贼贼一笑,“呵呵,实话告诉你吧,颜如玉早有打算放你的假,我无意间听聂琛提起来的。” 落寞轻叹,半真半假地说道,“切,我就说你没那个好心,差一点领你的人情了。” “我明天刚好到外地出差,大不了绕个远路,送你一程。”金总坐镇总部,看了他的新计划,召他进京细谈,正好借工作之便拐她两天。一忙起来就没黑没明的,难得碰上这么合适的机会。 满心委屈,阴阳怪气地长叹,“果然是爱心过剩啊!不是分手了吗。干嘛还对我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说分手了?”呼啦一声坐起身,摸了摸昏昏沉沉的后脑勺,“我不过是说,咱俩的成长环境差距太大,你们家那副担子不是一般人挑得起来的。娶你的危险系数太大了,纯属是脑门儿一热往火坑里跳。” “知道危险就离我远点,负不起责任就少勾引我。你不娶我,别耽误我另找别人。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挂了!” “行啊,明天早晨7点半你家小区门口见。就这么说定了,有特殊情况电话我。”剩下的半句话他没说,危险与机遇原本就是并存的,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人活一世,习惯了不去冒险比冒险更危险。在没有具体分析她肩头的那些负担之前,承诺――不过是一句空话。 卓芙蓉还在为明早莫名其妙的约定纳闷,实在想不出,那颗“猪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 既不承认跟她的关系,又没划清明确的界限。隐约留着一点希望,让她凡事都存几分顾忌。 怎么办呢?分手舍不得,难道就这么糊里糊涂得混下去? 更郁闷的是,对方还是个“已婚的”。苏敏敏一旦找上门来,他会不会回心转意呢?她甚至怀疑“逃婚”只是个故事,也可能是两地分居,拿她解闷而已。这样的烂故事看得太多了,有多少孤身在外的男人冒充未婚的。。。。。。 卓芙蓉,你确定真的要赌下去? 风尘浮动,珠帘外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拢了拢长发,赶忙起身走出卖场,“蒋先生?” “茗梵。”腼腆一笑,不厌其烦的纠正。 “好吧。。。。。。茗梵。”觉得这样的称呼过于暧昧,莫名一阵脸红,“难得回头客,里面坐吧。” “不是客,是朋友,专程来看你的。”上下打量着小丫头一身典雅怀旧的装束,不知为何,不敢看她的眼。尴尬抬眼,将手里的礼物交到她手上。 “呵呵,这么客气,还有礼物呢。”勉为其难,欣然拆开礼物盒,“簪子?” “‘绾青丝’。”深情抬眼,对上诚惶诚恐地美丽眸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意欲推让,又怕单薄的翡翠簪头掉在地上。 “早年的收藏,簪头是清末的老翡翠,偶然间机缘,只用了几十台币。下面的发针是银匠后加上去的。” “古董――那就更不敢收了!不过几面之缘,我怎么好平白无故接受这么贵重的礼品?” 我只是你转身就忘的路人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蒋茗梵无心纠缠推让,信步走向陈列柜里“只履西归”的达摩祖师,望着玉料细腻温润的光泽沉默半晌,转身回应道,“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何况是几面。。。。。。” 卓芙蓉顺着眉,轻轻捻动玲珑的发簪,“我只是你转身就忘的路人甲,那晚之后,再没等到你一个电话。” 尴尬一笑,扬起微红着脸颊,“之后。。。。。。想起过我吗?” “偶然想起过,呵呵。”低垂眼帘,视线略过发簪落向脚尖。缘分真的微妙的东西,初见他时心跳惶然,此时,就那样吧――很难说清,她前时的热情到底是出于“茶园少主”的身份还是这张英俊的马脸。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当初满心期许的东西,如今她都不想要了。。。。。。 眼前莫名浮现某人欠扁的脸,不论财势门第,身材长相,举止言谈,根本就没得比嘛!不是眼神不好就是脑袋有毛病,她咋就被那家伙给迷上了? “这次,我会在D城住很长一段时间。想不到还能遇上你,很多事都是缘分。” “簪子――”婉然抬眼。 “收下吧,我的一点心意。”淡淡一笑,轻轻倚在柜台上,“美器当配美人,原打算送给另外一个‘阿芙’的,结果,用不上了。。。。。。” “怎么?”清楚的记得“阿芙”――他的初恋,并且成了蒋太太。 “她嫁给了我哥。” 下巴险些脱臼,发现自己误会了。尴尬一笑,将指尖的发簪攥进手心,“我还以为她是你太太呢,原来是你大嫂。” 双手叉胸,淡淡自嘲,“可能,我哥比较有魅力吧。” “比你还帅吗?”怯怯抬眼:真的很像“马脸东”。 装模作样地摸了摸棱角分明的下巴,“我觉得没我耐看,只是比我早出生几分钟而已。” “双胞胎,我的天啊!”那个阿芙实在太幸运了,被两个帅得离谱的世家阔少同时追求,那得是什么样的造化?“哎,你的初恋一定很漂亮吧?” “呵呵。”笑而不答。 四目相接,店里忽然来了客人,卓芙蓉迎上前去热情寒暄,蒋茗梵再次将目光移向了那尊“只履西归”。 “林姐,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林宝儿一身素灰得大衣,款式夸张的衣领和袖口刺绣着一色的战国青铜饕餮花纹。摘了手套,从夹包里取出一个的锦囊,“我跟颜如玉在你们新店里坐了一天,她让我顺路把这几条手串稍给你。一个人挺辛苦的,记得按时吃饭。哦,明天放你的假,老板娘知道你家里等钱用,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卓芙蓉接过锦囊,躬身开启底柜。一边忙活,一边问,“明天关姐来这边顶班吗?要是人手不够,我就先不回了。” “老板娘心里有谱,你放心去吧。”侧目看了看身边晃来晃去的帅哥,恍然察觉自己成了电灯泡。淡淡扫过女人手里的发簪,会心一笑,“好漂亮的簪子,多少钱?” “呃。。。。。。”不好意思地瞥向蒋茗梵,目光撞了个正着,“这个,是我朋友的。” “信物?”掩口一笑,看了看脸红脖子粗的帅哥,“呵,真不好意思,我都打算抱回家了。”随手取下脑后的丝绒发圈,替小丫头松松挽了个发髻,“戴上吧,免得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淡淡一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林宝儿刚出了店门,蒋茗梵就忍不住询问,“这位是?”目光追逐着从容的身影,已然丢了魂。 “林姐姐,我们老板娘的朋友。”卓芙蓉摘下发圈,拢了拢凌乱的长发,“这簪子,你还是留着做个纪念吧,我无福消受这样的东西,带在我头上不伦不类的。”顺着对方的目光,眺望着站在路边等车的林宝儿,小心试探道,“你要是真想给这簪子找个主,林姐姐或许还行。给我――纯粹糟蹋东西。” 顿觉失态,迅速收回了放肆的眼光,“别误会。在大陆这么多年,美女见了不少,但是少见这种品位不凡的类型。” “呵呵,多看两眼吧,你也只能过过眼瘾了,她男人小气得近乎变态,恨不能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话音未落,转身进了佛堂。 仰望窗外的晴空,落寞哀叹,“已婚女子和你们这些小女生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场,她一进门我就闻出来了。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早就扑上去了,太对我口味了。” “呵呵,结婚了又怎么样,真心喜欢就把她抢过来啊?”纯属一句玩笑,将端来的热茶递进他手里。 谁料对方似乎当真了,紧紧锁定她的目光,恳切地说道,“我想要一朵淡静出尘的莲花,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无奈,这个世界上好像绝种了。我心目中的妻子必须完完全全属于我,我没办法接受一个女人的过去。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早就告别单身了。” 说真话最大的好处在于你不必记得自己都说过些什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晚饭依旧在“外婆桥”,蒋茗梵来此之前就已经预定了。卓芙蓉勉为其难,终于还是答应了对方的盛情邀请。 小桥流水,丝竹绕梁,小丫头心绪不宁,百无聊赖地望着水渠中逍遥游动的锦鲤,愣了许久,顿觉失礼,扬起一抹慵懒的浅笑,“真是不好意思,一个人忙活店里事情,真的有些累了,多多包涵。” “没关系。呵,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你在想什么?”蒋茗梵放下手里的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哦,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在想,明天探家要带些什么东西。”疲惫地长叹一声,“唉,好容易休息一天,又得起个大早。” “家不在D城吗?”从小丫头的话里推测。 “嗯,不在。” “离这边很远?” “不,不算太远。”含糊其词,两人的关系毕竟太生分了。 “改日或者可以去你家里做客,只是明天不太方便,我有点要紧的事情约了合伙人。” “不要紧,我有自己安排,刚好搭朋友的顺风车。”心无壁垒,实话实说。 “呵呵,路上小心。阿芙――”蒋茗梵正要切入正题,女人包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空灵清净的《绿度母心咒》穿透了酒席间的喧闹,不得已将涌到嘴边的心里话咽了回去。 卓芙蓉瞄了眼手机上的号码,半是欣喜,半是心虚。嘟起细腻如缎的丰唇,无可奈何地接了起来,“喂,又怎么了,明早的事情有变动吗?” “你在哪儿呢?这么晚了,又去哪儿花天酒地了?”郎释桓满心郁闷,靠着轿车的真皮座椅,抬眼望向头顶黑漆漆的窗口,“我在你楼下,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能等着嘛?” “有朋自远方来,一起吃顿晚饭。你甭等我,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去呢。”心里有口恶气,她跟那姓郎的好像已经没有下文了。 “你等着,我一会儿打给你。”没头没脑地撂下一句,挂了电话匆忙发动了轿车。从电话背景迅速判断出对方所在的位置,D城之内,琵琶古筝下饭的地方,扳着指头也找不出几间,最炙手可热的无非“外婆桥”。 独自驾驶着沃尔沃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穿行,以最快的速度驶向让他惴惴不安的饭店。半个小时之后,隔着一簇毛竹,几许勾栏,如愿看到了那张略显惨淡的小脸。。。。。。 此时,卓芙蓉已向意兴阑珊的蒋茗梵“坦白”了来电者的身份――某个用情不专的追求者。当然,她不会向对方说起,两人曾在天柜的洗手间有过一面之缘。对方若知道是那个把她当成野鸡的家伙,多半会疑心两人之前就不清不楚的。 而就她个人而言,即便对两人的交往不抱什么希望,也不愿意这个姓蒋的误解自己的人品。颜姐常教她“广结善缘”。其意有三:团结能人做大事;团结好人做实事;团结坏人不坏事。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几面之缘,谁知道得罪了这家伙会不会给自己带害呢? 电话终于又响了,仿佛有意等待一样,毫不犹豫地接了起来,“喂?” “我。”郎某人半眯着贼眼,靠在竹林背后的立柱上,装模作样的解释道,“方才刚接到个信息,突然有个饭局,我得过去应酬一下。”下颌轻扬,吊儿郎当地看了看表,“你在哪儿呢?时辰也不早了,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 路有两条:对方若是依实回答,他就给她个面子,饶她一次。对面那家伙毕竟是她的老故交,至于什么关系拿不准,反正在天柜洗手间那次看起来很亲密。 相反,如果对方瞪着眼睛说瞎话,就别怪他吃人饭不干人事了。他郎释桓今非昔比,早说了,这次是玩儿真的。 卓芙蓉始终在犹豫:说还是不说啊? 两人事先曾有过约定,不允许背着对方跟其他人单独约会。现如今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应该算作分手了吧? 斟酌再三,干脆实话实说,“多谢关心,我吃过饭就回去。在店里碰上个老朋友,老早就答应过人家一起出来吃顿便饭。” “你那些朋友没一个靠得住的,想起云冈国际那晚我就后怕。说吧,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躲在暗处严密监视,唯恐错过两人脸上哪怕一丝不同寻常的表情。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安心赶你的饭局去吧。”仓皇环顾四下,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干嘛总追问我在哪儿?非得过来看看我跟谁在一起吗?” “呵呵,想听句实话。”目光扑朔迷离,迅速收敛起玩味十足的表情。 佯装不快,柔声呵斥道,“你是我老公吗?算哪根葱啊?” 嘴角轻提,“呵呵,就当是你老公吧。” “当?”瞄了眼对面闷头拨弄米饭的蒋茗梵,对着电话别有深意地干笑了两声,“呵,呵呵。。。。。。” 问不出究竟,郎释桓不免有些失望。索性换了个问法,“我一会儿去‘外婆桥’,晚上没事儿的话,给我当‘花瓶’吧。” 嗓门骤然提高了一倍,试图向蒋茗梵澄清她跟电话里的这位没有特殊关系,“我说怎么那么好心找我呢,原来是饭局缺‘配角’啊。好吧,我刚巧在外婆桥。救场如救火,我一会儿先把朋友送走,回头给你电话。” 郎释桓释然一笑,凑近电话邪气十足的呢喃道,“行,还算有点良心,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没白疼你。得,我先赶饭局,好好陪你朋友,十点半,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不来外婆桥了?”长舒一口郁气,却又隐约感到几分失落。 “讹你的。傻妞儿,说什么你信什么。。。。。。”转身下了楼梯,一路上殷勤耳语,“吃什么水果,回头给你扛几麻袋过去。。。。。。。” 有个地方住得了 能把房本贴自家大门上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挂断电话之后,卓芙蓉心里就像揣进了兔子,聊天的时候越发心不在焉,恨不能立刻结束无聊的晚宴。 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蒋茗梵不论气质修养、言谈举止都是出类拔萃的,遗憾的是两人的脑电波似乎永远不在一个频率上。话题愈渐疏离,心思已然飘向了自家所在的小区。。。。。。 蒋茗梵敏锐的察觉到,方才的一通电话之后,小丫头就时不时地瞄几眼手机。对方显然已经有了第二个的约会,这个孤身异乡的夜晚注定如往常一样冷清。 这种事是要靠缘分的,从未想过勉强对方。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起当地风俗,酒足饭饱之后,识相地结束了话题。 二人从容起身,双双出了大门,望着对面大厦上的灯光,客客气气地询问道,“我就住对面的那间酒店,要我送你回去吗?”心里以为,对方急着“赶场”,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自己。 卓芙蓉淡淡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你已经到了家门口,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了。我自己可以,打个车,很方便的。” 蒋大帅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先一步走向停在路边等客的出租车,不远处的轿车突然按了几声喇叭,错愕回眸,但见小女人欣然绽开地笑脸——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颊边漾起的潮红,羞涩交织着喜悦,出奇的美丽。。。。。。。 卓芙蓉无心顾及身边的帅哥,三魂七魄早已被停在不远处的沃尔沃勾走了。难掩喜色,尴尬地道了别,“茗梵,谢谢你的邀请。我朋友来接我了,有机会去店里聊天。”像只活泼的小鹿欣然奔向亮起了车灯的沃尔沃,每一个脚印都像是心底开出的花朵。借用某人刚刚说过的那句: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算他有点良心! 举步上了车,砰的一声关闭了车门,有意无意地扫过蒋茗梵挺拔的背影,迅速将视线拉进了车内,“不是说好了在小区门口等吗,怎么跑这儿来接我了?” 郎释桓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将车子驶进主干道,“能省点就省点呗,打车还得十几块钱呢。你老公我又不是财主,有那十几块钱一顿午饭就解决了。” 发觉被名誉勒索,气势汹汹地扬起下巴,“少来!不是分手了吗,谁认你是老公?” “不然是什么?”温热地手掌大咧咧地覆上女人的大腿,霸道地闯进缝隙两腿内侧的缝隙,“别人敢对你动手动脚的吗?也就我这个老流氓吧。” 用力拔出放肆滑动的手掌,“我呸,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 抽回的手臂再次攥紧了方向盘,邪气十足地挑起眉尾,“亲爱的,想我了没?” 兀自欣赏着沿途的夜景,代答不理。 “说话!”强势,勒令她必须回答。 “没想。”回眸一笑,尽显妖媚之情,“呵呵,男人还不有的是嘛。” 四目相对,分明感到这小丫头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个没良心的,我一不在就跟帅哥出来吃饭了,明知道我这人心眼小,还敢这么刺激我。” “呵呵,自卑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其实我长得也挺帅的,只是帅得不太明显。我就是不爱捯饬,捯饬出来怕引起交通堵塞。” “你还不爱捯饬啊?我自从认识你,就没见过你穿重样的衣服。” “没长出人家那样的明星脸,再不捯饬还有法儿看么?”义正言辞地控诉道,“就这么捯饬你还跟人家跑出来吃饭呢!” “有完没完了?不就是吃顿饭嘛,又没干什么。”眉心一紧,小声磨叨,“何况,你又不打算娶我。” “那也得看我拿不拿得动,凡事儿得量力而行。兜里揣两毛钱能去商场买钻戒吗?那叫打劫!我给你爹妈两万块能把你领走吗?我现在就这一堆一块,房子没一间,车还是公司的,一个月挣几个钱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到现在还拉一屁股饥荒呢。”不说差点忘了,陆云佳的钱还没给人家呢。 “那就攒点钱呗。总得有个窝儿住,哪怕是分期付款呢。”明知道当房奴的日子不好过,可好歹也是一条出路。 “呵呵,且等!我就是有了钱也不买房,有个地方住得了,能把房本贴自家大门上吗?什么租的买的,就算是你的产权,等你闭眼的那天,能带进坑儿里吗?也就是跟无关紧要的人吹吹牛逼,显摆显摆。”之前,他听说老妈要卖房子的时候,就像天塌下来似的。而今,手里攥着大片大片的楼盘,忽然觉得那东西无足重轻了。 他就是卖房子的,缺房子住吗?不管房子是不是他的,反正不用睡大街上。 心里拧着股劲儿:如今的女人不是非洋房豪车不嫁吗?他没车没房,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嫁他。 “带不走给孩子留着啊?你总不能看着孩子将来没地方住吧。”传统的贤妻良母型,不是一般的顾家。 “我爹妈就眼睁睁看着我没地儿住,我就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没地儿住了?要房子自个挣去,没媳妇自个想办法。”下巴一扬,佯装教训儿子的口气,“看看老子当年,穷得蛋**精光,还不是把你妈给拐到手了!” 菊花何其苦 奈何两重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圆月如盘,郎释桓借着清朗的月光从后备箱里拎出一大包零食和几提水果,遵照主人的吩咐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一进大门就听到隔壁“宅女”杀猪似的嚎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紧跟上几步,贴在小丫头耳后轻问:带玩儿S?M的吗?一个对几个?捅错地方了吧? 卓芙蓉咔吧一声开了门,紧捂着嘴巴还是笑出了声,猛一转身,照着横在眼前的肩膀狠狠砸了两拳,“流氓!脑袋里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唇角轻挑,露出几颗雪白的狼牙,摇头晃脑地怅叹道,“菊花何其苦,奈何两重阳啊!” “死去!恶心。”心里以为,这男人八成是SE鬼投胎,简直无药可救了。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伸手圈住娉婷的腰身,浅浅嘬吮着甜美的唇瓣,“呵呵,那也得完事儿再死。” “屁事!” “对,‘屁事’!”换了一口地道的陕西方言,“‘屁’在额们陕西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XX不叫XX,叫‘日屁’。”话说了一半,一只手已经悄悄探进了胸襟。。。。。。 伸手按亮了台灯,身子一扭,逃离了闷烫的胸口,看了看茶几上的袋子,试图转移话题,“买的什么水果?” “香蕉。”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毛。 “呃。。。。。。”赋予联想,小脸哗啦一下红到了耳根。 “吃吗?” 被某个“死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还吃得下去吗?小嘴一撇,无可奈何地说道,“算了,刚拿进屋,凉哇哇的。” “有根热的。。。。。。”狡黠的双眼快速地眨巴了几下。 胸脯一挺,嘴里嘟嘟囔囔,“流氓,你那根留着长毛吧!” “长了,早长了。。。。。。。短,是因为手术。。。。。。。咳!你懂的。” 小手伸进食品袋里随意摸索,微红的脸颊仿佛喝醉了酒似的,“那个——我还是吃橘子吧。” 秋波流荡,笑容明显有些不正常。 “真不吃啊?”贼贼一笑,从背包里翻出一根放暖了的香蕉,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倒,“不吃拉倒,不吃我吃,放着容易长毛!” “拿来!”霎时发现自己被戏弄了,上手就抢,嘴里小声嚷嚷,“我吃——你听见没,给我!” 扬手一躲,圆滚滚的胸脯轰然压上了胸口,心猿意马,眉目传情,“这根是我的,下面的那根,是你的。”顿了两秒,挑眉打量着情潮暗涌的眸,晃了晃手里的香蕉,“吃吗?吃就给你。” 妖娆一笑,“吃!”下巴轻扬,小手顽皮地覆上抵在她腹下的坚挺,恣意摩挲,爱不释手。 勃发的慾望被涨满血脉的柔情牵扯,隐隐搏动了几下,郎某人赤红着双眼,动情吮吸着狐媚的下颌。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占领了主动的位置。。。。。。 小丫头媚眼半眯,灿烂的红霞涨满了动人的脸颊,心口砰砰乱跳,呼吸随之变得断断续续的。褪下厚重的衣衫,修身的背心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胸器逼人,浮突的蓓蕾若隐若现,贴身的胸衣早就不知被如饥似渴的“流氓”丢到了什么地方。。。。。。 男人诧然抬眼,幽深的眸子略去了放浪的浮光,越发深不见底,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交叠的身躯翻转扭动,仿佛嵌在了一起。小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回应着深入而黏腻的热吻。双眼紧闭,放任炙热的掌心在几近燃烧的身体上逡巡游走。 郎释桓清楚地感觉到女人身体里急待释放的热情,双手扣在两半翘臀上用力捏了几把,蜿蜒下滑,手背放肆地蹭着大腿内侧,上下摩挲。。。。。。 灵魂的圣殿近在咫尺,滚烫的小手却羞答答地阻止了迫切的探索。将挣扎的小手背向她身后,蛮横地压上掌心,宣告着他的占领。。。。。 卓芙蓉只觉得的身体发软,伴随着迷乱的深吟微微发抖。双腿紧夹着,吃力扭动着微微弓起的腰身。呼吸越来越急促,断续呢喃,“阿色。。。。。。啊。。。。。。不行了。。。。。。要。。。。。。给我。。。。。。” 舌尖如蝶儿般流连着娇艳的蓓蕾,将濡湿的唇瓣移向另外一点嫣红。狼眼半眯,借机勒索,“叫老公。” “好哥哥。。。。。。别,别亲了。。。。。。痒死了!”奋力扭动,急于抽出压在背后的小手。 紧紧扼住妄想逃脱的小手,死死压在身体两边,枕着女人极速起伏的丰满,坏坏一笑,“妖儿,没事儿吧?你看,怎么又红又肿的?” “哪儿啊?”迷离的视线被邪恶的目光引向拢在掌心里的蜜桃,之后是某人邪气十足的脸。别开视线,扬手捂住那双满是讥诮的SE眼,“嗯——老流氓!讨厌!”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手指放肆地佻逗,满意地收到小女人语无伦次地回应,“啊。。。。。。别弄了。。。。。。该死的,再不上来我生气了!” “叫老公。”身子一缩,将整张脸埋进了水光潋滟的斯密花园。 “啊——老公!老公。。。。。。行了。。。。。。啊,不要,羞死了。。。。。。” 郎某人自认诡计得逞,一脸坏笑,凑近眼前揶揄道,“别不好意思,你不是银荡的人——呵,你银荡起来不是人!以前一直觉得你挺含蓄的,今天晚上咋了?吃偆药了?”窄腰猛得向前一挺,略感艰涩地契入,倾身压上微微颤抖的身子,“嘶哈,疼,疼!又湿又热。。。。。。老婆,爱死你了。。。。。。” 我不入地狱 谁入地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床头的卡通台灯依旧亮着,男人将所有的热情注入女人灵魂深处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卓芙蓉捧着密布着薄汗的脖颈,迎合着缠绵的细吻,抚过微湿的发,关切地问,“一晚上没睡,还能开车吗?” 奋战一夜的男人此时早已筋疲力尽,双眼半眯,吻过婉然低垂的美睫,“放心,精神着呢,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累就睡一会儿,下午再走。”晚上赶夜路回来,两个人边聊边走,也不会觉得太累。 “那可不行。晚上得赶到建国门,利用私人时间谈点公事。”并没打算告诉对方,他目前的东家就是金胜。清楚的记得,五台山那日高速路口金大老板久久笑望着她的眼睛。 双臂妖娆地盘着他的脖子,“这样啊。。。。。。那就早点走,午后我还能赶上回来的班车。” 动情吮吸着细腻的唇瓣,鼻尖轻轻摩挲着鼻尖,“跟我一起去,住两天。” “那可不行!”赶忙拒绝,无奈地嘟起小嘴,压低声音解释道,“店里本来就缺人手。。。。。。”难免有些扫兴,一起出行的机会不多,打心眼里还是想跟他腻在一起的。 “请个假不行吗?就说家里有点事儿,得耽搁两天。颜如玉通情达理,不会为难你的。” “可我不想说谎,我这人记性不好,备不住哪天就说漏了。” 在她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那就实话实说,我给聂琛打电话,就说我把你拐走了。让他抡圆了编吧。” 目光飘向窗外暗蓝的天空,想了想,释然轻叹道,“算了算了,回头我还是自己跟颜姐说吧。” 郎释桓瞟了眼映照在窗帘上的晨光,起身下了床。挑起窗帘的缝隙,忽然兴奋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摆了摆手,露出一脸三八兮兮的表情,“哎,隔壁那‘宅女’敢情是一极品啊。床上能骚会浪,床下整个一贤妻良母啊!” “呃?”卓芙蓉赶忙起身,扯起被子裹住一咝不挂的身子扑向窗口。两人一样的货色,一样好事,一样喜欢偷窥别人的**。 扬手将她圈在怀里,让出了最佳的观察角度,下巴挑了挑,瞄着那个让马素花神魂颠倒的小帅哥,“那小子发了?啥时候买的车?” “隔壁那脑筋跳槽的给他买的,好像吵吵着要结婚呢。” 郎释桓望着驶向小区门口的白色丰田,故意露出一脸艳羡的神色,“牛逼!早晨一睡醒就有人勤谨地把车给擦干净了。小眼镜一带,还有人送‘农夫山泉’。” 媚眼一翻,半歪着脑袋调侃道,“那你也找一个呗,多好!” 双眼半眯,邪邪一笑,“你还别说,找这么一位还真不错。一辈子被人家哄着捧着,图那些虚名有个屁用?” “呵呵,就是说起来不好听,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忍不住悲天悯人,“但愿这男人一辈子没有翻身之日,否则,迟早把她换了。” “那就看自己要虚名还是要实惠了。人不能太贪心,好歹图一头。上天堂的,都是想扬名立万的,还是地狱里舒服。” “上刀山,下油锅,还舒服个屁!”撇着小嘴,不以为然。 “上帝把所有的人都骗了,其实地狱才是最美的!佛知道真相,所以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呸呸呸,再胡扯小心遭报应!”双手合十,夹紧腋下的被子,“阿弥陀佛,原谅这个年少无知的小屁孩儿吧。” “切,你知道啥叫地狱?每天对着不想看着的人,重复着不想干的事儿就是最大的地狱。而摆脱地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爱上地狱,一旦爱上,那里就变成了天堂。就好比地藏菩萨爱上了地狱,在那里找到了毕生的理想,天堂立刻化现,地狱能耐他何?” “呃,貌似有点道理。。。。。。”或许这就是颜姐说的“随遇而安”什么的,暗暗佩服对方的悟性。 话匣子一旦拉开,就忍不住大发感慨,“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个现实的社会毁了我做好人的机会。而今终于明白了,其实社会原本就是这样的。 吏治**,古代也**,没有**哪儿来得新旧更替,改朝换代?天灾**,古代比现在还多,如今发达的科技已经克服太多不利因素了;为富不仁,类似于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你能指望狼对兔子慈悲吗?掉眼泪没用,是兔子就变不成狼,但那不妨碍你做只成功的兔子――狡兔三窟。 民众骂声一片高涨,其中一方面是因为中国从没有过当代这么发达的媒体,也没有相对自由的言论环境。老百姓心智未开,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哪儿还有功夫忧国忧民? 再说了,乱世就没有好人吗?就说春秋战国吧,老子,孙子出了那么多。礼制崩毁,道德沦亡,子们都没觉得这个天下无药可救了。人啊,不能因为看见了一片污浊,听见了一片骂声就以为自己堕入了十八层地狱。 世间事一如舍利子,本就无净无垢,正因为人心里有了垢,怀着功利心、嫉妒心、攀比心,于是就幻想出一片地狱困住了自己。出不出得来,还得看自己,恨人不死就活受罪吧,要是在“油锅里”找到洗桑拿的感觉,那可就不一样了。。。。。。” “做个坏人,同流合污吗?”不敢苟同,郁闷地望着他炯炯的双眸。 “出淤泥不染――难!做一辈子好事难,做一辈子坏事也难。所谓‘人’就是咱这样的,有七情六欲,心里向往着成佛成圣,还是会糊里糊涂地办鬼事。完全意义上的‘坏人’不是人,跟鲸鱼不是鱼同理。呵,我没那么龌龊的理想。”长叹一声,眺望着楼宇间火红的朝阳,满心自嘲,“当然,我也没那能仁、能忍、能寂的本事,也就安安分分地当个凡人吧,把佛祖他老人家丢的那点渣捡起来就了不得了。” 小丫头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甜甜一笑,歪着脑袋点评道,“哟,几天不见长学问了?以前我只知道颜姐会讲经说法,你小子啥时候也去西天取经了?” 贴着发际落下幽幽细吻,目光坚定,“呵,最近看了不少书。人生,有时候需要一场大起大落啊。。。。。。” 天下之大 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路朝阳,一路嬉笑,轿车徐徐驶入县城车水马龙的街道,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商场门外缓缓停了下来。 郎释桓踩下刹车,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打量着左顾右盼的小丫头,小声说道,“一大早就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眼看到了家门口,还打算买点什么?” 卓芙蓉咔吧一声推开车门,急匆匆地回应道,“我姐夫在里面包了节柜台,眼看过年了,我妈让我问问卖了多少双小袜子,顺路把钱给她带回去。”迎着凛冽地寒风,拢了拢飞扬的发丝,“等着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关闭了燥闷的暖风,撇了眼摆样子的帽衫,哈气带喘地数落道,“把那帽子带上,得瑟感冒了!赶紧去吧,我也下车伸伸腰,抽根烟喘口气。” 撩起背后的帽子,淡淡回眸,“等我啊。”整理了一下靴子,风风火火冲进了商场。 郎某人咬着烟卷下了车,信步走向两座楼宇间背风的小胡同,里面挤挤挨挨一排高矮不一的小铁房,炊烟袅袅,尽是些简陋的小吃铺子。 闲着无聊,就近买了一袋子炸油香(发面糖油饼),一摞七八个,急不可耐地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嘬了嘬油腻腻地指尖,惬意的表情活像个贪吃的孩子。。。。。。 卓芙蓉奉老娘之命取回了货款,顶着吼吼的西北风,一溜烟钻进了车门。看见驾驶位上吃得津津有味的郎释桓,一脸诧异地问道,“买这么多油饼干嘛,路上还用带干粮啊?”去趟北京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不至于饿死在荒郊野外吧? 咽下了嘴里的干粮,扎着双手,瞄了眼对面的车门,“纸,纸!”接过卓芙蓉递来了纸巾,长吁短叹道,“哎呀――真TM好吃!”仰头灌了几口脉动,心满意足地说道,“你还真把我当饭桶了?这眼看就中午了,给你老爸老妈带几个呗。我爹就爱这一口,明知道油炸食品不好,那也喜欢吃。” 卓芙蓉望着敞口放在扶手上的油饼口袋,微微皱了皱鼻子,“把口系上吧,弄得满车都是味儿。” “系上就不酥了。凉了也比那软塌塌的好吃。”天生好吃,坚信美食的口感很重要,不止为了填饱肚子。 “我是说车!”天生爱干净,受不了一丝异味。 “等会儿停你家院里,开门放放不就得了嘛。”轻声嗤笑,发动了车子,“呵,我这辈子说什么也不买车。这车要是咱自家的,不愁被你叨叨死。” “谁家的也不行,给人家弄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呵呵,那就把你卖了,你肯定比我值钱。” 说着话,匀速驶出了县城,道路沿着山边七拐八拐,打老远看到的一大排防护林终于近在眼前了。车胎咣当一声驶过盖在大渠上的水泥板,在乡间狭窄的沙石小路上缓缓行驶。。。。。。 郎释桓左右瞻望着道路两边凄凄惨惨的田野,干黄枯萎的葵花杆儿和坍塌的烂窝棚,压低声音问道,“还有多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会让狼给叼走了吧。” 卓芙蓉心里越发不安,怀疑自己不该带他回来。强挤出一丝苦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走到头再转个弯儿就看见我家了。” 随口闲扯,“哎,你是这个村儿唯一的大学生吧?幸会啊!” “大学大学就是大概学学。花了那么多钱,我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多长了什么能耐,反倒被这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学历弄得喘不上气来。” 在她刻意的笑容里嗅出了几分落寞的味道,扬声咋呼道,“当农民好啊!不用担心工伤事故;不用担心得空调病;不用整天勾心斗角;不必担心纪检上门;也不用专门过周末。呵呵,家里谁在呢?” “爹,妈,我五姐。我弟住校,周末才回来。” 一脸奸笑,不怀好意地打听道,“哎,我那些大姨子小姨子跟你长得像吗?” 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跟你有屁关系!” “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一进门,一群美女围着,尽享齐人之福啊!” “不要脸,滚远远的!”媚眼一翻,柔声笑道,“我四个姐姐都嫁出去了。五姐小时候得过脑膜炎,稍稍掺点铜(弱智),嫁出去没几天就被婆家送回来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说话干活啥都正常,就是比一般人直,不会转弯。” 郎释桓揉了揉倦意浓浓的双眼,转弯抹角地挖苦道,“我看未必是脑膜炎,你家就出这个品种。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依我看,你不比她强多少。” “去!”笑得前仰后合,俏脸上灿烂的光华忽然如夜空中的烟花般暗淡下来,“我妹是我妈的心病。我家老七十三四就跟人跑了。好几年没个音讯,前两年突然给以前在县上一起瞎混的丫头派了份电报,就几个字:巴彦朱日和苏木,金矿,人傻,钱多,速来。我妈盼星星盼月亮就盼来这么个消息,没了脸面,往后再没提过我妹,纯粹当她死了。” “你妈活得可真不容易啊,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么一堆死丫头片子!”望着前方人影寥落的小村,轻声感慨道,“你是出门遇贵人啊!迪吧那天晚上要不是碰上我,老太太非被你气死不可!” “谁说不是呢,这事儿还真得谢你。”想起来后怕,人生,只要走错一步,就会完全偏离正常的方向。这或许就是古人常说的“误入歧途”吧。 在山看山近水濯足 行雨开伞入乡随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凛冽的寒风吹动墙根枯萎的茅草,土墙阴影下的落叶上残留着惨白的薄霜。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泥土着味道,除了几声心不在焉的狗叫,听不到一点人为的声响。 一想到要跨进别人家的门槛,郎释桓心里就不免有些紧张,为了安慰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轻声说笑道,“我怎么有种鬼子进村的感觉?万人空巷啊!” 见怪不怪地解释道,“这大冷天的谁出来啊,都钻屋里耍钱呢。” “赌得厉害吗?” “都是些老汉、老人儿(方言,特指老太太),块儿八毛的瞎玩儿。年跟前赌得厉害,出外打工的后生们都回来了,一晚上输赢都千八百的。” “越穷越好赌。譬如哥,穷的时候就靠赌博贴补家用了!” “就在彦虎那麻将馆耍?” “那是我同学开的。”回想起装潢城大门外暧昧的一幕,以为对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同学不过出个地方,彦虎才是真正的东家。” “那家伙对你贼心不死,没再骚扰你吧?”实际上他想说的是,她不是对那家伙还有幻想吧。 眼珠一转,“呵呵,主要是你没事儿就跑来骚扰我,没给人家拉下空子。” “照我看,昨儿那个‘阔少爷’咋也比那‘古惑仔’强。”成心疏远对方,以局外人的口气评价。 心里不爽,脸色微微一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事儿说事儿。” “那你呢?”想睡觉的时候就亲哥哥蜜姐姐,提上裤子就把她推给别人了。 “我跟人家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家都是富甲一方的财主,我就是一狗屁没有的破落户。嫁给我,白瞎你这个人儿了?” “我谢你啊!你可真关心我啊,昨天晚上你怎么不说这话?” “说这话你还能让我进屋吗?”停了车,打量着咬牙切齿的小脸,奸笑一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顶着对方的脑门说道,“生气了,呵呵,那就跟我私奔吧?吃糠咽菜,睡大马路,挤公交车。。。。。。” 枕着温暖的胸口,半真半假地说道,“夏天还行,冬天怎么办?这冰天雪地的,非冻死不可。” “夏天更不好过,穷的时候连西北风都没得喝。想好了吗?想好了,明年开春就上民政局登记。” 轻轻推离他的怀抱,拢了拢因为静电黏在脸上的头发,落寞地哀叹道,“你呀,还是先办好了离婚证再说吧。省着人家苏敏敏找上门来扇我大嘴巴。” “等单位的事儿安顿完,过了元旦我就联系她。春节跟我回家,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 “你这个‘丑媳妇’马上就要见着我爹妈了,心里有底吗?我妈可不会说话了,你可千万别受制啊。”比谁都了解自家人的脾性,提前打预防针。 “放心,尊老爱幼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停车熄了火,从后座上拎起款式干练的亮黑色防寒服,接着说道,“不然这样吧,先别说咱们俩的关系,就说是朋友,留个迂回的余地,也好让我掂量掂量。” 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小丫头身后充当力棒儿,一跨进破烂不堪的黑木门,当即被三十米开外的豁亮瓦房吓了一跳,贴着细腻的脖颈小声嘟囔,“不带怎么唬人的,你家这么多房子,咱俩还用睡大马路吗?” “这是给我弟预备的,农村的姑娘也不嫁没房的男人。为了盖这房子,我家拉了一屁股饥荒,现在还差一万多没还完呢。” “盖这房得多少钱?”四下打量着空旷的院落。除了石槽边的一头痩骡子,在没有别的什么了。 沿着窗前的水泥台阶直奔西面的下房,微微转头,心不在焉地解释道,“连装修六万多。那也是头几年的价格,现在恐怕得十来万了。我爹妈省吃俭用一辈子都垛在这院里了。”伸手挑起曲别针、方便面袋编制的门帘,换了一口村野乡音,“爹,娘,我回来啦。”转身看了看跟在身后东张西望的郎某人,莞尔一笑,“我朋友,顺路把我送回来的。” 卓老太太一见贵客,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腾地跳下了床,张罗着蹴在地上傻乐的老五,“五女,起,泼壶茶水。”起身腾出炕头,拿着没毛儿的笤帚头利落地扫了扫尘土,“六女,招呼你朋友坐上,炕烧得热乎乎的,上来暖和暖和。磕点瓜子,我给您儿们弄点吃喝。” “呃。。。。。。”转头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男人,代为应承道,“您儿甭忙了,车上有暖风,不冷。”想当年,欧阳堇到她家连口水都不多喝,更别说是爬到炕头上盘腿大坐了。 郎释桓兴致勃勃地扫了几眼墙上的老相框,以为恭敬不如从命,学着老土的乡音,笑呵呵地回应道,“您儿老甭忙活,六女在县上提了一沓油饼,随便吃口得了。” 接过女儿手里的油饼,喜滋滋地说道,“呀呦,花这钱!”瞄了眼坐在炕沿上的“贵客”,“我给下窖抱颗白菜,做上锅热汤面。”兴冲冲端来了瓜子笸箩,“来,后生,吃瓜子!” 双手接过,“好好,姨,您甭张罗,我自己拿。”话音未落,人已踢掉了鞋子上了炕,伸手拍了拍炕沿,贼贼一笑,“六女——来,坐!” 始料未及的融洽,卓芙蓉难掩喜色,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你要是累就把被子拉开,靠那儿迷瞪一会儿。” 郎释桓见四下无人,故意夸大了方言,嘻嘻哈哈地调侃道,“呵呵,能脱裤子吧?钻被子里甭介沾得全是毛毛。第一次来你家就上炕脱裤子,不太正式吧?” “呵呵,不困就起,我妈一会儿要在这屋做饭呢。你晚上还得装大款呢,甭把身上弄得跟伙夫似的。”拎起桌上的糕点罐头,靠在门边的老木箱上说道,“走吧,跟我去南房看看我爸。” 男人长的漂亮有个屁用 能拿脸当存折使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热腾腾地汤面端上了桌,高规格的“家宴”就便移到了卓老爷子病卧的南房。飘着白菜丝的热汤荤油挂面,一盆原生态地土豆倭瓜,配了“昂贵”青椒的麻油松根丝,小丫头趁人不注意,贴在耳边告诉他,这是空前绝后的款待了,她几个姐夫回来都没这待遇。 郎释桓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随手往清汤寡水的挂面碗里掰了几块油饼,随口打听道,“姨,这二年收成还行哇?” 卓老太太难得碰上如此亲切的外乡客,唠唠叨叨地话起了家常,“种点黍子,山药,倭瓜,玉蕉(玉米),一年四季管饱。麻烦的就是我那个‘老疙蛋’(小儿子),啥时候安了家,我这心就算放到肚里了。” “初中,还是高中?”探问起“未来的小舅子”的状况。 “高二了,没他姐爱学,不是那块料子。我思摸着让他考个技校,又不知让他学个啥。”郁闷地放下筷子,仿佛忽然失去了胃口,“同村的后生有学开机床的,在外面打工,一个月能挣两三千呢。要么就学个开车,在市里跑个出租啥的。” 郎释桓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建议道,“学吊车、挖掘机吧,一个月闹好了四五千呢。市里有的是工程,只要身体好,能受得动。” 老太太两眼一亮,仿佛捡到了金子,赶忙应承道,“我儿行,能吃苦!我家几十亩地,种、收全靠他一个人帮我拾掇。”瞬间转喜为忧,露出几分焦虑的神色,“就是怕被学校哄了,学出来不给分配。” 一拍胸脯,赶忙给老太太宽心,“咱学上真本事还怕啥?让他学,毕了业分配不了,让他找我。” “呀――我儿命好,遇上贵人了!咱乡下人啥啥弄不明白,可把我给愁死了。” 卓芙蓉心不在焉地剥着煮熟的土豆皮,偷偷瞥了“贵人”一眼,心里暗暗思量:这小子当真是空手套白狼来了,只要她弟有了工作,老妈备不住真把她舍出去了。 只是这牛皮吹得挺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到时候要是一句空话,就算结了婚她老妈也得逼着她改嫁。。。。。。 酒足饭饱,卓芙蓉终于把郎某人送回了下房,抱来自己的被子,安顿他迷瞪一会儿。 南房里,泡着饭碗儿的大铝盆在小煤炉上嘶嘶作响,一家人相对无话,给卓老爷子喂饭的五姐忽然开了口,“六女,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呀?” 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羞答答地解释道,“五姐,甭介瞎说,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 卓老太太不知哪儿来的无名火,接着老五的话数落道,“你就是一愣货!成天不知都跟些啥俅人瞎混,强会儿碰上个正气后生,你就不好好给自己张罗。”哗哗地洗涮着筷子,狠狠瞥了蹲在窗边剥桔子的死丫头一眼,“懒得说,你就好好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哇!” 卓芙蓉吮着橘子,假意试探道,“他长得又不好。”记得当初欧阳堇进门的时候,老妈也夸人家漂亮来着。难得见着个城里的俊后生,拿人家当祖宗哄着。 “男人长得漂亮有个屁用,能拿脸当存折使吗?妈看那车比以前那个的好,妈不认得啥牌子,一看就金光闪闪的。” 冷冷地翻了老妈一眼,“呵呵,我听明白了,您儿是看上车了,不是看上人了。” “人也好,进家随便。那个一进家,妈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以前那个人也好,可一看就是知识分子,高干家的,跟咱们村里人坐不到一搭。俩个各有各的好,要妈说,还是这个。” “那是,将来还能给我弟安排工作呢。”阴一句阳一句,反正老太太听不出好赖话。郎释桓说的不错,她家就出这个品种,心直,脑袋天生短根弦儿。 满心郁闷地吃完了手里的橘子瓣儿,将完好无损的橘子皮团成了一个空壳,心里面骂骂咧咧,起身出了房门。。。。。。 郎释桓刚刚迷瞪着,电话里的《般若心经》就响了起来。满心不爽,闭着眼睛从衣兜里摸了出来,懒懒按下了接听,“喂?” 耳边骤然响起聂琛的暴吼,“姓郎的,不管你小子在哪儿,咱们俩就此绝交――我往后没你这个朋友!” 心里骤然一惊,认定出了大事。心急如焚,望着愤然挂断的电话迅速拨了回去,一连播了几次,对方终于接了起来,心急火燎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总得有句话呀?” “你之前那傻B护士怀孕了,她家那老泼妇站‘了缘堂’大门口指着窗户骂我家颜如玉勾引人家男朋友。老婆背着我养小白脸,你TM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姓郎的,我跟你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这样的朋友我实在交不起,你在外面花红柳绿的,我们家还得过营生呢!” 后脑勺嗡的一声,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轰然起身,啪啪地拍着脑门,“唉――这事儿闹的。。。。。。你说,你说她们这么闹腾有什么意义啊?” 来生 记得早点来娶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举步进了门,敏感地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味。来不及坐下身就开口询问道,“怎么了?丢了魂似的。出了什么要紧事儿?” 郎释桓心里乱作一团,直挺挺地靠在湿冷掉皮儿的墙壁上,愣了半晌,迷迷糊糊地应承道,“‘了缘堂’出事了,我担心――” 等不到对方说完,心里就咯噔一下,开口质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是颜姐还是店里?”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坐镇的那间小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让她怎么跟颜姐交代? “对不起。。。。。。。”眉心紧锁,焦虑地抬起眼帘,“蓉蓉,我担心。。。。。。我担心这次可能会连累你失去工作。。。。。。”聂琛都打算和他断交了,还能指望颜如玉留着她吗? 赫然一愣,“为什么?” 沉默半晌,吭吭唧唧地坦白道,“萌萌她。。。。。。怀孕了。。。。。。。” 话音未落,卓芙蓉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炕沿上,胸口阵阵憋闷,已然丢了魂。射入窗口的阳光旋转着迷乱的光晕,耀眼的锋芒狠狠灼烧着她的心。镇定了片刻,尽可能冷静地询问道,“那和我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她妈去了‘了缘堂’。。。。。。” “找我?” “不,找颜如玉。”后脑勺咣咣地撞着后墙,紧闭着双眼说道,“谁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好像误会了我和颜如玉的关系。指着窗户骂人家背着老公养小白脸。唉,偏偏聂琛又是个死爱面子的火爆脾气,这下可好――要和我断交。” 坐立不安,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在巴掌大的小屋里连走了几个来回,看了看箱盖上足有七八十年的烂座钟,伸手抓起堆在床头的棉衣,“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大不了我去跟那护士解释,这事儿跟颜姐没关系!” “够乱的了,你能不能不添乱?”出于一片好心,担心对方吃亏,长叹一声,抑制住恶劣的口气,“你甭急,从北京一回来我就去找胡苡萌问个究竟。。。。。。” 下巴一扬,情绪骤然失控,愤愤地叫嚣道,“还问什么问?人家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还能逼着人家流产?”忽然想起老妈方才那副市侩的嘴脸,索性将心一横,“桓子,算了吧。。。。。。可能,可能咱们俩真的是有缘无分。。。。。。”挑起食指,抹去漾出眼角的泪珠儿,“好歹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不认?我知道你不舍得,只是,只是怕负了我。” “这事儿先放放不行吗?”眉心一紧,忍不住唧唧歪歪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我TM比窦娥还冤枉呢!” “你啥时候种的自己还不知道吗?别告诉我两人处了那么长时间还守身如玉来着!” “问题是,戴套了。。。。。。。难道那零点零几的失败率,就被我赶上了?” “不少人一不高兴就拿针去超市扎避孕套。。。。。。也或者,你就是受害者。” “算了吧你,除非她能证明那孩子就是我的!” “如果人家拿出证据了呢?”幻想,跟着是焦虑。 “分手――”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结婚,安安稳稳当个好爹。” 失望,情绪化地埋怨,“说了半天,还不是一样!”顶着光环的天使告诉她君子成人之美;长着犄角的魔鬼却说,爱情原本就是自私的。 “那要怎么样?我把孩子抱回来,你养?” 歇斯底里地大吼,无意间暴露了心底的沮丧。年年打鹰一朝被鹰啄了眼,自作孽的恶果,花里胡哨半辈子,爱情看似唾手可得,报应也跟着到了。。。。。。。 “凭什么?”杏眼一瞪,愤愤地嚷嚷道,“我又不是不会生?就你目前挣的那点钱,养得起两个孩子吗?” “如果――”他养得起呢?突然说出来,对方心里会怎么想? “不用如果!我这人认吃独食。我当不了继母,隔层肚皮隔层山,我做不到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别人的孩子!” “那就算了。话说道这个份儿上,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披上外套下了床,强忍着想要放声大哭的情绪疾步冲向门口,“你说的对,咱俩没缘分,往后――各走各的!” 凄然一声轻叹,如释重负,唇角忽然挑起一抹惨淡的笑,望着阔步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呵,来生,记得早点来娶我。。。。。。” 在家人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跨上了邻居大爷的摩托,匆匆赶到车站登上了开往D城的末班车。嘴唇咬得惨白,眼泪还是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望着空旷而寂寥的田野神经兮兮地笑着唱着:“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此时,独自驱车赶往北京的男人与她有着同样的沮丧和失落。觉得自己像一只不知不觉堕入黑暗的飞蛾,被自己精心编织的华丽茧子包裹着,无力挣脱。。。。。。 能怪谁呢? 不知何时,车窗外落下了零星的雪花,来往呼啸的车声仿佛在为他无力挽留的爱情唱着丧歌。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傍晚时昏暗的视线,迎面而来的车灯幻化为一片晃动的镜花水月。。。。。。 行色匆匆,独来独往,恰似三途一梦,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去向何方? 忍无可忍 从头再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辆大煤车发生了事故,中途堵车,卓芙蓉赶回D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了。人还没挤下班车就拨打了老板娘的手机,惴惴不安,狂跳的心脏貌似快要超负荷了。。。。。。。 “喂?”耳边终于响起颜如玉云淡风轻的嗓音,一如既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小卓啊,回来了吗?吃了没呢?没吃就打车来‘北大荒’吧。” “呵呵,班车刚到站。”拢了拢头发绾在脑后,对着马路对面拉客的摩托招了招手,“都有谁啊,方便吗?” “就我一个,来吧,陪我坐坐。” “琛哥呢?今儿是周末,不用陪俩个小家伙?”转弯抹角地问。 “呵呵,心里不痛快,一个人出来转转。聂琛怕孩子烦我,老老实实在家看孩子呢。原本想找宝儿出来说说话,没成想她家那‘神人’在呢。也不好为难人家,一个人在姐妹儿的时装店坐到现在,强会儿找个地方吃口饭。” “东北大炖菜?” “呵呵,就爱这一口。” “不减肥了?” “减肥,减肥,减了再肥嘛。来吧,我等你,吃完了咱俩唱歌去!” 匆匆跨上了摩托,随口报了声目的地,迎着浓浓的夜色飞驰而去。。。。。。 马路翻修,沿途挖得乱七八糟。前方封了路,只好在三百米开外的路口下了车。大概是刚刚哭得太利害的原因,呼呼的西北风吹得人两颊生疼。小手紧紧捂着泛红的脸蛋,一路小跑进了宾客稀疏的小店,跟随服务员来到二楼铺着榻榻米的小包间。 “颜姐。”笑嘻嘻地唤了一声,生怕对方察觉到她心头的锐伤。殊不知一双红肿的眼皮已将刻意隐藏的小秘密暴露无疑。 “怎么了,眼睛哭得像烂桃似的?”颜如玉心不在焉地翻看着菜单,客客气气地交给脱下外套,席地而坐的小姑娘。 提起茶壶,避重就轻地敷衍道,“没什么,急的。听说‘了缘堂’出了事儿,急急忙忙就赶回来了。” “听桓子说的?”聂琛之前正在气头上,电话里直嚷嚷着要跟桓子绝交。上次那场误会无缘无故被搅进局中,虽然觉得委屈,事后摘清了,也就过去了。这次不一样,直接关系到切身利益,一旦成了受害者,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嗯。他跟我一起回的家。在我家吃了顿饭,刚搁下筷子就听说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不愿再提,提起来全是伤心,将话题引向另外的方向,“对不起颜姐,连累你为我背这么大的黑锅。。。。。。”不敢抬眼,双手交抱着灼人的水杯。 “呵呵,这辈子戳我脊梁骨的人太多了,我要是怕别人嚼舌头早就自杀一百次了。唯一让我不舒服的是,那老太太骂街的时候我那俩小子就在旁边。当妈的,被人骂得一文不值,又不能还口,让我怎么跟俩儿子解释才好?”无奈一笑,一侧颊边绽开一朵大大的酒窝,“呵,老大那个性跟他爹一摸一样,一茶杯开水就从楼上泼下去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太烫着没有,我这心到现在还放不下来呢;老二鬼,趁着我教训他哥的功夫直接给他爹打了电话,说有人到店里捣乱,还说我被坏人欺负了。那老太太被浇了一头水,坐在门口不让客人进,骂得越发厉害,聂琛赶来挤在人堆里,越听越气,当时桓子要是在跟前,躲不过一顿暴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那个纯牌土匪托生的,年轻的时候更驴,这二年强多了。” “之后呢?就这么完了?那老太太呢,还由着她了还?”砰的一声放下水杯,“换了我早打110了!” “聂琛倒是想打来着,我没让。都是为人父母的,得理解,人家也是心疼自己姑娘。”长叹一声,对着上菜地服务员颔首一笑,转回头继续道,“骂呗,我就告诉儿子:人这一辈子,身正不怕影儿斜。逞口舌之能不算本事,仗势欺人更不算本事。一个老太太,等她骂够了自己就走了,自觉没趣也就不会再来了。做生意无非求财,最怕树敌。你要是真跟人对上火,对方备不住真就没完没了了。” 嘟着小嘴,愤愤地皱起眉心,“忍,忍,心字头上一把刀,怎么忍得了哦?” “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出来自己调整一下,把心放宽宽的,咱不跟钱滞气。”喝了一口酸菜汤,忽然想起了什么,“哎,桓子呢?怎么自己回来了?” 不知出于什么,刻意隐瞒了实情,“去北京了。机会难得,本来想跟他一起去玩玩,又担心店里缺人手,还少挣两天的提成。。。。。。” “傻丫头,坐晚上的火车追他去。不就一天半天嘛,又不是个把月的。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留在店里心里也长草了,给你假,去!” “呃。。。。。。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鼻子忽然发酸,揉了揉湿红的眼睛,转向窗外如墨的夜空。 出于直觉的敏感,认定出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伸手关闭了推拉门,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心里不痛快你就说,憋在心里看把人憋坏了。” 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交替抹着眼泪,仿佛迷路的孩子,“颜姐,我跟桓子分了。。。。。可我真的喜欢他,呜呜呜。。。。。。。” “分了――”思量片刻,“为了那个怀孕的护士?” “嗯。”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人心都是肉长的,非得逼着人家把孩子打掉吗?”眼前再次浮现出荒郊野外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的死孩子。。。。。。 她能活下来实属侥幸,她不能――她不能为了成就自己的爱情而结束一个无辜胎儿的性命。。。。。。 就算不快乐也不能皱眉 你永远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的眼泪毫无防备地涌出了眼眶,感同身受的悲伤充斥着每一根血管,伸手抚过伏在饭桌上的小丫头,破泣为笑,“就算不快乐也不能皱眉,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 直起身体,靠在软包的墙壁上,“颜姐,你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吗?回来的一路上我心里一直想着这句。跟欧阳堇分了两次手都没觉得这么痛苦,跟那些相处不到个把月的更不同说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呵,过不去了。。。。。。。” 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轻声安慰道,“你得到了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爱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份刻骨铭心的,你该高兴才是。” 隐忍地闭着双眼,“如果可能,我希望能永远跟他在一起。我不嫌他穷,他没车没房都不要紧,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怎么样都开心。” 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嗤笑,轻声呵斥道,“用不着为他掉眼泪,那家伙不值得你这么用心。”丢下纸巾,抿了口茶水,“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有一点你应该知道,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真的信任过你。”此时才知道,那姓郎的直到今日都没把他平步青云的喜讯透露给对方,真真辜负了小丫头的一片痴心。两个人之间少了个“信”字,还谈得上什么爱情? “你是说?”卓芙蓉恍然抬眼。 “你并不了解他。至少还不完全了解他。” “我们俩的相处几乎是完全敞开的,几乎是无话不说。” “这个。。。。。。你可能过于自信了。”心不在焉地夹了两口菜,“他有太多的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想了解一个男人,一定要做他的朋友,一旦成了情人,就不可能再是知己了。哦,并不是说他坏,背着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正是因为爱,所以才有意无意地讨好你——夸大优点,隐瞒缺点;总之,人一旦陷入爱情,就会立刻失去安全感,考验,试探,也是在所难免。” “颜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退出局外,你很快就会看清楚的。”轻轻摆了摆手,“来,吃菜。呵呵,都放凉了,赶紧叫服务员端出去热热。。。。。。。” 五百公里之外,喝到舌头打结的郎某人此时正在酒店的房间里紧攥着金大老板的玉手倾诉着一肚子的牢骚,“哥,你说,你说遇到这事儿该怎么?真要为了一个尚不足月的孩子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吗?哥,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胜心急如焚地看了看表,家里的“大肚婆娘”针对他这没明没黑的应酬,终于立下了家法,他要是超过十二点不回家,过一分钟五百块。过两分钟一千五,过三分钟四千五,以此类推。。。。。。 他家红莲还算善解人意的,可那驴脾气一上来,他非得乖乖装孙子不可。谁让人家有功了呢?原本答应放一年大假陪人家待产,可这家大业大的,放不下呀!摸了摸后脑勺,耐着性子问道,“兄弟,我就问一句,你心里有那女孩儿吗?” 迷迷糊糊,云里雾里,“哪个?分手的那个,还是怀孕的那个?” “得得得,您也甭说了,我全明白了。苗都种出来了,还惦记着分手那个呢!”心里默念着金刚萨埵,以为自己是即造口业,又造杀业,“要我说啊,趁早把那孩子做了。不是我狠心啊,你又不喜欢人家,随随便便娶回家,能死心塌地的跟她过吗?你对孩子倒是负责了,留个好名儿,这对孩子他妈可太不人道了!” “要不怎么说您是我亲哥呢?咱哥俩真想一块去了!你说这女人们的脑袋咋跟咱们想得就不一样呢?明知道你喜欢别人,还非得逼你娶她不可。还有更短路的,明知道你心里面有她,还非得逼着你对别人负责。” “呵呵,那是人家女女心善,这事儿我有经验。当初,我家红莲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听说别的女人怀孕了,一声不吭就跑路了。一个人生了我那大女儿,领着孩子遭得那罪呦。。。。。。偷了我的种,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呢。。。。。。” “那是真爱你。不然谁会一个人偷偷给你生孩子。”狠狠揉了把脸,强打着精神说道,“我那个不一样,全家上阵逼着你负责。一个女人拿我的骨肉要挟我娶她,跟把枪顶在我脑门上有什么两样?” “之前——” “之前说得清清楚楚了,她就是上吊喝药都没拦住我跟她分手。不过那时候不知道有这孩子,也幸好不知道,如果那时候搬出这砝码,我备不住真就妥协了。” “呵,你这么一说,我又糊涂了。。。。。。” “那时候,我还没跟后来这个正式交往呢。跟她分手了,两人才在一起的。如果为了孩子跟之前那个复合,我总觉得自己把人家骗了。” “那就是说,如果没有后来这个女的,你和孩子他妈还有破镜重圆的可能性?” “或许吧,我也说不好。” 金胜脸色一沉,微微皱起眉心,“桓子,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有原则的人。眼下——看不清楚了。。。。。。你说你这么大个男人,心里喜欢谁还不知道吗?我怎么觉得,女人在你眼里就是个点缀生活的物件——如果没有这个,那个也将就了。”起身掸平笔挺地裤线,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要我说啊,你谁都不爱,就爱你自己。” 自认阅人无数,还是怀疑自己走了眼。一个男人对爱情的态度,直接反应了个人的人品。 对爱情有原则的人,对事业通常也比较专一,在爱情上朝秦暮楚,对事业也很容易生出二心。照目前的状况,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一个男人若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不堪大任! 易拉罐拉环爱着易拉罐 易拉罐心里却装着可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阳光照进窗帘的缝隙,撕裂了心底幽深的黑暗。车流隆隆,被酒精麻醉的灵魂从酒后的酣梦中渐渐苏醒。。。。。。 郎释桓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强撑起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手当着刺眼的阳光,抓起乱丢在床头柜上的手表,尽量回忆着昨夜里发生的事情。 隐约记得金总送他回了房间,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昨晚都说了些什么。但愿没有说过什么不着边际的话,不会给金总留下什么不良的印象吧? 迅速梳洗一番,来到了驱车来到了金氏总部所在的写字楼。来前约好了跟金总面谈的,谁料对方却莫名其妙地去了海南。留下的口信,让他先回去,等他海南公干回来直接去D城详谈。。。。。。 心里隐隐有些不爽:这不是拿他当礼拜天过吗?休息的日子本来就不多,这一来一回就为了在首都吃顿晚餐? 心烦意乱地上了车,掏出手机翻看着未接电话,除了公司的还是公司的。隐隐有一丝失落,又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望着腕上寒光凌厉的珠串愣了片刻,淡淡一笑:呵,分手了。。。。。。 第一次感觉到四个小时的车程居然这么长,刚一回到公司就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午休时间,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轰隆一声坐起身,拨通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号码。彩铃在耳边响了一遍又一遍,一连六遍,始终无人接听。 脑海中立刻充斥着千奇百怪的想法,不会是一时想不开,跟胡苡萌一样寻死觅活吧?思来想去,终于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明知道两人不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打听几句,“喂,嫂子?” “呦,桓子啊。那么客气干嘛,咱俩谁跟谁啊?”颜如玉一拿起电话就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怎么着,今儿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赔我的名誉损失费――8888块!这可不是一个‘对不起’就能完事儿的。” 自知理亏,陪着笑脸说道,“嘿嘿。。。。。。。圣诞节前年终奖到账。回头叫上我哥,吃顿大餐,王八、辽参、燕鲍翅我都认了,只当给你们夫妻俩赔罪。”话锋一转,旁敲侧击地探问道,“这会儿在哪个店呢?我正想过去找‘知心姐姐’谈谈心呢。” “呵呵,还敢来啊?那小护士的老娘要是知道你在,备不住冲上楼来跟我拼命。” “我都恨不得找上门去跟她拼命。别说那孩子的身份尚不能肯定,就算是我的,她也用不着当街瞎嚷嚷啊。她以为那是为她家萌萌好呢?满大街的人都知道她姑娘被人搞大肚子了。” “你少贫!自作恶业,必食用恶果。你要是真做了缺德事儿,得意过后八成衰到家了。” “呵呵,”遭遇了一句不软不硬的“恶咒”,不得不正经起来,“我是无所谓,已经衰到家了,再衰还能衰成啥样?我是惦记芙蓉,这事儿原本就跟她没关系,说起来,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既然这么惦记,就过去看看呗?干嘛跟我说?成心让我眼红啊?” “我们。。。。。。”欲说还休,“呵,没事儿――回头我过去看看她吧。” “要我说呀,尽快把那孩子的事儿弄明白了,越快越好!好姑娘不是自家山上的药材,一任花开花落,死等着你去挖。惦记人家的男的多了去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嫂子,”满心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呵,我是真没主意了。您是让我劝那护士把孩子做了吧?” “你是孩子他爸?” “不清楚。。。。。。”脸颊发烫,有些难以启齿,“我也活半辈子了,还没白痴到不采取安全措施,可是。。。。。。” “太意外了!”轻声嗤笑,“呵呵,问问呗,这么开放的世道,说不好。。。。。。” “就因为拿不准,我才没了主意。不会那么倒霉吧,就那千分之一的‘幸运’就让我碰上了?” “只有孩子的爹有权决定这个孩子接下来的命运。如果不是你的,流或不流不是你考虑的问题。” “一语惊醒梦中人。也怪我,事儿一出我就慌了,”挠了挠后脑勺,“呵,可能是心里有鬼吧。。。。。。行,嫂子,那就这么着,我明白该怎么办了。我晚上抽空去看看芙蓉,回头喊你们两口子夜宵。。。。。。” “了缘堂”里沉静依旧,一场恋爱还不到繁花似锦的时候,就被扼杀在蛰伏的梦境里,卓芙蓉急火攻心发烧咳嗽,仍然带病在小店里顶班。 寂寞,随意翻找着载满老情歌的播放器,都是颜如玉收录的,并非当下走红的歌曲。就在这恰当的时刻,恰当的心情下,无意间听到了这首没有录名的歌曲:我站在天上看,感情的路好长,谁不曾为了一段情拐过弯;我站在天上看,眼泪在流转,只是因为相爱不是虚幻。。。。。。 不论当初的付出是多么的决绝,多么的义无反顾,最终,还是得不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总是听人说“看破红尘”,她如今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哭了一夜。一觉醒来,忽然觉得情啊爱啊的啥意思都没有。满天下的痴男怨女,终日里吵吵闹闹,哭哭啼啼,就像一出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令人生厌的烂剧情,无非好奇,争斗,索取,占有,厌倦,抛弃。。。。。。 而当初,她也身在其中,懵懵懂懂,痴痴颠颠,仿佛阳光下闪光的微尘,不易察觉的气流荡漾起伏。。。。。。 恍惚中,仿佛有人弄响了门楣上的银铃,起身迎出帘外,望着步态从容的来人怔了半秒,婉然一笑,“呵呵,今天怎么有空?路过,还是收到了短信,专程来了解新货的?” 蒋茗梵摘下手套,解开领口的两道扣子,龇起一口健康的白牙,“周末,没什么地方好去。忽然想到来你这边坐坐。” 莫名有些内疚,她那晚的离去的确很失礼。怯怯抬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天晚上。。。。。。有没有生我的气?” “为什么生气?因为你男朋友?”神情洒脱,举重若轻地反问道。 “不,是好朋友。你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卓芙蓉温和一笑,拢了拢颊边的碎发。 “貌似没那么简单吧,我看得出你喜欢他。”全无恶意,他在这方面是十分敏感的。 卓芙蓉两颊绯红,暗暗咬着下唇,“也许吧。”轻挑眼帘,释然望向雪后清澈的蓝天,“呵呵,可惜,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怕不要命的 就怕不要脸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阿芙,请你。。。。。。请你答应。。。。。。跟我交往。”蒋茗梵窘得面红耳赤,转弯抹角大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 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卓芙蓉早料到蒋大帅哥要说这个。借着午后暖黄的光线,打量了对方半晌,轻轻垂下眼帘,“茗梵,你觉得,可能吗?” “如今,台湾的生意人在内地讨老婆不是什么新鲜事,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毫无把握,紧紧抿着嘴唇,“你并不了解我的家庭。。。。。。” “你是说门第?”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呵呵,我父母是很开明的。因为那段不为人知的旧伤,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年。如今,只要我肯结婚,即便是街边的‘槟榔西施’他们都会双手赞成。” 轻轻摇了摇头,以为出身造成的差距难以回避,扬起调皮的小脸,“你是地主,我是农民。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地阶级仇恨。” 眉头微微一皱,“什么嘛!这都什么年月了,简直是莫名其妙嘛。” “呵呵,当真了?”望着郁闷的脸庞,仿佛逗弄着未成年的男孩子,“你啊,总是那么缺乏幽默感。对什么事都那么认真,受不了你这种一板一眼的人。” “感情和婚姻能拿来开玩笑吗?我希望我们的交往是慎重的,正式的。如果相处愉快,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结婚。” 被对方的话触动,暗暗咬着嘴唇,心里窃窃私语:是啊,感情和婚姻能拿来开玩笑吗?某人就是太随便了,让人没有一点安全感。那样的男人做朋友,做情人还可以,想要依靠终身恐怕不行。。。。。。 “阿芙?”发现对方在魂游太虚,扬起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霎时回了魂,“呃,我在想你说的话。坦白的说,这份正式让我很有压力。。。。。。” “呵呵,憋了很久的话,好容易说出来了。你要是拒绝我会伤心。”上前一步,牵起搅动着披巾的小手,“阿芙,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答应跟我交往。” 四目相接,被他眼中深切的真诚感动,想要亲近,似乎又难以亲近。正要点头,店门上的银铃忽然响了起来,推开店门的男人一时愣在那里,直勾勾地望着攥在蒋大帅哥掌心里的玉手。。。。。。 卓芙蓉的小脸上霎时透出几分仓惶,下意识地抽回小手,瞄了眼一动不动的郎释桓,又看了看转头张望的男人,轻唤道,“茗梵。。。。。。” 转回身,无心面对“三人世界”的纠缠,小声告辞,“有朋友来看你。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无奈于自己“与世无争”的个性,每到这个时候都会选择跳脱世外,如果当初他能当着哥哥的面表白自己,最终输的未必是他。然而今天,他又一次当了逃兵,惨淡一笑――这就是性格吧。 郎释桓扬起虚假的笑脸目送着擦肩而过的男人,嗅着令他反胃的檀香余韵,故作热情地寒暄道,“慢走啊。”撑起懒散的身体让出了伴倚着的玻璃门,而珠光宝器的卖场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佛堂门楣上晃动的珠帘。紧追了几步,停在帘外轻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来得不是时候。”貌似客气,实则夹枪带棒。 “你来干嘛?”卓芙蓉盘坐在地桌一侧,抱着余温尚在的水杯,“我记得,咱们好像已经分手了。” 哗啦一声挑起珠帘,扬起唇角,“呵呵,我记得咱们早就分手了――那天晚上在我家的时候。” 侧目仰视着一贯的嬉皮笑脸,“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啊?我今天郑重的通知你,咱们俩到此为止了!” “怎么着,‘大帅哥’跟你求婚了?”故作轻松,转身向门外瞄了一眼。假惺惺地抱怨道,“你也太心急了!还指望你等个三年五载呢,你连三天都等不了。你说你这样的女人谁敢找?前脚一走,后脚就招回个替补。” 下巴一扬,蔑然嗤笑,“喜欢!爱!你管得着吗?” “气我是吧?”跪在榻榻米上,双臂大咧咧地圈住她的脖子,温柔地恐吓道,“我这人精神不正常,你甭刺激我。我要是硬霸着,谁都甭想打你的主意。” 奋力挣脱他的怀抱,拢了拢摇乱了头发,“回家管你老婆孩子去!我跟你绝交了!” “这话说的。就算我真的娶了别人,想找你,你还拒绝得了么?”揉了揉女人乱蓬蓬地头发,仿佛玩弄着一只可爱的毛绒玩具,“所以说这女人啊,结婚前千万别在外面乱搞,让人抓住了小辫子,这辈子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无赖!流氓!不要B脸!”杏眼圆睁,狠狠将对方推倒在地上,愤愤地叫嚣道,“你也算个公的?王八蛋秃驴子,我这辈子咋就碰上个你这么没风水的男人!” 长个包子样 就别怨狗跟着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身子一仰,顺势倒在铺满阳光的榻榻米上,双眼微微眯起,笑望着张牙舞爪的“母老虎”。。。。。。 “起来,你给我滚出去!”卓芙蓉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照着微微弓起地大腿就是几脚,“听见没?甭耍赖皮!” 身子一缩,像只狡猾的刺猬抱成了一个团,装模作样地哭喊道,“救命啊——你打死我吧!要不是我发誓往后不再打女人了,你以为你能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吗?” 拳打脚踢,飞扬跋扈地叫嚣道,“有种就起来,没说不让你还手!” “回头你一撒泼,再把我废了。我还是忍忍吧我,由着你抡我几皮锤(拳头)消了气儿得了。”心里暗自纠结,为什么就不能像个“爷们儿”一样说几句感人肺腑的话,让对方也感动一下? 比如:亲爱的,那次由着性子跟你动了手,悔死我了!你知道事后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痛。我恨不能把我自己剁了,你明白吗?当时,我心里的压力真的很大,可这都不足以作为我犯错的理由。所以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动你一根指头。。。。。。 太TM感人了! 可他也就在脑袋里想一想,说出来咋就那么恶心呢?他这副要死的个性演不了琼瑶男猪脚,一想到执手相望地郑重眼神儿就忍不住抖搂一地鸡皮疙瘩。 郎某人一装孙子,卓芙蓉心里的怒气已然消了一半,嘴上依旧不服软,“海扁你一顿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紧抱着脑袋的两臂中间微微分开一条缝儿,随即露出半张谄媚的笑脸,“呦呦呦,几天不见长学问了!你不是最讨厌文言文嘛,怎么着,都知道‘食肉寝皮’了?” “不爱看书,还不会听人说话呀?‘了缘堂’来来往往的都是文人儿,想不之乎者也都难。”打也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瞄了眼佛龛上笑望着她的绿度母,满心郁闷地询问道,“打够了!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吧?说完了快走,你这人‘尾巴’多,说不定又被哪个盯梢的撞见,再站在门口扯着嗓门操嗟我!” “呵呵,”长长伸了个懒腰,躺在地上仰视着余愠未消的小脸,“晚上闲着没事儿,想请你共进晚餐。就打咱俩分手了,还不行吃顿‘狗不理’吗?” 柳眉一挑,扫过惬意安然的俊脸,“吃完这顿就谁也不理谁了,老死不相往来?” “想得美!长个包子样,就别怨狗跟着你。”哗啦一声坐起身,拢了拢自认有型的短发,“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沉沉冷笑,故意装出一副阴险毒辣地神色。 “怎么着?” “否则我就把你叼走呗,谁让你是掉在我嘴边儿的包子呢?” “你才是包子呢!”顿觉失言,好像没占上便宜,“不对,你是狗——癞皮狗!” “爱什么什么,你说我是什么都行。你怎么着我都不生气,只要你晚上陪我吃饭。” 忽听店门开启,小丫头赶忙起身招呼顾客,挑起珠帘,转头撇下一句,“不去!看见你就反胃!” 郎释桓无奈地摇了摇头,透过动荡的珠帘向人影错落的卖场上张望。方才进门的几名顾客,为首的是位五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身型修长,不胖不瘦,大衣领带,周身透出成功人士处变不惊的从容气魄。 从买卖双方熟络的交谈中不难看出,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这位“毕总”貌似常常来此照顾小丫头的生意。怪不得卓芙蓉之前说,有些居心叵测的家伙隔三差五地往这儿跑,买东西是假,瞭猫戏狗才是真的。 而眼前这位无疑就属于这一类,在巴掌大的小店里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嘘寒问暖的废话一大堆,没一句跟柜台里的竹木角牙、花梨紫檀扯得上关系。 强忍着想要冲出帘外将老家伙扫地出门的冲动,躲在珠帘背后竖起耳朵。。。。。。 但见这位“毕大爷”又在小店里踱了几个来回,旋即转身望向窗外,大衣一摆,拢了拢梳得一丝不苟的自来卷儿,颇有几分领袖风范,“小卓啊,傍晚什么时候下班啊?我刚巧要在附近办事,办完事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现在这治安太让人不放心了。” “呵呵,毕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麻烦您了,我朋友一下班就过来接我。您的时间宝贵,不打扰您办正事。”在“了缘堂”学了几个月,她这张小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放在从前,她阴暗的心里话早就顺嘴秃噜出来了:您老人家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吧?有您在身边,我才觉得不安全呢! 听颜姐说,这个姓毕的仿佛是某所中型国企的一把手,平日里小车进小车出,一般人难见真龙一面。三天两头忙里偷闲地往这儿跑,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起初,她打心眼里对这种心怀不轨的客户不屑一顾,甚至打算敬而远之,还是颜姐的一番开导让她终于想通了这事儿。 清楚地记得对方说:喜欢你是人家的自由。一个举手投足让人如沐春风的大美人还能挡住别人喜欢你吗?有人喜欢你是好事儿啊,不论是八十岁的老头儿还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儿,不论是未婚的还是已婚的,只要能赢得一部分顾客的认可,且不论对方的目的如何,你还怕今后出不来好业绩吗?兢兢业业地做好一名导购分内的工作,关键是自己心里得有个尺度,千万不要因为某人出手阔绰就生出种种非分之想。这看似不难,对于你我这种贪欲过重的人却是个严峻的考验。丫头,记住喽——咱是卖货的,不是卖身的。。。。。。 再牛B的肖邦 也弹不出姐的悲伤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满脸堆笑,客客气气地将三步一回头的“毕大爷”送出门外,隔着虚掩的玻璃门招了招手,转回身拾掇起翻乱了的柜台。 郎释桓捧着小丫头的专用水杯,吹着热气晃出了珠帘,浅浅抿了一口,语重心长地感叹道,“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见了人家就毕总长毕总短的,笑得那个甜呦;见了我就跟遇上阶级敌人似的,劈头盖脸一顿暴抡。” 白眼一翻,小声嘟囔,“切,叫你‘郎总’你敢答应吗?” 脑袋一歪,斜睨着对方,“嘿,你有羊脂玉净瓶啊,叫我三声就吸进去化成血水了?” “就你――还‘郎总’呢?也不害臊!”杏眼一番,蔑然别向一边,“‘种狼’还靠点谱。” 摇着脑袋,凄然哀叹道,“我在你心里啊,就是百无一用。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眨了眨睫毛,扬起一脸假笑,“呵呵,当‘牛郎’还行。”小脸一沉,一把夺回水杯,“晚上我减肥,就吃水果。谢谢您的饭局,好意我心领了。还有事儿么?没事儿赶紧让地方。别在我眼前杵着,跟个棒槌似的!” 郎释桓不急不火,郑重其事地询问道,“呵呵,吃什么水果?我今儿也减肥了,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你肥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就你目前这型号,已经够给中国男人丢脸了!” “哎哎哎,说明白喽,我哪个型号?”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下半身,“还行吧?不是非得跟那些‘红毛鬼子’比吧?” “我呸!你少勾引我,老娘从今往后戒了!”锁好了柜门,擦着对方的肩膀进了佛堂,行至珠帘之外,猛然转身,愤愤注视着跟在身后的“尾巴”,扯着嗓门叫嚣道,“郎释桓我告诉你,我被你废了!我忽然觉得那事儿一点意思都没有,什么情啊爱啊,亲哥哥蜜姐姐都是假的!”眼泪毫无预兆,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抹去挂在颊边的泪珠抽噎道,“你从来就没爱过我,我承认了!其实,承认一个人不喜欢自己没有那么困难。呵,就这样,你以后别再来了。我不是你想象里的那种傻瓜,很多事儿我都明白,只是,不愿计较。。。。。。” 被她突如其来的脆弱惊呆了,在他印象里,她一直都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一时间觉得手足无措,揽过随着哭声剧烈耸动的肩膀,却又被她固执的甩开了。 哭声凄切,时断时续,“我知道,自己算不上个好女孩,你打心眼里瞧不上我。我什么都没有,家庭不好,学历不硬,工作不稳定,脑袋也不精明。而我有的只是这副违章的长相和那些无法挽回的曾经。”双手蒙起小脸,狠狠揉了一把,“桓子,我失望了――真的失望了!我不再奢望生命里会出现一个人,就像是在那里等了我很久似的;我只希望能一个人踏踏实实地过几天安生日子。所以,请你,请你不要再把我当成消遣取乐的小丑,一个小丑也总有她笑不出来的时候。。。。。。” 眉宇紧锁,不敢对视她迷离的泪眼,沉默良久,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也许,也许最初的时候,我的确这么想过。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恰巧很低落,急需找到释放的缺口。当然,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刻意玩弄女性的禽兽。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亲近的人――一个可以无话不说的朋友。可以陪着我放肆,由着我撒娇,很好很好的朋友。” 抬起泪光闪烁的眸子,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呵呵,很遗憾,我想要的并不是朋友。”南辕北辙的初衷,结局在开始时已经注定了。目光有些疏离,飘在他身后无限蔓延的时空里,“不幸,我爱上你了;更不幸的是,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明白,你想找的只是个落脚的驿站,不会在此一生停留。所以,我观望过,彷徨过,在你和欧阳之间难以抉择,女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爱情,或许真的来过。我常常感觉到自己的心惴惴的,亦或暖暖的。然而此时,它已经熄灭了。。。。。。” 郎释桓眼眶微红,急于从煽情的一幕里跳脱出来,两指压着酸胀的泪腺,顽皮地皱了皱眉头,“甭惹我哭啊,我要是真哭起来你可哄不住!”挑起拇指,抹了把花里胡哨的小脸,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盒,酸不溜丢,甜了吧唧,五味陈杂。 伸手托起女人的后脑,终于找回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状态,“这年头不流行《烟雨蒙蒙》了,能不能整点欲哭无泪的?比如:山西黑砖窑,陕西华南虎,贵州俯卧撑,湖南小白宫,广州飞车打劫,上海钓鱼执法,北京圈地运动。” “呵呵,你说的那些电视上有吗?大众媒体的导向无非是‘跑车、别墅、流星雨、私生子、嫁豪门、整容、减肥、演艺圈的八卦新闻’。”擦干眼泪,撩起被眼泪浸湿了的刘海,转身走进珠帘,继续唠叨,“最近看CNN,发现美国人一报道他们国内,就是美国经济水深火热,无数美国人挣扎在生活底线上,早上5点钟出去上班,晚上10点钟下班,要养仨孩子,爷爷70岁了还得天天扫大街,不能退休。因为跟股市挂钩的养老金全都跌光了,房子没有了,老人家只能住在清洁车上。 可CNN一旦报道中国,就是中国内地富豪采购团又在香港置地了,买什么高档用品了。又说国外的奢侈品牌都改变自己的营销策略,设计符合年轻富豪审美的商品。因为中国最有能力的消费阶层年龄偏低,外国都是47岁左右,中国的只有35岁。这不明摆着吗?人家是奋斗来的,咱们是继承来的。 再有就是中国北京、上海某地举办超级跑车大赛,这些高档跑车在中国的售价都比国外高上2到3倍,但中国富豪们还是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前来购买。 呵,这是表扬的话吗?这不摆明骂咱们土鳖加傻逼么?快闭上他们的臭嘴吧,忽悠谁呢?” 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 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顿晚饭并不能改变分手的结局,郎释桓发现,这个迷迷糊糊的小丫头若是拿定了主意,远比他固执。 撤出来也好,抽出点时间梳理一下自己半世风流欠下的烂帐。好在他并不在意形式化的东西,他只相信一句话――“好女架不住缠郎”。 只要男人吃了秤砣铁了心,别说是分手了,即便是结婚了,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他的。说什么“有缘无分”,男人说这话时,无非动摇,无非变心。 翌日,忙完手头的工作已经是傍晚七点半了。推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应酬,几番犹豫,终于拨通了胡苡萌的电话。 “桓子,你在哪儿呢?”电话迅速接起,分明一直在等他。 无意寒暄,迅速进入正题,隐隐带着几分埋怨,“出来吧,我已经没脸见你家人了。出来把话说清楚,十分钟之后,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出了那天的事情之后,他对胡苡萌的家人有了一些看法。咋咋呼呼把事情闹大,是成全他们,还是毁他们呀?男人都是有面子的,这不硬把他往外推吗?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这家人家没法打交道了。 胡苡萌姗姗来迟,几乎是意料之内的事。自打他们开始约会,很少有不迟到的时候。之前并没觉得怎么样,可心里一旦有了情绪,便是异常的反感。 “桓子。”胡苡萌轻唤一声,撩起绛红的羽绒服,举步上了车。 郎某人目不斜视,徐徐发动了车子,像电视剧里那些厌倦了旧爱的“负心汉”一样,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去哪儿?” 随口回应,“去个人少的地方吧。” “别,人越少越说不清楚,回头你再出点什么意外,我连个证人都没有。”被她连日以来的胡闹吓怕了,打量了对方半晌,望向临街门面的灯光,轻叹一声,熄了火,“就近吃一口吧。”吃饭是假,问话才是真的,吃完了早早散场,但愿不会再有下次了。 两人双双进了一间不大的川菜馆,为了讲话方便特意要了个包间。上菜的工夫,郎释桓已经等不及了。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压低声音问道,“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羞羞答答,闪烁其词。 “我是问那孩子怎么来的?”每次嚷嚷着带套的也是她,保险工作做得那个周密,生怕大了肚子被他白捡了便宜。 小脸一沉,“有了就是有了,什么怎么来的。” 眉锋轻挑,注视着恍恍惚惚的眼睛,“安全套过期?假冒伪劣的?我咋那么幸运!” 情急无奈,反咬一口,“那得问你自己,去哪儿买的。” “真是我的?”带着浓浓的怀疑。 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不移。 垂头丧气,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耐着性子问道,“那行。咱俩商量商量,你到底是想流了,还是想生下来?” “你娶我吗?”胡苡萌怯怯抬眼,小声嘟囔,“不结婚,怎么生?” “娶呀,咱明天就去登记!”决口不提房子,票子,车子,彩礼。 “明天?”什么都没准备,说领就领,那怎么行?结婚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决定的事情。 “呦,不行。”尴尬一笑,“呵,这事儿还麻烦了,我得先找苏敏敏把离婚证领了。你准备准备,回头我约她,咱俩一起去求求她。看在你这肚子的面儿上,她备不住能成全你。” “什么什么?”心口一沉,“你是说,你已经结过婚了?” “我是逃婚回来的,这个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心不在焉地夹了几口菜,“临近大婚,头天晚上跑出来的,结婚证肯定是领过的。” “没结成?” “法律上讲,已经结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铁了心跟她离。” “人家要是不答应怎么办?”心里越发没底。 “这个――我也说不好。人家说,活着要做我们家的人,死了要做我们家的鬼。”沉沉一笑,窃窃扫过铁青的小脸,“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贴上房子贴上车,哭着喊着要嫁我。我爹妈倒是真喜欢她,正合适他们一毛不拔的性格。” 试男人要用女人,试女人可以用金。该传达的信息都传达给她了,是真金就不怕火炼,若是假冒伪劣的感情,用不了多久就会现出原形。。。。。。 将胡苡萌送到了小区门口,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想到了娱乐场所。晃晃悠悠地回到车上,欣然拨通了卓芙蓉的号码。 半晌,对方终于接了起来,“喂?” “是我。在哪儿呢?吃了么?”眺望着身边来往穿梭的赤红尾灯,随口询问。 “正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呢。有要紧的事吗?”宁谧的灯光下,卓芙蓉正深情款款地注视着餐桌对面的蒋茗梵,大大方方地问道。 “跟谁在一起呢?”烦躁,脱口而出。尽量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小声猜测道,“那个茶叶贩子?”对蒋茗梵的家世背景已经略有耳闻,言语中的轻蔑分明暴露了不自觉的心虚。 “嗯,是的。”伤感阵阵袭来,郁闷地放下筷子。 “呵呵,好好享受吧,愿你早日嫁入豪门。”话音刚落,匆匆收了线。 深重的沮丧。。。。。。 脑门狠狠地撞在方向盘上。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几声,又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欲哭无泪,捂着脸庞仰在椅背上,冰凉的白水晶贴在颊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长叹一声,满心疲惫地发动了车子。 半辈子从容花间,游刃有余,怎么偏偏就遇上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啊?身边的男人像走马灯一样,如果她是个男的,沾花惹草的本事不比他差。 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他还劝别人呢?呵。 报应―― 反正,他信了。。。。。。 每一颗红心都有两手准备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胡苡萌并没有回家,在小区里兜了个圈子,躲进楼宇间漆黑的影区里久久眺望着远去的沃尔沃。。。。。。 恍恍惚惚,犹如身在梦中。桓子还是在乎她的,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对她负责。思来想去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份信誓旦旦的诚意里缺了点什么? 算了吧,她一辈子都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里在想什么。桓子跟老马不同,不是她一眼就能读懂的。 天空不知何时落下了零星的小雪,攥着手机在昏暗的街灯下踱来踱去。九点半,手机如约响起。懒懒接起,冷冷地说道,“想好了没,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沫沫摊牌?我等得了,孩子等不了。你要是不打算跟她离,我就答应桓子,嫁给他了。” 电话那头传来讨好的男声,不是别人,正是老马,“乖,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肯定跟她离,那也得慢慢来呀。”话锋一转,诚恳地为对方谋划,“不过,你要是非急着嫁给那后生我也拦不住你,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我老了,嫁给我也是委屈你了。我只是担心,那男人一旦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往后你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杀了你的心都有了,男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个,我可不是吓唬你啊。。。。。”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吗?我不会把孩子生下来的。你忘了,我是护士。等我们俩的婚事一完,我就偷偷把孩子做了,对他就说是意外流产,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你就那么想嫁给他吗?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这年头你还看不明白吗?喜欢一个人得靠票子说话!不瞒你说,那次从太原一回来我就找人打听过他,没什么实力,说是个什么副总,实际就是个打杂烙毛的。”蔑然嗤笑,“这年头副总、助理什么的都没啥含金量。与其跟上他吃苦,倒不如跟着我,先委屈一下,弄上套楼房安安稳稳地孕育咱们的宝宝,沫沫的事儿我来想办法,尽快跟她办手续,你看行吗?” 双眼一闭,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别说了,我心里乱死了。先挂了吧,孩子的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因为老马的一席话,豁然明白了桓子的承诺里缺少的是什么。诚意足够了,少的是真材实价。 老马得知孩子是他的,好歹还说出了一套房子;再看看那家伙,鬼话说得天花乱坠,一个瓦片都没有应下。枉费她为他要死要活的。太让人失望了! 他不是真想白捡个媳妇吧?见她大了肚子就想趁火打劫? “一毛不拔”――他方才吃饭的时候好像是这样说他家人的。又说苏敏敏贴上房子贴上车,不会把她也当做“倒贴货”了吧? 越想越郁闷,气急败坏地回拨了电话。。。。。。。 青楼满座,是因为人心寂寞。 郎释桓毛儿不顺,正在为了某个“水性杨花”的臭女人暗暗纠结,一个人坐在KTV的大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候着正在从家里赶来的聂琛。 脸色阴沉,望着不停闪动的电话号码发呆,半晌,终于接了起来,“喂?又有什么事儿忘了吩咐啊,孩子他妈?” 电话里乐声震耳,下意识地问道,“你在哪儿呢?吵死了!” “唱歌呢。怎么了?” “跟谁?” “小姐。”这不正是她期待的答案吗?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会这么问。从他第一个女朋友到现在,他每次跟朋友出来HAPPY,都会遭到同一个腔调的质疑。 自认了解对方,暗暗为自己宽心,“到底跟谁?我知道你没那么低俗的嗜好。” 摇头嗤笑,“呵,跟女的在一起就是低俗,跟男的在一起就高尚了?那好,从今往后我怀里只有男的,没有女的,这下放心了?”满不正经,成心给对方添堵。 胡苡萌说服自己不要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压抑着升腾的怒气,直奔主题,“我刚刚把你的意思都跟我妈说了。我妈问什么时候能跟你家人见个面,坐下来谈谈咱们的婚事?” “谈吧,越快越好。务必赶在显怀之前把婚事儿给办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条件比较合适,我也好跟家里人合计一下。免得突然提出来哪条你家人接受不了,弄得两家人都尴尬。” “呵呵,我家定条件不太好吧,还是你家先商量个预案吧。”靠在宽厚的沙发上拢了拢精心修剪的额角,举重若轻地说道,“对了,有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讲,公司严重亏损,贷款供不上,我爸妈刚刚把我名下的两处房产转让了。 马上再买从房款,装修工期各方面来讲都不现实,所以,暂时得委屈你跟我租套房子结婚。结婚之后,不妨先搬过去跟我父母一起住,那时候你肚子也大了,倒也方便我妈照顾你和她的宝贝孙子。等孩子大点咱再买,我也不愿意长期跟父母住在一起。。。。。。” 佛祖他老人家也被女人要挟过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KTV的霓虹灯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聂琛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门,回头跟身后的服务生打了个拿酒手势,脱了外套一屁股坐在“小狼”身旁,“怎么着?大半夜把我叫出来,又打算让我替你背什么黑锅呀?” 啪的一拍对方的肩膀。 郎释桓装模作样地一捂脸,“呜。。。。。。我失恋了。。。。。。” 懒散嗤笑,“切,你失恋的次数比中国足球队失利的次数还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关系,反正你Y身边又不缺女的。” 下巴一扬,“你少讽刺我,烦着呢!明知道兄弟栽了,你还在那儿幸灾乐祸。” “呵,我乐和着呢!我还等着看菜刀横飞的场面呢。老子当年的‘壮举’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真碰上十个八个愣后生追着砍你,你小子未必有我当年那点尿性。别说是救美了,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算万幸了。”一挑大拇指,“论文的,你是这个。”指尖朝下一转,“论武的,你就剩装孙子的份儿了。” “你也太直接了!这不成心伤我自尊么?”身子往沙发上一摊,垂头丧气地叹道,“呵,倒是句实话。男人单身的时候,可以同时跟几个女孩子交往,一旦走进婚姻,就得先把那些多余的缘分了了。女人太可怕了,怨念可以杀人。” 目送着放下啤酒的服务生出了包房,拎起酒瓶灌了几口,直白地问道,“真失恋了?也不能怪人家小卓,这事儿放在哪个女人身上也得跟你翻脸。孩子都整出来了,人家还跟着你扯什么淡啊?” “问题是,我。。。。。。”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怎么着?” “我冤啊!带着套儿都能怀上,放在谁身上心里不犯嘀咕?” 满眼讥诮,假意夸赞道,“嘿嘿,你功能强劲呗!” 愤愤自嘲,“我TM有特异功能!”拎起酒瓶与对方默契一碰,接着说道,“傍晚的时候,我约了那大肚子的出来吃饭,人家咬定那孩子是我的,希望我能对她们娘俩负责。我甚至告诉她,我把房子都卖了,对方还是咬定要嫁给我。老狼,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人家坑我?这样怀疑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聂琛一时间无从判断,作为旁观者,事情的对错完全取决于站在哪个方向看。浅咂了一口啤酒,恳切地问道,“你怎么想的,认了?” 用力点了点头,“认了!”仰视头顶射灯投下的耀眼光柱,双目刺痛,赶忙移开视线。“如果一个女人对你一无所求,你没有理由怀疑她的诚意。”短暂失明的视力渐渐恢复,眼前的景物清晰如初,“颜如玉敲打得对,自作恶业,必食恶果!人要是真做了葬良心的事儿,得意只在一时,日后必受恶报。” “可那孩子要不是你的种呢?你这绿毛王八当得冤枉不冤枉?” “一念善,则天堂现前。诸佛随身,恶鬼退避。”举瓶共饮,“兄弟,甭为我担心。只有想不通的人,没有走不通的路,眼下,我算是心无挂碍了。。。。。。” 聂琛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一仰脖灌了几口酒,“呵呵,这才念了几天佛啊,就满口大道理的。酒色财气一样都戒不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下人破戒,中人著戒,上人不著戒。佛说:若有菩萨说,我是持戒,彼是破戒,这样的菩萨乃是名诳如来。还有一故事,说佛祖释迦牟尼有一世曾转生为婆罗门子星宿,他于之前的四万两千年中一直行持梵净行。后来,在一王宫中遇到一个商人的女儿,那女的一见相貌庄严的星宿,立刻就为之神魂颠倒了。 她没有丝毫的怀疑和犹豫,当下跪伏在他的脚下顶礼。星宿颇感震惊,就问她何以如此?女人就大胆表白说,要做星宿妻子。 星宿当然一口回绝了,诚恳地说道:‘我是修持梵净的行者,怎么可以随贪欲而流转,实在不能跟你一起生活。’但女人心意已绝,当下表示若星宿不能与她共结连理,她马上就会因为悲伤过度而自杀身亡。 当这个严肃的问题摆在星宿面前时,他不觉陷入了两难的处境:若与女人结为夫妻,四万两千年行持梵净行的功德将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但他若是抛下女人自顾自修行,她又可能因他而死。 星宿原本已丢下女人径直走开,但在走过七步之后,对这个女人的悲悯之心终于让他停住了脚步。他下定决心,只要能令这个女人不再感受到痛苦、不会因情而丧命,自己即便舍弃戒行,并因此而身堕地狱也在所不惜。 打定主意之后,星宿便于随后的十二年与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最后他则再次出家并修持四梵住,且于死后转生梵天。就是因为他在当时凭大悲心摄持所行之故,星宿反因此而迅速圆满了四万大劫的资粮。” 聂琛听完了故事,会心一笑,“呵呵,天下的女人一般货色,一哭二闹三上吊,想不到佛祖他老人家也被女人要挟过。我估计,那星宿成家之后八成是惧内型的,这么容易就被那婆娘吓住了。”莫名联想到自己,淡淡释怀:怕老婆或可理解为一种美德。 郎释桓坐在点歌器前专心挑选着歌曲,忽然转身说道,“我在想,十二年之后,那星宿为什么又出家了?”眼中的笑意高深莫测,随着音乐唱起了伤情的歌――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叶子的离开 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圣诞节转眼就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年轻人的狂欢就要开始了,D城一改往日北国日落后的寂寥落寞,行人熙攘,车流如潮,沿街商铺门前刻意装点着或大或小的圣诞树,耳边时而飘来节日的圣歌。 卓芙蓉踏着炫目的霓虹赶往约会地点。在路人的眼中显然比圣诞树更耀眼。微卷的发丝蓬松的绾在脑后,恰到好处的清丽妆容,素黑的打底衫搭配款式优雅的深灰短款小皮草,身姿挺拔步态从容,所过之处香风阵阵,直惹得路边轿车里的男人们一个个歪着脖子发愣。 一身新衣两千多,过年前的收入暴增,自己犒劳自己的。独自一人穿行于鱼贯而过的人流,在“大富翁”门外的铜塑雕像边停下了脚步。四下张望,被赫然遮蔽了视线的双手吓了一跳。 耳边呼吸深沉,隐约闻到幽幽的檀香味,并不反感,也谈不上喜欢,不解风情地埋怨道,“好了茗梵,我知道是你,快放手吧。” 腼腆一笑,低头端详着微露嗔色的女人――美极了,即便是发脾气地时候。 卓芙蓉在第一时间逃离了陌生的怀抱,转头望向男人深情款款的眼,浅浅一笑,“没飞回台湾跟家人一起过节吗?怎么忽然想起约我?幸好我还没遇到合适的人,否则你今晚可能一个人过节了。”对方的一片痴情她已经委婉的拒绝了。他很优秀,只是相处起来很累。几次想到灰姑娘的故事,PATTY开始了,她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尽可以扮演万人瞩目的公主,遗憾的是,她没有那么良好的教养,也不愿意一辈子演出一个公主的高贵。 蒋茗梵神色暧昧,挑起粘在唇彩上的一缕发丝,“说好了做朋友的。我一个人,而你目前也是单身。这大过节的,不可以出来聊聊吗?只当慰藉一下我这个身在异乡的人。” “呵,我开玩笑的。”双颊发热,笑望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很高兴有人约我,真的。不然,我只好当颜姐他们的电灯泡了。” “不会吧,这么出色的美女,就我一个‘朋友’吗?”一半是试探,一半是赞美。 “我好像说过,我也不属于这个城市。其实,我是个乡下人。”沿着灯火辉煌的街道边走边聊。 “呵呵,我也是乡下人,种茶的,地地道道地台南农民。”一双碧人衣着光鲜,频频引来惊艳的侧目。 “地主就地主嘛,少跟我们农民套近乎。”娇俏回眸,落落大方地建议道,“走吧,找个地方坐坐,初来D城一定不习惯这么冷,零下二十几度,别真把你冻坏了。” 来来回回兜了几圈,附近的茶座间间爆满,无奈之下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蒋茗梵抬眼看了看停在五百米开外的莲花轿车,满怀歉意地说到,“不晓得会这样,没有提前定位子。要不然,咱们换个地方?平日里街上的人蛮少的,想不到圣诞夜居然会交通阻塞。”扬手指了指人群中忽隐忽现的白色单排座,“喏,车子开到那边就进不来了,只好委屈你走过去了。” 一想到肩挨肩脚碰脚的漫长跋涉就忍不住打退堂鼓,转头看了看身后宾客盈门的麦当劳,微微一撇嘴角,“这里怎么样?我担心别的地方也一样爆满。” “这里。。。。。。”看了看门楣上醒目的大“M”,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里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双眼一眯,漾起两个梨涡,“怎么会呢?不过是找个地方聊聊天,那么隆重反倒不自在了。”一挑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店门,“走吧,请你吃汉堡。” 蒋大帅哥一推开店门就被里面挤挤挨挨的景象震撼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哭的喊的,笑的骂的,打扑克的,哄孩子的,相拥而坐的,打情骂俏的,印象里谧静安逸的洋快餐完全变成了一副豪迈火热的D城风格。更让人郁闷的是等座位的小情侣三三两两地盘踞在餐桌间狭窄的过道上,落脚无望,略显仓惶,转头望向左顾右盼的小女人,“阿芙,没有位子,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卓芙蓉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浅笑着安慰道,“等等吧,今天哪儿都一样。” 极厌恶站在人群中央被人审视的感觉,既然对方不介意,只好客随主便,耸了耸肩膀表示赞成。五分钟之后,终于发现大厅中央的一组座位上三个小女生有了起身离开的动向,释怀一笑,迈着从容的脚步迎上前去。 “桓子――这边有座位!”高八度的女声突然划破嗡嗡嘤嘤的喧闹,一只淡粉色的手提袋已经先他一步落在了堆叠着残羹冷炙的快餐桌上。胡苡萌得意洋洋地看了看一脸失望的大帅哥,大摇大摆地绕过半人高的隔断,走向成功占领的“根据地”。 郎释桓猛回头与蒋茗梵相视一愣,目光四下搜索,迅速落在寻声眺望的俏脸上。 到底是人靠衣装!长得本来就违章,这么一装扮上,活脱一“被包养”。被胡苡萌邪门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赫然回了神,“看我干吗,我脸上长人民币了?” 下巴轻扬,若有所指,煞有兴致地轻问道,“那个――不是你哥的相好吗?” 刚要开口,但见卓芙蓉举步上前轻轻扯了下蒋茗梵的袖子,轻唤一声,“走了茗梵,那边有位子。” 形同陌路,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心灵受了伤 伤口再痒也不会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米的距离,便是天涯相望。 卓芙蓉有意将视线压得很低,心不在焉地抓起托盘上的番茄酱。窃窃抬眼,冷不防撞上郎某人赫然扬起的目光。。。。。。 迅速拉回视线,收拾起一脸仓皇,余光掠过胡苡萌频频回头的背影,隐约觉得交头接耳的两人正在议论她,很想知道那姓郎的又会编出什么瞎话。 诡异的目光在此起彼伏的人群中碰撞出火花,郎释桓清楚地感觉到,不远处的小女人看似淡漠,心里却依旧装着他。匆匆将目光移向窗上的圣诞喷绘,心脏短暂停跳,一口郁气直憋得他两眼发黑,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那男的是干什么的?挺帅的,看起来不像本地人。”胡苡萌意犹未尽,捧着热果汁三八兮兮地打问。 “不知道。”郎释桓啃了两口汉堡,心不在焉地回应。 忍不住再次转回身,瞄了眼天造地设的一双碧人,“也不能怪人家,这男的可比你哥年轻多了。青春能有几年,女孩子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吧。找个外地人一嫁,之前那段不光彩的经历就算一笔勾销了。” “啊。”抿了口咖啡,懒得多说话。心里暗自感叹:苍天啊,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非得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惩罚我吗? 如果有人问他,地狱是什么样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对方,现在就是了。这样下去他很快就要精神分裂了,一半灵魂信誓旦旦地要为自己所作的一切负责,另一半灵魂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逝去的爱情跑了。。。。。。 蒋茗梵很快注意到了女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两人原本就没什么精彩的话题,眼下对方更是一言不发了。 “阿芙,不舒服吗?”微微侧目,小心试探,“因为他?”问得自然是身后的那个男人。 敷衍一笑,倒是十分坦白,“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语调温和,推心置腹地问道,“还是忘不了他?” 淡淡抬眼,轻叹一声,“心灵受了伤,伤口再痒也不会好。爱过了,怎么忘?” 浅抿了一口咖啡,扬起温婉的笑容,“好在,我已经可以笑着回忆他了。” 不由想起故乡的“阿芙”,忽然有种得遇知音的感觉。对方说得不错:爱过,怎么忘得了呢?旧日的爱人嫁给了他哥,而时至今日他都不能笑着面对那段伤心的过往。放不下――那个影子始终藏在心灵深处不堪触摸的地方。 “我很好奇,你不想把他抢过来吗?”自觉问题有些唐突,赶忙解释道,“SORRY,在我印象里,女人在感情上似乎都不是那么容易让步,通常都会想尽办法争取。” “让自己怀孕吗?”卓芙蓉淡淡扫过胡苡萌平凡无奇的背影,“呵呵,我的对手已经这样做了。这种情况下,不退出还能怎么样呢?我认输了。” “之后呢,有什么打算?”如果她愿意从新开始,他也不妨给自己一个忘掉过去的机会。 “如果在平安夜许愿的话,我希望能多赚一点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D城。” 极欣赏对方的坦诚,忍不住想要圆她一个梦,“今年春节去台湾怎么样?虽然三通了,我们不妨走直航前的路线,先逛逛北京,再转转香港。” 卓芙蓉满心向往,却把握着应有的分寸,玩笑着拒绝道,“我跟你很熟吗?不会被你拐卖了吧?而且,我的盘缠还没攒够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可以――” “哎――”赶忙抬手,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春节突然跟你回家搞不好会让你家里人误会的。” “呵呵。”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心里暗暗思量:误会才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想尽办法帮他说服她。而眼下说这个的确有点为时过早了,距离春节还有两个月时间,若要实现计划,还要在她身上下一番功夫啊。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融洽。卓芙蓉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一条莫名其妙的空白短信跃入眼帘,随手翻看发件人,抬眼扫过两米之外低头摆弄手机的郎释桓。眉头微微一紧,心中忐忑不安:搞什么鬼?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 正在纳闷的时候,郎释桓突然抬眼与她对视半秒,就此肯定了那条短信绝非一时失手。心里有鬼,脸颊阵阵发热,仿佛在众目睽睽下作案的小偷。唯恐对面侃侃而谈的蒋茗梵看出什么端倪,说了声抱歉直奔洗手间。 并非想要方便,转身将自己反锁在狭小的空间里兀自梳理着内心的混乱。呼吸断断续续,靠着冰冷隔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为什么心跳?又为什么脸红?为什么一看见他的信息就这么冲动? 放不下,依旧放不下。 方才经过他身边的一刹那,她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拽着他离开。。。。。。 知道他过得没我好 我就可以安心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郎释桓和那个女孩子已经不在了。心情一落千丈,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圣诞树闪烁的灯光。 蒋茗梵心里很清楚对方在为什么伤心,放下手里的红茶,凑上前来安慰道,“阿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对方既然做出了选择,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振作起来,眼前就是个新的开始。跌倒了,爬起来再哭,别让对方把咱们看扁了。” 迷离的目光扫过来往的人流,感觉有点头晕目眩,沉默了片刻,恳切地点了点头,“茗梵,你说的对――跌倒了,爬起来再哭。人的虚伪在于,其实我们真的特别希望看到活得比我们好的人活受罪。知道他过得没我好,我就可以安心了。”唇角挑起一抹自嘲,“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一点都不善良,心里的想法都挺变态的?” 尴尬地挑了挑眉,暗暗有些失望,“坦白的说,是有一点。” 释然一笑,轻轻松松地说道,“呵,随你怎么看。其实每个人的个性里都有阴暗的一面,只是大多数人不敢承认罢了;我不怕,停止嫉妒最好的办法是超越对方,那样他就只有反过来嫉妒你了。但那并不意味着费尽心机把对方打垮,而是不断的改善自己,把不忙不闲的工作做的出色,把不咸不淡的生活过得精彩,想办法让自己活得比对方更滋润。当你的人生步上一个新台阶时,神马伤痛都是浮云。” 一席推心置腹的话,驱散了多年盘踞在他心头的乌云。对方说得不错,失去一段爱情,并不意味着幸福的终结,那代表着你有理由去追逐更加默契的缘分。是缘分就不会错过,擦肩而过的一定不是缘分。会心一笑,认可地点了点头,“说得太好了,难得一个小女子能有这么不同寻常的见识。”举起盛着红茶的纸杯,“来,为新的开始!” “平安夜快乐――Cheers!” 郎释桓终于盼到了电影散场,觉得自己像一只夹着尾巴逃走的落水狗,无精打采地穿过散场的人流。上了停靠在路边的沃尔沃,发动引擎缓缓驶向等在不远处的“准老婆”。 借着圣诞树上五光十色的彩灯,远远注视着胡苡萌擎着手机的背影,脚步蹒跚,沿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路向南。给了脚油靠上前去,徐徐落下车窗,信口猜测道,“大半夜的非得看什么电影,家里人着急了吧?” 胡苡萌捂着电话,淡淡瞥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扬声寒暄到,“圣诞快乐!回头联系你,拜拜,挂了。”话一说完,绕过车尾上了车。 “下一站去哪儿?我家还是你家?”拿出最后一点耐心,撑起机械化的笑脸。余光扫过女人颊边尚未消退的红晕,暗自纳闷:谁的电话? “送我回家吧,已经很晚了。”拎起堆放在脚垫上的手提袋,未曾抬眼。 如释重负,再次发动了车子,“你还知道晚啊?早该回了!挺着个肚子也不知道悠着点。” “行了大叔,你烦不烦啊?不就是多看了场电影吗?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 “行行行,以后不说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孙子才管你呢!”一路沉默,将胡苡萌送到了家门口,调转车头飞速驶向刚刚搬入两日的新居。 一路小跑冲进了电梯,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眺望着天边高耸入云的酒店,满城的灯火尽收眼底,鼻子却莫名其妙的阵阵发酸。。。。。。 翻开电脑搜索着那部不知存在哪个盘里的《霸王别姬》,怀抱着“大黄蜂”,枕着沙发靠垫静静地欣赏―― 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平安夜平平安安,卓芙蓉抱着午夜里贱卖的“平安果”走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个,仿佛着了魔。一个裹着精致包装的苹果而已,更何况,她也没什么人可送。 呃。。。。。。。 好吧,她承认了――电话上的空白信息一直让她耿耿于怀。隐约觉得他还会打过来,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现在还在等。 睡意全无,起身望着窗外被霓虹灯点亮了的夜色。车灯刺眼,一辆眼熟的公路越野闯入视线――英菲迪尼!车门开启,是陆云佳,还有欧阳堇。 诧异一闪而过,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忍不住沉沉发笑: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到沉闷的围城之外透了透气,晃了两晃,又缩回了温暖的龟壳。 而她在这出乱纷纷的闹剧里无疑只是个戏份不足的三流角色,就像《画皮》里的烂剧情一样,意乱情迷的王将军终于还是斩杀了妖孽,与妻子爱得感天动地。 眼泪簌簌落下,抹了一把腥咸的鼻涕,望着依依挽手的背影,删除了手机里多余的人名。。。。。。 目不转睛地望着依然亮着的彩屏,环抱着双膝蜷缩在被窝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关机吧,不会再有电话了。。。。。。 爱一个人 即使不开心也想在一起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再多等一分钟,如果再没有电话打进来,我就。。。。。。 不关机! 卓芙蓉辗转反侧,坐起来,又轰然卧倒,反复几次不知在折腾什么。严重失眠,起身按开了电脑,低音炮上幽兰的提示灯亮起,照亮了长眠于此的那把钥匙―― 怎么把它给忘了?或者,该找个机会还给他。也不知道那家伙此时睡了没有,平安夜,那个女孩儿大概会留在他家里过夜吧? 登陆QQ,“巨色”的头像居然亮着。那个女孩子没跟他在一起吗?不然这花好月圆的平安夜哪有时间上网啊?打算发条消息,写了删,删了写,最终还是放弃了。万一那女孩儿在他身边,搞不好又给他惹出麻烦了。 心一横,走向床边拿起了手机,再三思量,学着对方之前的套路发出了一条空白短信。发出之后立刻又开始后悔,心怦怦直跳,整整一夜都不由自主地竖着耳朵。掀起大被蒙头装睡,双眼紧闭,意识却始终是清醒的。唉声叹气,直到小区里的垃圾车开始工作,忐忑的心终于被失望填满了。。。。。。 《霸王别姬》不知循环播放了多少遍,郎释桓终于被压在身下的“大黄蜂”硌醒了。起身看了看电脑屏幕,已经是清晨七点半了。 冬至刚过,窗外依旧是一片浓黑的夜色,合上电脑走向洗手间,隐约听到手机简短的提示音。半眯着双眼瞄着刺眼的手机屏幕,居然也是一条“闹鬼的短信”。发送时间是夜里两点半,而他一觉就睡到了上班时间。 回吗? 那个“茶叶贩子”不会在她枕头边儿上吧?仔细想想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昨晚那家伙若是缠着她不放,她哪有工夫回他那跳槽的短信呢。按亮了号码,迟迟不曾发送:算了,还是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长长伸了个懒腰,从尚未开包的行李箱里取出一套换洗的衣裳。脱掉压皱了的衣裤走进洗手间,拧开了浴室里的莲蓬。 热水顶得人昏昏欲睡,加之在沙发上委屈了一夜,目光疏离而散漫。客厅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念着经,不知响了多久,终于打破了纷乱的迷梦。。 抓起毛巾擦了擦脑袋,裹上浴巾回到了客厅。抓起电话迅速接通,直觉电话那头一定是芙蓉,“喂?”唯恐对方误会,急忙解释道,“早晨才看着信息,所以――” “你在哪儿呢?”女人的嗓音剧烈颤抖,带着哭腔,严重变了调。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被失魂落魄的问候吓了一跳,脑袋里嗡地一片空白。沉默半晌,电话那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紧接着断断续续的抽噎,一连问了几句都没有回应。惶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抓起衣裳一边穿一边安慰道,“被欺负了?慢慢说。。。。。。”第一时间想到蒋茗梵那张帅得欠扁的马脸,心急火燎地问道,“你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捂着嘴巴,还是哭得稀里哗啦,“呜呜呜。。。。。。。。你去哪儿了?再也不回来了吗?还是怕我再找你的麻烦,偷偷摸摸就搬走了。”颜姐老早就说过,D城容不下他。心思混乱,怀疑对方已经远走他乡了。 郎释桓心里霎时明白了一切,啪的一拍脑门,抓起钥匙,嘴里磨磨叨叨,“你说这黑灯瞎火的,抽了吧你?站门栋里等着,我十分钟就到。”小丫头无疑是去了他之前的住处。也不知道新入住的是户什么人家?万一是个有特殊嗜好的“怪叔叔”,把她拽进屋里可怎么了得? 发动了车子,一路上骂骂咧咧,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驶向位于南郊的故居。赶到小区门外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临街的寿衣店正在忙活着为清晨出殡的丧家准备花圈、纸扎。 一抹朱红的人影像游荡的幽魂一样飘出了小区门口,烈风吹乱了如丝的长发,残妆模糊了惨淡的小脸。泪水和着睫毛膏晕开了浓重的“熊猫眼”,衬托着店铺门外随风翻飞的纸幡,俨然一副复仇女鬼的惊悚画面。 摇下车窗,对着神情凄怨的“女鬼”扬声大喊,呼啸的寒风吹得人连打几个冷颤,不得已将嗓音提高了两个八度,“赶紧上车啊,还愣着干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嫌渗得慌,还在哪儿晃什么晃啊?” 一看见车窗里探出的那张脸,卓芙蓉心里的担忧瞬间被深重的懊悔代替。注视了对方两秒,甩开胳膊撒腿就跑。 怪自己管不住腿,居然因为一把破钥匙神经兮兮地跑来了这里。怀疑对方远走他乡,还在电话里大哭了一场。 太没面子了!怎么不一头撞死呢?不蒸馒头争口气行不行?自己没骨气,还想别人怎么看你? 郎释桓一头雾水,推开车门紧追了几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劈头盖脸地一通暴吼,“你给我站住!有完没完?有什么话你就说,甭磨叽,我没那么多时间跟在你屁股后头!” “谁让你跟着我了?你放开我。。。。。。我叫你来了吗?你放手。。。。。。郎释桓我鄙视你!”奋力撕扯,身子一扭成功挣脱。 拦腰将她抱住,胸口紧贴着剧烈起伏的脊背,愤愤地叫嚣道,“鄙视我的人这么多,你算老几?”连拉带拽像拖死猪一样将她掠向停在不远处的沃尔沃,“ 发什么疯,你跑得了吗?你给我上车!大不了丢工作。。。。。。你今天非得给我说清楚不可,我豁出旷工了我。。。。。。” 烧死舒服 还是一枪把你毙了舒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双冤家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打奶的摇头撇嘴,跑步的一脸贼笑,扫街大娘放下手里的竹笤帚,抻着脖子瞧起了热闹。 卓芙蓉拳打脚踢,又抓又踹,郎释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撒泼耍赖的小女人拖到了车门外。强忍着心底的怒火,气急败坏地将对方塞进了后座,余光扫过路人怪异的目光,咣当一声关闭了车门。 “王八蛋――你放我下车!”女人仿佛斗架的公鸡,对着窗外声嘶力竭的吆喝。 懒得答话,狠狠剜了对方一眼,绕过车头开启了驾驶位的车门。 “放我下车!你听见没有?” 恼横横地转回头,忍不住叫板,“我要是不呢?”扬手摸了摸下巴侧面的一道血印,“打110,报警抓我吧,不然就给我闭上嘴,悄悄的!” 脑袋轰然探向前座,“你以为我不敢?”双眼嗖嗖地放着冷箭。“放我下车,闹到那个份儿上谁脸上都不好看!” “打呀,现在就打,爷等着呢!”俩眼一瞪,与她愤愤对视。 恐吓无效,紧皱着眉心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想干嘛?”下巴一扬,视线蛮横地压迫着她,“一大清早作什么妖儿啊?心里惦记我,跑来找我了;我来了,你跑什么呀?” “我就不该来!”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泪水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承认你想我了就那么难吗?”扬手擦拭着女人颊边温热的泪迹。 挥手弹开故作深情的手指,“鬼才想你呢!我来只是想把钥匙还给你。” “为了一把破钥匙都等不到天亮了?”以为他是傻子? “没错,我看见它就闹心!” 沉沉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邪门嗤笑,扬手摊开手掌,“拿来――”接过女人一直攥着手心里的钥匙,落下车窗,顺手丢出了窗外,“没了,甭闹心了。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我得走了。” 心随着丢出窗外的钥匙一同落地,摔了个粉碎,淡淡回应,“好了,你可以走了。”气息一沉,身体重重地跌入后座。 “时间还富裕,送你去店里。” “不麻烦你,我坐公交车。” “随你便。”砰的一声开启了门锁。 小女人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晕黑的眼圈,强撑起一抹淡定的笑容说了声“拜拜”,拢了拢两鬓微湿的发,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公交站牌。 见鬼的是沃尔沃并没有调头离去,匀速跟在身后。直到她上了公交车,依旧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了缘堂”很快就到了,手机铃声在踏出车门的一刻响起,下意识地向停在不远处的轿车里张望,驾驶室里的男人果然拿着电话。犹豫了两秒,终于还是接了起来,“干嘛跟着我?你已经迟到了。” 男人嗓音淡漠,一脸无奈,“你落了东西。” “呃?”想不起落下了什么东西,思绪正陷在一堆类似的电影情节里。不得不承认,在事实面前,想象力越发达结果越令人失望。掩饰着满心的失落,迈着从容的脚步地迎上前去,“谢谢,东西呢?” “圣诞快乐!”没有下车,从窗口递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老早就预备了,只是一直找不着机会。你要是看着闹心就拿去送人,扔了怪可惜的。”释然一笑,徐徐升起车窗,以最温柔的速度融入了上班时间繁忙而拥挤的车流。 手捧着圣诞礼物,久久眺望着渐渐远去的轿车,一时语塞,连“谢谢”都忘了说。小手摸了摸沉睡在背包里的“平安果”,大概这一辈子都没机会送出去了。。。。。。 提前一个多小时开了店门,像往常一样点燃了店里的油灯,给龛上的佛菩萨一一上了香。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柜台,泪珠儿却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 拆开几件新货上了架,虚伪的坚强却再也撑不住了。心慌意乱地锁闭了柜台,冲进空无一人的佛堂蜷缩在地板上,急促抽噎,咬紧牙关还是抑制不住直冲鼻翼的酸楚。 干嘛非得找别扭呢?如果她痛痛快快地上了车,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包包里的“平安果”明明就是送给他的,谁曾想打老远一看见他,就好像鬼附身一样。不走还能怎么样呢?天不亮就跑来找人家,已经够犯贱了;对方一出现,还要她投怀送抱吗? 最可恶的是分手了还假惺惺地送什么礼物。他已经拖家带口了,给她个痛快不行吗?明知道她不死心,还非得给她留个念想。 想离开又舍不得离开――你说是烧死舒服,还是一枪把你毙了舒服? 消费不是衡量爱情的标准 但消费可能代表一份诚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日出,转眼就到了日暮。窗外的光线由暗到明,又由明到暗,上班的人流逆转为下班的人流。 卓芙蓉藏匿起一身失落完成了一整天繁忙的工作,强撑着笑脸送走了最后一个顾客,屏着呼吸环顾清冷的四壁,心情再次沉入了谷底。。。。。。 对着佛堂的玻璃窗深深哈了一口气,伸手画出一个大大的桃心。披上火红的羽绒服,转头瞄了眼尚未开包的礼物盒,再一次问自己:要不要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一阵风儿抚过,银铃叮咚作响,赫然回神,老板娘已经挑起珠帘跨进了佛堂。 “圣诞快乐!”小丫头赶忙迎上前去,问候着踏月而来的东家。 颜如玉瞄了眼矮桌上的账本,大咧咧地拿起尚未拆包的礼物盒,假意试探道,“你的还是我的?圣诞节一个礼物都没收到,真TNND郁闷!” “那就送给你吧,我留着也没用。”有意借花献佛,这辈子难得这么大方。 “谁送的?要是那蒋大公子的心意,我就替你笑纳了。保准是值钱的玩意!”说着话,稀里哗啦地拆开了包装。抄起绒面细腻的锦盒在她眼前晃了晃,扬起一张市侩的笑脸,“呵呵,我数三个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送你了,不反悔。”一贯嘴硬,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那么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的应该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转念一想,那个一毛不拔的家伙,也说不定会弄只漂亮的盒子来糊弄她的。 “幸福死了!”笑得春光灿烂,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盒盖――砰的一声又盖了回去,脸色假意一沉,将锦盒放回了桌上,“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这压根就不是我的东西,搁在我身边也是个废物。”拿起账本塞进了随身的大包,草草打了个招呼,“我先闪了,老的小的都在车上等着呢。你收拾收拾也赶紧走吧,晚上该**就**,千万别客气啊。” 目送着颜如玉出了大门,卓芙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因为颜如玉那一脸的轻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见鬼的东西。 随手翻看锦盒,提醒自己要用平常心,眼前霞光一闪,下巴脱臼,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难怪颜如玉说这是个废物,圈口这么小的手镯,对方就算砍掉一个指头也塞不进去。 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要大哭几声,眼泪都不知去了哪里。算了吧,她承认自己财迷,抱着想了一辈子的礼物,笑都来不及,怎么哭得出来呢? 实在想不到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会突然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礼物本身的价值是一方面,更让人感动的是对方还记得她那个一直未能圆满的梦想。 晚上,该**就**吧。。。。。。 她要是现在打电话,那个被她折磨了一早晨的家伙肯不肯出来?看对方的架势,已经打算跟她就此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了。 然而,在收到礼物之后突然改变态度,对方十有**会把她看扁了。 望着龛上的油灯沉思良久,斩钉截铁地将略显单薄的翡翠手镯套在了腕上。哼着小曲打扫完卫生,一脸兴奋地冲出了店门。 此时,一身盛装的郎释桓正在金氏地产D城分公司的圣诞联欢会上大秀才艺,谈吐幽默的“钻石王老五”自然惹得售房部诸多女同事垂涎三尺。 联欢会进行过半,各部门的精英纷纷加入了火热的有奖答题,口袋里的手机急促震动,与两旁同事道了声抱歉,中途离席。 接通电话在会议室门外的走廊上踱来踱去,“喂,萌萌。圣诞联欢,兄弟们难得凑在一起,晚上可能会通宵。。。。。。早点休息,明天抽空过去看你。。。。。。” 挂断不到五秒,王金宝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进来,欣然接起,“呦,是王总啊。圣诞快乐!晚上出来一块儿喝酒吧,等我安排好了给你电话。” 电话里一声憨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朋友在我店里呢,我们一会儿打算出去唱歌,你过来吗?” “哪个朋友啊?”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来是卓芙蓉。 “美女――上次跟你一块儿来的那个。” 眉头一紧,满眼疑惑,“小卓?” “没错,你过来哇?” “公司联欢,我这儿正忙着呢。”事发突然,一时拿不定主意,索性说了个活话,“这么着,你们先去吧,到地方告诉我一声。我说不准,到时候看情况。等这边结束了,时间允许的话我过去找你们。” 挂断电话,思来想去还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卓芙蓉,你吃着了吧?闲得没事儿撩草王金宝干嘛?甭拿胖子不当男人,俩人和尿泥长大的,他还不知道嘛!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关他的事儿,那王胖子说不定命里就有这等艳福呢。 收起电话回到会场,两眼发直,心思早已不在气氛热烈的有奖答题上了。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 眉心隐隐纠结,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愤愤抱怨:死丫头,从早晨一直作到晚上,到底想干嘛呀?一大早就在他脸上挠了一把,害得他被周围的同事们议论了一整天,;晚上又没羞没臊地跑去勾搭他朋友,还让不让人活了! 拿什么整死你的爱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背着一包白来的水果,跟在顶着圣诞帽的服务生身后进了阿曼尼的小包房。王金宝抽空去了趟厕所,几分钟后,挺着规模空前的将军肚晃进门来。 “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卓芙蓉早已脱掉厚实的羽绒服,坐在了点歌器跟前。 粗壮的身体在一米开往的沙发上轰然落座,大叉着两腿,活像生物课上等待解剖的青蛙,“你唱哇,我听。我一张嘴看把狼招来。” 抿嘴一笑,“呵,咱俩半斤八两,谁也甭笑话谁。好歹先唱几首过过瘾,等那‘麦霸’一来,想唱都没机会了。” 点燃香烟,狠狠抽了几口,欣然点了点头,“行啊,那就唱个老歌吧,新的咱也不会。《梦驼铃》吧。” “天!可真够老的,50后的经典。”一边说,一边在点歌器上输入字母。 耳边响起悠扬的前奏,王金宝按灭了烟头开始大展歌喉。卓芙蓉当即惊出了一头冷汗,满心郁闷地拍手和着鼓点:人才啊!这大哥一张嘴绝对不会把狼招来,真的——只会把狼吓跑。这哪里是跑调啊,从始到终就没一个字落在调儿上。 为自己不甚高明的盘算暗暗叫苦,如果那家伙今晚没空过来,难道真要陪着这位“没调哥”唱通宵?不怪人说,休闲娱乐这事儿重点不在消费,而在于跟什么人一起。碰上身边这位憨实过头的王大哥,即便花个万八千的也纯属遭罪。 王金宝放下麦克风后,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啤酒上。卓芙蓉百无聊赖地唱起了时下流行的《白狐》,从始到终都在中音区,正适合她这种唱功差劲的。歌曲唱唱停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昏昏欲睡,索性选了一组劲爆舞曲。。。。。。 郎释桓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索性将参加今晚小型PATTY的业务骨干全都忽悠到了阿曼尼。酒过三巡终于抽身出了包房,靠着花里胡哨的墙壁拨通了王金宝的号码。。。。。。 三十秒钟之后,包房门推开了。“郎总”西装笔挺,袖扣昝亮,迈着稳健的脚步停在了包房中央。瞄了眼独坐在点歌器边的“美女”,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王金宝,轻笑着调侃道,“这么动感的D曲都能睡着,昨晚上被女朋友抓着放血,心疼得一宿没睡吧?” “我女朋友还不知道在谁被窝里呢?你要是有良心就给哥们儿介绍一个。”转头看了看卓芙蓉,“哎,说真的,你俩到底啥关系?” “咋了,你还有点啥想法?人家连我都看不上,能看上你吗?”径直走向抬眼望着他的小丫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一只手大咧咧地搭在对方大腿上,满心疑惑地问道,“大晚上约我出来有什么企图啊?”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 挑眉打量着神情猥亵的脸,轻轻摇晃着叠架在一起的二郎腿,纹理粗糙的牛仔裤摩擦着温热的手掌。。。。。。床上用品该选用品质过硬的优等货,当然,也包括男人。 身体瞬间接受到信号,下腹骤然收紧,食指在她大腿外侧温柔地画着圈。四目相接,情慾横流,回头转向王金宝,“我的人都在隔壁,走哇,过那屋,人多了热闹,顺便介绍你认识几个美女。” 王某人是胖子,但不是粗人,老早就看出了两个人的猫腻,自幼和尿泥的交情,心里想什么说什么,“呵呵,有美女还能轮到我,你老人家自己先抱回家了。给我安排两个喝酒的兄弟,你们愿干什么干什么,就当没我。” 卓芙蓉沉默良久,靠在沙发上悠然开了口,“带我过去见你同事,不怕后院着火?万一有人给你打小报告,你死定了!” 邪邪一笑,凑近眼前小声问道,“打算跟我上床吗?” “切!”口是心非,不屑地嗤之以鼻。 “那不就得了——啥都没干,怕什么小报告?”起身张罗着两人去隔壁,私下里知会服务生两间包房等下一起结账。 卓芙蓉靠在墙边等了一会儿,莫名有些失望,压抑着躁闷的心情迎上前去,言语中透出几分不自信,“我这样行吗,不丢你的人吧?” 沉沉一笑,扬手揉了揉鼻子,“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昨晚在麦当劳的那身。”隐隐有些醋意,那身“被包养”好像是专门为那“茶叶贩子”捯饬的;清晨去旧居找他的时候,就换成了这件“女鬼的衣裳”。 “换衣服是来不及了,不过——可以化化妆。”既然决定扮演“花瓶”,说什么也得给足对方面子。 “行了吧,你不画也够美了,比我那一屋子加在一起都美。” 话音未落就听见王金宝不耐烦地嚷嚷,“哎,你们俩进了屋再黏糊哇。”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先给哥们儿安顿几个喝酒的!” 郎释桓揽着女人的肩膀紧追几步,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屋里可都是做业务的,不论男的女的,起码两三斤的酒量。你自己掂量着办,甭让女的给放趴下,尽是些如饥似渴的二老板,酒醉**我可不管啊。。。。。。” 妖精就是妖精 幻想拥有爱情的妖精最终都死得很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包房里麦霸成群,觥筹交错,业务口的精英果然不同凡响,都是随性洒脱的豪迈角色。 忽然想起颜姐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人生下来是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某种性格生就是生意场上的风云人物,某种性格就适合关在屋子里著书立说,若是互换工作,彼此都会觉得很痛苦。而人,只有了解了自己的性格,才能对生活做出选择。 老天爷给了她一副违章的外貌,如今,她完全可以像许多成功的妖精一样过上妖精的快乐生活。遗憾的是,经济上虽然独立了,人格却始终未能摆脱男权的阴影,嫁人,嫁人,嫁人,除了嫁人脑袋里再没有别的了。。。。。。 歌艺平平,穿插在麦霸中间唱了几首毫无难度的“口水歌”。如此量身选曲,甚至还应得了观众们的一席喝彩。 劲爆的舞曲响了起来,混在男人堆里的几只“妖精”第一时间放下酒瓶,冲上前台尽情地展现着放肆而佻逗的舞姿。。。。。。 往日里当仁不让的郎释桓,此时到显得异常沉稳。安然坐在她的身边,时而跟身边的男士们碰碰酒瓶。喝光了瓶里的酒终于想起了身边还有个女人,扬手揽过她的肩膀,鼻息带着浓重的酒气,凑得很近,“说实话,晚上找我干嘛?” 媚眼半眯,与他四目相对,“想跟你一起过个圣诞节,不行吗?”抽出他掌心里的小手,扬起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谢谢你的礼物,大小正合适。” 冷不防咬住她的指头,看似成心找别扭,“呵呵,要是别人能带我就不送你了,放着也送不出去。” 抽回手指,在他上腹狠狠掐了一把,“死去吧!本来还想跟你握手言和呢,啥想法都没有了!” 抓回逃出掌心的小手,敛眉叫嚣道,“一点诚意都没有――握什么手,言什么和啊?” 忍不住大嚷,“我还没有诚意啊?我都牺牲色相把那王胖子请出来了!”小嘴一嘟,“你今晚要是不出来,我可亏大了。” “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看似对早晨的事儿耿耿于怀。 “我还生气呢!” “那我亲你一下。” “我呸!”轻声呢喃,推开凑上前来的嘴巴,“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动脚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这年头三妻四妾少见吗?尤其像我这么玉树临风的成功人士。” “你包养我啊?你包养我,我就让你亲。”微微赌气:男女之间啥时候平等过?人家三妻四妾就是正常的,她喜欢个男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3000,包三年――可是你亲口说的。” 柳眉一挑,媚眼如丝,“来晚一步,涨价了。。。。。。” 坏笑出声,“呵呵,一个月再加三十块。” “靠!”蔑然翻着白眼,甩了甩腕上的镯子,“你这辈子就大方这一次。” “留个念想,好歹喜欢我一场。”执手拉到唇边,浅浅一吻,“我春节前可能就结了,往后经济上得受老婆管制,再想送人东西,估计没这么容易了。” “切,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是结婚了么?结婚了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你怎么打算的?”听对方的意思,结了婚,她好像也愿意献身。 淡淡抬眼,“我不打算结婚了――没劲!” “傻丫头,不是被我刺激着了吧?”暗暗窝心,虽然没有过山盟海誓的承诺,还是觉得对不起她。 杏眼一瞪,“就是被你刺激着了!”霎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回了临时的怀抱里,“一见杨过误终身,我这辈子嫁不出去了。” 苦笑,细吻着微凉的手指,“呵,我有那么好吗?说得惨兮兮的。” “好个屁!只怪我这人品味不咋地,跟‘好男人’没法沟通。”蒋茗梵诚恳的笑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坦白地说道,“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修复处*女*膜。” 瞬间领会了对方说这话的意思,关切地问道,“那‘茶叶贩子’非处不可?” “嗯呢,老早就说过,人家接受不了一个女人的过去。”有时觉得,如果那个姓蒋的当初没说这句,她跟对方或许不会那么有距离。问题不在于阶级,毕竟每个女人都梦想着找个英俊多金的“王子”,遗憾的是她没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那就做一个呗,又不贵!你要是没钱,我先借你点。”心里感觉怪怪的,明明不死心,硬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她推出去。毕竟,“世家公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碰见的,作为一生的归宿,未必不是个良好的选择。 总比跟着他强,挣得再多也是个打工的,说不定哪天就被老板炒了鱿鱼。上次从北京回来他就有点感觉,金大老板似乎对他有点不满意,最近几次电话都不冷不热的。别人都看不出来,他的压力真的很大,只能咬紧牙关把业绩做上去,希望“新东家”能在工作能力上给他以肯定。。。。。。 “你也说不贵了,撑死了一两千块。我要是想做,自己也掏得起。”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唉声叹气,“问题是,我心里还没想好,为了他值不值得。” 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给她醍醐灌顶,“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后半辈子养尊处优的美好生活。”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那个。”淡淡抬眼,少有的安然,“以前想过,挖空了心思想找个有钱的;遇见你之后,不那么想了。” “脱敏了?” “呵,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挺幸福的,虽然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给我买过。逛逛夜市,吃街边摊,要不然就去你家做做饭,聊聊天,一辈子能这么过,我就满足了。”鼻子阵阵发酸,两指压住满涨的泪腺,“人这一辈子就是求之不得。求什么没什么;你不想要了,反倒都来了。。。。。。” 沉默良久,怅然一声叹息,“丫头,面对现实吧――与其苛求等不到的,不如享受老天慷慨给予的。与其费尽心力追逐梦想,不如珍惜眼下拥有的。” 释然一笑,“是的,面对现实。很多故事都说明了一个道理:妖精就是妖精,幻想拥有爱情的妖精最终都死得很惨。。。。。。” 堕落 只是个开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凌晨两点半,圣诞节的小型聚会终于曲终人散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大多都喝得烂醉,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包房大门。 卓芙蓉脚步蹒跚,搀扶着东倒西歪的郎释桓。匆匆告别了诸位同僚,站在马路边拦下一辆TAXI。不知道对方新居所在,只好让司机开往自己的住处,怀抱着心神散漫的男人,一言不发地靠着后座。。。。。。 究竟喝了多少郎释桓自己也不记得了,反应有些迟钝,但还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舍不得放她走,也没理由要求她留下,如此,还有比装死更好的方法吗? 双眼紧闭枕着微微起伏的小腹,双手圈着婉转的腰身,嗅着大衣下隐隐散发的幽香,脑袋里满是龌龊的想法。。。。。。 不久,一双小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大声呼唤道,“到站了,醒醒――下车了!” 撑起眼皮看了看对方,埋下脸颊,继续装死。 “别装了!那点酒闷不倒你――”用力推开黏在胸口的脑袋,注视着微红的双眼,“表演得差不多行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下车!” 扑哧笑出了声,双手圈住她的脖子,比划着想要把她掐死。懒洋洋起身,先她一步下了车,从兜里掏出一落百元大票,趴在窗口递给了回身张望的“的哥”。 卓芙蓉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紧跟着下了车,望着匆匆远去的出租车,小声解释道,“不知道你的新家在哪儿,只好把你拉到我家了。” 沉沉一笑,“呵,别有企图吧?” “你没企图装什么睡啊?”不屑地瞥了对方一眼,径自走向小区大门。 “开房去吧?”直白得让人头疼。 淡淡回眸,“你把酒店的房费交给我得了。” “有‘特殊服务’吗?” “没有。” 假意转身,“我还是回家睡吧。” 莫名想起古岳峰,欧阳堇,换了一脸邪门的苦笑,“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啊?背着大肚子老婆出来偷腥,心里就没有一点负罪感?” 紧追了几步,与她并肩而行,“明天早晨可能就有了;现在嘛,没工夫。” “你这家伙可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谁嫁你谁倒霉!呵呵,我开始为自己庆幸了。” “还喜欢我么?” “借来用用而已。”掏出钥匙开启大门,转头笑道,“放心,不会赖着不还的。” 紧跟在对方身后钻进了巴掌大的出租屋,扬起一脸坏笑,“偷用人家东西,就这么心安理得?” 房门一关,立刻就原形毕露了,“哪儿写着人家呢?你那东西上面打标签了?姑奶奶用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再哪儿呢。让她拿了结婚证再来跟老娘说话。” 一脸隐忍地坏笑,“哎,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几天不见,堕落了?” “何止堕落了,赶明儿我就跟隔壁的宅女一样挂牌上岗了。” 心口一沉,不知为什么会当真,隐隐不爽,“缺钱还是缺心眼啊?缺钱说话,我借你。咱俩之间不存在钱色交易。” “我这人从不白拿白占。”转身从窗台上捧出个蔫吧苹果,“喏,送你的。平安夜去那边找你就是想送这个。暖气太足,烤蔫了,所以又到王金宝那儿给你买了两个好的。”走向沙发,拎起乱丢在靠背上的书包伸手往外掏。 一双久违的臂膀突然从背后裹住了身体,身子一僵,被他顺势压倒在沙发上。。。。。。 “干嘛?”心跳骤然加剧,欣然承受着压在身后的重量。 “‘干’嘛?”这次是四声。 “我发现你越来越没人味儿了,以前还有个过程,现在。。。。。。”话没说完,淡粉的胸衣已经被丢到了两米开往。 耳语低沉而沙哑,紧紧把握住一双浑圆,“呵,我越来越不是人了。”炽热的唇瓣滑下脊背,翻转妖娆的腰身,一只手急不可耐地松开腰带。 “我来――”过程中,小女人第一次表现出非同寻常地主动。发烫的小手沿着结实的大腿攀援直上,在拉链的隆起处煞有力道的摩挲。轻叹眼帘,高抬的下颌诱惑着他的吻,微微嘟起丰唇,柔声呢喃道,“堕落,只是个开始。。。。。。” 魅惑的字句,仿佛强大的魔咒一般冲击着男人的灵魂,接下来的节奏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意志随着舌尖所到之处倾斜,深重的渴望悄然吞没了他的理智。 该死!在她面前,他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智,自打被窗下的花盆绊倒的一刻,他就已经丧失了理智。。。。。。 巅峰降至,血液如汹涌的海浪直冲头顶,卓芙蓉生怕被隔壁的邻居听到,隐忍地咬着手指,轻声求饶,“嗯。。。。。。不。。。。。。不要。。。。。。” 伏在背后纵情驰骋的男人好像根本没听到,更加卖力,恣意炫耀他的能力与技巧。 呼吸骤然加剧,那种眩晕的感觉又出现了,身体急速挛缩,亟待释放的柔情在心灵深处悄然炸开,带着涓涓暖流,漾满了四肢百骸。。。。。。 帅哥 陪我去医院补个膜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亲爱的,醒了吗?”听到这声问候的时候,天就要亮了。卓芙蓉大睁着双眼望着窗外幽兰的天色,脑袋里空荡荡的,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床上的两人依旧是CC的睡姿。男人的唇瓣压在白皙的后颈上,忘情地吮吸着。。。。。。 侧目回望,覆上占据着胸口的大掌,“爱一个男人要从他的身体开始。之前习惯了被爱,爱的能力好像一直没有发掘出来。”转身轻抚着下巴上冒出的青涩胡茬,“帅哥,昨晚感觉如何?” 没有正面回答,他昨夜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了。腼腆一笑,居然有些脸红,“贪念――我有点害怕了。” 圈着他的脖子,眉宇间隐隐透着伤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你说的不错,也许我该早点把手术做了。” “手术?”神经大条,已然忘了昨夜的闲聊。 “补个膜。然后,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嫁出去。” “嫁给那姓蒋的?”眉头一紧,不知为何会这么生气。人家找到了那么强大的归属,他本该替她开心才是。 “未必非得嫁他,但不论找谁,补了都比不补好。” 剑眉一挑,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这么小气,“除了他,你还有多少个目标?” “大街上的未婚男人都是我的目标,只要喜欢我就好。” “废话!什么叫喜欢啊?就你这违章的模样,只要不是‘同志’都想跟你睡觉。真心喜欢你的未必好找,就你这鬼上身的脾气,十个有九个受不了。结婚就更有点难度了,把你家那情况一说,真喜欢你的也得掂量掂量。” 对方不说,她差点忘了,“哎,我弟那工作你可是拍过胸脯的,不论咱俩成不成,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到时候再说,那得看你是不是像昨晚那样服侍我了。” 一脸市侩,有意拿了一把。 “爱帮不帮,大不了让他跟某人卖茶叶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我说姓卓的,你要不要脸啊?我这还没拔出来呢,你就琢磨着踩上那条船了。” “你这艘破船上已经有人了,我踩别的船有什么不对吗?非得掉水里淹死才算对得起你?” 双手扼着纤弱的脖子,恨不能把她掐死,愤愤地哀叹道,“我咋就遇上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货!” “咳,是烂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替你说。”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三烈九贞的楷模。 双手捧起恼横横地小脸,照着脑门狠狠亲了口,“瞎说!好货――极品炮架,我这人最识货了。” 哗啦一声坐起身,眺望着楼宇间出升的朝阳,“不跟你呱嗒了,收拾收拾准备上班呀。”拾起丢得东一片西一片的衣裳,边穿边问,“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去。” “啧啧,受宠若惊啊?”懒洋洋地仰在床上,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着了火,“这辈子都是我给别人买,想不到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 “你又不是没见着我家啥样,跟你装逼没啥意思。自打我爹瘫了我就在他跟前伺候,我跟我妈一样就是这闲不住的烂命。”三下五除二穿完了衣裳,登上靴子在脚垫上跺了跺,“吃啥快说,豆面,馄饨,还是牛奶油条?” “抿豆面吧,少放点韭菜沫。想起来就流口水,我家那边没有卖的。” 站在窗口梳理头发小丫头没再答话,忽然呵呵一笑,扬手指了指窗外,“你看你看,看看人家那勤务员当的!” 郎释桓裹着被子站起身,熟悉的背影一闪进了楼门,可惜没看到那张牛逼哄哄的脸。目光缓缓拉回,忽然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英菲迪尼。恍然大悟,诧异地感叹出声,“复了?离了没几天吧?” “我看像,最近乖得跟三孙子似的。” “我算服了这哥哥了!吃饱了撑的吧,离着玩儿呢?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他这把回去,再没有耀武扬威的机会了。跑出来一趟,八成想明白了,他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全指那女的了。” “你不打算恭喜人家一下,那女的当初不是号称非你不嫁嘛。” “我谢谢她!她那样的祖宗我可消受不起。”伸手揉乱了女人刚刚梳理整齐的头发,“我还是来个给我买早餐的吧!”想了想,将腰间的被子往紧缠了缠,望着光色华美的公路越野,“你甭说,我还真得给那陆云佳打个电话,抽空把欠人家的钱还了,聂琛那儿的帐还没结呢。” 举目仰视着那种春风得意的脸,隐隐看出了一丝端倪,“哎,你最近是不是发财了?钱挺冲啊!多得没地方花记得给我几打,我不嫌麻烦,我替你花。” “呵呵,”笑而不答,“除了镯子之外,还有别的梦想吗,我替你实现一下?” “有啊,你帮我预约个医院吧,赶哪天有空,陪我把手术做了。”纯属调戏,强忍着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 一脸窘迫,一时间哭笑不得,“去你奶奶的!一大男人带着女朋友上医院补膜,若非变态,必是傻B。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一名优秀男士的背后 必有诸多难缠的对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理智回归,郎释桓承认他被卓芙蓉抅引了。如果不是这样,他还是原来那个规规矩矩的男人。对于“大仲马”来说,“规矩”似乎不是属于他的形容词,而事实上,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单行线,交往的对象可能不止一个,但他只能对其中一个付出承诺。 茫然中,表现得很冷漠,吃过早饭便急急忙忙赶去了公司。无力面对她妖里妖气的眸子,不知道今后该怎么相处了。。。。。。 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四不男人”就是这样炼成的。 一上午忙碌的工作冲淡了心头的情感纠葛,午休的空当,在公司附近的一间话吧里拨通了陆云佳的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将车子停在了D城某机关大院的门口。一身制服的陆云佳跟门卫打了个招呼,貌似在传达室里等了很久。 郎释桓举步下了车,客客气气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绽开一脸殷勤的笑,“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这个把月一直睡不着觉吧?不好意思,害你失眠了。” 想不到对方还会出现,钞票回流,陆云佳心里的怨气已然消了大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大大方方地坐进车里,望向驾驶位上的男人,“现在哪里高就?” “打工的到哪儿都是打工的,跟你们这种‘国字编’的比不了,混口饭而已。”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恭恭敬敬地递给对方,“这是本金,两万,你数数。害你每天担惊受怕的,我是不是该额外付你点利息?” 接过钱,抬眼注视着对方,轻声哀叹道,“这点钱真不算什么。我只是想不通,那个护士有什么好的——年轻?” 嘟起嘴唇,尴尬地挑了挑眉,“肯定不是这个原因。”瞬间换了一张春光明媚的笑脸,“说真的,我发现你骨子里特自卑。好好一个天之骄女,整天弄得跟怨妇似的。你才多大呀,七老八十了?动不动就拿‘年轻’说事儿,心理好像受了刺激。” 白眼一翻,“得了吧,没有男人不在乎这个,一个比一个活得明白。挑倭瓜都挑老的,找女人都找小的。” “但是,谁都不可能一直年轻下去。在我看来,青春是最不值得花功夫保留的东西,因为根本就留不住。没必要计较那个,活得洒脱一点行不行?” 短暂语塞,半晌,接着问道,“你不恨我么,还跟我说这个?我专门跑去医院找你的麻烦,我——” 扬手打断,“哎,别说了。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好歹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慷慨解囊了。这年头,朋友处到这个份儿上不容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谢谢你。” 眉宇紧锁,露出几分伤感的神色,“桓子,说句心里话。我觉得认识你是个悲剧,我真希望你骗了我的钱就这么一走了之了。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再因为得不到你而难过了。我希望你很坏,那样,就不值得我喜欢你了。” 汗!赶忙将战火引向别的地方,“那个,不瞒你说,我前几天见着你和你前夫。。。。。。”坏坏地挑了挑眉,“咳,不然我哪敢露面,一露面你不愁把我吃了。” “去你的!”隐忍的笑容霎时漾满了娇羞的脸庞,对方了然她的心思,故意躲着她而已。 “瘾也过了,复了吗?不打算再办两桌庆祝一下?” 陆云佳暗自平复着动荡的春心,郁闷地轻叹道,“唉,以前我一心一意的对他,他觉得我特没劲,死看我不顺眼。晃荡了一圈回来,好像忽然醒悟了,又说只有我对他是真心的,希望重新开始。可我变了,我觉得他特没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跟你相比,他太幼稚了。。。。。。” 故作仓皇,装模作样地往后撤了撤,“别再往下说了,再说,我可撒腿就跑了。佳佳,哥跟你说,一个男人要是真知道错了,不妨给他个机会,他会珍惜的。” “说实话,我有点厌倦了。我一直在给他机会,但是,我总是不自觉地拿他跟你比。。。。。。” “换下一话题!”学着赵本山的样子,在脸上狠狠揉了一把,“我得付给你点利息,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就请我吃饭吧。” “呃。。。。。晚上我还有会。”好心办坏事啊!他就不该“诚信”,他要是穷凶极恶地叼了她这笔钱,她就死心塌地的跟那欧阳神马的再续前缘了。 “那就明天后天,随便哪天都行。”唯恐逼得太紧,再把对方吓跑了,赶忙解释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对我没那个意思,请好朋友吃顿饭行不行?” “呵呵,这没问题。我说到做到,一有空我马上联系你。”话题渐渐引到自己身上,聊了聊近况,但愿对方能就此死心,“春节前后我也要告别单身了。到时候给你发‘催款单’,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 “哪个?”脱口而出,当下发觉自己失言了。 索性揣着明白装糊涂,避重就轻地回应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医院那个嘛。你见过——死活不肯还你钱的那个。” “定了?这么仓促,来得及么?” “老夫老妻,什么急不急的。奉子成婚,就差那道手续了。。。。。。” 我宁可坐帅哥的自行车 也不愿意与糟老头同乘宝马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傍晚七点半,郎某人还在办公室里为年终毫无亮点的业绩绞尽脑汁。不得不承认,融入并领导别人一手带出来的团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审视身边一张张居心叵测的面孔——老奸巨猾的静心观望,心里不服的阳奉阴违,威信不立,政令不通,总得找个富有煽动性的人物开刀才行。 什么样的人才合适杀鸡儆猴呢?具体到个人,谁最合适? 两眼发直,下意识地转动着指尖上的签字笔。。。。。。 屏幕下角的“企鹅”忽然跳动了起来,隐身状态,不知哪位神人猜到他在。索性让自己放松一下,点开了弹出框,望着同样是隐身的“非人勿扰”微微提起唇角,“视频。”随手发出了消息。 “没那工具。” “暼B(方言:扯淡),笔记本没视频?” “坏了,赶哪天有空麻烦你过来修修。” 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天色,又看了看电脑下角的时间,长长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敲击着键盘,“杀鸡用牛刀,给多少劳务费?” “请你吃饭吧,来不?” “吃啥?中午没吃几口。这会儿饿了,得吃点顶饿的。”刚拿起手机,电话铃碰巧响了起来,满心郁闷,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应酬。明知道有人想给他使绊,不去又不好,寒暄几句,无可奈何地应了下来。满心歉意地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回头再联系。” “什么意思嘛?”说变卦就变卦,根本就是托词。怎奈消息发出之后,对方早已经下线了。 卓芙蓉望着屏幕上被对方辜负的一番好意,发出一声淡淡的苦笑:普通朋友,你有什么权利要求人家天天陪着你?算了吧,由他去,什么思念都是假的,她只是寂寞而已。。。。。。 起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如往常一样将小店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刚刚熄灭了佛堂的灯光,门口的银铃忽然响了。疾步迎出珠帘。。。。。。 毕鹏飞满脸堆笑,拢了拢修剪得一丝不苟的鬓角,“呵呵,刚从北京回来,沿路看见店里的灯还亮着。怎么,每天都要工作到这么晚么?” “嗯。”甜甜一笑,恳切地点了点头,那份学生妹似的生涩对这种寻觅“嫩草”的“老牛”太有杀伤力了。 “准备下班了吗?我让司机送你一程。” “不麻烦您了,我先去转转后面的市场,买点水果,吃了饭再回去。” 难得两旁无人,终于被他逮着了机会,装模作样地问道,“小卓,你信不过我吗?我怎么觉得你总是躲着我呢?” “哪有啊,毕总,您多想了。”她看起来很懵,很好推吗?怎么觉得自己像萝莉似的。 笑容和蔼,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照年龄看,我可能跟你的父亲差不多。但是,咱们俩就不能成为一对忘年之交吗?我很喜欢跟你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交朋友,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真好!”眼前,若非一副真材实料,他才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呢。以他个人的地位和魅力,自动贴上来的女孩子排着大队。说句不谦虚的话,他能看上谁,那就是谁的福气,随便动动脑筋,就能给她一辈子的安稳。 卓芙蓉小撤一步,心里泛着阵阵恶心,假惺惺地恭维道,“您说这话,可把我吓死了。我一个小毛孩子,哪有资格跟您做朋友啊?”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满怀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毕总,我得关门了。走吧,我送您上车。” 关灯拉闸,跟在“毕大爷”身后下了台阶,远远望见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并不怎么豪华,门面相当廉政。淡淡一笑,客客气气地招呼道,“毕总当心脚下,慢走哈。” 老家伙全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停在眼前,拿着手机写写画画,嘴里愤愤不平地抱怨道,“这些人也不知怎么办事的,总是出岔子!什么事都要问过我,弄得你连顿饭也吃不安稳。。。。。。” 路边忽然有人按了两声喇叭,抬头一看,正是蒋茗梵的莲花跑车,仿佛抓住了救命草,对着徐徐落下的车窗放声大喊,“茗梵!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啊?” 蒋茗梵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讲话的用意,即刻推开车门步上前去,回应道,“因为几个朋友耽搁了一会儿。”转头望向气派十足的老家伙,“这位是?” “这位是毕总,店里的老顾客,一直很照顾我。”转头望向蒋茗梵,亲切地挽上对方的胳膊,对着“毕大爷”介绍道,“我男朋友,您就叫他小蒋好了。” 毕鹏飞自觉时运不济,望着一双金童玉女温和地点了点头,“好好好,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卓芙蓉望着阔步远去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赶忙松开蒋某人的胳膊,不好意思地说道,“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隐隐有些失落,“这样的老家伙什么地方都有,我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很多女孩子未必这么想,把握住了也算是一种机遇。” 随心随性,一脸嫌恶地摆了摆手,“算了吧,这种机遇不要也罢。” “为什么,这个年龄的成功人士并不算老哦?” “呵呵,我好色,这个理由足够吗?人各有志——我宁可坐帅哥的自行车,也不愿意跟半截子入土的糟老头同乘宝马。把一辈子的清白交给这种人,白瞎我这个人了!” 他没听错吧?她好像说——“清白”。对方的意思好像是说,她是完完整整的?心思莫名有一丝起伏,幸而昏暗的夜色遮蔽了微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怎么,你很保守吗?”忽然想到酒店的初次,她不肯留下来陪他;第二次,因为那双鞋子他送她回家,她要了他的电话,还是拒绝了他。。。。。。 见鬼!难不成被那个姓梅的女孩误导了? 你既无心我便行 前途漫漫自提灯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坐在包间的主位上,望着落地窗下挤挤挨挨的轿车。预约的客户迟迟未到,席间的气氛不免有些清冷。 “约的几点?”微微有些沉不住气,冷冷扫过餐桌对面别有用心的“小人”。 “哦,约了八点半,大概是堵车,郎总,您别急,我这就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再等等吧。”抿了口放温了的铁观音,目光再次移向窗外。 范广元陪着笑脸,起身换到了郎总身边,信心满满地铺陈道,“金总一直在运作呼和的项目,一直在为资金的问题发愁。政策一天三变,如今这市面上的游资虽然不少,但大多都处于观望态度。之前不少热衷于地产生意的人,干脆改行投资珠宝了。今天来的这为黄老板,背景了得,实力相当雄厚,据说――” “不要‘据说’!”转回身,靠在椅背上轻声质问,“您是老前辈了,连我这种小字辈的都明白的道理,您会不明白吗?我要的是具体的报告,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有多大的能量,能用于合作的资金究竟有多少?甚至包括他喜欢吃什么,干什么,有什么特殊嗜好,越具体越好。” 当着众人,范某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许多细节还是要等谈了之后才知道。。。。。。” “公司的招待费月月超标,你支出了多少,又做出了多少?单子谈不下来,这笔费用该怎么办?” “每一单业务的前期投入公司都会有相对比例的预算。之前一直是这样的,金总也认可。” “老范,我得提醒你,我对金总负责,你对我负责。我希望您尊重我,有什么不妥,我会对金总说。” 安排在前台接应客人的孟助理忽然推开房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来了――卡迪拉克,后面还跟着一辆没见过牌子的车。范副总,您的准客户,您要不要亲自下去接一下?” 范广元忍气吞声地出了门,紧张的气氛就此告一段落。郎释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站在窗口静静等候着那位不明底细的‘黄财神’。 笑声与寒暄声由远而近,穿透了半掩的房门。扬起一张商业化的笑脸,转身望向跟在范广元身后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黄老板,这位是。。。。。。。” 郎释桓短暂失聪,目光瞬间越过“财神爷”,落在身后那张俊朗的“马脸”上,相视一愣,扫过跟在身后的“花瓶”―― 卓芙蓉,你可真够忙的啊!他刚说完有事不能陪她,她就找着替补了。更见鬼的是,居然在这种场合碰上,他的身份恐怕再也瞒不住了。 蒋茗梵一脸尴尬,虽然小丫头什么都没答应过他,但他心里早已把这姓郎的当做情敌了。黄大哥原本是一番好意,说找到一个不错的项目,让他不妨一起过来听一听,看看有没有兴趣,谁知道这个姓郎的居然在这里。 卓芙蓉暗自发笑,在范广元热情的招呼下落了座:这姓郎的果然发财了,颜姐说的不错,他果然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众人一口一个郎总,愣在宴席上的眸子却渐渐开始发红。距离油然而生,昨夜的亲密彷如一场跌宕的春梦,随着浮出水面的真相消散殆尽。。。。。。 蒋茗梵很快就注意到女人异样的神情,余光扫过茶杯一旁微微颤抖的小手。犹豫了半秒,伸手攥住僵冷的指头。有些心虚,庆幸对方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 郎释桓将目光频频投向笑容僵硬的女子,却迟迟未能抓住她的目光。对方始终垂着眼,视线仿佛凝固在捧在掌心的茶杯上。不停走思,暗暗揣测着对方在想些什么,一抹疼惜在心头泛滥开来,却冷不防遭遇这温情的一握。 胸口一阵闷痛,迅速将目光移回“黄财神”笑容可掬的脸上。公务在身,他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酒过三巡,宴席上开始称兄道弟,蒋茗梵却跟众人客客气气地说了声抱歉,带着心事重重的小丫头中途离席。 郎释桓看了看表,隐约有些坐不住了,天知道那个姓蒋的会把她带去哪里! 莲花轿车在公路上急速狂奔,穿过午夜里异彩流光的大街,减速驶入小区停在了她家楼下。转头望着一言不发的小女人,恳切地安慰道,“阿芙,对不起,害你伤心。不要胡思乱想,回去早点休息,我抽空再去店里看你。” “茗梵,我需要一点时间调整自己。”轻轻抽噎了几声,用力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不要为了我耽误自己,我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温情满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是值得的,等几年又有什么关系?” 望着对方深邃而诚恳地眸子,隐约有一丝动容,“上去坐坐吗?很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 女人是善变的 男人是犯贱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依偎在蒋茗梵怀里和衣聊到天亮,三生有幸,她遇到了君子。 东方泛白,男人靠在床头昏昏欲睡,卓芙蓉微微侧了侧身子,不经意擦过他压抑已久的敏感。事实证明,他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子,或许是不愿勉强,此时她心里还装着别人。 玩味于“君子”刻意隐忍的本能举眉望向略显尴尬的眸子,“早!害你整夜没睡,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晨光温柔,暧昧对望。蒋茗梵双颊微红,感受着紧贴在下腹上的身体,斟酌半晌,腼腆地说道,“抱着你,睡得着才怪。呵。。。。。。”他不是生涩的小男生,却阵阵心跳,当初面对“阿芙”时的心慌意乱又回来了。 “请你吃早饭。”小手撑着宽阔的胸口推离了舒适的港湾。如果人生没有究竟的岸,何为漂泊,何为归航? “好。不,还是我请你吧。” 稍事梳洗,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单元楼门。习惯性地转头回望,依稀感受到对面窗内凄怨的目光。幽幽一声叹息:她在欧阳堇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就这样毁了,对方必然产生了一大堆或香艳或鄙俗的联想。。。。。。。 昨夜宴席散场之后,郎释桓撇下尊贵的客户匆匆前往她的住处。停在窗下的莲花轿车给了他当头一闷棍,坐在车里两眼发直,像个白痴一样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 失望—— 整夜都在发疯,独自驾车驶入环城高速,时速直冲200,在空无一人的超车道上急速狂奔。温热的泪水悄然湿润了眼眶,沉沉嗤笑,却再也不能云淡风轻。。。。。。 他以为他不会心疼,他以为他这种终日里醉卧花间的男人对于恋爱早就有了免疫性。女人对他来说就像沿途看不尽的繁花,不需回头,前面自有更诱人的品种。 之前的那些年,他从没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然而今晚,他犹豫了。。。。。。 带着一身酒气推开“了缘堂”的店门,已经是午后两点半了。结束了中午的一场应酬,佯装醉酒才换来一下午的自由。 卓芙蓉并没有迎出前台,单凭脚步声就判断出是他来了。坐在蒲团上悠然捻动着火红的佛珠,无忧无惧,不悲不喜。。。。。。 “呦,清闲啊?”男人挑起珠帘,扬起春光灿烂的笑脸。 “嗯,闲。” 躬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吃错药了?” 花容疏懒,淡淡暼了他一眼。 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嘿嘿,我当你不会说人话了呢!” 将珠串盘回腕上,挑眉打量着“行事低调”的郎总经理,“不是吧,从昨晚一直喝到现在?悠着点,酒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拢了拢颊边的碎发,一缕幽香在空气里荡漾开来,“敢问,郎总亲驾来此,有何贵干?” 扯下领带,一头栽倒在对方的大腿上,“大冷天的,上你这儿闷一觉。” “我这儿上班呢,你当是你家炕头?”微凉地小手落在筋脉浮突的太阳穴上按按揉揉。 忽然抬眼,锁定温情泛滥的眸子,挑起拇指在秀气的下巴上温柔摩挲,“昨晚去哪儿了?” “回家了。” 纯属没心没肺。 喉结耸动,郁闷地吞着吐沫,“本来想过去找你的,那破饭局没完没了的。” “幸好没去。” “别告诉我,那‘茶叶贩子’陪了你一宿。” “嗯,他是陪了我一宿。” 轰然起身,眉头挽起个大大的疙瘩,“我说你这人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咋就没羞没臊的?一天换一个,作死啊?” “我倒是想一天换一个来着,我还想三宫六院呢!你没听人说吗:女人一生睡多少男人算“值”?零等于白活;一个有点亏了;二到三 ——传统;三到五 ——正常;五到十 ——够本;十到十五——有点忙;十五到二十——有点乱;二十到三十——有点累;三十到五十——过于开放;五十以上——完全瞎掰。我充其量也就算个正常的,还混不到作死的份儿上。” 鼻子一皱,“什么乱七八糟的?哪个王八蛋放的驴屁?我TM真想给你两巴掌!”若不是之前发过毒誓,大嘴巴早就抡上去了。 扬手整了整散乱的衣领,小手攀着脖颈,包裹着饱满的后脑勺,注视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调戏他一下,“怎么——吃醋了?舍不得我了?”妖娆一笑,轻吮着诱人的下唇,“放心,我没那么猴急,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没准备好跟他在一起呢,怎么也得先做了手术才行。” 抓紧享受吧 手术之后就得老老实实装处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卓芙蓉一边念叨,一边更换了QQ签名。 郎释桓倚着靠垫坐在身后,无可奈何地摇着脑袋,“完了完了完了,‘了缘堂’终于又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尼姑。一个女人要是连爱情都不抛弃了,那还叫女人么?” “感谢‘了缘堂’,感谢我爹妈,感谢CCTV,感谢MTV,更感谢你这个死鬼,让我终于成长为一个六根不净的‘二男人’。” “我不喜欢**的段子,我喜欢很女人的女人。”捋了捋手上的白水晶,隐晦地发出抗议。 懒得回头,专心招呼殷勤搭讪的网友,“你喜欢什么关我屁事?最迟等我做完了手术,咱们俩就一刀两断了。往后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至多隔着一湾浅浅的海峡聊几句QQ。” “我要是想你怎么办?”明明是心里话,怎么听都缺乏几分诚意。 “大家都拖家带口了,还想什么想――多余!” “我说真的呢?”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 “那就多攒点钱,随便约我去哪个风景宜人的地方聊聊天。比如去泰国泡泡顶级精油浴,不贵,也就一万五一天;再不然就去迪拜转转。” 身子向后一倒,蔑然嘲讽道,“我以为你颓废了,弄了半天是报废了。念了半天佛就念出个败家玩意儿,快别给佛祖丢人了!” “感谢佛祖吧――没有佛祖,你早死一百次了。要照我以前那性格,你以为咱俩还能坐在这儿心平气和地神侃吗?”合上电脑,转头望向对方,“一切无常难得久,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了知缘分转瞬即逝,我才更加珍惜每一次拥有。伤感和怨恨只会让这段即将终结的感情消散得更快,与其这样,到不如看看还能留下点什么,然后开开心心地把你送走。” 望着唐卡上笑容神秘的绿度母,“呵呵,我越来越不懂爱情了。。。。。。” “你的手和我的手,你的唇和我的唇,你的心和我的心,翅膀和翅膀,根和根。” “不需要永远吗?” “生命契合着,你怕没有永远吗?只怕是想散都散不了呢!”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爬进了温暖的怀抱离,“抓紧时间享受吧,手术之后就得老老实实装处了。” 温柔的唇瓣紧贴着她的前额,“你非得做那个破手术吗?” “有人介意,我有什么办法。”眼珠一转,分明想到了什么鬼主意,眉飞色舞地提起他的下巴,“郎总,我有没有荣幸参观一下你的新家?我可有日子没吃红烧肉了。” “呦,这事儿不太好办,我那房子是专门为结婚租的,萌萌有钥匙。”扬手刮了下挺秀的鼻梁,柔声调侃道,“小馋猫又馋肉了?呵呵,今儿先在外面将就一顿吧,等你搬了新家,我再亲自下厨庆祝。” “搬家?”郁闷地撇了撇嘴角,“算了吧,好不容易住惯了。” “咱俩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我把定金都交了。” “呃,这事儿不大对劲,我咋觉得自己被‘金屋藏娇’了?” “才明白过来啊?,大爷买不起房,还租不起房吗?3000包三年,这可是你说的。” “拿来――”小手一摊,一脸市侩,“3000,点现钱。” “交房租了,还要什么钱啊?” “你可真会算计!合着你给我3000块,正好是这个季度的房费,然后你再跑过来混吃混睡,里外一毛钱没花,比住酒店找小姐便宜多了。” “那是,还不用担心得艾滋。我都佩服我自己,咋这么会过日子!” “哪儿的房子,离这儿近吗?也不问问我就自己拿主意了。我一直幻想着住在‘了缘堂’楼上,可惜附近没有空房。” “不好意思,比你想象的稍微远点。实话告诉你吧,那其实是我的房子,哦,就是我妈刚卖出去的那套。颜如玉有一天在报纸上看到人家正往外出租呢,就一个电话打我这儿来了。我当时正忙着,二话没说就让她帮我定下来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挠了挠后脑勺,“颜姐咋知道你那房子的具体位置?” “大概是听聂琛说的吧。每年过年,那家伙都招一帮老同学去我哪儿打麻将。”得意一笑,“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是新新的,我老娘置办得那叫齐全。只要你不嫁去台湾,尽管安安心心地住着,这房子我打算租到里面得东西彻底用烂为止。” “我就奇怪了,你咋不拿这套当婚房结婚呢?自己家的东西住得多踏实?” “想都没敢想,估计那丫头看不上那房子。人家要找那种商住两用的百尺豪宅。那种六七十平的集资老房糊弄你这种缺心眼的村姑还行。 “搬过去之后,我能把我妈接上来住几天吗?难得住上套大房子,让我妈也跟着高兴一下。” 在微张的小嘴上亲出一声脆响,“随便你,只要不耽误嘿咻嘿咻啥也行。反正我已经是你妈心目里的准女婿了,老太太大概不会介意我留宿。” “那是,为了她宝贝儿子的大好前途,说不准硬把我塞你被窝里呢。我弟的工作你说什么都得操心着,你要是因为娶了别人就不管这事儿了,往后,我可真成我们家的罪人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三日之后,颜如玉陪卓芙蓉一起约见了新业主,正式签订了租房协议。刨除郎释桓预交的3000押金,又补足了半年的房租。 事情办完之后,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清冷已久的小店。上午来往的客人不多,小丫头抽空打了个电话将乔迁的喜讯告知了二百里之外的母亲。 午饭前,毫不意外地接到了郎总忙里偷闲的电话,“合同签了吗?我要是稍微有点空就陪你一起过去了。没办法,昨晚接到通知去北京开会,这会儿眼看就上高速了,有什么事儿你先顶着,一切等到我回来再说。” “哎——你咋说走就走啊,提前也不跟我说一声。”转头看了看挑眉点头的老板娘,意会了对方的应允,“就你一个人吗?” “啊。我好容易混辆公车,能便宜司机吗?” “那——你回来接我呗。我搭个顺风车去趟北京。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D城呢,好容易碰上不花车票的机会。。。。。。” “不上班了?当心颜如玉把你开除了!那脸一黑起来,谁看了不渗得慌,我要是聂琛,我早得心脏病了我。”口无遮拦,不知道嘴里念叨的“母夜叉”就在电话边上。 卓芙蓉一脸坏笑,将电话推到了颜如玉嘴边,使了个眼色。 颜如玉对着电话一捂嘴,“咳,咳咳。”一句话都没说。 哎呦我的妈吔!郎释桓眉头一紧,尴尬地陪着笑脸,“呵呵,颜老板也在呢,抱歉抱歉,多多包涵哈。我说的都是真话,您看您把我给吓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未等对方开口,迅速转移了话题,“怎么着,打算给小卓放假?店里不缺人手吧?” 颜如玉借着一口怨气,半真半假地窝囊他几句,“你小子跟傻子睡了?几天不见咋成这样了?叫你回来你就回来呗,磨磨叽叽跟个娘们似的!接是不接,给个准话。眼看过年了,丫头想去趟北京采办点年货,你要是不方便我给她想别的办法。” “方便,太方便了!吃住全包,带三陪的。” “我给她安排地方住,你回来的时候顺路拉上她就行了。”成心折磨对方。 “京城那么大,她人生地不熟的。。。。。。” “我让红莲过去接她。” “您就饶了我们金总吧!他要是一不小心再多看一眼,他那大肚子婆娘还不把他整残了?” “也是。”假意叹了口气,“女人一大了肚子心眼就更小了;男人的胆子反倒大了。。。。。。生理需要啊!” “就是啊,您这不是成心逼我们金总犯错误嘛。” 调侃对方一顿,心里也算解气了,无可奈何地说道,“算了算了,你安排吧。你可把人给我看好了,万一跑丢了,或是让京城的狼叼走了,回来我饶不了你!” 左顾右盼,惬意地把着方向盘,“放心吧,我把她栓裤腰带上,呵呵。。。。。。赶紧收拾收拾,让她到门口等。我十分钟就到了。” 就这样,卓芙蓉顶着流氓兔的卡通耳包,第一次踏上了前往异乡的旅途。满脑袋富庶繁华的幻想,无比向往雄伟壮丽的**广场,无比向往传说中灯火辉煌的王府井。。。。。。 “想什么呢?”车子稳稳驶入了京D高速,郎释桓终于打断了女人魂游太虚的遐想。 “呃。。。。。。想北京。”毫不隐晦地张罗道,“长这么大,我还从没离开过D城呢。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没听歌里唱嘛: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没去的时候全是精彩,去了之后全是无奈。” “这是为什么?”眨巴着白痴兮兮的大眼睛。 “精彩不属于我,这还不无奈吗?所以,我在无奈之后,终于夹着尾巴回来了。” “你本来可以拥有精彩,是你自己放弃的。”掏出一枚口香糖,塞进对方嘴里,“照我看,那个**怎么也比这护士强。” “是啊!”忍不住长吁短叹,“这到是实话。我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就将就。好歹占一头。现在倒好,要嘛嘛没有!” “那你为什么非要娶她——就为了孩子?”小嘴一嘟,“赶明儿我也养一个,看你怎么安顿我!” “呵,你逼死我算了!”假惺惺的失落,心里美得屁颠屁颠的。 扬手一拍对方的肩膀,看起来很江湖,“小子,别太张狂了。做人要低调,不是每个女人都把你当香饽饽的,非你不可。这世界上的男人多了,比你帅的不少吧,比你有才的不少吧,比你有钱的不少吧,比你懂得心疼人的更是不计其数了。姐身后的林子大了,才没心思跟她争来争去呢!” 我一农村葫芦娃还干不过你城市奥特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路走来,漫天的风沙。在官厅水库附近吃了顿嘎鱼,临近傍晚的时候,风终于停了。 沃尔沃徐徐汇入拥挤的车流匀速开向市区,车水马龙的繁华令人应接不暇。眼睛渐渐开始不够用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实在没法想象四小时车程之外的D城与首都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莫名有些自卑,刻意扬起嗓门,“活了23年才知道北京是个啥样。你说,我是不是太失败了?”侧目瞟了他一眼,舍不得放过窗外一座挨一座的高楼大厦,“比起我妈强点,我妈去趟县上吃顿羊杂就觉得这辈子活成人了。” “没到过D城吗?”想起卓家热情朴实的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去过三四次。一次是四十年前跟我爸结婚的时候采办东西;一次是送我上大学;还有两次是带我爸看病。倒是总去县上,背个烂麻袋捡一堆破瓶子烂罐子,换两个钱,供我和我弟念书。” “你妈是强人啊!”换现在的女人,早跟人跑了。 落寞地望着窗外,“心强命不强――生我这么个废物。还指望我换座金山呢,差一点血本无归。” “行啊,好歹给你弟换一工作。”成心找啐,假情假意的安慰。 “哪儿呢?工作在哪儿呢?我弟还没考技校呢。等念完了,你还能认账吗?十有**又白睡了,我就是一赔钱货!” 腾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信誓旦旦地安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说过的话就算数。他啥时候来找我,我啥时候替他安排工作。以前你信不过我,现在还信不过吗?我为啥让他学挖掘机,吊车?手底下建筑工地那么多,我大小也是一老总,安排不了一个人吗?” 猛然转回身,一本正经地说道,“那,说好了,我要是嫁到台湾回不来,我就让东东自己找你。到时候你必须管!” “管,管!”撇着嘴角,满心郁闷地挠了挠头,“你就认准嫁给那“茶叶贩子”了?不知根不知底的,当心人家把你卖了。” “对你倒是知根知底,还不是照样受骗?”狠狠剜了他一眼,“当了老总干嘛瞒着我,怕我讹你的钱?” “不是怕讹,是怕你图谋我的钱。我就担心女人是为了钱才嫁给我。” 横眉冷对,再好的风景也顾不上了,“你敢说那护士不是为了钱吗?” “应该不是。我在她面前基本是个名不副实的‘财主’,生意濒临倒闭,连房子都卖了。可她还是愿意嫁给我。”淡淡自嘲,“彼女无财无色,唯有真心一颗。我不就图这个么――值了!” 当着她的面表扬别的女人,卓芙蓉心里一百个不爽,愤愤咒骂道,“搞不好是被谁搞大了肚子找你当替罪羊呢。就你傻B一个!” “诶!”轻声呵斥,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有这种可能吗?除了他之外,胡苡萌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男人?沉思片刻,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是你呢――天生一副轻浮违章的模样。就她那样的,给个讲究点的男人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大哥,你知道从哪儿下手不?你能下手,别人咋就下不了手呢?” “我不讲究,是个母的就行――”挤了挤眼睛,假意咳了两嗓,“咳咳!玩笑。相比之下我更看重‘内在’,‘外在’很多年前就被哥当做浮云,望穿了。” 白眼一番,恨不能咬他两口,“切!注重内在你勾搭我干什么?姐没内在,姐有的都在外面长着呢。”心里一百个不服,就他那护士也算“内秀”? “我说的不是有多大的学问,也不是有多高的智商。我就想找个真心喜欢我的人。” “喜欢你什么呀?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的?还不是看着你有一破公司,能挣两个钱嘛,不然她干嘛非得黄金地段的‘百尺豪宅’才肯嫁?”一脸不屑,视线再次投向窗外,“虚荣!再好也是租的,我才不稀罕呢!” 窃窃扫过燃烧着妒忌的小脸,成心想把她气死,“等她生完我就买。”借用《大腕》里李成儒的台词,惟妙惟肖地模仿道,“一定得选最好的黄金地段。 买,就得买最高档次的公寓―― 电梯直接入户,户型最小也得四百平米的!什么宽带呀 ,光缆呀,卫星呀,能给他接的全给他接上!” “得得得――”学着“黑土大爷”的模样,将耳包往脑袋上一扣,“我还是把这玩意带上吧我!你那鬼话没处听去。等你买上房子,我早嫁到‘白区’当少奶奶了,没机会参观你的豪宅了。抽空发几张离线图片让我也过过眼瘾,让咱也见识见识啥叫‘成功人士’。” 眉心一紧,故作正经,“真话!我要是骗你,保证我生孩子没P眼。” 满眼讥诮,微微挑起唇角,“一看就知道,你生儿子肯定没P眼,就算有,也是畸形P眼。” “你少咒我!”虎着脸瞎哈哈,压根没把P眼放在心上。 “我胆小,你少恐吓我。仗着自己来过北京欺负外地农民啊?” “知道自己是二杆子进城还不老实点?也不好好巴结巴结我;惹急了,我把你扔到八宝山淬淬火。” 下巴一扬,蔑然轻笑,“有种就踢我下车――我下车就给颜姐打电话,大不了去金大老板府上借宿两晚。小样!我一农村葫芦娃还干不过你城市奥特曼?” 长得轻浮也违章 凡眼误识女人香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距离金氏总部最近的宾馆住了下来,按照公司的协议价开了一个普通标间。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郎释桓的电话就念起经来。 接起电话,说得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夹杂着高一声低一声的怪笑。卓芙蓉由此判断电话那头绝非嘘寒问暖的金大老板。 “谁呀?”电话刚一挂断,倒在对面床上的小丫头就忍不住开口打听。 “一个分到北京的同学,我早晨动身前给他打过电话,他估计我这会儿应该到了。”从背包里掏出茶杯,心不在焉回答。 “晚上怎么安排,你同学做东请吃饭啊?”这基本上是男人交往的既定程序,不论首都地方都是一样的规矩。 “今天晚上一切就交给他了。”抿了口水,抬眼笑望着她,“我先陪你出去垫吧点,晚上等我回来夜宵,乖乖在房间里等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眉头赫然一紧,指着他鼻子叫嚣道,“哎,姓郎的,什么意思?带我出去丢你人啊?” 一脸无辜,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唉,不是那个意思。男人们的PATTY,把你带在身边不方便!” 微张着小嘴,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啥叫男人的PATTY啊?女人不能参加吗?” 唉声叹气,有些难以启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吃吃饭,找个会馆坐坐。一堆大男人总不能干坐着吧,叫几个小姐陪着喝喝酒,唱唱歌也是正常的。” “那么正常为什么不带我?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唱歌?” 赶忙摆了摆手,“哎呀,风月场上放不下正经女人,你要是跟着,兄弟们都放不开了。” “正经女人——”笑得风摆杨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呵呵,你看我像吗?你不是早说我长得违章了吗?就我这轻浮的长相,捯饬捯饬谁能把我当好人看?” “不是吧,客串出场啊?”这招或许行,但是。。。。。。 “姐有这方面潜质,上辈子保不准是风尘女子。”仰头在镜子里端详着自己妖里妖气的小脸,娇嗔一笑,“唯一的麻烦是,出来时候没带衣裳——咳咳,适合坐台的衣裳。。。。。。” “你甭刺激我!你这一笑还真像窑子里出来的。门还没出就混我一套衣裳。我TM还犯贱,真想看看你换上套大尺度的衣服是啥模样。”说着说着自觉血脉喷张,大咧咧地按了按高出寸许的裤裆。 “现在就去买衣裳?”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现在不行——”勾引着亢奋的目光移向下半身,“出不去门了。”一脸坏笑,捧起燥热红润的小脸,“反正我今天晚上也豁出带你出台了,你就别矜持了,报个价吧?” “呵呵,跟你没啥前途,我还是去三里屯站街吧。开公园打野炮,看着草地的绿色,冬天是白色的,太美了!”忽然想起林晚生说起的那个站街女,“比不了那月入八万的,一个月赚两三万我就知足了。” “要求不高,两万一个月。”咋也比那出去三天花两万的好养活。舌尖穿透柔软的唇瓣,托起纤秀的下巴痴迷地吮吻。呼吸急速加剧,顺势将她压倒在靠近窗口的小床上。。。。。。。 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呼吸断断续续,“呵,当了老总,这口气就是不一样啊。。。。。。” 迫不及待地褪去她贴身的衣衫,“哥早说过,哥那时候是没钱;哥一旦有了钱,比谁都大方。。。。。。” 速战速决结束了激烈的战斗,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就拉着余热未消的小手下了楼。 在马路对面的精品小店淘了一件适合混夜店的亮钻低胸透视衫,下半截是短裤、黑丝袜,卓芙蓉借着老板的试衣间在脸上浓墨重彩地抹糊了一通,登上皮靴,急急忙忙冲向举头望明月的的男人。 郎释桓忍着忍着,实在忍不住了,揽着对方的肩膀疾步出了店门,门都来不及关就扑哧一声笑喷了,“嘿嘿,你可得跟紧点,搞不好半路有人跟你问价钱。” “哈哈,这身装扮专业吧?”掩口轻笑,玩味自嘲,“唉——我说我之前咋遇不上好人呢,进‘了缘堂’之前,我一直都是这么打扮的。” “长一脸淫*相,再打扮个鸡样,还怪人家在你酒里下药?”想起宾馆的那次意外,语调深沉地数落道,“出了事儿甭总说别人不好,反过来检讨检讨自己。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坏人咋不搞别人偏偏搞你?” 卓芙蓉无奈地撇了撇嘴角,心里明白:纵使别人有天大的过错,自身也一定有问题。不愿再提过去的糗事,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我不关心钱永康的动机,我关心你,你是怎么想起勾搭我的?” 脑袋一歪,眨了眨眼睛,“听真话听假话?” 用力挽紧他的胳膊,“真话。快说,甭让我着急。” “好吧。说不好你可别恼啊。”长长打了个哈欠,呼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不少,“我这人吧,其实挺挑剔的。可能是之前在美女堆儿里待惯了,刚回来的时候,差点把我郁闷死:满大街的女人就没一个能看的!好容易看上一个半个吧,还都TM是名花有主的。你以为我一大活人爱憋在家里看片打飞机啊,我TM一动那心思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完了呢?” “完了不就在男厕所碰上你了吗?就你那违章的小样,不是‘援交’就是‘二奶’。我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好人,心想,能联系就联系一把,总不能一直委屈我那‘耗子’吧?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当真了。”一脸困惑,扬手摸了摸后脑勺,“也可能是你这家伙太可恨了,没见过你这么水性杨花的,我老是忍不住想找茬刺激刺激你。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就是想占点便宜,心里想着,对这种女人不值得动真情。谁知道处着处着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其实你这人挺好的,有点缺心眼而已。。。。。。” 处在社交圈中是一种烦恼 而超脱出来是一场悲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通州。 郎释桓放下电话就看到了接应在高速路口的帕萨特,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绕了几个弯,在一间霓虹闪烁的歌城门外停了下来。 前车的斯文小生一下车就绽开了春光灿烂的笑容,迎上前来拍着肩膀寒暄到,“呵呵,有几年没见啦。怎么着,大明宫呆腻了也混进紫禁城了?”低头往车上瞄了一眼,扬起一张猥亵的笑脸,“车上那小妞不错,老家带来的还是到了地方才联系的?嘿嘿,担心兄弟不好好招待你?” 郎某人淡淡回眸,笑容变态至极,“早知道我就不花这冤枉钱了,来前才联系上的。”招了招手,示意车上女人下车,随即跟前车下来的几个男人一一握了握手,“你好你好。。。。。。走走走,咱进去聊。。。。。。” 卓芙蓉一进大门就解开厚实的棉衣,像只欢天喜地的花蝴蝶一样挎着郎某人的手臂招摇过市。一抹丰腴在敞开的衣领下颠簸起伏,走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格外引人注目。 习惯了逢场作戏的“花花公子”一副眼高于顶的轻蔑表情,仿佛在满场的男宾面前炫耀着风情万种的“战利品”。 告别了前台点餐的“老同学”,跟着郎某人先一步进了包房,一刚落座,就像一根妖娆的藤蔓般攀附在对方身上,“这地方贵吗?”贴在耳边打听。 “还可以吧。”难得对方入戏的表演,若非如此,她很少这么女人。滑下香肩的手穿过腋下拢起大半柔软,低头压上粉嫩晶亮的唇瓣,“出来高兴吗?” 微微别过脸,羞答答地避开放肆的吻,“当然高兴了,早就盼望着能出来见识一下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人不对。” 目光淡淡扫过大屏幕上搔首弄姿的美女,笑容略显尴尬,“呵呵,不自在吧?” “还好吧,这地方看起来好像挺正规的。”扬起尖尖的下巴,下意识地瞄了眼门外。 “正规——”宠溺地抚过她的后脑,打量着清澈见底的眸子,“不把公的关起来,能把母的放出来么?重口味的在后面呢,这帮鸟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啊!” 一脸孩子气,任性地捏着对方的鼻子,“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看一个人的底牌,要看他的朋友。” 忍不住长吁短叹,身子重重地嵌进沙发里,“男人是一种矛盾的混合体,有应酬吧——烦;没应酬吧——也烦。处在社交圈中是一种烦恼,而超脱出来简直是一场悲剧。你不能融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很快就把你遗忘了。你在圈子里变得无足重轻,世界有没有你都行。” “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你这样的人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无可奈何地皱起眉心,“但是,男人是需要存在感的。。。。。。。”回忆起刚刚逃回D城的时候,忽然间丧失了存在感,这个世界有没有他都行,裙子、盘子、轮子、色子都成了过眼云烟。满心感慨,伸出双臂索求一个拥抱,“抱抱——安慰安慰我这个受伤的孩子。” 妖娆一笑,满足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放任微凉的鼻尖如一只贪婪的蝶儿般,逡巡流连着呼之欲出的白皙。 男人微微抬眼,眸子里窜动着慾望的火光,唇瓣微微擦过香颈,注视了她半秒,狠狠将她拥在怀中。。。。。。 忽略了喧闹而嘈杂的乐声,世界忽然变得很静很静。贴着坚实的胸口静静聆听着砰然有力的心跳,就像熊熊燃烧着的爱情。。。。。。。 包间的大门赫然推开,一群浓妆艳抹的“兔女郎”热情洋溢地冲入气氛郁闷的包房。现场冷淡的气氛霎时被女人们的燕舞莺声引燃,半死不活的男人们转眼间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郎释桓始料未及,蹦蹦跳跳的“兔子”们一进包房就开始脱衣裳,怀里的小丫头霎时间面红耳赤,紧皱着眉头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齿地咒骂到,“裸陪——玩儿得挺花花呀,没看出来还有这点嗜好呢?往后滚远远的,跟你划清界限了!” 郎释桓满心委屈,瞄了眼不远处花红柳绿的男人们,用力推拒着‘暴虐成性’的小手,脸色有些仓皇,“说不带你来,你非来;来了你又生气。早知道这样就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宾馆里!” “嫌我碍事了是吧?”嘟着小嘴,打量着焦躁不安的眸子,“大不了给你腾地方——甭拦着我,我现在就走!”话未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一把将她拉回身边,连哄带吓,“你给我坐下!不闹不行吗?说什么也得把今晚的戏唱完了。这黑灯瞎火的走什么走?当心一出门让人当鸡领走了!” 隔着茶几的“老同学”仿佛看出郎释桓和带来的小妞有些拧巴,拎着酒瓶满面堆笑地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小丫头的另一侧,“怎么了美女?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你得把我兄弟陪好了。” 郎释桓嘿嘿一笑,极力掩饰两人之间的矛盾,扬手将一脸尴尬的小丫头裹进怀里,不给任何‘咸猪手’留下可乘之机,“没事儿没事儿,不发脾气不使小性儿还叫女人吗?刚才故意逗她,跟她闹着玩儿呢。”低头注视着余怒未消的眸子,双臂一紧,半真半假地呵斥道,“听话,不许再闹了!有事回去说,给我点面子不行吗?” 人永远不知道哪次说了再见之后 就再也见不到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事实证明,她是个自命清高的女人。 面子值几个钱?他根本不能体谅,她夹在一屋子光着P股的女人中间是什么见鬼的心情! 类似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不由回忆起跟着燕燕开房间打麻将那次,忽然明白,那时候的她白痴透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了供他人逢场作戏的“野鸡”。她甚至还妄想那个姓牛的老头儿能帮她投资生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越想越气,赫然起身,推开半哄半吓的男人甩门而去。不管那份轻蔑是不是真的,她已经厌倦了逢场作戏。。。。。。 顾及面子,郎释桓并没有立刻追出门外。看似不当回事,却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心里的不安。点了支烟,一言不发地闷坐了半个小时,找不到莺歌燕舞的心情,掏出电话翻看了几眼,终于以公事为由撤出了Y乱的包间。 走进大厅的时候,抬眼望见大门外蓝光闪烁,围观的人很多,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忽听有人在身边议论,外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不知什么人被车倒撞了,刚刚被人抬上了救护车。 心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忙忙掏出电话。彩铃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始终无人应答。。。。。。 慌了,一脸茫然,咬着牙根沉沉咒骂:“真TM妨着大祖了。。。。。。”姓卓的,你倒是接电话呀! 夜色阴沉,救护车拉响了警报扬长而去,围观的人群轰然炸开,茫然之下,拦住一个半大后生神经兮兮地询问,“刚刚怎么了?撞什么人了?男的女的?” “好像,是个女的吧。”一脸仓皇的小后生诧异地摸了摸后脑勺,“一个挺漂亮的女的,可能是个小姐。一地的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 赫然推开眼前的男人,疾步冲向事发现场,肇事车辆还在,眼看着出事的司机被呼啸的警车带走了。 一地血迹。。。。。。 除此之外,没留下任何线索。隐约觉得心脏有点超负荷,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轰然瘫坐在三九天冰凉的马路牙子上。 郁闷隔在胸口,顶得眼圈微微发红,落寞地点燃一根烟,借着昏暗的夜色久久注视着不远处浓黑的血迹:人永远不知道哪次说了再见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世界随着耳边车流的轰鸣放大,生命变得越发脆弱而渺小。缘起缘灭,弹指即逝,而他一直醉心于经历,却忘记了珍惜。。。。。。。 “对不起。。。。。。”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隐约觉得自己在做梦。赫然抬眼,长长出了一口气,“额滴神――你跑哪儿去了?也不接电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车撞死了呢!” “呃。。。。。。”满怀歉意地看了看对方,“电话落在宾馆了,害你担心了。” 出窍的半个灵魂霎时落回了身体,两腿依旧发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事儿就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只能以死谢罪了。”双臂圈着她的脖子,注视了她良久,一切仿佛做梦一样,“还生气呢?我也不知道这哥们玩儿得这么离谱。早知道这样,我哪敢把你往这儿领?我承认自己不怎么样,那也不至于堕落成这样!信不信由你吧,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夜场。” “用不着跟我解释,我有什么资格管你的事,爱去什么地方是你的自由,只要你女朋友不介意就行。”举目眺望着十字路口不停闪烁的汽车尾灯,勉强挤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刚刚跑出来也不是因为你,忽然想起过去做过许多糊涂的事情。。。。。。” 眉心骤然一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是吧――裸陪过?” “瞎说什么呀!”气得干跺脚,左顾右盼,差一点冲上去捂住对方的嘴,“拿起话就说,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就是一时心急。。。。。。”双臂一拢,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你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贴着温暖的肩窝,伸手圈着他的身体,“干嘛那么紧张我?” 沉沉苦笑,“在乎吧。。。。。。我还有资格说爱吗?”压抑已久的情感像汹涌的洪水般冲破了堤防,若非如此,打死他也说不出这番话,“刚刚那救护车开走的时候,我死的心都有了。我都想好了,你要真因为这场车祸没了,我立马上五台山当和尚去,谁也拦不住我,什么我都不要了。” 一缕温热濡湿了凌乱的鬓发,想不到,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也会落泪。推开横在眼前的肩膀,扬手擦干他泪迹未干的脸颊,想要说个笑话,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哑巴。。。。。。 抓住覆在颊边的小手,对视半晌,扯开一抹尴尬的笑容,“呵呵,我一直觉得我挺有幽默感的,说了这么大个笑话,你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吗?” 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千头万绪堆积在心头,“爱,有那么好笑么?有投入,有欢乐,有悲伤,有失望,总比小心谨慎地过一辈子值得。因为爱情如果不是生命的一部分,生命本身就要打折扣了。。。。。。 李泽楷只有一个 但全中国的女人都得嫁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场虚惊,如获重生。满面春风的郎释桓终于在结束了一上午的会议之后,应邀来到金大老板的办公室进行了一次卓有建树的长谈。 临近傍晚,心悦诚服的金胜终于放下了最初的担忧,决定将D城分公司的大权下放,事实证明他还是颇有识人之明的,这位胆识过人的区域总经理很快就会成为金氏麾下的得力干将。 事业蓬勃,美人在侧,郎释桓以为人生的终极目标也不过如此。卸下职场的从容干练,推掉老板真诚的邀请,哼着小曲回到了下榻的宾馆。一进门就对着睡眼惺忪的女人咋呼道,“还睡呢?别告诉我你一白天都没起床。起来起来,月亮都照屁股了!” 双臂圈住探上前来的脖子,迎合着响亮的一吻,“好容易不用上班,还不睡个够本。从早晨一直晕倒现在,舒服死了!” “一个女人要是在床上特别幸福,那就任人宰割吧,估计一般女人活到这份上已经没太大出息了。”甜甜一吻,“乖,起来,吃饭饭去吧。” “呵呵,有点‘**官僚’的感觉了。” “呃?” 一脸媚笑,绘声绘色地讲述道,“前几天看了一篇报道,讽刺那些贪污**的官僚。对着老婆就说:吃饭,睡觉;对美女说:吃吃饭,睡睡觉;对着‘二奶’说,吃饭饭,睡觉觉;对老百姓说,吃什么饭,睡什么觉!” “难得,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廉政建设了?早先,你不是哭着喊着想给那些贪官污吏当‘二奶’吗?女人一般都没什么是非观念,只要自己能放手挥霍,管他是贪污还是**呢。” “说对了,你还挺了解女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满山走。只要那男人把提着脑袋挣回来的钱都给了我,我管他是强盗还是土匪呢!”懒懒起身,扯着被角裹住自己的身子,“男人总说女人爱钱,其实他们才最在乎钱呢。遇上拦路抢劫的,他们为了保住钱财连命都能舍了。女人总说男人好色,其实女人才最在乎色。碰上劫色的,她们豁出不要命也不愿意被坏**祸。” 连被子带人一起裹进怀里,“那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我呢?一毛不拔,铁公鸡一个。” “你没发现么?其实你挺大方的。你算没算过你前前后后零零碎碎花在我身上多少钱?对于一个穷鬼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欧阳堇那时候比你有钱吧,可他从没对我这么大方过。逼急了就三百五百的糊弄我。更要命的是,我一度还感恩戴德。”抚摸着白皙的颈子,长长出了口气,“现在想明白了。一个男人有多少钱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肯给我多少。”悠然回眸,淡淡提起嘴角,“我不在乎数量,在乎的是比例。” “呃,听得我有点胆虚。。。。。。” “嘿嘿,别的‘妖精’充其量咬人一口,我这种吃人不吐骨头。” 简单梳洗,搭乘地铁来到了王府井。夜幕再次笼罩着大地,车水马龙的大街被亮丽的街灯映照得有如白昼。空气湿冷,却丝毫不减游人的兴致,抄着各地口音的行人来来往往,身边时而擦过几个高傲冷峻的异国帅哥。 “看什么呢?”郎释桓寻着女人垂涎三尺的目光看了看刚刚走出泰式餐厅的两位优雅的型男。 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扫过水光潋滟的莲花池,欣赏着华丽佛龛上金光闪闪的泰佛,“刚刚那两个,好像是马来西亚的,不敢想象,这种人我只在小说里见过。” 细细揣摩着女人微妙的心思,“精彩过后,开始感到无奈了?世界上最顶尖的男女都可能出现在这个城市,而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看看人家的背影也是三生有幸了。” “是啊。。。。。。”轻声叹息,迷离的眸子透出几分讥诮的神色,“你知道吗?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当着全班女生的面叫嚣着:我要嫁个有钱人,资产不低于五千万的。”收回乍起的五个指头,咯咯地笑出了声,“后来,标准一降再降,一个月能挣5000块就行。结果怎么样?还是没人要我。” “五千万――”拍了拍胸口,故作一副惊恐万分的神情,“额滴神!以D城正常的工资标准,五千块一个月的也算高标准了。” “不是钱的问题,”扬手指了指脑袋,“是这儿,这儿的问题。我曾经有个很傻的想法。以为只要那个男人很有钱,就不会在乎我朝不保夕的工作和卑微贫寒的出身。在我的想象中,只要遇上一个足够富有的男人,我后半辈子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一切问题不过是钱的问题,只要他很有钱,负担我那个穷困潦倒的家庭根本不算什么。” 会心一笑,满眼疼惜,接着她的话说道,“后来发现,那个男人只存在于你的梦里,现实生活中你一个都碰不上。碰上的不是跟你一样朝不保夕的穷小子,就是很在乎你的出身的所谓有钱人。他们的财富根本达不到你期望的标准,然而他们对伴侣却有着更加苛刻的标准。他们会计较你的容貌,你的工作,你的家庭,你的出身,左右权衡终于还是放弃了。再有一些,就是出来猎艳的已婚男人,他们不想负担你一辈子,给得很少,却要买下你全部的青春。” 瞄了眼他腕上寒光凌利的水晶珠串,发自内心地赞赏,“是的,你把人看得很透彻。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我这颗脑袋是286的。” 轻轻拍了拍咖啡盘上的小手,温柔地提起嘴角,“李泽楷只有一个,但全中国的女人都得嫁人。你不是明星,也很难想象李老爷子对未来儿媳妇的标准。你想要的只是个归宿,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贪财的女人。。。。。。” 摆平女人不难 难得是摆平岳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异乡的梦境转瞬即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带着一路风尘,冒着细密的风雪在阳历新年之前赶回了D城。 元旦当天的上午,借用装潢公司的“130”将随身的行李一车拉去了宽敞明亮的新居。D城的讲究,搬家时要请亲戚朋友们吃糕,所谓‘搬家不吃糕,一年搬三遭’。卓芙蓉自然也不能例外,午饭的时候叫上出人出力的朋友们在‘了缘堂’附近的小饭店里摆开了一桌还算丰盛的宴席。 酒席过半,受邀的郎总经理姗姗来迟,一进店门就惹来聂琛一通调戏,“日子定了,啥时候喝你的喜酒啊?手续还没齐全就急着把人接进门了,用哥教你具体的操作程序吗?” “我到是想来着,可惜那房子现在不是我的。我有心具体操作,人家芙蓉不见得愿意,呵呵。”大咧咧地坐在小丫头身旁,将抱在怀里的大黑塑料袋推到对方眼前,“乔迁新禧,也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记得你好像挺喜欢毛绒玩具的,转悠了半天,买个‘猪头’送你。”揪出憨实粉嫩的麦兜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不喜欢样式还能去换,我跟老板说好了。” 聂琛扑哧笑出了声,指了指胖乎乎的毛绒小猪,“这玩意儿替桓子站岗正合适,跟照着他的模子克隆出来的似的。” 颜如玉恶狠狠地瞟了瞟得意忘形的老公,狠狠翻了一记白眼,“你还好意思笑呢?人家好歹收了个‘猪头’,嫁给你狗屁都没有。赶明儿我非买个王八放床头,让它替你好好站岗!” 众人一通哄笑,各自找了个事由纷纷退场。郎释桓跟卓芙蓉一起将嘀嘀咕咕的聂氏夫妇送上了停在路边的宝马,扒在车窗上抱怨道,“干嘛急着走啊,我就这么不受欢迎吗?我来之前一桌人热热闹闹,我刚坐下你们就撤了。” 聂琛挑了挑浓眉,探出半个脑袋,“你们二人世界吧,我得陪媳妇买礼物去了。再不出点血给人家补上,哪天一回家,床头上趴个大王八。” 颜如玉一脸得意,对着抿嘴傻笑的卓芙蓉招了招手。408徐徐上了路,融入了断断续续的车流。。。。。。 “进去吃点吧,给你留着炸糕呢。”一次旅行,一场虚惊,两人之间多了一份莫名亲近。 郎释桓将眺望远方的视线移回小丫头的脸上,满眼泛滥的温柔,“打包回去吃吧,甭耽误你店里的生意。” “关姐刚刚去店里了,颜姐批准我下午休息。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陪我去车站接接我妈。” 扬手看了看表,“几点到?” “不堵车的话,六点钟准到了。” 恳切地一点头,“成。那我下午就不陪你了,早早回去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五点半我回家接你,你提前买点菜,我晚上下个厨,好歹给你撑撑面子。” 卓芙蓉并不知道,郎释桓原本计划着另外一场约会。自从北京回来就忙得脚打后脑勺,一直抽不出时间关照萌萌。今晚好容易得闲,本想接对方出来吃顿饭,左右权衡,还是觉得老太太比较重要。那么大岁数,好容易来城里一趟,大冷天站在路边等公交太遭罪了! 就这样,卓老太太是“出门遇贵人”,傍晚一下班车就瞭见了等在路边的“女儿女婿”。当即心花怒放,大老远就招手吆喝,“六女——过来帮妈提溜东西!” 卓芙蓉应了一声,关上车门疾步冲向提着大包小包的老人。接下对方脊梁上的破麻袋,又拎起困得严严实实的烂纸箱。 郎释桓见状赶忙上前充当力棒,接过小女人手里的重物丢进了后备箱。一上车就笑呵呵地询问道,“姨,那大一堆行李,都带了些啥好东西?” 老太太一点都不见外,靠着小卧车软乎乎的椅背,得意地拉着闺女的小手,“没个啥值钱的,都是些家里的吃喝。一盒子山药,一麻袋倭瓜,糕面,莜面,还有点自家渍的萝卜松根什么的。换了大房有的是地方放,待得花钱到菜市场买它!” 郎释桓与一脸无奈的小丫头对视一眼,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回身发动了车子,继续说道,“那沉哇哇的,背来背去甭把您儿给累坏了。下次快甭了,您儿路上把自己记顾好,市场上啥都有,您儿就甭操心了。” “本来没想带这多。我心思摸,拿回去让你爹妈也尝尝咱自家种的粮食。没农药,没化肥,老人们吃最好了!” 卓芙蓉无奈于老妈的自来熟,已然把人家的二老当成了亲家,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殷勤的自夸,“我的娘啊,人家城里人谁吃这东西啊。” 不容质疑的争辩,“多吃点粗粮好!人家们研究营养的那些个专家都说了。” 郎释桓从后视镜里瞄了眼互不相让的一双母女,强忍着喷笑出声的冲动,赶忙打着圆场,“看看,姨都懂科学了,就你啥也不懂。我家老爷子高血压,就指望着粗粮救命了!”隐约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如果猜得不错,大概是胡苡萌。 当着老太太的面,这电话还是不接了吧,万一对方没完没了的,他再支支吾吾,难免让人生出疑心。算了吧,一会儿再抽空回给她。 无人接听,胡苡萌无奈地挂断了电话,总觉得这姓郎的这段时间鬼鬼祟祟的,十几天没露面,隔三差五打个电话就算完事了。 更让她担心的是,老马刚刚打过电话,说他终于跟沫沫摊牌了。不晓得收假之后怎么面对旧日的好友,俩人之前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心里怀着一丝恐惧,不知道沫沫会怎么对她?心里乱死了,想去外面散散心,忘却那份不安,忽然想到问问那个姓郎的在哪儿,方便得话拉她出去兜兜风也好。电话拨了十几次,居然一直无应答。。。。。。 修来的福气 借来的女婿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下车的时候,昏暗的天空布满了浓重的乌云,隐约觉得今晚可能会下雪。沿街的菜市场依旧灯火辉煌,被推车小贩塞得满满的街道照旧人来人往。。。。。。 沃尔沃绕过一段僻静的小路,缓缓停在了挂满干葱的钢窗下,卓芙蓉先一步搀扶着母亲上了楼,完全忽略了身后手拉肩扛的精壮“力棒儿”。 卓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一进门就东屋西屋地打了两个转身,拍拍灶台,摸摸家具,直到“好女婿”进了门,才恋恋不舍地坐回了客厅颜色花俏的布艺沙发上。 卓芙蓉跟郎释桓使了个眼色,扬起一脸玩味的假笑,“娘啊,这个家好不好?” “好着哩,好着哩,这亮亮堂堂的,宽敞。。。。。。我女子有福气!”伸手摸了摸眼前的茶几,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这个桌桌是个啥面面,光溜溜的?看像石头,摸着又像玻璃。” “您儿老,这是人造石的。”郎释桓放下大包小包的米面咸菜,随口应了一句。 “贵不?” 小丫头夸张地应和,“可值钱了――一般人家买不起!”掩口镇定了片刻,眼看就要绷不住了强忍着笑意瞥了眼眉宇轻锁的郎释桓,低头揉了揉干痒的鼻子,“阿色,你跟妈说哇,我啥也不知道,不敢瞎说八道了。咳,我去厨房把米饭闷上。” 郎释桓按开了电视,将遥控交给了老太太,惦记着胡苡萌的电话,转身就往外走,“姨姨您儿坐,我给下去买点水果。好吃啥――橘子还是苹果?” 卓芙蓉哗啦一声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像是一名任职五年以上的家庭主妇,“你赶紧弄菜哇,水果我买了。”端着果盘进了屋,“把外套脱了,外面进来冷哇哇的。” “呃。。。。。。”计划失败,无可奈何地瞄了眼半敞的玻璃门,摸了摸后脑勺,“你都买了点啥?没弄点烧鸡熟肉啥的?” 老太太放下遥控接了话,“咱不吃那!随便吃点,不咋。” 郎某人赶忙摆了摆手,“那可不行。您远道而来,好歹也得给你接个风。” “甭买那些些吃不着的东西,我割了二斤猪肉呢,就吃红烧肉。”抄起个橘子,一边扒皮一边在老妈身边坐了下来,“他做饭可好吃了,尤其炖肉,包您儿吃一回想两回。” “好,好,妈跟着你沾光吃肉。”抬眼看了看人模人样的“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呀,我女子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爹让人伺候了一辈子,啥时候进过灶房?啥时候都得我端上来端下去。筷子摆上,酒倒上,哪天我要是窝倒了,一家人就等饿死!” 郎释桓思前想后,无可奈何地脱下外套,抓起个橘子在掌心上下掂量,“那是姨能干,您要是不管他,他还不是得自己做饭吃。” “啥?”老太太龇牙咧嘴地摇了摇头,“想也甭想!锅里头没饭,扭头就到邻居家混吃混喝去了。我这辈子没福气,我要是像(那)个人一样瘫在炕上,我就得饿死!” 卓芙蓉吃了瓣橘子,忍无可忍地撇着小嘴,“也就是您儿。年轻那会儿明知道我爹输耍不成器,还惯着他,由着他。碰上我,让他自己凉快去吧!借机好好反省一下,每天就知道扯着嗓门穷哇哇,从来都不拿正眼瞧人,也就您受得了他。” “能咋?再灰猴(顽劣)他也是你爸爸,瘫炕上我还能把他撅出去?生了你们姐妹一堆,我一赌气死了,你们几个咋办?”释然轻叹,浑浊的双眼透着经世的沧桑,“唉,知足吧。要是下不来地的是我,你们姐妹几个咋活?” “一个挨一个被卖呗,我小那会儿他就总惦记着把我卖了。” 爬满皱纹的脸上泛着浓浓的母爱,宠溺地拂过女儿的后脑,仿佛是鼓励,又仿佛是自夸,“还是妈有眼光吧?妈就知道我六女了不得――要文化有文化,要人材(模样)有人材。。。。。咱镇上嫁到县里的不少,没听说谁找上市里的。” 卓芙蓉暗暗咬着牙根,瞥了眼灶台前辗转忙碌的身影,心里压抑着沉沉的失望:娘呀,您实在高估您女儿了。就我这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哪有这个福气啊,您看上的这个男孩儿是我暂时借来的。。。。。。 郎某人的手机再次念起了经,扭头看了看挂在玄关处的外套,掏出手机送到了厨房,“你电话。” “啊。”随手接过,瞄了眼不停闪烁的号码,压低声音说道,“当着你妈的面一直没接电话,萌萌怕是怒了。”鬼鬼祟祟地瞄了眼客厅里的老太太,心虚地问道,“接是不接啊?” “接吧,找你找得这么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我领我妈进屋去。”难得的深明大义。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人家必定是他的未婚妻。 轻轻点了点头,随手关闭了熊熊燃烧的灶头,目送着一双母女进了房间,随手按下了回拨。镇定了片刻,对着窗外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呵呵,萌萌,吃了么?静音中,才看见电话。” 胡苡萌拉着一张死人脸,半死不活地仰靠的小床上,半真半假地试探道,“你在哪儿呢?我还以为跟那个女人约会去了,不方便接电话呢。” “呵呵,半仙,你能掐会算啊?我真跟女的在一起呢,还不是一个。”回头往屋里瞄了一眼,“找我有什么事儿?” “半个月没见着你人了,什么情况?” “没情况。就是忙。公司的事儿一大滩,朋友的事儿一大滩。一直抽不出空闲。”瞪着眼说胡话,直想抽自己嘴巴。 “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你的事业重要,你要是真在乎我们娘俩,天上就是下刀子你也来了!” 我就是一烂人 这辈子都在走桃花大霉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吃罢晚饭,郎释桓提早告别了久未相见的母女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小窝。 刚一开灯,就被坐在黑暗中的胡苡萌吓了一跳,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扬起笑脸,“呵呵,啥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过去接你。” “等你?呵,花也谢了!”小脸一沉,不阴不阳地答了一句。 “最近有点忙,给您陪不是了。”脱下外套,跨过横在地上的纸箱,随手丢在了墙边的椅子上。 视线别向一边,冷冷地抱怨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我们娘俩。” 莫名烦躁,眉头赫然一紧,“你想说什么?专为吵架来的?”举步走向窗前,眺望着远处的一片灯火阑珊,“胡苡萌,我得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答应娶你,是因为这个孩子,即便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得暂时给他一个归宿。我觉得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很可怜,你不该再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放屁!孩子不是你的,我还赖着你不成?”轰然起身,注视着男人凛然的背影,“呵,你可真伟大呀,孩子不是你的,你有这么好心?”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孩子生出来之前,没有怀疑你的道理。因为怀疑而拒绝负责,那就是我的不对了。等孩子生出来,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有一点你得明白,我不是傻B。”转身之间,注视着略显仓皇的双眼,“我本来就是个‘已婚离异’,不在乎再耽误一年半载的。该我承担的,我当仁不让。不该我承担的,对不起。。。。。。” “完全为了孩子——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紧咬着压根,不停地吞着吐沫,“姓郎的,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无人问津的女人。我喜欢你,才想要嫁给你,别把自己当成什么似的!” 低头点燃一根香烟,淡然地吐着烟圈,“强扭的瓜不甜,这种结合可能是孩子的天堂,但注定是你我的悲剧。用不着连哄带吓的,我这辈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如果不是愿打愿挨,你唬不住我。女人混到威逼利诱的份儿上,没意思了。。。。。。” “骗子,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抄起一脸木讷的“大黄蜂”狠狠地摔在地上,零件解体,支离破碎。急促抽噎,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桓子,呜呜。。。。。。。我知道你在乎过我,你以前对我很好很好,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失望了。”别开视线,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为什么?因为我没钱,不能像那个‘颜如玉’一样给你支持?” 一针戳到了痛处,当下火冒三丈,“胡苡萌!这事儿过去了,我本来不想再提了。你还好意思提起来吗?颜如玉是我哥们的老婆,那是我嫂子!你妈跑到人家楼底下自曝家丑,你不要脸,我哥们还要脸呢!” “那个开越野的女的明明说你在了缘堂还藏着个相好的。不是她,难道还是那龅牙吗?”扬起手背,狠狠地抹着眼泪。 “这跟你有关系么?咱们俩没结婚之前,我就有选择的权利。我在你之外跟别的女人交往是很正常的。买苹果还得挑一挑呢,我就不能比较比较?” 柳眉倒竖,攥着拳头叫嚣道,“同时挂着两个女朋友,你要不要脸,你讲不讲点道德?” “何止两个,你咋没把那开越野的也算上?还有我那没来得及办离婚手续的老婆。”掐灭烟头,坐下身又点了一根,“我就是一烂人,这辈子都在走桃花大霉运。”举目环视一片狼藉的客厅,“胡苡萌你自己看看,婚房给你租了,你管过吗?大包小包的行李端进来啥样,现在还啥样。我没指望你一天三顿饭端上端下,衣服可以送出去洗,把家收拾收拾也不行?” 连忙争辩,“我大着个肚子,不方便。” 啪得一拍窗台,“肚子大了日子就不过了!我就不信,别人家大肚婆娘都整天养在床上不下地。我郎释桓娶的是老婆,娶不起太太,我不指望你爬上爬下,收收衣服,叠叠被子,行不行?这些小事,你上班的时候不是也得干吗?懒就懒吧,一说你还那么多理由。最讨厌你这一点,懒得跟你多说。” 无从辩解,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你就是死活看不上我!我干得再多你还是看不上我!” “你做了么?不带含血喷人的!做都没做,就给我下结论了?”长长吐出一缕烟雾,明知危险却固执地靠着冰冷的玻璃,“我喜欢那晚照顾我的那个护士,我甚至怀疑,那只是个梦,要不然就是出现了错觉。。。。。。”幻想着身后的玻璃哗啦一声碎掉,整个人随着星辰般陨落的玻璃碎屑一起幻灭在深邃的夜色里。 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坐回沙发上的女人终于停止了抽噎,抹去眼角微凉的泪水,轻言道,“也可能,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象。我成天在医院里伺候病人,回到家里一动都不想动。我一直盼望着能遇到一个理解我的男人,真心疼我,什么都舍不得我动手。我需要很多很多爱,被人珍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那种。” “呵呵。”笑而不答,轻轻摇了摇头:你对丈夫的要求太高了。。。。。。 “笑什么?”不解对方脸上的玩味与轻蔑。 一脸嘲讽,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番恭维,“没什么。你活得挺明白的——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难得!” 慾望是一种本能,满足慾望是一种本事。前者人人都会,后者就不是人人具备的天赋了。 一个人若不知道别人想要什么,拿什么来换取自己的满足呢?眼前这小丫头就不知道;而他知道,但给不了。。。。。。 生理有了需要 不结婚还等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没有等到任何安慰的举动,任凭她流着眼泪诉说着心里的苦楚,叼着烟卷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窗台上。 终于还是绝望了,擦干眼泪狠狠咒骂了几句,踢开挡在眼前的纸箱甩门而去。。。。。。 胡苡萌频频回头,盼望某人会像韩剧里的那些温柔小生一样,不顾一切地追出楼门―― 失望,失望,最终还是失望。。。。。。 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雪花,窗上依旧亮着灯,映照着一动不动的人影。 那个男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真正在乎她的人只有老马。虽然两人以一个不尽人意的起点开始,可事后,对方却从未亏待她。他甚至因为她跟沫沫翻了脸,如果她之前还怀疑对方的诚意,现在,她真的该一心一意了。 守着最后一点尊严,不停地安慰自己:如果桓子一直对她那么好,离开他,她会有负罪感的。这样最好,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开始新的生活了。 然而心里还是阵阵难过,如果桓子能像老马那样宠着她,她还是愿意弄掉这个孩子嫁给他。跟老马在一起,心里始终有一点委屈,对方的形象与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相距实在太远了。。。。。。。 天地间被漫天飞舞的雪花映照得格外明亮,郎释桓独倚寒窗,望着地板上支离破碎的“大黄蜂”阵阵发笑:可怜啊,你招谁惹谁了? 窗外的寒意穿透身后的玻璃直袭脊背,懒懒起身,捡回东一块西一块的残肢断臂专心拼凑着。。。。。。 傻不傻,要看愿不愿意装傻。 有些话,他忍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他有自己的打算,那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却把他当成脑瘫患者了。 爱是无所求的,然而爱又是有所求的。没房没车的时候,一个女人想嫁给你,那就是爱了。没心没肺的时候,一个女人还是哭着喊着要嫁给你,那就未必是爱了。。。。。。 送走了“女婿”,卓老太太一晚上都在卓芙蓉耳边唠唠叨叨地训话,“愣女子,那后生好是好,你可得长点心眼,结婚前甭跟他住一起啊!” 小女人一脸尴尬,被精明过头的老妈噎得说不出话来,“哦,知道了。您就甭操心了。”叛逆的灵魂忍不住张牙舞爪,心里面不屑的反驳道:您儿脑袋没事儿吧?不为了住一起,人家干嘛早早弄个‘窝’呀?您当人家都是钱多了烧的,吃饱了撑的? 女孩子的一辈子似乎总有这么一个阶段,老早就偷尝了禁果,在家人面前却一个字都没提过。不管在外面堕落成什么样,在父母面前依然是待字闺中,冰清玉洁的。 “把自己那点‘宝贝’守住了,一那个你就不值钱了!别学你三姐,咋还不咋就跟人家睡了。说好了四万块彩礼,硬硬让人家赖了两万多块。”脱掉了外衣,穿着秋衣秋裤盘腿坐在床边上。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妈跟你说,得不到的才是好。让他成天惦记着,说死也不能让他得手。” 受不了了!终于顶了句嘴,“那人家就出去找别人去了。现在这世道,靠那点事儿还能唬住人啊?” “那他还不是真喜欢你。真喜欢你,他谁也不找!” “您儿老人儿不懂,现在这些些城里的男人可多理由了,啥啥生理需要。”活在这个时代真幸运啊,文明不是进步了嘛,多人性化呀! “啥――需要?” “生理需要!” “需要啥?” 小脸憋得通红,“哎呀!需要女人呗。” “那还不赶紧忙乱着结婚,还等啥?房子新新的,家具全全的,最迟五一就把事儿办了。” 一头雾水,“呃。。。。。。跟您儿说不明白了。”手机忽然响了,不知是谁的短信。卓芙蓉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多日未见的蒋大公子。一边回复信息,一边小声试探道,“妈,你觉得嫁个外地人好不?” “啥?”当下明白她这不安分的死女子还怀着二心。 “前些日子人家又给介绍了一个,家里往死了有钱,人长得也好,就不是本地的。” “哪哒人?” “台湾的。” 心里一惊,“国民党?那可不敢!”似有投敌叛国的嫌疑。 “哎呀,啥国民党呀,在大陆投资的台商。结了婚也不去台湾,可能定居在东莞。” “东莞是个啥地势?” “在广东省,南方,一来一回得坐飞机。” “长得咋样,跟这后生比?” “比他人材(模样)强多了。一米八几的个儿,长得跟电视里头的大明星似的。” “人咋地?” “斯斯文文的,看着可正经了。”尤其“正经”这条,那姓郎的这辈子都赶不上了。 “呀,咱真怕跟那斯文人打交道,你看看那欧阳堇,进了家都没个坐处,弄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你嫁个那大富大贵的家,妈怕你受气!” 呃,第一次发现老妈虽然市侩,多少还是在乎她的,心里一时间暖暖的,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妈,我算听明白了,您儿啊,就相中那做红烧肉的‘厨子’了。” “真格儿――那人一进家妈心里就踏踏实实的,性格好,又勤快。听妈说,跟上那后生往后肯定跌不到地上。”老太太说着话,抬腿进了被窝,“妈前两天还张罗着给你问问因缘,你大姐夫的兄弟媳妇可灵,顶了个仙儿,十里八乡寻她问卦的人可多。哪天回去妈引你去,给她扔上50块钱,让她测测你们俩的生辰八字。。。。。。” 人必须如实的接受自己 而不是接受理想中的自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接到“假日出来聊聊天”的邀请,卓芙蓉立即短信声明,母亲来了D城。 蒋茗梵微微有些沮丧,当着老人家的面很难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暗自思量,见一见对方的家长也是有好处的,感受一下对方的成长环境,了解一下对方的家风。欣然提议,请卓伯母一起来,刚好带老人家一起看看城市的风景。 卓芙蓉躺在黑暗中,强忍着笑意,将点亮的手机推到母亲面前,“呵呵,那个台湾后生说要请您儿看风景呢!” 老太太嘴角一撇,“咦――这数九寒天的有个啥风景?大风吼吼的,地皮上连根草也没有。” “城市的风景:高楼,大厦,宽宽敞敞的马路。” “妈在电视上天天见,你当那二年呢。” “您进去过么?” “呀,那地方也是咱庄户人进的?就这破衣烂衫的,可把人笑死了。” “破衣烂衫怎么了,这次咱就进去,坐最豪华的包间,吃最奢侈的大餐。”回想从前,自己总跟着那些有钱人在酒店里进进出出,又有哪次不是破衣烂衫的?三十块钱的短裤,五十块钱的大衫,自己还臭美得跟什么是的。相比之下,还是老妈比较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不是“庄户人”该去的地方。 活了二十几年,她从没把自己当做过“庄户人”。她害怕被别人当做庄户人,不愿意别人知道她是农民,在人前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世。她竭力把自己装扮得像个城里姑娘,习惯了化妆,说话抄着港台腔,可无论灰姑娘把自己装扮得如何高贵,她都成不了真正的公主。。。。。。 终于,她接受了自己不是公主的事实,这时,她终于明白了从前是多么幼稚。隐藏身世是没有用的,隐藏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家庭穷困的事实。 不再扮演公主了,做回了自己。开开心心地做好每一件事,这个城市自然会有属于她的位置。远离颠倒梦想,走好脚下的路―― “偶然遇到王子”,只是个妄想着一步登天的诱人故事。。。。。。 次日,忙了整整一上午。关闭了微波炉,终于可以抱着热气腾腾的饭盒喘口气了。 夹了两口大烩菜,忽见“巨色”的QQ上了线。不同的是,亮起的居然是个“步话机”的图标,不是以往的图像。好奇地发出询问:“你在哪儿呢?图标怎么是这个?” “手机QQ,傻样!我马上就到了,你吃了吗?没吃给你买点吃的。” “吃着呢,大烩菜,我妈做的。”啃了口枣儿馒头,接着问道,“你咋有空了?” “你等会儿,我打份盒饭跟你一起共进午餐。我这开车呢,不多说了。” 电话挂断不久,郎某人就拎着一大摞饭菜进了门。进了佛堂,对着龛上的诸佛浅鞠一躬,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2,“我那儿会还没开完呢,下午2点接着开。吃饭时间,先让大伙都散了,我正好找个地方睡一觉。” “你还真把这儿当旅馆了?”媚眼一翻,假惺惺地抱怨。 “你这地方清净,地暖,还有铺盖,最适合睡午觉。” 小手一摊,“交住宿费!” 坏坏一笑,“就是交也是交给颜如玉,人家提供的地点。你得靠服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把爷服侍得舒舒服服的,爷给二十块小费,呵呵。” “二十块现大洋差不多。”夹了块炸豆腐在他眼前晃了晃,“尝尝?我妈做的烩菜最好吃了。白菜,胡萝卜,炸豆腐,没肉,但是超级香。” 双眼一眯,毫不客气地吞进嘴里,“嗯,香!你咋没学会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做饭谁不会呀,我就是不喜欢做饭弄得头发上身上满是油烟味儿――”夸张的叫嚣道,“我一闻着那味儿就要疯了!”释然一笑,淡淡撇了撇嘴角,“非做不可的话也不是做不了,但是做完了马上就得洗澡。” 恳切地点了点头,“洁癖!” “貌似有点。”一一掀开了菜盒,夹起一条糖醋里脊塞进嘴里,轻声哀叹道,“唉,咋样才能把肉戒了?我太爱吃肉了。那天,我看了看《楞严经》,颜姐说人要是能彻底明白佛祖对富楼那尊者说的那段话,就基本上成佛了。我特地找来看看,简直像天书一样。就‘吃肉’这段还好懂一点。” “怎么说的?”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鸡鸣狗盗之事,难得有个共同话题,这事儿还得感谢佛祖。 “佛祖说:想念和爱欲纠结在一起,相互珍爱不愿分离,世间的父母子孙才相生相继不曾间断。 这样一类众生,他们生就以贪欲为本。贪欲和爱恋一起滋生,贪欲便不会停止。 那么,世间种种生物,如胎生、卵生、湿生、化生等等,就会依持各自力量的强弱,相互间竞争吞食,这一类众生,就会以贪杀为本。 人为吃而杀羊,羊死后转为人身,人死后又转为羊身,这样直至卵生、胎生、湿生、化生等种种生物之间,他们的生生死死都是因为吞食残杀。由此,种种恶业欲求都与生命共生,一直穷尽到未来无际之时永无休止。 这一类众生,就是以贪盗为本。你欠我的命,我还你的债,如此种种因缘,历经百千劫的时间,都是在生生死死之中。 你珍爱我的心,我怜爱你的姿色,如此种种因缘,历经百千劫的时间,都是在缠裹不清之中。以此贪杀、贪盗、贪淫立为根本,如此种种因缘,恶业果报相续相继不能停息。 所以,我那么爱吃肉,多半是业障深厚的原因。。。。。。” 吃着碗里 占着锅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卓芙蓉中途招呼了两拨儿顾客,终于又回到了佛堂里略显拥挤的矮桌旁。抓起筷子,兴冲冲地说道,“刚刚那女的太牛B了!”慌忙掩口,不好意思地瞄了看龛上的诸佛,“这女的看上只镶老蜜蜡的银戒指,三千多块。头天带个男的来没给她买,今天又换了一个,到底还是买走了。” “神马意思?你不是暗示我,你看上什么贵重物品了吧?”郎释桓低头扒拉了几口米饭,谨慎的解释道,“俺经济上刚刚脱贫,还没到致富的地步,百八十块的没问题,再贵就得考虑考虑。” 微微不爽,淡淡白了对方一眼,“你怎么那么容易神经过敏啊?我就随便一说,你就冒出这么一大套联想。再说了,我就是真看上贵重物品也犯不着找你要,我屁股后面有的是‘凯子’。” “那姓蒋的?”总觉的不可能,两个人的个性相差太多。 “是又怎么样?人家昨天还说请我和我妈吃饭呢。之前还送过我一只古董翠簪,我没收,退给他了。” “不是吧?”当下没了胃口,放下筷子询问道,“你妈不是误会咱们俩了吗?你这样不好,让你妈怎么看你?” “那是我妈,又不是你妈,能怎么看我?买山药还得挑挑呢,我妈当然是向着我啦。”抬眼打量着对方,“再说,这样不是正好吗?回头你跟人家结婚了,让我怎么跟我妈交代啊?这样一来,我又找上了更好的,我妈也就没话说了。” “可是。。。。。。”目前他跟胡苡萌算怎么回事儿啊?那天晚上大吵了一架,算分手了吧? “可是什么可是,我答应过几天休假的时候带我妈跟他见个面。”吃完了手里最后一块枣馒头,神神秘秘地说道,“我问了问凤凰女子医院的价格,比我预想得贵得多,乱七八糟下来得四五千呢!” “什么价格?”早把对方托付的“终身要事”忘了。 “哎呀,你猪头啊!我不是说了,我得补个‘处儿’吗?”不耐烦地拧着眉,压低声音说到,“我听补过的一个同学说,北京那种大城市做这种手术便宜,千八百块搞定。我想去看看,你啥时候还去北京?” 鼻子一皱,烦躁地嚷嚷道,“你闹不闹心啊!有这个必要吗?那家伙对你有多么重要,犯的着为他挨两次疼?” “两次?”捧着手杯,诧异抬眼。 “补一次,再破一次。”郁闷,夺过水杯猛灌了两口,险些呛死。 “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勉强找了个理由,“满足男人变态的占有欲,顺便满足自己后半辈子安逸的日子,两全其美,受点罪也没什么。”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行行行,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吧。I服了U!我去北京的时候拉上你,上医院我可不陪你。” “真小气!北京那么大,你不怕我走丢了啊?” 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咬牙切齿地低咒,“丢了就丢了,被人贩子拐去贫困山区才好呢!” 得意一笑,“贫困山区用不着我了,有那些两万块随便挑的越南姑娘呢。越南政府不是说了嘛:牺牲一代少女,振兴越南经济。” “你少跟我贫――”双手捂着胃,弯腰驼背活像只大虾米,“卓芙蓉,你看你把我都气成什么样了?气得我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谁不让你吃了?”端起餐盒,拿着筷子送到他眼前,“来,我喂你。” 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半真半假地咒骂道,“滚一边去!爷正烦着呢,笑不出来。” 放下碗筷,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吃错药了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呀,别跟这儿磨叽!”总觉得他有一肚子“甜言蜜语”要往外倒,一到关键就给掐了。 吭哧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面红耳赤,梗着脖子,“我不愿意你跟他交往!” “为什么呀?那家伙不是挺好的嘛――论长相,论家世,论人品。。。。。。”窃笑,成心刺激对方。 “行行行,少跟我说这些臭氧层子。你又不喜欢他?”典型的自信过剩。 柳眉倒竖,差一点拍案而起,“你咋知道我不喜欢?那么好的人,我凭什么不喜欢啊?” 轻叹一声,口气霎时软了下来,“妖儿,再等等不行吗?最多一年半载,我保证把以前造下的孽收拾干净了。” “你不是春节赶着结婚吗?我还等你一年半载干嘛?等来也是个‘三婚的’!”学着对方惯有的口气,凄然哀叹道,“额滴神,额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 我和冬天有个约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数日之后,蒋大公子终于盼到了卓芙蓉休息的日子。一大清早就洗净了车,兴冲冲地赶往小丫头之前租住的小区。 一打电话才知道,对方已经搬了家。情绪不由有些沮丧,暗暗埋怨对方昨晚在电话里没有事先知会他一声。思来想去,人家倒是说过让他等电话,是他自己按耐不住径自跑来了这个地方。。。。。。 轻叹一声,重打起精神调转了车头,急速驶向小丫头电话里提供的新住址。 卓老太太自打听说要去赴宴,就显得异常焦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东屋走走西屋转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妈,您儿坐上一会儿哇,都溜达一早晨了。”卓芙蓉说着话,拢了拢刚吹干的头发,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浅浅描画了几笔。 “妈心上乱。。。。。。”两肘架在窗台上,抻着脖子朝窗外眺望,“也不知道那是个啥样人,有没有啥讲究?” “您是长辈,您该干什么干什么。来的是我朋友,怎么好像您儿相亲似的?” “胡说!妈啥人没见过,怕他个啥?” “不怕您儿就坐那儿歇会儿,一早晨都走出十几里路了。”选了件款式简单的直筒象牙白针织大衣,外搭一条驼色的棉纺围巾,同色系的提包,同色系的靴子,看起来简单时尚,大方得体。 举步出了卧房,瞄了眼依旧扒在窗台上的老妈,无奈地奉劝道,“别瞭了!刚收到信息,人马上就到。走,咱俩下楼往小区门口走吧。” 就这样,卓老太太被如花似玉的亲闺女体贴地搀扶着,在小区门口第一次遭遇了传说中的“国民党”。 “伯母,您好。”乡土气息迎面扑来,蒋茗梵对干黄木讷的老太太有些失望,身边的小丫头倒是让他眼前一亮,很绅士地开了车门,热情邀请,“呵呵,先上车。” 车子缓缓开上了路,却一直找不到驻足停泊的风景,正如卓老太太所说,塞外不比江南,西北风呼啸,放眼天下连根草都没有。 往东走是半拉子兴建,往南走是半拉子拆迁,这十冬腊月的D城就找不到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去哪?”即便卓芙蓉事先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烦躁与失望。心里明白,多半是人的关系。如果今天的司机是那个姓郎的,即便是停在路边聊聊天,车里面也会其乐融融的。 举止拘谨的老妈跟前座的“国民党”几乎搭不上话,蒋茗梵是天生话少,她老人家是心存忌讳。她坐在这两人中间,别提多别扭了!看了看表,又瞄了眼窗外,恳切地提议道,“要不然,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坐会儿吧?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开饭了。” “好啊,这个提议不错。”蒋茗梵一脸窘迫,赶忙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先去我那里喝杯茶,然后——” 连忙打断,“还是直接找间饭店坐着吧,等下直接开饭,省得跑来跑去了。” 想不出其他的消遣,建议终于还是被采纳了。蒋大帅哥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选择了元旦前刚刚开业的云冈建国宾馆。 大厅中央的圣诞树还未撤去,四壁悬挂着节日的花环。墙壁上的灯光烘托出简洁的布景,天棚上垂坠着大丛的烟花水晶吊灯。。。。。。 卓老太太顿觉有些头重脚轻,紧抓着女儿的小手缓缓步入装点华丽的咖啡厅。屏着呼吸,竭力摆出一副自在的样子,好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插在湖蓝色水晶玻璃瓶里的向日葵。 蒋茗梵看中了一个靠墙的位置,要了三杯咖啡。卓老太太下意识地摸了摸贴着金色马赛克墙砖的奢华墙壁,坐在包裹着柔软海绵的小圈椅上。 “妈,这地方好吗?”卓芙蓉终于锁定了母亲东张西望的目光,小声说道,“刚开业没多久,我也是第一次来。” “好,好,气派!”老太太将视线投向相貌英俊的后生,扯开一抹热情的笑容。有转向身边的姑娘,“妈这辈子都没想过能来这个个地方走一遭,今天开眼了,没白活!” 卓芙蓉淡淡一笑,满怀感激地瞥了眼蒋茗梵,“这还得感谢茗梵的盛情款待,没有他做东,我可不敢带您来这种地方。” 蒋某人腼腆一笑,客气道,“伯母不要见外。我一个人孤身在外,难得结识阿芙这么投缘的女孩。我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家的小妹妹。”话题始终流于表面,老太太一脸木讷的笑容,两人之间仿佛出现了语言障碍。看了看表,拿起桌上的菜谱递给小丫头,“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双手接过,将餐单轻轻放在桌面上,“不必了,一会儿吃午饭。上来的时候看到那边的海鲜自助好像不错。”窃窃瞄了眼老妈,诚恳地建议道,“中西餐都有,可以满足不同的胃口。” 牛扒意粉之类,纯属是为难她老妈,而蒋大公子明显是奔着西餐来的。还是自助餐吧,中西合璧,爱吃什么拿什么。暗自感叹,吃个饭怎么这么费脑子啊! 直上直下的神经 末梢坏死的脑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自助选餐,卓老太太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摆盘精致的菜品。跟在娇艳动人的闺女身后,一个劲儿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对陈设尊贵的龙虾、花蟹、三文鱼视而不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托盘堆满了鸡块、菠菜、粉条、鸡块、红薯和玉米。 卓芙蓉无可奈何地从自己的托盘里,给老妈夹了一块龙虾,撇嘴说道,“您儿尝尝,别尽挑些寻常吃得着的东西。好容易来一趟高级酒店,多少尝点没吃过的东西。”怯怯瞟了一眼受持刀叉,低头不语的蒋茗梵,不免有些心虚。 蒋大公子放下餐具,不疾不徐地将嘴里的培根芦笋咽进了肚里,擦了擦嘴,开口说道,“是啊伯母,尝一尝哈,好好吃的。” 卓老太太勉为其难,夹起女儿的“孝敬”放进嘴里,又腥又软,费了半大天劲好容易咽了进去。 “好吃吧?”蒋大公子一脸殷勤的笑容。 “不好吃。。。。。”吭吭唧唧,声音小得像蚊子。 卓芙蓉顿觉失礼,桌下作业,轻轻在老妈的小腿上踢了一脚,温和一笑,“茗梵是问您这龙虾好不好吃?” 老太太眉心一紧,一脸委屈地望着女儿,轻声磨叨,“就是不好吃嘛!”一辈子生长于内陆的乡下,物资远没有城市那么发达。她心目中的“海鲜”最多就是一条鲤鱼。完全不适应腥鲜的胃口,第一次尝试,差一点连吃进去的好饭好菜一起呕了出来。 蒋茗梵略显尴尬,赶忙解围,“呵呵,算了算了,老人家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阿芙,不要为难伯母了。” 小丫头勉强挤出个笑容,多少有些丢面子。若是放下从前,她当场就会把老妈数落一通。而此时,她不知哪儿来的幽默感,忽然想起郎释桓的玩笑――她们家就出这个品种,不止五姐一个“铜锤”,多少都掺点“铜”,直上直下的神经,末梢坏死的脑袋。 正如《楞严经》上说的那样,人的好恶都是在各自的相续里留下的种子,随业流转。你认为好的东西,别人未必也喜欢。 就如这桌上的龙虾,对于老妈来说未必好过那盘菠菜拌粉。忽然有些了悟,万事万物本性是“空”。本没有好与坏之分。之所以有好与坏感觉,是我们所处的角度看到一个侧面所引起的“差别见”。 譬如一个女人,是胖的美,还是瘦的美?皮肤白了飘亮,还是黑了漂亮?完全没有标准,最终取决于欣赏你的人。 唐朝人就觉得胖的美,宋朝人就觉得瘦的美。东亚人就觉得白了美,欧洲人就觉得古铜色美。所以,高矮胖瘦其实都无所谓,重要是找到会欣赏你的人。 而她这副“违章的长相”,其实是“差别见”流行的结果。广告上成天狂轰乱炸,媒体推崇的都是她这种妖里妖气的类型。男人是审美情趣未必是自己的,而是被煽动的。具体美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跟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就比别人高了一头,正所谓――“奇货可居”。 “在想什么?”蒋茗梵注视了许久,终于抓住了女人魂游太虚的眼神。 “色相是空,色即是空。”不再骄傲,生在这个时代,美貌是她的幸运。 “呵呵,你也在修禅么?”目光忽然一亮,露出十二分的欣喜。 “禅是大密宗。记不清是哪个**王说的。” “你在修密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修什么。”释然呼出一口气,自信的一笑,“呵呵――修身养性!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尊佛,没一尊佛都是不一样的。不一样就是一样,一样就是不一样,空空色色就这么回事。” “哎,好像忽然开悟了哦。” 卓芙蓉故作高深,轻轻提起嘴角,“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两人只顾着谈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忙着来去选餐的老妈。不一会,餐桌上就堆成了小山,。两人相视一愣,但听卓老太太热情的招呼道,“你们俩聊,妈给拿菜。吃吃――咋也得把交了的钱吃回来!” 卓芙蓉看了眼一脸窘迫的蒋茗梵,扑哧笑出了声,半真半假地道,“妈,这么多啊!拿这么多吃不完了,剩下可是要罚钱的――至少三倍的价钱。” “啥――还罚钱?”老太太恍然大悟,开始为一桌子饭菜担心起来。 拉着惊慌失措的老妈坐了下来,轻声安慰道,“行了行了,既然拿了就吃吧。我们帮您儿吃,咱必须把这些些都吃完啊。” 蒋茗梵连忙摆了摆手,“我已经吃饱了,平时吃的很少。”早年在欧洲读过几年书,养成了很欧洲的用餐习惯。每餐吃得很少,两餐的中间增加一次茶点。 “蒋大少爷,你就见死不救吗?拿出一点爱心好不好嘛?”小丫头满眼求助的渴望,玩笑着说道。 “你们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不要太为难,剩一点大不了赔他们些钱。” 蒋茗梵善意的维护并未换来了预期的感激,相反,却引起了小丫头淡淡的敌意。 但凡能拿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她并不欣赏对方这种“败家仔”的做法。堆在桌上的饭菜,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家伙应该明白浪费是可耻的。他更应该知道,粮食在一个乡下老太太的眼里是什么分量。说扔掉就扔掉,她老妈会怎么看他? 正如小丫头所想,卓老太太强撑起礼貌的笑容,将后生面前的托盘揽到自己眼前说道,“不咋不咋,扔掉可惜了。甭忙,我慢慢吃,一阵阵就把它都吃完了。” 卓芙蓉心里隐隐有些敌对,彻底忽略了装腔作势的“蒋大公子”,瞄了眼老妈,欣欣然拿起筷子,“不怕,我帮您吃,今天不减肥了,呵呵,我放开了饭量跟饭桶似的。。。。。。” 现在哪有搞对象不亲嘴的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凌晨一点,郎释桓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应酬回到了家里,刚捅开电脑就接到卓芙蓉催命似的电话,“喂?我喝醉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怕我媳妇在身边啊?” “在身边你还敢接吗?”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我妈住医院了,急性胃炎,住院押金差一点,你哪儿有吗?没有的话,我赶紧找颜姐。” 瘫软的身体从沙发上轰然弹了起来,酒醒了一半,“在哪儿呢,我马上过去。”电话没挂,起身寻找着外套,“咋忽然间住院了?” “没时间解释,你到了再说吧。”抱着电话,感激涕零,“谢谢你啊,我欠你的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是钱还是情啊?”连忙纠正,意会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别贫了,我都急死了。。。。。。” “行行行,胃痛——小毛病,没有生命危险,在哪儿呢?等着,我十来分钟就到了。” 披星戴月,急匆匆赶到了医院,卓老太太挂着吊针在病床上吃力地摆了摆手。 郎释桓点了点头,将事先准备好的钱塞进小丫头手里,“赶紧去把押金补齐了,我在这儿看着。” 用力点了点头,说不清哪儿来得信任。。。。。。 折腾到凌晨三点,老太太终于停止了呕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郎释桓倒掉了脸盆里气味刺鼻的胃液胆汁,推门回到了病房。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仿若遇到了天使。。。。。。 女人洗了把毛巾,俯身给母亲擦了把脸,顺便擦去了嘴角和衣服胸口的秽物,回身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多亏你了。我的钱刚刚交了房租,说实在的,真的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给颜姐打电话。” 郎释桓看得出神,竟然忘了回答。 “嗨,想什么呢?”女人洗净了毛巾掸在床头,将冒着热气的水盆推到床下。 “呃。。。。。。没什么。。。。。。我好像。。。。。。呵呵。。。。。。”不知是醉酒,还是腼腆,迷迷糊糊不知所云。 擦干了手,坐在母亲脚边与隔壁空床位上的男人安然对望,沉默半晌,突然冒出一句,“阿色,我想嫁给你。。。。。。有事的时候我就想找你,只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 “等着了也是个三婚的,还不一定会有结果。”借用她的话。忽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有种想抱着她痛哭一场的冲动。把玩着指间的香烟,无奈,医院里不准抽。 “我知道,所以才想说。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拢了拢散在颊边的发丝,“女人这辈子总要爱一次的。也许错过了,但还是爱过。” “不如忘了,再找个好的。我这样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比我帅的有的是,比我有钱的也有的是。” “比你在乎我的就没有!” 淡淡嗤笑,笑她单纯,笑她傻,“呵呵,在乎。。。。。。我就是想占点便宜。。。。。。”失落一闪而过,找回了一脸邪气,“现在也一样,你不还钱,也得还点别的东西。”四下里一片寂静,温热的手掌大咧咧地覆上她的胸口。 “我愿意被你占便宜,有钱难买我愿意!”未曾闪躲,固执地压迫着他的视线。如果不是在病房,如果不是在母亲的病床前,她现在就扑上去。。。。。。 每次一说到这事儿,身体就莫名其妙地有反应。男人经历过几个,单单对他上了瘾。 “要吗?”峰峦起伏,清楚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现在?”真要命!当着病床上母亲,怎么可能? 眼中闪动着诱惑,“怕什么?老太太睡着呢。” “切,你快算了吧!我妈那天都说了,说你人是不错,叮嘱我说什么都不能跟你那个。”起身拉下胸口的指掌,盘在柔软的腰间。 “嘿嘿,你妈怕我耍笑你一场,不要你了。”仰视樱唇,蜻蜓点水。 “这个天底下的男人啊,说穿了都是想占点便宜。贪心!” “要是贪心一辈子呢?要是小赌不算赌,大贪也不算贪吧?那天你还说《楞严经》呢,因贪而生——是为人。不然都成活菩萨了。男人性贪,女人不就是想他贪,怕他不够贪吗?贪一时不行,必须贪一辈子!” “怎么可能?孩子一生,用不了几年就老掉牙了。”色衰爱弛,这么浅显的道理她以前就不懂。 “怎么不可能?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最初是因为色相,后来多半是因为感觉合适。这个感觉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空即是色(色:狭义指色相。泛指存在。)——看上去空空没有的,却是实在有的。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种感觉。长得好的未必行,感觉行,才是真的行!” 双眼一眯,没羞没臊地问道,“哪,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 “大傻妞一个!”宠溺地揉乱了她的头发,忍不住咯咯坏笑,“你说,我怎么那么爱欺负你呢?我这人心理可阴暗了,一占你点便宜,我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贪盗,就爱占别人点便宜。” “还贪淫,贪恋色相。” “还贪杀,爱吃肉。” “呃。。。。。。”双臂用力一紧,恳切地剖析自己,“肉能戒,那个嘛——悬。。。。。。” “那就业力无尽,生生不息,出不了轮回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的经典台词。 “我呸!”笑得春光灿烂,“你咋又来了,要不要脸啊!人家地藏菩萨是到地狱里度苦的,你是去地狱里鬼混的。” 唉声叹气,郁闷自嘲,“我TM连你都度不了,哪儿敢跟人家地藏菩萨他老人家比啊。” 卓老太太输了太多的液体,被尿憋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搂搂抱抱的一双小情侣。瞭见女儿那副没出息的轻浮模样,心里一百个看不上,扬声嚷嚷道,“六女,扶妈起来,尿一泡去!” 卓芙蓉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推开怀里的脑袋,整了整凌乱的衣裳,慌忙应了一声,“哦。”搀扶着老太太起身下了床,高举着输液瓶直奔走廊上的公共厕所。 卓老太太捂着隐隐作痛肚子,刚一出病房就横眉怒目地数落道,“愣女子,跟你说,甭跟他那啥,你们刚刚那是做啥呢?羞死人了!” “呃。。。。。。”连吞了两口吐沫,“没做啥。就是搂搂抱抱,没别的。” “看见你跟他亲嘴,你还嘴硬!” 眉心一缩,嘟起发烫的小脸,扬声抗议道,“现在哪有搞对象不亲嘴的啊,您也太封建了!人家现在的年轻人们都兴同居,我们俩算落伍的了。。。。。。” 乐观的人像茶壶 屁屁烧得通红还有心情吹口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母亲住院,跟老板娘请了三天假,陪侍床前。卓老太太一想起当晚的事儿,就忍不住教育教育她,“愣女子,可不敢跟他那个。咱们村上那个燕燕你知道吧?” “哪个?” “韩小燕――就是去深圳当小姐的那个。” “深圳?她不就在D城吗?我头半年还见过她呢。” “管她在哪儿呢!反正没做正气事儿,咱村上都知道。前些日子被警察押回来了,把咱县上好几个女女卖到南方的洗浴中心,组织卖Y。”卓老太太半靠在床上,顺着胀气的肚子,“那女女老早可不赖,在县上饭店打工。不知咋认识个城里的后生,就跟人家睡上了。跟人家进了城,巴望着嫁个城里人。后来你知道咋了?那男的家里又给介绍了一个大工人,有正式工作。那男的死活要跟她分手。” “后来那男的不要她了?”本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来着,说不出为什么会有些心疼。 “那还咋。她又是喝药,又是上吊,折腾了一通,就跟那男人家要回了2000块钱。名声混灰了,村里谁还敢要她?十里八乡的亲戚套亲戚,一打听就都知道了。没了辙,就上深圳了,听说早先挣上钱了,那二年可劲儿往家寄钱,家里盖得新新的房子。” 卓芙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从脚下直窜到头顶。如果那天。。。。。。她也是被拐卖的对象之一吧? 一个女人这辈子被男人害了,自己不肯醒悟,咋还能再帮着男**害别的女人呢? 幻想着自己经受了非人的苦难之后,泪流满面,被警察叔叔从Y窟里解救出来。。。。。。 杳无音讯的老七,已经是她妈的心病了。她老妈这辈子的指望都在她身上,如果她再出了那种事儿,她老妈不气死才怪! 卓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领证,说啥都不能。人家万一反悔,倒霉的是你!女孩子学坏可快,一开了那窍,越陷越深。” “妈,你不明白。不是因为‘那事儿’,是因为‘恨’。她恨透了那个男人,以至于迁怒所有的男人,一气之下才走了下坡路。” 不花白不花,花王八蛋的――清楚地记得韩小燕那句经典台词。求之不得,贪不到就嗔,还自以为自己高明,以为自己是看透世事的过来人。 最终怎么样? 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亲手断送了大好人生。 “咦――真有了‘那事儿’,由不得你不恨。愣女子,你不懂,等真正有了那事儿你就明白了。” “呵呵,也许吧。”事实上她,已经明白了。欧阳堇离开之后,她跟韩小燕走得差不多是一样的路。她恨过,恨死了!唯一不同的是,她对男人还没有彻底绝望,也没有燕燕那么执着。燕燕心里充满了恨,她却尝试着去爱不同的男人。即便结果不尽人意,她却始终不曾放弃去爱。 再次面临分手的时候,佛陀教会了她什么是情绪。或贪,或嗔,或痴,人生的烦恼全都源自失控的情绪。她把这个世界看反了,反倒怪这个世界骗了她。 你既无心我便休――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忽听有人敲响了病房门上的玻璃,抬眼一看,正是满面春风的郎释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好像没什么愁事,从来都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起身迎上前去,好奇地问道,“哎,你咋成天跟吃了喜鹊屁一样,啥时候见你都喜眉喜眼的,传授传授经验呗?” 郎释桓跟靠在床上的卓老太太点头问了声好,摘下手套揉了揉冻红了的鼻头,“什么叫做乐观的人?像茶壶一样,屁屁烧得通红,它还有心情吹口哨――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老太太坐起身,接了话,“大大咧咧的好!整天球长毛短的,那还叫个男人?”D城的俚语向来这么粗犷。 “姨姨好点没呢?下次可不敢吃那些些饭了。”呵呵一笑,抄着一口D城方言哄小孩似地比划着,“我听芙蓉说了,说您儿吃了那大几盘子饭,光鸡腿就四五个,不吃坏了才怪!” 老太太神经大条,口无遮拦,“快甭提了!要不是蓉蓉的朋友非得拉着我们吃啥自助,咋能吃坏呀?蓉蓉又没跟我说剩下罚钱,我拿了那大一堆,硬硬塞下去了。” 听者有意,郎释桓侧目瞄了眼卓芙蓉,阴阳怪气地问道,“啥时候吃的,咋没叫上我啊?叫上我就不用愁了,肯定啥也剩不下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那个姓蒋的,他那天已经跟她说了,不愿意她跟那家伙交往。 “就昨天中午。。。。。。”小丫头言辞闪烁,感觉到对方生气了。 脸色微微一沉,半真半假地抱怨,“吃饭的时候想不起我,出事儿了想起我了?” “好了好了。。。。。。”侧目瞟了眼母亲,小声嘟囔道,“回头再说吧。” 卓老太太自知说漏了嘴,一心想着编个谎话打个圆场,“蓉蓉那朋友是我们一个村的,俩女娃娃从小玩儿到大,不去不好,就答应人家了。” “韩小燕?”郎释桓一时心急,随口揣测道。 卓芙蓉心里一惊,惶恐地瞄了眼一脸诧异的老妈,一时语塞,心跳明显快了几排。 男人眉心一紧,愤愤地数落道,“告诉你不许再跟她来往嘛,你怎么搞的?吃一堑长一智,你有没有点记性啊!”隐约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太可能。韩小燕那种女人,即便会请芙蓉吃饭,又怎么会带上他妈? “咋?出啥事儿了?”卓老太太大惊失色,心里咯噔一下。 卓芙蓉赶忙给怒目相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敷衍一笑,尴尬地解释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是说前半年遇着她了嘛,差点被她把钱骗了。桓子提醒我注意点,以后少跟她交往。”狠狠给了他一胳膊肘,“对吧?你倒是说话呀!” “那你还跟她吃饭?”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猜得不错,这老太太八成是撒谎了。碍于老人家的面子,回头再找她算账。 “呃――都是一个村的。。。。。。”老妈的谎言一出口,只能顺着往下编,总不能拆穿吧? 按住葫芦浮起瓢,卓老太太此时耐不住了,“六女,你跟燕燕到底咋回事儿?跟妈说,看把妈急死的。。。。。。” 郎释桓愣了半晌,恳切地点了点头,“没事,姨。就是那么点小事儿,六女脑袋不够用,差点被人骗了几千块工作介绍费。” 老太太啪啪地拍着床板,捶胸顿足地咒骂道,“呀,我那愣女子呀!你咋就没个心眼啊?还好没把钱给她,要么十有**被拐卖到澡堂当小姐了!” 愿意留下来跟你争吵的人 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被母亲大骂特骂了一通,卓芙蓉满心不爽,以出去买饭为名将郎释桓硬拉到消化科病房外的电梯间里。气急败坏地嚷嚷道,“谁让你胡说八道了?哪来的介绍费啊,编谎就编谎,还有鼻子有眼的!” “这不跟你妈学的吗?吃饭就吃饭,还一个村的女娃娃请客呢!” “我事先不是跟你说了,蒋茗梵约了我们吃饭嘛!” 下巴一扬,一副唧唧歪歪地模样,“我不愿意你跟他交往,我之前说了吧?” 不甘示弱,与他针锋相对,“郎释桓!有件事情你得听明白,我不属于谁,只属于我自己!想跟什么人吃饭是我权利。你不是我的男朋友,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只跟你在一起。” “萌萌的事,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的?” “我不知道萌萌是谁,我只认得你郎释桓。谁跟你在一起跟我都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我们就能在一起。我没想过拦着你结婚,你也用不着为我解决什么。” “你是说,你不在乎我娶萌萌?” “是的。你娶谁都跟我没关系。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我给予你足够的空间,但同时要求对等的权利!我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你的情人,咱们充其量只是朋友,你明白吗?” “朋友?”这不是他最初所期望的吗?可他心里为什么忽悠一下没底了?“那‘那个’呢?‘那个’算什么?” 女人释然轻叹,侧目望向空旷的窗外,“需要,大概是需要吧。我把它看做需要的产物。你需要,我也需要。你也可以把它看做一个游戏。有一天我们都厌倦了这个游戏,我们就会心一笑,各走各的。” 诧然失神,“你是说,你有一天你会离开我?”狠狠一拍脑袋,“该死!算我没问。”这是个根本不用回答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他也从未想过。 他以为,只要他不肯放手,没有人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即便今后各自有了家庭,只要他摇一摇橄榄枝,墙内的红杏自会探出墙外。 然而,他错了。不知道这个胸大无脑的小女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的思想。心底的优越感荡然无存,自以为是的高大灵魂瞬间被打垮了。。。。。。。 “你越来越不像个女人了!”反射式的攻击,愤愤地咒骂。 “我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不是那种会撒娇,会哭泣的女孩子。她坚韧的一面一直隐藏在“轻浮违章的外表”之下。长久以来,她一直努力迎合男人们的口味,而现在,她觉得那样做很傻。 做自己不好吗? 为什么要做别人呢?一定要像偶像剧里的女孩子一样柔弱动人,才能引起男人们的怜悯吗? 那份怜悯,太肤浅了! “呵呵,我喜欢很女人的女人,不喜欢**故事。”郎释桓有些沮丧,嘲讽地打量着桃花泛滥的媚眼。 “是吗?”淡淡一笑,“那么,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一把抓住转身而去肩膀,分明看见她眼中满溢的泪光,“蓉蓉――”恨自己,为什么舍不得?为什么想要挽回呢?“算了。。。。。。有事联系我,没事找点事儿联系我。” “会的。我知道,愿意留下来争吵的,才是真正爱我的。不论将来怎样,我们都是好朋友。”释然一笑,抹去眼角的泪水,“再说,我还欠你好多钱呢?”看了看腕上越发晶莹的“圣诞礼物”,气若游丝地补充道,“呵,还有这手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会还给你的。” “台湾?”太远了。。。。。。 “不知道,不知道缘分在哪里。但是,不会留在D城。” “为了躲着我?” “是的。”毫不隐晦地点了点头,“我怕我忍不住会回来找你;有你在,谈个恋爱都三心二意。常常以各种名义诱惑自己跟你约会,有时候觉得,借钱都是借口,我可以跟别人借的,偏偏赖着你。” 眼圈莫名发红,一手捧起泪光闪烁的小脸,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愿意你赖着我,有钱难买我愿意!”忽然又想当逃兵。什么孩子,什么责任,为什么要对一个未必是自己的孩子负责任?爱着,错过了,这辈子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动情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将擎着泪光的眸子转向窗外,“喂?” 电话里响起女人凄切的哭声,“桓子,你在什么地方?不打搅你吧?能不能出来陪我一会儿?出了点事儿,实在找不到朋友诉苦?而且,这事儿跟‘了缘堂’的那个女孩儿也有点关系。。。。。。你能出来吗?”打电话的正是陆云佳,卓芙蓉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的。 “什么事儿啊?”满怀歉意地看了看同样眺望着窗外的小女人,尴尬地回应道,“有必要的话,我就过去一下。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关于欧阳堇?”若非如此,怎么能跟卓芙蓉沾上干系? “嗯,你出来吧,出来就知道了。” “行啊,晚上八点半吧,请你吃宵夜。” 即便说过了各走各的,卓芙蓉心里还是隐隐不爽:什么鸟人啊?眼泪还没干呢,撇下她们母女又哄陆云佳开心去了。 郎释桓岂能看不出小女人那一脸深重的妒意,柔声哄顺道,“傻样!我也就是听说这事儿跟你有点关系,才抽出时间去一趟。别老撅着嘴,给爷笑一个?” “你去就去,跟我有什么关系?”转身就往科室大门走。 一脸无奈,善意地提醒道,“不去买饭了?你妈问你,你打算怎么说啊?” 淡淡回眸,小嘴撅得老高,“我就说――饭都喂了白眼狼了!” “哎,你怎么那么爱吃醋啊?”双手叉腰,懒洋洋地歪着脑袋。 白眼一番,“我有喜你,你管得着吗?” 邪门一笑,“是我的我就得管。” “野种――你看着办吧。。。。。。”懒得回头,一转身进了科室的大门。 当爱已成往事 当爱人变成冠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依旧是之前那间“上岛咖啡”,依旧是那个靠窗的座位。不同的是,陆云佳终于放弃了鳗鱼饭,换了一种新的口味。。。。。。 “咖喱也不错,我超喜欢,有时候怀疑自己上辈子是印度阿三。”郎释桓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望着对面两眼红肿的女人淡然说笑。 “我厌倦了。。。。。。我好像一直在浪费时间。。。。。。”女人轻声抽噎,随手抹去颊边的残泪。 淡淡挑眉,“因为鳗鱼饭?” 轻轻摇了摇头,“呵,因为欧阳堇。” “不是和好了吗?” “是的,表面上是。。。。。。” “怎么了?” 陆云佳吞吞吐吐,拢了拢头发,欲言又止。。。。。。 “说嘛,你找我出来不就是为了诉苦吗?”端起杯子嗅了嗅浓郁的香气,“我这人心理素质过硬,不会吓着我的。”嘟起嘴唇,浅浅抿了口咖啡。 沉默片刻,轻声开了口,“我无意间发现他的电脑里有个很隐秘的文件夹,文件套着文件,好几层的那种。表面上看里面装的都是些游戏截图,谁知道。。。。。。” 险些呛死,霎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明白了。你是看见了人家不想让你看见的东西。”含蓄地试探道,“冠希2?” “你怎么这么敏感啊?还是你们这些男人都有类似的癖好?” “是的,男人都爱好摄影。不同的是,有的喜欢照穿着衣服的,有的喜欢照脱了衣服的。我属于后者,还喜欢以自己为模特,一般都穿着衣服,可能是潜意识里对自己的身材不太满意。”人家欧阳堇就不一样了,肩宽腿长,长得跟封面男郎似的。 “我一直觉得他正正气气的,谁想到居然有这么下流的嗜好。还把女人的名字按照英文大写字母排列。第一个叫安静,第二个叫边丽云。。。。。。一直到卓。卓芙蓉――Z,是最后一个。” 郎释桓眉心一缩,镇定了半秒,迅速找回了平静,“那――里面有你吗?”淡定,淡定。。。。。。该死的卓芙蓉! “有,L――陆。”陆云佳有些激动,惶惶然看了看四周,身体伏在桌上,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他可变态了!他详细记录了每一个女人的肤色,发色,甚至爱用什么味道的香水,什么颜色的指甲油。” “靠!听得我毛都扎起来了。。。。。。”下意识地耸了耸肩膀,“敢问你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地下工作者?” “领导的秘书兼司机。领导出去的时候鞍前马后,在办公室整理些文案,写个报告什么的。” 了然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职业病。”轻咳两声,接着问道,“咳,有照片吗?” “嗯。”用力点了点头。 “穿着衣服的?有码还是无码?” “都有。”莫名紧张。 “删了么?”探着脖子,仿佛间谍接头。 “删了我自己的。但是,我担心有备份。” “他现在在家吗?” “嗯。” “明早等他一上班,我就去你家。把电脑和一切跟电脑有关的硬盘、软盘、U盘、光盘,统统搬出去销毁。”唯恐百密一疏,想了想,压低声音询问道,“对了,他有QQ相册,网络影集什么的吗?” 女人眨巴着肿胀的眼皮,茫然摇了摇头。 “找机会试探一下。如果有,想办法搞到密码,全部删除。”心情莫名低落,轻声哀叹道,“这做法其实挺不人道的,人家半辈子的罗曼史顷刻之间将化为乌有。人家又没拿出来要挟谁,怕就怕万一哪天电脑坏了。。。。。。” “现在是没要挟,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要挟?”莫名担心,更害怕爸爸因此而受牵连。 “估计不会。”郎某人轻轻揉了揉鼻尖,料事如神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诧异地长大眼睛。 “跟你离婚的时候,他没拿出来;跟卓芙蓉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拿出来;估计这辈子不会拿出来了。” “我一想到他每天坐在电脑跟前弄这个,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说着话,在皮肤骤紧的小臂上用力抹了几把。 “您要是再想,他跟那么多女的嘿咻嘿咻,您就甭活了!”浅浅抻了个懒腰,以自己为反面教材开导道,“其实,花心的男人都差不多。相对来说,你家欧阳比较珍惜过往。我这人睡过就忘,天生的薄情寡义。” “那也比都存在电脑里好!” 浅浅抻了个懒腰,仰靠在椅背上,“你们这些女人啊,真不好伺候!人家记不得你们吧,怨人家薄情;人家把你永远留在存储器里吧,又嫌人家不正经。说来说去都不是重点,那台电脑里若是只你一个,你备不住美得屁颠屁颠的。” “那也不行!艳照――太危险了。万一泄露出去,还有脸活吗?” 长叹一声,难得的深沉表情,“试着了解欧阳跟这些女人在一起的动机。”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事实面前,再不存一丝幻想了,“他娶我,只是贪图我爸爸的地位。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忽然明白,我想要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颗‘心’。” “也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势利。一个男人答应娶你,虽有高攀之嫌,但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就像他对胡苡萌,如若全然不念旧情,恐怕下不了那个决心。拔出一支香烟在手里把玩,继续道,“通常,外面的女人对于男人就像是麻醉品,譬如烟、酒、鸦片、大麻。偶尔花天酒地,聊以慰藉一下心底的失落。总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如影随形,又说不清来自哪里。 我跟欧阳堇有过类似的经历,甚至因此而逃婚。我老早以为‘嫁入豪门’是很幸福的。忽然发觉,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 别以为每个男人都像谢霆锋那样好说话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担心卓芙蓉胡思乱想,郎释桓一把陆云佳送上了车,就拨通了小丫头的电话,“喂?睡了没呢?晚上吃什么了,要不要带点过去?” “约会完了?”电话里的女声酸溜溜的,瞬间找回了几分平静,“颜姐和琛哥刚走,带来一大堆吃的。我妈胃刚好点,吃不了,全归我了。” “我过去帮你吃呗,别客气。” “谢谢!你早点回去睡吧,忙一天了,别跑来跑去了。” “没事儿,我属于精力充沛型的,回去也没意思,抱着枕头。。。。。。” “医院连枕头都没的抱,我妈睡觉都睁一只眼,跟警察似的。”一脸坏笑,独自在寂静的走廊上踱来踱去。 “你妈啥时候出院啊,小爷我扛不住了!”抬眼照了照后视镜,脑门上居然憋出了几个青春美丽大疙瘩。 “大街上的美女可多了,再不然澡堂的,洗头房的,KTV的,没事儿多联系联系,硬扛着干嘛?” “谢谢!我白花3000块钱了――三千包三年,出去联系不就亏了?”听起来满腹委屈。 “找你老婆去。” “接你妈那天晚上大吵了一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文了。” “废话!肚子里揣着你的孩子,还能跑了你呀?” “说不准找孩子他亲爹去了。。。。。。”真正的乌鸦嘴,叫天天打雷,叫地地开花,说啥来啥。 此时,胡苡萌刚巧就坐在老马的车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沫沫对咱们俩的事儿一句都没提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说说,该笑笑,可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快吓出毛病了。” “沫沫不肯离,只要能维持现状,我在外面做啥她都不管。”老马抽了口烟,靠在椅背上,敞开了尼克服的拉链。 “她不离,孩子怎么办?” 愤愤地逼视着略显松弛的胖脸。 “孩子肯定得生。”扬手揽过梨花带雨的女人,“我不是说了吗,这事儿急不得。离婚也得慢慢来。咱买上房,你先住下。孩子生下来,咱就是一家。到时候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心里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生出来,谁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确定孩子是他的种,再讨论下一步怎么安排孩子他妈。沫沫的眼神多半是小丫头的心理作用,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提过离婚的事儿,他那个老婆哪儿都不赖,美中不足就是结了两年都下不出个蛋来。 “你说得到轻巧!连婚也不结就把孩子生上了,我咋跟我爸妈交代?”母凭子贵,持宠而骄,由着性子狠狠推了对方一把。 身子一晃,火星四溅,老马无可奈何地掸掉衣服上几粒烟灰,沉声说道,“那咋办呀?你要是做不通你爸妈的工作,我可真的没办法了。房子给你买上,家具给你置办上,我的诚意还不够吗?这会儿我肯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娶你,那是重婚――犯法!只能等孩子生下来,我跟沫沫把手续一办,再给你补上。” “那就算了哇。我干脆嫁给那姓郎的。。。。。。我没法跟我爸妈交代,回头我找个机会把孩子做了,安安生生过我的日子呀。”半是赌气,半是恐吓,好歹有个归宿,总比跟着这老家伙人不人鬼不鬼的瞎混强。 隐隐有些不爽,不知道这女人脑袋里面究竟装的啥。一会儿嫁这个,一会儿嫁那个,好像天底下的男人认她挑似的。脸色微微一沉,将烟头弹出了车窗外,“那就随你便哇,我能办到的都跟你说清楚了,走哪条路,你自己选择。”剩下的半句没说――天底下不只你胡苡萌一个会生孩子的。 郎释桓坐在车上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来了医院,原打算早点回家休息的,可憋了一肚子的话怎么睡得着呢? 进了病区大门,已然过了探视时间。不然就被清场,不然就另交陪侍费。无可奈何地将一张百元大票交给了值班的护士,抻着懒腰,晃晃悠悠地走向病房。 “不是让你回家吗,你咋又跑来了?”卓芙蓉刻意压低声音,起身望向门缝里探进来的脑袋。 “想你了呗。”嬉皮笑脸,只能当笑话听听。 瞄了眼床上熟睡的老妈,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小点声,我妈刚睡着。”眼珠儿一转,冷不防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妈不让亲嘴,趁机占个便宜,嘿嘿。” 满足的一笑,伸手将她圈在怀里,“你妈还不让干什么啊?趁她没醒都干了吧。” 贼贼一笑,“那不行,你动静太大!” “哎哎哎,说清楚了:你动静大,还是我动静大呀?一那个那个就‘嗯嗯,啊啊’个没完,”魅惑地挤了挤眼,迎着撞上胸口的粉拳贴在耳边说道,“嘿嘿,湿了没,我摸摸。” “要不要脸啊?”假意呵斥,将潮红的小脸埋进温暖的肩窝,“我妈病着,瞎想什么呢?” “想给你拍几张艳照,急需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话锋一转,渐入正题。 “扯!才不给你这机会呢。”缠在他腰间的双臂微微放松了力道。 “别人有过这种机会吗?”譬如欧阳堇。 “没有过,重来没有过。最离谱的就是宾馆那次,被那个拿DV的家伙拍到个裸背。”轻叹一声,落寞地坐回陪侍床上。 “确定?即使最亲密的男朋友?”提醒她再想想。 “没有。出什么事儿了?”很强的直觉,扬起诧异的眼光。 “没有就好。别以为每个男人都像谢霆锋那么好说话。我是为你的将来着想。”知道一个女人有过去尚可接受,若是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过去,就未必那么容易接受了。 “你是说欧阳堇?”忽然联想到他跟陆云佳吃饭的事情。 “怎么,想起来了?”绝非喜讯。 “什么想起来了?我觉得你说得是他。” “没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吧?”坐在老太太的脚边,与她面面相对。 “印象里没有。”对方曾要求过,她一口回绝了。 “有没有昏死过去的时候,被人偷拍?”动物只相信它看到的东西,人却能看到他相信的东西。只怪想象力太发达,幸福和烦恼皆由此而来。 “呃。。。。。。”欧阳堇会干这种事儿吗? “幸福的时刻总是会昏厥的。。。。。。”很满足,睡得安然。 “跟他没有过。。。。。。”见鬼,怎么好开诚布公的说这个?“不过,好像喝醉过。他平时很讨厌女人抽烟喝酒,只有一次例外,庆祝我们复和。。。。。。” 你怎么那么爱捡人家的破鞋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郎释桓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心里面惴惴的,一夜辗转。。。。。。 挤在狭小的陪侍床上窝到清晨4点半,赶在老太太醒来之前撤出了安全距离。天一亮就到公司报了个到,来不及翻看办公桌上的文件,第一时间拨通了陆云佳的电话,“你老公走了吗?用不用我过去?” “来吧。他已经走了,我把书房里的光盘什么的都拾掇到了一起。还找人定了一台新电脑。”竭力掩饰,唯恐激怒了欧阳堇。分明还心存着幻想,却不自知。 “等着,我马上过去。”利落地挂了电话,以公事为由离开了公司。半个小时之后,来到了陆云佳的住处。才说了几句,就被女人的一嗓惊诧吓了一跳,“喇叭――窗外的汽车喇叭。。。。。。糟了糟了,欧阳堇哪根筋跳槽,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怎么办?他不介意家里有男人做客吧。” “不行不行,就说你是来替装潢公司要钱的,就说上次去结账,差了一点。”说着话,手忙脚乱地铺平了床上的被子。 “随你,怎么都行。”怕就怕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因为卓芙蓉,欧阳堇正愁找不着茬呢。郎释桓举步进了客厅,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打算再嘱咐几句,大门已经被推开了。 “佳佳。。。。。。”欧阳堇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上的男人,笑容僵在那里,脸色骤然一沉,“你怎么在这儿?” 陆云佳拢了拢头发,疾步迎出房门,“来替装潢公司要债的,上次我少给了一个零头。” “他不是换工作了吗?” 郎释桓唯恐闹误会,赶忙接了话,“老板是我哥们儿,单子是我经手的,当然得我来。” 欧阳堇扫过陆云佳仓皇的小脸,以为事情没这么简单,冷冷地质问道,“佳佳,你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吧?你不会撒谎,有心事我看得出来。” “能有什么事儿?”惶恐地别开目光。 “我不是奸夫,您尽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郎释桓有些不耐烦,意欲替陆云佳解围。 瞬间触动了欧阳堇敏感的神经,“你什么意思啊?欺负人是吧?一个不够,又来一个,你怎么那么爱捡人家的破鞋啊?” “你骂谁破鞋呢?”陆云佳忽然拔高了嗓音。 “你俩没有吗?”恶狠狠地瞥向一旁的女人,“成天挂在嘴上,说我没某人细心,没某人善解人意,他那么好,你倒是嫁给他呀?”冷冷一笑,“倒贴人家,人家都不要你吧?” 忍不住爆粗口,顾不上装斯文了,“扯你妈蛋!欧阳堇,你爱咋想咋想吧,想不通就立马给我滚蛋!反正咱俩是离婚的,抱着你铺盖卷走人!” “不用你赶我,我自己走,给你们俩腾地方。”甩开步子,直奔书房,“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嫁给他,比你年轻漂亮的有的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被堆在桌上的电子产品弄得一头雾水,邪门嗤笑道,“怎么,行李都帮我收拾好了?行行行,我走――祝你们白头到老啊!” 郎释桓紧走了几步,脖子一歪,挡在书房门口,“明说了吧,你人走可以,电脑留下。我不为你老婆,就为这电脑来的。” “怎么着?” “那里面存的那些照片必须销毁!” “什么照片?”不敢肯定对方问的是不是他的那些**。 “你懂的!非得我说出来么?别人的我管不着,卓芙蓉的必须删掉!” 嘲讽地打量着矮他半头的男人,嘴角挑起一丝讥诮,“你明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就算删了还是有过。你要是介意就别跟她在一起了。我们俩青梅竹马,这你应该知道。” 感觉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男人希望女人是第一次,多半是怕遭遇今天这种场合。轻叹一声,暗暗咬着牙根,“那些照片万一泄露出去可能毁了她,你付得起责任吗?” 轻描淡写,“你不介意就行了。” 眼中寒光乍现,蛮横地掠过自以为是的家伙,抄起身边的椅子照着桌上的电脑一通暴抡。狠狠踹了两脚摔裂了的机箱,背向惊呆了男人呼呼地喘着粗气。。。。。。 “桓子――”陆云佳怔了片刻,终于惊呼出声。 “帮我把这些垃圾扔出去。”砰地丢下椅子,彻底忽视了这所房子的男主人。 “那是我的东西!”侧目怒视着妻子。 陆云佳一脸敌意,沉沉一笑,“这个家里哪儿有你的东西?我的――我让他砸的!” 欧阳先是一愣,神经兮兮地挑起大拇指,“好,好,果然穿一条裤子!” 女人双眼半眯,咬牙切齿地叫嚣道,“欧阳堇,你弄出那26个字母已经够让人恶心了,我一直还当你是正人君子呢。成天跟活菩萨似的,摆出一副烟酒不沾,女色不近的样子。背着我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 “呵,我高兴!跟哪个女人也比跟你在一起自在。每天拉着张脸――我看你爸脸色,还要看你的脸色?我活得容易么!我是娶老婆,不是娶祖宗,我不在外面给自己点呼吸的空间,我早憋死了我!” 郎释桓对一双夫妻的争吵全然不敢兴趣,径自将电脑残骸丢进了堆放电子产品的大纸箱里。抱起箱子,转头瞄了眼砸碎了的电脑屏幕,对挡在书房门前的两口子客客气气地说了声,“对不起,借过,麻烦二位让让。” 欧阳堇瞄了一眼挡住了半张脸的“垃圾”,瞬间调转了枪口,“把我的东西放下!” “报警吧,说我入室行凶,砸坏了你家东西。” “你以为我不敢?”掏出电话,直拨110。。。。。。 郎某人无心搭理,径自将沃尔沃开到了御河边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燃起一堆野火,什么硬盘、软盘、U盘,转眼间都被熊熊的烈火吞噬了。 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注视着蒸腾的热气,幽幽晃动,恍如隔世的烟云。 没有亲身经历的时候,谁都能笑笑说他不在乎,事情一旦落到自己身上,绝不是一句谈笑那么轻易。忽然体谅了聂琛的感受――深爱着,却不能完全占有。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像聂琛那样委屈一辈子,佛部闷钝,却长于忍耐,他这根锋利无比的金刚,太容易挫败了。。。。。。 开在尘俗里的野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隔日,母亲终于出院了,卓芙蓉拎着大包小包将大病初愈的老太太送上了归乡的早班车。赶到“了缘堂”的时候才知道郎释桓出事了。。。。。。 “颜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他人现在被关在那儿呢?”心急如焚,将脱了一半的羽绒服又穿回了身上。 颜如玉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活儿,转向傻站在门口的小丫头,“甭急,聂琛接他去了,一会儿先送他回家,免得他老妈担心。警察接到报案,去他家里找人,可把老两口给急坏了,还以为那小子干出了什么要命的事儿。” “没出人命吧?”郎某人平时看着蛮好,火爆脾气一上来,好像变了个人。 “出人命就用不着拘留,直接送看守所了。平白无故跑去人家欧阳堇家里把电脑给砸了。” “平白无故?” “是啊,警察审讯,人家自己说没原因――毛不顺,抽风了!”起身续上了茶,借着说道,“后来还是陆云佳的证词帮了他,说那电脑里有他女朋友的艳*照。” “你说欧阳堇。。。。。。”惊得合不拢嘴,“难怪他那天晚上神经兮兮的,拐着弯儿问我有没有被什么人拍过照。” 颜如玉懒得多说,只捞干的,“你跟欧阳堇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桓子可能受伤害了。。。。。。” “怎么?” “男人都一个样,委屈也不说,宁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分别斟上了两杯茶,抬眼注视着迷迷糊糊的小丫头,“我家聂琛就那样。我知道他委屈。。。。。。可是,怎么办呢?有时候在想,当初是太骄傲了,以为自己可以摆平所有的事儿。放在现在,我宁可不生我那小儿子。”心生忏悔,“轻慢啊,轻慢得要命!” 一脸惊诧,“您那小儿子不是琛哥的吗?我一直以为,老大不是他的呢。” “呵呵,生都生了,后悔也没用。想当初、假设、如果,都是浪费时间。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怎么让这段婚姻变得更好,说别的都没有用。” “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说谁?桓子还是聂琛?” “你跟琛哥。桓子跟我的关系很特殊,我可不是他的女朋友。”捧起冒着热气的茶杯,转身望向窗外,“他眼看就要结婚了,我随时准备结束这段感情。也许,彼此一直以来都在等这个机会。” “你想他失望吗?好像不是真话。”浅酌了一口茶,翻找着盒子里数以万计的珠子。 “不好吗?他对我失望了,我就再没有牵挂了。重新开始,全心全意地投入一场新的恋情。” “你说蒋茗梵?” “嗯。”欣然回身,藏起眉间淡淡的忧伤,“觉得那家伙怎么样?” 沉沉一笑,“呵,我觉得怎么样没有用,得你觉得好才行。” “他的条件太诱惑我了,遗憾的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他。” “处*女?”对此相当敏感。为此,她一直觉得亏欠了聂琛;也为此,她一直放不下大洋彼岸的晚生。 小脸微红,“呵呵。。。。。。是的,就是这个条件。”拢了拢头发,盘坐在矮桌边。 “你要是真觉得那是个好人,就想尽一切办法把握住他。做个手术,再造朵‘莲花’,尽早‘归隐’吧。俗世多风尘,有个家好歹清净一点。”她个人并不看好这对金童玉女的组合。蒋茗梵生就超凡出尘的天人气质,她却是一朵开在尘俗里的野花。。。。。。 额滴神,救世主终于降临了! 郎释桓隔着铁栅栏看见聂琛的一脸戏谑,别提多高兴了。无罪释放,如获重生,人还没出拘留所,就放肆地勾搭着哥们儿的肩膀,“你咋才来呀!这两天把我熬得,整个人瘦了一圈。” “切!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爹妈交代吧。警察去你家找人,可把你爹妈吓坏了。你小子到是有尿性,自己跑派出所来了。”懒洋洋地瞥了对方一眼,玩味一笑,“行啊,颇有我当年的风范!不过就威风了两天,怎么没判你十年八年的?” “那是小爷比你有常识。那几板凳要是砸在那小子脑袋上,十年八年都是轻的。我就砸台电脑,关个十天八天顶大天了!” 聂琛按响防盗,开了车门。扬声招呼道,“先回家叩见你爹妈,给老两口压压惊。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我儿子要是给我闹这么一出,我非打得他屁股开花不可。”年轻的时候都血气方刚过,他前半辈子总干这种没P眼的事儿。现在自己有了儿子,才体会到父母当时的心境。 如果一个人懂的道理比别人多一点,那只是因为他犯的错误比别人多一点。男人是需要磨练的,可悲的是,从小被爱包围着的独生子都缺少这样的机会。感谢人生,感谢政府,感谢被他砍死的人。TNND,一不小心蹲了几年大狱。。。。。。。 郎释桓扶着车门,悠然望天,“被你一说,我更不敢回去了。一想起我老爹那火爆脾气,我腿肚子都转筋。临阵逃婚,女方娘家人差点把我家门板卸了;为了还账,又害得家里卖了两套房子;老爷子攒到现在还没跟我算账呢。通了几次电话,就怕被老爷子逮着,直到现在都没敢登门。” “呵呵,这么大人还跟小孩儿似的。早晚得挨这顿打,除非你这辈子都不回了。” “我觉得我最近长大点了,以前真像小孩儿似的。” 小孩儿是,前一秒钟还可以和你一起玩一起笑,下一秒就翻脸恨死你。小孩儿是,别人打你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打你,尽管他根本不认识你。小孩儿是,最冷酷无情,最学不会原谅的。他以前就是个小孩儿,生活中到遍地都是小孩儿。。。。。 一匹大仲马 满地烂桃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刚出了牢房,又掉进了地狱。郎释桓万万没想到,开启自家大门的人居然是苏敏敏。 跟在身后的聂琛诧然一愣,吞了口吐沫,险些因为美女“佟掌柜”似的口音喷笑出声,幸灾乐祸地等着脸色铁青的郎某人引荐,“这位是?” “哦,苏敏敏,我——前妻。”照理说俩人还没办蓝本,心理反应,第一时间划清了界限。 “释桓,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儿,连夜就赶过来了咧。”苏敏敏将门外的两人让进客厅,瞄了眼从卧室里冲出来的婆婆,又看了看沙发上闷头抽烟的公公。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抻了个懒腰,故作轻松。无奈在座的各位皆无心看他表演。没趣儿地一笑,敷衍了事地忏悔道,“儿子有罪,儿子错了,对不起爹妈,对不起大家。要杀要刮,你们商量着办吧。反正命就一条,只能赔给一个人。”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苏敏敏赶忙打着圆场,殷勤地招呼着婆婆,“妈,坐——坐下说。” 郎释桓扫过那张改造得天衣无缝的脸,无可奈何地看了眼撅着嘴的老妈,“妈,你也真是的!多大个事儿,连敏敏都惊动了。”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了。恐惧,更多的是因为亏欠,或许这就叫“大恩成仇”吧。 老太太仿佛护崽的母鸡,扬手揽过乖巧懂事的儿媳,“敏敏是你媳妇,你出了事儿,我能不告诉她吗?万一有个闪失,还得烦劳你外父帮着捞人呢!” 郎释桓仰望着天花板,不敢面对气势汹汹的家人,“要是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就不逃婚了。。。。。。” “我和你爸都想好了,除了敏敏,谁也别想进咱们家的门!” 冷冷嗤笑,暗暗自嘲,“呵呵,外边还有个大了肚子的呢!您二老硬扛着,孩子可扛不住。” “什么?”郎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扭曲的五官纠结在一起。 清了清嗓子,恭顺回禀,“儿子的女人要生孩子!” 轰然起身,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混小子!咱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个枪崩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聂琛赶忙抱住老爷子,给郎释桓使了个眼色,“傻站着干嘛?认个错不就完了嘛,想把你老爸气死啊!” “爹,我错了!”捂着挨了嘴巴的脸,嘴里磨磨叨叨,“知道错已经晚了。。。。。。您实在气不过,就打死我算了。。。。。。。” 老爷子被人高马大的聂琛硬按在原地,两眼喷火,呼呼地喘着粗气,“赶紧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的给我断了!那孩子咱家不稀罕,大不了赔几个钱,让她爱哪儿去哪儿去!” 聂琛接了话,“跟我爹咋都一个腔调啊?我爹当初说的也差不多。可人家女孩子大着肚子也不容易,老爷子,这事儿不是给俩个钱就能解决的事儿。” 苏敏敏用力点了点,深明大义地应和道,“说得对。爸,这事儿就交给桓子和额商量着办吧,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郎释桓用力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淡淡扫过死心眼的女人,“你就别添乱了!” 软言软语,满心委屈,“额不是添乱。那个女的住哪哒?额寻她,额亲自去跟她说。咱们俩是领了证地,看看她想咋么样?把话说开,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行行行,我的事儿我自己搞定,您歇了吧。”瞄了眼聂琛,转身出了大门,“我先回公司。无故旷工两三天,备不住有人打小报告。我得第一时间自我检讨,还得争取金总的宽大处理呢。。。。。。”话音未落,人已没了影。 聂琛安慰了一下大眼瞪小眼的无辜家属,匆匆告辞,驱车前往“了缘堂”。掠过招呼客人的小丫头,直奔佛堂里摆弄丝线的老婆,“玉,桓子的女人来了。”兴奋地仿佛发现了美洲大陆似的。 “女人?”一心想是大着肚子的那个,起身冲向门外,因为上次的“泼妇骂街”作下了心病。 “干嘛去?”截住风风火火的女人。 “你不是说桓子的女人到门口了么?”云里雾里,一脸白痴。 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别焦虑,“嗐!谁说她来你这儿了,在桓子他爹妈那儿呢。公公婆婆那个爱见呦,比对自己亲闺女都好。” “因为孩子吧?老头儿老太见孙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驴唇不对马嘴,说得根本是两回事。 盘腿大坐,不耐烦地解释道,“什么孩子啊?逃婚追过来的,明媒正娶的那个。” “靠!”忍不住爆粗口,淡淡瞄了眼帘外:也许这小丫头是对的,不如重新开始,摊上这么个男人可太要命了! “不过我估计俩人没戏了。听桓子那意思——死离。还是那大肚子婆娘比较有分量,为这还挨了他老子几个嘴巴,看样子是非娶不可。。。。。。”天性大大咧咧,讲话的时候并未注意到门外的小女人正竖着耳朵。 卓芙蓉送走了几波顾客,补了货,一言不发地锁闭了陈列佛珠的乌木柜。伤心,只是浅浅的。好像很久以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终于有理由重新开始了,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蒋茗梵实在太优秀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托付终身的最佳选择。 然而,情绪还是一落千丈,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头疼欲裂,身子轻飘飘的。。。。。。 强颜欢笑,迎来送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了缘堂”里寂静极了,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愣着,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银铃声忽然划破了星光惨淡的夜空。极不情愿地站起身,疾步迎出门外,“你?” “怎么?不欢迎吗?”欧阳堇冷冷一笑,随手掩蔽了大门。 “你来干什么?我不记得认识你。”凛然相对,一脸不屑。 “是吗?”缓缓靠上前来,蔑然轻叹,“呵,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买东西吗?我帮你介绍一下。没事儿的话,我进去了。”她把一生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她以为会留恋这个男人一辈子—— 没有,连恨都没了。。。。。。 一把拉住转身离去的女人,紧紧钳制着她的双臂,跋扈地压迫着她的视线,“你怎么会跟那姓郎的搅在一起?他算什么东西!一边哄你,一边又勾引佳佳。” “他跟你老婆没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白痴才相信!陆云佳昨晚亲口告诉我,两人曾在车上过了一夜,他是柳下惠吗?” 你也只配爱照片上那副轻浮的躯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心头发闷,不断提醒自己保持理智,“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充其量只是我的异性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 “呵呵――”欧阳笑得邪门,“没有男女之情,他会为了几张照片砸了我的电脑?没有男女之情,他会成天屁颠屁颠地往这儿跑?可那不妨碍他跟别的女人鬼混!” “你真的偷拍过我?”话锋一转,抓住了更关键的问题。 “爱过,不能留个纪念吗?”仿佛对方会因此而感激他似的。 “爱――你懂吗?”死命挣脱他的钳制,“你也只配爱照片上那副轻浮的躯壳!” “呵,女人,还有别的可爱之处吗?”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脸轻蔑的神色,“不要听什么‘内在美’的传说,男人爱一个女人,爱的就是一副躯壳。所以,女人年老色衰的时候,男人就变心了。男人就是这样的,远没有你们想得那么深沉。” 杏眼圆睁,“那是你!不是所以的男人。我今天才知道,自己曾经有多么瞎眼,居然喜欢上一只畜生!” “你嘴巴放干净点!”强压火气,扬手指着她的鼻尖。 转身望向唐卡上的六道轮回图,“你这种男人也就在畜生道里混混了。街上的猫儿狗儿该发晴的时候就发晴,你见过哪只懂得谈情说爱的?执着一副躯壳,沉迷身体的享受,跟畜生有什么不同?为了一点食物就卑躬屈膝,稍不如意就放肆乱咬,畜生就是畜生,从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情与爱,是三善道众生才具备的福报,你这种人享受不到。”淡然回眸,“呵,枉披了一张人皮。”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来世今生。你的什么福报善报哄哄三岁的小孩子还行。” “正因为你不信,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道不同不相为谋――”抬眼看了看大门,“请吧。” “走?说得到轻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阴鸷,微微眯起双眼望着她。 “你想怎么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期望我怎么补偿你?” “凭你,能补偿我什么?”淡淡嗤笑,打量着似曾相识的女子,“我来,只是想提醒那个姓郎的,砸电脑那事儿――没完。” 忍不住了,火气腾得蹿上头顶,“错在你――那台电脑该砸!派出所也去了,你咋还没完没了的?” 双眼暴睁,几乎碰到她的鼻尖,“那些照片碍着谁的事儿了?我拿它敲诈了,还是勒索了?**你懂吗?不可复制的,你知道吗?”梗着脖子,愤愤地喘着粗气,眼中忧伤闪过,霎时瘫软了下来,“那些记忆,埋在他人无从触及的地方,却一天比一天模糊。每当翻起它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温暖。你无法理解我的感受,不是你想得那么猥亵。她们真心爱过我,我珍惜着,珍藏着。。。。。。” “你爱过她们吗?你想过你片刻的温暖,可能给她们造成伤害吗?你想过,身体也是她们的个人**吗?如果你真的替她们着想过,就不会留着那些照片了!” 泪水骤然漾满了眼眶,“或许,是我自私吧。。。。。。活在回忆里,我才能感觉到一丝慰藉。不知道为什么,每喜欢上一个女人都是以分别告终。一场梦醒了,再次落回了现实,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跟一个让我忍无可忍的女主人生活在一起。” “困惑――只是因为太贪心了。当初,为了优越的条件抛弃了爱情;富贵之后,忽然发现自己还是缺了点什么,贪心又怂恿着你去寻找失去的爱情。爱情回来了,你还是舍不得富贵,所以再次落回了现实。你被衣食无忧的生活困住了,一次离异让你更加清醒,爱情都是梦幻泡影,你是离不开那个让你忍无可忍的女人的。做一只哈巴狗又有什么呢?比落魄失业还可怕吗?对于一个自以为是的唯物者而言,爱情是远没有面包重要的。还能怎么样呢?继续摇尾乞怜的生活。” 闭目轻笑,“呵,想不到啊,你居然把人生看得这么透彻。虽然有点幼稚,但还是可圈可点的。有钱的爱情未必幸福,但没钱的爱情是一定不会幸福的。蓉儿,现实点吧,记住我的话,面包永远是第一位的。” “幼稚的人是你,眼看三十岁了,还没有独立的人格。我自己有手有脚,有创造的能力。面包会有的,干嘛非得等着爱人施舍?你们伟大的导师恩格斯不是也说了么,‘制造工具’使人类从动物界彻底分别开来。人是富有创造性的;不善于创造,等靠别人喂养,这不符合‘人’的基本定义。说来说去,还是畜生道的。”瞄了眼陈列柜里高举般若剑的文殊菩萨,忍不住感慨:太有才了!啥时候开智慧了?她卓芙蓉今非昔比,不但会骂人家畜生,还有本事证明他就是畜生。 “呵,创造?傻丫头,生活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 “那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有工作,有朋友――” 不以为然,摇了摇手,不屑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也算工作么?说不准哪天就失业了。一个小小的店铺,随时都可能面临倒闭。老板自顾不暇,哪有心情管你的死活?” “你能预料到几年之后的事儿吗?你在娶陆云佳的时候,想得到今天还要离婚?你在获得正式编制的时候,想得到可能因为离婚而下岗?你什么都考虑到了,结果呢?” 店门再次被推开,蒋茗梵错愕地瞄了与她四目相望的帅哥一眼,尴尬地挤出一抹笑容,“阿芙,在跟朋友聊天啊。我来得不是时候,要不要。。。。。。”每每遇到这样的场合都克制不住地想当逃兵,习惯了跳脱世外,美其名曰:涵养。 “不要不要。”卓芙蓉连忙喊住对方,迎上一步,“我同学正要告辞呢,我送他一下。”侧目扫过欧阳堇麻木不仁的侧脸,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回头再聊,我男朋友接我下班了。” 欧阳匆匆瞥了眼斯文俊逸的蒋大帅哥,果然比那个姓郎的顺眼,淡淡一笑,“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迎着呼啸的寒风,莫名哼唱着不知谁唱的歌:你把我的女人带走,你也不会好过多久。。。。。。 淡淡释怀,仿佛丢弃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笑看着拾起来的人负重喘息的滑稽模样。 只他贪心吗?只他沉迷色相么?她自己又如何――还不是喜欢好看的! 卓芙蓉熄灭了油灯,跟在蒋茗梵身后上了停在路边的莲花轿车。隔着车窗眺望着忽明忽暗的车灯,奔波忙碌的众生―― 心如死灰。。。。。。 “阿芙,我已经两次扮演你的男朋友了。”蒋茗梵敏感于车内的沉闷,随口找了个话题。 浅笑,神情有些疏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那话的时候,我当真了。” “你是说真的吗?”他好像,得到了应允。 “真的,只是一瞬间。一回神,发现是假的。” 试探着攥紧冰凉的小手,终于鼓起勇气,“我希望做你真正的男朋友。阿芙,请你答应跟我交往?” 无言的结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是个无言的结局,随着那岁月淡淡而去,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将会离开你,脸上不会有泪滴。。。。。。” KTV。不知怎么想起这守高亢嘹亮的老歌。卓芙蓉知道这不是她所擅长的,情绪之下还是选了。开启原声,完全不顾及身边男人的感受,小声跟唱着。 蒋茗梵此时还在云里雾里,旧情难了的小丫头终于答应了跟他在一起。几分欣喜,莫名掺杂着几许担忧。忽然觉得她就像挂在房檐上的冰凌,美丽,却不堪裹进怀里。。。。。。 一曲唱罢,往事已成云烟。卓芙蓉终于鼓起勇气向蒋大帅哥身边挪了挪,欣然扬起笑脸,“订机票了吗?除夕在这边还是回台湾?” “之前,一直没有决定;现在,要问你了。” “拜托,我们才刚刚交往,这么快就去你家,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现在都流行闪婚的。” “闪婚,大多还闪离呢。我这个人观念比较落伍,我可以用一天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倘若结婚,怎么也得相处个一年半载的。” 慵懒地牵着柔软的小手,“相处几年就能不离不弃了?可能连最初的热情都没有了。”如果情绪到位,明早就去登记结婚也未尝不可。 “印象里,像你这样的大龄未婚男通常对婚姻都毫无憧憬,结不结只是个程序,走走过场而已。” “呵呵,我记得早年一位世伯曾经说起一个笑话。一个男人,要想一天不安稳,就请客。请来的亲戚朋友,足够你忙活一天的。要想一年不安稳,就买房子。选址,办手续,装修,搬迁,没有一年是忙不完的。一个人要是想辈子不安稳,就娶个女人。自从她进了门,你此生就再也别想着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举杯晃动着红酒,迎着灯光欣赏着缓缓流泻的杯挂,“我天生好静,打心眼里有点恐惧婚姻。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对我来说简直是灾难。” 抿着红唇,调皮地挑了挑眉,“那就是说,我得乖一点,千万不要搅扰了你的清净。” “在了缘堂再次遇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整个人的感觉都跟前次不一样。去什么地方朝圣了么?福报很足的样子。” 看了看腕上火红的佛珠,“嗯,工作之便去了趟五台山。”熟悉的人影在记忆里飘来荡去,山路上,小床上,浴缸里。。。。。。 “难怪,朝圣一次胜过在家十年的修行。五台山――天气暖和一点不妨再去一次,你来为我做向导。。。。。。” 此时,重获自由的郎释桓还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拘留的时间很短,案头的工作却已经堆成了小山。叫了一份肯德基外卖,至今还没有送来。丢下笔,在网上查找着麦当劳的外卖电话。 抽屉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沉寂多日的号码又出现了。接通了电话,不阴不阳地问道,“呦,稀客呀!哪阵风把您的电话吹来了?” 胡苡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阴阳怪气的强调,听不出是恭维还是戏谑,完全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轻咳一声,怯怯地试探道,“还生我的气呢?那天。。。。。。” “那天我把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哭笑不得,在心里默默念叨:胡苡萌啊胡苡萌,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非得这么追着我?换一般脸皮薄的,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被他一问,面子有些挂不住,慌忙找了个借口,“我是想问个清楚,你究竟还要不要这个孩子了?” “随便。”口气淡漠,仿佛谈论别人的事情,希望对方能知难而退,“要不要随你。要,我随时准备着当爹;不要,我心里也承受得起这个打击。反正我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当爹的机会。” “那,我就去把这个孩子做了。你说的对,我们之后还有机会。”一旦决定死心塌地跟着他,这个孩子万万不能留下。怪她自以为对老马太有把握了,才把自己逼到了孤注一掷的田地。孩子的生父她一直瞒着母亲,一口咬定是郎释桓的。 迅速纠正,“NO NO NO,不是我们――你有你的机会,我有我的机会。”长叹一声,仰靠在椅背上,“给你透个消息,我那个‘领了证的女人’找来了,现在就在我爸妈家,看样子打算长期住下了,还说要跟你谈谈,我没答应。你也不要有顾虑,她已经是过去式了,而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两个人来解决,你想怎么办咱就怎么办。怎么着都行,只要别寻死觅活。。。。。。” 没有等到预定的洋快餐,电话挂断不久又等来了不得不接的应酬。常常觉得自己跟三陪一样,心是自己的,身体只是谋生的工具。 收拾起疲惫的心情,揉了揉昏黑的眼圈,抓起外套直奔灯红酒绿的小南关。觥筹交错,左右逢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天都在推杯换盏。。。。。。 时近凌晨,一屋子不知道什么人从哪儿联系来的“交际花”终于闹够了。左拥右抱的“黄财神”已是云里雾里,郎释桓释然抻了个懒腰,对着陪坐在身边的稚嫩美女慵懒一笑,打量众人已是兴味阑珊,揣摩着到了买单的时候。 起身出了鬼哭狼嚎的包房,站在宽敞豁亮的大厅中央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心里空落落的,放眼眺望着天空中隐约可见的星子。愣了半晌,打着哈欠收回视线,赫然定格,锁定了熟悉的身影。 她? 不会认错吧? 之所以疑惑,是因为那个挺拔修长的男人亲密地揽着她。他不敢认,亦或不情愿认作是她。 然而,确是那个茶叶贩子,躁闷地移开视线,希望自己看错了。 沮丧,沿着僵硬的血管急速蔓延―― 该死! 她好像,恋爱了。。。。。。 幽默就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还有笑的兴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压抑着,压抑着,压抑着。。。。。 郎释桓整整一周将自己埋在琐事里,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妈的电话开始在下班之后频频响起,苏敏敏贸然出现在公司前台,胡苡萌趁他不在的时候将一箱行李搬进了他的新居。。。。。。 无家可归了,借工作之名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窝了两个晚上。转眼之间,天色又暗了下来,不晓得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何时才能画上句点。 几番拿起电话,终究还是犹豫了。照他一贯死皮赖脸的个性,老早就跑到卓芙蓉的被窝里寻找安慰了。然而这次,他真的犹豫了,她已经踏上了开往婚姻的列车,他还能紧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死缠烂打吗? 他郎释桓自认不是什么良民,但是这样毁人前程的事儿他是万万干不出来的。 亦或是心有灵犀,正在纠结之时,那个半条腿已经跨入豪门的小丫头刚巧打来了电话。镇定了片刻,故作洒脱地接了起来,“喂?在哪儿风流快活呢?”该死,听起来怎么酸溜溜的? “你在哪儿呢?”女声低沉,仿佛只剩下半口气了。 “外面呢。”含糊其辞。 “我一个人在街上遛弯,走到你单位门口了。”管不住腿,即便是分手,也该有个诀别的仪式。不了了之――她舍不得。。。。。。 “大冷天的,瞎转悠什么,当心遇着劫道的。”没有透露两人近在咫尺,却不由自主地起身出了办公室。 “你在吗?我看到你的车。”眼神空灵而飘忽,聚焦在车轮下一堆污淖的残雪上。 “呃,约了客户在外面谈点事,正吃饭呢。”习惯性撒谎,随口敷衍道。 “什么时候能吃完?”很少这样粘人。 “得很晚。。。。。。” “好吧,完事打电话给我。反正我没事,找个地方坐坐,等你一会儿。” “嗯,O了。”隔着起雾的玻璃,远远眺望着手持电话踱步徘徊的倩影。心里暗暗说服自己:随她去哪儿坐坐吧,晚一点就说自己脱不开身,安排她提早回家。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傻丫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在距离沃尔沃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虽然雪已经化尽了,但他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转身撤出了窗下的暗影,不堪回眸,满心落寞地回到了办公室。坐立不安,频频扫视着电脑下角的时钟,短短十五分钟,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按耐不住心底的不忍,再次来到前台,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向窗外张望―― 还在。。。。。。 按捺着起伏的情绪,平复了失常的心跳,硬着头皮再次拨通了电话,“喂?没被劫道的背走吧?不好意思,回不去了。陪了吃,还得陪洗,你先回吧。赶哪天没事了再联系。”敏感于对方的失望,赶忙补充道,“明天闲了我给你电话,保证去店里给你赔罪。啊,听话,早点回家。” “没事儿,我心里就是闷得慌。想找你说说话。”蜷缩着身体,将冰凉的小脸埋在膝头。 故作轻松,扬手顶着微酸的鼻子,“乖,早点回家,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时间说悄悄话。再不着你回家上线,我拿手机陪你聊天。” 抱紧双臂,眺望着主干道对面的一片灯火阑珊,“不用了,你完了事儿给我打电话吧。” “怎么了这是?”眉心一紧,忍不住烦躁地语气。并非跟她较劲,实则是跟自己,“我觉得你一直挺通情达理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这儿忙着呢,顾不上你!” 紧咬着嘴唇,眼泪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阿色,我想你了,我就想见你一面。” 站在窗内远远注视着冷风里抹着眼泪的小丫头,灼热赫然涌上眼眶,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自己:没出息!郎释桓,你这是干什么呢? 扛不住啊!脑门咣咣地撞在窗框上,强颜欢笑地哄顺道,“好好好,你等着吧,我马上回来。你这会儿先去王金宝那儿买两把香蕉,我明天早上看个病人,怕时间来不及了。”想辙把对方支走,她不走,他怎么出来? “呃,好吧。”王金宝的水果摊离他单位并不很远,步行20分钟的距离。卓芙蓉没有拦车,约摸时间很充裕。才拐过一个路口,就听到身后短促的汽车喇叭,蓦然回首,挡风玻璃里映出的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 车窗缓缓落下,探出半个脑袋,“上车吧。想我想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儿要求我啊?” 抹了把眼泪,转身上了车,砰的一声关闭了车门,“拉我去个没人地方,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什么事儿啊,大街上不能说吗?”SR眼微眯,成心调戏她似的。 “灯太亮,心乱!”心不在焉。 贼贼一笑,“拜托您就在这儿说吧,灯不亮我就该心乱了。” “行了行了,去我家吧。”恍然移回散在窗外的视线,眉心轻攒,“少废话,进了屋直接脱衣服。”唯恐他那张破嘴里再吐出什么损人的笑话,伤了今朝风月,从今以后再无瓜葛,她得规规矩矩地做回“处*女”了。 郎释桓五官一皱,夸张唏嘘,“你打劫啊?被你这么一吓,还能举吗?” “举也得举,不举也得举。实在不行就买伟哥去,今儿姑奶奶任掏钱!” 仓皇打量着跋扈的小脸,“不至于吧?憋了几个月,饥渴成这样?” “去吗?”下颌轻扬,凛然逼视。 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敢――怕你把我吃喽。” “我不吃你,我吃香蕉。”言辞暧昧,眼神飘向水果店外明亮的灯光。 “呃。。。。。。”无奈,满是遐想。上半截还在纠结,下半截已经果断地举旗投降。 侧目回望,眨巴着白痴兮兮地大眼睛,“愣着干什么呀?不是买香蕉吗?多买点,我也想吃。” “SORRY,我误会了。。。。。。”摸了摸后脑勺,调整了一下坐姿,“咳咳!喝了一整天水,嗓子咋还这么干呢?” 岂能尽如人意 但求无愧我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克制,郎释桓千方百计地提醒自己远离诱惑,孤男寡女,**,坚决避免共处一室。 “去哪儿啊?”卓芙蓉忽然发现轿车脱离了既定方向,心烦意乱的叫嚣道。 “时间还早,先找个地方玩儿会。”心不在焉,专注开车。 “有什么可玩儿的?蹦迪,K歌,我够够的了!” “去洗浴中心看演出去。” “你钱烧的?” “完了再说,先去吃点夜宵,我晚饭还没吃呢!” “我家有饺子。”小嘴一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不喜欢速冻食品。” “我包的。” 呃。。。。。。诧异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讨厌厨房嘛,满身的油烟味。” “饺子没什么油烟味。韭菜三鲜,还没煮呢。”眨巴着眼睛,大大的诱惑。 “专门等我呢?”这丫头是来给他送夜宵的,他明白晚了,怪不得蹲在门口死等呢。饿死都不下厨的人好容易有点兴致,怎么好驳了人家的面子。心里暗暗轻叹,得意洋洋的说道,“早说呀!早知道我早去蹭饭了。” “你刚刚不是在饭桌上陪酒吗?” 恍然发现说走了嘴,连忙解释,“一喝酒就顾不上吃饭。成天对着满桌子鱼鳖虾蟹,少有吃饱的时候。”调转车头,直奔卖掉的故居。他郎释桓太有才了!把“老婆本儿”折腾个精光,“老婆”的数量反倒有增无减啊。 一路上提醒自己要端正作风,跟在小丫头身后上了楼。恍然发觉自己还是被诳进了狼窝,说不上究竟是为“食”,还是为“色”? 卓芙蓉第一时间扎进了厨房,有模有样地架上了水锅。哭着喊着想让人家来,真来了,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吊儿郎当的鬼影从身后晃了进来,打量着小盖帘上的饺子,懒散地靠着门框,“行啊,看不出还有这手艺呢。失业了也不怕,大不了在马路边上摆摊买饺子。”脑海里满是幻想。豆腐西施――饺子西施。 “还是没压力。要是真得活不出去了,卖饺子也不错。我以前门口那买馄饨的姐姐不少挣钱,我要是卖饺子说不定比她的生意还好。”揭开冒着热气的锅盖,一手端起盖帘。 脖子一歪,“那是!去的都是开宝马的――醉翁之意不在饺子。” “我要是早开这窍,早发达了!所以说,女人的堕落是从高跟鞋开始的。” 这年头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伴随着一曲婉转的《流年》,度过了一下午宁静的时光。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爱上这首老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抛弃了自己收藏的当红情歌,迷恋上颜如玉过季的音乐盒。 或许是以为新岁降至;或许,是因为成长;亦或许是因为缘分,唱歌的人信佛,写歌的人也信佛,而这些,她从前是听不懂的。。。。。。 “新的爱情”推开了店门,撞响了门楣上的银铃。没有狂喜也并不沮丧,单听脚步就知道是他。翻起茶海上的瓷杯,悠然提起茶壶,而茶已经放温了。 男人撩起珠帘,腼腆一笑,轻唤一声,“阿芙――”虽然已是名正言顺的恋人,想要拥抱她的时候还是战战兢兢的。 女人微闭着双眼依偎在檀香沁人的胸口,圈着他的腰身,笑靥安然,一言未发。 “呵,在想什么?”隐隐不安,她的心思深不见底,就像是笼罩着轻雾的森林。 没有回答,随着音量不大的乐曲小声跟唱,“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爱情有时徒有虚名,蓦然回首,不过是一场宿命。 “在想他?”或许不该问,已然成了他的心病。 “不,在想你,想今后的事情。” 居然有些感动,抬起低垂的脸颊,“决定了吗,除夕,跟我一起回台湾?” 唇角上提,张开细密的美睫,“有缘的话――明年。” “可。。。。。。呵,我不在,你不会孤单么?”很少说这样煽情的话。藏着一层担心,为了‘他’。 “心里种下一颗菩提,就此学会了享受孤单。电话联系,不然就上线Q我吧。” 蝴蝶曾在沧海上飞过 就足够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商量演变为争吵,战争持续升级。。。。。。 “郎释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编了那套假话来糊弄我。。。。。。骗子,不要脸的大骗子!”胡苡萌如梦初醒,抓起堆在床头的枕头狠狠砸向床边的男人。 扬手接住横空飞来的“兵器”,正义凛然地反斥道,“我糊弄你什么了?我有说过我爹是大款吗?我只是说,我从外面回来暂时给我哥帮忙,在公司做副总,哪一句不属实?” “可那个根本不是你亲哥!”双眼赤红,声嘶力竭地叫嚣着。 “我拘留那几天谁去接的我?我落魄的时候是谁提携我?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聂琛在我心目中就是我哥。”终于坦白了一切,心里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忽然间轻松了许多。 “可。。。。。。那是不一样的。。。。。。” 唇角挑起一丝讥诮,“呵呵,你是说钱吧?感情上再亲密,也没有切实可靠的关系,不方便从人家兜里拿钱。” “如果他真的认你这个兄弟,知道你有困难就应该帮你。” “你哪儿那么多歪理邪说啊?人家帮你是人情,不帮你是本分,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应该的?况且,正因为我当他是手足兄弟,压根就不能让他知道我手头缺钱。”脸色一沉,“钱好借,人情不好还!” “那就是没商量喽?”眉心一紧,愤愤地站起身。 摇了摇头,与她凛然相对,“就六万,你家能接受,咱春节就把事儿办了;你觉得委屈,大可以不要这个孩子。” “郎释桓,你以为,离开你我就嫁不出去了?”暴睁着浮凸的金鱼眼,竭力压抑着呼呼的粗喘。 轻蔑地别开目光,“我可没这么想。这辈子见过男的打光棍,还没见过女的烂在家里的。”隐约觉得,这丫头在他之外莫许留着一手,否则,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可能大骂他缺大德葬良心,大概不敢跟他如此叫板。 “好吧,你现在就是求我留下来我都不稀罕!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根本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一路摔摔打打,在客厅里收拾起乱丢的化妆品,嘴里不停絮叨,“委屈嫁给你就不错了,我一让再让,你还不珍惜。照你目前的状况,打一辈子光棍吧!再不然就娶个农村妇女,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愿意嫁给你!” 大门砰的一声被关闭,依稀的骂声逐渐消失在回音空旷的楼道里。。。。。。 额滴神――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翻身了,解放了,太阳出来了! 如果这还不算分手,什么才是分手的台词啊?对方只差没甩他俩嘴巴,如果那样,这戏份可就真的做足了。 倒在床上点燃一支烟,漫无焦点的目光久久散在窗外。半晌,终于回了神,按熄了烟蒂,抓起手机戳出一串电话簿里早已删除的号码。 “阿色――”卓芙蓉一边忙着将客人挑剩下的大把银戒指一一装回口袋,一边歪着脑袋夹着接通的手机,“周末愉快!有事吗,找我干嘛?不是定下了去北京的日子吧?” 优秀 有的时候是一个女人的悲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星夜无风,心如止水,卓芙蓉在临街车水马龙的宣泄声中锁闭了店门,来不及换衣裳便急匆匆赶赴一场送别的约会。 蒋茗梵已提前等在就近的咖啡厅,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航班的号次,将提前预定的机票夹在证件里。心里始终像压着什么,感觉郁闷极了。明明恋爱着,却好像比从前更孤单了。 遇上一个冷静的,知书达理的女人是何其幸运,可他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 呵呵,热情,多半是热情。。。。。。 思绪飘忽,一缕夹杂着浓重方言的女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两人份的牛扒,两人份的洋葱圈,两人份的冰欺凌。。。。。。”女人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仰望着下巴脱臼的服务生,“麻烦您,都是两人份的,谢谢。” “吃的完吗?”蒋茗梵瞬间体谅了服务员的尴尬,替对方问出口。 女人看了看突然转回身的大帅哥,撇了撇嘴,抄着略带口音的普通话,“额可能,可能,可能失恋了。。。。。。额不是饿,只是,只是有点郁闷。。。。。。” “你不是本地人?”饶有兴致,感觉自己笑得有些唐突。 女人淡然一笑,毫不避讳,“额是老土,额说得是地地道道的陕普。额打小是额婆额爷拉扯大的,老子老娘都在城里上班,顾不上额。” “呵呵,我们是半个老乡哦,”蒋茗梵索性起身,举步来到女人身边,“可以吗?”得到了对方的应允,欣然落了座,“我外祖母祖籍陕西,四十年代末跟随家人到了台湾。” “真巧。现住台北么?”脑海里充满了不着边际的幻想,某归乡祭祖的台湾政要――连战。 耸了耸肩,“被我外公拐去了南部。” “嘿嘿,你外公大概跟你的外形差不多。。。。。。”挑了挑修剪整齐的眉峰,由衷的赞美。 “介意留个电话么?希望下次去西安的时候还能见到你。”问得如此自然,连他自己都有些惊愕。 女人轻易地点了点头,掏出张粉红色的名片,“欢迎你到西安来玩儿,额的电话不换号,你随时打。” 欣然接过名片,注视了两秒,装进了外套下方的口袋,“非常感谢,到时候免不了打搅你。那就这样,我先过去等个朋友。”正要转身,忽然想起了什么,善意地奉劝道,“还有,敏敏,不介意把多出来的那份让给我吧?不要吃那么多啦!”转身坐回隔壁,时不时看看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时而回眸,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唾沫是用来数钞票的 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咖啡厅桌位爆满,刚刚下楼的那些顾客仿佛来自VIP包间。殷勤的领班貌似认得这位时常光顾的“陆大小姐”,满口答应替他们安排个地方。 “我常坐的那张桌子有预定吗?”陆云佳站在楼梯口,满心不屑地扫过眼前下棋打牌的一桌乌合之众。抬眼张望,隔着富丽堂皇的隔断,看不到临近窗口的位子。 郎释桓受不了像个小喽啰一样跟在气焰嚣张的“牛夫人”后面摇旗呐喊,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洗手间,第一时间说了声“抱歉”。 “能不能帮我安排个靠窗的位子?”牛夫人绕过隔断,向窗口的两个空荡荡的位子上张望,“那两个都在等人吗?” “那位先生好像是。”领班指的恰恰是等候卓芙蓉的蒋大公子。 “那女的呢?”昂起天鹅般婀娜的玉颈,高傲的目光掠过形孤影单的苏敏敏。 “那位女士已经点了餐。” “帮忙沟通一下嘛,帮她调一个靠边的位置,反正就她自己,只要加张小桌。”满脸期许地望向领班,欣然挑起眉峰,“拜托了,这可是你的强项。”每逢这个时候,领班都会说:女士,实在对不起,您现在的位子是某VIP长期预定的,麻烦您换张桌子,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本店将赠送您。。。。。。 在不远处等候,领班说得果然是那段烂熟于心的台词,陆云佳心里明白,被礼貌驱赶的苏敏敏又怎么会不清楚这话里的意思。装傻充愣,隐晦地拒绝道,“额点下的饭菜一个人都吃不完,不需要赠品,谢谢。”寻着领班窃窃回眸的目光,准确地找到了隔断旁翘首张望的女子。 四目相对,陆云佳明显感觉到对方眼中的敌意,大步流星地迎上前去,扬起虚假的笑脸,“不好意思,人多,请您帮帮忙,我朋友去了洗手间,您就自己。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一定非得坐这个位子。再不然,您今晚的消费算我的账上。” 苏敏敏全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歉意和善意,只觉得被人狠狠踩了一脚,蔑然瞄了眼窗外,从身边的大红LV里掏出一叠未开封的钞票,抄着慢悠悠的陕普抑扬顿挫地嘱咐道,“帮这位女士加张桌子,今晚她的消费都算在额的帐上。额今天就想坐这个位子,实在不行,把那个VIP退咧,额把它长期买下!” “你,你也欺人太甚了!”陆云佳当下火冒三丈,砰地一拍桌子,“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牛B什么呀?我还告诉你,在D城这地面上,还没人敢跟我这么嚣张的!” “是是是,您消消火。”领班一副奴才相,点头哈腰地哄顺道,“好了好了,您等下,我打电话请示一下老板,把包间费免,实在是我们服务的疏忽,您招呼上朋友坐包间吧。” “不行!我今天还非得坐这个位子不可。”杠上了。嗓音不高,一副跋扈的神情。 苏敏敏不急不火,淡淡白了对方一眼,“呵呵,站沃儿(那儿)等着吧——”扬手看了看腕上的天梭,“后半夜了。” 蒋茗梵转头回望着一对文明骂街的“泼妇”,忍不住发笑。索性转回身,跟一脸惶恐的“店小二”开起了玩笑,“服务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这个位子让给这位女士,然后我去坐你们那个免费的包间。” 能夺走的爱情就不是爱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呦,我说你了吗,上来就搭话?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又勾搭上谁家汉子了,跑到这地方污染环境来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因为那段夺夫之恨,陆云佳一见到卓芙蓉就像扎巴着翅膀的斗鸡一样,抻着脖子,红着眼。 郎释桓眉心一紧,强压着怒火,“陆云佳你积点口德好不好?人家招你惹你了?之前那码子事儿还翻不过去么?”颇有护短之嫌。 “她勾引我男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说她几句怎么了?我是让她长长记性!”得理不饶人,扯着嗓门叫嚣道,“不就是年轻,有张漂亮脸蛋吗——有什么呀?再过十年,大街上还有人看你吗?你以为欧阳堇回心转意了,得了吧!他不过是一时无聊,找个养眼的玩玩罢了!” “没错,我承认自己眼瞎了。”卓芙蓉轻描淡写,不知哪儿来的这份镇定。要是换了从前,早就暴跳如雷了,“还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目光淡淡扫过灰头土脸地郎释桓,蔑然轻笑,“没有的话,失陪了。” “装得真像啊,把我都给唬住了。还有模有样的!一个打小守着大粪坑的村姑,你有那么深沉吗?” “陆云佳!”郎释桓轰然起身,已然忍无可忍了。 另外一缕淡定的男声插了进来,“阿芙,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有些人的嘴巴比大粪坑还要臭,走,我们换个地方吧。”蒋茗梵说着话已经步下了地台,牵着小丫头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陆云佳瞋目瞭望着修长而挺拔的背影,刚要开口,就被郎释桓粗暴地打断了,“行了!你吃点亏能死啊?陆大小姐,一屋子的人都盯着你呢,你还有点淑女的德行吗?你不是守着大粪坑长大的,咋还没个村姑深沉呢?陆云佳我也告诉你,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话音未落,抓起衣服疾步穿过围观的人群。 女人面红耳赤,怔了半晌,捂着半张脸追了出去,“桓子,桓子——”一把拉住厚实的衣袖。 郎释桓懒的回头,目光一路追随着远去的莲花轿车,淡淡地问道,“还有事儿吗?” “我太激动了。我刚刚是有点过分。可她夺走了我的丈夫,毁了我的家,你让我怎么淡定得下来?” “我坚信,能说出口的委屈就不是委屈,能夺走的爱情就不是爱情。而你应该明白,在那件事上,她也是受害者。”迎着冰冷的空气狠狠呼出一腔郁闷,唇齿间凝结的白雾瞬间飘散,“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桓子,就为了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习惯了挑衅,一如既往的跋扈语气。 赫然转身,逼视着微露敌意的眼睛,“你是要跟我做朋友吗?”摇头嗤笑,直言不讳,“不论你之前用这种日久生情的迂回策略征服了多少男人,对于我,没有用。” “我爱你,你为什么不爱我?”泪光霎时覆盖了满怀期许的眼睛。 靠!沉了沉心头的委屈,耐着性子回应道,“天底下最令人无语的问题,居然从一个知识女性的嘴里问出来了。你不是成天标榜着修养啊,品味啊,你看得书呢?没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回忆是一座桥 直通向寂寞的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王子公主式的华丽约会终于在寂寥的夜色下告一段落。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淡而无味,居然一句都不记得了。。。。。。 回忆是一座桥,直通向寂寞的牢。卓芙蓉隐约有些担忧:像这样相敬如宾的生活几十年,她真能受得了吗? 见鬼!早晚会被这潭波澜不惊的死水溺死的。 不甚热情的吻别,礼节性的拥抱,站在楼门前望着宛如隔世的莲花轿车徐徐驶向灯火辉煌的街道。随手掏出钥匙,金石相撞,黯然聆听着空旷的夜色下荡漾起惊心动魄的脆响。。。。。。 黑暗处,车灯乍然亮起,随即是一声简短的喇叭。恍然回眸:真真是阴魂不散啊!“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神情暴躁,对着躲在楼宇黑影中的沃尔沃放肆大骂。 驾驶室里探出半个脑袋,懒洋洋地朝她招了招手――少废话,快上车吧。 骨子里暗藏着几分固执,撇下一句话转身就进了楼门,“有正事就上来吧,没心情跟你花前月下!” 郎释桓满心无奈地锁闭了车门,穿好挑在肩头的大衣,迎着凛冽的寒风瑟缩着竖起衣领。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旧居的大门半掩着。那个小丫头看似有十足的把握,料定他一定会上来似的。 “喝水,暖和暖和。”对方连大衣都没来得及脱,水杯已经塞进了他手里。 “怎么了,不欢迎我?”进门不让脱衣服,这不摆明让他早点滚蛋么。 “甭想歪了,我那是心疼你,怕你冻着。”卓芙蓉转身挂起亮米色的新羽绒衣,自顾自换上了毛绒拖鞋,“地毯刚换的,洗袜子了没,甭给我踩脏了。” 郎释桓四下打量着似曾相识的屋子,神态夸张地品评道,“看出来了,能换的都换了。沙发,茶几,还有――这套名贵的茶具。”伸手摸了摸花纹细腻的“茶道六君子”,眼中透出几分讥诮,“鸡翅木的,太有品位了!” “别羡慕。千八百块的东西,你也不是买不起,只是没人家那么高雅的情趣。你挣的那点钱啊,要么换手机,要么换电脑,再不然就买个变形金刚,卡通玩具。你哪儿是个过日子的,纯属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从洗手间里拎出一双洗澡穿的泡沫拖鞋,扯出块抹布擦了擦鞋底,“不好意思,先将就着穿,我这儿没男式的,要不然我也学宋丹丹演的那个小保姆,找块塑料布给你铺上?” 双手捧着茶杯,貌似一点没上火,坏坏一笑,“你咋不给我放盆洗澡水呢?我一进门就先洗巴干净,甭把阿里山的空气给污染了。” 狠狠白了他一眼,轻笑出声,“呵,不好意思,我家的洗澡水是日月潭的。” “真能扯!”说着话将掌心里的杯子塞回女人的手里,“拿着――爷先把衣服脱了。”随手把大衣挂进壁橱,稀里哗啦地解开了裤带。 “哎哎哎,你干嘛呀?这不是你家炕头!”扬起小手指着露出半截的保暖裤,“穿上穿上,你以为进了自己家了?” 我的话一直跟放屁一样 基本上没什么可信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仔细品味着对方话里的意思,生怕自己理解错了,还是困惑地摇了摇头,“没听明白——你说的到底是戏还是人生?” 郎释桓笑容高深,“你听明白了。能这么问,就说明你听明白了。” “人家程蝶衣可是一心一意的。”他能跟人家比吗?朝三暮四,拖家带口。那边孩子都快生出来了,这边还忙着跟离异妇女约会。 “我也一心一意的。” “吭——”一口茶水差点把人呛死,吭坑地咳了老半天,“谢谢!您饶了我吧。。。。。。下次说话前先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呛着事小,容易闪了腰。” “你每天不马面我几句活不下去?人家跟你说真的呢!”一副撒娇似的口气。 “你别‘人家’,人家小女孩装清纯这么称呼自己,你一大老爷们装什么灯啊?”淡淡瞟了对方一眼,“好好说几句人话行不行,牙都快被你酸倒了。” “我这不是也洗心革面,准备装处男了嘛!” “得得得,越说离谱了!”抽出张纸巾抹了抹下巴上的茶水,“处*女好装,大不了补个膜。处男可不好装,抛光打蜡也恢复不了纯真的光泽。” “门儿清啊!” “姑奶奶开苞过处男,没什么可稀罕的。说起来,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听听,听听——就你这张破嘴,跟花满楼的老鸨子似的,荤的素的一起往出抖搂。人家‘阿里山的纯情少年’怎么受得了你?” “跟他肯定不能说这个,你还真把我当**青年了?” 满眼贼光,谄媚一笑,“哎,我真挺好奇的,你们俩在一块都说些什么呀?” 柳腰一扭,百无聊赖地枕着沙发靠背,“有时候谈谈他禅修的感受,有时候说他家,有时候说他小时候的事情。”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进步青年呢!就从不说点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事儿?”侧过身,同样枕着沙发,与她面面相对。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郁闷地嘟起小嘴,“没一句正经的。” “嘚吧些陈芝麻烂谷子有意思吗?”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头,“美人在侧,他就一点都不动心?生理上没毛病吧?” “你才有毛病呢!” 别一便秘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放下电话,郎释桓不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扬手摸了摸后脑勺,“呵,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些事情只能用天意解释,或者说“缘分”,他前半辈子干的鸟事太多了,报应之下,还能希求什么?无可奈何地起身走向壁橱,回眸一笑,“早点睡吧,我有空再上来喝茶。” “噗――”卓芙蓉长长呼出一口郁气,起身送到门口,“路上小心点。。。。。。”顿了半晌,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走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目送着黑漆漆的背影下了楼梯,随手关闭了大门。 躬身将留在门垫上的泡沫拖鞋拎回了洗手间,试了试莲蓬里微温的洗澡水。有些无奈,D城的冬天实在太冷了,根本不适合太阳能这种先进的玩意儿。 砰砰砰―― 清冷的寒夜里突然响起紧蹙的敲门声,屏息聆听,果然是她家的大门。怀疑郎释桓马马虎虎,遗忘了什么东西,冒冒失失地开了门。猛一抬眼,意料之外的面孔映入眼帘,“你?你怎么找来了这里的?” 欧阳堇一身颓废,全然丧失了往日容光焕发的神采,仿佛喝过酒,开口时喷出一股呛人的辛辣,“怎么,不欢迎我吗?人一旦落魄了,连进门坐坐的荣幸都没有了?” 迟疑了半晌,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进来吧。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赶紧走。” 懒散回眸,淡淡嗤笑,“人啊,什么情意都是假的。听听你那口气,呵呵。”低头看了看茶盘上翻起的两个茶杯,杯底清亮的茶汤还冒着热气,“好雅兴啊!不打算招待我一下?” “茶水有的是,要喝自己倒!”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随手翻起一个茶杯,“姐没那个雅兴招呼你,别告诉我你是来这儿喝茶的。” “啧啧,到底是今非昔比啊!”身子前探,嘲讽地逼视着她的眼睛,“你怎么那么市侩呢?我有钱的时候就贴着不放,没钱的时候,连杯茶水都没有了。” “你有过钱吗?”诧异挑眉,“我怎么不知道呢?每个月按时往我饭卡里冲两百块钱就把自己当有钱人了?”平心而论,那个时候她是心怀感激的。可这番邀功的话一旦从他嘴里说出来,彻底让人倒胃了。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劝过我,说你就是冲着那两百块钱才跟我好的。我一开始还不信。。。。。。” 感觉被人在心尖上狠狠剜了几刀,愤愤地咬着牙根,“姑奶奶原装的黄花大姑娘,陪你睡一个月就值两百块钱?欧阳堇,你TM说这话不怕遭雷劈啊!” “行了!还是我妈看得明白――什么爱不爱的,还不是为了嫁个市里人,脱了那层农皮?” 啪―― 一个嘴巴盖上了前伸的侧脸,回身一指门口,“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你算什么东西?我懒得跟畜生较劲!” 惊喜就是你苦苦等候的兔子来了 后面却跟着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你想干什么?”卓芙蓉心底荡漾着一丝不安,警觉地站起身向后撤了一步。空气骤然凝结。。。。。。 “那么紧张干什么?怕我欺负你吗?”欧阳堇笑得有些惨淡,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来,坐下,好好说几句话。” “对不起,没别的事的话,我想睡了。”不堪面对那张神经兮兮的脸,急于关门送客。 起身凑上前去,低头压迫着她的呼吸, “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蓉儿,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我的东西,就是你。我舍不得你,所以,我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把你带走。” “欧阳堇,你不要做傻事!”身体后倾,抵着阳台冰冷的玻璃门,“你妈去世我也很难过。可你还年轻,那种想法简直太混账了!” “你怕死。”直揭她伪善的面纱。 “我。。。。。。”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跳,沉默半晌,举眉直视他的眼睛,“欧阳堇,你太小看我卓芙蓉了,我连活着都不怕,还怕死吗?可死也得死的有点价值吧?给一个虚伪懦弱的男人陪葬,简直是一种羞耻!” “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前途一片黑暗。活着,只剩下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别说世界抛弃了你,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属于你。没了那个破编制,你就活不下去了?没了你妈,你就活不下去了?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逃避,只能说明你幼稚!” “我能干什么,你说啊?找个雇主开出租车,还是蹲在街边卖水果?我爸妈花了那么多钱供我念书,到头来就为了干这个?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有何不可?”扬起下巴,注视迷茫的眼睛,“那笔钱我也花了,我的家境还不如你呢。毕业之后打工站柜台,可我很满足,凭自己的辛苦赚钱有什么不好?” “不,你没有拥有过,所以你不知道。忽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歇斯底里地大吼道,“那种感觉你根本就不知道!” “得了吧,欧阳堇――你看着我!”凶巴巴地捧起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你拥有过什么?什么是属于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给你的,哪一桩哪件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主子一旦不顺心,就剥夺了你拥有的一切。你所谓‘失去的’原本就不属于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双眼直勾勾地定格在窗外的暗夜里,目光全无焦点:真如她所说吗?他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不,不可能,如果是那样,他怎么会觉得委屈呢?嗤笑出声,推开她身后的玻璃门,“好了蓉儿,不要试图说服我,你救不了自己。”身子前倾,脚步压迫着将她逼进了阳台,利落地扯下煤气管,扭开阀门。 “我家里是天然气!”感觉到身体在瑟瑟发抖,无可奈何地提醒他,这种自杀的方式不可取。 “没关系?我兜里有打火机。”揽着她回到了客厅,安然一笑,“砰――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微闭着双眼,沉默了半晌,“好吧。如果死是一种解脱,就让我陪着你一起解脱吧。”眼中泛着粼粼地波光,温柔地圈住他的腰身,“我们好像有过类似的山盟海誓,相爱一辈子,然后,一起死。” 温柔地抚着微卷的长发,“蓉儿,我违背了诺言。或许,这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来世,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一定会的。。。。。。”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讲故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欧阳堇满眼嘲讽,轻扬着下巴注视了门外的男人半晌,忽然扯开一抹笑容,诧异地问道,“您是这儿的房东吗?” 卓芙蓉顾不得一片狼藉的客厅,第一时间冲进阳台关闭了泄露的气阀,嘁哩喀喳推开了所有的窗户。 面对鄙夷的盘问,郎释桓一时想不出该怎样回应,目光略过挡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漫无目的地巡视着客厅。 由于玄关墙壁的遮挡,看不到卓芙蓉故意踢翻的瓷器,房间里除了帅哥乱丢的衣服,结实的胸肌,最引人注目就是斜挂在沙发靠背上的粉红胸衣。 欧阳堇有些不耐烦了,咄咄逼人地重复着之前的问题,“我在问话,你是这儿的房东吗?” “是!他是!”卓芙蓉捧着砰砰乱跳的心口,两颊酡红,应声冲进客厅,“真不好意思,要什么东西就进来拿吧。”拢了拢散乱的发,不敢直视门外凄怨的眼睛。心中暗暗盘算:只要进了屋,她就有救了。只要进了屋,看到十冬腊月大敞的窗子、客“厅里打翻的茶具,事情就有解释的余地。 然而,欧阳堇怎么可能让他进门呢?这姓郎的一旦进了屋,必定会搅了他的殉情计划,轻声嗤笑,侧身让出一条通道,“这间屋子的主人太多,我一时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不好意思啊,您别介意。” 郎释桓十二分的敏感,前额骤然绷紧,说不清是心疼还是头疼,极力压抑着扬手给他一拳的冲动,手指攥得咯咯作响,愤愤地指了指迎向前来的衣衫不整的女人。无话可说了,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赫然转身下了楼。。。。。。 “阿色,你等等!你听我解释——”卓芙蓉疾步冲出门外,蛮横地挣脱了挡在眼前的一双铁臂。挣扎中踢飞了一只拖鞋,下楼梯时狠狠栽了个跟头。“阿色,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阿色——”打着一双赤脚追出了楼门,强忍着抽噎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袖,“你听我说:他说要自杀,非要拉着我陪他一起死。。。。。。” 愤然抽回她紧抱着的胳膊,顺势推搡,铿然拉开车门,侧目瞟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眼泪不争气地漾出了眼眶,竭力让语调保持平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卓芙蓉,下次讲话前先把扣子系好。”转身凝望着茫然的泪眼,拿出最后一点耐心,“好吧。你就告诉我——他是怎么进屋的?”瞋目暴吼,“你要是不给他开门,他怎么能进去?”转身上了车,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狠狠砸了一拳方向盘,迅速发动了引擎。 车灯乍然亮起,擦过她面前拐了大弯,向着不远处灯火阑珊的小马路疾驰而去。。。。。。 卓芙蓉抹了把鼻涕,吃力地撑起僵冷的身体,兀自站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里。眼泪瞬间冷却,在长长的睫毛上结成了冰凌。恍然回眸,隐约看见阳台上晃动的人影:该死的!她得赶紧离开,那家伙可能要下来了! 拖着一瘸一拐的伤腿,疾步冲向马路,瑟缩着躲进一面背风的墙壁。低头整理好四六不搭的衣扣,对着墨兰的天空嚎啕大哭。 归宿。。。。。 天涯海角,何处才是她的归宿? 她承认了自己的脆弱,居然想到了死,刚刚她还满口大道理地奉劝欧阳堇来着。 没有钱,没有手机,且不说得到与失去,单单这削骨的寒风便已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男人就是姐的手提袋 姐爱拎哪个拎哪个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三点了,卓芙蓉抓了抓沉重的脑袋,对抗着迷迷糊糊的药物反应。做梦也想不到她会睡在这张床上,更想不到救她一命的人会是那个一直让她颇具成见的马素花。 视线渐渐清晰,撑起身体迎上那张略显刻薄的脸,“谢谢你,马姐。昨晚要不是遇上你,我可能已经冻死在大街上了。” “好歹以前住过邻居,谢什么谢啊。”丢下手里发粘的烂韭菜,扯过毛巾擦了一把,“昨晚看着像你,还不敢认。你不是碰上劫*色的了吧?衣服呢?咋光着脚在街上跑。” “呵呵,差不多。不但劫色,还想要我的命呢。”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习惯转弯抹角,“只是想不到你会让我上车,咱们俩住邻居的时候,我挺对不住你的。” “这话该怎么说呢?咱俩算有缘吧。”抓起床边的烟盒,抬眼看了看衣架上的吊瓶,随手丢回了床头柜上,“能跟我住个把月的邻居,你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不过我真挺讨厌你的,带回家的男人比我还多,还装得跟处*女似的。” 卓芙蓉有些郁闷,紧抿着嘴唇没有反驳,沉默了半晌,抬眼问道,“那你为什么救我?” “不为什么。。。。。。”一屁股坐在床头,转动着中指上款式俗旧的花型金戒指,“可能为了我自己吧,忽然想起我年轻的时候。” “愿意说说吗?”正如颜姐常说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黑漆漆、血淋淋的经历。 “我上中学那会儿,爸妈就离婚了。那会儿离婚没现在这么普遍,好像还挺丢人的,所以我妈就带着我来了D城。后来,我妈不知咋认识个老B头子,俩人就过上了,那人就成了我后爸。 有一天晚上,我妈不在家,那老B头儿睡到半夜,就钻我被窝了。。。。。。”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后来,你就跑出来了?”听得浑身直冒冷汗。 “靠!跑得了吗?只当被狗透了呗!”扬手拢了拢干卷的紫红头发,“事后,我就不爱回家了。我妈问我,我才说。可我妈怕得罪那老B头儿,劝我忍了吧。然后就给了我点钱,让我搬出去住。我心里越思摸越委屈,越思摸越气,十冬腊月衣服都没穿就跑出去了。” “所以,昨晚看到我,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呵呵,我可没你那么幸运。搭救我的是个男的,后来我就跟他过上了。我当他是恩人,一心一意地准备跟人家过一辈子。谁知道,那家伙把我领到南方给卖了,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傻B呵呵的?” “不是真傻,那样的处境之下谁都得犯傻。孤苦伶仃的时候就想找个依靠,忽然出现个救美的英雄,头脑不发热才怪!” 见过泼妇 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天色渐暗,马素花去厨房煮饺子的时候。卓芙蓉尝试着拔了吊针,满怀歉意地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喂,颜姐吗?” 终于等来了电话,整日惴惴不安的颜如玉迅速接起,忍不住大呼小叫,“你上哪儿去了,我打了一天电话你也不回。有顾客打电话,我才知道那边没开门,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对不起颜姐,我不是故意的,事情是这样的。。。。。。”面对质问,卓芙蓉隐约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咬紧牙关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哭诉了一遍,“我这会儿还在朋友家呢,也不知道那家伙还在不在了,心里直发毛,不敢回去。” 颜如玉心里的火气已然消了大半,沉声安慰道,“行了,人没事就好,仔细着照顾好自己。还有十天八天也就过年了。你先回吧,提前回老家养养病,大年初六准时回来上班。” “那店里边怎么办?”十二分的紧张,担心为此而丢了工作。 “我先盯着吧。欧阳堇的事儿,交给房东去解决,我替你搭照着。安心回家养着吧,年前人心惶惶的,赶年上哪天闲了去家里看你。”颜如玉放下电话,提前打烊关闭了店门,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连遇几个红灯,十几分钟之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卓芙蓉“沦陷的大本营”。 大门毫无预兆的一声轰响,把昏睡在沙发上的欧阳堇吓得打了个激灵。来不及起身,玄关处便传来一缕嘲讽的轻笑声,“呦,没死呢?我还说站门口叫警察来一起收尸呢。好端端地吓出我一身冷汗,往后可别再开这种无聊低级的玩笑了。” “卓芙蓉叫你来的?”欧阳堇从始到终对眼前这个三八兮兮的女人都没什么好感。 “卓芙蓉今儿一早辞职了,我来这儿是看看房子。” 男人双眼微眯,“你是这儿的房主?可昨天晚上明明有个男的说这房子是他的。” “对不起,你一定是搞错了。这所房子的主人身在海外,全权委托我替他代管这处房产。”说着话拍了拍怀里的背包,“要看委托书么?还是直接跟房主通个电话?昨晚发生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继续呆在这儿的话,我现在就报警抓人!” “呵呵,”蔑然挑眉,笑容危险,“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穷寇莫追。人一旦放弃了一切,是很可怕的!” “抓不住卓芙蓉,打算拉我替你垫背啊?”伸手指了指阳台,“去――那儿有菜刀,有种你把老娘砍了!你那两下子也就糊弄糊弄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老娘脑袋上挨过菜刀,去阎王爷那报到,阎王爷愣是不要。”丢下大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颜如玉活到现在已经赚大发了,早死早投胎,有什么大不了?” 欧阳堇挑起大拇指,“行,有胆量。你还别将我,将死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TM想死还能活到现在?我开门的时候你都硬了!”狠狠一拽混账男人的胳膊,“你给我坐下!受多大打击啊,就开煤气玩儿**?要死死远远的,别在生活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上吊绳子一搭,死在这儿脏了人家的屋子。”狠狠剜了不成器的男人一眼,“就你这种窝囊废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人家瞎子瘸子靠卖唱都能养活自己,你丢份儿破工作就活不下去了?快快快死了吧!我要是你妈生下来就把你掐死了!” 他哪根指头碰过你 哥让他断哪根指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吃罢热气腾腾的饺子,卓芙蓉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无可奈何地起身告辞,“马姐,打扰了您一天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走了,实在不好意思,还得跟您借件御寒的衣服。” 马素花正在为晚上的生意发愁,难得小丫头先一步说出了口,剔了剔牙缝里的韭菜,笑呵呵地说道,“衣柜里有的是棉袄,你看中哪件拿哪件。啥时候顺路给我送过来,,不用特意往这儿跑。” “谢谢马姐。”卓芙蓉接过马素花掏出来的碎花棉袄披在身上,望着窗外幽深的天色轻声叹息:电话也没带,这个时候回家,末班车也赶不上了。因为之前与聂琛的一段误会,又不好意思去颜姐家借宿,去哪里,该去哪里呢? 马素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嗯嗯啊啊地答应了几句就慌里慌张地挂断了电话,“要债的又来了,我得先出去躲一躲。” “彦虎?”瞬间联想到她那个久未蒙面的“干哥”。 “在麻将摊儿上挂了一万八的帐,手气真TM背!前两天有个老B头儿说替我把帐清了,隔天就给了800块。。。。。。”闷头想了想,一把拎起床头的衣服,“不行――老娘跟他要去!他要是不乖乖给,老娘站他家门口闹饥荒。”拢了拢头发,在脑后随便挽成个鬏,揽起小丫头的肩膀就往门外走,“咱一起走,你上哪儿,我打车送你一路。” 卓芙蓉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奔,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送我去火车站吧。”那个地方足够暖和,实在不行就先在那儿窝上一宿? “坐火车回呀?”自顾不暇,随口一问。 “哦,晚上有车。”双双出了楼门,人还没到小区门口,久违的“海马”就堵在了眼前,“妹子,有日子不见了,上哪儿去啊?”彦虎的心思早已不在那些根本逼不出来的债务上,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 “呃。。。。。。赶火车,回家。”卓芙蓉转头看了看一脸诧异地马素花,对方显然不清楚她跟彦虎的关系。 “赶什么火车呀,去哪儿,我送你吧?”靠了靠边,推门下了车。 心里一百个不信任,半开玩笑地拒绝道,“我家在北京呢!” “你家在东京,哥也得送你。”熟络地揽上她的肩膀,“谁叫你是我妹子呢?” 马素花当下来了精神,见机邀功,“虎哥呀,你妹子昨天晚上差点被人家欺负了,要不是我半路搭救她,她这会儿没准死外边了。” “谁那么大胆子啊?”低头打量着可怜巴巴的小脸,“妹子,跟哥说,哥替你出头。他哪根指头碰过你,哥让他断哪根指头!” 卓芙蓉敷衍一笑,“有这句话我就感激不尽了,不麻烦虎哥了,过去算了。” “一起夜宵吧。”担心对方信不过自己,转向一脸讨好的马素花,“花姐一起来吧,吃完唱会儿歌,睡那么早觉干嘛?” “不了虎哥,我还赶火车呢。”小丫头连忙摇了摇头。 “赶什么火车呀,彦大岗(方言:哥)不是说好了开车送你嘛!”马素花及其识相,做了个顺水人情。 我们向往爱情 命运却让我们遭遇了感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拿酒的年轻后生去了许久,彦虎扫了眼陆续摆上桌的饭菜,忍不住小声咒骂,“这TM怎么了,拿个酒也得老子亲自出马?”不耐烦地起身冲出包间,一心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彦虎一走,“狼人们”的眼神愈发放肆起来。卓芙蓉不愿面对那一张张猥亵地脸,抓起彦虎搁在桌上的电话推开椅子追了出去。 彦虎钻出了厚实的门帘,站在马路牙子上四下张望,“海马”安然停在哪里,出来拿酒的小后生却不见了踪影。摸了摸口袋,手机竟然忘在了桌上,一回头瞥见了紧随其后的小丫头。 卓芙蓉刚要步下台阶,无意间注意到马路对面疾步而来的黑影,衣袖里寒光一闪,小丫头心里赫然一惊,拢起嘴巴,扬声大喊,“虎哥――快跑!” 彦虎诧然回神,拉开车门顺势推挡。吭的一声闷响,车门上的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来不及看凶手的脸,狠狠在其小腹上给了一脚。寒光闪闪的斧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甩开膀子,撒腿就跑。。。。。。 “虎哥,付老三――快跑,是付老三!”马路对面的狂喊被粗暴地压了回去,卓芙蓉愣在原地,清楚地看到拿酒小后生的脸被两个男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挨了一脚的歹徒前后打了几个踉跄,抓起地上的凶器疾步追上前去。卓芙蓉拿起电话狠戳110,来不及按通话就在嘴里大声嚷嚷,“我报案――龙岗苑出人命了,有人持刀行凶!” 歹徒一时分神,当头狠劈下去的斧子不知不觉减了几分力道,彦虎仓皇闪躲,肩胸之间的棉衣霎时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压着小后生的两个放风的发现卓芙蓉报了警,疾呼追逐恋战的同伴,“快走,警察来了!” 拎着板斧的小子调头就跑,一眨眼的功夫,三名歹徒就不见了踪影。。。。。。 “虎哥,你没事吧?”卓芙蓉压抑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下意识地抱紧双肩,哆哆嗦嗦地迎上前去。 彦虎神情挫败,紧捂着胸口又湿又粘的血口子,低头看了看满手殷红的血迹,“皮外伤,没啥大事儿。”惶恐地回避女人的注视,不愿对方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去医院吧?用不用缝几针?”凑近几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虎哥,你没事儿吧?”趴在马路对面的小后生此时也围了过来,紧接着是饭店门口那帮殷勤慰问的“马后屁”。 “没事儿,都回哇。我先去趟医院,找护士包扎一下。”懒得跟这些装模作样的家伙多说话,关键时刻,还不如女人顶事。 前呼后拥地上了车,安排跟班的小后生开车,跟救了他一命的小女人一起坐进了后座。望着窗外匆匆退格的景物沉默半晌,试探着攥住女人的小手,“不好意思啊,明天再送你回家吧。不忙着回吧?” 卓芙蓉淡淡回眸,“不急。”不曾收手,任凭他牵着。 腼腆一笑,带着浓浓的歉意,“呵,吓着了吧?” “嗯,现在还发抖呢。”讲话的声音还是忽高忽低的,对方应该能感觉到。 我是真的真的动了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就不能更好吗?比兄妹还好。”身边的女人好像走马灯,从没今晚这么强烈的感情。 连吞了几口吐沫,想要收手却未能挣脱,“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次那个?”眼前隐约浮现出馄饨摊上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影。 卓芙蓉很清楚对方问得是谁,立即否定,“不,不是那个,我跟他早就分开了。。。。。。目前是个台湾客,在东莞做生意的。” 彦虎感觉到几分挫败,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挣扎的小手,“呵,正气人,好好把握。咋也比上回见的那小子强,说心里话,那家伙配不上你。” 提到郎释桓,不由唤起了心底的一丝伤感,“是我配不上人家,人家现在可是房地产公司的销售老总呢。” “他就是当了国家主席也配不上你。那人不行,处个朋友可以,不能跟那种人玩儿真感情。” “你跟他很熟吗?怎么这么肯定。” “哥这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那种平日里装疯卖傻的‘笑面虎’千万别去招惹。一肚子弯弯肠子,心眼小得向针别儿,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地给人家点钱呢。”揽着对方坐在沙发上,“哥跟你说,找男人不管穷富,不管是干什么的,首先你得能降得住他。你要是降不住他,条件再好也别眼红,嫁给那么一位,后半辈子非气死你不可!” “其实,他对我还不错,一直挺帮我的。只是喜欢他的女孩子太多,跟他在一起太累了。”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难得遇到倾诉的对象。 “现在的男人哪个不花呀?由不得你不花花,稍稍有点本事,能扒拉两个钱的,有的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往上贴。关键是那个男人心里有没有你,占有和得到是不一样的。”径自倒了杯白开水,浅浅抿了一口,“对于有些女人,得到一下也就够了;值得占有的太少了,一辈子也未必能碰上几个。我刚出来那会儿动过那个心思,狠追一个女的,硬硬好了一场,谈到结婚的时候,人家找别人去了;后来有了点钱,又喜欢过一个女的,人家嫌我是混社会的,没有稳定的工作。后来再不动那个心思了,反正也不缺女女陪着耍,完事儿给两个钱,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儿吧。” “后来呢,那个曾经跟你好过一场的女孩子又联系过你吗?”若换做她,大概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想念与贪欲。她是个感性的女人,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拥有颜如玉那么强大的理智。 “你猜?” 不敢乱说,毫无把握地摇了摇头。 “当了俩个孩子的妈,还是被我约出来了。我以为我会心跳,开了房,睡了一觉。呵,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现在,倒贴我一百万我都不想娶她!” 我补个膜搓着你哪根筋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洗衣机隆隆地转了起来,卓芙蓉独自一人趴在阳台上发愣:那份快递不晓得收到了没有?回忆断断续续,就像默片时代的黑白电影。。。。。。 被客厅里一串脚步声惊醒,回首张望,对上一双痴迷的眼睛,“醒了,早晨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买衣服了吗?”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女人通常都喜欢买新衣服,怎么不见她笑一笑呢。 “没有。”顿了几秒,有些难以启齿,“那些钱,我还给了一个朋友。” “哦。”有些失望。也不想追问究竟还给什么人。多半是个男人,曾经好过一场。 “我暂时还不了你。”一脸恳切地坦言道。 “没事,我没指望你还。”靠在沙发上,低头点燃了一根烟。 “彦虎。。。。。。”靠着阳台的门框远远望着沙发靠背上露出的半个后脑勺。 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忽然改变了称谓,之前总客客气气地叫他虎哥。而此时,仿佛更亲密了。转头瞟向阳台,女人笑容浅淡,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面红耳赤,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那天。。。。。。我说过病好之后。。。。。。” “呵。。。。。。”懒懒起身,迈着蹒跚的脚步来到她面前,“不是开玩笑吧?” “不是。”疏朗的笑靥在绯红的脸颊上荡漾开来,“我想知道我坏起来能有多坏,而你,不幸被我选中了。” 话未说完,男人地唇已经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女人挑起纤长的食指,将灼热的唇瓣挡在一公分之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跟别人上床的女孩子,而你,是唯一的例外。”媚眼半眯,仰望着几近燃烧的眸子,“不要缠着我,我不是你的,明白了?” 用力点了点头,“明白,什么都没发生过。”推开搁在两人之间的手指,占据了柔软的唇舌。。。。。。 卓芙蓉紧闭着双眼,与脑海中类似的情节默默地告别。 她的心不再属于谁,何需为谁苦苦守着?这就像个仪式,宣誓着她与过去的天真彻底决裂。她不会再回头,向来时的路上张望。 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等是等不来的。不愿计较,究竟是升华还是堕落。幻灭了,灵魂已经燃烧殆尽,徒留一副躯壳如夜空中的灿烂烟花恣意地燃烧着。。。。。。 被一双臂膀紧紧地抱着,心跳急速加剧,舌尖勾叠翻转。身体紧紧嵌合着他的,妖娆的指掌顺着坚实的脊背婉转而下,佻逗着他满涨的情慾。 五指插在如瀑的发间,吻得动情,有些难以把持。带着她诱惑的小手攀上胸口,按在心脏的位置。痴迷地注视。。。。。。 “不要了吗?”深深挫败,在这方面,她果然是块木头,连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都诱惑不了。 幸福是个比较级 要有东西垫底才感觉得到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手机铃声换成了《单身情歌》。除夕,居然混到要跟老爸老妈围着春晚包饺子了。 拜年的信息一个接着一个,除了公司同事就是亲朋好友。女人呢?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从“派对动物”变成宅男了。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跟歌词写得一模一样,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随便扒拉了几口米饭,里屋外屋转了几圈。反复翻看着手机,百无聊赖地拨通了聂琛的电话,“过年好啊!晚上打算去哪儿HAPPY呀?有什么活动叫上我,我都快被家里的老头老太太磨叨死了。” 聂琛起身把电动游戏的声音调到最小,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躲到窗边望着天边此起彼伏的礼花,“刚从我妈那儿吃完回来,说好了一会儿拉俩儿子出去转转。人一上了年纪,这年是越过越没劲了,连个喝酒的队员都凑不齐,一打电话就是孩子老婆,没俅劲!” 郎释桓忽然发觉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同学的孩子差不多都会打酱油了,唯有他还是光棍一根,扬声哀叹道,“悲剧啊!我发现我跟哥们儿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大伙都有车有房有婆有娃,我TM还是无产阶级呢!跟兄弟们越来越说不上话了,人家们一张嘴就是老婆孩子,我TM根本插不上话。” “呵呵,我还准备春节喝你喜酒呢,礼钱都准备好了。你小子倒好,又没影了!” “这次不是我没影了,是‘新娘子’没影了。直到现在都没开机,估计是换号了。”说起来,这胡苡萌也真是的,就算分手也得有个交代啊?弄得他心里没着没落的。 “出来混号码迟早是要换的。估计是受不了你,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我媳妇都说了,跟你这种男人在一起纯属浪费时间,男人那点J情老早就被你挥霍完了。典型的麻木不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你现在就是瞎子过河――摸着走,摸着哪个算哪个。” 郎释桓不以为然,淡淡地讽刺道,“呵呵,你媳妇真应该摆个挂摊儿,她好像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呢。” “不是我家颜如玉说你,你自己扒拉扒拉你之前那几个,奇形怪状,南辕北辙,根本就没有一个共同特点可以参考。我是不敢给你介绍对象,根本弄不清你的喜好。”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他自己之前一点都没注意到。唯恐在他人面前丢丑,急匆匆地结束了话题,“得了,我就继续瞎摸吧。满地的石头,总有一块摸着顺手的。好好陪老婆孩子吧,我开车出去转转。跟您儿们老年人说不到一起去,我属于90后的。” 沿袭一向花里胡哨的青春路线,JACKJONES的毛衣、紧腿裤,卡宾的短款小外套。看起来与实际年龄相差悬殊,俨然一个动感十足的小男生。自从当了“老总”很少这么轻松休闲的装扮,成天西装大衣领带,心理上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哼着《单身情歌》上了车,欢欣雀跃地驶向除夕夜灯红酒绿的单身派对。。。。。。 春节联欢晚会才开始不久,与家人围坐在炕头上的卓芙蓉就接到了彦虎的电话。对方说现在正从D城出发赶过来接她泡吧,安顿她抓紧时间收拾一下。 “你没事儿吧?三更半夜抽什么疯啊?”小丫头嘴上这么说,心里暖烘烘的。攥着两天前刚换的新手机,心里好像没那么难过了。幸福是个比较级,要有东西垫底才能感觉得到。 “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三十路上没车,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容推辞。 “你认识路吗?”对方送她的时候只来过一次,乡下不比城里,每个村口都差不多。 秀才遇到兵 一个太矫情 一个太俗气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没劲,没劲!一个人在哪儿都没劲。。。。。。 郎释桓突然发觉自己过了心潮澎湃的年龄,酒吧,迪厅,对一切的一切都感到厌倦。懒得下车,趴在方向盘上呆呆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成帮拉伙,携手相拥嬉戏调笑的恋人,不着调的老男人揽着花枝招展的漂亮宝贝,当然,这是极个别的。 很庆幸自己是一个人,不然,他也属于这种不着调的。 老了,他是真的老了。该吃的都吃过了,该喝的都喝过了,该玩儿得都玩儿过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提起他的兴趣了。。。。。。 短信忽然响了起来,窃喜,终于有人熬不住了。他还以为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某些人还是有良心的。 信息来自胡苡萌,兴高采烈地回了过去。约会,对方居然提出要跟他约会,那个孩子十有**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答应跟她约会呢? 无奈,还是答应了。 寂寞,寂寞,寂寞得快长毛了。。。。。。 半个小时之后,久违的“大肚婆娘”出现在麦当劳巨大的标志下,胖了不少,也可能是身上的羽绒衣过于肥大。 发动车子驶了过去,在对方身边熄了火。 胡苡萌大大方方地上了车,小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拉我去哪儿转转吧,心烦,死得心都有了。”老马回家了,大年三十老马居然带着沫沫回老家了!口口声声说要跟沫沫离婚,那些鬼话她怎么就信了呢? 厌倦,“又裂着哪根筋了?我自打认识你,就没见过你不心烦的时候。什么时候都跟别人欠你800块钱似的!”早该料到会是这样,他就不该答应等她出来。 胡苡萌调整了一下状态,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桓子,咱们俩还有可能么?” 没有回答,懒洋洋地摇了摇头。 “我妈吐口了,硬逼你也拿不出十万块钱来。实在不行,六万就六万吧。” 侧目打量着她,半晌,郁闷地撇了撇嘴,“不是钱的问题。。。。。。” “呃?”目光有些惊诧。 “因为什么你自己知道,没必要说得那么明白了吧?” 凡我放不下的 必是我拥有不了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欢而散,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郎释桓丝毫没觉得自己占了什么便宜,相反,因为那次放纵,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赤倮的小脚,十指蜷缩,紧扣着冷硬的沙地。或者,他做得太过分了,如果不是在乎,她怎么会追出来呢? 失败通常发生在彻底放弃之后,他放弃了,对方也因此而放弃了努力。 伤感充满了每一根血管,停了车,漫无目的地步下台阶,地下广场外围的肯德基亮着温暖的灯光,其余各处都是暧昧的灯红酒绿。 厌倦了, 真的厌倦了。 推开大门,点了一杯红茶,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就餐的人很少,脑海中空无一物,呆呆的,望着窗外。。。。。。 “东东,去那边找个位子。吃什么,姐给你买。” 彷如幻听,勾出了记忆里的那个人影。寻声望去,莫名一阵狂喜:这么巧,她怎么也来这儿了? 那个小伙子是她弟弟吧——求他介绍工作的那个。超精干的生嫩小伙,若是冷不丁碰上他非误会不可,还以为她换口味了。 视线一转,再次聚焦到点餐台前的女人身上。一身素黑,婉转高挑,忍不住让人垂涎三尺。 咳,在场的其他男宾大概也是这么想的,目光齐刷刷地瞄向指点餐单的女人,毫不顾忌身边女友的醋意,忘乎所以。 还等什么?这或许是个机会。趁机道个歉吧,好歹还是朋友嘛。 正要起身,推门进来的男人让他赫然一愣,眉心霎时挽起了疙瘩:卓芙蓉你没毛病吧?饥不择食,也不至于跟这种人在一起啊? 莫名恼火,将剩下的半杯红茶连带杯子托盘一起丢进了回收箱。狠狠白了有说有笑的“狗男女”一眼,甩开步子出了大门。 心里愤愤咒骂:卓芙蓉,你个傻B!彦虎那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能相处吗?你就好好混吧,放着体体面面的少奶奶不好好当,非让大街上的人把你当野*鸡看? 算我郎释桓瞎了眼了!咋就看上你这么个骚*货?你就一刻也离不开男人吗? 我前脚一走,欧阳堇就进了门。蒋茗梵刚回台湾,又弄出个替补的。我操尼玛八辈儿大祖宗了!你TM跟俵子有什么两样啊? 贱货!臭俵子! 一路上骂骂咧咧,什么难听骂什么,恨不能把她咒死,索性老死不相往来了。更让人郁闷的是,骂着骂着居然把车开到她家楼底下了。如之前一样停在黑暗中,傻傻地等着。 鄙视我的人这么多 你算老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匆匆扫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小丫头,情绪一落千丈,强撑着招牌式的笑容在聂琛身边坐了下来。 寒暄,喝酒,笑望着争抢麦克风的俊男美女,直到粉丝团强烈地要求他一展歌喉,才勉为其难地唱了一曲。 隐约察觉到聂琛心里压抑着些许不如意。对方的酒量不错,可自打结婚之后很少喝这么多。两大衰人难得碰到一起,你来我往,推杯换盏,茶几上的空瓶越堆越多。。。。。。 不知什么人换了劲爆D曲,灯光熄灭,嬉闹闲聊的男男女女哗啦一下子冲上了前台。坐席间霎时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他,聂琛,卓芙蓉和颜如玉。 酒壮怂人胆,拍了拍仰靠着沙发打盹的聂琛,借着几分酒劲晃晃荡荡地跌坐在小女人身边,倾身凑近眼前,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 卓芙蓉下意识地向后让了半寸,全身的汗毛都扎起来了。打了个冷颤,暗暗埋怨:有什么话就说吧,看着她干嘛?眼神怪怪的,好像一只老猫目不转睛地盯着无路可逃的耗子。 “年过得挺好吧?”郎某人终于开了口,舌头微微打结,反应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 “嗯,还行。”莫名心虚,慌忙将脸别向另一边。 “电话一直不开机。”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语调分明透出几分怨气。 “在家,没带出来。”那天就因为急着跑出来追他。。。。。。 “准备啥时候开机?”打了个酒嗝,捂着满涨的肚子。抬手揉了揉眼睛,强压着阵阵反胃。 “换了手机,那个号不用了。”暗暗提醒自己:结束了,不该再有任何期许。 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排斥,沉沉一笑,“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那张卡的密码。” 怯怯抬眼,“对不起,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很好记――” “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啊?”扬声打断了诚恳的回答。钱是可以还的,可他付出的感情呢? “两万多一点。” 眉心赫然一紧,“你什么意思啊?”下巴轻扬,咬牙切齿地注视着她。 低垂眼帘,避开如炬的逼视,“我欠你的。。。。。。” “我没觉得你欠我什么,”一脸嘲讽,“好歹陪了我那么长时间,花点也是应该的。” 抑郁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情场连连遭遇滑铁卢,索性一心一意铺在事业上。第一季度公司的销售业绩再创新高,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财神”也终于成为了金氏集团的股东之一。 金总对他这半年来的工作成绩相当满意,电话会议上给予了积极的肯定。收入与日俱增,在金氏集团的高层会议上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然而,逝去的青春就像小鸟一样再也飞不回来了,为了郎家今后能子孙万代,接二连三地被老妈逼着去相亲。 “不去行不行啊,妈?好容易休半天,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啊?”郎释桓百无聊赖地倒在猪窝似的沙发上,肩膀夹着电话,懒得睁眼睛。 “知道你休息人家女孩儿才特意请了一下午假。”郎老太说着话已跨出了电梯,急匆匆地奔向儿子租住的公寓,“快给我开门,我到了。” “呃,到哪儿了?” “你家。” “哎呀――”满心烦躁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丢下电话,无精打采地晃到门口将老妈让进了屋,“妈,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 老太太一进屋就开始拾掇乱丢的衣物。生了一根独苗,打小就被惯坏了,啥活都不让干,只求专心念书。铺平乱堆在沙发上的铺盖,无奈地埋怨道,“我是专门来堵你的!上次你不是跑了吗?害得我跟女方家长说了一箩筐好话。” 郎释桓无精打采地倚着门框,“妈,跟您明说了吧,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我准备好好干几年,争取调回总公司。D城这地方太没劲了,还是北京比较有意思。” “桓子,不是妈说你,你专心工作妈支持你,可你不能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北京的姑娘咱们家可高攀不上,在那边买个房得多少钱啊?” “房子不用您二老操心,我保证自食其力。”扬起一脸坏笑,不正经地调侃道,“也说不定碰上个有钱的小寡妇,搞不好还倒给我钱呢。” “切!”郎老太翻着白眼,不屑地嗤之以鼻。想起来就一肚子苦水,“这会儿又想着天上掉馅饼了――碰上敏敏那么好的姑娘,你当初咋就不懂得珍惜?离婚协议也签了,这会儿想起后悔了,唉,我和你爸就没那享福的命,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就近跨坐在刚刚整理好的沙发扶手上,一脸讨好,“呵呵,离开敏敏我一点都没后悔。您儿子不是个东西,配不上人家。”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吗?阴的一套,阳的一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得了吧,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话说得多好听啊,好像为了人家敏敏着想似的。” “反正,人家现在已经有新目标了。女人啊,变卦比翻书还快――年前走的时候还夸下海口,这辈子都不答应跟我离呢,上个月不知怎么突然转过这个弯儿来了,专门跑过来拉着我把离婚手续办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老太太越想越伤心,“唉!也不知道哪家老两口有那么好的福气,那么好的儿媳妇就被人家捡上了。我和你爸是没那个命啊,上辈子干啥缺德事了?” 爱是一瞬间的礼物 时间喂养出来的是习惯和感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佛堂里反复播放着《上师的呼唤》,老板娘整整一天都在听这一支曲子。卓芙蓉隐约有些担心,拨开珠帘惴惴不安地询问道,“颜姐,你没事儿吧?”很难从对方淡然的脸上看出忧伤的痕迹,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心底蓄积的压力。 颜如玉没有隐瞒,转身望向走进门的小丫头,举重若轻地说道,“前几天跟聂琛大吵了一架,自从结婚从来没这么吵过。很久没哭得这么痛快了,期望他能耐着性子哄哄我,”落寞轻笑,“呵,失望了。。。。。。” “自娱自乐吧,指望男人关照多半是没戏了。”卓芙蓉世故地安慰对方,顺便也安慰自己,“宠爱是没有得到之前的事,这个您比我看得清楚。” “厌倦了――我不想一辈子对着一张麻木不仁的脸。想要离开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个孩子解释。” 卓芙蓉瞬间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劝阻,“其实琛哥人不错,你舍得吗?再找一个,多半还不如他呢。” “所以,我想的不是放弃聂琛,是彻底放弃男人。再往前走也不过是个男人,我累了,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晚生是她的梦,却不是她的选择。隐约忆起淡淡的‘风之恋’,谁能抓住一缕自在流动的空气? “你跟琛哥说了吗?”忍不住替对方担心。 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指尖的碳素笔,“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不好轻易开口。这种话不能当儿戏,很伤感情,一旦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吓唬吓唬他也好。我二姐就总拿离婚恐吓我姐夫,我姐夫可怕她了。” “你姐夫不是怕你姐,是顾全家里的安定团结。我吓不住聂琛,一开口俩人就将住了。”释然轻叹,将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你呢,年底有没有可能穿婚纱?” “呵呵,穿袈裟吧!我对婚纱已经彻底没有憧憬了。”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盘坐在对方身边,“我准备跟那个姓蒋的分手了。一个D城,一个东莞,每天上个把小时QQ就能培养出感情?刚回去的那个月,还差不多天天上线;现在,一个星期准时上来一次就不错了。一晃人又长了一岁,我已经没那么多青春可以浪费了。一门心思梦着嫁给少爷,过不了两年就连长工都嫌我老了。” 忽然来了兴致,心情随之好了很多,“怎么,春闺寂寞,等不着少爷有心嫁给长工了?”个人觉得,那个彦虎过于殷勤了,很讨女孩子欢心,仔细想想又好像太造作了。一个人的热情能有多少,能禁得住这么折腾吗?所谓百依百顺只是在不可告人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表现出来的超乎寻常的耐心。 小脸上隐隐泛着红晕,姐妹之间从未隐瞒过什么,羞答答地坦白道,“说心里话,彦虎对我真的很不错,之前还从没有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郁闷地撇了撇嘴角,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宠爱之外,总让人缺少几分安全感。有时候,我看他花钱的架势都有点怕,他毕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有钱人。捞偏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我把姓蒋的解决掉之后,打算找机会跟他聊一聊,探探他的口风,问问他后半辈子有什么打算。” 就您这身打扮 也卖不出什么高价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铁打的饭局,流水的兄弟,转眼又是半个月,传说中的饭店却没有一点动静。 回家的路上,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饭店的事儿筹划地怎么样了?最近一直没听你提起。” “前段时间,一哥们儿刚开了一牌机厅,过去捧了捧场。头天特别顺,一下午赢了7000。隔天又被叫去了,玩儿就玩儿吧,放屁的功夫输了两万五。我这人还不信邪,隔天拿了点钱打算翻本,也不知咋就那么背,事后有人说是机器上做了鬼。前前后后一共输了13万5,饭店那事儿先放一放吧。”难得输了那么多钱还能淡定自若,凸显处变不惊的从容气魄。 然而,卓芙蓉可不这么觉得,脸色微微一沉,“你的钱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了,输了就输了,一点都不心疼。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还有这嗜好,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输个十万八万的很正常,用不着大惊小怪的,用不了年底我就能把窟窿堵上。早知道你会生气,我就不告诉你了,回头补上了再跟你说。” “算了,不回家了,把我拉到沃尔玛吧。我想去买瓶柚子酱,家里那瓶眼看就吃完了。”买东西不过是个借口,被输掉的生意本搅得心烦意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忽然发觉,工作之外的闲暇时间都被他占满了,连停下来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 或者,她又陷入了一个错误,不知不觉地投入了真挚的感情。她承认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无奈他们之间的生活方式差距太大了。 豪赌大概属于“跑江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对方才解释得那么坦然。而她还算个良家妇女,向往着循规蹈矩的生活。或者,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离彼此的世界太远了。。。。。。 美腿,热裤,贴身的卡通小背心,无意间吸引了不少狼人的眼球。拎着刚买的柚子酱和可比克出了超市,悠然闲适地踩着马路牙子,身后忽然响了几声喇叭,随即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美女,好久不见了?” “你是?”的确有印象,却死活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我提醒你,茗梵是我的朋友。” 当下点了点头,“黄――”黄什么她也不知道。听对方跟蒋茗梵聊天时,觉得还蛮稳重的。正想着该称呼对方什么,后窗的玻璃缓缓放了下来。莫名有些惶恐,对方那副表情,好像还嫉恨她那一巴掌呢。 如果可以回避,郎总经理是不会轻易露面的。无奈,副驾驶位上的“黄老兄”已然露出了一脸S狼相,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美腿。如果他再不出来清场,这丫头八成是在劫难逃了。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商务短袖衬衫,推门下了车,对着老黄客客气气地道谢,“感谢您的顺风车,就送到这儿吧,我的车就在下面车库停着呢,我一会儿走下去开出来就行了。”淡淡扫了眼卓芙蓉,看起来相当熟络,“大家都是茗梵的朋友,坐老黄的车,还是坐我的?这个时间不好打车,顺路把你送回去吧。” 你这是放虎归山 生着方子把自己给煮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半年,本以为潇洒的“放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邂逅再次搅动了郎释桓波澜不惊的心湖。 独自一人窝在DISCO的角落里喝着闷酒,乐声隆然,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喂?”木然注视着人头攒动的舞池,四仰八叉地靠在椅背上。 耳边响起另一缕失意的嗓音――聂琛,“桓子,在哪儿呢?出来吧,庆祝一下,庆祝我终于回归单身了。”不像是豪言壮语,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郎释桓半眯醉眼,随性低咒,“操!小爷生下来就是单身,有什么可庆祝的?”挣扎着从椅背上坐了起来,抓住对方话里的重点,诧异地询问道,“离了?逗我玩儿呢吧?这还没到西天呢,‘紧箍咒’就给你松开了?” “没劲了。。。。。。分开呗。”淡漠,举重若轻。 “唉――”凄然长叹,“过来吧,喝点。就咱兄弟俩,到了给我电话。” 半小时之后,两个失意的男人在DISCO门口见了面,没再踏入颓废的喧嚣,一前一后进了隔壁的“海底捞”。 “还没吃饭呢?”郎某人一脸嘲讽,笑望着表情深沉的老狼。丢给对方一支软中华,自己也拔出一支,点着了火。 “我哪有你那么会保养自己啊?一个人懒得开火。”疲惫不堪,长长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做梦都想不到你能跟颜如玉离婚。” “我也没想到。”咬着烟卷,低头点着了火,“没吵没闹――我说过够了,离吧。她就同意了。” 斜倚在桌上,挑着香烟的手支着下巴,“不是原配吧?我记得你之前离过一次。又一个蓝本,你爸你妈没说啥?” “家里不知道,谁也没告诉。别说是我爸妈,就连孩子都不知道。” “家里平白无故少了一口子人,瞒得住嘛?” “有协议,离婚不离家。”扫了眼忙着上菜的服务员,继续说道,“感情上,再没有关系了。” 眉头微微一紧,歪着脑袋笑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不好你可别怪我啊。哥呀,我觉得你这是‘放虎归山’,生着方子把自己给煮了。颜如玉是那种很讲原则的女人,就因为那‘小红本’辖制着,从来都严于律己,恪守妇道。这《马关条约》一签,‘国’可就让您给卖了。她赶明儿要是真给你领回来一个,敢问您老人家受得了么?” 什么都有了 也有了空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暑气逼人,一离开空调房就像进了烤箱一样。白天很长,临近下班的时候,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依稀看到店门外的砖石路面上蒸腾起伏的热浪。 卓芙蓉熄灭了佛堂里的烛火,站在空调边向人流熙攘的马路上张望。心中总像积压着什么,久久不能释怀。隔壁时装小店的生意淡得不能再淡了,‘了缘堂’清净依旧,淡季不淡,旺季不旺。 姗姗来迟的“海马”终于驶入了视线,停在店门前的马路上。 关闭空调,放下卷闸,背起刚刚添置的尼泊尔手绣包包,举步下了台阶。简单的白T恤,翠绿的瑜伽大裆裤,手编草鞋,腰间缠着印度的珠绣腰带,腕上缠着几串古朴的紫檀佛珠。 一上车便将齐腰的长发用羊毛球发圈松松挽了起来,沉着小脸,微微有些埋怨,“安顿我下班等着,你自己却迟到了一个多小时。早知道我就跟颜姐吃饭去了。” 彦虎谄媚一笑,不温不火,从手包里掏出一捆百元大票,随便抽出一摞塞进她手里,“刚刚收回点帐,耽搁了一会儿。等会儿请你吃饭,赔个不是。”扬手揽过美人的香肩,在脸颊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乖,想吃什么?海鲜?” “你说。”轻抬美睫,与他四目相接。 邪气一笑,嗓音低哑,“吃你!”或者是因为夏季的燥热,荷尔蒙分泌大幅上升。再加之一时头昏输了生意本,开饭店的计划不知要搁浅多久。再这样耗下去没什么意义了,对方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将贴上来的脸推到了半尺之外,微微攒起眉心,“之前说过的话,打算反悔吗?” “说过的我一定办到,明年。”大掌抚着她的后颈,“一年的时间,你就舍得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挨着。还是不相信我,怕我不肯负责?” “不是因为这个。。。。。。我就是缺乏一点安全感。没个实体,我跟我妈都不好开口。”拢了拢颊边的碎发,“我妈问你是干什么的,让我怎么说?说你是开赌局,放高利贷的?” 注视了她半晌,呵呵一笑,迅速转移了话题,“行了,这事儿先放放,先说吃什么?把宾宾和二毛他们都叫上。” 呃。。。。。。小脸憋得通红,吭哧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就不能只咱们俩个人吗?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一桌子人,连个单独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都快郁闷死了。” “都是自家兄弟,全凭人家跑前跑后给咱出力。跟着咱弄不上大钱,好歹混口吃的。” “我明白这个理,但也用不着每次。。。。。。”无比渴望一对一的交流,在她看来,那才称得上真正的“约会”。而之前的几个月,两个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动不动就是一帮兄弟朋友,三五成群,前呼后拥。总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觉得自己就是个配角,一个点缀,给他撑面子的一个物件。 “吃过晚饭,我还有点事儿。乖,办完了事儿再二人世界。”恳切地眨了眨眼,渴望她的理解。 “又有什么事儿?”心里有谱,八成又是牌局。老早前,他总是带着她一起去,让她在身边陪着。自从输掉生意本之后,就时常莫名其妙的“有事儿”。 我精神不正常 发作的时候挺吓人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倒在床上沉思片刻,呼啦一下坐起身,迅速收拾起洗漱包,从衣柜里翻出几件换洗的内衣塞进了随身的手绣布包。 站在穿衣镜前拢了拢肆意流泻的长发,长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推开大门,鬼鬼祟祟地探出半个脑袋―― 释然松了一口气,转身关闭了房门。重新系好了鞋带,随手在塞满“逃荒必需品”的布袋里翻找着手机,打算联系彦虎。 暮色褪尽,只剩下天边的一线微光。脚步一踏出楼门,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鬼叫声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卓芙蓉,这么晚了,打算去哪儿啊?”郎释桓歪着脑袋注视着忽然僵硬的背影,一脸坏笑,依旧拎着那盒生日蛋糕。 花容失色,愣了许久。直到一根见鬼的手指挑起颊边的发丝,才微微闪躲,惶恐地望着阴魂不散的“追命夜叉”。。。。。。 身体前倾,近距离打量着惹是生非的漂亮脸蛋,轻声说道,“我这人心眼小,但是不缺。如果猜得不错,又打算换号了吧?”一只手滑下肩头,食指轻挑半敞的布袋,“这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呀?打算上水泊梁山拉帮入伙啊?”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咬牙切齿地睨着他。。。。。。 “我有那么好看吗?把你嫉妒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后槽牙咬的,嘎嘣嘎嘣的!” 狠狠白了对方一眼,将脸别向一边。 怜香惜玉地接下她肩头的包包,小女人气急败坏地与他撕扯。心里多半连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表面上依旧一言不发。郁闷!不耐烦地咒骂道,“你说句话能死啊?” 高昂着尖尖下巴,一脸轻蔑,挑衅似地歪着脑袋。 蛮横地揽过扭动挣扎的肩膀,半真半假地恐吓道,“别闹了――再劈刺我把你塞麻袋里卖到偏远山区!”瞬间换了一脸讨好,软言软语地说道,“我本来都走了,忽然想起点重要的事儿来。我妈今个不是过生日嘛,我也想不出送她点什么。想来想去干脆雇个女的带回家吧,什么能比这事儿更能让老太太心花怒放啊?” 干嘛找我?险些问出了口。翻了翻眼皮,还是忍住了。 瞬间意会了那张小脸上闪过的疑问,要么怎么说心有灵犀呢?凑近耳边,谄媚地说道,“刚刚在大街上寻么了几圈,还真找不着个拿得出手的姑娘。谁知道一出蛋糕房就遇上你了,这都是天意啊!” 吃力地挣脱了对方的怀抱,愤愤地背向他:不去!姑奶奶不伺候你! 我又没得猪流感 用不着离我那么远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第一次登门拜见“公婆”,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虽然她很清楚,她只是个冒牌的儿媳妇。 很想找个人问问她这身另类的异域装扮合适吗?这种裤裆开在小腿上的奇装异服不会把循规蹈矩的老人家吓着吧? 无奈,懒得跟坐在身边的那个“乌鸦嘴”说话,搞不好又是自讨没趣,别指望那张颠倒乾坤的破嘴里能冒出什么好话。 一脸愁容,默默跟在对方身后。一踏进昏天黑地的楼道,郎某人再次磨叨起他家之前发生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这原来是我姥爷的房子,福利分房,房龄肯定比我大。我妈为了替我还债把我家的两大套都卖了,被她倒霉的儿子所累,六十多岁了,还住在这么个鸟地方。” 抬眼扫过先她一步登上楼梯的背影,冷冷回应,“我没嫌你家不好,不用费劲解释。我就吃顿饭,陪你装一会儿人,吃完了就走。” 回眸一笑,“能不能装得像点?秀一秀恩爱。我又没得“猪流感”,用不着离我那么远。” “进了门再说,这会儿秀给谁看?” 在刷洗一新的脚垫上蹭了蹭鞋底,扬手按响了门框上的老式门铃。屋内有人应了一声,唠唠叨叨地走向大门,“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下午出去买个蛋糕,天黑了才买回来。”拉开里层的木门,隔着夏凉门打量着跟在儿子身后的女孩儿,当下转怒为喜,换了一脸热情洋溢的表情,“快,快进屋――”开启大门,将一双小情侣迎进了屋里,“早说带朋友回来,妈就多预备几个菜,”对着手足无措的老伴儿吆喝,“倒水呀,还愣着干什么?” 卓芙蓉受宠若惊,赶忙推让道,“叔叔阿姨,不用麻烦了。您忙您的,不用招呼我。” 郎释桓脱了外套,大咧咧地接了话茬,“是啊,我招呼她就行了。”揽着老妈的肩膀,刻意清了清嗓子,“正式介绍一下:小卓,我女朋友。目前还在相处阶段,你儿子还没通过审查呢。” 郎老太太暗暗打量着画一样的美人儿:论身条,论模样,挑不出一点毛病。她这傻儿子哪儿来的狗屎运,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咋就被他给碰上了? 卓芙蓉被“婆婆”相马似的眼光盯得脊背发凉,摸了摸微红的脸颊,撇给郎释桓一缕求助的目光。 “妈――” 郎释桓刚要开口,老妈已熟络地拉起卓芙蓉的小手,话起了家常,“小卓啊,坐。今年多大了?”将小丫头让到沙发上,抓起一块“徐福记”塞进她手里,“在哪儿工作啊?” 呃。。。。。。 瞎编,还是如实汇报呢?她是某人专程雇来哄他妈开心的。要是实话实说,会不会惹老人家不高兴?“24了。”至于工作,转头望向晃来晃去的救兵。 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那是唯一让我变得卑微的原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带着一脸诡异的潮红上了饭桌,望向她的眼睛都像看怪物似的。开饭之前,卧室的门一直关着,对方的父母都是过来人,一定那样想了。 好在只是“假扮的”,如果真的这样见公婆,估计很快就被扫地出门了。长的轻浮不是她的错,长得轻浮还干违章的事儿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除了郎释桓刻意的说笑之外,再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了。“婆婆”的脸一直绷得平平的,时而给她夹几口菜,敷衍的笑容转瞬即逝,端起饭碗幽幽叹息。 完全没有胃口,怀疑那姓郎的叫她来是专门给母亲的寿诞添堵的。好容易等到了晚餐结束,帮忙拾掇了一下碗筷,一口茶都顾不上喝就急着告辞了。 月明星稀,仲夏的晚风温和而凉爽,郎释桓跟在女人身后,系着衣扣出了楼门,随口问道,“去哪儿?” “去死。”情绪一落千丈,回忆着方才在他家里发生的糗事―― 被强了? 顺了? 压在心底的恨意又浮上了心头,仿佛,比之前更深了。。。。。。 郎释桓暗暗为刚才的轻浮与任性自责。她好像,真的生他的气了。紧追了几步,揽着婉转的柳腰,一脸讨好,“别呀!什么事儿过不去,非得死啊?要不然你报警抓我吧,就说我兽姓大发把你XX了。我保证不狡辩,束手就擒。” 卓芙蓉赫然转身,停下了脚步,“在你家,在你父母的卧室里,之后还欢天喜地的吃了顿生日晚宴,是强的?” 谄媚一笑,双手圈上她的腰身,“对不起,我一时冲动,一不小心弄得你也冲动了。” “放开我!”用力挣脱,一路小跑冲向小区简易的大铁门。 “蓉蓉――”紧追疾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讨厌,别跟着我。。。。。。放开。。。。。。”张牙舞爪,拳打脚踢。无视对方龇牙咧嘴的惨叫,直到她再也抡不动拳头。 郎释桓揉着酸痛的肩膀,轻笑道,“手疼吗?没打够拿鞋底子抽。” 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汹涌澎湃地落了下来,抽噎了几声,哭喊着哀求道,“走吧,我求你了。。。。。。别再让我看见你了行吗?没结果的,不要给我那么多幻想好不好?我要不起你,别再让我动那个念头了。。。。。。” 沉默,差一点就点头了。如果对方因为他而备受折磨,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仿佛是成全,又像是逃避。而他总是告诉自己,放弃、离去。不知是为了成全对方,还是“成全”自己? 姐就轻浮了 姐就是想占点便宜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骑在别人身上作威作福的感觉就是好啊,卓芙蓉很快就放弃了挣扎。从某人的胸口移驾到背后,虽说背着抱着一般沉,但对于下面负重的“马”来说,背着始终比抱着轻松一点。 固执地保持着缄默,闭着双眼,伏在男人肩头胡思乱想:马的主要功能是用来负重的,但是仲马通常是用来郊配的。仲马负重,难得一见啊。。。。。。 电梯叮咚一声开了门,千里跋涉,终于到了家门口。郎释桓心里早就在为自己冲动的决定叫苦连天了:哪根筋抽了?十几里路,怎么就想起背她回来呢?好歹是个爷们儿,话已经说出去,总不能不算数吧? 捅开了房门,将身后装死的女人卸在了沙发上。按开空调,站在出风口前享受着凉风。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衣服,前胸和后背已然被辛勤的汗水湿了大片。 长长一声叹息,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转身询问道,“哎,到站了,醒醒吧。喝水自己倒,吃面自己煮,没力气招呼你了。一身臭汗,冲个澡早早睡了。”一脸Y笑,在女人挺翘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别装了!这下你就是投怀送抱,我都没精力陪你折腾了。” 卓芙蓉赫然转回身,一脸厌恶地对视着拿她的裤子当擦脚布的死男人,鼓着两腮,用鄙视的眼神一连杀了一万多次。 “还有别的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先闪了。”伸手抚过她的头顶,仿佛逗弄着一只露出獠牙的小猫,“睡沙发的话,就自己进屋拿条毯子;再不然就到里面跟我挤一张床。”别有深意地挤了挤眼睛,“有什么想法明早再说。晚安,做个好梦。” 目送着男人进了浴室,愤愤地捅开了电视,有点凉,四下寻找着空调遥控。哗哗的流水声搅得人心神不宁,莫名勾起一丝邪恶的想法: 洗洗睡了――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折腾完了,姑奶奶还没尽兴呢。反正这副违章的皮相早就被他鄙视得一分不值了。轻浮怎么了?姐就轻浮了!姐今晚上来这儿,就是为了占点便宜! 郎释桓很快洗完了澡,一身轻松,哼着《单身情歌》钻进了被窝。客厅里的电视还亮着,床头的毯子也被抱走了。隐约有些失落,又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太累了,脑袋刚挨着枕头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关了灯,快要睡着的时候,什么东西把他弄醒了? 在黑暗的房间里吃力的睁开半只眼晴。好像,有人站在门口? 客厅里透射进来的灯光勾勒出前凸后翘的曼妙轮廓。想要开口问她有什么事,人影忽然踏前一步,又停在那里,貌似不想吵醒他。 古灵精怪! 决定先不出声,想看看她究竟搞什么鬼。 请转告王子 老娘还在披荆斩棘的路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肚子邪火!不论多么幽默的理由都无法令他把气消了。郎释桓暗咬着两腮从床铺上一跃而起,提起身上仅有的那条小裤裤追了出来。 沁凉的空气让人不由打了个冷颤,客厅里空无一人,转头望见洗手间的门缝里流泻出暖黄的灯光。轰的一声拉开门,沉着一张扑克脸注视着坐在马桶上的女人。 “干嘛?”卓芙蓉一脸无辜,看得出某男心里正严重的不爽。 抱怨的眼中忽然浮起一丝邪气,俯视着她缓缓走来,伸手抚弄着她的头顶。懒得讲话,也笑不出来,他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的。 窒息。。。。。。 卓芙蓉下意识地抱紧双肩,不堪对视那双冷静而危险的眼睛。对方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仿佛一低头就会咬断她的喉咙。深重的压迫感,嗓音居然开始打颤,“我。。。。。。呃,你。。。。。。来之前,你是那么说的。。。。。。”他答应过,让她把他占她的便宜都占回去的。 不语,掌心顺着脑后的长发滑向玉颈,直白地探入衣领。 “嗯。。。。。。”轻吟出声,急切地推挡,不想继续下去,为什么一切都是由他来主导?话题,爱爱,约会时间,甚至,两人之间的关系。 结实的掌握,温柔地佻逗着她敏感的神经,女人微微张着小嘴,呼吸越发急促。褪下腰间的小裤裤,很满意这个俯视的角度,“Y蕩美眉,别再装了啊?等不及了?那就,吃吃我的东西吧?” 实在无法想像那样粗俗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印象里,他一直挺斯文的。微不足道的反抗之后,他终于还是得逞了。挣扎着想要吐出来,却被一只霸道的爪子紧紧压着头顶;另外一只肆无忌惮地拉起她的T恤,放肆地抚摸。。。。。。 “睁眼,看着我!”女人两颊酡红,仿佛喝醉了酒,美睫低垂,不知是忍耐还是享受。他怎么能错过如此精彩的瞬间呢,她迷离的眸子里是恐惧还是欲求? 她承认了:她轻浮,她假正经,她骨子里水性杨花,又被人轻易勾引了。媚眼轻抬,可怜巴巴地仰望着他:好想要。他不会赌气不给她吧?老早之前就有过一次,争执之下,还差点弄出人命。 “喜欢我吗?”挺动的腰腹忽然停了下来。一躬身,带着一双小手缠上的脖颈,猛一用力将她从马桶上托了起来。 微微点了点头,惶恐的望着他的眼睛。被一脸难得的深情吸引,愣了半晌,迎着炙热的呼吸落下一个试探的吻。 唇角上提,笑容再次浮上了他的脸庞。欣喜之余,心底却隐隐泛起一丝酸楚:他一直以为她离不开他,其实,是他离不开她。。。。。。 痴迷地追逐着她的舌尖,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甩掉所有挡在两人中间的赘物,温柔的耳语,“蓉蓉,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好吗?” “呃?”沉醉于灵魂深处的欢悦,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又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窄胯一挺,越陷越深,不知何时,已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阿色。。。。。。轻一点。。。。。。不,不要。。。。。。。”夜已渐深,担心被隔壁的邻居听到,不敢大声伸吟,只能轻声求饶。 拐一年卖一年 缘分啊 吃一堑长一智 谢谢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你说分手就分手啊?有没有搞错!”卓芙蓉推开光线刺眼的手机,郁闷地皱起眉心,“相处几个月,人家一直对我挺好的。哄着捧着,吃喝拉撒供着,晚上闷了陪着看电影,白天闲了带着去游乐场。我这辈子还从没碰上哪个男人对我这么好,随随便便我就跟人家说分了?” 不爽,呼啦一下坐起身,按亮了台灯,俯视着残红未消的小脸,“那我呢,我算神马东西?”该死,趟在他的床上,居然还问出这么狗屎的问题! 不太习惯在灯光下被人注视,坐起身,掀起薄被掩住了身体,“好朋友,旧情人,偷情亦或越轨了。是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吗?印象里,你好像从没计较过这些。” 眉间骤然一缩,下巴抬得老高,“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我说了要跟你重新开始,”伸手托起低垂的小巴,“你是我的,明白吗?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从现在起,你属于我了!” 别开脸,愤愤地抗议道,“我是个物件吗,没用的时候就扔出去,哪天想要了再捡回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都过去了。就说,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懒得为曾经谁对谁错而争执,他承认自己当初很差劲,可感情的事儿不可能只是一个人的责任,扯来扯去没什么意思。 心头一震:“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恋爱,要她正式做他的女朋友? 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渴望,小心试探道,“刚刚,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该死!不要再有任何奢望,多半是吃错了药又拿她开涮? 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五指穿过散乱的发丝揽过她的颈背儿,“我说的不是床上的事儿,是咱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目光兴奋,心里惴惴的。 默默打量她半晌,欣然提起嘴角,习惯了掩饰心底的期待与紧张,“这样,咱俩谈笔买卖吧?报个数――我想听听,要买断你下半生得几万两银子?” 嗜色又贪财并不可怕 只爱其中的一样才可怕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关机了? 彦虎怀疑那小丫头这次是真的生他的气了,一下牌桌就急急忙忙赶到了她家,或可借这个机会上楼温存一下。 然而,敲了大半天门始终无人回应。窗口没有灯光,屋子里也没一点动静,心中自然有些不爽:三更半夜的还不回家,手机也关了,什么意思?公开跟他叫板,被他惯坏了,他只要有一点不顺她的心,她立马就夜不归宿了。 毫不掩饰心底的恼火,碰的一声摔闭了车门。心里难免有些丧气:娶这种女人回家做老婆吗?他是哪根神经出毛病了吧? 别的事儿都可以由着她,单单这事儿不行,今晚的事儿她得有个交代,他想知道她究竟跟谁在一起? 天一黑一明,颜如玉一大早就把一批新到的泰国K金佛牌送到了‘了缘堂’。两个人聊聊天,卓芙蓉很快就把心里的烦恼与低落忘到了九霄云外。伸手按灭了电热壶,忍不住八卦,“听关姐说,有个男的去那边的店里找你。”眉飞色舞,一脸兴奋的表情。 “呵呵。。。。。。”没承认,也没否认,笑得神神秘秘。 “咳咳!”假装被水呛到了,扇了扇茶杯上腾起的热气,“姐,我发现你自打跟聂琛分开,变得含蓄了。连笑起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像女人了吧?”放下有点漏墨的标签机,擦了擦被油墨染黑了的指尖,“其实,我挺喜欢做女人的,之前,可能是家里的气氛不对,完全找不着感觉。” “你是说,对着琛哥?” “目前还是对着他,只是不必再事事都把他摆在前头了。” “切!我觉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是,是我太轻慢了。一个女人要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她的男人很快就变成大婴儿了。你什么都干了,他就越来越懒;你什么都想了,他就变成了白痴。不怨你琛哥不好,是我把他变成了这样。现在,我把他还给他,我变回女人的时候,希望他也能找回做男人的自信吧。” 郁闷地撇了撇小嘴,“姐,我觉得你事事都替聂琛想,完全不关心自己和孩子的将来。在一般人眼里这些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的将来在我脚下,孩子的将来在他们的脚下。将来是无法预见的,你根本不知道怎样才是对将来有益的。以我自身为例,我是单亲,最初的时候我曾发誓这辈子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让自己的孩子再过单亲的生活。现在,不那么想了。如果我不是单亲,活得未必比现在好,没有激情澎湃的青春,没有‘了缘堂’,没有佛,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那些让我深爱的,让我思念的人。。。。。。” “我理解为:善根。”一脸沮丧,深深一弓腰,将下巴架在地桌上,“姐姐啊,别转移话题,说说去店里找你的那个男的。” “瞧瞧,瞧瞧,瞧你那点根性吧。一听见‘男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一脸挫败,讨好地一龇牙,“嘻嘻,我轻浮,我淫。” “呦,明心见性了?” “我不愿意承认,其实我早就知道。” 我天生就不招婆婆喜欢 进谁家门 招谁妈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彦虎打量了对方半晌,没有回应。目光忽而转向晃动的八宝珠帘,装模作样地问道,“谁在?里面有人吗?”说着话便朝里间的佛堂走了过去,食指一勾,将珠帘挑开了一条缝。 颜如玉淡淡回眸,扫过珠帘缝隙里露出的半张脸,诧异地问道,“有事儿吗?”如果猜得不错,这位“大哥”好像是来捉奸的,那一脸轻蔑的挑衅,让她不经意回忆起多年前忻州温泉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往事。。。。。。 珠帘哗啦一声落了下来,惊醒了昨日的残梦,嗤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听到银铃纷乱的回声。 隐约觉得,群犬争雌的腌臜剧情又要上演了。遗憾的是,这位自以为是的‘彦老大’好像高估了自己。 翻开电脑登陆了QQ,收到一个闪动的头像。会心一笑,默念着某“鸟人”的留言:或走或行,或歌或舞,或酣然一醉,或乘风而去,或在你心,或偷你心。。。。。。 卓芙蓉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抱起一个绣花靠垫,哀声叹气地坐在老板娘身边,“男人真麻烦!郁闷啊,我已经感到心力交瘁了。。。。。。” 颜如玉坏坏一笑,“不是乐在其中吗?对于一个喜“淫”的妖物来说,大把S狼围着,应该很享受啊。” “切!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一副先知先觉的深沉表情。伸手摸出电话,忽然想起里面没卡,眉心当下挽起了疙瘩,“颜姐,我出去两分钟,买张电话卡。我得给那姓郎的打个电话,警告他:爱惜生命,远离美色。” “怕他被扁吧?”一句话就戳到她心里去了。 “哪有?”嘴硬,宁死不屈。 “和好了?” “没。” “昨晚又在他家过夜了?” 哥是没事儿找抽型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临近下班时间,金色的沃尔沃早早停在了“了缘堂”门口。人一直没有进来,多半是顾忌颜如玉的那道“逐客令”。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拨顾客,卓芙蓉仔仔细细地将小店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熄灭了佛龛上的油灯,挎上包包出了店门。 老早就看到了停在马路边的轿车,瞄了一眼微微开启的车窗,纠结了两秒,扭头向岔路上的小市场走去。 郎释桓落下车窗,挤熄了烟头随手弹了出去,调转车头寻着女人的足迹在略显拥挤的小街上缓缓行驶。。。。。。 车窗渐渐与身体平行,卓芙蓉终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是叫你离我远点吗?亲自跑来找死啊?”不动声色,生怕来往的路人注意到她在跟车里的某人讲话。 “我原本是不想来的,一听说惹上了‘黑社会’,吓得屁滚尿流。可是一想到你,我还是来了,万一他寻不着我拿你撒气怎么办?”口气诚恳,一脸假惺惺的表情。 “我看你是成心想害死我!” “上车,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这里不是咱的地盘,在这儿说话很危险。” “我不去你家,你死了那条心吧。即便我真的跟彦虎分手了,也不代表会跟你在一起。做朋友吧――做朋友挺好的。” “上车,先上车再说。” “不了,你先走吧。” 眉心微微一紧,看似有些不耐烦,“怎么了?昨晚不是好好的吗。。。。。。就因为他下午找过你?” “跟他没关系。我只是觉得咱们在一起的条件不足,最终也很难有个结果。所以,还是省点力气吧。” 猛地一脚刹车,推开车门拦住她的去路,“你说的条件指的是什么?房子,汽车,礼金?” 打量他半晌,用力点了点头,“是。我家的状况你也知道,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害我妈失望。我可能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这样既不用为难你,又可以成全我妈。” “那你自己呢,会幸福吗?”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想不到她居然这么伟大!为了钱而跟别人结婚的女人跟伎女有什么区别呢?伎女是零售,她是批发。说到底不就是把自己称斤卖了吗? 抬眼望向他,恳切地说道,“遇上你,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幸福了。后半生的幸福已经预支了,结了婚谁还关心那些风花雪月的事。” 秀色当前 我承认我没那个定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接过信用卡,并没有某人预料中的崩溃反应,望着卡片沉默了半晌,忽然抬起低垂的美睫,弱弱地呢喃道,“这张卡是彦虎的。。。。。。要分手了,我在想,是不是该把这笔钱还给他?” “凭什么呀?跟了他半年多,花他是应该的!”郎释桓隐隐有些负气,虽然承诺过不介意两人正式交往之前的那些,可是一想起她跟彦虎那个那个,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不爽。 “可是。。。。。。”淡淡地攒起眉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呃。。。。。。这半年,我跟他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你懂的,我没法心安理得。” “开玩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诧异地挑起眉毛。半年啊,孤男寡女守在一起,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居然还能守身如玉? “笑你个头啊?”狠狠白了他一眼,“没有就是没有!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像你一样色鬼投胎,一见面就想把人放倒?” “呃。。。。。。”尴尬地挠了挠头,笑望着对方,“这个,我不解释,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如果是这样,我可真佩服死那位‘哥哥’了,太有尿性了!郎某望尘莫及。反正,换我我做不到,秀色当前,我承认我没那个定性。” “哎呀!我是他要娶回家当老婆的,外面有的是美女围着他转,歌厅的,澡堂的,足浴的,麻将馆的,人家犯不着对着我猴急。”拢了拢头发,转头回望着路口霓虹闪耀的时装小店,“也正因为这样,我每次有点想法的时候心里都犯膈应。一想起他头天晚上还说不定搂着谁呢,我心里就不舒服,他一挨我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啥情绪都没有了。” “行!”满心惊喜,一脸谄媚地凑上前去,“没有最好,不然,备不住我也得犯膈应。嗷――”捂着肚子一声惨叫,龇牙咧嘴地望着迅速收回的胳膊肘,“轻点!别那么野蛮好不好?刚想说给你买条裙子作为奖励呢,这下甭想了,留着钱上医院看病吧。” “我就野蛮了!”扬手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至于嘛?有那么严重嘛?还上医院呢――装!舍不得掏钱就算了,少在我跟前卖嘴!” “行行行,不就买条裙子嘛,小爷今晚上豁出去了。随便挑,反正这条街上也没有超过一千块的东西。” 媚眼一翻,得意地挑了挑眉,“你咋知道没有超过一千块的?两三千的也有,响当当的一条‘二奶街’哪家店里还没有几件宰人的精品?”打量着男人大梦初醒的表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嘿嘿,别担心,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头几天趁中午买饭的时候开了个小差,试了条纯白的吊带裙,才二百多块。” 郎释桓夸张地一抹前额,假意甩了甩手上的汗珠,“唉,吓死我了。。。。。。承蒙高抬贵手,谢谢啊!” “想得美!捎带买双鞋子,换季的时候便宜,买了明年穿。” 真羡慕你啊 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时装小店里光线豁亮,卓芙蓉换上了垂涎已久的白色吊带裙,兴冲冲地出了试衣间,“怎么样?你觉得,好吗?”双颊浮起红云,不晓得是因为开心,还是不好意思面对泰然认宰的“冤大头”。 郎释桓眼中全无惊喜,一脸麻木不仁,端详了对方半晌,郁闷地撇了撇嘴角,“你自己觉得呢?看你吧,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去埋单了。” 眉心一紧,满心不爽地埋怨,“问你好不好看呢?问了白天等于白问,浪费感情!” 一手撑着下巴,靠着柔软而舒适的丝绒大沙发,“想听真话吗?我是怕你怀疑我不舍得掏钱,才让你自己做主的。” “不好吗?”有些丧气,对方似乎不认可她的眼光。 “衣服没毛病,天使般的纯净。你也没毛病,咳。”挑起食指揉了揉鼻梁,尴尬地评述道,“就是不该穿在你身上。。。。。。”他的意思,她大概能懂。 “什么意思啊你?你的意思是,我不像天使?” “呃――不像,那肯定不像。天使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粑粑,那怎么能跟你相比呢?”一脸讨好,假的不能再假了。 歪着脑袋,蹙眉打量着他,“我说,你做人咋比你的肾还虚呢?我就没指望听什么好话,有啥意见当面提,甭拐弯抹角的。” 瞟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导购,刻意压低声音说道,“这么说吧,穿这身上街容易被坏人跟上,追着你屁股后面问你要电话。。。。。。” 我噗―― “像吗?从哪儿看出来的?”卓芙蓉身子一弓,带着一脸假笑凑近他眼前。 襟怀中的春色被他一览无遗,刻意将视线上提,再上提。嘴唇一动没动,鼻孔里发出含糊的嗓音,“呃,走光了。。。。。。” 赶忙起身,扯了扯上身的裙子,自觉有些狼狈,捧着发烫的小脸,“你干嘛不看我的脸?脖子以下看不到天使。” “我看了。。。。。。”貌似有些委屈。 “就没看出点什么?”咬着牙根,恐吓的眼神。 “淫。” “死去!”狠狠踩了他一脚,径自走向试衣镜,“我觉得挺好看的。忽然想换个风格,清新自然一点,一尘不染的感觉。” 我娶的是你后半辈子 为啥前半辈子也得我来报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付过款,打包了旧衣裳,小情侣推推搡搡,追逐嬉闹着出了店门。 一阵凉风抚过,郎释桓弹了弹夹在指间的信用卡,望着星光黯淡的夜空怅然哀叹道,“唉――一千大几又没了!两件破背心值那么多钱吗?早知道这么破费,还不如依着你买那条裙子呢。” 小女人开心得合不拢嘴,高抬着下颌,得意洋洋地晃动着手提袋,“原想给你省点钱来着,既然你强烈要求大出血,我总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好心吧?套在模特身上的衣服,通常都是应季热卖的高档货,我一般也就在衣架上的打折区翻翻,捡个断码,淘腾几件尾货穿。” 收起卡片,扬手揽过女人的肩膀,凑近耳边询问道,“喜欢么?”眼中一片泛滥的温柔,宠溺地抚过她的后脑,“喜欢就值了。” 驻足打量着他,某种浓烈的东西袭上心头。尽量使自己淡定下来,歪着脑袋傻里傻气地问道,“哎,干嘛忽然对我这么好?” 对视半晌,唇角邪邪一挑, “从了我吧?从了我往后天天对你这么好。” 双颊绯红,与他四目相对,“什么意思――打算包养我啊?”让他说个“娶她”咋就那么难呢? “抬举我!就凭我这点经济实力,除非遇上3000包三年的。” “甭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怕我狮子大开口啊?” 紧攥着她的小手,走向停在路边的沃尔沃,“男人没钱的时候就想着结婚,有个伴儿,还省钱。男人有钱的时候不在乎结不结婚,多少女伴都约得起,因为不差钱。我是个穷光蛋,所以我迫切地想娶个老婆。你就发发慈悲,跟我一起去领个结婚证行吗?” “可据我所知,你的收入好像不错。怎么听着跟揭不开锅了似的?”径自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 郎释桓绕过轿车,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放任身体重重跌进椅子,仰首哀叹道,“挣的多架不住窟窿多,收入高架不住应酬多。车是公司的,油是自己的;业务是公司的,团队是自己的;客户是公司的,关系是自己。折腾这一年把半,省吃俭用也就剩下卡上这小20万,年底凑合着能买一套面积委屈的旧房,装修还没着落,更甭说你那汽车和你妈那让人惊心动魄的彩礼了。酒席、婚车、拍照、结婚旅行样样都得花钱,实在不行我TM真得去卖肾了。”转回身握住膝盖上的小手,“要不然都交给你算了,免得一买东西你就嫌我小气。往后你爱买什么买什么,反正花一分少一分,花没了咱俩就睡大街。” “买车旅行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可我妈那边。。。。。。”头些日子打发五姐探了探老妈的口风,毕竟她跟彦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老太太一张嘴要了十八万八,她私下里跟彦虎透了个底,对方简单合计了一下就痛快地答应了。 女人来自火星 男人来自木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干脆利落地挑起大拇指,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好,说得好,有性格!不缺朋友是吧?绝交!” 眼看着女人推门下了车,郎释桓隐约有些后悔了,满心沮丧地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暗暗责备自己:该死!他不是那个意思。‘要么结婚,要么分手’之所以说得那么坚决,不过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然而爱情就像攥在手里的沙子,攥得越紧,流失的越快。急有什么用呢?暴躁不过是因为无能。 通往婚姻的路被诸多现实条件制约着,彩礼是她家要的,心急火燎地逼她有什么用呢?对于感情的事儿总是缺乏耐心,明知道她是那种顶牛的脾气。。。。。。 郁闷之中,有人咔哒一声开启了车门。猛一回头,诧异地打量着去而复返的小女人―― “看我干嘛?”卓芙蓉一躬身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从包包里掏出两瓶雪碧,将其中一瓶递给了脸色深沉的小气鬼,“喝水吧,喝点水垫吧垫吧。排骨卖完了,等下吃什么?” 郎释桓接过雪碧,心不在焉地拧开盖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望着前方回避与她对视,“我早把排骨的事儿忘了,我还以为又把你给气跑了。”这基本上已经算是道歉了,他都承认了,她走是被他气的。 “那你干嘛不下车追我?”心理严重失衡,满心委屈地埋怨道,“你不知道女人转身要走,是想男人挽留她吗?可你每次都让我失望!刚才我要是不回来呢?你是不是又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那样不问我的死活,一个人开车走了?” 抿了口雪碧,盖上盖子丢在了一边,嘴里小声嘟囔,“都绝交了,还追你干什么?像个跟屁虫似的,不着人烦吗?” 微微侧目,挑眉打量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一回来就像个跟屁虫一样招你烦了?”如果他渴望对方做出妥协,她何尝不希望?将心比心,两人的心情完全一样。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南辕北辙,误解了她讲这话的侧重点,“我就纳闷了,你怎么总是曲解我的意思呢?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理解出歧义来。还从来不往好处想,仿佛我咳嗽一声都是针对你似的。” “你是说咱们俩没法沟通么?或者,沟通方面存在语言障碍?”越发敏感。对方不哄她还埋怨她。 “行行行,我不说了。结束吵架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沉默是什么意思?懒得辩解,还是不屑与我争论?” “额滴神!咱把这页翻过去不行吗?我都承认错了,再这么追问下去还有完吗?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换下一话题:排骨没了,晚上吃什么?” 男人表现得全无耐性,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挺招人烦的,对新的话题丝毫提不起兴趣,或许,她根本不该回来。。。。。。 老子来到这个世上 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门外的鬼叫声终于停了下来,窗外随即传来引擎的轰鸣。车灯一晃,掠过晾台的玻璃窗,靠在沙发上的小女人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走了,收你的包子去吧。”彦虎靠着晾台的门套,终于将瞥向窗外的视线移回女人的脸上,阴阳怪气地揶揄道,“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东西不值几个钱,难得三更半夜还这么殷勤。” 卓芙蓉懒懒抬眼,扫过男人故作淡定的脸,扬起疲惫不堪的嗓音,“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吧。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往后,咱们还是朋友。” 举步回到客厅,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试探着碰了碰她的手背儿,“非得分开吗?我就没有一点值得你留恋的地方?拍着良心说,虎哥对你怎么样?这些年,我还从没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 “我承认,你对我真的很好。喜欢什么买什么,从来没犹豫过。但是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我接受不了你现在的生活,勉强在一起,彼此都不会快乐。” 一把攥紧她的小手,“我骗过你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混的。我之前还问过你,你说不嫌弃我。”屁股向前挪了挪,扬手攥着细腻而骨感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气我输了那十三万,年底我肯定把账平了!” 慌忙起身,摆脱了他的掌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只是因为那十三万,各方面感觉都不合适。饭局、牌局、聚会、应酬,我时时处处都要迁就你,容忍你那些朋友。外人看起来我们好像天天腻在一起,可咱俩连单独呆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我让你觉得孤单了?”起身走近她,近距离打量着沮丧的小脸,“你那么渴望跟我单独呆一会儿,为什么每次散场的时候就急匆匆地吵着要走呢?大家白天各忙各的,也就晚上还有点时间,留下来,我可以抱着你到天亮。” “我。。。。。。我害怕没有结局。订婚之前,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情。” “你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吧?还是担心我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又不是第一次,有意思吗? 搁在沙发扶手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扫了一眼,还是某人的号码。绕过横在眼前的男人,迅速接了起来,“喂?到家了?”约摸时间,随口一问。忽然想起了搁在门口的包子,疾步走向大门,打算把那片放凉了的“心意”收回来。刚探出脑袋,就被举着电话的男人揪出了门外。“呀――你干嘛?”身子打了个踉跄,诧异惊呼。 “还没走呢?打算留他在这儿过夜吗?”郎释桓斜挑着一条眉毛,不耐烦地抱怨道。 卓芙蓉正要开口,身后已响起另一个男人的嗓音:“想做啥?放手!” 郎释桓紧攥着女人的手腕,当下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呦,是虎哥呀,我当是哪个不三不四的王八蛋打算赖着不走了呢。”一脸尴尬地转向卓芙蓉,如梦初醒地样子,“也不早说,早知道你干哥在,我至于上这么大火么?” 我是神 但我眷恋红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将受伤昏迷的男人送进了急诊,卓芙蓉靠在墙边,凝神注视着时而开启的电梯。欲哭无泪,身体仿佛被掏空了。相识一年两次重伤急救,严重怀疑两人八字相克,不适合待在一起。 此时,郎释桓正在照影室做脑部CT,不晓得该怎么通知他家里,她毕竟不是他的亲属,万一诊断出什么问题,她不敢替他拿主意。。。。。。 思来想去,这个城市里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就是颜如玉;当然,还有聂琛,据她所知,只有那家伙知道该怎么联系郎释桓的家人。 满心犹豫,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踱来踱去,咬紧牙关拨通了电话,惴惴的,聆听着自己脚步的回音。很庆幸,电话一一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两人都没有问原因,只应了声“马上就到”,就只剩下无语。。。。。。 聂琛正在牌桌上春风得意,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不得已推了一手好牌,急匆匆地赶往医院。油门一踩到底,不停地唉声叹气:桓子啊桓子,你怎么非得跟这么个倒霉女人在一起?上回差点被废了,这次怎么还不长记性! 怀疑一对冤家又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儿PK起来了。那个卓芙蓉漂亮是漂亮,可处长了就会发现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脾气烂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有一点涵养。动不动就大吵大闹,逼急了还又掐又咬。也不知道那郎释桓什么眼光?八成有被虐倾向。。。。。。 颜如玉放下电话,任性地摘下架在男人鼻梁上的眼镜,戴在自己的脸上。凝神于衣领间泄露的一小片刺青,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颈间嚣张的金链。沉默了许久,淡淡开了口,“我得走了。” 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因为聂琛,她一直回避与他独处。未曾对他提起离婚的事,怕他为她和两个孩子担心。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回来了,没带家眷,不似探亲。没有联系从前的朋友,还选了一间这么不靠谱的宾馆。 “不能不去吗?”林晚生深情满满地打量着她,明知道她不会为他留下。他知道,她和聂琛之间出了问题,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呢?她忘了,孩子们已经长大了。旺旺在电话里说,妈妈最近一直陪他们俩睡,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颜如玉的性格,她是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跟男人分房的。 “呵呵。”低眉一笑,委婉地拒绝了。 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依着床边坐了下来,笑望着整理皮包的女子,转弯抹角地试探道,“睿睿和旺旺都在外婆家。你呢?处理完事情,要去接他们吗?” “不,不用接,他们晚上就在那边睡了。”一心想着急救中的病号,没有体会男人问话的用意。 男人起身走向壁橱,提起背包,转身摘下她鼻梁上的眼镜,“陪你一起去。时间太晚了,一个人会被打劫的。” “谁打劫我?两个孩子的妈,七老八十了。”抿嘴一笑。 “品位各有差异,这个,说不定。”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 跟在男人身后出了房门,释然轻叹,“一个人天南地北的四处奔波,披星戴月,老早就习惯了。” 轻揽对方的腰身,打量着倦淡低垂的脸,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有聂琛养你,为何那么拼命?女人,要学会养尊处优,忙里偷闲。” 争夺佼配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很庆幸,他还活着,醒了,又睡了过去。监护器跳动的绿光,显示出良好的生命迹象。后脑的伤口经过了外伤处理,脑部受到了震荡,至于是否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要等到醒了之后才能知道。 卓芙蓉脸色蜡黄,满心沮丧地陪侍在床边,聂琛刚刚打过电话,对方的父母正在赶来的路上。到底该不该向老人家全盘托出实情,隐约有一缕奢望困扰着她。。。。。。 聂琛靠在窗口,心不在焉地向楼下张望。时不时瞄几眼电话,心里乱得像一团麻。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出了大事先要听听颜如玉的想法,此时,心里忽然没了注意,心底暗暗低嘲笑自己:他是过分依赖她了。一个大男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耳边忽然响起极轻地敲门声,病房门的玻璃上映出那张熟悉的脸庞。目光在女人精致的五官上停留了半秒,印象里,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注视过她了。那份炽热不知在何时熄灭了,暗暗为自己开脱:老夫老妻了嘛! 房门开启,一袭艳丽的长裙荡入眼帘,微卷的长发半掩着妖娆的曲线,目光匆匆掠过丰腴的肩头,意外的看见了那副见鬼的眼镜。胸口发闷,霎时变得烦躁不安,眉心紧紧地挽在一起,怀疑那个女人是故意在众人面前羞辱他。 颜如玉直奔床前,彻底忽略了站在窗口的男人,心里再次提醒自己:那是她的前夫,不是她的丈夫。他们已经分开了,她再不需要顾虑对方的情绪。或许有些莽撞,却是因为再无奢望了。委屈,无非是想给对方一个爱她的理由;放下了,再无企图,终于可以自在随性了。 卓芙蓉起身迎上前去,面对林晚生的时候始终感觉到一丝尴尬,目光迅速拉回,停留在颜如玉的脸上,“颜姐,他爸妈就要来了。因为彦虎,他才弄成这样,我有点害怕,要说真话吗?” 颜如玉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示意对方镇定一点,“是你的责任吗?如果是,要敢于承担。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最好说真话,那样对方在愤怒之外,至少还能感觉到你的诚意。” 林晚生推了推眼镜,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做事情,除了诚意还要有一定的前瞻性。”低头望着病床上吸着氧气安然昏睡的男人,轻声说道,“我情愿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无非一个旧爱,一个新欢。女人自然偏心于被放倒的这个,不然也不会留下来守护着。那么男人呢,大概也爱她吧,如果希望这段感情开花结果,说真话有什么好处呢? 颜如玉沉思了半秒,温和地问道,“究竟这么回事?我是说你们三个人之间。” “都是我的错。。。。。。” “干嘛那么勇于认错?”林晚生淡淡一笑,“我们要听的是事实,不是自责。简单概括一下事情的经过。” 卓芙蓉点了点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林晚生释然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伤员的脸,“横刀夺爱,自作孽的结果。要怪就怪他太心急了,好歹也该等到你把前缘了了。” 傻不傻 要看会不会装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的父母很快就赶到了,即便编了个推卸责任的理由,还是挨了狠狠一顿臭骂―― 好端端的,修什么灯泡啊?又不是自家的电灯坏了,学哪门子雷锋?她当时在旁边干嘛,怎么不懂得扶着呢? 郎老太太口若悬河,泪如瓢泼,望着昏睡不醒的儿子不住嘴地数落,卓芙蓉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实话实说,不然这怜子心切的老妈还不得把她活活吃了? 聂琛在一旁断断续续地搭腔,一方面安慰老人家不要过于伤心,另一方面替卓芙蓉讨好说情。颜如玉和林晚生并肩站在稍远的地方,因为不熟,几乎说不上什么话。 查房的护士终于宣布清场了,此乃医院重地,不得聚众探视,高声喧哗。 郎老太太坚持要留下来陪侍,老爷子却担心起老伴儿的血压,心里挂记,口气却出奇的严厉,“你就别添乱了,回家!这么多年轻人,你瞎折腾什么?走走走,赶紧走,有事儿打电话。。。。。。不是说刚刚已经醒过来了吗?死不了,别瞎操心了!”话还没说完,人已怒冲冲地出了病房。 郎老太太一看老伴儿的驴脾气又上来了,只好哀声叹气地站起身,无可奈何地向门外走去。一步三回头,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叮嘱着陪护在病床前的小丫头把“郎家少爷”服侍好了。人要是醒过来,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她这辈子就养活了这一根独苗,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老太太一出门,在场的众人都不由长长出了口气。颜如玉无比同情地看了看表情哀怨的卓芙蓉,凑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忽然想起多日前两人私下里的聊天,碰上这么个神经过敏的婆婆真真是老天爷给她的严峻考验。 林晚生扬手看了看表,轻声提醒道,“很晚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也该告辞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这里就交给小卓吧。” 颜如玉应声点了点头,抬眼望向聂琛,“走吧,先把小哥送回宾馆。”并没有对林晚生提过离婚的事,在对方心里她与聂琛依旧是夫妻。 聂琛先是一愣,赶忙应承道,“啊。”抬眼扫过林晚生,转身走向房门,“我去开车,你们在大门口等我。”怎么也想不到颜如玉会跟他回家,他以为一对老相好会在今晚重温旧梦呢。 林晚生暗暗有些失望,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和原则之间徘徊,**明明摆在那里,却总在为了什么而坚守着。勾引她躺下比登天还难,相比之下,还是强J来得比较容易。 忽然很怀念他们的第一次,说不定,还会有第二次。。。。。。 堆在病房里的人呼啦一下都走光了,卓芙蓉终于将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伏在床边,静静打量着安然死睡的男人,眼中泛起一片泪光。扬手抹了一把,轻声安慰自己,“算了吧,不要再浪费眼泪了。。。。。。”但愿没事,万一残了、傻了她也不能不要他。总听人说母女俩的命运往往很像,他会不会像她爸一样一辈子瘫在炕上? 忽然想起,老妈给老爹喂饭喂水,端屎倒尿的模样。虽然她老爹从来就不务正业,可若不是爱着怎么可能带着一帮儿女苦熬了这么多年呢?回想老爹年轻时那副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样子,天知道她老妈究竟看上什么了? 昏睡中的病号忽然发出一声苦吟,扬手按着脑袋,紧紧蹙起眉心。 孙悟空大尿天宫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紧捂着小嘴,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色绯红,娇嗔地埋怨道,“讨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失忆了呢。” 郎释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双眼半眯,色米米地打量着她,“美女贵姓啊?我跟你很熟吗?自报家门吧,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一睁眼就没一句正经话,心烦!你还是继续死睡吧!” 脑袋胀痛欲裂,居然还忘不了耍贫嘴,“不敢再睡了,好容易从阴曹地府里逃回来。那鬼地方支着口烧红的大锅,太恐怖了!夜叉们拿着钢叉,把十恶不赦的死鬼们叉挑油锅,有切成条扔下去的,有包上馅下锅炸的,有拍成圆片炸的,还有裹上面包渣的。。。。。。” “靠!你去的那是地府,还是麦当劳?”弯下腰,从床底下端出泡在脸盆里的花内裤,蹲在床边揉出了满手肥皂泡。 “我不喜欢吃西餐,况且油炸食品不健康。于是就穿过时空隧道,找了一个提供中餐的地方。” “吃了些什么?”淡淡瞟了对方一眼,不免有些头疼:脑袋上开了那么大一道口子,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耍宝。如果不是刚刚被撞傻了,就是先天大脑缺氧。 “饿极了,点了四十个馒头,八十斤烙饼,让掌勺的夜叉们照着那菜谱炒了两本。川、鲁、粤、淮扬各大菜系,吃得我那个爽呦。。。。。。” “打住!”卓芙蓉小脸一绷,端着脸盆进了水房,“自杀的方式很多,不带这么糟践粮食的!” 隔着墙壁,尽量提高嗓门儿,肌肉牵动,震得脑袋生疼,“可不是呗,吃完我就后悔了。夜叉说我把后三辈子的阳间饭都吃完了,以后就得留在地府跟他们鬼混了。我一听,这咋儿成啊,二话不说赶紧就往外吐。” 女人端着脸盆回到床前,拧干了裤衩上的水珠,随手掸在了输液架上,“往后的事儿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了:打那儿回来的路上,你一边走一边吐,哗哗地吐了一路,吐的时候还不睁眼睛,把我的新裤子新鞋吐得一塌糊涂。。。。。。” 郎释桓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忍无可忍地摇了摇头,“我说这屋里怎么有股怪味呢?” 下巴微微一扬,愤愤地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呢,我真恨不得当众把裤子脱下来丢进垃圾桶!恶心死我了,害得我陪着你吐了好几通。” 忍不住坏笑,震得脑袋嗡嗡直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虽然我记不得你是谁,但我真不介意你当着我的面脱裤子。胃液胆汁不是配制香水的材料,一般人受不了那要命的味儿。” 娥眉一挑,“我呸!在病房里还能光着?后半夜护士来查房,我光着腿啥也不穿?” “大不了穿我的,我不在乎跟你穿一条裤子。”表情慎重,态度相当诚恳。 我爱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将轿车开到了医院门口,点了支烟,不时向楼宇之间的过道上张望。 寂寥的夜色下空无一人,街灯将清冷的墙壁照得暖黄。心头莫名浮起一丝伤感,这辈子,他为什么会遇上一个不相信爱,不在乎忠贞的女人? 街灯下晃动着两个长长的人影,抬眼注视着林晚生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很想知道,他在对颜如玉说些什么,难得看到那个女人温婉羞怯的神情。 不久,两人终于停在了车尾。林晚生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向停在大门外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友善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独自踏上了归途。 颜如玉目送着缓缓行驶的出租车融入午夜稀疏的车流,几许不舍,终于还是没有挽留。转身走向等在身边的宝马,径自坐进了后座。 沉默令人尴尬,聂琛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表,随口问道,“去接儿子吗?太晚了。” “嗯,不接了。”女人仰在后座上,沉静的眸子始终望着窗外。 “回家?”心中暗暗嗤笑,那还是个“家”吗? “我饿了,麻烦你找间24K便利店,我想买包饼干。” “那么客气干嘛?请你吃夜宵吧,我也饿了。”印象里,他已经好久没单独陪她吃过饭了,不然就是有孩子,不然就是有朋友,夜里肚子饿了,通常都在等她下厨。 “不想去,饭店里乱糟糟的。。。。。。或者,去街边吃碗馄饨吧。”多年前如果有人愿意带她去吃夜宵,她多半乐得连嘴都合不上。而今,厌倦了那种“附庸风雅”的地方,吃什么,在哪儿吃都不重要,跟什么人一起吃才是最重要的。 “行啊,你不觉得委屈就行。” “委屈。但不是因为馄饨。。。。。。。”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皆是过客,该散的时候就散了。 “为了我?”虽然麻木,还不至于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闭上双眼,强忍着温润了眼圈的一缕酸楚,“为了曾经无所保留的付出。” “我也委屈――” “我知道。所以,签了那份离婚协议。” 猛然一脚刹车,转头打量着街灯下淡漠依旧的脸,暴躁地低吼,“你是女人吗?我拿回来你就签了!你就不能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大哭大闹一场吗?为了孩子,为了家人,管TM为了什么,你就不能像个女人一样维护一下这个家?” 睁开双眼,冷静地注视着他,“离婚协议不是拿来开玩笑的;而我,也不是你梦寐以求的那种女人。” 那个最爱我的人 老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别拿孩子当借口!是什么让你那么失望?我虐待你了吗,还是我在外面有了别人?”聂琛以为,这次谈话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颜如玉的情绪明显已进入了敌对状态,可她向来认为自己是理智的。 “最残忍的不是虐待,而是对一个人百般的好,之后又慢慢地冷漠下来。。。。。” “冷漠?一个人有多少热情,你不能指望他每时每刻都为你燃烧着。我的心不是死了,只是蛰伏着,如果今天有人拿刀砍你,老子一样要他命!或者这不是你理想中的爱情,我不懂浪漫,不会温柔,也没有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可不论你信或者不信,我就把你搁在心尖上。”暗暗咬着两腮,转头注视了她半晌,坦白地说道,“颜如玉,我觉得你在报复我,因为――小卓。。。。。。” “都过去了。”埋在心底的暗伤赫然变得明了,或者,正如他说的那样,和着那曲《往事随风》,她就盘算着彻底抛弃了。 “从那之后,你就刻意跟我拉开了距离。”他长着心,他能感觉到。尴尬、懊悔,只是一直回避提起。 女人凄然一笑,抹去挂在颊边的泪水,“我从未处心积虑,我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魔鬼。从未想过要针对谁,只是失望了,所以,离开比较好。” “可我跟她并没有发生什么!”苍天啊,他死得怎么那么冤呢? “不,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失望,只是因为我老了。。。。。。”每次对着镜子的时候,总会看到从脸上看出被岁月消磨的痕迹,即便没有皱纹,依旧掩不住灵魂的疲惫与衰老。 青春已逝,爱情再不是生命的主旋律,她没有能力继续这场豪无把握的爱情保卫战,不是小卓,也还会有别人。退避,是明智之举。 “玉,你到底是怎么了?”实在弄不懂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失望了,老了,难道他还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么? 女人神情凄婉,怅然一声哀叹,“好吧,我承认,我被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孩子打败了。我自愧不如,心生畏惧,所以当了逃兵。”红颜损,失去了争斗的利器,世间没有哪个男子会单纯爱慕着内在的东西。 “那林晚生呢,林晚生又该怎么解释?他能让你找到勇气?”满怀疑惑地打量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小小的一次失误居然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他以为事情解释清楚了,她那段低迷的情绪很快就会过去,谁知道对方表面上大大咧咧,心思却比绣花针还细密。 如果非得用刀捅死一个 我宁可捅死自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天刚蒙蒙亮,卓芙蓉就耷拉着脑袋来到了“了缘堂”,意想不到的是,小店里居然亮着灯光。猜想老板娘大概又整夜未睡,自打跟聂琛离婚之后,对方有时来得很早,有时会很晚回去。 “颜姐――”推开店门,轻轻唤了一声。四下扫了几眼,蹑手蹑脚地进了佛堂。 蜷缩在佛龛前的人影把她吓了一跳,疾步冲进珠帘搀扶着剧烈颤抖的身体。印象里的颜如玉从来就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可眼前却是个泪流满面,披头散发的落魄女人。。。。。。 “颜姐,怎么了?起来――”吃力地搀扶着一只胳膊,“姐,你起来!” 颜如玉抑制不住抽噎,捂着脸,轻轻地摆了摆手,“别管我,芙蓉。。。。。。让我哭一会儿。。。。。。一会就好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轻轻抚着对方的脊背,暗暗为对方着急。 双臂紧抱着脑袋,前额用力地抵着蒲团,“心好疼。。。。。。好累。。。。。。快要。。。。。。撑不下去了。。。。。。” “姐,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说。总这样憋着,迟早会憋出毛病的。”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能理解我心里的苦。。。。。。如果没有两个儿子,我现在立刻去死!没有人明白,为了让自己爱上现在的生活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听不太懂,揣测着询问道,“因为琛哥吗?聂琛又让你伤心了?” “不,聂琛是个好人,他一定会遇上比我更好的女人。我前半辈子做下了孽,不配拥有这么重情的男人。我伤害了他,是我伤害了他,可我不能答应与晚生决裂,他是睿睿的父亲,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你当然有选择哪个男人的自由,如果觉得自己当初选错了,为什么不能重选一次呢?” 凄然一声嗤笑,拢着泪水打湿的长发,缓缓直起身体,“呵呵,所有的人都误解了我,连你也不例外。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女人,厌倦了一个怀抱,就投入另一个怀抱。你们都想错了,林晚生只会是我的小哥,暧昧或许难免,明知是条错路不可能再走回去了。。。。。。现实是,不论我属于其中的哪一方,他们注定都容不下另外一个,哪怕只是个寻常的朋友都不能容忍。既然如此,不如退一步,都做回朋友吧。我情愿舍弃被爱的权利,做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我无愧于心,两个孩子都不必失去他们的父亲。。。。。。” 你俩办手续了吗 在医院里就躺一块儿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个女人在“了缘堂”里东拉西扯地聊了大半天,午饭之后忽然有人撞响了门楣上的银铃。抬眼间,轻缓的脚步声已停在了珠帘之外,颜如玉心里一惊,赶忙起身迎了出去,“小哥――”如此熟悉的频率,直觉是林某人大驾光临。 “吃过午饭了吗?”林晚生挑起珠帘,笑容温和,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刚吃过,桌子还没收拾呢。”颜如玉转头看了看忙着拾掇空餐盒的卓芙蓉,淡淡地说了一声,“坐下歇着。自己人,不必那么见外。” 林晚生淡淡扫过女人微肿的双眼,给了坐立不安的小丫头一个友善的笑容,“你朋友好些了吗?我还以为今天只剩下老板娘一个人照看生意了。” “呃。。。。。。他妈在,我傍晚过去换她。”很难在林晚生面前保持一贯的从容自在,或者是因为萨拉伯尔的那顿晚餐,亦或是因为对方的阶级太大,总是带给她一份莫名的压迫感。 “哦。老人家的年龄大了,你能多分担就多分担一点。”放下背包,在靠近佛龛的一侧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反正我最近在放自己的大假,可以替你帮老板娘照看店子,”抬眼望向忙着烧水泡茶的颜如玉,“放小丫头回去陪她的心上人吧,我留下来做帮工替你招呼客人。” 颜如玉翻箱倒柜地取出某人专用的紫砂壶,默契地接过对方从包里取出的茶叶,嘴里小声念叨,“你别逗我了,我可雇不起你。” “不要工钱,包吃包住就行。”接过茶壶,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颜如玉提来电热壶,往小丫头的茶杯里续满了水,半真半假地揶揄道,“你不是已经住下了吗?还找了个那么廉价的地方。知道我经济能力有限,成心替我省钱是吧?” “省车马,省时间,就在这店子旁边,十字路口一转弯就到,不必每天起早贪黑地跑那么远。” 颜如玉隐约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无奈地撇着嘴角,“真的假的?不是真打算在我这儿扎根,跟芙蓉丫头抢饭碗吧?” 唇角轻扬打量她半晌,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午前见过聂琛。。。。。。” 女人脸色微微一沉,“都说了些什么?有要紧的事吗?”没有就座,转身望向窗外。 “听说你们之间出了点问题。。。。。。”举眉注视着僵直的背影,“分手了?” “还没有!”急于辩解,情绪异乎寻常的激动。 生活就像超级女声 撑到最后的都是纯爷们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镇定了片刻,推门进了病房。目光匆匆略过郎释桓,讨好地喊了声“阿姨”。郎老太太没啃声,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收拾起床头柜上乱堆的水杯和药瓶。 气氛尴尬,郎某人赶忙打起了圆场,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下午不用上班吗?还是舍不得我孤苦伶仃一个人,专门请假了?” 小丫头停在床边,抬眼看了看代答不理的背影, “嗯,是请假了。担心阿姨累坏了,提前过来换她。” 男人牵起她的小手,引她坐在床边,满心感激地赞美道,“这事儿还得说你想得周到。昨儿一听说我出事儿,妈那血压又上去了。起个大早,坐在这儿一上午也没个伸伸腰的地方,正好,赶紧回去睡一觉。” 老太太关上抽屉,淡淡应了一句,“我不累,你替我省点心比什么都强。” 转头打量着不买账的老妈,无可奈何地张罗到,“您甭嘴硬了,拎上饭盒赶紧回吧。你要是再累出点病来,我爹非大耳瓜子雷死我不可。” “回去那么早干什么?也没事儿。” “没事儿您就躺着,磕点瓜子看看电视。有福不会享!有人替您操心,您就回去往床上一倒,好好歇着。” 老太太瞟了眼跟儿子眉来眼去的小丫头,忧心忡忡地争辩道,“人家上了半天班,昨晚又熬了一晚上。说好了五点半换我,这会儿赶紧回家休息休息。” 郎释桓开始有些厌烦了,轻叹一声与老妈沉默对望,良久,再次绽开了笑脸,“回吧,您就甭客气了。蓉蓉在这儿就行了,您把心放得宽宽的,有什么事儿我给您打电话。”仰在被垛上,压抑着阵阵反胃,“甭支使我爸大老远跑来送饭了,反正我也吃不下。街上都是车,万一出点意外,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要真饿了,就让蓉蓉跑出去买一口,您赶紧回,甭惦记了。。。。。。” 好说歹说终于将愁眉不展的老妈送出了门,郎释桓长长叹了口气,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病床上。 卓芙蓉掩蔽了房门,坐回床边小声询问道,“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样子?” 疲惫地按着脑门,“我快被我家这老太太折磨死了,叨叨了我整整一天。” “老人家都这样,也是好心。我妈比你妈还能唠叨。” 半睁着眼睛,唇边挑起一抹坏笑,“呵,你老了不会也这样吧?那我肯定变得跟我爸一样,闷着不说话,逼急了就冒火。” “可我感觉得你妈怕你爸。你爸虽然话不多,好像还挺有分量的。” 双手拢着她的脖颈,将娇媚的小脸拉进眼前,“你怕我不?虽然我成天没一句正经话。” “切!有什么可怕的,你又不是老虎。” 我若是狰狞的明王 你就是我的明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你一点都不为聂琛担心么?你们是兄弟。”卓芙蓉打量着郎释桓,满脑袋都是林晚生那张安定闲适的脸,或者那正是足以匹配颜姐的“更加强大的男人”。然而对方是有家的,颜姐又是那种不肯屈就的傲慢个性,只要其中一方肯做出妥协,两个人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担心。但是担心有用么?外人说什么都没用,一个云里雾里的男人只是需要点时间清醒清醒。”释然一声轻叹,“唉,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曾经沧海难为水――据我推断,他一个人晃悠烦了,十有**还得晃回来。他跟颜如玉在一起二十多年了,腻味是必然的,但两个人能在一起二十年,互相之间早已成了习惯。换个人哪儿那么容易啊?天真温柔的年轻姑娘满大街都是,谁每天像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他拉屎撒尿,穿衣吃饭?” 嘟着小嘴,不屑地嗤之以鼻,“哼,那就好好晃悠吧。好马想吃回头草的时候,回头草备不住已经没了!” 忽然坐直了身体,兴奋地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怎么着,颜如玉交新男朋友了?我出事之前,还看见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了电力宾馆。” “那个‘鸟人’回来了。” “鸟人?”摸不着头绪,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就是她以前的那个。。。。。。”闷头把玩着他的手指,一脸焦虑的神情,“那家伙刚刚去了店里,说什么替我顶班,硬是把我支开了。我觉得他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颜姐说。哦,还说上午去见过聂琛。。。。。。” 了缘堂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寂静。颜如玉终于送走了一拨老顾客,望向佛堂,犹豫着挂起了“CLOSE”。不知眼中为何有泪,长吸一口气举步进了佛堂。 “忙完了?”男人兀自翻看着随身携带的《量理宝藏论》,抬眼轻问道。 女人淡淡一笑,躬身提起电热壶,“茶凉了,我帮你蓄上。”揭开茶壶盖,回避与他对视,“看得懂吗?萨迦班智达的辩才像毒蛇一样,我有缘翻了翻,一点都没看懂。” “从《庄严俱舍论》开始,最起码要弄清“境与对境”。学习佛的五部大论,也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虔诚顶礼文殊菩萨,迷惑的时候,文殊菩萨会给予你一些开示。” “又去藏地了?感觉你讲话越来越像上师的口气。” “‘上师’本来就是尊称嘛,翻译的更贴切一点不如叫‘同修’、‘道友’。我们难道还算不上‘道友’吗?”合上书,抬头推了推眼镜,“‘上师不在身边,但你时刻能看见上师的脸’――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得到我吗?” 站在山顶和山脚下的两人 在对方的眼里同样渺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我不是!”颜如玉冷冷地注视着煽情的面孔,眼中闪现出少有的敌意,“我只是碰巧经过,而你就在那里。邂逅,然后走散了。。。。。。” 林晚生盯了她半晌,隐忍着玩味的笑容,“呵呵,忍无可忍了?这副锋芒毕露的表情实在不怎么讨喜。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激怒你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我,三言两语就做到了。” 女人固执地高昂着下巴,“你不是已经看到了我的骨子里吗?不要靠我太近!我的獠牙从不对人,但是对鬼从不留情。” “我理解为,对于那些不是对手的对手,你根本不屑露出獠牙。”不温不火,端起茶壶润了润嗓子,“轻慢啊!所以你自打结婚到分手,都懒得咬他一口。是慈悲吗?你确定不是在藐视他?” “我。。。。。。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时时处处都在为他着想,极力避免他出什么差错。” “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都难免叛逆,厌倦母亲的管教。聂琛是个成年人啊!你的事必躬亲让他挫败,七尺男儿没有能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任吗?你不信任他,藐视他的能力。像个母亲一样未雨绸缪是出于爱,但始终不肯放手的母亲就太让人郁闷了。” “可过往的事实证明,他在考虑很多问题的时候的确会忽略很多重要的细节。” “你要剥夺一个男人犯错误的权力吗?” “权力?”赫然一愣,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一点。 “一个人没有犯错,就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短处。一个自以为完美的人,会如何看待你善意的提醒?” “可他并不完美!” “遗憾,他不知道。教一个自我膨胀的中年男子正视并承认自己的缺点比教育下一代更富于挑战。如果方式不得当,即使他们心里已经接受了你的批评,表面上也绝不会认错。由你去指出他性格里弱点,远不如放手让他摔一跤更能给他些启发。” “婚姻意味着我的后半生,选择一个男人就是选择了后半生。放任对方摔一跤,很可能影响到我、孩子以及这个家庭的将来,我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聂琛挫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只是你实现**和野心的傀儡。他所做的一切未必是他想做的,你怀着力争上游的人生理想,而他一直屈就于你的操纵之下。” 眉心紧锁,口气咄咄逼人,“上进错了吗?督促一个男人上进错了吗?” “我只看到无止境的贪欲。不是每一个人都为了奋斗和成就活着,至少我不那么想。也许我天生是个魔鬼,更热衷于自在享乐,爱上我,就得接受我的堕落。” “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的。。。。。。”沮丧低咒,拢起额前的碎发,将目光移向窗外。 “拒绝与堕落者为伍,洁身自好是善举吗?我看到的依旧是轻慢。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卓尔不群呢?又是什么让你以正义为名鄙视他人的选择?我选择了堕落,并未因此而伤害谁,你凭什么断定我的行为是不善的?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当你对他人的堕落忍无可忍的时候,想没想过,对方正在对立的角度上嘲讽着你的野心勃勃?” 无力辩驳,顺着眉默不作声。事实上,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善。根植于本性里的轻慢对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感触的信息做出了筛选,经年累月,成就了她个性化的人生观。 忽然明白,她看到的世界只是轻慢心作用下的虚幻的境象,犹如镜花水月,只是个扭曲变形的倒影,并非这个世界的真实全貌。 而宝、莲、金刚、佛、业这五类众生,分别被贪、嗔、痴、慢、疑困扰着,由此幻化出截然不同的倒影。追溯到每个人,这种虚幻的倒影更是千差万别。 法律要是不管 我早打死他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拉着美女在病房里高谈阔论,搁在枕边的电话又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曹操总是不禁念叨,来电显示正是聂琛。松开微湿的小手,不疾不徐地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传出咋咋呼呼的嗓音,“我在麻将馆呢,找彦虎呱嗒呱嗒。咱老同学刚给他打完电话,丫说个把时辰就过来。” 轰隆一下做起身,焦急地询问道,“你一个人去的?当心那狗日的阴你!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甭等了,该干嘛干嘛去。” “真识笑,我怎么可能单枪匹马的来呢?哥好歹也是江湖上的传说,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得,带着你那些隐退多年的兄弟赶紧闪人。彦虎手下是一帮半生不熟的愣后生,成天干得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我的事儿等我出院了自己找他解决,你甭插手,甭惹事。” “信不过老哥。”对方分明是在藐视他。 “不是这个意思。我已经躺下了,你甭再被人放倒了。说起来,这事儿也是我有错在先,硬把卓芙蓉从人家身边撬走了。” 电话那边忽然乱了起来,对方草草应了一声,“行,人过来了。你好好养着,剩下的事儿交给老哥。”郎释桓再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郎释桓眉心紧锁,嘴里小声磨叨,“糟了!搞不好要出事儿。。。。。。没那颜菩萨压着,这孙猴子立马翻天了。。。。。。。”忧心忡忡地瞥了卓芙蓉一样,心烦意乱地说道,“赶紧给颜如玉打电话,就说她家聂琛拉着大队人马找彦虎PK去了。” “不打!让他死去吧。他已经不归我们菩萨管了。”嘴上埋怨,还是从包包里套出了电话,“还嫌颜姐管她,就他这样的,不管着行吗?”牢骚没发完,电话已经接通了,“喂,颜姐?” “嗯。桓子好点了吗?”瞄了眼林晚生,两人还在争执之中。 “桓子没事儿,您赶紧管管聂琛吧。刚打来电话,带着人找彦虎去了。” “啊?”顾不上多说,赶忙挂断了电话,转而拨通了聂琛的号码。电话里提示,被叫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焦躁不安地站起身,在佛堂里踱来踱去,沉思片刻又拨了回去,“芙蓉,问问桓子,聂琛是不是换号了。我打他的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顿了两秒,“没有啊,还是以前的号。” “他去了哪儿?给我地址,我去找他。” “地址是――”话未出口,电话突然挂断了。。。。。。 【题外话】一个尼姑的爱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问题来自亲*何日为君*: 1)那也是她的错 两个人的感情最后全会变成亲情。亲情是什么,就是白开水,感觉没味道,但是对身体健康有好处。和别的人太暧昧,就是网白开水里撒盐,肯定难喝下去。承认林对他好,可是聂也没对孩子不好啊,既然结婚,就得为婚姻负责。你觉着你没出轨,不是满大街就你一人活着,男人的自尊心你给放哪里了。 2)我觉得我要是聂琛绝不回头。我请求作者给他一个可爱的女人,让颜如玉虚伪的活着。还有林晚生,一直虚伪,两个人还非得整得和圣人一样,恶心。看他们俩我都没兴趣看下去了。估计我们还是被残害的一代,天天叫嚣着男女平等,但是骨子里还是男尊女卑,所以喜欢的依旧是女人只有对自己的老公好。结婚前的事可以撇开不谈,结婚后就一刀两断,没必要玩那暧昧。林晚生是没伤害你,那就由着你俩伤害自己的老公,真以为人家离你活不了了。聂琛也不是个纯粹的爷们,既然你还爱别人,我也不勉强你了,让你走,从此以后两不相干,除了孩子。估计是我的感情地带很清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没有灰色地带。所以决定放弃这本小说。依然肯定作者的写作功力。 ********************************************************************************************* 评论区已做过一对一的回复,想了想还是在这里展开。未必是确切的答案,只是荼蘼写作中的一些想法和思路。希望可以帮助亲们深入理解“颜如玉”,走近佛教徒。 1, 颜如玉是林晚生的“前妻”。 可能很多亲不赞同我这么说。林晚生并没有娶颜如玉,她充其量是个“情妇”。但林语堂先生多年之前就已经替我解答了这个问题,“有孩子的情妇就是妻子,没孩子的妻子就是情妇”。 睿睿的存在是铁证如山的事实,他们基本上可以看做一对各自重组家庭的离异夫妻。而两人分手的时候,那个男的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 2, 颜如玉的经济能力。 经济地位和家庭地位的高低通常情况下是一致的。从传统意义上说,女人在经济上占了主导地位或许是一个中国式家庭的悲剧。大男人五千年的封建伦常犹存,但是钱包的鼓胀程度明显就不如女人。明明靠女人起家,还死活不肯面对现实。 这个故事里,大家都能看到,颜如玉和陆云佳是不一样的。陆云佳张嘴打骂,闭嘴挤兑,肆意践踏欧阳堇的尊严。颜如玉谨小慎微,躬身伺候,为什么聂琛同样觉得自己被压迫了呢? 心里有鬼啊,亲们!没人能摆脱心里那个“监督者”。那个“监督者”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老婆比他有能耐,这是大多数中国男人所容忍不了的。 荼蘼从不瞎编乱造,讲述的都是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某大姐90年代在俄罗斯做进出口贸易。两口子之前的感情让人艳羡。十几年之后,大姐发了,阔绰到从东北整车皮的运木头到北京密云的山里面盖度假小屋。男的跟着她算享大福了,开着大奔,穿着五六万的尼克服。 可钱有了,感情没了。 那男的在政府坐机关,月入万八千块,照理说也算小有成就了。可是一看见他老婆就觉得矮人家一头。心里压力太大,自尊心严重受挫,一来二去就在外面找了个小鸟依人的,隔三差五去小爱巢里吹吹牛B,释放一下“男人的情怀”。最初把大姐气个半死。后来那大姐也想开了,跟司机勾搭在了一起。。。。。。 颜如玉虽然没法跟大姐的成就相比,也算是“强人”一个。放眼身边,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做女人难,做个“大女人”难上加难! 女人,安心守着锅台,没事儿在男人怀里撒撒娇不就完了么?都是“能干”惹的祸。 3, 颜如玉的文化与信仰 一个俗人,爱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就是别爱尼姑! 尼姑一心想着解脱和证悟,压根就不恋慕世间的儿女情长。跟尼姑谈得来的只能是喇嘛或者和尚,谈的当然也不是亲哥哥密姐姐,营营苟苟的男女之事,当然,更不可能谈论KTV里的美女,星级宾馆里的一桌麻将。 高雅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硬装出来的是孙子。一个人的文化素养已经达到那个层次了,只有跟同一层次的人沟通才能久逢知己。中国有句古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男人和女人不是睡在一张床上就能爱上对方的,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对话,真的很要命。 说颜如玉和林晚生虚伪,这一点我不大赞同。两个轻慢成那样的人,一个我行我素,一个笑看风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屑于虚伪,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做出什么样子来取悦于别人。 所谓的虚伪一定是带着目的的,无奈这个天底下有人天生就腹黑。圣洁的人们啊,宽恕这些天生腹黑的人吧,这个社会的所谓精英、巨子、核心、政要基本上都是这类人物。不论亲们喜欢不喜欢,他们都是个客观存在。 还有一点误会需要澄清,亲们在电视上都看过,雍正爷一边念经一边大开杀戒,捻着佛珠的未必都跟唐三藏似的。品读雍正爷对出世入世“不二法门”的精彩点评,“四爷”的佛学造诣相当令人仰慕的。 文化层次的差异产生的矛盾在多数家庭里通常是,男人的文化层次高一点,女性略低一点。所以,总听男的嘲笑女的头发长见识短,然后就堂而皇之地跑到外面找善解人意的去了。 可现在问题倒过来了,要是女的文化层次偏高呢? 她得憋着,还不能嘲笑对方。对方明明欠考虑,你还不能当面戳穿。既要维护对方的自尊,还得有效地阻止对方蛮干,这对女人来说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当然,娶个头脑简单的女人,男人可以一辈子占据神一样崇高的地位。子N久以前就曾曰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子那时候,女人也用不着干什么费脑子的活儿。反正,国家公务员不招女的,即便是宫廷内的公职人员,也都由经过特殊处理的男人来做。 总的感觉,现代的女人苦。跟男人念一样多的书,毕业了干得是男人的活。孩子还得生,家里的半边天她也得顶着,更悲催的是,还得忍受着五千年封建残余的折磨。 男人啊!女人都把大半个家扛起来了,您就不能委屈点面子么?没指望你们三从四德,连个体谅的笑脸,贴心的热乎话都没有一句吗? 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就是不肯面对现实?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承认自己某一方面不如妻子怎么了?您是殊胜的佛祖,万能的真主,全能的上帝吗? 没有100分的一个人,只有50分的两个人。一个知书达理的妻子,会疼你,会帮你,绝不会嘲笑你。因为你是她的丈夫,你们从结婚的那天就是一体的,她以你的荣耀为荣,以你的堕落为耻。 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发愤图强,超越你的妻子,那份自卑感自然就没有了。比如导演李安,婚后N多年,一直是身为生物学家的妻子在养家糊口,最终,他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世人只会赞许,吃过几年软饭不过是个厚积薄发的过程而已。 像之前那位大姐的男人一样,无力面对强大的妻子,找个“依人的小鸟”平衡一下心里的自卑感。典型自欺人人的心理――身份证可以随便换,可换来换去你还是自己。 男人有自尊心是好事,在我看来男人的自尊心比金子都尊贵。然而一个男人,首先要敢于面对现实中的自己,而不是理想中的自己。具备了这样的明智和勇气,才能谈得上“自尊”。搞不清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尊在哪里,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叫别人怎么尊重你? 用仇恨去化解仇恨 得到的只是更深的仇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彦虎如约而至,被三四个半大后生簇拥着,吊儿郎当地走进了麻将馆。跟忙着清场的老板匆匆交换了个颜色,目光迅速锁定了等在沙发附近的几个男人。 径自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与半靠在沙发上的男子面面相对,“你找我吗?眼熟。啥事儿,说哇。” 聂琛长长出了口气,撑起陷在靠背里的身体,轻描淡写地说道,“郎释桓是我兄弟,他现在趟在医院里。我不清楚你俩在楼道上怎么打起来的,不过,他后脑勺开了道口子,伤挺重,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说什么呀,人没死吧?”一脸不屑,摆明不买账。 浓眉挑起几分讥诮,“呵,死了就不是我找你了。等不到警察上门,你丫早跑路了。”扬手拢了拢头发,抬眼打量着对方,“我这人最怕兜圈子,甭TM跟我装疯卖傻!该你出的医药费一分都不能少,你看是现在给还是秋后算总账?” “吓唬我呢?彦虎是吓大的!只见我跟别人跌皮,还有人能从我手里诈出钱来?”掏出烟盒,低头点了支烟,“换别人,老子豁出扔下三五千块买个清净。可我跟你那兄弟有过解,这钱我还真不能给。” “非得豁出去闹吗?”聂琛一脸挑衅,桀骜不驯地歪着脑袋。 “闹哇,老子这两天正思摸着跟谁闹一架呢!” 靠在窗台边上的“小胡子”憋不住了,放下叉在胸前的双臂,愤愤地咒骂到,“透你妈,挺张狂啊!老子们混的时候,你TM还穿开裆裤呢!” “岗(哥)最惧你们这群‘老社会’了!动不动就搬出‘手捧窝窝头,眼里泪花流’的黄历来吓唬我们这些小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剃着板寸,穿着花俏的小后生,嗤笑一声,“不是那个年代了!这会儿,说实力吧。不服气就放马过来,群殴还是单挑,想咋闹老子都奉陪。” “花衬衫”推开靠在身边的“胖子”,从沙发扶手上站了起来,“操TM,你可别逗我了!你有个俅的实力?古惑仔看多了吧,真TM以为自己是江湖大哥呢?爷爷们是懒得理你,跟这群‘小俅大’动手坏了爷的名声!” 话音未落,彦虎身后地小后生已经抄起折椅砸了过去,男人慌忙闪身,当头劈下的椅子嗖地擦过聂琛耳边,咔嚓一声砸碎了窗上的玻璃。 宽容自己是堕落的开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偷偷地环顾四下,看了看彦虎,又看了看或坐在地上或立在墙边的小马崽。颜如玉的善意让他再次感到了挫败,郁闷地扫过那群注视着他的“手下败将”,试图寻找着令他脸颊发烫的轻蔑目光。 令人欣慰的是,那些男人根本没有看他,各自闷着头关注着自己的伤口。躁闷的思绪就此平静了下来,转向颜如玉的一刻,面子的顾虑瞬间被一个新的问题所取代――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彦虎那伙儿人就这样由着他们走了?这女人身上长着“渗人毛”吗,一进屋地上的那些家伙就老实了? 大概是失血的原因,身体虚软,只剩下脑袋还在缓慢的运转。无奈地依靠女人撑着自己的身体,无力顾及男人的尊严了。 颜如玉猛一用力固执地背起男人沉重的身体,一步三晃地出了麻将馆。在楼梯上走走歇歇,担心脚下打滑,控制不住摆动的重心。 沉闷,依旧沉闷;无语,依旧无语。。。。。。 “嫂子!”迎面传来焦急地嗓音,肩头的重量很快被及时赶来的郎释桓接了下来。 颜如玉扬手捏了捏酸痛的手臂,扫过某人后脑勺上的纱布,“你的伤不碍事吧?刚缝了针,一用劲儿别再崩开了?” “放心吧。”嘴上应承,看似很轻松。事实上,背着人高马大的聂琛还是觉得很吃力,气喘吁吁地调侃到,“我终于发现找个健壮的媳妇有好处了,万一我哪天瘫了,有人还能背着我下楼晒晒太阳。” 前方开路的卓芙蓉,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愤愤地叫嚣道,“你要是瘫了,我就下点砒霜让你早点转世。你那乌鸦嘴能不能不咒自己啊?我爹瘫了半辈子,你这玩笑开得太没水准了!” 跟在身后的颜如玉笑着插进话来,“哟,谈婚论嫁了?连万不得已下砒霜的事儿都想好了。” 卓芙蓉脸颊一热,嘟着小嘴羞答答地埋怨道,“颜姐!咱俩是一伙的,你还笑我。” 郎释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卸下了肩头的包袱,将聂琛塞进了车里,示意卓芙蓉坐前面,径自拉开另一侧的后门。一上车就半真半假地抗议道,“卓芙蓉,我记住你了。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呢,你倒好――下砒霜!郁闷啊,我这个心啊,拔凉拔凉地啊!” 聂琛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搭了一句,“下砒霜好啊,好过招个‘西门庆’回来折磨你。” 左脑是水 右脑是面粉 一动全是浆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捂着血渍粘稠的肚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姓郎的混蛋居然恩将仇报,数落起他的不是来了!满肚子委屈霎时化作了一腔怨气,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我不敢承担一颗圣人的心?我不知道如果善待自己?是,如果知道这些,我就不会为了你小子跑来找人拼命!” 郎释桓紧锁着眉心,觉得自己比窦娥还怨。当他是兄弟才坦白的给他几句忠告,这个姓聂的怎么总是曲解别人的善意。 “好了聂琛,你知道桓子不是那个意思。”颜如玉瞟了郎释桓一眼,赶忙打断了即将出口的争辩。 枪口一转,一腔怒火当即转嫁到女人的身上,“行了颜大善人,收起你的善心来吧。我在你眼里就没有做对的时候,你TM总跟‘圣人’穿一条裤子!” 颜如玉沉默了半晌,怯怯地开了口,“对不起,我让你难堪了。我无意伤害你,请原谅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与你沟通。”扫过男人满眼的嗔怨,垂下眼帘,凝神于漾出指缝的鲜血,“保重你自己,不要发火了。。。。。。” 毫不领情,蔑然嗤笑,“呵,从来都是你的错,还是圣人的觉悟高啊!” 冲当司机的“小胡子”随口插进话来,“缓缓哇老狼,身上有伤,甭跟自己过不去。” 气氛稍稍缓和,一言未发的卓芙蓉忽而转回身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落,“颜姐,我不想结婚了,我实在理解不了男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争执,他嫌你在嗓门上压他一头;你道歉,他嫌你在道德上压他一头。反正我怎么做都不对,与其受这样的窝囊气,不如一个人自在。” 颜如玉的心忽然被小丫头的一番领悟撞痛了,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紧捂着嘴,伏在膝头隐忍的呜咽:不论怎样对方都觉得她轻慢,除了离开,她还能怎么办? 郎释桓扬手抚过芙蓉梨花带雨的小脸,强撑着笑容安慰道,“傻丫头,哭什么呀?犯了错误,你就大胆地道歉吧,我保证受之泰然,绝不计较你从精神上虐待自己。” 卓芙蓉半真半假地弹开捏着脸蛋的手指,愤愤地抱怨道,“讨厌!我可没颜姐那么好的脾气,我才不跟你道歉呢!我这人一根筋,心里不爽就得往外倒,天生大嗓门,你要是受不了,就别跟我在一起。” 摸了摸后脑勺上松动的纱布,有所保留地撇了撇嘴角,“呃。。。。。。遇到这种情况,我保持沉默。” “为什么沉默?显得你有觉悟,非得在道德上压我一头吗?” “我那是让着你!” 一个人的光芒遮蔽了天空 别人还怎么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陪着聂琛折腾了一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颜如玉终于还是留在了医院,卓芙蓉急急忙忙赶回店里关门打烊。 郎释桓本该回到病床上等待医生查房,然而他还没“2”到放一个“不省油的灯”单独去见一个资产天文数字的海外侨胞。虽说爱情像肯德基那么好,但如果有人用阿一鲍鱼来诱惑你的话,人的贪欲轻易就会显露出来。 十万八万或许不是个让人放弃“坚贞和理想”的价码,然而对于一个朝不保夕的劳苦大众来说,如果有人开出百万以上对方还是不动心,他认为,那不是坚贞,是傻。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脑残是天生的。死扛着“男人的自尊”,放弃了“嫁入豪门”的机遇――性格的悲剧! “了缘堂”仍在营业中,卓芙蓉微张着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从没想过那个林什么什么真的会恪尽职守地帮她招呼客人,几名女顾客还迟迟未走,拥在卖场中聊得不亦乐乎,被围在中间的那个,无疑就是传说中的“师奶杀手”。 “神人啊!”郎释桓再次忍不住大发感慨了,“泡妞就是要像柯南一样,有一种走到哪里就让美眉死在哪里的霸气。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爱心’的老板,爱事业,爱自己,爱搔首弄姿的顾客,肯定也爱风情万种的员工。” 卓芙蓉一回头,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和他一模一样呢?都属于特别热爱生活的类型。” “呃?我有吗?”跟着对方进了店门,迎上林晚生亲切而温和的笑容。 “颜姐叫我回来打烊。”卓芙蓉甜美的嗓音瞬间驱散了围在柜台前的一帮女人。 林晚生淡淡扫了一眼跟在小丫头身后的男人,微微扬起嗓音,“不介绍一下吗?”举步迎上前来,笑呵呵地问道,“男朋友啊?” “嗯。”红着脸颊,回头瞄了一眼。 “很优秀。”抬眼打量着郎释桓,发自肺腑地赞美道,“比起美丽动人的女人,我更仰慕精明能干的男人。贵姓?怎么称呼?” 郎释桓微微有些局促,来不及调整自己的思维角度,因为聂琛的关系,他对传说中这个“带眼镜的”一直没什么好感。对于扑面而来的友善感到无所适从,硬着头皮撑起一抹浅笑,“不客气。郎,郎释桓。听芙蓉说起过您,希望您多多指点,”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敬上。 接过名片注视了半秒,欣然握在掌心,“久仰大名。私下里听朋友说起过你。做事情很有魄力,半年之内将金氏在D城的销售提高了25个百分点。” 不免有些震惊,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对方身居海外,却对他微不足道的成绩了如指掌。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推了推后脑勺上的纱布,“这夸奖。。。。。。呵,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呵,我是个闲人,难免关心一些闲事。放心,我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有恶意。”完全忽略了忙着整理柜台的小丫头,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你的伤势。。。。。。还可以吗?不妨事的话,坐下来聊聊?” 财富不是因为拥有的多 而是因为要求的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抬眼打量着矮桌对面的男人,敛眉轻笑道,“一个人如果能控制甚至利用自己的缺点,我怀疑,那还是缺点吗?” 林晚生放下紫砂壶,看了看腕表,轻声说道,“在凡夫眼中一定是,在智者的眼中未必是。缺点是什么?优点又是什么?判断者个人的感觉罢了。 我很同情玉。她那份‘轻慢’,只是为救度无明众生而心急。佛曰:不可说。说出来就有轻慢他人的嫌疑。像龛上的菩萨一样以相法感化世人固然好,可众生的根器未必都那么尽如人意。你不说,他可能几百辈子都参不透。不信你可以问问平日里去大庙里烧香的那些人,有几个能看懂佛菩萨的庄严法身的? 为了赞美而去修行,有如被践踏的香花美草。说到底学佛是对自己的良心交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世界上没有永远不被毁谤的人,也没有永远被赞美的人。当你话多的时候,别人要批评你;当你话少的时候,别人要批评你;当你沈默的时候,别人还是要批评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不被批评的。那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议论去!” 卓芙蓉不太熟练地摆弄着茶具,忍不住发表一个“凡夫”的意见,“我觉得这完全是聂琛的小心眼造成的,颜姐又不是存心压制他,他干嘛总把人想得那么坏?” 林晚生坐直了身体,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你男朋友未必这么想哦。一个男人要是承认自己不如人,那他就不是个男人。男人是最善嫉妒的,美其名曰‘自尊心’。我们大部份的生命都浪费在文字语言的捉摸上,用最美好的词汇来装扮自己。人一辈子只干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 “可他就是不如颜姐!”微扬着秀气的下巴,固执地争辩。 “这个他不知道吗?” “呃。。。。。。应该知道吧?” “可是他死都不会承认,本能地曲解对方的善意。说玉轻慢他,仿佛他与对方相比一点都不差。一个心中装满着自己的看法和想法,怎么可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我只恨玉太要强,拥有了那么强大的思想,就把那些体现男子汉气概的力气活交给那些乐于表现的人去做嘛!可她又是怎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这样的女人还需要男人吗?若不需要,这段婚姻还有存在下去的意义吗?” 郎释桓抿了口茶,替对方的紫砂壶里蓄满了水,“我觉得现代人需要的就是个精神寄托。不下厨可以在外面吃,没车开可以步走。大多数人都能保障自己的基本生活,如果不是彼此相爱,那为什么要结婚呢?” 林晚生摇头轻笑,“呵呵,精神寄托――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衣食无忧的!” 兄弟如手足 女人如衣服 俺是尊千手观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任凭心里百般委屈,颜如玉还是说服自己走向床边,咬着嘴唇轻问道,“醒了吗?吃什么,我下去买。” “不太饿。”那种敌对的感觉又出现了,庆幸的是,心迹变得如此清晰。要克服那种仰视对方的自卑感并不难,只要他先开口道个歉。然而,他就是做不到,放不下男人的面子。转回身,匆匆扫过她脸上的失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脸,“自己出去弄点吃的,甭傻呵呵地陪我饿着。” 伤感的面庞霎时绽开了笑容,“我晚一点再吃。饿一会儿,刚好减肥。我是担心你。。。。。。”四目相对,心跳明显乱了几拍,匆匆避开彼此的注视,脸颊莫名燥热起来。 “挺好的,减什么肥?”从他认识她的那天,她就是个“甜甜圈”。虽然他有时候故意拿“条儿好的”的说事儿,可他从没觉得她不好看。 绕过病床的对岸,提壶在杯中加满水,“说说罢了,夜里还得吃。不吃点,哪有力气减肥?”抿了一口放在一边,躬身撑起他的身子,将枕头向上挪了挪,“起来喝口水吧。” “嗯。”挺了挺身子,抓起桌上的水杯,“给我妈打电话了么?” “打了,说你出差去了外地。”害怕老人家担心,几乎每次遇到类似的事件都是她一个人死撑。由不得她不坚强,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认可地点了点头,忽然抬眼,“坐会儿吧,站着不累吗?”即便离了婚,也不至于连他床都不能挨了吧? “嗯。”推开他脚下的被子,就着床边坐了下来,“伤口还疼得厉害吗?比下午轻一点了没有?就差那么一点点,差点把人吓死。” “呵,我恨那家伙下手怎么不再狠点。死了算了,活得没劲!” 望着惨白的日光灯长叹一声,“唉――别胡思乱想了。遇上什么事儿都得好好活着,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中年男人的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没死,换换也不错,找个能真正让你开心的。” “你呢?”眉心微微一紧,轻轻放下水杯,“林晚生回来了。” “我没有告诉他咱们离婚的事,怕他胡思乱想。。。。。。你却什么都着了,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他不是知道咱俩离了才回来的?” “不,当然不是。小哥的心思太重了,我不敢让他知道。”抹去漾出眼角的泪水,轻声叹息,“可你就是不长一点心眼,弄得我太被动了。。。。。。” “被动?”不太理解。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不正中下怀么? 男人长身体就是用来戕害的 用不着为这个自责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扫过一双打情骂俏的小情人,将目光移向靠着窗台掩口窃笑的颜如玉,释然轻叹,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机。 郎释桓正侃得不亦乐乎,忽然感觉到手机隐隐的震动。摸出电话,映入眼帘的是一组陌生的号码。笑容微微收敛,默念着来历不明的短信:名片上有你的电话,我记下了。约个时间单独聊聊,等你约我。转身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林晚生,总觉得对方有重要的事情要对自己讲。认定电话是对方打来的,闪到墙边专心点触着按键。 五分钟后,林某人如愿收到了回信:时间您定,您的时间比我宝贵。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赞赏地点了点头,唇角挑起一抹上扬的弧线。收起电话抬眼望向床上的病人,关切地询问,“夜里需要人看护吗?” 聂琛愣了片刻,歪着脑袋回应道,“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转弯抹角的。”怕了这张似笑非笑的脸,八成是不愿意颜如玉留下来陪他。 “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下。反正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 “不敢劳您大驾,玉一个人在这儿就行了。您留下还真不方便,巴掌大个床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日子再宽裕也容不得三个人过,床铺再大也容不下三个人睡。姓林的,你究竟想干嘛?你觉得这事儿有意思吗? “合适吗?”对方既然不肯体谅他的苦心,他也索性把话挑明了,“玉留下来不大好吧?为了成全她的善心,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代劳吧。” “小哥。。。。。。”颜如玉连吞了几口吐沫,当着郎卓两个外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怯怯地瞟了聂琛一眼,正撞上对方满是期许的目光。犹豫了片刻,壮着胆子说道,“熬了大半天,我是真的累了,本来是该回去的,可两个大男人。。。。。。小哥,你留在这里真的不方便。。。。。。” 林晚生微微沉下脸色,“孤男寡女就方便吗?不必多说了,吃过饭早点回去。” 卓芙蓉被莫名的正义感怂恿着,急不可耐地插了句嘴,“人家们在一起是孤男寡女,跟你在一起就不是了么?你也不是名正言顺,凭什么事事都替别人做主?” 满心嫌恶,长久打量着对方。犀利的视线压迫着女人垂下眼帘,嗤笑着解释道,“你没有听到她叫我什么吗?我是她小哥,不能替她做主么?” 郎释桓暗暗捏了心直口快的小丫头一把,示意对方不要管别人家的闲事。瞄了眼脸色深沉的林某人,半真半假地呵斥道,“有朋自远方来,不够你得瑟!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走走走跟我回病房去。”脚底下抹油,推着对方的脊背出了房门,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站在走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干嘛不让我说?我说错了么?聂琛是跟颜姐分手了,可颜姐又没答应跟他过,你看他那跋扈劲儿,气死我了!”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唉,人家是亲的,聂琛是后的!夫妻过得不爽可以离,兄妹呢――没辙了吧?由此我明白了一件事儿:很多人抱怨,结婚之后爱情就褪去了婚前的温度,变得跟亲情一样平平淡淡。殊不知这天底下最坚固的是亲情,真变成亲情可就烧高香了! 虽然攥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可这右手是自己的啊,平时放在那儿好像不疼不痒的,要是有人打算拿刀要把它砍了,你保证跟他玩儿命!” 我怎么不三不四了 我怎么缺乏教养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进了后楼,电梯很快停在了住院的科室门口。郎释桓满眼柔情,揽着小女人的肩膀贴在耳边小声嘀咕,一推开病房门,就被端坐在床上的母亲吓了一跳。 卓芙蓉屏着呼吸,暗咬舌尖,微微侧目,怯怯地瞄了郎某人一眼,心里惶恐地哀叹:糟了!这么晚才回来,他老妈多半是要兴师问罪了。来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呢?就这么任凭自己坐在床上傻等。 “妈,啥时候过来的?”郎释桓莫名有些心虚,打量着老妈拉得像长白山似的脸色。扫过桌上的保温桶,猜测对方是给他送晚饭来的,“不是安顿您在家歇着么,这儿有蓉蓉在就行了。怎么又跑来了?这黑灯瞎火的,您可愁死我了!” 老太太轰然起身,歪着脑袋质问道,“我不来。。。。。。我不来能行嘛!一下午上哪儿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自己身上有病自己不知道吗?还成双成对地跑出去乱转。”严厉的目光锁定卓芙蓉仓皇的小脸,“他是病人!让你看着他,你怎么还领着他胡闹呢?” “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解释――” “行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把话说明白了吧,我们桓子打小就是那种规规矩矩的男孩子,将来也得找个家庭和人品相当的女孩儿过日子;向你这样不三不四,缺乏教养的女孩子不适合他,我们老两口不欢迎你登我们家的门!” “妈――您说什么呢?”郎释桓感觉老妈的气话越说越走板,赶忙插话,阻止对方继续伤人的话。 “我怎么不三不四了?我怎么缺乏教养了?”按住葫芦浮起瓢,卓芙蓉忍不住委屈,下意识地争辩道,“好像我把你儿子拐带了一样。论年龄你儿子快大我一轮了,他分不清好坏吗?” 郎释桓赫然转回头,愤愤地打量着她,“我心里有数,你不说话行吗?” 沉默了几秒,泪光在眼中打了几个转,赫然漾出了眼眶。扬手抹了一把,转身冲出了病房。 听那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伤自尊了―― 或者,一切一切地努力,一切一切的痴情都毫无意义。如他所说:亲情才是人世间最坚固的东西。而爱情,不过是一个人孤单了,找个由头来折磨自己。 亦或,他们不该生活在这个时代。 家人的期望太多,都背负在一个人身上。如果他不是独生子,他老妈对他的另一半还会这么挑剔么?说穿了,人是为自己活,又都不是为自己活,父母将我们视为生命的延续,我们生命的轨迹自打一出生就被那些至亲的人善意的操纵着。 有钱的婚姻未必幸福 没钱的婚姻一定不幸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离开之后,病房里只剩下横眉冷对的一双母子。(请记住我们的网址郎释桓一言不发地走向病床,在距离老妈一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郎老太太沉默了半晌,暗自压抑着心里的怒气。转头瞄了眼脸色深沉的儿子,尽量保持着柔和的语调,“收拾收拾早点睡。晚饭吃了吗?你爸特意给你炖的鸡,你陈姨家养的,人家听说你住院了,赶忙杀了送来了。” 郎释桓眼皮一翻,代答不理地瞄了老妈一眼,一声没坑,脱鞋上了床。 老太太自说自话,兴冲冲地绕过床边,拧开保温桶的盖子盛出一碗鸡汤,“妈说,喝点再睡。出了那么多血,得加强营养。” 郎释桓接过老妈塞到眼前的汤碗,了无兴致地放回了桌上,郁闷地长叹一声,脱了外裤进了被窝。 “还生妈的气呢?妈是为你好!”郎老太太抹着斑白的鬓发,只恨儿子不理解老人的一翻苦心,“妈这辈子最对不起你的一件事就是没找人替你安排个正式工作。可路已经走成这样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也没个编制,万一要是。。。。。。” “万一要是失业了,还能靠媳妇旱涝保收的死工资维持生活。”知道老妈要说什么,忍不住接了茬,“您心里怎么那么多万一啊?总想着万一日子还过不过了?” “妈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人这一辈子呀,啥事都能遇上。别看你今天春风得意,保不准明天就失意落魄了。”端着鸡汤再次送到了儿子眼前,“不是有那么句老话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谋划的长远点,甭想过得安稳。来,喝了――”将汤碗端到宝贝儿子嘴边。 郎释桓赶忙接过汤碗,无可奈何地抿了两口,一抹嘴,又塞回了老妈的手里,“不喝了,恶心。” “妈知道你不好开这个口――”一拍胸脯,“这个坏人妈来当!你陈阿姨下午来时还专门提起个事儿,说有个女孩儿,林业局的,模样长得也不错。老爹提前办了退休,领着她两个兄弟开个啥厂子。人家没别的条件,就要求男方长得周正点,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儿,机灵,会来点事儿。还说两个儿子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将来结了婚,就把手上的摊子交给女婿。房子、车都不用愁,只要闺女相中了,人家陪嫁一百万。” “说完了么?”眨巴着眼睛,一脸淡漠,“说完我睡了。”倒头进了被窝。 “哎,怎么样――你倒是说个话呀?”隔着被子在他屁股上狠狠给了一巴掌,“要不然就让你陈姨约个时间,哪天约人家出来见一见?行就行,不行就算,宁可错看也别误了。” “您甭操心我的事儿了,我豁出打一辈子光棍儿。说到底,您还是没明白我为啥跟苏敏敏分手的,我要是看中那一百万悬赏,之前那段弯路算是白走了!”忽然睁大眼睛,仰视着敛眉赌气的老妈,“您看不好的儿媳妇,我保证不娶回来膈应您。您这辈子能当我妈那是多殊胜的缘分啊,我伤谁都不能伤您啊!” “讽刺我是?成心跟我对着干?”老太太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偏又找不到借口,发不出火来,“妈都是为了你考虑,你就是不能体谅妈的一翻苦心。好像我就是那不近人情的王母娘娘,非得拆散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倒掉了剩下的鸡汤,坐回床边劝说道,“儿啊,你打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根本不知道过日子有多艰辛。非得等到担子压在肩上才知道叫苦――那时候就晚了!” “您就甭委屈了,我听您的话还不行吗?为了后半辈子的光明大道,我还结什么婚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下肩膀上啥担子都没有了。” “胡扯!”严肃的脸上瞬间扯开了一抹笑意,“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寻个安安分分的女孩子帮你成个家,妈这辈子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撑起上半身,恳切地望着老妈“结婚得找个我喜欢的,这点您同意吗?” “那当然了。”她这个儿子实在有些傻里傻气。 “哦,这我就放心了。”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假笑,轰的一声倒回了床上。 “那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推了推被子,疲惫地倚在床边,“终究是年轻,有些事儿还看不明白。青春美貌到头来是最没用的,不如找个贤妻良母实在。” “呵,实用主义的结论。妻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很崇高的,不是生育工具,更不是保姆,或可看做灵魂的伴侣,合得来才是最重要的。”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经济上没问题,谁跟谁都合不来?所有的矛盾归根结底还是经济上的矛盾。有句话你记着,有钱的婚姻未必幸福,没钱的婚姻是一定不幸福的。” “性格就是性格,经济上没问题,该合不来的还是合不来。”望着天花板,仔细琢磨着母亲话,“后边那句是至理名言。我只是想不明白,定义“有钱没钱”的标准在哪里?”更何况,人生就像股市大盘,不是震荡上扬,就是震荡下挫,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钱没钱”怎么可能静止在一个点位上呢? 他这两年的经历基本上就像过山车,忽悠一下落到了底,呼啦一下又上去了。 或者,这就是他这种城市自由职业者的生活,悲惨亦或幸运,谁知道呢?守着一个岗位三十年如一日的老妈看着都惊心动魄,而他们这些宿命漂泊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迷茫中徘徊,在无望中跋涉,带着笑看世间的荒唐与不羁恣意地宣泄着。。。。。。 午夜梦回,孤单与恐惧如影随形。 无边的黑暗,死一般的沉寂,无比渴望一个相扶相依,不离不弃的伴侣。 手机小说阅读网请访问,随时随地看小说!公车、地铁、睡觉前、下班后想看就看。 不是人人都能低调 低调的基础是随时都能高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抹着眼泪冲进了电梯,无处可去,只好投奔在前楼陪侍伤员的老板娘。忽然想起那个带眼镜的也在那里,不知道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是什么感觉? 虽然,她也有过脚踩两只船的经历,可她心里总是自然而然的偏向一方。平日里总听颜姐念叨着“众生平等”,很想知道怎样才能守住自己的心? 林晚生径自做出的决定让颜如玉大伤脑筋,背着手靠在窗边,刻意避开少有的凌厉目光。沉默了半分钟,目光始终盯着地板上的一面鞋印,忽然想起他移民之前。两人在车上说起的那些话。轻叹一声,小声奉劝道,“何必呢?好容易才跳出来,何必再走回去嗯?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伤害无辜的人,从前如此,现在依然这样。” 林晚生半闭着眼睛,淡淡苦笑,“我发现,我对她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我曾幻想着用余下的后半生去补偿她,可惜,我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林晚生了,因为你,很多的习惯都改变了。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参加你的婚礼时的那种感受;举家归来,第一次抱起睿睿的时候,我突然明白,我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颜如玉心底一震,顿觉两眼发黑,任凭眩晕摇晃的身体紧贴在窗边,当下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心不在焉的“病号”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聂琛微皱着眉心,低头翻看着漏接的电话,时而回复几条搁置了许久的短信。 无心加入两人的酸倒牙的谈话,情话压根就是不靠谱的东西。对方说的那些煽情的故事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女人却偏偏乐于相信他。 情人是神马玩意? 不就是闲了的时候找个人消遣消遣嘛――傻气的送点花草,轻浮的领着乱跑。俗气的喝足吃饱,无聊的跳跳舞蹈。胆大的搂搂抱抱,疯狂的就地放倒。什么“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不就是舍不得被自己亲手结束的雏女吗?虽然是用强J那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得到的,还是不甘心将所属权交到别的男人手里。 颜如玉用力揉着胀痛的印堂,郁闷地重申道,“我不打算移民,也不想逼着自己去适应陌生的环境,更不想有一天被楠凤发现我窃取了她的爱情。她才是你的罂粟,你的菩萨,是她成就了你,她才是你值得用一生去爱的人啊!” “恋爱不是慈善事业,不能随便施舍。感情没有公式,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循,心里在乎,就时不时念着。”林晚生对于争执已感到疲惫,不想再说那些煽情的话了。索性直奔重点,坦率地说道,“移民,未必一定要去加拿大。你喜欢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剩下的事情我来搞掂。” 男人不负责 也要付钱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这话――看怎么说,”林晚生微微嘟着嘴唇,貌似不太赞同颜如玉的说法,“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娶你,你就不再爱他了吗?” 卓芙蓉满心困惑,不以为然地歪着脑袋,“如果他不能娶我,他还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地方吗?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嫁,我的家人会为此而伤心。他若不肯对我负责就会伤害我家人的感情,这样的男人还值得我去爱么?” “呵呵,还是谈婚姻好了。”林晚生隐隐有些头疼,以为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以你的出发点,爱情只是个遥不可及的神话。感情是一对一的依恋,婚姻才是两个家庭的联盟,背负着一个家庭和现有的责任走进一段爱情,得到的必定是一个伤心的结局。这与一个已婚男子的婚外恋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是情人无情,背负的那些东西他割舍不掉。最终,爱情还是让了路,留下了那些让人痛苦的东西。” 聂琛轻声嗤笑,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爱情之名说服那个女的放弃世俗的名分,甘愿为他做小。金屋藏娇,给她优越的生活――男人不负责,也要付钱嘛!” 颜如玉侧目瞄了聂琛一眼,郁闷地撇了撇嘴角,“爱情――挺高尚个事,怎么整庸俗了呢?本来挺干净的,何必金屋藏娇呢?” 林晚生笑容高深,“事实是,一双相互爱慕的男女在一起了。至于高尚或者庸俗,取决于评价者所处的角度。爱一个女人,打造一座金屋给她有错吗?金屋藏娇的人有很多种,背后的动机不能一概而论吧?”淡淡地瞄了聂琛一眼,不温不火地说道,“不要用你不净的心去衡量别人做的事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若金屋藏娇,出发点一定很庸俗。再你眼里,情人不过是炫耀财富的宠物。” 聂琛微微有些恼火,当着两个女人的面,终于还是压住了火气,“姓林的,别总把自己打扮得那么道貌岸然好不好?呵,宠物――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老祖宗把话都说尽了。别不承认自己心里的龌龊,你也是男人,这个道理你懂的。” “我可没说自己是君子。林晚生宁可花钱买春,从没想过‘纳妾’的事。看一个男人是怎样的人,一是看他娶怎样的女人,一是看他怎样的死法,我这辈子只在乎这两件事,什么名誉、财富、地位都不是我所关心的。” “那颜如玉呢――现在,你打算怎么安排你失而复得的旧情人?” 刻意地排斥,不知是怎么说出口的?隐约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在逼迫着自己,把他念念不忘的女人狠狠地推出去。 林晚生揉了揉前额,将挫败的目光移向颜如玉。轻叹一声,沉沉地抱怨道,“跟完全没有想象力的人谈话真痛苦。痛苦不在于他对我的折磨,而是要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掐死他的**。玉,你听懂了吗?讲给他听。” “我不会嫁给你的。”四目相对,回答的相当干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男人可以爱,却不能嫁。一旦想要据为己有,痛苦就开始了。。。。。。 让爱情死在坟墓里 总好过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说得不错。林晚生自知拗不过秉持善行的女人,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颜如玉侧目扫了靠在床上的“知音”一眼,紧跟在身后将客人送出了门外。 病房里只剩下聂琛与卓芙蓉二人,相视一笑,不免有些尴尬。因为之前的一点点小暧昧,彼此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回头想想,当日的所为即轻浮又荒唐。 “琛哥,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回去了。”卓芙蓉勉强挤出个笑脸,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晚在车上,她到底是怎么了?仿佛着了魔一样。此时,她根本看不出对方有任何可爱之处,而那天她居然那么放肆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聂琛扭头看了看搁在床头的手表,有意回避对方的目光,“时间太晚了,不然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吧。你们姐俩聊你们的,我睡我的。天一亮我给桓子打电话,叫他过来给你赔罪。” “谢了琛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桓子。。。。。。还是分开吧。其实,做朋友也挺好的。” “呵,桓子是真喜欢你。甭看那小子表面上好像没心没肺的,心里做事。在我的印象里,他对女人通常也就三分钟热度,你俩呱拉了有一年多了吧?” “我知道他爱介我。我也知道他是真心想要娶我。有这份儿心就行了,人家父母看不上咱,我又何必为难他呢?”拢了拢长发,转身望向窗外,“有时候想想,娶我是挺难为他的。本来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也没什么负担,可我家里除了爹妈还有姐姐弟弟,这挂车实在太重了。”回眸一笑,“爱一个人不就是想他好吗?借用颜姐之前跟我说的话――我留下来念经,为他祈福。只要他过得好,我一个人也无所谓。” “呵,呵呵。。。。。。”聂琛暗暗有些窝心,挑起食指挠了挠额角,“你甭听颜如玉瞎度化,她压根就不懂爱情――她傻!爱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想着法地把对方据为己有,让对方围着你转,那才是爱情呢!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全心全意地为对方好,那就不是爱情,那是亲情――母爱。” “也可能,很久以前是爱情吧。时间久了,慢慢变成了亲情。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谈婚论嫁的时候,爱情必然已经到了将死的状态。婚后,爱情就不在了,彻底变为了亲情。而正是这份无私的亲情支撑着我们携手走过后半生。” 聂琛仰望着天花板,一时间感慨良多,“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要么一起走进坟墓,要么就在坟前分手。让爱情死在坟墓里,总好过让它死无葬身之地。埋进坟墓里,好歹还拥有一份亲情垫底,分开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找个人,再爱一次。”说得轻松。连她自己都怀疑,她还有没有再爱的一次的能力?付出需要勇气,分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一次痛澈心脾的分手,就此失去了付出的勇气。 聂琛轻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年轻就是资本,羡慕啊!永远不要期望一个老家伙会像青春小伙一样去疯追一个女孩。阅历,让男人丰富,同时,也让J情慢慢退却。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常常为自己不值,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把一辈子的J情都倾注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呵呵,我恨颜如玉,真的。” “觉得不公平――你全心全意对她,她心里还装着林晚生?” “菩萨的心大,里面装着众生。林晚生只是众生之一,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这件事情。” 世间的人要对法律负责 修行的人要对因果负责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看着“伤员”吃完了八宝粥,颜如玉随口安顿了几句,执意要将小丫头送回去。谁知这一走,就再没了人影。 聂琛隐约有些恼火,怀疑对方是借机脱身,丢下他去了林晚生那里。几番犹豫,终于还是忍住了追问的冲动,攥着电话,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猛一翻身,被腹部的伤痛牵扯,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惴惴不安地望着窗外,直到医生查房还是孤零零的一个。 望着匆匆离去的“白衣天使”,连吞了几口吐沫,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拨出了颜如玉的号码,更可恨的是,居然关机了。 咬着牙根翻出了“眼镜”的号码,正准备拨通,突然收到了郎释桓的电话,“喂,卓芙蓉呢?叫她给我回电话。”语调从容,料定对方必在他病房里似的。 无精打采地回应,“昨儿夜里就回去了,还把我家颜如玉拐带走了。” “能联系上吗?电话关机了。” “呦呵,作什么妖呢?不是一气之下,一起奔庙里当尼姑去了吧?” “颜如玉备不住,卓芙蓉可不行。三天不沾荤腥,躁得就跟更年期似的。” “得得得,先挂了。我正好借这话茬,替你问问颜如玉吧。”挂断电话,拨打了林晚生的号码,备不住那水性杨花的女人此刻正在人家小哥的怀里酣然熟睡呢。 电话响了几声,对方一直没接。再次拨了过去,对方干脆挂断了。疑心更重,认定两人正忙着苟且之事,没空搭理他。轰隆一声倒回床上,心里郁闷地咒骂,“&&%¥#……#¥。。。。。。” 余怒未消,那副见了鬼的“眼镜”已经推开了房门,环视四下,视他为无物,“玉呢?” “我还想问你呢!”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昨晚她没去你那儿吗?” 眉心微微一紧,“废话!她跟我在一起,我一大早来医院搞什么?我那么爱你喔?”放下背包,急切地掏出手机,“联系不上吗?大半夜的,干嘛叫她出去。” “小卓说要回家,她不是送小卓去了嘛。”隐隐自责,口气不免有些烦躁。 “那个是女人,怕危险,要人送;玉不是女人,不会出危险的。”轻挑眉峰,愤愤不平地顶了一句。“问过小卓吗,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 脊背忽然窜起一股凉意,连打了几个寒颤,“联系不上,也关机了。。。。。。” 林晚生暗暗咬腮,放下手机,举眉打量了对方半晌,愤然低咒,“你是干什么吃的!一晚上不见人影,到现在都还没有报警?真出了什么意外,连尸首都处理掉了!”伸手推了推眼镜,郁闷地喘着粗气,“联系所有跟玉要好的朋友。我去小卓那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是最大的骗子 别人骗你一时 它却能骗你一辈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路死堵,心急马不快。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出租车才在临街小市场的岔路口外停了下来。 聂琛先一步下了车,打老远就看见了徘徊在楼门外的“眼镜”,人还没到近前,就扯着嗓门嚷嚷道,“什么情况――有线索吗?” 郎释桓紧跟上一步,将不识眼色的家伙挡在身后,极尽讨好地安慰道,“哥,甭上火。事情未必有想得那么坏。颜如玉有佛菩萨罩着,芙蓉跟着她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林晚生背向对方缄默不语,忽然摊开右手,托着半条散断的藏式念珠。 聂琛心头一震,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是,玉的凤眼?” “你再仔细看看。”林晚生赫然转回身,将不足数的念珠交到了聂琛手里。 “血?”惶恐,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凛然注视着对方,“希望她没事。。。。。。” “还有别的线索么?”郎释桓因为念珠上的血迹而大受刺激,迫切想要了解一些关于卓芙蓉的消息。 “我问过一层的邻居,说夜里听到窗外乱了一阵。有砸玻璃的声音,还有女人讲话,发动机的轰鸣吓坏了家里的小狗,整夜呜呜地叫个不停。”揽着郎释桓的肩膀,走向窗下的两道车胎印,“很可能是这辆车的主人把她们带走了。我们目前要做的是确认这辆车的型号。” 聂琛与郎释桓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马自达。” 林晚生并未因此而表现出欣喜,看起来反而越发凝重。幽幽叹息,仿佛在自言自语,“看来,你们俩都认识这名车主。” 郎释桓赶忙补充道,“哦,目前只是怀疑。” 你不但侮辱我的人格 还侮辱我的智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田暮接到了林宝儿的电话,临时终止了专卖店的店长会,匆匆赶回了位于南城的4S店。车还没停稳,徘徊在门外的聂大老板已经迎了上来。两人的老婆很要好,平日里两个男人却并没有什么交往。 田暮心里很清楚,林宝儿的朋友都不怎么喜欢他。尤其颜如玉的男人,多半因为他也有涉足装潢行业,正所谓“同行是冤家”。另外的一半原因是他话太少,对人情礼往缺乏热情,很多人都觉得他很“牛X”――傲慢,诡诈,不合群,还热衷于奢侈品。 懒得解释。愚痴的人,一直想要别人了解他;有智慧的人,却在努力的了解自己。 拽,洁癖,穿D&G,带劳力士,开保时捷,跨行业经营,他没想过刻意炫耀什么,无奈诸如此类的生活方式,总让那些“正义感十足”的家伙感到蛋疼。 跳下车,点了个头,依旧是代答不理,对聂某人“高瞻远瞩”的海拔感到很有压力。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厂房,在二楼的办公室里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照片秀给了技师,很快就有了结果,韩泰-RADIAL -K406- 195/55R15- 85V,行家能确定的只是轮胎的型号,但同一种轮胎很多车型都在使用,不过韩泰一般都是海马或者哈飞这类原装车在使用,如果不是在4S店更换,通常会选择佳通之类的替代品。 “海南马自达原配?”聂琛以为这就足够了。 “嗯。”田暮代替技师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是内行,只是因为一身奢侈的名牌,让人想象不出他二十年前在汽车下面爬进爬出的辛苦。 “非常感激,回头再谢你。”聂琛熟络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急匆匆出了修理厂。 “去哪里?”田暮紧跟在身后出了厂房,扭了扭脖子,还是不太习惯仰视。 “北辰。” “不顺路。”扬手看了看金光闪耀的钻表,按响了卡宴的防盗警报,“可以送你。” “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忙你的。”婉言相拒,第一次感受到“非人”的善意。 “举手之劳。”径自开启了车门,悠然打屁,“上车,我从来不帮男人开车门的。” 十几分钟后,聂琛终于跳下保时捷,赶到了老同学所在的小区。远远望见郎释桓叼着烟卷,一个人坐在麻将馆门口不远的马路牙子上。“什么情况?”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句。 天人福报 恶鬼业障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以五百块的高额代价从马素花嘴里问出了彦虎的住址,聂琛觉得很值。与其坐在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屋里任她用眼睛猥亵自己,到不如给钱问话来得干脆。 郎释桓对聂某人雷厉风行的做法十分赞赏,相比之下,他智谋有余,却少了几分魄力。更何况眼下身无分文,只能软磨硬泡,别说是500块,就是50块他也给不起。 出了小区,打车直奔彦虎的住所,一路小跑上了楼。喊了几嗓,照着大门一通拳打脚踢,十几分钟过去了,始终无人回应。 “怎么办?”守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线索断了,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郎释桓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平日里早就该饥肠辘辘了,眼下却全然没有胃口。“先联系你那‘大舅子’吧,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什么线索。干什么也不跟组织打招呼,无组织无纪律!” 聂琛挑眉白了对方一眼,迟迟没有回应。闷头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吐着烟圈。 郎释桓才不管他那一套,掏出手机翻找着林晚生的号码。十分同情聂某人心里的苦闷,可眼下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小声安慰道,“你猜那神人这会儿在干嘛?不会回宾馆趟床上补觉去了吧?那家伙当初能带着亲兵南下八百里去忻州捉你的奸,就不能把大队人马撒出去擒拿彦虎么?” “人家现在是Canada的五好公民,N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了。”懒得看他,向楼道的玻璃窗外张望。 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此时,电话已经接通了,“喂?哥,我们找着彦虎的住处了。家里没人,是死等,还是?”语调谦恭,貌似等着对方拿主意。 电话里男声温和,“吃过午饭了么?我在辰光国际,过来再说。” 挂断了电话与聂琛面面相对。难免有些失望,十万火急的时候,难得对方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居然端坐在城市的制高点看风景吃大餐呢。 “过去吗?”聂琛一脸嘲讽,隐约有些赌气。 郎释桓思量了几秒,举重若轻地说道,“过去呗,傻坐在这儿也没意义。一开始的思路就不对。那俩女人要是当真在彦虎手上,对方能把她们弄回自己家里吗?劫持绑架也好,非法拘禁也罢,扣押两个大活人当然得找个安全隐秘的地方了。” “要去你去,哥不缺他那顿午餐。” “不吃白不吃,兴许还能有点意外收获呢。”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如约来到了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郎释桓一马当先,聂琛勉为其难的跟在身后。绕过圆弧形的墙边,向独坐在窗边的林晚生招了招手,对方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吩咐服务生撤换了对面的餐具。 “哥,不好意思啊,耽搁了这么久。”回头看了聂琛一眼,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餐单,随口轻问,“有什么消息么?”让聂琛坐进了靠窗的一侧,自己才在了林晚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等电话。”林晚生拿起手边的报纸,扫过对方疑惑的脸色,“先吃饭。事情要往下发展,总要给别人一点时间。”在风头浪尖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什么要命的事情没经过。要感谢那些给他逆境的人,在顺境中修行,永远不会成佛。 “刚刚约了重要朋友么?”郎释桓看了看刚刚撤下去的餐盘,感觉那是对方所指的“别人”留下的。 “警察。” “哦。”心已大半放回了肚子里。以林晚生的交际圈,约见的肯定不是上街执勤的普通民警。 “算报案吗?”聂琛收回了极目远眺的目光,注视着林某人那张淡定自若的脸。不由想起颜如玉,两人的表情,竟然那么的相似。 你的老婆是大佬 我的老婆是野蛮女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旋转餐厅里闲坐了一下午,交谈并不多,彼此都没有什么心情。西坠的夕阳照亮了旋转餐厅金色的屋顶,林晚生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怎么样?”不等对方放下电话,郎释桓就急不可耐地问了出来,“是不是有了什么消息?” 林晚生整理了一下背包,起身点了点头,“走吧,去东郊。” 三人一行出了宾馆,林晚生放下电话,一辆奥迪商务车早已等在了门口,郎释桓隐约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顾不上那么多,跟在两位哥哥身后上了车,十几分钟之后人便来到了事发地点。 远远看见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漫不经心地围着停在路边的“海马”。郎释桓一眼就认出那是彦虎的车,激动之下,指着车窗喊了出来,“是那车!找着人了么?” 林晚生深知内情,落寞地摇了摇头,“没有。电话里说,这边有一辆马自达好像被什么人遗弃在这里。”说着话人已先一步下了车,同站在路边的几名警务人员点了点头,沉声询问道,“辛苦几位。具体什么情况,请讲一讲。” 几人互看一眼,循着林晚生的目光望向大敞的车门,推举出一位代表概括地描述道,“这车被人扔在路边,后座上的人受了重伤,”指了指坐垫上的一大片殷红的血迹,回头望向身后的公路,“血迹在十几米之外中断了,下面的土路上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可能是上车了――有车来接应,或者是被跟在后面的人追上了。放量是一辆厢式货车,速度太快,停车的时候留下了比较清晰的痕迹。。。。。。” 聂琛与郎释桓面面相觑,扫过车内浓重的血迹,心忽悠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彦虎驾驶着车子,坐在后座上的无疑是那两个女人。究竟是谁受了伤,卓芙蓉还是颜如玉? 眼看着林晚生跟答话的警察小声嘀咕了几句,简单握了个手,匆匆走向停在五十米开外的奥迪商务车。两人一前一后尾随而至,车子再次开动的时候,车内的气氛异常压抑。。。。。。 “接下来呢,继续等消息么?”聂琛因为后座上血迹而大受刺激,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已经没时间了。。。。。。流了那么多血,熬不了多久的!”直觉,受伤的人是颜如玉。幻想着她像多年前一样,摇摇欲坠,倒在血泊里。。。。。。 怨念 是可以杀人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的想法过于乐观了。事实上,后座上的血迹既非来自卓芙蓉,也不属于颜如玉。身受重伤的正是三人认定的“嫌疑犯”――彦虎,而两个女人一不小心就搅进了局中。 夜里,颜如玉将卓芙蓉送到了家门口,刚一进门就接到了彦虎的电话。对方声称正在路上,马上就到。想跟小丫头谈谈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卓芙蓉思来想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跟颜如玉合计了一下,决定暂时回“了缘堂”凑合一晚。 姐妹俩挽手下了楼,隐约听到一阵突兀的喧闹。一出单元楼,海马已堵在了门口。黑暗中,彦虎一手扶着车门,随着寒凉的夜风莫名其妙的东倒西晃。 两人相视一眼,无可奈何地迎上前去。到了跟前才看清男人身中数刀,鲜血淋漓,嘴里絮絮叨叨地骂个不停。 “彦虎――”颜如玉疾步上前,撑起对方摇摇欲坠的身子,伸手拉开后门,“去医院,晚了就死定了!” 卓芙蓉愣了半秒,硬着头皮冲上了驾驶员的位置。她这三脚猫的驾驶技术,还是老早被郎释桓拉到御河公园“看风景”时偷空学来的。最多是起步、行驶、熄火,连倒档怎么回事都还没有弄清呢。 绕着空地兜了个大圈子,战战兢兢地将车开上了路。谁知,刚出了小街百十来米,就在倒车镜里发现了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跟在身后穷追不舍。。。。。。 卓芙蓉有些紧张,把着方向盘的双手瑟瑟发抖。一连闯了两三个红灯,以她的技术,没被撞死已经是侥幸了。 “后面那车是。。。。。。”颜如玉频频回望,此时也注意到了那辆“小面包”。 “好像被跟上了。”小丫头心惊肉跳,已然带着哭腔。 “别停车――想办法甩掉它!” “姐,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就会起步熄火,换挡都还没学呢!”都怪那个姓郎的,每次约她出去学车都不过是个借口,至多半个小时,就被拐带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不是自动挡的么?”在颜如玉的印象里,轿车都是给油就走,压根就没有档位的概念。 “海马――您以为是宝马?” “呃。。。。。。停车就挨刀子,你看着办吧。” “问题是,停不下来啊!”卓芙蓉惶恐不安,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刹车,哪个是离合,“路口红灯了,我怕撞到停在前面的车。。。。。。” 怀才就像怀孕 终究是藏不住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三人自东郊事发现场归来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沉了下来。商务车驶入市区的时候,满城已亮起了灯火。 聂琛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了两个寄放在姥姥家的两个儿子,嘴里直嚷嚷着忙晕了,也不知该不该跟孩子们和岳父母提起颜如玉失踪的事。 林晚生招呼司机径直开去了颜如玉的娘家,轻车熟路,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隐约忆起他“出嫁”那天热闹的场景,而此时他的“新郎”生死未卜,心中难免有些凄凉。。。。。。 眼眶微湿,偷偷摘下眼镜在手中擦拭,分明是对着聂琛讲话,听起来却像是自言自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盖棺定论的时候,暂时不要惊动老人家。至于孩子们,就稍稍透一点口风,又不要讲得太明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男孩子,总要担当一点,等他们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用你说,两位老人家也就知道了。” 聂琛长叹一声,以为对方的话有些道理。没有吭声,将焦虑的目光投向窗外。 车子停靠在马路边等候,旺旺已先一步从姥姥家跑了出来。回头招呼着磨磨蹭蹭的弟弟,嘴里嚷嚷着,“快点――跟慢羊羊一样!”一扭头,突然看到静候在路边的林晚生,小脸霎时绽开了一朵花,顾不上一步三回头的弟弟,大喊着“老爸”,朝着不远处的商务车飞奔而去。。。。。。 林晚生蹲下身,将大儿子拥进怀里,温情满满地说笑了几句,起身摸了摸孩子的头顶。郎释桓此时也从车门里探出了脑袋,撑起灿烂的笑容,对着小家伙招了招手,“小伙子,来,上车!” “郎叔叔,”小家伙眼光一亮,看起来异常惊喜。迅速挣脱了父亲的掌握,一个箭步冲上了车,“你那儿有沙迦的卡通玩偶么?可以穿黄金圣衣的那种。还有一种变型恐龙蛋,卡酷卫视天天播。。。。。。” 林晚生回眸一笑,将目光投向站在楼门外等候父亲的睿睿,直到聂琛接过书包,才蹦蹦跳跳地跟在父亲一旁。 旺旺突然从车门里探出半截身子,对着弟弟招了招手,“快上来,郎叔叔说一会儿带咱们去他家看他的卡通玩具――”夸张地唏嘘,“一大箱子呢!” 睿睿松开爸爸的手,兴高采烈地冲向车门,来不及爬上车就被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抱了起来。“叫舅舅?”林晚生对这个鬼头鬼脑的小东西十二分的无奈,对他总是一副视若不见的样子。 “舅舅。”突然被人扰了雅兴,瘪着小嘴,看似有些不情愿。 很女人的女人绝迹了 放眼一看都是激素失常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紧跟在聂琛父子身后进了郎释桓的开间两居室,环视四下,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哦,舒适整洁。” 郎释桓微微有些脸红,诚恳地坦白道,“这都是我妈的功劳,明天一早,您才能看到这所房子本来的模样。”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小心碰到了后脑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我其实是那种毫无章法的人,吃完饭一推碗,东西随手乱丢,我不喜欢整理房间,他们都叫我‘乱室英雄’。” 善意地恭维道,“也好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整理房间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你真的做不来么?不屑去做吧。” 放下手里的一提食材,“谢谢,谢谢,酒逢知己的感觉。臭袜子乱丢――我就剩下这么一点男人味了。坐在办公室里,干得都是勾心斗角的事,你还不能明刀名枪的亮剑,雌雄激素一不小心就压倒雄性激素了。” 淡淡一笑,“保留一点个性也是好事,你有步我后尘的潜质。像我这样整天里婆婆妈妈的,老早就激素失衡了。” 聂琛招呼两个儿子各就其位,掏出作业本,随口插了一句,“羡慕二位,这社会由不得你不失常,我毁就毁在一切太正常了。”揉了揉睿睿细软的头发,起身继续道,“这个世界上,很女人的女人已经绝迹了。放眼一看,都是激素失常的。不然就变性,不然就打光棍,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林晚生打量着桌上概率计算的烂草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呵呵,很女人的女人有的是。你看不到,多半是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你可能受不了那种不可理喻的女孩子,再我看来不可理喻就是‘女人’最突出的特质。女人是感觉动物,所以现在网络泡妞这么方便,女人在感情上认为你是个优秀男人,善解人意的男人,你就是,而且一定是。 女人,通常很情绪化,前一秒钟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后一秒马上就翻脸,总是让男人去猜她们正在想什么。我当然能猜得出来,但是我懒得猜,你又不是我刚泡的妞,有新鲜感,你抽风犯病没人理你一会自己就会变乖,然后再来找我道歉,呵,无聊不无聊啊。 相比之下,对女人不了解的男人就要吃苦头了,没头没脑的被女人训斥。其实,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神经兮兮的,发脾气完全不需要理由,别搭理她们。出去一会,或者带上耳机不说话,一会她就好了,谁让她们有个叫月经的东西,咱们男人没有呢。” 郎释桓皱巴着五官,郁闷地叹问道,“有没有一种女人,你刚带上耳机,她就揪下来丢在地上踩个稀巴烂呢?”再次想起了不明去向的小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啊? “极品嘛,百年一遇,如果你不觉得讨厌就好好珍惜喽。”碰到这种情况,他情愿相信缘分,这类“极品”大多数男人是无福消受的。 郎释桓脱了外衣,拎着几袋子蔬菜水果进了厨房,扯着嗓门大嚷,“有时候也讨厌,递不进人话去!” 聂琛俯身在睿睿的教科书上指指点点,抬眼轻问,“那为什么要在一起?我最受不了女人混犟犟不讲理!” 林晚生凝神于窗下亲密依偎的父子,不免有些嫉妒。小家伙太依赖聂琛了,而聂琛对这个孩子远胜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财迷心窍 色慾障道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车窗外一片漆黑,深邃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耀眼的星子。两个女人被一伙歹徒强行带上了面包车,随后,两名壮汉将奄奄一息的彦虎也抬上了车子。 在夜幕下的旷野上疾驰,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身下起伏颠簸,面包车不知何时已经驶出主干道,开上了乡间的土路。转了几个弯,人便失去了方向感。 卓芙蓉装模作样地将脸转向窗外,借着微弱的光线窃窃地打量着窝在过道上的彦虎――毫无生气,耷拉着脑袋,身体像煮烂了的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心头笼罩着无边的恐惧,怀疑那个差一点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已经死了。。。。。。 颜如玉举头眺望着天穹上大大小小的星子,试图在秋季明朗的星空里辨认出她所熟知的星座。御夫座的天狼星必是最亮的一颗,M型排列的天后座,目光迅速下移,找到了代表大熊座的天罡北斗,最终是小熊座尾巴尖上的北极星。 没错,他们此时仍在东郊,正在向北行驶,歹徒们的目的地,无疑在D城的东北方。遗憾的是,她的记忆里没有市郊村镇的地图。该死!要是能活着回去,她马上换手机,换个超长待机王,还得带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 面包车穿过一座灰白的石牌坊,缓缓驶入一个沉睡中的小村庄。长久住在城市里的人,很难体验到如此的黑暗,万籁俱寂,没有一丝灯光。驶过一条狭长的过道,在顶头的一方铁门前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三哥”先一步下了车,吱嘎一声推开了铁门。车厢里的七狼八虎紧跟着跳下车,两名壮汉抬着彦虎进了院落,“公鸭嗓”压低声音朝车上吆喝,“下车!” 姐妹俩互看一眼,无可奈何地走向门口,卓芙蓉瑟瑟发抖,紧紧跟在颜如玉身后。双拳紧握,掌心攥着一把冷汗,凑近一步,小声询问道,“姐,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语调深沉,“已经死一个了,不在乎多死两个。换做我,必定灭口。”将心比心,凡事换到对方的位置想想,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那怎么办?” 摇了摇头,“见机行事吧。” 被人推搡着进了面南的上房,前后打了个踉跄。灯光昏黄,猛一抬眼,“三哥”已经脱鞋上了炕,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彦虎,撇着嘴角叫嚣道,“弄出去埋了。荒郊野外,找个没人的地势。” 公鸭嗓伸手探向地上的“尸体”,眼神里透出几分焦虑,“没断气呢。。。。。。” “我管俅他断没断气,活的活埋!” 扔下打火机,暴躁地唾骂,“老子今天必须闹死他!我二岗(二哥)让他弄成啥样了?活着不如死了!日他妈,手底下招呼几个小俅大牛逼得当自己是大岗(大哥)了?俅相,别人惧他,老子不操看他!” “三哥”一发火,立在房门口的两个壮汉赶忙上前又将“尸首”抬回了车上。窗外响起清晰的打火声,发动机的噪音越来越远了。。。。。。 炕上的矮矬子闷头抽了两口烟,终于平静了下来。喝了口水,抬眼望向立在窗下的两个女人。前面的一个,漂亮!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白净丰满,一把能攥得出水来。再看后面的那个,更漂亮!二十出头的小女女,看了就让人心痒痒。 一百万赎你媳妇的命 一百万买你儿子平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大厨亲自掌勺,饭菜很快就上了桌。(读看 看小说网.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聂琛招呼孩子们收拾起作业本,抬眼看了看盘子里的干炸花生,“还有什么,全素斋?” “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这些都没有,”郎释桓努力调节着绷紧的神经,刻意让气氛轻松一点,“晚饭精简一点,四个菜。花生一盘。”学店小二,拖着长音。 “完了呢?” “老醋花生。” “嗯,之后是一盘老醋。”臭味相投,深知对方讲话的套路,“没煲个汤什么的?”淡淡瞄了一眼揽着旺旺的林晚生――实可恨!对他儿子却没的说。。。。。。 郎释桓龇起一口白牙,“有啊,炸酱面,面汤有的是。舀一勺炸酱,就是韩国名吃――大酱汤;抓一把紫菜就是淮南名吃――紫菜汤;甩个鸡蛋就是温情妈妈菜――蛋花汤,要什么汤您说。” 摇了摇头,郁闷地撇着嘴角,“还指望你露一手呢,早知道吃炸酱面,还不如在街上吃碗削面呢。” “连炸酱面都不爱吃?忘本了!”顺着聂琛的视线望向林晚生,“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俺就是个掌勺的。采购的买什么俺就做什么。” 聂琛轻声嗤笑,不失时机地嘲讽道,“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越有越抠门了。解放前的地主老财都这样。” 林晚生推了推眼镜,自觉有些冤枉,“刚刚是谁说‘没胃口,煮包方便面得了’?油炸食品对身体没好处,我才买了面条。(dukAnkan.COM请记住我)我以为你喜欢吃!” “请不要对我说英语,OK?”听不懂,不知在嚼什么蛆。 “他说‘信不信由你’,绝没有恶意,我对灯发誓!”郎释桓在一旁充当起翻译。 聂琛刚要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怀疑对方打错了。犹豫了半秒,转身接了起来,“喂,哪位?” “你姓聂?”讲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略带D城口音,“聂琛?” “是,是我。”转头看了看郎释桓,神情霎时紧张起来。 电话里的男声简短而干脆,“你女人在我手上,带一百万赎人。三天后再联系,带上钱,甭报警,不然就等收尸哇!” 颜如玉找着了,卓芙蓉还没有下落。郎释桓心急如焚,凑在电话边上嚷嚷,“那个呢?还有个女的在你那儿?” “那个怀孕的给二百万,刚说给你打电话呢,省事儿了。一百万赎你媳妇的命,一百万买你儿子平安。挂哇!”电话滴的一声挂断了。 “不是彦虎!”郎释桓第一时间排除了最初的怀疑对象。 “电话――给我号码。”林晚生霍然起身,疾步凑上前来。跟着对方报出的数字迅速回拨,遗憾的是机主此时已经关机了。摇了摇头,将号码备份发了几条短信,轻叹一声,瞄了桌上的黄瓜丝和花生米,“吃面――吃饱了才有力气打硬仗。” 聂琛和郎释桓此时已被绑匪开出的高额赎金压得全无胃口,虽然眼前就有位富可敌国的财主,可这钱实在没理由让人家出。郎释桓自知与林某人交情太浅,不好意思一张口就二百万;而聂琛更不打算为一百万赎金求林晚生援手。让情敌掏钱,无异于自请绿帽,大不了买房买车盘生意,即便倾家荡产也得凭借自己的能力。 “怎么打算?”林晚生接过面碗,对着摆弄大黄蜂的两个孩子招了招手,抬眼望向聂琛,“给钱赎人?甚至都没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说――”有可能已经被撕票了? “做最坏的打算。。。。。。。”拌了两勺酱,沉默了几秒,“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论他是谁,都得为此付出代价。”抬眼打量着对方,“我来办,这件事与你们无关。不要为了钱发愁――” 聂琛赶忙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谢了,钱没有问题,我自己搞定。” “小郎呢?” “呃。。。。。。”犹豫了半秒,故作轻松,“我也没问题,放心。”心里连抽自己的嘴巴,聂琛自顾不暇,他该找什么人去借呢? 聂琛隐约觉得林晚生会有大动作,虽然对方一心铺在炸酱面上。说不清出于什么。还是忍不住奉劝道,“你不是一向很看得开么?干嘛那么执着。你好像被嗔心控制了,冷静一点。” 抽出纸巾抹了抹嘴,“我的心就像大海,表面上有些波澜,下面很沉静。良心是每一个人最公正的审判官,你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了自己的良心。不做点什么,我会良心不安的。” “宽恕别人就是宽恕自己,你对我说的。” 扬手摸了摸了睿睿地小脑袋,笑呵呵地问道,“如果有人欺负妈妈,你们会怎么样?” “揍他!”旺旺率先抢答。 “要是妈妈因此再也不能回来看你们了呢?” 睿睿抬眼答话,“报110。” “警察要是找不到呢?” “我们自己去找。”旺旺已然长成了一个小男子汉。 “如果找到了那个带走你妈妈的人呢?” “交给警察,让他说出妈妈在哪儿,不说就叫警察叔叔枪毙他!” 睿睿看了哥哥一眼,认可地点了点头。 “他必须死吗?为什么不能宽恕他?” 两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晚生推了碗筷,转向聂琛,如实地坦白,“我不是菩萨,也不是阿罗汉,就是个能说不能行的凡夫,达不到‘现证空性’的程度。我常常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是假的,一切都是缘起,一场梦而已。可那都是靠圣人的真言去说服自己,而不是亲眼看到的。 或者说我的定力不够,不能长久安住在大圆满的境界里。我是个‘我执’很重的人,假如我知道一个小女孩是我妈妈的转世,我会很爱很爱她,因为她是‘我的’。同样,汶川地震,死掉那么多人,我只是悲悯;而‘我的’亲人出了事,我会痛不欲生。。。。。。” 制造麻烦的人 不过是那些迫使我们变得强大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个女人被捆绑了双手,推入了黑漆漆的下房。(百度搜索读看看dukaNkan)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借着窗口照进来的微光,隐约看到杂物堆叠的土炕。 卓芙蓉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在黑暗中,战战兢兢地呼唤着颜如玉,“颜姐,颜姐?你还好吗?你说,琛哥他们会来救咱们吗?” “有这个可能,但别指望。”颜如玉地嗓音微微有点波动,心里默念大明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人一旦有了依靠,常常会放弃努力。总算联系上了聂琛,咱的命还攥在别人手里。” “要逃出去吗?” “不然呢?等着那帮畜生吃饱喝足之后强J你?”挺起腰身,挣了挣绑在身后的绳子。 “说好了给钱赎人,保证我们的安全。。。。。。” “你以为那家伙是劫富济贫的大侠,他会跟咱讲道义?” “可是——” “人暂时活着就好,没人看得出你被强J过。侥幸活着等来了赎金,你也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聪明的话,最好不说。不过我觉得没这个机会了,彦虎被埋了,撕票是一定的,咱们俩不折腾,就等着被先J后杀吧。”话音未落,颜如玉的背后忽然亮起微弱的火光,随即泛起一股焦糊的味道。。。。。。 “打火机?”卓芙蓉喜出望外,“不抽烟,怎么会有这个?” “俺是干什么的——”咔吧一声脆响,颜如玉在此按亮了打火机,强忍着烧手的灼痛,举重若轻地说笑道,“俺每天用得最多的工具就是打火机。(dukAnkan.com读看 看 小说网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穿珠子一刻也离不开打火机,点油灯点香也离不开打火机。我这人邋遢得一塌糊涂,用过之后就顺手往包包里一丢,聂琛帮我收拾包包的时候,一口气倒出七八个。”火苗的方向总是有点问题,金属头已经发烫了,绳子却还是没有烧断,屁股一抬,向小丫头挪了挪,“来,先解放你吧。烧自己的绳子角度不对。”嘴里半真半假地叫嚣道,“烧手别叫唤哈!我没长后眼,下手没准。” 卓芙蓉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隐约看到了一缕希望,“来吧,我忍着,保证不叫唤。” 说不疼是吹牛,手掌边缘已经鼓起了一排水泡。几分钟之后,腕上的绳子砰的一声崩开了,接过打火机,伏在地上烧断了困在颜如玉腕上的尼龙绳。“接下来呢?”解放了双手,小丫头忽然变得信心十足,望着甩开绳子的颜如玉等候着命令。 “里外几道门都上了锁,逃出去不现实。佛说:你希望掌握永恒,那就必须控制现在。争取时间吧,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事情就还有转机。我们不能阻止强J的发生,但可以将时间推后。制造些烦心事,对方就不会执着于那事。在麻烦面前,谁先镇定下来,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卓芙蓉点了点头,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杀人,咱们就放火吧。夜里有风,房子着火,还有可能把邻居引来。”自幼在乡下长大,对这事儿她有经验。 “好主意!只是一不小心可能会把自己玩儿死。想好了吗?不怕死就放手干吧!” 晚饭之后,林晚生先一步离开了公寓。旺旺和睿睿坐在里屋的大床上摆弄着纸箱里倒出来的卡通玩偶,郎释桓跟聂琛二人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唉声叹气。 “想到办法了吗,打算怎么办?”聂琛发出的信息终于有了回音,淡淡抬眼,扫过愁眉苦脸的郎释桓。 “借钱——”郁闷地托着下巴,“还能怎么办?” “一下子凑得齐吗?”二百万在那个“戴眼镜的”眼里可能不算什么大数目,可对于他们这样小康之家基本上就意味着倾家荡产了。 “我开始后悔了。。。。。。。”郁闷地揉了把脸,“刚刚为什么没接受援助呢?”功名利禄障眼,极力想获得林晚生的好感。 是的,他承认了——他野心勃勃。隐约感觉到林晚生向他挥动着橄榄枝,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握住这个咸鱼翻身的机会。遗憾的是,此时他这条咸鱼不但没有翻身,还把自己架在了火上,三天凑足二百万,现印都供不上啊! “我还纳闷呢。我不能接受,你干嘛不要啊?反正那家伙钱多,闲着也是长毛。” “我才认识人家几天啊?”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他或可借此向对方证明自己的能力。夸张地抻了个懒腰,拢了拢额前的几根炸毛,“烦恼即菩提——我忽然懂了,在顺境中修行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佛的。制造麻烦的人,不过是那些迫使我们变得强大的人,只需面对,无需怨恨。” “佛祖慈悲,但佛祖不会借给你二百万的。”他也虔诚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开始怀疑了。 “起码佛告诉我,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那是不是说:我虽然没有一毛钱,但全世界的钱我都有可能拿来用。” “痴人说梦!” “之所以不能用,并不是佛祖欺骗我们,得从自身找毛病,阻碍我们的是最初造下的罪业,我们积累的福报不够。”如果当初他没有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与曾经的那些恋人相处,或许那些家境富足的女孩子此时都是他的好朋友。多了不敢说,凑个百八十万的应该不成问题吧。然而他都做了什么?贪婪的淫欲,执有,厌倦,而后抛弃了。。。。。。 他似乎没有爱过,也不知道当初那些卿卿我我是在做什么。 慾望,只有慾望,就像二三月的猫儿狗儿一样,到了那个时间,就进入了發情期。在畜生道轮回许久,从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直到股市遭遇滑铁卢变成了一个穷光蛋,才终于有时间静下来想想。 一帆风顺并非好事,没有经过起落的人生是禁不起考验的—— 挫折是佛菩萨的戒尺,诚实反思,人会从中得到许多殊胜的开示。。。。。。 坑爹啊 没干传销屈才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孩子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大堆的卡通玩偶,跟着聂琛离开了公寓。(请记住我们的 .DukAnkan.com读看看 小说网)。郎释桓睡意全无,独自一人眺望着落地窗外繁华却寂寥的灯火。 二百万―― 他该怎么办呢? 每个人凑二十万,也至少需要十个人帮忙。将脑海中有限的人际资源翻了遍,一下子能掏出二十万现金的人还真没几头。 家里面能卖的都卖得差不多了,金老总休年假携夫人去了澳大利亚。大财主已然指望不上了,还是动动小富之家的脑筋。 查看电话簿,逐一拨打着那些业务伙伴、狐朋狗友的号码,所获寥寥,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碰上灾荒年讨饭都没个地方。 男人的钱是指望不上了,靠工资度日的财政权把持在老婆手里;有点本事的,不是被银行逼债,就是把钱都交给了投资公司。女人的钱几乎都是传说,如果挣的够自己花,干嘛都奔命似的找有钱的男人呢。 唯有领着孙子遛弯的老头儿老太是最有钱的,秉承着艰苦朴素的好习惯,唯一的嗜好就往死期存折上存钱。银行的职能就是把不喜欢花钱的人的钱拿去给喜欢花钱的人去花,这些人都是企业家的衣食父母啊。 得!这事儿还得依靠老妈,他就不通过银行了,立个名目民间借贷。动机不纯,类似招摇撞骗。不同的是,他将来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叔叔大爷的棺材本还了。(dUkaNkan.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 仔细琢磨了一下,拨通了老妈电话。老太太在电话里暴跳如雷,在医院里苦等了一天都没逮着他的影。 谄媚一笑,委屈地解释道,“公司这不是有事嘛!刚立了个大项目,正忙着筹集资金呢。我这办公室都关不上门了,一窝蜂跑来送钱的。。。。。。”一五一十地将伟大的“魏都复兴”计划描述了一下,又说政府支持参与什么的。投资稳妥高回报,老太太听着听着就动心了。 “哎,咱自己不能投点吗?”对比银行那少得可怜的利息,郎老太太眼前堆满了钞票,何况经手人是自己的儿子,一百个放心啊! “我倒是想来着。最少十万,我掏得出来嘛我?”心里猛抽自己的嘴巴:混蛋小子,生你干嘛?胳膊肘往外拐,实实在在的坑爹啊! “我跟你爸说,让他动老本!”一听就是当家做主的。 “额滴神!我老爸不是号称没钱了嘛,还有老本没动啊?”不讲道义!他股市覆没打算跳的时候,老爷子愣是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掏出来。 “没多少,动了也不够,回头再跟金宝她妈挪兑点。不行还有我们活动队里别的老太太,你就别管了!” 一屁俩谎,“要这么说,我可帮您留一份儿了。三天截止,过期不候。。。。。。”暗暗调侃自己:21世纪什么最宝贵?人才啊!他郎释桓没干传销太屈才了。早动这歪心眼,早就成名震江湖的大骗子了。 其实,骗子这工作挺可恨的,专找思想简单的老人和女人下手,就因为他们太单纯,容易被**蛊惑。说到底还是贪欲障目,自己骗自己。一个人对自己诚实,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欺骗得了他。只当是给老妈上了一课,幸好坑爹的人是他,要是碰上真骗子,他老爸的棺材本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低头翻看着下一个电话号码,苏敏敏的。。。。。。 自作孽啊,他还好意思给人家打电话吗? 然而在他交往的人里面,对方还算是小有能力的。不能放过,还指望她扛大头儿呢! 宅电,手机号百分之百已经换了。出来混,号码迟早是要换的。镇定了片刻,硬着头皮拨了过去,半晌,无人接听。。。。。。 轻声挂断,隐约感到几分失落,默默地安慰自己:伤了人家的心,欺骗了人家的金财和感情。。。。。。不再联系了,明智的。。。。。。 来不及拨出下一个电话,刚刚拨出的宅电又打了回来,耳边随即响起阔别已久的温柔陕普,“喂,释桓,在哪哒呢?咋忽然想起给额打电话咧?” 喜上眉梢,索性开门见山,“在家。有件重要的事儿想求你。”已经欺骗过一次,不能再欺骗了。什么叫大恶?欺骗就是大恶! “啥事,你说。” “实不相瞒,我遇到了麻烦,需要一大笔钱救命,你那儿能帮上忙吗?”一辈子的亏欠,不由自主的心虚,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哦,你也不用太为难,不方便就算了。我也是逼急了,才恬不知耻地求到你门上。” “啥事,犯了官司?”天生一副刨根问底儿的爽利性格。 顿了几秒,落寞地长叹一声,鼓足勇气坦白道,“我朋友被绑票,正等钱救命呢。” “女的?”不是女朋友,犯不着这么心急吗? “嗯。”明白就好。含蓄,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出于尊重。 “要多少?”了解了其中缘由,爽快地应了下来。 “数目太大,单靠一个人可能不行,大家凑凑,当然是越多越好。”想不到对方还会伸出援手,这就是宽恕,这就是豁达,以德报怨的活菩萨!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突然冒出个似曾相识的男声,“是卓芙蓉吗?你是说卓芙蓉被绑票了吗?” “呃。。。。。。是的。您是?”听这口音好像是。。。。。。 “我是蒋茗梵。阿芙出事了么?” “呃?”震惊!诧异地合不拢嘴,“你们。。。。。。呃,你和敏敏?” 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呵,我们,结婚了。很意外?说来话长,总之,一切都是缘分。。。。。。” 感慨世事难料,发自肺腑地祝福道,“恭喜恭喜,祝愿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心中暗暗感叹:这小子活儿挺霸道的啊!佩服佩服,自愧不如。 梦中人说梦中事 糊涂虫聊糊涂天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深夜,东郊的小院里还亮着灯,面包车去而复返,上房里时而传来男人们放浪的笑声。。。。。。 卓芙蓉凭着最寻常的生活经验判断,老平房最薄弱的环节就是窗子。通常就是几根杂木条横竖交错,天长日久,多半都已腐朽变形了。 颜如玉此时正在土炕上的杂物堆里寻找着顺手的“兵器”,基本上都是闲置了几十年的老物件,破箱子烂柜子装着破鞋烂袜子。能称得上工具的,唯有那台大卸八块的脚踏缝纫机,纯钢制的机身和脚踏板,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满意地撇了撇嘴角,轻声呼唤到,“芙蓉,这玩意儿能砸烂窗子吧?即便砸不烂窗子,打破人头肯定没问题。” 卓芙蓉接过脚踏板,掂量了掂量,信心十足的说道,“没问题!就那破窗户,一脚就踹稀塌了。” “那你咋不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打屁。 “窗户太高,我叉不了那么大。鞋能上去,脚上不去。” 两人摸着黑,蹑手蹑脚地将老衣柜抬到了窗户底下,又将一个破衣箱架在了上面,试了试,觉得高度差不多了。 颜如玉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压低声音嘱咐道,“等火着起来,你先出,如果南房没动静,就接住我递给你的火种,务必扔进隔壁院里,然后就扯着嗓子喊‘着火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问题――咋咋呼呼是你的强项,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我不行,我基本是个哑巴,清净惯了,连大声说话都成问题。 仿佛肩负重任的壮士郑重地点了点头,“嗯,放心吧。我保证把一个村的人都喊起来。” “不能心急,得等大火窜上房顶再砸窗子,南房的人即便看见你爬窗出去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有人及时赶到,你就负责把他的注意力引开。放火的事儿交给我,嚷嚷的工作还是你来做。总之,见机行事――咱都在一起相处那么久了,这点默契应该还是有的。”凑近眼前问道,“害怕吗?许多未知的因无法确定,结果究竟无法预料。” “不怕。之前,有点担心。豁出去了,反倒轻松了。”怯怯地瞄了眼南房的灯光,“等死也是死,折腾一把,大不了死。人要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还有什么可怕的?” “人生出来就必死,没人能逃得过。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应该保持这种心态,往后的人生就不会再有什么困扰你了――”竖掌前伸,做出无畏的法印,“施无畏!无畏布施,得健康长寿。” “我妈说,人说不怕死是假的,人到将死的时候都不想死。” “佛弟子应该没有很怕死的,他们把生死看得很淡,每个事物都有生,住,异,灭的过程,灭是生的结果,这就是‘无常’。‘黑白无常’来索命了,就是这个寓意。怕死没用,无常还是会来的。一个人没有担忧,没有牵挂,没有悔恨,就会死的比较安详。”一边说,一边招呼小丫头把那些破鞋烂袜子碎木条堆在炕上。 “阎罗殿太可怕了,我妈最畏惧的不是菩萨,是阎王。”抱起两双老棉鞋,嚓啦一声撕下糊墙的旧报纸。 国王还吃马都灵呢 嘴上捂个裤衩怎么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打火机咔吧一声脆响,火苗沿着塞进废物堆里的旧报纸缓缓的蔓延开来。刺目的黑烟泻下炕沿在四溢在小屋里。 两个女人虽然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像阿拉伯女郎一样捂住了鼻口。卓芙蓉被滚滚浓烟刺激得两眼通红,还是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声。 “傻笑什么呢,跟吃了喜鹊屁一样?”颜如玉满眼宠溺,轻轻在小丫头地后脑勺上给了一巴掌。 “我。。。。。。”小脸憋得通红,“哈哈哈,实在忍不住了,笑死我了。。。。。。。防毒面具――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把内裤捂在脸上。。。。。。”还是湿漉漉的,捂住鼻子之前还在上面尿了一泡。第一次听说,人尿在中医上叫“人中白”,能解毒。在她印象里,那是最脏最脏的废物,若非万不得已打死她都不会把这玩意糊在脸上。 “《西游记》里那国王还吃‘马都灵’呢,捂个裤衩怎么了,何况是自己的。赶上没穿裤衩,逮着别人的也得用,为了活命,哪儿还讲究那些?” 揉了揉刺痛的眼睛,“别人的就算了吧,烧死我算了。自己的,都弄得我差点神经了。这么紧张的时候,都快笑岔气了。” 眼看着,火苗由蓝变黄,燃着了高高堆砌的破衣服烂板凳,墙壁上的旧报纸翻滚着赤红的火焰,炸裂的火星呼呼地窜上了大梁。。。。。。 浓烟淹没了小屋,即便带着“防毒面具”还是忍不住窒息的感觉,颜如玉咔咔地咳了几声,大声吆喝着小丫头,“抄家伙,出!” 卓芙蓉颤颤巍巍地登上了箱子,接过颜如玉递来的脚踏板,猛咳了几声,咔嚓一声砸烂了小窗的玻璃,挥动双臂,奋力砍砸着窗框。。。。。。 “啥声音?”一顿小酒喝得满面红光,上房里的男人们齐刷刷的看向窗外。 付老三眉心一紧,在‘公鸭嗓’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愣你妈B呢!出去看看――人甭介跑了!” 公鸭嗓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招呼着炕边的小后生飞也似的冲出了南房。此时,砸烂了木窗的小女人已经翻出了小屋,那个家财万贯的少妇还挂在窗户上。咬牙切齿地恐吓,“做啥?日你妈,插上翅膀飞呀?”话音未落,小屋里的火光已经呼地一下子冲上了房顶,点燃了随风飘摇的枯草,霎时慌了神,转头大喊,“弟兄们,出哇,着火了!” 卓芙蓉趁机将带着火种的破毛巾撇过了院墙,高八度的本地口音更是刺耳的嘹亮,“着火了,救火呀――院子烧着了!救命啊!救火啦。。。。。。。” 烂毛巾挂在隔壁的梨树上,将树顶的干枝烤得劈啪作响。付老三领着一帮弟兄冲出了南房,颜如玉也顺利地跳落在窗下。 “救火――赶紧的!快,水桶,盆子!”付老三顾不上追究大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已抱起搪瓷盆,亲自加入抢先的队伍。 楼房谁没住过 我们向往山顶洞人的生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一马当先,顺着缓坡滑下了土崖,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顺利得找到了一个舒适背风的“安乐窝”,“就这儿吧,塌不了。”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洞穴顶端平滑的黄土。 颜如玉如释重负,紧跟一步钻进仅够容纳两个人的狭小空间,满心疑惑地询问道,“这是人刨的坑?” “不是吧。人刨的那些都没这么深,这个洞大概是天然的。拉土的也就拿头在表面上刨点,顶多半米深,洞口倒是宽敞。”猫着腰,靠着一面墙壁坐了下来。 “拉土干嘛?这年头村里盖房子还用黄土吗?”佝偻着人高马大的身体盘坐在对面。 “呵呵,早就不用土夯了。但是土还是得拉,没下水呀,蹲完坑就撮点黄土盖上,坑满了就拉到自家地里上肥,农村的日子就这样。” “废物利用,自产自销。家里的粮食只要够吃,过得跟神仙一样。” “切!哪儿有神仙啊?电视上天天演城里人怎么生活,变着法的模仿。住上新房,值钱的老东西都扔完了,添置的都是些廉价的塑料制品。”拢了拢前额的碎发,疲惫不堪地打了个哈欠,“之前我也不懂,进了‘了缘堂’才明白很多老东西的价值。当初,我家那民窑的青花瓷盘一摞一摞的,不是清末的,也是民国的。我妈说沉,换了一水儿的高温塑料。葫芦瓢也换塑料的,佛像也是塑料的,总之,能换塑料的都换塑料的――搬着轻快呀!” “不行,我哪天得上你家学摸学摸,看看还有没有拉下的老古董。” “不用了,您当那二年呢。这二年电视上不都《鉴宝》了吗?我妈那种农村老太太都明白老物件值钱了。可惜那些老家当该扔的都扔完了,就剩下一走不准的破座钟,感觉比我老不了几岁,黄的,六七十年代挨家配发的那种。” 颜如玉神色悠闲,啪的一声按亮了打火机,“你把你家前屋后院翻遍了吧?”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哪儿还能轮上我啊。有老物件我几个姐姐老早就拾掇走了,到我,就剩塑料了。”两眼生光,露出一脸艳羡,“我们一个村的老太太,跟我妈差不多年纪,手上带那大两个金戒指。据说买的时候五块钱一克,涨了一百倍啊!” “黄金有价玉无价,玉器涨了多少倍啊?和田玉十年翻成了天价,高档沉香五年翻了几万倍。我记得我结婚前去王府井看珊瑚,两千多的吊坠就算极品了。现在,好家伙,好点的恨不能两千一克。再看看煤价涨了多少?汽油涨了多少?水泥涨了多少?房子涨了多少?但凡不可再生的必然因稀缺而疯涨,除了工资不涨,啥都在疯涨。” “也有跌价的――人民币啊!以前一毛钱能买根冰棍,现在还能买啥?真庆幸,没听我妈的话把买冰棍的钱攒到现在,不然,我刚攒五毛,冰棍涨到五毛了,我刚攒到一块,冰棍涨到两块五了。少吃多少冰棍啊!” “贷款买房的跟你吃冰棍有什么区别啊。刚攒了五万,房子变十万了,要么房奴,要么一辈子没自己的房子。” 人生怎能如初见 故人常变我亦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个儿子老早就睡了,聂琛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注视着落地窗边亲昵而诱惑的巨幅结婚照。【】:。颜如玉那对小酒窝美极了,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再也没有笑过。。。。。。 身体瑟瑟发抖,虚握着那串带血的“凤眼”,喉结轻轻一梗,压抑着浮上脸颊的惶恐。 又一次想起钱钟书对杨绛女士的一段评价,后来被许多社会学家视为理想婚姻的典范:第一,在遇到她以前,我从未想过结婚的事。第二,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后悔过娶她做妻子。第三,也从未想过娶别的女人。 显然,他们的结合与理想婚姻差得很远―― 在她之前,他娶过别的女人,说白了,两人就不是原配。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对这段婚姻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娶一个这么强势的女人? 他急于摆脱,渴望与一个娇嗔而温柔的女人一起生活,所以提出了离婚,他以为自己不再爱她了。 此时,他终于明白,他是多麽害怕失去她。 分手不过是一种逃避,他知道,无论德行还是智慧,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超越对方。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屈居人下,何况是输给自己的女人呢? 回忆起林晚生那些肉麻的话,“别人修行是为了成佛,我修行是为了你。”足可说明,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不仅他觉得累,那个姓林的同样会感到疲惫。请记住我】不同的是性格,林晚生选择了迎合,紧跟着她的脚步,甚至快她一步;而他却安于现状,稍一懈怠,她已走得太远了。。。。。。 结婚,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终点,有可能是烦恼的开始,也有可能是幸福的开始。人是会变的,所谓的合适,也不过是当时的合适。 离了婚,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忽然发现那个女人已耗尽了他所有的热情与耐心。一个疲惫得连气都懒得喘的男人,怎么可能投入一段新的恋情? 黯然低眉,拭去颊边的一缕温热:她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她若没了,他到哪儿再找一个与他情投意合的女人呢? 如果那么容易,那“戴眼镜的”早换了!一个换女人如同换衣服的花花公子怎么单单对她动了真心? 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唯恐吵醒熟睡的孩子,赶忙按下了接听。一个陌生的号码,可那缕混账的声音他认得――那个绑架了两个女人勒索三百万的家伙,“钱预备下了哇?明儿一早交人,去啥地方等我电话。三百万,少一分就等着收尸!” 人跑了,一直追到公路上都没看着人影。此时应该还没到家,估计是在哪个老乡家躲起来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绑架不成就阴他一把。刘文槐已经依照他的嘱咐,借道歉之名挨家挨户的打探去了。找不着人,就耍个时间差,天没亮先把钱骗过来;人要是找着了,就执行原定计划,把那俩女的和带钱来赎人的一刀烩了! “不是说好三天以后吗?”该死的!一时之间,让人上哪儿找这么多钱啊? “那俩女人的命捏在爷的手里,爷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7点见不着钱,就抬棺材来,爷一向没什么耐性。。。。。。”, 怒火中烧,对着电话愤愤咒骂:“CAO你祖宗!夜里银行不开门,上哪儿提款去?” “ATM机,24小时。”派出去的两个后生刚刚查账回来。 “你大爷的!你TM用过ATM机吗?一百万到柜台都得提前预约,懂不懂什么叫提款上限?” 付老三当即一愣,这个他是真不懂,“啥上限?拿上存折,知道密码还提不出来?” “你哪个村儿的?操他妈,这年月还有人不会刷卡?” 瞄了眼那张存着十八万的“废物”,忍不住火冒三丈,“老子不管你去哪儿弄钱!总之,六点见不到三百万,等着收尸!” 聂琛倒吸一口凉气,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脸色煞白,颤巍巍地拨通了郎释桓的号码。 “喂?”电话来不及响就接通了,由此推测对方也是寒灯枯坐。 “钱筹的怎么样了?”问的有些急切。 郎释桓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活像是实验室里等待解剖的青蛙,“一大半――还差四十多万。”承蒙蒋大公子鼎力相助,夫妻二人出手就是一个整数。还剩下五十多个小时,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慷慨解囊。 聂琛镇静了几秒,嗓音依旧在微微打颤,“绑匪刚刚通过电话:早晨六点接人,三百万,少一分就等着收尸。” 轰隆一声坐了起来,“不是后天吗?”过账也得时间啊?今早六点之前,那一百多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到账。 “半夜想起朝南睡,也不知那犊子哪根筋抽了?”聂琛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压抑着心底不祥的预感。 “听她们姐俩说话了么?好歹先确定人还活着。”背着三百万现金,总得确定人就在那家伙手上。 “对方不给这机会,说完了就挂。我真有点怕,担心人已经出事了。” 郎释桓心急如焚,摸了摸后脑勺上的纱布,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你那‘大舅子’知道这消息么?实在不行,只好求他帮忙了。你不好张口,我来说,救人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 “突然提款三百万,还是跨境的。。。。。。”不免有些担忧。 “未必非得提款。人移民了,以前的老关系还在。财主的朋友八成是财主,跟咱这样的点个头都算高看咱们了。对方的偿还能力自是不必担心,一定会有人帮这个忙。” 思来想去已别无他法,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打电话!事到如今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拿起电话还是有几分忧郁,“你猜,那家伙正在干嘛?” 娶她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 娶了她之后 全黑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电话拨了过去,被叫用户却已关机。请记 住我)。郎释桓满心失望,回拨了聂琛的号码,“关机了,还有别的号码么?” “肯定有――‘加拿大移动’。我就知道这一个,还是颜如玉硬逼着我存上的。” 朗某人克制着焦虑的情绪,无奈地笑叹,“那是女人在向你坦白,太坦荡了。意思是说,人家俩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事儿。” “我知道。但还是禁不住怀疑。尤其是在替你顶雷,弄出那段误会之后。” “做贼心虚。” “不,不是,我觉得她真的变了。她以前还是很有分寸的。”拢了拢两鬓的发丝,“我觉得从那之后,她好像。。。。。。” “伤心了。”忙着穿外衣,耳朵边夹着电话,“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可离婚前,她还是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尽一个妻子的责任,她的心已经离开你了。颜如玉是个很有原则的女人,爱就全心全意;不爱就彻底放弃。不搞婚外情那套,随顺因缘,日子照过,就等着你提出离婚呢。” “你好像很了解她,你怎么那么信她?” “一个精进的佛教徒,人家是不会犯淫戒的。啥叫淫?跟夫妻之外的人弄那事儿就叫淫。跟你分手了,又跟别人过上了那就不叫淫。人家再结八次婚,嫁八个老公,那都不算犯淫戒。读看 看 小说网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爱就在一起,承担责任;不爱了,绝不纠缠。你要继续过,人家就根你继续过;你说分手,人家就随缘了。你还要人家怎么样?” “你觉得那是爱么?我觉得她根本就不爱我。” “你想怎么样?非得像剧本似的哭着骂着,怨你变心了,追着你回心转意就算爱你了?” “不该吗?真的爱了就一定会舍不得。” “呵,你才是娘们儿呢,纯的!我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玩儿这种低级的把戏呢,在外面弄点猫腻,变着法地想给对方增加点危机感。谁知爷们儿懒得理她,拍屁股走人了,她又开始哭,埋怨人家从未爱过她。说白了就是想让人死皮赖脸地求着她,好像别人没她就活不了了似的。男人们明白,谁离开谁都照样活――你既无心我便行,前途漫漫自提灯。三千弱水凭槎渡,万里青山抱月登。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才是最重要的,靠这事儿增加危机感,属于傻逼呵呵的自杀行为。” “说明什么?我喜欢人家,人一陷入爱情,智商就为零了。” “爱着是肯定的,让人痛苦的是嫉妒心。动不动就说人家轻慢,说人家轻慢的人一般是出于嫉妒!你就容不得别人比你高明,人家要是比你强就把你气死了。本来不如人家,还非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非得别人家巴结着你,你才能找着感觉。”收起手机,用力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让我咋说你好?自己作的。” “常常想,颜如玉要是个俗人该多好啊!” “呵,要真那样,你早把她休了!你天生就是这臭毛病,少有你看着顺眼的事儿。人家强,你说轻慢;人家弱,你嫌人家没用;人家一般般,你嫌人家庸庸碌碌,半死不活。看什么都是批判的角度,你能活得顺心那才是怪事!” “是啊,我也发现了。娶她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娶了她之后,哇塞――全黑了。” “我就不一样,工作丢了,该了几十万的饥荒,人生依旧是阳光灿烂的日子。羡慕我的性格,天生的。”抬眼看了看表,一路小跑出了大门,“我出来了,十几分钟就到。” “钱怎么办?” “跟这帮坏人用不着讲诚信。有多少先拿着,先见了人再说。” “就咱们两个?”如果报警,会不会打草惊蛇? 郎释桓隐隐自嘲,“呵,传五百号兄弟,带家伙。我这会儿带人马杀过去跟你汇合。省省,哥不是江湖传说,哥只有人头一个。没看见香港电影里演得那些卖白粉的么?提货的都拎着密码箱,那所谓的巨款也就表面上几张,下面都是白纸。” 心里没底,沉闷苦笑,“敢那么干的大衣里都藏着微冲呢!咱们俩徒手入虎穴,去了不是送死吗?” “电影里那些卖白粉的手下也攥着微冲呢。这绑匪连提款机都觉得新鲜,可见其做贼的档次了。” “行。过来合计一下,指望不上外援,咱俩就客串一回《喋血双雄》。” 电话刚一挂断,林晚生的号码紧跟着顶了进来,“喂?有什么消息吗?” “哥,聂琛接到电话,绑匪让我们6点前带钱过去赎人。” “不是说,三天之后吗?” “突然的,我总感觉出了什么事情。” “问下聂琛,还是之前的那个电话吗?” “稍等,马上打过去问。。。。。。” 小村里一夜里鸡鸣狗跳,黎明时分,土崖边隐约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头顶男声低沉,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颜如玉与卓芙蓉二人屏着呼息,仔细聆听着气急败坏的对话。 手电光柱一闪,“妈的!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真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公鸭嗓再次响起,“这边路不通,黑灯瞎火的,不是掉下去摔死了?” “没有啊?掉下去也应该有个尸首。这黑漆漆的,啥也看不着。。。。。。”杂乱的脚步踏过头顶,昏暗的光柱荡过了藏身的洞口。 “下面是啥地势?能藏住人吗?”问话的貌似那个为首的“三哥”。 “村里人都从对面的路上绕下去拉土,没见能藏住人的地方。”又是‘公鸭嗓‘。 气氛沉默了片刻,忽然有人建议道,“甭废话,下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宁可白费劲儿,也甭错过了。彦虎的死,大伙儿都难逃干系,万一让她们报了警,哥几个都得挨枪子!” 一个怯懦消沉的人 如何承担一颗圣人的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头顶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卓芙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姐,那些人——那些人是不是下来了?现在怎么办,这会儿离开会不会被人发现?” 颜如玉伏在她耳边,刻意压低嗓音,“夜深人静,弄出一丁点儿脚步声对方立刻就会发现。()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就凭咱们两个怎么跑得过那帮大男人?终究会被抓到,不如省点力气吧。安安静静地躲在这里,听天由命。” “被抓住的话,那家伙说不准会立刻把咱们弄死!” “你也可以先下手为强,拉一个垫背。”上半身重心后移,整面脊背紧贴着洞壁。 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深邃的寂静,曲子明显是从土崖对岸传来的,由此推断,那些家伙马上就要下来了。 付老三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扯着嗓门咒骂,“谁的电话,呱嗒个没完?赶紧下——甭跟后面磨蛆!” 男人没有答话,其他的人也一直保持着沉默。四下里除了依稀混乱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原野上呼呼的天籁。 手电筒光柱暗黄,交错晃动着。颜如玉紧闭双眼靠着洞壁,默念《心经》,压抑着心底泛滥的恐惧,“。。。。。。。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生命不息,觉悟不止——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尤其是死于非命,多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读看 看小说网duKankan请记住我们的网址)令人恐惧的是未知的死法,谁知道那些心狠手辣的混蛋会怎么处置逃跑的人质? 更多的是牵挂,比起俩个孩子,她更牵挂自己的父母。孩子们失去了她,还有他们各自的父亲,而父母一旦失去了她,可就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除此之外,再想不起别的。 压在心头的都是愧疚和未尽的责任,男人也好,爱人也罢,幻想着自己站在云端,笑得淡定而释然。。。。。。 而卓芙蓉脑袋里唯一的人影就只有郎释桓,担心两眼一闭再也见不到他了。断断续续处了小两年时间,终于快要有个结果的时候,居然就这么死在了荒郊野外。 很想知道颜如玉此时在想些什么?牵挂着的那个人是聂琛还是林晚生?望着几百码之外的几个光点,按捺着惶恐不安的心绪问,“姐,你害怕吗?” 诚恳地点了点头,“怕,畏惧的不是死亡本身,是我爸妈,万一闭了眼,亏欠他们太多了。” “我不孝顺,都想不起我父母。心里面只有桓子。。。。。。我这种人是不是很自私?” “死,并不可怕,人真正畏惧的是‘心底的遗憾’。你还没有结婚,念着挚爱的恋人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我对于爱情丝毫没有遗憾,我的遗憾在于父母和孩子。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冒油,对于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比对‘生我养我的’和‘我生我养的’付出得都多。” “你说琛哥?” “呵,丈夫——没了那张结婚证,不过是个陌路人。”颜如玉玩味一笑,扬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压低嗓音叮嘱道,“乖乖呆在这里,天亮之前,若非刀架在脖子上无论如何都不许出来。藏好了!我去把他们引开。” 卓芙蓉大睁着双眼,用力地摇着脑袋,“不,不能冒这个险!” “兵分两路,至少还有一个能活,配合警察抓住凶手。抱在一起死,除了说明咱俩感情好之外,没有实际意义。少废话,就按我说的办!我调虎离山,你按兵不动,我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还指望你替我照顾儿子呢。” “可是。。。。。。。”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聂琛说得不错,颜如玉太轻慢了!轻慢到把危险都留给自己,把方便都让给了别人。常听对方说,用平常心来生活,用惭愧心来待人,用慈悲心来处事,用菩提心契佛心。狂妄的人信心满满,一个怯懦的人,如何承担一颗圣人的心? “不用可是了,自求多福吧。也许那些贼偏偏就不追我,单单把你从这儿揪出去了。”说着话,拍了拍她蜷起的大腿,“让让,让让——我出去,赶紧让个地方!”四体投地,蹑手蹑脚地爬出了洞口,回头瞄了眼几十米之外上下飘忽的光柱,沿着土崖根儿小心谨慎地匍匐前行。。。。。。 颜姐—— 卓芙蓉紧捂着嘴,终于压抑住想要跟随对方冲出洞外的冲动。一腔温热涨满了眼眶,轻轻抬起身子向土洞内侧挪了挪,挺直脊背紧贴在依旧泛着体温的墙壁上,如果那些家伙发现了她,她就算牺牲色相也得把人拖住! 手电筒的光圈越来越亮了,付老三的咒骂已经近在咫尺,“仔细看着!烂草丛里,土堆后面,但凡能藏住人的地方。。。。。。。” 刺眼的光柱频频划过洞口,卓芙蓉屏着呼吸,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脊背发凉,听到牙齿咯咯作响,心里默默祈祷着菩萨保佑。 颜如玉高亢的“小男声”赫然穿透了天籁,“丫头,别管我!甭回头,快跑。。。。。。”回声震荡,土洞外紧跟着乱了起来。 黑暗中,一缕模糊的人影振臂高呼,“在那儿呢——追!”纷乱的脚步声铿然回响,向着“小男声”发出的方向一路蜂拥而去。。。。。。 “芙蓉——快跑,快跑啊!他们追上来了。。。。。。。” 唯有她知道,颜如玉是故意忽悠那些绑匪的。 市区内,东方渐渐泛白。晨风刺骨的凉,冬日的脚步已渐近。马路上车流稀疏,暗淡的路灯好像渴睡人的眼睛。 郎释桓挂断了林晚生的电话,三步并作两步直冲上了楼梯,扬手按了按脑后的白纱布,气喘吁吁地敲响了聂琛家的大门,“老狼,开门!我——桓子,我到了!” 房门轻轻开启了一条缝儿,居然,是个女的。。。。。。 能跟你睡的女人不少 能白跟你睡的女人就不多见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跟在女人身后进了屋。(读看 看小说网):。此时,聂琛正叼着烟卷坐在沙发上,对着十几捆人民币喷云吐雾,淡淡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提款金额有限,大半是公司刚结的账和预付的定金,够吗?” “不介绍一下?”郎释桓的目光再次飘向身边的女人,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很难不让人产生暧昧的联想。 “公司的会计,小赵,不用我介绍?” “我见过吗?”挠了挠头,丝毫没有印象。他当时一心奔着卓芙蓉,都没仔细看过其他女同事姿色平平的脸,“我印象里会计卷毛,啥时候拉直了?” 女人在一旁搭了话,“参考了不少男同事的意见,大伙都说拉直了显得干净,文雅。我之前一直担心拉直了会显脸大。” “呵,这发型不错。”违心的恭维。心想,脸大就是脸大,再怎么换发型也变不成尖下巴、巴掌脸。视线转向聂琛,“白纸呢?” 指了指地上堆叠的报刊杂志,“没白纸,报纸行吗?” “太行了!比白纸的手感更真实。”说着话已坐在身边,拿起了桌上的剪子。 女人很识眼色,此时已恭恭敬敬地端来了茶,顺便往聂琛的茶杯里蓄上了水,伏在耳边嘀咕了几句,转身进了两个孩子的卧房。 郎释桓手里裁纸,按捺不住好奇,半真半假地嘲讽道,“怎么?故人还没驾鹤,预备队员就请进屋了。{.dukAnkan.com请记 住我}” 不屑地嗤之以鼻,“扯!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我刚刚还琢磨这事儿呢。我娶颜如玉娶悔了――可把身边但凡喘气的母的都翻了一遍,还真找不到替补的人选。” “你魔障了。。。。。。母的,关上灯都一样。”人们都这么说,不代表他个人的看法。 “靠!说是那么说,一不一样你不知道么?人啊,要是单为了‘那点事儿’也就好办了,哪儿还找不着个发泄的地方。”沉沉一声叹息,“有一种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她怎么折磨你,就是给你带八个绿帽子,你都还是觉得她好。男人活到这个份儿上――没出息了!” “呵,”朝孩子们的卧房门瞄了一眼,“我还以为你打算另起炉灶了,这女的要是整整容,简直就是颜如玉的翻版。” 愣了片刻,莫名哼笑出声。 “怎么了?”郎释桓以为对方受了刺激,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他常常用颜如玉的行为方式去要求身边的女员工。她就是行为准则,还有什么人能超越她? 郎释桓丢下剪刀,将一沓裁切好的旧报纸和上下几张百元大钞捆扎在一起,沉声哀叹,“如果蓉蓉出了事,我想,我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疗伤。。。。。。她很漂亮,但绝不是我遇见的女孩子里最出色的。实话,这个世界上能跟你睡的女人不少,你一毛不拔,还能白跟你睡的女人就不多见了。” “这就是爱。智商为零――傻!” “我这人精明得过分了,很难被人算计。能克我的只有‘傻子’――也可以理解为大智若愚型的。” “呵呵,突然发现我跟小卓同病相怜。颜如玉精明的过分了,所以嫁给了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二半吊子’。” “万物相生相克,这就是道!聪明人很难被聪明人放倒,尔虞我诈累了,唯有真诚能让他们感动。相比之下,自作聪明的人最缺少的就是真诚。你不再真诚了,所以颜如玉就离开了你。摩羯座,疑心很重的。”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又没什么事儿瞒着她,天生一个醋坛子。” “呵,你不是醋坛子,那你干嘛非跟那戴眼镜的过不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那不一样,他们以前好过。” “以前没好过,以后就肯定不会出事了?什么逻辑!就这会计,不论你出于什么考虑,大半夜把她弄回家都不合适!你可能心胸坦荡,别人可未必这么想。要是让颜如玉知道,明儿一早就能搬行李给你腾婚房。” 躬身将一捆捆的票子码放进手提包,“我就是叫她来送钱,顺便让她帮忙照看下孩子。我妈还不知道颜如玉出事呢,连我们离婚都不知道,碰上这事儿你怎么办?” “叫我妈来看,也不能叫她看啊!什么关系啊,你那么放心把孩子和家里的钥匙交给她?你别给人家小赵错误信号,搞不好人家以为你在暗示什么呢。” “没那么严重!” “切!不信我帮你试试。职场上混得烂熟,成天对着你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光辉形象,说不定早八辈子就暗恋你了。现在的小丫头,呵,你这纯属瞌睡送个枕头。。。。。。” 脚步声渐远,东郊土壕里又恢复之前的寂静。各种假设在卓芙蓉的脑海里交错上演,不知不觉,天就要亮了。 强压着心底的恐惧与担忧,向洞外探出半个脑袋,晨风寒凉,瑟缩着爬出了洞外。 不知颜如玉此时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坏人抓住?一伙人蜂拥而上,会不会已经。。。。。。 一步三回头,疾步冲上了土壕对面的小路,背着太阳的方向穿过收割了大半的黍子地,在几里之外的另一个小村砸开了挂着话招牌的小卖部,焦虑中连续几次都按不对熟悉的号码。等待的滴滴声不断地敲打着耳膜,半晌,终于有人接了起来,“喂?” “桓子――” 郎释桓轰然起身,熟悉的嗓音让他既欣喜又心急,赶忙询问道,“在哪儿呢?我们一直在等绑匪的电话,可这时间都过了。。。。。。” “我担心颜姐,不知道怎么样了?”脑袋扎进话的隔断里,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你们俩不在一起吗?” “说来话长,反正是为了救我。你们快点想办法,我问了,我现在打电话的地方叫骆驼坊。关我们的那个村就在这个村的东面。昨晚失火的那家,户主叫刘文槐。。。。。。”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脸色铁青,靠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来。郎释桓在电话里安顿了几句,匆匆收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半是感激半是担忧,紧抿着嘴唇望向 宽大的落地窗。。。。。。 聂琛沉默了许久,压抑冲上鼻翼的阵阵酸楚,仰头枕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说道,“玉。。。。。。她不会有事的。佛菩萨不会眼看着这么虔诚的弟子受难的。。。。。。” 用力点了点头,紧攥着对方的肩头,“我相信,我相信嫂子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佛菩萨一定会保佑她,一定会的!”低头想了想,轻声询问道,“要不要给那‘戴眼镜的’打个电话?这事儿瞒不住。万一对方通过其他途径得到了消息,没法交代啊。” 聂琛没有讲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镇定了片刻,长长呼出一口郁气,“打吧――我给他打!但愿时间还不晚。。。。。。”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但愿颜如玉还活着。他说过,如果林晚生能够平安将人带回来,他会主动从她的世界里蒸发。无颜面对,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电话拨了过去,始终无人接听。抬眼看了看郎释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不通?”挑眉轻问。 “通了,没人接。”起身拢了拢鬓角的发,扬声说道,“走吧,先去接小卓。受了一晚上狞制,赶紧接回来压压惊。” “嗯。”感激地点了点头,急不可耐地冲向大门,一边走一边掏出电话,替对方做出了决定,“我联系我妈,这会儿天也亮了,让她赶紧打车过来哄孩子起床上学。” “甭折腾阿姨了,那么大岁数了。”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要是有个孙子看,她才懒得跟一帮老太太打腰鼓、扭秧歌呢。。。。。。” 晨光微曦,在正对着窗外的眼镜片上投下两片湛蓝的光影,浅浅白月,不见一丝流云。林晚生兀自伫立在窗前,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木鱼回荡的《文武寂静》,烦躁的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始终难以平静。 病房的门吱扭一声怪响,黄本初扫过女人脸上氧气罩,顺着眉,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人跑了。。。。。。” “嗯。”简短的回应。 “病房这边还需要什么?我安排人去办。” “不需要。”转身坐回床边,从大包里掏出名片夹,取出一张名片,“你忙你的事,剩下的事交给他去做。我想安静地呆一会儿,有事就留言给我,唔该你。” “好的。”双手接过名片,躬身请示,“三餐怎么安排?” “暂时没胃口,等她好一点我自己叫外卖。”回想昨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拿起电话犹豫了半晌,回拨了未接号码。 “喂?”电话铃刚响了一声,对方便接了起来。声音与号码不符,不是聂琛,是郎释桓。 “喂,早晨。食佐饭未呀?”脑袋发懵,拍了拍前额,赶忙调整语种,“不好意思,刚刚跟家里人打过电话,还未调整好频道就打给你了。”跟魏楠凤报了个平安,告知对方他在这边还要耽搁几天。 “呵呵,没关系,聂琛开车呢,不方便接。”转头瞄了眼窝在怀里抹眼泪的小丫头,用力攥紧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大早打电话找您有重要的事儿。芙蓉已经找到了,可颜如玉她――” “她已经。。。。。。不在了。。。。。。”说了谎,说不清楚这样做的动机。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只有失去了才会明白什么是失去,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什么是拥有。匆匆一生能有多少相守的日子,生命最终属于时间,从不属于相守的彼此,痴愚的人却以为今后的日子还有很多,以为自己能左右死神阎魔。 亲人、爱人,很多东西明明像是被你拥有着,可有一天你会发现从未拥有过什么。 就好像我们的父母,天生就被我们大多数人所拥有,可当我们长大了,学会去珍惜的时候,他们往往已经不久于世了。 爱人更是如此,就像谁人在歌里唱的: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人生――满是遗憾,能够把握的东西太少太少。觉悟往往出现在失去之后,然而时间,却再也回不去了。。。。。。 郎释桓举着电话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聂琛,又看了看偎在怀里哭泣的小女人。他该怎么说,他该如何向两人说起颜如玉已经故去了?即便对方已转世天国,即便对方已经化生极乐,可对于活人来说,离别依旧是痛苦的。。。。。。 恐惧,如果离去的是卓芙蓉,他可能会因此而埋怨母亲一辈子,甚至一辈子不再登家里的门。 庆幸,生命如此脆弱,有幸与另一份脆弱相濡以沫,怎么能不去珍惜?有爱就有责任,拥有与占有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 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娶进门的女人就像几十年锁在保险箱里的古董。她是你的,你却从未仔细把它握在掌中细细拂拭,小心玩赏。有一天忽然有人说起你的某件藏品,恍然发觉你对这件东西的细节一无所知。占有一世,你拥有过什么? 这就是男人吧―― 男人说女人爱钱,正是因为男人的眼里只有钱。他们的理想就是财富,他们比任何人都在乎钱,最吝于付出的也是钱,女人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数字,是个物件,是个价码。 觉悟往往就出现在失去之后,当他们真正懂得了拥有的时候,梦里的人已经不在了。天堂留在了梦里,值得的珍惜的似乎都是错过的事物。。。。。。。 你要是不好铯 我还要你干什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电话收了线,卓芙蓉抹去眼角的泪珠儿打量着闷头发愣的男人。极少见对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惴惴不安地询问道,“那家伙都说了些什么?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 “呃,”郎释桓恍然回了神,强憋出一抹假笑,敷衍道,“没,没什么。一晚上没睡觉,睁眼打了个盹。” “姓林的怎么说?”前排驾车的聂琛瞄了眼后视镜,郁闷地埋怨道,“指望他找人呢,那家伙一整晚都在干什么?” 郎释桓理了理思绪,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我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说‘颜如玉,已经不在了’。。。。。。” 聂琛心头一震,猛然踩下刹车,暴躁地咆哮起来,“什么不在了――啥意思?那姓林的就这么说的?” “嗯。”点了点头,将电话递还给对方。 “妈了个逼的,就说不出一句人话!”车子靠了靠边,气急败坏地回拨了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就忍不住破口大骂,“姓林的,我X你八辈大祖宗!你能不能说句人话,啊?颜如玉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明白啊?” 林晚生站在窗边,回眸打量着女人轻攒的眉心,推了推眼镜,沉声回应,“不要对我大呼小叫的,看在玉的面子上,我懒得跟你计较。也好,明白地讲给你,玉摔伤了,挨了刀子,此时正孤苦伶仃地趟在太平间里等你。你要来吗?来之前,把自己的后事料理好了!” “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怯怯地问,“你说的,是真的?”沉默了几秒,突然咬紧牙根叫嚣道,“林晚生,你甭唬我!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就过去。” “来吧,五医院。还是之前那间病房,只是你已经不配再挨我的拳头了。” “去你妈的!等着,老子现在就过去!”扬手揉了揉湿红的双眼,再次发动了车子,对着后座上的二人下了逐客令,“兄弟,我送你们到路口,自个儿打车回吧。放心,颜如玉没事,她要真躺在太平间里,那姓林的这会儿保证比我还像孙子!” 郎释桓低头看了看两眼红肿的卓芙蓉,轻声哼笑,“呵,让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见不着颜如玉平安无事,我们俩这心也放不进肚子里。” “嗯,琛哥。你就别嫌我们麻烦,让我们一起去吧。”小女人抽噎不止,恳切地点了点头。 “这。。。。。。”再战风云,担心在朋友面前丢丑。 “甭这个那个的了,都什么时候了,没人看你的笑话。”郎释桓心里毫无把握,下意识地抹了把前额,“老狼,你真一点都不担心颜如玉躺在太平间里?” 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不会的,颜如玉要是真有事,那姓林的早跟凶手拼命去了,哪儿来的闲工夫跟我斗嘴?” 郎释桓撇了撇嘴角,“邪门儿,你们哥俩还都挺了解对方的。” 聂琛浓眉轻挑,凄然自嘲,“呵,哥俩――这词用的好。那戴眼镜的比我下手早啊!” “靠!颜如玉多大你就把人家给祸害了,谁还能比你下手早?”两人当年都是学校里顶尖的风云人物,一个好得冒泡儿,一个坏透腔儿了,打着兄妹的幌子时不时躲在小花园附近的门栋里打啵,全校上下少有不知道的。 “我真没有!我那时候是鬼迷心窍了,死活对她下不了手。” “得了吧,一放学就像闻着腥味的野狗似的蹲在学校门口堵人家。当年我就想不通,你啥品味啊?泡个美女成吗?颜如玉那时候也太胖了!” “呵,感谢老天,把颜如玉生得那么强壮。就这样都一屁股烂桃花,要是再苗条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聂琛把话说得那么坚决,卓芙蓉因此也多了几分信心。暂时遗忘了忧伤,眯缝着红肿的双眼插话道,“颜姐当初要是窈窕淑女,你也可能就不喜欢她了。那个戴眼镜的也未必会喜欢上她。你们三个根本就不会弄到今天这个样子。” 无奈轻叹,认可地点了点头,“我们俩眼睛都有毛病,审美跟正常人不一样。” “或者,正如颜姐常说的,是‘别业’的关系吧。大众审美一般是‘共业’的结果,而你和那个林晚生偏偏对骨感美女不感冒。”卓芙蓉嘟着嘴唇轻声评论道。 “骨感是大众审美吗?”郎释焕不以为然地提出疑问,“众生的共业是‘苍井空’,童颜**――这里面说身高体重了么?没有吧。高矮胖瘦都是别业,这条才是共业。从这点上来看,他们俩眼睛都不瞎,跟我差不多,都属于铯鬼投胎型的。。。。。” 卓芙蓉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埋怨郎释桓当着聂琛的面提起关于胸器的荤话。宾馆那晚她赤身倮体,每次站在聂某人面前都能感觉到心慌与压力。 没正行地挑了挑眉,“嘿嘿,甭看我,我承认我也是铯鬼投胎。” 不屑地将脸转向窗外,“切,男的都是铯鬼投胎,有没有?” “差不多,说到根本了。不好铯还是男人么?女人都是一边骂男人好铯,一边又怕男人不色。”扬手搬回别向窗外的小脸,“我要是不好铯,你还喜欢我么?” 呃? 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轻声嗤笑,“呵,姐不缺钱包,你要是不好铯我还要你干什么?” 常常问自己喜欢他什么,此时终于明白,原来,是爱他好铯。。。。。。 林晚生放下电话,举步坐回了床边,撑着前额,静静凝视着昏睡不醒女人。 菩提道是难行之道,布施心不是说说而已,终究要化为善行。“舍钱容易,舍命难”,他看得经书可能比她多一点,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为别人而舍弃自己生命。 什么是修行?做了才是修行。看多少经书,明白多少道理都不过是纸上谈兵。 菩提有情 悲智双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悠远的天籁将睡梦中的颜如玉拉回了现实,话音依稀,却又听不清说了些什么。意识渐渐苏醒,梦境还在延续。半睡半醒,耳边熟悉的嗓音无疑来自彼岸的“鸟人”,迫切地想要看他一眼,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沉重的眼皮。 林晚生注视着女人眉宇间忽然挽起的心结,扬起拇指轻轻抚慰着宽阔的前额。小巧而丰润的唇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慾望敲击着心门,想要吻她,惴惴的。。。。。。 “醒了吗?”贴在耳边轻问。克制着跃跃欲试的冲动,急于将她唤,“玉,听到我讲话吗?” “晚生。。。。。。”轻柔的气息穿过微张的唇瓣,依稀可辨。 鼻翼发酸,眉间浮起淡淡的忧伤,莫名一丝动容,:梦里,她依旧唤他“晚生”。 无奈:执子之手,却不能与子偕老,明明爱她,却不能将她占为己有。她太固执了——顽固不化! 沉沉一声叹息,紧紧攥着略显苍白的指尖,掬在唇边深深一吻,沉声苦吟,“久听梵声犹未悟,愚顽依旧为谁思?都说‘情生智隔’,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急促的脚步声停在病房门外,猛一抬眼,聂琛已吱扭一声推开了房门,浓眉紧锁,直奔病床,“玉,玉?”俯在床边焦急的呼唤,淡淡抬眼看不清镜片背后的眼睛,强忍着怨气压低嗓音问,“什么情况?能好好说句话吗?玉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找到她的?” “电话里我已经说过了,她摔伤了,挨了刀子。幸而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流了不少血。”目光掠过聂琛,扫过紧跟在身后进门的一双爱侣。 “谁——谁干的?彦虎的人?”聂琛心里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两个字——报仇。 靠在郎释桓怀里的小女人轻声答了话,“不,彦虎他,死了。。。。。。绑走我们的是彦虎的死对头付老三。不知道名字,只知道这个绰号。他哥叫付老二,是个赌博鬼。去年借了钱,一直赖着不还。之前,彦虎找他要账,他仗着他弟是个狠角色,还差点把彦虎砍了。” 林晚生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聂琛,“彦虎和付老二之间的矛盾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据说,当街被砍之后,彦虎带人去找付老二寻仇,付老二在逃亡的路上出了车祸,重伤瘫痪,付老三搞彦虎是为了替他哥哥报仇雪恨。” “操!那关颜如玉什么事?”聂琛越听越恼火。 卓芙蓉推离郎释桓的怀抱,缓缓走向床边,“彦虎是在我家楼下出事的。我和颜姐一出门就看到他受了重伤,浑身是血。我们只是打算把他送去医院,谁知车子一上路就被那帮坏人跟上了。” “彦虎去你家了?”郎释桓诧异地张着嘴巴,想起来有些后怕,“阿弥陀佛。一报还一报,死了活该!那小子就没安好心,大半夜去你家,准没好事!你们俩还救他,送他上医院,为了他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脑袋没毛病吧?” “那怎么办?见死不救吗?而且,就算他去我家的确是没安好心,也是我先对不起他的。平心而论,彦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我却是全心全意的。” “啧啧,”郎释桓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语调酸溜溜地,“全心全意——也就你那长虫儿的脑袋这么想。你知道人家马素花怎么说的吗?彦虎压根就没想开什么饭店,不过是找个茬试探试探你。看着每天牵鹰驾犬的,他就没什么钱,跟我一俅一样,说起来挣得不少,可一下子也拿不出结婚那么大的数目。人家跟我不同的是,人家不攒,由着你花,花着花着你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了。生米做成了熟饭,你爱跟不跟。弄好了白捡个媳妇,弄不好也不损失什么。这年头跟谁睡不得给钱啊?” 聂琛轻声嗤笑,推了推被子坐在床边,“呵,什么恩恩怨怨、情感纠葛都挡不住一颗慈悲的心。别说是彦虎,就是付老三快死了,颜如玉也会义无反顾地送他去医院。”低头看了看女人纠结的眉心,心里忽然变得软软的,无可奈何地嘲讽道,“我早说了,她傻——脑袋被门挤了!” “可能正因为她‘傻’,我才始终放心不下。。。。。”林晚生伏在床头,心里反复咀嚼着关于“明王和明妃”故事,“菩提有情吗?是不是一动了情,人就没了智慧? 佛典《四部毗那夜迦法》中有一个‘大圣欢喜天’的故事。大自在天(即湿婆神)的儿子毗那夜迦,象头人身,他性络暴戾,所以又叫大荒神;观音菩萨为了降伏他的荒暴,化身为一个端丽的女子去找他。毗那夜迦一见女子,欲心炽盛,欲拥抱其身。女子拒绝说:‘你想触摸我的玉身,能为护持佛法不?依我护法后,能莫作障碍不?’他回答说:‘我依缘今后全随你。’于是女子含笑接受他的拥抱和合,得到了他的欢心,从而把他调伏到佛教中来,因此皆大欢喜,得名‘大圣欢喜天’。你们说,菩提有情吗?” 郎释桓想想了,顽皮地嘟起嘴唇,“如果变化的那个不是观音菩萨呢,是个罗刹女?结果会怎么样?象神会不会因此而更加残暴,世界会不会因此而变得更加黑暗?” 林晚生笑容高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个明智的人是不会钟情于罗刹女的,何况是神。可悲的是痴愚的众生,连善恶美丑都分不清。” 欣然一笑,转头在小女人的眉心狠狠亲了一口,“呵呵,得到幸福的一定是明智的人。” 沉睡中的颜如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镜,躺在床上笑望着小女人嫣红的两颊,轻轻吐出四个字,“悲智双运。” 卓芙蓉当下转忧为喜,扯着嗓门咋呼了起来,“颜姐,你醒了?” 一切有为法 皆是众缘和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望着半睁着双眼的颜如玉,装模作样地合十双手,“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女菩萨终于还是醒过来了。” 颜如玉轻提唇角,看了看一脸释然的聂琛,又侧目瞄了眼一脸俯在床边的林晚生,“我怎么在医院?我只记得从土坡上滚了下来。。。。。。” “一刀下去,险些送了命。”林晚生将身子向前挪了挪,讲述着昨夜里惊心动魄的一幕,“付老三急着灭口,幸好我找到勒索电话的机主。” “怎么回事?”聂琛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神色从容的“眼镜”。 “我把打过的两个号码给了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位朋友。就这样得到了号码最近的电话记录,试着拨打每一个号码,询问机主的情况,并声称有朋友托付我将一笔钱转交给机主。而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联系不到机主只好等下次了。 其中有个女的,最初说不认识机主,最后又让我打打电话试试,机主说不定会开机。我每隔三分钟拨一次,半个小时之后,电话真的通了。。。。。。” “机主就这样叛变革命了?”聂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太轻易了,说起来这些混混也实在没什么义气。 “对于恶人来说,一切问题不过是钱的问题。只要价码合适,朋友、人格,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更见鬼的是,没有什么人是纯善的,贪欲――每个人都有。坚持原则,不过是因为开出的价码不足以收买他的良心。” “呵呵,”郎释桓淡淡挑眉,一脸嘲讽,“所以说,这个恶世间只有三种人:一是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二是良心没被狗吃的人,三是良心连狗都不吃的人。 “人性恶,人天生下来就不公平。也正是因为相信这两点,所以我才更加热爱生命。” 卓芙蓉不以为然地争辩道,“佛说众生平等,自诩为虔诚的佛教徒,居然还这么说。” 林晚生有些无可奈何,耐着性子解释道,“呵呵,众生平等?你和我都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能平等吗?别说是人与其他生灵,就算是人与人之间几时平等过? 佛祖从来不打诳语,看看现实,你不觉得被佛祖骗了吗?” “呃。。。。。。”哑口无言,觉得对方说的有些道理。世界上一切众生之间、男女之间、甚至每一个兄弟姐妹之间,何曾平等过?有人穷,有人富,有人高高在上,有人卑贱如蝼蚁。 颜如玉扫过一帮被问得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善男信女,生怕大家对佛陀起疑。挣扎着撑起半截身体,讲话有些吃力,“佛说:众生平等,指的是众生的法性平等;对众生的慈悲喜舍心平等;在因果规律面前,众生平等;不是说众生的际遇平等,祸福平等。际遇与福祸的差别,明晰因果就可以理解了。这种不平等,是因为众生从无始以来,造的善业、恶业不平等引起的。有人行善多,有人行善少,有人作恶多,有人作恶少。没有理由要求不论作恶行善,转世为人之后就要得到相同的待遇。不要对佛祖起疑心,佛祖的教诲延续了两千五百多年都没有人能够推翻,是绝对经得起推敲的。” 聂琛赶忙垫了垫枕头,将护法心切地女人按回了床上,“甭激动,赶紧躺上。我自认福报不够,上辈子坏事干多了,这辈子才时时倒霉,步步该灾。”蔑然瞥了眼林晚生,“可我怎么也看不出他上辈子是个大善人,干了一辈子修桥补路的好事。” 女人语调温和,深情地注视着有缘人的眼睛,“在特定的情况下,佛允许贪心,却绝不允许嗔心。换个角度看,精进博爱本身也是一种贪心。菩萨为了度众生会生出许多许多的孩子,变化出许多许多分身,只要是利益众生的,这种贪心就被开许。但嗔心是万万不可有的,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一念嗔心起,火烧功德林。红尘堪忍,人生之事十之**不如意,怨恨不满是浅薄无知的表现。 一切有为法皆是众缘和合。造成你不如意的乃是宿缘,绝非某个人单方面的原因。请诚实面对内心的矛盾和污点,不要欺骗自己。因果不曾亏欠过我们什么,所以,请不要抱怨。。。。。。” 躬身拢起她额前的碎发,“之前你要是跟我说这个,我可能又要跟你唱反调了。经过了这次,我对这句‘众缘和合’总算是深有体会了。你和小卓被绑是谁的错?深究起来大伙都难逃干系。而我虽然不能控制坏人的作恶,但只要陪你一起去,哪怕打个电话让桓子下来安慰安慰小卓,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埋怨别人不过是推卸责任,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四目相望,眼中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真高兴,能活着听你说这段话。” “呵呵,竟说些傻话。”碍于众人在场,更深刻的检讨就免了吧。等到她出了院,再找个机会拉拉家常。 林晚生起身走向窗边,看了看窗外风景,转身说笑道,“感谢老天,你还活着。俩个小家伙说,他们的母亲要是出了意外,一定去找凶手拼命。” “呵呵,他们真这么说么?”欢喜过后,忽然想起了付老三,“对了,小哥,那个凶手现在怎么样了?” “跑了。” “怎么可能?”以为事有蹊跷,不像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不然呢,我能杀了他么?”镜片上的阳光遮蔽了双眼,唇边的笑容越发得高深莫测。 “于此世界中,从来非怨止怨,唯以忍止怨。”深知他不是冲动的人,但她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不给他一点惩罚,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彦虎,还有那些曾经被他伤害的人?不但如此,我们更要对那些即将被他伤害的人负责。一个人千万不要犯众怒,无意伤害他人的人值得原谅,惯于作恶的杂碎不值得宽恕。” 信念这玩意不是说出来的 是做出来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的病床边依旧围着两个殷勤的男人,感觉实在有些见鬼,两男一女的配比之下,很难看见如此融洽而和睦的场景。 郎释桓以为,过不了多久两个男人又会为谁留下陪床争执起来,不愿搅这塘混水,暗暗扯了扯卓芙蓉的衣袖,拽着不识眼色的小女人第一时间撤离了酝酿是非的病房。 一出科室大门,讲话的口气当下变得放肆起来,勾搭着小女人的肩膀如释重负地长叹道,“谢天谢地,总算捡回了半条命!一听说你失踪了,我跳楼的心都有了。” “真的假的?”卓芙蓉将信将疑地扫过没正经的眸子,“我要是真死了多省心啊!你也好听你老妈的话,找个相夫教子、门当户对的。” “还为这事儿生气呢?”满心委屈,郁闷地攒起眉心,“我妈那天说得话是重了点,可她是我妈呀!她老人家再不对,我也不能打她骂她,你就体谅体谅我,多包涵包涵她不行吗?。” 下巴一扬,小嘴撅得老高,“不带这么拉皮条的!你妈明知道咱俩处着呢,还硬找一堆女的塞给你,什么意思嘛!” 一脸讨好,将她揽入怀中,“哎呀,你就别生气了!自私点说,她老人家也是为我好,生怕我娶了你,后半辈子会吃苦头。” “那么孝顺还找我干嘛?找个有房有车有正式工作的呗。当你妈的乖儿子去吧!”沉着小脸,愤愤挣脱了圈着腰身的臂膀。 “真话假话?我怕你舍不得。”凑近眼前,仿佛自己多抢手似的。 “切!你咋知道我舍不得?要走赶紧走,全当从没认识过我。” “舍得?”歪着脑袋。 “舍得。”神色轻蔑。 “那我可真走了?”打量着女人半真半假的表情,成心刺激对方,“再遇不上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可别后悔啊。” 卓芙蓉烦躁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谁后悔谁是王八!” “唉――”宠溺地抚过她的后脑,换了一脸假惺惺地笑容,“为了不让你当王八,我也只好委屈自己留下来了。” “不怕又伤你老妈的心?” “怕。不过相比之下,我更怕伤你的心,自个儿也不愿意打一辈子光棍。结婚得娶个我自己喜欢的,这可是我妈亲口答应的。” “往后呢,打算怎么跟你老妈说?”虎口脱险,对方的父母依旧是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 “信念这玩意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说也说不清,说了也是白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忠贞的爱情,要么娶我喜欢的,要么谁都不娶。”深情满满地吻上她的前额,“怕就怕你挺不住了,要是三年五载还是没个结果,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那你娶不娶我?”长长的睫毛掠过狡黠的美眸。 笑容谄媚,“娶。谁让我喜欢你呢?非你不可!” 伸手狠捏他的鼻尖,“呵,明天就结婚?” 目光哀怨,凄然长叹一声,“没房;没车;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 “呃?”微张着嘴巴,一副诧异的表情。 “辞职信都递上去了,只是金总不在,还没有审批。” “为什么?”微微有些不开心。 “为了你啊。先摔破头,又满世界地找你,耽搁了这么久,哪儿有时间操心公司的事情。”双双出了电梯,直奔停在医院大门外的出租车,“回头我把手上没完的CASE整理整理,把后半个月的班儿上完,准备移交。唉,说起来,真对不起金总的一翻栽培。。。。。。” 卓芙蓉满怀心事,郁闷地嘟着小嘴,“不再考虑考虑吗?要不,跟金总说说好话,把辞职信撤回来。放弃了这么好工作,上哪儿去找这么优越的职位?” “没关系,大不了再去给聂琛打杂烙毛。”坐进车内,扬手揽过女人的肩膀,“人生起起落落,说实在的,我挺怀念装潢公司的那段日子。一个月三千也没见得饿死。白天开宝马,晚上有美女陪着,呵呵。”得意一笑,龇起一口健康的白牙。 “那时候你好在还有点家底啊。可现在。。。。。。”莫名其妙的一场劫难,小二十万块便宜了绑匪。往后再遇到意外开销,受伤住院可怎么办? 郎释桓还蒙在鼓中,对倾家荡产的内幕一无所知,“反正就那张卡,二十万,全给了你妈,咱俩就身无分文了。”一脸市侩,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我无所谓,你怎么安排都行。反正钱就那么多,我暂时又失业了。你看着办。” “桓子。。。。。。”女人目光低垂,不敢看他的眼睛,几番犹豫,始终吭吭唧唧开不了口。 “有事儿尽管说,跟我客气什么?” “那二十万。。。。。。咳!”猛咽下一口吐沫,险些把自己呛死。 打量着青一阵红一阵的小脸,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瞒着我?” “那钱,那钱。。。。。。”战战兢兢,脑袋杵在两腿之间,“那钱,咳,没了。。。。。。” “啥?没了?”怀疑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要不然就是耳朵出了毛病,心虚地询问道,“别逗我了,我心脏不好,经不起这个打击。” 鼓足勇气,“桓子。。。。。。对不起。。。。。。绑匪逼着要跟我‘那个那个’。。。。。。我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郎释桓恍然大悟,忍不住惊叫一声,“真没了?” “呃。。。。。。。啊。”二十万买个守身如玉,值了吧? 即心疼又委屈,重创之下抱头哀叹,“额滴神!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罪了?”怪她吧,事出有因,于情于理都说得通。不怪她吧,心里窝囊。平白无故,哪儿冒出来的绑匪?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没那聚财的大运! 心脏不好心眼好 气色不行气质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对不起。。。。。。”卓芙蓉轻抚脊背,安慰着一身挫败的男人,“是我不好,可。。。。。。” 耷拉着脑袋,淡淡摆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嘴角一咧,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你越说我心里越不是滋味了。都怪我!要不是赌气跟彦虎交往,哪会儿发生这种事儿。害得你损失了二十万,还害得颜姐差点送命。呜呜。。。。。。” 双手在脸上狠狠揉了一把,拥着女人抽噎耸动的肩膀,“傻样,不就是钱嘛!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挣钱就是为了花的,不花挣它干嘛?花二十万买回一条人命,赚大发了!”释然轻笑,换了一脸戏谑的表情,“你看,这二十万一花,你就是我的人了。一个月还一千,连本带利还得还三十年呢。你这辈子最灿烂的时段都属于我了,至于六十岁之后嘛,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说不定呢。” “你真不生气吗?”左右开弓,大咧咧地抹着眼泪,“还笑得出来!” “钱又不是我弄丢的,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反正,也是无偿奉献给你妈的,我一毛钱都花不着。你弄丢了,你去跟你妈交代,反正该出的钱我已经出了。” “钱没了,你不怕我再找别人?”嘴里小声嘟囔,“何况,你又失业了。。。。。。” “你敢吗?”凑近眼前,搬起挂着泪珠儿的下巴,“狗急了还跳墙呢!你把我后半辈子的本钱都弄没了,还跑――跑哪儿去?你就是做了鬼,我都会下去找你。” “呃。。。。。。”仰靠在椅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那怎么办?没钱怎么结婚?”说说而已,她早就想好了,她这条命是那二十万换回来的,死活是他的了。 “穷有穷的结法。照张像,领个证,请亲戚朋友吃顿饭――结了!” 不语,郁闷地窝进他的肩窝。。。。。。 心不在焉地抚弄着散乱的长发,“就怕你心里不平衡,所以,还是等等吧。反正你年龄也不大,过个三年五载,等哥翻身了。。。。。。实话,我也不想委屈你,就这么糊弄着结了,有点对不起你。” 赫然抬起脸颊,锁定落寞的目光,“不,今年就结!我去跟我妈说,你去做你爸妈的工作。” 喜形于色,扯开一抹大大的笑容,“真的假的?你可别唬我!我这人心脏不好,老让你这么刺激,老早就嗝屁着凉了。” “骗你小狗!”破泣为笑,“你呀,是心脏不好心眼好,气色不行气质行。我也看明白了,只要你爸妈点头,咱俩立马就去民政局领证。” “ O了!”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小女人的脸,“重说一次,我得拍下来,留个证据!” “讨厌!”望着那张假惺惺的脸,狠狠在肩膀上给了一拳。 收起手机,如释重负地靠回椅背上美美伸了个懒腰,对着司机扬声咋呼道,“师傅,民政局,抄近道,赶着办结婚手续。” 卓芙蓉一脸惊诧,赶忙阻止道,“神经病!现在就去?都还没跟家里人说呢!” “呵呵,我是没什么可说的,你要是非得请示一下我那岳母大人的话,咱就再等等。” 点了点头,扬手拍了拍出租车内的安全隔断,“对不起师傅,别听他发神经,去商业医院吧。”转头圈上准老公的腰身,“先去店里吧,等颜姐出了院咱俩再去领证。我和颜姐都没去,不知道关姐有没有派人搭照店里的生意。” “嘿嘿,还蛮敬业的。”仿佛恭维,又像是嘲讽。 “废话!你都失业了,我不操心多赚点钱等着喝西北风啊!” “呵呵,也不知道聂琛怎么想的,吃软饭的感觉其实也挺美的,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资本让女人倒贴。” “承认吃软饭就好,哪天飞黄腾达了,可别忘恩负义!” “患难夫妻,患难夫妻,没共过患难算神马夫妻!男人混得爬床的时候,才知道老婆的好――”坐起身,用力揽她入怀,“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我变成了无业游民,还有女的愿意贴钱养活我。蓉蓉,感激不尽,真的!” “回头再找个工作,管他什么呢,先干着。瞅准机会东山再起,我知道你行!” “听你的,再跟着聂琛混个一年半载,将来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说。吃软饭对哥来说还是有压力的,别那么悲观,不会让你一辈子跟着我受苦的。”在女人的眉心狠狠亲了一口,压低声音说道,“老婆,给你请示个事儿。我那边房租到期了,就咱眼下这经济条件就不续租了吧。我想了想,干脆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反正咱俩马上就领证了。” 仰头望着出租车的顶棚,郁闷地撇了撇嘴角,“你爸妈还没同意呢。。。。。。” “这个不用担心,早晚会同意的。我妈急着抱孙子呢,一超大龄无业游民,谁稀罕要我啊?好容易碰上个脑袋进水的小妞,不嫌我穷,不嫌我没正式编制,贴着房租贴着饭钱要嫁我,她还挑什么挑,钻被窝偷着乐去吧!” 卓芙蓉将目光移向车窗外湛蓝的天空,一时间百感交集,“唉――我算看明白了。只怪上辈子的福报不够,出身就是这么个穷苦的出身。大街上的白马王子是不少,压根就跟我不挨毛。即便‘王子’真的爱上了我,‘国王和王后’也未必会成全我们。 命中注定,我的另一半也就是个做工务农的劳苦大众。不过没关系,我愿意付出,积攒福报。只要他也有这个觉悟,我相信,两个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不必等到下辈子就会得到福报,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郎某人假惺惺地拢了拢鬓角,自吹自擂地夸赞道,“觉悟难得,比财富本身更难得,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像我这种大彻大悟的人,那都得是天人福报,累世修行的结果。郎释桓绝非池中之物,遇上我是你修行的善果,嫁给我是你丫头慧眼识人,那福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低调 是最牛逼的高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租车在商业医院对面停了下来,放眼眺望,依旧是一巷繁华。之前似乎从没仔细的观察过D城这条出名的“二奶街”,精致、时尚一水儿的风情小店。 卓芙蓉仰望着“了缘堂”门楣上的巨幅“天眼”,按响了手里的防盗遥控。躬身开启卷闸下方的门锁,话起了家常,“阿色,你知道人们为啥管这儿叫‘二奶街’么?” “宰人呗。”郎释桓紧跟着对方进了门,“说实在的,我不认为在这儿消费的都是‘二奶’,大多数是那种梦想着当‘二奶’的主儿。” “颜姐说,这条街开店的是二奶,真正有消费力的也是二奶。隔壁的时装店整天门庭若市,那些超有实力的都是一年扔下十万八万在柜台上,啥时候有新款啥时候打电话。” “了缘堂没有这样的顾客?” “巴不得有。不过。。。。。。”在柜台里补上了货,回头耸了耸肩,“来我们店里的多是三四十岁的大姐,也有开宝马的,貌似都是‘地主婆’——不是老公牛逼,就是自己做生意的。” 朗视桓帮忙点燃了油灯,对着赤红的“作明佛母”拜了三拜,“你家佛多,进门的都是天人菩萨,阎王小鬼都得退避三舍。” “呵呵,主要是这些佛珠什么的太古板了,年轻的女孩子不太喜欢。很多大姐请一串死贵的珠子准备带一辈子,小女孩才不那么想呢,常换常新多好?”拿起抹布掸了掸柜台,“还有那些佛像摆件,没个家要那些往哪儿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圈住对方的腰身,“老公,跟你申请个事儿,咱家虽然快揭不开锅了,可我想请尊佛。结婚的新房子里别的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佛。布置婚房的时候,在厅里弄个佛龛行吗?” 扬手拿起货架上的佛教十字绣,“我建议你买这样的,自己绣一副。大不了我出钱,挑个大的,不就二百多块嘛!” “四臂观音?”看了看绣品的封面图案,“满绣的,呃——八十多公分的,那得绣多长时间啊?绣到明年也绣不完。” “慢慢绣呗,虔诚啊!顺便磨练一下自己的心性。学学人家颜如玉,每穿一颗珠子,绣一针都念一遍‘嗡嘛呢呗咪吽’,活也干了,经也念了,即利益自己又回向众生。” “我琢磨琢磨吧,我担心绣几针就扔下了。嘿嘿,颜姐有一副绣完的,我我我生个方子跟她要个特惠价。” “你就说你结婚布置婚房,颜如玉一准白送你了。”挑起珠帘,径自进了佛堂。 探进来的脑袋将珠帘上的八吉祥劈开了两半,“哎,什么意思嘛!欺负颜姐心善,坑人家东西啊?佛像佛珠这些东西是要花钱请的,哪怕花一块钱,也是个布施心。你呀你,成天就想着白拿白占!” “我那是不见外,把颜如玉当姐妹看。别人绣的我还不稀罕呢,白给我都不要!往后咱俩的日子好过了,我也在柜台上扔个十万八万的,回头有新货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沉香啊,蜜蜡啊,我成箱成箱地往家搬。” “靠!十万八万也就买两三串,还‘成箱’。” “所以,就别怪没‘二奶’来你家入股了。在别人家柜台上扔三五万够穿一年的新衣裳,够别的女人羡慕一年的。在你家就买一串珠子,羡慕一次就完了,满足不了虚荣心。”接了壶水,按亮了指示灯,“人啊,就喜欢自欺欺人。当‘二奶’究竟是苦是甜,其实那些‘二奶’的心里最清楚。买衣服买奢侈品都是假的,惹人羡慕才是真的,要不然网上哪儿有那么多傻**炫富?没有别人艳羡的眼光,虚荣的人可怎么活?看到那样的小道新闻,我总幻想着讽刺的一幕,有人陷进了金币的沼泽,还得意洋洋地对着路人说:看我多幸福,被这么多金子埋了’。” “其实,我就这样想过,就爱跟别人比。看见别人穿金带银,我心里就不舒服。我自己要是买件好衣服就爱回村里得瑟得瑟,说不上为自己,还是为我妈,反正让村里人觉得我在外面混得不错我就满足了。” “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累不累啊?混得好不好用别人评价吗?”径自摆弄着茶海上的紫砂杯,“你看看人家林晚生,看得出有钱么?可人家是真有,所以才敢扬着下巴敲打聂琛:老子穿棉麻是环保,老子不开车是低碳,老子饮食克制是健康,老子已经不需要在世人艳羡的目光中证明自己了,老子有钱,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事儿老子自己知道就行了。付老三开价四百万,人家淡然一句,钱不用担心,需要帮忙尽管说话。低调,是最牛逼的高调,我心里就剩三个字了——崇拜啊!” “这样的人太少了。我见过那么多有钱的,也就这一个怪胎。” “我们金总也挺怪胎的,亿万身价还怕老婆!老婆说北京冷,立马陪着到澳大利亚待产去了。生意也不管了,全盘甩给阮总,就留下一句话,一切等夫人出了月子再说。” “呵呵,信佛的都是怪胎。比如我,放在满街的奔驰宝马不找,偏要嫁个无业游民。还有颜姐,俩男人俩儿子,我心里也剩下三个字了——崇拜啊!” “我没信佛的时候就是怪胎,放着部长家的女婿不当,逃婚跑路了。你信前世修行一说么?‘阿赖耶’在相续里留下了善业的种子,不然‘天性’这玩意儿没法解释。。。。。。” ********************************************************************************************* 【题外话】 *阿赖耶* 梵文。大乘佛教术语,意译为“藏识”,为瑜伽行唯识学派的基本理论基础之一。 阿赖耶是语根 ālaya 的衍生语,意思就是“收藏”,出于《增壹阿含经。卷第十。劝请品。第十九》。为八识(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等识)之一,此识为宇宙万有之本,含藏万有,使之存而不失,故称藏识。又因其能含藏生长万有之种子,故亦称种子识。 阿赖耶识又叫做“异熟识”,它是因果业报之主体。唯识家认为,阿赖耶识由善恶业所薰习,以业种子为增上缘而招感异熟果,故称为异熟识,它是阿赖耶识之果相。 简单的说,业又叫业力,而力是有惯性的,表现为一种习气。一个人前世一直在行善,就会被行善的习气熏染,在阿赖耶里留下善的种子,由于业力的惯性,这种善的识就会藏在阿赖耶中被带到今生,并显现出福报。 相反,一个人因为无明一直在造恶业,一样会被恶的习气熏染,在阿赖耶里留下恶的种子,收藏在阿赖耶里带到今生,并显现出恶报。 佛教的修行,就是遵从佛的教诲,依靠自身的信念与意志对抗无始以来恶业在我们自身相续中的惯性,弃恶从善,修得善果,乃至引导困惑中的众生共同向善。 举个例子: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同一部书,同一段文字,不同的人读取时为什么会有千差万别的感受?这个就可以用阿赖耶来解释。因为读书者阿赖耶里收藏的善恶的种子不同,所以人从一出生,前世习气的惯性还在,看同一种东西的角度都是前世习惯的角度,兴趣爱好和着重点不同。种子在今世的因缘环境中发芽,慢慢形成了今生的个性,所以,不同的人看一本书乃至同一句话,同一个字的感受都会有所不同。 这就是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性使然。 为什么人和人的心性不一样呢?用佛教里阿赖耶的观点,我们就可以清楚的解释为什么百人百性了。 同一部《红楼》在你和在他的眼中是不一样的,同一棵树,同一朵花在你眼中和在她眼中是不一样的。你和他眼中的世界本就是不一样的,那就需要我们用更开放,更全面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用更豁达,更包容的心态,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无情未必真豪杰 怜子如何不丈夫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双小情侣匆匆退场,五医院的病房里又剩下了关系尴尬的两男一女。心早已有些倦怠了,彼此就像是暗藏着些许矛盾的老朋友,微微有些别扭,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颜如玉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躺在两个男人之间,跳出世外,无疑是明智之举。 始终沉默,不愿面对抉择,也无从抉择。莫名有些失落――灵魂在黑暗中挣扎了一夜,为何不肯安然逝去呢? 聂琛攒眉俯视着昏沉熟睡的女子,愣了许久,几乎忘记了呼吸。 失去的时候才懂得什么是失去,忽然明白,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分离―― 他说过,如果她平安的回来,他会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成全他们在一起。。。。。。 愕然回了神,攥着微凉的指尖凑近耳边轻轻唤了几声,“玉,玉――”没有回应,不免有些失望,“我。。。。。。我先走了。好好养着吧,回头我带儿子过来看你。”起身望向病床对岸的男人,局促地咬着两腮,“玉就。。。。。。拜托你了。。。。。。” 林晚生打量了对方两秒,神情稍显犹豫。推了推眼镜,轻轻点了点头。礼貌地站起身,目送着黯然离去的背影。 病房门吱扭一声开启,走廊上的人声骤然放大。颜如玉心头一紧,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泪光隐隐,湿了朦胧的眼帘。 二十年,分分合合,莫名想起少女时代最爱在人前唱起的《女人花》:缘分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女人如花花似梦。。。。。。 一缕泪光自眼角泻下,彻骨的哀伤滴落在林晚生的心上。幽幽轻叹,再次坐了下来,柔声询问,“舍不得,干嘛不留住他?”他知道,她不曾睡着。 女人没有答话,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轻轻摇了摇头。。。。。。 脑门微微发胀,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还是坚持留在D城吗?” 点了点头,依旧不语。 “一个人?”莫名红了眼眶。 再次点了点头。 “何苦?”泪在心底,早已泛滥决堤。。。。。。 “为了旺旺,还有睿睿。”声音微微颤抖,努力振作起精神,“从此,了缘堂,是一扇可以自由出入的门。”莫名轻笑,扬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光,“呵,独身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耽误生活。如果一张结婚证明使得你们彼此敌视,那我就抛弃它。颜如玉原本就是正常人眼中的怪物,没有什么能困得住我。” “一个人,会孤单。”没有人能耐得住孤单,尤其是女人。 “有佛陪着我,怎么会孤单呢?每天有那么多需要我操心的事情,怎么会孤单呢?孤单是对闲人来说的,心里只装着自己的人容易孤单,对治孤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 “出离心?” “嗯,也可以这么说。嫁给聂琛,是因为他那个时候需要我。现在,他不需要了,我希望他能找一个更适合现在的他的。” “真的这么洒脱?不伤心么?” “伤心是难免的。二十多年的感情就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不疼不痒呢?”温热再次漾满了眼眶,“我从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从未想过回报,所以走得洒脱。结婚,离婚,爱就在那里,因为爱,所以成全。” “你怎么知道聂琛不爱你了?”他以为那份爱还在,她失踪后那个男人所表现出的担忧他都看在眼里。 “或者,依然爱着。无奈跟我在一起,他注定要背负那段属于我的不光彩的过去。而那些事已经发生了,我对此无能为力。他厌倦了,累了,干嘛不放他离开?” “那,我呢?”目光里糅杂着伤感与期许。 “如果你抛弃了她,对不起她,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地方?”泪水决堤,双目紧闭,将脸别向另一侧,“小哥,在我心里,你是一尊神,我情愿你把爱心留给那些更需要你的人。闲了打个电话,有空回来看看睿睿。。。。。。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从没向他提起过那孩子的身世。 “第一眼见到睿睿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忍不住老泪横流,从大包里抽出两张纸巾,顺手将其中一张递给她,“可你失踪的那晚,我忽然犹豫了。那孩子太依赖聂琛了,还有旺旺。。。。。。过早的揭示真相,会不会太残忍了?” “是的,很残忍。很庆幸你能这么想。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睿睿说起他的身世,更不要因为睿睿而冷落了旺旺。拜托你,他们都是你的儿子,也都是你的外甥。。。。。。” 恳切地点了点头,不仅是应允,也意味着承诺。擦干眼泪重新带好眼镜,忽然绽开一抹笑容,扬手抚过她的前额,“出院之后,有没有兴趣一起去菩提伽耶?我想有个伴,一个志同道合的伴。” “印度?古摩揭陀国,那烂陀寺,阿育王,呃。。。。。。”无比向往,却又怀着几分顾虑。 “在担心什么?这么熟,怕我把你拐卖了?”淡淡挑眉,笑容邪魅。 攥起粉拳,愤愤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赤倮倮地诱惑,简直太可恶了!” 阴谋得逞,揉了揉印堂,笑容得意而阴暗,“诱惑她,就给她想要的。这个世界上貌似没有什么都不想要的人。如果她拒绝,并非无欲无求,而是你所给的非她所欲。” 颜如玉顿觉一梦醒来,尖刻地自嘲,“还是黄念祖老居士有远见啊,末法之世,**横流,早已没有修习密宗的根器了。好好念佛吧,定时报报佛号。我这种断不了**的人,也只能混在人堆里借念佛往生净土了。” “往生净土本身就是个超级大**,且问怎么断?” “呵,本心本心,时时在显现,念念犯糊涂。菩提菩提,人人口上有,个个心中无。” 花心但不贪心 风流但不下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店门一开,“了缘堂”里很快就聚集了一拨老顾客。卓芙蓉站在柜台前不厌其烦地介绍着柜台里的货品。几个辣妈级的顾客一边选货一边闲聊,卖场上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郎释桓天生耐不住寂寞,独自在佛堂里坐了一会儿,很快便从珠帘内探出了脑袋。 “呦,小卓,屋里啥时候还藏着个男人?”身边矮胖的大姐挤眉弄眼,故意把嗓音提高了八度,“刚刚玩笑开顺嘴了,胡说八道,逮住啥说啥,这会儿想装个淑女都闹不成了。” 另一名裹着尼泊尔羊毛围巾的熟女,抄着一口D城方言接话道,“就您儿还淑女?快歇了哇!你也就搁你家王建文跟前像个人,背过脸,整个一‘二男人’!” 胖姐也换了一口方言,将一串透彻的金珀佛珠绕在腕上,“其实我就是个男人性格,根本就托生错了。在我家那‘王八蛋’跟前也不咋女人,人家们动不动就说:下辈子说啥也得找个会温柔的。我说:等下辈子做啥?这会儿就换哇。趁年轻再娶她一个,我欢欢把地势让给她。” “我也跟我家那‘老圪刨’(方言俚语,多用于骂人,此处爱称)说,啥时候想换人啥时候跟我说,我带上儿子拎上包就闪了。”嘴角一撇,“外面那些愣女女,还以为给您儿当媳妇儿是多幸福的事儿呢。真有人要你,我算是解脱了!” 郎释桓忍不住插话,“你们这些个女人啊,真不了解男人的心。谁想跟你离婚?没人愿意跟你离婚!大街上的美女那么多,看两眼,呱嗒几句是难免的,甭弄得跟间谍似的,恨不能派个私人侦探在后面跟着,有意思吗?” 胖姐不以为然,“呀!不跟得紧点,更不知晃到哪儿去了!出去混,很少有能混回来的。” “真格儿,男人的意志力不行。这会儿这些小女女儿,甭说是男的,换个太监也动心了。”将艳丽的羊毛披肩向上扯了扯。 郎释桓倚在门边,淡然一笑,“人离婚往往是感觉到了束缚,不自在了,才想着挣脱。男人,尤其如此。要是有个女的成天在我屁股后面跟着,我用不了三天就得崩溃。不离婚咋办?到精神病院等床位么?” 卓芙蓉嘟着嘴唇,高高挑起下巴,“呵,你花心,我还得给你提供花心的空间,你咋那么大言不惭呢?要么容你花心,要么分开,你说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我的原则是:花心,但不贪心;风流,但不下流。出轨,首先得说服自己的良心。发生这种情况,就俩原因,要么就是你从没干过什么让这男人良心动容的事儿,要么就是这男人本身就没良心。我觉得第二种情况很少,能白头到老的,一般都是女人全心全意地付出过,男人已经感激地无以为报了。” 胖姐黯然低咒,“男人都没良心!一看见年轻漂亮的女女,啥同甘共苦的日子都忘了。我嫁给我家那‘王八蛋’的时候,他还在村里面刨坑呢。挣扎着熬到有钱了,咱们也老了。” 郎释桓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您爱人能说‘下辈子找个会温柔的’,就说明他这辈子就没打算换人。主动送货上门的年轻美眉多了去了,没良心早换人了!” “羊毛围巾”郁闷地哀叹,“有啥用?回家都懒得瞭你一眼。日子跟以前一样过,爱没了。” 胖姐点头附和,“苦的那时候爱得可深了,有了钱,人就变了。。。。。。我在街上支锅炸油条那会儿,王建文对我往死了好,我五点钟出摊儿,人家四点钟就把稀粥给我熬好了。后来有了点钱,俩人开了个小饭店,我早早起来给他熬粥。再后来,钱哗哗的,吃早饭去大饭店,俅大不理俅二了! 你们老板娘那不也是个例子,我那会儿就不让她嫁给那男的,她就不听。这会儿咋样?人家事业有成了,把她踢开了哇。” 卓芙蓉深知内情,赶忙替聂琛辩解,“他们俩的事儿,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反正,不是您想的那样。。。。。。” “羊毛围巾”捋着垂在胸前的流苏,撇嘴嗤笑,“得了哇,小颜是个好人——好人没好报!我在那边都听小关说了,说她那男人开着她家的宝马搂着别的女人。从那以后,你们老板娘就伤心了。 你们;老板娘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把感情看得很重。相比之下,我们还是传统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可委屈自己,由着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愿意放弃这段婚姻。你们老板娘跟我们不一样,人家从不委屈自己,宁可一个人过。” 提起那晚车上的糗事,卓芙蓉的小脸臊得红一阵白一阵的。郎释桓的颊边带着几分嘲讽,不得不插嘴替对方解围,“其实那天颜如玉是误会了。那天我就在车上,聂琛搂的那个其实是我的女朋友。同时处了两个对象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其实我才是花心的那个。可这误会事后已经澄清了,天知道他们俩离婚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过把瘾,俩人腻在一起二十来年了,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二十来年了?”两个不知内情的女人一脸惊诧,异口同声地唏嘘。 “呵呵,老板娘早恋啊,小学没毕业就被她那死男人勾搭上了。‘出狱混混骗女款儿’纯属两旁世人的偏见偏念。俩人的感情不用怀疑,青梅竹马的一对儿。和平演变跟因感情破裂而分手不一样,聂琛住院了,还是老板娘在身边伺候着。今儿老板娘身染贵恙,聂某人这会儿正在床边端茶倒水呢。”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甭为那俩神人担心,他俩离婚纯粹是小孩儿过家家——吃饱了撑的!” 男的骗奸 女的骗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女人们还在“了缘堂”里“遥想当年”,店门外的小街上忽然间人潮涌动。隔壁几间小店的服务员相继冲出了店门,不远处的马路边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郎释桓扒着玻璃门垫起脚尖向人潮汇聚的方向张望,嘴里小声嘟囔,“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忽然提高了嗓音,招呼着围在店里的一群女人,“哪家的顾客好像打起来,呼啦一下围了那多人!” 女人们一听到有热闹看,兴高采烈地涌到了门前,你一言我一语。 “哪家的?” “雅睿家的?” “不是哇。。。。。。好像是拉登家的。” “为啥事?好像是俩女人。。。。。。”胖姐扬着圆满的下颌,透过人墙的缝隙,看到两个晃动的人影,衣衫艳丽,其中一个是开车来的。 “出去瞀瞀――”“羊毛围巾”来了兴致,“看看红火。走哇,闲着也是闲着。” 话音未落,挤挤挨挨的人群忽然炸开了一条缝,一个女人跌倒在地上,顾不得拍净紫衣上的土,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胖姐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女的真笨死了!那大的块儿,硬是让个‘麻杆儿’追着打。” 未等众人附和,郎释桓已经咣当一声推开了店门,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向被人揪住了长发的胖妹,扬声大喊,“放手――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麻杆儿”转头瞄了眼“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笑声尖刻,“呵,你是跟哪儿冒出来的?”扫过“手下败将”诧异而又庆幸的脸色,怪声怪调地嘲讽道,“胡苡萌都给我男人把儿子生上了,您儿清醒清醒哇,快跟这不要B脸的断了哇!” “沫沫,你俩不是好朋友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大打出手?”郎释桓嘴上温和,心里直窝火。 沫沫指着胡苡萌的鼻尖,跳着脚大骂,“我没她这种朋友!贱B,你以为生个儿子老马就娶你了?做梦去吧!想发财想疯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 胡苡萌扬起厚实的手掌不停地抹着眼泪,并未发火,只是苦苦哀求,“沫沫,都是我不好,我不要B脸。你就把周周还给我吧!我领上孩子去外地,保证再也不联系老马了。。。。。。” “凭啥?孩子姓马,走到哪儿也是老马亲生的!”拢了拢头发,一脸举重若轻的表情,“你走了,回头让老马知道,我再落一身埋怨。我就把周周当自己的孩子,好好养着,回头让孩子管我叫妈。反正我也不生,正担心过不住呢。” “萌萌,怎么回事?”郎释桓后脑勺发懵,越听越郁闷,“那孩子是沫沫她老公的?”傻女人贼胆子,差点糊弄他一辈子,有道是“无知者无畏”啊! “呃。。。。。。”小丫头沉默了片刻,吭吭唧唧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次去了省城,跟你赌气喝醉了,醒了之后才发现老马他。。。。。。” “你不是跟沫沫一起去的吗?”记得当时她是这样说的。 “呃。。。。。。吃饭的时候沫沫还在呢。事后听老马说,她打电话联系了一帮老同学,一晚上没回来。” 沫沫双手叉在胸前,嘴角一撇,“呵,说得可怜巴巴的,好像挺无辜似的。事后,你咋没报警呢,也没跟我说啊?” 萌萌攒起眉心,一脸委屈,“这种事,怎么说啊?咱俩又是朋友。。。。。。” “得了吧,胡苡萌――你少来这一套!流两滴猫尿哄哄男人还行,都是奶奶玩儿剩下的伎俩!”柳眉倒竖,撇了郎释桓一眼,“你那钻戒是怎么来得?早晨我回了宾馆,你哄我说想一个人出去溜达溜达,老马当时不就在外面等你呢吗?呵,老马都坦白交代了,连你买了几条裤头就交代得清清楚楚。你不就是缺钱花嘛,你那‘假大款’哪儿有我们老马大方啊!” 郎释桓刚要开口,身后忽然响起一缕酸溜溜地嗓音,“阿色,出什么事儿了,这女的看着咋这么眼熟呢?”卓芙蓉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白痴兮兮的表情。不就是他那个当护士的前女友么,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蓉蓉。。。。。。”尴尬。当初撒了谎,此时该怎么介绍啊? “她?”胡苡萌一眼就认出了这副出类拔萃的皮相,弱弱地开口,“她不是。。。。。。你哥的。。。。。。” 卓芙蓉挺起胸脯,上前一步,“你好像搞错了,他是我的未婚夫。” 四下张望,忽然发现“了缘堂”分店的招牌,“你?你是――‘了缘堂’的那个?” 恳切地点了点头,“是的,就是我。上次,你妈骂错地方了。” “桓子,你骗我?”胡苡萌嗓音颤抖,情绪异常激动,“原来你们两个。。。。。。。”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沫沫幸灾乐祸地嗤笑,“呵,活该!你们俩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男的骗奸,女的骗钱。自己就是骗子,技不如人,还有脸埋怨别人骗你吗?” “我是真的爱他!”她的感情是真的,不然,她不会那么轻易就给了他。 “爱到我家老马的被窝里了?”满眼讥诮。 鼻根发酸,眼底泪光闪动,“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我情愿从没跟你去省城,从没发生那天的事情!” “呵,不是老马也会是别人的。你虚荣啊!没人买单的时候,就该琢磨着别人家的钱包了。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吃男人饭也得有点本钱。动不动就跟我比――你长出那人见人爱的模样了吗?”蔑然扫过眼泪汪汪的眸子,“现实点吧,有个穷鬼愿意要你就不错了。你以为老马真的喜欢你啊,他又不瞎!人家无盐女好歹才华横溢,你有什么?” 情敌掉进水里 我会对着她尿尿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挺身而出,制止了一场恶斗,招呼着抽噎不止的胡苡萌到“了缘堂”里休息休息。卓芙蓉满心不爽,狠狠地剜了殷勤过度的男人一眼,愤愤转身,先一步进了店门。 胡苡萌微微感觉到“店主”的不友善,小声推辞道,“桓子,要不然。。。。。。我还是不进去了。” 瞄了眼店门,无奈地轻叹到,“走吧,进去喝杯茶。你甭往心里去,她就那样,没说话就算是默许了。” “不去了,免得被她误会。” “误会什么?她知道咱俩以前的事儿。”轻拍对方的肩膀,“走吧,进去坐。” 卓芙蓉脸拉得老长,还是硬着头皮泡好了茶,看见郎某人带着旧情人进了佛堂,冷冷一句,“坐吧,喝点水。我先出去收拾收拾,没啥人早点关门呀。” 胡苡萌看了看郎释桓,感觉有些下不来台,点了点头,扭扭捏捏地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郎释桓一边问,一边从沸水里夹出一枚茶杯斟满了茶,“孩子被沫沫抱走了?” 接过茶杯,“是老马抱走的。说抱回去见见奶奶。” “之后就被沫沫扣下了?”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老马每隔一段时间都带周周去看他妈,个把小时就送回来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呵,沫沫可能突然想通了。这事儿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 卓芙蓉一面忙着打烊,一面竖着耳朵偷听两个人的谈话。照理说,也真没有什么暧昧的话题,多半是围绕着那个被“大婆”抱走的孩子。 锁好柜台,熄灭了佛前的油灯,拧了把抹布,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地板。 胡苡萌喝干了杯中的茶水,抬眼看了看淡静而柔和的脸,“谢谢你桓子,我先走了。” “好吧,路上慢点,我送你出去。” 一阵冷风荡过身边,卓芙蓉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佛堂里做客的女人终于要走了,路过她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转头看向店门,郎某人正满怀心事地凝望着远去的背影,一把抓起抹布,起身进了水房。 “谢谢你的茶。”自来水哗哗作响,男人自门外探进了脑袋,攒眉打量着苦大仇深的小脸,“生气了?” “嗯。”懒得看他一眼。 “小心眼儿!”嘴上埋怨,却是满眼宠溺。 “你心眼大——你那脑袋是怎么摔破的?” “你是我老婆嘛!” “你是我老公,我不该吃醋吗?” “该该,太该了!”举步进了水房,“不过,吃她的醋你也未免太没自信了。” “你没喜欢过她吗?不喜欢她,干嘛跟人家搞对象?” “喜欢过,不过真不是因为长相。因为她是护士,我可能产生错觉了,我觉得她很会照顾别人。” “听起来,你好像不太重视长相。而我所有的就是一副轻浮的皮相。” “你多能干啊!”不遗余力的夸奖,“家里外面一把手——洗衣服、做饭、收拾家,在外面打工,每月还有三四千的收入。”扬手揽上她的肩膀,“另外,还愿意用这点微薄的收入养活我这个无业游民。这样的老婆上哪儿找去啊!”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嘴上抱怨,心里还是很受用。拧干抹布,半真半假地叫嚣道,“你少往我脸上贴金,不管有没有自信,我都不愿意你对别的女人好,看见就生气!” “还是小气!要博爱知道嘛,学学人家颜如玉——以德报怨!” “你少来,我可没颜姐那么高的觉悟。情敌掉进水里,我会对着她尿尿!” “呵呵,颜如玉要是像你这样想,你丫头现在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就那颗脑袋,也就配了一颗善心。要是存心打整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早说了,天底下少有颜姐这样的人。我跟琛哥之间闹出那样的误会,颜姐不但没想着报复,还让我来‘了缘堂’工作。”挎上包包,推着男人出了店门,“了缘堂,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就是碰上了颜姐。哎,你没发现我变了吗?” “那我呢——”牵着女人的手,走向马路边的站牌,“是不是也变了?总之,以前就是‘瞎混’,两眼一抹黑,茫然没有方向,每天迷迷瞪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就给这个世界几句尖刻的评论,事后,跟着恶人一起作恶,满口跑火车,骗两个钱花;泡个小妞,占点便宜。 所谓的理想就是酒色财气,出发点就庸俗,干的事儿能不低俗么?”仰天感慨,下意识地转动着腕上的白水晶,“造业啊!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才发现自己一直流转于三恶道。 现在,心里特轻松,无债一身轻。没钱没房没车,失业了都有美女愿意嫁给我,这还不是天人福报么?” 亲昵地挽着准老公的手臂,“我更得感谢佛菩萨,宾馆那晚有惊无险。要不是进了‘了缘堂’,说不定被韩小燕买到东莞**了。也说不定,跟你那前任一样,给哪个土财主当了二房,辛辛苦苦生个孩子,还让‘太太’抱走了。”拨开一片“绿箭”,塞进他嘴里。 “你不是说,不愿意给人当‘二奶’么,要不然,老早就傍上款儿了。” 眺望着落日的余晖,勇猛地揭开了自己虚伪的面纱,“吹吹牛B不行啊?反正咱长得违章,吹呗,又不上税!” 回头看了看了缘堂门招牌上巨大的天眼,“做妾也是一辈子的事情,跟财主混个三年五载就以为自己是‘二房’了?算了吧!就我这点智商,充其量做个续了几年包银的俵子,二房,想都不敢想!” 医得了病 医不了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高举着金黄酥软的炸鱼排广场边的从小吃摊上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稀里哗啦地揭开了裹着美味的塑料袋,大咧咧地说道,“趁热吃。一会儿回你家,还是去我那儿?” 卓芙蓉接过鱼排,表情夸张地咬了一口,不住的点头,抹了抹嘴,答非所问,“不错,是比我家门口那的好吃。你啥时候发现这家的?”深感俩人臭味相投,不折不扣的俩吃货。彼此都坚信真正的美味绝不在五星级大饭店里,有食神的“黯然**饭”为证。 “吃饭是小事,睡觉乃大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说正事!”说说而已,受不了美味的诱惑,咬了口鱼排嘎吱嘎吱的大嚼起来。 抽出纸巾,抹了抹嘴,“去医院啊!你还没办出院手续呢,你是病人啊,我可不敢把你拐带了。” 狠狠一拍脑门,“额滴神,还想这事呢!我替我妈给你赔不是了,把这页翻过去不行吗?” “你妈说的对啊!我赞同你妈的说法,本着为你认真负责的态度,送你回医院。” “扯!”不屑地嗤之以鼻,“你到提醒我了,明儿我得把出院手续办了。这两天纯属撞邪了,我,聂琛,加上颜如玉,排着队地为祖国的医疗事业做贡献。早知道我就学医了,那钱咋那么好挣?在处方单上随便划拉几条牛头马面才认得出的‘鬼画符’,计算机咔咔一打就是成千成万。” “要是治得好也行,花大价钱的多半是治不好的病。还是秦可卿姐姐想得开啊,‘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我这种三保没一保的人,就需要这种豁达的心态。得了小病去药房买点要,得了大病就安然等着往生,只当为生态平衡做贡献了呗。” “有医保比你更慷慨,为世界医学发展做贡献呗――**试验品。”三两口吃完了鱼排,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将竹签投进了垃圾箱,“安乐死是终极的享受,不是咱这种小人物能享受的服务。你们都安乐死了,上哪儿总结那么多临床案例?你一个人多遭个把月罪,换来无数患者起死回生,那是多么崇高伟大的精神啊!” “问题是,我都大施无畏到把自己当‘小白鼠’了,不跟医院倒要钱就不错了,干嘛还要给他钱呢?” 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示到,“小同志,科研攻关需要经费啊!您连命都捐了,还要钱干嘛?留着您也带不走,屁大点遗产还惹得后人为继承权打官司。钱这东西就像水一样,一点没有会渴死,太多了会被淹死啊。” “谢谢,我没那么高的觉悟。我卓芙蓉骨子里就是一农民,我宁可省下,给我的儿子女儿留下。”走向垃圾箱,将光溜溜的竹签扔进了“不可回收”一栏。从书包里掏出矿泉水,浅浅抿了一口,“一个人钱多得足以养活自己的时候,才可能舍钱。我自己都不够花呢,舍?” “你不是舍了么?”得意一笑,揽上肩膀,“嘿嘿,接济我。” 无奈地长叹一声,圈着他的腰身,仰望着被灯光模糊的星空,“说真的,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患得患失的。我希望自己能像颜姐那样,不去计较所得,可我害怕我做不到。如果有一天,你又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我怕我会疯掉。。。。。。” “呵呵,就我这没房没车没编制的无业游民,别的女人也不要我啊?” “要是哪天走了狗屎运,发大财了呢?” “你看我像么?我都不敢想,我这辈子还有中**彩的运气。”双眼微眯,半真半假地说道,“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就在你们村里批块地,再盖它一排大瓦房,把你爹妈接进去一住。” 沉默了两秒,无可奈何地哼笑出声,“死东西,你还真知道我想什么,真话也好,假话也罢,一哄就哄到我心里去了。”幽幽轻叹,“要真能那样,你就算包个‘二奶’我也认了。” “真话假话?”坏坏地一挑眉。 “嘻嘻,说说而已。你要是有了别的女人,我立马跟你离婚!账单我从现在就给你攒着,咱们秋后算账!” 一脸苦闷,瘪嘴哀叹道,“唉,还是颜如玉大方啊!辛辛苦苦替聂琛攒下了一笔家业,一毛钱都没要就在离婚证书上签字了。”脚下一弹,坐上了路边的护栏,“有时候,我就想,那姓聂的上辈子干什么好事儿了,哪来那么大的福报呢?” 提起聂琛,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角,“不是业报吗?至少聂琛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闹着跟颜姐离婚。动不动就咬嚼那林晚生怎么怎么不好,我和颜姐落在坏人手里,要是没那‘鸟人’,靠他能行么?说不定你们俩提着赎金赎人的时候也被付老三干掉了!” “彦虎他。。。。。。” “死了。”霎时觉得周身发冷,双臂交叉紧抱着胳膊肘,“让人拉出去埋了,也可能,被活埋了。。。。。。” 赫然一惊,狠咽了一口吐沫,压低嗓音问道,“不是吧――有什么深仇大恨啊?”百度新闻里每天死伤无数,原以为自己对于死亡已经麻木不仁了。眼下看,并非那么回事,听到身边人惨死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脊背发麻。 女人神情有些恍惚,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快别说这个了,我毛都扎起来了!脱险之后,我本来应该去报警的,要是能替死者做点什么,我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可那‘鸟人’偏偏把剩下的事儿一手包揽了。弄得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总觉得对不起那死鬼似的。” “彦虎可是在你家楼下出事的。。。。。。”如果猜得不错,警察很快就会找她和颜如玉了解情况。 言者说的是阳间的事儿,听者偏往阴间想,皱巴着小脸狠狠给了他一拳,“死东西!你别吓我行不行啊?弄得我都不敢回家了!人死了还没出头七呢,半夜里不会回来找我吧?” 科学家千辛万苦爬到山顶时 佛学大师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话音未落,郎释桓便急匆匆跳下栏杆,装模做样地将脖子一缩,把一双高耸的胸脯当做了避难所。故作惊恐,怯怯地低咒道,“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在此!天上地下十八路神仙全都在此,人不是我杀的,千万别来找我!” 狠狠推开成心吃豆腐的脑袋,“哎,你到底混哪儿的?你是和尚这边的,还是道士那边的?” 拢了拢鬓角的头发,“嘿嘿,我啥都信,见什么拜什么。去庙里磕头,进道观拱手,去教堂画十字;脑袋上顶着毗卢冠,身上披着八卦袍,手里拿着十字架;嘿,就这身打扮――” “被板儿砖拍死是没跑了!”恐惧的情绪当下舒缓了不少,忍不住掩口轻笑。 “我只是想用这种后现代的方式表达我是个有神论者。我认为,缺乏信仰,不畏鬼神是这个社会乱象的根源。连中国科学院的朱清时院士都不得不赞叹:当科学家千辛万苦爬到山顶时,佛学大师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我就不知道那些一口咬定没有来世的唯物论者是怎么得出结论的。 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亲眼所见亲自证实的事未必是不存在的,那只能说明个人的思维已经到了极限。而很多唯物论者宁可相信有外星人,都不愿意相信有来世,我觉得外星人和前世一个是空间的,一个是时间的范畴,这就没什么区别。谁见过外星人?谁也没见过。要是凭几条小报消息,或者是NASA传回地球的几张照片就说外星人存在,那么全世界每天见鬼的人肯定比见到外星人的多。” 挽着他的胳膊,眉飞色舞地晃动着上身,“行啊你!回去我得把这段记下来。颜姐听了这段肯定拍巴掌,太强辩了!” “你老公行,不是一般人,你还没看出来么?”下巴一扬,得里得瑟地在夸耀。 “嗯,天人――外星人。”幸福满满,满心认可。 虚张声势地点了点头,“嗯,一切皆有可能。哎,你知道‘弦论’吗?物理学的尖端前沿,爱因斯坦的理想。用来描述引力和所有的基本粒子。它的基本观点就是自然界的基本单元,比如电子、光子、中微子和夸克等等,看起来像粒子,实际上都是很小很小的一维弦的不同振动模式。宇宙,就像小提琴的弦,一个共振频率对应一个音阶,而宇宙弦的不同频率的振动对应于不同的质量和能量。 简言之,如果把宇宙看作是由宇宙弦组成的大海,那末基本粒子就像是水中的泡沫,它们不断在产生,也不断在湮灭。过去认为组成客观世界的砖块的基本粒子,现在都变成了宇宙弦上的各种‘音符’。多种多样的物质世界,真的成了《金刚经》上所说的那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物理学已经进入了‘自性本空’的境界! 所有的物质都不再是客观实在了,‘实实在在’的是物质之间的关系。关系即是因缘,换言之,物质世界,就是风‘缘’吹奏宇宙‘本体’产生的交响乐。” 卓芙蓉听得入神,嘴里小声嘟囔,“天,我得好好找几本书看了。我这辈子少有读书的兴致,虽然我也是本科毕业,可大半时间都花在了应付考试上。之前这些什么什么弦的理论,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天书。现在好像多少能明白一点了。这算开智慧了么?” 郎释桓仰望星空,表情神神叨叨,“我一直觉得霍金不是地球人,亦或是来自哪方净土的先知?而我,从小到大常常觉得天上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忍不住想吐,劈头盖脸地一盆冷水,“靠!你当自己是霹雳贝贝?” “呃,你看过《霹雳贝贝》吗?我觉得那是属于我们70,80的美好回忆啊。你都接近90了,也看过这么经典的片子吗?那比张艺谋那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好看多了!” “什么什么呀?” “呵呵,没什么,其实张导还是不错的。就是电影票太贵了,俩人看场电影连爆米花就得一百多块呢!”夸张的唏嘘,仿佛在穷山沟窝了一辈子的山汉,“还是《霹雳贝贝》好,当年我们学校包场,一毛钱都没掏。” 不以为然地扬起下巴,“切!《霹雳贝贝》多少钱制作成本,《黄金甲》多少?满城的菊花,你看场电影,还不该出一盆菊花钱嘛!” “实话,我看不看那菊花都行,我就不是冲那菊花看的。。。。。。”笑容猥亵,眼冒绿光。 狠狠一记白眼,“禽兽!” “谁说不是呢。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痛心疾首――庸俗啊!那有什么好看的?既不当吃,又不当喝,对我咋就那么有吸引力呢?”幽幽轻叹,落寞地感慨道,“唉,人哪,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心智近乎神,无奈身体还是动物的。”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招呼着小女人坐进了后座,“走吧,去我家,咱俩也好做个伴儿。一个人睡有点怕怕,万一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我连厕所都不敢上了。” 出租车刚刚在小区门外挺了下来,兜里的电话忽然嗡嗡地响了起来,迅速接起,“喂?” “在哪儿呢?”是聂琛。 “家。马上上楼了。” “方便么?我这会儿过去,整两捆啤酒。” “谢了您。正逢**一刻,无需借酒消愁,改日吧,老婆一个人睡怕怕,我得乖乖陪着。” 一腔假惺惺地殷勤弄得聂琛酸倒牙,忍不住咒骂道,“操!出门没看黄历,今儿TM什么日子?咋尽碰上你们这号的?没空就说没空,用不着在我面前大秀殷勤。什么意思啊,欺负我妻离子散怎么着?” “呵呵,你有老婆的时候怎么说的?享受单身生活吧,赶明儿结了婚就没这个自由了。您现在自由了,可我一点都不羡慕你。男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有个窝,甭管是金窝还是银窝,买的还是租的,好歹有只孵蛋的母鸟在。单飞没啥意思,谁前半辈子没单飞过?我都单枪匹马扑腾三十来年,找个媳妇我容易嘛我!” “呦,听这口气真准备结呀?”真心为对方高兴,“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颜菩萨’一出院我们就去把证领了,只等我爹妈一点头,立马下‘催款单’。” 说到颜如玉,聂琛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愿你们俩白头偕老哈,别跟老哥似的,半辈子换俩了。我这个心啊,拔凉拔凉的,对于婚姻已经彻底没有遐想了。” 轻声嗤笑,微微沉下嗓音,“甭怪兄弟嘴直:要是跟一个女人过不下去,可能是那女的有毛病;要是跟好几个女人都过不下去,那就是你的毛病了。。。。。。” 伤我的 总是那个最爱我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小情侣一前一后出了电梯,话题从聂颜二人的家事逐渐转移到婚前婚后的琐事。 卓芙蓉环视四下,对着某郎郁闷地哀叹道,“唉,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有机会住这样的房子了。。。。。。” 裹着肩头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怎么,对现在的住处不满意么?那可是我妈给我准备的婚房。” “呵,满意,有个窝就比睡大街强。”淡淡一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重心长,“老了――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我已经不想要了。说好听点就是‘成熟’了,我以前的梦想是一百二十平以上的。嘿嘿,知道我高中毕业那会儿怎么跟我妈说的?我说,等我大学毕了业,说啥也找个有钱的,资产至少得五千万。然后把他们接进城里,给他们老两口,还有我弟一家买一套房子。” “这理想不是一般的脑袋能想出来的,智障,还得是先天的。” “问题是,我妈还信了,还跟村里人吹牛逼。说找不上五千万的,最次也得找个五百万的。又说,家里没楼房,没大汽车,看都不看!” “嗯,看出来了,你随你妈。”停在门口,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还思摸着赶哪天休息,跟你回趟家呢。让你说得我两腿打颤,连门都不敢进了。”扭动钥匙,顺手推开了防盗门,“我现在是武大郎卖烧饼――人熊货馕。我要穿林晚生那身‘纯环保’去你家,八成被你妈打出来。”猛一抬头,正对上端坐在沙发的扑克脸,诧异地喊了一声,“妈,你啥时候来的?”扬手看了看表,“这都几点了,大半夜的,我还得送您回去。” 老太太全然不知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脸色一沉,视线在卓芙蓉脸上停留了半秒,对儿子说道,“知道你就不能回医院,专门坐这儿等你。走吧,回医院,你脑袋上那伤还得输几天消炎的,当心化脓。” 啪的一声丢下钥匙,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妈,我明儿都打算出院了,我那伤都快好了,您就甭瞎操心了。”转头给卓芙蓉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进屋。 小丫头心慌意乱地瞄了他两眼,站在原地暗暗咬腮。。。。。。 “傻站着干什么啊?”眼色不好使,只好明说了,“进屋先睡吧,我得先把我妈送回去。” 老太太狠狠剜了儿子一眼,把一肚子邪火引向了不知自爱的小丫头,“该送走的人是她,你们俩还没结婚呢,留她在这儿让邻居笑话!” “谁笑话啊?这年头谁那么爱管别人家的事儿啊?”**受阻,心里难免有些小烦躁,压低声音,撒娇似地磨叨,“也就你们这些闲得长毛的退休老太太爱东家长西家短的。这公寓房住的尽是年轻人,一大半儿昼伏夜出,我在这儿住了这么长时间,连邻居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那也不行!咱是正经人家,你得为自己负责,也得为人家负责。”眼珠一斜,一脸嫌恶地扫过默不作声的小丫头,仿佛为了对方着想,“这种事儿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夸口,女人丢丑’。你一个男孩子到没什么,可你也得为对方想想。传出去对她不好,妈说得对不?” “我负责啊――我没说不负责呀!”话锋一转,谄媚地揽上母亲的肩头,“行了行了,消消气,我这就送您回去。一大早就出来帮聂琛务弄孩子,整整一天了,我爸一个人在家里肯定等急了。” 急火攻心,一把弹开儿子的手,无视于女孩儿紧张攒起的眉心,咬牙放出狠话,“你少说没用的!我可跟你把话说清楚了,你们俩的事儿我和你爸不同意,你要是非要娶她,咱们就此断绝关系!” “我。。。。。。”狠狠咽下冲到嘴边的狠话,一屁股作在沙发上,眼圈赤红,愤愤地抱怨道,“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非得弄得‘二者不可得兼’,非得弄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跟她在一起碍着您什么了,您非得出个难题折磨我?”莫名想起了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颜如玉,赶忙拽会了天马行空的思绪,“逼人抉择真那么好玩儿么――非得逼我伤害其中一个?” 一言不发的小女人忍着心慌,望着怯怯地开了口,“阿姨,对不起,您消消气。您能不能说说,您为什么反对我和桓子在一起?” “不为什么!”一腔嗔怨,蔑然回应,“娶媳妇是一辈子的大事儿,不能由着他胡闹。过不好一年半载再离了,何必呢?” 郎释桓气得直翻白眼,一脸嘲讽,郁闷地歪着脑袋,“我这还没结呢,您都知道要离了?您这道行了不得啊!没在庙门口摆个卦摊儿,算白瞎这点能耐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我是你妈――你想把我气死啊!”火冒三丈,在儿子脑门上狠狠戳了一指头,“你个混蛋小子,我把你拉吧这么大容易嘛我?我供你吃供你喝,我还伺候出罪来了?”俩眼一瞪,虚弱地捧着胸口,“你就好好气我吧,我俩腿一蹬,你爱干啥干啥!白眼狼,我算白养你了!” 烦躁地抱着脑袋,强压着出口顶撞的冲动,微微抬眼,沉下嗓音,“这话伤人您知道吗?往后甭再说了。。。。。。” 凄然苦笑,扬手抹了把眼泪,“呵,伤你了吗?你有心吗?你还知道伤心啊!” “伤了我,也伤了您自己。。。。。。”付出,本应无怨无悔。一旦翻起陈年旧账,大表功德,那些付出霎时变得不那么珍贵了。不论是恋人、妻子还是母亲,提起这些都是不明智的。 真的爱一个人,就给他一点呼吸的空间。无微不至会让人窒息;真的爱一个人,就不要过分的依赖他,太依赖,把他当做整个世界,其心固然真诚,然而,背负着整个世界,太累了。。。。。。 知己何必是红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今天你给我说清楚喽——你是要她,还是要我这个妈?”郎老太太两手交替抹着眼泪,指着不孝逆子的鼻尖叫嚣着。 郎释桓镇定了片刻,努力振奋起精神,强挤出一抹笑脸,“当然是要您了!老婆可以换,妈可不是想换就能换的。”懒懒起身,侧目扫过小女人微微攒起的眉心,暗暗使了个眼色。 “那就送她走!”死钻牛角尖,身体随着咬牙的力道瑟瑟发抖。 “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人身自由,您无权干涉。” “我是你妈!” “我知道。就算是我奶奶也不行。”言词叛逆,却是一脸嬉皮笑脸的表情,“我是您儿子不错,可我不是提线木偶,也不是您饲养的宠物,您不能不准我有自己的看法。但不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该惹您生气。您这一掉眼泪,我就成千古罪人了。”举步走向门口,轻轻揽过神情尴尬的小女人,扬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好了蓉蓉,别受制哈。你和我妈一起掉河里,我肯定得先救我妈。”眨了眨眼睛,微微压低嗓音,“然后跳下去救你,能救就救上来了,不能救,我也不上来了。为人子女,能理解吧?” “嗯。”卓芙蓉微微点了点头,轻易体谅了他的用心。如果掉下河的是她妈,她也会如此选择。忽然,发现了两人的又一共同点,彼此都怀着一颗孝义之心。 “乖孩子!”由衷的夸奖,宠溺地抚过她的后脑勺,仿佛在抚弄一只乖巧的小花猫。转身望向老妈,举重若轻的说道,“您要是决意不走,我们可先撤退了。” “上哪儿去?”老太太紧跟一步,跋扈的嗓音隐隐透出一丝惶恐,“你要是敢跟她走,今后就再也别认我这个妈!你们俩结婚,别指望我出一毛钱;你也甭惦记家里的房子,大不了我卖了,把钱捐了!” 不急不火,笑容温和,“我怎么可能不认您呢?但您到什么时候都是我妈!您就算不认我这个儿子,我还是得把您当菩萨供着。 我们俩的婚事,一切从简,压根就没指望您赞助;家里那房本是您的,怎么处理那房子是您的事儿。您就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无偿捐献了,您还是我妈!您有个病有个灾的,我们俩一起伺候您;等到您往生的时候,我们照样给你披麻戴孝。孝敬您是为了报答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不是图您那点家底,我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您要是还生气,那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我要死的时候,就自己爬到火葬场去,用不着你们伺候!”狠狠剜了低头不语的小丫头一眼,愤愤地埋怨道,“活一辈子就图个顺心,弄个我不喜欢的人成天在我眼前晃,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太对了——人活一辈子就图个顺心,娶个不喜欢的人成天在我眼前晃,我还不如死了干净。”郎释桓低头长叹一声,“唉,妈呀,您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难为我呢?” “你。。。。。。你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呢?”无从辩解,轰隆一声坐回沙发上,“我这个心啊——”隐忍地捧着胸口,“气得我爬不起来你就得顺心了。我这辈子命不好,咋就摊上你这么个冤家?” “好了妈,实在憋气就狠捶我一顿。太晚了,您给我爸打个电话,就在我这儿睡吧,”简单安慰了几句,拍了拍愣在一旁的小丫头,“走吧,只能去你那儿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折腾好几趟,打车齁贵的。。。。。。” 找不到可以交心的酒友,聂琛的心忽然之间空落落的。终于冲出围城重归单身,不是应该好好享受吗?可他怎么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呢? 照理说,他此时应该泡在酒吧里,偎红倚翠,花天酒地。遗憾的是,他前半辈子好像把那颗花心都用完了,什么派队,什么美女,酒色财气——什么都没劲! 孩子搁在了奶奶家,本想找那姓郎的聊几句,谁知道那家伙没一点义气,重色轻友啊! 乱丢在沙发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望着窗外死气沉沉的夜色懒洋洋地按下了接听,“喂?这么晚了,有事吗?” “喂,聂总,吃过饭了吗?我刚进家。有个事儿忘了提醒你,您家里的钥匙我留给伯母了,早晨来的那位不是您母亲吧?”打来电话的正是公司的会计小赵。 淡淡一笑,“呵呵,那是桓子他妈。出了事,没敢惊动家里的老人。昨儿晚上还得谢谢你,半夜三更还麻烦你跑一趟。” “人救回来了吗?”关切地询问。 “嗯。受了点伤,总算是捡回条命。” “唉——您前妻那人心眼到是不坏,就是性格不安分。这种人处朋友不错,不是过日子人。反正现在你们俩已经离了,我也不怕把话说明了,我觉得你前妻太会算计了,现在私生子也有继承权,人家生下那个孩子,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算攒下了。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当初就不会生那个孩子。说老实话,我一直觉得她挺冷血的,除了为自己今后铺路,人家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有时候我就开玩笑,说你娶的是尊绝情断爱的如来佛,你这只孙猴子也就在人家手心里蹦跶蹦跶。人家后半生都安顿妥当了,所以连离婚都没放在眼里。你说离人家就签字,人家将来又不指望你。” 一肚子委屈,忍不住唉声叹气,“我心里这点憋屈事,也就能跟你说说。身边朋友不少,能聊几句的不多。刚刚还说约桓子喝酒呢,人家得忙自己的事情,没功夫陪我。” “心里真那么委屈,就跟我诉诉苦。借酒浇愁总不是个办法。” “唠唠叨叨挺烦人的。” “要不然,出来吧。闲着也是闲着,找个地方坐坐,我请你吃夜宵。。。。。。。” 人性贪 永不知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雨来得有些突然,凄风骤起,夹着稀疏的雨滴推开了病房半掩的窗。 眉间一缕沁凉,惊醒了昏沉中的林晚生,转头扫过雨水打湿的窗帘,起身关闭了窗扇。 “阿嚏!”凉意掠过,连打了几个喷嚏,连夜未睡内焦外寒,可能是感冒了。揉了揉鼻尖,从打包里取出外套。猛一抬眼,病床上的女人正半睁着倦意浓浓的睡眼,默默地注视着他。 “吵醒咗你,”面对宛如隔世的凤眼,居然有些尴尬,“对唔住。” 视线从他脸上移向头顶的输液瓶,“要多久才能拔针,血管发涨,胳膊又痛又凉。” “要到早晨。”披上外套坐回椅子上,瞄了眼桌上的杯子,“帮你倒杯水,好唔好?” 浅笑,轻轻摇了摇了头,“一直挂着液体,不口渴。倒是——想上厕所。”面红耳赤,心里以为此事挣扎老半天了。 “呃。。。。。。”东张西望,感觉怪怪的,“需要我做什么?我该怎么帮你?” “把床底下的尿盆递给我就好了。。。。。。”两颊发烫,感觉像要着火了一样,“塞进被窝。。。。。。其余的,我自己可以。。。。。。” “OK,。冇问题。” 颜如玉打量着躬身取出小便器的男人,找了个轻松的话题,“国语大有退步,下次回来,我得请翻译了吧?” “加拿大那边用不到国语,回了广东也很少讲。环境的关系,有点退化。”目不斜视,紧憋着一口气将小便器塞进了被窝。 颜如玉强忍着牵扯伤口的疼痛,挺起腰身将医用尿盆塞进了屁股底下,“开闸放水”也不忘微微提起半口气,唯恐发出令人满怀遐想的声音。 即便如此,林某人还是大受刺激,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胡思乱想是难免的。努力克制着身体异样的感觉,接过女人推出被窝的小便器,转身进了洗手间。满脑袋都是翻云覆雨的画面,那些仿佛淡忘了的缱绻。。。。。。 回到床边尚未坐定,女人慵懒的嗓音再次响起,“你的生活彻底僧侣化了。印象里的你,一直是商务休闲系,整洁、笔挺。” “现在呢?”欣然推了推眼镜。 “整洁依旧,笔挺就——不挨边。”眼神诡异,笑容有些顽皮,“不担心进‘六星级’的时候,会有门童拦你?” 捏起衣襟抖了抖,轻叹道,“商务休闲系远没有这破烂流丢的‘僧衣’名贵,这种玩意是专杀我们这种‘退休人士’的。禅修服可以卖到天价,也只有我这种吃得撑不下的人,才觉得吃素有意思。” “这就是上师说的,资粮道的成就吧。自己衣食无忧了,才能开始真正的修行。一个人要是连生存都成问题,先修行怎么养活自己吧。在此过程中人会遇上很多困难,会有很多感悟,这些无形的经验教训更是往后修持加行道的资粮。” “身体解脱相对比较容易,心灵的解脱就比较困难了。”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毛爷爷的时代,物质贫瘠,精神世界却很充实,举国身在天道,人们虽然吃不饱,每天却是优哉游哉的。 事物都是有矛盾的两面性的,扬长的时候,就该想到避短。 三十年的改革开放,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沉积了三十年的致命病毒也会随之爆发。 贪富两极分化,贪污**严重,这个时候,人民开始怀念毛爷爷时代的治安,怀念毛爷爷时代的“焦裕禄”。怀念毛爷爷时代的物价,怀念毛爷爷时代的团结,甚至毛爷爷时代的青菜和奶粉。。。。。 最令人怀念的是毛爷爷时代极大丰富的精神粮食,人民的生活除了物质之外,没有任何压力。无忧无虑嘻嘻哈哈,骑车上下班。不用为生病发愁,不用为房子发愁,不用为找工作发愁。。。。。。 大集体时期,几千人看一场电影的兴奋,比现在自己一个人包场享受国家大剧院还要开心。 人们的内心不禁会思考,现在怎么了? 吃的比以前丰富了百倍,穿的比以前舒适漂亮,住的比集体宿舍宽敞,坐火车、坐飞机不再是梦想。。。。。家里的物质比**时代多了,言论也比以前自由了,想说的就说,按照道理人们应该很满足才对,可是人们为什么感觉不舒服呢? 有钱人没钱人都觉得生活压力很大,过得很郁闷,,连少不经事的孩子们也愁眉苦脸的。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贪欲,依旧是贪欲。当时,大伙都在挨饿,幻想着‘土豆牛肉’主义。因为多得是幻想,因而‘精神世界极大丰富’。后来,为了结束挨饿,我们选择了一条路,三十年后,好处到手了,也就不值一提了;满眼看到的,嘴里抱怨的确全是弊端。这就是人性吧?永远不知满足。。。。。 一旦据为己有 便会患得患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你说的是聂琛吗?”林晚生淡淡挑眉,貌似忽然来了兴致。 “不,不是针对谁,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遍的事实。”不愿在地背地里议论聂琛,尤其是在他面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真正的敞开,容不得半点虚伪。”淡淡一笑,“你太怕做个‘坏人’了,而这种压抑迟早会爆发。” “我不习惯在背后谈论他人。” “为什么?” “最基本的教养。” “所谓教养就是前人告诉你的,在这个恶世间明哲保身的经验。而一个佛教徒需要的是以自心跟这个世界做真正的沟通。被那些经验困着,你便永远摆脱不了躲在暗处的那个‘监视者’。也正因为有它,你才不敢暴露自己,力求做个‘好人、完人’。这种敞开只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敞开。不肯面对真实的自己,离真正的敞开总归会有一段差距。叫轻慢的人暴露自己的不善,比叫贪婪的人放下妄念还要困难。” “慈悲,错了么?” “慈悲没有错,是你对慈悲的理解出了问题。你这种慈悲在经典中被称为‘祖母之爱’。而禅修的目的,不是做个传统意义上明哲保身的老实人或好人,我们必须在心地上起变化,转向慈悲与般若,敞开自己如实处世。” 沉默了半晌,难得有些感悟,“呵,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藏起爪牙。或者,出于本性里的不安全感,害怕完全的敞开,害怕身边的人怕我,讨厌我。” “这正是你跟聂琛之间的问题。你在努力使自己完美,他却觉得你越来越虚伪。”撑着前额,看上去有些疲惫,“对于那个真正爱你的人来说,永远是那个真实的你比较可爱。那晚,你说聂琛更了解你,承认自己是个醋坛子,我分明看到了聂琛眼中的几分释然。” 沉沉一声叹息,“好吧,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我不可救药的疑心病,尤其在男女感情的问题上。我终于放弃了婚姻,因为我老了,渐渐失去了自信。而聂琛那种大咧咧的个性时常让我时常感到不安。他的女人缘太好了,我失去了安全感。我知道他不是存心想怎么样,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对别的女人礼貌与爱护。可我会一次又一次的心疼,于是,长痛不如短痛。” “也正是这个原因,你才始终不肯跟我在一起。从未想过嫁给我,从未想过相守。你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贪心,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所以,对于最最珍视的东西,你宁可敬而远之,一旦将它据为己有,你便会患得患失。” “力求自保,所以,呵。。。。。。”凄然轻笑。 “除了小卓的那场误会之外,是不是还遇到过什么事情?”隐忍的结果便是积怨,他以为,那晚宾馆的事只是个促使爆发的临界点。 “呵,在这个污浊的恶世里,没有什么人能避免胡思乱想。你看网页上的新闻么?那些袒胸露背的年轻女孩,那些煽动男人**的花边新闻。看似讨伐,其实鼓励,谁知道男人们是会引以为戒,还是会从恶如流,争相效仿?” “有证据么?你好像对聂琛的为人没有一点把握。” “聂琛四十了,思想却还是跳跃的。一个人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今天想起修行了,做几天虔诚的佛子。明天又说都是迷信,找别的精神寄托去了。” “除了梵音,人的耳边一定会有另外一种声音。尤其是他这种容易冲动的类型,很容易被人煽动,左右摇摆应在意料之中。你确定,他没有别的女人吗?或者那种让他信赖的朋友。” “我懒得去管这些事,事实上我时刻提醒自己远离这种思考。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怨妇。”扬手拨开盖在广额上的碎发,“或许我这种疑心重的人,不太适合婚姻。” 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完全敞开,一直在我的问题之外兜圈子。我想知道,你受了什么刺激?” “太多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那就随便挑两个例子来说。” “他本性就是那样,怪我的心太窄了。” “你就埋怨他一下,不行吗?我不要听自我检讨!” “呃。。。。。。” “我保证,不会嘲笑怨妇。” “那好吧,让我想想。”平躺在床上,仿佛要把天花板看穿,“记得我们和聂琛谈恋爱的时候么?那晚刚好在DISCO碰到你,我跟聂琛因为一个女同事吵了一架,之后就跟着你走了。糊里糊涂的跟你去了宾馆,还答应你留下来。当晚,你恪守雷池,我认定你是个君子,也正因为对你放松了警惕,才发生了日后那桩见鬼的事情。” “呵,我承认那晚是个阴谋——阴谋的前奏。”低头推了推眼镜。 “我要说的是那个女同事。之前就因为聂琛不知分寸的玩笑,那女的才敢于跟他放肆嬉闹。在当时看来,那些玩笑根本是成心挑逗,那时候我并不把这个看做他个性的一部分。哦,就是那个走过来跟你打招呼,弄得你半晌无语的女人。” 淡淡挑眉,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聂琛的所为全在不经意,而我比他会讨女人欢心。我喜欢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对那种历尽沧桑的女人不感兴趣。” 侧目白了他一眼,“天,真受不了你!给人留点遐想好不好?每每说起自己龌龊的德行就像显摆助人为乐的善行似的。” “我从未对你隐瞒过什么。” “可你趁我上洗手间的时间勾搭上了田丽,虽然你没有隐瞒过我,可从那以后,我便对你彻底死了心。在那之前,还是会有些幻想,幻想着与你重温旧梦。”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我放不下,我会伤心。而现在,你就算跟全世界的女人丄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随缘就是随我 惜缘就是惜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用力点了点头,沉声感慨道,“我的,我的,一念‘我执’误了多少众生?什么东西一旦变成了‘我的’,烦恼也就随之而来了。” 颜如玉淡淡一笑,眨眼表示认可,“身外之物越多,烦恼也就越多。苦海无边,放下来,烦恼也就没了。” 男人微微嘟起嘴唇,并不赞同这个说法,“放下什么?烦恼吗?你要是初入山门,到也算是善举了。但你不是。再我看来,你那种做法只是自欺自人,根本是在逃避。放下只是第一步,抛弃一切之后,我们才会发觉心安住之后所具的‘活力’。这种心安不是软弱的心安、软弱的敞开,而是具有坚强的特性、无敌的素质、坚定的素质,因为它不容许有伪善的缺陷。它是在各方面完全心安,任何怀疑和伪善的黑暗角落都没有。完全敞开就是完全胜利,因为我们无畏,我们根本不想自卫。而你呢?分明怀着自卫的企图。” “不该自卫么?”越发的迷惑,忽然间没了方向感。 “这不是该不该的问题,这是个性的问题。让一个‘慢族’放弃自卫,比让‘贪族’戒除贪欲还要难。那是你的本性,与生俱来的‘活力’。” “阿修罗?我天生是会咬人的东西。不论怎样隐藏利爪和牙齿,心里面还是想咬人。压抑着,逃避者,就是害怕自己露出那副血腥面孔。” “不去咬人很容易,挥不去咬人的念,就会因为隐忍而痛苦。”唇角微微上提,“隐忍最终不是办法,谁也不能忍一辈子。就像我常说的,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转化,把‘贪、嗔、痴、慢、疑五钝使’转化为‘五佛五智’。” 颜如玉有些失望,无奈的叹息,“生活里没有真正的觉知。。。。。。”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悟了,都不过是站在自己的境界里说话。菩萨说,‘无无明亦无无明尽’,谁人无明?谁人无明尽了?内心只要有一点点企图,就会被那个‘监视者’利用,我们始终都是无明的,我们很难放下‘力求改变’的企图。不贪财不好色就是无欲么?”轻声嗤笑,“无欲,呵,哪有说说那么容易?” “是的,成佛本身就是一种**。所以,力图做个好人,使自己无限的完美。” “做你自己不好吗?为什么要力图做谁?人的生活态度是取着,总想要依附,以便使自己安全。 我们也许把某人看作自己的小孩;另一方面,我们也可能喜欢把自己看做一个无助的婴儿,而跳到某人的膝上求抱。这个膝盖可能属于个人、机构、社团、老师或如父如母的什么人物。所谓‘爱’的关系通常是采取这两种模式之一,不是我们被别人喂,就是我们喂别人。 这是错误的、走样的爱或慈悲。 付托的冲动总是很强——我们想‘有所属’,想做某人的小孩,或想要他人做我们的小孩。个人、机构、制度或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我们的小孩;我们会养育他、喂他奶、促进他的成长,不然就是机构做伟大之母,不断喂我们。若无此‘母’,我们便活不下去。 这两种模式适用于任何能令我们愉快的生命力。此力也许是简单得如点头之交,也许是我们想做的令人兴奋之事,也许是复杂得如结婚或选择职业。我们不是想控制那种兴奋或人情,就是想成为那种兴奋之情的一部分。 不过,还有另一种或第三种爱和慈悲。你是什么人,就做什么人。你不把自己缩小成婴儿,也不要别人跳到你的膝上求抱。你在世间和生活中,只做真实的你。你本身若能如此,外在的情况自会如实呈现。这样一来,你就能直接、正确地与之沟通,不会耽溺于任何一种胡扯,或任何一种情绪上、哲学上或心理上的见解:而这第三种方式才是平衡的敞开与沟通之道,自能留出极大的开创空间或余地,可资共舞和交换意见。” 用心聆听,无奈地一声叹息,“不把自己缩小成婴儿,也不要别人跳到你的膝上求抱——这个对于女人,很难。女人生下来就喜欢依附,或者因为太喜欢依附,才托生为女人。” 扬手推了推眼镜,“呵呵,男人又何尝不依附?一个族群,一个团体,一个公司,一个单位,他们只是不喜欢依附女人。每个人都会依附,谁也不能独立的活下去。换个说法,世间根本就‘无我’,只是无量因缘交织在一起就成了‘我’。” “一切有为法,皆是众缘和合,万般皆是缘,连‘我’也不例外。” “站在这个角度上,随缘就是随‘我’,惜缘就是惜‘我’。” “呵,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了断了‘因缘’也就断了从前的那个‘我’。怎奈,本性难移,即便重生百千次,也还是困在轮回里。是本性的问题。” “是的。你的问题不是贪心,而是‘我慢’——”起身从大包里翻出一只锦盒,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放在她枕边,自恃过高,力求安稳,应属宝部。” “什么?”侧目看了看,心里有些好奇。 “你的念珠,断了。”脸色淡静如水,言语别有深意,“密教之智是将涅槃带入轮回。这听起来可能令人震骇。在到达密续层面之前,你必定尽力舍轮回而取涅槃。 但你终须了悟,这种努力无用,而与涅槃合为一体。若要真正抓住涅槃的活力而与之合一,你必须与世间合伙。因此,‘俗智’这个词在密教传统里常常使用。那完全是世俗对‘色即是色,空即是空’的看法;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能排斥有形世间,认为它坏,认为它与轮回有关。唯有深入观察轮回的本质,你才能了解涅槃的本质。 而修行是转化‘我’,令根本智能透出光来。密续的本义是‘续’,它就像一条贯珠之线,此线即道。珠子是密教修行之所依,如五蕴或构成‘我’的五种要素,以及自心本具的佛性或根本智。所以,万万不要轻慢了你的珠子。” 拿起锦盒,一脸释然,“有点可惜,我的那串小凤眼。”翻起盒盖,诧然惊呼,“纯金的?” “我的珠子,但愿它有助于你转化力求自保的焦虑,将它化为遍一切处的平等性智。除去患得患失之心,一切都是敞开的、安全的、庄严的;没什么可怕的。。。。。。” 谁给我面子 我就给谁金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辆轿车终于开进了台怀镇宾馆林立的山坳,在群峰下宽阔的停车场内相继停了下来。 卓芙蓉第一时间被来往穿梭的红袍子喇嘛吸引了主意,张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五台山住的到底是和尚还是喇嘛?感觉像到了西藏一样。” “尼泊尔也常常能见到出国朝拜的中国和尚,大昭寺也有很多蓝眼睛的白人喇嘛拜佛。佛是世界的,穿什么衣服,有没有头发都可以成为他的信徒。”颜如玉说着话推门下了车,远远注视着一路说说笑笑的郎释桓和金胜。 果然名不虚传,这位郎大帅哥的交际能力的确过于常人,照理说金胜这种阅历深厚的成功人士并不那么容易亲近。。。。。。。 回头看了看傻坐在车里回信息的小女人,心里暗暗着急:丫头,好好把握机遇啊,这种‘绩优股’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得上的。人生也可以看做一笔笔投资,对于有价值的东西要懂得“逢跌买进”,这样的抢手货在行市走高的时候轮不上你。 三对情侣个就其位,当然也包括那对山寨版的。四名虔诚的信徒跟在排起长队的灰衣尼姑身后三步一拜踏上了“大智路”。两个偷懒的门外汉却携手奔向了马道边儿的小地摊儿。 “这个好漂亮!”卓芙蓉爱不释手地拨弄着一条下坠莲台的雷劈枣车挂夸张地赞叹道。 “呵,打算挂自行车上?”郎某人挑动着莲台下方长长的穗子,一张嘴就把人噎得半死。 “你管我挂哪儿呢!”愤愤地别了对方一眼,自尊心严重受挫:没车就不能买车挂了?姑奶奶回家挂灯绳上,干你屁事! 懒得跟她计较,对着摊主问道,“多少钱啊?”语调轻蔑,压根就没把这沿路兜售的“地摊货”放在眼里。 小贩满脸堆笑,狮子大开口,“一百八,不还价。” 猛摇脑袋转向满心期待的小丫头,“这哥们儿真敢要!有一百八咱俩去哪儿吃一顿得了,买这破玩意儿干嘛?” 连连点头,觉得对方说得蛮有道理,指了指海绵垫上一只氧化严重的银镶吊坠,“这个也不错。” “这是什么,黑漆漆的?”镶嵌物的底色仿佛是蓝的,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菩萨?”她也不太确定,只是觉得那块东西很古很旧,看上去至少有几百年了。 “你确定要它?”已经是第二次开口了,不好再拒绝人家。金大哥都说了,做男人还是大方一点比较讨人喜欢。 “嗯。”认定了,万一是古董她就赚大了。如果不是的话――幻想一下也不行啊! “好吧,这个多少钱?” “八百八。尼泊尔工艺,蓝松石雕刻的文殊菩萨,底座是纯银的。时间长了没收拾,面儿上有点脏了,拿回去沾点油清理一下就好了。” “您看我值八百八吗?打个两折吧,给二百块不用找了。”毫无诚意地讨价还价。 “在尼泊尔上货都不只这价,您儿再看看别的吧。”老板觉得俩人不是买家,一副代答不理的样子。 “走吧走吧,太贵了。”卓芙蓉稍稍有些失望,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角。一百八都直咬牙,八百八还不要他的命了? 郎释桓扭头扫过略显失望的小脸,狠狠一咬牙,“多少钱卖?给个实价。”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了摸,掏出几张崭新的百元大票,“四百――我所有的家当就这么多了。行就拿走,不行就算了。” “哎――”卓芙蓉赶忙阻拦,以防对方头脑发热,“这个月开支以前不吃不喝了?” “喝风,D城一年四季最不缺这玩意儿。难得喜欢,看上了就买,今儿请一菩萨回家,说不准明天我就发大财了。”痴人说梦,对于空空如也的裤兜也是一种另类的安慰。 “不要!真的不要。。。。。。。把钱收好了,快走,人家们都走远了!”一把抢回小贩手中的几张大票塞回他手里,用力扯着对方的胳膊将人拖上了通往山顶的石阶。心里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姓郎的跟前面走着的那两位没法比,她可不忍心痛宰这种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 郎释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对“金大师”那番醍醐灌顶的感慨:高人就是高人,说得一点都不错,明智的女孩子知道你的斤两,你倾其所有,对方领了你的情反倒舍不得下刀子痛宰你了。 如此说来,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这小丫头虽然有点贪财,幸而脑袋还没有进水。不是绝症就好,还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连跑几步追上领先几个台阶的小女人,扬手搭上粉嫩的香肩,兴冲冲地承诺道,“谁给我面子,我就给谁金子――我今儿还非得送你一件礼物不可。老衲向来不打诳语,铁定替你选一件称心如意的!” 等闲变得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热气腾腾的奶黄包方才端上餐桌,一场毫无预兆的夜雨便随着突起的骤风模糊了窗外的风景。 急速滑落的雨滴荡动着绚丽的霓虹,淡静的秋波映照出潋滟的夜色, 赵美菱侧目扫过分明带着几分敌意卓芙蓉,挤出一抹友善的浅笑,“小卓,咱们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吧?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脾气也没怎么变,呵呵。”她是想说,她从始到终都不喜欢这个女孩子,胸大无脑,从不知道那句话当讲,哪句不话当讲。共事个把月,除了公事之外几乎没搭过什么话。除了那副漂亮的容貌,再找不到任何出色的地方。奇怪的是,这样的女孩儿往往很招男人喜欢,也许是智商低,比较容易下手吧。 卓芙蓉眨了眨空无一物的大眼睛,咽下了嘴里的奶黄包,代答不理地说道,“呵,你可变了不少。打老远一看,我还以为是颜姐呢。头发啥时候弄的?不咋好看。我觉得以前那个发型适合你。这发型太斯文了,看着假,显老。”看似有口无心,实则暗藏芒刺。 “我挺喜欢的,自己喜欢就好。”淡淡扫过望着窗外的聂琛,“您说呢,聂总?” “呃?”聂琛赫然回了神,无心答话,转头瞄了眼埋头苦吃的郎某人,“烦得慌,回头陪我出去散散心吧?跟你们金老总请个假,陪我去趟海南。” 郎释桓连喝了几口粥,抓起餐巾纸抹了抹嘴,“随时可以三陪。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一个,辞职信都递上去了。” “怎么着?”惋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干嘛辞职啊?人家胜子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切!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最近这一堆烂事儿不是都赶一块儿了么?一会儿受伤,一会儿住院,一会儿又被人绑走了女朋友。我哪儿有时间管公司的事儿啊,总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吧!唯恐辜负了金总的栽培,这才主动递交了辞呈。” “呵,江山总被红颜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小子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 “我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大不了蹲街上卖茶叶蛋,再不着跑个出租车,干啥都不愁养活自己。没绝路,只看人走不走。”拔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咔吧一声点着了火。 “哟,境界不一样了哈,这回像是用不着我操心了。”接住对方丢过来的打火机,夹在指尖把玩,“刚回D城那会儿像死狗一样窝在屋里小半年,我废了多大劲才把你请出来啊!” “那是自以为是――自以为了不得。跟个没甩干的破裤衩似的在天上飘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夹起一枚奶黄包放进卓芙蓉的盘子,接着说道,“浮浮沉沉,终于明白了‘颜菩萨’在五台山北台上说的那番话。人生就是一粒种子,落在哪儿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扎根。只要肯扎根,必定会开出属于自己的灿烂。反过来看,再灿烂的春天也有寂灭之时,无需留恋,没有什么事业能长盛不衰,如此,人便有了一份放下的洒脱。” 提到颜如玉,聂琛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嘲讽,又像是自嘲,“‘菩萨’愿度亿万众生,就是无缘度我。唉,菩萨,呵呵。。。。。。” 卓芙蓉蔑然抬眼,插进话来,“佛陀难度无缘的众生。你要是一直在埋怨别人,永远只能在佛门外徘徊。我之前跟你差不多,一睁眼看见的全是别人的毛病。” 赵美菱放下筷子,恳切地点了点头,“说得对,任何不可挽回的结果,都不是单方面的错误。她不对,你也有错。” 卓芙蓉轻声嗤笑,淡淡挑眉,“切!不会说就不要乱说。什么叫‘她不对,你也有错’?若是‘各打五十大板’,这争执还有个完么?学佛的人,永远只看到自己的错,不该去想对方应该怎么怎么样。你是对方的大脑么,能控制他的所思所为?现实点,还是管好自己吧!” 赵美菱脸色微微一沉,赶忙辩解道,“我个人觉得,不该一味地去纵容一个人,那样早晚会把他惯坏的。让他认识到自己的缺点,是对他,也是对自己负责。” 郎释桓瞄了眼聂琛,掐灭了指尖的烟头,“呵,我们都是成年男人,自己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甭把自己弄得跟我亲妈似的,动不动就说为了我好。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不识好歹,但我十二分的希望女人们甭管得太宽了,操闲心容易长皱纹。” 聂琛连忙擦了擦手,紧紧握住难得一遇的知音,“这话太给力了!我就是这感觉,一直说不出来。” 抽回手,瞥了对方一眼,“别,我说这话只针对我个人,跟你没关系。本人深知自己这性格有问题,所以就找了个‘天生脑残’的。你找人家颜如玉的时候,人家就事业有成、冰雪聪明,凭什么中途退货?”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感慨道,“等闲变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哥呀,故人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是你变了。。。。。。心变了,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聂琛了,促使你成功的动力就此变成了压力。就像一个男孩子长大了,面对苦口婆心生养他教育他的老妈觉得厌烦一样。 “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所以,颜如玉离开了,如果是我,我也会离开的。‘你若无心我便休’――若非彼此需要着,还有什么必要待在一起?” 是这样的吗? 聂琛在心里画了一千个问号,窃窃扫过搅动着汤勺的赵美菱,轻轻吐出一线烟雾。。。。。。 夜雨淋漓,病房里的一席长谈还在继续。颜如玉有意无意地回避谈起自己的失望,林晚生铺垫再三,终于从菩提迦叶绕回了正题,“跟我一起出去,聂琛那边不会有问题吧?” 女人淡淡自嘲,“呵,我现在是单身。” “人与人的关系不是用一张结婚证就能全部说明白的。比如习惯,感情。” “有时候,连我都怀疑自己是个冷血动物。可我心里真的很――沮丧。只是,哭不出来。” 拇指抚过眉间深深的沟壑,“你在压抑什么?” 摇了摇头,无从说起。 “你心里藏着太多柔软的,温暖的东西――越是压抑就越是渴求。守着‘一无所求’的信条,你已经习惯了封锁自己。玉,一切苛求都是‘执着’,你对自己太残忍了。。。。。。” 谁度了谁 谁又被谁度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凝神于玻璃窗上汇聚流泻的雨线,幽幽叹息,“我没有你那份不羁与洒脱,那样只会让我更加孤独。我跟你不同,我只是个平庸的凡夫。” “我。。。。。。”意欲打开她的心结,却被一句无奈的怨叹深深触动了。灵魂彷如行走于空旷而荒凉的沙漠,孤独,挥之不去。。。。。。 “你出离世间,用你的不羁嘲讽世间。而我留恋凡尘,情愿循规蹈矩地做个老实人。比起尘嚣纷扰,我更怕高居云端的孤独。孤寒,并非实相,乃是内心孤傲的化现。聂琛出狱前的那段时间你去了加拿大。我一个人终日守着孤单,于是,看破了孤单。。。。。。。” 摘下眼镜,轻揉鼻梁,“呵,我一心度你,未曾想,被你度了。” “谁在度谁?谁又被谁度了?天天度众生,实则无众生可度。若众生皆有佛性,那众生便是三世诸佛,供佛就是供养众生,拜佛就是以众生为师。”锁定他细长的眸子,“我并不怨恨聂琛,他使我明白了‘诸法无常,不灭是妄’。我把他看做善知识,一位高明的老师。” “所做的一切都依止佛言,都很如法,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是真话。也许你会觉得我虚伪,可我这辈子从不知什么是‘嗔恨’。分手的几任恋人依然可以做回朋友;父母离异自觉失意,怨却从未仇视、敌对。轻易原谅了一名‘强J者’,并成了他的情人。他要娶别的女人的时候,难过,却从未想过把他据为己有。 而聂琛,不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恨他。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更何况他曾经为我杀过人,为我坐过牢,我从不奢望什么一生一世,拥有过,就足够了。” “拥有过,就足够了。。。。。。”望着女人朦胧的泪眼,轻声重复着她的话。 “虚伪吗?如果皈依之后一切依止佛言,那契入佛道之前,又该怎么解释?我从未刻意去做什么‘大善人’,但总是会被一些人误解,包括聂琛。那些人总觉得我是有意在表现什么,觉得我是因为信佛才把自己装扮的跟菩萨一样,可我真不是刻意的。他们就不相信,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怀疑你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些人多半是从一段混乱的男女关系下手,先让自己从心理上轻蔑了你。然后,四处寻找你不善证据,以此证明你是虚伪的。八点档的电视剧都是这个套路,先假设某个角色不是个好人,再从各个角度渲染,以证明他确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政客也是如此,拿到一些不光彩的曾经,用以摧毁对手的公信力,至于下三滥的剧情,会有热衷于下三滥的人渲染的。思维模式的局限,大多数人没有自己的判断力,而是跟随煽动者人云亦云。他们不知道,如果把摄像头对准一个人,摄录下他的所有言行,然后再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剪辑,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好人或坏人。” 轻提嘴角,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你无疑是个成功的‘煽动者’,一个成功的商人。你总是有办法说服别人认同你的看法。” 林晚生无意辩驳,调皮地嘟起嘴唇,“所以,做生意一定要看准孩子和女人的腰包,因为她们最不理智。”淡淡一笑,“不过目前这种营销理念已被大众所认知,竞争激烈,已经赚不到什么大钱了。从中渔利的是广告商,作为‘煽动者’,他们显然比卖家本身更专业。” “你好像有什么新的点子?” “Idea五十秒一个,我需要的是有能力把Idea转化为现实的人才。” “你是说――桓子?”老早就看出他对郎释桓非同一般的兴趣,通常状况下,他是不会把电话号码透露给别人的。 林晚生轻轻点了点头,“之前对他有过一些侧面的了解,这次回来又有了一段正面的接触。在本初的E―mail里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名字。我不知道那个字念什么,我以为读‘恒’,后来才知道读‘环’,意为‘栋梁之才’。” “你说黄经理?”一脸诧异,黄本初是怎么认识桓子的? “没错,他目前是金氏的大股东之一。” “是你的意思?”他很善于操纵傀儡,不禁联想到多年前,黄经理替她租到的那间小独户。 “不,是本初的意思。我已经退休了,不再参与经营。” “嗯,我懂的――不参与经营,只等着分红。” “坐等分红可不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我这么贪婪的人,要把那些钱交给谁来打理,我才能安心去喇嘛寺里念经?” “我的天,桓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脸艳羡瞬间化为了埋怨,半真半假地眨了眨眼睛,“你干嘛不选我呢?其实我也挺能干的。商量商量,再考虑考虑?” “你的工作是照看好两个小家伙,这比什么生意都重要。”宠溺地抚过她的前额,眼中透出几分焦虑,“玉,照顾好自己,这次绑架把我吓坏了。。。。。。” “如果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再阻止你带走睿睿。救我,是个错误。” “没人能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除非我自己放弃了那个想法。何况我舍不得你死。没有了你,我鬼迷心窍的时候谁来度我?”神情疲惫,懒散地靠着墙壁,“在布达拉宫的等身相前莫名垂泪,有人说,我前世可能是那里的僧人。那缕出离的念头始终困扰着我。。。。。。直到旺旺在电话里说‘妈妈最近跟他们一起睡’,我才知道我并非想要出离,只是厌倦了楠凤,迫切地想要摆脱那份无望的负担。我时常在想,这样付出我能得到什么?我情愿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她,来结束这场无止尽的偿还。。。。。。” 【题外话】心灯不灭 灯灯相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感谢亲“山水”给我们带来的问题: 既有六根,外有六尘,自有六入,受 爱 取,轮回颠倒。女子智浅欲深,易溺于情。恩情中绝,你既无心我便休,当真只是理想状态,从何休起?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人都云放下,岂是好放下的? 荼蘼不想把如玉、芙蓉等美化,想写一个赤倮倮真实的女人,但还是对其过于理想了。几位大男人围绕着如同护法一般。尤其如玉,真真成了活菩萨。修行是一种成长,超凡入圣没了烟火气,也不好看了。 如何用文字的“有”写出欲色的“空”。是荼蘼的大问题。 **************************************************************************************** 从最初的《春梦》写到《轻浮》,感谢山水师兄带给我们的法缘,终于有机缘聊聊修行的层次。 正如“山水”师兄所说,‘超凡入圣没了烟火气,也就不好看了’荼蘼非常赞同这个说法。《轻浮》不如《好人》那么有世俗。对于小说作者来说无疑是个挑战,甚至是一场灾难。落笔之前几番挣扎,曾担心被不如人意的‘点击率’打击。终于,说服自己,无视点击,哪怕只一个人看,看懂了,就算没白费劲。 《春梦》时,人在凡俗; 《梵天》时,契入解脱道; 《孽胎》时,因果业报,因缘十二支。 《高昌》时,感悟“离”,“舍”。 《孽欲》时,火种生莲,在欲行禅。 《好人》时,放下,随缘。 《禁奴》时,菩提大悲,不二法门。 《轻浮》时,实报佛土,弘法传灯。 笔下十篇,唯独这篇《轻浮》最无激荡的,明暗的纠结。落笔时不设立场,没有了波澜壮阔的纠结,诙谐平淡。这便是修行者心态的反应,这样的境界之下,人生已没有了坎坷,没有了深谷与丘壑,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 卓芙蓉是个现实中最寻常的小女人,心念一转,境界随之转变。然而,真的没有困扰么?未来的公婆不待见,换做之前的那个她,怕是早就吹胡子瞪眼,一拍两散了。 而颜如玉在《好人》里,已经亲证了“放下”的妙处。佛教修行,闻听读到皆非实证,特定的情况下就会动摇,就会生出疑心。唯有“亲证”菩提,才能不生退转。菩提即觉悟,如那句“你既无心我便休”,简单几个字,却需要“无我”的大境界啊! 心不能“无我”,远远达不到菩提的境界。芙蓉能将自身解脱出来,至多达到声闻、缘觉的“小圣”的境界。然而,一个修行者,若只满足于解脱自己的烦恼,那就不要说修菩提,只说修解脱好了。 《 华严经》第十六卷中说到:“譬如暗中宝,无灯不可见。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世间最缺少的就是燃灯之善举。因为山水这一问,我忽然感悟到一身僧袍的殊胜。如果颜如玉此时剃了光头,穿上一身灰袍,或许就没有人再质疑她的证悟之心。尼姑就应该度世,颜如玉身为人母,貌似有点不务正业。身未出离,心已出离,这就叫做“居士”,而大多数人以为,花几十块钱开一张皈依证明就是居士了。 佛祖可以出离静悟,为什么一个女人就只能希求感情的圆满呢?人家无心什么红尘**,一心寻求证悟有问题吗?如果是女人就只能在爱欲里颠簸沉浮的话,那亲们不妨认为她根本不是个女人吧。 对于“山水”师兄的这句“真真成了活菩萨”荼蘼不敢苟同。谨遵佛言,善化他人,言行如法,是每个佛教修行者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如果因此而受到质疑,岂不让天下念佛人寒心? 修行菩提道的居士们,应做的就是菩萨行啊。行的是菩萨行,可人家从来就没当自己是菩萨,那个女人有自己的得意与失意,有自己的欢乐与伤感。她可能不是一个完美的爱人,却是个难得的良师益友。所以,男人们愿意跟她在一起,那种喜欢,早已无关色相。 “几个大男人犹如护法”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众生皆有佛性,若能依佛言的,皆可视为护法,视为大菩萨。 如来藏性,人之六趣各具取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 一个秉承正信正念的修行者,身边都是大菩萨,大护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看到了魔王魔女,多半是自心不够清净的原因。 《轻浮》最直接的意图就是要写“庄严实报佛土”,佛缘汇聚,传法传灯。 以郎释桓这个半路出家的“天人护法”为例,从无信仰,到初遇佛缘,从质疑,到感悟赞叹,再到依止佛言,直至笃信皈依。前后对比看变化,不难看出佛法给人生带来了什么样的实报。 当然,荼蘼也可以换个角度去写,说郎释桓这人挺市侩的,挺花心的,嫉妒心强,心理阴暗,小心眼,巧舌如簧,善于挑拨离间,可这正是金刚之水的特性啊。 就是这一碗水,看到的可以是清澈,也可以是阴暗,荼蘼若把一大堆缺点拿出来无病呻吟,渲染烦恼,写出来的便是读者们平日里熟悉的五浊恶世。无疑,那样的书更好看。 遗憾的是,《轻浮》里没有。看不到任何不清净的东西,这就是实报佛土。这并非痴愚的自欺,而是一种跳脱、了然的淡定。 聂琛与郎释桓刚好相反,貌似我们所熟悉的男人,觉得他好,觉得他不好,随着诸位亲的心性而定。 然而,我们不能否认他的佛性,佛性就在那里,聂琛有自觉的善行,比如帮助郎释桓走出低谷,在宾馆营救卓芙蓉。每个人都在善与恶,迷与觉之间徘徊,这与颜如玉有什么两样?若没有一场变故,碾碎这场花谢荼蘼的春梦,颜如玉该如何证悟无常? 林晚生在寻常人眼中大概是个一边拜佛,一边狎妓的贪婪之徒。可这跟颜如玉看到的他完全不是一回事。本性也好,虚伪也罢,一真心一妄心,本真藏在哪里? 本性是“空”啊,是应对我们自心所化现!就像一面镜子,你善,他也善;你恶,他就恶。 十本书些到了《轻浮》,“空欲色”早已成了心外之物。唯有“传灯”具无量功德。 我们自身的修行或许并不完美,多少还带着不可避免的偏见,但我们还是愿为沉沦苦海的众生点一盏明灯。一传十,十传百,直至大光明照遍一切处。 无量明灯,遍照他人时,自己也是最终的受益者;无量光明,遍照世间时,脚下便是灵山。。。。。。 孩子是自己的好 老婆是别人的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雨越下越大,荡涤着夜色下寂静的凡尘。酒足饭饱,郎释桓心满意足地抻了个懒腰,顺势揽过百无聊赖的小丫头,扬声说道,“老婆,便宜占完了,咱撤退吧?” “嗯。”卓芙蓉应了一声,淡淡扫过笑容温和的赵美菱,狠狠白了聂琛一眼,仿佛自说自话,“唉,早点回家吧。这黑灯瞎火的,大街上全是鬼。” 郎释桓瞬间意会了话里的嘲讽,笑嘻嘻地附和道,“鬼者,白天不穿裤子的男人,晚上不卸妆的女人。大半夜遇见的都是鬼,说了一通鬼话。早点回家睡吧,鸡一叫当心出不了鬼门关了。” 急匆匆推着脚步懒散的男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张罗,“走走走,赶快走,‘鬼’可以不上班,咱俩明天还得上班呢。。。。。。” 聂琛回望良久,目送着一双小男女出了大门,转身说道,“赵儿,咱也撤退吧?送你回家。出来‘鬼混’了一遭,明儿还得上班呢。”莫名有些沮丧,随手抓起钥匙,小声询问道,“回去这么晚,你老公那儿――没事儿吧?” 赵美菱轻声嗤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喝二两猫尿,早就睡死了!醒着也没话说,他有没有女人都行,有电视就够了。人家从来不关心我心里想的什么,也不想知道。” 聂琛下意识地捅了捅耳朵,敛眉低语,“呵,这话听着耳熟。。。。。。” “大多数男人都这样,所以,我一直挺羡慕你家那位。”一边走,一边拢着头发,“难得碰上你这种能交心的男人,她还不知道珍惜。” “能交心的?呵。”出了大门,沐浴着沁凉的雨丝,幽幽地感叹道,“知己。。。。。。己不自知,谁人知己?”礼貌地开了车门,恳切地说道,“美菱,谢谢你,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女人上了车,落寞地靠在椅背上,“有时候,真想放下一切,去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没办法,为了孩子――好歹是个家。” “哎,如果有一天,你老公突然吵着闹着要跟你离婚呢?”随口做了个假设。 “什么意思?”隐约有一丝期待,怀疑自己误解了他的话。 自知唐突,赶忙澄清,“哦,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听听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离呗。心早就死了,有什么好留恋的?只是苦了我女儿。。。。。。所以,我还是会尽量挽回,尽量维持这个家。实在哄不好,也只好随他去了。” 聂琛凄然一笑,轻声感慨,“呵呵,一旦有了孩子,就把女人拴住了。” “你那儿俩儿子呢,也没见把你家那位拴住。” 揉了揉眼睛,郁闷地发动了车子,“早跟你说了,她不是女人。人家法力大,吃喝拉撒都不愁,有我没我一个样,我能给孩子的,人家自己也能满足。” “那也不成,还有父爱呢,父爱,她能代替你吗?” “她给的就是父爱,没了我,孩子缺母爱才是真的。我那俩秃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溺爱,宠爱。就他们那妈,比我这当爹的还严苛。” “慈父严母?” “嗯。我家就这现状。她那阎王脸一沉,别说是孩子,我看见她都打怵。” “太凶悍了。” “母夜叉!” “我不行,我得哄着我老公,我要是凶,他比我还凶。跟他讲道理又递不进人话,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搭理他。睡在一张床上,我就当身边睡了个死人。” “这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他该觉得你不在乎他了。外面但凡有个把他当回事的,立马就找着如遇知音的感觉了。” “就他?谁稀罕要他啊!虽说是国企,可岗不行。在工厂里成天破衣烂衫,一个月不到两千大毛,四十出头看着像五十大几的,哪个女的眼瞎了才找他呢!” “我要是混得那么衰,我也得整天抱着酒瓶子。”转头看了看一脸失意的女人,“实话,我觉得我跟你老公挺像的。” “快算了吧,他能赶上你三分之一我就烧高香了!天生的不长进,还不能说,一说就跟你急,张嘴就骂,祖宗八代户口本都得数落一遍。逼急了吵起来就动手――那就是个牲口,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拿刀把他剁了!” “呵呵,男人嘛,总是要点面子的。自己越不行,越怕人说,怕人揭短。颜如玉小脸一沉我都受不了了,还骂?她要是骂我一句,我这驴脾气能把她剁了!” 一翻肺腑之言与她印象里的聂琛相去甚远,只当对方在开玩笑,“呵呵,行了,你就别安慰我了。你有文化,有涵养,能写会画。不像我老公,连聊天都不会,更甭指望甜言蜜语,谈情说爱了。。。。。。” “哟呦,你可甭夸我了!再夸我,我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就我还有涵养,有文化,你那眼睛八成是‘白内障’了。我家颜如玉动不动就苦笑,‘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呵,我呀,也就衣服穿得比你老公鲜亮点,挣得比你老公多点,论层次,跟你老公差不多。没心没肺――都是屠夫转世的。” “男人,有点脾气也是难免的。哪个男人没脾气啊?怕的是‘窝里横’,进门是一家之主,出外面熊包一个!” “那应该怎么样――‘进门装孙子,出去当大哥’?”转头瞄了眼满心怨气的女人。 “有这样的男人么?他要是在外面当了大哥,回来还不得骑到我脑袋上?” “有啊,光我就遇见过好几个。比如桓子,我之前还总笑人家不是男人。现在觉得,不是人家没脊梁骨,好像是我这榆木脑袋转不过弯儿。。。。。。” 付出真心 会得到真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俯视着枕在肩头的小女人,忍不住露出一脸坏笑,故作紧张,压低声音说问道,“去哪儿啊?回你家,不会闹鬼吧?” 卓芙蓉狠狠在他胸口给了一拳,白了一眼,愤愤地埋怨道,“能不能不说这事儿啊?成心想把我吓死啊!” 下颌轻扬,“做什么亏心事了?坦白吧。” 撇了撇嘴角,小声回应道,“哪儿有什么亏心事啊?”愈发心虚,不论怎么安慰自己都难以平静。 “唉!真为亡者伤心,驾鹤归西,连个掉眼泪的人都没有。”假惺惺地感慨道,“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得找个真心爱自己的人,不为别的,就为咽气时的几滴眼泪。” “我们村里死老公的寡妇多了,一边哭一边骂:挨千刀的,半大不小把我扔下了,以后孩子谁管啊?你就丢下我们娘俩不管了。。。。。。” “呃?那不是哭男人,是哭她自己。哭她以后得一个人拉扯孩子,再没有现成的大米饭可吃了。”恶毒地咒骂,“这种坐吃等死的懒老娘们儿哪儿懂什么感情啊?明儿有人给口饭吃,立马儿就改嫁了,还得美其名曰:为了孩子。” “那应该怎么办――自己种,自己收,自己带孩子?你知不知道地里的农活有多累人啊?一家十来亩地,又不是女超人!” “唉,女人真现实,还总埋怨男人不懂浪漫。女人唯一的优势就是上下两张嘴,把自己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胖的叫丰满,瘦的叫骨干;奸诈的叫聪明,愚蠢的叫天真;高叫亭亭玉立,矮叫小巧玲珑;不懂风月的叫传统;水性杨花的叫前卫。这些‘优点’,轮到男人身上全都变样了,胖的叫‘死胖子’,瘦的叫‘豆芽菜’,聪明的叫‘老油条’,单纯的叫‘缺心眼’,高的叫‘电线杆’,矮的叫‘二等残废’,不懂风月的叫‘情商低下’,风流倜傥的叫‘道德败坏’。由此可知,话语权的重要性啊!” 按下高昂的下巴,妖了妖气地瞟了他几眼,“嘿嘿,羡慕我们的优势吧,天生的!不像你们男人,就那一点‘长处’!” “好歹有个‘长处’,不像你们上半身是诱惑,下半身是陷阱――深不可测啊!” “呵,就你们那点‘长处’敢拿出来见人们吗?还敢跟我们比!不论是诱惑,还是陷阱,我们那是养育人的,不像你那点‘长处’――祸祸人的!” “男人真命苦啊!白天干粗活,夜里干细活,没日没夜的付出,有人还委屈的说被你‘祸祸’了。” 捏弄着柔软耳垂,谄媚一笑,“我不委屈,嘿嘿,求祸祸!” 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很萌,“呃,什么意思啊?” 小脸一板,故作淡漠,“咳!不懂算了。。。。。。” “噢――”看似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赶忙又摇了摇头,贴上耳边,“嗯,不行。前面有司机,不好意思。”话音未落,一只手已摸进了外衣。 小女人身子一弓,赶忙按住袭上胸前的‘禄山之爪’,娇嗔埋怨道,“哎,有没有搞错啊!我说的是回去之后。” “嘿嘿,那是我理解错了。”不肯收手,轻揉掌下的花蕾。 “流氓!”四目相撞,牵引着他眼中泛滥的**,“讨厌死啦。。。。。。哎呀,放手!”话是这么说,体内的燥热一浪高过一浪,人已经顺势倒在了‘流氓’的大腿上。 铁打的汉子,也架不住勾引啊!郎释桓倾身俘获了柔软的唇,心中默默哀叹道:女人啊女人,纵有千般混蛋,小爷还是喜欢。。。。。。 缱绻一路,出租车终于停在了空无一人的小马路上,两人相对无语,面红耳赤下了车。卓芙蓉耷拉着脑袋,整了整凌乱的衣服。一走进楼宇间的阴影,心头再次笼罩着一轮恐惧,讲话的嗓音不自觉地压到了最低,“阿色,我怎么一走到这儿心就开始打鼓呢?” 暗暗吞了口吐沫,扬手揽上女人的肩膀,“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凑近耳边,“说实话,我也怕,脚底下发软。我心里有鬼啊,抢了人家女朋友!但愿他老人家宽宏大量,甭跟我这不懂事的孩纸计较。”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的错,我就是想找个归宿,赶紧把你给忘了。”轻叹一声,落寞地垂下眼帘,“何况,如果他当时要是真给我开了饭店,我也就死心塌地的跟他过日子了。我不喜欢他耍钱,更不想跟一个赌博鬼生活在一起。说句真心话,你别笑,我莫名其妙地担心他万一哪天输惨了,把我给卖了。” “如果他给你开了饭店就肯定不在耍钱了?”嘟起嘴唇,淡淡一笑,“这不是自己骗自己么?他能把你输了,就能把那饭店输了。他要是生性好赌,给你开个饭店你也别指望消停。” “是啊,所以我又一次动摇了。所以折腾来折腾去,我还是觉得你好。”抹了抹红晕未消的脸颊,郁闷地挠了挠头,“我有时候觉得这就是命,身边什么样的人都有,偏偏就没有一个比你好的。” “就我这样的,还好呢?没钱,没房,没车,没正行,没稳定的工作,只剩下那点惹是生非的‘长处’。”温柔地抚过她的头顶,忽然觉得鼻翼发酸,“蓉蓉,其实――我特感激你,真的!男人混到我这份儿上,就剩下一身骨气,一颗信心了。现在这个社会,谁信你?女人要是的真金白银,宝马豪宅,实实在在的东西。我是个实在人,感谢你的信任!在这种‘假天下’里活着,让我深深感到绝望,从肚脐眼里渴望真东西。” 红颜一旦成了情人 就不可能再是知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递交了辞呈,工作的积极性大打折扣,加之‘炕战’半宿,郎释桓顶着一双熊猫眼,整整一上午都在抵抗阵阵袭来的瞌睡虫。 临近正午的时候,终于在半梦半醒之间批完了搁置多日的文件,丢下与失业身份极不相符的万宝龙金笔,靠在椅背上悠然点着了一支烟。百无聊赖地拿起桌上的手机,翻看着可能漏接的信息。。。。。。 闲得蛋疼,随手拨通了聂琛的电话,一脸坏笑,忍不住三八一下,“喂,老狼,起来了吗?” 聂琛路遇红灯,兜了个圈子靠边停了车,听得出对方话里暗含嘲讽,呵呵一笑,“早起来了!刚从公司出来,抽空去趟医院。” “哎――这就对了!毕竟夫妻一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即便有了下一任的人选,也还是该去看看人家,那是你儿子他妈,最次也是你干妹妹,上学那时候全校的同学都知道。怪你这人不地道,连妹妹都下得了手。” “我儿子都知道泡妞了,是什么已然不重要了。咱自己也是伤员,赶去医院换换药,不看她一眼说不过去,回头我儿子问起他妈,我好歹得给个交代啊。”强撑面子,扯出一堆无关紧要的理由。说到底就是“惦记”,照理说对着一张脸看二十来年早就该腻味了,可冷不丁没了这张脸,还真有点六神无主。 “用我陪你吗?”明知对方看见那“眼镜”打怵,诚恳地宽慰道,“实在抹不开面子,兄弟帮你打头阵。先说好了,午饭你得管。”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唉,能不能甭提吃饭?本来我这心里头全是感激,一说请吃饭,就不是那感觉了。” “活没有白干的,岗没有白站的。不为省顿饭钱,我大老远费那劲呢!打电话叫个盒饭都得十多块钱,理解理解,我们家条件困难。” “呵,也就我受得了你。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咱那帮老同学一个个都躲得你远远的。” 轻声苦笑,感慨人情冷暖,“从今往后,就躲得更远了,谁愿意跟一个无业游民打交道啊。我这儿正琢磨着上哪儿找份工作去呢,免得同志们打老远看见我,就退避绕行。” “我这儿随时缺人手。”敞开接纳的心门。 感激,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谢了,不过这次我打算自己闯闯,找几间专业对口的公司登门求职。实在不行就自己当老板,开个小店。”笑容猥亵,没正行地调侃道,“卖什么我都想好了,专售情趣用品,咱的特长。” 一丘之貉,尖声银笑,“‘特长’――有多长?啥时候让咱也开开眼界。” “嘿嘿,那就请我洗澡吧,让你见识见识。” “靠!自卑啊――昨晚上愣是没敢把那女的带回家。” “得了吧,就那女的,倒贴我500我都不干。” “扯淡!人家小赵招你惹你了?” “没招我也没惹我,我就是不喜欢,长得忒太寒碜!” “人啊,相处的日子一旦长了,相互之间就是一种感觉,无所谓好看赖看了。” “呦,照这么说,感觉还不错。” “呵,平时挺照顾我的。端茶倒水加衣裳,东西归掇的整整齐齐,比颜如玉强,纯女人。” “那还不带她回家,等什么呢?” “不知道,一想那事儿就心虚。”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凄然长叹一声,“再好的红颜,一旦成了情人,就不可能再是知己。”扬手揉了揉眼睛,“你知道为什么吗?昨晚上,我终于琢磨透了。所谓知己,就是认同你是个好人的那个人,你在她跟前把一切的不善都藏了起来。而一旦上了床,俩人就是赤倮相见了,刻意隐藏的东西全都暴露了,‘知己’也就没了。” “人需要知己,大概是因为我们明知道这辈子干了一大堆缺德事,骨子里还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一旦有人认同‘我本善良’,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喽!” “是这个理。”扬手看了看表,“呵呵,咱哥俩一呱嗒起来就没个完了,尽给移动公司做贡献了。正事儿还没办呢,过去接你。。。。。。” 天亮之前,颜如玉终于拔了吊针。林晚生背过身就着床边迷瞪了一会儿,冲动伴随着压抑,怎么睡得着啊? 该庆幸她此时病着,若非如此,强J一定会发生第二次。由不得她不愿意,他最讨厌压抑自己! 什么神啊?假话!他在她心里就是个实实在在的魔鬼,时时警惕,处处提防,生怕被他勾引了。 轰然坐起,扯平了微皱的衣服眺望着窗外。平静了片刻,终于按住了嗔怨的情绪,起身出了病房。 枕边残留着‘风之恋’的味道,颜如玉长长出了一口气,释然张开了双眼,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回归了单身,心里还是竖着一道不可逾越的藩篱―― 因为,聂琛; 因为,爱情。。。。。。 郎释桓敲响房门的时候,林晚生正俯在床边,给病容憔悴的颜如玉小心翼翼地喂着米粥。一切如常,嗅不出丝毫的异样。 举步进了房门,对着颜如玉扬起灿烂的笑脸,“呵呵,‘菩萨’,今儿感觉好点了吗?聂琛过来换药,我过来办出院手续,顺便替蓉蓉看看你,一上午快磨叨死我了,坐在店里把我手机都快打爆了。”无视于跟在身后的聂琛,径自走向林晚生的身边,轻声问道,“哥,熬了一晚上,要不要回宾馆休息一下。这有我呢,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林晚生放下饭碗,抬眼打量了他半晌,一时想不明白这小子算哪一边儿的。这是真关心他,还是有意将他扫地出门?扫过聂琛,淡淡一笑,“呵,天亮时睡了一会儿,感觉还好。” “回去睡会儿吧,晚上还得您继续熬呢。”回头看了看与颜如玉无语对望的聂某人,大咧咧地问道,“老狼,你不是约了规划局的领导么?顺路送一下,没问题吧。” “呃――啊。”违心地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说去规划局了,这小子又生什么方子呢? 郎释桓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容易把自己择干净了!总不能让人家小林哥以为,他跟聂琛穿一条裤子,变着法地撵人家腾地方。 林晚生这种神人他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只好麻烦聂琛去规划局兜一圈,回头大不了说,领导临时有事儿,他自己又回来了。。。。。。 都说人间有情 但是情为何物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终于接受了郎释桓的建议,决意回宾馆休息。上了缓缓驶来的宝马“408”,坐在后座上若有所思。盯着着聂琛的半个后脑勺愣了许久,轻提唇角,转头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聂琛从后视镜里扫过那一脸悠闲的神色,隐约有一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天亮的时候睡了一会’――坐在凳子上吗?这话好像是有意说给他听的,提醒他,别再打那个女人的主意了。 郁闷之时,身后的男人忽然开了口,淡淡吐出几个字,“多谢你,就送到这里吧,不远了,我下车走走。” “没关系,送佛送到西。” “忙你事去吧,就在这里下车。” 归心似箭,恭敬不如从命,“也好,路上慢点。”一打转向,停在了路边。 林晚生没再多说,点了点头,拎起大包下了车,远远注视着转弯的轿车,向规划局的方向驶去。。。。。。 聂琛当然没有把车开进大院,只是在规划局门口兜了一圈,便匆匆返回了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见郎释桓眉飞色舞一通神侃,揉了揉鼻子,善意地调侃,“怎么着,又给你那婚礼拉赞助呢?颜如玉往死了抠门儿,我都榨不出钱来,你还打她的主意。” 颜如玉懒得抬眼,微微扬起下颌,“本人绝不倒贴,免得大恩成仇。你以为慷慨解囊,落难的公子真会感激你一辈子么?因为这点钱,他会觉得你永远踩在他脑袋上。” 未等聂琛开口,郎释桓赶忙澄清自己,“声明,我可没这么想。因为这点钱,我自愿一辈子把她顶在脑袋上。” 颜如玉淡淡撇了撇嘴角,“呵,这不一回事儿嘛。在外人看来,还不是矮人一头?” “我那是让着她!男人,就要有个男人样,跟女人挣什么高枝儿啊!高与低本来就是两个位置,没有贵贱之分,她偏爱高,就让她高,哄着她玩儿呗。再说了,夫妻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非得分那个高低贵贱干嘛?” 聂琛不以为然,“得了吧,就你那较真儿的脾气,还好意思说‘让着人家’?被人家拿锯条捅了,是谁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我那时候不是还没遇见佛祖嘛,事后我那个悔呦,发誓这辈子再不打女人了!”得意一笑,忍不住现身说法,“我这人的‘大男子主义’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在两个人的关系里就爱占个高枝。现在也是,凡事必须由男人主导。然而,跟傻子大打出手,大吵大闹,只能证明我的智商也有问题。妇女儿童在我眼里是弱势群体,我一强人有必要跟弱势人群较真儿吗?哄小孩儿一样,只要不是原则问题由着她折腾。大不了弄出个烂摊子,爷们儿替她收拾,爷们儿有这个自信!”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得分人!你们家小卓可能算个弱势群体,碰上颜如玉怎么办?人家本身就是一强人,八面玲珑,比我这爷们都强悍。我还让着她我――求求她让着我吧!” “这事儿没辙!一个男人要是承认他不行,那就不是个男人。女人确实比男人强,两个人的结合肯定是一场悲剧。” 颜如玉认可地点了点头,敛眉低语,“所以我决定一个人。。。。。。分开是理智的,明知是一场悲剧,没必要让彼此都困在一场悲剧里。这与爱无关,只是夫妻的缘分尽了。” 聂琛拢起额前的发丝,无奈地哀叹,“玉,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可我真的很压抑。” “我懂。体谅了你,所以签了那份离婚协议。”女人淡淡抬眼,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可我还是想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强;即便是强人,也有脆弱的一面。更何况,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颜如玉不是无所不能的全才。你有很多比我强的地方,你却只盯着我的优点,魔障了――压力来自你内心的自卑感。你若不肯放下偏见,任谁也无能为力。即便勉强维持这段婚姻,我们的心也只会越走越远。” 挫败的叹息,“唉,别人家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成天打得鸡飞狗跳的,也没见谁跟谁离。” “鸡飞狗跳,那还在一起干什么?就为爱吗?爱什么?”颜如玉别开目光,忽然想起闺蜜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我来到人间,却被世人所误,都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 情也,爱也,空也。 浊世间觅真情,逃不过花谢荼蘼,一场春梦。 佛说: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林宝儿早已了然,颜如玉却身在梦中。。。。。。。 “打死不离,必有所图啊!”郎释桓直白的结论终于将飘忽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无利不起早――人只有抱着目的,才能表现出非同寻常的耐性。不然,谁愿意每天陪着你打架玩儿?忍让,必然有难言之隐。世间凡夫的觉悟也就到这儿了。极个别不吵不闹,恩恩爱爱的伉俪累世之前就已位列仙班了。我最近就一直觉得自己云里雾里,没办法,天人福报――哪儿哪儿都默契!” 颜如玉满心艳羡,“真正的良缘吧。两个人都走过弯路,都能虔心悔悟。桓子的悟性了得,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更得表扬一下我们芙蓉,虽然不是顶有慧根的利器,却能听从佛的教诲,不生疑心。就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如今这年月,众生的轻慢心太重,包括我,凡事都要问个因果,寻个证据。自己没什么观量,还动不动就怀疑圣贤的教诲。” 聂琛隐约有些触动,嘴上却不肯不服软,“我这辈子啥都不信,就信我自己。” “你怎么越来越像我爸了?真这么想,还是成心抬杠?”女人高高扬起下颌,凛然直视轻蔑的眼睛,“你要真这么想,这辈子也没多大出息了。成功的人满怀着敬畏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自以为是的人,却妄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登天。” 迷是情爱 觉是慈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聂琛的记忆里,颜如玉还是头一次当着朋友的面教训他,压不住火气,愤忍无可忍地反驳道,“我这人知足,就没想有多大出息!一亩地两头牛,衣食无忧就够了。上天入地是你们这种神人的梦想,跟我们小老百姓扯不上关系。” “那就享受现在,好好当你的小老百姓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在殊途难得同归,咱们俩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直言不讳,只因不再抱任何幻想。剖析自己,愈发肯定了世间情爱的虚伪。每每委屈隐忍,摆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不过是抱着改善的幻想,不过是为了取悦于他。 “谁能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笑得凄然,“哼,也许你说得不错,我们始终不是一类人。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是主席台上的榜样,而我是什么?自由散漫,不求上进,我从来就是这个样子。你那时候爱我什么,你倒是说呀?” “我不知道。。。。。。”困惑,轻轻摇了摇头,“或许那时根本就不是爱情。只是孤单,只是迫切地想找一个人来疼自己。时而开心,因为满足;时而伤心,因为不能如愿。我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一个红尘中的女人,一个执迷幻想的孩子。智慧增加了,胆子变小了,经不起伤心,害怕流泪。” “比起现在,我更喜欢从前的你!” “回不去了。。。。。。。” “为什么?” “二十岁的脸是我所有的勇气。而我已经三十了,你也是今非昔比。。。。。。。” 短信铃音响起,坐在一边插不上嘴的郎释桓起身退出了“战场”。林晚生忽然发来信息,说要找他谈点事情。病房门关闭,只剩下遥遥相望地一双怨侣。 聂琛掏出烟盒,想起身在病房,又塞回了包里,“我不知道那晚的事情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我后悔坦白,悔不该承认自己动了心。” “是的,我的确受了刺激。突然发现自己老了,即将失去作为‘女人’的资本。落寞之时,我渴望听到几句善意的欺骗,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而我得到的却是更深重的打击。” 可怜他一翻苦心,极力想为自己辩解,“我从没有隐瞒你什么。又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不想骗你。难道说真话,也错了吗?” “你把我想得太坚强了,我只是个寻常的女人。其实,真话与假话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全看讲这话的人,听这话的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谎言有时也是一种慈悲,世人渴望的爱情无非一颗慈悲之心。” “你说爱情就是慈悲?” “我说的是真爱,唯有慈悲才配叫真爱。世间情爱与慈悲在事相上并无两样,起心动念却不一样。前者心迷,后者心觉,前者感性,后者理智。没有觉悟的爱情转眼便会易灭,所以我说,人世间本无真爱;若得了真爱,已身在净土。” “就像桓子他们俩?” “很让人羡慕,却还不是盖棺定论的时候。未来的道路当然不会一帆风顺,幸而两人心中都燃起了一盏般若明灯。只要心灯不灭,两人一定会得到幸福。因为觉悟了真爱,懂得了慈悲。。。。。。” “要怎么才算慈悲?” 闭目摇了摇头,凄切低吟,“谁人在流泪?人心不如水,潮来潮往相思已成灰。”颊边微微漾开一轮悦意,缓缓张开眼睛,“只道‘上善若水’,人心何曾公平过?偏爱纵然难免,偏见万万不可,” “你又在说我偏见太重?” “一个人的偏见太重,注定会比一般人感到更多的烦恼。高低,善恶,美丑,对错,你的心里填满了太多的对立,这一切的一切将你与周围的一切对立起来。你就像落入水里的一根针,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轨迹,时时感受到阻力,终于埋没在水底。若不抛弃这些对立的世俗偏见,烦恼就像一座牢房,会永远困着你。而学佛的人愿做一粒盐,均匀地融化在水里。最终,盐粒消失了,整杯水都成了咸味。这粒溶化的盐即是真空妙有――眼见是空却非空;亦如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望向窗外,压抑着想要砸烂佛龛的冲动,“该死的,永远是这些,空空色色,怎么就说不出一句人话?” “不思精进,便生退转。心中有定,禅定中。” “受不了你!” “那就离开,请,没有人捆着你。情话当与有情人说,爱我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门缝里忽然探进半个脑袋,郎释桓满心郁闷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刚接了个信息,给小林哥回了个电话,这会儿约我去趟宾馆。哎,‘菩萨’,能不能透点口风,好事还是坏事啊?” 颜如玉忽略了挡在眼前的人影,笑望着谨慎打探的男人,“那家伙阴一阵阳一阵的,谁知道他突然想起啥事了。你没得罪他吧?他那人睚眦必报,但还不至于滥杀无辜。” 砰的一拍脑门,仿佛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扯着嗓门哀叹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惹上糊糊了!老狼,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我这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聂琛转身依着床边,微微蹙起浓眉,“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不至于――他又不能把你吃了!” “唉!也怪我后知后觉,这电话接的。你刚一进门,小林哥的短信就追来了。他要不是料定你回来了,能叫我过去么?我还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这不明摆着咱俩串通好的么?” 不是醒来人 不知此中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不免替郎释桓的前途担忧,沉思了片刻,抬眼安慰道,“没关系,小哥若问起来,你就说我的好朋友来探望我了。哦,他不问你就别说,就像没在意这事儿。” “这样行吗,不会穿帮吧?”郎某人心里没底,摸了摸后脑勺上刚换的药布,“我一看见你小哥就紧张,这辈子还从没有什么人让我这么肝颤。” “你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吗?”轻轻挑眉。 “呃?”赶忙摇了摇走,诧异抬眼,“我对他能抱什么幻想啊?他一大老爷们,我又不是‘**粉’。” “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呵呵。”说谎了,因为对方的几分赏识,他多少还是抱着些许幻想,唯恐给对方留下负面印象。 转头望向杵在床头的聂琛,“哎,电话,借我用下。” “呃?”聂某还在生闷气,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敌意。 “我电话丢了,不知道掉哪儿了,借你的用下,我给林宝儿打个电话。”因为那句‘情为何物’,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久违的闺蜜。 聂琛没再计较,轻出一口气,将电话递了过去,“是该给她打个电话。之前为了查是谁绑走了你们求她家田暮帮忙,林宝儿可能知道你出事了。打过去报个平安,免得人家跟着提心吊胆。” “田暮?”她对那个鼻孔开在头顶上的男人始终有些成见。 “对。”顿了半秒,心中隐约带着几分愧歉,“以前没怎么接触,头一次打交道。那人还不错,反正比想象中好得多。找机会请他吃个饭,好好谢谢人家。” 心领了人情,却依然在为林宝儿鸣不平,“呵,你们男人之间相处的都不错,一轮到跟女人相处,完了。” 郎释桓左顾右盼,忍不住插进话来,“这就足以说明,问题出在你们女人身上了。你看,男的跟男的容易相处,女的和女的没法相处,男的和女的也没发相处,那还是男人的问题么?” “女的和女的怎么就没法相处了?”不敢苟同,愤愤不平地为女人辩解道,“举例子不能以偏概全啊?也不是所有的女人和女人都没法相处的。”比如她跟林宝儿,还有倪红莲,甚至还可以加上卓芙蓉。。。。。。 “切!”摆了摆手,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女人,妒忌心极强,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女人和女人之间就算是最好的朋友,就算是母女亲姐妹之间,也会互相妒忌,攀比。女人心里只有自己,只要不触犯自己,怎么都行,要是触犯到自己逮谁咬谁! 加之女人比男人狠,男人整人懂得适可而止,让对方服气、听话、不敢再劈刺就行了。女人要是整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是毫不留情――管你家里有谁,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犯到老娘手里上,照死里整! 交情很好的两个男人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其中一个一般会回避、甚至离开;要是两个关系亲密的女人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一准翻脸,背地里互相说对方的坏话。 早前我认识两个妞,一个叫白云,一个叫欣欣。大学时,两人同住一间宿舍,一块儿吃饭,一同上课,一起去舞会泡帅哥,整整四年形影不离,号称‘最亲密的朋友’。 有一次,我约了白云去体育馆游泳,谁知道她把欣欣也带了过来,趁着欣欣冲澡的空儿,白云就说:欣欣哪儿都好,就是腿短、胸小、皮肤超粗糙的厉害,又说她人品不好,人缘差;后来轮到白云冲澡了,欣欣就凑到身边偷偷问我,白云挺可爱吧?我说:嗯,挺可爱的。谁知道人家嘴一撇,指点迷津般地披露道:切,别看她模样挺纯的,**一个,上过的男人至少三十多个。,她都堕三次胎了。。。。。。 我当时贼无语!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仨人一起到外面的餐馆吃饭,两美女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还互相夹菜什么的,之后又手拉手逛街,我当时那个冷笑啊―― 你们女人也就这样了,睡睡觉可以,共事没戏。” 颜如玉不太喜欢这段故事,怎奈现实如此。无从辩驳,轻笑着摇了摇头,忙着将这张颠倒黑白的“巧嘴”扫地出门,“你快点走吧!一会儿小哥该等急了。这故事值得我好好反思一下,我这辈子没干过这么缺德吧?” “呵,没少干!”聂琛沉沉冷笑,淡淡撇了对方一眼,“张嘴妖精,闭嘴妖孽,不就是说人家不是好东西嘛!嫉妒人家年轻,嫉妒人家漂亮,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 “我。。。。。。”一时语塞。心里有鬼――“妖精’、‘狐狸精’是“嫉妒心”的化现吗? “怎么,我说错了么?**讲得真到家、真彻底,可惜不是醒来人,不解此中义。”聂琛推了推被子,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卖嘴皮子谁不会啊?我也会说――”扬手指着自己鼻尖,“就你眼前这不可救药的男人是你的‘嗔心’所化。知道有个屁用啊?你不是照嗔不误嘛!” “可。。。。。。”脑袋里乱作一团,一时间组织不起语言。 “可什么可?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也懂点,好歹我也跟着你念了两年‘如是我闻’。可如果真如佛所说,人生就是一场梦,那么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要干事儿就自欺欺人,就为了让自己相信正在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总说放下,放下,放下什么啊?放下自欺!要觉醒就是要放下自欺。 就比如爱一个人,我喜欢她,然后幻想着她能变成我的。事实上,谁也不可能成为谁的一部分,我发现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所以,我醒悟了,力求不自欺。于是我就诉自己,算了吧,她不可能成为我的,我还是别喜欢她了。可这还不是一种自欺吗?事实上,我心里最明白,我还是喜欢她呀。 然后,有高人告诉我一切都是梦幻泡影,那她肯定也是个泡影呗。知道她是个影子就不会再喜欢她了吧?没戏――我还是喜欢她! 然后我决定彻底放下了,不再想关于男女之间的鸟事了,我念佛吧,出了六道就能彻底断除烦恼。可我一放下经书还是想着她呀?折腾了三年五载屁用没有,这不瞎耽误工夫嘛!” “那是因为你太执着了。始终没有忘记你寻求解脱的目的,说白了就为了不再为她烦心。”怀着十足的把握,依照自己的经验开解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放下执着,虔心证悟,你会觉得自己在慢慢提升,很快就会感觉到内在的乐趣。” 郁闷地挠了挠头,“该死的,如果修行只是为了增加学问,强化自我,我找不着乐趣。你所谓的‘提升’仿佛是说,通过一系列的禅修,你的觉悟离佛菩萨的境界越来越近了。可你为什么还是会轻慢,还是会嫉妒,还是会嗔恨呢?菩萨不会说出‘道不同’那样的鬼话,要是这样还度什么众生,任凭六道里的众生自生自灭吧。什么觉悟,屁――根本是在自欺欺人嘛!” 你只要心中有鬼 她就一直甜美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匆匆赶到了宾馆,一阵心虚,脚底下像踩着棉花。站在走廊上镇定了片刻,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 “Come in!”房门虚掩着,林晚生看似早已等候多时了。 擎着一张笑脸进了房间,握了握手寒暄几句,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抱歉地说道,“一路堵车,让您久等了。熬了一晚上,没睡一会儿么?” “没关系,我平日里睡得很少。”锁定对方善意的目光,聪明人应该明白他想听什么。 天,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逼问。要说谎吗,还是全盘托出?颜如玉嘱咐‘他不问你就不提’,人家不过看了他一眼,这算不算问?思量半秒,转弯抹角地试探道,“好在颜如玉没伤到要害,问题不大,您放宽心,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点了点头,但笑不语。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找不着话茬,索性直奔主题。 “没事。现在――没事了。”拿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扯起些无关紧要的事,“警察这几天可能会找小卓问话,提前打个招呼,免得她心慌。” “绑匪抓到了么?”十之**已经正式立案了。 微微晃动着水杯,没有抬眼,“尸体找到了――那个叫彦虎的。警方正在调查死因。” “那卓芙蓉算什么身份,是证人,还是。。。。。。” “问过才知道。” “那就是说,也有可能是嫌疑人?”小丫头命苦啊,刚逃出绑架,又惹上了官司。 “不能排除情杀的可能。” “情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就是说,我也得做好准备,等着警察叔叔请我过去喝茶。” “有可能。” “倒霉催的!”沉声咒骂,心情一落千丈,“我以为是绑架案,怎么成了谋杀?” “绑架是事实,可我们没有报案。放宽心,不会有事,只是走走司法程序。” “呵,中国人还是不愿意跟‘衙门’打交道,一进了公检法就觉得离监狱不远了。哪怕是取证也难免招人揣测,家里人肯定以为我犯什么事儿了。” “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如实交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最好说实话。” “呃。。。。。。呵呵。。。。。。。”这话怎么像是在敲打他呢?还是他做贼心虚,联想太丰富了。 “玉那边。。。。。。”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思考过后,往往就体现不出一个人的本性了。 “呵,她朋友在――”谎话脱口而出,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居然有些后悔,瞬间改了口,“男的。” “呵呵,直说,我不会介意。” 对方分明给了个台阶,索性顺坡下驴,“呵呵,聂琛,聂琛回去了。” “怎么,约见的领导临时有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继续装糊涂就有点恶心了,一脸讨好,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压根就没有的事儿。” “哦?”微微挑眉,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 “我要是直接让您回避,您能走吗?就算走了,不也没面子嘛!这事儿挑明了没意思,说不定您一窝火,还就杠上了。” 脸色一沉,“坦白的说,我很不爽!” “对不起您,聂琛是我朋友,希望您理解。” “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然是。但――颜如玉也是我朋友,我想给他们个机会好好谈谈。”话一说开,反倒没什么顾忌了,“您是她小哥,我看得出您是真疼她,您也不想她一辈子守着青灯黄卷吧?” “我们三个关系很复杂,这你也许已经听说了。”靠在沙发上,放任一脸倦容,“除去立场,你怎么看我?” “喜欢一个人没错,说实话,您让我特感动。我以前一直觉得两个人分开了,就应该彻底消失,彻底断了联系。看到你们俩,我忽然动摇了。。。。。。但是我很困惑,您图什么?后来听蓉蓉说,睿睿其实是。。。。。。” 闭目点了点头,“是因为睿睿,但又不单单是因为睿睿。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孩子,我有很多办法把他带走,只要我想。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一直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爱她。呵,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常常怀疑自己的动机。” “您是真的爱她,只是因为已经有了家。” “她是我唯一的快乐,我这辈子所经历的幸福都是她给的。”眼眶微微发红,强忍着一腔酸楚,“换做你会怎么办?失去她,我还剩下什么?” “世界上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可以体验,可以干大事,可以随心所欲。只要您愿意,哪怕是挥霍。” 恳请地开导,心里还是忍不住替他惋惜。 “你是说我很有钱?” “呵。” “我穷困潦倒的时候也这么想。只要有了钱,声色犬马,夜夜笙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人生偏偏跟我开了个玩笑,我已经记不清究竟睡过多少女人了,可我爱着的女人却只能执手相望。我的妻子,半身瘫痪;我的情人,嫁给了别人。。。。。。” “或者再找一个,重新开始。”他也知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一句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微微嘟起嘴唇。 “您那圈子接触的都是顶级美女,找个年轻漂亮又知性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颜如玉长得还可以,可高档会馆里随便拉出一个就比她漂亮。更何况,无情的岁月是女人的大敌。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感情之事最初的时候关乎色相,最终归结为时间。就在那个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碰上了那个适当的人,那就叫做机缘。身体可以邂逅,爱情却可遇不可求。就像歌里唱的:不要以为青春一定枯萎,你只要心中有鬼,她就一直甜美。”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 孤独的自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病房里,一双怨偶的争执终于停了下来,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女人隐忍的抽泣。 “玉。。。。。。”聂琛迟疑了半秒,上前一步,挡住了女人投向窗外的视线。 颜如玉抹了把眼泪,嗓音颤抖,像是在乞求,“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怎么哭了?”事实上,他已经忘记了她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 闭上双眼,两行热泪簌簌而下,“你走吧,求你了。。。。。。” “或者,我不该质疑你的修行,我知道那对你很重要。我就是有些恼火,你为了修行,为了你的众生,就不要这个家了么?” “不――”赫然抬眼,对视着许久不曾正视的两道浓眉,“或者,修行只是个借口,只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方法。我不想专注于感情的事,我不想对爱情有太多的期望!” “你有什么不满意就说!” “我没什么不满意。只是失望,失望而已!” “就因为那晚的事儿?” “不,那只是个引子。当初答应嫁给你根本就是个错误,如果我坚持一个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扯过桌边的毛巾,擦拭着眼泪和止不住的鼻涕,“十几年的缘分,怪我太想要个结果了。这样的结局,早该料到。” “在外面忙公司,回到家带孩子,我已经尽全力去做个好丈夫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要的是爱情!爱情――你明白吗?”暴躁低吼,紧紧攥着拳头。 “我辛辛苦苦为了什么?如果我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何苦受这种罪?” “我不稀罕!我只想有个男人看我一眼,说几句贴心的话。我老了,拜托你体谅我一下,我的心理会有变化,我会因为逝去的一切而感到不安。漠视,无疑是一种残杀。” “我没有陪你吗?” “你有吗?” “每天在一起,哪儿有那么多事情可聊啊?再说了,一进家门都半夜三更了,你也得体谅我呀。” “我体谅了,所以从不埋怨。郁闷了就看看佛经,找佛祖聊聊天,多开几间店铺打发无聊日子。我尽量让自己像个懂事的大女人,时时忍着你,处处让着你。可到头来,你却嫌我太过理智,不会小鸟依人。”越说越恼火,若非身上有伤早就蹦起来了,“女人天生就是只小鸟,怎么可能不会依人?问题是身边的那个男人依靠不了,无法交流,我根本就找不到想要依靠的感觉!” “爱过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们都过了那个年纪,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那是你的想法!婚姻不是我的追求,爱情才是我的信仰。即便婚姻真的是座坟墓,也该有死去的爱情埋在里面。如果那是一座空坟,守着它有意义吗?” “你太幼稚了!这些年,我以为你变得成熟了,到头来还是这么不现实。” “呵呵,这就是真正的女人。我现在是只小鸟了,你的肩膀在哪里?我想依靠的时候,得到的就是两个字――幼稚。” 聂琛再想开口,哽咽着的女人突然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走吧,离开这里。找个与你志同道合的女人好好过日子,我不想再听任何辩解,归根到底,我们不是一类人。” 男人带着一身沮丧离开了病房,女人哭了,累了,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推开了病房门,微微张开眼――宝儿? “醒了?”林宝儿一身素灰,笑容温婉。 将被子向里压了压,给对方腾出一片坐的地方,“坐。你怎么来了?还说要给你打电话呢。跟老狼大吵了一架,一着急就给忘了。” “聂琛打给我了。”坐下身,捋顺了挎包上流苏,“跟我唠叨了半天,你真把他给气坏了。” 颜如玉神色淡漠,落寞哀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他发火。我好像才发现,我跟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太世俗了,或者我太理想主义了。反正,尿不到一个壶里。” “忽然想到一个寓言,譬喻人生的真相,是这样说的:一个人独行在旷野中被狮子追赶,无处可逃,正好看到一口枯井,就顺着井中的藤爬了下去,躲进井里求生。谁料爬到半途,突然发现井底有四条毒蛇,正咻咻地吐着信子;井上面又有黑白两只老鼠啃咬着树藤,一旦藤被咬断,即使跌不死,也会被井底的四条毒蛇咬死。正在他万分惊恐时,飞来五只蜜蜂,滴下了五滴蜜.刚好滴入他的口中。满嘴香甜滋味,使他很快忘记了一切恐惧和死亡的迫近。 狮子的追赶寓意‘无常’追命,四条蛇是正在伺机吞噬我们的生老病死和地水火风,生命之藤被象征对立矛盾和昼夜的黑白二鼠啮食着,五只蜜蜂象征着财色名食睡――人之五欲。” “想说什么?” “你觉得怎样才是安全的?” “呃。。。。。。”沉思两秒,“不动。” “可你动了!” “天――”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地狱的门口,只差一步就走了进去。 “玫瑰是鸦片,追逐是堕落的开始。” “洁身自好,绝情断欲?” “他来任他来,他去任他去。随缘即是不动,不动便要随缘。就像《青蛇》里的那些和尚一样,无眼,无耳,无口,无心。” “跟一个让人失望透顶的家伙继续下去?” “他爱着你,只是不自觉。你也爱着他,未得到的,过去的,总是最登对的。拥有的时候永远不懂珍惜――人类的通病。”掏出手机,切换到MP3。与颜如玉不同,林宝儿的播放器里满载着红尘**。轻拢发丝,释然提起唇角,“丢了手机,里面存的那些经文咒语都不在了,这下你是真的‘空了’。放一首歌给你灌顶。《红豆》――你可能听过,这次,或许会有新的感受。” 还没好好地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 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地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 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开到荼靡 花事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听罢一曲《红豆》,林宝儿关淡淡一笑,关闭了手机,“开到荼靡,花事了。再往前走,也不过是个男人。小青不懂,白素贞知道,所以由着许仙,容了许仙。。。。。” 颜如玉鼻翼发酸,纵容了漾出眼眶的伤感,“终究要凋谢的,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花落之后,只剩下满眼的凄凉。。。。。。” 宝儿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神色微喜,“玉,你看到彼岸了吗?” “呃?”她生就没有林宝儿那般惜春悲秋的文艺细胞。 “荼蘼火照,照亮了往生的路。彼岸花香,你可曾忆起前世?” 敛眉,“坦白的说,我还从未想过往生的事。” “你知那荼蘼为谁而开?你知那荼蘼因何血色?” 茫然摇了摇头。。。。。。 “来时为他,去时为我;梦时为他,醒时为我。于是了知,他在我梦里,我在他梦里。无我便无他,无他便无我。。。。。。” “一片荼蘼,一部《青蛇》,悟出这么多?”宝儿在用自己的经历解读生活,她却一直被晦涩的经文迷着。 双手合十在胸口,“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只是那伤痕已成了累世的胎记,永不能痊愈了。彼岸花,是生前用自己的心血浇灌的,彼岸就在回忆里,那么美,一滴血泪一朵花儿,伤得越深那花海越是灿烂。。。。。。” 颜如玉凄然苦笑,隐约带着几分自嘲,“呵,人啊,不是爱不起,只是伤不起。” “没伤过心,没流过血,往生的路上还剩下什么?没有了火照,去时,谁来为你引路?” “黄泉路上一片黑暗。。。。。。所以怕死?”眼前灵光一闪,刹那开悟。 “呵呵,我不怕死,一路上很美,很温暖。我深爱的人都在哪里――”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一世擦肩,记忆中的每一个人都会经过那片花海。人是假的,背影是真的,他就在那里,因缘早已种下。而我就在那里,在每个爱过,恨过,怨过,骂过,伤过我的人的记忆里――他们用心血种下了我。。。。。。” “恣意盛放着,只为照亮往生的路?” “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那些熄灭了,记住的,通通都去了彼岸。如果彼岸没有你留恋向往的人和物,死亡便是一件很恐怖很痛苦的事。”眉心轻攒,拢了拢长发,“有个成语叫:死而无憾。心花怒放,人可以笑着闭眼。” “懂了,懂了――它只是开着,从未凄凉。”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开到荼靡,花事了。。。。。。” 聂琛自医院回到了公司,虽然在电话里对着林宝儿诉了半天苦,却还是倒不尽心里的委屈。 身心俱疲,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敲门声。不情愿地张开了眼睛,轻轻应了一句,“请进。” “聂总。”不出所料,是赵美菱。 “有事吗?” “看到你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好,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强撑起一抹笑容,“呵呵,没,没什么。昨晚上睡得太迟了,瞌睡。”没有提起自己去过医院。刻意避开,不知是怕丢面子,还是心里有鬼。 “保重自己,好吗?很多人在为你担心。” “没什么事,叫大家放心吧。”明白她话里隐晦的意思,有意将她的善意推出了安全距离。忽然发现,昨晚之后,两人的关系已经变了味道,不自觉已在心中竖起了一道藩篱。 赵美菱替他在杯子里蓄满了水,走到身边安慰道,“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该放下时就得放下。爱情归根到底是两个人的事,一厢情愿,不过是苦自己。” “放下?呵。。。。。。”蔑然嗤笑。佛法,他早已听烦了。 “离婚是痛苦的结束,也可能是幸福的开始。振作起来,天底下不止那一个女的。” 拿起水杯抿了口水,身子一缩,再次窝进了大皮椅,“新的开始,不如不开始。只要有开始,就会有结束。天底下不止她一个女的,可再遇见的也不过是个女的。” “女人有很多种,或许能碰上更合适的。”深知他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只是故意装聋作哑,忽视她的一片苦心。 “只要是女的就不合适,男的更不合适――”双眼半眯,郁闷地提起嘴角,“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合适我的人。” “不,你太悲观了。”如果他肯给她机会,她相信自己会做得很好。 拔了根烟戳在嘴上,啪的一声按响了打火机,“不是悲观,是我的眼睛不好。火眼金睛――看什么都是黑的,看什么都是假的。” “这是你的明智,一般人没有你那么犀利,轻易就能看透虚伪。”深深恋慕,恳切的赞美。 “是吗?”浓眉轻挑,笑容隐隐透着几分嘲讽:他现在的感觉是,这句“明智”本身就是恭维,很虚伪。压抑着想要揭穿她的冲动,轻笑道,“去吧,去忙你的吧。” 幻灭了,一切都幻灭了。 只有女人们才相信重新来过的鬼话。亦或,她们自己也不信,只是拿这些话哄那些巴望着脱离苦海的男人上钩。 世间,哪儿有菩萨啊? 伸过手来的全都是女鬼。咬人,吸血,吃脑髓,有的甚至能把你的灵魂都吞掉―― 就像颜如玉。 该死的! 颜如玉。。。。。。。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侃侃走婚俗 锵锵三人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宾馆里,两个男人的长谈还在继续。郎释桓笑望着直言不讳的林晚生,坦诚地说道,“说实话,我体会不到您目前的境界。您已经把色相看得太淡了,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我要是每天被一群美女围着,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每天想得就是怎么壮阳,只恨不能日御三女。” 晚生淡淡一笑,极其欣赏郎的直率,“人所向往的无非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若得到了,就会觉得那其实是件无聊的事情。生意刚有点起色的那段时间,也是人心最浮躁的时候。自觉前半辈子亏待了自己,恨不能把没经历过的都经历一遍。女人当然是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香港,深圳,澳门,东莞,终日在脂粉阵里鏖战,得意过一时,但很快就厌倦了。有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像个‘牛郎’一样,不停的捐精,却找不到丝毫的快感。郁闷的要命,夜里两点半独自驾车在马路上乱转,最终停在一间夜总会门口,等一个女人。她就是我太太,也是我第一个女人。就这样,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你很爱她。”凭直觉判断。 耸了耸肩,“不知道。我们的开始不是那么美好,她那时根本不銱我,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微微嘟起嘴唇,“有时候,我会觉得委屈了她;而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个。”扬手推了推眼镜,“呵呵,聂琛——他对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他可能想象不到,我才是最能体谅他的那个。” “我觉得您有点。。。。。。是故意的么?”出于报复,或者是寻找平衡。 “什么,什么故意的?” “横刀夺爱。” “哪里,”轻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跟她一起是在她跟聂琛决裂之后。无奈聂琛总把我当做敌人一样,而我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所以我才能坦然走到他面前,扬起下巴跟他讲话。” 理解地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替聂琛说几句公道话,“男人总是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即便分手了,还是觉得那女人是她的。何况两人最终又走到了一起,所属的观念会被无意识的强化。” “他恨我,正是因为太爱那个女人了,希望把她完完全全地据为己有。然而那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偏偏被我夺走了。他始终不愿意面对缺憾,我面对我太太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困惑。” “您放不下颜如玉,怕是也有这方面原因吧?” 坐起身,与他四目相对,“我说玉是我的初恋,你信吗?” “打死我都不信!”刚刚还说花街柳巷,日御N女呢,又说什么初恋! “可她真的是。我跟我太太是在一种很不友好的情况下相识的,她不得已给了我,极不情愿。直到现在我都怀疑她从未喜欢过我,如果不是出了那场车祸,我也许不会娶她。而玉不同,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我的第一次恋爱,也是唯一一次。” 郎释桓颓然长叹,侧身倚着沙发,“我原想了解一下状况,说和说和,改善一下您和聂琛的关系。突然觉得你们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我虽有那心,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拿起放温了的茶杯,连喝了几大口。 “你觉得三个人——两夫一妻的家庭怎么样?” “噗——”一口水没下去,越过茶几喷出了一米多远,捶着胸口吭吭地咳了一通,“哥哥,您甭逗我了好不好?这点子正常人都接受不了,您就是把聂琛活活打死,他都不可能当着您的面脱裤子。”心中暗暗咒骂:小电影看多了吧?变态啊!俩男的并肩“亮剑”,哪儿有那么坦然啊? “呵呵,我也就是说个笑话,聂琛那颗死脑筋是绝不肯做这么深彻的变通的。抛开约定俗成的法律习俗,两夫一妻也没什么不好。‘走婚’不是现在才有的,母系社会的遗存,摩梭人至今还在沿用。走婚的男女,维系关系的要素是爱情,没有经济联系,一旦感情变淡或发现性格不合,随时可以切断关系,因此感情的自由度比我们的婚姻关系更纯粹,也因此而使得男女关系较为平等,不像其他民族的婚姻关系中牵系极为复杂的经济社会网络。呵呵,这些你应该知道。”一个小小的蹩脚的测试,他并不满意郎释桓的反应。对方的思维始终局限在某个约定俗成的框架之内,这样的思维很难有什么创造性的突破。 郎释桓并未发觉自己正在接受测试,随口谈论起他个人的所知,“摩梭人有自己的幸爱观念与道德标准,这根咱们完全是两码事。走婚属于对偶婚,比较原始。好处是,根本不存在离婚、寡妇、子女无人抚养、财产继承、流浪儿等等社会问题,男女关系与经济牵连不大,结合是自由的,两厢情愿的,离异更是无瓜无葛,不会发生任何纠纷。 一夫一妻制据说是私有制产生后才有的,人们为了财产的继承,必须明确孩子是谁的。这也说明,如果没有财产继承等经济问题,一夫一妻制是可以取消的,它并非天经地义,非此不可的信条。 一夫一妻制发展到今天,已面临着越来越多的问题,有的国家离婚率高达60%以上。之前,美国搞了一项调查,有一半以上的人主张废除婚姻制度,甚至有专家预言,婚姻作为一种制度将不复存在。走婚将是许多民族、许多国家未来婚姻的选择。”放宽视野,思路豁然间打开了,“有人预言,21世纪人类社会将进入新母系社会,新的女权时代已经悄然来临。嘿嘿,我在想,要不要整整容,做做面膜,修剪修剪指甲,放弃所有的事业计划,安安心心地准备‘嫁人’。” 林晚生开怀大笑,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多出去走走还是有好处的,眼界决定思维模式——要多元化,要有发散性。对于一只坐困井底的青蛙描述波澜壮阔的大海,你就算磨破了嘴它都不会相信,真带它去看海,说不定会把它吓死。幸而,你不是那只青蛙。 实际情况是,一些发达国家已经是‘准新母系社会’国家了,比如法国,孩子归母亲和国家共同所有,没有人会为抚养费和教育费用而担心,未婚生子已经成为生育的主流。遗憾的是,国内的女性在各方面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只好继续在面包与爱情之间抉择了。不过大趋势也已经显现出来了,女性精英越来越多,男性偶像越来越像花瓶。 在这个大趋势下,只要思维能超越固有的层面,颜如玉完全有可能突破陈旧的道德底线,颠覆传统的婚姻模式。。。。。。”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做人 要靠本事和本分起家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席关于“婚姻制度”的闲谈过后,话题的重心终于从林、颜、聂三人的关系转向了郎释桓的个人问题。林晚生把玩着腕上的十八罗汉,关切地问道,“现实如此残酷,小郎,你确定已做好结婚的准备了吗?” 郎释桓羞怯地揉了揉鼻子,龇起一口白牙“嘻嘻,我这人的想法比较简单。看着顺眼就好,没什么特殊的要求。感觉好就结吧,好容易碰上个不嫌我穷的。” “要听我的真心话吗?”起身在茶壶里加满了水。 “那当然,愿闻高见。” 淡淡一笑,转身坐回了沙发上,“难得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愿意放弃花红柳绿的生活为你洗手作羹汤。因缘具足,就好好珍惜吧。成就此桩因缘,颜如玉功不可没。你的小女友要是遇上了我,她的人生可能出现180度的大转折。” “呵呵,”郎释桓满脸堆笑,心中愤愤地嘲弄道,要是碰上您还有活路么?群狼啃食,这会儿八成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凭心讲,那么动人的色相没有好好利用,可惜了。如果是我,我会劝解她放弃关于爱情与归宿的幻想,如此一来,她就能把天赋于她的‘资本’运用到极限。她完全可能过上大多数人向往的生活,当然,那未必是幸福,但结婚也未必会幸福。” “太邪恶了!”由衷的感叹,心底那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是崇拜还是批判。 “彻底颠覆了一个佛教徒在你心目中的崇高?”并不计较负面的评价,淡淡一笑,“《金刚波若蜜多经》: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你以为邪恶,是因为它触动了你整个思维体系的根基。一旦感觉自身受到了威胁,你就会本能的认为它是邪恶的。” 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不得不秉承我的偏见,这个,不是佛法传承的问题吗?我本能地觉得密教是邪恶的。就像看金大叔的小说一样,少林寺的大师们都是德高望重、慈悲为怀的高士,鸠摩智一出场我就觉得是邪教恐怖分子。” “一切教乘并行不悖,一切佛言均属教诲。人所处的层次和阶段不同,所以会得不同的病,得了不同的病就要用不同的药方对治。药方没有好坏贵贱之分,只要对症。除非,你能亲身站在我这个高度体验,才会对正与邪有转变性的认识。那就是开悟的一刻,偏见自然会消失。” 谦恭受教,坦然呼出一口气,“唉,我还是行我的善念我的佛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个机会了。” “干嘛说这些丧气话?”淡淡挑眉,“你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面对生活与就业的双重压力,难免有些沮丧,“失业了,还在为接下来的工作发愁。不瞒您说,我根本无从落脚,我不知道什么行当比较适合我做,完全看不到前途。” “作为管理层,你的学历不算很高,胜在能力突出。可这两点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想听听你的理想。有什么好的点子,愿不愿意拿出来分享?”为了养家而工作和为了理想而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他需要的是“不惜一切,往死里干”的员工。 “这个。。。。。。”之前他还真没仔细想过。他的习惯是找到了位置再去发挥自己,理想――有什么用?可好容易碰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吗?只要有把握赚到钱,对方或者会为他的理想铺路。 “怎么,要保密么?” “呵呵,恕我坦白,有个计划确实在我心里酝酿很久了。如果遇不到真正有诚意的合作者,还是保密的好。这一点,请您原谅。”大脑迅速筛选着一段段模糊不清的梦境。 “只要有稳妥的项目,资金不必担心。” 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几天前哄老妈集资的那篇谎话,瞬间找回了底气,“那――好吧。我做了一份《魏都复兴计划》,您什么时候方便看,我给您送过来。很多问题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计划书上都做了详尽的论述。” 认可地点了点头,“嗯,好。我的要求是细节要量化,所有的观点都要有相应的数据作为支撑。这可能跟你从前的老板不太一样。”神情睿智,但郎释桓的觉得是奸诈,轻松调侃道,“不要忽悠我哦?把那些描述前景的文字统统去掉,我最怕看那样的废话,懒得在琢磨文字上下功夫。只要数据,简述,动态线形图,越简单越直观越好。” “呃。。。。。。。”这事儿可难办了。三两天的时间,哪儿有那么充分的时间去做市场调查? 看到对方面露难色,温和却不失严厉地敲打了一句,“做人,要靠本事和本分起家。”倦意袭来,起身走向里间,“我想睡一下,就到这里吧。抽空修改你的计划,做到符合我的要求的时候,拿来我看。时间不是问题,一年,两年,甚至更久都可以。记住我的话,人要靠本事和本分起家,是期望,也是忠告。。。。。。” 一次失败的面试。 归途中,郎释桓一直坐在出租车上发愣:长久以来,他一直靠本性里的这点小聪明混饭,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提点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这年头,有本事的人多,安守本分的人也不少。有了本事还能安守本分的可就不多见了。没本事的时候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长了点本事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与生俱来的那点小神通也就能在凡人面前成逞威风,在“佛菩萨”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法力。 人啊,不要总觉得自己了不起,狂妄的想要跳出佛祖的掌心。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要常怀一颗敬畏之心。 一念不生谓之诚―― 他所缺少的就是一颗诚心。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姐就喜欢胸无大志的男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幻灭了。。。。。。 被拒绝之后,郎释桓才知道自己对林晚生抱着多么大的幻想。潜意识里过分的自信,总觉得失业只是个小插曲,离开金氏或许正是他的机遇,林大老板十有**会重用他的。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沉痛的回击,他可能真的失业了,一段时间之内,真的要依靠那个小丫头微薄的收入来养自己。而他能给她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里。。。。。。 晃晃悠悠地进了“了缘堂”,对着正在招呼顾客的小丫头微微一笑。努力掩饰着心里的失落感,并不想对方知道他目前窘困的处境。 径自进了佛堂,靠在矮桌旁对着电脑桌面上装扮另类的萨顶顶发愣,不知过了多久,送走了顾客的小女人忽然哗啦一声挑起了珠帘,“呵呵,这么早就下班了?” 摸了摸后脑勺上的新药布,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去医院办了出院手续,顺便换了换药。” “没去看颜姐吗,也不知好点没有?”按亮了水壶,放任疲惫不堪的身体跌坐在蒲团上。 “好多了,都有劲儿跟聂琛吵架了。”扯过抱枕垫在脑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牺牲了自己才为他换来这次机会,他倒好,一句软话没有,死咬着歪理不放。” “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呀?污蔑佛祖呗,说学佛没用,又说人家的修行全都是狗屁。对着一个笃信佛教的人说这话,人家没甩他俩嘴巴算不错了!”无奈地轻叹一声,颓然摇了摇头,“我估计谈不下去了,他们俩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小脸一沉,忍不住替颜如玉鸣不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姓聂的纯粹是被那个赵美菱给带坏了。那女的看起来好像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心术不正。我老早就看出她心里那点猫腻。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是个东西,大伙儿私底下都叫她“二掌柜”。谁要去找老总签字、请假啥的,先得被她叫住盘问一气。” “颜如玉知道这些事儿吗?比如‘二掌柜’什么的?” “颜姐多聪明啊,咋可能不知道呢?可又没什么真正越轨的事儿,颜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倒了杯热水,郁闷地撇了撇嘴角,“我其实特理解颜姐,聂琛这点破毛病跟你一模一样。好比那天你冲到街上‘英雄救美’,我差一点就被你气死了。” “我的情况和聂琛不一样,胡苡萌跟我好过一段。碰上有人当街被打,就算是一般朋友也不好不管吧,哪怕就个路人甲,也应该挺身而出,仗义相救吧?” 下巴一扬,“切!要真是个路人甲我就不生气了。就因为你们俩有过一腿,我心里才不舒服呢。那跟见义勇为是两码事,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念及旧情?” “这事儿我不想解释,越抹越黑。” “呵,你也解释不清楚。”冷冷嗤笑,给了他一记白眼。 “蓉蓉,借这机会咱俩不妨把话摊开了说。你也别受制。咱俩都是有过去的人,谁也不是头一次,为那点事儿猜来猜去有意思吗?我要是还喜欢她,我就找她去了,干嘛跟你在一起啊?” “要是我的前男友被打,我冲出去护着他。换位想想,你心里能舒服吗?” “不舒服,这是肯定的。” “那不就得了!惹得人家心里不舒服,还不许人家发发脾气嘛。” “许,当然许,事后我不是一直在哄你嘛?” 得意一笑,轻轻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脚,“嘻嘻,你就这点最招人喜欢,不硬说自己有理,该软的时候能软下来。” 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知足吧――看看颜如玉,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了!” “是啊。真为颜姐发愁。碰上聂琛那种男人最要命了。你不生气吧,他嫌你不在乎她;你生气吧,他嫌你不理解她。你强吧,他嫌你不是女人;你弱吧,他嫌你不懂道理。里外都是他的理,我对他简直无语了。那是男人吗?跟个娘们儿似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了不逊,远了怨你。” “不是女人就是小人呗,居家过日子最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女人永远是别人的好,比老婆理解自己,比老婆善解人意。衣服是发布会上的最好,珠宝是展示柜里的最好。一旦带在自己身上,新鲜不了几天就成了累赘。” “你觉得林晚生怎么样?”打了个哈欠,睡眼半眯。 “不太了解。” 闭上双眼,笑容奸诈,“呵呵,我预谋把颜如玉卖了。” “什么意思――卖给林晚生?” “呵呵,一个邪恶的构想。”说个笑话而已。本就没什么正邪之分,可他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嗯,是挺邪恶的。度化颜姐嫁给个‘救助失足妇女的模范’,脑子没毛病吧你?” “管他那么多,只要这事儿成了,咱以后就能跟着林大老板混了。”一身挫败,郁闷地转入正题,“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被我错过了,一辈子都很难再碰上第二次。成天梦着天上掉馅饼,真掉下一张来我却接不住。梦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平日里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遇上了才知道自己眼高手低。”双手合十,指尖抵着眉心,“蓉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怎么了?”天生后知后觉,终于感觉到对方哪里不对劲。凑上前去,捧起合十的双手。 “呵,没事。。。。。。”眼圈微红,笑得勉强,“傻丫头,别多想。” “到底怎么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郎释桓沉默了半晌,忽然换了话题,“这周休息吗?抽空陪你回趟家吧。趁离职前还有专车用,再回去得瑟得瑟,往后只能陪你坐班车了。” “嗯。”点头表示理解,投以一个友善的笑容,“这次回去我打算跟我妈摊牌,回来咱俩就去领证。” “你可想好了,我这辈子可能没多大出息。跟着我,饿不死你就算万幸了,甭做‘如果有一天’的美梦。” “我根本都不向往有那么一天,有了钱,人就变了。。。。。。” “不希望我有钱?” “不希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踏实。”将仰视她的目光压向胸口,温柔地抱着那颗‘刺头’,“我就想你一心一意对我,钱多了,诱惑也就多了。。。。。。” 困惑,“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还值得你喜欢么?喜欢什么?” “呵,大志是什么?不就是巴望着被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整天围着么?少用那些忧国忧民的大道理来哄我,姐就喜欢胸无大志的!比起那些让人艳羡的成就,我现在更关注生活本身。结婚就是为了有个专属的伴儿,有大志的人就不该结婚。” 双手圈住她的腰身,吻上粉嫩的唇,“我明儿卖茶叶蛋去,跟我出摊儿吗?” “好啊,我还从没摆过地摊呢。” “挣不了几个钱,风吹日晒,累个半死,还不够你买面膜的。” “一辈子不挨累也得死,我现在想得可明白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抗拒规律是傻B诺夫的行为。之前我特怕老,害怕一旦老了就没人要了,我就这么点优势,失去这副违章的长相我还剩什么?现在想想,太傻了,再怎么金贵自己也还是会老的。真碰上那种没良心的男人该不要你还是不要你,何况一路走来你也没为人家做过什么,一辈子光跟自己的脸和体重较劲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感情寻找模特 没有最合适 只有更合适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躺在床上,眼前全是聂琛和颜如玉无言的对望。半小时之后,林晚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疑心病,换了身衣服打车赶回了医院。 驻足门外,透过玻璃窗暗暗朝病房内窥探,没看到聂琛,与颜如玉执手相望的是一个衣着淡静的漂亮女人。挑了挑眉,轻释一口气,为自己之前的神经质而感到懊悔。沉思了片刻,礼貌地敲响了房门。 “请进。”屋里的女人应了一嗓。 信手推开房门,扬起一张温和的笑脸,“有朋友作伴,早知道我就多睡一会儿。冲了凉,换了身衣裳,急匆匆就赶回来了。” “桓子呢,聊得怎么样?”颜如玉欣然撑起身体,对郎释桓的前途充满了希望。 “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回避问题,扫过身旁略显局促的美女。 “呃。。。。。。我的好朋友――林宝儿,之前跟你提起过。”醋意汹涌袭来,男人色米米的眼神让她有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因为田丽,已经伤了她。他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林晚生对着林大美女友善地伸出手,满眼仰慕,温柔地说道,“久仰大名,才女哦。同姓林,咱们可是本家。” “呵。”无语。林宝儿尴尬一笑,只好伸过手去敷衍一下。 攥着细长的指尖,打量着女人微红的双颊,“怎么,我让你很紧张吗?刚刚在门外还看见你们聊得很开心呢。” 连忙收回手,掩饰着慌乱的情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呵,我就是这样,跟不熟悉的人搭不上话。”回身抓起病床上的包包,“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满心歉意地看了颜如玉一眼,匆忙告辞,“玉,我还有事。抽空再来看你。”对着林晚生勉强挤出一个不成形的浅笑,举步出了病房。 林晚生移回视线,放下大包迎上颜如玉微愠的脸色,“干嘛这样看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把我朋友吓跑了。”淡漠,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太敏感了。”轻描淡写。 “呵,连我都忍不住敏感了。”心里不停地说服自己,他不是她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很少碰上不愿意上钩的吧?”男人的条件太优越,诱惑就摆在那里。 挑眉表示肯定,沉默半秒,接着说道,“这女人一定生活得很幸福,既不缺爱,也不缺钱。” “无从考证。我只知道,她的行动自由受限,一举一动都被丈夫监管。”心中忽然有些凄凉,或许这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 “遇上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的悲剧。”林晚生眼前反复回放着美人微红的双颊,低垂的眼,仓皇逃避的神情,“他男人一辈子都搞不掂她,所以才定了那么多条条框框管制她。” “宝儿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正气人。”极力维护闺蜜的名誉,同时提醒某人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有的女人天生就是‘狐狸精’,而大多数女人面对男人时都有表演的成分。‘狐狸精’从没想过取悦于谁,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说‘我就是这样,跟不熟的人搭不上话’。可惜你不是男人,注意不到她讲话时的情态。。。。。。。呵呵,无心逢迎,还是一屁股烂桃花。”敛眉轻叹一声,扬手推了推眼镜,“幸而你不是这样的女人,否则,我当初可能会昧着良心抛弃楠凤。” 笑不出来,略过男人的身影,“坦白的说,我很羡慕她。” “羡慕也没用。性格的关系,你永远都成不了她。” “我太理智了?” “太计较得失了。”扯平裤脚,坐在椅子上,“你认为不会有结果,所以不肯完全付出。以至于我们之间始终有一段距离感。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在一起时,你始终放不下聂琛,哪怕只是在网上聊天。”揉了揉紧绷的前额,隐隐有些失落,“呵,有时候觉得,你从未爱过我,那不是爱,只是感恩。” “是埋怨么?”赫然抬眼,对视着凄凉的眸子。 轻轻点了点头,长长吸了一口气,“至今还在埋怨你没有同我商量就去做了流产。你就不能争取一下么,你就不能要挟我一下么?与你极力维护的善良人格相比,爱情算什么?” “我只是觉得楠凤很可怜,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鼻翼发酸,一肚子委屈。 “以偿还为目的的婚姻注定是一场悲剧。成全我,还是成全你自己。。。。。” “你曾说过,你很爱她,爱那抹抓不住的淡漠,就像罂粟的情人。” “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少有的暴躁,赫然起身转向窗外,“我受够了她委屈的注视,受够了她的眼泪。我欺负她了么?我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折磨我?” “娶谁都是这个结局。”心凉,深深体谅了楠凤,“没有一个妻子可以对丈夫的出轨视若不见,哪怕她本身不能满足对方。可感情在那里,她爱你,她会埋怨自己,埋怨老天。之所以不埋怨你,就因为她自己的身体有残疾。”泪水夺眶而出,强忍着抽噎,“我早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魏楠凤更合适你。没有人受得了你――嫁给你才是悲剧!” “你以为我那么喜欢寻花问柳?家里的女人好好的,我干嘛出去?” “那只是你蒙蔽良心的假设。林晚生,你不是那种能够安份守着一个女人的男人。即便楠凤没有病,你还是现在的你。” 嗓音一沉,尽量收敛起失控的情绪,“身体一文不值,我需要的是精神的契合。” “算了吧!香奈儿摆在橱窗里,适合它的人很多。没有最合适,只有更合适的。今天你娶了我,明天又迷上了林宝儿。别跟我说唯一,这个世界上根本就唯一!”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蒙蔽我们的不是谎言 而是那些非分之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人这一辈子最要命的事,就是一个人,无处可去。一肚子烦心事,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聂琛在医院里碰了一鼻子灰,像只蜗牛一样缩进了办公室,闷得长毛就折腾员工开会,然而,天总是要黑的,孤独总是要面对。醒着发梦的时候,那个慰藉凄凉的人儿就出现了。 “聂总,还不走吗?”赵美菱叩响了门,自门外探进了半个身子。 猛一抬头,“啊,忙你的去吧,我这儿还有点事儿没完,还得一会儿。” 推开门,款款走了进来,“那我等你吧。坐在一边看看书,替你打个下手。” “呵。。。。。。”感觉忽然有些异样,脸颊发烫,努力克服着心里的不适感,“你坐,喝水自己倒,看什么书自己拿,我把这图弄完。” “晚上一起吃饭?”满怀期待的注视。 别开目光,“呃。。。。。。。啊。去那儿你定。” 敛眉想了想,“狗肉锅怎么样?上次单位聚餐,看你吃了不少。” “行,天凉了,正好进补。唉。。。。。。”落寞地长叹,他现在最想吃的是家常便饭,重归单身,有段时间没开火了。 “那就买点去你家做。” 轻挑浓眉,坏坏一笑,“那我得先问问你手艺怎么样,我这人吃饭特挑。碰上可口的谁都顾不上,碰上不感冒的不动筷子。” “小看人!哪个女人还没几个拿手菜?我手艺还行,只是没什么机会下厨。通常我进门的时候,我家那口子都给做好了。做不好还爱做,该放不该放的调料都往里面和,做个蛋汤给你倒一股子酱油,气得我成天跟他打架。挨了骂还不改,下次还那样。” “呵呵,我挺佩服你老公的。我要是累得一头臭汗再被你臭骂一顿,以后再甭指望我进厨房了。” “你就不是干那些粗活儿的人!他要是有你这点才华,我啥都不用他,家里的活我全包了。” 扔下铅笔,拍了拍发懵的前额,“我求你,往后甭再跟我说才华这事儿了。我真没觉得自己有才华,写几个字、做个图,画个画,这就是个混饭的手艺,跟你老公在工厂里干钳工,干电焊一样。” 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白眼一翻,“唉,也就某人总这么打击你,闲得没事给你泼几盆冷水。怕你一觉得自己有能耐就不安分了,你要是哪天想起换人,她老大不小的找谁去?” “人家不愁找,我才是老大难。”仰在椅子上,满心怅然。 掩口轻笑,“呵,不是这么没自信吧?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满街都是!” 赫然坐起身,“没碰上喜欢的。” 心口一沉,隐隐有些失落,强撑起一抹假笑,“说说,想找个啥样的?我也好帮你物色物色。” “长相得过得去,年龄无所谓,干什么工作无所谓,最低标准得知书达理。” “你看我怎么样?”假意开了个玩笑,“我要是单身,第一个报名!” 都是过来人,谁人不解暧昧。笑嘻嘻地说道,“你甭吓我,咱俩太熟了,对着你,我就找不着那种感觉。”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感觉。不过单凭“理解和宽慰”这一方面,不足以让他产生执手相伴的念头。 下意识地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台阶,以便受伤的心灵安全着陆,“呵,我要是再年轻个五岁,死缠上你了。现在不行了,唉,老了。。。。。。” 点了支烟,忍不住长吁短叹,“不是年龄的问题――你不懂,感情这事儿不是靠理智就能解决的,有时候,我情愿相信那是命。”明明知道被某个人爱慕着,你却始终站在心门之外冷冷的看着。明明觉得被某个人伤害了,你却始终站在路口傻傻地望着无情的背影。 “你是不肯给自己机会――”她固执的这样认为,“你得敞开门,别人才能走进来。” “门一直开着。。。。。。” “你却不能平等的看待。她是你儿子的妈,这或许就是原因吧。” 摇了摇头,“儿子可能是一方面原因。但没有儿子,可能还是接受不了。人走了,影子留在了心里,忘记是不可能的。” “你不相信有比她更好的。” “我相信――”皱起浓眉,肯定地点了点头,“可惜我至今还没碰到。颜如玉是那种,那种,很要命的女人。大街上的三姑六婆是没法跟她相比的。她太精致了!精致到你几乎挑不出她的毛病。识文断字,能写会画,感情细腻,八面玲珑――你叫我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呵,这样的女人一辈子碰上一个,人就废了。” 不以为然,急切地争辩道,“爱一个人应该是无条件的。你说的那些优点根本无足重轻,衡量感情最重要的是真心待你。” 半死不活地晃了晃脑袋,“这TM就像个神话!也或者我是个俗人,体会不到爱的真谛。两人在一起,你总得让我图你点什么吧?一个女的啥优点都没有,她纵使捧着真心,也得问问别人愿不愿意接受。我现在开夏利,换宝马我肯定愿意。可现在开的是宝马,这个档次往下的,我压根儿就不感兴趣。” “那你还总埋怨她不好?”以她寻常的经历,很难理解。既然爱着,为什么还要离婚? “心,暂时还借她住着。我只是累了。。。。。”揉了揉眼睛,挫败地伏在桌上,“打个比方,我废了牛劲儿得到了一件稀世之宝,从此我就开始提心吊胆,天天担心有人来抢。过了几年,我终于熬不下去了,我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宝贝,而是个大麻烦。于是,我就幻想着把它扔了。可当我真的这么做了,却又有点舍不得,扔了它,我还剩下什么?” “这就是你离婚的理由?”简直是儿戏!而她从始到终就像个自以为是的小丑,站在台上表演独角戏。不由有些伤感,“我以为,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的――直到还在,我还是觉得压力很大,终日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呵呵,”笑得凄凉,隐隐有些怨恨,“那是我理解错了。。。。。。”她一直幻想着,他的妻子像电影里的那些“悍妇”一样想着法的打整他,变着法的压迫他。而事实上,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者,她希望是那样。。。。。。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温情是一份熏陶 关爱是一种能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欢而散,晚餐时的“狗肉锅”成了聂琛一个人的独角戏。对于肚里不缺油水的现代人来说,吃饭这事儿不在于吃什么,关键在于跟谁吃。一个人傻呵呵地坐在饭店里,就算对着满汉全席也没啥劲气! 寂寞的时候,好在还有朋友。放下筷子,拨通了郎释桓的手机。。。。。 十五分钟之后,一双情意绵绵的小情侣吊着膀子进了饭店大厅,一番眉来眼去让孤苦伶仃的聂琛大受刺激。拔出根香烟,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大庭广众之下甭整得这么肉麻行不行?搂搂抱抱地不文明。” 郎某人不以为然,转头在“老婆大人”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我这正是为了反映社会的进步。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不开放啊?老脑筋要改一改了。” “当心教坏小孩子。” 招呼着准老婆落了座,拉了张凳子坐在旁边,“父母无法完成的教育,我们替他完成。搂搂抱抱打个啵怎么了?小朋友也有长大的时候。我们有义务让他们明白拥抱和打啵是纯洁的,正常的。正常得跟吃饭、拉屎一样。本来没有任何淫斜的意思,藏着,掖着的态度会让小朋友误以为那是见不得人的事。” “这教育有点早了――儿童不宜!” “所谓‘儿童不宜’,就是大人们令人感动地把犯错误的危险留给了自己。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有伤风化的事儿,楼搂肩膀而已。往后我有了儿子,我就让他天天看我搂着他老妈。自打生下来就习以为常了,对此绝不会有任何不干净的想法。爱是一种能力,也是需要学习的。家里就应该充满爱与温情,这对他今后的人生大有裨益。” 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从小没受过这熏陶,结两次婚了。你到温情了,直到现在还打光棍呢。” “注意,您不该说‘结’两次婚了,应该说‘离’两次婚了,目前您才是打光棍的人。”受《非诚勿扰》的影响,学着冯远征的样子恶搞,挑起兰花指娘里娘气地翻了一记白眼,“讨厌――好心指导你几句,还不虚心!” 卓芙蓉心直口快,也不管聂琛愿不愿意听,大咧咧地插话道,“琛哥,不是我偏心。您在这方面真差我家桓子。虽然桓子也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没你那么封建。敢问你家还供着孔老夫子吧?没把父权,夫权,三从四德,七出之罪都钉墙上?” 聂琛挑起一条浓眉,扬手挠了挠后脑勺,“靠!怎么开上批斗会了?我就是那封资修,牛鬼蛇神,流氓地主。” 郎释桓得意一笑,津津有味地讲述着老一辈的光荣历史,“我家还行。我爹脾气不好,但是对我老妈基本上是百依百顺。我老妈给他气受,他就一个人闷着,实在憋不住就拿我撒气。我要是给我妈点气受,大嘴巴劈头盖脸就抡过来了。在我有生以来的记忆里,他一直就怕我妈,后来明白了,他是让着我妈。” “我那时候对我爹妈之间的事儿好像没什么深刻的印象。我一直跟我妈一起过,我爹一个人在南方弄他那木器加工厂。” “唉,我说的嘛。这就找着病根了。你就缺乏那种熏陶。你心里面喜欢一个女人,可你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她,也就是你不会表达自己的爱。” “我爱不爱她,自己不知道吗?她也应该知道啊。我不喜欢她,能为她蹲班房?” “总不能因为那一件事儿,让人迁就你一辈子吧?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天,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你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就没把人家当回事。” “我TM整天忙得跟三孙子似的,我是真没时间。” “看,不了解女人了吧。人家知道你忙,她也不想你失业了跟你一起挨饿。人家未必非得你抽出时间陪着,你总得说点什么表示表示吧?” “说什么?两口子,多虚伪啊!” “发自内心的愧疚,咋就成虚伪了?人家体谅你的难处,你也得理解理解人家独守空闺的苦闷吧?女人要得就是那句话,可你偏就咬着你养家糊口的屎橛子不放,好像人家该你似的!” “就是――”卓芙蓉当即联想到欧阳堇,越琢磨越气,忍不住一拍桌子,“少跟我扯那些没影的道理!姑奶奶刚想诉诉心里的委屈,有些人就跳着脚地怨我耍小孩子脾气。又说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懂得顾全大局。 最可恨的就是那套‘我是为了家,为了你和孩子’的鬼话。这只是目的的一部分,我就看到野心了――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还号称为了我和孩子,呵,真到发财的时候,家还是你的家,我跟孩子还指不定在哪儿呢!说不定你早就另觅新欢了,也或者我已经得癌症死了。你那万贯家财我花不上,少拿鬼话忽悠我!真爱我,现在就把诚意拿出来,哪天我眼睛一闭,没睁开,你欠我那么多爱,我做鬼也要把你的心挖出来!” 聂琛恭听着小丫头义愤填膺的教诲,连吞了几口吐沫,抖落了一后背鸡皮疙瘩,“桓子,你这媳妇了不得,往后可够你受的!” 同样是一头冷汗,攥着兄弟暗藏同情的大手,撑着一脸刻意的坦然,“真心话啊――这世界上敢于说真话的女人不多了!与君共勉,引以为戒,引以为鉴。。。。。。” “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么想的吗?”聂琛托着前额,幻想着颜如玉阴鸷而苦楚的笑容。那女人恨死他了吧?没在饭菜里下毒算他命大。 “差不多。”小丫头俏皮地嘟起嘴唇,“婚后,女人一般都安于现状了。真正巴望着荣华富贵的人不多。男人将来会不会有出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疼我爱我,一心一意对我。妻子找你是为爱,外面的女人才为钱呢?挣那么多钱干什么?钱多了是祸!” 郎释桓点头认可,借机道出自己的心声,“男人投入在某桩事业上,人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想停都停不下来。难得进入了状态,也不愿意停下来。” 卓芙蓉轻轻叹了口气,表现出十二分的无奈,“我们需要达成的共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爱?”摇了摇头,即刻否定,“好像――太幼稚了。。。。。。” “你觉得为什么?”聂琛同样困惑:有一定的目的么? 小丫头淡淡一笑,“目的无非三种,第一种,为了生。第二种,为了活。第三种,为了生活。。。。。。”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喜欢的降不住 降得住的不喜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我是第三类,为了生活而选择结婚――”卓芙蓉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为了生活得更有意思。” “呵,”聂琛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小说看多了吧?结婚不是归宿,只是个开始,可能是幸福的开始,也可能是痛苦的开始。而对大多数人来说,它是痛苦的开始,要不怎么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 “那是因为两个人只顾着享受恋爱,就没有对结婚的目的达成共识。”转头看了看郎释桓,“这很重要,核心价值观类似的人才比较容易沟通。可惜大多数人在结婚的时候都还没长脑子,寂寞了,有个人陪着红火,稀里糊涂就结婚了。” 郎释桓埋头苦吃,半晌终于搭了句话,“在我爹妈眼里,结婚就是为了‘生’。找个女的给我家留个后,这就是结婚的根本目的。一个女的要是不会生孩子,神马优点都是浮云。” “谁家不是这样,不为生孩子结婚干什么?”聂琛市侩的附和道。 “如果结了婚之后,因为意外伤残而生不出来呢?”小丫头没抬头,懒得看男人混账透顶的脸,“抱着‘生’的目的,生不出来,婚姻必然解体。良心值几个钱?撑死了再过三年,彼此心里都还觉得委屈,互看不顺眼。出于良心而死守着婚姻没什么意思,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聂琛微微挑眉,“不守着怎么办?人家又不是婚前就有毛病。在你手上出了事儿,你能跟人家提出离婚么?” “甭拿责任说事儿。”扬手揉了揉鼻子,“以‘生’为目的的婚姻能靠‘责任’维系么?你当每个人都是觉悟者,一个人要是一辈子都在觉悟之中老早成佛了。我嫁的那个是‘人’,对于这点我无比清醒。” 郎释桓点了点头,以为有理。继续下一话题,“为了‘活’而结婚的呢?多半是女人吧?嫁人就是为了活下去,没人养活就活不下去。”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传统上就是这样的。不为有人养活,我嫁人干嘛?可现在不一样了,不能总拿老黄历说事。农耕经济是重体力活儿,女的就得靠男人养着。现在都商业社会了,未必非得靠壮劳力养家糊口。所以,女性开始重新考虑结婚的目的了。”侧目白了聂琛一眼,阴一句阳一句地嘲讽道,“可有些男的就是不肯面对现状,还守着八百年前的老黄历,幻想着骑在别人头顶作威作福。好在,也不至于打光棍,这个世界上游手好闲的女人很多,这种人就适合找那种有德行的类型,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对,”郎释桓笑容邪恶,跟着附和,“务必找高中以下学历,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无一技之长,求职无门,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的。” “现在还有这样的女人么?”聂琛开始感到困惑,“就算还有,我怀疑两个人也没法沟通。” “死心眼――你可以在外面再发展一个能沟通的嘛――”半真半假地眨了眨眼睛,“金屋藏娇,尽享齐人之福!” 邪门嗤笑,“呵,颜如玉眼说得没错――都是贤惠闹的。男人活着就是犯贱,娶贤惠的不好么?偏不――非得找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女人折磨自己不可。” “聪明练达的女人适合做情妇,娶回家就是一场悲剧。”转头瞄了眼睨着他的小女人,惶恐地拍了拍胸口,“我咋突然觉得我旁边就坐着个‘杯具’,我之前一直觉她脑袋不够使,最近是怎么了?那长期短路的脑袋咋忽然灵光了?” “咳,我不是高中以下学历的。。。。。。。”装模作样地提醒道,“不是名校而已。再说,学历只是一方面,不能代替阅历。”娇懒地挽着他的胳膊,眼中闪着巫婆般的光芒,“呵呵,等我三十出头的时候,估计跟颜姐一样。” “我滴个亲娘诶!”故作一副恐怖的神色,“钱还没付呢,现在退货还来得及么?” “货物售出,概不退换。” 哀怨地一捂脸,“呃,悲剧了。。。。。。” “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什么悲剧喜剧的。高低贵贱都得死,富贵贫困都得死。既然正负归零‘有得有失’,还计较结果干什么?心无杂念的活着,把不甜不咸的日子过好,别想明天的事儿,明早能不能睁开眼都还不知道呢,这次被绑架,给我的震撼太大了。婚后过不好就是因为杂念太多。就说女人吧,你喜欢的降不住,你降得住的不喜欢,人类最大的悲剧就是总念着‘得不到’和‘已失去’的。结了婚向往自由,自由了又想有个人作伴,有了伴儿又不自由了,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始终跳不出这个怪圈。 之前颜姐说,她离了婚之后就一个人过。一开始我有点不理解,还以为她打算跟那个姓林的私奔呢。后来她给我讲了个故事: 话说,有一座圆音寺香火很旺。庙前的横梁上有个蜘蛛结了张网,香火熏陶之下,蜘蛛渐渐有了佛性。经过了一千多年的修炼,小有悟性了。 忽然有一天,佛祖来了。离开寺庙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了蜘蛛。笑着说道,‘相见是缘,我问个问题,看你修炼了一千多年,有什么真知灼见?’问题是,‘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想了想,回答: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点了点头,离开了。 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佛性大增。一日,佛祖又来到寺前,问蜘蛛,‘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 佛祖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了阵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最开心的几天。突然,又刮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这时佛祖又来了,问蜘蛛:“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主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主说:‘我助你到人间走一朝吧。” 就这样,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长的十分漂亮。 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倾倒。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她知道,这是佛祖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蛛儿陪母亲上香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母亲来了。上完香,二位长者在一边说话,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 蛛儿对甘鹿说:‘你不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很讨人喜欢,但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没有一点感觉?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通,佛祖竟然这样对她。 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生命危在旦夕。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 ,扑倒在床边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不活了。’说着就拿起宝剑准备自刎。 这时,佛祖来了,对蛛儿的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那里的?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蜘蛛终于大彻大悟了,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谁说个头大就一定厉害 恐龙不是照样灭绝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酒足饭饱,卓芙蓉刚一放下筷子,就大咧咧地张罗道,“服务生,来两个驴肉火烧,外加一份南瓜粥,打包。” 郎释桓一脸诧异,赶忙打起了圆场,“连吃带拿,比我我还狠,夜宵都预备下了。” “谁给你预备夜宵啊?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起身整了整衣服,“咱们都撑足了,颜姐还在医院饿着呢,你们这些男人啊,脑袋里不装事儿似的。” 聂琛一肚子委屈,沉着一张死人脸小声嘟囔,“操得都是闲心,那‘眼镜’还能让她饿着?” 卓芙蓉当心变了脸色,“往自己脑袋上扣‘绿帽子’有意思么?”感觉到某人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别开目光,按住心里的火气,“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瞄了郎释桓一眼,“他不爱听我也得说,由着他这样下去就完了!琛哥,我就问一句,你还当颜姐是你老婆吗?” “已经离了。”轻描淡写,压抑着微微的善感。 “离了就是完了,再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了呗?要是那样,我啥也不说了。我还一心盼着你们和好呢,真TM 扯淡!”抓起包包,转身就走。 “蓉蓉――”郎释桓连忙起身,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小声说道,“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再怎么说,人家也算你半个老板呢。” 转头剜了一眼饭桌对面的混账男人,“他算什么老板?‘了缘堂’跟他有关系么?离了,完了,这可是他说的。” “坐下好好说。”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放开我!”用力甩开钳着胳膊的手。 声音明显提高了一倍,一字一句的重复,“听话――坐下好好说。” 男人的眼中分明透着淡淡的不悦,不想惹恼对方,隐忍地坐回了椅子上。。。。。。。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手足,郎释桓沉默了许久,斟酌着如何开口。半晌,终于长长呼出一口郁气,抬眼转向聂琛,“不好意思啊,现在这拨小屁孩就这样,说起话没大没小的,也怪我把她惯坏了。”话锋一转,“体谅一下,她就这么点涵养,心是一片好心。看着你成天一个人晃荡,她是真为你着急。当然也是为颜如玉着急,你说这后半辈子还有好几十年呢,就这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人家那病床前不缺‘孝子’,轮不着我往眼前凑合。” 卓芙蓉眼看着气炸了,鸡皮酸脸地叫嚣道,“我就问你,她是不是你老婆?她要是你老婆,这‘大孝子’天经地义就该你当。你为啥让给那姓林的了?你为啥能让别的男人陪着你老婆?我实在理解不了,别说‘结婚证’了,他连‘离婚证’都没有一张,你怕他干什么?” 聂琛轰然起身,嗔目暴吼,险些推了桌子,“看桓子的面儿,我让着你,说话之前想清楚了,甭逮着什么说什么。”嘴上骂骂咧咧,踹开凳子气冲冲地往外走,“老子怕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有钱怎么了?老子靠他赏饭吃么?操TM的,要不是看颜如玉的面子,老子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吹吧,吹牛又不上税。”卓芙蓉望着愤愤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小声嘟囔。 郎释桓站在一旁,郁闷地揉了把脸,垂头丧气地坐回了椅子上,“卓芙蓉你坐下。。。。。。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人家好心好意叫咱们过来吃饭,那是看得起咱们。聂琛那么要脸面儿的人,当众揭人家伤疤有意思吗?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没脸没皮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好心也得讲究点方法。” 坐在旁边,无精打采地托着下巴,“我就是替颜姐委屈。受了那么重的伤,个别人还有心情跑到这儿来大吃二喝。” “人家们已经离婚了,”烦躁地提醒,“手续一办,两个人再没瓜葛。想探望老朋友似的露一面就算不错了,犯不着衣不解带地在那儿陪着。” “离了他还生什么气?生谁的气?跟谁欠了他八百现大洋似的。” “那你不能把实话抖落出来啊?对着林晚生那种人,换谁都一样胆怯。人家就明目张胆地霸占你老婆了,你能把人家怎么着?” 拢起眼前的发丝,有气无力地小声嘟囔,“打得人家满地找牙。。。。。。” “靠!那得看人家给不给他动手的机会。”扬手指了指太阳穴,“这年头靠的是这儿,靠得是实力。谁说个头大就一定厉害?恐龙不是照样灭绝了!” 一说起林晚生,就忍不住挠头,“我就纳闷儿了,那姓林的是什么变的,咋就那么没皮没脸呢?” “呵,聂琛最不明智的,就是走离婚这步。下午在宾馆闲聊的时候,人家说得很明白,人家从来就没抢过聂琛的女人,所以心里毫无愧疚感。” “这还不算抢啊?”惊诧地合不拢嘴。 “离了婚,颜如玉目前属于‘单身贵人’。照常理,人家林晚生借机大献殷勤,碍着他姓聂的什么事儿了?最初人家俩在一起‘鬼混’,也是在颜如玉跟聂琛分手的情况下开始的,公平竞争,机会对等,人家大胆追求,有错吗?” “可他是一有夫之妇啊!” “那时候林晚生还没结婚呢。大伙都嚷嚷‘二奶二奶’,我们还当颜如玉真是什么二奶呢。这下弄明白了,那其实就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恋爱。” “原来是这样啊。”恍然大悟。印象里,颜如玉一直没有刻意对人澄清过内幕。 “真正在乎的东西要牢牢把握在手里,你一松手,就是给别人机会。由不得你后悔,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等你想吃回头草的时候,回头草已经被别人叼走了。”沉沉叹了口气,“我个人觉得,这才是聂琛一再忍让林晚生的原因。他心里一直被PK那丫的冲动怂恿着,找不着抡拳头的茬儿才让人郁闷呢!”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捂好自己的裤裆 尊重他人的裤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宴席不欢而散,便宜没占成,还倒赔了二百块钱。卓芙蓉闷闷不乐地付了款,撅着小嘴出了饭店大门。 懒散的男声紧跟在身后,软言软语地宽慰道,“得了得了,甭为那点钱上火了。都占人家好几回便宜了,回请人家一顿也是应该的。”说着话从屁兜里掏出二百大毛,在小丫头面前甩了甩,“大头儿我出,你贴个零头。” 卓芙蓉一把夺过票票,恼横横地塞进了钱包,将手里的驴肉火烧往男人手里一推,“你出钱我也生气,你的就是我的!” 扬手拢着硬梗着的脖子,一脸宠溺,“冲动是魔鬼――冲动的结果就是损耗人民币。” “算了算了,花也花了,反正我也不想占那混蛋男人的便宜。”圈着他的腰身,替自己宽心,“不是什么人的便宜姐都愿意占的,占便宜也得看关系。那些不靠谱的人,还是躲得远一点好。” “行啊――”高调地夸赞道,“有这点觉悟我就放心了。这年头,便宜不是乱占的,尤其是女孩子――捂好自己的裤裆,尊重别人的裤裆。别学小日本那什么什么交际,聪明女孩儿不占那种便宜。” “切!那是占便宜吗?是被人占便宜吧?为块破手表,为个帆布包,跟一老变态嘿咻嘿咻,不是穷疯了干不出这种赔本大甩卖的傻事。” “给多少算不赔?” “梁洛施不错。儿子也生了,虽然还没嫁入豪门,但以我的判断,很快就能奉子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要是李老爷子不恩准呢?” “怕什么?李老爷子能长生不老么?” “如果李老爷子立遗嘱,娶她就没继承权,你猜‘小巨人’会怎么选择?” “不娶就不娶呗,那种豪门望族还在乎那手续么?赌王有多少个老婆,那谁谁谁多少个老婆,就算结婚也可以去拉斯维加斯,想作废就作废,那张手续根本就是个儿戏!也就糊弄一下我妈,如果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咱俩高兴就在一起过,结不结都行。” “呵呵,我总算想明白了,那结婚证果然是保护我们这种‘弱势群体’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处在社会最底层的男同志,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啊!一旦有那为富不仁的地主来抢亲,还有国家给咱撑腰嘛,要是没那张纸,咱就跟那武大郎撞见西门庆似的,也就在屋里训训老婆,惹急了还备不住让人给毒死了。” “现在明白还不算晚,趁我犯浑的时候赶紧把手续办了。甭听那些傻B男人,跟着有钱人在论坛上瞎嚷嚷,说什么‘结婚是脑袋发热,女的满大街都是,明智的男人不该为一颗树放弃整个森林’。说这话的人本身才头脑发热呢,他问过那‘斑竹’月入几万么?到了人家那个段位,的确可以拥有整个森林。就他目前这身价,能找着一颗树上吊已经算幸运了。” “不讲究的就伙着用呗,据我所知现在的哥们儿也都不咋讲究。你尿完我尿,反正有杜蕾斯呢!” 掩口轻笑,“你带着呢,咋还整出个父不详的儿子?” “呃。。。。。。”眉头一皱,委屈地瘪着嘴唇,“不带这么玩儿的――人家哪儿疼你戳哪儿!我差点被人骗了,你不安慰我,反倒笑话我。” “笑话你?我咬你两口的心都有了!我还跟那护士伙着用呢,我找谁说理去?” “靠!这世界怎么这么乱呢?”萌萌那边睡着个姓马的二老头儿,她那边没别人了吧? “放纵的时候,得意着呢;想结婚的时候,才发现童男童女都被终结完了――时代的悲剧,自作孽的结果!” “所以我决定痛改前非了,时刻警醒:捂好自己的裤裆,尊重别人的裤裆。人作作死,天作作祸,因果从不亏欠我们什么。要是自个儿的老婆也生下个父不详,那才是悲剧呢!” “哪有真的‘父不详’的孩子?一个女的不知道自己跟谁做过什么吗?装B装得太像就不好玩儿了。再说肚子大起来之前,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解决呢。生下来,自然有生下来的目的。”瞄了眼他手里的驴肉火烧,“比如颜姐。生她家旺旺的时候,是祭奠聂琛。生睿睿,是祭奠那姓林的。” “祭奠?”听起来刺耳,疑惑不解地挠了挠脑门。 “颜姐开玩笑说,她是黑寡妇。生孩子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已经被她葬在了心里。”隐隐有些伤感,拢起额前的发丝,“颜姐生旺旺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家。家里人是不会答应她未婚先孕的。何况聂琛入狱前也嘱咐她找个好人嫁了,大伙都心知肚明,两个人十有**是完了。就因为爱,所以颜姐才固执地把旺旺生了下来,还娶了那姓林的当‘老婆’。桓子,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林晚生,我是恨他有老婆,有老婆还瞎掺和!他要是单身,我觉得他比那姓聂的强多了。” “后来呢?” “后来,那姓林的带着老婆移民了,颜姐娶他之前就知道这事。颜姐看他守着个瘫子,也没个一儿半女,就偷偷给他生了一个,反正退役‘二奶’也没人要了,再生一个怕什么?聂琛刚出狱的时候因为感激林晚生帮他养大了旺旺,所以接受了那个小儿子。如果他不能接受睿睿,颜姐根本不会嫁给他。” “我好像明白,颜如玉为什么不肯在两个男人之间抉择了。人家生第一个孩子就奔着一辈子单身去的。生第二个,更是抱定了单身的目标。嫁给聂琛,是因为他接受了睿睿,接受了她那段不寻常的曾经。现在,聂琛回头翻小账,人家退出来不就完了么。他一提出离,人家立马就撤了。” “他觉得颜姐不哭不闹就是不爱他!” “一个抱定单身的女人,嫁给他的时候就估计到会有厌倦分手的一天,哭什么闹什么呀?颜如玉不是一般的女人,外冷内热,重情重义,拍胸脯说,我挺钦佩她的!谁说她不是女人?合着女人就该忘恩负义?那些只知道替自己后半生谋划的女人没法理解她,换她们,不但不会生睿睿,多半连旺旺都不会要。然后一切从实际出发,嫁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土鳖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美其名曰:本分。” “真的爱都不容易收,谁说成熟的人一定不怕痛。爱有很多种,不是只有哭鼻子抹眼泪才叫女人,女人的爱也可以很深沉。”小丫头忍不住替颜如玉叫屈,“所以,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我就是要说,花二百块钱我也要说:我讨厌聂琛,我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你攒够四块五 我也攒够四块五 结婚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日出日落,忙碌奔波,一转眼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老板娘低调地出了院,除了她和小关,没有惊动任何人。 卓芙蓉终于盼来了积攒已久四天假期。再加上老板娘额外的开许,她有足足一周时间跟郎某人腻在一起。 清晨,不,已经是中午了。好不容易休假,终于舍得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郎释桓吃力地撑着眼皮,第N次扫过床头上“下岗”的闹钟。一个休假,一个失业,闹钟已然失去了往日里大呼小叫的嚣张气焰。“起么,再晚街上没饭了。”懒得抬眼,将被窝里拽出来的卫生纸条随手丢出了老远。 美腿夹着抱枕,睡得云里雾里,小脸闷在枕头边上,娇滴滴地嘟囔,“碗柜里有方便面、鸡蛋、火腿肠,还有半捆油菜。你看着办,我再睡一会儿。” “那我也再回个笼,睡够了再说。”一翻身,将春睡的芙蓉裹进了怀里。。。。。。 跟周公下第二盘棋的时候,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小女人摸到手机瞄了一眼,淡淡一句,“你的。” 话音刚落,郎某人的电话便接通了,“喂?”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正酝酿着搞点小动作呢。 电话那头深沉的女声,来自焦虑徘徊的郎老太太,“喂,死小子,你跑哪儿去了?我大中午跑到你那公寓,租户说你搬走了,他前儿下午才搬进来。” 挠了挠头,长长打了个哈欠,“嘿嘿,忘了告诉您,我搬家了。那房子有点贵,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张。” “怎么了?” “呵呵,没啥大事儿,干得不开心,辞职了。” 险些心梗,劈头盖脸地一通数落,“胡闹!你说说你这不省心的孩子,好好的工作,咋说不干就不干了?人家金总那么栽培你,你说你对得起人家吗?” “呵呵,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我那天脑门一热,就把辞职报告给交上去了。不过,好在还有人肯收容我,要是没人拦着,我死得心都有了!” “实在不行就搬回来住,也不能躲起来不露面啊?”想起儿子逃婚回来大半年都没露面,唯恐她这“要账鬼”再玩儿一次人间蒸发。 “谢谢爸,谢谢妈,您二老的好意儿子心领了,您还是放宽心,由着我自生自灭吧。我一三十出头的大老爷们儿还跟爹妈一起住,那些长舌大嘴的三姑六婆该到处嚷嚷我有毛病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凭着感觉随意猜测,“不是住聂琛那儿了吧?” “呦,那可不敢。人家那是豪宅禁苑,你儿子又不是漂亮妹妹,偶然过去喝两瓶啤酒还行,绝非久留之地。” “哎,他真离了?”一番好意,忍不住替儿子的同学担忧,“这会儿有人给介绍么?没人介绍妈给他介绍一个。聂琛那孩子人实诚,没什么花花肠子,模样又好,过日子能行!” 面对母亲不吝言辞的盛赞,忍不住嘲讽,“嗬,您又知道了?我早说您该去华严寺墙根底下摆卦摊。我老早就说,您没当‘大仙’屈才了!” 卓芙蓉被母子俩的对话吵得难以入眠,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了这段闲话,埋在被窝里的小手忍不住在郎释桓的大腿上狠捏了一把,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别跟着他老妈瞎起哄,赶紧挂。 郎释桓食指压着双唇,连做着几个“容我再说几句”的手势,假惺惺地说道,“老妈,您可太伤害我了!之前成天张罗着给我说对象。怎么,我这刚一失业,就把花姑娘统统转手给聂琛了?” “你呀你,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现在连个固定的工作都没有,我给你介绍了,人家姑娘能愿意么?瞎子点灯白费蜡,还不如替聂琛撮合撮合。我看,聂琛那孩子不错,为人仗义,说话办事也挺稳重的。我咋看都比你强,你是成天正事不干,光知道穷得瑟!” 感慨人情冷暖,暗暗有些委屈,“呵呵,就您介绍的这帮女的还有娶回来的价值么?跟聂琛倒是天生的般配。他的择偶标准就两条:混吃,等死。” “哎,你到底在哪儿呢?”问了半天,没听着一句正经的。 “在被窝里呢。”问非所答。 “哪儿的被窝里?” “美女的被窝里。” 老太太赫然一愣,面对儿子的混账与直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儿先挂吧,起来做饭――当家庭妇男去!” “你做饭么?”心里一百个不爽。在家里,她连厨房都舍不得让这混小子进,锅碗瓢盆在哪儿放着他都不知道。这倒好,跑人家当厨子去了。 “一毛钱不挣,再不做点饭,谁养活我呀?” “搬回来住,妈养活你!”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就不回去给二老丢人了。别人问起来,您就说我又去了外地,好歹等我找份工作,再拎着大包小包回去看您。不说了,照顾好您和我爸,我没事,您就放心吧。” “哎――”话说了一半,电话已经挂断了。 郎释桓放下电话,坐在床边四下寻找着裤衩。女人纤长的玉臂自背后妖娆地缠上脖颈,青丝如瀑泻下胸口,贴在耳边喃喃低语,“真打算跟你老妈抗战到底了?我担心哪天你老妈冲进门来把你抓走。”类似的经历在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不由想起欧阳堇。。。。。。 握着白皙的双手,将她拉向肩头,没头没脑地问道,“亲爱的,你包里还有钱吗?” 红唇贴着下巴上刚刚冒出的胡茬,“就二百了,你昨晚给我那两张。零钱还有四五块。” “我兜里还有五块。” “怎么了?” “听说现在结婚很便宜,我已经攒够四块五了,剩下的四块五你出呗。” “什么呀?”窃喜,明知故问。 “咱结婚吧,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户口本是父母之命 介绍信是媒妁之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老早就听说,为了给身在异地甚至异国的情侣提供方便,结婚只需携带身份证。到了民政局一问才知道,身份证、户口本,一样都不能少。 “不是嚷嚷着程序简化了么?简化到哪儿了?以前都带什么,把爹妈都带上?”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郎释桓忍不住一肚子牢骚。 “以前还得带组织证明吧?”第一次结婚,她也没什么经验。 “组织在哪儿呢?咱们这种没组织的上哪儿开介绍信?” “貌似,你去户口所在的街道,我得回我们大队。” “谢谢啊!逼急了老子在市政府门口摆一供桌,当街拜天地。法律爱承认不承认,反正咱都上电视了。” “嗯,还有警察叔叔当证婚人。”阴阳怪气地附和。 “太让人郁闷了!一本烂户口,打碎了多少鸳鸯蝴蝶梦?户口本就是父母之命,介绍信就是媒妁之言。恋爱是自由的,结婚还得服从老爹老妈的意见。”嘲讽嗤笑,“切,这就像有些领导说话,‘小同志,你再考虑考虑。’意思就是,你别考虑的,就按我说的办。” “结婚嘛,父母总得帮着把把关,人家过的桥比咱们走的路还多。” 不以为然地一撇嘴,“得了得了,在同一个单位一蹲就是四十多年,过了几座桥?大米饭倒是比我多吃了不少!我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我妈拿经验说事儿,人类最大的无知就是以为过去的经验还适合于现在。佛都说了,一切法无自性,经验是转瞬即逝的东西。宇宙中最大的两个变量就是时间和空间,这两个要素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好的经验借鉴借鉴还行,迷恋经验是痴愚的做法。” “唉,你跟我妈讲道理去吧,反正她也听不懂,就认死理。道理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重点是怎么把户口本骗到手。”长吁短叹,拢起长发在脑后挽了个髻,“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居然跟着你合伙骗我爹妈。你说我是对还是错,善还是恶,聪明还是傻?” “想那么多累不累啊?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咱的目的就是结婚。善啊恶啊,聪明啊傻啊,不过是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评价。至少我看到的是天使,你爹妈看到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欺骗,总归不太好。”父母养自己这么大,她好像背叛了那个家。 “呵呵,哄孩子好不好?心理承受能力不同。保护单纯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隐瞒真相。又想起《天下无贼》了,刘德华最初说:欺骗就是大恶。他最后豁出命去,不就是为了保护傻根那颗单纯的心么?我之前没看懂,拜佛祖为师之后又看了一次,懂了。那片子挺好的,我之前就看个热闹。” “颜姐说,同一件事能看多深取决于一个人的‘慧根、福报’,也可以说是‘业障、烦恼’,看你个人怎么理解了。” “嘿嘿,烦恼即菩提,智慧即烦恼。啥都不懂的人比较没烦恼,我下辈子最好当个傻子。” 欣然挑眉,“据说,顶顶聪明的人下辈子才有当傻子的福报。” 扬手揽过她的后脑,四目相对,认真地调侃道,“比如你,上辈子绝对是智者!” 扬起粉拳,接连砸向胸口,“让你骂,让你骂我,当我听不出好赖话?看我不扁死你,该死的。。。。。。” 一路追逐嬉闹上了拥挤的公交,十几分钟后,冒着被挤成肉饼的危险跳下车,坐上了开外郊县的班车。不是节假日,车上没几个人,售票员挂在车门上扯着嗓门揽客,天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开车。 “吃水果么?”郎释桓透过车窗,瞄了眼不远处三轮板儿车上的苹果香蕉。 瘪着小嘴,用力摇了摇头,“我爱吃葡萄。” “我给你买去。”说着话,人已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连忙朝甩开步子的背影招了招手,“哎――算了算了,一会儿就开车了。” 回眸一笑,“等着吧。我嗖地一下就回来了。” “给你钱!”脑袋伸出窗外大喊。 “兜里还有五块,够了。” “我要马奶的,不要巨峰!”全然不顾形象,拢着嘴嘴巴放肆地吆喝。 “要瓜子吗?”经过炒货飘香的瓜子摊,隔山对喝,“刚出锅的!” “要!” 发动机震得两腿烂颤,班车缓缓驶离了站牌。卓芙蓉抻着脖子焦虑张望,姗姗来迟的男人拎着收获的零食一路小跑蹦上车。抹了把前额的汗水,气喘吁吁地坐回了位子上,“吃吧,去商场里洗过。还好我跑得快,边跑边喊:师父,等等我!” 小女人接过葡萄,得意洋洋地塞进嘴里,“你没驾个筋斗云追?”小嘴一撅,“嗯――” 旁若无人,嘴对嘴地接过衔在红唇间的葡萄,“交通法明文规定,驾筋斗云违章,罚款二百!” “呵呵,”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就指望这二百块孝敬我妈了,被警察叔叔开了罚单,就等着我妈黑眼你吧!” “我印象里,你老妈挺慈祥的。没你说得那么势利吧?”揭开塑料袋,咔吧咔吧地剥着瓜子。 无奈地撇了撇嘴,“呵,你对我妈的印象好像不错,可你比我还了解我妈吗?势利的还在后面呢,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将手里的瓜子仁填进了品着葡萄的小嘴里,看起来信心十足,“我又不是空手套白狼,老天作证,这彩礼我确实是给过了。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会遇到绑匪?回去你就实话实说,我觉得,你妈那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实诚。。。。。。” 闲聊一路。下车的时候,葡萄和瓜子都吃了个精光。对比之下,不禁感慨有钱有车的日子还是好过一点。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小县城的马路边跟一帮妇女儿童抢摩的,这罪可真不是人遭的! “来了――”小丫头指了指远处,冲到马路中央兴高采烈地摆了摆手。 郎释桓拎着一大提麦片奶粉、水果点心跟在身后,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呵,蓉蓉,时至今日俺终于跟劳苦大众打成一片了!”一迈腿,钻进了四下漏风的车箱,“有空得多陪你回来几趟,我严重需要受刺激。多刺激刺激对健康成长有好处,从现在开始,我有目标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如果不能给她穿上嫁衣 请不要解开她的衣扣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虚荣心还是很难克服的,尤其是在你习惯它之后。从前都是开车回来,忽然换了辆三轮摩的,心虚在所难免。尬尴地商量了几句,吆喝车把式在离村口不远的水渠边停了下来。 分担了满载着“孝敬”的塑料袋,在深秋的田野中携手前行。忽然觉得时间一年一年过得真快,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小路两旁的老槐树摇曳着枯枝,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地,惊起地蚂蚱在渠边的草丛里蹦蹦跳跳的。。。。。。 “老公,明年咱们再去哪儿旅旅游吧?”上次是北京,这次去哪呢? “呃,明年?咱现在不就在旅游吗?”揽过小丫头的肩膀,贴着脸颊说道,“我都想好了,明儿一早,咱拎个大筐拾荒去。” “拾荒?”诧异的睁大眼。 扑哧一笑,“甭这么看我,咱不捡空酒瓶。忽然想起中学时代的一篇课文《拾麦穗》。地里的庄稼刚收完,肯定能捡点漏。”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小丫头得意地迈着关子,“谁稀罕麦穗啊?你要是真有这个雅兴,这季节大田里什么都有。西瓜、香瓜、倭瓜、葵花、老毛豆、小山药,要什么有什么!” 一抹嘴,咽了过河的口水,“让你说的我都馋了,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必须拎个麻袋,好容易捡点便宜。” “馋猫!”扬手捏着挺俊的鼻尖,“饿死鬼托生的。一说起吃俩眼就放绿光,那些破玩意家里有的是。” “超市里还有的是呢,菜市场更多。吃不是关键,关键是白占便宜的感觉。”揉了揉酸胀的鼻头,“去别人家地里可劲祸害,想想就心潮澎湃!” “类似偷情――去别人家地里可劲祸害。。。。。。”联想过于丰富,满脑子全是荤的。 “杀、盗、淫三恶业,偷情也算‘盗’吧。我得持戒!” “偷情是即盗又淫,小心遭报应!” “我这辈子罪业深重啊!好在苦海无边,回头就是岸,现在忏悔应该不会下地狱。”瞄了眼村头翻晒黍子的老汉,心不在焉的问道,“拾荒不算‘盗’吧?” “应该不算吧?那些都不要了,就等着自生自灭,烂在地里。” “嘿嘿,这好,既能满足我爱占便宜的毛病,又不犯戒。” 每年这个时候,村里的小路上都铺满了割回来的黍子。巴望着有辆车从上面压过,颗粒饱满的粮食自然就从秸秆上脱落下来。 卓芙蓉二人刚一进村,就听见拎着三叉的大爷吆喝,“六女,咋步杠呢,没坐车?” “呵呵,您一个儿忙活呢,我大娘哩?”换了一口方言,另外找了个话茬。 老汉满面红光,“你大娘回屋熬肉去了,老小子回来了,晚上吃糕。” “称心儿啥时候回来的,我可有些年没见他了。”不禁感慨,一大帮流着两筒青鼻涕的堂兄堂弟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精壮劳力。 “跟东东去同学家耍去了。”轻描淡写。 “东东没上学?”不年不节,无故旷课,心里不禁埋怨起不成器的弟弟。 “称心儿好容易回来两天,你娘跟老师请的假。” 敷衍一笑,转过身来小声嘟囔,“也不知我家那老太太咋想的?东东正在要劲儿,明年就考了,人家挂着吊瓶都坚持上课,她到好,为个亲戚就请假了。” “准姐夫”一脸风轻云淡,不急不火的说道,“我道觉得你妈挺有人情味儿的。你那脾气可真像我妈――为了考个破学校恨不能把人逼死!考上了能怎么样?名牌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无业游民一个?我那几个初中都没念完的同学,老早就事业有成了。一个开奥迪,一个开路虎。聂琛上完高中就下海扑腾去了,这会儿大宝马开着。就我念的书多,混到现在还得靠媳妇养活。” 紧张地皱起娥眉,“这话你可千万别跟东东瞎说,本来还不想学呢,一听这话,彻底撂挑子了!” “呵呵,放心吧,我这点歪理也就跟你说说。”揽起肩膀,好奇地打听道,“那称心儿是你表弟吧,不然你妈那么热情?” “那是我堂弟,比东东大两岁,这会儿好像在南方打工呢。村口那个是我大伯,他爷是我爸的三叔。” 听着这复杂的关系就脑袋发懵,城市里少见这种七郎八虎的大家族。拍了拍小女人的肩膀,龇起一口白牙,“哎,给东东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在哪儿呢,我跟90后的比较有共同语言。” “你还是先跟40后找找共同语言吧,想想怎么哄我妈开心。”不准假,挽起胳膊就往家里拽。 自由受限,无奈地跟着对方的步伐,“唉,越到门口,我这心里越紧张。我就是想跟那帮小孩儿一起打打牌,聊聊女忧,放松放松。” “女忧?”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瞄着对方。 “人都打那个年龄段混过来的,你家东东也不例外。人家已经长大了,你别老拿人家当小屁孩好不好?” “我妈要知道,非扁死他不可!”咬牙切齿地叫嚣道。 “你妈要知道,早把你扁死了!一说起人家东东,你就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你是少看了,还是少干了?这年头除了‘A’片都是装‘B’,得了得了,理解万岁吧!”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能分心,等毕了业有的是机会!” “呵,努力学习为了什么?” “上大学。” “上大学为了什么?” “找个好工作。” “找个好工作又为了什么?”扬手揉了揉鼻子,“甭跟我说为了祖国的现代化建设。” “嗯,为了成家立业。” “成家是为了什么?” “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要干什么?” “呃。。。。。。” “嘿嘿,绕回来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打手枪不犯法!”回想年少懵懂,干下的那些糊涂事,沉声感慨道,“有机会我会提醒东东:如果不能给她穿上嫁衣,请不要解开她的衣扣。” 凝望他许久,带着一脸红晕推开了大门,提高嗓门吆喝,“娘,爹,我回来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我有精神病 我的病就是太精神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偏房里有人应了一声,须臾,卓老太太趿拉着踩倒跟的布鞋,拎着粘满小米粥的大马勺哗啦一声挑开了门帘。 “妈,我回来了。”卓芙蓉笑得春花灿烂,一边说一边步上了台阶。 老太太扬手就是一拳,打在女儿身上时已失了大半的力道,“个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哩?我当你被人拐跑了呢,这长时间才回来看看妈。” 回头看了看跟大骡子联络感情的郎某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真被拐跑了,害得我们老板娘差点把命搭上,怕您儿们担心,一直没敢跟您儿说。” “啥?”眉头一紧,心慌意乱地捂着胸口。七女被拐跑了,到现在都没个信儿;老六再出事,还让人怎么活? “进屋进屋,晚上睡的时候我再跟您儿慢慢儿说。”眼睛滴溜溜一转,轻咳一声,“咳,您甭提这事儿,他这两天正神经着呢。” 看了看时常不见面的“女婿”,认真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询问道,“女子,人没事儿吧?不是因为‘那个’吧?”老太太的印象里,能叫一个男人发神经的,无非‘那事儿’。 “没。。。。。。呃,差一点。”本欲隐瞒,想了想,还是道出了实情。 “阿弥陀佛!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跟妈进屋,妈熬的南瓜稀饭。”边走边叨叨,顺手接过女儿孝敬的水果点心,搁在一尘不染地箱盖儿上,“妈都不知道你带人儿回来,没个准备。晚上咱弄点啥吃呀?” “随便――他不讲究,随便吃一口得了。”坐在炕沿上,凑到近前询问着目光呆滞的老爸,“爹呀,最近身体咋地个,好着么?” “好着哩,好着哩。。。。。。”神情木讷,嗓音低哑。 老太太躬身往灶膛里填了几把秸秆,兴高采烈地说道,“天也凉了,你大姐回来时候,给你爸爸买了个热能背心。一穿上前胸后背暖烘烘的,现在这东西就是好。以前织的那些线衣,三绺线合着织也没这好。” “您儿要不,我回头给您儿也弄一件?”提起暖壶在老爹的茶杯里加满了水。 “我不要!”搅了搅马勺,转身说道,“我思摸,你要是碰上便宜的给东东弄上一件。上下课骑个自行车,大风吼吼的。” “嗯,知道了。”由弟弟想起了另外的话题,“称心儿回来了,我大娘在家熬肉呢。” “哦。明儿下午就走了。你大娘托人给他说了个媳妇,让他回来看看。能行年上就把喜事儿办了。” “完了呢?” “啥完了?” “我说结完婚呢?媳妇跟他一起走吗?”一结婚就两地分居,那还结婚干嘛? 回身摆了摆手,“不――他一个儿走,媳妇在家。家里那大一堆堆活儿,没个年轻人咋行?” 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角,“他们家是娶媳妇么?跟买牲口差不多。媳妇娶回来了,大骡子大马都歇了吧!再说,俩人见一面就结婚,哪儿有什么感情啊?” “感情能当饭吃?要那有啥用?女人嫁谁那都是命,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躬身捅了捅灶坑,蜷起一条腿盘坐在炕尾,“妈这辈子命苦,你爸爸没瘫的时候也是废人一个。就好喝个酒耍个麻将,地里的话一天没精心过。你顶一下,他动一下,你不顶他不动。就摊上个这,你能把他咋着?” 门帘哗啦一声挑开了一条缝,鬼鬼祟祟地探进个脑袋,地道的方言,“您娘们儿俩说啥悄悄话呢?方便我听么?”郎释桓笑容甜腻,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你家那骡子真有个性,干草放在槽子里不吃,就等人拿着喂。” 老太太迎上笑脸,连忙招了招手,“快进来,坐那儿。大牲口跟小孩儿一样样的,也喜欢撒个娇,寻个人哄哄它。猫呀狗呀都是,闲了都好往主人怀里钻,巴望着人摸捞几把。” “呵呵,万物皆有灵啊!学会跟牲口相处,跟‘人’相处也就没啥障碍了。”带着一脸调侃的笑容,扬手拍了拍准老婆的肩膀,“是吧芙蓉?” 抓着老公没干过重活的“玉手”,一脸坏笑,“我从小就会跟牲口相处,就是不会跟人相处。还好,和你处得来。” 执手相望,“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物以类聚嘛!” 卓老太太一时间搞不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看着郎某人那一脸怪异的表情,以为当真是受了刺激。对着女儿柔声呵斥道,“做啥呢,神经兮兮的?” 卓芙蓉紧绷着想要大笑的面部肌肉,随口回应,“没事儿,他有精神病。” “是,我的病就是太精神了――别人碰见烦心事都愁眉苦脸,我一心烦那叫一个精神!” “精神点好!”老太太忍不住发表看法,“我最见不得年轻人诶呀哎呀,脸上苦巴巴的,成天跟死了爹似的――没福气!” 小女人得意洋洋地把玩着老公的指头,“我就看上他这一点儿了,呆一起可心宽了。”忽然想起那段遗忘已久的“初恋”,随即又想起了老气横秋的聂琛,“我这会儿是一眼都见不得那种就丢一口气的男人,活得一点激情都没有。沧桑美,我是欣赏不了了,让那些自以为深沉的大爷们统统见鬼去!” 郎释桓凑到饭锅边,嗅着四溢的谷香,“大部分人都巴望着从别人的故事里寻找乐趣,听个笑话,看个喜剧,对着男女主角哈哈大笑,拿别人取乐。有时候觉得,这类人天生缺乏幽默感,在自己的生活里找不到乐趣,不会拿自己取乐。”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烤豆包,嘎吱嘎吱地咬了两口,“有一次,我在网上读到一个关于开悟的故事。说一个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念阿弥陀佛,特别虔诚,一念就是一辈子。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听了讹传,误以为阿弥陀佛是灰色的。直到临终的时候他才遇到一位上师,就问上师关于阿弥陀佛的事。上师突然告诉他,阿弥陀佛是红色的。他听了以后愣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这一刻他开悟了,就这样笑着离开了人世。。。。。。”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出去混 老婆迟早是要换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霓虹点亮,夜已深沉,聂琛在晚饭之后,又一次驾驶着车子经过熟悉的街道。了缘堂的灯还亮着,看了看表,早已过了打烊的时间。 后座上的美女正与身旁的“兄弟”无聊打趣,心里明白,这家伙根本称不上“兄弟”,隐约觉得自从两个女人虎口脱险之后,他那“兄弟”渐渐与他疏远了。前些日子,在饭店里又闹出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事后他一直在等电话,可惜,没有。。。。。。 “去哪儿?”自后视镜里瞄了眼身边的朋友。 “找地方唱K去吧。”身后的一位美女代替朋友给出了建议。 “不待去了。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头晕。” “没喝就晕了?”朋友的口气,仿佛还在埋怨他在饭桌上不端酒杯,不给面子,“洗个澡去哇,看看演艺,”转头瞄了眼身后的小丫头,“开间房耍上会儿麻将,一个人急着回去做啥?” “昨儿一晚上没进去七千,手气背,得缓缓了。去哪儿我把你们送过去,我回去睡呀。” “你看看你这个人!你一走,小妹妹都觉得没劲气了,我这人又不会红火。” “改天哇,我瞌睡得紧点儿就快睡呀。哪天闲了我给你打电话,今儿你替我照顾俩妹妹吧。”自觉一天到晚说得都是假话废话,再次回归了单身,却再也找不到年少轻狂时三两成群,拈花惹草的良好感觉。放纵紧接着后悔,兴奋紧跟着失望,人愈不惑,一夜的**怎能冲淡生活的低潮? 告别了朋友,车内还残留着廉价的香水味。“了缘堂”的灯光始终在脑海中盘旋,出院后,她没再回过家,连一件衣服,一双鞋子都没有带走。不过,她也不缺那些,眼下只要她开口,就算要座城堡,那个“四眼”也会满足她。 可她不能连儿子也不要了吧,一眼,一眼都没看过。。。。。。 她不知道睿睿才是林晚生的目的么?总不会天真的以为,那“四眼”是冲着她回来的吧?经过这么多年,他始终不明白那个女人的脑袋里成天都装着什么,就像个不言不语的怪物,躲在背后,静静地注视着他。。。。。。 莫名其妙地调了头,在‘了缘堂’窗下熄了火。灯亮着,玻璃门却上了锁,掏出电话犹豫了片刻,终于拨了出去。 “喂?”低沉的女声响起,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这妈当得可真够心狠的!”张嘴就没好气,义正言辞地埋怨,“你儿子想你了,非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是吗?”事实上,她午饭时间才去学校看过俩个儿子,某些人只是找茬打电话吧?淡淡一笑,懒得揭穿,“我租到房子了,周末回去搬东西。你最好在家看着,免得我把该搬的不该搬的都搬走了。” “你还用租房子吗?”暗含几分挖苦。 “买房子有什么用?没房子的人,在在处处都是家。” “还是你想的开啊!”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他就忍不住跟她对着干,“咱这种俗人还是有个家踏实。” “你说的那是房子,家是心灵的归宿。我不在乎一堆破衣服烂袜子放在哪儿,我只关心我的心在哪儿。” “心,真的那么重要么?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天真,想得都不是你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该想的事儿。三十大几‘奔四张’了,想想怎么过日子,怎么养家活口才是正事。” “我从没认真谋划过养家糊口,可我也没见家里人饿死。我从来没琢磨过日子,可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了。我已经衣食无忧了,我有条件活出点人味儿。人活的不是钱,不是房子,不是锦衣玉食,人活得是‘心’――人情味儿!” 无从争辩,愤愤地叫嚣道,“我没人情味,谁有人情味你找谁去!” “多谢你的祝福,”隐约有种预感,一咕噜爬起身,踮着脚尖出了佛堂,绽开一抹贼笑,“赶明我真找了,在我门口停车就得收费了!” 行踪败露,锁了车门步上台阶,“少扯淡,开门吧!知道我再外面还磨叽这么半天?” 女人的身影渐近,遮蔽了大片灯光,不紧不慢地开了店门,“儿子,想我了?”挡在门口,完全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欠抽是吧,跟谁叫儿子呢?” “你不是说‘儿子想我了’?”一脸委屈。 “靠!”懒得废话,甩开步子就往店里走,“刚把儿子送回我妈那儿,路过门口看灯亮着,想起打个电话。”说了个谎,总不能说自己刚从花天酒地里混回来吧。 “得了吧!”女人再次锁闭了店门,跟在身后,“出去混,老婆迟早是要换的。我儿子不喷假CK,你真没必要哄我。” “呃?”猛一回头,眉心骤然一紧,“我说,你能不能装得糊涂点?天底下没一个男人能受得了你,累!” “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天底下没一个男人受得了我。”一点没伤心,反而有点沾沾自喜,“我不但闻得出假CK,还知道你晚上在大排档吃的烧烤。你昨晚上没回家,在宾馆没干好事,鏖战了一个通宵。” 惊诧地打量了半晌,忍不住脊背发冷,“你没在我身上装什么吧?” 挑眉奸笑,“呵呵,装‘心’了。” “还开光呢!”耳熏目染,对佛像装藏开光这些讲究也了解不少,“哼,你多半是给自己开了――通天眼。” “通天眼不用修炼,是业力的作用。秃鹫天生就是通天眼,我可没那本事。” “烧烤能闻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回家?” “旺旺说家里的沐浴液老早就没了,你一直没买,可你分明洗过澡,香波还不是咱家的味道。” 下巴一扬,不耐烦地挑衅,“我就不能去澡堂啊?” “看你那眼睛吧,跟大白兔似的。你开着车又没喝酒,不是鏖战一宿,莫非得红眼病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阿修罗 享受哀艳的战火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下人习惯早睡。搁在正屋显赫位置上的老电视几乎是个摆设,节目不少,不是卫星接不上轨,就是思想接不上轨。 郎释桓还在为晚饭时未能尽兴的炸糕耿耿于怀,卓芙蓉担心吃多了积食,只让他吃了个七成饱。常言道“三十里莜面,四十里糕”,这类粗粮吃多了涨肚子,要命的是,才过了个把小时,他就觉得肚子里只剩下南瓜稀饭了,趁洗脚的功夫,偷偷贴在小丫头耳边说道,“能给咱弄点粮草不?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给你拿俩豆包去。”小丫头深明大义,起身就往门外走。 “哎――” “呃?” “嘿嘿,睡不着觉,惦记你大娘送过来那炖肉炸糕。” 郁闷地瘪着小嘴,坐回他身边,“你就给东东留两个不行吗?” 下巴一扬,半死不活地哀叹道,“唉,我还以为是真心疼我这肚子呢,弄了半天是当姐姐的偏心。。。。。。” “你是当姐夫的,就让让东东嘛!”阴谋被揭穿,抱歉地扯着他的衣袖,“大娘一共才端来七八个,你一个人就吃了五个。” 靠在破旧的沙发上,扬手点着她的鼻尖,半真半假地感慨道,“你弟才是你的心尖儿呢――血浓于水,不能比啊!” “哎呀,你咋像个小屁孩儿似的,为口吃的就给我弄出这么大的罪名。”狠狠推了他一把,委屈地嘟着小嘴,“八个糕让你吃了五个,你还嫌我不够偏心?饭桌上,你见我和我妈吃了吗?我爸病得那样,我妈才让他吃了一个。说偏心,我妈才叫偏心呢!” 擦了湿漉漉的脚丫子,欣慰地调侃道,“呵呵,还是我岳母心疼我啊!我这心里终于舒服点了。” “家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上点儿好的。指望我妈做个炖肉炸糕,那比登天还难!”微微有些伤感,跨坐在沙发扶手上,“你也知道,我家就这么个情况,孩子多,我妈那日子过得可细了,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别说是油炸糕,熬稀饭都是有数的,七个人六把米,啥时候都不见富余。东东还没结婚,我爸又是个药罐子,庄户人没啥大本事,盖房的钱、彩礼钱,只能勒紧裤带,从牙缝里往出挤。” 隐隐有些动容,伸手揽过细弱的腰身,“说得我都心疼了。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跟你闹着玩儿呢!” 接过擦脚步,躬身端起水盆,“洗完早点睡吧,”目光瞟向正屋墙角的小床,“褥子我给你铺上了,那有被子。不行就盖上两床,村里不比市里,晚上甭着凉。”边说边往外走。 “哎,我一个人睡么?”恍然大悟,不禁有些失望。 回眸窃笑,“东东晚会儿就回来了。你要是觉得寂寞,一会儿我叫东东来陪你?” “算了吧,影响我打飞机。” 吱扭一声推开了房门,“睡吧,我走了,跟我妈汇报工作去。。。。。。” 从‘红眼病’,聊到今后的出租屋,“了缘堂”里狼烟再起,导火索是颜如玉腕上的纯金珠子。 “这算什么?定情物还是结账单?” “爱什么什么,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颜如玉托着下巴,淡淡抬眼,“咱们已经离了,它是什么还那么重要么?” “颜如玉我鄙视你!”聂琛在佛龛前踱来踱去,居高临下,俯视着半眯的凤眼,“弃恶从良不容易,我没想到你有一天还会走回去。” 低眉轻笑,“呵,人言可畏啊。我以为流言只能蒙蔽局外人,居然连你也信了。。。。。。” “什么流言?”满眼狐疑。 “请不要用‘从良’这个字眼,我没干过那个行业,不要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我和林晚生之间不涉及金钱交易。” “行了,我不想提以前那些烂事。一个男的睡一个女的,之后给她钱。我不知道这叫什么关系。” “你睡了我几年,之后也给我钱,鬼才知道那是什么关系!” “那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一张破纸,嫖宿就合法了?”嘴角挑起淡淡的讥诮,“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有他们俩人心里最清楚。什么手续都是扯淡,有些男人即便娶了你,也不过是钱色交易,不过是合法的嫖!” “你――”指着她的鼻尖,气得浑身发抖,狠不能扇她俩嘴巴,“好好好,我走――懒得跟你废话!” “滚吧!”很少说粗话,尤其是当着龛上诸佛的面,“以后不要登这个门,我只当前半辈子都浪费在了一头牲口身上。”挑衅地望着他的眼睛,“牲口――枉我把你当人看!” “骂谁呢你?”猛然转回身,怒目暴睁,一把抄起线轴边的剪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C你妈的,老子也不想活了。。。。。。颜如玉!咱一起死。。。。。。” 擎在眼前的剪子瑟瑟发抖,若是当年八成已捅进了坦然暴露给他的喉咙。女人微张着泪眼,凄然笑道,“下手,你下手――”一把裹住男人的手猛得将剪子拉向咽喉,失声暴吼,“愣着干嘛,你倒是下手啊?”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扑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呢?为什么。。。。。。。为什么非得吵架?吵架很享受吗?我不喜欢鸡飞狗跳的!呜呜呜。。。。。。你一剪子捅死我算了,干嘛这么折磨我呀。。。。。。” 聂琛几欲离去,犹豫再三,终于丢下剪刀,踱回了女人身边。 手足无措,蹲在一旁焦虑地望着抽噎起伏的脊背。想哄她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将她抱在怀里,又担心再挨她的大嘴巴。 该死的,他上辈子到底欠了她什么?明知道女人的眼泪是迷惑人的武器,可他的心怎么就硬不起来呢?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佛祖啊 赐给我一个男人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完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时至今日,他连抱抱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聂琛一身挫败,忍不住长吁短叹,靠着窗下的墙壁坐了下来。男人四十,如日中天,豪情壮志却从来不是属于他的字眼。男人四十,春风得意,满大街美女,他却提不起一点兴趣。。。。。。 “不惑”之年——活得太明白了!男人是不是也有更年期? 隐身的QQ忽然在屏幕下角闪动了起来。女人依旧在嚎啕大哭,对友人发来的消息置之不理。聂琛条件反射似的想到林晚生,迫切地想要看个究竟。撅起屁股爬向矮桌,趴在地上的女人猛然坐起身,将他推出了老远,抹着眼泪叫嚣着,“你是不是个男人啊?你就不能哄哄我嘛!每次都是我哄你,我受不了你了。。。。。。滚吧,赶紧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明儿就嫁到印度去!” 支起四仰八叉地身体,嘴里骂骂咧咧,“泼妇!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到印度你也嫁不出去,没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嫁不出去不嫁了,坐恒河边上念我的经——”起身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迎面骨上,“关你鸟事!” 聂某人疼着龇牙咧嘴,蜷身抱着小腿,“颜如玉,甭给脸不要脸啊!不待理你,甭逼我动手。就你这熊样还念经呢?甭给佛菩萨丢人了!” 颜如玉暗暗纳闷:呦,多新鲜啊!一谤佛谤法的混蛋,啥时候跟佛菩萨站在一个队伍里了?心里灵光一闪,刹那开悟:之前,她的确是错了。。。。。。 “正法名出世,邪法名世间。打今儿起,俺就弃善从恶了!游戏人生有什么不好的,被人戳脊梁骨又不会少块肉。我TM规规矩矩念经,还不是照样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我招谁惹谁了?” “操!那能一样么?尼姑再不好也是师傅;银妇再好那也是俵子!” “师傅再好也没俵子招男人。我这辈子不缺人尊重,我缺男人。” 疲惫地坐起身,嘲讽地笑望着四处翻找纸巾的女人,“哎呀,你那些经算是都念狗肚子里去了!我都替你寒颤,就念出这么点觉悟来?” 淡淡嗤笑,随性哼唱起“金香玉”那首经典的淫歌,“八月十五庙门开,四方的蜡烛摆上了。红蜡烛红,白蜡烛白,老娘我一把抓不過來。。。。。。” 捂着脑门,沉声感慨道,“靠!几天不见,就从一个极端就到了另一个极端。。。。。。” “佩服我吧——你逼的!” 倚在矮桌上,义正言辞地警告,“颜如玉,我得警告你。念经念迷了没什么,这样下去你危险!” 狠狠擤了把鼻涕,将纸巾丢进了纸篓,“蓝毗尼去过了,野鹿苑也去过了,年底,我想去菩提迦耶。祈祷一次艳遇。。。。。。” “抽了,绝对是抽了!” 何时双手,虔诚祈祷,“佛祖啊,赐给我一个男人吧!希望上了飞机,身边是个好相处的帅哥。实在不行,我就在售票处死等,碰上顺眼的,我给他买机票都行!” “你那钱是大风刮来的,站在大街上往出撒?”舍不得钱,亦或舍不得她给别人花,“钱多得实在没地方扔,干脆给我买一张得了。” 狠狠白了他一眼,“我想让你给我买呢!你留那么钱干嘛?还准备娶几房啊?” 嘴角一撇,“一房都嫌多,我TM就不适合找老婆。” “那就养几个‘宠物’。” “养那玩意儿太麻烦!看见大街上谁牵着出来,拉过来逗逗得了。爱‘宠’之心人皆有之,真正愿意养‘宠物’的都是爱心过剩的哥们儿。我这种曾经沧海,麻木不仁的,培养不出那么高档的爱好。” 烧了壶水,又点了支香,“呵呵,你很快就跟我小哥有一拼了。。。。。。” 靠在藏柜上,神情讥诮,“甭信那丫的鬼话,听他的死了连裤子都穿不上。那‘四眼’的要是戒了嫖,我能把饭戒了!” 晃了晃腕上的珠子,想起某人临行前的对白,“呵,人家修的是宝生如来,为普度‘失足妇女’而仗义疏财。人家的心里就没有‘失足妇女’的念,不净即是净,净即是不净,与人财宝与人欢喜,咱这种俗人是万万理解不了的。” 淡淡挑眉,“自个儿老婆还在轮椅上等着他救度呢,救别人?扯淡!” “可能,人都不愿意面对自己真实所处的境。处在自己的境里,人是那么的虚弱渺小。度人多爽啊,跳出局外分析别人的事儿,自己便成了‘高人’。轮到自己身上,呵。”摩挲着放温了的茶壶,垂目低吟,“山头野马性难驯,杌陷犹堪制彼身。自叹神通空俱足,不能调伏枕边人。。。。。。呵,你比我悟得早。算了,我还是想想关于男人的事儿吧。。。。。。” “你还有俩儿子呢。”倒了杯茶,抬眼提醒道,“甭光想着男人,把你儿子忘了。” “儿子最多再跟我二十年,就找别的女人去了。”郁闷地嘟着两腮,“还是想男人靠谱。不知道这辈子要死的时候,谁会陪着我。” 伸手点了点宽阔的额,“你呀,成天的胡思乱想!” “从前有个书生, 到了结婚那天, 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 书生受了打击, 一病不起,家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一个游方僧人得知此事,决定点化他一下。来到床前, 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 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 看一眼, 摇摇头, 走了。。。。。。又路过一人, 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 走了。。。。。。再路过一人, 过去, 挖个坑, 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书生不明所以。 僧人解释道:看到海滩上的那具女尸吗?那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 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的情。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埋了的人。。。。。。”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题外话】为度一切众生 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闲时看了几位同修在群里的讨论,深深感慨,这一百零八个台阶一步一坎,艰难啊!一旦觉得自己悟了,“魔王”、“魔女”就在前面等着,心一动,糊里糊涂就滚回了山底下。 在聂琛眼里,颜如玉好像彻底颠覆了从前的生活,朝圣是为了帅哥,拜服也仿佛成了儿戏。 荼蘼再这里就问一句:从此,颜如玉还是佛弟子吗?有没有对佛法失望?有没有生出退转心?还愿度众生吗?碰上谤法谤佛的,还能升起护法之心吗?碰上聂琛这种修了半路滚下山的,是拉他一把,还是自己跟他一起下去? 仔细琢磨琢磨,亲们就明白了。 心未动,如如不动! 一进佛门,第一件事就是“发心”。行文至此,我们才能感觉到“发菩提心”有多么重要! 我们每天都在念:“为度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的心”。嘴上发的,还是心里发的?若是嘴上发的,再精进的文思修行也是白费劲!麻烦一旦落在自己身上,立马就退转了。于是得出与聂琛相同的结论—— 佛祖忽悠人的,佛法不灵,装神弄鬼,不好使。 而事实上,不是佛法有问题,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甚如法。只限于纸上谈兵,不能将所知所学落实于行动。 颜如玉忽然了悟了什么啊?文中尚未点破,给大家留一些空间,深思,再深思。 而颜如玉还在“了悟”,说明她依旧是虔诚佛子,并未生退转之心。而看了文的诸位,多半已把“为度一切众生”丢在一边,继续为情所困,任自颠簸红尘了吧? 退转了,大大的退转了! 把林宝儿拉出来一对比,就把大伙儿都拐带到沟里了。 坐亦禅,卧亦禅,行亦禅,无时无处不是禅,是为“坐禅”。 不要误解哈,“坐禅”不是让你盘腿打坐,“坐”字之意——如如不动。生活中举手投足都是禅,时时处处都在参悟,人的心就渐渐沉下来,越来越稳,就类似禅定了。 止,而后能观。人要先定下来,才有观量。人家一忽悠,就被拐跑了,心不定,眼前都是梦幻泡影。 分析一下这个梦幻泡影啊,退转的道友们又在不知不觉中被“监视着”骗了,人只要微微动一个细微的念,就会被“监视着”欺骗,让你认为你悟了,你的想法是事实验证的,是合理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来告诉亲们是什么欺骗了你。 正是我们固有的“贪、嗔、痴、慢、疑”。 贪什么? 贪恋红尘。我们偏爱于林宝儿的修行,是因为她未离世间,未离男人。而颜如玉的带着出离心的修行就显得枯燥乏味了。 林宝儿的修行比较个人,正契合凡夫自私的境界,在我们看来,这就是成就的捷径。自私的我们才懒得管众生的死活呢,菩提心是假的,整明白自己的爱情,攥着那个男人才是我们学佛的目的。 动机不纯,发心不正!升起的是邪心,修出来的必是魔业。“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那得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根器啊?发心,就好比佛教修行的第一块基石,拿掉这块基石,你多年的修习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皈依三宝时,师傅从始到终就说一件事——发心! 嗔什么? 嗔男人啊!男人无可救药了,佛祖都拿他们没办法,我等一介小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逆来顺受吧,忍了吧,反正前面也是个男人,找谁都一个德行。 拿男人没办法了,才想起修“忍辱“,算什么忍辱啊? 真正的忍辱是,他欺负了你,对不住你,他什么都不如你,你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而你却能容忍他,这叫忍辱。你本身不如人家不是真忍,那叫无可奈何,委曲求全。 痴什么? 开始觉得颜如玉是楷模,后来觉得林宝儿是楷模,甚至觉得现在的卓芙蓉也可以做楷模。别人忽悠什么,你信什么,这还不叫痴啊?跟“沙师弟”犯一个毛病——“师傅,大师兄说的对啊”,“师傅,二师兄说的对啊”,“师傅,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说的对啊”。。。。。。他能替自己说点什么吗?评论区那么大,想得通想不通,总得说点什么吧?借此机会,向各抒己见的亲们表示诚挚敬意! 很多情况下,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边未必是好事,比如在船上。说起来,我还是挺怀念之前被“颜如玉”气跑的那位亲的,不知在那之后还有没有继续跟文。不同的声音恰恰代表着我们需要理解,需要尊重,需要关爱的一部分人,试着与之沟通,各抒己见就是相互认识,相互了解,相互融通的过程。 慢什么? 轻慢颜如玉啊,现在可能又开始轻慢林宝儿了。我们嫉妒他人的修行,嫉妒他人所得的成就与善果,听着一点风吹草动,就跟着一片骂声。解恨啊——颜如玉终于还是把自己作成离异妇女了。她不该怎么怎么样,不该怎么怎么样,后知后觉地“马后屁”全来了。 有谁换位思考过?如果我们是颜如玉我们会怎样?我们比她高明吗?隐忍死守比拍屁股走人高明?带孩子卷款闪人,或是一气之下真做了“二奶”?选一条我们可能选择的出路,继续往下想,你能收放自如,游刃有余么? 疑什么? 疑佛祖啊!不诚不信,怀疑佛祖忽悠人,怀疑真言的可信性。佛祖涅槃后两千六百年,还没谁能推翻佛说的这些道理。就凭我等凡夫的脑袋,因何起疑心?我们常常对不知道的,观量之外的事物起疑心,这事儿在荼蘼身上也时有发生。上学的时候接受到的都是唯物的东西,修行也不可避免的蒙上了唯物的色彩。常常会把佛的教诲当做一个有形,有边界的,实实在在的工具,把遍及虚空的般若都想象成了具象的教科书。有时候觉得,这可能是未能消灭的业障,正因为此,我才不能瓦解这个坚固的物质世界,亲眼见证空性。 空性对于我只能是个概念,需要靠理性的思维去理解。而真正有观量的大成就者,有形的世界在他们眼中全部土崩瓦解,归于虚空。 正是“五钝使”被“监视者”利用,发心不坚固的人便生出了退转之心。于是,你再次落回了红尘,再次回到了轮回的起点,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会再次折磨着你。。。。。。 如果颜如玉生了退转心,她与聂琛可能会小别新欢一阵子,问题还在那里,不论如何都没法回避。 那么颜如玉是该继续行持善法,救度众生,还是该专心维护与聂琛二十几年的感情呢? 这看似矛盾,其实不矛盾。聂琛就是烦恼中的众生,要维护多年的感情,当然要度他。 天底下最难度的就是枕边人,类似聂琛这种起大慢心的“阿修罗”。佛祖说什么什么法门,阿修罗都嗤之以鼻,硬是要比佛祖多说一条。自己悟不透的时候,就谤佛谤法,胡搅蛮缠。这种人最喜欢“两头灌老鼠”,你要是哪一方面比他强,那你可得小心了,你注定会成为他假想敌,被阿修罗盯上了,八成死得很惨。 那么,如果你不幸爱上了一个阿修罗怎么办,度还是不度?迎难而上,还是退转逃跑?作为行持善法的空行母,你有没有信心和能力慑服其心,让他归于善道,为佛护法? 考研就在当下,修行即在当下。。。。。。 道心坚固,修行者要像大明王那样毫不留情,摧破一切无明。这需要很大的智慧和勇气,需要将两种活力合二为一。观想佛祖身边的文殊普贤两位菩萨,一位大智,一位大勇,这是佛菩萨慈悲,在为我们以相说法啊! 可能有人会说,一切善恶原本无差别,那么为什么非要摧破无明呢?随顺不好吗?他糊涂,我就跟着他一块儿糊涂呗,反正黑的白的还不都一样! 实话说,荼蘼就这么想过。上师一句金刚狮子吼,把我震醒了:一个人连善恶都分不清,还修什么佛?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实实在在的差别,怎么可能一样呢?佛说的“无差别”,“无分别”,是教我们不要对黑色白色存在偏见,不要因为爱好光明而拒绝黑暗。黑色来时,我们乐于消受,白的来时,我们也乐于消受。 所谓“善人是我师,恶人是我资”。要是糊涂到把恶人当成了师傅,那可真让人无语了。。。。。。 佛说“慈悲”,慈悲绝对不是没有原则的调和。“和稀泥”有破失三归依戒体的危险。通俗不是庸俗,平常心不是平庸心。 《大般涅盘经》中有: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可见善与恶,正与邪还是有标准。打却正邪,绝不是混淆正邪的概念,而是修正我们面对“正与邪”时偏执的情绪与态度,从而将一切转为道用。 《菩萨善戒经》上说:“菩萨斥责乃至攻击他人而不犯戒之二::为了维护圣教,主持正法。。。。。。” 《宝箧经》中佛言:“对破坏教义之言行应予以破斥,对其不破斥者非我弟子,对其进行破斥者是我弟子,是我声闻。” 《瑜伽师地论》卷第三十六本,初持瑜伽处真实义品第四说: 菩萨应该护持正法,使正法久住。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必须对于能够隐没遮蔽佛陀正法的相似正法做到以下三点: 第一,能了知,不为邪说迷惑(能知)。 第二,能揭露,不使其迷惑众生(能显)。 第三,能如法摧灭,消除其对佛陀正法的破坏力(能正除灭)。 这是最能善巧契入如来密意、语言、法义的最为殊胜的行为! 又说,菩萨斥责乃至攻击他人,而不犯菩萨戒的情况有四种: 第一:为了摧伏邪见外道。 第二:为了维护圣教,住持正法。 第三:为了调伏对方的烦恼,如马尔巴大师之于密勒日巴尊者。 第四:为了令未对佛法生起净信者生起净信,已经生起者净信增长。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苦口婆心的对“人”唠叨几句,对方说不定能体谅你的一番苦心,真就听进去了。跟“阿修罗”啰嗦,你当心他“抓住苍蝇挤破它的肚皮把它的肠子扯出来再用它的肠子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拉,呵--整条舌头都伸出来啦。我再手起刀落哗--整个世界清净了!” 所以,方法是关键。要善巧——不但要善,还要巧。 世间最难处理的莫过于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之间最难处理的莫过于男人和女人的关系,男女之间最难处理的莫过于夫妻关系。究竟是什么方法呢?暂且不说,亲们不妨再琢磨琢磨。 最后给点提示:枕边善男子是众生而非众生,誓愿度他,万万不能慢过他;枕边善男子是菩萨而非菩萨,无须度他,他自己便把自己度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题外话】佛法在世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水墨山水再相逢: 达摩面壁九年,未曾轻易传法。二祖断臂,犹未安心。正法眼藏,岂是人人悟得透的,各自因缘,荣自荣来枯自枯。荣枯都好。荼蘼婆心真切,可惜无法如佛祖,使娑婆顿变清凉。可当年佛祖将清凉示现一下,不又复是红尘滚滚?哎呀,荼蘼,你的辛苦,我是又心疼又无奈。 法布施当然好,可荼蘼,无有定法可名佛法。若见诸相非相,才见如来。 婆心这般重,又以男女情爱相处之道阐法,呵呵, 布施效果,只怕荼蘼心中要少许失望。 点到即可,自家佛果自家证,你无法度任何一个人。 ******************************************************************************************* 感谢山水师兄促成法缘,荼蘼才能借此说说心里话: 师兄问,婆心因何重? 只因:觉,而有情。。。。。。 荼蘼未说一句佛法,说的就是大白话,修道者或称善巧方便,相似佛法。 亲们证与不证,悟与不悟,密意有无人解,荼蘼全不在乎。为嘛要失望――无缘人解不解跟荼蘼有关系吗? 姐妹们正以此为题做游戏,猜哑谜呢。 只是希望借此文帮处于相似困境中的姑娘们分析分析利弊。题外话里说得明白,这里没有想成佛的,只想找个好人嫁了。 为什么嫁不掉啊?现在的女孩子真的很难嫁啊,一不小心就误入歧途了!是世界出了问题,还是我们心里出了问题?《十诵律》:佛在阿罗毗园,见门楣损,乃自修之――这便是佛平凡却殊胜的神通啊! 所谓“无有定法”是说,办法因境所化,因时所化。岂是不可知之玄妙法?最殊胜即最平凡,最殊胜法即最平凡法,如来以不具足相与世间成道,真正的平凡啊!而人若知平凡,那便是大大的不平凡了。 极乐太遥远了,荼蘼不是大德,没能耐把姑娘们度到净土,但愿能拉拔过眼下嫁不出去的困境。 离了困境谈善法,离了烦恼谈菩提――诸佛弟子只好捧着经书,出离世外躲清凉了! 姑娘们若是执迷于习气,别说是荼蘼度不了她,就算佛菩萨也度不了她。 作一文,譬如燃灯,萤虫之光虽微弱,尚能照个亮。度者自度,悟者自悟,自家佛果自家证,自己的日子自己过,荼蘼实没法度任何人。但可布施以渡河之船舟,划船这事儿还得姐妹们亲力亲为。 若一切法皆是佛法,那么,滚滚红尘未必不是清凉,男女情爱亦未必不是法门。四万八千法门,法法无高下,男女情爱原本就清净污染,为何就不能阐法? 华严经十回向品:菩萨在家宅中,与妻子俱,未尝暂舍菩提之心。正念思惟萨婆若境,自度度彼,令得究竟。以善方便化已眷属,令入菩萨智。……以本大悲,处于居家,以慈心教,随顺妻子,于菩萨道无所障碍。……虽在居家作诸事业,未曾暂舍一切智心。 佛曰:不舍一切世间事成就出世间道。试问,情爱应舍乎? 净即不净,不净即净,师兄起心动念了。。。。。。 佛法虽为出世间法,实在世间法中做出(印光法师文钞三编)。不舍佛住,不违世法(华严经.十行品),深识世法,即是佛法(金光明经)。 佛法在世间,是实实在在的,登山阶梯,过河船舟――为困难中的人排忧解难的办法。佛说不着相,是提醒我们“应无所住”,要审时度势,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切不可教条主义,照搬死理。 正法是法,善巧法就不是法吗?关键看背后的动机,佛教称这个动机为发心。 荼蘼今生今世有幸受了实报。所以,诚心诚意地想用自己的所知所得去帮助仍然处于困境中人。没有虚伪做作,也没想过要得生什么净土。此刻已在净土,一切美满和合。 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因为佛法的照彻,我从深痛的苦难中走过来了。而我不愿意因为一句“不可说”,就把所得的“如意宝”藏着。我想要跟姐妹们分享。要把智慧之光回向给太多太多在迷茫中徘徊的人。大家离苦得乐,我自己又少不了什么,皆大欢喜的事儿,干嘛不去做? 而我更希望那些因为我的一卷“梦话”而得了实报的姐妹们,把这“如意宝”授以更多在迷茫中徘徊的姐妹们。 呵呵,忽然想起我儿子天天都在唱的歌―― 点一盏明灯,燃希望之火, 照亮黑暗的每一个角落。 远离迷妄,解开疑惑, 海天任遨游。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欢喜自在心开阔。 不沾尘埃, 菩提静坐, 开莲花一朵朵。。。。。。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感谢老天我所拥有的 感谢老天我所没有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乡下的夜晚不似流光溢彩的都市,独有一番宁谧而诡异的深沉。 老骡子早已睡了,隔壁的狗儿叫了几声。卓芙蓉穿着秋衣拉灭了灯,踮着脚尖钻回了被窝。 “六女,定了?”身边的老妈恰似先知先觉,没等小丫头铺垫便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口。 “嗯,呵呵,您儿咋知道的?”话音为落,转身侧向母亲兴奋的嗓音。夜色太浓,融化了视线里的一切,仅凭那缕温和而低沉的嗓音,卓芙蓉便知母亲对未来女婿十二分的满意。 “他可在咱家住下了,不结婚等啥?等着村里人说三道四啊?妈知道你的心思,以前那个男的再好,你也没留他在家住过。你就是想让他住,妈也不能答应,模样不赖,妈真是半只眼睛也没瞧上。” “这个――您儿瞧上了?”心中窃喜,得意的俏脸在深邃的黑暗中燃烧着。 “第一次来,妈一眼就相上了。这男后生好,找上他跌不到地上。”话锋骤然一转,霎时变了味道,“房也有,车也有,爹妈都是退休的大工人,还要啥?日子过得全成钱了!蓉啊,他这会儿一个月能开多少?咋还不够你俩吃饭?妈说差不多就得了,再挑也遇不上这么跟心的。” 长叹一声,脑门开始发懵,“这事儿我正要跟您商量呢,要是之前我也不犹豫了,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嫁给他了。” “为啥?” 吭叽两秒,“唉,不是跟您说了嘛,我前些天出了点事儿,差点害我们老板娘把命搭上。这会儿人刚刚出院,我还思摸着跟家里带点啥去看看她呢。” “咋了?” “呃,绑架,让坏人给弄走了。” “呀――”拍着胸口,忍不住一惊一乍。 “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们老板娘送我回家,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咋回事?” “我那段时间不是还处了个男的嘛,过年的时候来接我那个。把我弄走的人是冲着他,他不知啥时候结上的仇家。” “这会儿呢,去公安局报案了吧?” “嗯,公安局的前些时候才找我做了笔录,那人死了。。。。。。” 有惊无险,暗暗感激佛祖保佑,“阿弥陀佛,你可把妈吓死了。妈天天念叨甭跟那些个寡逼六道的人在一起。咿呀,你这女女真不省心啊!” “幸好我身上带着这货给您儿的彩礼钱。要没这点钱,我命也没了。” “多钱?”心里明白,女儿是花钱消灾了。可想起红通通的票子,还是难免心疼。 “十八万。” “咿呦。。。。。。”人没事,钱没了,这女儿到底嫁还是不嫁啊? “卡号我都报给警察了,不信我哪天带您儿去公安局看看笔录。” “就这还没完,那些坏蛋还打电话跟他要二百万。他都砸锅卖铁了,借了好些些钱,因为忙乱着找我工作也丢了。”满心郁闷将自己蒙在被窝里,“妈,我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咋办了。。。。。。他这会儿啥也没有介,我心里可委屈了。。。。。。。” 卓老太太沉默了几秒,唉声叹气地说道,“出了这个事儿,你说咋整呀?不跟他也行,咱拿啥钱还人家?二百二十万,咱就是把家里的人儿一个个都卖了,也还不清人家的帐。妈这个心里乱的――”忍不住迁怒于作恶的“死鬼”,“好好的,咋就碰上那么个妨祖货?”骂不着死人,还是女儿不好,“你就是个作货!妈的话你从来就没听过。去年你要是听妈话,一心一意跟桓子搞,能碰上这个事儿?跟着这个,还惦记着那个,说起这事我心里就不舒坦,我真想剁你俩嘴巴!” “那您就狠狠剁我一顿吧,最好两巴掌剁死我。我不想结婚了,这婚结不结有啥意思?” “呀――可甭介!真把你剁死,别人还咋活呀?二百多万的外债,我也跟上你死哇。拉上东东、你爸,咱一家都甭活了。” “那咋办?嫁他?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满山走。这事儿能怪谁?问问老天爷哇!女子啊,这就是你的命!认命哇,天生就是一穷鬼,没那带财的福气!” 一脸诡诈的坏笑,可惜老妈是看不着的,装模作样地商量道,“我思摸着再遇个有钱的,把这点儿饥荒还了。。。。。。” “呦,您儿快甭作了!二百万,你当是二百块呢?” “找个资产五千万的,二百万也不算个啥。” 按耐不住心地的无明火,忍不住咒骂,“你就梦哇!你能碰上个资产五千万的?碰上了也得败家,遇上你也被妨着了。人家桓子没你的时候,二百来万,遇上你钱没了,工作也没了。你当你是个啥?” “呃。。。。。。咋把我说的跟那啥一样。。。。。。。” “你当你不是呢?早知道,我一生下就该把你扔沟里淹死。还指望跟上你享福呢,死了卷块席子就烧高香了!我说这家咋总也不起呢,弄了半天让你妨的。你欢欢嫁吧,你嫁出了这家就发呀!” 目的达成,却被当成了扫把星。严重不爽,哗啦一下坐起身,“结婚结婚,我拿啥结婚呀!嫁妆呢?我一农户,又不是正式工,婆婆本来就不待见我,没个嫁妆我咋进人家的门儿呀?” “我没有――你爱咋咋!” “没多还有少呢吧?东东是您亲生的,我就是臭水沟里捞回来了?” “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我是一分也没有。我回头跟那后生说清楚,他爱要要,不爱要就把人搁下,钱没有,他自个儿掂量着看。你们俩穷日子穷过,往后可甭指望咱这烂家。赶哪天你们有了钱,妈也不要你们的。我和你爸老那天有东东呢,指望不住女婿。。。。。。”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题外话】勘破 放下 自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水墨山水再相逢: 一善念一恶念都是种子,都要入轮回,荼蘼,何时以般若文字,教人不思善不思恶,见得自己本来面目? 众生业力轮回,各有其因缘,莫担心女孩嫁不出去,嫁不出自有嫁不出的因果。善恶终有报,因果还自受。 相较于荼蘼的婆心热切,我是冷面又冷心的。因为我真的认为,情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恋恋成空,越相爱执著越难解脱。生死轮回,无穷无尽。荼蘼啊,你写六度佛缘,你谆谆教导,为何总不把情爱之虚幻揭示给大家看?由色悟空是我所看重的。我有意见也是因为你把情渲染得太真太深,让看文的人都想去追求一份真爱。你为什么不把真爱是空的事实揭示出来,如阿难剜眼,血淋淋,让痴男怨女看个清楚! 当然,家庭责任是要负的,我反对处处留情,更反对一往情深,无所住而生其心,做好入世的工夫,要有随时出世的心肠。庄子丧妻鼓盆而歌,我是欣赏的,不是心硬,而是明白。连个金刚心断爱欲都做不到,不要谈济世救人的慈悲。 我这个人是比较各色。学佛是结婚后的事,俗缘深重,有老人有孩子有爱人,要让他们欢喜。我现在才努力又努力,让他们每个都高兴。但我心里明白,若恋爱前学了佛,一切都不会发生,也是自己业力太重。不能像弘一大师抛下妻子儿女之念,心中常自思,若得因缘了结,余生定要从沙弥做起,作如法的佛门弟子。 荼蘼,八万四千法门,都很殊胜,我是浅薄的人,可能不能理解你,你莫见怪。 我自心认为,情爱美好的另一面是惨烈的真相,比如孙儿娶祖母,六亲锅内煮。无常和骷髅才是爱人的真相。 爱恋纠缠早晚化为尘土。 远离爱欲,脱离轮回。 最后一次发表意见。以后我仍会关注,但要止语,因为话出口成妄,语言永远不能表达我真实内心。原谅我,荼蘼和lily,我还会每天看书,但我不会再发表评论了。 *********************************************************************************** 感谢师兄的留言,有惑即是精进! 真法无人能说,如来亦不能说。《金刚经》云:谁说如来曾说法,是为谤法谤佛。 可我们是众生啊,不是佛。是众生就逃不过一个“妄”字。佛法说不得,人法说的。最担心山水师兄止言。一个“妄”字就把人吓住了?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山水师兄怕什么? 怕人“非”你? 你我不正是在相互“非”么? 法一出口,说者轻慢,听者更轻慢,人性之诟病。此非“诟病”,强名“诟病”,轻慢就轻慢,善说法之材必是“慢族”,“贪族”无法说。一个人连自己都搞不定,能去发心救度别人吗?所以师父们会教人在观想时,升起“佛慢”。 “慢”着无相,无善无恶,以坚固的菩提心为前提,慢就转为善用,转为道用了。 师兄莫困惑,梦中说梦皆妄言。 本无空与色,本无净与染。你我佛心无分别,修行的层次不同。 宗喀巴大师说:一切教乘并行不悖,一切佛言均属教诲。法乃济世良方,得什么病开什么方。此文为希求姻缘者而作,此法为希求姻缘者说。千处求,千处应,观世音菩萨不与人美好的姻缘么? 咱吃了葡萄,知道酸,可人家要吃了才知道。为没结婚,没恋爱过的小姑娘说出离法?不和机缘吧。 师兄安心,我为师兄解惑。 师兄原属人中狮子,因缘之下,遭遇情感波折,彻底失望了,于是勘破:世间男女之情皆是梦幻泡影。遂升起出离心,成就阿罗汉。 然而,师兄之心“有所住”了,住在了阿罗汉的出离心里。放下了世间情爱,又拿起了出离心。 师兄所悟,色即是空。所有世间一切皆是梦,皆是妄,皆是假相。男女情爱,自然也如梦幻泡影。 我所言法,空即是色,空若有形,空便是色。师兄竭力将男女之情退避心门之外,心里装着有形之空,不是真空啊! 用世俗的话说,师兄是人世间最最执着情爱之人。因太执着,希求情爱清净污染,非清净无染不可以名之为“真情真爱”。那份失望实在装在师兄心里,一刻不曾放下,荼蘼深深体味,师兄心中苦啊! 勘破,放下,自在―― 修行总会有这样的过程的,荼蘼一路走来,深解师兄所惑。 遇到挫折后,我们勘破、出离了。可出离之后,我们发现原来无济于事,当初的伤口不能因此而减少,于是放下阿罗汉的成就,向外照彻,发菩提心入了大乘。 可在大乘的文思修行中,我们发现,要度人要行菩萨行,要入世啊。不在世间如何度世呢?于是,我们回到了世间,以不二之心,与世间的一切烦恼打交道,游戏三昧。 正所谓:初见山时,见山是山。此时,人在凡俗。再见山时,见山不是山,此阿罗汉之心地。又见山,见山还是山,阿罗汉又回到了世间,通过了清修,我们看穿了这个世界,色空无二,于是人得了自在。 荼蘼再文中揭示了这个过程: 《好人》里颜如玉升起了出离心(未必要出家,心出离是为真出离),但在《轻浮》里她安住于“出离心”了,所以有了眼下的诸多烦恼。她得入世啊,入世度众生啊,或者说,得找菩萨去度自己啊。于是,她要珍惜缘分,跟自己的烦恼如实的打交道啊。。。。。 卓芙蓉亦是如此。众生皆有佛性,未必要读多少经,她比颜如玉有悟性啊,走得更快。因为那个欧阳堇,她失望了,招老男人,攀附金钱权势,无明胡闹,但是那次意外之后,进了缘堂之后,她开始文思修行,渐渐的,心性变得稳定了。于是,有了新的爱情,一个大乘的付出式的,不求结果的爱情。 珍惜两人的缘分,真心付出(布施心),心已无我,分与合一切随缘,结果已经不再重要了。到了这个觉悟,这已不是人间情爱了,这是“慈悲”啊,慈悲是真爱啊! 她比颜如玉的精进之处在于,她了知,她能容!她知人身有暇,便能容人身有暇,她知爱情有暇,便能容爱情有暇。我们爱上的不过是个“人”啊,怎么可能没毛病呢?容了他,度了他,于是度了自己。 她比颜如玉勇猛,她敢于入世,面对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有情众生,真实的自己。颜如玉还在纸上谈兵,她不敢面对自身的暇,无力面对爱人的暇。是暇非暇,是名为暇,是我们心中的分别念所化。悲心即平等,平等的对待美好与黑暗,接受黑暗与瑕疵的存在,是为善道。 师兄所谓“妄言”,必有“真言”相对,是名“妄言”。然而,人世间一切是空,本无“真言”,师兄为了回避“妄言”,从此就不说话了? 师兄在上次留言事时,提起“达摩祖师”与二祖。必然了知这个故事: 慧可说,自不心安,要祖师帮他安心。 祖师说,将心来,吾与汝安。 慧可寻心而不得。 祖师说,吾与汝安心竟。 个人俗一层的理解,找点事儿,比如找找心,当时的不安就过去了。 胜义来理解:心是空性的,安是空性的。看到的都是空性,都是和合的假名,还有什么可不安的? 僧璨之见慧可,可曰:“将罪来与汝忏”! 罪是空性的,忏是空性的,都是空性的,还有什么可忏的? 道信之见僧璨,璨曰:“谁缚汝”。谁是空性的,绳子是空性的,人怎么会不自在呢? 佛命须菩提“为菩萨摩诃萨说般若波罗蜜”。须菩提说:菩萨不可得,般若不可得,我怎么能为菩萨说般若? 佛因而印成之曰:如是!如是!若知菩萨不可得,般若不可得,即是为菩萨说般若了。 修行到了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是水,就是为菩萨说般若,梦中说梦两重虚啊! 如实面对世间烦恼――正是颜如玉俩儿子说的那段法,“色即是色,空即是空,色无定色,色即是空。。。。。。” 师兄若是妄,荼蘼更乃大妄言, 师兄不要躲起来,要继续留言啊!!! 复次,须菩提! 若善男子 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善哉,善哉,我等荷担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是在互消业障啊!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附:宗萨仁波切 净观 从出离心中出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我们来简短的讨论一下,“金刚乘”的各种附属物,或属于“金刚乘”的一些东西。在我们讨论这些附属物之前;如果能了解一下“金刚乘”的基本理论,那对于我们以下的讨论,将会非常有益。 “金刚乘”在许多世纪以来,都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传统。“金刚乘”之所以这么具有争议性,是因为要了解“金刚乘”的理论非常非常困难。困难之处并非在于“金刚乘”的理论广博深奥,而是因为他的理论太简单了。反而使得别人难于置信和了解。 因此,“金刚乘”的许多方便法门,对许多不同的社会而言,难于接受,尤其接近或趋近佛法。 举例来说:印度的社会,受到古老《吠陀经》非常深的影响。《吠陀经》相信种姓制度。因此相信种姓制度的人,自然相信所谓的清净或污秽。在印度的社会里,当然有很多他们的道德律是受到印度教或佛教的影响。所以有很多事是不能公开讨论或公开给别人看的。因此,在这样的社会里,如果你公然展示了一座佛父拥抱着佛母的雕像,那么对别人的确是会有一些震撼。 当然,我不敢说对中国的社会了解多少。但是从我这很有限的观察里面,看到中国的社会仍然有里许多非常保守的一面。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面,通常我们说比较神圣的行为,一定不能扯上比较粗暴的那一面。对于具有这种心理状态的人或社会,佛陀当然也给了一些能满足他们这种“心理状态需要”的教授。 譬如说佛也讲了“小乘”的法,或“大乘”的法,像刚才所说的所谓“神圣的”这种法。同时这“神圣的”概念,也是我们这个世界一般人所具有的概念。这也就是化身佛(即释迦牟尼佛)为什么要显现一个出家众的样子。剃了头,赤着脚,拿着一个行乞用的钵。 也许大家都能够了解,如果化身佛带着佛母,露出獠牙,赤身罗体,有着一万六千只手。这样的“佛”对多半的众生来说,可能不太合适,同时这种事情,你也可以从佛的十二种事业里了解到它。 佛一生中十二种事业的故事,也是我们实际上需要了解的。但身为一个佛教徒,通常我们都忽视了佛一生的故事。或许我们觉得这很简单,也并不太重要。如果你喜欢读这一类的书,那么有一本由梵文翻译成英文的书。书名叫作《布达•恰哩塔》(佛所行赞)。作者名叫“阿虚哇•钩夏”(马鸣菩萨),是印度古代一个最伟大的诗人。他原本是一个印度教徒,曾经和那烂陀寺的许多佛教学者辩论,这些佛教的学者们都输了。后来有一位名为法称的佛教大师跟他辩论。当时约定,辩输的人要拜对方为师。结果这个印度教的大师输了。但是由于他的慢心,他拒绝成为法称大师的弟子。心里想;不如跳到恒河里淹死算了。 但,不幸的是,事情并未如这位印度教大师“阿虚哇”的愿。法称大师命令众弟子们把他逮住,关在那烂陀寺的图书馆里。把门关上、镇住、钉牢、整整关了七天。(历史上是这样的)七天之后,他垂头丧气的出来,作了法称大师弟子。实际上这位“阿虚哇”,是佛曾预言的少数几位佛教学者之一。很多人说,他可能是第一个写下佛本生故事的人。 佛故事的真正意义――出离 在佛的故事里,你一定也看到。当佛在“忉利天”的时候,他观察这个世界上,他所要选择投生的家族。在众多的选择中选了第二个种姓,那就是武士。佛选择武士作为自己出生时的种姓。就好像未来的弥勒佛,选择婆罗门,作为出生时的种姓是一样的。 这个故事并不是说,佛选择投生的家族或种姓,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所以说释迦牟尼佛选择作净饭王的儿子,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不管怎样,他最后还是从王宫里离开了。把他所有的六千或六万个妃嫔,都留在王宫里。这个故事只是要告诉我们,佛所示现的这一切,不管是剃了他的头,或从王宫里出离,主要的目的,都是在于教化众生。 你可以说;当时王子悉达多,他主要显示的是“出离心是多么重要”。因为;当时若佛陀投生在一个乞丐的家里,那么:一个乞丐丢掉他的破草席走到深山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去恳求他回来。 王子悉达多,他当时住的是三个季节里的三个不同宫殿。然后有五头大象作为随时的坐骑。而又有五百头大象准备随时替换这五头象。马、皇后、将军、大臣,所有无数的珍宝与荣耀。这一类的全部东西。 就是说,虽然在这种状况下,王子悉达多仍然是从王宫里出来。我所要表示或强调的是这一点。所以我们要了解,从王宫里逃出来,或六年的苦行,或者在菩提树下得到最究竟的觉悟,都是有它所象征的意义。佛陀之所以要这样的示现“出离心”。是因为“出离心”对一般人是非常重要的。以一般人而言;要舍弃六千个妃嫔或六万个妃嫔是非常困难的。有的人会说,我就一个老婆也丢不掉。 【但是佛有一些弟子,非常非常聪明,心智极为锐利。他们了解,离开一个老婆和离开六千个老婆;并无不同。对于这一类的弟子,佛就教导他们,“从出离中出离”。因为所谓的“出离心”本身,也会变成另外一种执着。所以,你可以说,为了要表示或培养这种【从出离中出离】的心。为了要表示这个,所以“密宗”有许多非常复杂的坛城中的宫城、佛母、供养天女、各种空行勇父。它的理由是这样。 】 我们要了解,“金刚乘”的教授是“果乘”的教授;“结果”的教授,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举例来说,你有一个非常顽固的朋友,你想让他看你家里一个非常贵重的东西。这东西你没办法拿到外面去。如果你跟他讲,嘿!我家里藏了十六公斤钻石!请你来看看。他可能根本不相信这个,连到你家去都懒得去。不管你怎么讲都没有用。 也许对这么一个人来说,你告诉他,我家放了十六公斤钻石,请你来看。倒不如跟他说,我烧了顿好菜,晚上请你来喝两杯。于是当你那顽固朋友来了之后,你就可以安排他看一看你那十六公斤的钻石。这个比喻,可以说是一般“大乘”或“小乘”教授的方法。而“金刚乘”则是直接的把这十六公斤的钻石,展示给你。 何谓真正的“金刚乘”(密宗) 也许你会认为我在这里赞美“金刚乘”或有意看低“大乘”或“小乘”。但完全不是这样,我们所谈的是那个很顽固的人。因为如果你碰到一个心灵很开放的朋友,你会很轻易的把他请到家里来。如果他是一个很顽固的人,你就要准备给他烧上一顿好饭了。 我所要讲的“金刚乘”的弟子是需要最上根器的。这并不表示“金刚乘”的教授比一般的教授更好,更高。只不过是“金刚乘”的弟子,应该具有更开放的心灵。说实在的,如果有人问我个人的意见,我倒觉得“小乘”是最好的,然后是“大乘”,然后是“金刚乘”。理由是:例如你有一个学校,里面有三个老师,三个学生。有一个学生非常难教,然后第二个稍好,第三个是特别的聪明。在这三个学生里面,若其中一个老师能带好这第一个学生,那他比其他两个老师可能要好得多。因为这老师面对的是更多的挑战,我的意思是在这边。 在我们日常生活的世界里,大家也都认为:要和顽固的人打交道,是需要更好的涵养和沟通能力。 因为“金刚乘”很直接和结果来打交道,所以“金刚乘”可以使用任何东西作为教材。但对于一个“小乘”的老师而言,很多东西他都不能够用。因为对这老师而言,他知道,这学生最大的障碍,就是各种各样的象征。所以这个老师,他会避免用各种各样象征性的东西作为教材。因此在“小乘”,譬如说上座部的出家人,他们的生活都是非常的简单。 “金刚乘”假定前来的学生都是“能了解”,并且“能欣赏”这些象征物意义的学生。所以就使用了许多这种象征物作为教材。在“小乘”里,你很少看到他们的老师会把一些泡了西藏红花的黄色的水倒在徒弟的手里,让他喝下去。然后告诉他,“你这样的喝下去,就可以成佛”。“小乘”的老师对这种方法,可能会发笑。 在“金刚乘”的传统里,用水作灌顶所依物。我相信在座各位一定已经喝下非常多的这种水了。“金刚乘”相信水可以作为灌顶所依物,也相信有一种很好的逻辑在里面。就像前面所讲的,“金刚乘”是“果乘”的教授,是一个“结果的教授”。他所要告诉你的是:你所认为的水,只不过是你一个概念。水只不过是一个概念的这点,可以用逻辑来证明。就是说并没有一个独立于你之外的水是存在的。 “金刚乘”可以说是把一个东西赤罗罗的显示在你面前。你几乎可以这样讲:当“小乘”或“大乘”讲到“空性”的时候,他们是把“空性”煮熟了给你吃。而“金刚乘”就好像给你吃生菜沙拉一样,不煮的,直接的就给你端了上来。 在我们相对的,一般的世界里,会认为这个是水,而水可以喝,可以沐浴,可以洗涤。我们有这样的概念。所以在“密乘”的逻辑里,它就会说,这水也可以代表“本尊”,也可以代表“坛城”。实际上,他们经常说:一滴水里面有三百二十亿个“空行母”在其中。同样的,这样讲也是一个概念。 我们把面前这个杯子里的,当作是水。和把它当作是本尊的坛城。站在我们的观点,或概念的立场上来说,这两者完全相同。 但这两个不同的观点,对我们却有着不同的影响。就算这同样的水,你也一定会注意到,如果它出现在杯子里,你会认为它可以喝。如果它出现在水桶里,你会认为它可以用来洗东西。如果同样的它出现在马桶里,你就会觉得,它万万碰不得。 所以我们同样对于水的概念,也是这样子在改变。所以如果你能把认为“它”是水的概念,转化成“它”就是本尊,“它”就是坛城。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概念,而且很牢固的话,当你喝了它,它就真的能够帮助你。 非常抱歉我要这样说,它实际上是一个能够操纵你的办法。如果我现在一遍又一遍的跟你说,“这个翻译是个坏蛋”。由于在座各位都非常相信“宁波车讲的话”,而我又一遍一遍的讲,到最后你就真正的相信,这个翻译的确是一个坏蛋。而且怎么看他,也看不出一丁点的好样来。 同样的这种情形也发生在你修“仪轨”的时候。你希望看到的一切外相都是本尊,一切的声音都是本尊的咒音。那个时候,你实际上是依照这个方法为你自己洗脑。 也许你会问,我们这样作,要作到什么时候呢?我们到底为什么要从一个概念跳到另一个概念呢?到底用意在那里?如果你观想这个水就是一个黑色空行母,然后你有很多很多的执着,然后又造了许许多多和这个空行母的绮思幻想。在这种情形下,倒不如你单纯的认为这是一杯水比较好。因为至少你对一杯水不会有什么绮思幻想。 我发现有很多“金刚乘”的学生,真的是把这个观想出来的本尊,当作是他们一种“性”的对象。这样子听到总是令人有些挫折感。是吧!这样子的作法,是件非常明显令人失望的事。在现在这个时代,就算你有一个活生生的对象在那里,通常我们所谓的这种恋爱关系,都弄得不好。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会相信一个你想出来,你观想出来的一个关系会弄得很好?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你能了解,你所观想出来的空行母,他是你自己心情中那个“空”的特质的话。那你的这种了解,势必可使你趋近成佛。即使不能使你因此而成佛,但至少可以让你比较接近成佛。 密乘的独特修持方法:净观 上面我们简短的稍微谈了一下“密宗”的哲理。现在要开始讲一些比较契入题的东西。对于比较不熟悉这些“密宗”术语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比较无聊。可是我见到现场许多老面孔。所谓老面孔是一些“密宗”场合的狂热份子,经常出现的;或者我们可以说是每逢灌顶必到的这一种。 这个实际上和现在许多场合一样,你第一次去,他给你一张卡片。以后每次去,给你的卡片记上几个点。然后累积若干点数之后,他免费给一些什么东西一样。 “小乘”当然是接受“空性”的见地。然后他要放弃伤害一切众生的行为。“大乘”当然是在“小乘”既有的基础上建立。“大乘”所谈到的“空”,不仅包括了小乘的“人无我”,也包括了“法无我”。也就是现象的无我。在修行的过程来说,除了前面说的不伤害一切众生之外,还要加上“必须去帮助一切众生”。 我再次强调,“金刚乘”和一般的大乘,并无不同。所以“金刚乘”解释“空性”的方法,和“大乘”可说是完全一样。在修行上来说,除了“小乘”的“不伤害一切众生”和“大乘”的“要帮助一切众生”之外,密乘更加上一个“净观”的修行。对所有修习“密乘”的学生而言,“净观”这两个字,是你最应该知道,也最应该了解的,也最关键的两个字。所谓“净观”是表示说,你并不是毫无一点“觉知”,毫无一点“觉性”的来接受任何事情。 因此许多“金刚乘”的老师,包括我在内,都要占学生的便宜。怎样占学生的便宜呢?首先,对学生大谈“净观”。然后当学生把这些话听进去之后,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求学生把他所作的一切事情,都看成是清净的。这个并不是“净观”。因为在这过程中,有一个人,他在否定一些什么东西。同时这里面也有一些基本上是自我欺骗的心态。然后在相对的层次上而言,这种作法也和我们所处的相对层次产生矛盾与冲突。 所以!我再重复一次,所谓“净观”也就是说:不以这种不加“觉知”的方式来观察一切的事物。 当我们谈到“净观”的时候,我们所讲的是“没有分别,没有特殊的喜好”。学生的修行是“经由修行而减少你的各种各样的喜好,或选择上的喜好”。 当然如果我们指的是“特别喜好什么或特别选择什么,或是,不喜好什么,特别不喜好什么”,这就简单了。但在“金刚乘”里,它有着很特别的意义。这种所谓“没有特别的喜好”,并不是表示别人问你“要茶或咖啡”,你说“没有关系,我并无特别喜好”。并不是这样的,在这边,我们的意思是“以修空性为道”。当你以“空性”为基础,观察一切事情的时候,你会看到,没有什么是叫“比较好”的。“金刚乘”接受这样的观点。 像上面讲的一样,“金刚乘”是“果乘”,是以“果地”的修行为“道”。所以我们对于“空性”,是以这种没有喜好,或“没有偏颇的心”来修行。譬如说“金刚乘”里所使用酒或肉,就是这个样子。 谈起这件事很令人伤心,这个伤心有一部份是来自“大乘”的人。因为他们对“金刚乘”缺乏了解。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现代某些“金刚乘”师徒之间的表现,或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让人觉得,或他们自己觉得,“金刚乘”允许你饮酒吃肉,或者允许你纵情于异性之间。他们认为“金刚乘”是一条允许你干这些事的道。 但是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在所有的“密续”中,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是允许你作以上这些事的。 在“小乘”的传统里,非常卑视或渺视“**”。在这情况下,这个**的对象,举例来说,对一个修“小乘”的人来说,可能是一个美女。但他们用修行的方法来对治。例如说“不净观”。 在“大乘”里来说,以相对的层次而言,还是很轻视**。但在究竟的这个层次,你会认为**实际上就是“空性”。所以对于一个“大乘”行者,一个修习比较广大的道的修行人来说,他们会认为:假如你认为某人很丑,而你又执着在“他很丑”的概念上时,仅仅这个概念,就足以将你系缚在轮回之中。 对“金刚乘”而言,我刚才已经讲过很多次了。“金刚乘”是没有特别的喜好或特别的偏颇。换句话说,就是直接的去修“空性”。然而在没有偏颇或没有分别的这种状况之下,而你说“我一定要吃什么,或我一定不能吃什么”,这个当然也是一种偏颇。 像我,或者别人称我为一个“金刚乘”的修行人,对于“空性”,我并没有完全的了解。这表示我有特别的喜好,如果我吃肉,那完全出于我的**和以前这些不好的习惯。所以身为一个“金刚乘”的修行人,若他不能了解“空性”而去吃肉,同样也破了“密乘”的戒律。 在“金刚乘”的戒律中,第二个最重要戒律就是要遵守一切佛说的话,不管佛说什么。佛在“大乘”的经典里,重复的讲“不要吃肉”。所以对我们这样子,在“空性”上只有一点点学理的了解,而实际上对“空性”完全没有“证悟”的人来说,吃肉,不仅破了“大乘”的戒律,也破了“密乘”的戒律。 这也是为什么,在前面我说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可能最好的道是“小乘”。看起来有非常严格规律的“小乘”,实际上远比看起来非常开放、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密乘”要更容易修行的多。我们也比较容易说“我是一个大乘行者,从今天起,我不吃众生的肉”。也许断除肉食的那几天,你会对肉味念念不忘,但慢慢的,你就习惯素食了。而且素食有益健康,这类的修行也很简单。 如果你是一个“金刚乘”的修行人,别人拿了两盘东西给你。一盘是麦当劳汉堡包,一盘是很精美的食物。比这个更极端的是:若有人端了一盘食物和一盘粪便给你。而你对那粪便有丝毫的不悦,或对那盘食物有丝毫偏私的心,那都是破了“金刚乘”的“事业戒”。所以比较起来,“大乘”的素食,是要容易得多。 同时对于“修双身”,也是同样的这种情形。我知道很多东方或西方的学生,甚至老师,因为首先他们不了解“金刚乘”的真正意义,其次把“金刚乘”的这些东西,当成满足自己私欲的许可证。许多人听到“密宗”有所谓的“双身法”,都觉得对自己的情绪或**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这些人是完全不了解“金刚乘”。 我这样说是有一个绝对的理由。因为只要一有人提到空行母,所有学“金刚乘”的人,包括我们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立刻会联想到一个非常美的女性。这个概念在我们实际的生活中,如果看到一个漂亮的女性,我们会说“哎唷!一个空行母呀”,这表现出你对于所谓“空行母”这个字,是一点都不懂。 如果我们看那诺巴金刚瑜伽女的教授。依照这个教授,如果我了解得没错的话,那些漂亮得会让你产生**的女人,她完全不是空行母。若你修这个教授,然后你向某一个方向走去,你所碰到的第一个异性,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要有勇气去拥抱她。也许你会碰到只患有极严重皮肤病的母狗,是的!在那个情况下,她就是空行母。你若有勇气真诚的去亲吻,去拥抱这只母狗的话,那你对空行母,可以说是稍微有一点了解。 何谓真正的金刚乘“上师” 所以,从这边你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对于空行母的概念,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另外一套东西。对不对? 以上讲的,只是给你一个简短的背景,可以让你了解什么叫“金刚乘”的“净观”。以这个为基础,我们来谈“上师”是修行上很重要的关键。首先,请你要忘掉刚才所说的,没有偏颇,没有好恶的这种状况。然后把你熟知的那些所谓上帝,仪轨,你的灌顶,你的修行,套进去。这样才比较接近“密乘”真正的意思。 举例来说,一开始,要你对每一个众生都有“净观”,会比较困难。因为至少你自己就没有这种净观。为了要发展出你自己的净观,所以我们需要有一面镜子。因为有镜子,你就可以为自己涂些口红,擦点粉。这样一来,你就会觉得对自己有信心。“上师”就是这个目的,就是那个镜子。就是你一直放在手提包里的那个镜子。你永远不应该跟他分开。 例如,你在“轮回”里参加了一个宴会什么的,然后你要吃芒果,那吃完之后,你的口红都没有了。这时你就需要一个小镜子。就像这样,因此“上师”一直要在那边。这个可以提醒你,让你知道。我们所谓的“上师”,同时也是指你内在和秘密的“上师”。这三个都是同样的重要。 “上师”和“弟子”间的问题,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几乎就像你和某人恋爱一样。当你期望太高,或希望太多的时候,这个关系通常没有办法维持。你们一定都知道这个,对不对?就像经常所讲的一样,当你有问题的时候,你就希望你的“上师”有许许多多的神通来解决他们。总是期望,当“上师”把手放在你头上的时候,你的问题就去掉一半。 但若是你今晚为“上师”举行一个宴会,你就会希望这个“上师”和凡夫一样,从大门走进来而不是由窗户飞进来。所以如果我们以情绪上的观点来观察或看待一个“上师”,那“上师”和“弟子”间的关系是无法维系下去的。 就一般来说,“上师”是要破除你的“自我”。但在现代如果真有一个“上师”要干这种事的话,他肯定会搞到衣食无继的。在现代反而是那种把你的“自我”搞得肥肥胖胖的那种“上师”,是我们认为最好或最成功的“上师”。 如果你回头看一下我们的“传承上师”,像帝诺巴,那洛巴,他们之间,老师从未给弟子一些所谓的特权或特许的东西。在座的大多数是竹巴噶举的修行者,如果今晚,那诺巴若真要从门口走进来的话,我甚至怀疑,各位是否会允许他走进来。这老兄看起来不怎么庄严,吃活鱼过日子。衣服破烂看起来怪怪。你若请他去吃午饭,他也许坐在桌子上也不一定。总而言之,他不会是你想要的那种“上师”。然后我们说“本尊”、“上师”的“传承”。“上师的传承”非常重要,就像一座楼梯,你一直往上爬。爬到最上面,碰到的是你自己。若这条楼梯断掉的话,你就没办法爬上去了。 小乘、大乘、金刚乘(密乘) 问:**是否是一个很大的障碍,使我们见不到“实相”?如果是的话,“金刚乘”有什么办法? 答:它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障碍,使我们见不到“实相”。但,“金刚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修“小乘”。你要知道,小乘是“金刚乘”的一部份。这点!各位要非常非常清楚的知道,它们绝非如此。绝非一个是马铃薯,一个是橘子,一个是苹果。不是这样子的。我觉得“金刚乘”最基础的教授,就是“小乘”。因为你问这个问题,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接受我的请求去作一件事。你是否可以去做一件T恤。然后上面印上中文“请不要忘记小乘”。你去做两件,一件送给我。(全场爆笑) 转化与适应 问:以前的社会很单纯,现代的社会很复杂。我们要怎样把“心”变得像以前这样单纯? 答:我不想把“心”变得单纯,我们为什么回去过石器时代的生活。在现代这种情况,我们能做的已经不多了。我的意思是:若我们设计一个像公司这样外在的东西,而想去达到这个目的,是不可能的。寂天菩萨曾说:你如果要把整个大地用皮革铺起来,使它柔软是不可能。你没有这么多的皮革。所以!用它作一双鞋子穿在你脚上。因此在这种情况,只要改变你的“心”。改变你的“心”之后,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完美的世界。我再一次重复,把这放在日常生活里来看。譬如说,你们家一直有很多困扰,你不要尝试去改变家人。你改变你自己,改变之后,别的事就都好办了。 问:宁波车说:“轮回”就是痛苦,痛苦就是没有安全感,我们要如何得到安全感? 答:得到安全感的方法,就是你不要想去得到安全感。因为根本没有一种叫作安全感的东西。 问:“执着”是修行上很大的障碍,要怎样去除对人、事、物的执着? 答:这是一个大问题,有很多解决的方法,但是!这个问题要去请问你自己的上师。 “修持”上应有的一些正确观念 问:“上师”是否是弟子唯一修“净观”的对象? 答:绝对不是的,我们修“净观”的对象,不仅是对一切的众生,而且是对一切的东西都修“净观”,但对我们而言,“上师”比一个纸巾盒更易于修“净观”罢了。因为以我们一个人类的心灵而言,我们绝对不会认为一个纸巾盒子可以使我们得到“成就”(成佛)。我们的心灵认为“上师”可以使我们得到成就。 问:宁波车你经常作“开示”,很少给“灌顶”的原因是什么? 答:并不是我随便说说,许多宁波车以及他们给的“灌顶”,都是珍贵难得的。真的,许多传“灌顶”的“上师”是真正的珍贵难得。我很少给“灌顶”,修法会,或替人占卜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我要让大家知道,“金刚乘”不只是这些。学理上的了解也是“密乘”里极重要的部份。我希望别人了解这一点。不过这也很难。因为对学理有兴趣的人不多。另一方面,我觉得,安排“法会”的人偏重于安排仪式性的“法会”,以便吸引会众,也是一个原因。 问:我们是否能摆脱藏传佛教外在的形式,而直接得到它的精要? 答:当然是有办法。但首先你要好好的多学一些。大家要知道,“金刚乘”有很多外相的内在意义,是我们必需要学习的。 问:如果受“灌顶”,回来没有“修”,怎么办? 答:严格的来说,这不可以。因为“灌顶”的时候,“灌顶”上师通常都会跟你讲,你要记得怎样怎样。而你也承诺,我们记得这样这样。一般来说,若你没有“修”,就是破了这个誓言。但是另外一点就是说,你修一个“仪轨”,可以替代别的“仪轨”。 问:如何和“传承上师”有最大的相应? 答:修“上师相应法”是最好的办法。 问:如何“从出离中出离”? 答:就是你要安住在没有偏颇或没有喜好或厌恶的状况。 问:该要怎样去作或怎样修行,才能离开一切的痛苦,或抛下沉重的负担? 答: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它,以一颗坦然而不偏颇的心,去接受它。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你知道我的长短 我知道你的深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深人静,加之自建瓦房隔音不好,郎释桓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隔壁一双母女尖锐的争吵。 心口一沉,忽悠一下坐起身。心里怀疑出大事儿了,老太太八成是不同意她们两人的婚事。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这小丫头的脾气也太要命了,咋就顶起来了? 在对待父母大人的问题上,的他一向推崇圣雄甘地式的“非暴力不合作、文明不服从”的方式,一旦激起老人家严重的敌对情绪,事情反倒不好办了。。。。。。 吱扭一声推开了房门,站在房檐下反倒犹豫了。他要掺和么?劝架的时候,应该向着哪边呢?再说这三更半夜的,人家娘俩八成正倮聊呢,这个时间敲门,不太好吧? 正在犹豫的时候,隔壁的房门突然砰的一声推开了,小女人喋喋不休地嗓音骤然放大了几倍,“行行行,我不是您儿生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儿好好指望你儿子哇!”冷不防撞上挡在门口的“障碍物”,愤愤咒骂,“你是鬼啊?出来也不开灯!黑灯瞎火的想把人吓死啊?” 郎某人焦虑的情绪当即化作一腔怒火,“我才活见鬼了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抽了?吵吵什么呀,显摆你嗓门大?” “我还不是为了你?”嗓门骤然提高了八度,满心委屈,狠狠抹了把眼泪。 “我谢你啊!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 “行行行,我找事――我找事行了吧!”狠狠推开不知好歹的男人,拉着了灯泡,摔摔打打地进了老爹住的偏屋,抓起背包冲向大门外,“当个人咋那么难呢?我招谁惹谁了?受着委屈,还老给你找事。。。。。。。呜呜呜。。。。。。” 郎释桓看了看坐在屋里的老太太,尴尬地安慰了一句,“姨,您儿没事儿哇。小屁孩儿不懂事儿,您甭理她。我去看看,黑灯瞎火看跌死的。”话音未落人已循着哭声追出了大门。 “蓉蓉,蓉蓉――”鸡飞狗跳,一路边跑边喊,忽然“哎呀!”一声,没动静了。。。。。。 “咋了?”心里发毛,终于停下脚步,折了回来,“没事吧?” “绊死了。。。。。。”只剩下半口气地语调,“掉粪坑里了。。。。。。” “扯淡,粪坑都在房后呢!” “那这是啥呀?” “哪儿啊?”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声音感知对方的位置。 “这儿。。。。。。”四下乱摸,满意地揽上了肩膀,霎时觉得踏实了。 “哪儿呀?”傻呵呵地向四下探了探脚,“没啥呀?”话未说完,一双柔软的唇已包裹了诧异微张的小嘴,身体死死陷在一双手臂里,微微有点发懵。。。。。。 舌尖纠缠,除了纵情吮吸,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存在,就像在梦里,看不见她的脸,看见诱人的曲线,唯有那一腔热烈是实实在在的。 她真的是他的心幻化出来的么?在一片虚空的黑暗里。。。。。。 “放开――你讨厌死了!”不甚坚决地挣扎,还因为方才的争吵而记恨他,“你就好好骂我,你知道我有多委屈吗?我可难活了,都快没信心了。。。。。。。” “你看你看,傻了不是?”贴在耳边喃喃低语,“我那不是骂给你妈听呢嘛!我得站对立场,跟她老人家保持高度一致啊。我不讨她老人家喜欢,人家还能把女儿嫁给我嘛!吵架是小事,结婚是大事。再说,咱不是还有床头家训嘛――你妈,你能顶她,我不能顶她。” “可。。。。。。。”撒娇似地摇晃着身子,“人家心里可委屈了。。。。。。。” 学着小沈阳的口气,“亲爱的,我求你哈,咱甭‘人家’了行不?我一听那俩字就一身鸡皮疙瘩。咱不是那纯的,就别装了哈。装出来的不‘纯’,是A与C之间那玩意。” “谁装了?”狠狠在他胸口掐了一把,怒气消了大半,还是恨不得咬他两口,“人家心里就是委屈嘛!” 强忍着冷颤,娘里娘气地说道,“好好好,委屈委屈。可人家受不了你说‘人家’嘛!” 这下轮到卓芙蓉发冷了,抖落掉一身鸡皮疙瘩,“一大男人还‘人家’,恶心不恶心啊?” “哦,你也知道恶心啊!” “人家是女的嘛!” 手指紧握着肩膀,假意叫嚣道,“打住――再‘人家’我抽你啊!” “嘿嘿,”心情向六月的天气,几句玩笑霎时好了起来,“死东西!刚刚真气死我了,换以前,我立马跟你分手!” “呵呵,换以前,你也没这机会。” “为啥?” “以前,我也没想过要娶你。脾气一上来一点谱都没有,”大咧咧地往裤裆里摸了一把,“一锯条下去,差点把我废了!” “呃。。。。。。。”杏眼郁闷地眯起,“小心眼,还记得呢。我都忘了。。。。。。” “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忘性。我必须娶你,天天报仇!”邪气一笑,咬着耳垂说道,“就爱把你压在身子底下,看你那要死要活的样子,敢废我‘老二’,我折磨死你!” “你还叫人啊?”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半真半假地埋怨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爱我呢。” 圈着袅娜的腰身,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仿佛在黑暗中傻气地自语,“嘿嘿,恨你!” “恨还娶?”贴在肩头,轻吮搏动的侧颈。 “就娶,娶了就为折磨你,嫁不嫁?”贪婪地指掌放肆地攀上胸口,用力包裹住令人亢奋地柔软。。。。。。 “不嫁!” “必须嫁!” “就不嫁!” “不嫁强J你!”五指微微用力。 “呃。。。。。。”郁闷地嘟起小嘴,欲罢不能的感觉,见鬼极了,“你讨厌。。。。。。” “就讨厌!” “你要不要脸啊,大街上。。。。。。” “乌起码黑地要脸给谁看?” “给我!” “你没看着么?” “没!看不着。” “我现在青面獠牙了,我急!” “急呗,关我什么事?” “那我可脱裤子了?” “去野地里。。。。。。”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领子开到肚脐眼 短裤咧到大腿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城市里住久了的人,对灯光早已麻木不仁了。荒郊野外,乌云遮蔽了月光,浓重的黑暗覆压着四野,耳边回向着低沉而恢宏的天籁,阴风掠过,每一根汗毛都树了起来。。。。。。 “亲爱的。。。。。。咱回吧。。。。。。”卓芙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紧抓着男人的手,后脑勺直冒凉气,走起路来轻轻踮着脚尖。 “你们这儿没狼吧?”郎释桓隐约觉得什么东西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乱窜,手心发凉,头发都乍起来了,激昂的热情霎时降至冰点。 “没有吧。。。。。。”她也不确定。怯怯地向乱坟岗的方向瞄了一眼,压低嗓音说道,“漫荒野地里,不会有鬼吧?” 呃。。。。。。。“没有吧?”感应很强烈,阵阵心虚,找理由安慰自己,“鬼由心生,心里没鬼哪儿来的鬼。恐怖片看多了容易出问题,千万别让脑电波跟不干净的东西处在一个波段上。” “那怎么办?” “你佛珠呢?”摸了摸腕上的白水晶,隐约感觉到大明咒凹陷的字迹,“念大悲咒吧,让脑电波接收到观音菩萨从珞珈山发来的信号,啥鬼都不敢来了。据说,念一个‘唵’字,一切的鬼神都要合起掌来,恭恭敬敬的。有山精魑魅鬼神恼乱,只要念一遍,鬼就都被捆缚起来了。观音菩萨,一切善神,金刚密迹,常随护卫,不离其侧。” “那就念吧。” “呃。。。。。。”经到用时方恨自己没念过啊!平时看了不少佛理,道理也能说出点皮毛。总觉得经文咒语是忽悠人的东西,一句没念过。 “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打火机呢?燃灯处便有诸佛菩萨围绕。” “哦——我说怎么一有点光,人这心里就踏实了呢。” “不然为啥叫燃灯佛呀?从今晚这情况来看,第一个为人类燃灯的必然成佛。有了这点灯光,人才能从恐惧梦寐中镇定下来,静下心来思考。没点光,你连XXOO都想不起来了,还有心思琢磨人类文明?周围都是不可知的东西——吓死你!” 咔吧了好几下,才点着了眼看没气的打火机。借着暗蓝的微光,在路边抓几把干树叶、枯树枝,拢着如豆的火苗俯身燃起一堆篝火。。。。。。全然不在乎地上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了下来,“哎呀!总算是安心了。人啊,就爱疑神疑鬼,看清周围什么情况立马就安心了!” 卓芙蓉啪啪地折断几根树枝,凑近火堆蹲了下来,“有光没光,咱们不是还在这儿么?为啥感觉就那么不一样呢?” 挑了根粗木棍,捅了捅没烧透的柴火,“我忽然觉得,那燃灯佛即是‘女娲娘娘’,人就是他造出来的。没这点光咱是什么?男的,女的,鼻子,眼睛,啥概念都没有。” “有了灯也不咋好,从此人就开始比较了。这个是男的,那个是女的;这个人高,那个人矮,这个胖,那个瘦;这个好看,那个不好看。” “一个鼻子俩眼睛,身上没毛就算个人。老话说得对啊:关上灯都一样!”起身去一边拾柴,远远地喊到,“世上本无美丑,是人心出了问题。电视上猛忽悠锥子脸,锥子脸就成了美。电视上蒙忽悠大嘴,大嘴也成了性感。。。。。。” “不过相比之下,锥子脸就是比较好看!”对自己的“巴掌脸”相当满意,坚持主观偏见。 “视觉就是个习惯,离开了这习惯没好看的。你这违章的长相要是再往前推四十年,嫁都嫁不出去,人民画报上的美女,播音员,那脸都跟大圆盘子似的,这就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直白体现!那精神面貌,一腔正气,个个都是劳动模范。在看看现在,甭说是女的,连男的都得磨得跟刘谦似的。” 掩口轻笑,“呵呵,那你咋不磨呢?”扬手搭上他的肩膀。 “哥不是指望脸吃饭的人。”将一大抱干柴哗啦一声丢在了地上,“哥哪天要是混到指望脸吃饭的地步,我就去大整。该抽的抽,该垫的垫,该隆的隆,该加长的加长。。。。。。再说了,青春饭吃不了几年。就凭我这人脉,又进不了演艺圈,犯不着遭那么大罪。” “女的才不这样想呢,就对着一个男的也得整。” “得了吧,我才不领情呢!照我看,女的都有点变态。说是被男的逼的,可谁逼你们了?就是老孔雀开屏,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漂亮。一个部门只要几个女人在一起,甭管有没有男的,成天上班整得跟时装发布会似的。要是再有个男性单身高管,那更遮不住了,乳罩都是托高的,裤衩都是提臀的。” “哟,门儿清啊。。。。。。”双眼微眯,以凛凛寒光杀了他一百次。 故作得意,打着哈欠嚷嚷道,“前二年参观都懒得参观了!” “王八蛋!”愤愤低咒,将脸别向一边。 “我没准备参观啊,是她们强J我的眼睛。领子开到肚脐眼,短裤咧到大腿根,你不看都不行!就说大夏天挤公交吧,放眼一看那是“千沟万壑”,这不是逼人犯罪吗?脑袋里装再多法制道德,下半截它不受控制呀!你知道那玩意硬着有多难受么?不找个地方解决了,怎么投入革命建设呀!” 恨得咬牙切齿,假情假意地安慰道,“真可怜啊!我都开始替你委屈了。你咋不报警找警察呢,难受你还死盯着看?”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是,不看怎么办?” “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闭上双眼就开了天眼,满脑袋都是幻想,苍井空啊,武藤兰啊,小泽玛利亚。。。。。。”一个温情满满地熊抱,发自内心地感慨道,“燃灯之功不可思议啊,有了光,我又恢复正常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贱而无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早已过了会客时间,了缘堂的灯依旧亮着。 聂琛靠在墙边听完了故事,仓皇避开女人红肿的眼泡,淡然笑道:“那‘四眼’上辈子给你盖了件衣裳,我才是挖坑埋你的人!” 颜如玉靠着红漆描花的藏柜,怅然瞥向窗外,“他一定不是埋我的人。。。。。。眼下看来,你也未必是。。。。。。或者真的是你,该还的我都还完了。不过人和人总是会分开的。这样分开也没什么不好,若真的情投意合,相濡以沫一辈子,一个去了,另一个多半会伤心致死。” “有什么打算?”拢了拢额角的长发。 摇了摇头,“没想过,碰上谁是谁吧,我的心好像已经死了。。。。。。。” “因为我?” “因为所有的男人。” “刚刚还求佛租赐给你一个男人呢。” “呵呵,佛祖不是没赐过,是我的心太偏颇了。总有个高大全的影子在脑袋里晃悠,就像――《罂粟的情人》。可我重新翻那本书时,发现自己已不再心跳了。我没觉得那个男主有多好,相反,全是毛病。忽然理解了女主的淡漠,爱着,由不得她不淡漠。。。。。。” 鼻子一皱,“那破书你都翻了快二十年了,第几页第几行都快背下来了!” “我在那书里看到了林宝儿,她从不挑剔那个‘非人’的毛病。在我眼里,那姓田的简直不可救药了,花红柳绿,又傲慢的不得了。” “田暮那人不错,没你想得那么邪恶。我上次求他帮忙查车胎型号,人家特给面子。” “呵呵,我看谁都邪恶,就我好。”凄然一笑,“如果我有‘何怜幽’的个性,可能真的遇上了自己的‘王竞尧’。就因为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动放弃了。。。。。。” “林晚生?”心里隐约刺痛,不免有些失望。 “呵,他太放纵了,我不敢要,也要不起。守着那么个家伙,我非疯了不可。” 低眉嗤笑,“我知道你喜欢他,我就是个垫底的货。我对你来说就像一筐处理的烂杏,没买着好的,也总比没有强。”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老狼。”闭目摇了摇头,“我这辈子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心里发酸,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可我不敢爱,我凭什么爱你?在学校的时候,你是什么货色,我比谁都清楚。那时候有多少女孩围着你?我不过是你闲来无事的消遣而已。芙蓉第一次来店里应聘时,碰上你送榴莲,你不能想象我心里的感觉,我好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 “对不起。”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见鬼的是,他居然还承认自己动了心。。。。。。 “没事了。我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伤心。我是跟自己叫劲,我老了,而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浓眉一紧,“林晚生突然回来了,还去公司找过我。我气坏了!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报复你?” “我是这么觉得。” “做贼心虚。自身报复心重,还怀疑别人。”笑容阴鸷,“不过我也有个坏毛病,叛逆,不愿承担莫须有的罪名。你要是认为我报复,我就报复给你看。做了比解释更容易,反正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 “然后,就决定离了。” “哎,我可没有!离婚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随缘。过不过随你,过不过都行。你想养小的你尽管养,我容你。但我跟林宝儿不同,她容了,眼不见为净。我容了,要求对等的自由。” “所以你不是个女的,连女人最基本的操守都没有!” “我这人没德行。要我为一个人守,前提得值得我守。守着一个出轨的男人,我觉得是浪费感情。” “你的‘自我’太重了――我执。人家林宝儿才‘无我’。” “我们俩都执,只是执着的方式不一样。她执着于感情上的契合,不在乎身体的出轨。而我,什么都在乎。呵,洁癖就适合一个人过,一个人烦恼少一点。” “我不信你能一个人,你天生就不是那种安分的女人。” “我没打算一个人,我只是懒得去想感情。” “做女版的‘林晚生’?” “他有妻子,所以要守着情感的底线,之性不爱。而我不想守着什么,感情到位了,就在一起;腻味了就分开。没什么是一沉不变的,包括感情再内,跟着感觉走吧,我不再妄想了。” “甭犯傻,女人一放纵,很快就会变成‘公厕’。” “或者会有个慈悲的人,一直占着“坑”,那蹲坑的就是度我的大菩萨。”看了看电脑下角的表,打着哈欠说道,“一点半了,还不困吗?” “困了,眼皮子直打架。”荒装模作样地仰靠在墙上。 “回还是睡?” “就一床铺盖。。。。。。”莫名感到下腹的悸动。 “储物室里还有呢。”淡漠,跟谈论天气似的。 邪气一笑,“咱俩还能睡一个屋么?”离了,分居N久了。 “你单身,我也单身,你说呢?” 没再推辞,长长打了个哈欠,“去吧,抱被子去。。。。。。” 颜如玉轻挑唇角,拢着及腰的长发出了佛堂。几分钟后,抱着被褥折了回来。而此时,男人已和衣躺在她老早铺好的地铺上。 低头瞄了眼闭目假寐的男人,将搬来的被褥铺在半米之外,扬手按灭了灯。 屋里一黑,聂琛的眼睛立马睁了起来,侧目瞄了眼背向而睡的女人,再次陷入了纠结。。。。。。。 沉默了许久,一只手悄然荡过“楚河汉界”,挑起被子捅了捅她的脊背,“睡了没呢?” “没。” “我咋失眠了?” “饿的吧?”成心绕过重点。 “晚上吃多了,肚子难受。” “积食了,吃晚过饭记着活动活动。” “呵。”笑声邪门,脊背上打圈的手指逡巡滑向腰间,心已横,脚一跺,转眼之间胸口已贴在女人的脊背上了,“玉。。。。。。” 绵软的掌心缚住腰间的大掌,与他十指交握,期待,爱慕,埋怨,一切语言都已多余了。。。。。。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没有经历过痛苦 很难去同情别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正是小别胜新欢。一场**过后,聂琛怀抱着软玉温香,不由地胡思乱想:女人这东西,有比较才有差距。这颜如玉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最像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不折不扣的騒货。 每逢此时他就忍不住纠结,一铁骨铮铮的大老爷们,平日里说一不二。一关上灯就成了孙子,瘾一上来,啥原则都没有了。。。。。。 满心郁闷,四仰八叉地倒在地铺上,“颜如玉,你不是有意勾引我吧?有心复婚明说,用不着转弯抹角的。” “想多了。。。。。。”女人仰在起伏的小腹上,望着窗外被霓虹灯照亮的浓云。 隐隐有些失望,暗暗庆幸自己没说尽好话求人家复婚。死扛着面子,假惺惺地赞叹道,“唉——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一点,明智,从来不为难别人。” “我是不想为难自己,结婚真没什么意思。自打结婚,想得最多的两个字就是‘责任’——累!”撩起双脚倒挂在眼前的墙壁上,释然轻笑,“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孩子我带着,你随时想看都方便。找到心上人之前,你也不必跟你爹妈说咱俩离了。我也不说,省得我妈唠叨起来没完。”一根手指挑了挑酣然睡去的“小小鸟”,妖里妖气地挑起唇角,“停车过夜就不收费了,抚养费你得给我。” “你缺吗?”玩味十足地搬起圆润的下巴。 “缺,不缺也缺,那必须缺!” “不给!”放任一腔莫名的怨气,成心想把她气死,“咱俩的离婚协议上没这条。” “不给就算了,留着钱下聘礼吧。这年头续个媳妇不易,不折腾个百八十万的谁跟你?” “甭操闲心,把你自己先搞定。” “咱俩情况不一样,我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再结婚,你得往出掏钱;我还能大挣一笔。” “呦呦呦,当你是黄花大闺女呢?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现在的男人都贼得跟什么似的,有几个愿意找你这样的?” “‘了缘堂’三层楼的店面在那儿支着呢,还有这么个分店。堆了多少货不说,光一年的房租就六七十万,谁还计较那俩‘拖油瓶’?” “那是冲钱,不是冲你。” “你当我傻B啊,来不来就告诉人我有一佛具店,自己当老板。我再有钱,也得靠男人养着,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挣得是自己的零花钱!” 满眼讥诮,嘲讽地撇了撇嘴角,“啧啧,那你得找一开劳斯莱斯的,至少也得是宾利。宝马不行,但凡自己买的起的,咱看都不看!” “找个有私人飞机的怎么样?”媚眼半眯,“资产九位数以下的根本不考虑!” “嗯,那必须跟‘罂粟的情人’似的,把钱搁在切纸机里切碎了,从天上往下倒。” “呵,不用切,直接往下倒。缺钱的人在下面捡着,那得多高兴啊?” “这伟大的理想只能靠那‘眼镜儿’帮你实现了。那货闲钱多,放着也是长毛。” “嗯,正在倒——正在尼泊尔盖庙呢。” “干嘛?真准备剃了?”聂某人抿光脑门上的刘海,忍不住嗤笑,“就那怂人,一万辈子也修不成佛!”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修成什么。他就是闲的,得找点事儿干。他要是没个正事儿干,就该作妖儿了,变着法找茬跟魏楠凤吵架,神经兮兮地飞回来跑公司找你。纯粹是闲的,有个事儿干就不作了。” “修庙这事儿又是你点化的吧?”敛眉扫过女人的侧脸,“我就纳闷儿了,他咋那么听你的话呢?” “我也不知道。你说为啥?”侧身转向他的脸,指尖在肚脐眼上画着圈,“他上次回来的另一个目的是桓子,他看上桓子了,觉得那是块可塑之才。” “嘿,这王八蛋!我老婆他惦记着,我兄弟他也惦记上了,他想干嘛?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切,你怎么不问问桓子怎么想的?天上平白无故掉下个投资人,这辈子有几个人有这狗屎运?” “后来呢,咋又跑尼泊尔盖庙去了?” “算历练吧,小哥很看中一个人面对失望的态度。。。。。。”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至于盖庙,只是个偶然。临走前,我说起上师那边收养着三十几个小喇嘛,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寺里的条件很艰苦,几乎所有的收入都用于孩子们的吃饭念书。僧舍和厨房都很破旧,困难的时候,连给佛祖漆金粉、换法衣的钱都没有。我把上师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建议他有空去尼泊尔转转。临走时跟我生了一肚子气,忙着找个地方散散心,就去了。见了庙里那些缺衣少食的小喇嘛,自然而然就升起了布施的念头。” “呵,不可思议。我觉得,他是在讨好你。” “或者有讨好的成分,可你为什么就没想过讨好讨好我呢?” “我没那么多闲钱。” “呵,不是钱多少的问题。主要是成长环境。自己没受过苦的人,很难去同情别人,更别说布施了。小哥小学毕业之前连鞋子都没穿过。十四岁进城做工,捡过破烂,在夜总会做服务生成天给客人跪着。他是真的同情那些孩子,感同身受。否则,那么贪财的一个人是绝不会轻易给自己放血的。” “环境,有关系么?”拿不准,似乎找到了自己对许多事情麻木不仁的根源。 “金胜——那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主。上次在五台山甩手就是两三万。一听说哪儿哪儿地震了,咔咔地捐钱。听红莲讲起俩人以前的事儿,我那眼泪吧嗒吧嗒的,手绢都哭湿了几块儿。就因为穷,俩人没钱生孩子,金胜才雀山看矿去了,结果这一走就是十年八年,差点被埋在矿坑里。。。。。。”拇指抚弄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下巴,“惜福吧,你娃娃是蜜罐里泡大的,打小没缺过钱,‘富二代’的干活!” 伸手拢起她鬓角的青丝,“那你呢,你的善心是哪儿来的?在我的印象里你也没遭过什么大罪。” “呵,二奶都当过了,还没遭过大罪啊?自打我爸妈离了,我就算掉坑里了。 没钱,想要什么就得自己想办法。一没文凭,二没一技之长,不搞邪门歪道怎么办啊? 我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希望依靠男人过上好日子。最初碰上了一个,天天缠着我不放,回头却娶了别人,还恬不知耻地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后来又等来了一个,更绝,上马耍了个强J,包养你,还由不得你不愿意。 有时候就想,如果我爸没再找,我至于为了那点学费辍学么?要是不辍学,我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嘛!” 聂琛眉心一紧,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今天怎么了?一年光店面租金就六七十万,还不满足啊?你要真念完大学,未必就比现在好。。。。。。”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舍不得老婆 套不住流氓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不如意是正常的,人要学着接受。 第一场寒流过后,郎释桓在‘了缘堂’门口刚巧遇到了聂琛。自“狗肉锅事件”就一直没联系,拍拍胸脯,多少还是有点“重色轻友”。 “什么情况?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聂琛憋了一肚子怨气,挑眉睨着矮自己半头的男人。 “我能有什么情况啊?忙呗――前些日子争当家庭妇男,这两天忙着挤公交上班。”展了展加棉风衣刀刃似的领子,掏出“大红鹰”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档次有点委屈,抽不出抽随你。” “抽我的吧。”掏出一盒“黑芙”丢在宝马的机盖上,“后备箱里还有一整条,拿着抽去吧。”从递回来的烟盒里拔出根烟,就着恭恭敬敬送到眼前的火苗点着了火,望着径自点烟的郎某人询问到,“这会儿在哪儿发财呢?” “死了人买‘坑’找我,墓园,兼职推销。” “主攻什么呢?” “我老妈托人在电信寻了个差事,打杂烙毛,月薪一千零七十,还TM 得天天按时刷指纹。合同一年一续,据说干个十年八年有可能转正。” “行啊,熬几年也吃公家饭了!” “扯TM淡,劳务派遣的还有三五十号呢,转正能轮上我一临时工?”狠狠抽了口烟,“不过挣一千块就比没有强,骑着驴找驴,慢慢来吧。我签那合同一是给我妈面子,二是跟媳妇表明一种态度,咱不是那种干等着吃软饭的人。” “你那计划书做完没呢?”指望那一千零七十,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什么计划书?”那些华而不实的理想,早已因终日的奔忙而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四眼’私下里不是召见你了么?人家可一直等着你的计划书呢!” 幽幽吐出一线烟雾,怅然所失,“甭提了――过去就算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碰上第二次的机遇。。。。。。” “一切皆有可能,企业家的脑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前些日子,我随便打听了一句,颜如玉说,那姓林的很看重一个人面对失望的态度。” “你是说,这就是一应聘测试?”机遇始终都在,怨他自己放弃了。。。。。 “不知道,那鸟人想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抽空问问颜如玉吧。我就知道,那‘四眼’让人忽悠到尼泊尔盖庙去了。” 郎释桓托着下巴,一副诡诈地表情,“嘶,这事儿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了。照理这事儿也不难办――他只要能被忽悠,这事儿就好办了。。。。。。” 分明感觉到对方在“开偏方”,赶忙叫他打住,“哎,我跟你说,你少打颜如玉的注意。” “哥呀,关键时刻你就帮兄弟一把呗?‘颜菩萨’一出马,这事儿就成了!”半真半假。 “扯!有能耐自己争去,没那金刚钻咱甭揽那瓷器活。我告诉你:颜如玉没空!她那人慈悲过剩,你可甭让她动那念头。你一说,她保不准真把自己舍了。” 眉心一紧,苦口婆心地劝慰道,“俗话说的好,‘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离也离了,还有什么舍不出去的?早晚是人家的,备不住已经是了。。。。。。。” “我呸!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俩是分居不离婚,离婚不分居。哥们儿,明白我的意思?” 窃窃一笑,揉了揉鼻子,“那我劝你还是复了吧,‘放养’容易出事。” 聂琛弹了手上的烟头,忍不住沾沾自喜,“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想来来,想走走,心里特轻松。人啊,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女人还是那个女人,一旦离了,怎么看都挺顺眼的。” 郎释桓邪门嗤笑,扬手搭上老哥的肩膀,“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复不复婚赶紧决定!一句话――你离开她到底行不行?要是行,赶紧另觅新欢,往后再甭登这个门了;要是不行,威逼加利诱,重新把她划归私有财产。等那林晚生再回来,我怕你哭都没地方哭!” “什么意思?”预感不详。 踩灭了烟头,低头沉思了两秒,抬眼说道,“走婚知道么?” “有点印象。” “这就是那‘眼镜儿’的崇高理想。你要是继续这么放养,后果自个儿掂量。。。。。。” 聂琛只觉后脑勺嗡的一声,压低声音问道,“你这颗脑袋啊,咋冒出这么**的想法?走婚――呵,就算我同意,颜如玉能干么?” “我巴不得你同意呢!”半真半假地叫嚣道,“你要是真同意,我立马找小林哥邀功请赏去。这不是我离谱,是那姓林的在宾馆亲口对我说的。只要思维能超越固有的层面,颜如玉完全有可能突破陈旧的道德底线,颠覆传统的婚姻模式――走婚。” “什么意思?”心已明了,却不愿面对让人崩溃的现实,始终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不够明白啊?‘了缘堂’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人家不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要颜如玉点头,你一三五,他二四六,真混到那步,你受得了么你。。。。。。” 俩男人正聊到关键时刻,店门里忽然探出个脑袋,“哎,你们俩,聊得天都黑了,也不嫌冻得慌!”卓芙蓉哈了哈冰凉的小手,笑嘻嘻地招呼男人们进屋,“赶紧进,屋里这点热乎气都让你们给放跑了。晚上吃啥呀,天冷哇哇的。旺旺说吃烧烤,睿睿想吃涮锅,这会儿颜姐正看着俩人写作业呢。” 郎释桓本着“能省则省”的优良作风,一边上台阶一边插了句嘴,“要涮锅就别费那劲了,冰箱里羊肉现成的,买点菜上我家‘料理’吧。我炒的那锅底比外面强多了,是吧老婆?” “我看行!”挎着无所不能的老公兴高采烈地冲向佛堂,大咧咧地张罗道,“颜姐,我抓着个厨子。。。。。。”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我的生命中 不曾有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热气腾腾的火锅端上了桌,大小六人围着老式的折叠圆桌一边享受美食,一边闲聊着身边的趣闻趣事。 两孩子没吃几口就抹净了嘴,冲进卧房继续鼓捣“沙迦”的黄金圣衣。聂琛放下筷子,燃起一根香烟,扬起一张得意的笑脸,“呵,别人给我介绍一女的,二十七了,大本。”明知缘分尽了,还不赶紧撤?真等着闹出“走婚”的笑话么? 卓芙蓉瞄了瞄泰然然自若的颜如玉,狠狠别了郎释桓一眼。 郎某人生怕老婆迁怒于自己,赶忙接茬道,“咳,见了没呢?” “见了几面,还行。” “什么时候结啊?”话音未落,就觉得小腿上狠狠挨了一脚。扬手挠了挠后脑勺,瞥了老婆大人一眼,满心委屈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他抓紧时间。。。。。。” 越说越走板,卓芙蓉上马来了火,对着两个混账男人愤愤地抱怨道,“颜姐在这儿坐着呢,你们俩什么意思啊?” 颜如玉赶忙拉住一跃而起的小丫头,淡淡一笑,“没事儿,我一点不受制,离婚前就巴望着他能找个合适的,不然也不能签字。他的确是美女们眼中的白马王子,我也从没怀疑过他的人品,他只是不合适我。我们俩在一起不合适。” “为什么?”深情之下无智商,不解对方的那份冷静。 郎释桓赶忙拉起老婆的手,示意对方消消气,“甭上火。学学哥,问都懒得问。两天半新鲜,那家伙没长性。我不早说了嘛,初中以下文凭的适合他,大学毕业的没戏!你这条件的都不待见他,他哪儿还有市场啊?” 聂琛瞄了眼闷头夹菜的颜如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回可说不准,这女的脾气挺好,没那么多烂毛病。” 卓芙蓉跟老公对视一眼,刹那间雨过天晴,“你说的对哈,我有点神经过敏了。‘菩萨’跟他都过不了,一般人更不可能。”转头看了看颜如玉,“是吧颜姐?” “不评价。‘菩萨’是相对‘众生’来说的。那女孩儿若是众生,说不定他就成了菩萨。世间事原就是此消彼长,凡我度不了的都是‘大菩萨’。与其死缠烂打,不如放他去超度别人吧。” “姐,他明儿又结婚了,你不生气啊?”心里干着急,也不知道“师傅”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乐得喝喜酒,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回想起当年的事,心里依旧泛着淡淡的酸楚,“第一次是真把我伤着了,这会儿,呵。。。。。。” 聂琛咬着腮帮,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你得上份儿大礼啊,这次你可得自掏腰包了。” “行啊,缺什么说话。只要我送得起的,包在我身上了。” 郎释桓贼贼一笑,“嘿嘿,就缺一‘二奶’。” 颜如玉会心地点了点,“嗯,孩子是自己的好,女人是别人的好。他就是传说中那种永远缺‘二奶’的男人。” 聂琛下巴一扬,拍着桌子叫板,“哪个男人不缺啊?没那‘贼心’就不是男人!” 郎释桓一手攥着老婆的手,高高举起另一手,小声嘟囔,“弱弱地坦白:我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颜如玉放下筷子,轻声嗤笑,“所以现在的小姑娘才都唔嚷唔嚷地抢着当二奶啊,比我们这拨人聪明啊!二奶多好,实惠,要一正室的名分能当饭吃啊?”抽出纸巾一抹嘴,“你看那电视上、书上、网上,动不动就‘教你做个狐狸精’,可见‘狐狸精’这活儿吃香啊!当不当正房不重要,重要的是捞实惠!不只是钱,还有时间和感情。有闲工夫当然要花在‘狐狸精’身上,花在老婆身上那叫浪费!” “可‘狐狸精’能当几年,用不了十年青春就没了。”卓芙蓉深刻地反省自己。 “男人要的不是青春,是新鲜。‘狐狸精’只能得宠一时,没哪个‘狐狸精’可以得意一辈子。最好是天天换,天天新鲜,直到他对‘新鲜’习以为常了,再也找不到新鲜感。。。。。。”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郎释桓扬手抹了抹鬓角,“小林哥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可他折腾了几十年,还是没厌倦啊?我极其怀疑,男人对于‘狐狸精’真有厌倦的那一天吗?” “他厌倦过,所以之前我们才会在一起。”靠在椅背上,浅笑如故。敛眉,幽幽一声叹息,“前些时候,大概又一次厌倦了,所以回来D城。可惜我不能敞开,也不能接纳。风之恋――风的脚步不会为哪个女人而停息。对我也不会例外。。。。。。” 卓芙蓉满心困惑,皱着眉头问道,“颜姐,你真的不恨他么?我要是你,我。。。。。。”咬牙切齿,语言如此苍白,不能表达情绪的百分之一。 “丫头,你不明白――不怪他,是我的毛病。人家没说不娶我,这次回来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我不愿意,我承受不了那个结果,如果结局一定是伤心,我情愿不曾开始。何况,最好的结局也未必是婚姻。得一良师益友,足矣。”拢了拢长发,唇角挑起一抹自嘲,“林晚生对我来说只是个意外,我从未妄想过将他据为己有。说穿了,他就不是那种让我安身立命的男人。呵呵,我这辈子最想嫁的人不是聂琛,是我高中时的小男友,摧破‘利器’的务必是‘钝器’,那是我唯一想过要嫁的人,因为他单纯、傻、专一。” 聂琛沉默了两秒,忽然莫名发笑,“呵呵。。。。。。你既不喜欢我,也没想过要嫁我――那我算什么?” “缘分,劫数,该来的时候就来了――不因我的设想而转移。” 轰然站起身,险些推了桌子,“颜如玉,”指着她的鼻尖叫嚣道,“我TM真想抽你!” “老狼――”郎释桓赶忙起身,拦着怒火中烧的男人。无限体谅,前半辈子的感情仿佛都被人骗了;更多的是不解,她为何要打碎自己费尽心力才搭建起的玲珑宝塔? 颜如玉微扬起下巴,直视愤怒的眼睛,“姓聂的,从今天起,我是我,你是你。”他已有了意中人,继续下去,害人害己。。。。。。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谎言与誓言的区别 前者听的人信了 后者说的人信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送走了贵客,卓芙蓉无心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我快疯了!俩人好容易消停了几天,怎么又掐起来了?孩子都快搞对象了,又不是十**岁的少男少女,咋都那么容易冲动啊?” 郎释桓放下水杯,身子一横,大咧咧地霸占了整块地毯,“冲动好啊,冲动说明还喘气呢!之前,我还当聂琛死了呢。” 横眉冷对,狠狠剜了他一眼,“没死也是别人的了,好个屁!” “施主息怒,万万不要执着。聂琛死了还有林晚生呢,天底下的男人不只姓聂的一个。” “你没听颜姐说吗,林晚生只是个过客。” “聂琛也是,往长远了看,谁人不是过客?” “可俩人还有孩子呀,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小的是林晚生的翻版,大的姓‘林’,跟林晚生叫爸。” “可。。。。。。” “我觉得颜如玉选谁都没问题。” “拜托——那姓林的有老婆!” “可以离。” “我吐死你!”狠狠踹了他一脚,“他老婆是因为他才瘫痪的,他说离就离了?人得摸着良心做事,你说这话让人寒心。。。。。。” “认祖归宗是早晚的事。我个人觉得林晚生那老婆有点恶心。分他一半家产,她八辈子都花不完,犯不着这么折磨一个男人。” 小女人脑袋一歪,“郎释桓——我才发现你是这种人!我要是瘫了,能指望你不离不弃么?不出三天你就得再找一个!” 心事烦乱,眉心赫然一紧,“怎么回事儿,说着说着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就是说说自己的感觉,你怎么那么多联想啊?我这辈子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你也不可能瘫。” “我忽然发现,你做人太滑了,滑得有点过分了!” “你认识我那天我就这样,我隐瞒过你吗?我天生不是那种‘轴人’,聂琛那叫‘轴’——认死理!我就是一‘小人’,眼里面只有利益。” “所以你一心想撮合颜姐和那‘眼镜儿’,那样你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一步登天。我早就看出你没安好心!” 愤然起身,在地毯当间盘腿大坐,“我就问一句:颜如玉跟林晚生在一起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她跟聂琛还是跟林晚生在一起,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林晚生那种人靠不住的!” “你怎么知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知道他身边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回想起钱永康、蔡旌海那一张张腌臜嘴脸,依然为宾馆的那次意外心有余悸。 “你知道?”他在竭力回避,她实在不该提起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我。。。。。。”见鬼,恍然发觉把自己绕进去了。 无意间被人触动了心口最柔软的地方,情绪之下不由头脑发昏,“好,明说吧,是我提醒聂琛早做决断的。不管聂琛说的那个二十七岁的女大学生是不是真的,总之是为了表明一种态度——他跟颜如玉划清界限了!” “你?”半张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半晌,愤愤地低吼道,“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儿呢?还口口声声说聂琛是你兄弟呢,你这不是坑人么!” 郎释桓满心委屈,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女人,“我坑谁了我?我是为聂琛好!认祖归宗是早晚的事,林晚生早晚会把颜如玉据为己有。守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必呢?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么?” 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所有的心血仿佛一夜之间都已付之东流,强忍着抽噎,捂着嘴低咒,“你根本就不懂感情。。。。。。我怎么会跟你这样人在一起?居然还死心塌地。。。。。。” 心浮气躁,累,多一句都不想解释,“现在后悔还不晚,幸好还没登记。”隐隐有些伤心,他承认自己有点急功近利。可看她那么辛苦,他真的不甘心。。。。。。 想要几句讨巧挽留的话,得到的却是一句“自个掂量”。卓芙蓉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这段感情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这个婚还有必要结妈? 因为他对“瘫子”的一句评价,忽然变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他怎么知道,她一辈子都会健健康康的?如果她像父亲一样瘫卧在床,他能像母亲一样无怨无悔地照顾她一辈子吗? 忽然明白,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情投意合,什么荣华富贵都是梦幻泡影。人海茫茫,她想找的只是那个葬她的人。如此,她才能将生死、喜乐、贫富、荣辱,一切的一切交付给那个人。。。。。。 耳边隐约回响起婚礼上牧师的问话: 你愿意娶她为妻吗?愿意照顾他(她),爱护他(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吗? 谎言,还是誓言? 谁能分得清楚。。。。。。 同乘那辆宝马,已是相对无话。颜如玉之所以硬着头皮上了“前夫”的车,纯粹是因为后座上的两个儿子。聂琛亦是顾及孩子,才没有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车子很快停在了颜如玉的“新家”门口,女人扛起虚伪的笑脸招呼两个儿子下车。旺旺拎着书包跳出车门,先一步冲进了楼道。睿睿一直在后座上磨蹭,吭叽了半天,才弱弱地问了一句,“妈妈,爸爸还要去公司吗?他都好久没跟我猜谜语了。。。。。。” 话音未落,女人决堤的眼泪便如狂乱的暴雨般落了下来,面向浓黑的夜色,唯恐暴露与生俱来的脆弱。 坚强的人,内心往往是脆弱的,也正因为脆弱,才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强大。。。。。。 聂琛转身抚过蓬乱的小毛头,柔声安慰道,“爸还有事儿,睿睿乖,找哥哥玩儿去。”余光扫过女人瑟瑟耸动的双肩,隐约有些动摇。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儿子可以再生,女人可以再找,机会有的是,男人得有点出息,莫愁前路无知己,一定会遇着更好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之所以痛苦 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出国,活了半辈子,她只离开过D城一次。 坐在黄昏时的恒河水岸,傻傻地眺望着巨版的金红落日,享受在里面的人们,犹如一副美妙的剪影。。。。。。。 温柔河水静静的流过,古老的船儿入了港,随处可见的朱砂花蔓,随处可见的瑜伽乞士。姑娘们穿着佛陀时代的艳丽衣裳,菩提迦耶――时间,心念,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已停止。。。。。。 英文差劲,幸好“老板娘”有一个会讲中文的印度弟弟。分手的伤感因此而冲淡了不少,忽然明白:人生,除了恋爱,还有很多值得体验的事情。。。。。。 回想起昨日旅途中的事情,忍不住发笑。印象中,新德里的火车是很拥挤、很简陋的,可昨天那列火车不但发面包,发巧克力,还供应盒饭,分发报纸。全车厢只有她们两个“文盲”,所有的人都在看报。报纸是英文版的,老板娘勉强能看懂几行,而她扫一眼刊头便随手丢在了一旁。 随便聊了几句,自从离开D城,人就仿佛做梦一样。旅行这件事,也要看跟什么人一起,颜姐好像无所不知,她屁颠屁颠地跟在屁股后面,一路上学会了不少东西。 浮灯掠过,轻柔的水波荡来了几枚金黄的花朵。。。。。。 诧然回了神,转身望向闭目打坐的颜如玉。等了许久,见对方终于睁开了眼睛,悦然一笑,“姐,‘我’醒不了了。。。。。。我怀疑自己一直在做梦,我真的来了印度。。。。。。” 颜如玉提起草鞋,赤脚站在漫上渡口的清凉之中,惬意低吟,“在山看山近水濯足,行雨开伞入乡随俗。来兮琴瑟往兮击筑,杨柳依依执子如故。呵呵,芙蓉啊,坐在河边小心一点,人长得太漂亮,当心尼连禅河的龙王迷上你。” “那我就留下好了,反正一个人。如果不是失恋,我哪有机会来印度?”撑着飘在风中的纱巾,扬声疾呼。 颜如玉从容浅笑,“呵呵,因缘具足。”捧起吉祥草铺在她身边,懒懒坐下身来,“讲个关于因缘的故事吧。佛陀将生时,有七种因缘同时具备:菩提迦耶的菩提树发芽了,大地下的金刚座升上了地面,佛陀逃离皇宫时骑的马降生了,马夫降生了,佛陀的妻子耶输陀罗降生了,还有一名将要皈依佛陀的将军也将生了。因缘和合之下,佛陀最终成道了。。。。。。” 一手托着下巴,晃了晃腕上叮当作响的印度手镯,“那我呢?失恋是因缘之一么?” “佛陀可没说失恋是因缘。佛陀从没有失恋过,佛陀是圆满的,怎么会失恋呢?他是那么英俊,那么温和,摩耶夫人一直深爱着他。”浅浅一笑,“照我看,你的那个男人才是因缘之一。如果没他,你就不会失恋啊,不失恋,我怎么会拉你来菩提伽耶散心呢?还有一个男人也是因缘之一,林晚生。他让我对这里产生了向往,可我不想跟他搭伴。” “为什么?” “我怕控制不了自己。”邪邪一笑,“我骨子里很好色的。呵呵,利器――个性都不太安分。但最好不要开始,最好不要种因。对了,还有聂琛,如果他没有重新恋爱,今天坐在这里的应该不是你,而是他。” “我好像忽然明白,您为什么跟很多女人不一样了。走得地方多,眼界宽,所以心宽。”天天呆在家里,只想着老公孩子,巴掌大的心量,当然就会为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心。 男人在外工作,相对于女人眼界宽,所以男人看起来好像不太在乎女人。女人的眼界要是放宽了,就会像颜姐这样,看似不太在乎男人。 呃――那是不是说,男人其实也挺在乎女人的,只是比我们的心量大一点? “经历是不能超越的。有一天你去了火星,你肯定觉得,这些地球人都在瞎折腾什么呀!好好的日子不过,打什么仗?我只是想告诉你,活着即是修行。爱情来时,修布施;爱情走时,修安忍。守着爱人,我们奉献;爱人离去,我们不但不怨恨,还要感谢他给了我们更多的时间去充实人生。” 卓芙蓉会心一笑,看了看河岸上服饰各异的朝圣僧侣,“姐,我想皈依。” “那就在此圣地,合十双手代替一切众生皈依三宝――”看了看起身比划的小丫头,合掌唱念道,“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自归依法,当愿众生,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自皈依僧,当愿众生,统理大众,一切无碍。。。。。。” “这就完了?”不可思议。 “发愿就像婚礼上牧师的那句话一样,你信了,那就是誓言;你自己都不信,那就是谎言。诚不诚只有你自己知道,关键是做与不做。说了不做,等于放了个屁。呵呵,我不是“上师”,我是业余的。。。。。。” 夜色在无上殊胜的正觉塔下拉开了序幕,跟着下榻大觉寺的师傅及朝圣的信徒一起来到塔下,顶礼佛陀成道的“金刚座”。 菩提树下是喇嘛上师的黄帽,舍利塔边是斯里兰卡僧伽的白袍。明亮的灯光照着泰国大师们清瘦的肩背,还有汉传大师们睿智圆通的光脑壳。 心跳异常的强烈,佛祖似乎就在头顶上静静地观照着我们,不管穿着什么,顶礼诸佛的诚心,祈愿和平的诚意,都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跃过雪山,跨过黄河,万里之外,两个失恋中的男人同样凑在了一起,捧着酒瓶,惺惺相惜。酒吧里乐声刺耳,当然也少不了形形色色花枝招展的摩登美女。 “你那对象搞得怎么样了?”郎释桓扫了聂琛一眼,举起酒瓶跟隔壁放电的“鲍勃头”抛了个媚眼。 “什么对象?”聂琛不知其所云,放任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嵌在沙发里。 “那27岁的,美女大学生。” “我不过是找个茬跟她断了,你还真信了?”吊儿郎当地咬着半截过滤嘴。 “敢情你跟我一样――‘孤家寡人’呢!呵,我这样的难找,你那么矜持干嘛?” “我矜持个屁!”起身灌了口啤酒,露出一脸嘲讽地怪笑,“你说,这人也奇怪哈:你有家的时候吧,满街都是冲着你发骚卖浪的。你一单身,真想找一个时候,一个都没有了。” 颓然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炮友好找,知音难觅――所遇非我所求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万念俱灭 活得还不如一只不丹狗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从正觉塔归来的途中,偶然在街道上瞥见一块中文写的招牌。在异国他乡看到老祖宗的方块字,心里觉得的异常亲切。 卓芙蓉一路小跑冲到店门口,可惜此时小店已经打烊了。收拾起轻微的失落感,摸了摸破旧的门板,小声问道,“颜姐,这间小店是中国人开的吧?呵呵,真想看看老板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人才能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落后的地方来做生意。” “落后?”颜如玉淡淡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得先告诉我,什么叫发达?” “北京,至少得像北京、上海那样的地方。”常常怀念起,她这只小小的井底蛙唯一经历过的地方。 “科技大爆发之后,很难说,现在的人类社会是在前进还是在倒退。有时候觉得,那场科技革命就是人类的智慧之花开得最绚烂的时刻。之后呢?” “凋谢?” 会心地点了点头,“我们因为科技而发达,也必将因迷恋盛开的发达而付出惨重的代价。无常的脚步不会为任何物种而停歇,三叶草,恐龙,猛犸象,下一个又会是谁?我情愿全世界都变回这个地方的样子,人类社会或许能因此而长久一点。” “我觉得,您很悲观?” “我担心资源,更担心人类的心。。。。。。如果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消灭人类,那一定是他们自身的贪欲。” “呵呵,圣迹是不错,可我就是觉得小镇上乱糟糟的。乞丐和猪一起在街上溜达,公路上走着牛,房顶上蹲着猴。。。。。。” “傻丫头,摘掉有色眼镜,这是圣地的殊胜之处啊!印度人中的佛教徒比例并不大,但是在这里我们依旧能发现很多佛教兴起的殊胜因缘。你有没有发现,印度人很少抽烟的,印度人也很少吃荤,大街上什么都有,是因为包容心比我们强啊!我们来了就觉得要改革,印度人为什么没想过要改革呢?相比之下,谁的心量更大?” “呃。。。。。。” “佛所说的‘众生’,不在乎你是贫贱富贵,是男的还是女的,是有毛的还是没毛的,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是狗狗还是猪猪。。。。。。大路朝天,你走得,猪猪为什么走不得?《西游记》里,猴子和猪历经了磨难不也成佛了。” “不可思议。”托着下巴,分明带着几分怀疑。 “明儿你好好观察观察街上的印度狗狗,看看他们和我们国内的狗狗有什么不一样。印度狗很调柔的,温顺,不爱叫,也不咬人。相比之下,性格更棒的是不丹狗,不但具备印度狗狗所有的优点,那副闲适如意的表情,还充满了幸福感。” “我的天啊,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我们跟印度人一起学佛,谁成就的快?修同样的法你的神通大,还是他的神通大?” 茫然摇了摇头。 “那一定是印度人。《密勒日巴尊者传》里说,他和一位印度的尊者修同样的法,一起显示神通,但是他站在草尖上的时候草尖会弯,那位印度尊者就不会弯。因为这边的地理特别殊胜,用我们的话说,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你注意看印度人讲话、跳舞时的手势,那个手指头的柔软程度,弯曲的角度,我们比不了的。经文里记载,佛手可反抓,关节超级软。由此可见,我们的气脉不如印度人。” “瑜伽?”瞬间联想到这个“大热门”。 “嗯嗯,瑜伽修行的目的就是修炼气脉,但是到了我们那边不知道咋就成了减肥。” “不奇怪,啥东西一本土化就。。。。。。”无语了。 “你没觉得这里的空气都不一样么?没有风,你几乎感觉不到空气在流动,很安定。设想一下,打坐的时候,背靠着喜马拉雅山,面对着广袤的印度平原,恒河在眼前流过,太阳升起时很大很大,落下时也很大很大。早晚的太阳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若睡不醒,根本不知道时间。”抿了口矿泉水,扬手指了指天边的新月,“喏,在中国,你看到过这样的月亮么?正正的上弦月,月牙在正下方。我们那里的新月是偏的,所以像银钩。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过去,现在,未来,一切诸佛都要到这里来成就,这里的环境如此清净。这一切的殊胜,都可以帮助我们开悟。。。。。。” 感慨万千,仰望着圣洁的新月唏嘘道:“天啊!您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我从来不关心月亮、风、山川河流什么的。我觉得那跟我都没关系!” “什么是有关系的――男人?” 撇了撇小嘴,郁闷地嘟囔道,“现在连男人也没关系了。。。。。。” “那你完了,活得还不如一只不丹狗呢!我最近忽然发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人活着,不能万念俱灭啊!人一旦万念俱灭,就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了。菩萨的意思是‘觉有情’,一个修行者不能失去感情和觉知啊!佛祖之所以教我们出离,持戒,是要我们摒弃错误的观念,把我们身上累世沉积的毒脓都排干净。从此,我们就是个清净的容器了,这样一来,才能装入健康的东西。” “装什么?” “男人。” “还是男人?”一惊一乍,“只顾自己幸福,不成小乘了么?” “小乘也有乘啊,小船也是船啊,小乘多了就是大乘了。你没船,怎么度众生啊?”感应道交,双手合十额前,虔诚感恩诸佛菩萨开示,“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年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结如来真实意。为度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分别心的障碍,我一直轻视小乘。现在,教乘之间再无障碍了。你度你的男人,我度我的男人,她度她的男人,不一定非要大船,小船多了一样度人。” “唉,我已经没男人了。。。。。。”卓芙蓉一边走,一边恋恋不舍地回望着身后越来越模糊的汉字招牌:北京时间几点钟了?那家伙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们不是世界的中心 世界不会围着我们运转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咖喱飘香的街边小店里享受着地道的印度美食。对于国人来说,印度飞饼早已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而到了印度当地,飞饼只是各式各样的饼中的一个小门类,总之,印度人吃饼就像中国人吃米饭馒头。 因为朝圣的虔诚,没有吃荤菜、咖喱炖饭,而是点了一些简单清淡的菠菜和土豆。卓芙蓉捧着物美价廉的印度奶茶跟老板娘的印度老弟惬意攀谈。除了黝黑的肤色之外,一切都太可爱了。不过,她还是喜欢皮肤白的男孩子,别业的关系。。。。。。 颜如玉细细品味着一杯加了生姜和肉桂的Masala Tea,指了指“精品茶叶店”里壮硕的印度老板,“嗨,Kaiser,想不到那家店的老板是个印度人。我还以为是哪个背井离乡的老乡开的。” “那里吗?”同席就餐的一位印度大叔用生涩的中国话搭了腔,“卖茶叶的是一位日本菩萨。”表情略显轻蔑,仿佛在说:中国人是没这个本事的。 呃,小日本。。。。。。 卓芙蓉有点失望,被帅哥拐走的注意力瞬间移了回来。 Kaiser此时已恢复了印度人讲话时手舞足蹈的习惯,跟隔壁的大叔一通比划。不久便转回身对着姐妹两人解释道,“这个男的,哥哥,Bodhgaya(菩提迦耶)的,一个,一个,Guide――向导。”汉语始终还是不太流利,参合着英文,时时在考虑措辞,“茶叶店,是一个日本的女的,这里的人都很尊敬,尊重,敬爱她。” “哦,”颜如玉抿了口茶,忽然来了兴致,“店里那个男的是他丈夫,还是雇工?” “是她的,怎么说――She is他的 Wife。”想了想,挑了挑有棱有角眉毛,“You know?Wife, Husband。” 会心地点了点头,“Yeah,夫妻,I see。” “那个女的信仰佛陀,从日本,来了Bodhgaya。看到,这里的孩子们没有地方,受教育。她嫁给一个印度人,就能开学校,帮助这些孩子,学习。” 卓芙蓉心里有些震撼:“开学校――为了这个结婚?” Kaiser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印度的法律。除非嫁给印度人,才有呃。。。。。。资,资格,开学校。” “她幸福么?”这问题,貌似有点傻。 颜如玉合十双手,“我很想认识认识这位菩萨。发心真狠,让我惭愧!” Kaiser的表情始终活跃而灵动,浅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中国人是怎么看结婚的。但是从我来讲,我当然会很爱很爱她。她为了我们印度,为了我们印度的孩子――”扬手比了比天,“她,在这里。”比了比地,“我,在这里。”摸着自己胸口,“心――你们明白我的心么?她在我心里,就像神一样。。。。。。” 卓芙蓉喝光了奶茶,落寞长叹道,“唉,你们印度男人才是神呢,我们中国男人才不这么想呢。” 颜如玉注视着小店的门口,轻声接了话茬,“尽瞎说!人心都是一样的,中国的男人在这一点上,绝不比印度男人逊色。站在民族大义上,中国男人一样有这个高度和觉悟。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印度人那么乐于表达。中国人含蓄,不说而已,你不要以为他不懂,那种情结早已融入的血液里。” 卓芙蓉小脸绷得平平的,不以为然地说道,“算了吧,我遇上的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他懂什么叫民族大义?”愤愤不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连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 拉起对方的小手,诚恳奉劝道,“傻丫头,那是因为他真的爱你啊!在道德和你之间,他选择了你。恫哭六军皆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犯浑都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你不欢喜,反倒怪人家?” “一点原则都没有,这种男人我才不要呢!”嘴硬,心里隐隐有一丝动摇:爱情。。。。。。 “结婚后,爱情的温度渐渐消退,那个‘小人’自然就没有了。只怕那时候你希望人家做回‘小人’,人家都不肯。就像聂琛,清醒着呢,张嘴闭嘴都是公司、领导、员工、哥们儿,我啥时候能指望他当回‘小人’?” “爱情,是小人的事儿?”眼中擎着浓浓的疑惑。 “NONONO,小人是相对于君子来说的。要看针对多少人的关系――取大义的是君子,贪小利的是小人。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他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了你,他就是小人。但在整个社会的层面上看,他要是为了很多人的利益,而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与幸福这就是君子大义。也正因为这样,吴三桂的爱情虽然壮美,但他只能是个遭人唾弃的小人。做女人,有一点要清醒,我们不是世界的中心,世界不会围着我们运转。而男人一定面朝着世界的中心,那个中心就在‘佛光普照’的地方。。。。。。只要你面朝那里,你们的目标就是一致的,分歧在于一个走得快一点,一个走得慢一点,但最终会在那里相遇。。。。。。” “不太懂。”常常恨自己没悟性。 “不可能一下子就懂了,慢慢悟,慢慢经历,多看多学多思考,总有一天会懂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满大街钓凯子呢!”猛一抬眼,但见一位人高马大,五官姣好的“女菩萨”从茶叶店里走了出来,险些喷了口中的茶水,忍不住笑出声来,“呵,我务必去那个店里买点茶叶。自愧不如啊――这位‘女菩萨’的身量可真像我亲姐!” 卓芙蓉诧然回眸,笑望着远处高大健壮的身影,“是啊,也是那么高高大大,个头比您还猛,我印象里的日本美眉都是娇小玲珑的。” “所谓相由心生,那是我们前世持念广博身如来的善果。得此广博之身,有用不完的精力,使不完的牛劲。身量大,乃是因为心量大,所以《礼记》中说: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pán )!” “那我呢?”她的心量嘛――唉,还是继续修吧。 扬手揽上小丫头的肩膀,“你呀,前世修的是妙色身如来,所以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一副让众生嫉妒的违章长相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世间自有公道 付出总有回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D城,醉眼惺忪的聂琛接到老妈的电话,睿睿睡到夜里突然发烧了,两个男人的PATTY终于散了场,郎释桓接过钥匙,冒着酒驾被抓的危险将车子开回了聂琛的娘家。 “怎么喝成这样?”老人家一看到儿子那张红光满面的大脸就忍不住抱怨,“玉不在家,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啊?”愤愤扫了郎释桓一眼,背过身小声嘟囔“没事儿甭招一堆狐朋狗友大吃二喝的,再这样,你就把孩子接回去,我不管了!” “别呀妈――”借着酒劲儿皱起浓眉,“颜如玉每天云里来雾里去,扔下家里不管不顾,也没见您发这么大的火儿。我就在家门口喝点酒,您就发这么大脾气,至于吗?” “玉是办正事去了,每天起早贪黑没明没黑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你爸说腰疼,老早就说想买个按摩椅,跟你说了一百次,你知言一声了吗?我跟你说,我们俩要是没这媳妇早跌倒地上了!指望你,呵。你挣的那点钱呐,在外面交朋好友,拉大虎扯大皮行,家里人沾不上你的光。” “呃。。。。。。”一时语塞,心里还在千方百计的找理由。 坐在沙发上的老爹忽然站起身,冷冷一笑,“呵,自己养的自己知道――没出息!” “爸,您这是怎么说话呢?”回头看了看立在门外的郎释桓,面子霎时有些挂不住了。 老爷子端着茶杯,淡淡瞟了他一眼,“老子好在年轻时挣下点家底儿,不然,晚景凄凉啊!你接了公司之后,往家里拿过一分钱么?我们老两口就指望你妈那两千块劳保过日子?” “不是,您银行里有的是,缺这点么?奔七章了,留那么多钱干嘛?” 眉心一紧,霎时变了脸色,“我养你干什么!我把这份家业交给你,你就拿得那么心安理得?人不能太自私了。。。。。。” 蔑然嗤笑,觉得老爷子是舍不得叱咤风云的日子,“行行行,明儿您去公司上班,我在家歇着。” “我腿脚利索着呢!你甭将我――”指着他的鼻子教训道,“离开这公司你小子什么都不是!我当初为什么把公司交给你啊,你以为老子干不动了?老子是看你从监狱里出来可怜,怕你连个媳妇都寻不着。。。。。。” 老太太替睿睿穿好了衣裳,领着孩子出了房门,“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就不能见面,一见面就红眼。老聂啊,穿衣服,咱俩带睿睿看病去吧,看这俩喝得五迷三道的,我不放心。”抬眼看了看聂琛,“你俩在家替我看着旺旺,我和你爸打个车,一会儿就回来。” “妈――” “妈什么妈!”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的老太太霎时火了,抹着眼泪咆哮道,“你当我们俩老的都聋了,都瞎了?旺旺和睿睿回来不翻话啊。我们俩老的紧压着在这儿装糊涂。儿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作什么?” 沉默了片刻,用力点了点头,“跟你明说吧,我们俩离了。颜如玉太跋扈了,我受不了她!” “哪儿跋扈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老头儿眉峰一挑,在一旁质问道。 “家里的大事小情都得她做主,您不知道,我活得窝囊!” “呵,你是够窝囊的!家里的一摊子事儿你管过么?谁不让你管了?逢年过节,吃喝拉撒你问过吗?自打儿媳妇一进门,每年过年偷偷给你妈塞五万块钱,说是你给的。可我们不傻,这钱要是你掏的,你得端到大街上得瑟,恨不能四方邻居都知道才好。” 呼呼地喘着粗气,无奈地挑了挑眉,“呵,还是颜如玉厉害,私底下老早就把你们收买了。可有一点您二老没想明白,她是媳妇,不是你们亲生的。她对你们这么好必有所图,那不是真心的,是有目的的!” “我们没你那么多心,也不想追究真的假的。就算是有所图,她也是图你这个人,你们俩口子过得好,我们心里就高兴。‘不是亲生的就是假的’――那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真东西?我们不怕人家有所图,人和人相处都是相互的。” 老妈轻轻搂着睿睿闷热的后脑勺,“走吧老聂,先带孩子打针去,看把孩子耽误了。” 老爷子没再多言语,先老伴一步出了大门。走到楼梯上,还在愤愤不平的咒骂,“你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年轻的时候不省心,四十了,张嘴闭嘴还真的假的。。。。。。” 郎释桓注视着老人离去的背影良久,硬着头皮跨进了门槛,扬手拍了拍聂琛的肩膀,同情地安慰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终于明白颜如玉为啥是一家之主了。你家那老爷子心强啊,怎么看媳妇都比你有前途。” “哼,颜如玉最擅长的就是收买人心这种事。”恨得咬牙切齿。 “媳妇操心家里的事儿,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那是假的!” “没觉得。” “隔层肚皮隔层山,她要没目的,能费那个心思?” “你爹不是说了嘛,人家是冲你的面子,替你尽孝。中国人娶个媳妇不就为这个嘛!再说了,她儿子跟你爹叫爷――那是亲爷亲孙子!” 呃。。。。。。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人家一做点善事,你就怀疑人家的动机。就跟网上那些拍砖的似的,人家做点好事,就说人家是炒作。即便是炒作又怎么了,实际上有人受益了。就好比,一公司下乡扶贫,盖了一排农家乐,有人就说这公司是为了打响知名度,这比打广告省钱多了。但是,你去问问当地的老百姓,人家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家才不胡思乱想呢,难得碰上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新房住,能安居乐业就行。老百姓得了实惠,人家不计较盖房子的人扬名,恨不得帮人家扬名呢! 就因为咱这种人‘明眼人’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才这么难当。人家事先把功德做到了那里,种善因必然得福报。咱就是看不得人家得福报,一看见人家得点好处,就不由自主的怀疑人家的动机。 佛祖、老子、孔子N多子早就曰过: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为什么不为受益者高兴呢?为什么死盯着那点回报恨得咬牙切齿?嫉妒还是怎么着――嫉妒你到是付出啊,谁拦着你了? 唉――心理阴暗呐!”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因为不再纯洁 所以有了内涵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家二老带孩子打针回来之前,郎释桓便辞别了聂琛独自踏上了归途。分明感觉到自己属于不受欢迎的客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早点撤退吧。 过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几乎早已忘记了孤单的滋味。他应该兴高采烈地享受单身才是,然而回忆却像酒吧间里的咖啡一般在心头旋转,泛着微苦的泡沫。。。。。。 独自一人在午夜的街头流荡,仰望着天边如钩的新月。从前那个“宠辱常欢喜,离合不挂心”的浪荡公子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呵,爱情――这就是TM的爱情! 力求找回随缘的状态,默默告诉自己今夜是个新的开始,或者该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吃点烧烤,认识个美眉什么的。唇边挑起释然的笑意,朝着灯火阑珊的街道走去。。。。。。 “老板,来十串肉筋,两串腰子,还有――”随着女孩子们恣意放肆的嬉笑声,无意间扫过小店里似曾相识的背影:呃,胡苡萌? 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若不是点下的肉串已经上了烧烤架,他一准转身就走。而事实上,也根本没人拦着他,扔下十块钱就走呗―― 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在乎钱了,月薪一千零七十,穷啊! 胡苡萌吃完了最后一勺疙瘩汤,自然而然地望向分身乏术的老板。正打算吆喝埋单,心头诧然一惊:桓子。。。。。。 跟同科室的小姐妹们打了个招呼,急匆匆起身步出店门,对着久违的帅哥欣然扬起笑脸,“嗨,真巧啊!一个人来夜宵?”左顾右盼,四下寻找着那个美得她自惭形秽的极品尤物。 “下班了?”记忆浮上心头,依然记得她的作息规律。 “是啊,晚上连着接急诊,一直忙到现在,饭都没顾上吃一口。” “白衣天使辛苦啊!”由衷的赞叹道,“比上次见瘦了不少。” 低眉浅笑,有些沾沾自喜,又仿佛被人揭开了隐隐作痛的伤疤,“没办法,为了孩子。。。。。。” “呵。”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沫沫辞职了。” “嗯。”他没问,对方居然主动往出抖落。 “现在做全职太太,在家看儿子。” “嗯,孩子有福享就行啊,你好好上你的班儿,干好自己的事儿,别想那么多。”诚恳地奉劝道。 “谢谢你安慰我,很温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无限感激,那份恋慕始终在心里,“我这会儿住单位宿舍,闲了给我电话,反正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她以为,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孩子他爹呢?郎某人有些好奇,兀自揣度:莫非,分手了?想了想,换了个含蓄的问法:“方便么?没人在屁股后面盯梢吧?” “没,没人。” “那行,有空再联系你。”纯属客套话,过去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呢?怎么这么晚?”小心探问着他的近况。 “我?呵,刚从朋友家回来,吃口饭。” “女朋友呢?”故作轻松。 “啊,出国了。”或者是出于面子,也或者是因为别的,始终不愿提起分手。 “工作?” “嗯,跟她们东家到印度上货去了。” “工作真好,没事还可以出国旅旅游。。。。。。就是苦了你了。。。。。。” “呵呵,我这人好打发,不用人操心。逮啥吃啥,又不挑食。” “女人在外面惯了,心就收不回来了。人家长得又漂亮,你可得多留个心眼。”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真的吗?分明是假话!心里闷闷抱怨:女子无才便德。颜如玉啊颜如玉,你早晚一天把蓉蓉带坏了。 “这年头什么事儿都难说,”胡苡萌唯恐对方误会自己挑拨,赶忙解释道,“我可不是说她不规矩啊,你千万别瞎想。主要是人家长得漂亮,她不招惹男人,挡不住男人招惹她。” 落寞嗤笑,“呵,长得违章了,有啥办法?”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我打小就听我妈说,漂亮女人不能找,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可心里面还是奔着漂亮的找,自讨苦吃。” 轻拢额角的碎发,“呵呵,男人差不多都这样。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如一张漂亮脸蛋吸引人。”比如沫沫,不能生怎么了?不能生也不会被休。而自己呢?生了儿子也还是被抛弃了。 “也不全是因为脸蛋。。。。。。”莫名其妙地想起夜叉女,罗刹女,漂亮脸蛋似乎都来自地狱。传说,天界有美食而无美色,所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我要下地狱!” “算了吧――”忍不住长吁短叹,“有时候觉得,一个女人说‘内在’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内涵,有多少男人懂得欣赏?”即便有人曾取笑她无知,女人还是会固执认为自己有深沉的“内在”,只是深不可测,无人能懂。 接过老板递来的大把肉串,淡淡笑道,“男人本性里还是喜欢的纯洁的东西。一旦有了‘内涵’这玩意儿,往往就不纯洁了。”可为什么每天报纸杂志上还有那么多煽动女人培养“内在美”的段子呢?答:写书的都为自己的‘内涵’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有内涵的一定有经历。有经历,就不宜再走清纯路线了。。。。。。 “漂亮就一定纯洁么?”胡苡萌不以为然,忍不住替自己抱不平。 “白痴最纯洁了,可惜我等无福消受。因为男人自己的心就不够纯洁,永远在追逐得不到或已失去的东西。所以,人家纯洁的时候就嫌人家没内涵,人家有了内涵又嫌人家不纯洁了。人家年轻漂亮,嫌操心;等人家老了,又嫌人家不漂亮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一个不懂自爱的人 没有能力去爱别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朝圣中的两姐妹登上了从印度发往加德满都的火车,去途中远没有来时的幸运,破烂的车站,破烂的车厢,破烂的座椅,破烂车窗上的铁栅栏让人不由想起肮脏而简陋监狱。 列车两侧无门,四面透风。盥洗台边的铁皮柜上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瑜伽乞士,裹着缠头,皮肤黝黑,额中央抹着朱砂,花白的胡子犹如一把刚硬的铁刷。 开车之前,颜如玉和Kaiser对坐在乞丐成堆的车厢里隐忍着混合发酵的咖喱味,卓芙蓉忍无可忍,捧着照相机在车厢的连接处为闭目冥想的瑜伽士拍照。 弓着身子,角度始终不大合适,索性后退半步,蹲了下来。 快门咔吧一闪,欣然看了看拍下的照片。没有广播,没有任何指示,丝毫前兆都没有,车子忽然之间就开动了。。。。。。 “哎呀――”半截身子挂在了车门外,一只手紧握着昂贵的单反相机。无比清醒――老板娘的,摔坏了赔不起。 上身陡然下坠,疾风掠过,漂亮的印度围巾侥幸挂住了车门扶手边的螺丝钉,脑中就一个想法――不能死! 风声擦着耳边嗖嗖的穿行,如有神助,仅靠一只手的力量,将迎风飘摇的身体拉回了车内。 惊魂未定,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瑜伽士闭目默然,魂魄像是早已飞升到了九天之外。定了定神,心里有些怨恨,抹去了额前的冷汗,狠狠白了对方一眼,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车厢的座位上。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老板娘向来敏感,赶忙向里挪了挪,腾出了大半个长凳。 小女人随手将相机交给了Kaiser,抽出纸巾擦拭着不停渗出的汗水,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吓死我了!你们俩差一点就见不着我了。。。。。。” “出了什么危险么?”紧张的追问道。 “刚刚蹲在车门边给那神人拍照,火车莫名其妙就开了,连个信号都没有。我身子一歪,差点掉出去,幸好被围巾勾住了。。。。。。”惋惜地瞄了眼围巾上的破洞,撒娇似地哼哼道,“呃。。。。。。可惜了。。。。。。” “天!”想来难免有些后怕。她带个大活人出来,责任重大。万一在国外发生了意外。她可怎么跟对方的家人交代啊! 卓芙蓉大难不死,心情霎时好了起来,轻松说笑,“呵呵,我刚刚心里就想――誓与相机共存亡!万一失手弄掉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狠狠在后脑勺上盖了一巴掌,“傻丫头,舍命不舍财啊!你说你这点毛病咋那么随我呢。咱俩得好好板板自己,生命出现危险的时候攥着什么都要毫不犹豫的扔掉。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再挣多少钱都有可能,没有什么东西是咱赔不起的。” “余下的日子就剩给别人还债了,与其在无尽的痛苦中过日子,倒不如早早死了算了。” “东西坏了可以再买,你要是没了,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即便这次事故好像与我无关,可你是跟着我出来的。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按着胸口压了压惊,释然长叹一声,“本来是好心带你出来散散心,万一你没回去,桓子还不得把我吃喽?不仅桓子,聂琛终于逮住了把柄,他终于有机会证明‘热心’要不得。所以,爱自己,就是爱别人,爱护好你自己,就是爱护那些在乎你的人。一个不懂自爱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去爱别人。” “事故是和合的结果,不是‘热心’造成的。像琛哥那样冷冷淡淡半死不活就好么?我可不觉得。子曾经曰过: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一个农村女子,这辈子能出一趟国,死都甘心了!”掏出美味的“喀拉拉”,得意洋洋的塞进嘴里,“你不知道,我妈听说我要出国有多高兴,估计现在,我家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了。我妈心里藏不住事,逮谁跟谁显呗。还是以前的老思想,好像出国是件多大的事儿似的。现在,只要有钱哪儿去不了?” “呵,有些国家还真去不了。比如巴基斯坦,单身女子就会被拒签。你有过于明显的移民倾向,很可能因为一次出国而嫁到当地,成为本国居民。” “切!以为是欧洲日本,一破巴基斯坦,谁稀罕他们那破国籍!” “咳咳!”Kaiser在一旁轻咳一声,礼貌地保持着缄默。 颜如玉挑起唇角注视着口无遮拦的小女人,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恶口啊,讲话要给自己留点余地。你晓得这节车厢里有多少巴基斯坦的帅哥么?你一句话,当心众人群起而跺你!” “这不是印度么?” “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人你分得清么?殖民时代都是英属。后来才一一独立出去的。” Kaiser点了点头,激情澎湃地接了话,“但是,我们巴基斯坦人,爱中国,爱中国人。”拍着胸口,“中国人是兄弟姐妹。我们不喜欢印度人,他们没有,没有。。。。。。感情。像是,像是,怎么说――”转头求助于颜如玉,“animal?” “动物。” “Yeah,动物――animal。”高高挑起大拇指,“中国人,兄弟!” “那当然!中国人实诚,最讲哥们义气!”芙蓉得意洋洋地自夸道。 颜如玉抓了一把‘喀拉拉’,边吃边聊,“你有空该听听印度人、韩国人、日本人是怎么说中国人的,综合多方的评论,得到的结论比较客观。回头你可以在泰米尔的酒吧里见到各国的帅哥,听到来自各国的声音。有谩骂,也有赞美,皆因利益分歧而产生的不同立场。” 脑子越用越灵光,早已学会了举一反三,“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样看来,国际交往跟人与人的交往也没什么本质的差别。一个国家就好像一个人,我们做的只是我们该做的,为了全人类,也得利益本国国民。平衡才是生存之道,菩提迦耶给我最深刻的感受就是一个字‘中’,两个字‘平衡’。” “能了解‘中’和‘衡’两个字,就不枉我带你出来一趟。佛陀给了我们开示,理解起来并不太难,做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第一步,就是建立‘悲心’,尽量使我们的心不因立场和情绪而偏颇――客观,公平,公正。。。。。。”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最好最坏的创造了历史 平庸之辈则繁衍了种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夕阳西下,下班的人流愈见稀疏。一双失恋中的孤寡老爷们儿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难得又凑在了一起。 “今儿不忙?”郎释桓轻轻推开递来的酒瓶,破天荒的第一次。 聂琛浓眉一紧,“怎么着,改邪归正了?” “喝了犯困,晚上还有正事儿忙呢。” “有新目标了?” “没,没有。”随便挑了口菜,“旧的倒是飞回来一个,不过,我已经没感觉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心里默默絮叨:谁让你丫遇见个花容月貌的?分手了,不好找了吧?一比较,全不及格! 蔑然嗤笑,“切,咱俩一样黑,你还笑话我?你倒是找一个让我看看啊?我一穷鬼,找不上是正常的。你老哥有款有房有车,不也光棍一根么?” “我是不想找。” “呵呵,你是找不着!”闷头点了根烟,“美女多的是,有几个有帮夫运的?男人一辈子得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就为撒种,太庸俗了。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最好的与最坏的创造了历史,平庸之辈则繁衍了种族。一男人要是把配种当做了理想,那只能说明他甘于平庸了。” “呵呵,我安于平庸。可我看得出你小子野心勃勃,不是泛泛之辈。” “那是――我是有抱负的人。郎释桓不可能一辈子就这鸟样!呵,一千零七十,够干什么?够买奶粉还是尿不湿?” “等你挣足了买奶粉和尿不湿的钱,你就到了我这阶段了。”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你已经满足了。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永不知足。” “知足常乐,像你那么热衷于沽名钓誉,太累了。” “我不为沽名钓誉,我就想做一翻事业。成败没关系,重要的是经历。等到儿孙满堂的时候,我也能搂着孙子显摆显摆,你爷爷我想当年如何如何风光。” “呵,你风光了,成天前呼后拥,桃花不断,女人该不愿意了。你要是真想干一番大事业,哥劝你甭结婚。” “不结婚我还干什么事业?连个目标都没有。老婆孩子是动力啊,有了之后,我才能泼下身子为我妻儿之幸福而奋斗。” “为儿子是真的,老婆汉子没亲后。” “嗯,你媳妇肯定也是这么想的。都为了儿子,目标一致,那就干吧!” “那是因为你小子没媳妇,有了你就知道了。你一动她就管着你,彻头彻尾,你还能干出什么事业啊?” “颜如玉没怎么管你啊?抽烟、喝酒、饭局、唱K都不管,你挺自由的啊。” 轻轻点了点头,“甭说,在这点上,一般女人比不了我家颜如玉。或者就因为这点,我这对象才不好找,一般女的都小心眼,没她那么开明。” “我都跟你说了,有些女人天生帮夫运,谁找上谁家起!我就梦着遇个这样的女人,可以给我一片天,别老把我捂在裤兜里。” “懂得把你捂在裤兜里,那才叫女人啊。照我看,你还是**吧,‘女人’不适合你。”邪邪一笑,“再不然咱俩过,我看你挺顺眼的。” 白眼一翻,“我谢你!颜如玉就是我的下场。我这人心志高远,一见你萎靡不振的样子就难受。”眼珠一转,邪门地托着下巴,“说实话,我觉得颜如玉倒是挺合适我的。。。。。。” “扯!”心里不爽,一脸嫌恶的表情。 “你知道那带眼镜的为什么喜欢颜如玉么?” “不说这个行么?”眉间窜起一股怒火。 “自家兄弟,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贬低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就是就事论事。颜如玉像我,属于那种野心勃勃的女人,她以成就别人为乐,对眼下的得失想得很少。人家‘富可敌国’需要的就是这种女人,也只有这种女人才能成就‘富可敌国’。她这辈子跟谁都跌不到地上。人家来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福的,所以她一心扶着男人上,最终跟着男人吃香的喝辣的。” “那男的,要是半路变心了呢?摔得她吧唧吧唧!” “你现在不就变心了么?半路把人家扔了。人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有的是人等着她成就呢。种善因,得善果是早晚的事儿,人家种得树多,你不结果还有别人呢。” 有些窝心角,嘴硬地抱怨道,“那就不是个女人,长的不是女人的心。女人是感情动物,那丫纯粹就没感情!” “那是你个人的看法。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可以当她是济世度苦的菩萨,这辈子专门下凡来成就你的。也可以当她是垂帘听政的老佛爷,她助你登上大未,她也是最终的受益者。没她就没你这一朝天子,她是什么看你怀着一颗怎样的心。感恩――她就是菩萨。嗔恨――她就是拿着皮鞭奴役你的罗刹女。你觉得你这辈子该成就的都已经成就了,你满足了,所以,菩萨就变罗刹女了。人没变,是你的心变了。。。。。。” 心头微微有些触动,回避提起私人感情,索性将话题引向别处,“呵,我成就个屁!你没听我爹指着鼻子骂我么?没那公司,我TM什么都不是。” “说句心里话,你别受制,我老早也是这样想的。我不服你,你有什么呀?从监狱出来就接手俩公司。你爸把装潢的摊子交给你了。大富翁下面那网城是人家颜如玉一直在打理。一看见你开那宝马我就来气,我就不知道,你有什么可牛逼的?有什么牛逼的资本?” 聂琛沉默许久,拔出一根烟,对着了火,“我进去之前装潢公司已经开了,两间屋,三四个人。我爹接手之后,规模扩大了十倍。网城一开始是合伙的,为了独立出来,还欠人家颜如玉不少钱呢。呵,到现在也没还,她八成都忘了。。。。。。” 扬手一拍聂琛的肩膀,“老哥啊,安心干点事儿吧!赶明儿你爸再数落你的时候,咱就能挺直腰杆说话了,你在颜如玉面前的那份自卑感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想乱七八糟的没用,再换一万的女人,那份家业也不是你自己挣下的,明眼人都看着呢,跟人家颜如玉没关系,你不过是跟自己较劲。偷来的果子不好吃,除了自己创业没别的出路。” 聂琛狠狠吸了口烟,幽幽吹散了障目的烟雾,“呵呵,这或者就是富二代的通病吧。什么都吃过了,什么都玩儿腻了,觉够睡,钱不缺。继承了祖辈的财富,却没有足矣匹配手中财富的胸襟和大志。 一个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的人,普通老百姓看着眼红,其实最可怜,最迷茫,最可悲。看见鱼翅想吐,看见美女恶心,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点了点头,举杯灌了口酒,“你说的对――建功立业!图一乐儿吧。”心中莫名想起那副“眼镜”,修庙,赞助孤儿。。。。。。 呵,什么是真正的高尚啊? 不过如此,图一乐儿吧。。。。。。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目标 曾激励着你 最终也正是它阻碍了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周末,破烂的印度火车终于开到了加德满都,下了车才知道,她们买了头等车厢的车票,却在没有列车员,没有指示牌,全程无人问津的情况下,坐错了地方。 无可奈何地苦笑。。。。。。 人生中常常会有类似的感受。搭错车――不知不觉人已到了终点,除了释然一笑,我们还能怎样? “好歹是到了,我得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我还活着!”卓芙蓉被KEIZER的情态熏染,讲话时开始习惯于手舞足蹈。 颜如玉一脸云淡风轻地表情,微微抬眼,“好主意。吃什么,我请你。到了加德满都,终于可以肆意挥霍了。。。。。。” “呃?” 邪门地一挑眉,“不掏自己腰包的时候,我可大方了!从这点恶俗的习气看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我一直没把您当成男人,您比男人有感情。” “嗯,我还比女人理智。我就是不男不女的东西。”爽朗一笑,大咧咧地耍宝,“有些人不练《葵花宝典》,《辟邪剑谱》也能变得不男不女,比如我,就是这么个东西。” K看了看街边彩绘着湿婆大神和雪山女神乌玛的黄包车,随口询问道,“我们住什么地方?” 颜如玉淡淡回眸,微微有些抱歉,“我们得住庙里,上师一直在等我们。你呢?,要不要先帮你在方圆一里之内找个地方安顿下。你可以四下转转,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过去找你,OK?” 卓芙蓉以为一双“老情人”见了面,她这5000瓦的大灯泡,太耀眼了。急切地问道,“K不跟我们一起么?” 颜如玉淡淡挑眉,“尊重他,他是穆斯林。” “呃,我才知道。。。。。。”在一起这几天没有丝毫感觉,想不到两个佛教徒居然跟“东突分子”相处的这么好。 商量过后,挥手告别了K。姐妹二人一先一后穿过狭窄的满是破窗户、烂电线的阴暗小巷,弄堂街角几乎随处可见朱砂花蔓供奉的微型神龛,不禁想起那句广告词:尼泊尔――离神最近的地方。 陋巷逶迤蛇形,峰回路转,一座规模不大的藏传寺庙以宁静而平易的姿态展现在俩人面前。听老板娘讲起,觉囊派的观点与被视为正统的格鲁派几乎是完全对立的,因此一度被视为异端而被排挤和迫害。代表人物是多罗那他――一个足矣与宗喀巴大师平分秋色的中兴圣人。 站在庙门外,隐隐听到锯子斧头发出的声响,没有嘈杂的人声,据说藏庙里是不容许大呼小叫的。 颜如玉一跨进庙门,打老远就注意到一个上身穿着喇嘛坎肩的文弱身影,凑上前去一本正经地评价道,“咳,师兄啊,您走错庙门了吧?您这身量应该去修南传,裹上一身橘红袍子比较唬人,可以冒充泰国大师。” 林晚生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褒贬吓得浑身一哆嗦,赫然转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镇定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扬手推了推眼镜儿,沉默了半秒,轻轻地问道,“惦记我在这里,专程追来的?” “切!”不屑地翻了翻白眼,“我来定几尊佛像,顺便替朋友找几样银饰。”心中明了,惦记他――是个原因,然而很多因缘才能促成一件事情。。。。。。 “林宝儿?”毫不忌讳,。像是故意找别扭,哪壶不开提哪壶,仿佛还在生她的气。 天生醋坛子,当即酸倒了牙,“是啊,猜得很准嘛!人家不缺老公疼,羡慕啊。要巨大巨大的紫晶,巨大巨大的黄水晶,巨大巨大的葡萄石。还有100%山羊绒的喀什米尔手工提花大围巾。。。。。。” “我也想要,巨大巨大的。。。。。。你买给我吧?”要是没记错,他也有‘老公’来着。 “我跟你沾不上便宜!”半真半假白了对方一眼,扬手招呼着躲出两米开外的小丫头,“走了芙蓉,跟我见上师去。。。。。。。” 千里之外,郎释桓正在聂琛的办公室里侃侃而谈,描绘着未来社会最有前景的产业,“人类第一次创业是生存创业,第二次创业是生态创业。人类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六次产业革命:畜牧业、农业、手工业、工业、信息业、知识业。六次产业革命的过程说明了一个铁的历史规律:人类必然自发地从认识和利用物质资源开始,然后及于能量,再及于信息,最后从信息中提升和利用知识。。。。。。。” “我是半文盲!”一听到“知识”两字,聂琛心里全是挫败,“我关心的是咱们眼下能干什么?” “我的计划,需要至少500万的启动资金垫底,有兴趣么?” “靠!”愤愤地咒骂,“我有五百万现金,马上退休,还瞎折腾什么?” 扬手指了指“惰性”十足的合作伙伴,“看看看,又来了不是!你别总给自己定目标好不好?一定目标人就被束缚住了。这就像一个小屁孩,社会上有很多‘标准件’的范本,千万别拿这范本往孩子身上套。你要是对一个孩子说,你应该像谁谁谁那样上大学,当白领,他这辈子八成超不过白领了。因为他一达到目标就满足了,一满足了就开始混日子瞎胡闹了。 你要是说,你应该像谁谁谁一样,当大老板挣五百万。等他真挣了五百万,他就开始混吃等死了。 听我的,甭给自己定目标!就像一棵树,只要有可能就不厌其烦的生长。碗口粗的树,我们说成才了;再粗的,我们说值钱了;你没觉得就是这想法害了这树么?就因为你这倒霉的想法,他早早就被砍了。它原本可以遮天蔽日来着,只因为你的一个市侩的标准,未来就被扼杀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大鹏展翅九万里 金翅鸟不能用笼子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件最值得高兴的事儿,卓芙蓉如愿皈依了,法名“阿旺根桑卓玛”,意为“吉祥度母”。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颜如玉那个不带什么什么“卓玛”的拗口法名――空性莲花。上师的眼睛果然很锐利啊,谁是什么根器,单凭法名就很清楚了。 人家颜姐都“空性”了,山河大地,一切男人都是浮云,她这“度母”还是华丽丽地度男人吧! 恬不知耻的说,哪个男人有这么大的福分啊?她要是度母,他岂不是观音菩萨? 莫名想到某人的脸―― 呃,我吐! 幻想着一双“故人”会在第三城市来一场腻死人不偿命的激情邂逅,可事实上,两人的相见却远没有现象中的浪漫。不了解内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两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充其量是一对老相识,点个头,交换个眼色,擦肩而过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姐――” 卓芙蓉话未说完,就被倒在另一张小床上的颜如玉打断,“在庙里,干脆叫师兄吧。”心里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从那饱含世俗**的八卦兮兮的眼神里已猜出了七八分。 “哦。”起身靠着白墙,坦白地说到,“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为啥不叫师姐呢?” “你以为《倚天屠龙记》呢,师姐、师妹、师太。一旦入了道,就没性别了。性别是空,是‘师兄’,而非‘师兄’,强名为‘师兄’。还有一层意思,说明不再往后可以不再受女人的苦了。活在父系社会,女人罪不是人遭的。善女人当于来世得菩提时,转生为天人丈夫,不再受人压迫了。” “当男人也没啥好的,我下辈子投胎,绝对不当人。” “傻话,人身难得,好好珍惜每一次当人的机会吧。除了投生人道,其他五道的众生都难闻正法,难得解脱。皈依即新生,你现在已经转生了。” “呃,我不还在这儿么?” “不错,你还是你。可是,里面的境界已经变了。你只遵循佛陀的教法教义,世俗的条条框框对你已经没意义了。” “不可思议。。。。。。” “嗯,诸恶莫作,诸善奉行,果报亦不可思议。” 一脸贼笑,眨了眨眼睛,“哎,那是不是说,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世俗的道德不是没意义了么?那么她和那戴眼镜的还矜持什么? “杀、盗、淫哈。自在的时候别忘了戒律。事实上,这三个字比世俗的条条框框更严苛,仔细观察你会发现自己好像时时处处都在犯错。比如杀,即便在心里杀也不行,意识属于法界,就不能起杀念。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嗔恨,不可以恨一个人。好比你那天跟桓子发火,在灾世俗看来,好像挺讲道义的,但是在教义看来。你是错的,一嗔恨你就动了杀念。于是,你在意识里杀了他,在现实中就表现为分手。” “那你跟琛哥还分手了呢!” “那是聂琛在意识里杀了我。但是我不可以恨他,我随顺他。”微微提起唇角,“事后,他夜里来找我,我还是随顺他,欣然接受。后来,他说有了女朋友,我依然不恨他,不过我得终止两人身体上的关系,否则,就是‘盗’和‘淫’,从世俗来讲,也可以避免伤害另外一个女人。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不来不去,我始终爱他,不因分不分手而改变,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世俗看来,我好像糊涂得不可理喻,而事实上,我是在持戒。” “那对于林晚生呢?”抿了口奶茶,疑惑地攒起眉心。 “一样的。我从未恨过他,但不能再与他有身体上的接触。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好么?感情从未因分手改变过。我希望与聂琛的关系也能如此。但是,比较难,因为聂琛没有晚生坦然,太多世俗的东西牵绊着他,我理解他,所以只能随缘不变,不变随缘。。。。。。” “您不打算挽回么?我觉得人总该做点什么。。。。。。”嘴上说的是聂琛,心里想得却是她的那个“冤家”――想个办法该挽回吧。 “只要你不憎恨,不排斥,你们之间的那扇门就永远敞开着。不需刻意的做什么,他一定会回来的。”推开阁楼的隔窗,指了指寺院墙根蹦蹦跳跳的小鸟,“你看那些鸟――师傅们把沾了香灰的米洒在墙根,这里就成了鸟儿的天堂。笼子不是归宿,天空才是鸟儿的家,如果你怕鸟儿飞走了,那只能说明你心里的笼子不够大。” “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笼子?”霎时了然。 点了点头,“恩。这下他飞不出去了吧?” “可他会不会飞到别人的笼子里?” “这个有可能。但你也说了,那是个“笼子”。被关进了笼子他就会本能的想挣脱,所以,他会回来的。。。。。。” “要是别人的笼子也像天那么大呢?” “看见那‘假喇嘛’了么?”笑望着廊下纳凉的“眼镜”,“大鹏展翅九万里,金翅鸟能不能用笼子养?” 咬腮望着天花板,“我觉得桓子也属于‘鸟人’。” “呵呵,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每个男人都具备成为‘鸟人’的潜能。只是要变成金翅鸟需要经历太多太多的磨难,有些人情愿像小鸟一样,钻进草窠里与成群的朋友们玩耍嬉戏。”是的,她错了。她一心盼望聂琛能成为“金翅鸟”,但是机缘不具足,强求便是违缘。。。。。。 卓芙蓉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向与老喇嘛闲聊的鸟人,沉默了半秒,小声说道,“姐,桓子跟那个‘鸟人’见面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老早是死命的做家务,再后来,我都没想到他会去应聘一份月薪一千块的工作。我也说不出这样是好是坏,他那个人一向心里做事,我根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放心吧,桓子跟聂琛不一样,属于很有方向感的那种人。这有点像我,有时候看起来可能有点强势。很幸运,他是个男的,他要是个女的,八成跟我一样不招人待见。”躺回床上,扬腿倒挂在墙壁上,“我得收敛收敛我这倒霉的个性,不然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 “你是说琛哥?”真心实意的希望两人能复婚。 “未必是他,执着没意思,碰上谁算谁吧。当然,他要是哪天绕回来了,我也不排斥。” “您真的爱他吗?”实在不能理解对方的感情。 “真的爱,就像爱你一样。” “那完了,那就是不爱。” “不爱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豁出命去救你?” “呃。。。。。。” “我要是个男的,绝对是一花心大萝卜。跟那《天龙八部》里的段誉似的,对谁都是真心的。悲催的是,爱上的最后都莫名其妙的成了亲姐妹,简直就是生活的写照,爱上一场梦,醒来时全变成了亲情。” 捂脸哀叹,“悲剧了!” “我觉得是喜剧。爱还在那里,还有舍身为爱勇气。只是大家谁都不必吃谁的醋了,多了个兄弟,皆大欢喜。我觉得金大侠不是随便叫他‘段誉’的――‘断欲’的谐音。” “您也看金庸的书么?” “那当然。金大侠也是咱师兄啊!皈依的是般若宗的传承。外加学识渊博,文采风流,他的书里藏了很多凡眼看不明白的谛义。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身后无数写武侠的晚辈们望尘莫及。。。。。。” “桓子是金庸迷,我还真没看过。回去真得看看,我一直觉得他就是迷恋风花雪月,打打杀杀的,为这事儿我还数落他来着,我觉得看那些没意义的东西没什么好处。” “一切法皆是佛法。一花一叶都藏着如来,世界上咋会有没意义的东西?只是心性不同,感知的深度不同。我十四岁的时候看,记住得都是痴男怨女的名字,二十四岁看,记住得是那些门派和功夫的名字,现在,关注的是暗藏的深义。遗憾的是,很多女孩子到了十四岁,心智就再未成长过。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永远年轻,永远有冲动和热情,如果人还拥有这份‘真’,不妨好好地享受它。。。。。。” {网络故障中,错别字请见谅,回头改正)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可以变成 王八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北风凛冽,吹散了下班的人流。郎释桓一忙完了手头的琐碎工作,一出办公楼就看见撞见一袭熟悉的身影,扬起温和的目光,微微提起嘴角,“嗨,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随口一问,淡淡扫过胡苡萌新剪的“清汤挂面”沙宣。 传说,一个女人突然换发型,多半是要跟过去说再见;一个女人频频换发型,说明她正盘算着搞定一个很难搞定的男人。 胡苡萌迎上前来,“呵呵,今儿休息,陪朋友来你们单位办个业务。突然想起你说在这儿工作,让她先走了,站这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着你。” “这大冷天的,专门等我呢?荣幸直至!”随手提起棉衣的拉链,绽开一朵热烈的甜笑。 “一个人闲得发慌,想找个朋友聊聊天。”扬起下巴与他四目相对,话锋忽然一转,“呵呵,赶紧回吧,不打扰你了,回去晚了人家该不愿意了。” 郎释桓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回避对方的注视,“没事儿,她还没回来呢,还在国外。” “方便吗,那就找个地方坐坐?” “呵呵。。。。。。”无语,没那闲钱。 转头望向不远处灯火辉煌的糕点屋,“就在匹斯饼屋坐坐吧,就近。” “我看行。”十块钱的提拉米苏,这个他还请得起。 在靠窗的快餐椅上落了座,融入了店内宁谧而安逸的灯光。连吃带喝一共三十块钱的消费,相对而坐却不知该些说什么。 “最近怎么样?安排工作了?”胡苡萌表情稍显尴尬,率先打破了沉默。 “合同的。”随口澄清,唯恐对方误会他“吃皇粮”了。 “在编的单位都这样,好歹先进去,回头再托人想办法转正。”郎释桓进了国企,忽然觉得两人之间有了共同语言,“我们医院今年有两个指标,我爸正托人帮我忙活呢,该送的领导都送到了,看今年年底吧。一旦转了,工资待遇都比现在强一大截。” “使了多少银子?”将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 “咋也得十来万吧。就这也算少的,医卫系统就这个行情。去年我们科室的小李转了,找人找得不对劲,费了点周折,前前后后花了二十一万。”未婚生子,一场头破血流的伤痛,唯一的庆幸就是得到了一笔还算丰厚的分手费,若非如此,她这编制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落实了。 “啥系统都差不多,我们这边儿也得十万往上。”百无聊赖地搅动着咖啡:没钱。。。。。。有钱也不花在这冤枉地方!趸交二十万,每月挣三千――抽了吧? 七八年才回本儿,这投资回报率也太低了吧?说是有个劳保,能不能活到六十岁光荣退休还是两说。万一五十九岁GAME OVER了呢?这辈子白干了!朝九晚五熬得毛也白了,哪天突然碰上让你买断工龄,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人过了创业的黄金年龄,跟社会已经脱节了,对世间疾苦一无所知,唯一的特长就是喝茶水,看报纸。 “托关系找找人呗,以后有劳保,有待遇。你本身有学历,脑子又好,过个三五年,混上个领导岗位,十万八万的小钱,闭着眼睛就挣回来了。” 轻轻点头,唇边漾着淡淡的讥诮,“恩,我明白了,进编是为了当官。要是当不上官,要不要这编制也没啥意思。可惜我是‘上没有根,下没有地’,进了编制也没什么前途。” “咋说呢。这会儿这社会,手上但凡有芝麻绿豆大点权力,就不愁过好日子。” 一脸嘲讽,“坚决**――进编制就是奔着**去的!” “不然呢,花那么多钱,打得头破血流,就为了挣几千块死工资?” “呵呵,我忽然发现,我们这种徘徊在编制外的人很幼稚。。。。。。”摸出烟,瞄了眼墙上的禁烟警示牌,无奈地赛回了兜儿里。 “你要是一毕业就好好安顿歌工作,这会儿可能已经在位了。况且,那会儿花得也不多。”深谙世故,浅浅抿了口叉子尖儿上的奶油。 “那会儿我爹妈挣得也不多啊。”拢了拢鬓角,忍不住长吁短叹,“我就是不愿意把钱给‘王八蛋’,誓与‘王八蛋’不两立!幼稚啊,我就是没想明白,自己有一天可以变成‘王八蛋’。。。。。。” “呵呵。。。。。。” “泾渭分明,正义感十足的**青年一枚――活该今天为了一千大毛辛苦奔波。”并不后悔,更加坚信自己天生不是当官的材料。骨子里有一股卓然不群的傲气,想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悲催的是,热血沸腾的青春转眼逝去,突然发现自己就没什么本事。。。。。。 胡苡萌放下叉子,不遗余力的赞美,“我觉得你素质够,就需要一个起步的机会。” 如遇知音,释然一笑,“呵呵,我也这么想的,半大不小的年龄,总不能每天无所事事。一个有能力的人要是找不到事业平台,再有才华也施展不出来。” “嗯,说得对。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把台子搭好,想办法混个编。” “呵呵,今儿晚上算没白出来,你丫头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得好好谢谢你。。。。。。” 孤芳自赏的人,毕定不够圆融。放眼一看,这种人太多了,一辈子怀才不遇,一辈子没什么发展,不觉得自己做人有问题,还委屈得跟什么似的。事实上,能提供平台的未必是‘好人’,人若不能熟谙与‘坏人’相处之道,注定登不了台。上不了台,有再好的戏也唱不出来。” 佛说:菩萨应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好人”与“坏人”,这也属于“差别见”吧。 一样是人,在他眼中怎么就有了好坏之分呢? 回头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什么让他把自己放在一个与‘王八蛋’对立的位置?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爱一个人 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印度洋的暖风突然换成了西伯利亚的寒流,一下飞机,感冒那是必须的。。。。。。 五个半小时的火车,卓芙蓉一路打着喷嚏回到了D城。将不远万里带回来的礼物一一装了盒,坐在佛堂里一个劲儿地发愣。 “嗨,到站了!还不回家?”颜如玉推了推干痒的鼻子,将绾在脑后的长发放了下来。 “唉,我正琢磨着怎么说呢。”吵架跑了出来,现在又送个礼物给人家。对方会怎么想她?扯出纸巾在鼻子上拧了一把。 “还没忘呢?”俯视着恨意绵长的小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该干嘛干嘛去!学学我,白皮不要脸。刚打电话约了聂琛,晚上接我儿子吃饭。” 贼贼一笑,“嘿嘿,到底是请琛哥,还是请你儿子?” 淡淡挑眉,“有区别么?” “那肯定有,最起码你儿子不敢对你大呼小叫的。”心里还想着那天晚上不欢而散的家宴,聂琛当时那表情,活活像要把人吃了。 “世界上也就这么一个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人了,无比稀有,能珍惜就珍惜吧。” “我才不稀罕呢!还是那‘鸟人’对你好,这次我可是亲眼看到了。” “那是我小哥。” “我要有这么个小哥,我豁出一辈子不嫁人了我!” “怎么了又把你刺激着了?我觉得我们俩没干什么啊?” “在喜马拉雅看日出的时候,他眼睛里哪儿有太阳啊?站在你后边死命地盯着你看,我我我我都嫉妒死了!” “那是因为有你在一边,他说不上话急的。专心致志,正盘算着给我下套呢!后来不是变着法的把你和KAIZER支开了吗?” “嘿嘿,后来说什么了?”一脸三八兮兮的表情。 “闲扯呗。他老婆个性比较淡漠,他就个缺陪他磨嘴皮子的。寡话一堆,还聊起桓子呢。” “怎么说?”不由为郎某人的前途担心。 “总体,不太满意――”掏出梳妆镜,瞄了眼长出杂毛的眉毛,“说他更喜欢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桓子嘛,太滑头了。。。。。。” “怎么样――那天吵架,我就是这么说他的!圆滑算个优点,滑得过分了,人品就大打折扣了。” “聂琛跟他真该匀一匀,一个太轴,一个太滑。不过,这世界上没有完人,在一起,取长补短吧。” “有时候我会想,这么个人真的值得我爱么?”明知道是个小人。。。。。。 “爱一个人,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呵,你属于轴的,一个家里准得有这么一个。反正,你怎么看他都不对劲儿,就像聂琛看我一样。” “您属于滑的?” “恩,我是坏人,我是小人,我承认了,不然怎么能显出你们轴人的伟大和正确呢?” “我可不觉得你坏,咱们俩相处得很好啊。” “他们俩相处得更好,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那么说,不是性格不合?” “肯定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疑惑地摇了摇头,“有时候会觉得,就是那张‘结婚证’闹的。没那结婚证,就没那么多一厢情愿的希望。希望对方这样,希望对方那样,一旦不如意就吹胡子瞪眼发脾气。”释然长叹一声,“唉,一离婚病就好了,他爱什么样什么样,随他。他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玩儿够了自然就不玩儿了。标准一放宽,人与人霎时就变得好相处了。” 目送着容光焕发的老板娘出了店门,卓芙蓉终于收拾起摊了一地的礼物和行李,鼓足勇气朝马路边的公交站牌走去。 半个多月一晃就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家伙还生不生她的气了? 公交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远远看见电信公司略显委屈的招牌。还没来得及下车,诧然瞥见马路对面一晃而过的两个人影。 心情骤然沉入谷底―― 或许,就这样错过了。。。。。。 灵魂出窍,傻傻地望着窗外模糊的风景,坐过了站。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她提出的分手,还指望人家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无怨无悔地等着她吗? 算了吧,一切感情不过是和合的结果。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他刚好出现在那儿,于是,他们相遇了。因为一点小情绪,她走开了一会儿,又有个人与他结伴。当她悔悟时,他已经走远了。。。。。。 郎释桓与第N次出现在单位门外的“老朋友”悠然闲谈,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过客”眼中的风景。无心恋战,找借口拒绝了共进晚餐邀请,将小丫头送到了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扬手截下一辆出租车,温情脉脉地嘱咐道,“早点回吧,哪天有空我请你。我说的那事,你仔细考虑考虑,尽快给我个回话。。。。。。” 望着缓缓远去的车灯,长长呼出一口气。随手掏出电话,一边走一边拨了出去,“喂?在哪儿呢?” 电话那边意外地响起一抹熟悉的女声,“不好好回家哄媳妇,找老狼干嘛?” 背景里隐约听到聂琛愤愤地抱怨,“甭乱接我电话!给我――” “不给!” “你干什么?” “就不给!” “拿来――”聂琛火气十足的嗓音终于凑近了话筒,瞬间软化了下来,“喂?桓子,啥事儿,说?” “呵呵,刚才有事,现在没了。”颜如玉在,说明他那杳无音信的臭丫头回来了。爷们儿的正事放在以后慢慢说吧,他得先忙活自己的鸟事去了,“你俩口子继续掐,我先闪了。”呵呵一笑,匆匆挂了机。 电话一断开,聂琛就忍不住抬高嗓门兴师问罪,“颜如玉,你想干嘛?咱俩离了,你不知道吗?往后甭乱动我电话!” “哦。”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十二分的委屈。 “怎么了不让我接?”受不了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暗自揣度,大概是为了芙蓉。 “我不愿意。”顺着眉,小声嘟囔。 “理由?” “没有。” 侧目瞥了对方一眼,以为她吃错了药。嘲讽嗤笑,“颜如玉,你没事儿吧?”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嗔恚 遮障前途 放下 刹那开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急需一个温暖的怀抱,换做从前,她一定打电话找老男人鬼混去了。如今不知为什么,她做不到。拿起电话,拨了古月峰的号码,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删除了。。。。。。 颜姐说,持戒。 她没有人家的修为,嘴上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要嗔恨,心里嘛,还是有狠狠踹他两脚,跟他大吵一架的冲动! 坐着公交在大街上兜了几个圈子,默默地问自己:刚刚的事,能装作没看见么?要不要回家,要不要回家,到底要不要回家啊? 回去又不能吵架,心里太委屈了! 忽然想起,自己已经皈依了,往后要谨尊佛言,行事如法。不能由着自己的小性儿胡闹,不能嗔怨。佛说:“生命可失,戒不可失”。不信则已,信则必须守持戒律。 好吧好吧,去迎泽市场买点虾,趁早回家吧。。。。。。 拎着采购的大包小包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心里莫名又生出几分埋怨,那家伙还不知道她回来了吗?聂琛会告诉他吧?不知道男人们在电话里都说些什么,郁闷啊! 将一大摞手提袋丢在楼梯口,从沉重的背包里掏出电话。半晌,终于接通了,“在哪儿呢?”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尽量保持轻松自然口气,“我回来了。买了一堆吃的,拎不动了。你啥时候回来呀?”忍不住幻想,那家伙在跟“旧情人”共进晚餐吧? 电话里的男声略显焦急,“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 笑容霎时爬上了唇角,“我蹲在楼梯口等你,你快点回来吧。” 话未说完,楼上已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是男人半真半假地数落,“你几点下的火车,混到现在才回来?”脚步声一连串,郎释桓一路小跑下了楼梯。 “我去迎泽市场买了点虾,我走之前,你不就馋了嘛!” 接过手提袋,隐隐有些窝心,压低嗓音问到,“呵呵,不生我气了?”笑望着夜夜入梦的桃花眼,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她会回来的,他就知道她离不开他。。。。。。 “还生呢!”高高撅起小嘴。 “那还买虾?”扬手揽过小女人的肩膀,“西北风吼吼的,也不怕冻死你?”低头贴上冰凉的小脸,“看这冷的,进屋赶紧钻被窝暖和暖和。” 卓芙蓉心里莫名有些异样,暗暗埋怨:能不能不提被窝啊?不说这个,她还蛮领情的。一提这个,她就觉得对方没安好心。 一推开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瞥了眼地毯上精致的小地桌,四菜一汤已经摆好了。忍不住欢喜,来不及脱掉棉衣,转身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真好,一进门就有红烧肉吃。” “嘿嘿,小狗鼻子!”将大大小小的手提袋稀里哗啦地塞进了冰箱,兴高采烈地揭开盖在红烧肉上的瓷盘儿,“没鲜花,没烛光,谨以一桌家常菜为老婆大人接风。上座上座,辛苦辛苦!” 卓芙蓉换了身家居服,一个倾身扑到在地毯上,身子一翻,四仰八叉地倒在饭桌旁边,释然感慨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家好!” “玩儿好了吧?”男人说着话,端着小巧的电饭煲进了客厅。 “嗯,见大世面了。”仰望着迎面而来的男人,妖娆地勾了勾食指,露出一脸让人想入非非地神态,“我得报个班儿学英语了,一出国才知道自己落伍了。” “把学费交给我得了,眼前就是现成的老师,还不赶紧起来拜见先生。” “切!”媚眼半眯,看似不屑一故。别说是教洋文的先生,就算他真是“观音菩萨”下凡,一但成了她老公,就失去了神坛上的殊胜。 “六级,教你这小学生肯定没问题。”放下饭碗,舔了舔粘着饭粒的手指。 “那我就不用学了,不用担心蜜月旅行没翻译了。” 惊诧地攒起眉心,“呃,结婚还要旅行么?就咱俩目前这经济状况,能把家简单收拾收拾,把酒席摆下来就谢天谢地了!”一千零七十,趁早断了出国的美梦。自从干了这份工作,他对未来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只要感情到位,一辈子都是蜜月。咱哪天有钱哪天去!”再次感觉到那份逐渐被俗世淹没的勇气,总这样下去,逃不过自暴自弃。忽然觉得,这就是世人的悲剧,看不到前途,便是堕落的开始。。。。。。 用力点了点头,“嗯,这话在理。等咱条件好点了,一有空就去旅行。”摆好了两人的饭碗,吃力地搬起懒洋洋的身体,仿佛对着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一脸宠溺地招呼道,“乖,起来吃饭喽。” 扬起下巴,放肆地索吻。双唇即将碰出火花的一刹那,坏笑着推开他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奔向衣帽钩,回眸一笑,“呵呵,给你看礼物哈!” 双颊酡红,痴痴地望着女人娇嗔地坏笑,魂游太虚:有一种爱叫做等待,经历了一场小别,他好像,不能没有她了。。。。。。 从大布包里掏出一个雕刻着吉祥草的小木盒,兴冲冲地跪坐在他面前,“喏,看看喜欢么?” 夸张地感叹,“太幸福了!”接过礼物,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拈出一枚三指宽的嵌宝银坠,发自肺腑地赞美道,“仿古的,太漂亮了!” “嘻嘻,我在巴德岗的手工银匠铺里淘的。”自信满满地述说着飞机上斟酌一路的台词,“大鹏金翅鸟――金刚手菩萨的化现,它是智慧高超之忿怒本尊,是三世诸佛智慧与方便的显现,代表三世诸佛身口意的功德。供养大鹏金翅鸟,可消一切违缘,恶疾不染,诸障净除。它是一切智慧忿怒的部主,也是成办事业的锐利武器。”兴冲冲地接过他掌心里的“如意宝”,“来,我帮你戴上。亲爱的,希望今后它能帮助你降伏自心,保佑你前途无量,事业蒸蒸日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没有合适不合适 只有珍惜不珍惜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的注意力完全被颈间的大鹏金翅鸟吸引,当下远离了口腹之欲。起身从卓芙蓉的大包里翻出镜子,倚在沙发上照了又照。” 小女人满心欢喜,随口招呼道,“先吃吧!菜都凉了。吃饱了再看,乖乖的。” “呵呵。。。。。。”止不住傻乐,放下镜子端起了饭碗。满心感激地询问道,“挺贵的吧,你可真舍得啊!” 淡淡一笑,红了双颊,“嘻嘻,我不就你这一个老公么?要是有十个八个的,我才不花这冤枉钱呢!” “我就当它是结婚戒指了,这辈子不换了。”呼呼地扒拉了几口饭,压低嗓音自责道,“受之有愧啊――连个像样的婚礼都给不了你。” 那个护士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过,触碰了心底的伤感,“婚礼我倒是不在乎,不过,我希望你对我是一心一意的。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或者有了别人,我希望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不会纠缠你的。” “傻样,不会有那一天的。”他坚信,他爱着的是她的爱,不是那副违章的皮相。 媚眼一翻,露出一脸唬人的嗔色,“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对不起我?” “呃。。。。。。” “说!”下颌高抬。 “有。”见她脸色一沉,佞声奸笑起来。放下筷子,揽她入怀,威逼利诱带恐吓,“逗你的。看你紧不紧张我。往后再生气也不准摔门就走,再这样,我可把女的领回来了。” “我怕被你气死。”愤愤低咒。 “允许你睡沙发,不许出这个门。” 想了想,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与他四目相对,“你自己能做到么?” “你能我就能。” “行,作为第二条家规钉在床边――再生气也不准摔门就走,不许摔桌子砸板凳,下班必须回家。立即生效,即日执行。” 耳鬓厮磨,炽热的火苗在跳动阔张的血脉中蔓延开来。天雷勾动地火,旺盛的食欲终于被来势汹涌的爱欲淹没。 至诚熄灭了理智,一双纠缠的躯体颠倒翻转,在寂静的红尘中交叠,喘息着。。。。。。 吻,如风拂面,又如细雨般滋润着空旷的心田。 视线晃动,记忆模糊―― 触觉罢工,分不清是渴望还是痛苦;听觉罢工,说不清是笑着还是骂着;理智罢工,理不清是给予还是索取;意识罢工,不知是梦还是醒着。。。。。。 媚影放浪,那么真,那么诱人。娇嗲的呓语渐渐平息,心满意足的小女人又一次安然昏睡在他怀里。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烟,融化在无限放大的虚空里。。。。。。 不知睡了多久,卓芙蓉终于昏昏沉沉地张开了眼睛,隐约看见屏幕的蓝光映出模糊的背影,迷迷糊糊地问道,“老公,几点了?” “三点半。”回头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哈欠。 恍然发觉自己还睡在地毯上,将迷离的睡眼揉得啪啪作响,“还在刻苦钻研四级片呢?”习以为常,印象里对方时常抱着“苍井空”点灯熬油。 “呵呵,哥也不总是那么低级趣味,得了件珍贵的礼物,总得好好研究研究吧!” 娇懒起身,将春光潋滟的半截身子压在他背上,“呵呵,看什么呢?” 攥紧攀上肩头的小手,指了指屏幕上的“鸟神像”,“金翅大鹏鸟,此鸟因为业报之故,得以诸蛇为食,于阎浮提一日之间可食一龙王及五百小蛇。密宗,任何愤怒本尊的顶上,空中皆有此大鹏金翅鸟飞翔,显宗,本师释迦牟尼佛在印度金刚座证道时,具六种庄严,其中顶饰庄严即此大鹏鸟。佩戴金翅鸟王的像章不会遭受任何违缘损害,被称为一切护神之首,也是尊胜诸方的标志。” “这么厉害,我还不知道呢!前些日子听颜姐说起金翅鸟志向高远,刚好碰见,就咬牙买了。”微微叹气,“剩下的钱不太够了,所以,我妈的羊毛围巾就不是百分之百的了。呃。。。。。。” “没钱先跟颜如玉借点,咱又不是不还她。” “我哪儿好意思啊!出去吃住都是人家花钱,再找人家借钱,不太好吧?” “说的也是。”一脸坏笑,“那就先委屈岳母大人一下吧,反正她也不懂货。一听是国外带回来的她就高兴。东西一到手,一准儿围脑袋上满大街张罗。” “哎,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微微有些不爽。 “呵呵,逗你呢。赶明儿我一开支,咱先去颜如玉那儿给她换条纯毛的。”说起开支,忽然想起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儿,半开玩笑地说道,“呵,往后,你可得把我看紧点。最近可有美女成天在我单位门口蹲点呢。” 揣着明白装糊涂,“呵呵,胡子一大把,还有这么大魅力啊?” “那是!魅力就是魅力,这玩意跟经济没多大关系。有钱可以贴别人,没钱没准碰上个倒贴的。男人出轨和有没有钱没关系,主要看他心里有没有你。担心失去你,有钱了做事也有分寸;不当你是回事,没钱照样出去鬼混。” “我觉得大多数男人就不相信有爱情这东西。” “说到根儿上了,我之前就不信。如今这世道,遭遇一份真爱比重**彩还困难。说不稀罕那是没碰上,碰上了,谁也舍不得丢弃。就我这种人,贪婪得要命,手里攥着五十块钱都舍不得给人,还能舍弃爱情?” “那是因为你穷。当你有了五十万的时候,你就不觉得丢弃五十块有什么舍不得了。而当N多份爱情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也就不觉得眼下的这份感情有什么可贵了。”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么说,你把男人想得太简单了。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些不能代替的东西,比如这‘金翅鸟’,我想要第二个,可以仿制。未必一模一样,也能仿造个**不离十。不同的是,这是你送的定情物。因为在乎这份感情,所以给个纯金的我也不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但凡物质的都能无限复制,不可代替的唯有精神的东西。。。。。。” “就凭我这颗榆木脑袋。。。。。。呵,也许有一天你会碰上更合适的。”青春美貌如泡影,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比她出色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郎释桓眺望着浓黑的夜色,冷静地眸子仿佛被一个陌生的灵魂附了体,“没有合适不合适,只有珍惜不珍惜。一千零七十――这辈子,只有一次。。。。。。”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溶溶月 淡淡风 花落花开一场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次日一早,颜如玉一只脚还没进门,满面红光的小丫头便兴高采烈地讲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颜姐,说起来你都不信,昨天佛祖好像真在我身边。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对我说,不许埋怨,戒除嗔恨。一回家,人家把饭都做好了。我要是任小性,一气之下再也不理他了,今儿一准儿又在这儿哭鼻子呢!” “呵呵,受实报了哈。”一边说笑,一边点燃香烛,“祈祷回向吧。愿以所受殊胜,会向三界众生。” 神神秘秘,三八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哎,你那边怎么样了?礼物收下了么,什么反应?” 嘴角轻提,轻描淡写,“收是收了,什么反应嘛——不知道。” “嘿嘿,回头我问桓子,帮你探探口风。” “我看难,聂琛未必会说。” “桓子早说了,琛哥心里藏不住事儿。” “呵,聂琛看着大咧咧的,大智若愚型的。比我心眼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明白着呢!我是逮着什么说什么,只要我觉得有益于对方,全然不在乎听的人愿不愿意接受。”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呵呵,等两个人天人两隔之后么?” “干嘛非得那么惨烈?活着的时候,他就不能悔悟么?” “除非他得知,世界上那个挑他毛病的人死了,他的对手永远没了,他才会觉得活着没劲,由此才能察觉到那个讨厌鬼的重要性。” “那怎么办?”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争斗而生的。胎生人道的阿修罗,不停地寻找敌人,一旦没了目标,倒霉的一定是跟他最亲近的人。” “真的吗?”活生生的阿修罗,不可思议。 “从阿修罗道投生到人间的众生,通常高傲自大,我慢之心非常的强盛,不太信正法,偶进佛门,动机亦不单纯,较劲争斗,为利益破和合,甚至损伤同门。 这种人,动不动就会生气,很爱和人抬杠、斗诤。 心胸偏狭,记恨别人、挟怨报复,非要扳倒别人才罢休。憎恶别人,看不得人好,嫉妒心极重 ,因此常起不善之念。 讲话谄曲不实在,虚虚诈诈。 赖债,还会骂人。 身材又高又大,眼白圆,孔武有力,心里想的都是怎样去作战打斗,譬如喜乐野外生存战争游戏。 瞋恨心极重,没完没了。很善于搬弄事非,用离间的手断来拆开良善人的和睦。轻视看不起贤良的人,反说贤人之长短,毁谤好人。 因为这些不善业,这种人死后必会直堕地狱,无有出期,之后,再随业报生其它恶趣,再次投生于阿修罗道。” “天啊!简直不敢想象,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 笑容坦然,面无惧色,“呵呵,你家那头,不也是‘阿修罗’么?被你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我忽然发现大菩萨就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我被自性里的傲慢迷了眼,所以才看不见。我决定以你为师,清除自续里的恶业。” “我?”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有什么本事啊?” “无知。” “这也叫本事?”嘴巴长得过大,下巴险些脱臼。 “知是识,无知是智。《般若经》上说得好——般若无知,无所不知。妄想的根本,就是人自以为有知。”从菩提伽耶回来的路上,一直在默诵《心经》:【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两人对立的根本源于她勤学多思,博闻强记,自视比对方高明。 不解深意,双眼空洞,茫然无措,“多知道一点不好么?不是多听多看多想,才能修炼出智慧吗?” “最好不要开始,一旦开始就必须完成。无奈,人一出生就已经开始了今世的修行,我们只能走下去。”双手合十于额前顶礼膜拜,泪水悄然湿了眼眶,“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的一切都是和合的结果。我们的享受、我们的**、我们的作为、我们明了的、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尝到的、触摸到的、感觉到的、一切都是妄想造作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没有不明了的,也没有什么能明了的。没有死亡,也没有不死。没有什么办法能将眼前的一切留住,以至于,连死亡也不会是永恒的。”忽而忆起十几年前贴在学校书报栏里展览的那幅青莲花,幽幽一笑,“溶溶月,淡淡风,花落花开一场梦——爱了他,由了他,不就完了嘛?” 话音未落,故事里的高大孔武的“阿修罗”便冒冒失失地推开了“了缘堂”的大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佛堂,“颜如玉——在么?” “在!什么事儿?”慌忙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转头望向高高昂起四十五度角的下巴。 聂琛淡淡扫过一脸错愕的小丫头,尽量收敛起暴怒的脾气,“出来!出去说,我有事儿问你。” “怎么了?”紧跟着对方的脚步出了店门。 赫然转回身,暴躁地质问,“你那礼物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一脸无辜的表情,隐忍着爆笑出声的冲动。 “你给我上车!”连拉带拽地将人推上副驾驶位,狠狠甩上车门。掏出绘着香艳春宫图的纸筒盒,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成心侮辱我是吧?印度神油——我用得着这玩意吗?” “你不是说你最关注的就是那方面嘛,我是斟酌你的愿望才买回来送你的。纯植物配方,齁贵齁贵的,换了别人我还舍不得呢!” 浓眉紧锁,恨不能把她掐死,“想‘那玩意儿’想疯了吧你?三十大几了,也不嫌寒碜!学学人家芙蓉,送礼就送到人家心坎上。你送得这叫什么破玩意儿?让人知道,我还有脸见人么我?”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摩天轮上玩儿把野的 让爷好好亵渎一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要拿来!”颜如玉沉默了半晌,恶狠狠地将他手里的纸盒抢了回来,“我留着自己用。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大街上长那玩意儿的有的是!印度夫妇蜜月必备,你哪儿来那么重的心理阴影?体谅你老夫少妻才送你一瓶,你倒好,还不领情!” “什么老夫少妻?让你说的我半截子入土了!” “四十出头了,哥哥!您那位才二十七,我都替你愁得慌。” 方才想起当日的谎言,索性接着往下编,“闲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毛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往后咱俩谁都不认识谁!”眼泪霎时漾出了眼眶,“二十来年的感情,逼到老死不相往来你就爽了?结婚、离婚随你,比起那张‘破纸’,我更看重你我这辈子的缘分。不是爱人,还可以是亲人,是朋友,我知道我不干不净,配不上你。所以我不吵不闹,不怨因为争吵伤了彼此的感情。无奈缘分的事,不是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留得住的,关上心门,从此是路人。”推门下了车,阳光刺眼,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进了店门转眼之间又冲出了门外。 “玉。。。。。。”木讷地坐在车里,嘴唇微微动了动。 店门轰然开启,卓芙蓉急急火火地冲了出来,焦急大喊,“姐——”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颜如玉的手臂,“回来!你干啥去?” “你别管我,”摇头挣脱,“芙蓉,你别管我,回去看店。我没事,找个地方哭一场就没事了。。。。。。乖,听话,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去。 卓芙蓉眼中莫名有泪,对着半开的车窗的男人大喊到,“聂琛,你死了么?颜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天底下没有卖后悔药的!” 无语,点了支烟,压抑内心混乱的情绪。。。。。。 忽然忆起,多年以前,她也曾哭着离去。之后是明晃晃的菜刀和满墙的血迹。时隔多年,她还是当初那个执拗而混蛋的小女人,可自打他出狱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 小丫头丢下一句咒骂,怒气冲冲地回了店里。店门还在晃动,掐了烟,缓缓发动了车子。沿着魏都大道向北行驶了几公里,满心挫败地停在了枯枝破败的公园门口,掏出电话,咬牙拨了出去。。。。。。 庆幸,接通了。 “喂?在哪儿呢?”口气依旧是出奇的烂,完全不像是良心发现的样子。 “摩天轮上。”健忘症,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抽了?大冷天的。” “啊。” “下来吧,我在公园门口呢。” “没玩儿够呢。” “返老还童了,啥时候还有这嗜好了?” “你想不想返老还童啊?上来吧。” “我这把年纪玩儿那个,还不把人笑死了!” “等你十分钟,你不上来我就跳下去。” “牲口八道的。。。。。。”抹了抹身上的钱包钥匙,“等着哇,我三分钟就到。”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径直向不远处的游乐场走去。 站在摩天轮的水泥高台上左顾右盼,四下里空荡荡的,扬手抹了抹泛出青涩胡茬的下巴,感觉自己像个突兀的傻子。巨大的吊篮一个接一个从眼前略过,终于等到了女人代答不理地圆脸,举步跨进狭小的吊篮,尴尬说笑,“硬把我弄上来干嘛?预谋在最高的地方把我推下去?”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目光别向窗外,“好主意!这么恳切的心愿,我一定满足你。” “靠!”焦虑,习惯性地抹烟盒,“有什么话直说,甭刺激我。我这人心态不好,原本就是杀人犯。” 寒风略过耳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杀人犯——这便是他心口不可逾越的硬伤。他被世间的良善视为异类,因而桀骜不驯,不屑与良善为伍。 怜悯油然而生,悔恨油然而生—— 她忽略了他不同寻常的经历,因而不能体谅他孤独而苍凉的心境。他是那么渴望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她却理直气壮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他不是故意跟她作对,是痴愚善恶的偏见使她站错了位置。。。。。。 “想什么呢?”懒散询问,将出窍的灵魂拉回了现实。 “对不起。。。。。。”转回头,锁定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 微微有些震撼,尽量是自己保持自然,“怎么了?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 “抽了。”微微提起嘴角。 “抽完了么?抽完了就下。这冷哇哇地,换个地方说话不行吗?” “去哪儿?” “你说。” “我说在这儿,你不是不愿满意嘛!” “我没主意。”扬手拢起额前的刘海,苦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挺有主意的,一见你就没主意了。” 没主意——这就是所谓的“无我无念”吧。难掩笑意,爱情,还在那里。。。。。。 “如果你觉得摩天轮是小儿科,不如,做点大人的事儿吧?”把玩着手里的印度神油,妩媚的凤眼中晃动着一片泛滥的情慾。。。。。。 “在这儿?”离经叛道的事儿,总是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行么?要不然——” “要不然算了。”回想起多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依旧心有余悸,“我抽了,你别跟着我抽。我脑子进水的时候,你得拦着我。跟谁在一起都得好好过日子。三心二意,小心遭报应。” “报应什么啊?没有的事儿!”被骨子里的邪气怂恿着,扬手揽上她的颈背儿,压低声音说道,“没那回事,放心,就你一个!那天晚上,我是故意那么说的。” “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撞邪了。” “我看你现在才像撞邪了呢。。。。。。”老夫老妻,清除地感觉到他已无力把持。 “嘿嘿,在摩天轮上玩儿把野的,让爷好好亵渎一下。人才啊 ,这辈子也算开洋荤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水至清则无鱼 人至贱则无敌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冬天就是这样,临近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郎释桓刚跨出单位的大门就接到了聂琛的电话,叫他接上卓芙蓉一起到好伦哥吃自助餐。 十有**又是颜如玉撺掇的。如果单单聂琛自个儿,卓芙蓉八成没这个口福了。他们哥俩有个共同的毛病——记仇,上次在狗肉锅被小丫头羞辱了一顿之后,那姓聂的恨不能躲着她走。 隐约觉得,一把离婚瘾过完了,“菩萨”法力无边,撂挑子的“孙猴子”终于又乖乖地回到了取经路上。 一进“了缘堂”就听说了上午发生的事,聂琛一大早忽然跑来找颜如玉算账,俩人钻进车里不知说了些什么,颜如玉哭得哇哇的,抹着眼泪一个人走了。。。。。。 打量着卓芙蓉满心担忧的样子,郎释桓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赶忙给老婆大人宽心,“放心吧,没事儿了。刚打了电话叫咱俩吃饭呢。我揣摩着颜如玉这么一闹腾,俩人的关系备不住有了什么新突破。聂琛那么抠门的人,要不是喜事临门哪舍得请咱们吃饭啊?” “说不定带着别的女人呢。”天底下多得是负心汉,由不得人不悲观。 “估计不会。聂琛那么要脸的人。他要是换了媳妇,根本就不好意思在咱们俩人跟前露面。” 想了想,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我给颜姐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颜姐不在我不去,”狠狠白了对方一眼,“还有你——你也不许去!” “打一赌,颜如玉保证跟聂琛在一起!” “要是不在呢?”蔑然抬起下巴,“赌点啥?” “要是不在,我今儿晚上戒色。” “哈,好大的赌注啊!” “她要是在呢?” “呃。。。。。。你说。。。。。。” “嘿嘿,人性化服务,耍个全套的。”满脑子遐想,坏坏挑眉,凑近眼前说道,“去了趟印度,总不能白去吧?性力崇拜那么发达的地方,房中术总得学回来几套吧?你走的这个把月,我在网上把印度的神庙都翻遍了,那哪是宗教雕塑啊,那不活生生的四级教学片嘛!” “婬人!佛门圣地没那些玩意,你说的是印度教的地方。” 假惺惺地捏着下巴,“那我皈依印度教得了,这个比较适合我。” “你是婆罗门还是刹帝利?你这样的到了印度也就是一讨吃要饭的吠陀,纵欲狂欢跟你有什么关系?印度的种姓制度可严格了,咱这种穷人,也就跟着佛祖还能勉强混个容身之地。” “说的也是。我这样的到哪儿都是穷人,信神马教也是最底层的苦命人。” “所以先要修事业部啊。忏悔业障、积集资粮。先把资粮道圆满了,一个人修行的本钱才算有了。如果对自己的思想、行为马马虎虎,漫不经心,没有配合自己真诚的善行去做,资粮就不够。换句话说,你要修行,要证道,先得有经历,有本钱。没有善行的经历,就没有足够的资本,根本不可能去修加行。” 认可地点了点头,“嗯,这趟印度是真没白去,真长了不少见识!” “嘻嘻,那天晚上光顾说你的金翅鸟了,忘了告诉你,我在加德满都皈依了,法名阿旺桑根卓玛,意思是吉祥度母。刚刚那些都是上师的教诲,我这人脑袋不好使,不过我会尽力去多做善事,多多积累福报资粮。” 郎释桓轻叹一口气,半真半假地哀叹道,“说真的,我真有点嫉妒你。你丫头哪儿来的好命,我咋就碰不上这么好的上师?我这晒干的咸鱼,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我就盼着有人能点拨我几句。” 背起大包,一边说话,一边熄灭了佛龛上的烛火,“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比我聪明,有人点拨几句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是榆木脑袋,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死活不开窍!咱俩匀一匀就好了,我是太笨,你是聪明过头了。”走出佛堂,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姐,在哪儿呢?” “桓子还没过去接你吗?”颜如玉坐在靠窗的卡座上,咧着脖子向窗外张望。 “过来了。说琛哥叫我俩过去吃饭,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你怎么样了。” “活着呢。”转头瞄了眼摆弄手机的聂琛,嘲讽苦笑,“幸亏某些人电话打得及时,要是没那电话,你备不住只能在明儿报纸的头版头条上见我了。” 卓芙蓉嘟着小嘴,沉声嘟囔,“至于嘛,在我印象里您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 “呵,我上辈子该他的!”轻叹一声,随口招呼道,“赶紧来吧,等你们开饭,见了面再说。” 聂琛轻挑浓眉,按灭电话揣回了兜里,“呵,甭得了便宜卖乖了。姓聂的没出息,换个有脸的男人早跟你一刀两断了。” “脸重要还是我重要?”媚眼半眯,逼命似地抱着他的胳膊。 “你重要,你重要——脸算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咱俩谁也别说谁,一求一样的货!” “哎,晚上带我唱歌去吧,我可有年头没出去混了。” “这事儿甭怨我,我可没拦着你去,你是自愿从良的。” “人家本来就是良民!” “得了吧,在我面前就甭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自打你爹妈分开,你在家住了几宿?三更半夜尽在歌厅混了,再不着就DISCO慢摇,你疯的时候这拨90后都比不了。” 柳眉轻挑,凑近男人轻松自在的笑脸,“哎,说真的,你那时候看上我什么了?”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你那时候有什么能让我看上的?”满眼讥诮。 “我也纳闷儿呢,那时候多少小姑娘惦记你啊,你眼睛没毛病吧?”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那么傻的。怎么欺负你都不生气,换一般女的五分钟就恼了!” “谢谢,我是贱人,鉴定完毕。”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若了解过去的她 就能体谅现在的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进自助餐就反映出阶级差别了。聂琛颜如玉是蜻蜓点水,卓芙蓉郎释桓是状如虎狼。日子清贫,有一段时间没下馆子了,难得朋友慷慨解囊,豁出命也得吃回来。 “吃饱了么?”聂琛扫过郎某人眼前垛得老高的空盘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晚上没啥事儿吧?吃完了唱会儿歌儿,消化消化。” “行啊。反正是你们消费,我们奉陪。”换了别人,他做不到这么坦荡,唯独眼前这两口子。都是好人,都是菩萨心肠。 “要不然算了吧,明儿还得上班呢。”卓芙蓉淡淡瞥了对方一眼,隐约感觉到自己扫了大家的雅兴。不太喜欢唱歌,也不太喜欢跳舞,天生没有艺术细胞,正宗贤妻良母型。 颜如玉敏锐地感觉到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暗暗给卓芙蓉使了个眼色,轻笑道,“呵,咱唱到十二点,怎么样桓子,不耽误上班吧?” “我没事儿,回去也睡不着。”骨子里不是那种安分的人,喜欢灯火酒绿车水马龙的地方。 转向小丫头,和颜悦色地说服道,“怎么样丫头,难得大家凑到一块,都是自己人,去坐坐吧。” 看在颜姐的面子上,卓芙蓉极不情愿地应承道,“那,好吧。” 一路红灯,宝马408在拥堵的车流中足足爬了一个多小时,才在跳动变换的霓虹灯下停了下来。跟着身材高挑的领位进了包房,如释重负地跌坐在沙发上。 小丫头一路上一言不发,郎释桓看得出对方市生气了,凑近耳边小声讨好道,“好容易出来一趟,开心点啊。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人家诚心请咱,咱总不能扫兴啊,听话,甭气了。。。。。。” 聂琛半死不活地靠在沙发上,瞄了眼对着点歌屏指指戳戳的颜如玉,扭头招呼道,“桓子,唱什么?” “我随便,是歌就能哼哼两句。” “牛逼!我是不行了,这会儿的歌儿听着就闹心,还是觉得以前的老歌好听。” “现在也有好听的,陈奕迅的,挺适合70,80听。” “现在的男歌手太娘,女歌手又太狼。我是真欣赏不了,尤其是李宇春那个类型的。” “落伍了!不是歌手的问题,”端起酒瓶猛灌了一口,“是咱的欣赏能力跟不上时代了,不服老不行。。。。。。” 两个男人细数春秋的时候,颜如玉转回头跟神情苦闷的小丫头摆了摆手,“芙蓉,来,选个歌。” “我不唱,你们唱吧。”赶忙摆手推辞。 “每个人都得唱。” “我不会唱。。。。。。”一语道破天机。 “唱不好还唱不坏嘛!”起身硬将她拉近点歌器,“KTY是自娱自乐的地方,唱歌是给咱自己解闷的。甭那么一本正经,放开了号,怎么开心怎么折腾,咱就噪音污染了,不爱听跟公安局说理去!” “我真不会唱。” “学,跟唱,没人打娘胎里一出来就啥都会的。” “嗓子不好,五音不全。。。。。。”理由一大堆。 “要听真话么?”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厉,坐在她身边,语气瞬间缓和了下来,“有些伤疤不能不揭,揭开了才能看清自己。丫头命苦,幼年时环境的原因,家里没有这种熏陶,甚至认为唱歌跳舞是不正经,村子里环境闭塞,没有歌舞升平的条件,不是你本身不行。天赋的种子就蕴藏在你身体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发芽。长大一点就顾及面子了,越不拿手的东西越排斥,越排斥越不拿手,到最后干脆以不屑来掩饰自己的缺陷,暗示自己你是正经的,而乐善此道的那个人即是不正经的。” 沉默不语,仔细咀嚼着对方的话。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轻视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一切都源于环境。过去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你,而现在的环境将造就未来的你,所以,把握当下的每一次机会,将来自然会开花,齐白石六十岁才学画,你才多大呀?” “可是。。。。。。”怕人笑话,更怕那姓郎的会因此而瞧不起她。 “毁与誉,得与失,苦与乐,讥与称,这八件事让人软弱,被称作‘世间八法’,也就是世间人落入的八种陷阱――希望受到赞美,不希望受到批评;希望得到,不希望失去;希望快乐,不希望痛苦;希望声名远播,不希望默默无名或受到忽视。修行者要时刻检查自己是否落入了这些陷阱。最容易困住我的是‘毁与誉’,我总是喜欢被赞美,总是掉进这陷阱,几句甜蜜的赞美,就能让我变得非常软弱,毫无原则。几句荒谬的、毫无意义的批评,就能深深地伤害我。可这事儿一旦想通了,大不了给大家取个乐儿嘛,大不了让心里阴暗的人满足一下,重要的是我们把握住了增长本事增长经验的机会,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财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何况这里都是爱护你的人,大家都会为你加油,没人会嘲笑你的。” 脸色微红,勉强挤出个尴尬的笑容,弱弱的说到,“那,好吧。我想想唱什么。五音不全,当小品看好了。” 苍凉悲切的前奏响了起来,《吻别》老掉牙的歌曲。聂琛自觉地拿起话筒,这种70后的怀旧老歌肯定不是点给郎释桓的。 幽暗的光线,清冷的街巷,勾起了一卷卷青春的回忆。四大天王的时代,记不清买了多少张学友的专辑,一抽屉磁带,后来不知都去了哪里。。。。。。 “前尘往事成云烟消散在彼此眼前,就连说过了再见也看不见你有些哀怨,给我的一切你不过是在敷衍,你笑的越无邪我就会爱你爱得更狂野。。。。。。”字正腔圆的唱了四句,再往后就没了声音。脑袋里像过电影,凄然哼笑出声:唱了半辈子才发现,这TM写的不就是他么?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这哪是牡丹亭啊 这不金瓶梅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扬手张罗着切歌,选择下一曲,没有人知道那一瞬间他心里在想什么。包房里随即响起了《爱情转移》的序曲,郎释桓抄起另外一只话筒,点头向替他点歌的“颜菩萨”致意。 不得不承认人跟人仅从外表上看都差不多,里面的差距其实很大的。有些女人不可思议的敏感,他只提了一句陈奕迅,对方就给了他想要的。偷偷瞄了一眼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准老婆”,无奈地苦笑,他喜欢简单一点的女人,但是有时候。。。。。。 带着一份迷惘与失落感,将歌曲演绎得千回百转:“――你不要失望,荡气回肠是为了最美的平凡。。。。。。” 卓芙蓉终于从渴望赞美,害怕批评的陷阱中爬了出来,欠身向点歌器边挪了挪,趴在颜如玉背上问道,“姐,点歌器上有戏曲么?” “有啊,著名戏曲段子都有。” “《游园惊梦》,昆曲。” “好嘞!” 优先播放,卓芙蓉还没酝酿好情绪,皂罗袍的曲牌便响了起来,满心紧张,对着麦克风扬声大喊,“停停停――” 乐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音响回荡的轰鸣。 “可以开始了吗?”颜如玉熟练地切入了“重新播放”。 “我想让桓子跟我一起唱。”知道他会这一段,某天晚上突然听他唱起的时候,她还惊讶来着。 “我哪儿会唱戏啊?”被屏幕上出现的曲牌名懵住了,惶恐地推辞道。 “你会!就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那段。”慷慨就义之前,执意拉个垫背的。 “那还用我陪你唱么?你做梦的时候都能唱得字正腔圆。” “不嘛,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唱嘛。”嗲得让在座的诸位看官统统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唱唱唱。。。。。。”是男人都受不了这个,何况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呢。抓起麦克风,起身拉起对方的小手,“来,咱俩站起来唱。” “嗯。”乖巧地跟在对方身后。 “你是角儿,我给你跑龙套。”郎释桓将小丫头让到台中间,对着麦克风解释道,“我演丫头春香。”挑起兰花指,捏着嗓子装出尖细的女声,“啊,小姐,这是青山。” 卓芙蓉认可地点了点头,“行,时候到了,我一使眼色你就上。” “时候到了。。。。。。你一使眼色。。。。。。我就。。。。。。上?”表情邪门,笑得有些不正常。 颜如玉笑声泼辣,与怪笑出声的聂某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哎呀――”卓芙蓉但觉脸颊发烫,扬手就是一拳,“你老胡思乱想什么呀?讨厌!一边呆着去,我不叫你别上来!” 了然点了点头,“哦!你不叫,我不上。你一叫,我就。。。。。。”骚包地挑了挑眉。 “哎!”佯作嗔怨怒视着那张色鬼投胎的脸,实在忍不住了,自己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狠狠推了他一把“呵呵,老流氓!” “我先到一边准备着,就等你叫了啊!你一叫我就。。。。。。嘿嘿。我最喜欢女的叫了,叫得越大声我越给力。”色色地挑了挑眉毛,摇头晃脑地退到了一边儿。 “成心搅合是吧?害得人家一点情绪都找不着了。”愤愤地嘟囔,摸了摸潮红的小脸,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一会儿从后面上来。” “哦,从后面。。。。。。”笑容猥亵,不紧不慢地重复。 聂琛终于绷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起身挪到颜如玉身边,指着邪气十足的“龙套”发自肺腑地咒骂道,“玉,你看那丫那B脸,这TM哪是《牡丹亭》啊,这不《金瓶梅》嘛?” 圈着健壮挺拔的腰身,下巴枕着宽阔的肩膀,“大官人名垂千古!我压根就不知道牡丹亭的男主角是谁。” “柳梦梅啊。” “干什么的?” “书生。”随性抱怨道,“古人写的那些玩意,主角都是书生。能写几本小说的都是书生,杀猪的哪儿懂得风花雪月啊?” “你上辈子绝对是杀猪的!”凤眼半眯,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想风花雪月就找个识文断字心思敏感的书生吧,嫁给贩夫走卒,就别再做花前月下的春秋大梦了,爱情原本就有很多不同的形式,无奈女人们却被酸秀才们的几句矫情困住了。 “嗯,你铁定是那猪。” “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拇指轻抚下巴上的胡茬,女鬼般的悲泣,“还我命来。。。。。。” 扬手揽起圆润的肩膀,无可奈何地吻上眉心,“呵,业障啊,我TM早晚死你手上!” 丝竹婉转响起,小丫头怯怯的嗓音微微有些合不上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侯在一边的“龙套”敏锐地接到了眼色,一个箭步窜上前台,“啊,小姐――”后半句换了流里流气的男声,“到了么,我可上了?”佯装要解裤带。 “去你的!”抬腿就是一脚,双颊冒火,笑得前仰后合。唱了许多年《牡丹亭》,心里总有一股子悲悲切切的情绪,被这活宝一搅合,全然变了味道。。。。。。 颜如玉捂着肚子笑得缩成了一团,连连鼓掌,依着聂琛的肩膀说道,“悔了悔了,刚刚这段咋没录下来呢?呵呵,昆曲儿唱成二人转了,笑得人肚子疼。” 聂琛笑容邪门儿,发自肺腑地赞叹道,“屈才了,屈才了,这样的淫材居然埋没了!” 郎释桓揽着小媳妇回了座位,恬不知耻地自夸道,“看,孤陋寡闻了吧?我在艺术方面那是相当有造诣――三俗艺术家!” “呵,你媳妇封的吧?白瞎你这点才艺了!往后改行玩点高雅的吧,你这玩意儿没前途,一出被窝就得被封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本在红尘中 奈何要出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风雪连天,终于过了几天平顺日子。大清早一进“了缘堂”就接到了警察叔叔的电话传票。姐妹俩人分别给聂琛和郎释桓打了电话,以防发生出人意料的重大变故。 在刑警大队,听案件负责人说明了传唤她们的目的,才把惴惴高悬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两人在确认供词无误后得知,案发当日,付老三畏罪潜逃。公安局迅速组织警力跟踪,发现犯罪嫌疑人驾车潜入内蒙,两日前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实施抓捕。 过程中,犯罪嫌疑人与警方发生对峙,驾车撞击警方车辆。民警两次鸣枪示警,犯罪嫌疑人不听制止,反而驾车加速撞向民警。民警开枪击爆该车轮胎,犯罪嫌疑人继续驾车撞向民警。民警果断向驾车犯罪嫌疑人开枪。犯罪嫌疑人的车辆连续撞坏三辆到医院就医群众的汽车后终于停在了路旁,犯罪嫌疑人经抢救无效死亡。 卓芙蓉自打接到传票,就觉得两腿发软,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丢了魂一样。一场惨案总算有了结果,她的心却依旧空落落的。 彦虎死了,几个月来,她好像一直回避想起这个。。。。。。 郎释桓一接到电话就跟领导请了事假,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刑警队。站在大门口拨通了电话,几分钟之后,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出了警队大门。 “没事吧?”急忙迎上几步,揽上失魂落魄的小丫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案子告破了。”答话的是颜如玉。 “人抓住了?”轻抚着小丫头的脊背,希望能给她些安慰。 “拒捕,被击毙了。” 沉声低咒,“靠,真TM有尿性!”难免觉得不可思议,拒捕――整得跟警匪片似的。。。。。。猛一抬头,宝马408刚巧停在了门口,扬手跟推门下车的聂琛打了个招呼,“白紧张半天,还以为案情有什么变化。她们俩没事,案子破了。” “没节外生枝就好,这年头的事儿,不好说。”聂琛咬着半截烟卷,顶着细密的雪花,懒散地依着车门。 释然一笑,“放心吧,罪犯被警察击毙,再也生不出枝了!” “击毙了?”浓眉一紧,跟听故事似的。 “啊。拒捕,毙了。”他也刚来,就知道这么多。 颜如玉别开聂琛疑惑重重的目光,踏着酥松的薄雪先一步上了车,直到车子开上了大路,才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付老三拒捕,开车撞向民警,警察鸣枪两次,他不听制止,继续冲向民警。民警开枪打爆车胎,他义无反顾地撞向民警,民警果断开枪,嫌疑人经抢救无效死亡。” 聂琛老早就听不下去了,直忍到对方说完才撇着嘴角嚷嚷道,“一连开了四枪?警察离那丫多少米啊?” 女人似笑非笑,代答不理地靠回椅背上,“我哪儿知道啊?刚刚警察就这么说的,不信你问芙蓉。” 郎释桓揽着闭目不语的小女人,轻声嗤笑,“警察叉着腿,撅着腚,架着点38,枪口直指向迎面飞驰而来的轿车。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碎了,车子吱嘎一声撞停在路边――典型香港警匪片的套路。” “大陆公安有这么神勇吗?”坐过大牢的聂某人,一提起警察必是一脸不屑的嘲讽。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呵呵,打死我也不信!就算故事里那民警像成龙大哥一样英明神武,可他要抓的是付老三,不是吴彦祖!一个连信用卡都整不明白的土鳖,连响了三枪都吓不住,你以为他在塔利班受过特殊训练?” “说不定吓傻了呢?”颜如玉一脸天真地替死人辩解。 “绝对是吓傻了!”郎释桓别有用心地附和。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一张高深莫测的面孔。。。。。。毫无根据的妄想:付老三不傻也得傻,只要有人想让他傻,他就可以傻。 聂琛淡淡扫了一眼后视镜,言不由衷地附和道,“既然你们都说他吓傻了,那他就是吓傻了吧。有些事儿也没必要整得太明白,反正是杀人偿命,罪有应得。” 颜如玉疲惫不堪地撑着脑门儿,“不知道他爹妈会怎么想?二儿子车祸,重伤瘫痪;三儿子杀人勒索,被警察当街击毙了。。。。。。” 聂琛忽然想起多年前死在自己手里的那个大男孩,依旧是血肉模糊的狰狞面孔,“李文军他妈得了精神病,这二老怕是也强不了多少。付老三一死,算是给了彦虎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可那有什么用呢?他还能活过来么?” “可那多少能让彦虎他爹妈好过一点,”郎释桓略显沮丧地说道,“以命抵命,这就是世间的公平。如果有人伤害了我所爱的人,我想,我也没办法原谅。虽然我知道憎恨不能使死者重生,但是我不能不恨。如果这也能忍,那还叫人吗?” 聂琛赞同地点了点,“对,就因为咱是人,断不了七情六欲,甭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爱憎分明不好吗? 种如是因,得如是果,一个人明明种下了恶因,他就该下地狱,我凭什么宽恕他?” 卓芙蓉沉默良久,微微张开了眼睛,“真的爱了,才会真的恨。对于彦虎的死,我震惊,恐惧,悲哀,却从未想过憎恨、报仇什么的。”如果换作郎释桓呢?她还能这么镇静豁达么? “这一点我能理解,”颜如玉转头看了看后座上的一双爱侣,“说不恨,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内心深处执着贪婪的东西。只要是人,就会有染爱之心,无欲无求,怎么可能呢?无关紧要的东西都可以抛弃,除了那些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郎释桓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所以,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痴愚不痴愚。势利小人为财赴死,痴男怨女为爱殉情,大丈夫舍生取义,和尚为求法送命,都是出于贪欲。只是大家贪执的东西不一样,有的人贪有形的――金钱、美食、美女。有的人贪无形的――名誉、感情、真理。层次不同,境界不同,彼此不能苟同,但也没必要相互看不起,从本质上说都一样,都是为了自身赖以生存的东西。。。。。。”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没有拆不散的夫妻 只有不给力的小三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事假已经请了,郎释桓索性偷懒,拉着聂琛在“了缘堂”里苟且偷安了一整天。 两个女人在新年前的卖场上忙得不亦乐乎,两个男人倚在佛龛下悠闲摆弄着扑克,郎释桓收了乱摊在眼前的纸牌,熟练地倒了倒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你们俩个,打算什么时候复婚啊?” “有没有那道手续还不是这样嘛?”聂琛半死不活地倒在地板上,懒洋洋地回应道,“女人啊,心里有你,你赶都赶不走;心里没你,要走你也拦不住。随缘吧,懒得走那程序了。” “颜如玉也这么想的么?”噼里啪啦地洗了几遍牌,往对方眼前一垛。 “这我还真没问。”想了想,起身拢了拢头发,“你这一说到提醒我了,我得抽空问问,免得日后又落埋怨。其实复不复我是真无所谓,全看她的意思。” 郎释桓一撇嘴角,“切,人家要说不愿意复,我看你立马就恼了。什么无所谓?要就说要,少TM整那些没用的!换了我,就立即宣告占领,一生致力于维护主权和领土完整。有人惦记着我的奶酪是正常的,但是我不能允许别人碰它。谁动我的奶酪,我剁谁的手指头!” “你说的那是奶酪,不是女人。女人跟奶酪最大的区别在于她有个人意志。奶酪不会对侵略者有想法,但是女人会有。奶酪不能选择,而女人可以选择。”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心里深重的矛盾,“你还是不信她,或者是没自信。” “自信?呵,那得看对手是谁。”凄然嗤笑,“碰上那种‘财大气粗,杀人于无形’的,给你你自信得起来吗?” 霎时意会了对方的意思,对着手里的纸牌轻笑,“呵,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那样想呢?原来,你也怀疑拒捕那事儿有内幕。” “呵,不是我们阴暗,是有些人本身太阴暗。捻着佛珠的就一定是圣人吗?天人福报――我呸!他丫哪儿有一点天人的德行?” “哎,你还甭说,‘天人’还真TM是那副德行。我前些时候看了一故事说,天道有美食而无美色,阿修罗道有美色而无美食,所以两道众生动不动就干一仗。帝释天为了花容月貌的阿修罗女,不息与阿修罗王殊死火拼。最后讲和,修罗王送美女给帝释,而帝释以甘露作为回报。” 聂琛落寞地长叹一声,丢下手里的一把臭牌。心中暗暗感慨:阿弥陀佛,这不就是他们三人关系的真实写照么? 林晚生为了颜如玉,在忻州温泉恨不得将他杀人灭口。最后讲和了,他不得不把颜如玉让给了人家,而从此之后,他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了。。。。。。 操TM ,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引以为荣的成就是女人的美色换来的!他情愿相信,眼下的一切是个人努力的结果。然而事实就在眼前,居然越想越贴切。 十年前,开D城第一间网吧的点子是颜如玉从林晚生那里听来的,借此机缘,他淘到了此生的第一桶金。后来的发展,似乎每一步都离不开林晚生的‘金手指’。即便那家伙本人没有参与,他的意志却一直在那里起作用。颜如玉跟着他学到了太多经营之法,处世之道,生活从此衣食无忧,以至于在他坐牢的时候可以独自支撑大局。他出狱之后也无需为生计奔波,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有价值的咨询,这难道不是‘天人’给予的回报么? 如果没有林晚生,有没有今天的颜如玉,有没有今天的聂琛?对于那个“四眼天鸡”究竟是该痛恨,还是该感激? 手机铃突然响起,打断了矛盾的沉思,猛一抬眼,郎释桓正对着来电显示唉声叹气。随口问道,“谁的电话,咋不接呀?” 翻转手机,无奈地叹息,“要命的电话。。。。。。” “不是吧?”怀疑对方朝三暮四的老毛病又犯了。 “得赶紧解决掉,晚了又是事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早那个――护士。最近忽然追得很紧,又说没有相爱的缘分,还可以做朋友什么的。” “交往交往也没什么,只要不佼配怎么都行。” “问题是对方心里有这么单纯吗?”分手之后还能做回朋友?扯淡!明知不可能,何必自欺欺人?删除了未接电话,毫不掩饰地说道,“不干扰我的正常生活,她就有可能成为朋友。成心破坏安定团结,那就不是我姓郎的无情无意了。” “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给力的小三。两个人本来好好的,就怕有个人卯足了劲儿搅合。。。。。。” “你呢,有些人那么搅合都没散伙?” 笑容高深,转动着指尖的扑克,“呵,我最近好像忽然想通了。那神通广大的天人要是成心搅合,你觉得我们俩能挺到现在么?” “唉――终于想明白了!我老早就这么说,小林哥没存拆散你们的心思。他要是一心想把颜如玉从你身边带走,谁能拦得住他?更重要的是,颜如玉本身没动那心思。阿修罗女要是存心以色诱之,‘帝释天’他架得住勾搭吗?” 卓芙蓉送走了老顾客,拉着一张苦瓜脸走进了珠帘。情绪再次陷入低落,嘴里小声嘟囔着,“挣的是卖白菜的钱,操的是卖白粉的心。好容易把人打发走了,磨叨得我都快神经了。。。。。。” “卖了么?”郎释桓伸了个懒腰,将屁股向里挪了挪,给对方腾出一块落脚的地方。 “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那哥哥说服了。” “呃,重说――把那哥哥怎么了?” “说服了呀。”一脸茫然,疑惑不解地打量着对方。 “怎么个‘睡’法?你可别吓我。到底是说服,还是睡服啊?” “呃?” “你不是说,把那客户睡服了嘛。我们单位那些女业务基本都擅长这个。头天晚上约出去一睡,第二天早晨立马就服了。” 后知后觉,狠狠给了对方一拳,“哎呀――你又胡说什么呢?” 坏坏一笑,半真半假地提醒道,“我可告诉你,咱可不干那事儿啊。大不了回家喝粥吃咸菜,一千零七十,交了房费还有四百七,一天十五块饿不死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想当裁缝的厨子不是好司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开这种玩笑,不知是调侃她,还是刺激自己。 男人邪气十足的笑容背后分明透出几分苦涩,卓芙蓉以为这玩笑并不怎么好笑,这姓郎的看样子又开始高嗨了。努力使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撒娇似地圈上他的腰身,“一天哪儿还有十五块啊!柴米油盐不用买了?月底还得交水电费呢。” 打量着女人委屈的小脸,笑容苦涩,“大不了卖血,实在不行卖肾。” 门外传来女人嘲讽地奸笑声,“呵,这男人要是轴起来可真要命!宁可卖肾,也舍不得老婆卖身。” 聂琛转头瞄了眼躲在门口照镜子的颜如玉,半真半假地呵斥道,“你懂个屁!这就叫爱情。” “爱情,爱情,折腾人不疼!”从挂在衣架上的大包里掏出睫毛膏,对着镜子小心涂抹,“你们继续谈情说爱吧,我得出去接孩子了。” “接孩子用得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嘛?”最近总感觉这女人有点怪异。坚持了多少年的素颜主义,最近忽然开始走时尚路线了。 “我这人既不跳舞,也不打麻将,再不趁接孩子的时候打扮打扮,我还有机会花枝招展吗?” “这话说的,除了舞厅和麻将馆就没个正经去处了?” “南方性开放,北方打麻将,喝酒吹牛逼,全国都一样。”挑起珠帘,扬手跟大伙儿拜拜,“走了,祝我好运吧,争取被坏人劫个色,呵呵。” 卓芙蓉不由被对方的精气神感染,微微提起嘴角,由衷地感叹道,“我真服了她了,好像一天到晚都没愁事一样。” 郎释桓揉着下巴附和道,“是啊,她要是个男人了不得,多少无知少女得被她祸祸了。” 聂琛起身望着窗外,沉声苦笑,“有些人生下来就是祸祸人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被**祸的。。。。。。” “我不但爱祸祸别人,也喜欢别**祸我。”卓芙蓉嘟着小嘴,仿佛很无辜似的。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安然靠上挺括的肩膀,“老公,想想办法把户口本搞出来,我想结婚了。” “行啊,你不后悔就行。”隐隐有些担心:男人养不了家,日子能过到头吗? “结婚证一领,后悔也晚了。”卓芙蓉双眼紧闭,仿佛在逼自己。一句脆弱的誓言很容易动摇,没那道安身立命的手续,时间久了,她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那就下周吧,我周末回家把户口本要过来。” “不是用‘偷’的吗?”她这儿媳妇入不了公婆的法眼,担心他老妈不会痛痛快快地给他。 “那是当初,月薪两万。现在有个人要我,老两口就烧高香了!” “这么说,你妈同意了?”忍不住笑意,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说随便你。” “那你现在就回去取户口,咱俩明天就去登记!” 聂琛在一旁忍不住发笑,“嘿嘿,还真有这急茬,我还头一次见女的追着男人办手续的?”转头望向面红耳赤的小丫头,怪声怪气地调侃道,“这家伙有什么好的?一花里胡哨的二老头子。房没有一间,存折没有一本,我就想不通你看上啥了?” 撇着小嘴,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遇见的男人里,数他对我最好。” “呵呵。。。。。。”很无语,那姓郎的当初还把她捶得鼻青脸肿呢,着实佩服这小丫头的忘性。这股子犯贱的精神跟他有一拼,没个**祸他,他闲得蛋疼! 郎释桓一脸似哭似笑的浑浊表情,打量着傻里傻气的小女人,照着眉心狠狠亲了一口,拢着一卷长发咬牙切齿地说道,“别怕,不会让你吃糠咽菜的。领了证我立马辞职,改行卖茶蛋去!”转头望向聂琛,收起玩笑的表情,“我跟你说的那项目,你那有点眉目了么?” “我跟颜如玉商量了一下,五百万,拿不动。二百万还靠谱。她出一部分,我出一部分,找朋友再挪对点,差也差不了多少。剩下的三百万你自己想办法搞定。你的项目,你是老总,你理所当然扛大头儿,公司将来有了收成,我们四成半,摆明了黑你五个点,能不能合作,你考虑考虑。” “钱什么时候能到位?”横竖一死,有什么可考虑的?“种子粮”金贵,五个点是仁义价。借地主家的鸡下蛋,能不给人家交租子嘛! “我关心的是剩下的三百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投资之前总得先确定合作伙伴靠不靠谱。 “民间借贷――在金氏的时候有过成功的先例。事实上,在回D城之前,我一直在做融资引资的工作。我立了个不错的名目,唯一欠缺的是一个实力雄厚的背景做依托。”起身走到对方身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你那公司不行,至少得具备与金氏相当的规模。我想了想,这事儿还得找小林哥。我只需要他点头认可,让黄本初给我一个子公司的授权。” 一听到“天人”的姓氏就神经过敏,神情稍稍有些低落,“闹不成!我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我出资,挂在他名下,这事儿说出来是笑话!” “公司独立经营,说白了就是打着人家的旗号‘招摇撞骗’。名义上挂靠,事实上没多大关系。” “找金胜合作不行么?你不方便,我可以出面。” “这我考虑过,不是因为我欠了金总的人情。我是在想退路,以防万一。咱是开了一皮包公司没错,可咱不是真正的骗子。咱没做坑爹的打算,费尽心思融这点钱是为了实实在在干点事。融资不是儿戏,万一资金链出了问题,咱得负责任!做最坏的设想,我郎释桓大不了蹲几年监狱,可那些投资人怎么办?那可能是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你是想拉林晚生当垫背的?” “政策一天一个样,楼市起伏不定,金氏自身的资金都吃紧,不然当初也不会盯上黄本初。” “你怕万一有个闪失,害了胜子?” “是这话。金总带我不薄,我怕连累他。”递给对方一支烟,客客气气地点着了火,“我跟黄本初的交情还不错,对他多少有一些了解。首先,人家是做实业的,手底下攥着几个矿。其次,人家是跨行经营,受政策冲击小一点。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林晚生,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 专程去往西天拜佛求亲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个把月没登自家的大门,被老妈臭骂一顿乃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你还知道回来啊?”郎老太太轰然开了大门,狠狠剜了一眼杵在门口的“白眼狼”,“我算白养你了,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妈!” 郎释桓谄媚一笑,晃晃悠悠地进了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不想着您,能给你买香蕉吗?”说着话,将孝敬二老的水果随手搁在了鞋柜儿上。 撇了撇嘴角,不屑地嗤之以鼻,“哼,你妈就值一把香蕉啊?” 心头微苦,撑着一抹假笑,“我一个月挣多少啊?香蕉也是咬着牙买的。不瞒您说,我们自己可舍不得吃这个,顶大了买几个处理的烂苹果,个头儿跟眼珠子差不多。” 冷冷嗤笑,往沙发上一坐,“现在知道苦了――自找的!”眼睛盯着电视机,嘴里愤愤絮叨,“放着部长家的女婿不当,放着现成的好日子你不过,敏敏那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怨你自己把送上门的福气放跑了。唉――也怪我和你爸没那个命。。。。。。想起来就伤心,不说了。” 揉了把脸,不耐烦地抱怨道,“妈,过去的事儿您就别念叨了。人家敏敏是金枝玉叶,咱高攀不上。说点现实的吧,我这还没吃饭呢!” “呵,一把香蕉就想混顿饭呀?没饭,有事儿说事儿,想吃什么回家自己做去。”眼仁儿一斜,下决心与这不孝逆子划清界限。他要是认准了找那农村丫头,往后的苦日子就得自己担着,别指望啃他们老两口这点劳保,摆明着是一填不满的无底洞。 “行行行,那就说正事。”脱了外套往老妈身边一靠,强压着烦躁,嬉皮笑脸地打屁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专程去往西天拜佛求亲的。途经宝刹,想借户口本一用。” 郎老太太打量了儿子半晌,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敛眉质问道,“真打算结啊?怎么不跟家里商量商量呢?就这香蕉都买不起的日子,往后有了孩子可怎么过?” “您跟我爸结婚那会儿窝头都快吃不起了,我不也长这么大了么?”双臂大展,仰靠在沙发上,“您那都是杞人忧天!只要孩子生出来,我能眼看着我儿子饿死么?” “时代不一样,我们那时候是铁饭碗。钱不多,好在月月有,你们有这条件么?” “照您这么说,没铁饭碗的都甭结婚了。合着我就该一辈子打光棍?” “你就不能找个条件好点的吗?好歹找个市里的。现在家家都是独生女,哪怕自己没正式工作,只要爹妈有劳保,往后少不了贴补你们的。” 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呵,那女孩儿的爹妈比您这算盘打得还精细呢!女儿本身就没工作,怎么也得找个有工作啊,如此以来后半辈子才能稳妥。条件好的――条件好的看得上我吗?临时工,奔四了,月薪一千零七十,还TM背着个二婚的名分。好容易碰上个不嫌我穷困潦倒的,您还横挑鼻子竖挑眼。谁不想找个条件好的啊?就您活得明白,就您比别人多长了半个脑袋?” 扪心自问,儿子的一席话仿佛也有些道理,死不认错,继续嚼着一通歪理,“妈是过来人,知道过日子的辛苦。俩人与其绑在一起受罪,还不如一个人活得自在呢!” “瞧您这话说的――您是过来人,您酸甜苦辣都经过了。可我还没经过呢!生老病死苦,怨憎会、爱别离苦,世间一切是苦,照这样我这辈子啥都不用干了,您老早就替我活完了。” “嘿,你这小子,不让你吃苦我还有罪了我?” “那您告诉我怎么才算享福?” “钱够花,觉够睡,吃穿不愁,日子过得舒心。” “就您这四条,哪家能占全啊?” “怎么没有?”嘴上不服软,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实例。 “呵呵,老话都说尽了:事无全美,月无长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您老也甭费那劲了,世间就没有圆满,就算您真看见了那也是假的。完美不可信,你们老太太嘴里那些所谓的美满,要么是不知隐情,要么是吹牛逼。互相之间再这么一攀比,弄得满大街都是剩男剩女。” 老太太身子一挺,“哦,结不了婚到成了当妈的不是啦?” “妈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自己没主意。归根到底都是听话闹的,长脑袋不琢磨事儿的都是听话的。” “你是我儿子,不该听我的话呀?”失望,太失望了。 “说对了听,说不对左耳朵进,右耳朵冒。” “妈还不是为你好啊?”语气稍稍软了下来。 扬手揽上老太太的肩膀,发自肺腑地恭维道,“所以您才是我妈呀!决策水平有限,但绝对是出于一颗慈母之心。呵,消消气,您得保重身体,赶明儿我有了儿子,还得靠您好好教育呢。” 起身顺了口气,释然长叹道,“唉――管不了,随你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最终吃苦受罪的是你自己,赶明儿甭埋怨我们就行。”躬身从电视柜的抽屉里翻出户口本,转身送到儿子跟前,“拿去,办完手续给我拿回来。装好,别丢了。” “谢谢妈,”一跃起身,兴高采烈地接过户口,贴在老妈耳边说道,“有您的鼎力支持我这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放心吧妈,明年年底保证让您抱上孙子!” 扑哧一乐,照着儿子的肩头轻轻拍了一巴掌,霎时转喜为忧,“哎,你说这钱也没有,你们俩这婚事该咋办呀?” “照块儿相,领个证就完了。酒席嘛,啥时候有钱啥时候办。” “人家能愿意么?”对那妖妖娇娇的儿媳妇始终抱有几分怀疑。 “没那闲钱,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 “新房总得收拾一下吧?”忽然想起儿子还饿着,起身进了厨房。 “啊。她妈正忙活着缝被子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结婚 只是个开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并肩走过登记处的走廊,卓芙蓉攥着大红的结婚证书,仿佛做梦一样。 办理员在随意的证件快照上重重扣下钢戳,水晶鞋,南瓜车,少女时代的梦想一瞬间化作了梦幻泡影。 耳边反复回放着母亲语重心长的笑语:“愣女子,咱家再不好,你是妈娇生惯养的闺女;证儿一领,往后就给人家当牛做马哇!” 结婚意味着什么? 从此之后她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媳妇。 该死,怎么高兴不起来呢?终于拥有了毕生的归宿,她却完全体验不到新娘子激动的心情。 或者是因为日子拮据,或者是因为无限推后的婚礼,新的境界在爱情终于有了结果的时候悄然展开,前途一片令人沮丧的坎坷崎岖。 结婚,只是个开始。。。。。。 郎释桓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揽着爱妻的香肩,瞄了眼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为了庆祝你终于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破例吃顿好的?” 惨淡一笑,“今儿这顿还真不用你请,颜姐生日,说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还有谁?” “聂琛,旺旺,还有睿睿。” “没别人了?”他需要一个机会。 “你是说林晚生?”那天他和聂琛说起开皮包公司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儿。 “知我者老婆!”闷头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么重要的日子,就算本人不到场,也总会送个礼物什么的。” “那是肯定的,不打电话也会QQ留言。” 猛一抬头,吐出一线青烟,“哎,回头留意一下他的QQ号,之前那手机号一直打不通。” “你直接问颜姐要不就得了。”持戒,她才不想做盗取**的间谍呢。 轻敛眉心,双手拢了着精心修剪的鬓角,“唉,算了。要来了也未必有用。人家当初留了我的电话,想找我的时候自然就打给我了。他不想找我,我就算加了人家的号,人家也未必会理我。” “我觉得那鸟人挺好相处。”尼泊尔几天近距离的接触,彻底颠覆了她从前对于林晚生不良的印象。 “那是因为你是女的。”人分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阶级等级是男性群体的专利,女人通常是感觉不到的。哪怕是一女乞丐,只要得到了王子的青睐,就能一步跨进统治阶级。也正因为如此,古往今来的“灰姑娘们”才一心巴望着嫁个王子,此乃阶级提升最便捷最直接的途径。 “他对男的也不错。”比如对庙里的喇嘛,对颜如玉那个巴基斯坦的弟弟。 “呵,也可能是我个人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肝儿颤,没来由的心虚。你知道,我这人撒谎成性,不是那么容易紧张的。” “你怕什么呀?他又不能吃了你?”踮着脚尖,向十字路口眺望。 “其实人家也没给我脸色看,可我就是觉得心里没底。好像总有个影子在身后看着我似的。” “呃?这种感觉,我早先跟颜姐讲话的时候也会有。她好像比我还了解自己,好像能看到我心里。” “是,是这感觉。他一无语,我就浑身发毛。跟金总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踏实多了。或者是缺乏信任吧,怎么看他都不像好人。你知道颜如玉不会害你,可我总担心那家伙玩而死我。” “颜姐会不会害我,我哪儿知道啊?说不定哪天神经跳槽了呢?我就是懒得想这些事儿。我承认自己脑子笨,论心计跟人家差得影儿也没了。如果颜姐哪天真要害我,我就认倒霉吧。反正我也算计不过人家,不废那脑子了。” “是个性的问题么?”难以置信,这个小女人似乎从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如果有人害她,她就认倒霉――这种脑残的境界不是正常人能达到的。 “有本事就争取,没本事就认命。我属于没本事的,干脆认命,懒得浪费脑细胞。” “真被算计了呢?” “哭一场呗,这辈子总被算计,习惯了。” “你这心眼还不是一般的大!”笑眼半眯,看不出是嘲讽,还是赞美。 小嘴一撇,“心眼不大能找你啊?自打咱俩一认识,我就被你算计!”远远望见迎面驶来的公交车,拉起男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说道,“人不多,上去抢个座。。。。。。” 刚挤上车,郎释桓的电话就响了,随手按下接听,拢着话筒说道,“喂?妈,办完了,我俩刚上车。您在哪儿呢?比车上还吵。。。。。。”听了老妈的一番话,霎时喜形于色,“是嘛!那您这会儿找车往过走吧,我俩在门口等您。” “怎么了?”如果猜得不错,婆婆要来家里视察工作了。 迅速收了线,低头看向一脸紧张的小女人,“我妈在家具城刚买了一沙发,雇了个板儿车一会儿就给咱送过来。” “真的?”又惊又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郎释桓心中隐隐有些顾虑,贴在耳边小声嘱咐道,“我妈那人嘴不好,来了少不了挑三拣四的。再加上你俩之前有点摩擦,她不把那点怨气发出来不会善罢甘休的。待会儿她要是说出什么不好听的,你可得担待着。她那人心里没什么,就是嘴上要个尖儿,看在沙发的面子上,甭跟她计较了。。。。。。” 嘴撅得老高,小脸皱巴在一起,“为啥每次都让我忍呢?你咋不安顿安顿你妈?” 谄媚一笑,“你不是居士嘛!我妈那点觉悟能跟你比啊?” “少拍我马屁!居士就活该挨欺负啊?每次倒霉的都是我!动不动就叫我忍着,她要是老这样,我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我可说不好,有本事你就把她度化了。反正她是我妈,再不好也把我生出来了。你要是忍心看我受夹板气你就跟她顶,反正我谁也得罪不起。听话,乖啊,就这么说定了。”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算我求你还不行吗,再不然我给你跪下?老婆,你就发发慈悲吧!”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生不起 剖腹一刀五千几 读不起 选个学校三万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站在街口恭候多时,终于看到了飞驰而来的电动三轮。郎释桓赶忙招了招手,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妈――”双手将坐在板儿车上的老太太抱下车,那副酣然忘我的神态让站在一边的卓芙蓉嫉妒死了。 郎老太太慈爱的眸子里填满了儿子,摘下大花围巾,拢了拢吹乱了的花白刘海儿,得意洋洋地夸赞道,“看看,这沙发还行吧?” 郎释桓淡淡扫了一眼没型没款没牌子的布艺沙发,懒得评价,转身牵着“新媳妇”的手,小声提醒道,“哎,叫人啊?” “呃。。。。。。妈。”卓芙蓉心里砰砰打鼓,轻唤一声,匆匆避开婆婆八面威风的淡漠神情。 “嗯。”郎老太太轻轻应了一声,热乎的话一句没有。挥手招呼着车把式,把板儿车开到了单元门口。 郎释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车把式把沙发抬进了略显拥挤的客厅,扬手擦了把汗,自掏腰包付了车钱。 卓芙蓉满心局促,急急忙忙冲进凉台烧水泡茶,竖着耳朵偷偷听着客厅里一双母子的对话。 “怎么就在地上吃饭啊?连个餐桌也没有,”老太太看了看巴掌大的小地桌,苦口婆心地教育道,“没地方摆饭桌就正儿八经买个茶几,别凑合。别看铺了张地毯,地上还是凉。这老房子又不是地暖,大冬天搞不好拉肚子!” “小孩儿屁股三把火,没事儿!”郎释桓屁股倚着沙发靠背,没心没肺地陪着笑脸。 “回头买个饭桌,没钱妈给你买!”强势的口气,把厨房里的小媳妇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幻想着冲进客厅痛痛快快地顶她几句。家是他们俩的,他们爱怎么过,关她老人家鸟事?咋就那么爱操闲心呢?自己落伍了,还以为别人什么都不懂呢。 郎释桓轻咳一声,赶忙推辞,“咳,您可千万甭买,屁大个地方,买了也没地儿放。” “凉台,小屋,哪儿还放不下个桌子?”执意坚持。 “妈,喝茶。”卓芙蓉阔步进了屋,强忍着想要爆发的冲动,将茶杯递进婆婆手里。 老太太接过茶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跟儿子讲道理,“想想办法,把家里重新摆一摆,柜子搁进小屋,沙发靠边,桌子就放下了。” 卓芙蓉实在忍不住了,尽量使自己和颜悦色,“妈,真不用您破费了,我都习惯了。在店里就坐地上。” “哟,那可不行,地上寒气大,以后可得注意了。”转头望向儿子,“你一大男人我到是不担心,女的可不成。桌子必须买,将来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你还让她坐地下?” 小两口霎时无语,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卓芙蓉犹豫了半秒,赶忙答了话,“啊,还是妈想得周到,我们都没想那么多。。。。。。”不得不承认,在生活方面,老人家还是比他们有经验的。时尚的生活方式未必适合居家过日子。 老太太心里一惊,心直口快地嚷嚷道,“哎呀,生孩子是大事,怎么能不想呢?女人这辈子再怎么着也得生个孩子。不生孩子,那不白活了啊!” “不是。。。。。。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一脸委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傻站在一边的老公。 郎释桓扭了扭脖子,不甜不咸地说笑道,“呵呵,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几;读不起,选个学校三万几。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还把生孩子当回事?生活压力那么大,要孩子干什么?婚后俩人个忙个的,哪儿有功夫养孩子啊?丁克不是挺好的吗,我一点都不想要孩子。” “胡扯!让你爸听着非扇你不可。不要孩子你结什么婚,你怎么不上庙里当和尚呢?”老太太横眉怒目地数落。 “我想要。。。。。。”小丫头眉宇紧锁,坚决反对郎某人一意孤行的决定。为什么要结婚呢?就为了‘爱情’么?就为了晚上同睡一张床?或者为了有个人陪着她玩儿? 挫败轻叹,“就咱这经济状况,你不上班光靠我一个人行吗?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现在不是想不想要的问题,是能不能要的问题。现实是,咱们生不起啊!” 老太太眉心一紧,拍着胸脯替儿子宽心,“这不还有我和你爸呢嘛!生完了孩子给我,你们俩该干什么干什么。”转头看了看一脸失望的小媳妇,轻声安慰道,“别听他瞎嚷嚷,这事儿妈给你做主!我们老两口好赖还有两个工资,饿不着你和孩子。” 感激地点了点头,当即就叛变革命了,“恩,我听妈的。” 郎释桓嘴角一撇,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哎,你们两个不是水火不容么,怎么一说起这个就一个鼻孔出气了?早就听说女人是善变的,还从没见过你们这么善变的。”心里暗暗偷笑:夹在中间和稀泥,最聪明的办法莫过于给敌对的俩人找一共同目标。这招不但适用于组织团队,同样适用于婆媳之间。这下多好啊,往后尽可以高枕无忧了。婆媳两人结成了一党,生了孩子有人贴钱给带,这么便宜的事儿哪儿找去?不就是扮演坏人嘛,真佩服自己的雄才大略啊! 郎老太太笑得有些尴尬,拉起儿媳妇的手说道,“过去的事儿不说了,结婚证一领,蓉蓉好赖都是咱家的人了。往后你要是欺负她,我可不饶你啊!” “我敢吗――”故作惊诧,龇牙咧嘴地叫屈道,“还得靠她养家糊口呢!她一跺脚,我都吓得要钻桌子底下了,您再给她撑腰,我还有活路吗?” 小丫头得意一笑,接过老人家喝了大半的茶底儿,“妈,茶都凉了,我给您倒水去。您坐哪儿说,替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题外话】凤凰涅槃 佛法即活法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荼蘼你好!追你的小说时间短短半个月,刚把你完结的几部现代小说也都看完了,觉得和一般的小说很不同,很写实,直击人心,但可能我的悟性比较低,现在更加迷惘了,觉得婚姻是一座牢笼。可能是自己内心比较软弱,害怕挑战吧,虽然我还没有男朋友,但家人催的急,自己心里却是很抗拒的,觉得相亲不靠谱,我觉得你看待事物比较客观,想知道你对此事的看法。 ****************************************************************************** 首先,感谢亲的支持!更感谢亲的信任! 看了亲的留言,千头万绪。脑袋里一直盘旋着佛教徒信受奉行的“四法印”(世间谛),即: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磐寂静。 诸行无常,简单的说,就是一些事物都有初生,发展,衰落,灭亡的过程。事业,爱情,生命,等等等等无一例外。对于此法印,最好的证悟莫过于想个办法来推翻它。世间,有没有什么是不生不灭的呢?反正,我没有找到。佛祖涅槃之后的两千六百年至今无一人可以证明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诸漏皆苦,简单的说,就是一切情绪都是苦的。“情绪”使我们产生偏见,分别心,贪嗔痴等妄念。而导致情绪的是我们的“无明”,即片面的,不完整,不正确的了解认识事物,以为自我的判断和理解是对的。痛苦,是因为我们有“漏”,譬如瞎子摸象,看不清一个事物的全貌。 诸法无我,简单的理解就是,任何的事物,任何的法则都要在特定的境界下才能起作用。经验、法则因境而生,随着时间和空间而变化,因而没有固定的法则。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感冒了,吃感冒药是有益的。病好了,我们还吃它,它就成了毒药。 中医上讲,是药三分毒,用的恰当治病,用的不恰当要命。撇开病情说什么是好药,毫无意义。 再举个例子,提到水,我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水,而是杯子、池子各种各样的容器。因为杯子这个因缘,我们觉得它是能喝的,因为池子的因缘,我们觉得它是洗澡的。同样是水,放在杯子里,我们觉得它是洁净的,有益的。放在马桶里,我想大多数人立刻就会失去喝它的勇气。 涅磐寂静,在这里说成佛的境界(胜义谛)就太高深了。尘俗中不妨理解为自我超越,一旦超越了自身原有的境界的局限,就可以看做你完成了一次涅槃。 由此,说说个人的一些世俗的断见。仅仅作为参考,荼蘼姑且说之,亲姑且听之。 既然诸行无常,那么最好不要苛求恒长。不要相信这个世间有一沉不变的事物。 既然诸漏皆苦,那么最好不要妄想尽善尽美。幸福笼罩头顶,一定会投下相对面积的阴影。 既然诸法无我,那么不要执着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一切取决于环境,在那个境界之中,人自然会做出选择。或者说,被环境选择。 涅槃寂静,我想没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事儿了。就像凤凰浴火重生,经历了烈火的洗礼,人才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的成长。当然,前提是有诸佛的接引。而大多数人都被五浊恶世的烈焰烧死了,所以,人世间才有了无数痴男怨女。 站在一个佛教徒的角度上,婚姻,事业,生儿育女,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证悟修行之下的一个小科目。我们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地发现自己的错误,不断地修正自己,从而完成自我超越。结婚不结婚完全是因缘和合的结果,缘分到了莫错过,缘分不足强求只会让自己痛苦。 当然,我在这里要强调,一提到婚配的因缘,我们的思维容易局限在两个人的境界。事实上不是这样,在两个人之外,还有父母、亲属、领导,朋友,甚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亲朋好友的一句话,很可能影响到两个人的关系。一个心不在焉的陌路司机,也可能使一段良缘终结。所以,佛要我们尽可能地广结善缘,学会与人相处。能让大多数人都喜欢你,婚姻路上就少了许多阻力。而作为妻子,善待你丈夫,不要给他太多的烦恼,而使他成为那个毁人良缘的司机。 在这个心境之下,婚姻不再是什么牢笼,那就像一门选修课。我个人觉得,有必要去认真学习,婚姻教会一个人太多的东西,而身边那个人,给了我们一个对境,去证悟佛法,慢慢的,我们学会了与人相处。不过我还是强调,这个选择是个人的。如果你觉得没必要去学与人相处,那便是机缘(境界)尚未成熟,不必强求。 悉知一切都不是永恒的,人才会更加珍惜因缘际会的那个时段,甚至瞬间。或许一生,或许一晚,只要真心,没什么差别。客观的说,最终一定会散的,即便白头偕老,也难得共赴黄泉。也许因为一个新的机缘出现,两人从此歧路。爱过了,珍藏了泡影般绚烂的一刹那,终于可以了断尘缘,在修行的道路上勇猛精进了,有什么遗憾呢? 悉知没有尽善尽美,人才会懂得包容。我们面对的毕竟是个“人”,我们不能要求对方完全的无私。因为,我们也做不到。 悉知一切取决于环境,人才能学会体谅。过去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他。对于他的人格的缺陷,也就不再去恨,而是感同身受的悲悯。 悉知涅槃寂静,我们才有勇气不断地超越自己狭隘的思维局限,去面对这个本就不完美的世界,那些本就不完美的人。 最后,还是要重复我常常说的那句话。 女人如花,二七如蕾,三七如花,四七硕果。当开花时开花,当结果时结果。一切随境界的变化而变化,人生才能趋近圆满。 一切是苦,所以苦是难免的,对比于甜,没有什么利害之分。只是因为心中的偏见,使我们不愿意吃苦。吃苦,犹如品茗,短暂的甘苦之后,必是沁人的茶香和清冽的余味,那才是茶的真谛。 譬如小孩子掉牙,譬如蛇之蜕皮,毛虫化蝶,凤凰之浴火,皆痛苦。 如果亲懂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方无隅,大智若愚,乐极生悲等等,诸如此类的道理,便会明白“大乐需向苦中求”,“于世间成就出世道”的道理,苦才让人有踏实的感觉,使人感受到实实在在的成长。 莫怕苦,积极勇敢地迎接一切境界的到来,以打电玩闯关的轻松心态面对瞬息万变的人生。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从头再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要嫁的不是王子 而是把我当公主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强打起精神送走了赶着回家做饭的婆婆,卓芙蓉的心里还是别别扭扭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横眉怒目地质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要孩子么?都没跟我商量过!” 郎释桓扬手摸了摸后脑勺,不紧不慢地迈着关子,“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龇起一口白牙,成心刺激对方,“亲爱的,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嘛!生孩子多遭罪啊,疼得要死,身材还容易走样,保不准起一脸黄褐斑,生他干嘛?” 倔强地一挑眉,“没个孩子过不住,我妈说的。” 一屁股坐在刚拆包的新沙发上,摸了摸略显粗糙的布面,“你妈那是什么年头的思想啊?二十一世纪眼看都翻过去十页了。现在的女孩子跟她那时候能一样吗?谁不巴望着多潇洒几年?有几个一心一意想当黄脸婆的啊?” “女人――再过一万年也是女人。我觉得这跟年代扯不上关系,本质上没什么变化。” “过去的女人,即便不善丹青,不通六律,好歹也长于针线女红,勤俭持家。现在有这样的吗?全反了――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拒绝生儿育女,上床按次收费。” “呃,我承认自己挺害怕生孩子的,可相比之下,我更怕失去你。。。。。。” “其实。。。。。。现实才是最大的第三者。” “你是说――” “婚前,我们面对的主要是爱情;婚后,我们开始面对现实了。” 淡淡嗤笑,“呵,人所关注的永远是‘未得到和已失去’。单身的时候,站在孤单的现实里憧憬爱情,结婚之后,站在遮天蔽日的爱情里憧憬现实。” “一座围城――进去的人想出来,出来的人想进去。” “我这人轴,一条路走到黑,进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出去。除了死亡,所有的离开都是背叛!出轨,就意味着决裂,你要是让我失望,我就会让你绝望。” 假意抹去额前的冷汗,扬声咋呼道,“好家伙!听得我汗毛都扎起来了。挖心、虿盆还是炮烙,我能先打听打听么?” 蔑然冷笑,“呵呵,看见伯邑考怎么死的了么?负我者剁碎了喂狗!” 下巴一扬,龇牙咧嘴地嚷嚷,“哎,卓芙蓉,我以前没觉得你是这种人啊?隐藏得太严实了吧?我怎么觉得我把自己给煮了?” “我本来就这样,从没刻意隐藏过什么。我喜欢你才跟你结婚,原因是,一旦结了婚你就只属于我了。不为把你据为己有,我干嘛嫁给你呢?” “哦――”重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结婚证就是产权证,结婚就是占有。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好像才明白!”人对于结婚最最简单的理解就是这样吧?思维复杂的人才会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 一提起贪欲啊,占有欲啊,就像见了毒蛇猛兽似的,唯恐避之不及。可这结婚证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被世俗法律认可的占有欲。正见名出世,邪见名世间,他第一次发现,占有欲也可以是正义的啊! 窗外天色已晚,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夫妻俩暂时放下了全无结果的争执,各自换了身像样的衣裳,匆忙赶往“颜菩萨”的生日晚宴。 推开包房大门,但见高朋满座,大多都是“了缘堂”里的熟面孔,只有一两个没见过。 “颜姐,生日快乐!”卓芙蓉抱着提前半个月就打好了包装的生日礼物,笑嘻嘻地迎上前去。 郎释桓熟络地揽上聂琛的肩膀,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二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哪天摆喜酒提前招呼兄弟一声啊,我俩也好沾个光,蹭个礼堂,把婚事办了。” 颜如玉接过礼物,给了小丫头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转头瞄了眼默然傻笑的聂琛,欣然回应道,“呵呵,行啊,等信儿吧。结婚的日子我都定好了,现在就差定新郎了!” “什么情况啊,老狼?”郎释桓深知聂琛钝守的个性,勾肩拍背,暗暗为对方鼓劲。 果然奏效,终于拍出个屁来,“呵,人家想嫁的是白马王子,我是一黑马胖子。” “错!我要嫁的不是王子,而是把我当公主的人。”揽上卓芙蓉的肩膀,走向聚在不远处的“妈妈党”,一边拆礼物一边说笑,“证儿领了吗?好好享受蜜月吧!” “恩。”轻轻点了点头,笑得有些勉强。唯恐对方追问,赶忙错开话题,“今天穿的这身才像是您的衣裳,前段时期我还以为您吃错药了呢。” “呵,穿潮了,潮过头,就是非主流。穿XING感,XING感过头,就是坐台的。前些天,我属于坐台的非主流,今天属于非主流坐台的。” “什么呀?”瞄了眼老板娘身上款式简洁的浅灰色针织衫,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这衣服看着又舒服又大方,才不像坐台的呢!” “所以才是‘非主流’坐台的嘛!主流的比我的露,我的比主流的贵。” 疑惑不解地攒起眉心,“为啥非得是坐台的呢?”主流、非主流,结果不还是坐台的嘛? “这问题你还是留着问男人吧。鬼才知道他们为啥喜欢坐台的打扮。”回头瞄了眼与郎释桓聊得眉飞色舞的聂琛,坐在女人们中间饶有兴致的讲起了故事,“从前有一屠户,听达官贵人们说,张员外家的女儿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于是,他就趁去府上送猪肉的机会,扒在院门上瞄了一眼。女子未着华服,不施粉黛,枕着圣贤书在树荫下酣然小憩。屠户就想了,那些人眼睛都瞎了吧?就这货色,还不如花满楼的窑姐好看呢!” 林宝儿遥望着独自坐在窗前饮茶的田暮,幽幽笑叹道,“北国万枝牡丹,独爱隔岸青莲;江南千顷荷塘,唯爱上苑牡丹。。。。。。”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您呼叫的移动用户已结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生日晚宴开始的时候,郎释桓不禁有些失望,林晚生未曾到场,据说此时正在泰国的Banyan Tree接受为期一周的水疗Spa。 食欲大打折扣,直到姗姗来迟的黄本初推开了包房门,才释然摆脱了那份乌云罩顶的见鬼心情。饭局上偶遇故知,两人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完全忽略了身为主角的“寿星”。 从饭店一直喝到KTV,直喝到月上中天,一对如胶似漆的“知音”才勾着膀子,恋恋不舍地放下酒瓶。。。。。。 卓芙蓉坐在女人堆里,眼睛却时刻不曾离开那群放肆嬉笑的“酒鬼”,心里小声嘀咕:吃饭的时候干掉几瓶白的,现在又喝了几捆啤的,酒这玩意儿真的就那么好喝?男人的脑袋是不是都有毛病? 视线在郎某人醉意阑珊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无奈地移向正跟田暮惬意对饮的聂琛,凑近颜如玉耳边,怅然哀叹道,“姐,我开始有点害怕了,是不是后半辈子都要面对这样一个浑浑噩噩的酒鬼?” “你不是第一次见他喝酒吧?”转回头,瞄了郎释桓一眼。 “不是,早先就喝。在装潢公司上班的时候,差不多每天午后都躲在办公室里睡觉。” “那是被老狼拉去挡酒了。”挑起唇角,笑容带着几分讥诮,“有应酬的时候把别人放倒,没应酬的时候把自己人放倒――这是聂某人的一贯风格。酒量一般还爱张罗,就怕没人陪着他红火。” 卓芙蓉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看还是他自己爱喝,不然谁拉他都没用!” “不喝不是朋友,你喝是不喝?”颜如玉活脱一副土匪的架势,学着男人的口气。 “不喝。” “那朋友没的做了。明儿我不认识你,甭跟我叫兄弟啊!” “为啥非要强人所难呢?” “甘愿被放倒,意味着完全信任,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对方。也可能,是臣服的一种表现吧。所以,宴席间被放倒的通常都是辈分小的,老大随意,他若推辞没人会难为他。大哥就算倒了,也是被自己放倒的,以示兄弟一家,彼此不存戒心。” “不喝酒就没有信任吗?”嘟着小嘴,心里厌恶透顶! 坐在一旁的林宝儿笑着搭了话,“男人――喝醉了才知道他最爱谁,生病了才知道谁最爱他。撒谎是男人的天性,男人的话百分之九十都禁不住推敲。与其说他在骗你,不如说是在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谎话从他们嘴里溜出来,常常是不自觉的。” “天性的悲剧,也是天性的优势。”颜如玉认可的点了点头,“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没救。吹吹牛逼,把自己吹得大一点,有助于提升合作伙伴的信心。觉得自己行,你就能行。觉得自己不行,你就越来越不行了。不过我发现,现在的女人越来越狂妄了,将来的女人势必会变得很行。” “小孩子是最狂妄的。潜能就藏在天真无邪的童心里。一无所知的狂妄,以为自己是奥特曼,可以拯救全人类。”林宝儿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施”字。 “结果,人类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世界变成了现在的鸟样子。”蔑然嗤笑。 “呵,男人,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笑容温婉,深不见底。 “女人从小就习惯了被“不可为”束缚着,听话,守规矩,才叫女孩子。上学的时候,你见过几个女生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才不信那一套呢,我跟我儿子说不可以怎么样,他俩全当我放了个屁,招干不误!有时候就想,连自己生的都管不了呢,还巴望着管孩子他爹,做梦吧你!” “所以,你才不愿意复婚?”卓芙蓉仿佛明白了什么。 “呵,没那手续其实也挺好的,俩个轴人比较适合非法同居,他不较真,我也不较真。没事儿听他吹吹牛逼,刺激刺激我,说谁又给他介绍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什么的。” “不伤心么?”换她可受不了这个。 “伤心什么?他都背着女朋友睡到我这儿来了,我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呃。。。。。。” “我没男人,这下不怕有人惦记我男人了吧?” “他要是哪天真的又找人结婚了呢?” “一辈子疯过,傻过,执着过,坚持过,到最后还是一个人过。。。。。。”一脸释然,“再说了,聂琛那样的,给你你要啊?外表还挺蒙人,用不了仨月保证散伙。你以为桓子呢,哄死人不要命!” “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还不如找个死心眼呢,跟着他,操不起那心。”悲剧了,才结婚一天,就好像老了十几岁。 无奈地摇了摇头,拢了拢滑下额前的碎发,“你这点随聂琛,没事儿就爱在那儿瞎琢磨。我要是男的,跟你家桓子一路货。看着疯疯癫癫、花里胡哨的,心里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心里有你的时候,你用不着操心。真变心的时候,你哭鼻子上吊也拦不住。随缘吧,活得轻松一点。。。。。。” 凌晨两点,颓靡的夜生活终于散场了。女人们各自扶着脚步蹒跚的男人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卓芙蓉率先打到了车,耐着性子地将迷迷糊糊地男人塞进了车里,强撑着笑容朝窗外的姐妹们挥了挥手。 窗外的人与物转眼之间已远远落在了身后,侧目瞟了一眼状如死猪的男人,尽量说服自己别跟他计较。 一声简短的信息提示划破了车内的寂静,条件反射式地掏出手机看了看,不是她的。 半夜三更,谁还有这个雅兴给他发短信呢?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将手伸向他的裤兜。 “睡了吗?”简短三个字,没有落款,只留下一串陌生的号码。 感觉如此强烈,是那个护士。。。。。。 愣了许久,咬着牙根回复道,“您呼叫的移动用户已结婚。”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是我不想当淑女 是生活把老娘逼成了泼妇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三分钟后,信息居然又回了过来,卓芙蓉瞄了一眼随提示亮起的屏幕,忍不住骂出声来,“娘个腿儿的,明知道人家结婚了,还回什么回?真TM不要B脸!”默默阅读着短信,肺都快气炸了。 “恭喜你!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未来了,只要你还当我是个老朋友就够了。” 呵,真够善解人意的!强忍着想要打过去臭骂对方一顿的冲动,把键盘按得啪啪作响,“男女之间真的可以有纯友谊,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 回信暧昧,“有些事彼此明白就好。。。。。。不说了,做个好梦。” 卓芙蓉反复咀嚼着这条暗藏天机的回信,心里一时像打翻了醋坛子:什么叫“彼此明白就好”?你们俩心有灵犀,那我算什么?洗衣、做饭、带孩子的保姆?发泄兽慾,传宗接代的工具? 去你妈的!越想越生气,照着酣然死睡的男人狠狠踹了一脚。 郎释桓赫然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呃,到站了?”撑起虚软的身体朝窗外看了看,轰然倒回了车座上,双手揉了把发烫的脸庞,撒娇似地小声嘟囔,“喝水,唉,渴死了。。。。。。” “敌敌畏,喝么?”愤愤挑眉,阴阳怪气地回应。 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哎,我招你惹你了,跟吃了枪药似的?我不就多喝了一点儿么,那也得分为什么事儿啊?好容易碰上那‘黄财神’,咱不是有事儿求人家办嘛!”懒得睁眼,昏昏沉沉地靠回椅背上。 卓芙蓉侧目瞟了半死不活的男人一眼,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分手吧!” “怎么了?”满心烦躁,赫然张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就为这点事儿,至于嘛?” “不为这个。。。。。。咱们俩不合适。。。。。。” 新婚燕尔说这种话?忍不住恼火,挑眉斜睨着她,“甭跟我说合适不合适,我TMD火星人啊,和地球人不合适!” “我想嫁个专一的,一心一意只爱我的。”脸一沉,目光别向窗外。 “这不是废话嘛——不打算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我TM娶你干嘛?” 泪水在微红的眼圈里打转,将手机愤愤地丢还给他,“给——你自己看吧!” 接过手机,吊儿郎当地翻看着漏接的电话和信息,沉默良久,忽然轻声发笑,“呵,呵呵,你可真勤谨啊!回她干嘛?纯粹给我找事。。。。。。”换做他,对方发过来的短信注定要石沉大海了。有这么几次,对方自知没趣,以后也就不会再发了。这下好,对方一睡不着就得发短信骚扰他,往后甭想再过安生日子了。 言者无心,听者一理解就是歧义,“纸里包不住火,这下露馅了吧?有情人终成眷属。破镜重圆,我让位儿还不行吗?” “你当结婚是过家家呢,你说让位儿就让位儿?我要是喜欢她就跟她结婚了,干嘛娶你啊?我和她之前是有过一段,你要非得那么想,我也没办法。心里话,既然在一起就开开心心的,翻旧账没一点好处。这年头,谁还没有几桩陈年的案底啊?不要因为过去的事儿去怀疑一个人的人品。” 冷冷嗤笑,“呵,我忽然觉得,你跟颜姐还真像,都属于那种‘喜新不厌旧’的。” 累!懒得解释。无奈,还是得耐着性子解释。“只要是人都有这‘喜新不厌旧’的毛病,天底下不只郎释桓和颜如玉俩个人花心。‘厌旧不厌旧’那得分情况,颜如玉之所以对林晚生余情未了,是因为那俩人之间根本就不存在过结和冲突。聂琛成天逼着颜如玉决裂,换位想想,你能跟一个无心伤害你,甚至对你爱护有加的人绝交么?换我我做不到。 我和胡苡萌不一样,我们之间有过结,她背着我联系那姓马的,还差点把那野种赖在我身上。我要是还对她贼心不死,我TM真就是贱人了!” 小女人默默下了车,直到进了家门,倒在床上才无精打采地回应道,“有过结就会厌倦嘛?那聂琛呢?颜姐把林晚生的孩子都生出来了,这还不算过结吗?男人都是犯贱的,爱他的他不爱,不爱他的他却爱的死去活来。” 靠在床边,拨开她颊边的碎发,“算不算过结,只有聂琛自己知道。咱作为两旁世人没法评估别人家的事。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外人看着不可理喻,实际却在情理之中。你觉得颜如玉傻吗?” 仰望着迷离的醉眼,摇了摇头。 “聂琛傻吗?” 又摇头。 “林晚生傻?” 轻笑,“呵,我觉得这仨人都快成精了。” “那不就得了!”伸手轻捏她的鼻尖,“汝非鱼安知鱼之乐?就你傻,才老是吃自己家饭,操别人家心!” “我哪有啊?我操心你才是真的。”轰隆一声坐起身,“那护士怎么办?你得赶紧跟她说清楚了。要是再让我发现她给你发信息,我就上医院找她们领导说理去!动不动就短信骚扰,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邪邪一笑,“靠!这好像是八十年代泼妇的套路,现在还有领导管这个?” “不是我不想当淑女,是生活把老娘逼成了泼妇!别人都冲上来明抢了,我TM还装逼给谁看?不给她点COLOR SEE SEE,她不知道我卓芙蓉文武双全!” “呵呵,”傻乎乎的憨直,怎么说她才好?揉了揉鼻子,成心调侃对方,“人家又没勾引你老公上床,你那么激动干嘛?不过是想做个普通朋友,这不犯法。” “我呸!普通朋友半夜两点发短信啊?普通朋友还说什么‘彼此明白’的话。烧钱哄鬼去吧!知道自己做了孽,嫁不出去了,就盘算着跟别人伙着用。姐们儿,不好意思,这个男人是我的,请管好自己的大腿哈。。。。。。”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生就像蒲公英 看似自由自在 其实身不由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元旦前夜,抵死缠绵,长假将至,难得明晨不用早起。 绯梦散尽,周身的燥热渐渐褪去。卓芙蓉枕在老公的胸口小睡了片刻,猛一翻身,身边已空无人影。。。。。。 “阿色!”轰然坐起身,神经过敏似地冲出了卧房―― 一袭焦灼的身影举着手机,徘徊在灯火通明的阳台上,塑钢门紧闭,仿佛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她一样。 那个护士的身影再次浮上心头,半夜三更打电话,难不成又是她? 两臂交叉抱着裸露的双肩,半露的脊背靠着过道的墙壁疑惑重重地望着。十分钟之后,电话终于挂断了,男人推开阳台的拉门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柔声问道,“醒了。我还以为这一觉又得到早晨了。刚刚接了一电话,怕吵醒你,没进屋。” “谁的?”问得直白,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呵呵,”对方无疑又在胡思乱想了,摇了摇头,忽而提起唇角,“你猜?猜中了有奖。” 白眼一翻,微微嘟起小嘴,“猜个鬼啊!三更半夜,鬼才知道哪个神经病给你打电话呢?” “你是医生啊,你咋知道打电话的是神经病呢?”下巴轻扬,微微挑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瘪嘴想了想,“呃――好消息。”有个好消息垫底,比较容易接受后面的坏消息。 轻轻点了点头,“好吧。好消息是,黄本初约我去谈项目的细节。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公司了。” “真的?”喜形于色,笼罩在心底的疑云霎时消散殆尽,“那坏消息呢?刚刚是‘黄财神’的电话么?” “坏消息是元旦长假你得一个人过了。电话是林晚生打来的,温哥华现在是下午,他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明儿一早得跟黄本初一起赶去北京接机。” “哦。”喜忧参半,不冷不热地打问道,“接上人就在北京住着?不回来了么?” “肯定得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间回,这个我做不了主,得看‘老大’的意思。” “你是说那‘鸟人’?”眼珠子一转,贼贼一笑,“嘻嘻,那好办,我度化颜姐去。” “颜如玉明白得跟什么似的,才不会听你忽悠呢!” “就你知道,我不知道吗?”妖里妖气地晃动着波涛汹涌的上半身,“我忽悠不了颜姐,还忽悠不了她儿子嘛。旺旺一个电话打过去,那‘鸟人’立马就飞回来了!” 揉了揉微红的双眼,长长抻了个懒腰,怅然哀叹道,“唉,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自在,其实身不由己。”不只他们这些跟着大神跑龙套的,即便是站在风头浪尖上的强人,也一样奈何不了“风”。 什么“八风吹不动”――孩子的几句思念,女人的几句“枕边风”就吹跑了。。。。。。 长夜过半,两人全无睡意。无比兴奋,憧憬着即将展开的崭新境界。 “公司一开业,我妈就再也不用为东东的工作发愁了。”卓芙蓉枕着郎某人的大腿,四仰八叉地横在大床上,“回头跟我妈一说,老太太非乐死不可!” “那是,我在附近十里八乡很快就声名远播喽!”善意的嘲讽。 “怎么着吧,我们农村人就指这个活着了!谁家的后生有出息,谁家女子嫁个有本事的。炫耀也好,虚荣也罢,家里出个这样的人就是光宗耀祖。相反,要是没这么个人,在村里就得挨欺负。” 邪门哼笑,“呵,我压根就不知道祖宗在哪儿?大多数城里人就不知道啥是祖宗。” “为啥?你家清明不上坟啊?” “祖坟都在老家呢。我爹妈一辈子就忙着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做贡献了,哪儿有时间回去上坟啊?在我心里,唯一称得上祖宗的,就是我姥和我姥爷,一个文盲,一个木匠,俩人打了一辈子;一个咽气了,另一个不出一年也追去了――没人陪着打架了,死了算了,活着没劲!” 奸笑,扬手在捏住他的鼻尖,“嘿嘿,你姥爷是欺负人上瘾吧?你姥没了,他没的欺负了,郁闷死的。” 反扣小手,轻咬指尖,受制的鼻子终于从酸痛中挣脱了出来,“你还甭说,印象里真这么回事。我随我姥爷,再过三四十年,也是个蛮不讲理的老倔巴头子。” “我看他是让你姥姥惯的。你姥一文盲,绝对大贤大德。” “那是!对我姥爷那个好哟――每天饭碗摆上,酒倒上,筷子递进手里。轮到我这儿全反了,我得把饭摆上,饮料倒上,碰上人家不高兴,还得端着饭碗喂人家吃。你说同样是男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我还帮你洗衣服,收拾你的臭袜子呢!”一骨碌趴在他的胸口上,半真半假地叫嚣道,“说话得拍拍良心,好像我啥都没干似的。” “呵呵,”扬手点了点娇俏的鼻尖,“往后你可得学着做饭了,我忙起来的时候,甭把你饿死了。” “啊?”皱着眉头,嗲声嗲气地说道,“不要嘛――人家最讨厌油烟了!不行,你得回来陪我吃饭,不然我饿死算了。” “乖,听话,这是现实问题,我这边一开始忙公司的事儿,在家陪你的时间就会少很多。你得耐得住寂寞,把裤腰带栓好了。甭我前脚一出门,后脚就有人进来了。” “切,你把裤带栓好了才是真的!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敢对不起我,当心我阉了你!” “呃――”诚惶诚恐,紧张地抓耳挠腮,“陪客户喝酒,吃饭,过夜都是难免的。。。。。。公司规模有限,想专人专职也没那么多闲钱。在公司里,我就是总务;出了公司的门,我就是三陪。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然有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老婆,你是我最坚强的精神后盾,创业艰辛,你得挺住,挺住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私人会馆 天上人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洗澡、抹油、挑衣服,刻意地一番捯饬,郎释桓走出家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提前十分钟等在约定的路口,五分钟之后,一辆熟悉的商务车披着冷静的晨光缓缓驶来。 举步迎上前去,发现后面跟着黄本初的卡迪拉克,最后是一辆四棱八角的路虎越野。笑容微苦,心中暗暗自嘲:吃得苦中苦,才能开路虎。少壮不努力,只能开夏利。 拉迪拉克落下了车窗,黄本初乐呵呵地探出了半个脑袋,“久等了,上车,到了北京再吃早饭。”静等郎释桓上了车,接着说道,“下午两点半到机场接机,中间这段时间可以找个地方消遣消遣。” “呵呵,请我吃哈根达斯吧。”明白黄本初的意思,找了个极不靠谱的项目搪塞了一句。 “没问题,找个美眉喂你吃都可以。”口气像极了林晚生,除了那份傲慢的神情。 “我这人定性不行,千万别拿金钱和美女考验我,一试就灵。”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什么定性不定性。真英雄自风流,大丈夫方本色,这年头,只要有钱,大街上的美女都是你的,赚钱才是硬道理。”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这年头要是没有钱,怕是连唯一的老婆都养不住了。” “这个天底下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是‘武大郎娶了潘金莲’,西门庆出现那是早晚的事。一个美女要是能安心跟武大郎白头到老那才见鬼了。” “潘金莲总有年老色衰的那天。” “是啊!所以才得给后半辈子找个吃穿不愁的安乐窝嘛!”侧目一笑,“年轻的小女孩懂什么?以为有了爱情,就能幸福一辈子。不用多,再过五年,看见别的女人住别墅,开跑车,她立马就明白人生的真谛了!我头一个老婆就是这样跟人跑了,现在后悔了,她做梦都没想到我黄本初能有今天。” “后来又娶了一个?” 淡然挑眉,默默点了点头。 话题从男女私情转向了创建子公司的正事,三个半小时之后,轿车缓缓驶入市区。堵在高架桥下半小时,人已不知身在何方。 地安门豁然跃上导航仪的屏幕,视线移向窗外,轿车一转弯驶向了后海。 “这是?”郎释桓下了车,望着两扇嵌着铜环的朱门发愣。 “大本营!”黄本初如释重负地抻了个懒腰,“说是办事处也好,说是会馆也罢,总之,这就是咱在京城的‘娘家’。” “公司旗下的产业?” “‘老大’心血来潮的玩意儿——”举步上了台阶,摸了摸门墩石上油光锃亮的兽头,“喜欢得要命,可惜一年也住不了几回,放着也是浪费,干脆改成私人会馆了。” “没房子愁,房子太多也是个愁事。”郎释桓轻声感慨道。 “呵,我是愁女人。老大最最明智之处,就是没把他的房子里都放上个女人。” “小林哥在男女关系上貌似比较慎重。” 转头看了看对方,嘲讽一笑,“呵,他闲女人麻烦。能跟他相处得女人都是神人,那得相当耐得住寂寞。就像这小院一样,喜欢是喜欢,一年也用不上几回。” “也是。听说一个星期前还在泰国,昨儿在温哥华,马上又到北京了。” “回温哥华陪他女儿过圣诞,来北京陪他儿子过新年。” “一妻一妾。”不由艳羡。 “呵,哪儿呢?”嘴一撇,“他就没老婆!”穿过精致的小院,先一步进了中堂,“一个病得啥都闹不成,一个跟别人终成眷属了。搞不懂他怎么想的,纯属跟自己过不去。” “呵呵,我觉得一点都不神。有老婆像没老婆,没孩子实有孩子,虚虚实实,没人管他,他想干什么干什么,多自在啊!” “切!那是你觉得。他可没你想的那么洒脱,心里面纠结得跟什么似的。”不屑地嗤笑,“爱情——爱情是啥玩意?世界上真有这东西么?得不到再找一个不就完了嘛!” “人生之苦不过是‘求之不得’。想要的无非得不到的那个,再找一个就不是那个了。” “碰上更好的呢?” “所得非所欲,再好也看不到心里。”郎释桓绕过环廊,跟着对方进了一侧的厢房,“这种人往往活得太明白了,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也犯这病,所以啊,糊涂是福,人这一辈子难得糊涂。” 黄本初放下手包,身子一歪倒在了穿花门内的烟榻上,扬手挠了挠头,“呵,我这辈子就没为女人发过愁。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散伙,前面有的是更好的,还愁找不上个女人么?” 郎释桓谦恭的坐在一侧的圈椅上,摇头浅笑,“单说长相的话,还真是这么回事。感觉是另外一回事。。。。。。” 轰然坐起身,拢了拢盖住额前的几根杂毛,“我是真理解不了你们说的这感觉是咋回事。一纯爷们,啥情呀爱呀,看着喜欢先放倒再说。两人到了一起,哪个女人也对你可好呢!”起身看了看表,“走,吃饭。吃完了洗个脚,早早去机场。” “还出去么?”看了看庭院里的大红灯笼和景观石下零星未消的残雪。 “不用。就在前院吃。吃完了叫按摩的进来。” 看了看多宝阁上的瓶瓶罐罐,“一天个人消费多少?哦,我是说对外报价。”私人会馆,能拿到邀请卡的,多半都是林晚生的亲朋密友。 “三千一天,单单住宿,其他项目自付。” “要命了!进来一趟没个万八千的出不去。” “打锅麻将,光倒茶水的小费也得万八千的。” 夸张唏嘘,“额滴神!我郎释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有幸到这大观园里来饱饱眼福。”仰望着廊下摇曳的枯枝,回想起前台迎客的丽影,“唉,姐姐妹妹们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只可惜啊,俺不是宝二爷。。。。。。”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别调戯我 不然我非禮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一间挂着三盏莲叶大灯笼的砖石小屋里用过了午膳,桐砖铺地,墙角的水瓮里探出一枝寂寥的青莲,水声淙淙,自玻璃砖下的清渠流过,红纱飘渺,光影交错。。。。。。 一炷香的功夫,盘内的残羹冷炙已被分列两旁的佐餐秀色撤下了八仙桌。郎释桓云里雾里,全然记不起刚刚都吃过些什么。照理说,他也不是没出过井盖儿的土鳖,可这“大宅门”里的架势还真把他给懵住了。 手捧一盏红透了京城的金骏眉,心中自言自语:人要是没点道行,千万别掉进这温柔乡里。定性不够,一准儿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带着目的进来,忘乎所以的出去;正义凌然的进来,晕头转向的出去;背着老婆进来,打着离婚出去。。。。。。 紧跟着黄本初的脚步出了古朴灵秀的小餐厅,意犹未尽,留恋着席间清雅婉转的弄弦余音。 再次回到了饭前小憩的那间厢房,两张手捧香炉的美人脸已提前恭候在门旁。笑容甜美,嗓音柔软,小心点燃早已备好的沉香片,将两人引向早已备好了脚盆的烟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郎某人极力克制着身体里燥热的感觉,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被美女这么揉搓,还得装得跟柳下惠似的,这TM不是活遭罪么? 尤其那什么什么保健,兰花素手按在裆下左三圈右三圈足足揉搓了十几分钟,若非先天不举,神也扛不住啊!那小丫头明知他不好意思,还成心冲着他笑,弄他那个脸红呦,跟那猴屁股似的! 黄本初倚在对面挑眉窃笑,“兄弟,别那么紧张好不好,跟美女聊几句嘛!” “是她撩我呀,是我聊她呀?”淡淡瞟了强忍笑意的美女一眼,“别调戯我,不然我非禮你!”低头看了看英姿勃发的小弟弟,连吞了两口吐沫,“都这样了,还聊什么呀,我还有心思组织语言么我?这要在家里,已经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怎么,惦记起屋里的女人了?”黄某人贼贼一笑。 “肝儿颤!好容易娶个老婆,这不成心诱惑我犯错误么?” “泡脚就是泡脚,保健就是保健,甭胡思乱想。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按摩,看看可以不许摸。实在忍不住,晚上哥给你联系一个。再不着就自个儿上酒吧里学摸一个,一听说你是D城的,女女们扑得可猛了。” “我是D城的不错,人家慕着扑个开矿的,可我TM是一擦矿灯的。” 眉心一紧,支起身体嚷嚷道,“你还打算过日子呀?睡一晚上都闪人了,开矿的下矿的有啥区别?” 压抑着满脑袋遐想,连吞了两口吐沫,“呵呵,我也就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逼到真章上,咱还真不是那种人。出来之前我媳妇就安顿了,胆敢沾花惹草,立马阉了我。” “呵,母老虎一个!” “真事儿——”一脸假惺惺地郑重,“不瞒您说,我这人有点惧内。” “媳妇比你有相?” “那到不是。这么说吧,就我目前这状况,您能帮我联系个睡一晚上不花钱的,能帮我联系个睡一辈子不用花钱的么?赶哪天哥们儿要是落魄了,这院儿里的美眉我还养得住么?这年头,遇上那么傻的妞不容易,世界上少见她那么傻的,不要房不要车,吃糠咽菜都愿意跟着我。” “哦,这年月还能碰上这样的女人吗?没见过男人?还是岁数太小,早早被你种上了?” 一脸轻蔑,得意洋洋地说道,“谁知道她图什么?反正是哭着喊着把结婚证领上了。” “兄弟,牛逼啊!”大拇指一挑,“哥是真佩服你——有钱谁还混不上个媳妇?没钱能混个媳妇那才叫本事呢。。。。。。” 日上中天,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两人重新装扮整齐,带着随行人马浩浩荡荡赶往机场。 面对出闸口纷乱的人群,险些错过林晚生短小而低调的身影。衣不华彩,独来独往,对比黄本初的前呼后拥,个性越发得鲜明。 “小林哥——”郎释桓继黄本初之后,热情洋溢地伸出手。 “新年快乐!”极给面子,握住伸过来的手,欣然望向黄本初,“年货办好了么?” “都好了。还有年会的邀请函——” 轻压前额,厌倦地摆了摆手,“我是问我儿子的新年礼物。公司的事情你做主,不要拿你的事情来烦我。” 郎释桓跟在身后帮衬道,“咨询时代,难得黄总一片苦心。” 转头轻笑,“咨询泛滥的时代,你们还以掌握更多的信息为荣么?我早就以什么都知道为耻了!有时间去庙里听喇嘛念念经,好过听他唠叨一堆烦人的事情。” “要是念经能念出人民币来,我就天天念。”黄本初才不信和尚喇嘛装神弄鬼的那一套。 林晚生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微微提起嘴角,“呵呵,信不信由你,心诚则灵。” 郎释桓站在背后看得清清楚楚,暗暗发笑:呵呵,黄本初信不信不要紧,反正人家林老大坐在庙里念念经,账户上就能源源不断地长出人民币、美元,还有加币。。。。。。 前方的一双人影在徐徐开来的轿车前分道扬镳,林晚生上了停在眼前的商务车,黄本初走向尾随而至的卡迪拉克。 犹豫之时,林晚生自窗口向他友善地摆了摆手,“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上车!” “呵呵,”紧跑几步钻进车仓,傻里傻气地说道,“我这儿正等您指示呢,领导一多,搞不清该陪哪一个了。” 淡然哼笑,“谈正事找他,聊天找我。” 恭恭敬敬地坐在“领导”地侧后方,满面堆笑,“我看行。那咱就聊聊念经的事吧。您干脆传我一个念经念出人民币来的密咒心法,从今往后,我就皈依佛门,一心向佛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男人苦点没关系 别苦了跟你一辈子的女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笑望着目光恳切的郎释桓,沉默了许久,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虔诚,我就传你一个增益财富的方便法吧。记住一句话――男人苦点没关系,别苦了跟你一辈子的女人。呵呵,闲了翻翻经书,慢慢领悟吧。” 郎释桓一脸茫然:这话没什么啊?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了,就这也算是心法?一脑门疑惑,压低嗓音问到,“我这根器属于比较钝的,无从入手,能给点提示吗?” 打量对方的脸上分明透出几分轻慢的神色,沉声轻笑,“呵呵,《金刚经》上说,一切法皆是佛法。学佛的人,对于世间、出世间的一切都应是恭敬的。不要起轻慢之心,不要动差别念哦。学佛第一个要学的就是胸襟。胸襟要大,大肚能容。 可有些人皈依之后,反而会很小气。只拜佛菩萨,轻慢邪魔外道;甚至拜这尊佛,不拜那尊佛。我到乡下去,看到土地庙,土地公是用泥巴捏的,我也会很恭敬地行个礼。人家说你学佛的人,拜它干什么?我说,我不管那一套。活着做好人,死后还能做个土地公。我还不一定是好人,死后土地公可能还要管到我呢,借此机会先结个善缘不好吗?不是学了佛,皈依三宝就了不起了?佛陀从没有看不起谁,只是教我们凡事要有理有据,不要道听途说。” 郎释桓用力点了点头,“嗯,又上了一课。” “至于那条心法嘛,平日里反复持念,功德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说起来简单,真的做出来,你就是在家修行的大菩萨。” “能念出人民币么?” “不让自己的女人受苦,没人民币怎么可以呢?” “还能修成正果?”印象里,正果跟女人扯不上关系。 “发愿于利他之心,与菩提道无障碍。” “听您这么一解释,我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男人苦点没关系,别苦了跟你一辈子的女人。虽然不是佛陀亲口的教诲,反正听起来挺男人的。” “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这个女人必须是跟你一辈子的。” “可我怎么知道一个女人能不能跟我一辈子呢?”就像黄本初头一个老婆,过不了三年五载就跟人跑了。 “连这点前瞻性都没有,怎么做大事呢?何况,一个女人能不能跟你一辈子,原本就是由你来掌控的!” “照顾她,实现她的梦想?”无奈女人的梦想像浩瀚的星空一样无边无际。 摇了摇头,“这个是最初级的做法,搞不好是要把她惯坏的。”推了推眼镜,“你得让她明白什么是梦想,什么是妄想;你得让她知道你的边界和原则在哪里。边界和原则之内,不遗余力的满足,边界和原则之外,完全没有余地!” “要是使小性儿,耍小孩儿脾气呢?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就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如果一直以来她从你身上得到的足够多,她会主动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的。” “要是执迷不悟呢?” “不换脑筋就换人。触碰了原则,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我在讲的不只是婚姻,也是‘授权’。再宽泛的授权,也会有权限。具体的细节找本初去谈,他会给你画一个圈,告诉你‘原则’在哪里。” “雷区?”霎时明白,对方这一席闲聊乃是无招胜有招。 认同地点了点头,“你得牺牲一部分自由――为了实现利益。。。。。。呵呵,授权书和结婚证有什么差别呢?” 嘲讽苦笑,“呵,幸好结婚证上没有罗列N多条款,否则,光想想就肝颤,谁还敢签。” “如果你对授权书上的条条框框感动不舒服的话,可以叫本初把它做得跟结婚证一样简明。然后附一个类似《婚姻法》一样详细的补充协议,在那里明确划出婚姻的雷区。” “可有些人明明踩到了雷区,婚姻却还是可以维持下去。”所求授权,无非一个“夫妻名分”。为了这个名分,可能要牺牲太多的利益。 “那是因为有些女人很聪明,她们不会为了今天的损失而放弃明天的利益。终止合作,对双方都没好处,忍让是明智之举。” “利益受到伤害的一方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会怨恨你。” “那就设法给她些补偿,道歉,承诺,让她尽快把这件事忘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很难再找回之前的诚信了。”轻推眼镜,微微嘟起嘴唇,“破镜重圆――基本上是个梦想。合作,最好回避雷区,不论有意还是无意踩进雷区,合作关系基本上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原则就是原则,原则就是不能超越的权限。原则一旦被打破,就意味着内在关系的瓦解。 当然,你完全可以寻求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建立一段新的默契。但是很遗憾,因为你曾失信,失去了坦荡的境界,所以再也没有可能遇见最初那样的亲密伙伴。诚信是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默契,从这个意义上说,做事业和做人是一样的。” 低头想了想,敛眉坦言道,“说句心里话,您可别生气。我觉得您的观念过于理想化了。您这话听起来,好像在给没出过校门的大儿童上课。如今这奸邪横行的世道,行得通么?” “奸邪横行――怎么会有这样的结论?我看到的明明是朗朗乾坤。” “羡慕。这世道,能如鱼得水的人凤毛麟角。” “呵呵,你不如直接说我就是‘奸邪’更直白一点。”微攒眉心,唇边却始终保持着淡淡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连我最亲密的朋友都把我当恶人看。不过我知道,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喜欢我――这就是朋友。坦诚,就是无需刻意隐藏什么,对于朋友。而伪装,是针对对手。。。。。。”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是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 只是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得知郎释桓星夜兼程地赶赴北京,聂琛整整一上午心不在焉,临近正午,终于还是找了个事由离开了公司,拉着一张驴脸,郁郁寡欢地跨进了“了缘堂”。 “稀客稀客,专门跑来请我吃午饭的?”颜如玉放下手里未完工的珠串,身子向后一缩,丢给对方一个坐垫。 “心烦,在公司坐不住了。路过你门口,进来看看。”慵懒,依旧是心不在焉。 “你就不能说,专门过来看看我的啊?”凤眼微眯,细长的眼尾挑起一弯上扬的弧线。 “说了你信么?想想都牙碜。” “干嘛不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昨儿晚上没回家。。。。。。”成心刺激对方,隐约有种报复的筷感。林晚生又要回来了,她不知道么?亦或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属于男人的自尊。 “哦。”抓起桌上的珠串,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怎么了?”望着女人失望的脸色暗暗发笑:爱情这东西,唯有失去了,才会明白它有多重要。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干嘛跟我说这个。”未曾抬眼,口气冷冷的。 “随便说一句,哪儿那么多特殊的意思。”故作淡漠。 “但是我听出了特殊的意思!”理直气壮地较真儿。若是从前,她只会一笑了之。 “呃?”代答不理。 “你好像在告诉我,我得再找个伴儿了。” “呵呵,随便,我可没管着你。”径自倒了杯茶,“咱俩说好的,有缘则聚,无缘则散,不干涉对方的私事儿。” 打量了对方片刻,索性把话挑明,“聂琛,我恨你——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没恨过谁。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心里一直恨你。” “我又怎么你了,把你恨得咬牙切齿的?”得意,成功地激怒了对方。 “你是没怎么我,是我把自己给毁了。。。。。。”眼泪霎时冲出了眼眶,“你一直这样,一直就是这样!我在你心里向来就无足重轻,多少年我等不到一句贴心的话,动不动,你就弄一堆伤人话刺激我。十年了,我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免疫了!可是当初呢?”浑身发抖,双唇不停地打着哆嗦,“我不懂得如何面对失望,我只想在受伤的时候,找个可以诉苦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你把我推到了林晚生的床上;又是你的刺激,让我彻底放弃了对你的念想,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你今天又说这样话,是想旧事重演吗?” “天,好像我把你害了。。。。。。”身子一歪,靠在墙边蔑然嗤笑,“我说什么了,把你气成那样?把你推到了别人的床上——呵,这罪名可太大了。。。。。。” “你要看么?”抹了把眼泪,冷冷地与他对视。 “看什么?”微微挑眉。 “聊天记录。” “你还留着?” 起身从背后的藏柜里掏出一个手提袋,从中抽出一台老式笔记本,“拿去!回去慢慢看。不用还我了。”仰望着天花板,将泪水挡在眼底,“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听了小哥的话,幻想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二十出头,总以为自己有能力把一切弄好。现在才明白,时光如梭,一切都回不去了——刻意造作出来的‘结果’,早已失去了当初那份纯纯的味道。。。。。。” “玉?”那缕呆直而疏离的目光让他感到一丝莫名恐惧,或者是太了解,隐约觉得她此时正盘算着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余光扫过,端坐在佛龛上的金刚萨埵,悠然笑问,“有段时间没见你念经了。” “念,天天念。我这种满身罪业的女人,没有佛光,早就死了。。。。。。” “别胡思乱想。”勉强陪着笑脸。 “以前会乱想,现在不会了。”淡淡一笑,“死亡只是个开始,未必比活着更好。任何事,最好不要开始,只要开始了就一定会结束,死亡也不例外。女人,有什么理由不坚强?每个月流一星期血都不会死。” 长出一口气,释然点了点头,“就是,坚强点儿。我可没逼你,甭动不动就想死。” “我不想死,也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的傻事。失望没什么,那意味着我可以拥有一个新的开始。”长舒一口气,撑着矮桌坐了下来,“结婚后我一直很安分,不是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只是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我还没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就算八十岁了,还有‘夕阳红’呢,我很奇怪你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我可不敢说你没人要,你那儿随时都有‘备胎’。”一脸嘲讽。 “有人喜欢我是我的错么?喜欢我的人多了!心里不爽,找那些人说理去,跑这儿跟我叫什么劲儿啊?一有点不安全感就冲我来了,说两句好听的也行,非得把人往外推。不出墙我都对不起你,你那脑袋没毛病吧?你TM是爷们儿吗?” “出墙这种事儿全凭自觉,硬看也看不住。你心里要是有我,打死都不会干那种事儿。” “是啊,我一直以来都挺自觉的啊。小哥每次回来看孩子,我都叫你一起出去,生怕你胡思乱想。可你能躲就躲,能推就推,总觉得丢面子。后来我干脆不叫你了,可我还是要求自己随时随地给你打电话。聂琛,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你的家!你站在那里的时候,就没有别的男人的位子,你不尽心守护,指望老天爷吗?最初的几次,我们站在一起,后来你为什么放弃了,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儿挺着。。。。。。”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我是个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不知道我还能挺多久,你不肯拉我就算了,干嘛还说那些鬼话来刺激我?考验我的定性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一贱你就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卖场上,将佛堂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仿佛扎进一根芒刺,很痛很痛。。。。。 世间,没有全然不求回报的付出,孤独的灵魂就在彼此会心的笑容里得到超度。付出那么多,只为他悦然一笑。怎奈吃尽了苦头,还是落得一无是处。 颜姐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认真了,对什么事情都深思熟虑、一丝不苟。活得认真,累是难免的。 唉,十年修的同船度,百年修得同枕眠——好好待会不行嘛,吵什么吵啊? 两个人都那么有钱,干点什么不好,计较过去的事情有啥用?人生苦短,不如珍惜眼下,及时行乐吧。。。。。。 眼看着一双怨偶一前一后出了店门,心里不由七上八下。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心情再次跌入了低谷。好好一个元旦,只剩下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今天晚上怕是回不来了,都这个时间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减肥吧,孤苦伶仃连一碗麻辣烫都懒得拎回家。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门,将丢了魂似的行尸走肉丢在不怎么柔软的新沙发上。 从大包里掏出电话,想要发个信息问问对方在哪儿。谁知刚按下发送,就听到一声熟悉的短信提示音。 “啊——你想吓死我啊!”拍了拍胸口,安抚着险些跳出嗓子眼的心。 躲在阳台上的“鬼影”随手拨开挡住半扇玻璃门的纱帘,另一只手按熄了指尖的烟头,阴谋得逞般地坏笑,从阳台上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走好几天么?”难掩喜悦,从茶几上摸起一个苹果,假意丢出,瞄准那颗谎报军情的脑袋。 郎释桓接过苹果往沙发一扔,攥住愤愤挥舞地小手,挑眉轻问,“洗过澡了吗?”微微嘟起嘴唇,给她一点暗示。 半真半假地嘟着小嘴,“刚进门,你又不是没看到。” “那正好,一起洗吧。” “干嘛?”来不及反应,人已被拖进了浴室。。。。。。 “拜托,我还没吃饭呢。”抱着双膝坐在马桶盖上,仰望着径自宽衣解带的男人。 “都是自己人,甭客气。我先脱了,你随意。” 锁定镜子里情慾泛滥的狼眼,娇滴滴地央求道,“晚上再做,好不好?”意欲挣脱环住身体的手臂。 他才没心思跟她磨叽,翻转她的身体,给了她一个舒服得靠背,心急火燎地挑开封着领口的花扣,顺利地将裹在身上的薄毛衣脱了下来。 小腹猛然一缩,冰凉的手掌大咧咧地闯进背心的下摆,一路往胸口摸了上来。“不要!说了不要嘛,忙了一天,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嘘——”发夹啪的一声跌落,郎释桓透过飞散的发丝往镜子里瞥了眼,两指一使劲儿,紧绷着急速呼吸的“黄金甲”砰然向两边弹开。 “不要啊。。。。。。”在他胸口妖娆扭动,宛如一条干渴挣扎的鱼,“好难受哦。”有气无力。 “那就,舒服一下?”轻咬耳珠,嗲声嗲气地问道。沁凉的指尖轻触微微翘起的花蕊,敏锐的心尖儿被拇指和食指夹起轻柔捻转。 胸口向前弓起,压向放肆抚弄的指掌,微微有些眩晕,“嗯。。。。。。”脊背一阵酥麻,身体隐隐开始发烫,“讨厌,你坏死了!”颈侧一片湿濡,分明感觉到后臀下昂扬的**。 “要吗?笑什么,说话。”嗓音邪魅,气息燥热。 一只手冲破了最后的防线,从内裤的边缘钻了进来。。。。。。 女人用力甩了甩头,骤然提起气息,微微收紧下腹,“想笑,就笑,我一见你就笑。” “嗯,实话,你一贱,我就笑。”嗓音仿佛带着电流,让人浑身发麻,“妖儿,舒服吗?” “呃,嗯。。。。。。粘糊糊地。。。。。。裤裤弄脏了。。。。。。”紧蹙眉头,可怜巴巴地抗议。 打量着她的眼睛,手指乖乖地抽出来。 “哎呀——”血脉砰砰地跳快了几拍,忍不住喊出声。嘟起小嘴,隐约有些失望,“干嘛停下来啊?” “脱了吧。要不然,我帮你脱?” “好吧。。。。。。你慢点哈,别把我摔倒了。。。。。。”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像一只蜿蜒的藤蔓靠在盥洗台上,低头抚弄着躬在腰间的脑袋。 令人抓狂的空虚很快被迫切挤入幸福感填满了,伴随着阵阵眩晕,浅浅的进进出出。。。。。。 猛然抽身,握住迎合摆动地纤腰,往盥洗台上一提,把两颊潮红的女人吓了一跳。 “干什么?” 别别扭扭地撇着腿,蜷跪在面积委屈的台面上。挤了挤眼,微微挺起腰身,双手扶着镜面,任由他褪下挂在小腿上的裤子,毫不眷恋的扔在地上。 胸口骤然前压,忽然把她推近镜子。深邃的黑眸扫视着挤压在镜面上的重峦与沟壑,,得意地感叹,“那么多红烧肉 ,真是没白吃。” “你是不是觉得我胖了?”高昂着下巴,阵阵心虚,怀疑自己该减肥了。 “呵,女人啊——神经过敏!”压着后仰的额,狠狠落下一吻。 “干什么呀?”膝盖正正顶着镜子,修长的小腿无力的向两边分开,贴着湿漉漉的台面。垂眼扫过后方的人影,一副不亦乐乎地混账表情。 “看着镜子里,看你自己。。。。。。” 使不出力,整个人被囚禁在镜子和他的两臂之间,白皙的脸颊上粉粉的透出些淡红,眼中荡漾着迷人柔媚的神情。 食指暧昧地在尾椎的线条处游移,温柔地滑向水光潋滟的幽谷,耳后隐隐的传来酥麻的感觉,反射似地转身攥住他的手指。 大腿内侧一阵紧缩,被刺穿的地方仿佛被粘稠的蜜糖填满了。透过梳妆镜追逐着他眼中发光的倒影—— 完完全全,只有她。。。。。。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后院起火 洗干净锅灶准备卖茶叶蛋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老公,新年快乐!这个元旦过得太有情趣了。。。。。。”卓芙蓉方才从调敎女王的COSPLAY中跳脱出来,美腿紧夹着“男仆”的窄胯,意犹未尽地推送着柔软的腰身,“唉——心情终于轻松点了。午后差点被聂琛郁闷死,一进门就黑着脸,专门跑来找颜姐吵架的。” “‘鸟人’归来,不吵才就怪了。”先知先觉,捧着规模空前的“34D色对空导弹”,发自肺腑地赞叹,“拥有此奶,一生足矣!天然环保,绝对不含三聚氰胺。”一地口水,口水一地。 “哎呀,跟你说正事儿呢!”抓起床边的靠枕随手丢在色米米的脸上,挑着下巴恐吓道,“好好说话——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 眉心一缩,一脸犯贱的表情,“求你了,趴上来闷死我算了,没有比这再幸福的死法了!” “哎,你还有没有完了?再不着调我不理你了!”双手推着他的胸口,恨不能咬他两口。 “好好好,你说,你说,你慢慢说。别晃,晃起来你得负责。” 美腿一抬,扭身下了床,披上新买的樱花睡袍,扭着屁股进了厨房,从橱柜顶上翻出一包放了N久的干吃面,倒了杯凉白开,哼着小曲折了回来。 “啥时候整出一套慰安妇的衣裳?成心勾起我的国仇家恨?”点了支烟,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好容易买身和服,到你嘴里就成慰安妇了。” “这和服设计得好啊,要不怎么还得说人家小日本呢!披着被子,背着枕头,哪怕是到了荒郊野外,它也方便啊!” “去你的!”扑哧一笑,软软地给了他一拳,“哎,你那脑袋是怎么长的?联想怎么那么丰富啊?三句话不离XXOO,草稿都不用打。” “出家人向来不打诳语,我这可是有典故的。想当年扶桑国时逢乱世,几乎所有的少壮男丁都被征召去当兵打仗,根本没有时间结婚生子。人丁越来越少。,统治者为此制定了一项新的国策——所有的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跟任何女性XXOO。 后来,妇女们慢慢习惯了这种「无论何时何地」的方式,平日里干脆背著枕头、被单上街,慢慢地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和服。而很多女人再被‘无论何时何地’后,根本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所以 生下的小孩有的姓‘井上’、有的‘田中’、有的‘松下’,生哪儿算哪儿。可怜——没爹啊!” “呵呵,没爹的孩儿可怜。多出一个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情绪低落,将未开袋儿的方便面捏得粉碎,“颜姐这下好像真的对聂琛失望了。。。。。。我有种预感,她可能会带着孩子移民。如果真是这样,过不了多久,我可能就要失业了。发愁,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咬着烟头沉默了片刻,轰然坐起身,披着被子挠了挠后脑勺,“事关重大,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单单是个人感情问题了,直接影响到咱俩后半辈子的前途和命运。”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现在几点了?我得马上联系聂琛。颜如玉要是在这个长假里跟林晚生重温了旧梦,咱俩就洗干净锅灶准备去卖茶叶蛋吧!” “怎么?”满肚子疑惑,想不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颜如玉一旦移民,关门大吉的不止是你的‘了缘堂’,聂琛应承我的二百万前期资金也得跟着泡汤。我这儿还忙着跟黄本初谈挂靠的事项呢?刚有了点眉目,后院就起火了。” “那可怎么办呐?赶紧想个办法!”霎时慌了神,丢下手里的碎面渣儿在他竖起的膝盖上用力推了一把。 低头看了看表,“这会儿天黑的早,差五分钟九点。俩孩子还没睡,出不了大事儿。”踢开被子下了床,四处寻找着不知脱在哪里的衣服裤子,随口安顿道,“我把聂琛揪出来,好好给他上上课。你等会儿给颜如玉打电话,找事让她来咱家。怎么编随便你,只要能把她从林晚生身边支开。” “她要是不肯来怎么办?”凭她在颜如玉心里的分量,怎么可能跟林晚生相比呢? “她不来你就去。孤男寡女,**,千万甭让他们俩单独在一起。”一边说,一边提上了外裤。 “我就说你背着我联系别的女人,被我发现了。我就说,咱们俩吵架了,打算离婚。”心里没底,毫无把握地打量着他,“你知道我不会撒谎,我这样说行吗?” “能行。你得跟颜如玉说得再严重一点,就说我脾气上来扔下你一个人走了,你悲痛欲绝,不想活了。” 用力点了点头,“恩,好,我记住了。” “后半夜我豁出命去也得哄着聂琛一醉方休。不把他灌趴下,甭想听真心话!”对着镜子整了整衣领,扒拉了几下微微压扁了的头发,“那就这么定了,我今儿晚上就不回来了。颜如玉那边就交给你了,具体什么情况,随时随地给我发短信。晚上冷,出门记得多穿点。我那边儿你放心,顶多是醉得不省人事,手机无人接听。走了,照顾好自己。。。。。。” 目送郎某人出了家门,卓芙蓉耷拉着脑袋,一个人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一刻值千金,做个八千瓦的电灯泡实在是一件很惹人讨厌的事情。她甚至担心某人厌烦到极点,会把她从窗口丢出去。 抛开他们两人的私心,颜姐真能和林晚生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名分也好,没名分也罢,两人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一个亲生,一个亲养,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不是挺好的吗? 本欲乘人之美,老天爷却偏偏给她出了一个大难题。成全对方,他们俩的日子怕是要过不下去了。创业计划半途而废,那姓郎的八成会恨她一辈子,一气之下非把她休了不可。。。。。。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男人不坏 女人不爱 女人不拽 注定被甩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再三斟酌,卓芙蓉终于拿起电话无可奈何地拨出了颜如玉的号码。 时间随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分一秒地流过,暗暗有些担心,莫不是久别重逢的两人正如鱼得水,懒得理她? 五十一秒,五十二秒。。。。。。。 始终无人接听,几乎想要放弃了。 再打一遍? 好吧,再打一遍!人家若是死活不肯接,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再次按下了发射,耐心等候着那句“您拨打的用户无应答”,谁料提示响了五声之后,电话忽然之间接通了。 “喂?”讲话的不是颜如玉,是个男的。 林晚生?卓芙蓉诧然一愣,打死她也想不到接电话的居然是那个“鸟人”。之前的排演全都白废了,忍不住心虚,心急火燎地问了一句,“呃,颜姐呢,我有急事找她。”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该忙补充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很着急。本来该祝你新年快乐的。” “玉睡着,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醒了我帮你转告她?” “我。。。。。。”该怎么说呢?听这话,两人是不是已经。。。。。。糟了!电话背景里忽然传来孩子的喊声,心放下了大半,不会不会,是她多虑了。 举棋不定之时,电话里的男声又响了起来,“呵,晚饭时少喝了一点,玉对酒精过分的敏感,一上车就昏了。陪小孩子玩飞行棋,催得紧,没什么要紧事,收线了。早抖。” “我现在一个人。。。。。。在街上。。。。。。”吭唧了半天,总算捋出点头绪,“今晚无家可归了――跟老公大吵一架,一个人跑了出来。” “去酒店开个房间,或者在‘了缘堂’住一晚,不要在夜里乱晃。” “我知道,可我还是想跟颜姐说说话,拜托你叫她一下。好多事情想不通,心乱得跟麻一样。我觉得结婚结得太草率了,完全是我一厢情愿的。如果一个男人结了婚还偷偷跟别的女人交往,这段感情究竟是该放弃,还是该继续下去?”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至少得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他,究竟爱他什么?”摸了摸跑来拉他的小毛头,任凭对方牵引坐回了沙发上。 “爱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一个人能说清爱什么,那根本就不是爱,是图谋。。。。。。” 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或者叫**。你对一个人有**,那叫喜欢。你为一个人忍住**,那才叫爱。” “那你对颜姐是什么?”问得唐突,全然不在乎对方的感受。人家是喜欢还是爱,跟她失恋有什么关系呢? 林晚生掷下色子,郁闷地推了推眼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将棋子向前挪动两格,尴尬地回应道,“你觉得我对她的感情――仅仅是喜欢?” “是的。你从没为她忍过什么。”否则,干嘛出去嫖? “不解释。即便解释,你也未必理解得了。”累!对方若非与颜如玉情同姐妹,他多一句话都懒得同她讲。很难想象那个郎释桓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不单单是沉迷色相这么简单吧? “一个男人如果爱你,就该忍住对其他异性的**,不是吗?”站在窗子大开的阳台上探出半个身子,听起来好像在大街上游荡,“若非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充其量只是喜欢而已。” “不,在我看来,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最该忍住的恰恰是对于这个女人本身的**。” “理解不了。” “**是伤害,最好不要开始。。。。。。” “你不想跟你爱的人一生一世吗?” “那只会是一生一世的伤势。” “如果她也爱你,那怎么会是伤害呢?” “我给不起。”直言不讳,“人在讲话的时候要正视自己的能力。不要轻易对爱人承诺,也不要轻易发什么愿,轻诺必然寡信,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忍心欺骗她呢?” “那就是不确定,你对自己没把握,根本不知道自己爱不爱。” “我知道爱,但是,什么叫一心一意,什么又叫一生一世?”释然吐出一口气,淡淡嗤笑,“呵,或者正如你说的,我对自己没有把握,一个人对自己都没有把握,他如何对别人承诺?” “白头到老只是个传说?” “‘白头到老’比比皆是,‘执子如故’却是世间罕有。珍爱如故――那不是凡人所能达到的境界。不使一个人失望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她希望,我很庆幸,之前未曾说过那些信誓旦旦的谎言,正因为这样,玉从未想过要嫁给我。献媚讨好,其实,我也在行。” 短暂无语,陷入了沉思:单这一点,他跟桓子还真是很像。直到如今,她还从未听到过一句感天动地的台词。她都失望了,常常怀疑那家伙故意成心打哈哈,压根没打算跟她白头到老。满心茫然,两眼发直,心里想着什么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现在的男人,都太花心了。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离不开你?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爱你一辈子呢?” 呵呵一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拽,注定被甩。个性不是学来的,是与生俱来的。做自己――这没什么难的。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性,不够新鲜早晚是会被淘汰的。古往今来,能抓住男人的往往不是温良娴淑,知情达理的大家闺秀,反倒是那种聪明而反叛的女子,漂亮的女人有的是,胸可以做,幽默洒脱是做不出来的。褒姒、妲己、李师师、苏小小、赛金花哪个不是聪明伶俐,才华横溢? 有人做过民意调查,男人更喜欢聪明、前卫、有头脑的伴侣,现代社会,带孩子做饭洗衣服己不是妻子的主要工作了,保姆、幼儿园、餐厅是干什么的? 呵,男人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任凭你指着鼻子大骂‘陈世美’也没用,心是骂不回来的。女人应该是一朵罂粟,让男人慢性中毒――让他染上毒瘾,你就是赢家。戒断很难,即便戒除,人也废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有些人去死都和我没关系 有些人弄死我我都放不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通电话后,郎释桓打了个出租匆匆赶到了聂琛家楼下,一进大门,就被茶几地板上堆积如山的酒瓶震撼了。。。。。。 本欲将对方放倒,眼下看来不需要了。坐在窗前的地台上,顺势夺下酒瓶,愤愤抱怨,“还想着过来陪你喝几杯呢,你一个人都把酒喝完了!” 聂琛淡淡抬眼,扬手指了指厨房,“冰箱里有的是,自己拿。”舌头明显有些发直。 拨弄着闲置在窗台上的茶具,仰头灌了口酒,“我就把你剩下这点干掉,一会儿喝点茶。” 微红的双眼轻翻,蛮横地指着对方的鼻子,“是男人嘛?是男人就喝酒,少TM给我装孙子!” 一脸不屑,“都TM喝成这B样了,我可不想欺负你。” 眉心一紧,啪啪地拍着桌子,“咱俩以后没话说,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喝我的酒,你喝你的茶,你小子就好好跟着喝茶的混吧。。。。。。” 砰地一声将酒瓶杵在了茶几上,“喝多了吧你?咱俩是兄弟,说这话有意思吗?” “呵,兄弟。。。。。。”双眼微闭,摇了摇头,敲着筷子放肆哼唱,“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你这是骂我?怨我?”心里明白,对方一直不愿意他跟林晚生走得太近。 “我心寒。。。。。。桓子,兄弟!我心寒你知道么?”探出半个身子,咬牙切齿地拍着胸口,“为什么呀?我就不明白,你这是为什么呀?我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被利用了。。。。。。” “说什么呢?”忍不住冒火。 浓眉一紧,啪地一声摔了筷子,“我TM就是一块垫脚石!你就好好踩着我的脑袋往上爬。。。。。。兄弟――你配吗?” 啪的一声推到了酒瓶,瓶口漾出的白沫瞬间液化,滴滴答答地湿了地毯。强压着火气,镇定了片刻,暗暗咬着一侧的腮帮,“哥――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兄弟,你都是我哥。不瞒你说,我今儿就是为你这块心病来的。” “我没病,你们才有病呢!”耷拉着脑袋,虚弱地撑着前额。 “行行行,我有病,行了吧?”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是我哥,我不跟你计较。可女人呢?这话一说出来,人家就伤心了!” “谁伤心啊?”打量着对方,哭笑不得,“我才是伤心的那个!她过去怎么样我可以不计较,可她嫁给我了,她凭什么,凭什么还跟那姓林的来往?” “来往是来往,人家对不起你了吗?” 沉声冷笑,“呵,这我哪儿知道啊?她说没有就没有呗。人家俩约会可以去尼泊尔,可以去泰国,缅甸,老挝。亚洲放不下还可以去加拿大,美国,人放出去了,我知道什么?” “有根据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上次俩人不是跑尼泊尔的喇嘛庙里约会去了么?” “蓉蓉跟着,人家俩连话都没怎么说。” “你信么?你信那是第一次么?俩人连话都不说――天人之恋,相视一笑就满足了。呵,呵呵。。。。。。” “不是吧,老狼?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别人看你老婆一眼都不行么?” “不行!”蛮狠地挑着下巴,“她是我的!” “靠!谁是谁的?你怎么不把她吞到肚子啊,那样别人就再也看不着她了。” 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闷头点了支烟,“甭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真剁了她!我TM也不活了。。。。。。” “至于嘛!腻了,烦了,大不了远走他乡,老死不相往来,犯不着拿性命开玩笑。”莫名想起当初找上门来的欧阳堇,忽然理解了那份欲罢不能的感受。 “没用,没用的。。。。。。”脑门扎进眼前的瓶子堆,夹在指尖的香烟微微颤抖。半晌,轻声说道,“你不明白。。。。。。桓子,你不明白。。。。。。” “我明白,二十多年的感情,青梅竹马,那不一样。” 脑门轻轻地磕着桌面,“喜欢一个人,千万不要付出太多,女人变心的时候,你就是死在她眼前都没用。。。。。。” “明白了就得放下,男人最重要的是拿得起,放得下!” “放下,那也得看是什么。”轻声嗤笑,“呵,有些人,去死都和我没关系。有些人,弄死我我都放不下!我已经神经了。。。。。。” “我懂――我也是‘曾经沧海’的人。跟我那‘初恋’分手的时候,怀疑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阳光了。直到遇见蓉蓉,我才明白,之前的那些只是踩排,都是为了遇见她做铺垫。” 虚弱地摆了摆手,倒向一侧的沙发扶手,“不,你不懂,没有人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你不是我,永远都体会不到。。。。。。” “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差不多,只要真的爱过。” 凄然摇了摇头,“呵,你为一个女人逃过课吗?你为一个女人出过轨么?你为一个女人被群殴过么?你为一个女人杀过人,坐过五年牢吗?你不会这么做。我傻!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爱情,一点幻想都没有了,可我还是放不下她。有时候觉得,我这半辈子都是为她活的,放下,我还剩下什么?” “人啊,放不下的是当初苦苦的付出,这就叫做飞蛾扑火,作茧自缚。无奈,手只有一双,知道什么是自己放不下的,就得为这‘放不下的’放弃些无关紧要的。。。。。。 还是佛祖他老人家英明啊!情爱于色,岂惮驱使,虽有虎口之患,心存甘伏,投泥自溺。妻子舍宅就像牢狱。牢狱还有释放的时候,女人却叫人舍不得。离开女人就彻底解脱了,离不开是我等罪业深重,自造业的结果。谁叫你之前花红柳绿的,换了一个又一个。闲得长毛就拉着人家在门洞里打啵,转过头来你就娶了别人。年年打鹰,终于被鹰啄了眼,女人多半是伤不起的,极个别百炼成钢的就让你给摊上了。该报不报,时候未到,当初你伤人家的时候怎么忘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兄妹 残忍不失慈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从容地挂断了电话,卓芙蓉的心情霎时坠入谷底。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合该旧情人分而复合,合该他们俩为生计忙碌奔波。 暗暗埋怨自己脑袋不灵光。翻来覆去兜了无数个圈子,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鸟人”一开口就打乱了她所有的阴谋计划,光顾着听对方忽悠了,哪怕是问问人在什么地方也好啊? 林晚生放下电话,跟两个孩子说了声抱歉,再次掷出了色子,一心一意地投入了飞行棋的游戏。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略显沙哑的嗓音,对着两个孩子柔声说道,“乖,今天就到这儿吧。时间不早了,明早还得上学呢,把棋收起来,早点睡吧。” “再玩儿一会儿嘛,我爸好容易才回来。。。。。。”旺旺极不情愿地站起身,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弟弟。 “妈妈,再玩儿一会吧。再玩儿二十分钟,行吗?”睿睿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妈。 “妈妈累了,今天早点睡,明天写完作业再玩儿,听话,乖乖的。” “不回家了么?”面对迷宫似的套房,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旺旺不以为然地教训道,“你猪头啊!住宾馆不比住家里好?走,收拾东西跟我进屋,有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瞬间忘却了疑虑,兴致勃勃地收拾起飞行棋。 拎着书包急急火火地进了屋,猛然回身,半截身体吊在门框上,“少废话,赶紧进来,看了你就知道了!”轮廓,表情,语调完全就是聂琛的翻版。 “乖,去吧。”颜如玉轻轻拂过小儿子的头顶,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笑意温和的男人。目送着孩子进了屋,转身轻笑道,“不好意思,人家都是千杯不醉,我要想不醉,除非滴酒不沾。” 男人温和的脸色,霎时蒙上一层别样的光彩,散漫而慵懒,隐隐透着几分邪气,“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割肉钢刀――害人不浅!”扬手推了推眼镜,微微提起唇角,“好在你醒了。。。。。。” “那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陈年的伤痛,早已退去了酸涩与苦楚,铭刻在回忆里的疤痕,宛如开放在彼岸的花朵,妖艳而诱惑。 “你怎么那么信任我?我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凑近一步,语调含糊而魅惑。 幽幽一笑,“兄妹――我们是兄妹。你是我小哥。。。。。。呵,你懂的。” “虚伪!”一脸不屑,暧昧地贴上耳畔,“虽然我也虚伪,但还是会胡思乱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思念,留恋,瘾,亦或**,压抑是苦,我怀疑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 “要听真话么?”侧目对望。 淡淡挑眉,点头应允。听真话需要胸襟和勇气,正所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享受被爱的滋味,却不让你想入非非。不能相爱,也不想就这么浪费。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睿睿,如果没有它,你可能早就把我忘了。。。。。。” “要听真话么?”学着她的口气,嘟着嘴唇,摇了摇头,“有时候,我觉得睿睿只是个借口。。。。。。其实,我可以常常回来,却偏要赶到逢年过节打着看孩子的幌子。想你,又不忍见你,演一双兄妹,实在太累。” “呵,我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真的把你当哥哥。”神色淡漠,在窗下的单人沙发上落了座,“我从未想过抓住流逝的回忆,也不想再回到从前。如果非要做个妄想,我希望从来就没有开始。” “因为聂琛?”淡淡的醋意,她还是爱聂琛比较多。 “不,你忘了,他也只是一个哥哥。。。。。。”长舒一口气,释然一笑,“我到红尘中来,历经**与爱,只为堪破。证悟是缘,终于能笑着离开。” “心灰意冷了?”推了推眼镜,微微有些担忧。 轻轻摇了摇头,“从未炽热,无所谓‘意冷’。小哥,你信前世今生么?性格如此,天生的。有些人打一生下来就安住在出离心里,对爱情从没有刻骨铭心的幻想。” “有点残忍,一点都不纠结么?” “残忍亦是慈悲,一切随缘,一切圆满。” “不可思议。。。。。。”切勿信汝意,如意不可信。怀疑对方是在自欺欺人。 “抱着一颗世俗心学佛,结果一定是纠结。我怪自己太聪明 不该知道的都懂了。历经百千万劫,了知世间本无圆满,心就圆满了。不论出世入世,出家在家,心都是出离心。那种感觉,就像是独自坐在投影仪前津津有味地看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 ‘我’在剧中,又不在‘剧中’,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望着窗外沉静而深邃的星空,心里哼唱着那首《百年孤寂》,坚强而洒脱,伴随着从容的“红尘独行者”―― 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 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 却带来潮起潮落。 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风属于天的,我借来吹吹, 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我借来欣赏, 却看到你的轮廓。 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不奢求什么 只希望你以后的女人一个不如一个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郎释桓的一翻肺腑之言让聂琛大为不满,“我有你说得那么花心吗?我TM守着一个女人二十几年,我花心?”一脸不屑,闭目倒在沙发扶手上,“就算我那时候伤了她,最终不也娶了她吗?我付出了那么多去弥补之前的过失,还不够嘛!” 沉默了两秒,神经跳槽似的问道,“你是――双子座?” “你不知道我生日么?”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他的生辰八字对方都知道。 “生日知道,不过没算过星座。” “算那东西干什么?咱又不是80。、90的小屁孩儿,还信那个?” “有时候真挺准的。”郁闷轻笑,“双子男VS摩羯女――冤孽啊!若不是前世孽缘,这两个星座绝无可能走到一起,十二星座里最奇迹,也是最惨烈的速配。” “呵,孽缘。。。。。。”疲惫地撑着前额,“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受不了了,一块万年不化的冰。我TM的还幻想着把她捂热乎了。。。。。。呵,脑袋有病。。。。。。” “摩羯女看似强势,却是那种最禁不起伤害的类型。一次,一次就足够了――她不允许自己再陷进去,再受一次伤害。她早已看透了你、看透这段感情,不会让自己再回到那种不安的环境里。” “她那副谆谆教诲、固执如山的表情太让人崩溃了,我恨不能一头在墙上撞死!”头痛欲裂,轻柔着紧绷的太阳穴,“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太累了,我情愿过得轻松一点。” “得了吧,别把自己弄得跟受害者似的。双子男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摩羯女却是天生的早熟女,在这段感情中双子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你觉得累,她比你更累,压力之下,她比你更想逃开。”恳切地望着微闭的双眼,“她心里很明白,离开你,她就解脱了。忍耐,因为爱。。。。。。” “压倒性的优势?呵,她压到我还差不多。” “我说的是你在感情上占尽了优势,却不具备个性的优势。一个活泼多变和一个冷静固执,却又都具有一颗强烈的自尊心,各执一词,这就造成了你们之间的矛盾。” “呵,有时候觉得,生活就像一滩死水,一点激情都没有了。”笑容苦楚。 “摩羯从来就不知道激情是什么。双子喜好尝新猎奇,她却偏偏追求稳定稳固,一沉不变的东西。结果,注定是悲剧。。。。。。” “早知今日,就不该开始。她之前好像不这样。” “摩羯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一旦爱上,就会很较真。你不能做那些让她难过的事,不能打击她,更不能移情别恋。你一旦辜负了她,就会让这个世界消失一个善良的天使。让她不会再相信爱情,搞不好还会让你自己的下半辈子受尽折磨。。。。。。” “靠!弄了半天还是我的错。”啪的一拍前额,在茶几上狠狠踹了一脚。 “每个人都有缺点的,谁对谁错有什么关系呢?你该问问自己你究竟爱她什么,她都快把你折磨死了,你为什么还是离不开她呢?” 沉默良久,啃啃唧唧地说道,“总体来说,她还是挺大度的。。。。。。虽然不怎么浪漫,但在生活小节还不错,很体贴人。” 认可地点了点头,“所以,要么放了她,放她跟合适她的人走。要么好好爱她,接受她、了解她,恪守她的原则。前两天有人告诉我一个道理,原则是个雷区,原则之内怎么玩儿都可以,但是你得回避那些她不愿意你去做的事情。” “我不合适,他就合适么?”矛头瞬间指向林晚生。 “做你自己该做的,不要去管别人!你得改变一下你这种小孩儿一样的思维方式。”扬手搭上对方的肩膀,“兄弟,除了颜如玉没人能受得了你。珍惜她,就是珍惜你自己。你失意无助的时候,她是唯一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为你打气,给你帮助的那个人,也是唯一那个能够接受和照顾好你这个小孩的人。。。。。。她绝对是你内心深处最想要的那个女人。如果你不小心把她弄丢了,你就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对你而言是最好的女人。” “我承认她很好,在一起生活却是乏味得要死。。。。。。”或者,这才是他迫切地想要逃离的原因。然而,终于离开了,他快乐了么? “小林哥可不这么觉得。如果真的那么乏味,他还有必要阴魂不散得缠着她么?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还是小林哥比较懂得欣赏她。我这次去了小林哥在北京买下的一处宅院,重楼叠院,古香古色。那是他的气质,天生一个玩儿古董的。而你抱着价值连城的古董,心里却向往的却是最新款式的宝马。” “你想说什么?”警觉地打量着对方,“你是说我不会欣赏她?还是想说,林晚生更合适?” “我只知道,离开她,你可能会轻松一阵子。但轻松过后,你会后悔一辈子。” 撑着下巴,沉声苦笑,“你知道颜如玉临走前怎么说?‘分手后,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你以后的女人一个不如一个!’有这么咒人的?气死我了!” “这不像是颜如玉说出来的话,倒像是我家蓉蓉说的。不知道是出于本性,还是被你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神经了!她这辈子都在失常中。” “呵,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挑起食指,掏了掏耳朵,“跟我家蓉蓉给我评价差不多。”话音刚落,短信就一个接一个地顶了进来:电话打过了,颜姐睡着,‘鸟人’接的。没办法,咱俩凑点本钱去卖茶叶蛋吧。。。。。。” 聂琛打量着郎释桓骤然黯淡下来的脸色,试探着询问,“怎么,出什么事儿了?有事儿就赶紧回,我没事儿,甭为了我惹得你老婆一顿臭骂。”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爱一个人 不过是发现她是个孩子 所以 由了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被一双冷漠却叛逆的美眸牵动,林晚生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与那双凤眼的主人纠缠对望。 “别这么看着我,第一天认识我么?”颜如玉别开脸,回避镜片下**弥漫的双眼。 猛一躬身,双手撑住两侧沙发扶手,将她圈在两臂间狭小的天地,“要你。。。。。。”过分地直白,不容拒绝的口气。 “别逗我了!”低沉而慵懒,全当是个玩笑。然而身体却在暗暗发抖,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狂叫。 她不想拒绝。。。。。。 也不想要。。。。。。 “不是玩笑。”郑重而认真,看了看虚掩地房门,“去里面。”扣住她的手腕。 “干嘛?”用力挣脱,却依旧被他固执地攥着,微微有些怄火,“别胡闹!再这样我恼了。。。。。。” “有用么?”凑近微愠的俏脸,几乎碰到她的鼻尖,“我若想要,从不忌讳动粗。”曾经的事实证明,他有绝对的把握。 “儿子还没睡呢。”瞬间软化,挑衅是不明智的。 “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他们看见,我们俩之间不清不楚的。” “迟早会看见的――今后他们都会睡在我们的隔壁。”伸手捧起一侧的脸颊,温热的掌心瞬间滑下颈侧,“我可能又短路了,原本就没什么定力。。。。。。” “要不要我打到前台帮你叫一个?”半真半假的挖苦,夹枪带棒,又恐激怒对方。 “只你一个我都担心应付不了。” “我没那么饥渴。”四目相对,冷静依旧。 “呵,拒人千里,聂琛怎么受得了你?”拂过她的颈背儿,“你得学会享受其中的乐趣。” “不是随便抓一个人就能体验到乐趣。” “虽然我厌恶跟聂琛相比,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无可奉告。” “不敢说,是心虚么?你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满足。” “别逼我花心,我花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要么一心一意,要么人尽可夫。” 宠溺一笑,“还是这么极端,让人头疼。。。。。。”轻推眼镜,“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坦白的说,你真的很伤害我。”浅笑依旧。 “我对你――死心了。”齿缝间凄然吐纳着微凉的气息,“聂琛是无心的,你不是,你是故意的。。。。。。”明知道田丽是她的朋友;还有,宝儿。。。。。。 “在你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即便伤害,都是那么无辜。”挫败,眉心微微攒起,“而我,就像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你还在嫉恨我,因为田丽。” “恨,没什么不好的,它会让人长记性。知道什么是可以把握的,什么是不能碰的。。。。。。” “我不知道么?”起身,退到了安全距离,“如果当初没有田丽,我们都无法入戏。。。。。。”演一对兄妹,需要压抑太多的东西。她太高估自己了,一个凡人,根本没有那么强大的抑制力。 习惯了他的“话到嘴边留半句”,她却不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傻傻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淡淡一笑,释然摇了摇头,“呵,不说这个了。你不喜欢,我不会勉强你。”何必?好容易挣脱出来,何必再陷进去?**,还在那里;爱着,便要压抑。举步转向窗外,幽幽轻叹,“疼惜是爱,伤害就不是爱么?玉,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小女人而已。。。。。。” “可惜,我疑心重,善妒。福报不够,无力享受你的爱情。我只愿有一个疼惜我的哥哥,只想被牵挂着,不承诺,不给予。” “不承诺,不给予――霸道得不可理喻。”玩味苦笑,转头望向她,“呵呵,换一个男人,会被这‘霸王条款’吓跑的。” “不勉强,聚散随缘。” “随缘的都是满不在乎的东西,在乎的,始终舍不得放弃。”譬如聂琛,混蛋得一塌糊涂,她还在固执得争取。沉默了半秒,忽然换了话题,“小卓打过电话,跟桓子大吵一架,一个人跑了出来。你要不要电话她,问下她有没有回去?” “我电话在哪里?”东张西望,寻找随手乱丢的大包。 “很难想象,桓子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缘分,有道理可循么?好歹人家还有一副美女的壳子,我呢?我有什么?” “前世种下的因,今生缘分具足,自会瓜熟蒂落。女人喜欢小浪漫,玫瑰、暧昧、感动,依偎。。。。。。男人钟情大浪漫,一见钟情便是有缘。第一眼,很关键。” 攒眉轻笑,颊边漾起一双浅浅的梨涡,“第一眼,我是什么?快别提你的第一眼了.” “呵,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是的,骨子里,是这样的。”淡然自嘲,将放在一边的大包塞进她怀里,推了推眼镜,欣然讲起了故事,“传说,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人死后,进了鬼门关,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畜,或为人。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会忘却前世。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不相识。 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无奈,只好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在脸上留下了酒窝。为此,这些人必须跳入忘川,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几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对酒窝寻找前世的恋人。有酒窝的女人上辈子是忧郁天使,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跳入忘川河,受煎熬千年之苦,所以惜花,所以惜缘。。。。。。。”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我皆烦人 剩在人世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刚放下颜如玉的电话,便给郎释桓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久,对方才慢腾腾地接了起来,“喂?” “干嘛呢,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随口抱怨了一句。 打量着被他按回沙发上的聂琛,“给颜如玉打电话,这下务必叫醒她。就说聂琛不想活了,叫她和林晚生注意安全。” “啊?颜姐刚给我回了电话,我我我还要打过去吗?人家都安慰我半天了。。。。。。”郁闷!三更半夜的,成心不让人家消停。 “还知道安慰你,至少说明神智清醒。”心里暗暗埋怨:刚刚又说喝多睡了,这不成心让姓聂的崩溃么? “我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颜姐是睡了,‘鸟人’陪着旺旺和睿睿下棋呢。” 被对方噎得两眼发直,火气腾得冲上了头顶,“靠!这么关键的细节短信里居然没有通报,你长脑袋是干嘛吃的啊?我们还以为那边出事儿了,老狼都‘抄家伙’打算找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了!” “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臭骂,两汪温热在眼里打转,“我脑袋没你那么灵,我哪儿知道哪句话会惹得他发神经啊?” “看你干的那点粑粑事儿,说你两句也不行啊?说你还没记性呢;不说你一辈子都没长进!” “我就是笨,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吼我啊?我可没你妈那么好的脾气,被你爹数落成那样还能和颜悦色的。” “哎,我爹妈招你惹你了,说着说着怎么扯到我爹妈身上了?” “你惹着我了!” “怎么着,你还碰不得摸不得了?我惹着你了,你找我的不是,少拿我爹妈说事儿!” “我心里都委屈死了。。。。。。你不哄我,还没完没了的?” “错了就认错,哪儿那么多废话?拒不认错,还得我哄你,谁惯你这烂毛病?” “姓郎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忍不住抽噎,左一把右一把地抹着眼泪。 “不是!”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聂琛靠在沙发上沉默良久,扬手安抚着闷痛的前额,“为了我们家这点破事,惹得你们俩大吵一架。今天什么日子,真TM邪门了!” “你我皆烦人,剩在人世间。。。。。。最讨厌女人胡搅蛮缠了!还TM一堆扯淡的理由。做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明错了,还理直气壮地怨你没哄她。” 聂琛双眼微闭,透着几分讥诮,“知足吧――怨你是在乎你,不怨你直接找别人睡去了。。。。。。” “甭瞎想了。颜如玉喝完酒迷瞪了一会儿,林晚生一直陪你儿子下棋呢。”身子一歪,跌坐回地台上,沉默了片刻,抬眼说道,“哎,打不打算过了?” 沉默,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过了,还是不知道?”心里惦着哭哭啼啼的混蛋女人,心浮气躁地逼问道。 “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眉心骤然一紧,不耐烦地说道,“老狼,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在我面前硬撑着,有必要吗?不打算过了,你刚刚那么激动干嘛?还说什么‘同归于尽’,耍我呢,还是耍你自己呢?” 轰然坐起,咬牙切齿地叫嚣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要是能忍就不是男人!” “那你现在就到国宾找他们俩算账去吧。”拾起地上的杀猪刀,咣当一声丢在茶几上,“把你兵器拿好,藏严实喽,甭让保安把你给逮着!” “操!将我是吧?”摸起刀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今儿我不弄死她,我跟她姓!还有那四眼儿。。。。。。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两个钱吗?”一拍胸脯,“老子不活了,拉他给老子垫背!” 点了支烟,没好气地嚷嚷道,“行了行了行了,你儿子还在跟前呢。成心打算给孩子留下点心理阴影是吧?”长长吐出一线烟雾,将烟盒扔了过去,“坐下缓缓,甭TM发神经了。” 接住烟盒,毫不领情地甩在茶几上,“我TM现在才正常了,娶她的时候才有病!” 淡淡挑眉,“呵,我突然觉得你这人特假。明明喜欢得要死,还硬装的满不在乎似的。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是英雄冢,古往今来,哪个英雄不多情啊?硬把自己打扮成不近女色的老夫子――何必呢?” “我没你那么儿女情长,不会干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儿!” “啧啧啧,”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都拎着杀猪刀要找人家对命去了,还敢说自己没怒发冲冠啊?” “事关男人的尊严。”心虚,连他自己都哄不过去。 “人家颜如玉跟你离了,找哪个男人睡跟你有蛋关系?” “没那四眼搅合,我俩过得好好的。。。。。。”凄然一声轻笑,“呵,妻离子散啊――想不到,我能混到这步田地。” “老狼,你想问题太以个人为中心了,不管是嘴硬,还是真的这么想。颜如玉对衣食住行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却是那种对感情要求很高的女人。修行的人,心念是很细微的,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会让她异常敏感。可你却绝口不提感情,张口闭口就好像满不在乎。你不擅于表达,女人却需要有人爱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是不懂怎么爱她,干脆,放了她吧。” 点了点头,仰天长叹,“呵,我总算明白了,你来当说客的。。。。。。”唇边挑起一抹嘲讽。 “你们分开,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狠抽了一口烟,随手按灭了,“那二百万前期跟着就泡汤了。” “有那‘四眼’挺你,你愁什么?” 邪门儿嗤笑,“呵,你知道小林哥怎么说么?有资金谁不会开公司?没有资金还能把公司开起来,那才证明你有本事。拿着钱买东西,三岁的小孩都没问题;口袋里没钱还能把东西买回来,这才是一个企业家应该具备的资质。。。。。。”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无论我再怎么强大 你永远都是我的弱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与林晚生的话题,此时也从柔肠百折的离情别恨,转向了郎释桓的子公司,“路上跟桓子谈得怎么样?我还以为你会在北京住上三五日。”计划赶不上变化,之前,卓芙蓉是这么透露的, 接过女人递来的水杯,轻轻放在桌上,“具体事宜,本初会同他谈的。我一个退休的人,只能提供点意见,供他参考。” “你不是还留着一个挂名的头衔么?关键时刻,你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顾问,顾问——顾得上就问问。”悠然靠在椅背上,一副超然世外的淡漠。 “真的不问世事了?”把钱与权交给别人他能睡得安心?打死她都不信! 轻轻推了推眼镜,沉默了半秒,“急流勇退所谓之机,人得明白‘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树大招风。重庆那边在搞什么——你懂的。。。。。。” “我不太关注时局。” “出离世外是装聋作哑,真闭上眼,还怎么从众生身上觉悟啊?” “新闻狂轰乱炸,虽说不经意,多少也知道一点。” “李俊,知道吗?”欲言又止,一副神神秘秘地表情,“特定的条件下,我有没有可能成为他?” 思量了片刻,会意地点了点头,“呵,水没来先叠坝。。。。。。” “吃得太多会长肥的!比如一只兔子,只晓得把自己吃得肥肥的,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猎人眼里的一块肥肉。。。。。。” “知足了?呵,这不是你的个性。” “镁光灯留给别人,退下来做导演嘛!人,毁就毁在留恋舞台,留恋掌声,留恋已得的成就。” “所谓‘亢龙有悔’。” “菩萨不受善果,所谓的‘善果’只在一刹那,如露亦如电,当时便放下,耽著在上面,就会变成轮回的恶因。” “登山阶梯,过河船舟。譬如船筏,渡河之后便要丢弃。” 合十顶礼,“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随喜顶礼,合十的指尖依次在额前,唇边,心口轻轻点触,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忽然想到睿睿——得了善果本该停止了,一念执着,便种下了恶因。” “已经开始了,只好走下去。” “呵,不说这个了,继续说那个子公司——”伤感一扫而过,再次扬起笑脸,“帮帮桓子,顺别也就帮了芙蓉和她的家人。” “你希望我怎么样?事实上,我已经尽力了。” “譬如资金。” “呵呵,你太低估桓子的能力了!我相信,他会搞到钱的。”抓起茶杯,抿了口水,“用人有时候就像挤牙膏,你不给他压力,能力只能藏在肚子里。” “这就是你给他的帮助?” “嗯哼,压力。” “苍天啊!”没见过比他再吝啬的。 “我想说的是,唾手可得的东西没有人会珍惜。之前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个条件优越的舞台,他却没有珍惜。可这不能怪他,怪他的老板。舞台就在那里,谁有表演的**就鼓励他爬上去,而不是请他上去,更不是推他上去。” “你说的是过程?” 认可地点了点头,“系呀,过程好重要的。人分很多种的,最难搞的就是桓子这种确实有能力的人。如果大多数人是为了钱而做事,他这种人是为心、为理想做事的。他只相信自己的心,不会臣服于任何人。所以,能牵制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舍不得的,无非自己的付出——要让他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唯有让他殚精竭虑的付出。他必须陷入这个事业,我可不想在朝圣的路上看到他的辞职信。” 颜如玉不得不感叹某人的老谋深算,无奈轻笑,“呵,站在我的角度,很难判断你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创业初期,他一定觉得我在帮他。陷入之后,他说不定会怨我把他害了。事实上,我什么都没做,无奈,这就是人性。” “这道理不只适用于事业,也适用于爱情吧。付出了就会不知不觉地陷入,陷入之后忽然发现失去了自我,于是埋怨,被当初成全他的那个人害了。。。。。。” “禁果长在树上,蛇在心里。明智的人不会去埋怨禁果。” “怪蛇——**的诱惑。”低眉偈语,“财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儿舔之,则有割舌之患。”微微的伤感忽然被手机里传出的《药师心咒》打断,随手接起,“喂?” “颜姐,”依旧是那个满腹委屈的小丫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眼下哭得更厉害了,“聂琛喝多了,说要跟你们俩同归于尽。桓子暂时给拦住了,你们俩,还是要小心一点。。。。。。。”挣扎再三,暂时放下自己的委屈,抽抽搭搭地拨出了电话。人命关天,马虎不得,就怕那姓聂的一气之下真的干出什么糊涂事来。 “好了,我知道了。。。。。。”疲惫不堪地撑着前额,“放宽心,我会多加小心的。谢谢你芙蓉,照顾好自己,乖乖的。” “做乜吔?咳,出了什么事情?”林晚生异常敏感,瞬间察觉到女人脸上闪过的不安。 匆匆收了线,郁闷地打量了对方良久,忽而别开了视线,“聂琛说,要拉咱们俩同归于尽,多亏桓子给按住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次换他来捉奸,你要不要躲躲先?”千头万绪,拢起覆在额前的发丝,“呵,聂琛唯一的特长就是不计后果。。。。。。我知道,他干得出来。。。。。。” “需要,躲起来么?”他可不这么认为。 嗤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并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你的低调总是让人忘记你是有毒的,他只是自投罗网而已。”是求情,他应该听得出来。 “无论我再怎么强大,你永远都是我的弱点。还有睿睿、旺旺,你明白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中意正经里带一点不正经 这点不正经还不耽误正经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抑制不住冲出眼眶的泪水,合十双手,表达着内心的感激。 “玉――”抽出纸巾欠身递进她手里,“看到你掉眼泪,我会难过的。我同楠凤说起关于你的事,她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赫然抬眼,“不。。。。。。你太残忍了。。。。。。哪个女人会愿意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合家团聚?” “她了解我的痛苦,也不希望我一直这样痛苦下去。” “我是女人,我懂!成全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伤口。她知道自己不能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可她始终无法忽略她对你的感情。她强忍着心痛去体谅你的苦衷,你怎么忍心去伤她的心?” “我一直在伤她的心――夜夜不同的美女,黑白颠倒的牌局。我害怕与她待在一起,每当看到她那副逆来顺受的表情,我会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 急不可耐的争辩,“她确实委屈!为什么不准人家表现出来呢?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如果坐在轮椅上的是我,我保不准会在你的晚餐里下毒的。小哥,楠凤姐是真的善良,我是装出来的!我看上去似乎很平静,脑袋里其实填满了骇人听闻的想法。一副人五人六的皮囊里面,藏着个阿修罗,嗔心极重。为此,我不得不压抑自己,借由修行调伏自己狂躁的心性。” “或许,天使般的端正与善良让我感到惭愧,我。。。。。。呵,我发现真正吸引我的是那种正经里带一点不正经,但这点不正经还不耽误正经的那种。” 垂头轻笑,“呵,不愿与天使生活在一起。。。。。。记得聂琛曾说,他不愿意与神生活在一起。”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自打出嫁的那天就努力使自己变的完美,天知道,‘女神’竟比牛鬼蛇神的人缘还差。” “跪在菩萨面前,卑微的我们自然而然就恭敬而谨慎,倒不如对着一群乌合之众比较放得开。” “所以你爱极了花街柳巷,在那里才能释放本真。”略带讥诮,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机,“近些天,我常常会梦见你,又好像都是同一个片段,穿着喇嘛坎肩站在廊下,望着寺院的大门出神。” “那不是我――”摘了眼镜,闭目揉捏着微痛的鼻梁,“是神。也可能是我的前世――一个修行不专的僧人。因堕恶趣,投生在这五浊恶世。有时候会觉得,世该回去的时候了,重归我劫前修行的那个地方。” “她怎么办?你走了,谁来度她?”忍不住为楠凤和慧慧的处境担忧,“你说的:已经开始了,再苦,也要走完。如果你果真是来这世间历劫的,取经之路怎么可以只走一半?那样的出家并非证悟的结果,不过是在逃避现实。厌倦之后,你便是会重堕恶趣,修行不专,死后投生恶世,陷入下一轮的轮回。” “可。。。。。。” “她不是天使――我告诉你,她不是!”感同身受,情绪骤然激动起来,“人世间没有神,没有菩萨,也没有真正的天使。我们只是想使自己看起来更宽容一点。两个人的世界,进退取舍,太多的不如人意,容不得一个妻子小心眼。一副与世无争的外表之下,她只是个女人,所以,请你爱护她,照顾她,包容她。她没有你看起来那么懂事,她可能在目送你出门之后就咬着枕头大哭一场。她并不坚强,却不得不伪装坚强,因为爱,所以纵容你肆无忌惮的中伤。。。。。。” 是这样的吗?静静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我也是个妻子,也是个被丈夫厌弃的‘完人’。可我并不完美,这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刚刚还在因为我的‘霸王条款’调侃我呢。” “为什么不能以真实的自己面对聂琛?”懂得了她,也就懂得了楠凤。 想了想,“得不到回应。。。。。。如果我对聂琛提出类似的‘霸王条款’,得到的无非一顿臭骂。他期望妻子如传说中那样,是贤惠、宽容、懂事的,于是,我努力使自己变成他所期望的样子。谁料梦想中的‘女神’化为了现实,他却对此深恶痛绝,难以容忍。” 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擦拭着眼镜,“最初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爱着的是什么。只是听故事里歌颂了那么多的美德,我们以为自己爱上的是那些,而忽略了,那些所谓的‘缺点’,可能也是我们迷恋的。” 《药师心咒》再次响了起来,颜如玉心里一震,居然是她那冤家的电话。看了看对面沙发上的男人,轻声通告,“聂琛。” “我来听――”带上眼镜,伸手向她索要电话,柔声细语地询问道,“信不过我么?害怕引发‘世界大战’?放心好了,这个电话还是由我来听。” 犹豫了半秒,一咬牙,将电话递了过去。。。。。。 “喂?” 电话里传出的柔软男声,让聂琛有些沉不住气,喘着粗气,在电视墙前的过道上踱来踱去,“颜如玉呢?”口气火爆,懒得跟他废话。 “玉喝了点酒,老早就休息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抬眼注视着茶几对面焦躁不安的女子。 “姓林的,我得提醒你,甭琢磨着你趁机占她便宜。”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婚是他主动离的,权利亦是他主动放弃的。 “属于我的,你别动;不是我的,你也给我放那!” 小声轻蔑,“你当自己是谁?恐吓――我还是头一次碰上。” “放规矩点,我现在过去接她。” “凭什么?” “不需要!俩儿子都那么大了。” “很可惜,他们就要变成我的儿子了。” “放你妈驴屁!” “呵,我一直很纳闷,玉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一张嘴就冒脏字,一出手便伤人。你有什么值得她迷恋的地方,居然把她伤成这样?”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给我老婆打电话 她男朋友接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强压在一肚子里的怒火,借着蒸腾的酒劲儿,忽悠一下冲上头顶。隆冬的夜色格外寂静,通话中的一字一句都被坐在一边的郎释桓听得清清楚楚。聂琛赤目圆睁,但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梗着下巴,气急败坏地咒骂道,“透你妈!老子今儿TM就骂你了!不愿意听叫公安局来抓我吧,你TM爱不爱听多俅啥?” “满口的脏话只是不想别人看见你的懦弱。呵呵,不需要这样,何必作践自己呢?”电话那边不温不火。 郎释桓赶忙给聂琛使了个眼色,提醒对方别在说下去了。 要命的是,聂某人的驴脾气一上来,换个神仙他也不**,嗓门骤然提高八度,脑门上绷起了青筋,“俅相!就你那点操行还有B脸数落爷的不是?懦弱——爷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是男人出来单独说话,甭JB叫一堆跑龙套的装B撑门面!” “不好意思,今晚没空,改天陪你玩。呵。。。。。。”笑声邪佞,仿佛在说此时正忙着,已经安排好更精彩的节目了。 “你TM什么意思?”分明感觉到对方肆无忌惮的羞辱,又像是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还要我解释么?”瞄了眼一脸怨气的颜如玉,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安心坐稳,火候的拿捏他自有分寸。 “林晚生!”电话那边愤然暴吼—— 郎释桓冷不防夺下电话,迅速收了线。打量了怒目相对的聂琛片刻,暗暗呼出一口郁气,“哥呀,我都听不下去了。。。。。。有理不在声高——有理说理,甭叫唤!老婆孩子是你的,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用不着在这儿废话,直接去酒店接她。”随手将夺下的电话丢在茶几上,压低嗓音说道,“既然认准了绝不放人,那就听我的——把脸往裤裆里一抹,全当没长那玩意儿!” 聂琛紧扣着眉心,一言不发,坐在地台上恭听赐教。 凑近半米,咬着耳朵说道,“给你支一损招,听好了哈。。。。。。” “这——不好吧?”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碍于面子,想打退堂鼓了。 “理直气壮,没什么不好啊?” 满心郁闷,十指交叉抱着低垂的脑袋,“不行,玩儿不了你小子的流氓套路。” “怎么了?你TM本来就是一流氓,还怕别人怀疑你的人品?” “你才是流氓呢!脸皮厚得跟城墙拐角一样。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不是不知道哥的脾气。” “唉,那就等死吧。孤男寡女共处一个房间,一晚上相安无事,说出来都没人信!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你老婆的‘前夫’,你老婆啥货色你最清楚,换了你,你有没有这个定力?” “说什么呢!”不悦,他不愿提起那些陈年旧事,对方明知道应该回避。 “俗话说:只要功夫深,一日夫妻百日恩。关键是‘功夫’,我的意思,你的明白?” “我明白个屁!”嘴硬,心里明镜儿似的:颜如玉,不是省油的灯,他清楚,那四眼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家那位除了吨位有点超标,其余各方面都称得上一等一的美女。何况吨位这东西,各人有个人的爱好,你肯定比我了解你老婆的‘内幕’。” 沉声嗤笑,“哼,那四眼什么样的极品没见过?什么功夫对他来说都是撒撒水啦!” “就算是历尽千帆,它也挡不住寂寞!都是男人,我不说你也明白。我单身那会儿,看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孩子没睡之前还能装一装君子,关了灯,呵,我担心他禁不住撒旦的诱惑。。。。。。” 焦虑地撑着前额,沉默了许久,幽幽长叹道,“兄弟——也就是你,打小儿一起看芼片儿长大的。换了别人这话该怎么说?说出来我非跟他翻脸不可!”另外一层原因嘛,不能说。换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说出来,他第一感觉就是被对方侮辱了,毕竟颜如玉属于那种“有前科”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想不通怎么会喜欢上她的。不过他相信,桓子是没有恶意的,他们俩半斤八两,娶回家的都是“二手货”。 郎释桓看了看表,轻松笑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去晚了当心金子被人家抢完了。赶紧走,赶在俩人没来得及缠绵的时候把火扑灭喽,四个字——我看好你呦!” “你呢,不一起去么?”挑着一侧的浓眉,询问道,“我还指望你给我打圆场呢!我一看见那副眼镜就忍不住怄火。说不了三句话就想扁死他!” “我可不去,我还得回家哄我媳妇呢。你们三个人的私事儿,我这外人在场不方便。我要是往那儿一坐,你们二位大神都得死扛着面子,谈不出什么好结果。一个比一个能装,一句话将在那儿,保不准打起来了。”起身告辞,掏出手机,看了看个把小时前挂断的电话,先一步出了聂家大门,在楼梯上回拨了卓芙蓉的号码。 “喂?” 呃。。。。。。 CAO你大爷!居然是个男的? 郎释桓一肚子闷火,诧异地询问道,“喂,你谁啊?我没打错吧?” “你找谁啊?”男声不温不火。 可他怎么觉得像挑衅呢? “卓芙蓉呢,麻烦你叫她听电话!”保持着最后一点风度,心中暗暗低咒:还笑人家聂琛容易冒火,眼下他不也这操行么?纯属TM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轮谁身上能泰然自若? “呵,她刚刚还在我这儿,走的时候把电话落下了,整个儿一没心没肺,一直就这么马马虎虎的。” “敢问,您哪位啊?”隐约觉得,对方比他都了解他老婆。 “哦,我是她朋友。你是她老公吧?才听说她结婚了。今儿太晚了,我暂时替她保管吧,我姓白,你跟她说一下,叫她哪天抽空过我店里来取吧。。。。。。”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爱你 在你眼里却成了 我碍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情绪一落千丈,一落千丈。。。。。。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受伤。从来都是那么的洒脱,天知道,现在是怎么了? 挂断了电话,郎释桓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空旷的大路上孤独的走着。风停了,寂静,干冷,裹紧没拉拉链的旧棉衣,朝记忆里那条幽暗的小街走去。 推开大门,险些绊上横在门口的皮箱。诧异抬眼,女人拎着大包冲出了房门。“干嘛?”,郁闷,焦躁地皱起眉心。 “搬出去!”懒得抬眼,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怎么了?别这样好吗?”强压着亟待喷涌的怒火,“有事儿说事儿,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咱们俩不合适在一起,我受够你了!我承认自己脑袋不好使,所以才想找个脑袋好使的。巴望着有个人能替我着想,不是想骂就骂我一顿!”扯出皮箱的拉杆,擦过男人的肩膀。 “想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挽留。明知道,女人拖着行李往外走,为的无非是一句挽留。 “呵,没什么好想的。。。。。。我就没脑子!” “好吧,随你,如果跟我在一起让你痛苦,又何必勉强自己?” 赫然转回身,眼里擎着泪水,“我谢你啊!是你自己觉得痛苦吧?干嘛说得那么好听?是你不想再勉强自己!” “够了!”双目圆铮,忍不住暴吼,“你正常点不行吗?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我已经很努力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我想多赚点钱,希望你生活得更好一点。可你动不动就这样,动不动就这样――我已经身心俱疲了!我没有力气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下去。。。。。。” 泪水夺眶而出,捂着嘴,隐忍着呜呜地痛哭,“这就是所谓的感情么?被埋怨几句,就身心俱疲了?我让你受累了,我让你有压力了,那我呢――我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你知道么?” “我没本事,还得让你为这个家辛苦奔波。我想改变这一切,我会补偿你的辛苦。” “呵,我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呢,我还以为你比那些人懂感情呢。不过如此,呵,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 “行行行,我不懂感情!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我不在乎钱,我在乎我的心!如果我想要荣华富贵,我根本就不会找你!” “呵,我知道,你足够漂亮,你随时可以换人,不要总拿这个威胁我!” “威胁?”泪眼半眯,疑惑地望着他。她以为他会因为拥有这副花容月貌而感到幸福呢,谁知,却变成了威胁。。。。。。 “我不怀疑,离开我你会有更多的机会。跟着我,太委屈你了。” “我从没因为跟你在一起而感到委屈,可现在,我是真的委屈了――你不配,你不配拥有我最无私的爱!”将手里地背包狠狠砸向他的脸,放声咒骂,一路大哭着出了楼门。 她错了,错了;无私地付出,才会深深地伤害。可惜人性天生就是自私的,谁也不会为你牺牲他贪恋的东西。 男人贪念的究竟是什么呢? 名利! “我爱你”,在他眼里,却成了“我碍你”。 女人的错误就在于,以为男人会珍惜感情这东西。不如爱钱,一个纵欲享乐的拜金女才是男人终极的伴侣。。。。。。 爱情―― 女人自己一厢情愿的游戏。轮回的苦旅,没有什么生生不离。对于拥抱的渴望,使得两人面面相对,抱在一起才发现,成了彼此的阻碍; 男人,女人,原本就是狭路相逢的两个灵魂。男人向着世人仰慕的成功攀援,女人向着世人艳羡的感情跋涉。各自在朝圣的路上,心灵的圣地却不是同一个。 黑暗中,被一只粗暴的手牵扯,心智恍惚,耳边的抱怨一句也没听进去。忽然挣脱了那只手,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干什么?你不要碰我!分手吧,我当初是鬼迷心窍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真的懂得感恩。因为,他们大多数都不是人!苦苦的付出,到最后却是大恩成仇,压力,威胁。。。。。。最初的时候怎么没有?不要给变心找借口!” “疼不疼只有自己知道、变没变只有自己懂。下来追你,是因为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总是这样无理取闹,我可能真的会变心。。。。。。”烦透了,迁就一个人总会有个极限的。 “变心――是威胁么?呵,呵呵。。。。。。”破泣为笑,神色凄楚,“不要为将来犯错埋下伏笔,将来硬说是我逼你出轨的。颜姐说,你跟聂琛不同,你是那种很有主见很有方向感的男人。可惜这次她错了。我发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人如果了解自己,尊重自己的感情,即便被天下人误会,也会守住自己的心。而缺点就是缺点,笨就是笨,它的确会让人头痛。真爱就会慈悲,愿意容忍。而变心就是变心,不要把失望 当做厌离的借口。有些话说与不说都是伤害,有些人留与不留都会离开。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已经厌倦了。。。。。。” “呵,有些缺点可以迁就,但有些缺点不行。容忍,总会有个界限。” 凄然一笑,转回身,“我觉得你什么都不能容忍。稍有一点不如你意,你就会感觉到压力。有压力奇怪么?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彼此的压力,只是因为爱,人们乐于忽略它。” “轻浮――唯有轻浮不能容忍!”一字一句,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长相是天生的,难道还要我毁容?” “我说的不是脸,是心。。。。。。” “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受一点小委屈就跑出去跟别的男人诉苦,我容不得自己的妻子在感情之外还有什么蓝颜知己。” “你说什么呢?” “你的手机。。。。。。”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多少时候 因为得不到 就假装自己不想要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走廊上响起一片纷乱的吵嚷,林晚生推门喝退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龙套”,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聂琛真的会来酒店。 “怎么了?”颜如玉从半掩的房门里探出半张脸,诧异地看到了聂琛,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酒醒了,来接你们回家。”听起来低三下四,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孩子们已经睡了。”突如其来的软化,心中微微有些动容。轻易就会被感动,冷静的外表之下,暗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进来坐?”林晚生依旧那么彬彬有礼,对几步之外的跟班使了个眼色,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友善。 “好啊。”貌似有些恬不知耻。 “呵,来吧。”身子一侧,客客气气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玉――”聂琛循着女人的背影进了屋,纠结了几秒,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们。。。。。。还有可能继续吗?还是,真的打算移民?” “我既不愿意留下,也不甘心移民。坦白的说,我想死。。。。。。”垂头丧气地坐回沙发上。 林晚生稍感不悦,郁闷地推了推眼镜,“干嘛说这样的话?自诩为佛教徒,怎么可以轻言自杀?” 落寞地摇了摇头,微微提起唇角,“活着,只想有个人疼我,在一抹珍视的眼神里得到超度。却又明知奢望,求之不得。。。。。。” “你有权选择――”聂琛浓眉紧锁,倚着厚重的沙发靠背,“如果我真的让你那么痛苦,你可以跟他走。只要你过得好,我无所谓。” “爱情,无非执着。如果换了谁都一样,那还是爱情么?一旦觉得不自在就立刻想到换人,薄情薄幸,只有你们男人才是这样处理感情问题的。” “放手不好吗?给彼此一个机会。不甚如意,何必折磨自己?” “不――”放任激动的情绪,豁然站起身,“折磨我的是你!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满意!我们真的无法沟通了么?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你告诉我!爱,错了吗?坦白也错了吗?非要像之前那样伪装自己吗,让自己看上去像尊冷漠无情的修罗――因为得不到,就假装自己不想要了?” “多少年了,仿佛又回到了起点。玉,我们都不再年轻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女孩儿似的?” “我努力使自己理智起来,你嫌我像个版刻说教的老妈子。我放纵真性情,你又嫌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你感觉到压力呢?” “我也很困惑。。。。。。我一直以为离开你便会得到解脱,但事实证明,没有用的。” 林晚生站在窗边,望着深不见底的夜色,神情疏离,仿佛在自言自语,“一盏灯燃起,谁能把它吹熄?现实烧成了灰烬,谁能吹灭我心里的灯火?来过的,就会刻骨铭心,任谁也无法摆脱。压力来自沉重的记忆,刻意逃避的现实,以及不可预知的未来,我们却以为这份负面的情绪来自一路相伴走来的那个人。”思绪纷乱如洋洋洒洒的雪片。支离破碎的片段是推动着轮椅躲在窗帘背后的魏楠凤,眼中泪光闪动,孤独地望着他愤然远去的背影。。。。。。 指尖微微发抖,隐痛瞬间传遍了全身,她从未要求过什么,他却害怕看她的脸。忽然明白,让他腻烦的不是她本人,而是无力面对现实的挫败。在外面,他能呼风唤雨,而在家里,他能做什么? 或者,他什么都没做。他假定自己犯下的罪孽,不会被原谅的――他能还她一双腿么?做什么都没有用,干脆不做了,就这样与忏悔的初衷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话未说完,沙发上的女人已然挥泪如雨,断续的呜咽,泣不成声,“走背字儿的时候,希望遇到一个乐于分担的‘大女人’,走出低谷之后,独当一面的‘美德’便成了争强好胜的罪过,于是生出种种不满,种种压力。。。。。。一切如意的时候,希望遇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人’,遭遇变故,这份装点生命的天真转眼成了碍手碍脚的桎梏。我只恨人心不公――彼时熊掌,此时砒霜,人之所欲无非‘利益’。挣不脱良心的捆缚,却责怪别人折磨自己。。。。。。” 聂琛揉了揉胀痛紧绷的前额,低头发问,“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不能随着对方的步调调整自己呢?”只考虑自身感觉,被凡夫的思维困扰着。 “呵,如果我这样要求你呢?你做得到吗?”凄然摇了摇头,她也只是个凡夫,“如果我要求你时时刻刻迁就我,你会这样做么?我不是神,独特的缺陷成就了独特的自我。如果我真的完美,根本不需要爱情这东西。正因为不完美,才妄想着找个人来疼惜我安慰我。 真爱,不是因为对方可爱,而是因为对方实在不怎么可爱,才想要去怜惜、悲悯。如果她为爱执着,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深情的抚慰能让痴愚的灵魂得到救赎。也或者,她有一天真的失望了,堕入地狱,受剖肠挖心之苦,在彻骨的疼痛中获得离欲的证悟。” 林晚生摘下眼镜,暗自抹去挂在睫毛上的水汽,“一介凡夫,甚至不愿去面对缺陷;包容,怎么可能呢?”记忆里是那双死尸般惨白的残腿,恐惧与绝望盘踞在心底,搁浅在一片幽深的黑暗里。。。。。。 颜如玉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低哑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倦意,“一个女人之所以纠结,是明知自己爱上的只是一名凡夫。即便他品行不端,满身瑕癖,她还是愿意付出自己,纵容他在她的世界里恣行无忌。她相信爱情,虔诚守望,就像一朵绽放着血色的彼岸之花,了知真情是没有彼岸的等待,她还是假装幸福痴痴地守在那里。焚心如炬,开到荼蘼。。。。。。”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一场戏 累坏了小丑 笑坏了观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收拾起凌乱的思绪,微微转回身,“玉,在我的心目中,这不是你的个性——你是那种很理智的女人,悠然而洒脱,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纠结执着。” “修到无情,心已成魔。什么超然出尘、什么悠然洒脱,不过是一场戏——笑坏了观众,累坏了小丑。。。。。。”心若有尘何从绝,心若无尘从何绝?再次戳穿了一出“自欺欺人”的把戏,修行之路容不得半点虚假,你要相信自己是安全的。落下去,不论下面的路是泥沙还是荆棘,都要毫不犹豫的落下去,无所畏惧,你才有可能得到一些启示。 聂琛的感觉刚好与林晚生相反,摸了摸后脑勺,扬起一抹交杂着继续苦涩的浅笑,“我到觉得,这才是她是本色。在我的印象里,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我最讨厌她装出来的那副嘴脸,我不觉得她有多洒脱,我就觉得恶心,本来是一大俗人,非得装出一副四大皆空的样子。在她眼里,别人都是众生,她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仿佛这样就高人一等似的。”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没错,你说得太对了。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因为爱着,所以患得患失,若要不受伤唯有不爱。从某个时刻开始,我有意无意地从世俗的感情中出离,不知从时候起,心变得硬邦邦的。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梦想,更失去了追逐梦想的勇气,蓦然回首,惊觉心已苍老,失去了力量与弹性。。。。。。” 林晚生轻声重复着颜如玉的话,“若要不伤唯有不爱——真理。” 女人嗤笑着摇了摇头,“世人不解佛所说义。因为害怕受伤,提前在心里竖起一道藩篱,动一念,枉失诚心,于是种下种种恶因。佛说‘离于爱’,是告诫众生最好不要开始。佛菩萨的心地是很柔软的,而刻意的造作,却使我们的心变成了一块冷酷而坚硬的冰。 曾几何时,看到一个故事,一个很有名望的修行者接到一封信,听说隔日有人要来家里拜访。于是就想把家里打扫干净,留给对方一个良好的印象。为了这个念头,他整整忙了一晚上,把每件东西都擦亮,让屋子里看起来一尘不染。之后,他坐下来欣赏自己的成就,环顾四周,一切看来都很美好,就是有一点——不像真的。就在那一瞬间,他看穿了自己的伪善。于是决定把一切还原成从前的样子,终于,屋子被弄得一塌糊涂,虚伪却如阴暗的影子始终无法摆脱。 我就是那个修行者——努力将自己粉饰得一尘不染,然后又为了找回丧失的本真,砸碎了苦心修葺的玲珑宝塔。费尽心思调整,想尽办法适应,无非曲意逢迎。 回不去了,也说不清此时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昏昏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于是懂得了‘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不去想了!怀念无用,妄动无益,耽著无需。‘了知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还宿债’,缘起时起,缘尽还无,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总会去。。。。。。”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是人,就逃不出一颗“妄心”。妄念、妄动,挣扎得越激烈,所受得伤害就越重。 卓芙蓉强忍着委屈,无可奈何地说起关于她不知丢在了哪里的手机。挨了顿臭骂,所以心烦,一个人在街上随便转转,走进那间“休闲食品店”之前,她并不知道店主是她的前N任男友白文斌。两人相处得时候,对方只是个月薪两千六百块的落魄小白领,天知道什么原因,他居然放弃了写字楼轻松体面的工作下海做起了生意。。。。。。 “你究竟还有多少个男朋友是我不知道的?”小丫头坦诚的解释,印证了郎释桓之前的猜测。果然如此,又一个有一腿的! “我并没打算刻意瞒着你什么,我只是觉得关于‘前度’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若不是确实有必要,我根本不会跟你提起这个人。已经过去了,刨根问底只会徒增烦恼。” 郎释桓扬手拢了拢头发,郁闷的眸子里糅杂着几分嘲讽,“坦白的说,我开始对你的过去感到恐惧了。光我知道的就多少个?再加上不知道的,我傻不拉几地牵着你的手从大街上走过,有多少人站在我背后幸灾乐祸?我不敢想了,想得太多,会有心理障碍的。” “害怕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除非找个从一而终的。如今这个时代,你觉得可能么?‘童贞’都要去幼儿园里预定了,我一直觉得你挺开明的。” “我对是不是唯一并不那么执着,只要是真爱,哪怕是唯二唯三都可以接受。过去的‘腿’太多我可就受不了了,错一次是不小心,错两次是不长记性,错三次四次就是人品有问题了。十次八次就实在不能理解了,在我看来,那跟嘢鸡有什么差别呢?” “你当我是什么,哪有你说得那么多?”在她的印象里,充其量也就三四个。不过,这样的数目也在他不能接受的范围里了。避免人品打折,不含糊其辞,还能怎么样呢? “我还是比较喜欢善良、安分、贤惠、有点传统的女孩子。为了感情犯错,情有可原;为了钱犯错,那就太让人倒胃了。” “这方面,我绝对可以挺直腰杆。如果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当初就不会拒绝彦虎和蒋茗梵了。” “那个白。。。。。。哦,姓白的,在电话里说,手机他先替你保存着,你抽空去他店里取。” “不想去。一部烂手机,大不了不要了。我根本没想过还会遇见他,看见他就像见了鬼一样。。。。。。”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忽然想起她从白文斌那套按揭房里搬出来之前,还卷走了对方搁在抽屉里的两千多生活费呢。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居然开始良心发现。当时这笔钱拿得可是理直气壮的。分手嘛,自然是那个死男人不好,谁让她一提出分手,对方就唧唧歪歪地要她把之前花他的钱都吐出来凡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说谎是伤害 不说谎就不是伤害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深切地感觉到,吵架的时候就不该睡在一起。本想着能解释清楚呢,三句话不对又忍不住冒火。 “你有完没完?”黑暗中,呼啦一下坐起身,忍无可忍地嚷嚷道,“你拉我回来就为了继续折磨我吗?该说的都说完了,该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走了之呢!” 郎释桓窝了一肚子无名火,似乎又找不到理由发作。轻叹一声,冷冷嗤笑,“月黑风高,大街上不安全,我是怕你无家可归,再转悠到哪个旧情人的小店里。” “我呸!什么意思啊?” “你就不该出去!”轰然起身,咆哮着,与她面面相对。 “谁让你在电话里骂我的?” “我骂你了么?怎么叫骂你啊?带脏字了?问候你祖宗八代户口本了?不过数落了你几句,自尊心怎么那么强呢?” “哪个人没有自尊心?我平白无故数落你一通,你愿意?” “是平白无故吗?就你那几句有头没尾的话,差一点害死三条人命!聂琛就是一火药桶,受不了一丁点刺激。要不是我豁命拦着他,他真能上宾馆把颜如玉和林晚生撇了!” “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嘛?”吓唬人而已,不屑地嗤之以鼻。 “呵,要不怎么说你2呢?不懂得掂量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早晚有一天惹祸上身!”瞄了眼窗外的灯光,随手触亮了床头的台灯,“我在天柜遇见你那天就跟你说了,那丫整个一衣冠禽兽。看着挺风趣――狠着呢!天生的暴力倾向,我们同班那会儿就没人敢惹,被几个老社会骂了几句,就抄刀砍了人家的耳朵。之前又因为防卫杀人坐了五年劳改,刺激这号人,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下巴脱臼,张着小嘴唏嘘不已,半晌,终于开了口,“佩服颜姐,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居然没被家庭暴力。眼瞎了么,怎么嫁给这种人呢?生命安全没保障,睡觉的时候都得睁一只眼睛。” “那是!”愤愤不平地白了她一眼,“颜如玉敢像你这样跟我大吼大叫么?由着性子发一通脾气,备不住见不着明早的太阳了。”点了根烟,疲惫不堪地靠在床头上,“有时候觉得,老天爷把姻缘都配好了。那姓聂的总怨颜如玉没女人味,不是性格的问题,是环境的问题。他就没给人家那个环境,哪儿像我啊,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埋怨几句就说我骂你,还敢大半夜跑出去,把电话落在了前男友的店里。。。。。。唉,你说我咋就这么命苦呢?” 郁闷地抱着脑袋,眼看就要发疯了!“哎呀,说了半天咋又绕回来了。唐僧!念得我脑袋都快爆炸了。都说了一万遍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间店是他开的,我就是想进去称点瓜子,手机随手搁在了放瓜子的货架上,结果,他一喊我,我就琢磨着赶紧闪人,随便呱嗒了几句,就把电话给忘了。” “是那个电话,让我心里不舒服了。。。。。”落寞地吐着烟圈,转头注视着她,“他好像挺了解你的,呵呵。。。。。。” “都说什么了?别听他胡说八道!”克制不住心虚,毕竟是查有实据。 “没,没说什么。。。。。。”扫过她眼中瞬间闪过的慌乱,心情越发低落,“就说你马马虎虎,没心没肺的。” “切!我同学都这么说,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我真希望他是你同学。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起身按灭了烟头,“碰上这种事,我真不介意你骗我。” “我。。。。。。”心直口快,后悔了,“我只是不想对你说谎。再说,当初我们俩是正常交往,处得不合适就分手喽。我觉得没什么,没有隐瞒你的必要。” “没特殊的关系么?有多正常?”脱口而出,嗤笑着摇了摇头,赶忙摆了摆手,“不说这个,翻过去。初恋的不懂感情,听纯爷们儿继续下一话题。” “嗯。”认可地点了点头,默默领会了他的善意。刚刚那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说谎是伤害,不说谎就不是伤害吗? 郎释桓拢了拢头发,满怀心事地嘟囔道,“不知道聂琛怎么样了?奔酒店接人去了,但愿没出什么岔子。” “能接回来吗?好好一户人家折腾成这样,我要是颜姐老早就死心了。”玉指交替按摩着前额,“生就的骨头,造就的肉。性格就是那么个性格,重新开始还不是一样?” “谁知道颜如玉怎么想的?甭想了,明儿一早就知道信儿了。”嘴上安慰对方,心里却更加的担忧。颜聂两人的分合,直接关系到他的事业前途。大张旗鼓地撮合,又唯恐得罪了林晚生,忽然觉得自己命运完全不被自己掌握,就像一片落叶沉浮于无量因缘汇聚的急流。。。。。。 而聂琛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颜如玉透过门缝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转身对林晚生嘱咐了几句,洗了把脸,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着他出了房门。 电梯内相对无语,刻意回避对方的注视。出了酒店,聂琛终于转回身,尴尬地开了口,“为什么?你可以。。。。。。留下来的。。。。。。” “是的,我当然可以。”踏着昏暗的夜色,望向不远处刚刚修复的城墙,“要命的是,我是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哪怕再失望,还是会抱有一线希望。很庆幸,你来找我了。我若留下,我们就再没有可能继续下去了,不是么?不如配合,非争个高下有什么用呢?” “我要是不来呢,你就带着孩子移民了?” “不,不会的。他是我小哥,一个老朋友。感激永远不能成为在一起的理由。” “单单是――感激?” “爱情或许有,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得知他心里已有了楠凤,那份冲动便渐渐地熄灭了。你知道我的原则,再爱也不做第三者。但是没有他就没有我,没有旺旺,没有睿睿,甚至没有我们的婚姻,没有今天殷实的生活。。。。。。无以为报,我只能尽量去分担他内心的苦涩。他的压力很大,不然不会时刻想着剃度,想着甩开一切过出离的生活。但那不是爱情,否则怎么会如此洒脱?这个天底下,能伤我的只有你――因为痛,我才知道自己执迷不悟的爱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这个世界上 真正能伤自己的只有自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轻声哼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说的对,正因为痛,才知道自己执迷不悟的爱着。。。。。。不喜欢了,丢掉不就完了么?可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你丢弃不了的。说不出为什么?明明被折磨着,宁可委屈。人有时候就是犯贱,愿意有个人折磨自己。” 蓦然转回身,学着他的口气,“其实,你可以放弃,我不过是嘴上出出气,不会真的怨恨你。遇到什么困难,随时电话我,我不会置之不理。何况,我们之间还有旺旺呢。” “何必呢?你都说成这样了,干嘛还劝我放弃?这个世界上,被折磨成这样还能对我这么好的只有你一个。我干嘛放弃?凭什么放弃?你当我缺心眼么?”紧敛着浓眉,成心跟对方叫板似的。 苦笑,微微嘟着嘴唇,“呵,我也不缺心眼,所以才劝你放弃呢。明知道是一种折磨,还非得继续下么?” “那还说那些让人揪心的话干什么?什么执迷不悟的爱着,成心让我掉眼泪么?”猛一抬眼,微红的眼眶隐隐闪动着泪光,“知道我这人心软,成心给我灌迷药。我TM还没B脸,一你一说我就信!” “爱情有时徒有虚名,不过是一场宿命。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伤自己只有自己。伤痛是自己执迷不悟,怪不得别人。而两个执迷不悟的人碰到一起就是爱情了,一旦有个觉悟的,这场宿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这不像菩萨说出来的话,不打算跟着佛祖去西天了?”挑衅似的调侃道。 郁闷地吐了一口气,“唉,这辈子怕是没可能了。已经开始了,自己选择的路必须走完,自己造下的业必须自己承担。直到你觉悟的那天,关闭了我们之间的那扇门。那时候,我才算是业障全消,可以了无牵挂地跟随佛祖上西天了。” “呵,好像我耽误了你修行似的。”挑了挑眉,不屑地嗤之以鼻。 “不是么?要没你,我早得成正果了。你都误了我几辈子了你!” “切!”下巴扬起45度角,愤愤不平地嚷嚷道,“我还说你耽误我了呢!没你,我早立地成佛了,你还好意思叫屈呢?” “怪你自己淫心不死,少怪我!”嘟嘟囔囔,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还不是一样,还怨我折磨你。。。。。。” “我是看你舍不得我,我要走了,怕你太难过。” “我呸!谁舍不得你了?我是看你怪可怜的,怕你被某些人骗了,还傻呵呵地给人点钱呢!” “呦,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慈悲心呢?” “我是修心不修口,你懂什么?”一脸轻慢地解释道,“真正修行的人从不说自己修行,他们就是生活,哪儿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啊?那戴眼镜的倒是手捻佛珠,口念弥陀,差一点就混进庙里了,咋还那么痛苦呢?什么修行啊――假的!”, “不少人都是这样,也包括我。学佛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逃避生活。这就跟吸大麻,嫖伎,赌博,上网差不多,宗教不过是一种另类的,看似高尚的麻醉品,从一开始就偏离修行的轨道了。” “我不知道真正的修行是什么样的。我就知道,撞钟念经是和尚的本职工作;在家人就得干在家人的事儿。比如,善待你老公我。” “还要我怎么善待你啊?喂你吃饭,替你穿衣裳?” “生活起居你倒是做的不错,可你老在心理上虐待我。你在别人面前,能不能别总抢我的风头,你成功得让我对生活都绝望了!” “照你的意思,我就该过家庭妇女的生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真那样,过不了多久,你又该闲我每天烦着你,缠着你了。” “一个小店不够你忙么?干嘛又弄那么大个店呢。贷款压力那么大,每天忙得跟三孙子似的,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回来说不上三句话你就睡着了。” “哎,是你睡了还是我睡了?” “有时候你睡,有时候我睡,行了吧?”满心抑郁,拢起额前的长发,“一想搞点小动作,你就一大堆推脱的借口,再不就说我不体谅你。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顾着这个,就顾不上那个。再说你又是个女的,外面的事儿有我呢。女主内,男主外,那个是你的本职工作。你不能只图外面风光,把‘内务’给废驰了。” 沉默了许久,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俗世间的情啊爱啊,恨呀怨呀,归根到底就是床上那点事。这件事儿做的好,不好也是好;这件事儿做不好,再好也是不好。你为家里累弯了腰,磨破了嘴,身板差点没累毁,到头来费力不讨好,没人领情,反倒落下一身的不是。 一见钟情,钟的多半是脸,那有什么情?无奈,这就是男人的天性。这小三泛滥的年月,谁能保证男人能时刻铭记着良心?空虚寂寞时,真碰上个花容月貌,投怀送抱的―― 不动心,除非他是块木头! 女人半晌无语,聂琛微微有些烦躁,假意轻咳,“又在想什么?我怎么想就怎么说,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儿,别误会我的意思。大店已经开起来了,也不能说关门就关门,我就是说几句心里话,不是故意跟找你的茬儿。” “不关门,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尽量使对方自己的诚意,“如果非要在店铺与你之间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店关了。” “虽然我比较闹心,但我不会提出这么没P眼的要求。多少人家的饭碗,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给人砸了。” 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照着纠结无奈的老脸狠狠亲了一口,“我忽然明白,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是喜欢你了――小事儿上犯浑,大是大非面前一点都不糊涂。。。。。。”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漫漫人生路 总会错几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了缘堂”里依旧香烟缭绕,两个女人却在各自盘算着一大堆缕不清的俗事。 颜如玉不知疲倦地摆弄着盒子里五颜六色的珠子,几次三番都搭配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最佳效果。郁闷地轻叹一声,淡淡开了口,“怎么了,一上午闷闷不乐的?午饭吃什么?别跟我说你没胃口。” 卓芙蓉无精打采地托着下巴,长长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本来就没钱,还把手机给弄丢了。。。。。。” “丢了就丢了呗,二三百块钱的东西。我家一柜子旧手机,这年头送人都送不出去。”放下手里的珠串,转身瞄了眼扑在桌子上的“一滩烂泥”,“甭心烦了。晚上回去我给你找一个先用着,好歹扛到开支。” “谢谢姐,我――唉!其实,我不是为这事儿闹心。。。。。。”吭吭唧唧,缺乏坦白的底气。 “有事就说,跟我有什么可磨叽的。除非你背着桓子红杏出墙,要是类似的绯闻就别告诉我了。” 郁闷地撇了撇嘴角,“嗯――我巴望着有个新欢呢!闹到最后,大不了换个主儿;平白无故杀出个旧爱才是最要命的!” “呃,”忍不住八卦一下,“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千万别让桓子知道。男人的心里很容易有阴影,千万别影响正常的婚姻。不管办没办婚礼,证儿已经领了,善意地提醒一句,你是有家的人了。” “可是桓子他,已经知道了。。。。。。”耷拉着微肿的眼皮,轻声坦白道,“都怪我胸大无脑,人家没问,自己给说吐露嘴了。” “没说具体什么关系吧?” “那倒没有,只说是正常的男女朋友。桓子倒是想追问来着,后来不知为什么,主动放弃了。” “那是他心虚,害怕问出他难以接受的事儿。”径自到了杯水,“男女之间就是这样,很多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就好比男人出轨这事儿,我打心眼里希望被蒙在鼓里。谁喊我捉奸我跟谁急!这不成心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么?像我这么明白的人,想骗骗自己多难啊?好容易把自己给唬住了,最怕碰上这种滥施好心的主儿。” “我手机落在那男人店里了,让我打电话过去取,可我实在没法面对过去。。。。。。”心里像揣着个兔子,砰砰地跳个不停。 “被他伤透心了?”合乎正常逻辑,可那男人又不是她的初恋,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是不是每次爱情都会彻骨的伤心? 移开手臂,任由脑门咣当一声撞在桌面上,“哪儿啊!是我把他的心伤透了!” 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凭良心说,那家伙除了有点抠门,对我还不错,我就是受不了他那种安于现状的性格。不想着怎么赚钱,整天就教育我过日子要勤俭,花他一分钱好像割他肉似的。最不能忍受的是,临了的时候,他还好意思让我把花了他的六千七百块钱还给他,什么B人啊!我一气之下,把他锁在抽屉里的两千多块钱全都给拿跑了。” “结下仇了。要我说,这人还是死了比较好。”恶毒却恳切地说笑道,“惹不起就躲,要是躲也不行,就趁早把他做掉。” “靠!姐啊,我还以为你会劝我还钱呢!”赫然抬眼,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做掉’,呵呵,比我还狠。” 装模作样地合十双手,“阿弥陀佛!悟空,柴火不够,多拿点经书来。悟净,你去看看八戒熟了没。”照着胡说八道的嘴皮子狠狠抽了两巴掌,眉心微微一紧,“为什么还啊?凭什么还他?分了手就得还钱――没这个道理!当初,那钱是他自愿给的,拉出来的屎还能坐回去吗?找个小姐还得花几两银子呢,白陪他乐呵了――这不摆明了想‘空手套白狼’嘛!” “当初我也是这么说。可人家说,感情和钱是两码事,搅合在一起那叫性佼易。感情彼此都付出了,谁也不欠谁的。钱是额外的部分,在一起,他的就是我的;分手了就应该主动把钱还给他。要是死赖着不还,就说明我别有企图,是为了钱才跟他处朋友的。” 颜如玉一脸苦笑,郁闷地一拍脑门,发自肺腑地唏嘘,“哎呀我的妈呀,人才啊!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呢。”轻叹一声,半真半假地眨了眨眼睛,“乍一听,还觉得他挺重感情的呢!多纯洁啊,多正义啊,把我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卓芙蓉不以为然,不屑地嗤之以鼻,“我觉得那是放屁!什么爱情啊纯洁啊都是假的,舍不得钱才是真的!” “你肯定不是第一个听他放屁的女人。”脸色微微一沉,“还钱或许是个办法,对君子适用,对小人就难说了。碰上这种翻小肠,收旧账的货,你要是这么痛快就把钱给了他,他就知道你底虚了,到时候还不一定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呢。” “他敢!”杏眼一瞪,把握十足地叫嚣道,“就他那副熊包软蛋样,三棒子打不个屁来。碰上横的吓得他蛋还颤呢,借他个胆他也不敢。” “蔫萝卜辣心。我家老狼那样的擅使明刀明枪,心里不爽顶多是找上门来灭你全家,好歹让人有个防备。这种擅使暗器可就不一样喽,冷不防被他伤到了要害,死得忒冤枉!” “嗯,”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那时候眼睛纯粹长在屁股上了――不对,我就没长眼睛!想钱想疯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就能处对象。” 颜如玉微微有些焦虑,撑着桌面站起身,一本正经地奉劝道,“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记得过去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你明白曾经相处的是什么人。赶紧把手机要回来,免得夜长梦多。碰上这种不要B脸至极的人,你可得小心了,他心里面要是一直惦记着那八千多块钱,还有所谓被你欺骗的感情,难免会对你怀恨在心。手机里可都是你的“重要关系”,别真让他逮着个机会害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美女 情人的天堂 恋人的地狱 老公的炼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临近午饭,郎释桓跟部门主管请了一下午的事假,急匆匆赶到酒店与林大财主一起共进午餐。 林晚生独自坐在窗边,悠然笑望着走进房门的郎某人,轻声调侃道,“难得还有人约我共进午餐,我以为就算我失踪一个月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怎么会呢,小林哥。看上去你好像不大开心似的。”一大早便收到了聂某人凯旋归来的消息,明知故问,带着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走进会客厅。 “坐。”没有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的项目有进展么?跟本初谈得怎么样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苦笑道,“呵呵,那个补充副本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比《婚姻法》还厚实。”想了想,微微提起唇角,“坦白说,我最初的目的只是想找一个哄人的背景做依托,随心所欲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对从属关系和法律责任这部分考虑得并不是很细。但是黄总的那个副本真让人有点心凉,谈到利益分配的时候,我和总公司好像是一体的。到了法律关系这块,就完全‘独立’了,万一出了问题,总公司推得一干二净。” “呵呵,”靠回椅背上,轻轻推了推眼镜,“实力悬殊,强弱博弈,什么是公平?做人亦是如此,不要盯着别人拿了多少,要用公平的心看待‘不公平’的现实,于是安忍,寂静,埋头苦干,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 “您作为公司的董事和顾问,当然会站在黄总的角度上说话。”认定是观点立场的分歧。 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公司的事情――系做人。不要总认为别人拿了属于你的东西。你觉得难以接受的原因就在于,你认定那些尚未实现的利益是你的。但事实上,那不是,那只是幻想,因为以你现实的起点,无论如何都拿不到那一部分利益。” 眉心微微一紧,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若接受这份‘不平等条约’,这一大块利益必须让利于合作方,而你得到合约上注明的那一小部分。如果你不肯接受现实的‘不公平’,双方的合作就不能达成,你不但得不到幻想中被倾吞的那一部分,连现实的一小部分都没有。任何合作都是这样,商务,政治,甚至婚姻,家庭,不要指望强者放下武器与你做蠢猪式的决斗。现实是残酷的,强者的优势就在于可以制定规则,而处于弱势的一方则要安忍于规则之内发展自我,实现自身的利益,此乃明智之举。” 一语惊醒梦中人,很多机遇就流失于自身假设的公平之上,愤愤不平,进而放弃了合作。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天真。像个血气方刚的书生,而不是个事故圆滑的商人。。。。。。 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眉心骤然一紧,望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犹豫了半晌,极不情愿地接了起来,“喂?” “喂,麻烦你叫卓芙蓉过来取电话吧。这会儿店里不忙,我在这儿等她。”白文斌抱着一盆麻辣烫吸溜吸溜地吃了几口,一抹嘴,接着说道,“白天就这会儿清闲,晚上得接媳妇下班,没工夫招呼她。” “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还有个事儿麻烦你跟她说一下,我媳妇再有仨月就生了,我这儿正愁钱呢。她当初跟我借了八千多块钱,要是手头还宽裕的话,麻烦她一起带来。” “嗯。”强忍着暴跳如雷的冲动,微闭着双眼,心不在焉地摩挲着下巴,“还有事儿么?” “没了。” 暗暗咬腮,急不可耐地挂断了电话。长叹一声,压抑着呼之欲出的闷火。。。。。。 林晚生借此时机拨通内线叫了午餐,放下电话,轻声笑道,“怎么,忽然间不开心了?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了什么?随便叫了几个菜,不介意午饭在房间里吃吧?” 赫然抬眼,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赶忙起身表示歉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在房间里吃午餐说明您没把我当外人。刚接了个不愉快的电话,有点走神儿,不好意思啊。” “家里有事?” “不是,是几个朋友。。。。。。”随口扯谎。 “那还好。只要不是因为女人。呵,我对女人有点神经过敏。” 强颜欢笑,“我也过敏,有时候真想剃了头出家算了,可我又没那定性。上半截跟着师傅上山修行,下半截早被日本大妞拐跑了。” “淫心不除,尘不可出。好色的结果就是下地狱。” “自作自受,您别笑我。”混乱,似乎永远抓不住对方思维的轨迹。 “美女,情人的天堂,恋人的地狱,老公的炼狱。每个男人都想拥有美女,但是娶一名美女为妻需要勇气。由于外貌的关系,她们接触这个世界的机会总会比普通的女人多一点,思想也就更复杂一点,犯错误的机会也就更多一点。”起身走向窗边,轻轻推了推眼镜,“我的妻子是个一等一的大美女,非常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几乎看傻了。。。。。。如果她没有因为那场车祸而坐轮椅的话,我想,我未必会娶她。。。。。。” “呃?” “每个人对婚姻的希求是不一样的。”俯视着狭长的公路上犹如虫蚁般缓慢爬行的车辆,“我不习惯有什么东西牵绊着我,也不愿意为什么而担惊受怕,用颜如玉的话说,我这个人极度自私,除了自己,我什么都不关心。”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丝埋怨?”不论这位“天人”如何争取,颜如玉还是毅然决然地跟着无德无能的“阿修罗”跑了。 “不是埋怨,是肯定。任何真话我都乐于接受。玉,大概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女人。。。。。。”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有没有一个人 曾让你发了疯的想 现在却拼了命的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靠在椅背上,始终有些难以置信。打量了对方半晌,坦白地说道,“您真那么在乎感情吗?在我心目中,您不是那种会为感情纠结的人。这次有幸参观了您在北京的那所四合院,那真是古朴典雅,美人如画。我觉得,您不是那种‘缺爱’的人。” “哈哈哈。。。。。。”林晚生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欣然转回身,笑望着言辞隐晦的男人,“你是说,我有太多的选择,根本不需要为某个女人执着。或者,在你的眼里,颜如玉太普通了。。。。。。” 轻敛眉心,微微嘟起嘴唇,“个人的感觉而已。守着一院子的天仙思凡――呵,不太可信。” 轻轻点了点头,坐回之前的位子上,“我从不相信爱情,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颜如玉是个例外,我这辈子难得想去珍惜什么东西。而对我来说,心情是很珍贵的。我很少纵容自己,疯过一场之后,时间和耐心都变成了奢侈品。” “您说的是――缘分?” 恳切地点了点头,“缘分是很微妙的东西。早一步不行,晚一步也不行,在你进退茫然的时候,她刚刚好出现在那里。” “不可代替?” “时光不能倒流,心情是很难重演的。。。。。。我一直认为,她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在我最低落的时候。。。。。。” “对你们的开始略有耳闻,聂琛对此一直耿耿于怀。”青梅竹马的一双恋人,半路偏偏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郁闷地挑起一条眉毛,“你不会觉得我伤害了他吧?” “如果我女朋友的前男友一直在我的生活里晃悠,我怕我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我受不了,我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与人分享,我宁可放弃。” “呵呵,哪个男人喜欢与人分享?”听到门铃刚要转身,郎释桓已先他一步起身冲向房门,将推着送餐车的服务生让进了会客厅。直到饭菜摆上了茶几,林晚生才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每个男人都是独执狂,这跟吃午餐可不一样。但是有时候,老天爷偏偏会跟我们开个玩笑,把许多不相干的因缘搅在一起,让事情变得拧巴。” “在这一点上,我一直很佩服聂琛。” 林晚生不紧不慢地摆好了碗筷,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食指,“不是佩服,是看不起――鄙视。” 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或许。。。。。。有一点。呵。。。。。。”任何一缕细微的心念,都逃不过镜片背后若隐若现的眼睛。 淡淡一笑,轻松地靠着沙发靠背,“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曾经发了疯的想,现在却拼了命的忘?所谓‘情到深处无怨尤’,有一天,现实可能会让你改变对于聂琛的看法。真到了抉择的时候,你就会明白‘尊严’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轻声哼笑“呵,我这个人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大街上的女人有的是,谁也不可能是谁的唯一,关键在于肯不肯给自己机会重新开始。” “要是真能这么洒脱,我不得不对你的感情表示怀疑。” “我并不是吝于付出的人,只是我有我的原则。爱一个人要是连男人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这段感情还能走多远?”言辞有些过激,还在为那个“要账鬼”的电话耿耿于怀。 “尊严是什么?什么是尊严?界限在哪里?我的字典里好像没有这个词。换一个人的确很容易,能不能找回之前的心情就很难说了。虽然在一起是一种折磨,但分开也未必就是解脱。放下,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虽然时间能使人淡忘一切,但是有些人却要用一辈子去忘记。。。。。。” 郎释桓刚刚拿起碗筷,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号码是颜如玉的,猜测是卓芙蓉借老板娘的电话打过来查岗的。暗暗吐了口气,随手按下了接听,“喂?吃了没呢?” “喂,老公,是我。我想趁午饭时间把电话取回来,你这会儿忙什么呢?没事儿的话,陪我一起去吧?” “还取什么取啊?再买一个得了。你那朋友刚打过电话,让你取手机的时候顺便把欠人家的八千块钱一起带上。” 王八蛋!卓芙蓉恨得咬牙切齿,心里大声咒骂:好你个姓白的,成心不让姑奶奶过营生是吧?明知道那是她老公的号码,还左一遍右一遍的打电话,有完没完呐! 侧目撇了眼闷头吃饭的老板娘,接着说道,“甭理他,他就是想借机敲诈!算了,你先忙你的吧,我这会儿就过去跟他好好说嗒说嗒,放心吧,回来给你电话。” “我在酒店陪小林哥吃饭呢,店里要是不忙,叫颜如玉陪你去吧。我这会儿不方便,你一个人去,我又怕你吃亏。”脸色微微一沉,分明话里有话。 林晚生搁下饭碗,摘下眼镜轻揉着鼻梁,沉默了两秒,烦躁地开了口,“你老婆的事麻烦她自己搞掂。颜如玉不是她的保姆,没有陪护她的义务。” 郎释桓被突如其来的抱怨吓了一跳,猛一抬头,第一次看清镜片背后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忍不住吞了口吐沫,赶忙解释道,“对不起,小林哥,我不是那个意思。颜如玉就像蓉蓉的亲姐姐一样,我把她当自己人,所以才。。。。。。。” 枕着椅背,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抱歉,那次失踪让我心有余悸,我不想她过多插手外人的事情。还有你,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利替颜如玉做决定?” 双手合十,“对不起,小林哥,真的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那次意外给您留下了那么重的阴影。” “如果被送去急救的是你的女人,你一样会留下阴影。” “是的,我承认。。。。。。”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万万没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把林大老板给惹恼了。 光道歉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即时补救,让颜如玉老老实实地留在店里。自责了几句,赶忙回拨了电话。低头拢着话筒,对着电话那端有些不耐烦的小女人轻声嘱咐道,“蓉蓉,你稍等一会儿,我吃完了马上过去。你趁这会儿先把没忙完的事儿都安顿一下,”看了看表,“最多二十分钟――两点十分,我打车到你门口。。。。。。” 急急忙忙吃光了碗里的饭,面对一桌子好菜基本没怎么下筷子。搁下空碗,大咧咧地一抹嘴,起身说道,“不好意思啊小林哥,好好一顿午饭,惹得您不痛快了。我这就去了缘堂,一定替您把颜如玉留住。” 林晚生低头撑着前额,侧目挑起一边的眉毛,“给玉带个话: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今晚,把两个孩子一起接过来吃顿饭。至于聂琛嘛,随他个人的心意吧。” “好的,我一定把话带到。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轻轻摆了摆手,带上眼镜,疲惫地靠回沙发上,“去吧,好好做你的护花使者。后院稳当之后,多花一点时间同本初谈谈具体事宜,有事情给我发Email,我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 “好的,小林哥。让您费心了。明天什么时间出发?我送您。” “多谢,就不麻烦你了。明早把两个小家伙送去学校我就走了。你忙你的工作,不要管我。日子像流水一样,很快就又见面了,用心做事 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那――好吧。旅途愉快,到家报个平安。。。。。。” 出了酒店大门,郎释桓终于长长出了一口闷气。坐在出租车上点燃一支烟,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了缘堂”门前。 眼看着一袭火红的羽绒衣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店门,生怕自己还不够惹眼似的,对着迎面驶来的出租车奋力地招了招手,一边跳一边大喊到,“哎,老公――我在这儿呢!” “上车!”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无精打采,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路上堵车吗,这么老半天才来。。。。。。”娇嗔地瘪着小嘴,拢着长发钻进了车门。 “难得咱俩都休个假,晚上想吃什么?”扬手轻拍安全隔断的铁栅栏,“师傅,麻烦您,振华街。。。。。。” 小女人轻转柳腰,将散乱的长发挽在脑后,像只找到了主人的小鸟似地抱着老公的胳膊,“本来我是不想带你去的。。。。。。尴尬,怕你会胡思乱想。。。。。。” 男人代答不理地望着窗外,看似心不在焉,“瞎想什么呢?回家歇着!我可没打算陪你去要手机。八千多块的饥荒,咱这会儿有钱还给人家么? 原指望对方能说几句人话呢,谁曾想等来的却是一通冷嘲热讽。心里当下有些不爽,嗓门骤然拔高了几个分贝,“那你把我叫出来干嘛?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耽误一下午,少挣百十来块钱呢!” 唇角微微挑起一抹讥诮,阴阳怪气地长叹道,“唉――就指望那百十来块钱过日子了!没有你卓芙蓉呕心沥血地撑持着这个家,活不出明天咱俩就得饿死!”他承认自己那一千零七十养不了家,可她也不能把自己当救世主似的――不就是耽误个把小时生意嘛,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嘛! 卓芙蓉干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怔了半晌,恶狠狠地推开对方,“呵――我每天累得要死要活,图什么呀?我又没嫌你挣得少,你不用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受压迫!你是我男人,我有必要看不起你么?把你B低得一文不值,我的身价就高了?” “事实如此,我就是个‘吃软饭’的。。。。。”似笑非笑,半眯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自嘲,“至少目前是。不过放心,不会连累你一辈子。” 强忍酸楚的哽咽,直勾勾地对视着那双淡漠的眸子,阴暗,偏激,难以置信,这就是她不顾一切想要相守一生的那个男人。。。。。。 “别这么看着我,不会太久了,咱那公司已经有点眉目了,只等聂琛那边资金一到位,我就尽快找黄总把合同签了。” “然后呢?”被浓浓的委屈包围着,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像一只奄奄一息的驴子,卸了套子,已然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什么然后?”然后当然是越来越好。前期资金一到位,她就可以松口气了,坐在家里轻轻松松地当太太,年底再给他生个孩子。 眼圈发烫,泪水模糊了缠在腕上的火红珠串,“分手吧,桓子。。。。。。我想,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说什么呢?”猛然转回身,双眼眯成两条危险的缝,“别动不动就拿离婚说事儿!这事儿总挂在嘴上伤感情。除非你真的决定了,说这话吓不死人!” 赫然抬起头,眼中蒙着一川烟雨,“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么?你以为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吓唬吓唬你么?不是儿戏――我已经决定了!”扬手抹去挂在下巴上的泪珠,骄傲地仰着下巴,“现实告诉我,永远不要和一个穷小子谈爱情!当一个好女孩儿爱上一个穷小子,并怀着美丽的梦想跟着他白手起家的时候,不要指望得到任何回报。不得志的时候,那个穷小子不但不会感激你的辛苦,还会埋怨你伤了他的尊重。而当他得志之后,操劳已磨灭了年华。你老了,他还愿意跟你在一起吗?我忽然体谅了颜姐的痛苦,明白了什么叫大恩成仇。。。。。。” 就像一场梦,醒了。 感恩――说起来容易,若真能做到,那已不再是一颗凡人的心了。恍然发觉当初的自己很萌很天真,傻傻地以为男人会有良心。。。。。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走得最急的是最美的景色 伤得最深的是最真的感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默默地注视了对方半晌,压抑着心底蒸腾的怨气:不解释,绝不解释!我不说,你不懂,这便是不可超越的距离感。 “停车!”梦想中的幸福被肆意满眼的沮丧吞没,卓芙蓉忽然扬声大喊,用力拍了拍司机背后的栏杆。 “干什么?”烦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不能每次,每次都这样无理取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神经兮兮的?压力那么大,每天忙得跟三孙子似的,人的耐心是有极限的!” “分手吧,离开我,压力就没了!”蛮横地甩开他的掌握,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可想好了?卓芙蓉!卓芙蓉。。。。。。”双眼冒火,对着决然离去背影暴躁地大喊,“卓芙蓉――我靠你大爷!从今往后我是我,你是你。你TM有多远滚多远,甭说老子没留你!” 无语。强忍着想要回头的冲动,抹着眼泪朝马路对面走去。。。。。。 颜如玉送走了几名老顾客,点燃一瓣沉香,独自坐在佛堂里摆弄着珠子。在音乐盒里选了一曲《药师心咒》,屏幕下角的QQ信息忽然闪动了起来。 鸟人? 放下珠串,回了一个调皮的笑脸。 “好闷啊,你在忙什么?”约摸此时郎释桓已把他“命里的麻烦”领走了。疑心颇重,他得确定颜如玉确实在守店。 “不忙,才闲下来。” “午饭吃什么?” “减肥。” “呃?” “再胖就没人要了!” “你不像是那种很在乎别人看法的人,自己舒服就好。” “可我很在乎自己的看法。” “呵,顺其自然,你男人不嫌弃就好。” “顺其自然的结果就是越来越来胖,那很容易成为放纵口腹之欲的借口。” “我记得有人曾说:青春、色相是最不值得珍惜的东西,早晚会流逝的。”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连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人比人的高明之处不在于懂得,而在于做与不做,如果因为终究会消逝就放弃了努力,那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要去做了。花开终有花谢时,诸法无常,最终都会消灭的,唯有让过程更充实一点,活在当下,心无挂碍地往前走。” “你好像变了很多,状态很不错。” “在尼泊尔的寺庙里,看到一副非常庄严的“五方佛”。回来之后,佛陀忽然给了我一点殊胜的开示。我无意间得知,维摩诘居士是借药师法门往生的,于是授读了《维摩诘不思议经》。不舍道法而现凡夫事.是为宴坐。不断烦恼而入涅磐.是为宴坐。如如不动是为“宴坐”。入诸邪见,不着于邪见、不迷于邪见,也无所谓到实相的彼岸,邪正一如。” “六祖说:东方人念佛求生西方,那么西方人念佛求生哪里?药师法重于现生的消灾延寿,净土法重于度亡往生,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缺一不成,同时修持,最好不过了。” “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我等今者蒙佛威力,得闻世尊药师琉璃光如来名号,不复更有恶趣之怖,我等相率皆同一心,乃至尽形归佛法僧,誓当荷负一切有情,为作义利、饶益安乐。呵呵,琉璃光佛坐下的十二夜叉大将是这么发愿的,足见这个法门适合我这种生性阴暗的阿修罗。。。。。。” 店门轰隆一声巨响,颜如玉心里一震,循着幽怨的哭声,起身迎出了卖场,“怎么了,哭成这样?”伸出双臂,给了跌跌撞撞的小丫头一个安稳的怀抱,“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被什么人欺负了?桓子呢,没跟你一起去取手机吗?” 嘴唇咬得发白,但哭不语。 “没出什么事儿吧?你可急死我了!” 抽噎了几声,抹着鼻涕说道,“颜姐。。。。。。我,我跟桓子分手了。。。。。。” “为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我以为他跟别的男人不同,不会计较过去的事情。” “因为那个白。。。。。。白什么来着?” “颜姐,”拢了拢贴在唇边的乱发,扬起朦胧的泪眼,“有些错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只是嘴上说不在乎,心里从来都看不起你。。。。。。” 轻轻摩挲着因抽噎而剧烈颤抖的脊背,“我知道,好了好了,错都已经错了,哭瞎了眼睛又有什么用呢?唯有坚强的,走下去。” “姐,我好伤心,好伤心,可我宁可放弃,也不想被他一辈子看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泪,湿了肩膀上的大片衣裳。 “我懂,我懂你的委屈。我也常常感觉到类似的压力。” “不,我们不一样。您的错误是个意外,而我――我是自己作的!呜呜呜。。。。。。桓子说,错一次他不介意,但是错的太多,偶然就成了必然,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不要拿一个人的过去去怀疑她的人品。再说,你又错在哪儿了呢?初恋总是太伤人,放纵是难免的。放纵过后,人才会明白不该破罐子破摔,那不过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他们不是女人,他们不会懂的。一个男人若说不在乎过去,那一定是还没有得到这个女人。。。。。。” “这并不奇怪。物件儿放在柜台里,我们看到的都它的好处;一旦成了自己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看到的都是它的毛病。若一个物件哪都没有毛病,哪有理由换新的?而没毛病本身就是一种毛病,陈旧,乏味――人本来就是喜新厌旧的。” “明知道会变的,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的审美是有不同层次的,你见过几个年轻人收集古董的?一个人的思想足够成熟的时候,才能懂得什么叫坚固,什么叫返璞归真,什么叫残缺美。”转头将她的目光引向精品展示架上价值不菲的倒架沉香,“真正懂得欣赏这种珠子,而不是因为价格而追捧它的人,本身就是稀世之宝。而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深层次的审美内涵,他们收藏珠宝古董只是为了保值增值。而那些珠宝类的手串,它们本身很坚固,不容易腐朽破损,这比美貌和青春稳定多了,惊世的红颜也只是昙花一现的事。。。。。。” 抹了把眼泪,平复着急促的抽噎,直勾勾地打量着平淡无奇的珠串,“蒋茗梵。。。。。。蒋茗梵曾买走了一串。。。。。。” “是的,一个不甚完美的女人已经找到了归宿。。。。。。”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爱情的舞台风流云散 还有谁的怀抱一尘不染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有些恍惚,或者她错过了“最好的”,只为了,成就今天的一个错误。。。。。。 卓芙蓉扬手揉了揉眼睛,不住地哽咽了几声,捏着阻塞的鼻子说道,“有时候,人就是犯贱!爱你的你不爱,不爱你的你却爱得死去活来。”她知道,蒋茗梵在某一段时间之内,对她是很用心的,她甚至想过要为对方做个修复手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又不知为了什么,耽搁了? 北京。 是的,北京――她平生第一次离开D城。 就在建国门外的灯火辉煌中乱了方寸,就因为通州之夜的几滴眼泪投入了所有的感情。。。。。。 颜如玉抽出一张纸巾,塞在她的手上,“别这么想,情绪之下的假设只会让人更加沮丧。要相信,在一起的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合适的。那串沉香是很昂贵,但未必适合你,除非你具备足以匹配它的强大内在,你才有可能成为它的知音。” “就像您和林晚生?” “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还挂着Q呢。”急急忙忙冲进佛堂,‘鸟人’问得不耐烦,已经下了线。郁闷地撇了撇嘴角,转向对着窗外抹眼泪的小女人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知音’,但肯定是个‘弦外之音’。” “可是他的确很在乎你。”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千万别说自己感觉不到。 “你看不出我也很在乎他吗?” “这个。。。。。。”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在乎有很多种方式,对于心意相通的人,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够了。可他不是属于我的珠串,这一点我非常清醒,对于自身驾驭不了的东西,首先得学会控制自己的**。” “姐,你会不会觉得,这对聂琛不公平。” “精神出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曾企图解释,但是现在我不想解释了。”凤眼低垂,微微提起嘴角,“呵,可能很多人都会因此而唾弃我,而且,其中以女性居多。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都不知道这段见鬼的关系是怎么弄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对他们的感情究竟该归结为哪一种。我就像个没长脑袋的白痴,稀里糊涂就生出来两个儿子。但有一点我还算清醒,属于他们其中之一的时候,就得对另一个退避三舍。我不是对那鸟人无动于衷,我一直在克制。如果那晚聂琛没有去找我,我百分之二百跟那家伙睡了。” “呃?” “真话,他不要都不行!他不上我,我上他。” “天。。。。。。”真话,常常很吓人的。 “当然,我不需要他为我负责,我自己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只手捂着双眼,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很单纯,爱情的舞台风流云散,还有谁的怀抱一尘不染?”扬起下巴,把玩着尚未完工的珠串,“今天,我敢毫不隐瞒地对你说出这翻话,因为你懂了――看懂了这个世界,看懂了芸芸众生。该恭喜你,长大了,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女人。” 擎着眼泪,捂着嘴巴转回身,“如果成长总要伴随着伤心和痛苦,我永远都不想长大。” “呵,要找哈利波特来帮忙么?愿望就是愿望,无常的脚步不会为谁而停下,很遗憾,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 “我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痛苦是必然的,躲不过,就得学会享受它。丫头,振作起来!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擦干眼泪,抽噎着问道,“姐,你不劝我跟他和好么?我知道在车上的时候自己的确有点过分。其实他也没说是什么,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也可能是心病,对有些话过分敏感。” “你都知道错在哪儿了,我还有必要劝你么?你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完全有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能力。没有走不通的路,选择权属于你,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挑起大拇指给对方鼓劲,托着下巴自我调侃“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混得再不济也比我强,我就是糊涂蛋一个,生了俩拖油瓶,孩儿他爹还给弄拧巴了。我这样的狗头军师你敢要么?还是靠自己吧。《西游记》里不是都唱了嘛: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隐忍地咬着嘴唇,扯了个垫子,在对方身边“嗯,不想了,随缘吧。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缘分把我带到哪儿算哪儿。” “嘿嘿,我给你唱一歌吧。我这种腕儿级的人物轻易是不亮嗓子的。一般情况下,我一嚎,随便一个姿势就能把狼招来。” “您太谦虚了!”上次在KTV唱陈淑桦的歌,她还以为没消原音呢。 “我这表扬自己呢,你没听出来么?正因为唱得太好才容易把SE狼招来呢。我在KTV基本还没碰上过什么对手。据说你林姐姐歌艺了得,但那更是大音希声,从来没在PARTTY上露过相。” “呃――”丢掉了攥成一团的纸巾,挑起食指挠了挠鬓角,“真得发奋图强了,相比之下才知道人跟人的差距在哪里。琴棋书画,我就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女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不努力的结果就是穿不完的地摊货,转不完的菜市场。” 话音刚落,颜如玉便转向窗外被夕阳染红的一丝薄云,动情地唱了起来: 感情的车站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经历万水千山 还好一回头总是岸 总有另一个港湾 爱情的舞台风流云散 还有谁的怀抱一尘不染 无缘走上那红地毯 看过风景一样无憾 如果能站在天上看 感情的路好长 谁不曾为了一段情拐过弯 我笑着脸来看 眼泪再流转 只为证明爱情不是虚幻 找到另一半只是偶然 爱到海枯石烂不是必然 为了那一张红地毯 忘了感情戏做给谁看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们最大的默契是 你不联系我 我也不联系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看上了,追求了,好上了,开心了;最终,腻了,吵了,淡了,散了―― 每一段爱情似乎都逃不过这个俗套的剧本。 自打那天在车上谈崩了,卓芙蓉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就在佛堂里打地铺,隐约盼着能有人来找她,等着等着,最终,失望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年根。雪又停了,公交站牌下的冰挂又一次融化了,死一般的寂静在潮湿而阴寒的空气中蔓延,一如苦闷而寂寥的心情。。。。。。 不眠,不语,不哭,不笑,不闹,人终于学会了安静。 窗外北风怒吼,气温骤降,轻声叹息,翻身掩好被子,凝望着佛龛上静静燃烧的油灯。 又要过年了,除夕,她该怎么办呢?一个人回娘家,还是留在店里躲清净。领了证,她已经算结婚了,老妈问起来,她该怎么说啊? 没脸说自己的委屈,没脸说日子过得不顺心。“如意郎君”是自己选的,老妈原本就不大满意,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一说起话来就杵哒她几句。只可惜她鬼迷心窍,死活要跟他在一起。。。。。。 迷迷糊糊,眼皮子越来越重,搁在矮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 靠!白文斌? 眉心一紧,无可奈何地按下了接听,“我说姓白的,你还有完没完了?我已经答应了把钱还你,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我说过的话保证算数,你甭跟催命似的!” 电话里一片闹哄哄的背景,几乎听不清男人再嚼什么蛆,“蓉,做啥呢?出来呱嗒呱嗒。惹得你们俩口子吵架,真不好意思啊。我这会儿跟朋友在‘林姥姥’吃饭呢,你打个车过来哇,借这个机会给你道个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谢谢您的好意,我觉得咱俩还是少坐在一起。下个月一开支,我立刻把钱给你汇过去,没事甭给我打电话,我老公不愿意!” “你老公在一边吗?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呵,为你那追债的电话,我俩一直闹饥荒呢,你还说个屁呀!我俩都一个多月没联系了,说不定过几天就离呀。” “你这会儿在哪儿呢?” “多余问!让你丫知道我住哪儿,我还怕生命安全没保障呢。” “这话呱嗒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能成心害你吗?” “放你妈驴屁!谁跟你是夫妻?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啊,没球事甭跟我联系!” “甭这个个样。出来哇,给个机会让我安慰你一下?有些话不知道该咋说呢。我心咋想的,你真一点都不明白。硬跟你要那点钱真不是目的,你知道不?我心里可恨你,往死了生气!我咋么你了?你咋能一声不吭就搬走了呢?” 当下打住,懒得跟他废话,“没事了吧?没正事儿挂哇,明儿我还得上班呢!” “蓉,我是真喜欢你。想跟你呱嗒几句,出来哇,不行我过去接你。” “扯你妈淡!喜欢我还好意思逼我还钱?以前,我是不待见你,现在纯粹不把你当人看!”轰然坐起身,骂骂咧咧地收了线。 手机震动继续嗡嗡地叫个不停,瞄了眼屏幕,还真有这种百折不挠的贱人!连续挂断了几次,紧接着又收到了短信。看都懒得看,直接按了删除。 一时间,不知哪儿来的委屈,眼泪如一场突入起来的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人生在世十之**不如意。该打电话的那个偏偏不打,不该打电话的咋就那么执着呢? 巧的是,郎释桓此时正面临着同样的烦恼,望着手机屏幕上再一次亮起的号码,躁闷地心情突然失去了控制。轰隆一声推离了办公桌,照着身后的椅子狠狠踹了一脚,犹豫了几秒,抓起电话按下了接听,“喂?”口气极冲。 “忙着吗,还是在家?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胡苡萌,一如既往的好脾气。 “嗯,刚喘口气。” 瞄了眼一桌子五花八门的表格,强压着火气走向窗口。 “这么晚了,还没回呢?” “呵,忙过这段就好了。”调整情绪,口气稍稍缓和了一点。 “吃了没呢?不会又吃泡面吧?注意身体。” “谢谢。”难以抗拒的善意,淡淡一笑,瞬间找回了正常的自己,“泡面早没了,喝了点西北风先垫吧垫吧。差一点就弄完了,回了家再说吧。” “傍晚接了几个急诊,一直忙到现在。好容易都安顿住了,人都快散架了。科室刚叫了加班饭,要不要替你叫一份?”以为对方还在电信公司,距离医院并不太远。 “别,我这儿荒郊野外的,订了也没人送。” “呃?”荒郊野外? “呵呵,不顺路。我上个月底就把那份差事辞了,换子了份工作。”下意识地隐瞒,并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名下的公司即将开业大吉。 “哪个单位,做什么的?” “老本行――跑跑业务,拉点赞助,有个不错的投资项目。收益还不错,可惜咱自己没钱,干看着!” “呵呵,哪天带我到你们公司咨询咨询,我这会儿编制也落实了,收入还行。。。。。。呵,后半辈子也没什么事儿了。真能碰上个靠谱的投资项目也不错,这年头把钱存银行里也看不着利息。” 瞎猫撞上个死耗子,霎时来了兴致,装模作样地臭屁道,“唉,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怕我做不出业务被老板炒了,成心便宜我挣提成呢?放心,业务提成我一分都不要,钱我帮你看着。退一万步讲,真出了问题,叼谁的也不会叼你的。不过,年前是不行了,手头上还有几个客户得搞定,过了年吧,过了年我抽空约你。” “哎,不是非等到过了年吧?过年的时候联系我吧,孤孤单单一个人,挺没劲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小时候我们固执地挺着胸 长大后我们学会了低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无聊的时候,就想找个人聊聊天。遗憾的是,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她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 平日里,能说几句知心话的只有颜姐,然而在她心目中,那始终是个长辈,或者是因为年龄的差距,亦或是因为雇佣关系,她想要的朋友是那种可以陪她放肆的同龄人。 网吧满座,是因为人心寂寞。身边若真有一堆朋友围着,谁还有功夫上网呢? 卓芙蓉百无聊赖地翻开了笔记本,屏幕下方的QQ随即跳动了起来。又是“鸟人”的留言――呵,不是找她的。。。。。 放下饭盆儿,点开了自己的“交际圈”,那些曾经熟悉的头像十之**都已成了历史。如果把无话可说的人都拉黑的话,这个QQ号基本上可以注销了。 不晓得该去什么地方发展几个网友,D城红极一时的聊天室不知什么时候关门大吉了。关闭的原因是风气日渐堕落,不是流氓寻找一夜情,就是妓女联系嫖客,五好公民基本绝迹,最终被警察叔叔给和谐掉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莫名的兴奋,飞快的接了起来,“喂?” “姐,是我。” 隐隐失落,终于等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可惜属于自己的弟弟。梳理着凌乱的心情,换了一口方言有气无力地问道,“东东,吃了没呢?咱老娘做啥呢?老爹这几天还好哇?” “我在市里呢!前两天就上来了。” “呃?不在家好好复习,跑上来做啥?”莫名火,口气相当严厉。忽然明白是自己心虚。就她目前这个状况,怎么安顿弟弟? “姐夫给妈打电话吆喝我上来的。汇考成绩下来了,毕业证已经稳了,我不打算参加总复习了,反正也考不上个啥。” “啥情况?妈同意了?” “废话。妈乐得跟朵花一样。念技校也是为了将来好找工作,这下钱省了,工作有了,嘱咐我跟上姐夫好好干,早早就把我打发上来了。” “啥时候的事儿?”全家人都跟着那姓郎的折腾,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前天下午上来的。” “吃的,住的都安顿下了?” “我一个人,就睡公司。暂时打杂烙毛,兼职保安,姐夫也能省俩个钱。往后跟上人们跑跑业务,学学人家的套路。慢慢混哇,反正不急着结婚。” 很想问一句,他们那公司在哪儿呢。无奈,对着弟弟实在问不出口。关系到面子,照理她应该比别人更清楚才对。满心郁闷,改口数落起了弟弟,“工作一安顿,咱老娘肯定托媒人给你打问媳妇。你不急着结婚,你看看老娘能不能让你!” “我不要!要娶她娶。娶个媳妇搁家里做啥?我又不回村里。” “你娘啥岁数了?家里没个人能行?” “家有五姐呢。” “五姐不再寻个人家了?一辈子烂在家里?” 呵呵一笑,突然间转移了话题,“哎呀姐――还有个大事儿忘跟你说了。咱家老七有信儿了,年上回呀,把女婿引回来见见爹妈。” “哪的?” “内蒙的。说是开车回来,又说要给妈在县上买房子,口气可冲了!” “妈咋说?”心情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不知出于什么。或许是嫉妒?嗯,是嫉妒吧,她那胡作非为的小妹妹居然钓到金龟婿了。。。。。。 “妈这会儿还顾得上说话?就短跟村口贴个大字报了!‘四女家买上大煤车了,老七年上回来订婚呀,老六女婿开个大公司,把东东工作给安顿了’――没事儿就去大娘家吹牛逼。打咱爸一得病,被村里人笑话了半辈子,这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呵,妈挺幸福的。。。。。。”熬了大半辈子,终于等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一锅山药稀饭养活了儿女八个,守着个瘫在炕上的老汉点灯熬油地挣点药钱。相比之下,她的心怎么就那么脆弱,因为曾经犯下的过错挨了几句挖苦,哭一场闹一场就卷铺盖走人了。 唉,人生―― 受一点委屈,动不动就心灰意冷了。一时的得意,分不出输赢,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英雄! “姐,想啥呢?” 被东东的问话打断了沉思,“呃,没,没想什么。就你一个?你姐夫忙啥呢?” “下面还没装修完呢,跟聂哥蹲在门口看着工人干活儿呢。” “吃了没呢?” 隐隐有些窝心:某人一直忙着开公司,她却一点忙都没帮上。 “没呢。有一点活得返工。姐夫说,等弄完了吆喝几个干活儿的一起去对面的小饭店吃。” “跟你姐夫说,忙完了早点回家。叫他少吃点,我给他预备饭了。” “姐,弄啥好吃的了,没我的呀?你你你太偏心了!” “哎呀――干你的活去吧!别占着公话聊私天了。记着跟你姐夫说,听见么?哪天不忙了你来家,姐给你炸糕,让你姐夫给咱把肉炖上。不说了,挂哇。”卓芙蓉急匆匆挂断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穿起了衣服。熄灯灭火,一路小跑拐进了灯火阑珊的小巷。 临街的副食店基本上都打烊了,个别小超市和烟酒批发部还开着门。左顾右盼,忽然发现墙根的铁皮房前有个闷头收摊儿的富态老汉,一边跑一边吆喝,“大爷――有啥菜呢,还卖么?” “呀,都收拾了。”指了指手底下的泡沫保鲜盒,“就剩点山药,辣椒了。” 甜甜一笑,幸福满满。躬身挑了一个大土豆,两个蔫辣椒,“您儿给我称上吧,多钱?” 瞄了眼断了电的台秤,“不待称它了,你拿哇,赶明儿上了新菜,你多来两趟都行了。” “谢谢大爷!”细细端详着笑容和蔼的卖菜老汉儿,居然越看越越面善。冬夜里的八点半,早已过了打烊的时间,怎么一直耽搁到现在才收摊呢? 呵呵,不是菩萨变的吧?住在店里的这些天,她烧了多少香啊!搞不好是菩萨怕她做不成饭,变了个老头儿来救苦救难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漂亮女人不是没头脑 而是她们知道脸蛋比头脑有用多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半个小时不到,卓芙蓉便冲出油烟钻进了浴室。虽然她对做饭深恶痛绝,还是为他亲自下了厨。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回来。有些心虚:他不会专门躲着她吧?犹豫了片刻,决定打个电话侦查侦查,“喂,颜姐,忙什么?”东东说他跟聂琛在楼下,先打听一下聂琛回来了没有。 “刚把儿子发配到床上,这会儿上网呢。” 兴奋地挑了挑眉,“嘿嘿,不是在等那‘鸟人’吧?” “切!我长的要是你的心啊,早被离情别恨折磨死了!‘等’就是折磨自己,每天坐在这儿傻老婆等汉子,啥也别干了。” “我闲嘛。。。。。。”心中暗暗感叹,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颜姐长了一颗男人心,根本就不懂女人什么叫惴惴不安,什么叫患得患失。 “闲了洗煤。明知道闲得长毛,还让自己闲着?” “瞌睡,躺那儿又睡不着,心里就瞎捉摸,跟过电影似的。” “靠,还想建议你学点什么呢,呵,不是那材料。人的精力是天生的,总犯困我可就没办法了。实在看不进去书,就抱着镜子捯饬吧。描描眉,画画眼,臭美这事儿你比较有热情。” “姐,讽刺我是吧?您就别挖苦了,我知道自己不上进。” “误会误会,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把精力投入在注定没结果的地方,不如干点自己擅长的事儿。老天爷不会把优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如来不以具足相成就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漂亮女人不是没头脑,而是她们知道脸蛋比头脑有用多了。” “青春终究会过去的。。。。。。”嘟着小嘴,落寞哀叹。 “不是还没过去嘛!等你老了,丑了,老天爷会给你同等分量的智慧补足你的缺陷。知道地球终会毁灭,你从现在就不吃不喝了? 找自己的乐,该干嘛干嘛。我上论坛里溜达溜达。” “上网真那么有意思嘛,我觉得网上的事儿都是炒作,都很假。” “呵,说得好像现实就很真一样。。。。。。一个人在店里把窗户关严了,看半夜谁跳进来把你XX了。”显然不知道,对方已经回了家。 一说到荤的立马来了精神,腮漾红霞,顾盼神飞,“我倒是想啊——我都忍了多少天了。。。。。。”放下电话,一跃起身离开了沙发。掏出化妆包仔仔细细地剪起了指甲,翻出几天前刚卖的指甲油小心涂抹了两遍,还没欣赏完自己的杰作,某人已稀里哗啦地捅开了大门。 郎释桓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瞄了眼沙发上的活物,径自脱了外套,一言不发进了厨房。卓芙蓉微微有些尴尬,暗暗打量着故作深沉的背影,耳边随即响起嘲讽地怪笑,“呵,百年不遇进一回厨房,敢情就一盘土豆丝啊?早知道,我就在外面吃了。”话音未落,人已端着盘子回到了客厅。 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想要争辩,终于还是忍住了。。。。。。 踢掉拖鞋,咬着馒头凑进她身边,鼻子哼哼了一声,示意她腾地方,轰隆一声做了下来,抓起遥控按开了电视。一边换台一边支唤道,“起来,倒杯水去。” 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抓起盘子扣在他脑袋上。没人请她,她都委委屈屈地回来了,他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脸色一沉,郁闷地嘟着小嘴,“水都烧好了,要喝自己倒。我指甲油还没干呢——哼,干了也不伺候你!” 放下盘子,将长着电视屏幕上眼睛移向女人纤长的手指,微微皱起眉心,“呵,听明白了,只此一顿,明儿晚上没现成饭了。咱那哪是厨子的手啊?发到淘宝上可以打广告了。” “下厨还是土豆丝,高级的玩儿不了。” “我这人不挑,管饱就行。不像聂琛,刚刚在那小饭店,差点被他折磨死。咸了淡了,大了小了——要命!” “惯的。我要是他老婆,爱吃什么自己做去!能做熟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 “我对吃的不怎么挑剔。” “对穿的也一般。”看了看挂在门口的破棉袄,“这‘老古董’从哪儿翻出来的?” “我爸的。我那些衣服都骺贵的,舍不得祸祸。”把剩下的半口馒头塞进嘴里,西里呼噜地吃光了盘子里菜底,抓起擎在半空小手,扯到嘴边狠狠啃了一口,“我对人比较挑剔。” “切!”瞬间接受到了暧昧地信号,媚眼暗暗一勾。 “惯得。”学着她的口气,自我剖析道,“吃惯了好的,换个赖的,谁吃得下去?想着出去联系一个吧——这TM不能比!”话没说完,人已急不可耐地压上了沁香的身体。 “讨厌——下去!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人家还生你的气呢!”一边说,一边哼唧,看不出哪里像是不愿意。 “光动嘴多没诚意,我得用行动来安慰你。。。。。。”膝盖压着挣扎推拒的小手,蛮横地扒下衣服,“一个多月没沾荤腥,看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胸衣的对扣砰地一声向两边弹开,晃动的丰挺挑逗着泛滥的**。。。。。。 “嗯。。。。。。不要你。。。。。。”双脚乱弹,娇滴滴地抱怨道,“人家委屈,没情绪!” 退下累赘地睡裤,发烫的指掌隔着单薄的小裤裤在修长的两腿间摩挲游移,夸张地唏嘘,“湿成这样了还没情绪?流氓!看着比我还急。。。。。。” “胡扯,才没有呢!” 扬起水光潋滟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借着滑腻的粘液轻触傲挺的淡粉花萼舒缓地打着圈。 “嗯。。。。。。啊。。。。。。”垂下美睫,连吞了两口吐沫,“不要嘛。。。。。呃,好难受。。。。。。”妖娆地弓起腰身,弹性十足的胸部顶向他的手掌。。。。。。 “有木有?”掌心温柔滑下婉转的腰身,修长的中指骤然没入谷底,嗓音邪魅,瞳色深邃如夜,“说你想要,说你是个**。。。。。。自己摸,看看我不在时候你怎么过的。。。。。。想不想我?该死的!受一点委屈就离家出走,把这么会疼人的老公扔家里,就不怕我被人拐跑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温柔的谎言 善意的隐瞒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新春的脚步渐近,一年的辛苦,一年的忙碌,都因年终时的疯狂购物一扫而空。 刚刚建立的公司已投入试营业了,招聘员工却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前期资金砸进了大半,财政紧缩,郎释桓却无论如何也不愿他的小女人手头拮据。 利用假日,陪着光彩照人的老婆大人在商业区整整逛了一天。看上什么买什么,说什么也得把这三两年来亏欠她的都给补回来。 自打认识她,他就是个穷鬼,穿得人模狗样,兜里连几张大票都掏不出来。这下好了,公司一开业,手里算是有了活钱。管它是谁的,挪了先用,用完再说。开春之后,把业务都捋顺了,谁还在乎这两三万块? “妖儿,挑个戒指去吧?”郎释桓在电梯下的茶座叫了两杯热饮,转身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珠宝专柜。 “呵呵,终于良心发现了?”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办真半假地抱怨道,“我都怀疑你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么可能呢?说过给你买个八分的钻戒,就一定得做到。我这人向来说一不二!”坏坏挑眉,成心刺激对方。 “哎,有没有搞错啊?弄个八分的钻戒拿显微镜看么?我宁可要个素环儿,大气一点的。” “朕准了!黄的白的?”自我感觉良好,不失时机地过一把皇帝瘾。 “呃――黄的。”心中隐约有些拿不定注意。 “土!” “就你知道,我不知道吗?可我爹妈都是农民,你就是弄个几万块的白金圈他们也不认识。年上咱还得回村里得瑟呢,必须黄的,白的人家还以为是哄小孩儿的破玩意。” “一克多少钱了现在?” “三百出头了吧?CC特价,两百九十八。” “那还行,赶紧买吧,再过两年搞不好得突破五百。” “黄金涨价是好事坏事?”微皱着眉心,眨巴着疑惑重重的大眼睛。 “好事啊!黄金一涨,房子就得涨,汽油也得涨,大米白面都得涨。。。。。。人均消费眼看着就过万了,我们很快就加入发达国家的行列了。” “切!一百块钱买二斤泡菜,两千块钱买双拖鞋,人均一万不是梦,很快就步入小康社会了。” “那是。所谓‘百万富翁’也就是一贫下中农。感谢电子时代吧――幸好发明了信用卡,不然去超市带点现金都得拿旅行袋拎着。” “别贫了――”拉着他的手,用力从桌位上把人拽起来,“走走走,陪我看戒指去啦。。。。。。” 或者是因为期望值太高,或者是因为心里老早就有了比较。转遍了所有的珠宝专柜,居然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怎么着,没碰上合适的?山寨的不行,周大福的也不满意?” 郁闷地撇了撇嘴角,“嗯。我觉得这些金戒指一个个往死了丑。跟我们店里的印度工艺没法比。” 砰地一拍脑门,“唉,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就是卖戒指的。走走走,上‘了缘堂’去。” “哎呀,我们店里那种是18K的,再不然还有银的。” “国产的也不都是24K。” “不行,我得买个24的,不买吃亏。” 谄媚一笑,“行行行,你继续挑哈,重挑一遍。我去门口抽根烟,挑好了出来喊我进来刷卡。” 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一会儿叫你,别走远了,就在门口!” 千挑万选,最终还是选中了周大福的一款镂空心型环链接而成的戒指。材质单薄,玲珑剔透,因为不压秤,所以价格也不是很高。 勉强就是它吧! 跟卡地亚,谢瑞麟肯定是没法比。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没办法,身边的参照物太强大了――她的圈子有问题。 兴致勃勃地出了商场大门,四下张望却始终不见郎释桓的人影。满心焦虑,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起来。 “喂?跑哪儿去了?安顿人家挑好了戒指出来找你,一根烟的功夫就没了人影。”焦虑,压不住烦躁的口气。 “嘿嘿,我在街口的进口食品店呢。稍等几分钟,我马上回去。” “真的假的?不是又买烟去了吧?最近一天一盒,抽多了没好处,你得控制控制了!” “戒了!省下烟钱给老婆买糖吃。”不遗余力的讨好,脚步片刻没停,一路狂奔冲进了方才提到的零食小店,安顿了几句,匆匆收了线。 在货架上翻出一盒德国的什锦果汁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唉――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啊!刚把人送上车,老婆大人就打电话查岗了。 方才一出大门,就碰上胡苡萌和她同事在马路对面闲逛。也就低头点根烟的功夫,对方一眼就看到了他。无奈,躲是躲不过去了,干脆套套近乎吧。 早前两人是什么关系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对方可是他的准客户。担心卓芙蓉看见,生怕那醋坛子再胡思乱想。一脸谄媚地把几名‘便衣天使’引入了的后巷。 在临街的小吃店里要了几份酸辣粉,热情洋溢地聊起了年后到公司做投资咨询的事。大喇叭开播时,身边的人当然是越多越好,说不定她朋友听着听着也就动心了呢? 捧着精致的糖盒,晃晃悠悠回到了商场门口。被蒙在鼓里的小女人一脸幸福,蹦蹦跳跳地接过糖果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回到周大福买了戒指,一边拨电话,一边走向地下超市的入口,兴奋地说道,“东东,这会儿忙啥呢?晚上来姐家吃饭,我和你姐夫正在超市采购呢。” “姐,甭忙活了。咱妈刚打过电话,老七回来了。妈让我问问姐夫,看今晚能不能回。大姐二姐她们老早就回去了,正跟老七说话呢。七姐夫开了可大个车,好像是越野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玩儿雀的多 你见过有几个玩儿鹰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停在超市门口,转头望向紧跟在身后的郎释桓,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公,又得给你添麻烦了。还想着叫东东来家吃饭呢,俺娘一道旨意传咱们回家,老七回来了。” “听着了。啥时候出发?” “怎么走啊?找个车,先去接东东?”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人家可是开着越野回来的。。。。。。 “嗯,安顿东东拾掇拾掇,在门外等着。咱先去修理厂取车,一会儿过去接他。” “谁的车?” 诧异抬眼,面露喜色,“提前跟人家说好了,咱明儿可未必回得来。” “说什么说,车是总公司的。前天才从黄总手里接过来。” “啥车?”原路返回进了电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拖拉机――”漫不经心地打屁,“烂是烂点,好歹是个脚力。” “别。要是真那样,我宁可走着回去。家里姊妹多就一点不好,大伙儿都瞪俩眼睛等着看笑话呢!” 扬手拢着对方的后脑勺,“幸福是个比较级,关键是有东西垫底。最TM悲催的是自己没底,给别人垫了底。”邪门一笑,揽上小女人的肩膀,“ ‘古董蓝鸟’一挂,连TM配件都不好找,不好意思哈,让您受委屈了。” 释然一笑,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上次回去还开着宝马,当了老板,反倒爬床了。” “呵,以前日子富余;一当老板,就穷了。。。。。。” “呃?”一脸迷惑,还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呢。 出了商场大门朝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招了招手,不紧不慢地卖着关子,“以前是一千零七十,现在是一百多万负资产。往后的日子暗无天日啊――做不完的业务,还不完的贷款。” “那还跑出来消费,装得跟大爷似的!照咱这花法,啥时候是个头啊?” “呵呵,你啊――白跟着颜如玉念了几年佛!”上了出租车,吻上女人微凉的鼻尖,“天底下哪有‘根本解决’这回事儿呢?无非是下个套儿把自己装进去,苦中作乐。蓝图编织得那个漂亮呦,先把自己忽悠信了。自己不信,怎么忽悠别人呢?一个人要是总想着‘根本解决’,他这辈子也就没多大出息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饿不死撑不着,心量就那么大,过不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是所有人都像哥一样,背着百八十万的债还能睡得跟死猪似的。” “听这话,我心里咋这么没底呢?你好像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要把债还完,变成真的有钱人。” “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憧憬,心里很大压力。未来不可预见,为了一个不靠谱的可能性放手一搏,我一直下不了决心。那天去机场的路上,小林哥从品牌与信誉的无形价值,讲到了一个企业家做实业的艰辛。我好像忽然开窍了,呵呵。。。。。。” “讲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我当时就觉得黄总开出来的条件太苛刻。说白了,我不过是想借用一下总公司的名头打消客户心里的顾虑。结果倒好,项目计划是我的,公司是我投资的,兴衰荣辱都得我一个人撑着,总公司一毛没拔,写了份儿合同就把我收编了。那我能愿意吗?” 满心不平,冷冷嗤笑,“呵,那姓黄的也太精明了,精明得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于是就跟小林哥坐在车上闲聊,希望他给黄总通通气。毕竟人家是公司的挂名顾问,元老级的人物,讲话还是有分量的。” 郁闷长叹,淡淡瞟了他一眼,“是,是有分量。人家没替你找黄总,反倒把你给说服了。你可找对人了,人家们才是穿一条裤子的。” 扬手摸了摸后脑勺,无从辩解,“呵呵,能让我服气的人不多,迄今为止,好像也就这么一个。通常都是我忽悠别人,一个人要是能把我忽悠了,只能说明他比我还能忽悠。” 蔑然抬眼,“切!还是你定性不够,架不住他忽悠。看看人家颜姐,任凭他怎么忽悠。。。。。。” “那能一样嘛!老祖宗早说了――好难,不跟女斗。再说了,他在颜如玉面前能藏住什么呀?一个眼神就把自己暴露了。非常之人,非常嗜好。大街上玩儿雀的多,你见过有几个玩儿鹰的?也就他喜欢这种危险游戏,一般人害怕把眼啄了。我对这类女人永远是敬而远之,太聪明,搁在身边纯粹给自己找事。” “行了行了,你知道颜姐怎么说的嘛?颜姐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不只性别,心性也是如此。利的吸引钝的,钝的吸引利的。你们俩都是利器,属于相互排斥的类型。” “呵,照这逻辑,她晚生哥属于钝器?” “那鸟人非钝非利,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掩口一笑,“呵,颜姐说:他不是个东西!” 收起笑容,靠在椅背上焦虑地揉着前额,“唉!我是不是也被这‘不是东西的’吸引了?脑门一热就把合同给签了。受骗谈不上,多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痴心若渴,甘愿追随。” 眨巴着眼睛,没正行地调侃,“你要是个女的,备不住已经爱上他了。” “爱情是爱,爱戴就不是爱么?说了你也不懂,男人之间是很有感情的。尤其碰上对撇子的,那真是如遇知音的感觉。士为知己者死,可惜这年月能成为知己的已经不多了。” “呵,我开始佩服那‘鸟人’了。。。。。。”哪儿来那么大魅力,让这姓郎的“痴心若渴,甘愿追随”呢?她要有这本事,这辈子再不用担心老公移情别恋了。 “那是,每次跟他聊天都能引起我不同程度的反思。就像那天在车上,他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有钱人,每个人都面临着层出不穷的压力。尤其是做实业的。实业家就像一匹驾上了辕的烈马,一路向前,永远不知疲惫。为了适应时代的变化,他们需要紧跟无常的脚步和谐共舞。 不停地更新设备,不断地培养人才。五百万买来的设备,卖的时候按吨,五十万不到。之后贷款引进更新的,更好的。从这一点,你应该可以想象一个运作良好的企业集团,为了保住一块金字招牌付出了多少。二百万投入,借用一块金字招牌并不亏。 一个资产二百万的企业,贷款一定超过三百万。资产六个亿,贷款绝对超过八个亿。不能停,也没有条件停,已经开始了,只能走下去。 不要幻想着有一天自己可以无债一身轻。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没了债务是很危险的,那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你已经落伍了,失去了竞争力。。。。。。”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嫁人不易啊 嫁不了富二代可以嫁富一代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滨临绝种的进口蓝鸟缓缓开出了修理厂,卓芙蓉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送出门外的田暮。轿车缓缓开上了大路,郎释桓终于按耐不住醋意,半真半假地调侃道,“人家都说婚后有七年之痒,这还不到七个月,你就痒了?”借后视镜淡淡扫过女人的脸,轻笑道,“你差不多点,别跟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人家‘非人’比较内向,你甭把人家给吓着!” 狠狠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心叫嚣道,“我就纳了闷了,林姐姐看上啥了?” “那还用说嘛!他要是买不起洋房,开不起卡宴,人家林大姑娘能看上他嘛?男人一有了钱啊,什么魅力都出来了。” “呵,四十大几穿得向二十岁的。不过人家是真干净。不像你,出门的时候捯饬得人模狗样的,回到家里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嘿嘿,小时候被我妈惯得,跟着腚收拾。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 “你大学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碗不刷,衣服不洗,你同室的怎么受得了你。” “男人的毛病都差不多,谁也别嫌弃谁。爱干净干脆找一当兵的,人家受过专业培训。大学生不行,都是业余的。我们的青春就是看看闲书,打打游戏,幻想着晚自习跟个靓女坐一起。仅限于YY,艺术系的美女都是名花有主的,一赶上假期,大门口的宝马呜嚷呜嚷的。” “看着不眼气?” “不眼气。我们穷人一般都有骨气,长相是次要的,重要的纯情。比如,我那初恋,长得一般化,但是有一颗金子般闪亮的童心。” “唉——”落寞哀叹,“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毁在你手里。”拢了拢长发,从化妆包里翻出个小圆镜,笑容背后隐约透出几分看淡世事的沧桑感,“我们隔壁寝室门口贴着一个醒目的告示“男生与饭盒不得入内”。后来才知道,因为两者都会搞大女生的肚子。” “我们那批的女生可没现在的小丫头这么有腔调,贴的标语都是健康活泼、催人向上的。记得我初恋她们宿舍楼正门上赫然贴着‘今日华夏女生,明日成功女性’,倍儿激进的台词,还挡不住我私底下意淫。个人觉得,这要是某男宿横幅就有点意思了。。。。。。”坏坏挑了挑眉。 “哈哈,跟你女朋友说过么吗?” “那不敢!人家是正经人,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结果你成了他毕生的污点。。。。。。” “不是一生的回忆吗?”转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咋从你嘴里一出来,就成污点了?” “分手了,恋爱就成了练爱。当她遇上真命天子的时候,大概没办法像你一样坦白。” “呵呵,我好想跟你说过吧。出来混,膜总是要补的。” “膜可以补,心情永远补不上了。。。。。。”望着窗外,轻声嗤笑,“呵,那也比我强,老天爷连骗骗人的机会都不给我。” “得了得了,还为上次吵架生我的气呢?”腾出一只胳膊,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事后我琢磨了琢磨,我那话可能让你理解出了别的意思。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之前怎么样,我在乎的是之后。之后,要是让我发现你跟那个男人不三不四的,你甭别废话了,咱直接签离婚协议!” 到公司门口汇合了东东,车子便飞快地驶出了市区。前座的两个男人聊得不亦乐乎,卓芙蓉在后座上睡了一路。直到被颠簸的小路晃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小村外。 冬日的田野灰沉沉的,眼前忽然跃入一抹跳跃的色彩。一群衣着光鲜的小孩儿围着停在村头的黑色越野车,走近了看出,都是她家亲戚。 “舅舅。。。。。。” “六姨。。。。。。”人还没下车,几个孩子已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看了看开车地司机,赶忙补叫道,“六姨夫好!” 东东先一步下了车,摸了摸迎上前来的小毛头,“上一边玩儿去,离你们小姨那车远远的!”朝奥迪越野的窗户里瞟了眼,急不可耐地探问道,“见着你们小姨夫没呢?长得帅不?” 孩子们互看了两眼,童言无忌,“不帅。。。。。。是一老汉儿,跟我小姨一点都不配。” “甭瞎说!”卓芙蓉赶忙呵斥,“背着你小姨说长道短,当心让人家听见。。。。。。”忽然担心起老妈,关切地问道,“姥姥呢?” “跟我妈说话呢。小姨夫一家给了两千块当见面礼,我姥不让要,叫我妈和大姨她们把钱退回去。” “你小姨呢?” “小姨刚被我姥骂完,哭得稀里哗啦的。” 卓芙蓉沉思了片刻,停下脚步回望着停了车,疾步走来的男人,扬声说道,“我老妈一心想要个有钱有势的女婿,这下老七真给把人给带回来了,她又嫌人家太老了,非把老七的好事儿搅黄了不行。这会儿正在家里闹饥荒呢——”挽起老公的手臂,“走,赶紧进屋劝劝吧,老太太谁得话也不听去,等你回来给她撑腰呢。” “呵,在你妈眼里,我就够老了,老七还带回来个更老的。”面不改色,举重若轻地说道,“让她继续纠结吧,慢慢想通了就好了。我现在想知道我那‘挑担儿’在哪里。好容易攀上个开奥迪的亲戚,机会难得,这样的准客户上哪儿找去?” “哎呀,你还是先把我妈劝好吧!我妈要是不同意,这门亲攀不攀的上还是两说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伏在女人耳边说道,“你妈也不知道咋想的,老七那点家底她又不是不知道。说句不中听的话,有人要她就不错了!这年头,嫁人不易啊,有钱的老头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你妈明显就不了解这‘富一代’的行情嘛。”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三分天注定 七分靠打扮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能拥有这么一大堆美貌而殷勤的大姨子、小姨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众星捧月,隐约找到一点御驾还宫的感觉了。。。。。。 郎释桓一进院门,就被笑靥如花的姐姐们让进了屋。跟盘腿坐在炕沿上抹眼泪的岳母打了招呼,寥寥安慰了几句,便给卓芙蓉使了个眼色径自退出了偏房。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一时思维短路的老太太身上,不如先去探一探虚实,到正房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情况。 走过廊下,朝路过的房间里张望。几个姐夫是“两耳不闻家务事”,早早聚在东东的房间里垒起了长城。在最东边的一扇窗前停下了脚步,人还没进屋,就被正屋里萎靡不振的“老烟枪”震撼了。。。。。。 这位“大爷”——就是传说中的妹夫吧? 一脑袋白毛,黝黑,矮墩,指尖夹着烟卷,蜷缩着身子坐在炕边的电镀椅上。 郎释桓轻叹一声,隐隐有些犯难,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去,该这么称呼呢?是叫大爷,还是叫哥?直接叫妹夫貌似太唐突了。 思量了片刻,挑起曲别针编制的门帘,乐呵呵地进了屋。 正在发愣的老汉恍然一惊,当下回了神,勉强挤出个尴尬的笑容,起身寒暄道,“回来了?”赶忙拔出根玉溪,递了过来,“不忙吧?跟哪儿赶回来的?D城?” “嗯。坐,坐。。。。。。”将“大爷”让回了椅子上,点着了烟,欠身倚着炕沿,“看您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打哪儿来啊?” “东胜。” “哦,鄂尔多斯的,好地方。心里一直很向往,一直找不着机会过去观光观光。” “这些年弄得不赖,以前谁知道我们那地方?”掐了烟,揉了揉松弛的眼皮,“啥时候过去联系我哇,我领上你们好好耍耍。” “谢谢,谢谢,我保不准下个月就杀过去了。怎么样,自己干还是在职?那边生意还好做吧?” “还行哇。在那边弄了俩矿,过日子也马马虎虎了。” “煤,是天然气?” “呀,没那实力。铁矿,不大一点点,也就养家糊口哇。” “呵,实业家,咋也比我们这些卖嘴的强啊。”郎释桓心里想:我又不跟您借钱,您就别谦虚了!打量这位“大爷”一身不修边幅的穷酸装扮,也难怪岳母大人一心将他扫地出门。 这年头,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应了那笑话,没钱的像有钱的一样装富,有钱的像没钱的一样装穷。没结婚的像结婚了的一样同居,结婚了的像没结婚的一样分居;动物像人一样穿衣服,人像动物一样露着肉;女人像男人一样爷们,男人像女人一样娘们;情人像夫人一样四处招摇,夫人像情人一样深居简出。。。。。。 放眼一看,也就他们这些混迹金融界和学术界的“著名骗子”,兜里没钱,还得穿得人模狗样的。不把自己打造成“成功人士的典范”,谁能放心把钱交给你投资?人家实业家不兴这个,生产出来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钱货两讫;相比之下,政府官员就更低调了,唯恐落下**的话柄。 愁眉苦脸的“大爷”再次点燃了一支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微微张开的双腿活像实验室里等待解刨的青蛙。话题终于从天马行空的琐事绕回了眼下遇到的难题,轻叹一声,压低嗓音说道,“我女人得病死了两年多,跟兰兰也处了有一年了。我这年龄是有点大了,在一起那天就担心她家里人不同意我们俩。。。。。。” “真有感情,年龄不是问题。再说,您也没多大哇?” “你看我像多大的?” 笑容友善,眼中泛着一丝狡黠,“呵,说句实话您别不爱听,我打窗口第一眼看您,还以为您六十大几,奔七十了呢。往这儿一坐,看面相才发现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啥?我肯定比你大多了——赶年底,就整整五十五了!呵呵。。。。。。” “是嘛?那您可真面嫩,好好捯饬捯饬看着也就四十出头。”讨巧地恭维道,“俗话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扮。您这形象设计得太失败了!” “你是说?”隐约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您好赖也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在没富起来的那部分面前,你得体现出优越感啊!人过五十,知天命了。随性固然好,可也得分个场合不是。人家当妈的总希望姑娘嫁个有钱有势,年富力强的吧?您这身打扮,可太让人失望了!” 不住的点头,拖着椅子坐近了半步,“你的意思是,我得变变?” “嗯,那得变,必须变!就我这岁数一个月修头发不洗脸,胡子拉碴的,看着也有五十大几了。” “咋弄,你说?” “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浪费时间。甭坐着了,开车进城,晚上回来的时候,准保吓她们一跳。” 沉思良久,终于一咬牙,“行,我豁出去了——听你的!走哇,我今儿就交给你了。跟D城,你领上我。赶明儿到了东胜,我领上你。” 两人勾肩拍背地出了门,还没上车就已经称兄道弟了。“老六”看准时机,招呼着“老七”一路小跑追了出来,呼哧带喘地钻进了后座。 “姐,咱耍去哇?再在家待一会儿,我肯定被咱妈折磨疯了!”郎释桓随声望向后座,跟初次见面的小姨子握了握手,“美女,你好!”心中不由感慨:这地方水土好啊,养出来的都是美人坯子。妹夫看起来一身穷酸,这位妹妹可就不一样了。 “驴(LV)”牌的背包,名贵的进口水貂,干练的小皮靴,内搭香奈儿款的毛料连衣裙。莫名想起林晚生的那句话:男人苦点没关系 别苦了跟你一辈子的女人。他这位妹夫,不愧为男人中的典范啊! 愣了半秒,淡淡扫过衣着朴素坐在一边傻笑的老婆。姐妹俩类似的个头,类似的身架,相比五官,老七就属于“非主流”了。 有点窝心,又微微透着一点得意:如此稀有的一朵花儿咋就让他给采着了,跟着他这么穷困潦倒的,委屈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给你当花瓶差不多 就仗着您老人家的恩宠混口吃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说好来了D城一切由他负责,有朋自远方来,总得进个地主之谊。 越野车还没开出县城,郎释桓就忙着给好凑热闹的聂大老板打电话。男人嘛,谁没有几个亲朋老友。此时,正是需要拉几个有头有脸的交情出来给自己撑面子的时候。对方能盛装出场,就是给他脸上张光,晚饭有人抢着买单,说明他在当地还是有一点活动能量的。 电话如愿接通,聂琛一听说“妹夫”远道而来,就喳喳呜呜地张罗道,“晚上的节目我来安排,先把咱妹夫带到你公司认认门,剩下的你就别操心了。下了班,我把儿子往我妈那一送,颜如玉那边一关门,我们立马到你那儿汇合。” 心怀感激,坏坏一笑,“档次可甭整太低了,我妹夫可是讲究人,见过大世面。怎么也得去个有星星的,开瓶法国拉菲什么的。。。。。。” “‘人头马面’不行么?要几瓶,咱现做,年头太长的不新鲜了!”心中暗暗嗤笑:他妹夫——从那个沟里翻上来的?卓芙蓉啥家底他还不清楚么?全当对方开玩笑呢。 “我这儿跟你说真的呢!你可别怠慢的人家,我以后去东胜混,还指望人家罩着我呢。” 东胜的?聂琛隐约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妹夫是外地的,点名儿要拉菲,饭店务必上星级,此人来头不容小觑。心里明白,郎释桓那“算盘精”,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一旦玩儿起大手笔,九成是惦记上人家的钱包了。含糊答应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第一时间支会颜如玉,有买卖送上门了。 颜如玉擎着电话,撑着下巴笑得花枝乱颤,“呵呵,我怎么觉得咱像开黑店的?搭上了柴火,就等着煮人家。” “咱那二百多万已经栽进去了,不煮他,咱TM喝风啊?桓子可没咱俩压力大,人家是白手起家,咱可还有三四十万外债呢。万一有个闪失,人家大不了拍拍屁股跑路了。咱们俩赔得当裤衩,备不住还得替那丫蹲大狱呢。咱不赶紧拉几个垫背的,死了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 “太有远见了! 做生意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怂恿别人放松警惕,而自己保持高度警惕的过程。有什么计划?想好怎么下锅了没有?” “我已经安顿桓子把那丫带他公司去了,对方一旦开腔发问,你怕桓子不忽悠他?” “妥了,妥妥的了!只要桓子动了宰熟儿的心思,您就请好吧!得,别在单位装大尾巴狼了,赶紧下班,早点接我回家。我得冲个澡,换件衣服,好好捯饬捯饬。八百辈子碰不上个装B的场合,好容易开回拉菲,我不得好好演回花瓶么?” “扯!”含蓄一笑,明显底气不足,“你最好就这么素面朝天的,一捯饬我心理就有压力。你那长相跟那‘慈禧老佛爷’,‘孝庄皇太后”有一拼,当花瓶彻底违章了。呵,我给你当‘花瓶’差不多,八十一面首,七十二控鹤,我也就仗着您老人家的恩宠混口吃的。” 隐隐有些不爽,咬着腮帮,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哎,我说姓聂的,你这是表扬我,是马面我呢?我承认自己不是那个岁数了,你也用不着这么刺激我?还‘慈禧老佛爷’,‘孝庄皇太后’——呵,老年黄金组的?” “你看你看,小心眼了不是?我那是夸你相貌庄严,怎么又被你给歪曲了?” “嫌我不好看明说,少整一堆虚套子唬我!” “不好看,我说了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冤枉我。慈禧和孝庄怎么可能不好看呢?不好看的能祸国殃民么?” “祸国殃民的是慈禧,别把人家孝庄给冤枉了。” “呵,你拉倒吧。我看那孝庄比慈禧还不是东西呢!她倒是没篡国,直接把大清国的祖宗给换了!” 忧思一闪而过,莫名有些感慨,凄然一声轻笑,“呵,前半段还是深情难了,后半段却变成了政治权谋。忽然觉得这段故事真正的可悲之处,不在于当初的无力,而在于今日的无奈。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变了,两个人终于能携手而坐,彻夜长谈的时候,怎奈物是人非事事休。。。。。。”一个传记于野史的爱情故事流传了上百年,现实却在轮回中不断的重演。大玉儿,多尔衮,皇太极。。。。。。 该死的,穿越剧看多了么? 一路风尘,一路嬉笑,时近傍晚,奥迪越野终于停在了公司门口。后座上的小姐妹全然不关心男人之间的话题,从爱情、时装、男人,一直说道了化妆品。 兰兰在公司中厅打了个转身,妖里妖气地揽上老姐的肩膀,回头瞄了一眼两个男人并肩离去的方向,压低嗓音撺掇道,“姐,时间还早着呢,咱俩私奔吧?好容易回一趟D城,让他俩在家里呱嗒哇。” “着急给钱看病啊?”十二分清楚妹妹的心思,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哀叹道,“实在想转我就领上你上街转,反正这儿离商场也不远。不过事先声明,我可没钱。” “不是吧?家里开这大的公司还哭穷?我咋发现,你越来越像咱妈了?啥时候问啥时候没钱,家里一说盖房子的时候,稀里哗啦就掏出来几大摞。” “呵,这事儿你还记着呢?一晃儿都出去四五年了,那时候你才多大呀?” “我就是气不过,才离家出走的!东东是她抱回来的,她到当亲生的养着。咱是她亲生的,她啥时候当咱们姐妹几个是回事儿么?成天就盘算着怎么把闺女买了,攒下一笔钱彩礼,好给他儿子娶媳妇。凭什么呀?我出去挣多少钱也是供我自己,那臭水沟里捡来的讨吃货甭想占我便宜!” 扬手揽过妹妹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慰道,“行了,你就消消气吧!这么些年过去了,还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不累嘛?东东今年都十**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早比亲的还亲了,妈还指望他顶门立户,养老送终呢,你不心疼他,也得心疼你妈呀?你也说了,妈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他身上,你要是对他不好,妈能愿意?你就容了他吧!东东一高兴,咱妈就跟着高兴;东东有点出息,妈就能长命百岁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不羡慕她比我漂亮 我羡慕她身边有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俩女人扒着门缝打了个招呼,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郎释桓有一搭没一搭地描述了几句公司的背景,便张罗着妹夫去改变形象。即便两人对西装大衣一样的反感,而坐在农村大炕上穿这玩意貌似也不合时宜,但最终,还是说服对方买下了一身土老帽的衣裳。 **之后,全民休闲。无奈一个农村老太太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休闲的概念。所谓成功,就应该像电视上演的那些领导人,大老板一样,西装革履。岳母不会明白,领导人回了家也得拉屎放屁,奥巴马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穿这板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领着妹夫在D城最烧钱的“古巨”设计发型。当然,在对方的盛情邀请之下,郎某人也把发型重新打理了一下。剪完之后,坐在一边的休息区耐心等待着染发中的“一担挑”,对方心不在焉,翻翻手里的画报,时不时接个电话。 迷迷糊糊望着闹市区来来往往的车辆,昏昏欲睡,半闭着眼睛趴在靠窗的小桌上。 “桓子——” 被背后突如其来的呼喝吓得一哆嗦,没等反应过来,肩膀上已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巴掌。诧然回眸,将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轻叹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拜托!你别老搞突然袭击好不好?额年龄大了,心脏受不了,差点被你吓出毛病!” 胡苡萌一脸得意,掩口轻笑,“呵呵,打老远就看见你了,专门吓你一跳。”警觉地环视四下,压低嗓音问道,“剪头发?跟谁来的?” “陪我妹夫换个造型。”说这话,视线扫过不远处红外加温灯下的熟男。 “那个?”胡苡萌以为自己认错了,试探着轻问,“你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妹妹?” 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我小姨子。” “呃,有没有搞错?”扬手托着下巴,“那老头儿貌似一把年纪了,你小姨子才多大呀?” “十七**、二十出头吧。”照正常推算,当爹都嫌大。 “靠!这俩也差太多了吧?”吐了吐舌尖,瞄了焗油的老汉一眼,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哎,这老头儿干什么的?挺有钱吧?” “开矿的——私营矿主。”隐约有些顾虑,贼眉鼠眼地瞄几眼窗外,接着说道,“你来干嘛?弄头发?” 用力点了点头,“嗯。年前偷空跑出来的,头发乱蓬蓬的,准备换个发型,接长它。”敷衍了一句,又捡起了刚刚没说完的话题,“有了这么一房牛逼的亲戚,你老人家也不好好利用一下。” “人家是东胜的,有光咱也借不上。”焦虑地东张西望。 “让你老婆跟她妹说说呗,听说那些开矿的家里钱多得都溢了。” 淡淡一笑,讨好地说道,“再多也是人家的,我还是等着你支援我吧。年后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公司看看投资合同?” “随时,签完了你管饭就行。” “必须的!” “唉——挺佩服你小姨子的,这年头在外面瞎混的多,真正能嫁给有钱人的没几个。”顿了两秒,感慨万分地哀叹道,“这都是命!我以前不信这个,现在信了——注定的,争也没用。”抬眼笑望着对方,“算命的说我明年可能要动婚了。呵,你说就我这样的,还能有人要么?” “别那么悲观好不好?只见过男的打光棍的,谁见过女人剩在家里的?” 扬起一抹友善的笑,言不由衷地安慰道,“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几个男人介意这个?眼下是缘分未到,缘分到了你拦也拦不住。” “你呢?你在乎这些么?” “呵,一般在乎。”回答得模棱两可,明白对方问他的意图,“换做以前,我肯定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在乎,但是现在,我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羡慕她。不是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也不是因为她攀上这么个矿长亲戚。我羡慕她身边有你,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望着迎面走来的美女愣了片刻,给郎某人使了个颜色,示意对方背后有情况。 猛一转身,正对上躲在身后一脸假笑的兰兰。刚要解释,对方已先一步开了腔,“姐夫,这是谁呀?也不介绍介绍?” “我朋友。偶然碰上呱嗒一会儿。”阵阵心虚,隐约觉得对方可能躲在什么地方监视他老半天了。 “哦。”打量了胡苡萌几秒,极不友善地嗤笑道,“那还好,不是小三儿就好。。。。。。呵呵,我还以为你品味与众不同呢,非同一般的审美!”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胡苡萌眉心一紧,扬着下巴争辩道,“我招你惹你了?张嘴小三儿,闭嘴小三儿,嘴巴放干净一点!” “呦,我说什么了,你儿那么激动干嘛?心里没鬼,你虚什么呀?”兰兰抻着脖子,活像只斗架的公鸡,喳喳呜呜地拍着膀子,“我今儿还跟你说,你趁早离我姐夫远点。让我再看见你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当心我找人把你废了!” “兰兰!哪儿有的事儿?胡扯什么呢?”有些人梆子太响亮,实在听不下去了。 “得得得,少TM 腆个大B脸教训我!”狠狠瞪了姐夫一眼,满心不屑地叫嚣道,“就你们俩那点小猫腻能瞒得过我么?姑奶奶是过来人,我混男人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一个眼神我就看明白了,还装得跟JB处女似的,背地里不敢定下几窝了。。。。。。” “你再说一句?”戳到痛处,胡苡萌扬手就是一嘴巴。啪—— 兰兰照着小肚子就是一脚,搡开冲上来拉架的郎释桓,揪着头发就骂就打,“臭三八!勾引男人你还有理了?还敢动手?看爷不把你逼扯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女人懂的事儿越多 她离爱情就越远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场女人间的肉搏战来得太突然,郎释桓来不及多想,便用力推开揪着头发,奋力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咬牙切齿地低喊,“你们俩丢不丢人啊。。。。。。。放开!甭打了。。。。。。。” 身体挡在两人之间,肩头冷不防挨了几拳,扬着下巴,狠狠推开勇猛善战的兰兰愤怒地叫嚣道,“放手!你给我站那――听见了没有!” “你帮她?”兰兰尖锐的嗓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你――”圆睁的双眼活像一对突兀的铃,望着用身体护卫着敌人的姐夫,“你心里要是有我姐的话,就给我让开!” “这根你姐有什么关系?我心里有你姐,就该由着你在大街上撒泼?”事发紧急,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站错了位置,亦或是紧贴在背上的那只“受惊的小鸟”太过暧昧,他抻着脖子,据理力争的姿势看起来太护短了,。 “滚开!”兰兰的语调忽然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张狂,“我跟你没话说。再不滚远点,我对你不客气了?” “来吧!”按捺着想给她俩嘴巴的冲动,隐约透出几分敌对的口气,“我就纳闷儿了,你们家怎么都是这种要死的脾气?” “我们家人就这样,受不了就给我滚!我姐以前啥样,现在啥样?没事儿尽受你的窝囊气了,跟个一肚子苦水儿的老妈子似的!” “你放屁!”压不住狂暴的脾气,火气噌的一下冲上了头顶,“我给你姐气受了?你姐就这么跟你说的?” “呵,这还用说么?一个女人开不开心,你看不出来吗?我姐变了,你一点都不觉得?”扫过藏在姐夫背后的贱货,笑得凄然,“呵,你也不可能知道。。。。。。” “你不觉得你姐比之前更可爱了么?做人随和一点不好么?为啥非得跟定时炸弹似的!总这样下去,谁受得了你?” “我不觉得!我觉得她以前挺好的――大大咧咧、随心所欲。” “是,一个人的时候,爱怎么样怎么样!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得懂得迁就对方。” “那你怎么不迁就我姐呢?凭什么让个女的让着你?我TM就不爱跟你们这种有文化的打交道,一张B嘴全是你们的理!” 坐在加热灯下打瞌睡的妹夫显然有些后知后觉,顶着一脑袋保鲜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咋了?”扫了眼休战现场,又看了看老婆脸颊上的一道抓痕,眉心微微一紧,露出几分紧张的神情,“好好的,咋打起来了?心上不痛快,咱就回哇。” 兰兰憋了一肚子委屈,被他这么一问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老公,咱回哇。往后,我再也不回来了。。。。。。” “甭哭――”扬手揽过女人的肩膀。老夫少妻,严重失调的身高比例,让一幕感人的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心情好了再回,心情不好就不回它了。消消气,寻个地方老哥带你耍去。” 食指沾了沾眼角的泪痕,余怒未消,委屈地哭诉道,“伤心。。。。。。想不出来地方。。。。。。” 想了想,柔声细嗓地哄顺道,“去北京,咱到北京耍去。看看那动物园啦,少年宫啦,海洋馆啦。。。。。。”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蔑然翻了一双“狗男女”一眼,挎着老公转向一边,“把我姐也带上啊,我姐这辈子哪儿也没去过。” “人呢?”忽然发现躲在“姐夫”背后的不是她姐,原以为姐妹俩因为哪句话没说好,掐起来了。 “在店里卖货呢。我们俩刚刚在她店里坐了一会儿,环境真好。说要走呀,来了一大帮顾客,我姐顾着卖东西,让我先回来了。”擦干眼泪,扬手转动着腕上新买的绿松石,“咋地个,好看不?回头我也想弄个类似的店,在咱东胜开一个。”嘟着小嘴,捧起老公黧黑的脸颊,“咱俩没事儿坐店里喝喝茶,聊聊天,顺带卖点东西。岁数大了,矿上让你俩儿子忙乱吧,你就在家陪我,没事儿给我卖菜,做饭!” 郎释桓看着一对当街黏糊的没**侣,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女的装模作样,男的为老不尊,直观的感觉就是如此。暗暗吐了一口气,转身对揉着手腕的胡苡萌说道,“先回哇,自个擦点药,改天给你电话。” “嗯,回头联系。”乖乖点了点头,“真不好意思,惹得亲戚误会你。” “没事儿。回哇,我不送你了。”目送着小丫头出了店门,坐回窗边地椅子上。思量了片刻,无精打采地拨出了电话,等了许久,对方才接了起来,“喂?” “喂?老公,我还在店里呢。来了几个老顾客,耽误一会儿。你们这会儿在哪儿呢?还在古巨呢?” “嗯。” “甭急,我马上过去。” “快弄完了,我们过去接你吧。”侧目瞄了眼跟随美发师到里间冲头发的妹夫。 “行,那我等你们。” “老婆,我头疼,好像要炸了!” “呃?” “被你妹征服了。。。。。。”欲言又止。 “呵呵,兰兰就那样,脾气硬,谁她都不服气。要不是这样,她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跑出去这么多年啊?” “被你妈惯坏了。” “呵呵,能让我妈惯的,只有东东。。。。。。”微微有些失落,“我们家就这品种,乡下人――野,烈,没家教。呵呵,慢慢就好了。” “我看悬。。。。。。”回忆着“妹夫”大智若愚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呵,咱那‘妹夫’太有耐性,像哄孙女似的。你妹这火爆脾气啊,搞不好让他惯得更赖。” “唉――羡慕啊!有人惯着多好啊,我这辈子是等不住了。” “你比她懂事。” “懂事有个屁用?懂事都是不得已,我宁可什么都不懂!” “你不开心?”他并不想去印证兰兰的话,但是。。。。。。 “呵呵,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一个女人懂的事儿越多,她离爱情就越远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要以个人的判断 主宰他人的命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你不开心?”郎释桓并不想去印证兰兰的说法,但是。。。。。。 “呵呵,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一个女人一旦懂得事儿越多,她就离爱情越远。”卓芙蓉双手抱着电话,依着柜台,无奈地轻叹道,“刚刚跟几个顾客闲聊,还说起这事儿来着。一个男人因为你好,你懂事,你有用,才跟你在一起,那是利用,人之常情。你犯浑的时候,他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那才叫爱情,就像对着一个胡作非为的婴儿,他明明把你的世界弄得一团糟,你还是耐着性子,一边收拾,一边无奈地苦笑。” “婴儿。。。。。。”玩味地咀嚼着话里的意思,“每个人都想着做个无知的BABY,不想长大,更希望在爱人的怀抱里得到长久的安宁。。。。。。” “女人结婚是换个家,男人结婚是换个妈,男人好像永远长不大。无奈女人付出了母爱,想要的却是父爱,指望‘儿子’给予自己‘父爱’,这事儿貌似有点拧巴。。。。。。”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感觉么?我已经很给力了。你不觉得我比以前成熟多了么?” “不是你的错,忍不住胡思乱想。我怪自己太聪明,不该知道的都懂了。无知只是一种假设,从降生的一刻就成了传说。既然无智是根本智,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懂那么多呢?” “因为自打一出生你就迈开了第一步――回不去了。。。。。。” “装傻,装萌,2了吧唧的不好么?现在满大街都哥哥妹妹都在扮无知,大头鞋,卡通体恤,哈伦裤――跟进了幼儿园一样――简单,轻松,一群超龄大儿童。” “成长,谁也躲避不了,真到了需要你成长的时候,就算你整天咬着奶嘴也没用!如果一个人还可以‘萌’,说明还没有那种境界迫使他成长。就拿我来说吧,前些年还美不滋滋地淘腾卡通玩偶呢,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四十岁结婚也不迟。而成长,常常就在一夜之间。直到我妈为了替我还债,把我当初死看不上眼的婚房卖了,对着老两口花白的头发,我好像突然察觉到,父母已经老了,再无力替我扛起什么。。。。。。”顿了两秒,沉声苦笑,“呵,不长大行么?一个‘脑残大婴儿’怎么去照顾父母,顶门立户?” 明知道对方隔着电话看不见她,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或许,使一个人成熟起来最重要的因就是孝心。如果他一直拒绝成长,只能期待他有一天会良心发现了。就像我家东东,老爹老妈还有几个姐姐都像是该他的,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人为他付出了多少,忍耐了多少。有时候觉得,成长其实就是学会了感恩,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相反,要多问问自己凭什么。。。。。。” 郎释桓以为此时的话题有些沉重,望着正在吹头发的妹夫,草草敷衍了几句,匆匆挂断了电话。镇定了片刻,努力压抑着尴尬的表情,起身迎了上去对着帅气的美发师询问道,“好了吗?什么时候能结束?” 兰兰蔑然挑眉,摆明了找吵架,“你还在这儿呢!等什么呀?我们没你什么事儿了,找你那猪女去吧!” “兰兰!”忍无可忍,沉声咆哮。 “做啥?”妹夫脖子一扭,看起来极其护短。 郎释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兰兰刚才误会了,我跟那女的没什么!” “你跟那女的有没有啥关我啥事儿?说话客气点啊!” 被对方严重羞辱,面子霎时绷不住了,闭目忍了半秒,忽然憋出一声冷笑,“呵,我还不够客气吗?”指着兰兰的鼻尖,嗔目叫嚣道,“我对你够客气了!要不是看蓉蓉的面子,跟你站一块我都觉得丢人!” 五短身材的妹夫轰的一声从美发椅上窜了起来,一巴掌打开老婆眼前的手指,“咋了?我也是这话――要不是看兰兰姐姐的面子,我们当你是个啥?你说那话啥意思?兰兰咋就丢你的人了?后生,说话得负责任,不该说的甭说它,说不好当心挨逼斗啊(方言:挨嘴巴)!” “操!我还思摸着跟个能递进人话的解释一下,”咬着牙根,狠狠翻了一记白眼,“我高看你老人家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俩混犟犟不讲理,一球一样的!” 妹夫箭步上前,脸憋得通红,恶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领。兰兰赶忙将人拉出了安全距离,一手挎着胳膊一手替对方顺气,“跟这球像有啥可说的?你就当是狗汪汪,甭理球他!”狠狠别了郎某人一眼,压低嗓音说道,“咱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人家是地头蛇,又比你年轻几十岁,闹这有啥意思?甭跟他废话,咱接我姐去!找个地势吃顿好的,明儿一早咱去北京耍。” 郎释桓听得真真切切,脸色铁青,歪着脑袋咒骂道,“卓香兰,我TM警告你:甭打你姐的主意!我现在去店里接她下班,你们俩要么回东胜,要么回村。随便!我们不送了。” “呵,”女人笑得有些不正常,掏出电话迅速按下了回拨,两秒钟之内电话就接通了,脸色一沉,对着电话嚷嚷道,“姐,你在哪儿呢?我跟姐夫吵起来了。。。。。。”吭哧了几秒,望着姐夫略显惶恐的双眼,“我一进发廊,姐夫跟一女的正呱嗒得热乎呢。我一生气,就跟那女的吵起来了。姐夫硬是护着,差一点就动手打我了,又说我给他丢人了,要不是我家那个拦着,还不敢定出啥事呢?” 郎释桓一把夺过电话,焦躁地解释道,“蓉蓉,甭听她胡说八道!刚好碰上个朋友来古巨烫头,随便呱嗒几句。” “随便呱嗒几句,兰兰就跟她吵起来了?”卓芙蓉将信将疑,一时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谁知道你妹抽哪门子疯啊?” 话外音是兰兰阴阳怪气地嘲讽,“得了吧!那俩大咪咪在脊背上蹭得球也痒了,护着人家的时候,连命都豁出去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一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电话突然挂断了,郎释桓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注视着得意洋洋的兰兰:人和人当真是不一样的,一切取决于心。姐妹俩虽然都是激烈的个性,芙蓉却不像兰兰那样带着志在必得的侵略性。。。。。。 沉默了半晌,扬手指了指女人的鼻子,紧抿着嘴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亦或懒得开口,跟这样一个女人讲理,纯属浪费唾沫。 转身出了门,截了辆出租车直奔“了缘堂”。颜如玉和聂琛对坐在佛堂里,唯独不见卓芙蓉的身影。 “蓉蓉呢?”微微敛眉,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不是找你去了吗?走两岔了吧?”聂琛回头扫了对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 “糟了!”来不及多说,回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拨通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原路折回了古巨,停在门口的奥迪越野已经不见了踪影。满心沮丧,嘴里骂骂咧咧,将电话再次拨了出去,依旧无人接听。。。。。。 心里忽然变得空落落的,茫然不知所措。站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许久,耳朵嗡嗡作响,却什么都听不清。。。。。。 电话铃骤然响起,迅速接通,是聂琛,心情一落千丈,“喂?” “出什么事儿了?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拿出最后一缕淡定,唯恐在哥们儿面前现眼。 “呵,没事儿就好。慌慌张张的,我还当又把你媳妇给惹毛了。” “切,我像那种人吗?咱对女人还是有一套的。” “得了得了,甭吹了!就你俩那吵架的几率,跟新闻联播似的,动不动就翻脸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咱俩是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甭笑话谁。再不济咱是‘红本’,你丫打算啥时候再办事?” “还办啥事儿啊,丢人败兴的!我俩商量了一下,打算找个风景秀丽,闲人免进的地方补个蜜月吧。” “羡慕啊!去南半球转转吧。我这儿出来转悠一圈,差点把鼻子冻掉。” “开春吧,年上是不行了。家里老的小的,我俩一走这年还咋过呀?还是年轻时候好啊,想去哪儿去哪儿,现在――呵,把人拴得死死的!” 颜如玉直觉两个神人之间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连发了几条手机短信,很快得到了回应。大略了解事情的始末,接过电话问道,“桓子,你说老实话,刚刚跟什么人在一起呢?我说的是美发中心,跟芙蓉她妹打起来的那个?” “你联系上蓉蓉了?”短暂的欣喜瞬间被深重的怨恨代替:人家不是没听到,就是不肯接他打的。 “刚给她发过信息。” “人在哪儿呢?”忍不住心里的怒意。 “跟她妹妹、她妹夫在一起。” 无奈地苦笑,“呵,谁说话都信,唯独我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到底怎么了?”瞄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惶恐地咽了口吐沫,小声说道,“咳,有什么事,你还是过来说吧。”聂某人的朋友,要劝要骂也得人家聂某人亲自出马,她还一直没完没了的,差一点把人家的风头抢了。 犹豫了片刻,轻声回应道,“啊,等会儿吧。”沉默了半秒,赶忙补充道,“对了,给她发个信息。告诉她,该回家就回家,甭听她妹妹忽悠着她上北京。” “嗯,这就发。你来吧。”将电话递回了老公手里。 聂琛一阵唉声叹气,笑呵呵地安慰道,“放宽心,出不了大事。我让玉劝几句,说不定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心情不好也不能亏了肚子,咱一会儿出去喝点。。。。。。” “呵呵。。。。。。”不知该说什么好。对方的心意他领了,可惜他实在没胃口。 三五分钟之后再次进了“了缘堂”的大门,活像一滩烂泥轰隆一声倒在地板。 “哎,起来嘿!”聂琛嬉皮笑脸,推了推霜打茄子似的男人,“人家跟妹妹妹夫吃饭去了,又不是背着你偷汉子去了――你至于么!” 暗暗呼出一口郁气,摩挲着头顶,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俩到头了。。。。。。” “不是吧?那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放出去,你舍得?多大个事儿?还TM是为了别人。” “因为什么他自己知道。。。。。。”颜如玉一边洗茶杯,一边说道,“不是为了芙蓉她妹。是为了跟他在发廊里鬼混的那个女人。” “哪儿有的事儿?”一肚子委屈,轰隆一声坐起身,“她妹夫就在身边,我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说说呗,我们听听你的版本。” 嘴一撇,唧唧歪歪地重复道,“不是说了嘛――就是碰上一朋友,扯了几句咸淡。谁知道怎么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那女的谁呀?没听你小子说过啊?”聂琛一脸坏笑,“嘿嘿,你那老毛病又犯了。。。。。。” “以前就认识,你也不是没见过。”微微有些脸红,“不就那护士嘛,给大款生儿子的那个。” 颜如玉抱着杯子,猛一转身,“怎么样,还是有猫腻儿吧?我猜就是她,还真让我给猜中了!” 聂琛冷冷撇了她一眼,沉声冷笑,“你是谁呀?你绰号不是叫‘赛半仙’嘛!谁跟你过日子算倒了血霉了――在外面放个屁都瞒不过你!” “他之前不都当过一次英雄了嘛,就在咱这‘了缘堂’门口。”放下杯子,径自在对面落了座,接着说道,“不是说你跟那女的之间非得有点什么,可女人就这样你明白么?一山容不得二虎,尤其是两只母老虎。爱情本来就是自私,你要是属于这个,还对那个义不容辞,那有人心里就该不舒服了。。。。。。” 聂琛没做声,心里暗暗苦笑:您还明白这一山容不得二虎的道理呢?多新鲜呐!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不只母老虎认吃独食,换俩公的也是一样一样一样的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如果他拿我不当回事 我会以同样方式对他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觉得自己实在“死得冤枉”,唉声叹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拍良心说,你觉得我跟那护士还有可能吗?悄么悄给我带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买一赠一,给人家生一儿子。。。。。。” 颜如玉微微嘟起嘴唇,轻轻摇了摇头,“这可说不好,有没有可能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又不是脑袋有病!”郁闷地叫嚣道。 “爱情之下,智商为零。有些时候,明知那女的不好,你还是忍不住想要。” 聂琛靠在一边,莫名一声苦笑。沉默了半晌,抬眼插话道,“说的没错。这人要是一魔障啊,脑袋就容易进水,不管她在别人眼里多么不可救药,你还是不可理喻地觉得她好。” “我没那感觉。。。。。。”郎某人眼皮都懒得抬,蔑然回应道。 “问题是芙蓉有这感觉!”颜如玉抢着提醒道,“你和那女的八百年前就分手了,为啥她始终这么敏感?” 低头想了想,叹了几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一天晚上,这女的给我打了几个短信,内容挺暧昧的,蓉蓉接的。。。。。。” “那你活该!”聂琛脸色一沉,愤愤地数落道,“暧昧短信――我要是小卓,当时就跟你翻脸了,你还能活到现在么?接到不暧昧的短信我心里都犯膈应,我这人心眼小,知道你们还有联系我就生气。” “我又没回她!”龇牙咧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没撩骚人家,人家给你发什么短信?怎么不给大街上走道的发呢?说明你俩根本就没断,这不是回不回的问题。” “我觉得她这是没事找事,病态心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心跟自己过不去!” 下巴一扬,一副欠扁的暴躁神情,“我就病了,怎么着吧?你过是不过?过就让他消失,不过趁早滚蛋!”隐约觉得自己动了真气,说别人的事情,居然控制不住自己,轻易就入了戏。 郎释桓不以为然,烦躁地一皱眉“我怎么让她消失啊?来不来就跟人家说,‘往后甭联系我,我老婆不愿意’?” “嗯,顶数这样好。我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微闭双眼,摇头轻笑,指尖将藏桌瞧得咔咔作响,忽然抬高嗓门问道,“我就问一句:换你你做得到吗?当着老相好的面,你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能!” “那是因为咱俩处事的方式不一样。你心里装着的就是‘离合’――要么厮守,要么决裂。我觉得没必要那么激烈,分手归分手,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似的。” 颜如玉泡好了茶,落寞地轻叹道,“大多数人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爱人,一种是仇人。爱着的就是好人,仇恨的就是坏人,简单地根据自己的好恶划分。不是每个人的心念都像你一样细微,他们的思维很粗线条,只能感知最粗分的念。而一缕粗浅的心念可以无限细致的分下去,直至化为虚空。呵,这就有点像绕塔,轮回的路上你们仿佛并驾齐驱,而事实上,你比他多走了好多圈,你的心思要比一般人细腻得多。” 心头一时升起诸多感悟:世间,太多的黑白对立交织在一起,此生彼灭,渗透转化,就像太极。若站在九万米高空遥遥俯瞰,那就是一片暗淡的灰。。。。。。 看到醒目对立的黑与白,只因为人站得不够高。思维的差别,取决于各自所站的高度与视角。 不设定一个讨论的层面,很难判断这种超然世外的高度与视角究竟好不好,对于人生许是一大幸事,着眼在爱情这一个点上,也可能会带来一些令人头疼的困扰。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窗外广袤的天空,凌乱的思绪此起彼伏:田野里的麻雀成帮拉伙,在殷实的蒿草丛中追逐嬉戏,自在享乐。 而鹰,注定是孤独的―― 他们在麻雀的眼里,仅仅代表着残暴和冷漠。有时候,它也渴望一个伴,然而它却无法钻入粘缠的蒿草跟麻雀一起娱乐。或许这种人真的适合出离的生活,亦或,因为那颗出离心,它才转生为鹰。。。。。。 归途中,一言不发的卓芙蓉再次收到了颜如玉的短信,疲惫地靠着椅背,闷头在屏幕上写写画画:“家里一摊烂事,没心思去北京,揪着兰兰回村了。要是这么跟着我妹上北京耍一圈,回来我妈非骂死我不可。” 回复不久,短信提示再次想起。“给桓子回个电话,短信也行,他快急疯了。” 沉思良久,低头写到,“对不起颜姐,麻烦您转告桓子,我可以装傻,但别以为我真傻; 我可以容忍,但别超过我的底线;如果他拿我不当回事,我会以同样方式对他。。。。。。” 颜如玉望着手里的电话,忽然莫名发笑,在场的两个男人一头雾水,诧异地望向她。顿觉失态,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好笑,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说着话,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了郎释桓,“喏,你老婆托我转告你的。” 郎释桓接过电话,注视了几秒,不屑地嗤笑道,“呵,这算什么?决裂,还是挑衅?” 放下茶壶,懒散地摇了摇头,“跟女人千万别较真,我想,她没那个意思。不过是想你认个错,哄她两句。” “凭什么?我要是错了就不怕低头。这事儿我没什么错,不惯她那毛病!” “对错真的就那么重要么?你就当她小孩不懂事,让让她能死?”忍不住冒火,顺带扫了一眼摆弄手机的聂琛。顺了顺窝在胸口的闷气,强打着精神说道,“一个女人的天真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不要逼着她长大,她若看懂了这个世界,你会很痛苦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爱情? 不可理喻! 卓芙蓉靠在车窗上静默不语,不知不觉已湿红了眼睛: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反复地问自己,究竟爱他什么呢?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鸟,面对分手不像大多数女孩子那样悲痛欲绝,哭天喊地。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唯一的好处就是超强的免疫力。 不就是离婚么,也没什么了不起! 之前,她是那么害怕一个人,仿佛离开了男人,日子就过不下去。直到伊甸园长出第一颗菩提,人才终于学会孤寂。。。。。。 情已逝,春已去,该经历的都已经历了,该收获的都已收获了,该说的话都已说过了,只想一个人,过简单的生活,不必再为“你爱谁”,“我爱谁”操心。 颜姐很快乐,因为她从不关注男人。把一个人的幸福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是可笑的。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始终依旧――不过是一种幻想。 但那并不意味着要像大多数人那样消沉下去,抱着一捧落花坐在小径边的石椅上惜春悲秋。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眼泪,毫无意义,如果那个人已经走出了你的心了,哭给谁看呢? 孤单,绝不意味着自闭!相反,要敞开,要给自己找很多很多幸福的理由,很多很多幸福的机会,要去体验很多很多让自己幸福的事情。 我不想知道我是谁,亦不想知道我在哪里,是风,是水,是流云。。。。。。。 抹去睫毛上的湿气,遥望着心灵深处的记忆轻声发笑:她一直觉得,颜如玉哪儿都好,除了人品。时至今日,她终于体谅了对方心里的“冷静”,也深深的为当初自己的轻浮之举而感到后悔。她明知道聂琛有家有老婆,她明知道,却还是理直气壮地勾引对方。 她以为,谁有资本谁就可以赢得爱情,她以为谁年轻漂亮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获取别人苦心播种的善果。她从来不知道,作为一名妻子,心里是多么的在乎,哪怕他跟另一个女人只是眉飞色舞的聊聊天,哪怕只是友善的浅浅的一抱,她都受不了! 因果就在眼前―― 报应! 老天爷就是这么公平,当初所做的恶行,终有一日自己会一一报应在自己身上。 而红尘中的女人就陷在这个轮回的因果之中,永世不得超脱。嫉妒,争心,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女鬼”,张牙舞爪地争夺。抢来了,紧攥着,最终,又被更加凶悍的恶鬼抢走了。。。。。。 终于明白了颜姐所说,她从不攥着,五浊恶世,鬼之所争无非一口“脓痰”,谁想要就拿去好了。你以为被抢走的是福气么?呵,是晦气!恶鬼就是恶鬼,业力所致,喉管细弱,再好的东西到她手里会化作脓血,硬塞进嘴里,她也咽不下去,终究是别人的。。。。。。 而郎释桓终于在聂颜两人的劝说之下,走出‘了缘堂’,踏上了通往岳母家的路。前途未卜,十有**又是一场硬仗。那小丫头不会轻易答应跟他回来的。借引子说去取车,但愿对方能给面子配合,当着一大家子人低三下四的求她,他以后还好意思登那个门么? 最可恨的是那兰兰,但愿她进门别给他胡说。想起对方在他打电话时那通编排。。。。。。 不愧是窑子里出来的,进过的世面多,那话从她嘴里出来咋那么铯情呢?他脑袋又没包,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吧?当初跟胡苡萌在一起,是因为对未来失望了。就他当时那条件,有个母的愿意跟他就不错了。 感情只是一方面,人得对现实做评估。漂亮的谁都喜欢,人家待见你么?找不上漂亮的,还一辈子打光棍不成? 一个女的要是有幸嫁给一个第一眼见到她就走不动道的,此乃人生中最大的幸事。如果权衡权衡再权衡之后,才做出的选择,这结果多少还是掺点水。男人眼里,结婚的对象,多半是权衡之后的结果,不像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尽给自己找些不靠谱的理由,说什么TMD缘分! 其实,他心里明白,若说结婚,卓芙蓉绝不是最好的选择。没工作,家庭情况不好,长得还那么违章。。。。。。娶她,不是找老婆,是给自己找麻烦!老妈当时那么劝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他就是鬼迷心窍,死也死这棵树上了。 到现在,他还在死钻这牛角尖,花三百块钱包个车,寒天冻地的跑到那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去接她。苦海无边,死不回头,不淹死还等什么? 心里磨叨磨叨,嘴上忍不住咒骂出声,“卓芙蓉,你给爷等着!钱多得溢了的?找事给钱看病呢?回去再跟你算账。。。。。。。” 天色擦黑,卓家院里点亮了廊下的黄灯泡。卓芙蓉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车,领着挽手相依的妹妹妹夫进了大门,“爹,妈,我们回来了!” “做啥去了,闹到这时候才回来?”卓老太太一路吆喝冲到了屋外,抻着脖子,一副斗架公鸡似的架势。 “呃。。。。。。”无语,转回身,示意老妈注意一下“返老还童”的妹夫。 兰兰看了看表,扬起一张假惺惺地笑脸,“我们去市里溜达了一圈,就您儿这破家烂院子,呆一天还不把人给憋死了?” 老太太白眼一翻,毫不客气的说道,“嫌院子破,推了重盖!二层不行三层,不热闹再搭个戏台。” “甭!您甭度化我盖房子,就咱这地价,五百年都不待涨的!”像只小鸟一样飞到母亲的身边,讨巧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嘛,给您儿在县上买个房。赶明儿搬到县里去,跟姐姐们离得也近。” “呵,住楼房?”老太太嘴一撇,一脸不屑的表情,“地里活儿咋办?你给生活费?你爸爸咋办?你背上他下楼晒太阳?”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是有钱啊 是有钱啊 还是有钱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兰兰被老妈弄得有些下不来台,翻着白眼嘟囔道,“大不了买个一楼的,给我老爹弄一轮椅。。。。。。” 老太太冷冷一笑,“行,买它个几百平米的。不然你们姊妹8个,一家三口,过年过节往哪儿睡?” “县上有的是宾馆!”口气暴躁,明知老妈是故意找茬。 “你有钱。。。。。。”扫视着妖里妖气的七女子,蔑然轻笑,“你姐姐们可没那闲钱。。。。。。” “那就推了重盖,用多少钱您说话!”妹夫探明了风向,反应一贯地慢板拍。 老太太一脸嫌恶,狠狠撇了对方一眼,“我这大瓦房才盖了三年,推了可惜了。要盖找大队再批一块宅基地,给她弟弟再盖它个小二楼。” “我不要!”站在一边看热闹地东东答了话,“我又不在村里呆,盖个紫禁城我也不会来!我还得跟着六姐夫在市里头忙乱呢,再过个十来年再娶媳妇!” “吓呱嗒啥呢?”老太太眉心一紧,满心不高兴,“我跟你爸都啥岁数了,还能再活十年不?” “您儿甭逼我――”扬手揉了揉鼻尖,道不尽一肚子委屈“就您儿托媒人说的那些些女女,没一个进眼的!” “那你就自己忙乱哇,城里媳妇妈给你娶不起。”无奈地叹着气。 兰兰借机插话,转向弟弟说道,“所以我才说把房买在县上,咱不找村里的!” “县上的我也不要,这会儿说这事儿有点太早哇。好歹也得等混得有点相了再张罗着娶媳妇。这会会儿球也没有一条,寻也寻不上个好样的。。。。。。” “妈还指望你在身边尽孝,养老送终呢!白养你这么大了?你小子躲得倒是远,你对得起咱爹妈辛苦拉把你一场么?” 被人戳到了痛处。东东当下火冒三丈,扯着嗓门嚷嚷道,“刨你妈!跟你有球的关系?咱妈没养你?你咋连个屁也不放就跑内蒙去了?我再远也没蹦出D城,再远还能有你远?你尼玛孝顺,你咋不回老家守着老爹老妈?” “行了,东东――”卓芙蓉地嗓音骤然压到了两人的对骂,扫过扒着房门一脸木然的姐姐们,压低嗓音奉劝到,“甭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说多了老爹老妈该伤心了。。。。。。” “甭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兰兰傲慢地仰着下巴,望着弟弟冷冷一笑,“安安心心在家种你的地哇,想在市里面成个家不是那么容易的。城里人花花肠子多,你六姐能不能跟人家过住还是两说呢?搞不好哪天就被人打发回来了。” 卓老太太隐约听出了话外之音,忧心忡忡地追问道,“咋了蓉儿?跟妈说,有事儿甭瞒着。。。。。。” 芙蓉狠狠白了妹妹一眼,示意对方闭嘴,笑着安慰道,“没,没咋,您儿甭听兰兰瞎呱嗒。” “那姓郎的欺负你妈可不让他!一毛钱没花就把我蓉蓉领走了,妈要不是看对他那人了,死活不能把你给给他!” 兰兰摸了摸袖口柔软的水貂毛,代理不理地反驳道,“您儿一老人儿(方言,特指老年妇女)懂得个啥?您儿在这村子里面两眼一抹黑,知道这会儿的市里人都是咋想的?开开那互联网能把您吓死!不信问你儿子。” 卓芙蓉当下绷不住了,心浮气躁地嚷嚷道,“兰兰,你啥意思?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差不多得了,当着一家人的面儿,你这是成心往我脸上贴金呢?我这人心理可阴暗了:你不是看我找的男人比你的强心里嫉妒吧?一心盼着我们离婚,等着看笑话呢?” “甭说了,蓉蓉。。。。。。”姐姐们七嘴八舌,撇了眼老七,纷纷投来劝慰的目光。 “呀――您儿可真高看您儿那男人了!”兰兰心里暗暗咬牙,扬起一脸阴冷地假笑,“有点啥?是有钱啊,是有钱啊,还是有钱啊?” 蔑然哼笑,“我也没睡大街,也没饿着哇?钱够花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做啥?苦的甜的自己知道。开着上个奥迪就牛逼了?夜里抱着枕头哭去哇!” 院门外忽然探进个脑袋,恬不知耻地嚷嚷道,“谁夸我呢?嘿嘿。别不好意思,继续!我这人面对夸奖从来就不谦虚,总觉得你夸得还不够。”忽略了满院子的眼睛,晃晃悠悠地迎上前去,揽过老婆的肩膀,没正行地调侃道,“我怕今儿晚上有人抱着枕头哭,劫了一出租我就杀下了。。。。。。怎么,谁惹你不高兴?说出来我跟她单挑!” “切!”余怒未消,强忍着笑意狠狠白了对方一眼,半真半假地咒骂道,“滚远远的!你是有钱啊,是有钱啊,还是有钱啊?” 咋咋呼呼地回应道,“我这么大一总经理能没钱吗?笑话!”语调霎时软了下来,“嘿嘿,现在是真没了――省下来的零花钱全给出租司机了。”捏着下巴,用力搬回别向一边的小脸,“作,你给我好好地作,年跟前了没事儿找事,后半个月没糖吃了!” “你别碰我!”眉心一紧,愤愤推开对方的掌握,“讨厌死了。。。。。。当着一家人的面,要死了你?” “不是吧?你是我老婆!虽然咱们还没正式拜过堂,一样是受法律保护的呦,亲!” “我吐!你啥时候也学会‘淘宝体’了?” “穷人啊,木有办法!我要是开一奥迪,用上淘宝么我?淘宝是给咱这种被迫装逼的穷人准备的,一看见秒杀的垃圾货就跟见了屎的苍蝇似的。人家地主圈里不兴这个。人家花钱那得去北京、上海。国贸、燕莎,华庭伊势丹,非一线大牌甩都不甩!” “呵,我去过最大的商场就是华林新天地了。你说得那些鸟地儿,我听都没听说过。。。。。。” “那是那是,‘鸟地儿’就是专给‘鸟人’提供消费的,‘淘宝’才是真正的亲民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花前月下算什么 现在流行花钱日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兰兰脸色轻蔑,站在一边冷冷嗤笑,“呵呵,这年头,天上掉下块大石头,砸死十个,九个经理。是不是装逼自己最清楚。做人还是实在点好,用不着这么难为自己。” “那不成啊——”郎释桓不急不恼,兴致勃勃地反驳道,“为虚荣而装逼,此乃不入流之装逼。为装逼而装逼,是为最高层次的装逼。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们可不是傻逼呵呵的追赶潮流,而是一种‘职业操守’,开什么门面都得有相应配套的‘装修’。” “呵呵,骗子啊?”淡淡白了夸夸其谈的姐夫一眼。 “以貌取人的多——要怪只怪‘人心不公’。披着锦斓袈裟,拄着九环锡杖的唐三藏百万信众;摇着蒲扇登门的活济公,谁人供养?一样是得道的罗汉,一样的普度众生,这佛和佛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呃。。。。。。”一时语塞。 “唉,众生痴愚,佛也无能为力。福报不够,狗眼看人低!” “骂谁呢你?”恍然发觉自己被这装傻充愣的“笑面虎”装进了套子里。 “骂你呢!”人群中忽然响起尖锐异常的嗓音,卓芙蓉下巴一扬,拉开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不就有两个臭钱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又没吃着你的,喝着你的,在我们跟前耍什么牛逼?” 兰兰横眉立目,当仁不让,“你就是一‘傻**’!你要不是我姐,我真不待得说你。你那颗脑袋是咋长的,灌上啥**汤了?说你不知好赖还反咬口!大街上像你这大的女女,有几个你这样的?谁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趁着年轻好好红火红火。人活一世,吃穿二字,你纯情了一场,弄着点啥?跟上这球相是吃上了,还是喝上了?” “嘴巴放干净点啊!姐不图那个。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甭拿你那心来衡量我!” “你图个啥?傻逼哄哄地爱呀那呀,人家咋还跟别的小女女勾搭?”鼻子一皱,满眼嘲讽,“弄点钱哇,甭你妈傻逼了!紧着拾掇都紧点老了。再过个五年十年,孩儿也生了,身条儿也走样了,外面年轻漂亮的小女女可多了,人家就在家守着你呀?” 郎释桓低头轻笑,吊儿郎当地拢了拢鬓角,“我都彻底无语了。。。。。。你是不是一想到四十岁以后还要面对二十岁的竞争对手,就决心要体贴自己,爱惜自己,娇惯自己?正所谓走‘二奶’的路,让‘二奶’无路可走?每次在街上,看到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搂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女女,我就想揍她个生活不能自理。蛋疼!相亲相爱倒不如想入非非啦?” “哼,花前月下算什么?现在流行花钱日下!这个世界上没哪个人是干净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甭装得跟未经世事的小处男似的!” “呃。。。。。。知道twins么?我有时候觉得,这对组合真神了!一个被干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一个被干了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固执地仰慕后者,即便你觉得这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傻逼。我承认我傻逼,钱财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脸皮。不以风骚惊天下,就以婬荡动世人,丢点什么不好,非TM丢脸!没有哪个男人真喜欢这样的女人,懂吗?” 泪光在眼中打转,苦笑,让人心碎,“呵,这年头,女人要想上位,只有两种捷径:一是睡她妈的男人厉害;二是睡她的男人厉害。大部分女人都没有这先天条件,只能靠后天发掘,自学成才了。男人借酒发疯,女人就B行凶,男人的天下,豁不出自己,就一辈子吃糠咽菜哇!” 话音未落,两个响亮的耳光震碎了冷静的夜色,卓老太太高举着颤抖的巴掌,咬着牙根怒视着胡说八道的七女儿,“妈正正派派一辈子,咋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要逼脸的东西!早知道这样,一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 兰兰捂着灼热的脸颊,呼呼地喘着粗气。抹了把眼泪,赫然抬眼咆哮了起来,“您儿就当没生我吧!全当我死了——我往后再不登这个了!”转身拉着傻站在一边的男人,一路呼啸着冲出了大门。。。。。。 “都洗洗睡哇!”老太太抹着眼泪,一声吆喝,招呼倚着门框看热闹的闺女女婿们各自找地方休息。 卓芙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站在随声炸开的人群里一动未动,望着虚掩的院门,眼前依旧是妹妹决然离去的身影。。。。。。 “想什么呢?”男人的手臂大咧咧地搭上肩膀。 “男人心,海底针,越来越茫然了。。。。。。”转头望着老公半真半假地笑容,迅速别开了目光,“搞不懂,男人的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 “说你妹夫?”微微挑眉,揣度着老婆大人变幻莫测的心思。她那大智若愚的“妹夫”也是神级的人物,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言不语,好像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似的。 “他是真傻呀,还是装傻呀?真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郎某人笑容邪门,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胡子拉碴,抱着十几岁的小萝莉,罪恶之手伸进桃花深处探寻青春的奥秘。嘿嘿,光是想想,人就鸡动不已。。。。。” “王八蛋!”脸色一沉,狠狠剜了对方一眼,“你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跟你一样用‘下半截’想事情?比你理智的人有的是!” 恣意抻了个懒腰,落下的双臂顺势圈上女人的肩膀,“真正牛逼的男人从来不用‘下半身’思考——他们用大脑思考,思考怎么满足‘下半身’。” 照着腹下就是一拳,“我呸!啐你一脸花露水!” “哎呀!”装模作样地抱着肚子,“别打,别打。。。。。。CPU在脑袋里,你跟我这‘外挂’叫什么劲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该你爱的你不爱 不该你爱的你却爱得死去活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终于安静了下来。小院里熄了灯,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同榻而眠,却始终保持着一段陌生的距离,深陷于熟悉的臂弯,却找不回往日的柔情蜜意。。。。。。 细碎的吻悄然落在颈后,蔓延。。。。。。濡湿了香肩。。。。。。 按捺着情难自持的轻颤。始终背向他,向前挪了挪,试图挣脱,却被蛮横地禁锢着。 温热的掌心滑过柔美的腰线攀上胸口,耳边响起低沉而沙哑的诱惑,“想要么?亲爱的,怎么不高兴呢?” 沉默,静静地闭着双眼,没有反抗,也无心迎合。。。。。。 身体被轻易翻转。发烫的手指攀上脖颈,提起下颌,落下魅惑的吻。第一次想要逃开,推拒着压上前来的胸口,下意识地向后撤了撤。 分明感觉到她异样的情绪,轻吮滑软的舌尖,放肆的挑逗着; 她不再挣扎,双臂穿过发烫的颈侧,灵舌卷动,恣意享受着。。。。。。 “给你吧?”牵引着微凉的小手体验他的迫切。 幽幽一声轻叹,意想不到的结果。热吻戛然而止,满心幽怨,推离他的怀抱,“够了。。。。。。不想再要别的。。。。。。” “怎么了?”十分扫兴,情绪一落千丈。 “桓子。。。。。。我不想我妈知道咱们俩的事。。。。。。咱们俩完了。。。。。。就这样吧。。。。。。”双目大睁,望着空洞的夜色,温存依旧,她却再不会为他动容了。 “瞎说什么呢?”揽过仓皇逃离的身子,柔声敷衍道,“甭耍小孩子脾气了,乖!”在额前落下重重一吻,“别听兰兰胡扯,看在我大老远跑来找你的面子上。” “面子,已经给足你了,我不会当着家里人跟你闹别扭。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那还亲我,一时冲动?”嘲讽,嗤笑出声。 “你吻我是因为你寂寞,我不反抗是因为我爱你。而现在,我已经爱够了,不想再用我的爱去填补你的寂寞。”用力挣脱固执的环抱,向冰冷的墙壁挪了挪。 幽幽一声长叹,“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回去我们就把手续办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 长久的沉默,愤愤地咬着两腮,眼圈却莫名开始发热,好在一片漆黑,她是看不到的。。。。。。 女人对着墙壁,仿佛在自说自话,“之前,我以为你不适合我;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我不适应两个人的生活。我这种傻瓜,就适合一个人呆着,我不会看别人的脸色,也揣摩不透别人在想什么。太累了。。。。。” 烦躁难耐,轰然起身,摸出一根烟,在黑暗中点着了火,“我不就是在大街上跟个女的聊了几句天么?捩着你哪根筋了?” “我也想在大街上跟男的闲聊。。。。。。”明知道,他只许州官放火。。。。。。 “好好好,即便是我的错。我大老远从市里跑回来找你,已经算是认错了,非要我跪下来磕头作揖,当着全村人的面跟你赔礼道歉么?” “你想错了。即便真那么隆重,我们也到此为止了。单身挺好的,两个人在一起太多麻烦事了。。。。。。” 冷笑,“呵,我觉得你越来越像颜如玉了。。。。。。” “你又错了。在我眼里,颜姐很傻,很执着。嘴里念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她却从没有勇气放下什么。她总是试图调整自己,想着把这段关系弄好,无奈另外一个却不肯不配合。我不是颜姐,不爱我的我不爱,不看我的我不看。一个人要是不把我当回事,我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他。” “我不把你当回事了么?我干嘛大半夜的跑来?”隐隐有些委屈,对方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问你自己,别问我。我是个傻子,想不明白男人心里那些复杂的想法。” 狠狠掐熄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卓芙蓉,你要是总这么无理取闹,我觉得继续下去也很危险。看过那《中国式离婚》吧?别在一个男人的心里挂上空鸟笼,让他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总有一天他会厌倦向人解释这只空鸟笼。与其费尽力气解释,不如养只鸟更省力气。” “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早就有心养鸟。他若有洁癖,你就算打死他,他都不会考虑养鸟的。用不着给自己的放纵找那么多借口,用抹黑自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是傻逼逻辑。” “呵,我发现你不傻呀?”笑声鄙夷,好像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爱情之下,智商为零。我傻,因为爱着。不爱的时候,我可聪明了。” “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对方主意已定,懒得再费口舌。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很多,长得违章的不只她一个。 “你抽空,什么时候都可以。” “呵,好,好的,没问题。”从未有过的感觉,上不了天,落不了地。初恋失败的那一刻,他已痛彻心脾,他以为一个男人一辈子只会伤心一次呢。。。。。。 她说的没错――爱情之下,智商为零。 什么叫似水柔情啊? 脑袋进水的柔情! 什么叫火热的似水柔情啊? 脑袋进热水了! 明知道她不是个好鸟,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占一把便宜就够了,怎么就傻逼呵呵地爱上了呢? 忍不住想抽自己嘴巴: 犯贱! 让你犯贱! 你TM真够贱的! 该你爱的你不爱,不该你爱的你却爱得死去活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半三更,辗转反侧。一双怨偶索性背对着背,一句话也不说。迷迷糊糊闭着双眼,急促电话铃忽然打破了沉静的夜色。。。。。。 郎释桓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虚,连吞了几口吐沫。起身翻找着小鬼催命似的电话,希望电话在他还没接起之前就挂断了,怎奈事与愿违,铃声短暂停顿,很快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卓芙蓉面对着墙壁,呼呼地喘着粗气,猛然起身,按亮了床头昏黄的壁灯。。。。。。 郎某人终于摸到了电话,仓皇扫过女人醋味十足的脸,敷衍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谁的号?不认识。打错了吧。。。。。。” “拿来――”横眉冷对,直觉是那个护士,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拿来我看!听见么?” “行了行了,瞎想什么?我关机,睡吧。”一边说一边关闭了电源。 身子冷不防向前一窜,一把夺过手机,刚捅开电源,那个阴魂不散的号码便执着地跟了进来,迅速接起,“喂,找谁?”赤脚跳下床,疾步冲向门口,吃力地推拒着压上前来的胸口,制止他蛮横地抢夺电话。 “你是?”电话里那副无辜的嗓音,仿佛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 “我是他老婆。你赶着发丧啊?这都后半夜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非得这时候说?” 电话接通,男人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眼看着两个女人接上了火。庆幸的是,胡苡萌没再说什么,就此挂断了。。。。。 卓芙蓉憋了一肚子火,鼓着一张赤红小脸,气急败坏地按下了回拨。。。。。。 “挂了!听见没。。。。。。”再次冲上前来,暴躁地夺下电话,“放手。。。。。。你把电话给我!” 猛一低头,在他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而电话恰恰就在这时候接通了。。。。。。。 “喂?”胡苡萌靠在床边,仔细分辨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吵闹声。如果猜得不错,两人八成是打起来了。 “桓子,是你么?怎么不说话呢?”茫然的女声真真切切地回荡于空荡荡的瓦房。。。。。。 郎释桓抢先一步拾起电话,压抑在心底的火山瞬间爆发,扯着嗓门数落道,“胡苡萌,你什么意思啊?你长没长脑袋啊?还让不让人过营生了!现在几点你知道么?这时候打电话你就不想后果吗?” “对不起,桓子,我刚下夜班,就是想问问你后来怎么样了,你小姨子没跟你老婆说咱们的事吧?” 恨得咬牙切齿,努力控制着狂暴的情绪,无奈狠拍脑门,“行行行,你都这时间打电话了,我还解释得清楚吗?我俩明儿一大早就去办离婚手续,你满意了。。。。。。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看不清风向的傻逼啊?” 卓芙蓉立在身边沉声苦笑,恨得咬牙切齿,委屈的泪水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而下,“呵,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真以为她是傻逼啊?告诉你,她是故意的!”一只手颤巍巍地按着胸口,另一只手虚弱地扶着墙壁,“在你眼里,她永远是单纯的,天真的。。。。。。我打一认识你就是个轻浮的,违章的。郎释桓,我欠了你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在你心里”嗓音骤然提高了两个八度,“我算个屁!” 郎释桓刚要辩解,女人的脑袋已砰的一声撞上了小屋的墙壁,乱红飞溅,几行血痕顺着雪白的墙壁缓缓流淌下来。。。。。。 “蓉蓉,蓉蓉。。。。。。”那个声音越来越远,埋没在曾经的,逝去的,世界里。。。。。。 就这么结束了―― 跟许多有始无终的爱情故事一样,在双方家长的唇枪舌剑之下不欢而散。从那天起,郎释桓再也没见到过那个与他有过短暂婚史的女子,‘了缘堂’依旧,里面却只剩下了颜如玉。。。。。。 听颜如玉说,卓芙蓉去了外地,脑袋留下点后遗症,她老妈代替她来辞职的。额角一道伤疤缝了四五针,那么完美的一张脸破了相,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惜。 整个一个正月,孤零零地。郎释桓忙完了公司的事情,便躲回家里当宅男。二月初三,才接到了聂琛的诚挚邀请。夫妇俩从甘南刚朝圣回来,他却依旧是自己。。。。。。 “还有什么消息么,没说别的?”郎释桓端着酒杯,满眼醉意。注视了聂琛良久,忽然俯下身,隐藏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脊背剧烈的抽搐,拳头捏的嘎嘎作响。双手紧抱着脑袋,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根本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去撞墙。。。。。。”抬起赤红的双眼,砰砰地垂着胸口,“我心里憋屈啊,哥。。。。。。我心里憋得慌。。。。。。” 满心同情,轻轻拍了拍耸动的肩膀,“算了,都已经过去了。。。。。。振作起来吧,公司还得指望你这领头羊呢。。。。。。” “忽然想起颜菩萨的那句名言――失去了,才会明白什么叫失去。”抽出张餐巾纸,拭去眼角脆弱的猫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跟意外死亡有什么区别呢?” 拎起酒瓶,径自倒满了酒,“你就全当她死了吧。这事明摆着,不是她妈不准她见你,是她自己不想见你。真想见你,她妈拦得住吗?”浅浅抿了一口啤酒沫,靠在卡座上点燃一根烟,“情人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你把人家伤得太重了。。。。。。” “问题就在这儿,我是真的委屈!我没怎么她呀?我要是真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我也认了!” 笑得不怀好意,“那你就抓紧时间干点呗。明知道那护士贼心不死。。。。。。” “唉――三十万的合同,好歹是签下来了。。。。。。”接过对方手里的烟,对着了火,“我是财迷心窍了吗?我图什么呀!钱是公司的,我捞着什么了?我就落一妻离子散!值得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知道你多恶心吗 你妈第一次感觉到你存在时 她吐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洗衣机在卫生间里隆隆地转个不停,郎释桓叼着烟卷儿,抱着笔记本窝在猪窝似的床铺上。 “桓子,你电话。。。。。。怎么不接呢?”客厅里传来女人的嗓音,他生命里唯一不离不弃的女人——老妈。 “懒得接。”语调淡漠,悠闲地吐着烟圈。 老妈抱着刚收回来的一大摞衣服塞进了柜子,转身笑道,“儿啊,我就没见过比你再懒的人,你都快懒死了!” “别跟我比懒,我懒得跟人比。”敷衍一笑,只为逗对方开心。 轻叹一声,收拾起乱丢在床上的浴巾,接着说道,“这一晃都半年多了,以后就打算这样了?”老太太至今都想不明白小两口之间究竟发了什么事情。亲家又一次找上门来,没来由的吵架,儿媳妇差点一头碰死了。。。。。。 “不然呢?”代答不理,不愿意老妈提起这个。 神情矍铄,仿佛刚刚吸过大麻,两眼生光,神秘兮兮地问道,“哎,那天你车上那个女孩儿干什么的?” “哪天啊?我车上每天都换女的。”目不斜视,一心一意盯着屏幕。 “就上个周末。我在医院门口遇见你的那次。。。。。。” “呵,那是我‘前’女友——”特意突出一个“前”字,“我现在的VIP客户,医院外科病房的准护士长。怎么着,您哪儿不舒服吗?上医院懒得排队可以找找人家。” “多大了?结婚了吗?我看,那女孩儿不错,稳稳当当的。” 淡淡轻笑,“至今单身,不过您歇心,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更深入的交往了。” “为什么啊?” “不喜欢,这个理由足够么?” “还没吃够喜欢的亏啊!那个你倒是喜欢来着,不让你找不让找,你偏不听。最后怎么样——婚事都没来得及办,差点出人命!” “呵呵,怨你儿子花心!我这人可能不太适合结婚。” 屏幕下方忽然闪过一条提示:您的好友“非人勿扰”更换了签名。 上线了?虽然是隐身。。。。。。 在漆黑一片的好友名单里搜寻着被遗忘已久的QQ号。嘴角挑起一丝苦笑:这年头在线不在线有什么区别呢?挂着也没人理。 望着刚刚更新的签名,轻声念道:春眠不觉晓,挂Q莫骚扰。忽闻QQ声,实话有多少?呵呵,人家拒绝骚扰,还要上杆子问话么?姥姥!你咋就怎么那么贱呢? 日志更新提示亮起,迅速点开了对方的空间。被一片低胸自拍雷得外焦里嫩,真TM撞成傻逼了?打算走兽兽那路子了? 大脑还在罢工,下一组照片再次放了出来,这次是下半截的,蕾丝丁字裤,翘臀上带着夸张祖母绿的青葱玉手。。。。。。 呼呼的喘着粗气,大脑严重缺氧,砰的一声合上屏幕,忍不住想把电脑砸了。点了支烟,下地绕了一圈。一连串神经兮兮的举动,害得老妈跟在屁股后面一个劲儿的追问,“儿子,出啥大事儿了?怎么了,脸色都变了?” “没事,被网上那些炫名车、发艳照的傻逼气的。”望着窗外,心不在焉地敷衍道。话音一落,大步流星进了屋,打开电脑,在照片下方留下了一排脚印:知道自己多恶心吗?你妈第一次感觉到你的存在时。。。。。。她吐了! 无人回应。。。。。。 接连刷新的几条放肆留言让他实在HOLD不住了,大骂出声,忍不住直接Q她,“卓芙蓉,你还要脸吗?” 没指望对方理他,三分钟之后,居然收到了对方的回复,“我的脸。。。。。。已经没法看了。” “你在哪儿呢?”问得急切,“说话。。。。。。成心折磨我是吧?” 久久等不到回应,怀疑对方已经下线了。眼圈发烫,若不是老妈在身边,他大概已经哭出声了。对她,已没有任何过分的想法,只想说声对不起,给良心一个交代。 那日以后,隔三差五便会看见时常更新的半截子艳照,不是P股就是胸,唯独不露脸。忽然间对那些“器官”失去了知觉,没有灵魂,那就是几张照片,完全没有想入非非的感觉。 终于明白,风华绝代不过是一副画,让人神魂颠倒的本不是那些东西。。。。。。 胡苡萌最近来得有些勤,惹来了公司员工的一片猜忌。他不想解释,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她是公司的客户之一,如此而已。 “桓子,晚上没应酬吧?下了班,陪我去沃尔玛买点东西?”胡苡萌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望着回归单身的郎总经理,年轻才俊,干练、风趣而多金。。。。。。她当初的眼光不错,男人的优势几乎都被他占全了。然而幸福就这样被她毁了,如果一切可以再重来,她希望他是她的唯一。。。。。。 “不好意思,有点忙。”未曾抬眼,心思全在手头的文件上。卸磨杀驴,看似有点不仗义,坐直身体,笑嘻嘻地敷衍道,“这会儿有空。把你送过去?” 随口寒暄几句,女人笑得前仰后合。客客气气地将对方恭送出门。在各部门员工揣度的目光之下上了停在门外的斯巴鲁。 十几分钟后,在巨大的麦当劳标志下停了车。在外卖通道上兜了个圈子,再次回归了悠长的寂寞。并不后悔把他那“女粉丝”送走,虽然有个伴的感觉不错,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默默安慰自己—— 一个人, 挺好的。。。。。。 一抹艳丽的身影在车灯前一晃而过,抬眼间只看到个背影。雷人的撞色,夸张的假发套,超前的时髦。 他并不讨厌,只觉得跟这北方小城的背景有点不协调。如果身在砵兰街、珊顿道,他可能会打口哨。嘴角提起一抹上扬的弧线,玩味的感叹道,“Lady Gaga?呵呵,能给我签个名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为毛子美女都在红灯区 而帅哥都在洗头房呢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生活像一杯乏味的白开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所谓“成功人士”是什么样的?打着桥牌,搂着美女,开着豪车。。。。。。而他不过是在模仿“成功”,有钱有闲有心情才是真的成功呢! 夜店,有意思么? 一群醉生梦死的“单身贵族”凑在一起对酒当歌。而单身不过是个传说,单身酒吧里哪有单身的? 幻想着拿酒把自己灌醉,怎奈却被浇醒了。会喝酒的一喝就醉,像他这样不会喝的是越喝越明白。。。。。。 春风得意的“黄大仙”不知从什么地方CALL来了一大票美眉,这么大公司,一人发一个寒碜,一人发两个。实业集团的CEO那不是相当的有气魄。软玉温香,左拥右抱,荷尔蒙指数噌噌就上去了。 为毛子美女都在红灯区,而帅哥都在洗头房呢?这二年怎么这么多失足的?随便划拉划拉就是一笸箩。冷冷嗤笑:青春,不值钱了。。。。。。 心里正在瞎捉摸,黄本初端起酒杯,轰走了夹在俩人的美女,扬起一脸婬笑,“桓子,我这可是给单身员工提供福利。看上了就联系联系,这可都是正正气气的‘良家妇女’。” “呃。。。。。。呵,呵呵。。。。。。”心里邪门地嘀咕:这算良家的么?咳!这地方还能碰上良家的?二老板都开始在微博上发艳照了,这年头还有良家妇女? “漂亮的不安分,安分的不漂亮。别太认真,女人嘛,就这么回事。” “是是,好歹图一头。两边都想占,天底下哪儿找这美事儿去?” “漂亮的不安分,丑的也未必安分。既然女人靠不住,不如找个好看的。” “嘿嘿,我好像听什么人说起过类似的版本——有钱的不安分,没钱的也未必安分。既然男人靠不住,不如找个有相的。”兰兰,能说出这么精辟的典故的八成是兰兰。 “这女的明智!”一碰杯,仰脖进了一半,“男人花心不怕,那得有花心的资本。自古以来,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挣2000万和挣2000块的都养一个女人,这还有天理么?老子都说了: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此乃天道,女人们气也没用。想把男人攥在手里就一天三炷香跪求她男人这辈子别发大财!” “高论!”挑起大拇指,打心眼里佩服,“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开始走小林哥的路线了?没事儿研究研究老子,孙子,培养培养儒商气质?” “呵呵,我黄本初顶大了是一儒商,跟和尚不能比。‘老大’是出世高人,现在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开疆辟土,尔虞我诈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有多狠!”点了支烟,搭着得力干将的膀子说道,“记得有一回,有一不知死的因为竞标失利,找上面的人运作,成心拆我们的台。‘老大’跟我要方案,我一夜没合眼打了个报告给他。不满意,批了一行红字,我记得清清楚楚:不要想有人保护你,不要乞求有人替你主持公道。只有学会,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 “唉——男人这辈子最重要的是跟对老大。”发自肺腑的感叹,“老大就是老大,说的话就是有分量!”受用,不得不拍马。 “这话不是他说的,是成吉思汗说的。那就一小学毕业的文凭,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九是盗版。” “盗版的,山寨的什么关系。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这么做了。”惬意地抿了口酒,“成吉思汗的话我也知道一句: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收起一脸坏笑,安然自嘲,“呵呵,我就是一纯牌流氓。” 一手端起酒杯,忍无可忍地对着他指指点点,“俗人!呵呵。。。。。。来,兄弟——走一个!为了俗人。。。。。。” 喝得晕晕乎乎,急着找地方腾肚子。丢下身边咧着大嘴掷色子的美女,起身出了包间大门。 眼前掠过一抹晃眼的人影,一微微发福老男人跟在身后穷追不舍。薰衣草的沙宣发套,上半截大紫大蓝,下半截菊粉底炫彩打底裤,脚上是一莫名其妙的墨绿色亮钻球鞋。就这身衣服可太要命了,好好的身材穿这个,这不诚心自毁形象么?左顾右盼,莫名其妙地一撇嘴,“Lady Gaga?唉——粉丝可真多,满大街追着求签名的。。。。。。。” 舍不得移开视线,目送两人出了旋转门。远远望见,那胖老头好像把“Gaga女士”给惹恼了,那女的疯起来够劲儿:踹老二,摔手包,砸汽车,总之,很黄,很暴力就是了。。。。。。 暗暗替被虐者捏了把冷汗:大街上美女那么多,惹谁不好,你偏惹Lady Gaga?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段位,搞一胸大无脑的“求包养”还差不多,这么非主流的一个妞,你个死老头儿罩得住么? 去厕所放了个水,一个人晃到KTV的大堂透透气。在落地窗前踱来踱去,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未接电话。 猛一抬眼,方才被“Gaga女士”暴力的胖老头又回来了。看着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了缘堂! 没错,是了缘堂。这不就是那“毕姥爷”么?叫什么名来着,当初卓芙蓉在背地里就这么亲切的称呼对方。要是记得没错,这货好像是某大中型国企的一把手,处级以上,一方诸侯式的牛X人物。 诧异地摸着下巴,难以置信地评论到:“50后的,品味不俗啊?我还以为Gaga的粉丝都是我们这种90后的脑积水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的头像牛逼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店,夜店,夜店。。。。。。 郎释桓默默地问自己,怎么就不能去个健康向上的娱乐场所呢?公司里的这群王老五,几乎是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毫无新意的IDIEO――饭店,酒吧,洗浴,DISCO。 彩灯花哨,乐声隆然,成群结队的姑娘像花蝴蝶似的。 “今儿TM什么日子,群魔乱舞?”郎释桓望着混乱的舞池在主位上落了座。幽幽一声叹息,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了。。。。。 “万圣节。”某知情人士兴致满满地揭示答案。 “操!我这种土鳖也就过过七月十五――牛郎织女天河配!” “那是七夕!” “差不了几天――配完了就死,死了都要爱!”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现在的中国人真没办法,传统节日血拼大抢购,花别人的钱似的。舶来的节日也不放过,连洋鬼节都跟着凑红火。” “过节多好啊,兴奋过头的美眉容易失足。”感慨万千的胖哥哥抱着酒瓶猛灌了几口。 “是**吧?”隔壁的花系帅哥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 郎释桓神色淡漠,望着一群扎堆儿的花匠冷冷嗤笑,“甭耍嘴,领一个过来!”扬手指了指舞池,径自掏出一百块钱狠狠拍在桌上,扬声张罗,“来来来,押宝押宝,一人往这儿放一百,谁先领回来谁拿走!”笑容邪气,“哎,规矩得说好了,以前认识的不算,长得丑得不算,不带领一扫卫生的大婶儿回来充数的!” 众人稀里哗啦地下了注,郎某人第一时间将落花似的百元大票敛了敛,揣进了裤兜,“呵呵,这下不愁付账了!缺钱的时候就得想办法,大伙刚刚都听明白了吧?‘谁先领回来谁拿走”――把你那一百拿走,其余的都归我!” 一片半真半假的笑骂。郎某人不予理睬,率先起身混进了舞池。心里多少有些障碍,参与此项活动,他好像严重超龄了。咳!“老年人”才更应该锻炼身体呢!吃完饭摇一摇,保持身材,预防三高及动脉硬化。 急速晃动的射灯打在一般无二的鸡毛面具上,完全看不出擦肩而过的美女们长得好看赖看。女士免票还送面具,男的天生就该被人抓鳖。落寞哀叹:这世界咋就这么不公平呢,下辈子投错了胎才当个男的!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上台之意不在扭。形孤影单,心里仿佛长了草,巴望着有个女的能跟他搭讪一句,“借过,借过,借过。。。。。。” 《Bad Romance》飙出了混音器,左顾右盼,脚步忽然停了下来,“Lady Gaga。。。。。。”怎么?“GAGA女士”也有这个雅兴庆祝鬼节么?她那风格不用认脸,光看那身行头就知道不会错。今儿脑袋上的发套换了橘红色,那鬼上身的舞姿,跳大神似的。 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盘算着找个什么话茬搭讪。他这辈子就喜欢非主流的美眉,要么贼拉靓的,要么是TM火星来的。。。。。。 费劲千辛万苦才爬到“GAGA女士”背后,中途被无数恣意挥舞的双手抽得满地找牙。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忽悠人家,对方就如遭了色狼骚扰一般,忍无可忍,转头大骂,“你挤个JB!” 愣了两秒,凑近半米,怯生生地回应道:“呃。。。。。。一个。。。。。。” 这一股子要命的酒味,差点把他熏趴下。 女人半晌不语,注视了他片刻,晃晃悠悠地挪出了舞池。 远远地望着,隐约觉得那背影似曾相识。身高,步态,还有那与刺鼻酒气混合在一起的J情香水味。。。。。。 疾步追了出去,大门外除了挤挤挨挨地豪华轿车,连一个鬼影都没有。无可奈何地转回身,对着兀自炫耀的彩灯广告牌点燃一支烟,失望之时,墙角忽然传来稀里哗啦的暴吐声。 “哎,没事吧?”发现目标,大咧咧地迎了上去,向来不拿自己当外人。 女人懒懒抬眼,扬起手背在嘴角上抹了一把:躲不了了,也没有必要躲。撞上就撞上吧,她已经,把他忘了。。。。。。。 郎释桓望着那张画得连她妈都认不出她的小脸,不自觉咬紧牙根。镇定了半秒,站在半米之外的地方说道,“我就觉得是你,果然。。。。。。” “你谁呀?我怎么没印象呢?”淡漠,眯着双眼代答不理。 “呵,别跟我说你失忆了,我最讨厌韩剧了!” 肩头懒懒地靠着墙壁,唇角微微上提,“有话说,有屁放,时间宝贵,没工夫搭理你。” 点了点头,如此重逢让他感到异常的失望,“我本来憋了一肚子话,忽然没什么可说的了。。。。。。。一个人,别作践自己,那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谢谢!说完了么?” “嗯。” “走了。” 默默地送走了那抹逍遥远去的背影,全然失去了玩乐的兴致。在前台结了帐,告别了事业伙伴,一个人驾车在午夜清冷的大街上狂奔。 思绪交织,一会儿是那段血光四溅的回忆,一会儿是“了缘堂”,一会儿又是毕姥爷点头哈腰的龌龊身影。。。。。。 进了家门就急急火火地捅开了电脑,恍然发觉,他是为了她才撇下了声色犬马的聚会,匆匆赶回来跟她说说话。。。。。。 登陆QQ,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头像亮起,直觉她在,从前不管玩儿到多晚回家,她都会上线发点什么,个人原创的狗屁不通的心事,或者,转载别人的闲事。。。。。。 换了个头像,改了个名,故作洒脱,截了张图发过去试探,“我的头像牛逼么?” 坐等几秒,简短的回应跃然屏幕,一个字――“像。”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有时候会很想你 但是有太多理由不可以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那夜之后,天各一方,再无音讯。。。。。。 D城并不大,郎释桓常常在独自驾车的时候,幻想着再一次相遇。然而期许终究是期许,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就像两颗擦肩而过的星子,匆匆邂逅,再难相遇。。。。。。 繁重的工作填满了急速而单调的生活,紧绷的资金链常常压得人喘不过气。 声势浩大的“移民工程”开始了,修复古城,复原魏都,大批居民迁出市中心,整个城市向东向南推移。。。。。。 “新魏都计划”启动了,在铺天盖地的拆建工程中分得一杯羹。行动的规模超出了他的预期,由总公司牵头,而他也因此被正式任命为工程负责人及项目总经理。 没空娱乐,没空YY,没空休息,甚至没有时间闲在什么地方喘口气。终日为了内外的协调工作而奔忙,公司,政府,工地。。。。。。 第一百二十次路过“了缘堂”,虽然跟聂琛常常见面,却很久没有去过“小庙”里。莫名的伤感,莫名的怀念,被一抹挥之不去的情绪怂恿着,自路口调头,停在了小店门口。 推开店门,瞄了眼扒在柜台上的“美女”,眼前诧然一亮,没正行的调侃道,“菩萨,几个月不见,瘦多了!改卖减肥药吧,一准儿大卖,需要资金算我一股!” 颜如玉欣然转回身,笑嘻嘻地迎上前去,“呵呵,哪阵风把郎总给吹来了?现在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带秘书,配司机,今非昔比。” “您快别逗我了!”抻着脖子,环视四下,凝神于龛上的作明佛母,“您这小庙里什么大菩萨没有啊?说这话纯属取笑我。。。。。。” 心里明白,对方所指是林晚生,挑了挑眉,淡淡笑道,“我这小庙是众神歇脚的地方,广结善缘,累世的福报。” “那是。没‘了缘堂’就没我郎释桓的今天。帮我留心一佛龛,等我那边房子一下来,装修是聂琛的,装饰陈设全交给你了。” “怎么,也准备给自己盖大庙啊?” “实受殊胜,能不供养本师么?”话锋一转,神色忽然暗淡了下来,“只可惜――佛祖不问红尘**。。。。。。” “法门八万四千,道理一通百通。你有本事搞定那么大的公司,单单搞不定一个女人?” “女人多的是。就碰上那么一个克星。”翻开手包,点燃了一支烟。 “相克相生,相生相克,有爱才有怨,有怨爱就没完。。。。。。”女人低头整了整柜台,沉默了半晌,忽然抬眼说道,“问问自己,你还爱她么?爱,就像个爷们儿,不爱就别再招惹。” “蓉蓉回来了。。。。。。”答非所问,看似轻松的述说,“我前些日子还见过。。。。。。” “你以为,她会回‘了缘堂’?”笑容略显嘲讽,“不。小鸟长大了,迟早要高飞的。这里只是诸神歇脚的地方。” “我看不出她哪里像要高飞的样子,倒像是――堕落了。。。。。。”该死的!LADY GAGA。。。。。 “如果爱,就拉她一把;如果不爱,操那么多闲心干嘛?” “怎么拉?我根本联系不到她。我怎么Q她,她都不答话。” “那是好事啊!懒得搭理你,说明她还在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向我一样来Q不拒,那就真的没希望了。” “你是说” “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时常伤我的心,我确定,我不可救药的爱着那个人。曾经的,都是浮云,随他来,随他去,我无心无欲,所以无忧无惧。” “哈,这段我怎么没录下来呢?狠狠讹聂琛一顿好的!”神采飞扬,转眼落寞下来,“说实话,我挺羡慕聂琛的,能娶到世界上最爱自己的女人为妻。” “他为此承受了多少委屈,你懂。。。。。。” “嗯,明白。或者,爱情的全貌就是这样,被她的可爱吸引着,同时也被那些不如己意的地方伤害着。庆幸,你们还在一起,而我们俩却选择了分手。” “分开了能怎么样呢?快乐么?都不快乐,干嘛用这种方式彼此折磨?怀着相爱的初衷,却偏偏选择了分手的结局。你不觉得思维逻辑有点问题?” “我没打算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当然,我也有错,我那前女友。。。。。。嗨,不说了。。。。。。”抑郁而无奈,郁闷地望向窗外。 理解地点了点头,“听聂琛说了。情侣之间总是会这样拈酸吃醋,但是,你们俩真的有沟通过么?你有没有告诉过芙蓉,她在你心目中不可代替的地位,以及那个“前度”只是你的‘准客户’之一?” “她会相信么?”满心怀疑。 “这个我不能肯定。但是说了总比不说要好,至少那代表着一种态度。就像小哥对楠凤姐,他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而身体的残疾不代表心灵的残疾,你以为,一个明智的女人会因为身体的残疾死缠着一个男人不放么?不,他们相互信任,她确定他们是相爱的。而他对我也是如此,从未欺骗,我该恨,却恨不起来。。。。。。” 话题渐入佳境,忽然有人推开了店门。林宝儿,拎着个花里胡哨的手提袋。 郎释桓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看了看表,急着撤退,“嗨,美女,好久不见。你们先聊,我去工地。” “呵呵,好久不见。这么巧,我刚从你家店里过来。”扬起手里的手提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也玩儿把前卫的,换个风格。从里到外都换,淑女太久了,自己看着都烦了,改改路子,刺激某人一下。”语出无心,俨然不知一双同林鸟早已各自纷飞了。 郎释桓心里微微一震,与颜如玉对视一眼,尴尬地挠了挠头,“是么?你觉得我家蓉蓉那店怎么样?比如。。。。。。选址,是不是太偏了?” “没有啊?格兰云天那边以前不算景气,但是市里大规模拆迁,那边已经成了中心商业区。” “呵呵,谢谢,听你一说,我这心里就有底了。得,你们先聊,回见,我手头还有一堆烂事儿等着处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冬天的蒲扇 夏天的棉衣 还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开店了?哪儿找来的资金呢?就她那落魄的家境,砸锅卖铁也不可能。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毕姥爷”身影,弄得人整整一个下午心神不宁。。。。。。 好容易盼到夜幕降临,又因为临时发起的饭局耽搁了行程。酒足饭饱,已是月上柳梢,迷迷糊糊地倚在后座上,吩咐司机将他送到格兰云天旁边,麦当劳的广告牌底下。 夜店,KTV,通宵的游戏厅,年轻人聚集的地方,周围的店铺很晚才会打烊。围着格兰云天的外墙转了两圈,徘徊搜索,暗自猜测哪一间店铺像是卓芙蓉开的。 进了几家花里胡哨的青春品牌,无奈,一无所获。 眼看着店铺陆续熄了灯,几乎想要放弃了。一个错误的念头指引着他走向休闲广场的地下车库,忘了自己并没有开车,是司机把他送来的。 “菩萨装”? 昏暗中,一块图样怪异的招牌赫然映入眼帘,落下的半截遮阳布上绘着仿佛是绿度母,展示窗里的陈设跟店面有什么关系啊? 呃。。。。。。 犹豫了一刹那,克制着酒劲儿发作的阵阵头晕,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门锁着。 该死,已经打烊了。。。。。。 四下张望,两眼茫然。心中疑惑:离开时忘记了关灯么?仰望着橱窗里姿态婀娜的倮体模特儿,双手撑着玻璃兀自YY:天凉了,怎么不给人家穿件衣服呢? 灵魂漫游须弥,背景的沙帘哗啦一声拉开了一条缝,诧然抬眼,对视一愣―― 依旧是那张精致的脸,只是,换了发型。。。。。。。 郎释桓迅速镇定了下来,指了指店门,挤出一个兴致勃勃的笑脸,表明自己友善的来意。 无奈,站在窗台上的女人并不友善,冷冷地注视了他片刻,一脸鄙夷,忽然朝他竖起两根中指。随即落下眼帘,聚精会神地给模特换上一身妖艳的束身内衣。。。。。。 如果他此刻没醉,八成会扭头就走。无奈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前额抵着玻璃,拍着橱窗大喊,“女菩萨,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讨杯水喝不行吗?” 卓芙蓉狠狠白了对方一眼,心中暗暗咒骂:我呸!唐僧要是你这德性,一路上不知入多少次洞房了! 男人微闭着双眼,继续磨叨,“女菩萨,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您大慈大悲,不能见死不救啊!” 受不了这通磨叨,愤愤地答话,“我这不是积雷山,是盘丝洞,你赶紧走吧!” “算了算了,既然女菩萨不肯留我,我就在窗户底下窝一宿吧。。。。。。” 话音未落,身体像根煮烂了的面条一样,软塌塌地溜下了玻璃。 “哎――”丢下手里的胸罩,急急火火地冲出了店门,照着靠在窗下的“死猪”就是一脚,“你给我起来!大冷天的我擦个玻璃容易嘛?看你给我弄的,全是手印!” “终于舍得开门了?”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仰望着凶神恶煞的母夜叉,嘲讽一笑。 沉默了几秒,燥闷地询问道,“好吧 。找我干嘛?有正事吗?” “想你了。。。。。。”嗓音沉静,一如幽深的夜色。 “很荣幸。。。。。。”眼泪浮上眼眶,转身背向对方,“你不觉得说这话有点晚了么?”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衣,还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 “只要有诚意,什么时候都不晚。”关键在于她,只要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对不起,你白费心了。你最让我讨厌的地方就是太自信!” “我不是自信,我只是比一般人多了一点勇气。我想要的东西就放手去追,从不做风险评估。” 扬手抹去眼泪,侧目瞄了他一眼,“有没有人告诉你,一辈子永远不要做这些事:跟知己上床,和情人结婚,到朋友公司打工,指望前女友回心转意。” “呃,”郁闷地挠了挠头,“我好像,都干了。” “你走吧,远离我的生活。碰见了随口打个招呼,不可能再重新开始了。” “名花有主了?”那个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影依旧困扰着他,长叹一声解释道,“那天,在KTV。。。。。。” “哪天?”娱乐中心就在这旁边,她隔三差五就出去HAPPY。 “就在这地下广场,你摔手包,踹汽车那天。” 瞬间明白了他意思,情绪越发敌对,“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也没必要跟你解释。”她在他眼里也就这样了,毕鹏飞――她新一任的绯闻男友。。。。。。 微微蹙起眉心,“准备步兰兰的后尘?” 白眼一翻,“呵,我倒是想来着,可惜人家的老婆活得可精神。” “那你图什么?”笑容轻蔑。 “图钱。”他不就是这么想的么? “呵,呵呵。。。。。。” 下巴轻扬,狠狠剜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么?” 懒懒摆了摆手,“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怎么相处。” “唉――这拼爹的年头,亲爹不行,就得靠‘干爹’了。就我这违章的长相,没个‘干爹’说出来都寒颤。我卓芙蓉天生就该吃这碗饭,没走这条路,是我之前傻逼。” “佩服!”违心地挑起大拇指,“终于开窍了――往后就是香车宝马,家财万贯!还是小林哥有远见啊,老早就建议你走这条捷径。你有这穿金戴银的资本,一般女人都爱高估自己。” “谢谢!以前我脑袋不够使,现在,我有这个自信。这还得感谢你,我的大恩人。。。。。。”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有一种贱 叫好了伤疤忘了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缘分已尽,本应就此划清界限了,一个明智的男人不会跟这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但他做不到,那不是他的目的所在。。。。。。 错愕之间,郎某人清楚地察觉到自身的阴暗。他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道,她若是躺在别人的怀里,他会因妒忌而发疯。 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这不符合他的个性,若认准了一样东西,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 卓芙蓉,你若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你要是认真,我就陪你玩儿真的;你要是游戏,咱们就好好的玩游戏。这辈子,遇上我郎释桓算你倒霉!真情,假意,谁在乎?只要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吃力地撑起身体。脚底下打滑,一个跟头又跌坐了回去。摸了摸发懵的后脑勺,抬起虚软的手臂,半眯着迷离的双眼,无奈地望着她,“笑我的人,麻烦你先把牙刷白。”眉心一紧,郁闷地嚷嚷道,“哎,你怎么那么不识眼色啊?发什么愣呢,还不扶我起来!” “我管你!”见死不救,扭头进了屋。咔吧一声锁上了店门,将他一个人丢在夜风里。 啪啪地拍着橱窗,隔着玻璃大喊,“行!卓芙蓉,你牛逼!见死不救是吧?别逼我跟你过不去。。。。。。” 店门轰隆一声被推开,忍无可忍地再次探出了脑袋,“姓郎的,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已经把我害得够惨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扶我起来。。。。。。扶我起来再说。。。。。。”放肆地打着酒嗝。 “你――”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扬起食指指着那颗遭雷劈的脑袋,“呐,你说的――是不是扶你起来你就走?这辈子在我眼前消失!” “嗯,我说的。”笑容邪魅。 “好!”伸手拉他起来,没曾想对方骤然用力,一不留神,狠狠跌进他的怀里,又抓又挠,边骂边踹,“王八蛋!你给我滚。。。。。。你滚开。。。。。。” “不放!就不放!你打死我也不放!哎呀,哎呀,疼!疼。。。。。。”没防住凌空袭来的小手,结结实实地挨了两“皮锤”(方言:拳头)。 “郎释桓,你王八蛋!”被死死遏制在他怀里,向只发狂的母狼,桀骜不驯地龇起獠牙。 肉紧地咬着淡粉地耳垂,“舍不得你,怎么办?” “呃。。。。。。”呼吸急促,意识有点混乱。说服自己镇定下来,喘着粗气提醒道,“该死的,我已经有‘钱包’了!” “多一个怕什么?谁会嫌钱包多呢?” “操你八辈儿大祖宗!姓郎的,你把我当什么了?”怒目圆睁,竭力挣扎着。 “今晚有别的约会么?我的意思是,你那‘钱包’。。。。。。” “跟你有蛋关系?干嘛告诉你!” 放肆地笑骂,“嘻嘻,傻逼,我想强J你!” 心里拔凉拔凉的,压低声音咒骂道,“你TM还叫人呐?除了那鸟事,你还知道什么?提醒你,咱俩已经离了!我这儿可不是免费旅店,你敢耍流氓,我就报警!” 照着愤愤嘟起的丰唇狠狠亲了一口,咬牙切齿地叫嚣道,“我就耍流氓!报警吧,用我借你电话么?” “拿来!”杠上了。 二话没说,掏出电话塞进摊开的小手,“用我帮你拨号么,110?” “不用!”恶狠狠地抢过电话,捅了半天开不了机。 “没电了――什么破玩意!” 嗓音沙哑,接过电话按亮了电源,“知道什么叫智能手机么?指纹锁,好心帮你拨号还唧唧歪歪的。” “苹果?”时尚人士的流行指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知何时刮起一阵歪风,买不起“苹果”都没法见人。 抓住她眼中的一缕仰慕,凑近眼前小声试探道,“喜欢么?喜欢就送你了。” “我喜欢白的。”醉心于触摸滑屏,代答不理。 “买一个,还有什么愿望一起说。” “你说的!我可没打算拿什么跟你交换。” “呵呵,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白占我便宜就那么心安理得?”扬手拢过她的后脑,“喜欢什么买什么,喜欢去哪儿就去哪儿。天冷了工地一停,带你出去转转。。。。。。”是人都有良心,这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他不就因为好占便宜,所以就栽了。 “干爹”算什么?女人的贪心一起,就是亲爹也拿她没辙。此时,真情假意并不重要。贪着贪着,就把真情陷进去了。。。。。。 卓芙蓉低头沉思了片刻,起身将手机丢回他怀里,“我玩儿够了!太高级的玩意儿,咱一农民,玩儿不了。有一种贱,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没那么贱,你马上走人!” 长出一口气,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懒散轻笑,“唉,我没那意思,你想太多了。我就是觉得欠了你的,夫妻一场,一天好日子没过,尽跟着我遭罪了。” “天生劳碌命,我认命了。赶明儿找个命好的吧,我对男人已经彻底绝望了。” “往后呢,就这么瞎混?”诚心诚意的劝说,“这年头,‘干爹’是靠不住的,三天两头又换一个,哪天被他屋里的母夜叉知道,非找上门来抽你不可!做生意就讲究个和气生财,结下这门冤家,你这店儿还开得下去么?” 点了点头,“嗯,这个我明白,多谢你提醒我。”释然轻叹,抬眼说道,“太晚了,早点回。我继续弄橱窗,拜,先忙去了。” “蓉蓉――”舍不得,急切地攥紧冰凉的指尖。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么?不论他再怎么努力,都不会被接受了? 挣脱纠缠的手,疾步进了店门。背靠着店门,扭头望着镜中剪至齐眉的厚刘海。泪珠儿潸然滑落,紧捂着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主动找你 不是你不重要 而是不知道我重不重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男人的挽留只有一次, 如果对方去意已决,他们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下了,仿佛安然的放下了,只是每次路过格兰云天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回头。。。。。。 老妈又开始为他的终身大事发愁了。相亲的通告一个接着一个。记不清这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厌烦透顶,发誓这辈子再不会与人相亲了。 “你就打算一个人过?年轻时不觉得,老了怎么办?老大不小了,准备晃荡到什么时候?”郎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火,戳着“不孝逆子”的脑门儿愤愤地抱怨着。 郎释桓放下筷子,不耐烦地搪塞道,“妈,我最近是真没空!不行您替我去,您看着顺眼就定了。” “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啊?合着这媳妇是给我娶的?” “可不是嘛?您不急着抱孙子,我还真不打算娶了。单身不挺好的么?没人在旁边挑毛病,想干什么干什么。” “胡扯!”郎老爷子啪的一声摔了筷子,怒气冲冲地进了屋。 某男没心没肺地扒拉了几口菜,抓起衣服忙着开溜了,“妈,我得先走了。回家吃个饭不容易,晚上还有个牌局呢。”提上鞋,急急火火地出了家门,转头张罗,“天凉,您就甭出来了。我抽空给您打电话,我没事!闲了好好扭您的秧歌,甭老惦记我。。。。。。” 给聂琛打了一路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跟那帮同事除了工作又没话可说。兜来兜去,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吃得半饱的肚子,不知道是因为想吃麦当劳才停了车,还是因为惦记着二楼的那个窗口。 偶尔会带着一队人马来这里吃顿工作午餐,对着窗外那块古里古怪的招牌发一通愣。 过去的,已经过了,即便此时已再无奢望,还是期望小店的木门会忽然打开。而这一次,他如愿了。。。。。。 卓芙蓉放下电话,裹着一件宝石蓝大衣,静静地等在街边。夜风乍起,吹乱了披散的长发。不一会儿,送快递的小帅哥就骑着他那辆破三轮一路招摇过市,风风火火地停在了小店门口。货箱是空的,准备签收的包裹抱在他怀里,早就过了送货时间,每次她都是最后一个。 “美女,吃饭了么?”热情的笑容爬满了黧黑而油腻的圆脸,“没吃一起吃哇?麦当劳,我请你。” “上次那间麻辣烫不错,”看了看手机,郁闷地撇了撇嘴,“呃,这会儿大概关门了。” “今儿发到的货太多。”一脸憨笑,将手里的包裹塞给对方。“生意咋样?啥时候回家,喊上我。”孤身一人在外打工,难得遇到个乡党。 “我弟媳妇那边买卖怎么样?最近见东东了么?”“快递哥”明摆着对她有好感。她只是装糊涂,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 “最近又进了一批十字绣,生意好像还可以。你弟弟成天在店里,扒在电脑上耍游戏。搬呀挂呀都是你弟媳妇,不知人家咋修来的福气?” “找上我家东东那才是瞎了眼呢!从小娇生惯养,啥也指望不上!” “上面七八个姐姐,吃喝拉撒有人管,福疙蛋一个。” “呵,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找我弟那样的。我就爱见那勤快的,管他挣不挣钱,每天忙乱着。” “快递哥”犹豫了半秒,走进一步问道,“蓉,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你这后生真不赖,赶明儿我帮你介绍一个。我这有几个顾客,家都是市里的,岁数也合适。。。。。。” “我就看对你了。。。。。。”一把攥住冰凉的小手,追逐着惊慌失措的目光。 “瞎说啥呢?我可是离过婚的――”用力挣脱,背向对方小声磨叨,“你一没结婚的大小伙,疯了?” “我就爱见你,谁说也不顶!你只要愿意跟我,我回去就跟我妈说。”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直来直去地拒绝道,“行了行了,让你这么一说,咱俩以后都没法见面了。。。。。。” “我知道,你是嫌我穷,看不起我。” “我这辈子遇见的穷鬼可不只你一个。”扬手捋顺了额前碎发,不愿在陌生人面前暴露那块难看的伤疤,“我之前那男人更没相,你好歹还有挂三轮车呢。” “蓉,给我个机会,看我的表现,我肯定会好好珍惜你的!”上前一步,激动地捧起攥着包裹的小手,“你不愿意回县上,咱就在市里买房。你说咋弄就咋弄,我听你的。” 卓芙蓉被对方逼得连退了几步,左闪右躲,一个劲儿的摇头。。。。。。 纠缠不清时,屋角的阴影里忽然传来一声高亢地怒喝,“嘿!送快递的,大半夜的拉拉扯扯,你想干什么?” 寻着那缕熟悉的嗓音望去,隔壁酒吧的霓虹灯刚好照亮了来人的脸。他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告诉过他别再来了么?仿佛在怨恨,又像是期待已久。嘴里沉声咒骂,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自从他那夜来过,她一听见门外有动静,就开始魂不守舍了。。。。。。 “快递哥”一回头,满脸堆笑地解释道,“我们俩打情骂俏哩,没个啥事。这是我女朋友,哥们儿,甭误会。” “你是她男朋友么?没看出来呀。我就看见人家不爱搭理你,你还死皮赖脸的追着人家不放。”下巴蔑然轻扬,挥手指了指马路,“快滚!甭让我再看见你。再让我逮着一次,没你小子好果子吃!” 对方也不示弱,咋着膀子走向他,“兄弟,你想做啥?递不进人话?跟你说我是她对象,我们俩是正常交往,这不需要你见义勇为啊。” 疑惑的目光瞬间压向一言不发的女人,“卓芙蓉,你说话――他真是你男朋友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长得漂亮还不是靠爸妈 活的漂亮才是真本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是我老乡。。。。。。”卓芙蓉吭哧了半晌,终于转向送快递的后生,安顿道,“吃口饭早点回吧。我朋友。。。。。。一会儿我跟他解释哇。” “快递哥”瞄了一眼叉腰站在一边的男子,落寞地轻笑,“呵,我知道你为啥不愿意了。。。。。。行了,不说了。你心里有人了,应该早点告诉我。”释然轻叹,友善地提起嘴角,“呵呵,没啥,你找上好的,我替你高兴!” “大军――”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辜负了人家的一片真情。她看得出对方是真心喜欢她,可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肯应允。 “那行,你们聊哇。”张大军用尽全力抻了个腰,抬腿跨上了三轮摩托,“我先走,啥时候回家吱一声。”发动了马达,在墙根的岔路上调了个头,给足油门,驶入霓虹灯下来往穿梭的车流。 卓芙蓉匆匆收回失去了目标的眼光,望着手里的包裹,心底泛着一片酸楚。 为什么那么固执呢?找一个你爱的,哪如选一个爱你的?就像被什么控制着,无法摆脱,似乎又一次错过了。。。。。。 淡淡扫过站在两步之外的男人,无语,转身进了店门。 如果他今天没有出现,她会不会因张大军的表白而动容? 很见鬼,她不能。即便没有他,也不可能。。。。。。 郎释桓在门口徘徊良久,狠狠挤熄了手里的烟头。仰天一声叹息,硬着头皮将虚掩的店门推开一条缝,尴尬地问道,“我,能进来么?” 无人回应。。。。。。 明知道问也是白问,迟疑了片刻,举步闯了进去。 “站住!谁让你进来的?”靠在沙发上发愣的女人,轰然起身,指着他的脚下开了口。 “卓芙蓉,我招你了么?你犯不着这么对我!”焦躁地环视四下,“或者,我今天就不该出现,我误以为你被那送快递的非礼。” “你从哪儿蹦出来的?别告诉我你一直躲在什么地方监视我。” “监视谈不上,只是顺便到你门口转转。” 女人看了看挂架上五花八门的情趣内衣,以及搭配内衣佩戴的夸张首饰,淡然轻笑,“这下看到了,我这儿卖的全是女人的东西,没有哪一类适合你。闲得不行就去前面转转男装,不过也没什么知名的牌子,都是二十出头的小男生穿的。” 翻了翻货架上的丁字裤,疑惑不解地摇了摇头,“菩萨装――怎么想的?卖这么庸俗的东西,店名取得倒是高雅。打老远一看,我还以为你另起炉灶跟颜如玉唱对台戏呢!” “内衣是我进的货,首饰是颜姐赊给我的。我卖完了再给她返款,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至于那些情趣用品嘛,顺带着卖点。” “呵,你们姐俩处得还不错嘛,平时常联系么?”转身走向对面的货架,认真参观着琳琅满目的成人玩具。 “差不多每天都会通话,只是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很少。” “怎么突然想起开这么个店?”诧异地望着对方,“有人来么?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吧,买的人还挺多。光看营业额挺心亮的,可惜大半的辛苦都交给了房东。”起身从柜台底下掏出包方便面,扯开袋子丢进了快餐盒,“好在我晚上就住店里,没再租别的住处。” “睡哪儿?”巴掌大的地方堆满了货,想不出哪个地方能躺下。 “沙发。摊平了是一小床。” “小孩儿睡还差不多,一晚上蜷着不难受么?” “习惯了,睡再大的床也是蜷着。”摇了摇电热壶,空的,转身走向墙角的水管。 疾步跟上前来,夺下水壶随手搁在一边,“出去吃,甭惦记你那破泡面了!” “这么晚了。随便垫吧一口算了,其实吃不吃都行,刚好减肥。” “总吃方便面容易肥。”看了看表,“现在时间还不晚,找个地方吃香辣串去?” “懒得动弹,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下坐的重力反弹起额前的刘海,惶恐地扫过他的脸,赶忙捋顺了。 “别动!我看。。。。。。”俯下身,将她圈禁在两臂之间。翘起一根小指,挑开刻意遮丑的刘海。 “哎呀――有什么好看的?”紧紧捂着脑门,推开伸向眼前的胳膊。 固执地与她撕扯,眉心紧紧纠结在一起,“多大一块儿疤?啧,你别乱动。。。。。。老实坐着,我看伤在哪儿了。。。。。。” “你甭弄,再这样没完没了,我生气了!” 被一股激动的情绪怂恿着,蛮横地按住她的双手,顺势跨上她放肆踢弹的两腿。。。。。。 “你。。。。。。”话未出口,余音已被他吞进了嘴里,“呜。。。。。。。” 一秒钟之前,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额前的伤口,怎奈姿势到位,瞬间变成了禽兽。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在一连串刺耳地咒骂声中,恣意揉搓着赫然弹出的细软丰盈。 “你别碰我。。。。。。啊。。。。。。。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乖,就这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求你了。。。。。。。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憋死么?”目光迷离,伏在她耳边,渴望她慷慨的施舍。 “我不要!你又不缺女人,干嘛非来惹我?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的脸已经毁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女人就比我漂亮。。。。。。。你个挨千刀的,你就不能换个人欺负么?” 伸手抹光盖在她额前的刘海,一块纠结起伏的伤疤赫然撞入眼帘,捂着胸口的小女人被他吓了一跳,全然忘记了挣扎。。。。。。 “还疼么?”拇指轻轻掠过突兀疤痕,声音微微颤抖,“有没有办法把它去掉,现在的美容技术那么发达。” “没那个必要吧。其实,留着这道疤挺好的。自从有了它,我就再没有胡思乱想了。。。。。。” “胡扯!你随时都在胡思乱想――你觉得自己变丑了,觉得我会嫌弃!” “不,不是这个原因。我早就对那副违章的长相深恶痛绝了,我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这张脸上。谈不成恋爱,找不上工作,破了相,或许是件好事。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笑我轻浮了,也不会再有人骂我是‘狐狸精’。长得漂亮还不是靠爸妈,活的漂亮才是真本事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要让人轻易得到你 不然你会很容易被忘记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拢过女人脑后的乱发,注视着女人忧郁的美眸,环视四下,沉默了几秒,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挑起一根食指轻声说道,“你发的那些。。。。。。那些什么什么照。。。。。。”尴尬一笑,“我,是不是误会你了?”托起低垂的尖下颌,“内衣秀?开网店了?” “呵。”一脸嘲讽,懒得回答。 “我还以为。。。。。。还以为。。。。。。呵呵,我还以为你打算走另类路线了。” “我还能走什么正经路线?在你眼里,我就不是个玩意儿!” “哪能呢?”一句切中要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算了吧。别解释,我不想听。”扯了扯背后的上衣,将非礼勿视的部分塞回了胸罩里,“起来!哎呀,下去――”愤愤低喝,用力推开挡在眼前的胸膛,“快饿昏了,我泡面去。” “夜宵。” “不去!不干那么轻浮的事情。” “我靠,吃个夜宵怎么了?” “正经女人家谁半夜三更往外跑?不去!” “必须去!” “不去!” “必须的。。。。。。” “说不去就不去!” “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抬眼注视他半晌,“谢谢,别这么隆重,我领受不起!” 起身抚过她的脸蛋,整理着衣服安顿道,“一会给我开门,好好打你的版,哪儿也不许去!” 冷冷白了他一眼,对着镜子捋顺额前的刘海,“我不吃,你赶紧走,买回来我也不领情。” “不需要!诶,我愿意跑腿,有钱难买我愿意!”伸手拂过曲线妙曼的后腰,举步出了店门。 门扉晃动,卓芙蓉疲惫地坐下身,虚弱的撑着前额: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变的?怎么就这么白皮不要脸呢?推也不是,打也不是,怎么骂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能否认的是,她越是回避,心里就越像猫抓似的。明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怎么偏偏就戒不了呢? 嘴里上一个劲儿的拒绝,心里其实很想跟他在一起。托起绯红的双颊,克制着澎湃起伏的心情,暗暗咒骂道:卓芙蓉,你咋就那么贱呢! 镇定了良久,起身走向窗台,捡起躺在地上的一条断臂安在了模特身上。一边干着活,一边小声磨叨: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不要让人轻易得到你,不然你会很容易被忘记。之前吃得亏还不够多么?还不好好吸取教训! 就因为她太纵容他放肆的索取,才会给他留下轻浮的印象。恍然忆起第一次在五台山,她明明知道那是个阴谋。那么轻易就答应跟他同住一个房间,那么轻易就让他得了手。。。。。。 愣了许久,突然跳下窗台回拨了电话。几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喂?” “想起什么好吃的了?”言语间透着温和的宠溺。 “不是。。。。。。”紧紧咬着唇,隐忍着心头浓浓的不舍,“你回吧。我得,出去一趟。。。。。。” 情绪一落千丈,连吞了几口吐沫,沉默了几秒,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不可能再回头了。 缘分过去就过去了,不可能再重新开始。 或者,他真的该找个过日子的女人,安安分分地成个家了。一把年纪还在为“小儿科”的事情纠结,说出来让人笑话。 是该重新开始的时候了,不是爱情,而是一段崭新的人生。爱也罢,怨也罢,让过去的一切为年少的轻狂殉葬吧。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即便她此时回头,他也接受不了。。。。。。 终日忙碌,一心扑在事业上。圣诞之前的一星期,黄总忽然兴致勃勃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老大”回来了。 洗澡,换衣服,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酒店。一进门就迎上黄本初春风得意的笑脸,勾肩拍背的寒暄,“昨儿夜里回来的,一到地儿就打算给你打电话。‘老大’偏拦着。没办法,打了一晚上‘拐三角’,愣是缺个排架。” 转头看了看半仰在沙发上的林晚生,“哥,您这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担心我输了不给钱?” “呵,”轻笑,瞄了黄本初一眼,懒洋洋地坐直身体,“本初在这边陪我打牌,总要留个脑袋清醒的人主持大局。坐,”熟络地招呼着,“据说一期工程已经基本竣工了,觉得怎么样?据说你把窝也安在了那里。” “嘿嘿,格局不好我能在那儿安家吗?我这人这么矫情。打算搞套一百二三的,楼层还没选好呢。” “尽量高,我个人的建议。住什么高度,直接关系着人的视野和心量。不要小看这些细枝末节哦,直接影响一个人的心理状态。仙人一定是住在山上的,谷之人必然一身俗气。要做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决定,还有没有**做更大的事情?” 黄本初站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摸着下巴,“我到是更关心他弄一那么大一房子给谁住?”伸手拍了拍郎某人的肩膀,恳切地奉劝道,“你小子甭跟我们比,我儿子都把对象领回家了。‘老大’那儿更不用说,儿子、女子齐全了。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赶紧划拉一个,好赖先留个种儿啊。” “呵呵,”很少红脸,尴尬地挠了挠头,“见了一堆,没个合适的。” 林晚上打了个哈欠,笑容高深,起身走向窗口,“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呀,心里有病!” “过去的,不提了。”靠着舒适的椅背,望向窗前孑然的背影,“世间又有多少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呢?相爱的,最终都走散了。。。。。。” 转身与他四目相对,“有时候觉得我们很像,但有时候又觉得不是那么像。我不明白,人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有些错误是不可挽回的,而她刚好犯了那样的错。我很早就对她说过,前面肯定已经有古人了,我怕的是后面的来者。凡事都要有个原则,踩雷区只有这个后果。” 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我厌恶去想那些古人和来者!”顿了半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一个关于佛陀的故事,讲到佛陀有一次开示一位想要学佛的著名西他(sitar,印度乐器名)乐师。乐师问:‘我是应该控制自心,还是应该完全不管?’佛回答他:‘你既然是一位乐师,那么就请告诉我,你怎样调乐器之弦。’乐师说:‘我要把弦调得既不太紧,也不太松。’于是佛说:‘同样的,你修禅时,既不应过分强要自心如何,也不该让自心散乱。’此一法教是要我们任心逍遥自在;要我们体会活力的流动,既不加以抑制,也不让它失控;要我们随顺心的活动模式而行――这就是禅修。”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要太肯定自己的看法 这样比较少后悔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不对自己作要求,不要太肯定自己的看法。 这个,貌似有点困难。。。。。。 一向上进的他很难放弃对下一步的评估。如果继续交往,那个见鬼的“干爹”终究是个问题,到头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那个时候再放弃,倒不如就此打住。不要把时间投入在你注定后悔的地方,走一段弯路是要核算成本的,遗憾的是,他已过了输得起的年龄。 夜里躺在床上,脑海中依旧反复回放着林晚生随口说起的那段话。“他们俩有点像,又不太像”,一样的贪得无厌,一样的富于心机。不同的好像是――目的性。 没错,小林哥与他最最不同的地方是,对一件事物,从未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好比颜如玉。那家伙好像从未想过要去处理两人或者三人之间一团乱麻似的关系。你要问他究竟把颜如玉当什么,他会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在切实的相处,至于得到,或者放弃,老婆还是妹妹,从未做过评估。 对于他也一样。当初在宾馆进行了一次别有深意的长谈。聘用他,或者放弃他,一样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可那并不耽误对方与他相处,既不走得太近,也没有鄙视与敌意。 甚至对于聂琛也是如此。他没有想过对方是个障碍,要扫除他,或者侮辱他。他只是坦然的相处,对方当他是大舅子,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对方当他是情敌,他还是那个样子。 不评估―― 是的! 他的目的性始终很强,以至于他无法跟自己的心真诚的对话,为此,总纠结在一个假定的结果之上。 不必想她究竟是什么,不必刻意巴结,也无需刻意放下她。就这么平平常常的相处把,直到缘分流尽,自然的,淡忘了。。。。。。 拿起电话,依旧犹豫了半晌。说服自己,拨了出去。 “喂?”接电话的是颜如玉,看了看趴在身边的聂琛,以嘴型告诉他是桓子,“郎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趁老狼不在家,调戏调戏你呗。”嘿嘿一笑,迅速转入正题,“美女,问你个事儿啊,蓉蓉电话多少号。我这一换电话,号码想不起来了。” 聂琛兴致勃勃地夺下电话,不阴不阳地调侃道,“想人家就去店里转转,你丫闲得撩戏我老婆干嘛?打电话没诚意。买点花呀什么的过去哄哄人家。我就不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了,这不都你教我的招儿嘛!” 颜如玉一把夺回电话,捂着听筒抱怨道,“姓聂的,你那仇能放放再报么?人家好容易有心去看看蓉蓉,你还挖苦人家?”用力推开梗在一边的脑袋,接着聊电话,“老狼说的也在理,眼看过节了,她一个人在店里忙得昏天黑地。就打是一般朋友你不该过去帮帮忙吗?”轻叹一声,苦口婆心的奉劝道,“别打电话,打过去准碰一鼻子灰。我是女人我知道,你一问,她保准叫你歇了。” “呵呵,”敷衍一笑,看了看表,“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去溜一圈。你们俩继续缠绵吧,不打扰你们了。” 买花,就不必了吧?不年不节的捧着一束花过去,想想怎么那么恶心呢?还是买点吃的比较实在,忙到现在,八成还饿肚子呢。。。。。。 披上大衣,开车直奔格兰云天。将斯巴鲁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在就近的快餐店打了两份盖浇饭,一路小跑冲向灯火阑珊的小店。 砰砰砰―― 卓芙蓉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一哆嗦,手上的方便面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崩了满地面渣。随口应了一声,“谁?”换换走向门口。虽然已经打烊了,如果有顾客,她还是得开门招呼的。 愣了半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嘲讽轻笑,扬起嗓音答道,“我――你前夫!在家闲得长毛,刚巧路过门口。” “呃。。。。。。”身上莫名发冷,下意识的抱紧双肩,“有什么要紧的事么?下班了。” “不下班我还不来呢,你卖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方便在场啊?” 发觉这是个很烂的理由,无可奈何地开了锁,“那。。。。。。进来吧。”扫过别在方便筷上的两袋子盒饭,靠着玄关处的半截水晶隔断,给对方让出了一条路。 “桌子!”屁大个地方,实在想不出该把手里的东西放哪儿,郁闷地嚷嚷道。 翻出一张旧报纸,盖在沙发底下抽出来的破纸箱上,抬眼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男人,“地方太小了,将就吧,再大的地方也租不起。” “一年多少费用?” “租金七万五,其他费用自付。” 放下盒饭,稀里哗啦地解开了塑料袋,将微温的饭菜依次码放开来,“那是不便宜,蛋大个地方,一个月万数块的租金。” “是啊,一天买不回一千就赔钱。”接过对方递来的饭盒,咬着筷头说道,“开始那个月真赔惨了,往后幸好有颜姐的货撑着。单靠卖内衣,一天至少得出十几套中档货。后来林姐姐常常介绍她朋友照顾我生意,那几个姐姐家庭条件都不错,有了她们,我才时不时拿些高档货。没曾想贵的比便宜的好卖,现在的女人们花钱可舍得。”看了看货架上尚未处理掉的头批货,愁眉苦脸地哀叹道,“压了一堆烂货,赔钱卖了不忍心,放在哪儿又变不成现钱。那些成心捡便宜的女人贼不进眼,你就是打个处理五块的标价签,她也得问问你两块卖不卖。” “傻样!犯不着跟这种人滞气。人家的钱值钱,以为自己花的是美元。” 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两口白饭,看见最爱吃的红烧肉也难以下咽,“预备着年前再上一批货呢,家里花销大,转来转去总也凑不齐货款。早知道还不如像我弟那样卖点十字绣呢,内衣跟鞋真不是人卖的,一上就是一套号――太压钱了!” 放下饭盒,把嘴一抹,抓起她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差不多少?数目不太大的话,看我这儿够不够。” “算了吧,我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咱们俩已经没关系了,用你的钱怕扎手!”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看轻别人很容易 要摆平自己却很困难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借给你的,带利息!”看着对方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嘲讽地嗤笑道,“呵,你又不跟我睡,我也不是傻逼。回头给我打一借条,想赖账我上法院告你。”端起餐盒闷头吃了几口,接着说道,“我那边房子快交工了,多了也没有,三两万还行。” “利息怎么算?”摆在桌面明算账,她可以考虑考虑。 “高利贷,十个点的利息,半年还清。实在还不起就拿喜儿抵债,我不介意。” “百分之十――你也太黑了吧?”狠狠白了对方一眼。 “十个点还多啊?我费了牛劲在外面融点钱,连业务员,带各级总监经理,净损三十几个点位,就这我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十几个点的利息你还龇牙咧嘴的?得得得,没人稀得勒你!” “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我哪儿有那么大的利润啊。你是卖什么的,我是卖什么的?你出一套房子挣多少?我一个裤头撑死了挣两块五,哪儿有钱给你那么高的利息!” “那就赶紧处理,想法卖点挣钱的东西!一架子烂货不赶紧出手还等什么呢?资本贬值懂不懂――商品积压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步贬值。你五块钱上的货,现在好赖还能卖三块。再放个一年半载一块钱一件都没人搭理你。给钱就卖,赶紧收钱!” “照你这样,八千的货款,我连三千都收不回来。” “不够我借给你呀,就捡那最贵的上!爱买这些流氓玩意儿的,无非小二,小三,小四,小六。。。。。。使铡刀狠宰,甭跟她们客气!” “切,你才说错了呢!这年头真正舍得花钱的都是大房。那些小三,小六的差远了!” “呵,在这事儿上,男人们明白着呢。老婆多会儿都是老婆,闲花野草是比不了的。有一块蛋糕那得先禁老婆。老婆吃完了轮自己,掉那点渣‘喂狗’,懂么?” 蔑然白了对方一眼,冷嘲热讽道,“哼,想法还不少,老婆都伺候不好,还顾着‘狗’呢?” “我说的是那些有款的,又没说我。。。。。。”丢下吃光的饭盒,四仰八叉地靠在沙发上。 “您都混成总经理了,还不算有款的?” “有没有搞错?我TM连个窝还没有呢!哥起点低你不知道么?账上的钱是不少,都TM是负数。穷得蛋铞精光,还该着一腚眼子饥荒!” 夹了两块红烧肉,发自肺腑地感叹道,“唉,有钱人啊,动不动就哭穷――好像怕谁叼你似的!” 十二分的委屈,忍不住一肚子牢骚,“哎,卓芙蓉,我吃几碗干饭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开这公司我容易么我?还‘有钱人’――我TM整个一杨白劳!没黑没明的忙活,划拉点钱都进了聂琛的腰包。这边忙着兑现后期的三百万,那边的利润还得跟人家对半挑。每天就赚了个穷忙,倒是把聂琛他们两口子给养肥了!” “人家是靠钱赚钱的,你是靠苦力赚钱的,没有可比性。”将盒底儿的肉汤倒进了米饭里,“钱是人家出的,就是挂个董事长的衔儿,你也是替人家打杂烙毛的。” “呃?”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啪地一拍大腿,“这话说得怎么那么透彻呢!我之前就没弄明白,堂堂一董事长,又不是挂名的空衔儿,咋就对一‘编外人士’点头哈腰的呢?这下看懂了,合着我们黄总就是一打杂烙毛的。。。。。。” 怅然哀叹,“资本,资本――赚钱的都是那些手里攥着资本的人。咱这种靠借钱开买卖的人,干到后半夜也是给人打杂烙毛。赚钱的永远是债主、房东、投资人。”吃光了最后一口米饭,望着会意点头的男人接着说道,“不过也用不着那么悲观,就这么个破活儿满大街的人打破了脑袋抢着干。多少人看着我有个店儿羡慕死了,谁了解我挣点钱有多难?” 看着对方将堆了一桌子的空餐盒摞在一起,装进塑料袋丢出了门外。撑着前额,小声嘟囔道,“呵,这男人能走多远关键得看身边的女人。颜如玉是得着真传了――跟了小林哥一场,学着不少东西。当初我跟聂琛提起借钱的事儿,本来他心里一点都没谱,说要回去跟颜如玉商量商量。过些天回话的时候,口气那叫一个硬朗。价码噼里啪啦往出一摆,我就知道是颜如玉搞出来的名堂。” 掩口轻笑,幸灾乐祸,“嘻嘻,苦命的孩纸的啊!辛苦忙乱了半天,全是替颜姐忙活。” “呃?”侧目相对,一时没反应过来。 “颜姐的钱是颜姐的。聂琛的钱是颜姐的。那鸟人的钱说到底还是颜姐的。那么大俩儿子在哪儿摆着,两男人拼命敛财,最终还不是给儿子攒的。” “所以,我一看见颜如玉就忍不住浑身发冷――太强悍了!一百年出这么一个。” “人家帮你了多少次,不记得了?你咋好意思说这种话呢?” “我可不是怀疑她的人品,颜如玉绝对是一副菩萨心肠。只是这样的极品不适合我,她那霹雳手段太吓人了!” “我就没你那种感觉,再震撼的霹雳也碍不着我!你觉得吓人,多半是心里有鬼,不诚实,对自己没有把握。人家琛哥向来有啥说啥,从不对颜姐隐瞒什么。颜姐看重的就是他这份坦诚,对方再怎么无理取闹她都忍了。可你呢?你的为人又是什么样的?谎话连篇,一肚子心眼,心里想什么从来就不跟别人说。哪怕是跟最亲密的人也掖着藏着,唯恐被人猜透了。而颜姐恰恰有一双火眼金睛,你稍稍一动她就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在她面前你会觉得自己完全暴露了,这就是你浑身发冷的原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爱情不是生命 只是成长的过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了,不纠缠,不再做任何幻想。 走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怀念着曾经那缕崇拜的目光。。。。。。 现如今,相处变得那么的现实,轻易就能被她捕捉到他的心灵轨迹。男人的世界始终一片孤寂,他们了解自己真实的样子,只是,不愿面对。当一切变得清晰而真实,爱情,就没了——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这便是红尘情慾的根蒂。 成长却是那么的残忍,天真的孩子渐渐长大,终于有一天会突然清醒。那令人迷醉的花好月圆不过是一抹执着的幻象,花儿随手可采,月儿千古长在,竟是,那么的平常。。。。。。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那只是无可奈何的成长。生活再度归于沉寂,心如死灰,他已度过了忘川,度过了爱情。。。。。。 人生还得继续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延续,为了两鬓斑白的父亲母亲。他从来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梦。 相亲—— 虽然身体有点犯懒,但心理上已经没了抵触的情绪。男大当婚,他需要一段婚姻,需要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 投入的工作,电话忽然响起,老妈打来的,“今天早上你任阿姨给提了个女的,问你啥时候有空,过去见见。” “多大了,干嘛的?”翻看着手里的报表,心不在焉的询问。 “二十四,短婚,正式编制。” “离婚的?”隐约有些不适应。 “就你还想找大姑娘啊?”郎老太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她这三婚的儿子,还想找一黄花大闺女?正经人家的小姑娘,人家爹妈就不能同意。 “呃,那倒不是。。。。。。”离过两次,还总以为自己是毛头小伙呢。 “见不见?我好跟人家回话!”烦躁,近乎逼问。 “呵,行啊——不带孩子就行。您安排吧。” “你啥时候有时间?” “午饭后吧,您联系好了给我打电话,我准时过去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甭一会儿又忙别的事儿去了。。。。。。。”噼里啪啦一通数落,电话终于挂断了。 半个小时之后,电话再次打了进来,约好下午一点半去任阿姨家。安排了手头上的工作,回家换了身衣裳,跟客户吃了个午饭,急急忙忙地赶赴相亲现场。 载着老妈,提前十几分钟到了任阿姨家。俩老太太当即拉开了话匣,开始替即将到来的姑娘渲染美言了。。。。。。 “人家姑娘岁数小,工作又好,照理也不愁找。就是眼光高,不将就,把她妈都快急死了。”任阿姨一边倒水,一边说。 “那是!这年头的小姑娘有几个有编制的?”郎老太太跟着附和,“医院护士,年纪轻轻就干护士长。” “等等等,您等会儿——”郎释桓赶忙打断俩老太太的对话,“哪个医院的?姓啥?”心里忽悠一下,看了看时间赶忙起身,“我得先走,搞不好认识,见了面尴尬。。。。。。” 老妈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儿子有一天说过的话,“你不说,我都忘了。就你说的那个——我去三医院看病的时候可以找找她?” “备不住是。”说着话直冲向门口,“我先闪,来了就说我公司突然有事儿,过不来了。” 拧开门锁,门铃叮咚一声响了一来,两人相对一愣,笑容二十分的尴尬。 “呵,我。。。。。。我正打算出去迎迎你呢。。。。。。”郎释桓在心中大叫倒霉,早走半分钟就躲过去了。 胡苡萌的感觉恰恰相反,低落的情绪霎时高涨了起来,指着他的胸口问,“相亲?咳。。。。。。不是你吧?” “啊,呵呵。。。。。。可不就是嘛。。。。。。”挤眉弄眼,尴尬地挠着后脑勺。 “缘分,怎么会这么巧,呵。” “是,巧,跟说书似的。”推着对方的肩膀往外走,“咱俩出去找个地方,”回头看了看赶来开门的任阿姨,压低嗓音说道,“赶紧走,请你吃德克士。” “小胡啊——”任阿姨的笑声已先一步传到了门口,热情的寒暄,“你妈没一起来?”闪过郎释桓,拉起姑娘的手,“来,进来坐。好多事儿我也说不清,这是小郎,你们俩当面聊。” “呃。。。。。。”侧目瞄了眼郎释桓,无可奈何地进了屋。“阿姨。”看见沙发边笑脸相迎的老太太,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这位八成就是郎释桓的母亲。 “坐,坐。。。。。。”郎老太太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目光掠过款款落座的女孩,对着跟在身后灰头土脸的儿子摆了摆手,“来,进来!坐这儿,别跟门神似的。” 无语。极不情愿地走了进来,坐在老妈身边。 “你们俩认识么?”郎老太太转向坐在床头的女孩儿,笑嘻嘻地开了口。 “呵呵,我们是好朋友。”轻描淡写的解释,起身接过任阿姨递来的茶杯,躬身敬上,“阿姨,您喝水。” “呵呵,觉得我们桓子怎么样?就没想过再发展发展?” “桓子人不错,不过我的个人条件。。。。。。呵,没想过,真的没想过。。。。。。” 乐呵呵地转向儿子,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儿子,我看小胡不错。知书达理,大大方方的。” “我们。。。。。。我们俩不是那种感觉。呃,我们是朋友——”直白地拒绝道,“我把她当小妹妹一样。要是有一丁点那种感觉,还用烦劳任阿姨给我们牵线啊?我自己就行动了。” “感觉,又是感觉。。。。。。”老太太满心不爽,郁闷地嘟囔。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她只知道感情,不知道啥是感觉。“感情”这事儿可以慢慢培养,没有“感觉”该咋办? 任阿姨瞄了眼一脸尴尬的胡苡萌,沉声开了口,“你们俩也都算‘过来人’了,耽误了这么些年,还想那么不现实的事儿呢?俩人合得来就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感觉再好有啥用?结了婚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时间一长啥感觉都没了。早早拉个孩子,爹妈也就放心了。孩子就是希望。天底下的人都一样,哪儿那么多恩爱夫妻,谁不是指望孩子活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错就错在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笑呵呵的反驳道,“嘿嘿,那是您跟我妈那辈儿人的想法,这会儿的人活的是’‘自我’。想要孩子找一代母就OK了,谁会单为了生孩子而娶老婆?孩子在我们这拨人的心里,那就是结婚的副产品――所谓爱情的结晶。没爱情,拿什么结晶?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一男的要是看不上娶回家的女人,对她生的孩子都忍不住挑毛病。总觉得那孩子不像他,跟他妈一样一身烂毛病!” “你跟小胡不是好朋友吗?多少还是有一点好感吧?”任阿姨委婉地询问道。 “那是肯定。只是没那种男女之间的渴望,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妹妹。” 郎老太太脸色一沉,狠狠白了儿子一眼,“呵,结婚不是为了渴望,俩人在一起是为了过日子!” “啥叫过日子?做饭有厨子,收拾家有钟点工,洗衣服有洗衣店,就连男女之间那点事儿都可以在红灯区摆平,这年头老婆最重要的职能就剩下心理寄托了。所以,我个人很看重彼此的默契。” “默契可以慢慢培养。” “呵,算了吧。没默契就是没默契,有些女人一辈子都猜不透你脑袋里装着什么东西。你说东,她说西,总也说不到一起。”瞄了眼胡苡萌,含蓄的拒绝道,“记得我曾经跟一个小姑娘聊起关于奥巴马的事情。对方说她根本不关心这些,与其关心这些还不如想想现实的事情。” “我看这姑娘说得对!”郎老太太当下摆明立场,“那奥巴马是死是活跟咱有啥关系?有这功夫还不如辅导辅导孩子,关心关心水电煤气。” “您是我爸知己,这是您二老之间的默契。我爸就是你想要的那种男人,嫁给我爸是您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轻叹一声,环视任阿姨家实用主义的简单家具,接着说道,“我跟我爸不是一类人。他能对您百依百顺,不是因为他觉悟比我高,而是他跟您有一样的思想认识。我爸那么倔的人,他要是不认同您的想法,您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甭想把他板过来!我最讨厌聊那些家长里短的闲事,也不觉得聊那些有什么意思。盐没了就去买,孩子学不好就请老师,甭借引子数落我不顾家,好像这个家全靠她一个人撑持。” 冷冷嗤笑,“呵,就你这套话一出口,介绍一百个女的都得被你吓跑――你这种男人就不过日子!” 一撇嘴,“哦,说工资孩子就是过日子,说玉树地震就不是了。。。。。。” “怎么着?这才是女人们关心的事!” “那是什么年代的女人啊?还束胸、裹小脚呢吧?” “女人到什么年代也是以家为主,把孩子放在第一位――这才叫女人!” “呵呵,那我还是**吧――找个‘二男人’,心量大一点,眼界宽一点,省着每天为眼皮底下芝麻绿豆的小事跟我急皮酸脸的。” “你不管,她也不管,你俩的日子还能过么?早晚散伙!” “切!好像她管什么了似的?女人扯着耳朵根子磨叨,不就是想指挥男的起来干活么?家里的活儿明摆着,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就悄悄干,顾家的老早就把活儿干完了,一边干一边埋怨,不费力不讨好,大街上满是这种脑袋短根弦的女人。” “不,不是你想的这样。”胡苡萌摇了摇头,插进话来,“女人絮叨这些,并不是为了让男的多干活。她只是想让那男的夸她几句,说他离不开她,说她在他生命里多么重要。可男人大多都不明白,甚至还埋怨女人无理取闹。” “呵,絮叨吧,你比男人能干,行了吧?别拿能干装扮自己!一个女人,别让男人觉得你太能干,那样的话,你干什么都是应该的――能者多劳,埋怨多了还招人烦。反倒是那些不太能干的女的,比较容易受到重视,多干一点,男的就觉得窝心。相比之下,他比较擅长这个,你好像干了他分内的事情。” “照你这么说,女人都别干家务了,那样比较着人心疼,免得费力不讨好。” “我可没那么说,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干家务也算一项特长。尤其我这种懒猪投胎的,娶的媳妇必须能干家务。女人嘛,想嫁出去总得让人“有所图”。会干家务也算一项特长,如果既不秀外,也没有慧中,那还有什么比勤劳简朴更值得男人为你驻足?” “呵,你是在提醒我吗?”胡苡萌暗暗有些不高兴。即使她不够漂亮,也没有多么高的文化修养,那也不至于靠当牛做马来博取男人的欢心吧? “有一种东西叫做天资,一个女人走什么路,先得认清自己具备什么样的资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一定会碰上懂得欣赏你长处的那个人。我之所以把你看做妹妹,是因为你所具备那些的长处,并不是我所看重的。 所以萌萌――不要误会,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不是你不好,只是不合适我。你有的,不是我要的。我们的目标是情投意合的人生伴侣,没有必要为了无缘之人浪费时间和精力。。。。。。” 糊涂过一次了,一个明智的人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绊倒两次。青春悄然流逝,爱情去了又来,一次又一次的憧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爱从一种本能的冲动,渐渐变得理智起来。 隐约了解到自己需要着什么,隐约看清了混沌不清的前途。忽然明白,他所等待的正是他所需要的那个人,而他同样被那个人需要着。 痴愚的人等待机会,明智的人创造机会。灵山塔上的佛光穿透了心头氤氲的雾,人生的另一半,就藏在那些他乐于帮助的众生当中―― 爱,就是援助;爱,就是付出。。。。。。。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爸是李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初冬之夜,单身一族最难熬的时候。D城的寒流来得太早,出去鬼混哪如躺在被窝里舒服? 郎释桓连喝了两大杯浓茶,精神异常亢奋,披着被子靠在大床上,持续着宅人的传统娱乐项目。 跟几个闲得蛋疼的同事闲Q几句,之后便是扬声器里高喊的“fire!”此起彼伏的枪炮声连绵不绝。。。。。。 时近午夜,换了腻死人不偿命的“呀吗嗲,呀吗嗲。。。。。。”不知屏息了多久,释然一声长叹,被窝里咻的飞出一条花里胡哨的卡通内裤。。。。。。。 点燃一只烟,依旧是睡意全无。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开启360杀了遍木马,登陆淘宝,心不在焉地浏览着网购目录。 即便此时的收入已远远超过了工薪一族,依旧是TAOBAO。COM的忠实用户。对于一个占便宜没够的人来说,在商场隆重刷卡远没有在杂货堆里捡便宜更有乐趣。 呃。。。。。。 内裤! 在搜索栏里熟练地键入“内裤”,扒在弹出的网页上寻找着适合自己的款型。有伴儿的时候,很少会为这些琐事操心,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女人们会先知先觉地替他搞定。越发坚信自己是那种离不开女人的类型,除却XXOO,他还需要一个细致体贴的女人来照顾自己。 搜索同城卖家,仅仅两间店铺。一眼就看到了店标上的“菩萨装”三个字,望着兴奋跳动的阿里旺旺愣了半晌。隐约有一丝好奇,点击进入店铺。店面背景是菩提迦耶大觉塔正门上的多罗菩萨。 恍然理解了这别子店名的来由—— 菩萨穿得少啊,基本上除了珍宝八饰就只剩下天衣飘带了。。。。。。。 慢半拍的音乐忽然响起,“嗡 达咧 嘟达咧 嘟咧 娑哈。。。。。。”,郎释桓一听就知道是《绿度母心咒》——了缘堂“尼姑们”的标志性手机铃音。 店面还是蛮漂亮的,一看就是花钱装修的。与其说是内衣店,不如说是“了缘堂分舵”。大面积颜如玉的友情赞助,往下才是“分舵主”自己捣腾回来的“菩萨天衣”。 展示区的“内在美”显然已经开始走高端的路子了。功能上,从AV情趣型改为了塑身调整型。花色上从蝴蝶结、蕾丝换成了丝绸、刺绣。 那妞儿前些天不是还在哭穷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阔气了?哪儿拉来的赞助?“干爹”给的? 在心里一连画了一排问好,明知道这些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人家现在是单身——自由自在的离异妇女。 唇边忽而挑起一抹坏笑,退出登录,迅速注册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用户名——“我爸是李刚”,玩心十足地点开了阿里旺旺,“您好!”随便截图了一张“艳*照”发了过去。 “您好!”回应相当及时,紧接着一副热情过度的表情动画——按到了狂亲。。。。。。 呃? 郎释桓心理暗暗调侃:这丫是缺心眼,也不打听一下问话的是男是女,冲上来就一通非礼!揉了揉鼻尖,飞快地键入,“偶是GG,不是MM。想替女朋友选一套内衣。” “嗯嗯,有的,尺码齐全。您女朋友什么SISE的,我可以帮您推荐哦,亲!” “照片上那女的穿多大的?好像差不多吧。” “不好意思啊亲,这个只看照片是不行的。内衣上了身不退不换,避免不合适,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34D。最贵的是哪一款?哪一款是最便宜的?” “亲截图的那套大红绣牡丹的有码哦。” “咳。。。。。。我中意‘无码’的。。。。。。”笑容邪恶,可惜对方是看不到的。 “哦,亲是说断码吧?”听不懂婬棍的行话,自说自话道,“亲可以去特价区转转,不少款式都在亏本甩货。十几块一套,超值哦!” “包邮行吗?包邮马上拍。”恬不知耻。 “特价品,不议价,不包邮哦亲!”卓芙蓉强忍着耐性,心里愤愤咒骂:十五块还想包邮,什么人啊?你爹是李刚了不起啊?你就是李刚他爹也没人卖给你! “我就是D城的,同城交易。送货上门可不可以?” “就我一个人看店,没空送货,不好意思啊亲。” “哦。要四十套呢?也不管送?” “呃,40套?亲不是开玩笑吧?要送多少个女朋友啊?”甩货有望,当下来了精神。 “一个。” “呵呵,李刚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情趣内衣嘛,有条件就一天换一个样。总看一个造型烦。不过,我不知道哪一款比较漂亮。能不能找人试穿?” “不好意思哦,亲,说过了,上身不退不换。” “哦。要二百套呢?” “没货,店里存货没那么多。”烦透了!怀疑对方吃了耗子药,大半夜睡不着,闲得拿她当礼拜天过! “有多少套我全拍了,包送货,包试穿?” “呃?不是你女朋友试穿么?还得帮你找一模特儿?” “嗯哪。模特儿什么价?好的话,连模特儿一起留下。” 恍然明白自己被人猥亵了,火气腾地窜上了头顶,“哎,你到底买是不买?拍就拍,不拍少废话!耍流氓立马拉黑,姐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你什么态度啊?对顾客有点耐心——惹急了我给你差评!” “找茬是吧?想怎么样你说。你爹是李刚多球啥?姑奶奶是吓大的!” “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别当真啊掌柜的,咋一句玩笑都开不起呢?” “88,没功夫伺候你。洗洗睡哇,闲得难受洗煤!” “哎,我还拍货呢!” “你爱拍不拍,睡觉呀。” “别呀,一会儿再睡,拍完了还得改运费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执着概念 不企图改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简单梳洗,如往常一样早早开了店门。自动登陆的阿里旺旺叮咚一声脆响,急忙转回店内,唯恐耽误了送上门的生意。 晕!还是昨晚那个“我爸是李刚”。强忍着大骂出口的冲动回了话,“早,想好拍那个了吗?” “我在你门口呢。你是要咖啡、培根卷,还是皮蛋粥、油条?” “你?”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话好像什么人对她说过。百分之百是他,那口气。。。。。。“晚上睡不着拿我当娱乐节目,是吧?”满口抱怨,眼睛却不自觉地向来路上瞭望。 “你不包送货,我还不得自己过来取吗?你这卖家太差劲了,必须给差评!” “你拍了么就给差评?”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拍个毛!运费比货都贵。话还没说完,店家就下线呼猪头去了。” “我吃油饼喝牛奶。” “说眼前有的。”看了看眼前的麦当劳,又扫了一眼地下广场的KFC。 “往后看,马路对面就有炸油饼的,旁边那卷饼车上有牛奶,看好了,别拿成豆浆。” 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转身走向马路,一边走一边唠叨,“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快餐店就在跟前,非折腾你走二里地。。。。。。” “我又没逼你去?大不了我自己去。” “我贱!行了吧?正常的没人受得了你。” 十几分钟后,派出去跑腿的“小弟”提着一摞油饼推开了店门,横在路当间梳头的傻大妞一点眼色都没有,半天不见动静,照着屁股就是一脚,姿势张狂,没什么力度,“哎哎哎,接一下行不行?不接也得让点地方,赶紧吃你的油饼。” “我还没化妆呢。”欠身让了个道,嘟嘟囔囔地坐回了沙发上。 “不画不是挺好看的么?非得抹巴得跟活鬼似的?”LADY GAGA的范儿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是真欣赏不了。 下巴一扭,“我乐意!潮!” “操!”刻意纠正对方的声调。 捻着刚拿起来的油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让不让我吃了?”横眉冷对,随着眼光飞出来的刀子一连杀了他好几次。 “不让你吃我买它干嘛呀?”脱了外套,与她促膝而坐,“咱俩就不能化敌为友么?就打不是夫妻了,也不用像仇人似的吧?” “切,知足吧!把你当仇人你还能进这个屋吗?”狠狠咬了一口油饼,小声絮叨,“离也离了,还指望人家给你好脸儿么。。。。。。” “我印象里,咱俩没有深仇大恨吧?”莫名心虚,暗暗扫过女人额前的刘海。 “没有。。。。。。你觉得咱俩还能做朋友么?”谁能忘了过去,若不憎恨,就一定留恋,何必骗自己? “我不想界定咱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企图将来可能成为什么关系。我只知道,目前我还不能忘记你。只想顺应内心的感觉,自自然然的相处。”摸出烟盒,轻问一句,“你这儿能抽烟么?”很高兴对方点头默许。拔出一支烟戳在嘴上,接着说道,“卓芙蓉,也许咱俩这辈子就是有缘无分,但不管走到什么地步,我都会珍惜这段难忘的经历。” “我有我的原则,再喜欢也不做第三者。我经历过,我懂,‘红颜知己’是件奢侈品,搞不好会伤了爱人的心。” 认可地点了点头,“嗯。目前我还是单身。有了女朋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有了男朋友也会提前告诉你。我想他也不能容忍,我还有个‘蓝颜’。” “也就是说,现在你还属于自己?” “嗯,可以这么说。” 狠狠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一线烟雾,“拍货是胡扯,就是想帮帮你。前些时候你不是说差点货款么,之后再没听你提。” “前些时候,林姐姐的朋友在柜上留了一万,说每次一结太麻烦,留着慢慢划账,让我把折扣算低一点。加在一起刚好够上货的,也就没再朝你张嘴借。”系好油饼袋,将剩了一半的兑水牛奶丢进了垃圾桶。 “有用处就说,甭跟我客气,趁我暂时还有点能力。搞不好哪天又成了穷光蛋,到那时候,即使有心也帮不了你。” “好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挺欣慰的。。。。。。”起身走向门口,眼中悄然蒙上了一川烟雨。 “等忙过了这段,上那儿玩玩去?”十指交叉抱着后脑,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一开春又要忙起来了,前些日子天天被黄总招呼着打麻将,时间一长也没个球劲。想换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换换脑子,人总圈在一个狭小的环境里,容易憋出毛病。” “唉——别提了!圈在这小店里半年,真快把人给憋疯了。那也没办法,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忙活,连吃饭放屁都得抽空。对着满大街呜嚷呜嚷的脑袋,总幻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心里明知道不现实,想也是白想。”拧干抹布走向货架,蹲在地上擦了又擦。 “过年呢?三十不放假么?破五才开业呢,这段时间有人预约么?” 眼皮都懒得抬,仿佛在自说自话,“那个送快递的到是问过我,问我年前什么时候回家。。。。。。” “还来往着呢?”嗓音骤然提高了八度,诧异的眼神仿佛见了鬼一样。 微微抬眼,轻描淡写,“我觉得那人还行,论条件也算门当户对。麻烦的是,人家是初婚,家里多半不会同意。” “你跟他不合适!好好一大学生找一送快递的?”唧唧歪歪,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砰的一声将抹布丢进了水槽,眉心一紧,“我一个二婚的,脸上还有残疾。。。。。。有人要就不错了,况且还是处男呢。” “处男?你咋知道的?没结婚就是处男么?那我不是处男好些年了?” “去去去,你少跟人家比。那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眼光一碰脸就红,碰碰手指说话都结巴。你的‘处男’得等下辈子了,这辈子好好当你的 ‘处理老男人’吧。。。。。。”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题外话】众生皆有佛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亲“我爱梦1314”留言: 梦 你的所有的文我都看过 都很喜欢 但是这一篇感觉不如前面的吸引人 文中女主的肤浅让人讨厌 总是为一些 看起来 勉强的借口和男主分分合合 她没有玉的睿智 也没有宝儿的 聪灵 但却有着所有女人都有的 愚蠢的要强 我还是盼着你的高昌能快点完成。 感谢亲的留言,我最忠实的读者之一。非常感谢您的支持,能坚持到今天,离不开亲的留言鼓励。 特别喜欢这条评论,百分之一百的知音。喜欢这种畅所欲言的感觉,老朋友一样的坦诚。 坦白的说,写这篇《轻浮》简直是对我自身的一种折磨。我属于“慢族”,轻慢得要死的那种! 女主在我眼里太“钝”了,我有时候真想咬她两口。在生活中我甚至不愿意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大多时候,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这种冷酷是很可怕的,修行的障碍。 细细去品读一个纯女人,更容易摒除“轻慢”,趋近于“慈悲”。若把轮回比作绕塔,我不过是比她多走了几圈,她走得慢了点,但总有一天会走到我现在的位置。 我在“五台山朝圣”那章,戏称林宝儿、颜如玉,还有之前的那些男主为“天龙八部”,所以文中有一句“天龙八部都到齐了”。 而芙蓉就是个大多数,一个外表出众,心智平平,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芸芸众生。特点是,内外资质严重失衡,内在驾驭不了外在,给心灵乃至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然而,真正需要佛光照耀的正是这些“迷路的孩子”――不论是像最初的芙蓉一样,“以为自己历尽沧桑,不择手段追逐名利富贵的。”还是像恋爱时的芙蓉,“执着于结果,以结婚为究竟目的而苦苦付出的。”此两种态度皆落于边道,伤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落笔之初,我就觉得这篇文是在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男主一肚子坏水,女主脑袋断根弦,我个人觉得,都挺着人讨厌的。作为小说的男女主,本该是高于生活的。尤其是女性读者,通常不喜欢这种太生活化,甚至还不如自己高明的人物。写这么两个家伙无异于自毁点击率。 但当我在读者群里探讨了一番之后,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终于还是决定落笔,还要认认真真的落笔。对人物的心理的刻画及背景变化的细腻程度,都是以往的几篇不能比的。 这篇文中的人物关系是很微妙的,思维方式根据所属的智种部族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别。 譬如,聂琛和郎释桓,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在亲密的朋友关系之下,暗藏着相互的轻慢、奚落、攀比与嘲讽。。。。。。这不是男主个人的阴暗,乃是人性啊!亲们不妨对比自身与朋友的相处,对比身边朋友与朋友的相处,是不是类似的情形? 正是这些无形而微妙的东西,时时刻刻影响着人的心理及情绪。颜如玉和晚生的兄妹关系,早先已得到了聂琛的默许。聂琛后来会介意,正是流言,玩笑,眼神。。。。等等造成的。郎释桓仅仅是环境作用的一个代表,你能想象,聂琛身边究竟有多少这样的朋友? 还有林宝儿与颜如玉,因为林晚生的“好色”而生出的那份醋意,我不知道,一个男人夹在中间,女人们的友谊能走多远。幸而两个女人都不是纯娘们,不然可能当即就一拍两散。 再有父母之命,子女的成长,乃至家人的利益这些外力都可能成为感情生活的干扰。我们说,一段爱应该是纯粹的,却又不可能回避外力。天底下没有“纯粹”这东西,任何事物都是由矛盾两方组成的,追求纯粹的心态不可取。 文中,诸如此类在细节上的着眼点随处可见,每一个小桥段都暗含着隐晦的东西,其中还有很多“不可说”的密意,惟愿独具慧根的亲细心品读。总之,每一个小细节都禁得住反复的嚼,作为网络即食小品,它少了那么点荡气回肠的力度。这就是“不设立场”的后果,我们看到的世界,立刻就没有了高山和低谷。 我若假设一个立场,假设,我是偏袒女性,偏袒芙蓉的,我就会刻意美化她。亲们保不准看到的是另外一个颜如玉或者林宝儿。如果我偏爱郎释桓多一点,他可能就成了我们习惯看到那类男主。如果把摄像头对准一个人,摄录下他的所有言行,然后再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剪辑,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好人或坏人。喜好之下,造作的剪辑已经太多了,刻意塑造的典型终将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参造物,对比之下,直接导致人对现实生活过高的期许,对身边平凡而俗气的伴侣愈发不满。 在这篇文里,我几次三番的地揭露颜如玉的诸多不善,我想说的是,她并没有她自己想像中那么淡定、智慧。比如,站在自己的境界里,轻慢地说林宝儿活得憋屈;而婚后也正是由于她的轻慢,聂琛才变成了后来的那个样子;她对于情感的变化是无奈的,对已成定式的事实是无奈的,她为了当初的不善而忏悔,为了对现实的无力而痛哭流涕。我会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有什么可轻慢的?任凭你才华横溢、思维敏捷又能怎么样?你比那个笨钝的女主强在哪里? 你凭什么不喜欢这个笨笨的女主?凭什么回避与卓芙蓉这类“钝器”的众生相处? 事实上,一个博闻强记,聪慧伶俐的女人并不比一只“笨鸟”活得更愉快。简单的女人更容易感动,更吸引异性,更容易获得爱情。上帝通常不会为难傻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不该懂的全都懂了。 对比之前的几篇,总的感觉,林宝儿和颜如玉太个人化了,看见她们就像是在照镜子。哈!孤芳自赏,太讽刺了。。。 芙蓉是个挑战吧,写到现在,心态已然起了变化,时时在思考“众生皆有佛性”,那么,芙蓉这类我之前会轻慢地以为有点蠢的小女人,她们的佛性在哪里? 迷者总有觉的时候,觉者也有迷的时候。觉时是菩萨,迷时即众生。文中的众生就在迷境与觉境之间游走,在此岸与彼岸之间现身说法、相互摆渡。。。。。。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为度化一切众生,发殊胜的菩提心。 《轻浮》完结之后,新文同时继续《高昌》,依旧是每周一章,周二或者周五。趁着十一放假,刚好从头看一遍。老坑难填,不仅因为要抽零碎时间,更难的是找回当时的那份情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愿承认是我最深情的脆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日子再忙碌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到了年根。一别之后再没有见过面,隐约在盼,又暗暗说服自己把他忘了。 一场大雪借着肆虐的北风铺天盖地的袭来,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白。。。。。。 小店里的生意日益冷清了下来,到了年根,各家的年货都置办得差不多了。人一旦有了空闲,脑袋总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并不郑重的约定―― 三十到初五的假期。。。。。。 卓芙蓉托着腮帮,久久拿不定主意:是傻等那个说话没影儿的男人,还是约张大军一起回家呢? 大清早起来眼皮直跳,怀疑是疲劳过度,长期睡眠不足引起的。 搁在货架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屏幕上熟悉的号码,欣然接起,“喂,颜姐,呵呵,你在哪儿呢?” “医院。”声音压得很低,绕来绕去,有意回避重点,“丫头,忙吗?不忙的话,过来一趟。路上慢点,,雪底下都是冰,直打滑。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哈。。。。。。” “出什么事了?”莫名一阵心虚,怯怯地问了一句。 “来吧,来了再说。没什么大事,甭急。” 电话挂断半小时之后,出租车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远远望见台阶正对她招手的颜如玉。下车打了声招呼,“颜姐――” “慢点。。。。。。”提醒对方台阶湿滑,仔细着脚下。 “出什么事儿了?”一路小跑,心里像揣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揽着小丫头进了大厅,凑近耳边请问,“桓子去北京了,告诉你了么?” 茫然摇了摇头。急不可耐地问,“去那边工作了?不回来了么?” “哦,不是,是去接我小哥。”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三十约我出去转转呢。” “回来了。”颜如玉轻叹一声,扬手按亮了电梯,“大雪天高速路封闭,只好走省道。。。。。。路上,出了点意外。。。。。。” “呃,什么意外?出车祸了?人现在怎么样?”手心霎时冰凉,惊慌失措地握住对方的小臂。 “没生命危险,受了点惊吓而已。能见度太低,司机来不及撒车,顶在大车的后马槽上了。司机伤得比较重,这会儿还在抢救。黄总侥幸捡回一条命,他老婆在病房里守着呢。。。。。。” “鸟人呢?” “他在后排睡觉,安然无恙,手串撞在车窗上碎了两颗珠子。这会儿正在病房里陪桓子说话呢?” “姐,桓子是不是很严重?没落下什么残疾吧?”紧攥着对方衣角的小手瑟瑟发抖,眼泪霎时漾出了眼眶。 “他陪小哥坐在后排,皮外伤,只是有点HOLD不住,情绪不太稳定。” 两人相继出了电梯,卓芙蓉紧跑几步,紧在后面嚷嚷,“精神没出什么问题吧?他不至于那么脆弱。。。。。。” “这个暂时还没结论,有待观察。我肯定你能给他最大的安慰,男人神经脆弱的时候,同样需要一副肩膀。” “你那鸟人不用肩膀么?”得知她那“冤家”没有生命危险,情绪稍稍松弛了下来。 “呵,他?他已经修炼得七佛随身,刀枪不入了,一觉醒来,连根毛都没伤到,他不需要肩膀,只是叮嘱我,找机会把碰碎的两颗罗汉帮他补上。” “桓子也挺幸运的,幸好他总腻着那鸟人。他要是坐在前排,我我我非哭死不可。。。。。。”扬手抹了把眼泪,郁闷地瘪着小嘴。 “不是分手了么?”转回身,满心郁闷地摇了摇头,“好好的非离什么婚?搞不懂你们这些新新人类是怎么想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也在一起好几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叔’能无情,婶儿不能无情。只是爱情余温?没别的原因?”以为对方说得不是真心话。执迷不悟,无非欠下业债尚未还完,忘不了就是忘不了,非得逼着自己装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自欺欺人? “嗯。我对爱情什么的已经没幻想了,找个正常人好好过日子吧。什么情啊,爱啊,之前是我把人生想得太复杂了。” 颜如玉行至病房门前,稍稍停下脚步,“这一点我跟你不太一样。我这人要是离不开一个混蛋,就给足他机会好好折磨我。直到我彻底腻味了,一想起跟这男人相处的滋味就暴吐。到那时我才真的能放下,否则,也就嘴上说说而已。每一个‘放下’之前,总会有一个紧攥着的过程。还想攥着的时候,强迫自己放下,不只当时辛苦,多年以后还可能成为一辈子的暗伤,业障未消,越想忘记就越是忘不了。除非自己打心眼里腻味了,把占着手的闲物件狠狠扔出去,狠狠抛弃,那才是真的如释重负。。。。。。” 林晚生欠身坐在病床一侧,注视着对面焦虑而亢奋的男人,“大难不死,应该高兴才是?出了院去哪儿庆祝一下?”轻描淡写,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一句。 “小曹还有救么?我。。。。。。有点担心。。。。。。”结结巴巴地询问起生死未卜的司机。 风雪交加的黄昏,前方缓慢行驶的卡车冷不防踩了撒车,坐在后排的他本能做出踩撒车的动作。只听吱嘎――咣当!挡风玻璃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再一睁眼,驾驶室掀开了大半,支出卡车马槽外的钢管,距离鼻梁只有两寸的距离。记忆像倒转的影碟反复回放―― 闷钝的碰撞声,黄总尖锐的惨叫,司机奄奄一息的苦吟。。。。。。 长久的空白,随后是不可理喻的迫切归心。情绪因救护车闪动的蓝光骤然崩溃,心底压抑的什么瞬间爆发,对着现行事慢吞吞的交警破口大骂。。。。。。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口述笔录上,只想立刻回家,却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何处才是他的牵挂?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跟贪族恋爱 与慢族结婚 这就是她们说的完美人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散淡回眸,刚巧看到正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向他招手的颜如玉,轻推眼镜,起身出了房门。 并不意外看到躲在颜如玉身后的小女人,淡淡一笑,友善地说道,“去吧,好好安慰他一下。心病还须心药医,对那家伙来说,貌似没有比你更好疗伤药了。”抬眼望向左顾右盼的颜如玉,小声猜测道,“在等聂琛?” 回眸点了点头,“呵,嗯。” 四目相对,但笑不语。直到略显犹豫的小女人进了屋,林晚生才放松情绪,淡淡调侃道,“聂琛听到我没事,是不是很失望?” 注视对方良久,忽然轻声嗤笑,“胡思乱想!” “会不会觉得我很碍眼?只要我活着,永远会是搁在你们俩中间的一道障碍。” 扬手拢起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死了也是障碍。。。。。。。过去的,永远地留在那个地方。。。。。。”熟络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呵,好好活着吧。。。。。。。” 认可地点了点头,轻声重复道,“过去的,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向女人低垂的目光,“最好不要开始,已经开始了,最好把它走完。以我们俩这种相惜相知的态度,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走不完。。。。。。” “需要我伤你么?”欣然挑眉,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你伤得还不够么?”放肆地抻了个懒腰,释然笑道,“再大的委屈我都可以消化――我们的关系能走这么远,靠的是忘我的包容和原谅。”摸了摸微烫的前额,深情地注视着对方,“不只我,你也一样。。。。。。” “聂琛担当的更多。。。。。。。有时候真的想就这么算了。我觉得娶了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是怪物,你也是,只要换掉我们其中的一个,都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么尴尬的地步。” “我可能早就把你忘了,我这人向来记性不好。” “因为睿睿。” “一方面。” “我觉得就是睿睿。如果没有睿睿,我们大概早就把对方给忘了。” 抬眼看了看房间里一双相对无话的旧情人,忍不住发笑,“那他们呢?没有共同的副产品,为什么还要继续彼此煎熬?” “那不一样。。。。。。。” “一样的!我相信,即使那个丫头嫁给了别人,这家伙也还是管不住自己。”皱了皱鼻子,轻轻推鼻梁上的镜框,“有一种东西聂琛有,我和桓子没有,这样东西叫做‘骨气’。我们贪婪,看重的永远是实惠和利益。社会风气就是被我们这种人搞坏的,我们无视规则,我们妄图制定规则,具有与生俱来的破坏性。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越发孤单,越发的需要一个释放童真的港湾。可惜大多数人在接触过我们这类人之后,都没办法跟我们相处下去。” “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正常人,谁受得了你们?” “呵。那是因为他们也贪,捂着自己仅有的那一点舍不得付出。世人的付出都是为了得到好处,谁会为一桩注定赔本的买卖而不停的付出?” “傻子。”嘲笑芙蓉,也嘲笑自己。 “唯有‘傻子’才能体验到凡尘间的爱。贪族懂爱,爱情本来就是贪婪的代名词。”眼中泛起友善的笑意,对视着科室门外缓缓走来聂琛,“而慢族在乎的是人伦,大义,对于此类儿女情长的小事是不屑一顾的。” “说的没错。不仅如此,就连喜新厌旧的速度也是我们这类慢族无法比拟的。”聂琛停下脚步,高调地答了话,“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夫妻间的忠诚,本来就是人伦大义。” 颜如玉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回头瞄了老公一眼,又看了看避其锋芒的林晚生,冷冷嗤笑,“找个贪族恋爱,再找个慢族结婚,这好像就是她们说的完美人生。” 世间没有具足的美满,生命就是个选择遗憾的过程。有的人先笑了,有的人后笑了,欢笑与泪水基本平衡。。。。。。 “走吧――”聂琛宠溺地抚过老婆柔顺的长发,蔑然扫过林晚生的眼睛,“进去看看桓子要不要紧。” 病房里的两个人面面相对,始终一言不发。郎释桓直勾勾地盯着女人尴尬的眸子,心里就像揣着一团乱麻。 病房门吱扭一声被推开,聂琛揽着老婆的肩膀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一边脱外套一边调侃道,“谢天谢地!你小子摸摸胆还在吧?趁过年跟你老板请个大假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是遇到灾祸之后,得到的不是同情,而是莫名其妙的祝贺。”郎释桓苦着张脸,阴阳怪气地抱怨了一句,“遇上事儿的不是你。一根钢管只差几厘米就插进我的眼睛。。。。。。” “呦,还会说话呀?说明没啥大毛病。我这儿还担心把你吓傻了呢。” “呵,”苦笑道,“比黄总是强点,”双手狠狠在脸上揉了一把,“比起小曹那就强多了。。。。。。” “那还不值得高兴啊?没大事儿就赶紧回家,堂堂一大老爷们坐医院里闷哧什么呢?” “我不喜欢跟别人比,所以不觉得自己多幸运。碰上这事儿纯属倒霉,那一瞬间――吓得我TM蛋都软了!” “琛哥。”卓芙蓉赶忙叫人,让出了床边撤到了颜如玉一旁。凑近耳根小声说道,“那家伙不会真吓出什么毛病吧?看着有点害怕。问他话他也不答,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都害怕他会扑上来咬我一口。。。。。。。” 聂琛坐在床边上大咧咧地说笑道,“我们确定你还活着就好,至于怎么哄你就看小卓的了。”看了看表,抬眼望向林晚生,“你没事儿吧?一会接上孩子,晚上一起吃个饭。大难不死得喝点,今儿我是真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兄弟如手足 女人如衣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姗姗来迟的医生最终给出的诊断是,不够留院查看的级别。一点点皮外伤不值得占着这么稀贵的床位。 如果不是“胡护士长”的面子,他也就够在楼下的医护室贴两帖膏药,擦点酒精。正因为有这殊胜的因缘,他才能舒舒服服地躺在住院病房里。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住院楼。目送着一对气氛融洽的“情敌”先后坐进了驾驶室,不得不佩服钻进后座的那个女人。 不可思议啊!‘武大郎’和‘西门庆’握手言和了? 眼看着宝马缓缓驶出了大门外,郎释桓终于长叹一声,转向正忙着回复信息的卓芙蓉。歪着脑袋注视了片刻,依旧是一言不发。 “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看着我?我渗的慌!”卓芙蓉收起电话,抬眼抱怨了一句,“回家好好养着吧,没什么事儿我也先走了。” “我送你回。” “不用了,冰天雪地的。我往东,你往西。” “送女朋友回家,去哪都是顺路。”招手拦车,不像是在说笑话。 “真的不用了!”真心实意的推辞。 郎大帅哥情绪脆弱,好像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当即就嚷嚷起来了,“哎,你就不觉得我可怜嘛?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呢!我这会儿回哪儿呀?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回去干什么呀?” 左顾右盼,两人已然成了路人的焦点。急匆匆将“病人”拉出了众人的视线,压低声音说道,“我那儿就巴掌大个地方,你也没地方呆啊?实在不行,你先回你妈那儿吧?” “完了呢?”不依不饶,不问出个所以然绝不肯放行。 “呃。。。。。。”完了不就完了嘛。她一个离了婚的媳妇,还能登门探望他不成? “看看看,我就知道你在敷衍我!”眉心一皱,活像个发现自己上了当的孩子。 “好好好,你说――你想让我怎么样?”无可奈何地忍让,看在他刚刚受了心理创伤的面子上。 “咳,你也不好好安慰安慰我。。。。。。只顾着挣钱,还朋友呢!”挠着后脑勺,郁闷地撇着嘴唇。 “哎――你忙的时候,我让你在家陪陪我,你那时候怎么说的?我现在忙的也是正事!店里一关门,几百块的房费就打水漂了,你以为我一下午闲着跟谁喝咖啡呢?” 下巴一扬,理直气壮地争辩道,“我说让你关门了吗?我不知道你被房租压着挪不开地方?我就在你店里坐会儿怎么了?有人试内衣,我到外面大雪地里站着去!” “切!”卓芙蓉狠狠白了对方一眼,摆了摆手说道,“想去我店里就直说嘛?显摆你心眼多怎么着。又说顺路,又这呀那呀的。。。。。。” “那你就乖乖让我送呗,送去了我不就进屋了么。” “凭什么呀?我这人脑袋笨,理解不了那么深刻。你说句痛快话能死?非得这么鬼狐零丁,拐弯儿磨脚的?” “我能害你么?卓芙蓉,我就问一句:我能害你么?”指着她鼻子问。 呃。。。。。。 嘟着小嘴,随便嘟囔了一句,“那可说不定。。。。。。” “行,有你这句话就结了――我总算知道我在你心里的黑暗形象了。”脸色一沉,望向门廊外翻飞的风雪,“姓卓的,我今儿还告诉你,我郎释桓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分了手,我不会害你。愿意跟你待会儿,说明我心里还在乎你,咱俩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果然是受了刺激。真要命!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微微舒展焦虑的眉心,耐心的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气气你而已。我知道你不会杀人放火。只是咱俩离也离了,总这么钻在一搭,对谁都没有好处!” “没错,就因为你先想到的是‘好处’,所以才狠心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不顾。我知道不该去你店里,分手就分手,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免得别人以为咱俩没断,万一什么人有心给你再介绍一个,看这情况也就歇菜了。” “切!你也太小看我了――”笑容轻蔑,别开对方的视线,“好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有多闪亮似的。。。。。。我是怕你坐一下午累,回家躺着能舒服一点。一场夫妻,咱俩人睡都不待的睡了,我还真怕你把我怎么着了?” “我不嫌累,累也比回家听我妈唠叨强!” “呵,我比你妈还唠叨。”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早就给她下了定义。 “我最近忽然明白一些事儿。有人唠叨其实是一件挺幸福的事。一个人钻家里的时候没人唠叨我,整天对着电脑我都快烦死了!” “可以出去找朋友啊?喝酒,鬼混。。。。。。男人的优势就是一堆朋友。” “发财不见面。受难大团圆――这就是所谓的‘兄弟’。你看我那‘哥’,来了一屁的功夫,说了一通风凉话,领着老婆,招呼着前任,接孩子去了。”凄然长叹一声,“唉――什么‘兄弟如手足’啊?我算是看明白了――活蹦乱跳的时候,尽看见‘手足’表演了。遇上变天的时候,手足有个蛋用,还得指望衣服!” 卓芙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拢了拢额前的刘海,捂着小嘴调侃道,“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一场车祸没把你撞傻,撞明白了。。。。。。哎,姓郎的,还好吧?没被什么人穿越吧?还是你吗?” “呵。一个人闲在店里尽看穿越小说了吧?想遇上朱元璋,还是秦始皇?” “靠!没想过。要遇也遇隋炀帝,商纣王那样的富N代,出手大方!跟着开疆辟土的皇帝讨饭没球意思,他坐了江山跟我有屁关系?” “说的就是。没打下江山的时候,光顾着他那堆‘手足’了。等打下了江山,排行插队的女人那是呜嚷呜嚷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心有多远 梦就有多远 心有多宽 钱包就有多多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冒着漫天飞舞的风雪赶回了格兰云天,哗啦一声掀开卷闸,进了昏暗而阴冷的小店。 郎释桓耸了耸肩,拍落了浮在发尖儿上的雪花,讶异地询问道,“你这儿有暖气么?”裹紧身上的棉大衣,望向乍然点亮的烛台吊灯。 卓芙蓉代答不理,拾掇起沙发上的二手笔记本,随口应道,“有啊。咱这鬼地方,时不时就零下二十几度,没暖气早冻死了。暖气烧的再好也不显,何况我这儿是单层窗户。” “呃。。。。。。”瞄了眼方才拉开的橱窗,沉声抱怨道,“你就不懂得爱惜自己。挣不挣钱先把自己的身体务弄好了,女的最怕冷,老了一身病。” “你以为我不想啊?换什么不用花钱啊?” “老公。”不假思索的回答。 半晌无语,无可奈何地看了对方一眼,认可地点了点头,“呵,还真有这么个东西。不但不花,还能倒赚呢!”脱下外套,抱起搁在一边儿的暖阳扇搁在沙发边上。拔下棉靴,烘烤着冻得发麻的脚丫。 “安个空调呗?”掀起大衣坐在她身旁,注视着被电暖扇照得发红透亮的脚丫。 “钱得留着攒房租。”郁闷地长叹一声,身子一缩,靠在椅背上,“今年就这样了,谁让咱之前走了弯路?明年吧,明年赚点钱,立马鸟枪换炮。” “上淘宝,拍个特价的。这时候淡季,一准能捡着便宜。” “支付宝上的钱也不能动,那是明年开春的‘种子粮’。” “我先替你垫上。完了你也不用急着还,我从里到外的衣服,我的零食,我的玩具,你看着帮我淘。”身子一仰,与她并排靠在沙发上,扭头望着她说道,“我前些日子拍了点内裤袜子,发回来那叫一个失望。。。。。。” “呵,被煮了?” “呵。我自己拍回来的衣裳,就从来没合适过。零食还行。” “衣服大多是仿版吧?我拍过裙子什么的。不过我也不在乎,我就图便宜。” “我不行啊,穿出去丢人!” “你去专卖店买呗,你一有钱人。。。。。。” “我有个屁钱!我又不是花公款的。车得供贷款,开了春还得装房子呢。” “房子买哪儿了?”话一出口,不禁有点后悔。这话问得真没意思。她就是一穷命鬼,没那安居广厦的福气。 “就我们公司盖的那片儿,成本价,内部再讨点人情,交点钱就是个意思。” “不用按揭吧?” “钱都交完了。”一脸轻松得意。 “牛逼!”赞许,心里还是有点妒忌。 “呵,你还不知道我嘛!吃别人的,抽别人的,能蹭就蹭,能报销就报销。找认识人要点油票,买东西也就逛逛淘宝,一个人能花多少?工资干攒,回我妈那儿最多拎二斤蛋糕。” “你这么吝啬的真少见!”习惯性的抚着额前的刘海,“我哪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我爹的,我妈的,我姐的,我弟的。。。。。。我手里就咱不下个钱。” “知道啥叫穷大方么?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不以为然,嗤笑着嘲讽道,“你那样的放在旧社会准能当地主,搞不好能攒一座金山出来!” “我之前自我感觉良好。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没那么好了。。。。。。”闭起双眼,紧皱着眉头。 “都买新房子了感觉了还不好啊?呵,房子一安顿,急着娶媳妇了吧?”口气尽量平和,心里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 “是啊!”凄然长叹一声,凑近电暖扇暖了暖手,“一个人的梦想真的很低,很容易就满足了。人没了梦想活着还有什么劲?我最近忽然发现,人迷茫,因为他只为自己活着。一个人为别人活着的人比较不容易丧失目标。” “你是说责任感么?”现在的男人,普遍缺乏担当的勇气。 “不,不是。那是你们女性的美好期望。我说的是男人自身的乐趣。我们足矣满足自己之后,总得找个什么理由扩大战场,延伸梦想。” “弄个家养养?” “不好么?弄个女人,再搞几个孩子出来,问问他们都有什么愿望。然后用我的能力,用我的血汗去帮他们圆梦。当然,还有我爸我妈,往后得大方点,不能只买二斤蛋糕了。再添点什么,怎么也得凑够五十块的!” “咳――”差点呛死,违心的赞美,“好大方。。。。。。” 嘿嘿一笑,扬手抚过她的后脑,“傻妞,我家就我一个,花我的省他们的,剩下了还是我的。所以,我小气点也没什么,别找事儿折腾他们卖房子就成。你就不一样了。你比我觉悟高多了。明知道打了水漂,还一个劲儿的往里扔,你妈你爸是该孝敬,对你姐,你弟,你姐家孩子差不多就得了。狗肉贴不到羊身上!” “切!”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你一独生子懂得什么是手足之情?我们从小一块苦过,姐姐们吃个包子得掰成八瓣。往后家里有急事的时候还指望姐夫们出力呢,不找机会给人家孩子买点东西,将来我爹妈有点啥事好意思指望人家么?自己委屈点算什么?我这是广植福田,为将来培福呢。你知道什么?我的钱都用在了正地方,你以为我都划拉到自己身上了?” “呵,别耍嘴。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留钱了。” “废话!此一时彼一时。给孩子攒钱也是培福。我给孩子的多,他将来能不孝顺我么?何况撒出去本身也是给我孩儿攒着呢,变相存款,你懂什么?我现在撒出去的,将来肯定会撒回来的。等我有了孩子,哪个姐姐都少不了给他的。我就听佛祖的:布施、无我。就你那点小心量,哼,光盯着自己那小钱包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所有人都站在一边不一定是好事 譬如都站在船的一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窗外风雪交加,少有行人出没。俩大闲人东一句西一句,整整聊了一下午。 自打相识那天起,还是头一次得闲坐在一起促膝长谈。之前总是一天忙到晚,有点空闲都留给了宽衣解带之类的事情。晚上回家人都累得半死了,吃过饭就像死猪一样往床上一倒,一场酣畅淋漓的J情过后,都急急忙忙地见周公去了。 “睡吧,早点休息吧。”――每日困倦弥留之际,必说的一句话。 有时会很困惑,每天像小蜜蜂一样辛苦工作,酿出来的这究竟是生存,还是生活?早点睡不就为了明天早点起来上班么?不为替别人卖命,干嘛睡那么早呢? 忽然觉得这场车祸终于给了他一个停下来的借口。其实,停下来也没什么了不得,地球没有因此而停转,黄河也没有因此而倒流。而大多数时间,人就像一部上了发条的机器,如果不是偶然出了点故障,就会一直走,一直走下去。。。。。。 雪落无声,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橱窗外的广场上亮起了华灯,照着雪地上不知谁人留下的几排脚印。 电话铃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次不是那些憋在家里闲得长毛的顾客,是快递――张大军。 “下这么大雪还送快递?”卓芙蓉一放下电话,就听到郎释桓阳奉阴违地夸奖,“雷锋叔叔后继有人啊,他是雷锋的粉――雷人!” “废话!下大雪就不用干活了?谁定的宝贝谁不急?要是你的包裹自打早晨派送到现在还没到,你这会儿早把快递的电话打爆了!” “是。我会直接打电话给那哥们儿嘱咐他雪天路滑,明天再送。” “呦,你还有这觉悟呢?我还以为见着观音菩萨了。” “那必须慈悲!刚出完车祸,必然同体大悲。这滑天滑地的,开个破三轮就那么安全么?” 门外突突突的传来发动机的轰响,卓芙蓉赶忙起身望向窗外,“来了。。。。。。” “我去――”甜腻一笑,假惺惺地叮嘱道,“抱着暖气好好坐着啊,外面冷,这种小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得本人签收。你是本人么?” 回头招了招手,“我是从‘本人’屋里出来的,全权代表‘本人’。” “哎――”招呼不住,眼看着对方出了店门。卓芙蓉披上大衣,趿拉着山寨版的卡通棉拖鞋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拢着脑后乱蓬蓬地头发吆喝道,“大军,吃口饭早早回哇。这天冷的,坐在屋里都快冻死了。。。。。。”上牙打下牙,哆哆嗦嗦地冲向快递车,瞄了眼冻得不下水的签字笔,凑上前去询问道,“去东东店里了么?这两天他那儿咋样?” “我刚从东东那过来,关门,包裹还在我车上哩。” “呃?没开门儿还是早早关了?” “打电话也不接,弄不清啥情况。” “手机通着呢?” “哦。” “我给他打!”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迅速将冻得发紫的小手揣进了大衣兜。 果然没人接,心急火燎,一连拨了几遍。。。。。。。 “还没人?”张大军扬声询问,转身从货厢里抱出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你先替他收上哇。我那乱哇哇的,甭给弄丢了。” “哦。那先搁我这儿哇。”抹了把冻出来的鼻涕,开着玩笑指使道,“兄弟,帮我搬屋里。麻烦你。” 被冷在一旁插不上话的郎释桓,赶忙接过对放手里的箱子,换了跟两人一样的‘处理’方言,“兄弟,给我就行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回哇。” “呃?”张大军因为手上忽然失去的重量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呱嗒,我先走呀。。。。。。”转身跨上三轮摩托,压低棉帽上的耳包,将带着魔术手套的两只大手插进了绑在车把上的加长皮毛挡风护套。 “慢点啊。”郎释桓友善地招了招手,仿佛对着自家兄弟。目送着摩托车驶出路口,推着还在台阶上翘首张望的女人回到了小店里。放下箱子,替她拍了拍头顶的雪花,半真半假地数落道,“不是让你好好在屋里坐着么?跑出来干嘛?” “会情郎!”明白对方的意思,成心刺激他。 “定了?”凑近一步,打量着女人死水一般冷漠的眼睛。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难得一见的善解人意。 “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冻着。一送快递的小屁孩,我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冷冷嗤笑,“呵,你这辈子把谁放在眼里了?天底下的人都不如你。” “自我感觉良好不行么?吹吹牛逼鼓励一下自己。” “我看是安慰自己。除了吹牛真没发现你还有什么特长。” “嘿嘿,吹牛也好,忽悠也罢,随你怎么说,哥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领导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 “大领导大吹,小领导小吹。把扁的吹圆喽,鼓励一下团队的势气。” 一挑大拇指,“这下算你说道点子上了!领导的工作就是描绘蓝图,让人相信目标是正义的,是必然实现的。真相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尤其是那些看着偶像剧长大的小同志。他们相信事业是美好的,前途是光明的。跟他们讲风险,他们会害怕的。。。。。。” “呵呵,骗人都理直气壮的。”笑容嘲讽。 “这不叫‘骗’,叫‘哄’。这跟哄小孩儿,哄女人完全一样,是对心灵脆弱的那一部分人最慈悲的关怀。比如对着一个丑女,你绝不能说她不漂亮,你得说她另类。人人都坦诚地告诉她实情,说她长得像八万,她还能活么?人活得就是个希望。。。。。。” 女人嚓啦一声撕开了包裹上的胶布,轻声嗤笑,“看来所有的人都站在一边并不一定是好事,譬如他们都站在船的一边。幸好这个世界上有人慈,有人悲,有人关爱,有人伤害,要是每个人都这么哄她,我担心她变成‘凤姐’。。。。。。”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初恋的不懂感情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迷你电炉烧得煨红,滚开的排骨汤嘶嘶地冒着气泡。在就近的沃尔玛超市买了点鱼丸和青菜。手捧着自制的麻辣蘸料,美美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郎释桓仰望着被鱼丸烫了嘴的小女人,无可奈何地调侃道,“多少天没吃饭了?饿鬼投胎似的!” “饭到是天天吃,难得吃顿可口的。前两天还惦记着吃麻辣烫来着,天太冷,一直没时间出去。我妈上次来,吆喝东东一起在对面吃了顿涮羊肉。从那以后,我不是方便面,就是炒饭,一个人很少吃得这么隆重。”随手一抹嘴,又想起她那输耍不成器的弟弟,一直联系不上,拿起电话再次拨了出去,反复几次,依旧无人接听。。。。。。 “还没接?”郎释桓咽了嘴里的燕肉馄饨,忍不住跟着担心。 卓芙蓉撇着嘴角,茫然摇了摇头。舀了一勺汤,无奈地哀叹道,“这货不知又旋到哪儿去了?开个店做啥?一天也没精心过。” “东东也开店了?卖点啥?”心里暗自纳闷:家里不是没钱么,说开店咔咔就开起两个? “十字绣。面积比我这店大点,地势有点偏,一年租四万五。”心不在焉地夹了两口菜,有气无力地数落,“不成器――啥也弄不成!甩手掌柜一个,弄啥也就是个这。” “雇人干呢?” “没,我弟媳妇一个儿忙乱呢。我妈托人给他找上了,证也领上了,明年五一办事,日子都定了。” “呃,东东够二十么?”这么早就告别单身,隐约为这清纯的小男生不值。 “媳妇比他一岁,俅眉惺眼的,我看见她恨得牙根疼。” “咋,惹着你了?姐姐多,婆婆多,上面七个姐姐,够这丫头喝一壶的。” “呀,快甭。我可不敢招惹她,紧躲都惹上事儿了。就为我开这店,人家可跟我妈闹来着。闹到最后,到底还是把店开上了。不过我妈也跟她说得明明白白,她要是非开不可,就把俩人结婚的钱都给她。往后做成做不成都跟家里都没关系了。” “生意怎么样?” “我弟是个做生意的?她一没见过世面的‘村葫芦’能弄成个啥?”狠咬了一口红薯块,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就是见不得别人做点啥?尤其甭提钱!人家有的她就要,人家弄啥她弄啥,但凡家里人做点啥,必须有她一份。没她的就争,就闹,死呀,活呀,离呀,不给生了。。。。。。” “靠!你弟没病吧?咋找这么个**呵呵的女的?老早前我觉得东东还挺靠谱的。” “呵,鬼迷心窍了呗。何况他本来也想留在市里面,一拍即合。”躬身戳起一粒鱼丸,接着说道,“嘴上说不找不找,那是没遇上合适的。我这弟媳妇别的不说,模样还不赖。” “能让你弟说句‘不赖’,那应该挺漂亮的。姐姐们一个赛一个,参照物不一样。” “我妈年轻时候可漂亮了,到头来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红颜薄命,人还都以为长得漂亮是好事儿呢。” “呵呵,也有命好的,比如你妹。” “好么?唉,人可能都是这样,只看表面。。。。。。” “钱够花,有房有车,吃穿不愁,夫复何求?”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夫多大岁数。人家家里也是七狼八虎。他活着的时候护着我妹,死了呢?兰兰心里比谁都急,就想趁他活着好好把后半辈子安顿住。” “真心对她就行,只要是真爱。” “呵,不是女人市侩,真心能当饭吃么?再说,你真心了,它挡不住男人跟你藏心啊!老家伙心里明白着呢,吃的穿的玩的随你要什么,账户密码多会儿都得给儿女留着,我妹跟着他别提多憋气了!” “你妹不打算生一个?” “靠!他多大岁数了,说生就生啊?即便能生也不敢动那心思。兰兰敢大肚子,搞不好连眼下攥着的日子都保不住了。人最怕犯众怒,她一怀孕,老家伙就会面临全家人的反对。不可能舍弃儿女的,那都是异想天开的事儿。” “那还不是真心的,男人一旦真心就犯糊涂。男人一犯浑,女人就有可乘之机了。。。。。。” “得了得了,少跟我说真心。他要是跟我妹真心,那跟他死了的老婆算什么?” 郎释桓放下碗,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肚子,“呵,也是这个理。男人的真心只有一次,那个感觉过了,就终身免疫了。” 狠狠白了他一眼,含沙射影地感慨道,“是啊,情人还是老的好。反过来想想,哪个也不如初恋的!” “初恋的不懂感情。很多事,我们年轻的时候不懂得,懂的时候已经不再年轻了。” “哎,你不怀念初恋?” “我怀念我老婆。” “呃。。。。。。”卓芙蓉微微有些动容,别开视线,连吞了两口吐沫。尴尬地放下筷子,摸起电话再次打了出去,将散乱的注意力集中于电话里滴滴地提示音―― 通了。。。。。。 “喂,六姐。”电话里忽然响起慌乱的嗓音,不是东东,是弟媳。 “桂枝,东东呢?”跟对方没废话,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我出去寻他,刚回来。昨儿下午跟上他几个朋友出去耍去了,也没说去哪儿,手机也没带,到现在也没影儿,我刚去了趟他朋友家,说昨儿晚上就回了。我也没见呀?” “你昨天晚上做啥去了,一晚上没回也没打电话?”理直气壮地质问,俨然大姑姐的跋扈。 “你家东东每次就是这个样,问也不说。再问就恼了,嫌我管得多了。让你妈说说他,你妈啥时候都向着她儿子说话,说我不会说话了,说我不会哄顺男人了。。。。。。” 卓芙蓉眉头一紧,拉长了小脸教训道,“都啥时候了?说这话有啥用呢?给他别的朋友打打电话,翻翻那电话薄,挨个打,明儿早上再不回来就报警哇!”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找对象不是看对方有多好 而是看对方对你有多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放下电话,忽然觉得食欲全无。带着一脸疲惫的倦容,随手将碗筷搁在一旁的货架上。 “这就吃饱了?”郎释桓坐直身体,半真半假地询问道。 “气也气饱了。”轻叹一声,靠在墙边喃喃低语。 “放心,出不了啥大事。”拔了电源,推开充当桌子的的烂纸箱,诚恳地安慰道,“以我对东东的了解,他就是狠劲折腾也折腾不出个邪的。他又不是我,随便一个姿势就能把天戳个窟窿。” “说没影就没影了,也不知道那两口子是怎么过的?”郁闷地抱怨。 “跟朋友玩儿去了,这不很正常么?” “正常个屁!他不知道家里人着急啊?” “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人家老婆都不着急呢,你急什么?” 手一摆,“快甭提那哈货,好容易吃点,一生气看吐出来的。咋就摊上这么个弟媳妇?该她干的慢半拍,一拿起电话就埋怨老的。自己咋样自己不看,纯属脑袋被门挤了!” “男人嘛,二十出头正是玩儿的时候,让他成天憋在家里守着老婆不现实。” “那他着什么急娶媳妇?娶了又不当回事。” “急着生孩子,夜里给小鸟找个窝。找着了才发现不自由了。唉,众生就是这样终日被烦恼捆缚。我等乃佛门弟子,已经觉悟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啥样?跟她差俅不多。” “呵呵,这到是句实话。过了年我想请个小佛龛,好好供养一下佛祖。我这辈子算是实授殊胜了,佛祖教我懂得了太多东西,受了大恩,不供养说不过去。” “你不觉得有点啥缺憾么?”比如,婚姻幸福。 “婆娑即遗憾。生在红尘就为了修习安忍。人生,总会有遗憾的。不就是离异么,有什么了不得?不离这次婚我还开不了这小店呢。违缘,助缘,关键在于自己怎么看,怎么选择。大多数女人遇到类似的挫折都会恨,会抱怨,然后一厢情愿地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个男人的身上。我知道美好的希望都是梦幻泡影,与其想男人,想报复,想证明什么,不如好好规划一下当下的生活。没男人也得活啊!没男人就不能快乐么?没男人有没男人的活法,辛苦,起码心里挺充实的。” 脸色深沉,装模作样地在脸上揉了一把,“唉。。。。。。。我就是一大俗人,没你那么没心没肺的胸襟。天资聪明的人往往有点小心眼,摊上离婚这事,我心里真挺痛苦的。。。。。。” “你这种人会为离婚纠结?”不可思议地表情中夹带着几分嘲讽,“你快别逗我了!你这辈子啥时候缺过女人啊?” “是,哥这辈子从来就不缺女人,哥就缺个老婆!” “不一样么?” “废话!女人满大街都是,都能娶回家么?娶回家里那个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务必慎之又慎。我想娶个有话可说,会过日子的妻子。结果,碰上一个就是你弟媳妇那样的。。。。。。” “嗯?” “那样的适合红尘中人,不适合我。王八看绿豆――两人好歹得在一个层次上。董事长爱上小女仆纯属童话故事,闲得蛋疼调戏一下倒是有可能的。老衲皈依佛门多年,急需找个情投意合的师太为伴。最近时常觉得,自己站在人堆儿里就像个怪物,难得遇上跟我心意相通的。” “切!你也算佛门中人么?”她可不这么想。 “不算吧。就我这号的,顶多是佛祖法座前偷吃了灯油的耗子,没事儿躲在犄角旮旯里听佛祖传传法,无意之中受了殊胜。但此生再有觉悟也只能是耗子了。佛说,众生皆有佛性,也就是说,耗子也有成佛的可能。只可惜畜生通常都比较痴愚,不太容易萌发利他的菩提心。” “看看看,就知道你修到姥姥家去了!上师说,学佛的人发心是第一位的。离开了菩提心谈悲心谈智慧,必堕魔道。修出来的是魔,不是佛!对于一个佛教徒来说,有多少大悲心不重要,有多少智慧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利他。修密乘的师兄若是不能发坚固的菩提心,上师是绝不会给他灌顶的。这就相当于修习佛法的资格。很多人看过几本释义,听过几句佛偈就以为自己在修行了。没发菩提心,那什么都不是。” “就我这空前绝后的聪明才智,什么悲心啊,智慧啊,统统难不住我。看几篇释义,听几节讲座,基本上就能领会佛祖他老人家的意思了。最困难的反倒是这看起来最简单的‘发心’。利己心是天生的,利他心世间难得。一个人想要发利他心,不但需要审视全局的智慧,更需要世人难及的勇气。身在这五浊恶世,你要是宣誓利他,亲戚朋友们非把你当傻子不可!” “对对,同感!这‘利他之心’不可说。要说也只能跟懂你的人说。当着一帮大俗人说‘利他’,他们要么笑你吹牛逼,要么骂你是‘二货’。” “嘿嘿,我妈就这么说的。说我发烧烧糊涂了,说得都是傻话,**呵呵的。” 芙蓉掩口轻笑,“唉,知子莫若母啊!实话,我也这么觉得。” “呃,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占我便宜吧?”眉心紧缩,疑惑地挠了挠头,“知子莫若母――你干嘛那么了解我呢?” 眨了眨眼睛,笑得贼贼的,“呵呵,这道理不是明摆着么,我就不再三重复了哈。” “哎,你就没看出点优点来么?像哥这么优秀的人才,你就是打着灯笼都没地找去――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职位,要工作,要什么有什么!” “有‘利他心’么?这才是我看重的。找对象不是看对方有多好、而是看对方对我有多好。房子、车、职位、工作都是属于你的,关键是你能给我什么。。。。。。”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开心就分手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手机铃再次响起,卓芙蓉看了看屏幕上陌生的号码,迅速接了起来,“喂?” “喂?六姐――”电话那头传来东东慌乱的嗓音,“你那儿有钱吗?我在外边出了点事儿,你赶紧拿上点钱,打车过来哇。” 瞄了眼坐在身旁的郎某人,紧锁眉心,继续追问,“东东,出啥事儿了?不要紧吧?快跟姐说。” “没啥大事,就是得两个钱。。。。。。”吭吭唧唧地回应。 “做啥?” “欠人家点饥荒。” 脸色骤然一沉,“啥情况,跟人耍钱了?” “没,因为点别的。” “我没钱!出了事,甭老盯着我。欠人家饥荒给你老婆打电话,我没闲钱给你‘补皮裤’(方言:堵窟窿)。” “姐呀,你就帮我个忙儿哇。这事儿可不敢跟我媳妇说。” “到底咋了?你跟我好好说!” “昨晚出去认识一女的,呱嗒得挺不赖就跟上去她家了。。。。。。”有些难为情,断断续续地解释,“啥也没闹呢,他男人回来了。。。。。。领了仨后生回来耍麻将。。。。。。后来。。。。。。说要三万块钱。。。。。。。” 神经严重过敏,气急败坏地大骂,“你个俅像!才在市里面混几天啊?俅也没闹成,就学了个这?卓志东你算个啥东西?我不管――自己捅出来的乱子自己擦屁股哇!” “姐,你甭这个样,我知道错了。你不管,让我一个儿咋办呐?这事叫我媳妇知道,说死了离婚。跟妈一说,看把妈气死的。” “啥都知道你还敢做这个事儿?我这辈子最恨这个样不要逼脸的男人了!女人是你一个儿挑的哇?为了给你娶这媳妇,家里花了多少钱?不喜欢你娶她做啥?害家里拉多少饥荒?” “喜欢。。。。。。”自知理亏,尴尬地回答。 “喜欢你跑出去找别的女人耍?喜欢你随随便便就跟人回家?” “那是两回事儿。。。。。。就是个瞎耍。。。。。。” 被弟弟的一翻昏话气得浑身发抖,歇斯底里地大嚷,“那您儿就好好耍哇!我没钱,找别人赎你哇!” “姐――”懒得废话,嘀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坐在一边的郎释桓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坐直身体,凑近眼前轻问,“你不是真打算袖手旁观吧?这可关系到你弟的终身幸福。” “不管!也管不了!我TM自己屁股还拿瓦盖呢,上哪儿给他弄三万块钱去?” “我是担心你妈。除了你撞墙那次,之前老人儿一直对我挺不赖的。你要是甩手不管,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妈。” “我妈哪儿有钱?” “你妈是没有,但是你姐姐们有啊。为了不让你弟媳妇知道东东背着人家干出来的鸟事,你妈必然会挨家挨户打电话,挖地三尺!” “就是她惯的!她要不总这么惯着,东东也未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神情疲惫,惴惴不安地坐回沙发上,扯平衣襟,郁闷地哀叹道,“唉!那就是个‘要账鬼’!我妈上辈子八成欠他的。。。。。。”沉默几秒,抬眼望向对方,“你咋想?你觉得我该不该管?” “我?呵呵,”打着哈欠,揉了揉鼻尖,“我觉得这事儿管也行,不管也行。管的话不是冲东东,是冲着你妈。不管也说得过去,大伙都知道你没钱嘛!” 微蹙眉心,轻声嗤笑,“呵,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 没钱,所以冷漠,所以粗暴,所以厌烦。一切的态度都是因为‘舍不得’,不管方才在打电话时表现得多么正义凌然,都是因为她为自己想得更多。账户上为数不多的钱还要用来交房租呢。如果她称个百八十万的,何必让母亲为了这一点点小钱焦心?一个人担下完事了,也免得姐姐姐夫为此而起争执。 “最终怎么办还得你决定。幸好数目不太大,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要不然,你那空调就先缓缓?” 扫过对方忠恳的目光,小声嘟囔,“谢谢,可惜是借给我的。。。。。。”满心犹豫,借了总是要还的,对自己的偿还能力明显没有底气。 “啥意思?白送你?” “呵,不敢想。。。。。。”以对方的人品,不可能演绎不求报偿的雷锋事迹。 “其实,白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半眯的眼中仿佛酝酿着一团阴谋。无心,亦或有心,搞不清楚,管他呢。 “呵,最近吃错药了?我不过随便说说,你愿意借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哎,干嘛总惦记着白送钱给我?不要抱什么幻想,咱们之间不会有续集。” 注视了对方片刻,伸手抬起低垂的下颌,“不奢望续集,只是珍惜现在。佛曰:不可说。说出来你也不相信:我希望你开心,尽我的全力。” “我觉得你有目的。不必试图挽回,那注定会让你伤心。。。。。。” “哥本无心,你伤不了哥。伤到的不是心,是‘目的’。忽然发现‘目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有了它,人与人之间就有了距离和猜忌,放下目的,人会活得轻松一点,世界也会因此而变得单纯而透明。 或许,小孩子之所以快乐,就是因为没有目的吧。他们很容易忘记过去,也从不担心将来。一个孩子一旦懂得了为将来计划,那就意味着长大。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怎奈家长常常会在众人面前夸耀他。于是,他把自己用狭隘的‘梦想’禁锢起来,他的世界因此而变小了。。。。。。。” “你想扮演仁慈的救世主?”上提的嘴角,分明流露出些许嘲讽。 淡然一笑,“呵,不敢发那么大的愿,没那么大的能力。救度众生的大愿属于慈悲住世的大成就者。对于一只小懂一点道理的耗子来说,能利益身边有限众生就算很精进了。放眼一看,除了我爹妈就是你了。” “我们分手了。。。。。。”不厌其烦地提醒对方,鼻翼间的酸楚直冲眼眶。 “那又怎么样?曾经的付出就在那里,我们之间自然存在着某种关系。沟通的门并没有因为憎恨、对立的情绪而关闭,很庆幸,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换做从前的我,绝没这个可能。我会急不可耐地寻求一个结果――要么分手,要么继续。” 觉得对方说的有些道理,认可地点了点头,“更多的时候,我会先对方一步提出分手,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做最坏的打算。最讨厌陷在那种进退茫然的感觉里。不开心就分手喽――好像是哪部青春剧的台词,说得很轻易,继续纠缠根本是在浪费生命。。。。。。”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谈了一场恋爱 少了一个朋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长长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地回应道,“莫愁前路无知己――我之前很信这句。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这种人很难碰到知己。。。。。。” 女人柳眉轻挑,一副玩笑的口气,“不会吧?在我的印象里,你都可以去参选‘大众情人’了。” “热情、讨喜只是一副面具,你懂的。。。。。。你面前的郎释桓跟她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不管是胡苡萌、陆云佳,还是苏敏敏。。。。。。” “我觉得你对她们更花心思;对我,就那么回事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把我当做小丑一样耍笑。爱情让人昏了头,我居然乐在其中。” “我从没看不起你,你没必要总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知道你这个人并不势利,连我妈那种农村老太太你都不嫌弃。我说的是人品,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一副轻浮违章的印象。”扬手沾了沾眼角的泪花,忍不住委屈,哭出声来,“这不怪你,桓子。正因为不怪你,你才能坐在这个地方。”用力抹去濡湿了脸颊的泪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放纵了。。。。。。失恋给人的伤害并不在于失恋本身,它却在不知不觉中给人开了一扇堕落之门。它让人有理由放纵,有理由仇视,有理由对抗,有理由自以为是。。。。。。就像一场没有观众的秀,演员卖力的表演,上蹿下跳,像个白痴。” “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 “是的。可大多数时候,人们干的就是这种傻逼呵呵的事。感情受挫,很多人都会酗酒,沉溺牌桌。会主动拨打那些正常情况下一百辈子都不可能联系的电话,积极地联络朋友,结交新欢,扶正‘备胎’。很少有人能够静下心来,走正常的路,过正常人的生活。” 感同身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理解,“现实往往也不允许你这样做。刚失恋几天,老爸老妈就开始在耳边张罗。你所谓的‘正常的路’,在他们眼里恰恰是最不正常的。‘一个人,后半辈子怎么过?’可我前半辈子一直单身,不也这么走过来了么?” “朋友们更是会把你当做病号似的,轮流跑来安慰。最精彩的一句莫过于:没关系,赶明儿给你介绍一个有相的。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可嫁男人又不是捞蛤蟆,随便捞起一个就抱回家了。” 不屑地嗤之以鼻,“切!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最讨厌听这种初衷美好的便宜话。这不还是那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嘛!知己要是那么好找,知己老早就不值钱了!” “你要的是知己还是老婆。貌似定位有点偏差。” “时代在进步,老婆得是多功能的。最好是‘女版大黄蜂’,一会儿是保姆,一会儿是贵妇,一会儿贤内助,一会儿小宠物。。。。。。” “靠!女人啊,活得怎么这么艰难呢?”狠狠白了对方一眼。 “男人要求多是好事啊!至少说明他们还怀着‘专一’的美好愿望。越不专一的越没要求――老婆嘛,六大件不缺,会生孩子就OK了。” “呃?”一时无语,仿佛还有那么点道理? “其余的角色,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机添置――情人啊,二奶呀,网友啊,小蜜。。。。。。” “呵,家里有个能干的,办公室有个好看的,身边有个发贱的,远方有个思念的。‘变形金刚’也没辙,男人的**无止境,永远没有知足的时候。” “我一如既往地关注共同的情趣爱好,哥骨子里就是个YY的书生,无比仰慕蒲松龄笔下的‘狐狸精’。” “呵,往死里漂亮,还TM知书达理,深明大义。。。。。。”抑郁得直磨牙,有这样的良人能轮得上你? “嘿嘿,你说的那是菩萨,我说的是狐狸,完全两码事!我不向往识大体,明大义的,我喜欢跟我半斤八两,狼狈为奸的。” “切,你骨子里就不是个玩意!”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就我这轻浮违章的德行,很难表现得一身正气。反正我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卓芙蓉注视了对方半晌,仔细品味着对方话里的深意,起身在小店里转了一圈,突然转回身说道,“忽然发现你挺可爱的,像个善解人意的老朋友。很享受我们现在的时光,真的很好,好过在一起的时候。。。。。。” “最悲催的事莫过于谈了一场失败的恋爱,少了一个知心的朋友。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女朋友。” “我们似乎都不太适应婚姻。对另一半的期望太高,对幸福充满了幻想,还是做朋友比较安全。” 认可地点了点头,“我们不是不能相处,对吗?那结婚证明就像被下了诅咒,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人总要有个归宿的。尤其女人,抗拒不了对孤单的恐惧。嫁给一个不太爱的人,面对挫折的时候,更容易看得开一点。相反,越是深爱就越容易吹毛求疵,人们总希望自己的爱人是完美的。” “说的没错。只是我比你更绝,我既不想面对毫无J情的婚姻,也不愿面对吹毛求疵的伴侣。如果这辈子那尊度我的菩萨始终不出现的话,单身或许是最明智的。” “跟家里人怎么交代?你妈搞不好被你气成脑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只为了开枝散叶,上医院捐精好了。” “我靠!贼变态的想法。要是一个单身女人也想要开枝散叶呢?去医院领你的‘慈善捐助’么?男人的优越性再次体现了出来,不用九月怀胎,不用经历生产的痛苦,留下一份‘爱心’,就完成延续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和为贵 善为本 诚为先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租车在结了冰的雪地上缓慢的行驶,在郎释桓诚恳地劝说之下,卓芙蓉终于决定赶去事发小区赎回东东。。。。。 郎释桓一路无语,不停地发送着信息。卓芙蓉心烦意乱地望着窗外,时不时转回头看一眼轻触屏幕的指尖,压抑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忙什么呢?着急回么?” 赫然抬眼,“呃?呵呵,不急,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轻叹一声,继续在屏幕上写写画画,“联系了几个朋友,一会儿在小区门口汇合。” “硬碰硬?那刚刚还取钱干嘛?” “人弄出来,总得请朋友吃个饭嘛。” “哈!原来你就没打算给钱,怪不得‘取一万就够了’。”方才在银行提款的时候,她还以为他钱包里装着两万现金呢。 “呵,他说三万就给他三万啊?直接抢银行得了!他凭什么要三万啊?东东又没把他老婆上了。别说是通奸,就算是强J也是未遂。真把她睡了也不值三万,你以为那女的是镶金边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 “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她男人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我在想,如果被堵在屋里的是我,她男人敢要三万块钱么?我觉得这男人似乎很了解东东的背景,摆明欺负他不是D城人。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捉奸的男人很牛逼,地主恶霸级,在地方上有过硬的关系。” 眉宇紧锁,透着浓浓地焦虑,“我脑子笨,你就直说吧,甭转弯抹角的。” “希望这是个圈套。我想知道东东昨晚跟谁在一起,谁介绍他认识那个女的?”撇了撇嘴角,幽幽一声长叹,“但愿别遇上‘高衙内’,如果是那样,事情可就难办了。。。。。。” 浓云将城市的灯光反照在酥松的雪地上。雪花又细又密,砸向水汽模糊的车窗。在小区门外等到了如约而至的友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从简单的对话中得知对方深藏不露的身份。恍然大悟――好像是当初负责绑票案的几名刑警! “你跟他们还有联系?”芙蓉轻轻碰了碰郎释桓的手臂,趁着上楼的功夫凑近耳边问。 “是啊,几个哥们儿人不错,挺好处的。” “那次之后,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跟警察打交道了!”不禁想起彦虎,她曾是第一嫌疑人。 “呵,那是你偏激!很多时候,你极端厌恶的那个东西,正是你某个时间极度需要的。比如手术刀,很多人都没什么好感,但是在某一次治疗中你可能就需要它。” “你的人际网很强大!”发自内心的佩服。 “我是业务出身,靠人际关系吃饭的。”停下脚步,注视了对方半秒,“我珍惜每一缕擦肩而过的缘分,不愿意把任何一段关系搞成死棋。我可以很骄傲的说,我的前任女友,前前任女友,前前前任女友。。。。。。只要我有事打个电话,她们还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挺我的。” “恩哼,你的前妻也会。”四目相对,微微提起嘴角,挑眉嘲讽道,“我很同情你的现任女友,我觉得她是个悲剧。” 释然轻笑,“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剧发生,我还是单身比较好。”扬手搭上她的肩膀,熟络地托着她的后脑,“走吧,先忙正事儿。留点儿话题,往后日子长着呢。。。。。。” 赎救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顺利地进了屋,顺利地见到了东东,顺利地吓住了企图了勒索的男人,顺利地将下套的一干人等统统带回了警局。。。。。。 “今天多亏你。”东东还在隔壁录口供,卓芙蓉坐在走廊一侧的椅子上,望着并排而坐的男人,发自肺腑的感激。 郎释桓歪着脑袋,淡淡挑眉,“跟我还这么客气?” “呵,真得谢你。” “那就用行动表示一下。” 无奈地翻着白眼,郁闷低咒,“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眉心一紧,满肚子委屈,“我说什么了我?你自己要往那地方想!除了脱衣服你就不能想点健康向上的行动么?” “真的假的?是你的心声么?你一健康向上,我怎么那么不习惯呢?” “孙子才想跟你上床呢!”信誓旦旦。 “你都孙子多少次了。。。。。。”小声嘟囔,不以为然。 “卓芙蓉,你别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好像男人见了你不起邪念都对不起你似的!” “真没起邪念?”凑近眼前,半真半假地试探。 “没――我对灯发誓!” 媚眼半眯,活像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不好意思,我动邪念了,嘻嘻。” “呃。。。。。。”被对方一句话噎得脸红脖子粗,更要命的是下半截那只昏睡的“耗子”亢奋得仿佛打了兴奋剂。暗暗吞了几口吐沫,假意低咒,“切,你就是一女流氓,谁能跟你比?” “想想而已,怎么想就怎么说的。女人就这样,受一点恩惠就幻想着以身相许。” “我是该保持清醒,还是该舍身成全你?”隐约觉得对方在考验自己。 “当然是保持清醒。”不假思索的回应。 “好吧,待会儿上哪儿夜宵?”克制冲动,将注意力引向无关紧要的话题。 “问你那帮哥们儿。”她对吃饭的热情,远不及方才一刹那的冲动。 “想什么呢?”暗暗扫过女人那副六神无主的表情。 “没,没想什么。” 双手捂起羞赧潮红的双颊。 “嘿嘿,思春了。。。。。。” 顿了半秒,坦然回应道,“孤家寡人嘛,人之常情。” “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介意牺牲。” “我靠!你别勾引我行不行?” 坏坏挑眉,凑近耳边低语,“你先勾引我的!” “去去去――”用尽全力,将伸过来的脑袋推出了安全距离,“换下一话题!” 拢起额前的刘海,长长舒了一口气,“OK!你猜颜如玉现在是跟聂老大在一起,还是跟林老大在一起?” “八卦!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一脸嫌恶的表情。 “我脑袋里都是三人一组的重口味剧情。:哎,你说有没有可能?” “流氓!你还能不能离开‘那事’了?说正经的!想点靠谱的行不行?”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猪永远是猪 别以为你站在路灯下就是夜明猪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笔录结束之后,郎释桓告别了还在笔录室里问话的哥们儿,轻揽着卓芙蓉的肩膀来到大门口,等待着“掉进”厕所的东东。 “手拿开,让东东看见怎么想?”语调并不强硬,焦虑,对视着坦荡的目光。 “我是怕你冷!”没有任何造作讨好的意思,更不是趁机占便宜,无奈于她的神经过敏。 “谢谢你,可是。。。。。。”她可以理解,但是她跟家人解释不清。 默默注视了她半晌,忽然开了口,“好吧,好吧――”脱掉大衣披在她肩上,“真TM烂剧情!脱下外套,给一女的披上。”电影里都演臭了,他不屑模仿。 “我不冷,你穿上吧,别感冒了。”扯下肩头的大衣,急切地裹住单薄的羊绒衫,攥着两侧衣襟,轻声数落道,“你可千万别再得什么病了,我那儿不是你的避难所,我还得卖货呢,真的没空管你。” “OH,MY GOD!”夸张地仰头哀叹,“我是一病人,身体很虚弱,差点给忘了。呃。。。。。。一点爱心都没有,你得扶着我。”一只手臂跨过她的肩膀,俨然将她当做了拐杖。 “哎哎哎――你别闹了好不好?东东出来了。。。。。。”吃力地推开横在肩头的手臂,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你准备怎么跟他解释?”上前一步,将她裹进大衣,“说我‘死而复生’了?” “没有的事。不知道东东会怎么想。” “那你焦虑什么?看看情况再说。享受眼下,不要耽著下一刻,境界来了即时应对。”望着怀疑的目光,将微微嘟起的唇扯开一道上扬的弧线,“不是我说的,这可是你上师说的。你把它教给了我,自己却不遵从教诲。”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又怎么说?” “我赞同这话。‘远虑’有多‘远’,你能告诉我吗?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五十分钟之后,五个小时之后,还是五天,五年,五个轮回?” “我的天。。。。。。”沮丧地垂下眼帘。 “圣人说的没错,但很多时候,恰恰是因为,我们看得不够远。。。。。。就好比开发一块处女地,我们想到的往往是收益――是利益当下的短期目标。谁会去想子孙万代,去研究项目对水源、土壤、生物链的毁灭性破坏?人类从无远虑,因而有了近忧。” 诧异地注视他良久,居然有些沉迷,半真半假地调侃,亦或是在提醒自己,“呵,刚刚那一刻,我好像在神的怀抱里。。。。。。” “不错,我的确有一点理想主义,说不清是幼稚,还是成熟。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天才,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弱智。所以,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压抑自己天马行空的狗屁想法。世间没有神,如果你固执地以为自己很神,那就是‘神经’――神经病。” 眼神诧然欣喜,“哈哈,我才知道‘神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神,经过世间,凡人看不懂。” “但凡我们看不懂的都看做神,伟大的先人一直是这样做的,对于我们理解不了的东西,怀着谦逊的礼敬之心。所以,现代人不要狂妄了自己――保护自然生态,不要鄙视神经病。” “噗――”掩口轻笑,“我看你现在就挺神经的。” “是吗?自从得了神经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我好像忽然明白,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能跟一个傻蛋相处了。” 甜腻一笑,“半斤八两。天才和白痴,神明和神经,我不知道界限在哪里。” 东东带着一脸颓然的神情,晃出了走廊拐角,紧跑几步,驻足在姐姐身旁,“姐――”抬眼看了看久违的“前姐夫”,直白地质问道,“妈说啥了?你有点骨气行不?咋又跟他联系上了?” 卓芙蓉下意识地抚平额前的刘海,嗅着残留在衣襟上的熟悉气息,“咳,你出了事,除了他,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我。” “大军呢?你打电话,他敢不来?” 忍不住激动,微微提高嗓门,“这不是来不来的问题!我跟他又不熟,随随便便就让人家拿三万块?” “大军对你有意思,你甭不给人机会。” “他家是开银行的?喜欢就该拿钱给我?只有你是这么想的――逼着爹妈借钱给你喜欢的女的!”压不住火,她费劲儿把人弄出来,对方却一点都不感恩。 “咋?只要他想娶你,肯定会想办法。” “你闭嘴!我是你姐,不是你的棋子。拜托你以后想事儿,别总把自己当做世界的中心。妈惯着你,我可没那个义务!张大军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可没说要嫁他。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为了搞到三万块救你,就把我自己卖了!” 东东略显仓惶,赶忙解释道,“姐,你误会了。我是说,大军那人确实不赖,”敌视的目光淡淡扫过衣冠楚楚的郎某人,继续劝说道,“你看看你,被都他害成啥样了?往后找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市里面这种花花公子闹不成!” “就你好!你不是市里的,还不一样是花花公子?我不过是找他帮忙,没别的意思。还有,别动不动就把我和张大军扯到一起!我们俩不可能,世界上就算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都不会考虑。我跟他没那种感觉,也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你回去别老在妈面前瞎说八道!” “大军咋了?你看不起送快递的?” 火气腾的一下冲上头顶,“我说看不起他了吗?送快递的也比你强,成天无所事事指望媳妇养活!” “姐,你可甭瞎呱嗒啊。开店儿是咱家拿的钱,我可不是吃软饭的!” “呵,‘咱家’――也就是说钱是爸妈给的,店是咱家的,那你算个啥?” “我――” “前半辈子一分钱没挣过,后半辈子又仗着爹妈给的家业骑在媳妇头上当主子了。猪永远是猪,别以为你站在路灯下就是夜明猪了。我鄙视你这样的男人,你要不是我弟,我话都懒得跟你说!”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们常常听到那些与心相悖的声音 尤其是来自家人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望着争执不休的姐弟俩,赶忙上前一步,将怒气冲冲的卓芙蓉拉到了一边,转向心存芥蒂的东东,平心静气地说道,“啥也甭说了,我承认我伤害了你姐。我不求她原谅,只希望用其他的一些方式弥补。如果不是这样,我今天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 东东扬着下巴,始终横眉冷对,一言不发。 “把你捞出来,我一点儿都没指望你感激,实话。我欠你姐的人情,我不想她为你着急。如果我真那么不受欢迎的话,我马上走,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说那些伤害她感情的话。”话音未落,双手已利落地系好了扣子,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桓子――”女人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袖。 转头笑望着她,轻拍微凉的手背,“没事儿,我先走了。”挑起大小俩个拇指,暗地里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卓芙蓉犹犹豫豫地松了手,恍然察觉到自己的唐突。尴尬的沉默,目送着疾步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风雪迷蒙的夜色里。。。。。。 “姐――”东东的呼唤打断了出神的眺望。 侧目撇了弟弟一眼,轻声训斥道,“回哇,看你媳妇急出病的。” “哦。咱打个车,先送你回哇。”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行了。你先闪哇,回去嘴上按个门,甭说漏了啊!” “没事儿,你放心哇。”跟在姐姐身后出了大门,还是不放心,沉声叮嘱道,“姐,我再废话一句啊,到此为止,甭再跟那男的联系了。” 停下脚步,注视了对方半晌,“卓志东,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他没关系,回去甭跟妈胡说!” “我是怕你们这个样搁拉着,回头又得好上了。” “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朝着迎面开来的“千里马”招了招手,不耐烦地嘱咐,“走哇,俩人甭打架,进门给我打个电话。” “这大的雪,你先上哇。”担心姐姐一个人会遇到危险。 “赶紧上车,少废话!我缓缓再走,一‘二老板’(方言,特指已婚妇女)我怕啥?”自从脑门上多了一块疤,什么时间,去哪里,反倒没那么多顾忌了。暗暗轻笑: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被一幅违章的长相弄得不认识自己了。 “那行,”躬身钻进了车门,挥手告别,“那我先闪了,姐,进了家联系啊。” 卓芙蓉站在原地,目送载着弟弟的出租车钻进了丝绒般细密的雪幕。四下一片寂静,雪花飘落的簌簌声遮蔽了沉闷的天籁。。。。。。 不知为何会感到失落?明知道机缘流过,已成定局的故事,不会再有续集了。。。。。。 一眨眼的功夫,已到了腊月二十九,鞭炮声此起彼伏,心情却异常的忐忑。 老妈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打了进来,勒令她收拾好店里的家当赶紧回村。东东的电话也在耳边不停的追命,问她回还是不回,啥时候出门,大军把车都安顿好了。 然而她却在为了一句不靠谱的约定而犹豫不决,暗暗说服自己:忘了他吧。。。。。。 将剩下的货物码放整齐,扯开几张苫布把货架和沙发盖了个严实。断水断电,杜绝一切可能造成火灾的隐患,锁闭卷闸,拎着小小一包行李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张灯结彩的大街略显冷清,城里人对于过年仿佛越来越淡漠了。 张大军雇来的面包车老早已等在了东东那间小店的门口,一帮同乡早早上了车,她是来得最迟的一个。 “姐姐,快点,就等你了!你没来,大军就站在那车前面一个劲儿‘唉唉唉’的。” 一下出租就听到弟媳攀着车窗夸张的吆喝。 一瞥见弟媳妇那张妆容俗艳的大白脸就忍不住倒胃,转而望向里外一新,宛如新婚的张大军,压抑着强烈的不适感,尴尬地打着招呼,“不好意思,忙活得晚了。” 张大军狠抽了一口烟,将燃烧殆尽的烟头狠狠踩在了脚下,笑容憨实,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袋,“上车哇,中午之前就到县上了。” “我们这算是沾姐姐的光哇?”钻进车厢,再次听到弟媳妇成心起哄似的调侃,“年跟前,车太紧张了!要不是大军的先见之明,提前弄个车,咱大年三十怕是回不去了。” 卓芙蓉暗暗叹了口气,懒得多费口舌,反正她已经跟张大军说得明明白白了。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张大军扬手在羞赧地大红脸上抹了一把,怯怯地坐在她身旁,脱了披在肩头的羽绒服,只剩下一身与身份个性极不匹配的银灰西装,“过年没事去我家耍哇?”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尖,诚恳的邀请。 “看情况哇,年上得走亲戚,不敢定有没有时间呢。”视线飘向窗外,委婉地拒绝。没感觉的永远都没感觉,她这个人死心眼的厉害。 “我赶初一去我姑姑叔叔家扎一头,初二上你们家拜年去啊。”隐晦的试探。人尽皆知,大年初二是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 “初二东东她们俩去她丈母娘家,我几个姐夫都回来,家里乱哄哄的。到时候再说,电话联系哇。”她又不傻,怎么会听不懂对方的话。 “哦,那也行。”分明有些失望。 车子陷入拥堵的车流中,像龟爬一样缓缓地开出市区。卓芙蓉一路无语,靠在绵软的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光线穿透眼睑,徜徉于一片温暖的橘红,忽觉身子轰然一震,抬眼看了看车窗外刨开翻修的路面,回望着窗外陌生的建筑物,一时想不出到了啥地方。 “姐,吃苹果不?”身后传来东东关切的询问。 转头笑答,“不,我不吃,你们俩吃哇。” 迎着温和的阳光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昏沉中隐约感觉口到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个不停,懒洋洋地张开眼,面包车已稳稳停靠在人头攒动的县百货大楼前。。。。。。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轻浮了半辈子 一不留神混成了钟无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瞄了眼一窝蜂挤下面包车采办年货的人们,摸出电话,懒洋洋地接了起来,“喂?”嗓音很轻,气若游丝。 “在哪儿呢?店里都收拾完了吗?遇到点事儿,求你帮个忙。”是郎释桓。 微喜,夹杂着些许恐惧,慌忙转向窗外,一手拢着话筒推说道,“电话打晚了,我都快到家了。” “那就是还没到呗。你现在在那儿呢?我过去接你,见了面说。” “你快别来了,我弟,我弟媳妇都跟我在一起。” “找个借口下车吧,我马上赶过去。” “拜托,我都到我们县上了!你开车过来又得俩小时。”犹豫,脑袋里不由自主地盘算着怎么跟弟弟两口子告别。转念警告自己,明儿就是除夕,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有点儿正事。除了你,没人能帮我。” “呃。。。。。。你说。” “公司的新年联谊会,本人急需一个女伴儿。” 仿佛被一根芒刺扎到了痛处,一口郁气压在胸口,“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适合。。。。。。”勾起小指,将额前的刘海向眉心掬了掬。 “这大过年的,你让我找谁去?”唧唧歪歪地口气。 “你前任女友,前前任女友,前前前任女友。。。。。。”妒忌,还在为他那些“死而不僵”的因缘耿耿于怀。 “你不就是我的前任女友么?谁说遇到难处,会第一时间挺我的?”假意埋怨,口气咄咄逼人。 “我不合适嘛!搞不好会出你洋相,弄得你颜面扫地。” “你就是摔得满脸花也比胡苡萌漂亮,领着陆云佳那样的有夫之妇出场不合适,搬搬指头就这几头蒜,我在D城认识的女的本来就不多。” “你们公司里就没有女的?还有外面那些友情客串的‘交际花’。” “拜托,带一女员工出场会闹出绯闻的!小林哥昨晚上喝茶的时候还一再敲打我,在外面交朋友,事业伙伴就是事业伙伴,跟私生活搅合在一起容易出事。‘交际花’那玩意儿是娱乐客户的,不代表个人品味。眼看就没时间了,我纠结了一上午,才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征用你一点宝贵时间,不好意思啊!” “交际花也是花,总好过我这一脸疤。”忍不住自怨自艾。 “切,就知道你担心这个!少废话,下车找个地方等我,报你的方位,大不了我就当带着‘钟无艳’了。” 笑声凄惨,“呵,真TM有创意――人家都领着美女,你非领一‘钟无艳’。”心中默默哀叹,人生啊,就像一场戏!轻浮了半辈子,一不留神混成了“钟无艳”。。。。。。 “寡人喜欢!”一贯的自信。 黯然嗤笑,“呵,我看你也挺寡的!(寡,D城方言,没意思,没趣。)” “下车吧,祖宗!找个暖和的地方喝杯热饮。我开180,一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卓芙蓉抱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跟家里人撒这个谎。人都到了县城,忽然又要回去,跟老妈一说,非骂得她狗血喷头不可! 除非,除非―― 有钱挣,有便宜占,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 拎着简单的行李跳下车,站在车门口望着还在水果摊上讨价还价的弟弟、弟媳妇。心里面再一次纠结,为了一个“擦肩而过的背影”放弃一家团聚的机会,值得么?继续做朋友,根本就毫无意义。这样付出,她能得到什么? 该死的,怎么又在想‘得到’了!佛说:要有一颗不求回报的利他心。 然而,仔细想想,她还是得到了。就像那天东东出了事,他主动找人帮她的忙。两个人能处到这个份儿上,她还不知足么?即便是夫妻,也未必指望得住。 可她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要逃开呢?想了很久―― 因为不满足! 因为贪婪,因为她想要他的一切,他的全部。。。。。。 忽然明白:当一个女人嘴里反复出现一个男人的名字的时候,无论是夸那个男人,还是骂那个男人,不论是苦苦期待,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潜台词都是――我爱他。 爱是付出,**指引着占有。 那一瞬间,她恍然理解了颜如玉面对林晚生时的那份淡定,面对聂琛时的那份洒脱――爱你则爱你,哭则哭,不见就不见,一万年就一万年。 放下执着的念,干嘛非要决裂?干嘛非要抱在怀里? 贪婪的人儿不懂珍惜,始终被“占有的念头”(欲念)控制着,妄想索取,却又吝惜给予。 爱情就像掌中沙,攥得越紧,流逝得越快。狠狠抛弃,正是因为怕它流逝;而那些看透世事的人儿却敢于大胆地摊开手心,享受风沙缠绵的流动之美。。。。。。 一切法无常―― 一切的事物,一切的观念,总会流逝的,不过是时间。 就像吃一块巧克力,融于口中,体验着微甜的苦,微苦的甜,体验着丝绸般滑腻的质感。终究会流入腹中。而我们只是欣然享受着过程,从未纠结那缕绵长的余味会在何时消失。 若换做一勺辣椒呢?换做一勺苦咖啡又当如何? 世间百味,每一种都有不同的粉丝追捧。有人纵情于烈酒灼舌的辛辣,有人偏爱浓茶的苦涩,有人钟情于青梅的酸,有人追捧榴莲的臭。为什么我们还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单单迷恋乳汁的甘甜?是固执偏好,还是味道本身有高低?是他人嗜好怪异,还是我们的品味还在幼儿期? 若换**情呢?换做生活又当如何? 只是比吞下一块巧克力的过程更漫长一点,味道更复杂一点,触动的感官更多,更荡气回肠一点。。。。。。 固执于个人喜好的人往往难以下咽,稍一反感就吐了出来。于是抱怨:真TM太难吃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爱有多销魂 就有多伤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借口一个骨灰级的老顾客从外地归来,特地跑到小店照顾她生意,“财神爷”大驾光临,她得第一时间赶回市里。 东东扫兴地直嚷嚷,要她打电话找借口推脱。倒是张大军比较深明大义,安顿司机先把大伙送回家,之后再送她返回D城。当然,“护花使者”会一路随行,保证两人在除夕之前能够顺利地赶回来。 卓芙蓉再三推辞,还是敌不过男人的主动热情。坐回车里,心烦意乱地发着信息:走到哪儿了?回哇。我朋友一会儿拉着我往回赶,回去联系你。” 五秒钟之后,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 “喂?” “啊,什么情况?”郎释桓停靠在路边,满心沮丧地打了回去。 “哎呀,没什么情况。保证误不了你的事儿,让你回去你就回去!” “甭告诉我,你跟那‘送快递的’在一起。”半开玩笑,成心折磨自己。 女人沉沉嗤笑,“呵,一说就准,你怎么不去摆卦摊儿呢?” 无言良久,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恶气,低语,“被你气死了。。。。。。”瞥向窗外擦身而过的车流,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 “哎,你怎么那么爱生气啊?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来回几百里路,我还懒得回去呢!” 压抑着想要爆发的冲动,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下车,我的事儿。就不麻烦那哥们儿操心了。他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最多半个小时,我肯定过去了。” 忍住不猴急,拢着手机低吼,“人家一定要送,我又不是没推辞过?知足吧!要不是他自告奋勇,东东就该陪我回去了。” 双手狠砸方向盘,不耐烦地应承道,“行了行了,我就在这儿等你。斯巴鲁,就停路边,不瞎的都能看见。” “啥车?” “斯巴鲁。” “没听说过,不知道啥样的?”不是成心伤他自尊。 挫败,嘴里小声嘟囔,“靠!除了奔驰、宝马,你还认识什么?”深呼吸,拿出最后一点耐心解释道,“SUV,越野的,银白色,车标七大八小一堆星星。” “那个――你还是下车站着吧,我看见你就下车。”想象力不足,对他说的那堆特征毫无把握。 “呃。。。。。。”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哎哎哎,别急着挂!我还没出发呢,先得把我弟他们送回去,跟我妈照个面儿。啥时候出发给你信息,你就在车上等着吧。” 哪儿来的耐性?上辈子八成该她的!抱头哀叹,“额滴神!让你就把我折磨死了。。。。。。” 午饭时间,肚子饿得咕咕叫。荒郊野地,为了保持体力,郎释桓放倒座椅,裹着大衣在驾驶室里提前睡起了午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轻敲车窗,抬眼之间,正对上“钟无艳”那张熟悉的小脸。 起身推开了车门,迷迷糊糊,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是说提前打电话么?”看了看表,“刚一点半。”转而望向窗外,左顾右盼,“你朋友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闪人了?” P股一沉,上了车,砰的一声关闭了车门,“我自己来的。”小脸拉得老长,好像谁欠了她八百块钱似的。 “嗯?这离县城还有七八十公里呢。” “打了个倒骑驴,”瞄了眼倒车镜里渐行渐远的三轮摩托,转身摊开小手,“报销车费――50块!” “嘿嘿,‘雷锋叔叔’没送你?” “甭跟我提他!”靠着椅背,幽幽一声哀叹,“一家人串通好了,就瞒着我一个。” “怎么回事?” “他爸妈找媒人上我家提亲了,就前几天的事。” “啥情况?”眉心骤然紧缩,心里一时间疙疙瘩瘩的,“他不是纯情少男么?他爹妈连个响屁都没放就同意了?” 微微一撇嘴角,“不清楚。谁知道他爹妈怎么想的?” “不是慕着你那小店吧?”毫无根据的猜测。 侧目白了对方一样,“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样,见了钱就两眼冒光?” “想不通,不符合正常逻辑。” “听东东说,他可跟家里闹了。爸妈不愿意,拗不过那头犟驴。” “绝食作死?”鄙薄的语气。 “谁知道呢?”扬手捏着酸胀的太阳穴。 “你咋想的?”莫名心虚。 “我啥都没想。想啥都没用,关键得看我妈怎么想。” “你妈咋说?” “大概是看对了吧,嘱咐媒人要聘礼去了。” “你呢,就这么由着父母包办了?这都什么年月了,脑袋里还那么多封建残余。” “我不知道。。。。。。”茫然望向窗外。 “这事儿你必须知道!结婚是个人的事情,一辈子的大事,不是儿戏。” “真的不知道。”闭上双眼,轻轻摇了摇头,“想想,那人真挺好的,能吃苦,人品也还不错。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怎么死活就找不着感觉呢?其实农村家家都差不多,结婚就那么回事,爹妈说好就好,看得过去就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跟一个没感觉的男人过一辈子,不觉得委屈么?” “看开了就好了,没感觉有没感觉的过法,怎么着都是一辈子。”轻抬美睫,从来没有感觉到眼下这般疲惫,“嫁个喜欢的也未必是好事,一辈子提心吊胆。感情啊,淡淡的就好,不会太计较,就不会太伤人。。。。。。” 轻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呵,我这人很贱,宁可被喜欢的人折磨得遍体鳞伤,也不愿跟找不着感觉的人一起生活。一个人知道疼,起码还有知觉。这个世界太假了,我打肚脐眼里渴望留住一些真的东西。无需刻意,更不是逢场作戏。就像我大腿根上的那道疤,因为痛过,所以深刻。” 会心一笑,黯然垂下眼帘,“我知道,‘那个’是你最在乎的,就像我当初在乎我的长相一样。脑门上多了一道伤痕,算是,还你的吧。。。。。。”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与有趣人 做无耻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个多小时后,斯巴鲁以最温柔的车速穿过批发市场前拥挤的车流,缓缓驶入市区。闲聊一路,两人之间的话题稍稍有些压抑。 抬眼望去,满是坍塌的残垣断壁,古老的城墙已复原了大半,尚未着彩的箭楼静静地耸立于年跟前停工的工地。 “去哪儿?”卓芙蓉两眼茫然,望着永无尽头的前路。 “饿死了,先找个地方喂肚子。”扫过道路两侧冷清的小饭店,猜测她也没吃。 “随便找个地方吃碗面,快饿过劲儿了。” “不是饭点,肯德基——吧?咳!”刻意拉长间隔的语调,避免引发猥亵的联想。 敏感,尴尬地白了他一眼,吞了口吐沫,没答话。 “老北肉卷,管够。”记得对方最爱这一口。 “没胃口,吃不吃都行。说说关于联谊会的事儿吧。” “董事、股东、客户、友人,一刀烩。我挑大梁,黄总还没出院呢。” “鸟人呢?”那天在医院明明看到那“眼镜”。 “闲云孤鹤,友情客串。即便有空也不会管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 “颜姐去么?” “肯定在受邀名单里,还有聂琛,但未必会去。”路遇红灯,稳稳停下车,接着说道,“‘老大’也未必会出席,听他话里那意思,今天晚上我就是一哥。” “呵,就像琛哥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预感你可能要交好运了。”几家欢乐几家愁,感慨人世沉浮。 揉了揉鼻尖,再次发动了车子,“嘿嘿,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预感。虽然我对黄总深表同情,但他那腿始终是个事儿。” “你想做董事长?” “呵,不可能!董事长是董事会选出来的。就我那点家底儿,也只够在股东大会上亮个相,连董事会的椅子都摸不着。” “干到总经理就到头了?”莫名的丧气,又明知道这跟她没一点关系。 目光炯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CEO——董事长行动不便的情况下,公司有可能会启用一名‘行政总裁’。不客气的说,我占尽天时地利,结果嘛,要看人和。” “CEO不是董事长么?”压根没这个概念。 “差太远了!董事长就好比雇主,CEO是联络人,总经理是工头,简单的说就这么回事。”一边说,一边将车子缓缓开进了商厦楼下的停车场。 “联络人?联络什么?”拎起包包,屁颠屁颠地跟着对方下了车。 “呃。。。。。。就是‘二皇帝’——和珅。董事长就好像乾隆爷,CEO就是和珅,总经理就是刘全。别的什么经理、主任依次往下都是跟着刘全替和爷给皇上办差的。” “这回懂了,就是一大奸臣!”装傻充愣,成心曲解他的意思。 “什么忠啊奸啊,都是后人按照自己的好恶瞎编排的。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明白。攒下一方家当,娶了一屋子老婆到是真的。没法比——我是一屁股饥荒,年近不惑还是光棍儿一根。” 淡淡白了他一眼,“你又不缺女人。。。。。。” “那倒是,我这人命泛桃花,一辈子都混在女人堆儿里。” “切,那你还郁闷个屁?” 猛一回头,“问题是我不喜欢桃花!”推开大门,侧身让她先行一步。跟在女人屁股后面上了二楼,一边走一边臭屁,“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痛苦地翻着白眼,转身呵斥,“行了行了行了,你酸得我牙都倒了!能整点儿白话文吗?说你胖你就喘,还真把自己当秀才了?” “换做白话就四个字——”举起四支手指在女人眼前晃了晃,“我爱芙蓉。” “滚一边去!”狠狠剜了他一眼,径自走向不远处一个靠窗的空位子。 “生气了?呵呵。。。。。。”坐在对面陪着笑脸,自己也纳闷刚刚那恶心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我下去买肉卷,坐这儿等着啊。” “以后少胡说!再这样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绷着一张扑克脸,口气又冲又冷。 忽然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压低嗓音询问道,“不是吧,真的生气了?别呀,我又没逼着你复婚。” “别招惹我,别给我太多的遐想。我这人心理脆弱,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长吁短叹,满心挫败地托着下巴,“好吧,不给你遐想。我觉得咱们俩不太适合做夫妻,做朋友挺好的。”挤眉弄眼,隐晦地试探对方的心意,“我的意思你懂的,不是一般的朋友,是那种——咳!” “可以玩儿成人游戏的。”自认十分了解眼前这条**,答得十分肯定。 “嘿嘿。。。。。。”眯着眼睛,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注视着那双柔情泛滥的桃花眼,沉默了半秒,讲话大喘气,“答应你。。。。。。呵,除非我疯了!” 目光瞬间加深,忽然郑重了起来,“不喜欢跟我在一起?感觉不好?”他指的是床上的事情。 “不是感觉不好,是你这人不咋地。” “还行吧?我觉得我还可以。”拢了拢时髦的刘海,自以为是的要命。 “卑鄙、无耻、下流——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与有趣人,做无耻事,此乃人生一大享受。” “恶心!” “你一个人,我也是独身,彼此需要——我很需要你。”指尖爬过桌面,覆上微凉的手背。 “就为解决生理问题?我怕你走火入魔,更怕坑了我自己。” “担心我对你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害怕旧情复燃?” “哼,你觉得可能么?我妈连婆家都给我找好了。” “见鬼!她找你就嫁啊?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送快递的?喜欢的话我马上走,祝你们白头到老,子孙满堂。不喜欢就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会开心的。” “如果只是玩儿玩儿,我说不定会答应你。明知道你动机不纯,我脑袋又不是有病!” “呵,我这辈子动机就没纯过!以前提出上床,你说我恋爱动机不纯;现在提出恋爱,你说我上床动机不纯。其实我真没想过什么动机,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被你说得跟阴谋家似的,做人咋就这么难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败家总裁的下堂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草草补了一顿午饭,相对无言,再次发动轿车匀速驶离了市中心。在小市场的路口处减速转弯,一路颠簸着驶向两人曾经的爱巢。 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往事盘旋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一直没搬?”卓芙蓉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超负荷的脑袋,懒懒抬眼,望向停车熄火的男人。 “搬哪儿去?”收拾起驾驶台上的钥匙手机,不曾抬眼,“装修这房子花了我老妈五年的积蓄,家具也是新换的。。。。。。”谁曾想还没等把她娶进门,红本又换成了蓝本。 幽幽一声叹息,看了看随意丢在后座上的黑色小皮衣,“还用我上去吗?”故地重游,难免触景伤情。 “废话,时间还早着呢?在车上坐着干嘛?”推开车门,顺便开了电话。 漏接提示一个接一个地顶了进来,密集的提示音弄得她一阵紧张,紧追几步进了楼门,一边上楼一边问,“这么重要的日子,一直关机?” “嗯,不然哪能这么消停。”掏出钥匙捅开了大门,将调成了会议模式的“苹果”随手丢在鞋柜上,“甭开机,一开机就有事儿。你看看我这脑袋——”指了指脑袋顶上的一撮炸毛,“你看看,白了多少?” 女人不屑一顾,微微一撇嘴角,“没那电话也得长白毛,心眼太多,用脑过度!” “老了。。。。。。不服老不行!”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转身望向一片狼藉的客厅,“除了你我都没想过带别人上来。呵,忙得没空收拾,自己腾地方坐吧。” “我还是站着吧!免得又被一堆臭袜子刺激。”淡定,见怪不怪,自打认识他那天家里就跟猪窝似的。 “要不然就进屋,直接躺床上去。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别跟我客气。” 脱了精干的小皮衣,挽着脑后的长发进了屋,边走边说,“切,屋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床垫底下一打没洗的裤衩,被子不叠,卫生纸满地,一桶三年没倒的垃圾。。。。。。” “知我者芙蓉也!”倚着门框,眼神仿佛喝醉了一样。 “把你被子抱走——摱(方言,扔)到外面去!”严厉,俨然一家之主的口气。 郎释桓举步进了门,接过对方塞给他的被子乖乖地抱出客厅,随意丢在沙发上。 女人从衣柜里取出一张新床单铺在撤了脏铺盖的大床上,躬身抚平褶皱,冷不防陷入一副炽热的怀抱里,“你又干什么?放开!再不放手我可真生气了?”不耐烦地低嚷,扭头望向男人迷离的深瞳。。。。。。 “Henny,做我的情人吧?要不然就复婚,二选一?” 敌不过耳边温热的气息,嗓音微微有些打颤,“什么破选项,不选行不行?” “不行!必须的。”双臂固执地缠着柔软的腰身。 “你甭给脸不要脸,说这话,你咋好意思?”用力抠扯着腰腹间紧扣在一起的手指。 “脸皮多少钱一斤,能比Henny重要吗?我要是再不赶紧表个态,保不准你那榆木脑袋一跳槽,便宜了那‘快递’。” “那又怎么样?人家好歹是一处男,跟你有什么好的?” 胸口紧贴着脊背,下唇摩挲着耳朵边缘,“我很有钱喏,赶明儿做到了CEO,年薪百万。” “跟我有蛋关系?”说不动心是假的,有人捧着明晃晃的钞票,赤倮倮地诱惑着你。 “我的就是你的。还是那话:看上什么买什么!” “你少糊弄我,提上裤子就忘了!”媚眼如丝,轻蔑中隐隐透着几分诱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毛病,一生气就想买东西,一买东西就得花钱,一花钱钱就少,钱一少我就生气。。。” 一脸高深莫测的浅笑,指了指大床对面的床头柜,“看见下面那抽屉了么?我保证,那里面永远有钱,用多少自己拿,永远不会见底。” “都是两毛五毛的吧?”隐忍着贪欲,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参观抽屉里成本成捆的人民币。人性是贪婪的,情愿刀口舔蜜。她刚刚好像听到,“永远”。。。。。。 “嘿嘿,”笑声邪门,半眯着眼睛,“赌一把——猜猜里面有多少钱?猜对了都归你。” “八千?”随口乱盖。 “少了。” “两万!”咬紧牙根,使了好大劲。 “还少。” “猜不着,不猜了,懒得费心。” “打开看看吧。你要是答应做我的Henny,那些就是你的零花钱。要是答应跟我复婚嘛——” “怎么样?” “翻一倍。” “真的假的?”暗暗在胳膊上掐了一把,怀疑自己在做梦。 “给你十五天时间考虑,元宵夜——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 “不用那么久,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戏!”轻声叹息:贪心之外,她还有一颗傲慢的心。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联谊会结束之后,咱还得出去旅游呢。车票都订好了,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小嘴一撇,不屑地嗤之以鼻,“切,换机票我就去!”压抑着跃跃欲试的心,以此为借口推辞。 “飞机不是坐过了嘛,高铁——不打算体验一次?”双手叉在胸口,媚惑地挑了挑眉。 趁他分神,用力挣脱紧卡在腰间的铁臂,“你少勾引我!我明儿下午要是再不回家,我妈非废了我不可!” “哎,咱之前可都说好了,我可是提前跟你打过招呼的,说变卦就变卦,做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一屁股坐在大床上,抻着脖子为自己喊冤。 卓芙蓉满心纠结,郁闷地嘟着小嘴,“你说了吗?话赶话,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说道理没用,按道理大年三十就应该回家。明知不占理,干脆耍起了赖皮,“我不管,说什么我都不放你回去!怎么说你自己编,反正这个年你得跟我在一起。。。。。。”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是我的一切 对 我就是你的一妾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任凭男人费尽口舌,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小女人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郎释桓满心挫败地靠在床头,百无聊赖地回起了电话。 “哎,你那联谊会什么时候开啊?”趴在床尾的卓芙蓉拢了拢长发,趁着他挂断电话的工夫,合上了《时尚芭莎》。 “说了是‘夜宴’,天还没黑你急什么急?”代答不理,认真浏览着助理发来的会场图片。 “困,眼皮直打架。”可怜巴巴地嘟着小嘴。 “困就睡,还等着我拍你?”放下手机,懒洋洋地爬向床尾,“好好好,我拍。。。。。。” “睡不着,你在旁边我不安心。”仰倒在床铺上,扫过他的脸,焦虑地望着天花板。 “捅一下吧?”邪邪挑眉,拇指在狐媚的尖下巴上打着圈,“晕了正好睡。” “少扯!”将脸别向一边。 眉心一紧,胸口向前探了几寸,“跟你说真的呢!冲个澡去吧。。。。。。” “我昨天晚上刚洗过,衣服也是今儿早晨换的。”自说自话,仿佛听不明白对方邪恶的想法。 “我早晨刚洗的。。。。。。”指背抚弄着蛋清般细滑的脸蛋儿。 “谁问你了!”将别有企图的手使劲推向一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扬手拢起挡在她额前的发丝。 仿佛遭了电击,轰的一声弹坐了起来,捂着前额,歇斯底里地大嚷,“滚远点!你有完没完?永远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猛一翻身将她按回了床上,紧按着固执扭动的肩膀低吼道,“吃枪药了吧你?不就留了块儿疤么,我看一眼怎么了?” “你少碰我――”宛如一只烦躁的困兽,吃力地挣扎,“你再动我一下我跟你急!” 憋了一肚子火,狠狠包裹了微张的双唇,舌尖准确地刺穿贝齿,放肆地驱赶着仓皇逃避的檀舌。。。。。。 “唔。。。。。。”反抗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肩头。清楚地感觉到一只膝盖挤入了夹紧的双腿,将紧守着“门户”的壁垒分向两边。发烫的指掌隔着修身仔裤探向温暖而隐秘的交汇处,扼着微微隆起的小丘,煞有力道地抚弄。 得意地听到她发出一声低吟,欣赏着挣扎扭动的婉转蛇腰,迅速褪下裤链扯出掖在里面的衣服。。。。。 “嗯。。。。。。你别动我。。。。。。”双手紧压着翻至胸口的上衣,双脚乱踢企图保护自己。 轻而易举地褪下紧绷的外裤,狠狠丢出房门,发烫的掌心流连于黑色蕾丝下魅惑的暗影,宛如一只饿狼,扑了上去。。。。。。 “啊呀疼!你轻点,弄疼我了。。。。。。”无奈于伏在胸口上肆无忌惮的脑袋,没好气地抱怨道。 无心理会耳边娇嗲的咒骂,将一对变了型的肉弹掬在掌心,一口吞进了嘴里,宛如一个贪婪的婴儿,吮得啧啧有声。。。。。。 “不要。。。。。。好难受。。。。。。我‘大姨妈’还没来完呢。。。。。。” 有如晴天一声霹雳,抬起微红的桃花眼,佯装听不懂,“呃,啥时候来的?车票好买么?”箭绷在弦上才喊停――要命! “哎呀。。。。。。我‘倒霉’了。。。。。。”可怜巴巴地嘟着小嘴,渴求对方的同情,“你别弄我,不然又得多来好几天。” “该死的,我说内裤怎么突然换了风格――”枕在温柔乡里,手掌轻轻摩挲着傲立的花蕾,“还以为你早有准备呢,成心穿来诱惑我的。。。。。。” “啥?我诱惑你――”推开让人抓狂的狼爪,蔑然嗤笑,“呵,你可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什么时候能‘倒’完?”难免有些扫兴,掀起滚乱一堆的床单盖在她半倮的身上。 “还得一两天。”下意识的回应。 “那还行,夹着块‘护舒宝’不利索。完得正是时候,不耽误咱出去旅行。。。。。。” “切――”用力推开梗在眼前的脑袋,“你滚开!谁说要跟你去旅行了?” 身子一歪,就势倒在了大床中央,无可奈何地按了按高高顶起的裤裆,转头注视着女人嫣红的小脸,惬意哼唱,“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长叹一声,将盖在额前的小手攥在掌心,语调意味深长,“情若能自控,我怎会如此心痛?姑娘啊,你是我的一切,我已不能自拔。” 女人怔了片刻,散淡嗤笑,“对!我就是你的一妾,千万别越陷越深了。”暗暗提醒自己,至于对方明不明白,无所谓。 “重新开始,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会爱你一万年――我发誓。”深情款款,俨然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骗子!烧钱哄鬼呢。你有那么长的命吗?”脱口而出,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华丽的幻想。 眉心一皱,恨不能活活把她掐死,“靠!你配合一点行不行?让人怎么说你――用2B形容你,人家铅笔不乐意。。。。。。”满心沮丧,抱怨对方破坏了难得的温存气氛。 女人淡淡挑眉,麻木不仁地撇了撇嘴,“我现在听不了这个,压根就不信!情话还是留着跟别人说吧,我一点都不感动,就觉得恶心。” 抚平她额前散乱的刘海,忽然想起聂琛某日深沉的感慨,“爱情,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真真假假何必去细分?难得有情人――擦肩而过的人多了,不是哪一个都那么对撇子。”凝视她半秒,释然提起嘴角,“承诺并不重要,但是有些女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别用你的怀疑伤我的自尊,你该为此而感到幸福。”懒洋洋地撑着下巴,轻轻吻上她的鼻尖,“揭穿是很傻X的行为,显摆你的高明对于两个人的相处毫无益处。天底下不是只有你卓芙蓉长了脑子,有一种境界叫‘揣着明白装糊涂’。。。。。。”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女人天生爱做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大姨妈”如期回访,让人全然没有了遐想。虽然有些扫兴,却让之前那份难得的温存得以延续。 “参加联谊会的都是些什么人?”警报解除,卓芙蓉裹紧床单,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与回归正常的男人俯仰相望,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董事会的‘爷爷’,总公司的高层,分公司的一帮经理和副总。总之,进了会场就进了‘爷爷庙’了,随便看见个脚尖,就在姓氏后面加个‘总’。” “特邀来宾呢,也是‘总’?” “呵呵,见着那号的更得装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那都是‘爷爷的爷爷’――祖宗!” “啥情况?” “要么就是大到一个公司放不下的,要么就是不便公开身份的官场名流,还有一批是招来的‘金凤凰’――受邀来此考察项目的财神爷。再往下,还有银行的神人,同行的冤家,总之,哪个咱也得罪不起,见了面一概都是咱领导哈。” “你那公司到底干嘛的?” “房地产啊!” “我问的是你自己注册的那个。” “嘿嘿,信息咨询公司,你看见街边那些挂牌‘中介’么?除了中介信息的种类不同,原则上跟那些差不多。但事实上是违规操作,在总公司拿一个授权我们做项目咨询的资格,然后挂着羊头卖狗肉,开发资本市场。” “现在呢?那公司还是你自己管着?” “法人是我,掌掌舵。行政有副经理,日常工作由业务总监负责。整体还行,目前为止还没出什么大差错。” “房子卖的怎么样?够不够把那些散户的钱还上?”记得他发过誓,无论如何要把集资到的钱连本带利还给客户的。 说起这个难免有些头疼,忍不住唉声叹气,“销售还不错,只是总公司的返款太不给力了。跟我预想的差太远,对资金压力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总体还是很紧迫。” “也就是说,暂时还是转不了正行?”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开自己的公司,眼看着当上了老总,实际上却变成了长工。 长吸一口气,郁闷地挠了挠头,“唉,实话实说,勉勉强强撑下去就不错。” “那个‘鸟人’不是很有威望吗?他就不能从中周旋一下,帮你多要点款子?” “可能吗?我要真这么干,那是犯傻!到现在都看不明白谁才是公司的大东家,我还有脸在这个公司混吗?再说了,别人就看不出来么?都是酒精沙场的老油条,一个个精得跟鬼似的。我不是说了嘛――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上道,有利用价值,人家还有继续重用你的可能。当面揭穿属于自找残废,不‘休了’你还等什么?” “就像个自以为是兼半拉脑瘫的小媳妇?”终于明白,之前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是。太讨厌了!你以为世界上就你看出了事情的真相?人家隐瞒自然有隐瞒得道理,方便公开还隐瞒它干嘛?心里明白得了,揭穿人家对你有什么好处?作为女人这么干,你是不想过了。我这么干,那是不想干了!当然,你翅膀足够硬的情况下允许你耍牛逼脸儿,大不了一拍两散。如若不然,人还是低调一点好。成吉思汗说了:你的心胸有多宽广,你的战马就能驰骋多远。在我的力量不足的情况下,我就得忍让――违心的忍让!” 想了想,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说明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了,否则,不会那么坚决就离开你。” “呵,那是因为你评估了彼此的实力。你不但不靠我养活,还得养活我。你要是等我那一千零七十吃饭,你保准舍不得。还有,就是咱没孩子,要是有一孩子,也未必是今天这个结果。” “嗯,也许,这个有可能。。。。。。” “那不是有可能,那是肯定的。牛逼也是要合算成本的,忍让多半出于违心,但作为一种策略,它就成了主动的,变成了一种生存智慧。没合算成本一拍脑门就说‘不过了’,结果,亲亲的骨肉见不上面,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儿,您那不是忠于自我,是脑袋有病!” “我现在脑袋就有病!有人一个月给三几万零花钱,我还在这儿犹豫。” “终于发现你脑袋该做CT了?没人给钱的时候,想得都是没有影的事儿,整天慕着找一‘自动提款机’。现在‘提款机’摆在眼前了,想得还是些没有影的事儿,又担心人家看不起你,又担心今后的人生。。。。。。” “呵,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用力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自我剖析道,“是,我这人一辈子就这样耽著梦境,全耗在没影儿的事儿上,所以才狗屁不是!好不出个好样,坏也坏不出坏样子,一事无成。” “立足眼下――未来不可知。不论禅宗还是密宗,一直强调的就是“当下,当下”。尽量使思维单纯,为‘之后’分心,只会弄得你连眼下最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连人带被单一起拥入怀里,“禅宗这套办法绝对是人类最宝贵的文化遗产之一。知道宇宙空间站吧,宇航员维修空间站的时候,运用的就是禅宗“一念心”的作法。出舱行走的宇航员只需要拿着扳子一颗一颗地把螺丝卸下来更换,没有人告诉他究竟的任务。如果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知道需要更换五十二颗螺丝,他就会想接下来还剩下几颗,都在什么地方。心念一乱立刻就会出茬子。” “呵,我觉得女人大多都是我这样的。永远比男人想得多,所以胆儿小。行动之前,什么可怕的结果她们仿佛都能想到。往前走怕遇上狼,往后退怕遇上虎,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谷,一想就怕,一害怕就啥也不敢干了,原地踏步。 你不敢干,旁边那个思维简单的男人可敢干。男人永远是个孩子,孩子做事前哪会考虑后果?蛮干也是干了,干坏了再补救,反正路的前面还是路,补不好继续补。 结果,那些补窟窿的‘臭皮匠’一直在路上,能力一日比一日增长;而那些自以为精明的‘诸葛亮’终于成了旁观者,唯一的特长就是幻想。。。。。。”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空有一身泡妞的本事 可惜自己是个妞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两人相视一笑,将那些多余的话统统咽进了肚子里。一切尽在不言中,微微扬起的下巴构成了一个完美的接吻区。 心底的悸动指引着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浅浅触碰,凝视着微睁的美眸。。。。。。 她是爱他,爱得如此固执。如果注定是个伤心的结果—— 好吧,她认了! 细软的舌尖如复苏的小蛇一般怯怯地探出了头,迎着炽热的喘息,划过微凉的唇瓣。恣意翻转溜进了齿缝。。。。。。 他做到了,他以为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了,他得到了最恳切的应允,他听到蛰伏的爱情再一次萌生。。。。。 猛一翻身,托着细软的腰身将她放在胸口,笑望着惊呼出声的小嘴,兴奋地说道,“走吧,花钱去吧?反正躺在家里什么也干不成。” “买什么,商店都关门了吧?”正合心意,百年不遇抓住个大傻鳖。 “今儿才二十九,三十儿下午才关门呢。”看了看表,得意洋洋地凑近耳边嘀咕道,“你得是联谊会上最妖精的妞儿。嘿嘿,我这人就喜欢出风头。” “我?”撇了撇嘴角,全然没有自信。轻叹一声,捋着额前的刘海嘟囔道,“唉!无盐女,不给你丢丑就好。。。。。。” “呵呵,人的底板好,关键看怎么捯饬。没看见网上那大妈变尤物的么?屁大一块疤,还成了阴影了!” “眼睛小可以画大,小店里那些化妆师对于伤疤好像没什么办法。” “影楼呢?” “切!照片可以PS。实际上,还是看得出来的。” 指尖伸向乱丢在一边的电话,胳膊险些脱臼,终于勾进了手里。 “干嘛?” “给你‘师兄’打电话。”居士之间互称师兄,很难想象,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壳子,里面居然是‘男的’。 “哎——别打扰人家!”话未说完,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听着电话里飘出的‘南无观世音菩萨’,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压低嗓音安抚道,“你颜姐天生一副热心肠,你放心,有求必应!” “真讨厌!”装模作样在胸口给了一拳,“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让人家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嘛?” “嘿嘿,”剑眉一挑,笑得明显有些不正常,“我想知道,她现在跟谁在一起。” 话未刚落,电话就接通了,“喂?”是聂琛。 “你家‘菩萨’呢?”嬉皮笑脸,一向不拿自己当外人。 “哎,你没事儿能不能别老给我媳妇打电话。有事儿找我,我替你转告。” “费那事儿!哥哥日理万机,我们叔嫂之间的事儿,不用哥哥操心。” “呵呵,你少贫!晚上不是联谊会么?赶紧找一女伴儿,这么大的场合,这么大一总经理,没个靓女陪着——跌份!” “是啊,这不找你来了嘛!” 十二分的警觉,“哎,别打我家颜如玉的主意。不合适你!” “你看你看,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还当哥的呢。我找嫂子问点事儿,赶紧叫她接电话。” 耳边随即响起女人的嗓音,“别问我关于蓉蓉的事儿,想她就去她家找她。你要是打电话她保证拒听,把车往她家门口一停,她立马就出来了。” “嘿嘿,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唉——可惜啊!可惜我空有一身泡妞的本事,自己却是个妞!我要是个男的啊,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那也备不住,蓉蓉喜欢专一的。” “那是。当一个人一个劲儿地要求别人专一的时候,说明她对那个人专一了。傻吧你!蓉蓉骨子里是个好女孩儿,渴望跟着一个男人一心一意的生活。她曾经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值得你好好把握。”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暂时把她扣留了。虽然我不该骄傲自满,还是希望她留下来与我一起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虚荣。” “呵呵,一切荣耀皆是浮云,人生在世无非一抹虚名。从未见过‘实荣’,何必褒贬‘虚荣’?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难得不为名声所累,不求名,也不拒名。” “那是大德的心境。俺乃一介凡夫,满脑子腐朽的封建残余。我这人挺看重虚名的,实话。前半辈子妄想着封妻荫子,结果连个国字头的编制都没混上。现在嘛,堕落了,抓不住名就谋点利吧。就想着多挣点钱,让妻儿老小过得宽裕点。” “善哉善哉!这不挺好的么,怎么就堕落了?之前是机关算尽为了成就自己,现在是一切为了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倘若真能如此,就算是小有成就了。呵呵,说得我都想嫁给你了,这么无私利他的‘大菩萨’上哪儿找去啊!” “嘿嘿,那就跟那姓聂的离,嫁给我吧?”熟得要命,没深浅地开着玩笑。 颜如玉假意哀叹,佯装失落,“唉,没某些人好命!下辈子吧。一旦开始了,最好走完,没有开始的最好不要开始。俺这辈子已经造业不浅了,俩儿子够我受了,仨儿子。。。。。。呵,快算了吧。” 瞄了眼撑着下巴一脸傻笑的卓芙蓉,接着说到,“那个好命的就在我旁边呢,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晚上绑架她做我的‘公主’,南瓜马车都准备好了,人家现在却死活不肯上车。” “怎么,没脸见人?”自从脑门上多了一块疤,那丫头就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之前是自以为是,现在是妄自菲薄,要么就LADY GAGA作妖自嘲;要么就头不梳脸不洗地窝在店里。 阿弥陀佛——降龙伏虎,调服情绪啊! 或许这是个机缘,但愿她能就此重拾自信。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谁人背后无人说 谁人背后不说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老爸老妈,我们回来了!”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呼唤,打断了通话中的颜如玉。对着电话小声嘀咕了几句,扬起笑脸迎了上去。 林晚生将两个玩儿疯了的儿子从地下游乐场带回了休闲茶座。旺旺兴高采烈地描述着“3D坦克大战”,睿睿还惦记着刚刚看完的4D电影。 聂琛接到老婆的眼色迅速站起身,大步跟上,站在一家之主该站的位置,笑望着林晚生,“怎么样,够受的吧?带这俩小子出来活活能把人累死!坐那歇会儿,想想一会儿上哪儿吃饭。” “一把老骨头,锻炼一下也是好事。”林晚生推了推眼镜,将目光投向颜如玉,“玉,带孩子去洗下手,我得坐下来喝口水。不服老不行,男人四十,体力明显跟不上了。”从随身的大包里掏出水杯,拉了一把藤椅坐了下来。 “决意不参加今晚的联谊会?”聂琛点了支烟,惬意地翘着二郎腿。 “呵,不晓得自己该站在哪里。如果本初在,我或许会去。”揭开杯盖,抿了口水,“吃过晚饭麻烦你再把我送去医院。” “还去?”午饭时才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的。 “陪他聊聊天。他的境况你也知道,废了一条腿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前妻不准儿子来探望,老婆忙着离婚,转移财产。” “呵,这老兄也够背的!”狠狠吸了一口烟,喷出一缕浓重的灰雾,“我觉得我这辈子就够背了,看见他,我总算找着点儿优越感了。” “我很感激玉,更感激你,感谢你们俩没有像他前妻那么残忍。。。。。。”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牵挂就是他的睿睿。如果他们俩死活不让他见,他又能怎么样呢?他不能用极端的方式,那样只会伤害年幼的孩子。只能忍着思念,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感谢玉吧,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如果我做得了主,你这辈子甭想见睿睿!” “如果当初我也这么想,我不敢想象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境遇。” “这个真不好说。也许在哪儿给哪个老板拎包呢,也许跟着哪个大哥收账呢。也可能自己打下了一片江山,也可能开个麻将馆潦倒度日。。。。。。” “放在以前,我不会说出这番感激的话,这次不一样,我觉得,你是真的容得我回来。” “是,脑袋短路了。你不觉得咱俩坐在一起是个笑话么?” “不觉得。我觉得很有缘,中间隔着一个女人还能坐在一起的男人并不多。” “坦白的说,我担心你会嘲笑我。” “正常情况下,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好在我这人不那么正常。猜忌常常出于不自信,而我一向狂妄。”放下茶杯,摘下被水汽熏花了的眼镜轻轻擦拭,沉默了两秒,抬眼问道,“我很想知道你因为什么而忽然改变了态度?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称兄道弟了。” “秘密,不可说。说了你非得笑破肚皮不可。”机缘之下,看了一部名叫《2012》的电影,膝下妻儿为了惊心动魄的毁灭前奏捏一把汗的时候,他却被两个男人蹩脚的关系吸引了主意。 一个是依旧爱着女主的落魄前夫,一个是女主的现任丈夫。周末的时候,前夫可以去妻子重组的家中接孩子,进父亲的义务。 他第一次见识了老外在这种情况下相安无事的相处,轻松的交谈,礼貌的打招呼。危机时刻,两个男人共同承担起了挽救家庭的责任,为了他们共同所爱的人,不惜付出宝贵的生命。 于是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界太窄,还是心地太狭隘了? 两个同母异父的孩子已然是个事实,缠绕纠葛的曾经亦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却克制不了与生俱来的独占欲。出于最原始的本能,他妄想着把潜在的威胁消灭掉。要命的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他面对的是一只比自己强大百倍的个体。这又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于是,他想到了放弃,忘了自己当初最单纯的目的。他是爱她的,想要跟她在一起,“情绪”却莫名其妙地让他走向了放弃。而舍不得,依旧是个事实。 从始到终,他只是不愿接受这些事实,为了挣脱现实的束缚而不停地撞壁! 直到筋疲力尽,他才得以坐下来想一想―― 不去撞它的时候,墙壁是安全的。不妄想着挣脱的时候,现实亦是安全的。。。。。。 颜如玉看着活泼可爱的孩子们从洗手间一路蹦了回来,坐在离聂琛最近的位子上,将另外两张椅子留给了两个儿子。 “晚上吃什么?”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发问,迅速回避彼此的目光。 “桓子找你什么事儿?”聂琛先一步找到了话题,解除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问我芙蓉额上的疤有没有什么办法。”颜如玉懒散地靠着椅背,“呵,他已经选好了女伴。我推荐他问问林宝儿,事实上,我更希望芙蓉以最正常的形象出席。不过我知道我想得不对,那不符合场合的需要,也不符合芙蓉的个人愿望。” “桓子也不希望。”林晚生嘟着嘴唇,微微耸了耸肩膀,“男人是很虚荣的,就像我,很怕与楠凤一同出镜。站在高处面对众人的目光需要非凡的勇气,真心赞你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面对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凡人都会本能的寻找缺陷,抚慰自己的嫉妒心。缺陷就在那里,即便没人谈论,它也不会改变,然而一旦说出来就是伤害,无奈人们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聂琛淡淡一笑,表示认同,“我以为只有我整天对着无数张嘴,数不清的眼睛。我一度很怕跟玉一起出镜。呵,虽然她没什么缺陷。” 颜如玉整了整大衣的前襟,淡漠地接了话茬,“我有――道德缺陷。从某个角度上,比身体的残疾更要命。身体的残疾至少还能得到一部分人的同情,我这样的不行。走过一段弯路就意味着万劫不复,现状就是这样,至少国内是这样的。幸而佛祖给了我一个宁静的精神家园,否则,我可能老早就自杀了。 跟一个‘残疾人’生活在一起只凭爱心是不够的,还要有他人难及的勇气。有人会怀疑你的动机,有人会嘲讽你的境遇,你若成功,有人会奚落你靠女人起家;你若失败,他们得意得恨不能踩死你。 这就是人,人就是这样的,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两舌、恶口、妄言、绮语―― 无始以来,造下无尽孽业。最终自受业报,为人言交织的牢笼所困。” 聂琛认同地点了点头,“比如桓子――现世报!” 林晚生瞄了眼得意忘形的男人,“咳,恶口,大妄语!”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大愚若智 大智若愚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一只手撑着前额,笑望着林晚生揶揄道,“呵,你跟桓子相处得好像不错。刚有人褒贬一句,立马就开始护短了。” “就事论事而已。护短?呵呵。。。。。。”沉声轻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老狼不是那个意思。那么说只是对他的老同学兼死党深表同情。‘三张过半’了,还打光棍呢,正常情况下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人个有志,各安天命。小郎是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心思不在女人身上。晃到‘三张过半’还迟迟没有成家,如今总算是小有成就了。” 聂琛掐了烟,发自肺腑的赞美,“桓子属于那种有本事的人,有理想。不像我,摸着石头过河。我干点事儿,那就是为了有点事儿干。” 颜如玉微微撇了撇嘴,“呵呵,我可受不了那样的男人。我就喜欢胸无大志的。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不巴望着整天鲍鱼燕窝,一箪食,一豆羹,一早一晚能摸着人就好。”匆匆扫过林晚生,从未后悔当初的决定,“所以我这辈子也就看到头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荣华富贵跟我不挨毛!”不由想起倪红莲,魏楠凤,一时间感慨万千:类似的例子还不够多吗?应着名有个老公,平日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抱着几千万、上亿有什么用啊?花钱消遣也总有够的时候。。。。。。 林晚生推了推眼镜,欣赏着茶杯上精美的纹饰,“芙蓉怎么说,有没有同你类似的想法?” “她没有。那丫头天生神经比较大条,你可能觉得她笨,但不敏感的人对一切都不敏感。她的感情比较粗线条,没我那么神经过敏,也就没我那么较真儿。心思越细腻越容易受伤害,也容易抱着一堆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的期望就是桓子能多挣点钱,满足一切家用。有点余额,还能孝敬一下她老爹老娘,其余的,她什么都没想。” 聂琛撇了撇嘴,沉声怪笑,“假如女人是一本书,很多女人只有三页:一页画着车子,一页画着房子,一页画着票子。” 颜如玉淡淡挑眉,“世界上的男人多了,她干嘛单朝你要?这都想不通――不就是喜欢你嘛!” 林晚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谢谢,那也得我喜欢她才行。” “这不就完了么!不是女人的问题,关键在于你本身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人家要星星你恨不能把月亮都给她。你要是不喜欢,那就是胸大无脑,品味低俗。男人啊,别说女人不怎么怎么,女人也甭怨男人,不过是现代人自心轻慢,除了自己,看谁都不顺眼。” “呵,有道理。只是希望日后不要再生出什么长相厮守的要求就好。她找的就是事业型的男人,不要指望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会变成家庭妇男。” “现在想这一步貌似有点太遥远了,眼下合适就在一起。将来遇到了问题佛祖会给他们一些殊胜的开示,俩信佛人只要精进修行,不生退转,没什么坎儿过不去。”释然轻笑,忽然换了话题,“我倒是想问问关于我们那子公司的事儿。桓子成天跟我家老狼念叨:举步维艰,总公司还款太不给力。”掏出二十块钱给了闲在一旁打闹的儿子,让旺旺带着睿睿买冰激凌去。 “哈!又在这边套我的话,你呀你呀,叫我怎么说你好?”淡淡抬眼扫过聂琛,“尤其当着这个‘死党’的面,你要我怎么讲呢?”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能肯定的是,你们的子公司没有清盘的危险,总公司的还款数据是经过专业人士精密计算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们大可以安心。” “也就是说,总公司有意克扣粮饷,成心把人饿死。”颜如玉隐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呵呵,难得一块好材料,我可不想把他炼废了。养过鹰犬的都知道,不能喂得太饱,一旦吃饱就会犯懒,饿着的时候才会凶猛。公司需要的是争斗的利器,不是安逸闲散的宠物。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重压之下才能激发潜能。” “没有其他的意思?”女人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轻松说笑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落井下石黑吃黑呢!我可告诉你,真那么想也得等他把我们俩的饥荒打完!”不过是搪塞聂琛的鬼话,她已然体会到了小哥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这只奸诈的老狐狸利用“子公司”把郎释桓拉下了水,又明知道民间集资借贷打的是法律擦边球。界限模模糊糊,走在刀尖上的行当。这就使得郎某人必须紧紧的依靠他,一门心思地替他卖命。 这就是他之前所说的“如来神掌”吧?要用孙悟空,先得给他带个“紧箍”! 被人捏着小辫子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胆敢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人家只需动动指头,轻易就能把他捏死。 这就是乐于争斗的下场吧?嗜杀者人恒杀之,善计谋者人恒阴之!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鬼儿遇上大明王――正是意料之中的事。 郎释桓结束了与颜如玉的通话之后,很快就等到了林宝儿的回音。“林妹妹”谈吐热情,一口答应帮助芙蓉重新造型。只是儿子在家,暂时不方便出门,需要两人带着晚宴上要穿的衣裳去她家。化妆品首饰什么的不要他们操心,她家里面多的是,可以友情提供。 郎释桓放下电话,得意窃笑,“这下齐全了!赶紧起,出去挑衣服吧?你那林姐姐对你可真够放心的,就她平时戴的那些玩意儿,随便一件,少了也值个三万五万的。换了我,揣兜里就跑了。” 卓芙蓉蔑然轻笑,“呵,所以没人借你!人家那也是看人,可靠的人品是一点一滴攒到那儿的。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我这人笨,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唯一的优点就是‘一根筋’,不该咱拿的咱不拿,捡着便宜也得想办法给人家送回去。。。。。。”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淹死会水的 打死犟嘴的 我妈曾如是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斯巴鲁在商场门外缓缓减速,终于找了块地方停了下来。两人兴高采烈地进了大门,面对着商场里海量的流行女装泛起了嘀咕。 卓芙蓉喜欢的款式比较大众,漂亮倒是漂亮,就是怎么看都不像要去参加晚会。郎释桓看重的款式又过于华贵,怎么看都不是小姑娘的衣裳。两人在相互的否定中浪费了个把小时。正在小声争执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林宝儿的电话。 “喂,林姐姐?”芙蓉语调乖巧。 电话里传出淡静的女声,“丫头,买到合适的衣服了么?买了就告诉我,我也好提前准备一下。” 沮丧地叹了口气,“这不正愁呢嘛,俩人都快吵起来了。他看上的我觉得丑,我看上的他不喜欢。” 想了想,扬声建议到,“去福华苑门口转转吧。一路有几间蛮有风格的专卖店。有间窗口摆着金字塔的,搞不清叫什么名字。去看看吧,我前些日子在那边看到不少漂亮的衣裳。商场里的衣裳比较偏正式。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岁数的老太婆,都很少能看对一件合适的。” “谢谢姐,我这就去。回头你帮我挑,我把看得上眼的彩信给你。” “OK!等你彩信。我们蓉蓉身架好,穿什么都漂亮。”颜如玉在电话里说,若非事关重大也不会想到麻烦她。额前的伤疤成了小丫头的心病。希望她能够妙手回春,让芙蓉重拾自信。 半小时之后,彩信没等着。直接等来了从小区门口打进了的电话,俩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就等她通知门卫放行了。 安顿儿子在房间里专心画画,穿着一身“思密达”式的家居服迎出了门外。 “林姐――”楼梯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有段日子没见的小丫头拎着一大摞手提袋自楼梯转角探出了头。 “进来进来!”热情地摆了摆手。 “林姑娘一向可好?”郎释桓习惯了高调出场,跟在身后,潇洒地挥了挥手。 “甚好,托爷的福!”接过两人手里七大八小的手提袋,诧异惊呼,“我的天,买这么多啊!” 卓芙蓉得意地挑起拇指,指了指身后,“没关系,反正有土鳖付账。” 郎释桓假惺惺地摇了摇头,“抓住就趁机放血,跟这种人不敢打交道。” “离我想得差远了,我心里还琢磨晚礼服呢。”小声嘟囔,转头白了对方一眼。 “你拉倒吧!要那玩意儿还不好说,影楼里有的是。你看上哪个穿哪个。租一晚上花不了几个钱。” “切!我要买的。” “网购,一两百块钱一件。正品质量,还包邮哦亲!” “滚一边去!”绷不住两腮的肌肉,轻易就被逗乐了。转头望向林宝儿,“多买几件回来,好让你有个挑头。你觉得哪个能跟我脸色的化妆配得上就用哪个。” “晒晒宝贝我看,鞋子有几双?” “三双靴子――高的,中的,低的都买了。” “衣服呢?”一一比对着手提袋里的衣裳,“哈!这件好,就这件了!忽然之间满脑袋灵感。”林宝儿提起一件乳白色丝绒长袖连衣裙,随后又翻出了方才那双稍显民族风的中靴,兴奋地挑了挑眉,“就这一套!”指着连衣裙领口直通肩头的独特装饰,“银色、蓝色、金色,我想到法老的权杖,奈菲尔塔利,拉美西斯。。。。。。。” “埃及?”这个国家给她第一联想是木乃伊身上让人毛骨悚然的白布条。 “这个好!”郎释桓立刻拍了板儿,眉飞色舞地恭维道,“奈菲尔塔利,意思是‘最美丽的女人’,这个我知道,我这人就喜欢研究美女。这美眉好像是拉美西斯二世的‘神妾’,塑像跟拉美西斯一边高,那法老八成把她爱惨了,在她那墓碑上刻着:太阳因她而升起,阳光为她而照;当你轻轻的走过,就带走了我的心。。。。。” 卓芙蓉食指交握,装模作样地祈求道,“神啊,快让我穿越吧!真想看看把爱人墓碑刻成这样的男人长什么样。” “那叫一个帅!”郎某人得意洋洋地托起下巴,“差不多就我这样。” “哇――”佯装呕吐的样子,“看你这张脸,啥想法都没有了。” “没那么夸张吧?你要是看见他吐,我家那位岂不是要挂号整容?”林宝儿将衣服丢在沙发上,穿过阳台上层层叠叠地花枝,从壁柜里取出一个手提袋,“坐吧,客厅里敞亮,我去拿镜子。” “姐夫什么时候回来?”怯怯地吐了吐舌头,“说实话,我看见他有点怕。” “呵呵,怕什么?他呀,就是‘生人难见面’,其实人还不错。” “反正有点压力。大过年的来家里打扰您,不敢想象姐夫什么表情。” “不高兴。”笑容浅淡,无奈地怂了怂肩,“你看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那‘安家和’么?他比那男的强不了多少。” “哪儿的话?最起码姐夫不会使用家暴,对老婆大打出手。” “说明你不了解他。你要是了解他的过去,就会知道,他的拳头从不回避女人。” “啊?真打呀?” “我从不跟他争执,凡事留足余地,才相安无事。最了解他的是他自己,总说自己个性太强,不招女人喜欢。”说着话拉开巨大的旅行袋,摊放在桌上。 郎释桓靠在一旁的沙发上懒懒开了口,“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我妈曾如是说。” “这个是。。。。。。‘化妆包’?”卓芙蓉无心理会“前婆婆”的至理名言,下巴脱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学的就是这个,高级美容师,国家级从业资质。闲时会收集一些颇具口碑的化妆品和化妆工具。自己很少用,碰上机会就拿朋友练练手,担心手生了,万一哪天被人家扫地出门,找不到事做,活活饿死。” “呃,林姐,好一点的粉底能盖得住我脑袋上的疤么?” “任何粉底都不行,只能起到淡化的作用。我的方法是‘将错就错’,我会从两侧鬓角编两条民族风的细辫子穿过前额,正中挂一只改装后的眼镜王蛇银戒指遮蔽大面积的伤疤,当然,下面会借用梦幻装的手法,在伤疤表面覆盖一层半透明的小水钻。埃及式的孔雀石眼妆,浓密卷翘的睫毛,复古的加宽眼线。其余部分金粉裸妆,着重刻画一双电眼。哦,差点忘了,我会把你两侧的头发窝回到肩膀这个位置,发辫间点缀一些青金碎石。。。。。。”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男人征服世界 女人征服男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扮。卓芙蓉经过了一翻精心捯饬,宛如神仙妃子。告别了“御用造型师”,跟随郎释桓急匆匆赶赴夜宴会场。放弃了拥挤的电梯,自安全通道来到了宾馆三楼的临时客房,郎某人的西装早已提前躺在了平整的大床上。 “呵,怪不得你不急呢,原来早有准备。”卓芙蓉脱下齐腰的乳白色小皮草,对镜欣赏着自己略显夸张的“埃及神妃妆”。她一直害怕浓妆会显得俗气,原来是因为场合,也是她不会画的原因。不是涂涂口红,刷刷睫毛膏就叫化妆了,除了技巧之外,她更缺乏罗曼蒂克的想象力。 郎释桓踢掉脚上的休闲皮鞋,用最快的速度脱了身上的便装。坐在床边翻看着衣裳以及锦盒里的‘男士小五金’,嘴里小声磨叨,“我是怕一会儿灌多了酒,没法开车。提前开个房间,省得雇人‘抬死猪’了。” “呃,那我怎么办?”转身低吼,看了看单间里的加宽双人床,发觉自己又让人坑了。 “万一我要是醉得不省人事了,麻烦你扶我回房,帮我‘解除武装’,把我搁在马桶边上。这么大的床,你一个人随便睡!” 诧异惊呼,“我靠!你还真豁出命来喝呀,非喝死不可?” “男人世上走,哪能不喝酒。不喝酒能交上朋友么?没朋友帮着活动,靠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量?人际关系就像多米诺骨牌,你往朋友身上一推,那放倒的就是一大摞。” “呵,这道理貌似我家东东也明白,成天围着一群狐朋狗友,连人影都摸不着。” “凡事动机很重要。到底是为了交朋友,还是为了说笑红火?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找上门来的都是客,得闲的时候甭张罗。要是一辈子跟同一群狐朋狗友凑在一起喝酒,料想这男人也就没什么出息了。困在小圈子里没什么意思,人脉应该是发散型的,最起码电话薄里得存着十种朋友:卖车票的,律师,人才市场的,银行的,公务员,名人,理财专家,维修人员,媒体联络人,医生护士。”如数家珍,搬着手指头。 “你说的这些人,我好像一个都不认识。” “不需要!你认识我就行了。女人把世界简单化了,征服一个男人就征服了世界。” “呵,要是失去那个男人呢?”轻声嗤笑,黯然垂下眼帘,“失去那个男人不就等于失去了世界?这能怪女人输不起么?靠山山倒,靠海海枯,有闭着眼睛征服男人的功夫,不如睁开眼睛面对世界更靠谱。” 郎释桓提上裤子,瞥了眼刀切似的裤线,恳切地评价道,“这是一种觉悟,世间人没有的觉悟。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都习惯了指望别人,把别人当做救世主。事实证明,指望谁经手,都不如自己经手。指望谁勤快,都不如自己勤快。” “就你,都快懒成猪了——还勤快?” “我不就是一大俗人嘛!前半辈子指望我妈,后半辈子指望我媳妇。没这点指望,我还娶老婆干什么?上庙里把头发一剃,当和尚得了。” “就为这个,雇一保姆呗。” “我还指望有人暖被窝呢。保姆成么?” “关上门看片,有‘苍老师’就行了。” “恩,我再买俩‘充气小人’,一三五志玲款的,二四六范爷款的,周末享受单身——呵,有意思么?” “切,那是‘充气小人’不管生孩子!谁要是发明一款能生孩子的,一上市就爆款了!个个大美女,还都是名器倒模,永远不会变老,更重要的是一次投资终身有效,花不了多少钱,还不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没完没了的唠叨。” “怕的是,有时候你想唠叨几句,假的它不搭理你。天冷的时候也不会提醒你加衣服,有个头疼脑热也不会给你端水喂药做按摩。” “那就再雇一护士。” “对,再雇一秘书,雇一会计,雇一造型师,回头再雇一家教,雇一投资经济人。。。。。。” “额滴神!你对老婆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一点儿不高。不信你问问,但凡日子过得红火的,谁家的媳妇没有八面玲珑的本事?” “靠,我说我怎么嫁不出去呢。。。。。。”抑郁,暗暗吞了口吐沫。 “甭急。境界一变,本事自然就长出来了。哪个女人婚前都没这样的本事。事情到了眼前,潜能自然就发挥出来了。老人、孩子、男人,外加亲朋好友,一年到头的吃穿用度,人情礼往,多大一滩事儿啊!不长出三头六臂行吗?能撑持起来的都是神人,只不过是有的神法力小点儿,有的神法力大点儿。” “我累!一个人挺好,干嘛弄那么多事儿来折磨自己?吃饱了撑的!” “好在外面的事儿有人替你扛着,比如你弟被人讹,谁帮你解决的?利益都是相互的。” “男主外,女主内?”她还以为那是封建社会的硬性规定呢。 “这是最佳状态。” “可是现在女的也得出去工作?” “所以现在男的也得在家干活。” “不敢想。我弟在家就往电脑跟前儿一坐,跟大爷似的。” 拎起暗红斜纹的真丝领带挂在脖子上,一边系着袖扣,一边说道,“怕就怕这样的,干不来大爷的事儿,尽摆大爷的谱。这纯粹是你妈惯的,无形中给了东东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仿佛不需要理由,男人就应该是远庖厨的。这其实是个逻辑错误。你看,君子远庖厨的前提是,他首先得是个君子。天行健,君子就得自强不息。可他自强不息了么?没自强就不是君子,不是君子就回家干活,这下捋清楚了。” “那,你是君子么?”歪头笑望着他,露出一对妩媚的小酒窝。 “我肯定不是,不然怎么一有空在家就乖乖下厨房呢?可惜眼下忙得跟三孙子似的,有日子没吃红烧肉喽!” “得,你少拿红烧肉勾引我。”从包包里掏出一小盒“海王金樽”,随手丢在了他身边,“喏,林姐姐给的,安顿我以后都得替你备着。”拧开矿泉水,伸手递到他嘴边,“来,领导,先把药吃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生就像一场戏 什么角色演什么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双神仙眷侣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走进会场,卓芙蓉心里嗤笑:这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水晶吊灯,香槟喷泉,宾客如云,高朋满座。耳边充斥着众人真心或者虚假的赞美,虚荣心空前满足,就因为一个刚刚换了龙袍的“穷鬼”。。。。。。 主持人恬静的嗓音平息了嘉宾们嗡嗡嘤嘤的交谈,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目送着西装笔挺的男人步上讲台。脑袋里一片真空,全然听不到慷慨激昂的开幕致辞。望着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人影,仿佛第一次遇见了“王子”。 那不是平日里她认识的那个桓子,不是那个油嘴滑舌,一肚子坏水儿的男人。那样的沉着,那样的坚定,像一名运筹帷幄的统帅,给人以深深的依赖感和信服感。 会场上时而爆发出的愉快笑声,证明了他非比寻常的幽默感;潮水般澎湃的掌声,诠释着他独特的魅力。忽然明白了荣耀的本质,她今日所享的殊荣,不是因为金钱,而是因为他本身。经年的积淀,出众的才华,良好的修养,卓越的能力。。。。。。 他是张扬的,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她忽然明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有多么优秀,而在她眼里,他只是市井间一个贪财、好色、爱占小便宜的泼皮无赖而已。 或者,她离他的理想太远了。她从来不晓得,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他深邃的梦里都在想些什么。所有的相处就是一顿晚饭,一枕廉价的床戏,她根本不相信,他这样的一个“混蛋”会忙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房,纵使再有才能也没人会去欣赏。颜姐老早就提醒她要好好把握,而她是个缺乏想象力的人,她实在看不出他优秀在哪里。 如果今天没有陪参加这次联谊会,什么总经理,什么总裁,一个空洞的头衔对她实在缺乏吸引力。如果他没有做到今日的成就,她可能会继续忽视他性格里所具备的那些深层次的东西。 是她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习惯于把人想得很坏! 再好的人也有坏的一面,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做事做人,一念之差而已。人不过是一个无自性的存在,无所谓好与坏,所谓好坏不过是自己所站的角度,思维的出发点不同所造成的一种错觉。。。。。。 “发什么愣呢?”一张玩味十足的笑脸遮蔽了眼前明亮的灯光。郎总经理宣布了晚宴开始,迈着从容的步伐回到了她身边,“先吃点,还是陪我去跟那边跟来宾打招呼?” “还得我一起去么?又不是结婚。。。。。。”郁闷,忽然想起他欠她的一场个婚礼。 “嘿嘿,那我就向他们介绍说你是我的新娘子,就当结婚好了。” “切,才不呢!”假意撅起小嘴,轻敛娥眉,“又没礼金收,没意思。” “对!这话我赞成。结婚这种事儿,那必须得名正言顺的办一回。在外面扎个彩虹门,写上斗大的名字,XXX和OOO新婚大喜。迎宾处摆一条桌,管你是干什么的,一进门先交人民币!” 挑眉坏笑,“我那XXX已经内定了,你那OOO在哪儿呢?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帖。等我大婚的时候,你也少不了给我上礼。最少得两千,不然显不出咱俩的关系。” “那必须的。我亲自去,上两万,直接把新郎雷得心肌梗死。” “切!”愤愤地白了对方一眼,“成心给我上眼药是不是?” 贴上耳边,轻声说道,“好女架不住缠狼,好媳妇架不住流氓。看在我如此不要脸且顽固不化的份儿上,回去好好做做你妈的工作,把婚退了。所有的损失我负责,让她老人家考虑考虑咱俩的事儿,复了算了。” “凭啥?你说复婚就复婚,那我多没面子!再说了,我还没想好呢。你这家伙三年换六份工作,穷的时候穷死,富的时候富死,跟你在一起严重缺乏安全感,我受得了,我这心脏受不了。” “目前算步上正轨了,想跳槽都不成。背着一屁股饥荒,一门心思好好给人拉车吧!” “我还以为房子盖好了就能把借贷的窟窿都补上,结果可好,屎壳郎推粪球――还得卯足了力气继续滚。” “嘿嘿,小心眼儿了不是?”审视地望了她半晌,露出一脸坏笑,“担心我破产,回头养不起老婆孩子?一千零七十都过来了,咱这辈子还怕什么?何况你现在还有个店儿,就算我跟你爸似的往床上一窝,你那后半辈子也比你妈好活,最次还有我爹妈的劳保垫底呢。你要是嫁给那送快递的,可就未必这么幸运喽。。。。。。” “你少扯,赶紧吃两口垫垫底,一会儿好过去招呼你那帮朋友。你不是说了么?不做长远的打算,平常心,轻轻松松地做好朋友吧。真有那夫妻的缘分,一定有机会站在一起给朋友们敬酒。没那缘分,咱们永远是朋友。”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走,咱先吃点。。。。。。”揽着女人肩膀走向不远处的自助酒席,“一会儿跟我一起过去见见世面。甭怕,社交应酬这活儿特好干,不需要你展示才华,会笑就行。这就跟上网聊Q差不多,男的会“是吗”,女的会“呵呵”,足够了!” “呃,不需要说什么?”诧异抬眼。 “哗众可以取宠,也可以失宠。有本事就站在讲台哗众,该你哗众的时候必须取宠。站在人堆儿里最好当自己是白痴,白痴比较有亲和力。瞪大俩眼睛听别人白话,听着再没新意的段子也得做出一副孤陋寡闻的样子。聆听是一种美德,你专心听谁白话,谁就喜欢你。相反,你要是站在人堆里对着别人白话,得到的评论就四个字――自以为是。” 认可地点了点头,轻声感叹道,“唉,这年头轻慢的人多,尤其这名流汇集的场所,个个都是阿修罗。佛曰,不可说。一说就碰上拍砖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那些没有佛光照耀的爱情 那些婆娑红尘中的众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正当卓芙蓉吊着郎释桓的胳膊,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梭于灯红酒绿的联谊会场时,留在临时客房里的手机隔着包包嗡嗡嗡地震个不停。。。。。。 推说是店里来了重要的顾客,可这天一黑,卓老太太立刻就坐不住了。拴好了突突喘着粗气的大骡子,关闭半掩的院儿门上了锁。肩膀上挑着件不知捡谁家的烂棉袄,趿拉着张嘴的棉拖鞋站在昏黄的门廊下转悠来转悠去。 村里人习惯了早睡,东东跟媳妇吃过晚饭不久就回屋躺下了。迷迷糊糊听到窗户边上嚓啦嚓啦的脚步声,挑起半截窗帘燥闷地询问道,“妈,大黑夜的不睡觉,您儿这是做啥呢?” 老太太望着门口,扯着棉袄小声念叨,“你六姐到这会儿还没回,我这心面乱得像猫挖一样。” “没事儿,您儿放心哇,我姐不是说了回去招呼个顾客嘛。” “啥顾客能买一黑夜东西?卖了就回哇,明儿都过大年了。”拢了拢头发,转向窗户安顿道,“儿子,妈说给你姐打个电话。看看她这会儿在市里做啥呢?你就说‘妈说了,叫你没事儿早点回,走了一下午没个电话,妈心里乱得慌’。” 东东媳妇在窗口探出了头,大咧咧地劝说道,“妈,没事儿,你快甭操心了。姐姐在市里朋友多,还都是那有钱有相的。你放心哇,跌不到地上!” 东东脑袋一歪,“甭废话,拿电话,我给姐姐打。” 女人没搭茬,瞄了对方一眼,从床头摸起充电中的手机,不耐烦地递了过去,“给——你们呱嗒哇,我睡呀!”倒头进了被窝,嘴里小声磨叨,“我就不知道你们娘俩咋想的。你姐又不是十五六的小女孩儿,放出去看被人骗了。人家在市里混七八年了,搞不好联系上朋友上哪儿耍去了。” 一语惊醒门中人,东东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姓郎的。老婆说得不错,他那六姐纯属没B脸,十有**又跟那男的混到一起了。。。。。。 气冲冲地拨出了电话,一遍,两遍,五遍,十遍。。。。。。始终没人接。 “咋?”被窝里的女人撑起上半身,幸灾乐祸地打问,“不接电话?你快甭打了,安顿你妈俩句得了,这大黑夜的,说不定忙啥呢。。。。。。” “滚你妈B喴!”面对一直唱反调的老婆,当下来了火,“不该你说话少说话,跟你俅相干?” 女人轰得一声掀开被子,穿着单薄的秋衣从床上蹦了起来,“我说你两句咋了?我说你两句咋了?你妈说个风,你跟着就是个雨,你妈放个屁也是香的!一天B本事没有,就是个跟我哇哇哇!”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骂,“看看人家那男人,再看看你!呜呜呜。。。。。。我就后悔没听我妈话,嫁给你这疙刨货,我算是瞎眼了!”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掉眼泪,这是做啥呢?”卓老太太一听屋里接上了火,赶忙在屋外劝说。 “您儿儿子不挫嗒我,我就掉眼泪了?”凑近窗根,越哭越凶,“不是我说你老人儿偏心——啥时候都是别人不好,啥时候说过你儿子的不是?在家里啥也不管,店里面也指望不上,成天跟上一帮狐朋狗友出去耍,回家就是个吃,没饭就这个样摔打我,您儿说我要这个男人有啥用呢?”抽抽搭搭,两只手交替抹着眼泪。 “当初我没说要开店哇?”东东高昂着下巴,眼睛瞪得牛蛋大,“你看见姐姐弄个店,你说啥也要弄一个。前前后后七八万块钱没进去了,七姐借给六姐的十二万硬是被妈扣下了五万,外面还拉着两万多饥荒。钱呢?你挣上钱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以后咱和孩子好过!”一肚子委屈。 “钱呢?我问你钱呢?干了一年半载,我问你挣上了么?” 柳眉倒树,脖子抻得老长,“吃喝拉撒连带平时的花撒,哪个不是我挣下的?” “我问你是挣上了,还是赔着呢?” “肯定挣着呢!” “走,咱现在就回店里点货,你跟我说你挣下啥了?不待说你就得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哇哇。我当初要知道你是这个样人,开这店做啥,我要你呢?” “卓志东,你真不要B脸——居然还能说出这个话!我嫁给你就够委屈的了,没个正经营生,我没嫌你没本事就行了,你还当你是个啥?当初媒人可给我介绍些好的,开养牛场的,开大煤车的,县上做买卖的,我咋就鬼迷心窍看上你了?” “暼你妈B喴(方言哩语,扯淡)!你咋不说你爹给你介绍上公务员了?我不怀疑媒人给你介绍过好的,我怀疑是人家们没看上你。长得跟花也似的有俅用?处上三天这辈子都够了!” 卓老太太站在窗根,听的真真切切,砰砰地砸着窗户,“行了行了,都是妈的不是。大过年的,快快甭吵了!” 儿媳妇脸一拉,抱起捂在热炕头上的衣裳跳下床,愤愤地叫嚣道,“您儿甭劝——我跟你家卓志东是真没法过了!我回呀,一会儿给我兄弟打电话叫他开车来接我。实在不行就办手续离婚,离了再找,随便摸一个也比跟上你儿子强!” “你说啥呢呦?”东东眉心紧锁,愤愤地指着女人的鼻尖,“钱折腾完了就闪人了?咱证是领了,还没办事儿呢。离婚可以——退钱!” “我呸!跟了你一年半载,你白睡了你?”将手里的一大抱衣服狠狠丢了过去。 “咋了,你那是镶金边的?” “就不退!你想做啥?我跟你说卓志军,你甭咋呼我,我可没你姐姐那么好欺负!家里的兄弟不给自己撑腰做主,眼睁睁看着自己家姐姐被人欺负。你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我兄弟拎着菜刀下来撇了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比萝莉老 比御姐嫩 没萝莉的纯 还比御姐笨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女人话音未落,啪啪的两声脆响已劈头盖脸地甩在了脸颊上。卓小屋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厮打,老太太见情势不妙,砰砰地砸着窗户,女人挣命似的哭号划破了小村幽深的寂静。。。。。。 “卓志东,我跟你拼了!”媳妇一路呼啸着冲向厨房,咣当一声踹开大门,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扯住头发硬生生拖进了漆黑一片的场院里。 卓老太太疾步跟了上去,抓着儿子暴怒的拳头沉声低吼,“放手!听妈话,放手――”身子一斜,挡在了大打出手的小两口中间,“有话咱好好说,甭动手,一大男人打老婆算啥本事?”见半天没有动静,加重口气训斥道,“放手,听见么?不听话――你是成心想气死我?” 东东终究硬不过老妈,犹豫了半晌,骂骂咧咧地放了手。吐了口浓痰,狠狠瞥了老婆一眼,“呸。泼你妈个贱B!给你兄弟打电话,叫人下来!老子就跟这儿等着,让他下来砍老子。。。。。。我给我姐做不了主?我R你妈!不是六姐硬拦着,爷早寻他家去了!甭说是我,我姐姐姐夫们也能不让他。开个皮包公司牛逼啥?我六姐花过他一分钱没有,最后就弄了个那?” 女人按着灼热的头皮,捋着大把扯下来的头发,哭闹不止,“俅相!你甭吹牛逼,奶奶电话呢?有种你给爷等着!” “你少说两句哇!”卓老太太狠狠瞄了儿媳一眼,忍无可忍地呵斥道,“按下葫芦浮起瓢,再这个样我可不管了!” 泪眼半眯,忍着抽噎嚷嚷道,“您儿子牛逼,啥人都不惧。我这会儿就打电话给我兄弟,让他们马上下来接我回去。” “来,你叫人来!”东东当即又被斗起了火,一个箭步上前,终于被母亲吃力地推开。 “行了!你就给妈省点心哇!咱家门户小,不敢跟人家比。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哇,逞那能做啥?人家家里七郎八虎,一来就是一卡车,你能占上个啥便宜?” “怕俅啥――我临死也拉她当垫背的!” “你死了妈咋办?妈白养你这么大了?你爸爸还等着你养老送终呢,你说的是个啥话?” 房间里忽然传出时下流行的“凤凰传奇”,东东瞄了一眼老妈,踩着铿锵的《最炫民族风》阔步进了屋,“喂?”接起电话,叉腰站在廊下。 “喂?打电话做啥,家里没事儿哇?”卓芙蓉自觉反应有些迟钝,屁股倚着条桌,一只手捂着熏醉酡红小脸。实在顶不住了,原来交际花也不是那么好干的。公共洗手间爆满,刚好回房开个小差。 东东窝了一肚子火,不耐烦地抱怨道,“您儿这会儿做啥呢?晌午回去,到这会儿才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好意思啊,顾客一拨接着一拨。一直耽搁到现在。”不免心虚,暗暗吐着舌尖。 “都卖了点儿啥?没挣个三千五千的?”别有深意的讽刺,怀疑她根本不是去招呼什么顾客。 “呵呵,哪儿有啊。。。。。。”窘迫,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妈心里急,叫你没事儿早点回,老人儿半晚上没睡觉,就在院儿里面来回溜达。” “叫妈洗洗赶紧睡哇,我明儿下午找车回,用不了晚上都到了。” “早上回不来?” “早上车太早,人又多。。。。。。”暗自盘算,等那“醉鬼”酒醒了,八成得下午了。 “大军安顿你给他打电话,你咋不打?你赶明儿早上给他打电话,他立马过去接你。” “不想麻烦人家。” “妈看对了。这年月像大军那么老实的男人不好找。姐,差不多行了。” “我不是都跟妈说了么,我不找了,一个人挺好的,想做啥做啥。” “瞎说!”卓老太太上前一步,夺下儿子手里的电话,“女人这辈子再咋也得成个家。嫁一勤快男人,再生一儿子,往后的日子那才是愿咋就咋。” “呵,找个麻烦娱乐自己。。。。。”沉默片刻,玩味着自己的话,“我就是找也不找他,我们俩就不是一类人,尿不到一个壶里。何况人家还是初婚的。” “人家不嫌弃,你嫌弃啥?”女儿明明捡着了宝,却不懂把握机会。 “呵,别跟我说这话,我这辈子再不信这些骗人的鬼话了。没得到的时候都说不嫌弃,得到以后毛病全来了。。。。。。” “人家大军都说了,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这年头流行姐弟恋,你怕啥?”东东在背景里扯着嗓门吆喝,再次接过母亲手里的电话。 “没错。二十岁的时候都喜欢成熟的,到了四十就该喜欢天真的了。御姐对正太的胃口,大叔适合萝莉。呵,我TMD不知道我算什么,比萝莉老,比御姐嫩。没萝莉的纯,还比御姐笨。” “姐,你放心,别人不敢说,大军绝对不是那种乱七八糟人。你看也看得出来,那家伙跟别的女人话也不说。干点活可利索,也没啥乱七八糟的毛病。” “对,人家是没毛病。问题是我有毛病,咱配不上人家!又说,他根本就不了解我,说喜欢我,喜欢个啥?” “就凭姐姐的人样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 “呵,那是以前,现在都混成‘钟无艳’了。。。。。。”看了看时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再说了,爱见一副长相能爱见多久?我脸上就是没伤,最多再好看五年。生完孩子还说不定变成啥样呢。人和人不是只靠长相就能生活在一起的,如果是这么肤浅的原因,用不了仨月就腻味了。到那时候,曾经那些被忽略的‘不在乎’都变成了证据确凿的‘前科’。”坐在床边,身子软软地倚在床头,“东东,替我劝劝妈,趁早叫张大军死心,寻个般配的女孩儿哇。让妈别操我的心,我暂时不想再找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俗世 只有祖先崇拜这一个信仰 只有男孩这一尊神明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小女人周身虚软,脸颊发烫,郁闷地挂断了电话,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大床上。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进了客房。吃力的张开眼皮,仿佛是梦,又仿佛听到洗手间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桓子——”彷如呓语,死活睁不开眼睛,“阿色。。。。。。”紧皱着酸痛的眉心,一手捂着脑门,有气无力地低喊。 “呦,睡上了?”模糊不清的人影晃到了眼前,将她斜陈在大床上的身子摆正。声音仿佛离得很远,忽高忽低,含混不清,“我还以为你找不着女厕,又走错地方了。。。。。。” “我乐意!”任凭对方托起身体,将她裹进怀里,“嘻嘻。。。。。。男厕所人少,我不愿意跟女的挤。。。。。。”醉眼如丝,枕在他肩头,一手攥着翻出衣襟外的领带,控制不住僵硬的舌头,“多管闲事!二百九!” 时空瞬间逆转,似乎又回到了记忆的起点。郎释桓望着两颊潮红的小女人,上扬的唇角地挑起一抹玩味十足的坏笑,“过夜多少钱啊?呵,违章了,咋看都像干那行儿的。。。。。。” “你滚!”用力扥紧攥在掌心的领带,咬牙切齿地叫嚣道,“神——经——病!”低哑的唾骂带着别样的X感。 “你给我治治吧?”摸到女人背后的拉链,轻柔地滑至腰间,“你有药,我就等着你救我了。”指尖顺着脊柱温柔地打着圈。 “嗯。。。。。。”闭目沉吟,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蜷缩在温暖的怀里。 “亲亲?”有些迫切,带着滚烫的小手直奔下腹。。。。。。 “呃。”厌烦地抽回小手。 男人微微有些失望,压抑着奔腾流窜的情慾,抚着女人略显单薄的肩膀。谁料到女人径自褪下了连衣裙,双臂圈上他的脖子愤愤抱怨,“不公平!我才不‘为人民服务’呢。。。。。。你干活。。。。。。你得亲我。。。。。。” 来不及回神,一对让人爆喷鼻血的胸器已经挺到了嘴边。不晓得哪儿来的理智,捧着一双诱人的丰满奉劝道,“呵呵,瘾一上来,把你‘大姨妈’忘了吧?” “呃。。。。。。”隐约记起,她最近的确不方便。沮丧地推开他的身体,柳腰一扭,放任身体轰的一声跌落在大床中间,歪着脑袋小声嘟囔,“我难受。。。。。。” “我也难受。”俯身贴在她耳边,掀开被子盖在赤倮的脊背上,“睡吧——等送走了‘大姨妈’咱俩再相互安慰哈。你随时‘难受’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放下手头的事儿立马赶过去。”倾身吻上幽香的发际,隔着被子在高高隆起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巴掌,“我还得出去看看,还有几个人要见,争取早点忙完。”起身整了整西装,扯下被她捏皱了的领带重新挂在了脖子上,刚绕了两扣就听到熟悉的《绿度母心咒》,坐回床边,推了推呼呼大睡的小女人,“电话——东东的,接不接?” 女人仿佛睡得很沉,半晌不见回答。 电话挂断了,很快又打了进来,反复几次,眼看着电池电量只剩下了一点点。怀疑她家里出了什么急事,犹豫再三,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六女——”电话那头正是卓老太太仓皇变调的抽噎,“蓉,你在哪儿呢?桂枝叫她娘家人下来把东东给打了!” 郎释桓心中一惊,赶忙追问道,“您儿甭急,慢慢说。蓉蓉刚刚睡着,有啥事儿您儿跟我说。”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怀疑闺女在外边又有人了。“你是?”一时没听出跟她讲话的是谁。 “我是她朋友。”随便搪塞了一句,情况基本属实。 “你把蓉蓉叫起来,我安顿她几句话。” “您儿跟我说吧,她——”咳!撒谎吧,总不能说她喝多了,“嗐,说实话吧——她跟上朋友耍去了,我坐这儿给大伙看包儿呢。” “咿呀,这可咋办呀?她弟弟这会儿刚送到县医院。。。。。。” “啥情况?”索性也换了方言,“打得厉害不?” “呀——七八个打一个,脸上都打成血葫芦了。问也不答应,我担心听不精明人话了。我跟她大伯大娘借了个电三轮把人拉到县上,大晚上谁身上也没那多钱,凑了两个押金,先抢救上了。” “您儿甭急,看把自个儿急坏的。钱没事儿,我一阵儿见着蓉蓉安顿她给您儿送过去。” “好好,谢谢你啊!让蓉蓉打个车连夜就往回返,我在医院门口等她。” “行,您儿先忙哇,我安顿她夜里到了给您儿打电话。”看了看表,大概估计了一下时间,“赶个两三点吧,最晚三点,肯定赶回去了。。。。。。” 放下电话,大步流星地出了客房,再次投入了高朋满座的联谊会场。推杯换盏,直忙到凌晨一点才送走了宾客,简单安排了收尾工作,急匆匆赶回了客房。 “蓉蓉,蓉蓉?”伏在耳边,用力推了推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女人,“家里出事儿了。起哇,我这会儿送你回?” 卓芙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几点了?谁家?出啥事儿?” “东东让你弟媳妇叫她娘家人给打了!听你妈说,好像挺严重的。” 一骨碌爬起身,酒醒了大半,裹着被子站在床上,四下寻找着脱在什么地方的连衣裙,“我裙子呢?啥时候的事儿?我回房间的时候才打过电话,好好的,咋突然打起来了?” “谁知道咋回事儿?你妈借了个三轮把人送进了县医院。身上没钱,所以急着给你打电话!” “啥?我哪儿有钱啊?三千两千的够干啥?”暗暗埋怨老妈,也怨东东这孩子太不省心了! “我也纳闷呢?你姐姐姐夫就在县上,大半夜让你送钱,我真不明白你妈咋想的。” 郁闷地喘着粗气,心里阵阵委屈,“呵,我妈是不好意思跟我姐姐们开口了。东东两口子开店的时候,跟一家拿了五千,到现在还没还呢。老七更指望不上,见东东就像见了仇人。” “所以就想起你了?” “嗯。你不明白,我妈这是逼命——逼我把小店盘出去。我妈手上是真没钱了,为了救东东,她这是打算把我往死里逼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给我一群姑娘 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担心酒后驾车会出危险,出发前特地安排了一名专职司机。一双“醉鸳鸯”迎着午夜凛冽的寒风上了停在门口的斯巴鲁,街灯的暗影时而扫过木然的脸色,一路长久的沉默。。。。。。 “沿路有24小时银行吗?”车子行至张灯结彩的市中心广场,久久望着窗外的小女人终于开了口。 “有吧。前面转弯儿就是工行。”郎释桓略微舒展眉心,长长出了口气。 “我取钱,麻烦司机开过去停一下。”低头从包包里掏出张信用卡。 吩咐司机照做,目送着步履蹒跚的小女人独自进了自助银行,跟司机碰头点了一只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几分钟过后,女人终于从自动门里走了出来,一路小跑再次钻进了后座。拉开拉链,点了点刚刚取出来的一大摞钱,轻声叹息,很快又塞了回去。 郎释桓将燃尽的烟头弹出了窗外,转神询问神情落寞小女人,“现在出发?” “嗯,走吧。”心不在焉的回答。 注视了对方半晌,扯起冰凉的小手紧攥在掌心,用力一拉将她揽入怀中,“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陪着笑脸,贴在耳边找了个话茬。 “什么都没想。”十指交握,感受着炽热的掌温。 “呵呵,怎么可能呢?咱又不是圣人。有情绪正常,我站在你一边。” 将散在窗外的视线拉回了他的脸,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确定,“你觉不觉得,我妈太过分了?每到这时候,我就觉得我上辈子没干好事儿,怎么会生在这样一个家里?” “生在哪家都一样,全世界都重男轻女,你得学会面对现实。” “城市里好得多。” “那是因为房子太贵了。房价高唯一的好处就是让生女孩的有了点优越感。” 身子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紧紧捏着他的手指,“我想找个地方喊两声桓子,我快控制不了自己了。。。。。。”神情恍惚,讲话明显带着哭腔,“凭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女孩儿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偏向男孩儿呢?” “男的就是一切,有了男的才能谈得上延续香火。” “靠男的自个儿生不出孩子!”愤愤不平的争辩。 “没错。但是大规模繁衍这事儿,靠女的是不行的。肚子就一个,生产效率太慢。男人不一样。给我一群姑娘,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呃。。。。。。”莫名想起群发机,女的不过是个接收终端。。。。。。 “人活着其实贼没意思,尤其农民,种了粮食,吃下去,变成屎拉出来,屎又送回地里种粮食,粮食又吃下去。。。。。。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活着就是活着。就像一条鲑鱼一样,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发情、结婚、生孩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想。” “鱼才不会在乎自己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呢!” “呵呵,人在乎。不只你妈这样,这就像是一种宗教,我们都信仰这个。男孩儿就像是整个宗教体系中的主神。而且,越怕死的人越在乎‘香火延续’,通过这样的连绵性时间概念,死亡的恐惧被消解了。” “可我没觉得男孩儿有什么了不得,有时候,还不如女孩儿呢!” “我都说了,你就把‘男孩’当做一个神学符号好了。这就像原始社会的某个部落会去朝拜一头‘驴子’。他们注重的不过是驴子身上的某种神奇的特质。但仔细想想,干嘛要去膜拜一头驴子?” “你是说——那是我妈的信仰?” “嗯哼,就像我们信佛一样。你妈真正信的是‘祖宗香火’。我们相信佛法能帮助人得到解脱,她相信生个男孩子才是根本的解脱之道。” “呵,‘她的神’正躺在医院里,等着她来拯救。”察觉到自己的冷酷:弟弟生死未卜,她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她拯救的不是你弟,她在拯救‘万代基业,祖宗的香火’,她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神圣,即便牺牲女儿的店铺和前途也很合理。要命的是,你跟她信仰的不是一个宗教。你要是也信‘祖宗香火’,可能很愿意牺牲自己。” “不,没人愿意,人性是自私,何况他延续的根本不是我家的DNA,越到这个时候我就越能想起他不是我亲弟。” “但是你妈不计较什么DNA。她就是把你弟当神一样供着。在供奉一个男孩的艰辛过程中,实现自我价值。” 苦笑,“呵,不是我妈变态,就是我变态了!自从有记忆开始,就努力使自己做得更好。我想像家人证明,我比男孩还强。” “呵,如果一个女孩的个人价值必须通过击败男孩子才能得到实现,这个女孩子本身并没有价值。你的思维前提已经承认了男孩儿标杆般的主体地位。是不是这样?所以,不要比,也没有可比性。开开心心地做你自己,女孩儿也有女孩儿的幸运。 要知道,那神祇一样的光环,也正是男人最致命的悲哀,在这种崇拜之下,男孩子基本丧失了自由意志和慾望,仅仅成了一个空虚的幻想投射物容器。被太多的期望捆缚着,不能随性所欲,否则就会有人跟在屁股后面说你不对祖宗负责,不为面子操心,不为赚钱和工作,在游戏和胡思乱想中等待死亡。比如我妈、我爹、我亲戚、我邻居都这么说我——这么大年龄也不成个家!不就是没结婚么,我TM招谁惹谁了?” “呵,叫你这么一说,做男人还不如做女人呢。女孩儿自由,可以由着自己怎么活,没有期望,就没有太多的谴责。我不想以神的姿态活着,我也不盼望神来拯救我。我就是我,不傲慢也不自卑。”用力握紧他的手,“谢谢你,我心里好受多了。” “我可能是个极自私的人,有时候会希望自己是个女的。我最讨厌别人把大笔大笔的期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很清楚自己不是神,只想过简单轻松的生活。对于感情也是这样,习惯了不许愿,不承诺。开心就好,一切随缘,我怀疑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受得了我!”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都是水何必装纯 都是狼何必装羊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夜的寒风簌簌地擦过车身,县城的中央街道上空无一人。斯巴鲁减速开进了医院附近的一所三流小旅馆,郎释桓倚着车门简单交代了几句,久久望着女人独自远去的背影。。。。。。 即有了“陪练”,又无需负责。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么?见鬼!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管他呢,总算给“愤怒的小鸟”找了个窝,整天这么斗志昂扬的,实在太难受了! 猜测卓老太太是不愿意看见他的。还记得她出事儿之后,他去医院找她,被老人儿挡在了门口,从三楼一直唾到一楼。商量之后,她还是一个人去了医院,而他在附近的旅店留守。 卓芙蓉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东东已经结束了抢救,被护士从急诊病区送到了病房。一路小跑上了楼,吱扭一声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环视四下,病房里的六张床,老妈就坐在最远处靠窗的一把圆凳上。房间里温度很低,玻璃上有个纸糊的破洞,怀疑病房里曾经生过炉子,从破洞里伸出一根细长的烟囱。 “妈,咋样,没出啥大事吧?”步上前去,望着脑袋缠得像木乃伊似的东东。 卓老太太猛一抬头,抹去眼角的泪花,擤了把鼻涕,唉声叹气地说道,“总算是救过来了,胳膊断了,脑袋也砸开了花。。。。。。我这心里头乱得像麻似的,咱咋就寻了这么个人家?那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一个儿的男人咋下得了手呢?” “你儿子还是惹着人家了。不是伤透了心不会这么狠。” “咋?还打得有理了?”横眉怒目地看向女儿,恨她胳膊肘往外拐,不替自家人说话。 “哼,我要是那女的早就不跟他过了!”怎么想就怎么说,成心找别扭似的,“一点都指望不上,还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换一百个女人也没法跟他过,我是他亲姐我都看不下去了。” “那她当初为啥找咱们?我儿找她之前啥样,找她之后啥样?你弟弟以前是这样输耍不成器的?” “呃。。。。。。”老妈说的不错,之前在桓子公司上班的时候,她家东东好像还挺上进的。 “女人结婚换个家,男人结婚换个妈。媳妇没寻对,男人就越学越灰!我没给我儿找好,有今天全是妈的责任。” “话是怎么说,可总有他自己的原因。您不能老这么护着他!” “行了行了。你这一天做啥去了,卖货卖了一黑夜?”警觉地打量着女儿脸上残留的脂粉和一身珠光宝气的衣裳首饰,压低嗓音问到,“实话实说,谁接的电话?去哪儿耍去了?不为你,东东俩口子也不会吵架。” “参加个同学会。”随便搪塞了一句。 “你甭价拿妈当傻子!你是不是又跟那货到一起了?妈可跟你说好,那男人咱说啥也不要了。大军那孩子正正气气的,看你有没有那享福的命。” “我没那命!”将视线移向窗外,下意识地搜寻着小旅馆楼顶坏了一半的霓虹灯招牌,“人品再好也没用,他不是我喜欢类型。” “那是正经过日子男人――老老实实,勤勤快快,一门心思挣钱养家。你喜欢个啥――就那沾花惹草,花里胡哨的?” “您甭拿挣钱养家忽悠我,我免疫了。我从没怀疑过对方的人品,可惜我跟他没话说。” “为啥?”眉心挽起个大疙瘩,“念个大学就了不得了?” “呵,书念得多了,人就越来越2了。这事儿得怨您,非供我念什么大学?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要是文盲早嫁了。” “你甭跟我叫唤!年后订婚,五一就把婚事儿办了。大军他爹答应出八万块的彩礼,妈一分钱不要,都给你。结了婚俩人去市里奔去,愿做啥做啥,妈不拦你。” 阴阳怪气地自嘲,“呦,想不到我还挺值钱啊,二手货还八万块呢!” 老太太心眼实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那还咋,人家是真心喜欢你,愿意把你当大姑娘娶。” “这男人好得跟神话似的。我这辈子还真没遇见过这么完美的人呢。”忽然想起颜姐在做珠子的时候常常念叨的一段话:人和珠宝都一样,完美不可信!奔着完美去的,买到的八成是赝品,天然的东西是一定会有缺陷的。要懂得欣赏缺陷,那正式真品的特性。。。。。 一个人把所有的缺陷都掩盖了起来,怎么能称作“老老实实”呢? 那姓郎的才是真‘老实’呢! 懒猪,好色,爱占小便宜,屁话比屎都多――自打认识就是一副小人嘴脸。他要是肯收敛一下,早就把她骗到手了。 水至清则无鱼――他要是能找上老婆那才邪了! 跟老妈闲扯了几句,试图说服母亲回家,把看护东东的工作交给她就行了。无奈老太太一不放心儿子,二不想走夜路,卓芙蓉只好跑去医务室找护士租了一架折叠床,顺便补交了住院押金,将上下的钱全数交给了老妈。 “蓉蓉,你回哇。明儿早上你大姐过来换我,你在家替我搭照着你爸,就甭过来了。我安顿跟你姐姐姐夫,东东出了事儿,我顾不上家里,今年都甭回了,就在自个儿家过哇。” “行,那我这就回呀。您儿睡哇。”眼看着老妈进了被窝,转身出了病房。 一处医院大门就拨通了郎某人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起来,“喂?你在哪儿呢?东东没事儿吧?” 释然长叹一声,“唉――钱都给了我妈,胜利逃亡了。” “我过去接你。” “接啥,我都进院儿了。几楼几号,开门吧。” 郎释桓站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终于看见了迎上前来的小女人,“什么情况?明儿还能按正常计划出发吗?” “肯定不行呗。家里就这么几头人,我得在家伺候我爸。” “得,退票吧。你说这事儿怎么赶得这么寸啊!”跟在女人身后关闭了房门。 “退了干嘛,找别人去呗。”隐隐有些失望,老天爷好像不愿意他们在一起。 “这不扯呢么!”双臂自身后环住她的身子,一脸谄媚地陪着笑脸,“不为你,我才懒得瞎转悠呢。一年去外地出多少次差?我还用得着自费旅游嘛!” “没办法,事发突然,不能陪你过年了。就这一晚上时间,抱着睡还是各睡各的随你便,反正‘大姨妈’没完。明儿一早把我送到家,你就早早回哇。大年三十,甭让你老妈等急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女人连痛经都能忍了 男人为什么忍不住慾望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女人脱了外衣,卸下一身的珠光宝气,只穿着一件真丝手绣的大红咪咪罩,龇牙咧嘴地钻进了被窝。 “往里!”男人撇下对面的加宽单人床,大咧咧地挤进了被窝。 “放着那么大地方不睡,非跟我挤。真烦人!滚一边去。。。。。。”嘴上骂骂咧咧,嵌在他两臂之间的身子寻着热乎气,恨不能钻进他的肚子里。 “冷吧?说了找个差不多的宾馆住,你就死看上这鬼地方了。属啥的?犟得要命——咬住屎橛子给根麻花都不换!” “这离医院近,我哪知道今儿晚上用不用得上我?我要是在那儿陪床还拉你过去陪我聊天呢。我这都是为你,你懂个屁!”在胸口上狠狠掐了一把。 “轻点,轻点行不行?被你捏出乳腺癌了!” “你长得倒全,我就捏,我捏死你!” “牲口!疼,疼。。。。。。”抵挡着蛮横袭胸的指尖,半真半假地叫嚣道,“停停停,甭闹了,再捏我我可捏你了!” “你滚!人家倒霉着呢,肚子疼,咪咪也疼。。。。。。”就此想起件“大事”,一惊一乍地坐了起来,“呀,我没带卫生巾!刚刚路上还想着买来着,光顾着给你打电话,说着说着就给忘了!” “不是吧?”隐约听到窗外吼吼的西北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咳,能不能凑合一晚上?”又买卫生巾——这伺候她“大姨妈”的破差事,好像让他给买下了。 “你躺着吧,我自己去。”话音未落,一条纤长的美腿已经跨过他的身子下了床。第一千二百次告诉自己,他们俩“没关系”。这要是她老公她可能已经恼了,一点指望不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冻死。 “行行行,你呆着吧。我去!”腰身一拧,将她塞回了被窝里,“我上辈子八成是该你的!睡到半夜跑出去买卫生巾,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 “我不忘了买,哪能显出你对我好啊!”掩口轻笑,神色娇嗔,“去吧去吧,少废话!晚一会儿弄被子上了,赶紧回来啊。。。。。。” 挨着医院唯一的好处就是沿街的小铺关得比较晚。郎释桓披着大衣,光着脚板,一路得得瑟瑟钻进了马路对面的小铺,五分钟之后,拎着一袋子日用百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房间,“烧水,吃面。”扯着嗓门张罗。 “也不穿个袜子?”卓芙蓉丢下遥控器,打量着皮鞋上方露出的一大节脚腕。 “费那事儿!” “脚底下着凉,最容易感冒了。”掀起被窝,妖里妖气地勾了勾手指头,“赶紧脱,先进来暖和暖和。” “呵呵,”笑容明显有些不正常,“我没误会吧?不避讳你‘大姨妈’了?” “想得美!我是打算用武侠小说里惯用的那招——男主一昏迷发抖,女主就豁出去了。。。。。。” “你说他们是单纯抱着,还是搞了点神马运动?”踢掉鞋子,一个倾身扑倒在她身旁。 “估计只是抱着,那时候没避孕药,但凡在一起,保准有了。”双臂搂着冰凉的脊背,一条腿盘在他腰间。 “生理期安全。。。。。。”指尖在结实而光滑的大腿上游移,将脑袋里邪恶的想法如实的抖了出来。 “哎,把你那‘工具’收回去。”分明感觉到顶着小腹的硬物。 “这不受我控制!小鸟太敏感,受不了一点刺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愤怒了。” 扫过情慾弥漫的眼,假意呵斥,“忍着!” “忍不住。。。。。。”嬉皮笑脸。 “忍不住也得忍!女人连痛经都能忍了,男人为什么忍不住慾望?”截断话题,推开他胸膛起身下了床,“起开,我换纸去。” “不再考虑一下?**一刻值千金,难得‘安全’。。。。。。”双手叉在脑后,仰在小床上有口无心的臭屁。 “你随时都很安全,就算怀孕也轮不到你!”隔着厕所的墙壁扬声大喊,“我还留着我的肚子下崽儿呢,这年头,生不出孩子的一片一片的。” “唉,说起这事儿忽然想起敏敏。前段时间在QQ上聊了几句,说夫妻俩感情不错,就是一直要不上孩子。” “谁的问题?”抱着双肩坐在马桶上,不由想起了“马脸东”。 “敏敏的病,输卵管先天不正常,排卵距离太长了。” “那怎么办?” “那‘台湾同胞’倒是挺好说话,说实在不行就抱养一个。我劝她做个试管儿的,他们俩又不差钱。。。。。。” 换好卫生巾,丝丝哈哈地出了洗手间。忍着一身鸡皮疙瘩,从他脚底下拱进了被窝。一路扑腾着从他枕边探出了脑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直以为,像故事里说的一样——福尔康和紫薇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现在越来越不爱羡慕别人了。人活着就是一个“累”,没有这样的麻烦,准有那样的麻烦。” “说实话,我有点暗自庆幸。如果当时为了‘岳父’把婚结了,现在我老妈指不定怎么郁闷呢!” “呵,你妈这下不再惦记苏敏敏了。千好万好,只这一点不好,那些好处全都等于零。” “可不是嘛!我那天跟我妈一说,她那口风儿立马就变了。什么好儿媳妇也架不住生不出孩子,‘祖宗香火’是严肃的信仰问题。为了将爱情进行到底,我劝她必须培育个试管的。。。。。。” “试管婴儿成功率高么?哎,你说那‘鸟人’怎么没花钱做一个?再雇一代母,他们夫妻俩完全可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老大’就不想要孩子,自由散漫惯了,一心想断了轮回的因。谁知偏偏碰上个毁人修行的阿修罗女,颜如玉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孩子给生出来了。” “可他还是认了。见着孩子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那是亲骨肉,咋能不喜欢呢?看着一个迷你版的自己,恨不能把一切都给他。” “你很喜欢孩子么?”她好像第一次发现。 “一般般,除了我自己的。” “噗,嫁给茗梵是敏敏的幸运,换了你,八成死得很惨。抱养也好,试管也罢,至少那男人从来没有嫌弃她。” “切,再找个女的生一个不就完了嘛!”眉飞色舞,越说越不靠谱,“费那事儿干嘛?我要是蒋茗梵立马学摸个二房,尽享齐人之福,家里那位还说不出什么。” “郎释桓,我预感你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你就不能说几句人话么?即便你心里真这么想的,也别说出来。我求你了,骗骗我不行么?骗人是一种美德,我实在受不了你——太邪恶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最好的祝福不是写在贺卡上的 是写在转账备注栏里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西北风呼呼地刮了一夜,俩人钻在一个被窝里闲扯了一晚上,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困死了!”卓芙蓉连打着哈欠,抹着眼泪看了看窗外灰蓝的天空,极不情愿地坐了起来,“起呀,我得赶早回去。我爹一早晨拉呀尿呀,我五姐一个人弄不了。” “我一回去先上火车站退票,然后去医院探望一下黄总,再到公司贴个春联。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回家陪老爹老妈吃年夜饭。” “今儿晚上早早把我爹安顿睡了,跟五姐一起看春晚。” “实话,我可有年头没看CCTV了。自打崔永元抑郁了,我就锁定了国家地理频道。”左顾右盼,扬声询问道,“哎,我裤子呢?昨晚上还在呢?” “叠起来了,那边沙发上。”指了指确切位置,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就看看中央十台,听不懂英文。” “呵,我那英语六级现在也就剩下高中水平了。不逼着自己巩固巩固不行,还得兼修粤语。我们‘老大’的语种太宽泛,常常是英文,粤语参合着普通话。听不懂就等死吧,甭指望他会和颜悦色的给你当翻译。” “在我印象里,‘鸟人’貌似挺好的相处的,没什么脾气。” “拜托!那是在颜如玉面前。咋会有没脾气的人,尤其是大老爷们。” “呃,在你面前不一样么?我还以为你们俩私下里是好朋友呢。” “是朋友不错,可那是人家抬举我。我那点家底跟人家差着七八个零呢,我总跟自己说,甭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穿好衣裳双双出了客房,睡在隔壁的司机此时已将车子停在了楼门口。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回到了生她养她小村。对着车上的男人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大声吆喝,“闲了打电话,第一个给我拜年哈。再不然就网上见,东东那破笔记本慢得跟牛一样,村里还不是3G的网,不过不妨碍聊个Q什么的。” “少跟我键盘上谈感情,拒绝2块1小时敲出来的感情。有空就给我打电话,你只要一得闲,我立马过去接你。。。。。。” 辞旧迎新,春晚敲响了新年的钟声,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给宁静的小村增添了几分节日的喜气。家家张灯结彩,户户宾客盈门,只有卓家冷冷清清,紧紧关闭着破旧的院门。 嘀嘀嘀。。。。。。挂在电脑上QQ终于响了起来,卓芙蓉从沙发上移驾到书桌旁,怀疑是郎某人闲得长毛跑来叩门了。 点开闪动的喇叭图标,忍不住一阵失望,居然是张大军发来的好友申请。心中暗暗埋怨,一定是东东透露了她的的QQ。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下反倒弄得她为难了。 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通过了验证,加就加罢,找个机会聊聊,把两个人的事情说清楚。 思量之时,对方先一步发来了驴唇不对马嘴的佳节致辞,“新年快乐!”见鬼,又不是在过元旦。 体谅了对方的善意,懒得计较,随手敲了几个字,直奔正题,“东东出事了。” “咋了?” “被他媳妇家人给打了。” “打得厉害么?咋解决了?” “嗯,住医院了。” “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甭了,赶明儿一早吧。我妈一个在呢,昨儿挺严重,这会儿已经没事儿了。” “也行,明儿一早我过去接你。” “你甭来了,我得在家照看我爸爸,我大姐每天白天去医院换我妈。” “那行,呵呵。” “嗯,呵呵。” 流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该说的都说完了,一句废话没有,除了那句“新年快乐”。 明知道花言巧语没用,舌灿如莲也不能当大米饭吃。这么一个踏实靠谱的男人,无疑是过日子的最佳选择,她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脑袋严重进水了。。。。。。 “巨色”的头像终于亮了起来,一个摇晃震翻了屏幕,“票退了,顺便定了张车票把你‘大姨妈’送走。咱爹地睡了吧?咱五姐也睡了吧?大骡子大马都拴好了没?重点是关好咱家旺财,透露一下你的方位,我后半夜准备翻墙。” “抽了?” “三十晚上月黑风高,神不知鬼不觉。。。。。。嘿嘿,《西厢记》里有记载,我等效法古人。” “靠!你怎么不学点好的?看看《西游记》。” “说真的呢,春晚也看完了,手机也没电了。一晚上接群发,现在的祝福咋那么便宜呢?” “好歹还有人问你,我那手机就是个摆设。” “这会儿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要不是我闲了撩猫戏狗,你那破手机也就能当镜子照照。” “姐自闭症,你管得着么?” “行行行,不管你。白买了一iPhone,送别人。” “真的假的?蒙我呢吧?” “最好的祝福不是写在贺卡上的,是写在转账备注栏里的。提前就给你预备下了,人在江湖,没个iPhone怎么行侠仗义?前几天新闻不是都报了嘛,《iPhone拦住了劫匪的子弹,救了主人一命》。” “切!要是用我们山寨Nokia,子弹早被反弹回去把劫匪干掉了。” “这么说,女侠是决意要退出江湖了,支持国货,将山寨进行到底?”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姐该怎么退出?”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得了便宜卖乖,“算了,既然买了就拿过来吧。姐练的是无相神功,不太在乎拿什么‘兵器’。不过我也不白拿你的,礼尚往来,送你个充气小人吧?日本原装进口的,高仿真,淘宝上一千大几呢!” “我勒你个去!”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初一午后,卓芙蓉借口去颜如玉家里拜年,请假出了家门。步行了五里路,终于看到了车流稀疏的主干道。 翘首向空空如也的来路上张望,如约而来的斯巴鲁早已提前等在了大道旁。打量四下无人,紧跑几步钻进了车门。抚平额前的刘海,释然轻问道,“啥时候来的,等急了吧?呵,截不上载客的摩托。大年初一,人们都顾着耍麻将,走一路没见一个车。” “那是,吓得我把车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这鸟路上平时车就不多,今儿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车经过。一个人坐这儿毛都乍起来了,真害怕被狼吃了。” “呵呵,我的礼物呢?”懒得听他臭屁,直奔正题。撒谎出来见他多半是为了她的IPHONE,给颜姐拜年可以过了初五再去。 “嘿嘿,在我家呢。”一脸奸笑,侧目瞄了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啊姓郎的?”明知他别有居心,故意这样问。 “你不是也有礼物送给我嘛,回去了咱俩交换。”说着话,信手发动了车子。 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吧,等下你先拉我回店里取。我就进了那么一件,送你吧,反正也卖不出去。” “那货进得就脑残。你那儿都是女顾客,谁买那个?卖点跳蛋还差不多。” “切!你咋知道没有,这个是因为太贵才没出手,三五百的卖了好几个。” “靠!”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大肚子的时候不得给老公预备一个?据说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出轨的,很多男人都是在这个时候被小三勾搭走的。” “额滴神――满大街真的,非逼着人家用假的。那好吧,一旦留了种,就把男的阉了算了。不知道别人啥感觉,我一想起硅胶就有心里障碍。” “那怎办,硬憋着?那玩意儿配合看片,应该还可以吧?”顺便做个咨询。 “切!我还是自己撸吧。”鼻孔朝天,看都懒得看她,“在你们女人心目里,我们男人就是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你们就不觉得那是一种交流,是在表达爱情。” “这个我们知道。可是在我们怀孕的时候,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忍住**,少去外面沾花惹草。先弄清楚人家要什么,你再表达。少给你那一厢情愿的‘爱情’找借口。” “即便打飞机,我也不希望一个人自助。不做也是爱,女人完全可以参与进来。躲清闲就说躲清闲,还要求这个要求那个。跟苍老师交流一天两天行,一年半载恐怕就不行了。谁也不愿意对着一块硅胶浪费感情,两个人的游戏不但是身体的,也是精神的。只为爽一下,有苍老师足够了。” 蔑然翻了他一眼,“这有文化的是不一样哈,要求挺高嘛!” “这事跟文化没俅关系。对于本能,有人是自觉的,有人是不自觉的。大多数男人是茶壶里煮饺子,心里委屈倒不出来。他们理论上认同女人这个时候享受‘罢工’的权利,因为疼惜,所以压抑。然而人在孤独寂寞压抑的时候,最禁不住勾引。。。。。。” “忍着!”心里认同,嘴上冷冰冰地回应,“真的爱就该懂得拒绝。” “呵,忍着――说得倒是轻巧,待会儿你忍一个我看看?男人女人都一样,永远是‘不行。。。。。。不行。。。。。。你别这样。。。。。。这样不好。。。。。。我生气了。。。。。。算了。。。。。。呃,好吧。。。。。。。’什么拒绝啊,衣服一脱――巨色!” “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能忍着。”郁闷嘟起小嘴。 “呵,你当初倒是喜欢一个人来着,还不是没忍住?” “我呸!”横眉怒目,转头注视着他的脸,嗓音微微沉了下来,“你故意的吧姓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你之前,我跟一万个男人在一起,跟你有毛关系?从今往后,跟你就更没关系。姐独身了,姐爱睡谁睡谁。不介意就一起玩玩,介意就滚蛋!姐不是不能忍,是没人值得姐为他忍!” 轻叹一声,瞬间减慢了车速,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连忙道歉,“对不起。。。。。。”是他太大意了,分手之后,不可能再回归真正的朋友。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伤口,这样那样的禁忌。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因为我们没关系!”落寞转身,将目光投向窗外,“一个J情澎湃的游戏,可惜我忽然没了玩儿下去的心情。。。。。。结婚吧,我要――结婚了。。。。。。” 满心燥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镇定了片刻,淡然轻笑道,“那就找个合适的,那送快递的不适合你。” “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想不想嫁。我开我的店,他送他的快递,生活平淡,跟现在没什么变化。礼金我妈一分钱不要,刚好把兰兰的钱还了。从此我就无债一身轻了,专心卖我的内衣。享受一份辛苦,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吧。” “呵,傻话。”不以为然地摇了摇,“你那么辛苦,有人会心疼的。。。。。。” 扬起一副云淡风轻的笑脸,就像颜姐,忽然理解了那副随缘不变的淡定笑容需要经历怎样的伤痛,“我已经决定了――结婚!年后补个膜,五一嫁过去。” “靠,你一个二婚的,补个屁!看把人吓着。” “二婚怎么了?我就补!姐是短婚无孩,追问离婚的缘由,就说我前夫‘不行’。”冷冷嗤笑,“呵,男人啊,就这么点虚荣心。不在乎真情假意,反正出点血他就高兴。我就是要把他吓着,给他个惊喜。这个世界上没有宽容,你没有第二次机会证明自己,错了就得按错的走,有前科的女人,不值得珍惜。。。。。。” 猛踩一脚撒车,“蓉蓉,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解释,我懂的。”迎着温和阳光,安然闭着眼睛。 “我并不在乎那个,我早就跟你说过。”转身凑近她眼前。 “我在乎。”轻抬眼帘与他四目相对,“我在乎行吗?我有前科,我没办法面对你。或许正如人们所说,彼此太了解的不适合做夫妻,做朋友还可以。”双手划过宽阔的脊背,圈上挺拔的脖颈,“阿色,你爱我吗?”情不能自以,眼底当即涌上一泓温热。 “爱。你感觉不到么?”鼻根发酸,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呵呵,真好。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有朝一日权在手 杀尽天下负我狗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后的出租屋里再次上演了世间男女最平凡的戏码――滚床单。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地滚床单了!但不知为什么没晕,在一次伪装的高嗨之后,结束了精疲力尽的战斗。 或许,她真的该离开了,像一只小船驶出停泊多日的港口。曾经的那份欢悦就像遗落在昨日的一个梦悄然散去。紧掩着被单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等待着燥热慢慢退去。找不到感觉了,不晓得这样的相处还有什么意义。。。。。。 “亲爱的,想什么呢?”郎释桓随手按灭了烟蒂,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翻身抱紧女人的身体,“晚上吃什么?我请你。” “我约了颜姐。”轻描淡写地回应。 扫兴地长叹一声,扬手捏了捏挺秀的鼻尖,柔声抱怨,“自作主张!” “你一起去,颜姐叫咱们忙完了给她打电话,她提前都准备好了。”扬手抚过五官邪气的小白脸,迎上凑过来的嘴唇,“HENNY,起吧,路上买点水果。” 笑容邪门,“嘿嘿,带嘴去就行了,她家又不缺那点东西。” “人家有是人家的,我买是我的心意,你管人家缺不缺?” 望着女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抚过散在头顶的长发,阴谋得逞般的得意,“好好好,你说了算。钱在抽屉里,爱买什么买什么。” 喜形于色,翻身拉开抽屉,“嘻嘻,那我可就连锅端了!”伸手将抽屉里红通通的票子全数捞了出来,瘫在被面上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我就爱干这种抄家的买卖,不然不拿,要拿全拿。”察言观色,打量着对方的反应。 “靠!”郁闷地瞄了她一眼,婆婆妈妈地嘱咐道,“省着点花!缺什么买点什么。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带挥金如土的。” 女人哗啦一声坐起身,满床的票子大半掀翻在地上,提上裤衩下了床。走到门旁,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问道,“这钱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给我了,屁话还那么多?” 看着飘落一地的“血汗钱”霎时有些不爽,紧锁着眉心地嚷嚷道,“什么意思啊,你?” “没意思,心里不爽。” 下巴一扬,郁闷地咬着牙根,“我TM就是贱也贱不到这个地步。捧着钱给人花,还得被人踩一脚。天下的女人多了,我犯不着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花不花钱不重要,踩你一脚才是真的。呵呵,一个字‘爽’,两个字‘真爽’,三个字‘爽歪歪’!” “卓芙蓉,你这样不好,知道么?你弄得我心里超级反感。再好的东西,也别弄到别人反胃了,即便有点资本,做事都得有个分寸。” “甭拿一副金主似的口气教训我。在你反胃之前,我已经反胃了!呵呵,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怕我真拿你的钱么?卓芙蓉是缺钱,好在还懂得本分。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拿你的钱?手机是礼物,咱们是朋友,我收下了。别拿抽屉里的钱糊弄我,我宁可没钱,也不想听你屁话多!”大不了各走各的,放下对于明日的期许,反倒无所顾忌了。 “调戏我有意思么?”起身下了床,追在女人屁股后面进了洗手间。 “有意思!”高昂着波澜壮阔的胸脯,转身直视燃烧着怒火的眸子,“我就看不上你那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就是想踩你一脚,你高不高兴能怎么样?现在踩完了,穿衣服走人!” “你――”一手指着她的鼻尖,气得浑身发抖,“王八蛋东西!” 别开愤怒的眸子,转身拧开了喷头,“嘿嘿,骂呗,你说是啥就是啥。”得意轻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出去!我洗澡,甭把你老人家又给淋湿了。” “我靠你大爷!”瞄了眼女人那一脸不屑的窃笑,恨不能冲上去掐死她。 “去吧,我大爷在村里耍钱呢。”挤出洗发露,抹在湿漉漉地头发上,“两家人明争暗斗了一辈子,正指望有人给我们家出头呢。” “你死去吧!”哭笑不得,愤愤地一声咒骂。 “嗯,一会儿就去。哎呀,出去出去,等我先把澡洗完哈。” 一口恶气卡在喉中差点噎死,双手叉腰,歪着脑袋质问道,“哎,卓芙蓉,你要不要脸呐?” “要脸干啥?我毁容了。”代答不理,揉搓着脑袋上丰富的泡沫,“内在美八百辈子前就没了,不劳您老人家高看我哈。” “你想气死我呀!”又可气又可笑,想破口大骂,又想抱在怀里狠狠亲她几口。下腹莫名收紧,暴躁心情之下,不知哪儿来的**,连吞了几口吐沫,转身回了卧房。身子一横倒回了大床上,点可支烟,对着半敞的浴室门骂骂咧咧,“卓芙蓉,你给爷等着,有种你就躲在厕所里别出来。我这会儿给颜如玉打电话,今儿晚上咱哪儿也不去了。小样,藐我是吧?来,出来――爷整不死你!” 浴室里水声骤停,随即传来嘲讽的嗓音,“切,你爱去不去,我得走了。你把那充气小人吹起来慢慢玩儿吧,这下可有伴儿了。拆封前注意一下使用方法,非质量性问题概不退换。记得给好评,全五分哦,亲!” “差评!”拔下嘴上的烟卷,气急败坏地叫嚣道,“什么破服务态度啊?必须给差评!货物得自取,使用说明没有详细视频,说了要范爷款的,根本就不像嘛!”挑眉偷笑,心里的怒气已然消了大半。情绪仿佛搭上了过山车,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靠!本掌柜都亲自送货上门,献身演示使用方法了,还要怎么详细啊?早说了是日本原装进口的,出了范爷款的那才奇怪了。亲,不懂货,不要无理取闹哦。有什么问题私下Q我,再赖着不起,本店会加送花圈呦,亲。。。。。。”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无论你有多弱或多强 一定要拥有真正爱你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威逼利诱之下,郎释桓终于还是像跟屁虫一样来了聂府,跟在磨人的“妖精”身后上了楼梯,狠狠咬了一口多拿多占来的库尔勒梨,边嚼边问,“你晚上还回去么?” “回哪儿?”卓芙蓉淡淡回眸,“家——当然得回。” “我不送你。”想开溜?没戏!下半场还没开始呢。 “那我怎么回?不带耍流氓的!”翻着白眼控诉道,“明儿一早还得去医院看我弟呢。” “明早我送你。” “哎,你是不是人哪?”猛然转身,愤愤地俯视着他。 “谢谢,不是。” 凌空一个凶狠的“迎面踹”,意识里已经踹在了那张恬不知耻的小白脸上,半真半假地咒骂,“滚远远的,畜生!” 门铃一响就迎来了颜如玉春光灿烂的笑脸,郎释桓抢先一步进了门,兴冲冲地开起了玩笑,“嫂嫂过年好啊!我专程背了一麻袋水果来看您,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您自己挑,剩下的歪瓜裂枣直接扔掉。” 颜如玉接过水果,扫过男人那双眯成了新月的桃花眼,柔声细语地回应道,“叔叔坐,奴家那锅里还炖着红烧肉呢。都是自家兄弟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拿,关键是替我招呼好小卓。”说着话,揽着芙蓉的肩膀进了屋。 “好嘞!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早惦记上你家那瓶‘路易十三’了。您甭管我,一会儿我就把它启开。” “咳,随便。”放下水果对小丫头招了招手,“走,跟我进厨房,咱不听男人们吹牛。” 郎释桓欣赏着聂老大亲手制作的玄关吊灯,摇头晃脑地掠过挡着客厅的半扇白墙,扯着嗓门问道,“老狼,我那新房子再放可就长毛了。过了年你得亲自操刀,别人我信不过。”一抬眼,散漫的笑容霎时僵在那里,关节攥得咯咯直响,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呵呵,小林哥也在呀?” 林晚生仰靠在沙发上一言未发,推了推眼镜,浅笑着点了点头。眼看着聂琛将客人让到了两人之间的沙发上,坐直身体询问道,“去过本初那边了么?” “去过,每天都会抽空。”莫名的拘谨。侧目扫过坐在一边熏烟的聂琛,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 “嗯,不要让他感到孤单,保证病房里随时有人手。” “呵,您放心,这个一定。” 浅抿了一口茶,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要喝酒?难得,都是自家人。”对着聂琛使了个颜色,“兄弟,把你那瓶好酒开了,搞搞气氛。哇,很久没有放肆一下了,都是自己人,来。。。。。。” “老大,在我印象里,您可是滴酒不沾的。”打量着林晚生意气风发的表情。 “没什么酒量,几杯就醉。难得有机会放纵一下。” 聂琛捧来了美酒,在一旁搭了话,“呵,大舅子,你这人就是不实在!也就桓子信你,你说话我就当个屁放了,连点味儿都没有。”把酒瓶往茶几上一墩,转向桓子嚷嚷道,“他不会喝酒?你信他死了连裤子都穿不上!不信咱走着瞧,看今儿晚上谁把谁灌趴下。甭听他忽悠,咱俩拼一起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林晚生一脸惊骇,惶恐地推了推眼镜,“酒还没打开就开始拉帮结派了?两个酒鬼PK我一个,我还是继续饮茶好了。” 聂琛将手里的烟卷戳在嘴上,将开瓶器拧进了木塞,“您酒精沙场过来的人,怕我们俩小喽啰么?再说了,桓子的强项是白的,我好喝点啤的,红酒应该是您的专长啊!” 蔑然轻笑,摘了眼镜搁在了一旁的角柜上,“呵,别说我欺负你们。什么白的啤的都拿出来,来来来,三合一。” 转向郎释桓,指着林老大那江湖儿女般的匪气,“看看看,原形毕露了吧。所以说,男人们在一起就得喝酒,喝茶水看不到骨子里。”砰的一声拔出软木塞,咕咚咕咚地倒了三杯。 郎释桓端起酒杯,垂涎三尺地欣赏着浓稠的杯挂,“这我不同意,喝酒这事儿跟人品没关系。你看那古书上记载的什么竹林七贤,什么建安七子,什么饮中八仙,那些高士雅士动不动就聚众喝酒嗑药。放倒现在那叫什么?一群醉生梦死的乌合之众!” “靠!还嗑药?”聂琛端着酒杯诧异地瞪大了眼。 “仙丹嘛!那时候不都流行炼丹什么的么,吃得人浑身发抖,精神错乱。” 林晚生微微嘟起嘴唇,仿佛在自言自语,“呵,所谓的前卫人士。” 聂琛一仰脖,美美地灌了一大口,“我TM这辈子都屯后,压根儿就没前卫过。” 郎某人长长叹息,“我倒是前卫过,到如今是风流云散,子规声断。不说了!全是眼泪。。。。。。” 林晚生浅抿了一口,品味着昂贵的苦涩,“人,无论多弱或多强,一定要拥有真正爱你的人,拥有知心朋友,拥有向上的事业,拥有温暖的住所。这四样缺一不可,不在于职位高低,收入多少。拥有了这四样,你就是成功的。” “我觉得我该有的都有了。。。。。。爱情,我不太在乎这个。。。。。。”口是心非,不然能怎么样么?承认自己在爱情方面是个失败者? “你怕什么?”问得有些突兀。 “怕?”一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只要是人都在乎,没有必要装腔作势。我理解的‘不在乎’就是一种自我安慰——你已经放弃了,你胆怯了,对比常人,你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短处,你承认了失败,你不想把精力投入在你没有优势的地方。 但我要告诉你,你最终会因此而痛苦的。当然,你的投入必然会有收获,但最终你会被转瞬即逝的那一点点‘收获’所累。你就为这点可怜的收成活着,你不能放手,就像一只永远转不停的陀罗。 投入时,心已偏颇,偏离了中道,就像我。‘我不在乎’——我也常常会这么跟自己说,就像是自我催眠。但我很清楚,我在乎。 因为求之不得而产生的妒忌有时会让人变得很邪恶,我害怕看见恩爱的情侣,尤其害怕看见忠贞的女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我控制不住想要诱惑她,促使她背叛,在爱情沦陷的梦幻泡影中,寻求一点可怜的平衡。。。。。。”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不要迷恋哥 嫂子才是传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男人们推杯换盏,从茶几一直喝到饭桌。家宴开席的时候,两个女人也加入了进来。 郎释桓诧异地望着端起酒杯的颜如玉,笑嘻嘻地调侃道,“呦,今儿到底是肿么了?在我印象里,嫂子好像是酒精过敏?” 女人晃动酒杯,淡淡瞟了对方一眼,“呵,神经过敏才是真的。”一向没有安全感,不信任任何人。即便身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也从没试过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对方。有一种婚恋游戏她是做不了的,蒙着眼睛,任凭另一半的引领。。。。。。 “嘿嘿,喝酒还得说我们蓉蓉,时不时就豁出去了,找不着北啊,走错厕所啊,常有的事儿。” “蓉蓉是性情中人,比我好相处。”浅浅抿了口杯中苦涩的液体,“这方面,我真的很差劲。” 林晚生侧目望着颜如玉,半晌没做声。 聂琛轻易捕捉到了那抹迷恋的眼神,酒灌得有点多,舌头发直,转向郎释桓笑道,“不要迷恋哥,你嫂子才是传说!一个女人的牛逼之处在于,不但有充分的意志力去抵挡男人的进攻,也有足够的魅力阻挡男人撤退。” “嫂子不是女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一脸奸笑,貌似有些不怀好意。 林晚生蔑然挑眉,“这个,你没有资格评论。” 每到这个时候,聂琛都会感到苦恼,借着酒劲儿放肆地抱怨道,“大舅子,你别老抢我的台词好不好?”砰砰地拍着桌子,“你别一听有人攻击颜如玉就跟谁抽了你嘴巴似的,立马还手。我知道你维护她,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可这话该我说——该我说,你明白么?” “你说得出口么?”不以为然地打量着对方,“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你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性格,只有我这种才会像娘们儿似的。”举杯邀醉,“来,为了敌人,干一个。” 举起杯碰出一声脆响,郁闷地长叹一声,“唉,我总觉得你把戏演得忒过了,忒矫情,忒做作。桓子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嘛。。。。。。” “我没有怪罪桓子,只是在提醒他一个事实。他没有评论的资格,不是么?他觉得玉不是女人,那就对了,他要是把玉当成了女人,那你可要当心了。我就是想告诉他,他看到的不是全貌,他的判断太主观了。” 颜如玉左顾右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扬手拍了拍脸红脖子粗的聂琛,“呵呵,好了好了,不要理他,他在借机搞员工培训。小哥的优点就在这里,有空陪他坐坐你能学到很多东西。不过这在你看来可能是缺点,跟他在讲话确实有点累,他不会指出你的毛病,总是在引导你否定自己。桓子碰上了一个严苛的师傅,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同情。他不允许自己犯错,也不许他周围的人犯错,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基本就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卓芙蓉咽了嘴里的红烧肉,心不在焉地插进话来,“颜姐和小林哥性格一模一样的,桓子不一样,脑袋是够用,就是进水了。人家都把坏话往好了说,他是把好话往坏里说。人家都想着把死的说活,他能把活的说死了。” “呃。。。。。。是这样的么?”郎某人放下酒杯,郁闷地摸了摸后脑勺。 “呵,我都不知道你说有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让人对你死心啊,还是死心啊,还是死心啊?” “我就是开个玩笑逗逗你。” “谢谢,一点都不好笑。也可能是我这傻蛋没什么幽默感。就好比你刚刚说颜姐不是女人,你觉得就是个玩笑,聂琛也这么觉得。可话一出口,就把小林哥冲着了。颜姐生不生气我不知道,换我,往后话都懒得跟你多说一句。你说我不是女人,我就不是女人了?姑奶奶是男是女自己不知道?要你多嘴多舌!” 扫过满桌的看客,稍稍有些下不来台,“哎,卓芙蓉,咱有仇回去再报不行么?当着大伙的面儿,给我留点脸不行么?” “我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你那点毛病在座的都知道,还有什么可掩饰的?” 颜如玉赶忙给对方使了个眼色,阻止小丫头继续发牢骚,“好了芙蓉,得理要让人。来来,吃饭吃饭,这事儿都怪老狼,好好的气氛被他给搅合了。” 聂琛拿起筷子,跟着说道,“行了桓子,都是自己人,什么面子里子的。小卓这点像我,有啥不满就直说,大嗓门,没心没肺的。” 林晚生淡淡抬眼,言语犀利,“爱惜面子无非想装完人,一个不能和颜悦色地不接受意见的人称不上完人。不许人家讲你的不是,不过是为自己下次犯错埋下伏笔。人啊,最难的是面对真实的自己,真实的人性。”举杯示意郎释桓共饮,“来,为了勇气!”浅抿一口,转向颜如玉,“喜添新居,我要送一张唐卡给桓子,替我找一卷大幅的‘愤怒嘿噜嘎’,回头挂在书房里镇宅,闲了可以研究一下。” 郎释桓瞬间转忧为喜,不知不觉被转移了注意力,“修行本尊瑜伽么?” “不,只是随便研究一下。修行本尊法需受灌顶,先文思修行二十几年再说吧。” “二十几年?”夸张唏嘘。 “是。以我们驽钝的心性,依止上师比较靠谱一点,本尊瑜伽还是留给大成就者修行吧。不过你可以试着去解密一下那副唐卡,以此为索引,由此打开文思修行之门。” “嘿噜嘎是什么?”卓芙蓉瞬间想起当初被什么人请走的那卷《文武百尊》,“是带翅膀,三个脑袋的那个么?” 颜如玉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点开了存储器里收录的唐卡,“嗯,就是这个,普巴金刚——金刚手菩萨的愤怒化现。”随即将手机递给了郎释桓,“我送你一‘寂静尊’——金刚萨埵坐像,你的佛堂也就初具规模了。不过法器供碗儿你得自己请,陈设和供奉咨询芙蓉。” 郎释桓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道谢,“谢谢谢谢,感激不尽。敢问‘菩萨’,这佛像和唐卡都在尼泊尔开过光了吧?” “呃,佛像是开了。关键得‘你’开了光才行。。。。。。”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分手后的思念不叫思念 叫犯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桌子男人女人喝得烂醉,一顿饭下来,整瓶的路易十三,连带啤酒白酒的瓶瓶罐罐已然见了底。 酒精作祟,说不出人是明白了,还是糊涂了,反应慢了几拍,委屈的开哭,郁闷的开骂,压抑已久的情绪却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颜如玉仰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紧闭着双眼依旧看到一片明亮的灯光。眼泪簌簌地滑下眼角,双手撑着椅面轻声的哽咽。 聂琛缓缓转回身,呆呆地望着莫名哭泣的女人,下意识地伸手搭上圆润的肩,继而将宽阔的前额压向宽阔的肩膀,“哭什么?傻样。。。。。。”心头百感交集,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林晚生一手撑着饭桌,透过晶亮的酒杯,将两人的亲昵收入眼底,仿佛醉了,心却如此清醒,她是他忧伤时的春风,他却是她一生的噩梦。。。。。。 郎释桓搂着嘎嘎大笑的小女人,绷直了舌头,继续着俗不可耐的笑话。时而吻过潮红的脸颊,时而将虚软的身子裹进怀里。 石头剪刀布,最简单的划拳,这次,又是他干了。。。。。。。 宴席间忽然迸发出干哑的哭声,双双抬眼,将晃动视线移向依偎在丈夫怀里的女人。身边忽然响起一缕低沉而落寞的嗓音,单薄的一声安慰,“玉。。。。。。”林晚生暗暗吞了口吐沫,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郎释桓转向神色凄凉的林某人,莫名有些同情,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之情。隐约看到泪水就在那双飘逸出尘的眼里打转,倔强得不肯落下来。 “老大。。。。。。”端起酒杯,径自碰了对方的杯子,“啥也不说了,来,喝酒!” 淡淡一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长叹一声,望向醉倚桃红的男人,“相遇只有一次。。。。。。人,千万不要高估自己。。。。。。失去了才懂得什么是失去。。。。。。如果遇上了,务必攥在手里。。。。。。” 长长一声叹息,“我害怕,怕是一出悲剧。” “你知道什么是悲剧?”望向抱头痛哭的一双伉俪,恨得咬牙切齿,“眼下就是悲剧! 从未拥有才是悲剧,明明可以拥有最终却成了别人的,才是最大最大的悲剧!” “只要她幸福。。。。。。” “扯淡!”径自倒了杯酒,微红的眼中透出残忍与不逊,“喜欢就捏在手里,把她捏碎。一个人最要命的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慈悲。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伪装强大,掩饰自心的卑微。你知道你没能力拥有,没勇气,没能力――你是个失败者!” “明知道是个悲剧,明知道注定坎坷,还要。。。。。。继续下去?” “你以为你能绕过去么?你以为你能绕过去么!” “一切问题,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一切可以交给时间。” “呵,呵呵。。。。。。有些人要用一辈子去忘记,很痛苦的。。。。。。” “没有唯一,只是你不给自己机会。”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是的,你说的对,没有唯一的女人,但是,那时那地那份心情却是唯一的。。。。。。我很难对一个人敞开,很难。。。。。。有时候我常常怀疑我是错的。聂琛那样的个性,再爱上一个很容易,小卓也一样。钝器的优势,就是不易受伤;利器,伤不起。。。。。。” “你是说――” “不要再犹豫了,看上就抓住她。等到她有了别人,在别人的怀里,我怕你哭都来不及。” “嘻嘻,”卓芙蓉醉眼半眯,前仰后合地搭了茬,“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爱着的时候,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要走的时候,你又不愿意失去。呵呵,分手后的思念不叫思念,叫犯贱!嫁了吧,玩腻了就找个人嫁了吧。娶了我的那个才是值得我珍惜的那个,什么恋呀,爱呀,不过是一场折磨人的游戏。。。。。。” “说什么呢?”郎释桓身子一转,砰的一拍桌子,“喝多了滚屋里睡觉去!谁TM跟你玩儿游戏了?有我在,谁也甭想娶你!” “郎释桓,我草你妈B!”在他脊背上狠狠给了一拳,由着性子破口大骂,“你凭什么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脑袋一歪,呼呼地喘着粗气,“老子下午才从你身上爬起来,老子算什么?老子干你了,你就得听老子的!” 哗啦一声推了眼前的餐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八蛋,你早干什么去了?我订了婚你又活过来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拔腿就往外走,“姑奶奶对你死心了,你TM给我滚远远的!我喜欢那送快递的,大街上随便抓一个男人都好过你这种不着调的。我不嫌他他穷,我愿意受穷,你管不着!” 颜如玉赫然抬眼,抹了把眼泪,踉踉跄跄地追了几步,“芙蓉――”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捂着额头,“黑天下火的,一个人往哪儿去?” “颜姐,你别管,。”一边哭,一边提起靴子,“最好一出门就让大卡车压死,我不怕死,死了才清净呢!” “死都不怕还怕活么?”冲上去,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屋里拉,“进屋――我攒了一瓶子安定片,想死我分你一半!” “什么安定片?在什么地方?”林晚生警觉地站起身,转头看了看聂琛。 “看我干嘛?”聂琛砰地拍案而起,“你TM什么意思啊?” 颜如玉猛然转回身,“你们俩有完没完?真想死用不着安定片,厨房里有菜刀,再不然跳楼!”她不过是将芙蓉一句,俩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敏感啊? 郎释桓瞄了眼相对而望的一对煞神,轰然起身走向两个女人,沉声说道,“嫂子你放开她,让她走!”晃晃悠悠地登上鞋子,“放心,我跟着。我倒要看看她大半夜的能去哪儿。。。。。。”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要是有人成天惦记着你老婆 你早就把他灭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颜如玉瞄了眼吃了枪药似的聂琛,按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嚷嚷道,“傻站着干嘛?你到是动动手啊!芙蓉我都勉强招架,桓子再一抽风,我拉得住嘛!” 男人紧咬着后槽牙,不逊地挑着下巴,“想走就让人家走,你甭拦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家的烂事儿吧!” “有什么烂事啊?哪儿有烂事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呢?”揣着明白装糊涂,暗示对方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只不过看了你一眼,你至于那么神经过敏么?”林晚生郁闷地插进话来。 “你TM过敏还是我过敏呐?”聂琛脖子一梗,打量着那张欠扁脸,“听风就是雨,一听说安眠药就冲着我来了。我给颜如玉气受了么?她跟着我就那么委屈么?就算我一天打她三遍跟你有关系吗?”扬手指着对方的鼻尖,“我再说一遍,她是我老婆,该你操心的在加拿大!” 视线略过眼前的手指,“姓聂的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操!你以为她会跟你走吗?姓林的,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由不得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偏几,擦了擦眼镜架在鼻梁上,“听清楚我讲的话――由不得她。” “你想干嘛?”双眼微眯,隐隐透出危险的信号。 转身望向饭桌旁的男人,“还记得温泉的那次么?你可能错过了一些细节。玉跟随我离开之后,跪在楼梯上苦苦央求我放过你,我要她从此跟你一刀两断,她痛快地答应了。。。。。。” 颜如玉心底一震,急切惊呼,“小哥――”扫过聂琛扭曲的脸,瞬间又移回了林晚生的脸,“不,你不能。。。。。。你想都不该这么想。收回你的话,拜托你,小哥,控制,你的情绪。。。。。。” 穿起大衣,从大包里掏出电话,淡淡轻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人对我客气,我会更客气。若是有人让我难受,我会让他更难受。别怀疑我,我有这个能力。”随手拨了个号码,很快就接通了,“喂?开过来吧,回酒店。”抬眼望向愣在门口的一双男女,温和笑道,“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去哪里?先送你们。” “不用了。我们。。。。。。随便走走。。。。。。”揽上小女人的肩膀,问都没问就替对方做了主。 “这两年D城的变化很大,夜景的确比以前漂亮多了。不过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还是够受的,建议你们俩找个暖和的地方。” “没关系。谢谢,我习惯了。”卓芙蓉弹开肩膀上的手,沙发上的“鸟人”勉强挤出个笑容,转身出了大门。 郎释桓匆匆点了个头,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边跑边喊,“卓芙蓉。。。。。。卓芙蓉,等等我。。。。。你给我站住!” 颜如玉关闭了敞开的大门,长长出了口气,“好了,人已经走光了。接下来,谈谈你们俩的事。” “我们俩之间没事。”聂琛略显沮丧,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打量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对身后的男人说道,“姓林的,我特欣赏你那句‘人得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别把我逼急了。我没你那么多高明的手段,有的是一条不值钱的烂命。一命换一命,我不亏,你林大老板的命多值钱哪!” “聂琛。。。。。。。”颜如玉无可奈何地抱着那颗死犟的脑袋,无可奈何地安抚道,“一把年纪的人了,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我都跟你解释过一万遍了,我跟他已经成了过去。回不去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玉啊,别把话说得那么满。”林某人神色散淡。 “小哥,温泉那次是我不对,既然跟着你,我本不该自私跑出去跟聂琛约会。我理亏,所以求你放过他。可现在情况变了。你得明白,聂琛是我的丈夫,我嫁给了他,我是他的了。你没有任何理由伤害他。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叫仗势欺人。我会鄙视你,会恨你的。” “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愿意使用极端手段。可我一再忍让,一再收敛我的情感,他怎么就不明白的诚意?” 聂琛啪的一声丢了手里的筷子,“靠!要是有人成天惦记着你老婆,你试试看?换作你,你八成早就把他灭了!”镇定了两秒,隐忍着心里的怒火,“我承认,我没你那个实力。我承认你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可你不能总把自己当做她的保护神,你让我这当老公的把自己往哪儿搁?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一‘泥头’,眼看着别人搞我老婆,我居然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林晚生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前额,“自从离开玉去了加拿大之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过那种关系。姓林的以人头担保,我说的话绝对可靠。我没碰过你老婆,你想得太多了。如果你计较我们之前的那一段,很遗憾,那已经改变不了了。” “姓林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颜如玉并不是顶漂亮,顶招人喜欢的那种。大街上女的那么多,你怎么就。。。。。。” “呵,没有外人,索性把话挑明了吧。让你耿耿于怀的无非‘第一次’。也正因为这个,你始终觉得她属于我,所以,总觉得我高你一头,仿佛一尊凌驾于你之上的‘保护神’。” “不,我并不在乎那个。”矢口否认。 “假话。没有哪个男人不在乎。至少我是在乎的。但我那时一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她。直到你坐了牢,我给你的旺旺做了的老爸。我以为,我会介意她跟过你,但事实上,我依旧那么迫切。”坐直身体,在脸上揉了一把,“我承认那时有些趁人之危。但此后,我终于肯定,我还爱着她。所谓‘情到深处无怨尤’,只要在一起,能吞不能吞的一并吞下。。。。。。” “可你最终不还是走了吗?把她一个人丢在了D城。”他不会承认那是真正的感情,除非他傻了。 “所以你就把她捡起来了,你不是这么想的吧?”郁闷地瞄了眼伫立在窗边,一言不发的女人,“如果是这样,那就难怪玉会委屈了。”翻手推了推眼睛,“我可以把她带走,你知道么?但我知道,玉不会跟我走。因为她心里始终有一个人,她要留在D城等你,等着‘她哥’出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哪怕侗性恋 都不要自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她哥?”聂琛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奇怪的措辞。 “是的,‘她哥’。那时候,她已经认命了,因为我,她认定你们不会再有下文。呵,我现在明白,是因为睿睿,她那个时候大概已经有了睿睿。我不知道这个傻姑娘为了什么?是爱我,还是要报答我。我明明亏欠她的,她却不觉得。” 颜如玉轻轻转回身,抹去眼角的泪花,望着相对而坐的两个男人,“其实,我那个时候已经抱定独身了,我没想过聂琛还能要我。如果当时他没有接受,也许我们都比现在快乐。他可能遇上了另外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庭。而我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妹子。” 林晚生轻轻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如果那次回国,看到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你以为,我会放任你自生自灭么?” 聂琛仰望着天花板,竭力将一汪辛酸的往事挡在眼里,苦笑一声,“玉,你们俩说着说着,我好像又成了局外人。好吧,我可能会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我承认配不上你,也承认我这人没什么原则。可问题是我能安安心心地把你当妹子么?呵,我第一回娶媳妇都没挡住往你那儿跑,再娶一个,我就能安分了?” 女人破涕为笑,“呵,你还有脸说呢!洞房花烛夜打一宿麻将,还嫌人家跟你大吵大闹。” 林晚生幽幽一声长叹,“唉,人生,一切都不能假设。。。。。。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三个人坐在一起聊聊曾经,呵,我们都老了。。。。。。”释然轻笑,扬手看了看表,“洞房花烛夜打麻将,我好像也是这么过来的。找点乐子,不然还能干什么?” 聂琛淡淡挑眉,“我是把‘该办的事儿’提前都办完了,哥儿几个一忽悠就失踪了一晚上。” “隔日就带着美女去了唐都开房?” “呵,唐都。。。。。。”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轻狂,谁人年少不轻狂? 颜如玉落寞轻笑,抬眼望向林晚生,“那天接到他媳妇的电话,我们俩大老远从北京赶回来。他在楼下餐厅招呼他岳母,我拿着钥匙回房却找不到门牌。结果就碰到你,还被当成了按摩小姐。。。。。。” “聂琛,你信报应么?”林晚生坏坏挑眉,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嗐,我管它什么报应,过去了。这会儿最让人担心的倒是桓子。那俩人的事儿不能再这么耽误下去了。那小子有点随我,自我感觉忒良好,命犯桃花,还拿谁都不当回事,半辈子就这么吊儿郎当混过来的。赶明儿卓丫头要是也碰上个‘打牌劫和’的,那臭小子抱着枕头哭去吧,包管他肠子都悔青了!” 颜如玉拢了拢长发,回到了聂琛旁边,紧皱着眉头说道,“我担心桓子是真把芙蓉给伤着了。。。。。。” 林晚生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杞人忧天!只要有缘,一切随缘。。。。。。如果缘分尽了,我们费尽气力撮合也未必是好事,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快乐。” 聂琛一手托着下巴,“可那是我兄弟,我这人没你那么冷漠。那也三十大几奔四张的人了,抖擞了大半辈子,进屋连个热乎饭都没有。” “急有什么用?得他自己用心才好。花轿没到家门口,他是不会觉悟的。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绝望。”好比他,像个傻子一样出现在两个人的婚礼上。。。。。。 “那就晚了!”聂琛扯着嗓门,对此感同身受,“成了人家的人,再觉悟还有个屁用!” “自己造的业自己受。” 颜如玉忍着阵阵头疼,拍了拍脑门,“不不,小哥,不是你说的这样。芙蓉跟我的情况不同,她并不喜欢那个送快递的。”转头看了看聂琛。 “是啊。”接着老婆的话说道,“她一赌气嫁了,三个人都痛苦。有一个得益,这事儿咱都该不拦着。仨人都郁闷,这路子明显是错了。”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去勾引你她一下?”扶正眼镜,平淡无奇的表情。 赶忙摇了摇头,狠狠撇了对方一眼,“靠!你老人家算了吧。你那妖里妖气的一出马,小丫头备不住真被你忽悠了。你丫就是再不济,比那送快递的可强多了。” 颜如玉掩口轻笑,与老公对视一眼,“是是是,我也这么觉得。” “呵呵,你们俩可真抬举我啊——”无奈地摸了摸前额,“呵,送快递的。。。。。。” 聂某人转身端起啤酒,咕咚了两大口,“人家‘送快递的’好歹是个正当职业,你一无业游民,连个确切的国籍都没有。” 林晚生捏了捏鼻梁,双手托着下巴,“既然已经出现了一个‘送快递’的,你们说,桓子为什么不紧张?” “没有可比性呗。”答话的是颜如玉,“自恋症——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根本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 “哦,明白了。持才自傲的材料不堪重用。人,一辈子应谨记三句话,阴沟能翻船,鸡毛能上天,骨肉能相残。郎释桓如果不能从此事上得到类似的觉悟,他的能量就仅限于此,再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夜风呼啸。寒天冻地里一双怨偶一路上拉拉扯扯,放肆的骂骂咧咧惹得过路的出租司机频频侧目。 “你少跟着我!”卓芙蓉鼓着两腮,气急败坏地甩开男人捏着手腕的猪蹄儿。横眉怒目,只差没甩两巴掌在他脸上。 “你要去哪儿啊?”郎释桓高高挑着下巴,不耐烦地质问道。 “用你管!”狠狠在他鞋面上踩了一脚。 “大过年的你甭惹我心烦啊!想上哪儿玩儿说话,再不然就截个车回家。” “都不选!”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卓芙蓉,我可真累了。你再这么闹下去就没意思了。”双手叉腰,郁闷地站在原地,“该说的话也说了,该哄的也哄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白眼一翻,“我没想怎么样?谁让你跟着我了!” “行行行,我不跟着。你自己走,找个有灯的地方,甭让哪伙儿磕了药的酒鬼拉到宾馆里强J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小时候难过会哭 长大了难过会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呵,呵,呵呵。。。。。。”卓芙蓉忽然停在脚步,转回身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整个人在夜风里瑟瑟发抖,可惜,他是不知道的。 “吃错药了你?”注视着单纯而甜美的笑脸。 “谢谢你的关心,谢谢你的提醒,还有别的事儿么?没事儿的话,滚吧。”挥手截了辆出租车,轰然拉开了车门。疾步蹿上了车,消失在无边暗夜里。。。。。。 呵,呵呵。。。。。。 红唇上扬,始终保持着那抹僵硬的笑容。她知道,故事已到了终点,从此之后天各一方,再没有,一点关系。。。。。。。 郎释桓望着远去的轿车愣了几秒,郁闷地掏出手机。心中隐隐有些自责,怎么一张嘴就揭人家伤疤呢? 几秒钟后,手机终于接通了,努力克制着烦躁的情绪,讲话的口气还是奇烂无比,“甭耍小孩子脾气,直接回店里。。。。。。” 怎奈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嗓音,“喂?桓子,在哪儿呢?芙蓉手机落在这儿了,叫她抽空过来取吧。” 靠!心里暗暗咒骂,运气可真够背的。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取什么取呀?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哎,这大半夜的,你可真放心啊!”颜如玉嗓音一沉,当即撂下狠话,“我告诉你姓郎的,芙蓉往后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咱这朋友也没的做了!一个女人都招呼不住,你还配叫个男人?” “腿长在她身上,她自己打车走的,怎么都冲我来了?”满腹委屈地嚷嚷道。 “要你干什么的?你临出门的时候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让我放心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跟放屁一样,你这人还有没有点可信度?就芙蓉那点小性格我还不知道么,你要是不刺激她,她能走?那丫头没别的毛病,就是心太软,没骨头,才会欲走还留围在你身边晃悠。换了我,早跟你一刀两断了,我越是这么依依不舍的,越让你把我看扁了!” “玉!”话外响起聂琛的嗓音,轻声安抚着暴躁的女人,继而接过电话说道,“行了兄弟,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如去她店里看看。小卓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儿,没那狡兔三窟的毛病。去吧,哄哄她,肯定在家。” “呵。。。。。。”暗暗嗤笑: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孩。。。。。。 “要用时间和心看人,不是用眼睛。我承认,第一眼见那丫头的时候,怎么看都不像吃正经饭的。但是几年下来,我对她改变了看法。她其实是那种挺传统的女孩子,就巴望着找一男人生一孩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让她招蜂引蝶她也不会,长了一副违章的模样,就没长那妖精的本事。” “哥,那是你不了解她。” “我肯定没有你了解,何去何从你自己琢磨吧。喜欢就娶回家,不喜欢就麻溜儿放下。青春没几年,甭耽误人家。” “我没说不娶她呀,人家不愿意跟我复婚。我有什么办法?” 话外响起颜如玉地唾骂,“死去吧!宁可单身都不嫁他。什么东西?他说复婚就复婚哪?以为自己是太阳,别人非得围着他转。把人伤成那样总得有个态度吧?哦,回来就把以前欠下的一笔勾销了,俩嘴皮子一碰就要复婚。” “好了玉,人家也不是没求着小卓,刚刚不也追出去了么?”聂琛还是忍不住替兄弟说句公道话,“人和人的底线不一样。你以为我呢,没脸没皮的。” “让脸皮见鬼去吧!好像他前半辈子多干净似的。就怕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一人渣无赖,还把自己包装得跟道德模范似的。忽悠别人信了也就算了,装着装着,自己还信了。” “玉――”那边话未说完,电话滴的一声挂断了。 郎释桓反复掂量着那句“人渣无赖”,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一向以为颜如玉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啥时候也变成泼妇了! 菩萨。。。。。。 呵,装得太像了吧!不疼不痒的时候,谁都是菩萨,一旦戳到心窝上,就TM原形毕露了。 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颜如玉犯得着为了卓芙蓉跟他翻脸么?事后,她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无利不起早,这事儿它不合常理。。。。。。 管她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老狼一句劝,打个车去她店里看看吧。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麦当劳的大M下缓缓停了下来。节日的广场上灯火通明,KTV,DISCO生意红火,透骨的寒意不减年轻人的雅兴,视野里时而闪过三五成群的帅哥靓女。 走过楼宇间的黑影,举目望向熟悉的小店。果然亮起了灯,终于将提在胸口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拢了拢鬓角,上前敲响了店门。等了半秒,门内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回应,“关门了,明儿早上再来哇!” 张大军一大早去了医院探望东东,从卓老太太的口中得知芙蓉回了D城。大年上,没有班车,包个出租又贵哇哇的,午饭后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借了朋友的面包车跑来市里接她。 知道她要给以前的掌柜拜年,一下午窝在自己住处没敢打扰。晚上连打了几个电话又没人接,索性把车开到店门口死等。 女人仿佛被他的一片苦心感动了,前所未有的热情,邀请他进屋坐坐。之前除了搬货,他还没机会好好参观她的小店呢。谁知刚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应该不是她约来作客的,否则,她怎么会请他进来聊天呢? “甭理他了。”女人神色淡漠,端起茶壶在他的杯里加满了水。 “你坐着,我去看看。”扯平毛衣,阔步走向门口,轰的一声拉开店门。 郎释桓高昂着下巴默默注视了对方半晌,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讲话毫不客气,“我上次好像说了吧――没事儿少往这儿跑!大街上没结婚的小姑娘有的是,甭打‘二老板’的主意。” 张大军撇了撇嘴角,双手叉胸倚着门框,“兄弟,这话该我说哇。我们俩人初八就定婚呀,家里面都安顿好了。之前,你俩啥关系我不管,到此为止,往后甭让我跟这儿看见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这年月 插队都得排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门口突然响起了吵闹声,卓芙蓉下意识地站起身,犹豫了片刻,又缓缓坐了下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该走的终究会走,出去说什么?随缘吧。。。。。。 紧闭着双眼仰靠在沙发上,默默聆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 “小子,你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么?”郎释桓身子前倾,略带挑衅的问。 张大军双手叉腰,横在门口挡住了望向店里的视线,“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不管你们俩以前啥关系,从今天起,不说了!” “我是她前夫。”神色鄙夷,微微有些得意。 长长一声叹息,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咿,我当是个啥?行了,我知道了,你甭将我,我知道她离婚的。没啥,这会儿没结婚的也不一定都是姑娘家。我不挑这,人不赖,能过日子就行了。” “问题是――我们俩还没断呢。”暗暗咬着腮帮:这下你小子没咒念了吧? “正常。这年月,插队都得排队。一个女人在社会上混不容易,有个男人也挺正常的。” “我靠!你脑袋被驴踩了吧?年纪轻轻不至于堕落成这样吧?看看人家论坛上那些兄弟多有骨气,非处+女不娶!” “兄弟,现实点哇!你们这些有钱有相的,身边围的都是漂亮女女。我们这些没饭吃的找个媳妇不容易。小女女们宁肯跟你们有钱人混,也不嫁我们这卖苦力打工的。我真不在乎离婚,安分成家的好歹是一正气人。这会儿大街上的女女,今儿迪吧,明儿歌厅;今儿寻人买个包儿,明儿寻人买个化妆品,我们招揽不住这个样的。。。。。。” 望着张大军一张一翕的嘴唇,郎释桓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久久地,愣在哪里。 他当初仿佛也是这么想的。是他变了么?没有啊。。。。。。 股市投资失利,逃婚回到D城。卖房还债,兜比脸还干净。然而,男人不论穷富,身边还是得有个女人的。于是想到了成家,想找个不嫌他穷,还能安安分分过日子的。 那时候的条件真的是简单,就两条:活的,女的。所以,就连胡苡萌那样先天困难的,他都勉强接受了。 可他骨子里还是喜欢漂亮的,只恨卓芙蓉死活不拿正眼瞧他。他一路上死缠烂打,想着法地接近对方。为了挫败她的傲慢,时不时找茬打击她一下。还动不动就说她轻浮,借此贬低对方的身价。 可他心里真的没什么,只是久而久之,玩笑开习惯了。 假设他现在还是月薪3000的私企打工仔,他们俩可能在那破出租屋里过得好好的。忽然明白,她刚刚为什么没有还口,只是呵呵地苦笑了。 伤人的话总出自温柔的嘴。他如今已青云直上,身价百倍。对比个人条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还能再开那违章的玩笑吗? 可他今天又说了“能把活人说死”的笑话――甭让哪伙儿磕了药的酒鬼拉到宾馆里强J了。她觉得他变了,她以为他嫌弃她了,一直以来,他动不动就拿“轻浮”开玩笑,他这颗脑袋才是被驴踩了呢! 回忆,宛如剪辑回放的胶片: 个把小时前,她但笑不语,决然离去。。。。。。 躺在床上聊天时,他嘴上没把门儿:你当初倒是喜欢一个人来着,还不是没忍住?她非同一般的神经质。。。。。。 她对胡苡萌咬牙切齿地敌视,以至于接一个电话就惹得她撞墙寻死。。。。。。 还有,就是补膜――即便二婚都要编造一个第一次。。。。。。 赫然惊醒,隔着高大魁梧的“快递哥”朝店里大嚷:蓉蓉,我还是那话,两个人在一起合得来才是最重要的,我从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歪了!” 张大军骂骂咧咧,使劲儿地把他往外一推,脚下打了个踉跄,店里始终没人回应。 “卓芙蓉,你出来!有话咱当面说明白!”扯着嗓门吆喝,抵挡着冲上前来的“门神”。鼻子上狠狠挨了两皮锤,鼻血哗哗地飙了出来。扬起手背抹了一把,耸了耸酸麻的鼻子说道,“卓芙蓉,你这‘护花使者’可够厉害的啊!”退了两步,哗啦一声甩掉了大衣,跟猛抡拳头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嘴里杀猪似地大喊,“C你妈,上来就打,你TM吃了疯狗肉了?” “打得就是你――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住手!”屋里的女人实在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门口,“放开!那么大俩男人打架,还要不要脸啊?” “草!老婆都跟人跑了还要脸干JB毛啊?”狠狠推开拳打脚踢的男人,“我要是输给一送快递的,我我我一头撞死算了!”想想不妥,立马改口,“呸呸!蓉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关送快递的事儿,也无所谓输赢。。。。。。。咳,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你懂的。。。。。。” “啥?你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扬手指着对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都‘语言暴力’了,还不会说话?别人说一个字,你有十句等着。” “我这人就是犯口业。动不动就爱胡说八道,我有口无心啊。” 张大军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一个箭步上前,扯着衣领叫嚣道,“少尼玛废话,欢欢滚哇!” “你放开,听见没?”挑着下巴,俯看攥着毛衣的手,“你丫再不放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做啥?”满心不服气。 “甭逼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这么流氓暴力,我就让你收拾铺盖滚回县城去!” “你吓唬谁呢?老子怕你?” “光我鼻子上这几拳就够你喝一壶的。楼上扒窗户看热闹的就是见证,这年头打人算什么本事,挨顿打还有目击证人才叫本事呢!” 卓芙蓉咬着牙根冲出店外,站在两人中间嚷嚷道,“大军,你放手!进屋,少跟他废话。跟这种流氓无赖讲什么理啊?天生比人多长个脑袋,你说得过他么?咱没他那好脑子,要么甭理他,要么打它个生活不能自理!” “嘿,卓芙蓉,挑事儿是吧?”抹着下巴上的鼻血,郁闷地歪着脑袋。 “你挑事,我挑事啊?大不了我们卷铺盖回县城,牛逼什么?”给张大军使了个眼色,对方极不情愿地松了手。 “我什么时候牛逼了?” “D城是你家开的,把我们外来户都挤兑成这样了,你还不牛逼啊?” “我啥时候挤兑外来户了?许他抡拳头,不许我保护自己啊?” “有本事一对一单挑,甭跟这儿玩儿阴的。” “是单挑,我没群殴啊?我一秀才,他一力棒儿,还不准我玩儿阴的――你看我死不了是怎么着?你这明显拉偏架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再往前走 也不过是个 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招呼着张大军进了店门,猛一转身,扶着门框说道,“郎释桓,我跟你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咱俩你是你,我是我,各走各的。万一碰上了甭打招呼,假装不认识。我初八订婚,今年五一就结了。不给你下请帖了,甭联系了,拜托你,拜托!”眼中泪光打转,注视了他片刻,咣当一声关闭了店门。 郎释桓捂着酸痛的鼻子,久久望着砰然关闭的大门―― 女人心很软,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她若绝情断义,你连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铃声嗡嗡地响了起来,耽搁了片刻,扬手按下了接听,“喂?” “喂?”是聂琛,“在哪儿呢?我出来了。” “格兰云天。” “哦,我五分钟就过去了。刚好把小卓手机带给她,完事儿把你回家。” “你开车呢?”酒驾?不怕警察,也别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啊。 “我都喝2了我,开什么车呀?蹭你家林大老板的车,人家牛逼,有专职司机。” “小林哥也在车上么?” “废话!” 拢着电话,压低嗓音说道,“那我先走,这会儿没法见人,形象忒狼狈了。”说着话,在血刺呼啦的脸上揉了一把。 “咋回事?”眉心一紧。 “没啥。就这样,我先闪,你顶着。” “怎么了你?你就在那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了没事儿!” “我不了解你么?没事儿躲什么,这不是你的风格。” 盛情难却,无奈地长叹一声,心烦意乱地托出实情,“行行行,我刚跟人打了一架,脸上挂了点花。。。。。。” “你跟人打架?就你――你是让人打了吧!”自家兄弟什么底细自己最清楚,那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是练武的材料。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呐!给我留点脸不行吗?”好歹他也是个男人,不带这么笑话人的! “你才讨厌呢!咱俩二十来年了,你糊弄我呀,还是糊弄自己呢?”眉心一紧,坐直身体说道,“见了面再说,挂吧,你就站那麦当劳门口等着。” “哎呦喂,瞧你挑那地方,我还挂广告牌上展览呀我?”躬身拾起外套,想了想,小声建议道,“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你叫司机停路边,自个儿走下来吧。” “行,等着吧!”聂琛挂断了电话,转回身对着林晚生说道,“让人给打了,没脸见你。一会儿您老人家就甭下车了。把我放下,你就让司机调头,明儿我把孩子从我妈那儿接回来咱再联系。” 林晚生撑着下巴淡淡轻笑,“呵呵,打得好!这么难得的机会,我说什么也得安慰几句,刺激刺激他。” “别呀,桓子那人面子矮。”攒眉数落道,“你这人老是这样,总在人家最不愿意看见你的时候出现,成心折磨人家!” “世界上要是没我这么讨厌的人,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早就忘掉自己是谁了。” “说我呢?” “过敏症。。。。。。” “切!其实你才是最自以为是的那个,总把自己整得跟先贤明哲似的。” “呵,我有牛逼的资本。” “不就有俩钱儿么?”不屑地撇着嘴角。 “你怎么没有呢?”不温不火。 “我不求那个。” “你要是20岁的时候说这话,你是这个――”一挑大拇指,“人老了,唯一的优势就是得不到的,就假装不想要了。很庆幸,我依然有一颗二十岁的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一定就会努力争取。” “就你还念佛呢?一肚子贪欲。” “人生之苦,无非‘求之不得’。想要而得不到,人才会痛苦,想要的都得到了,还痛苦什么呢?我觉得我还可以,生命里不缺什么。” “自欺欺人!”没有一个人的生命是完整的,总会缺点儿什么,所以我们是“人”。 “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注定失败的地方。能够改变的就去争取,不能改变的就认命。认命是个了不起的神通。”推了推眼镜,嘟着嘴唇说道,“我得承认,我的妻子在很多时候还是会让我痛苦的,但那正说明,我对她的感情还继续着。我不敢高估自己的能力,离开她,我可能会后悔的。再往前走也不过是个女人,每一片阳光背后都有相对面积的阴影,未必比她更合适我,培养默契需要很多的时间,而我们已经磨合了几十年。” “每一片阳光背后都有相对面积的阴影――是啊,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想通这一点。我曾想过换一个女人重新开始,但改变只是暂时的,一时新鲜。时间久了,可能还不如现在的。她也许没有个阴魂不散的‘前度’,但可能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算了吧,抛开之前的一段孽缘,玉是个难得好媳妇。” “我很爱她。”毫不掩饰,故意找茬似的。 “你看你看,又来了――成心折磨别人!” “关键是,玉太有自知之明了,宁可单身都不要跟我这种人在一起。她是个‘醋坛子’,你很清楚。” “呵呵,你是阵风,任谁都抓不住你――玉的原话。其实,我也是风,只我认命了。人老了就开始犯懒,我觉得在她这儿最舒服、最安逸,我哪儿也不想去。” “你变聪明了,聂琛。这次回来,你的热情弄得我很被动。凡事你都会主动打电话同我联系,搞得我连跟玉私下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我一点都不感激你,真的。” 笑容狡诈,“呵,那是因为我开窍了。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不过是不想你们太多接触,避免自己的疑心病。有一点可以肯定,玉是那种随缘的人,她不会刻意排斥你,也不会刻意联络你。这样一来不是很好么,嘿嘿。。。。。。”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女友嫁人了 新郎不是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聂琛略过麦当劳暖黄的灯光,独自一人走进了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听郎释桓复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郁闷地哀叹道,“兄弟,挨几皮锤是小,丢了媳妇是大。我就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俩人成天腻在一起,咋就能让那‘送快递的’钻了空子?” “呵,女人心海底针,鬼才知道呢!天天长在她身边你都不知道她想些什么。昨儿晚上还跟你撒娇呢,保不准明儿就跟什么人私奔了。” “那她还是把你这儿当客栈,没打算为你安身立命。” “呵,什么是天长地久?谁人不是客栈?亏你还是个信佛的!” “客栈和客栈可不一样,女人要的是能住一辈子的,住一宿的没人稀罕。女人有句格言:除了死亡,所有的离开都是背叛。正因为处处都是驿站,我们才要想方设法留住她,让她住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这叫惜缘。” “呵,太苛刻了吧。我这种人可能还是适合一个人呆着。” “你就一个人呆着吧,很快就老了。花街柳巷也没什么意思,人和人不是只靠‘打炮’就能相处的。”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双双步上坡道,“那‘林大官人’比你花花吧?人家家里面有个深明大义的媳妇,大洋彼岸有个无欲无求的知己。男人活成那样恐怕是最高境界了。女人成堆,各安其职,还TM互不吃醋,不打架。看《孝庄秘史》了么?我常常觉得,我就是那多尔衮,喜欢的娘们儿给人家生了个太子,这不倒霉催的么?” “好歹那是太子――明天的皇上。” “回头再把我灭了,挖坟掘墓,拉出来鞭尸。给皇上当后爹没好下场!” “呵呵,走一步说一步,谁知道将来什么样?关键看你怎么教育,教育不好真是个愁事儿。” “你小子还知道愁啊?呵,先发愁发愁自己的事儿吧。”说着话,两人已沿着上行的坡道出了车库的大门。四下张望,商务车依然停在方才下车的地方。扬手指着不远处的目标说道,“喏,‘皇上’没走,还在车上等你呢。” “不是嘱咐你把他支开么?”郎释桓心里难免有些埋怨。 “我看着他走的,谁知道转悠了一圈又回来了。”随口扯了个小谎。 镇定着慌乱的心绪,无奈轻叹道,“唉,我看见他是真打怵。就我这熊样,少不了又挨一顿臭骂。” “呦,你也有怕的人啊?”善意地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跟孙猴子一样,石头窠里蹦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一年百八十万的年薪,别说是骂我几句,就是打我几遍我都忍了。” “纯娘们儿心理。” “那是,能不能忍,关键得看从中获得多大的利益。那要跟你似的,一个月给三千大几,碰上这么难伺候的主子,我早八辈儿打辞职信了。” “天生的奴才。换我,宁可穷着。”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穷过么?你一‘富二代’知道什么是穷?你以为的‘穷’就是不吃海鲜,不开宝马了,你试没试过,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我试过。我爹妈当了一辈子工人,小时候一冬天就吃土豆烂腌菜。省吃俭用供我上了个大学,到头来,连个国字头的编制都没混上。费了牛劲儿给我攒了套旧房,还让我这败家仔给卖了,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抽自己!” “小时候家家都差不多。初中之前,我好像一点记忆都没有。” “切,差不多就是差多了。我记得咱高中那会儿,你兜里多会儿掏出来都是五十一百的。我是块儿八毛的,吃削面永远是小碗儿。”扬起衣袖擦了把脸,跟在对方身后上了停在路边的商务车,落寞哀叹,“不能比呀,您是天人福报,我是上辈子造孽了!骨气多半表现在你还捧着个馒头的时候。穷过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穷,等米下锅才知道挨饿是怎么回事。你们‘富二代’打小就不缺馒头,缺爱。” “呃,家里吃不饱饭么?环境很差?”林晚生打量着鼻青眼肿的小白脸,装模作样地询问道,“有困难可以打报告,夜里还要到搏击中心给人家做陪练吗?” “咳。。。。。。不是。。。。。。”郎释桓坐在一旁勉强挤出个笑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跟人单挑,挨了两拳。没事,死不了。”聂琛坐在前排,懒洋洋地回应道。 “什么人?要不要报警?”看似蒙在鼓里。 “小卓的未婚夫,俩人初八订婚。”郎某人释然叹了口气,眉飞色舞地说笑道,“那印度歌怎么唱的来着?阿开库力侯亚侯奔,迪哒鲁工嘎侯打嘿。。。。。。” 聂琛轻声嗤笑,“呵,我公司对面一卖灯具的有段时间天天放这歌,听得我都快魔障了。叫什么来着?” “《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林晚生推了推眼镜,微微提起嘴角,“成为她一辈子的怀念是一种别样的幸福,就像那歌里唱的“无论你的眼睛是张开还是闭上,你都会梦见你的所爱”――她会一辈子铭记这段感情,你有这个把握么?如果你对她足够好,从未亏欠她什么,你眼下已经得到这种幸福了。” “呵,也许吧。。。。。。”他不敢肯定。 打量了他半秒接着说道,“爱一个人,就要做无法超越的神话。如果那个男人比你好,她很快就会把你忘掉。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只要你足够专注,全身心地投入,你就是神话,无需计较结局,但结局一定是令人欣慰的。” 郎释桓抿着嘴唇,不住地点头,“也许,也许吧。。。。。。我已经算不清,我在她身上投入了多少。。。。。。鬼才知道她今后还会不会想起我。但无论我的眼睛是张开还是闭上,我都会梦见我的所爱。”兜起下唇,轻轻吹起额前的刘海,“噗――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谈恋爱了。太累了,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生就是一桌麻将 无须锋芒毕露 随时都在较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微皱着眉心,看起来有些诧异,“恋爱是一份享受,怎么,怎么就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郎释桓落寞叹息,抄着一口东北话感慨道,“唉,得不到爱,得到的全是伤害。。。。。。” “那就专心做事,不要再想那些令人劳神的儿女情长。”有一种感觉,对方始终以事业为重,以为爱情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用力点头,“是,一定努力,绝不辜负小林哥的期望。” “失败往往发生在彻底放弃之后。兄弟,你得承认你是个感情的失败者,你输给了那个‘快递哥’。” 心里仿佛长了刺,条件反射似地摇了摇头,“这是两码事,我是真累了,主动让位。” “呵,做人要面对现实,不要想方设法去美化自己。输给人家就要认,别说主动让位这类话。就像我,前一个回合输给了聂琛,看起来好像主动让位一样。但我心里很清楚,我输了。我得面对这个事实。”安然仰靠在椅背上,吩咐司机开车,“好在日子还很长,一个回合的输赢不代表什么。林晚生从不认输的,我有的是耐性。生命那么漫长,无须锋芒毕露,但随时都在较量。” 聂琛望着林某人那张‘异常邪恶’的脸,幻想着一拳砸向他的鼻梁,沉闷苦笑,“呵,呵呵。。。。。。病人一个。。。。。。” “呵,你不知道我听到你跟颜如玉提出离婚有多兴奋,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一直在等类似的机会。无奈机缘无常,你跑去替小郎出头,偏偏被那个彦虎给刺伤了。玉是天生的菩萨心肠,她一定会留在医院照顾你,如果,那天你没有受伤,我想,你已经出局了。” “玉不会跟你走的,她固执得要死,宁可一个人带着孩子。” “你高估她了。。。。。。你忘了,她只是个女人,需要一双可以依靠的肩膀。执意留下,是因为她还留恋着什么。嘴上任君来去,心里还是想要挽回的。什么“孩子需要爸爸”,不过是些无谓的借口。一旦绝望,必定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你并不了解玉――”聂琛并不苟同。 “呵,玉给你的印象过于坚强了。她是个女人,有一颗很女人的心。理智是很脆弱的东西,轻微的情绪波动,人就可能变得感性,尤其是女人。人与人的相处其实很简单,无须设想什么结果,只需真心关爱,她就会投入你的怀抱。如果没有,那就是你做得还不够好。” 郎释桓攥着一沓纸巾,小心擦拭着挂花的脸。将揉成团的废纸巾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筐,有气无力地说道,“一般人可没您这耐性。人家既然找着了结婚的对象,死缠烂打也没什么意思。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林晚生脸色微微一沉,扬手推了推眼镜,“坦白的说,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相比于你,我更喜欢聂琛。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了解自己面朝的方向。多数人都是爬上了梯子,才发现梯子架错了墙。所以我常说,我们是一对相互欣赏的敌人。人生有三大遗憾 ――不会选择,不坚持选择,不断地选择。时常面临选择,说明你习惯了遇到问题就绕过去,而不是静下心来解决问题。 《维摩经.佛国品》说: 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无价宝珠,如是不入烦恼大海,则不能得一切智宝。烦恼是增长智慧的因地,耍小聪明回避烦恼,思维会长久的停滞在幼儿期。所谓三十而立,大多数人到了这个年龄就以为自己把这个世界看懂了,固步自封,傲慢了得。更有一些男人,自动放弃了继续成长的机会,喝喝酒打打牌就满足了。 当然,不要去非议人家不上进,每个生命都有与生俱来的神通,人不论嘴上如何逞强,潜意识还是具备自知之明的。一个男人之所以甘于‘堕落’,往往是因为他们认定自己在争名逐利方面已经没有希望了。就是那句话:失败,往往发生在彻底放弃之后。” 郎释桓细细品味着对方的话,沉默良久,忽然抬眼说道,“一般人真没有您这份儿耐性。” “呵,耐性。。。。。。。那晚打牌,你输了一夜,你也没喊累。还嚷嚷着改天翻本儿。” “呵呵。”垂下眼,暗暗琢磨着对方的话。 “你爱钱么?” “呵,是人都爱。” “你爱女人么?”挑眉打量对方半晌,“去翻本儿,赢回来。” 聂琛坐在一边屏息良久,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唉,天当灯,地当桌――敢情人生就是一桌麻将!” 林晚生扬手拍了拍“老朋友”宽阔的肩膀,“我随时都在麻将桌上。”转头望向郎释桓,俏皮地提起嘴角,“不动真际,万行常兴,不坏缘生,法界恒现。……应须广行诸度,不可守愚空坐。抱着娱乐的心情,我们不计较输赢,但还是会计较输赢,只是不那么较真儿。我这人输不起,无关钱的事情,输了钱会影响心情。。。。。。” 郎释桓沉声嗤笑,“呵,我说我心情怎么那么差劲儿呢!我这么爱占便宜的人,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的东西装进兜里,这不活遭罪嘛!” “那就再打八圈,赢不回来咱不散摊。”聂琛一脸坏笑,“一切问题归根结底是时间的问题,生命不浪费在这件事儿上也会浪费在别的事儿上,咱有的是时间,怕啥?学学你小林哥,折磨死人不偿命!没事就去小卓店里晃晃,用不了几天,那送快递的自己就该跟自己过不去了。听哥的没错,这事儿我有经验!” 郎释桓眼一眯,一脸奸笑,“那我得先雇俩保镖。”指了指肿得老高的“猪拱嘴儿”,“咱耐力是足够,这脸受不了哦!” “你没长手啊?他打你,你就干挨着?”聂琛听着就憋气。 “诸葛亮单挑张飞,我敢还手么我?” 林晚生低头翻看着刚刚收到的邮件,似笑非笑,“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强人’,得学会示弱。。。。。。”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本来是农村的配置 偏装进个城市的内核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新月高悬,暗夜无风。卓芙蓉关闭了店门,与张大军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 “困就睡会儿。”张大军瞪大了眼睛把着方向盘,见身旁的女人长长大了哈欠,轻声叮咛了一句。 “睡不着。”不冷不热,她这辈子也就是这副死样子了。 “呵,想啥呢?睡不着就呱嗒呱嗒。” “死人。” “呃?”诧异侧目。 “我不敢回头,总觉得后座上有个人。” “。。。。。。”张大军半张着嘴巴,脊背上的汗毛都乍起来了。侧目扫了眼倒车镜:没,没人啊。。。。。。 “我每次路过这个地方都会这样。。。。。。”双手抱肩,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咋了?”小心试探。 “我有个朋友被活埋了,事发地点,就离这儿不远。” “你朋友?” “嗯,算男朋友吧。” “过去的事儿甭想它了。”长长松了口气。再次瞄了一眼倒车镜,心里始终怪怪的。。。。。。 “我差一点就跟他结婚了,如果他肯开个饭店安安分分过日子的话。” “呵,没福气。”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有时候又好像有点喜欢。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对我挺好的。” “你想我咋样你说。我是一粗人,没那么细心。你说句话我就照办。” “我。。。。。。我是想说。。。。。。我不想重蹈覆辙。。。。。。。” “啥意思?” “大军,我知道你很好,可你不是我的选择。我们结了婚也不会幸福,归根结底我们俩就不是一类人。” “啊?”心急火燎地争辩,“蓉蓉,我会对你好的。挣钱都交给你,啥也不用你干。” “呃。。。。。。不是钱的问题。。。。。。”暗暗咬腮,尴尬地垂着眼,“大军,我就问你一句,你了解我么?” 无语。 “你根本不了解我,怎么能说喜欢我呢?” “我们先定了,以后可以慢慢了解。反正我啥都依你,你还有啥可害怕的。” 轻声嗤笑,“呵,我觉得你可幼稚了,跟我弟一样。我这人可能比较早熟,我朋友都比我大,还大挺多的。” “我也比你大,虽然没大多少。” “可你心理年龄没我大,我跟你在一起,始终好像对着个弟弟。咱俩说不到一起去,没有共同话题。” “可你不是同意跟我订婚了么?”刚刚在店门口,明明听到她这么跟前夫说的。她是说了:订了,明年结,以后别联系了。。。。。。 “我只是不想他再纠缠了,没别的意思。”轻抬眼帘,转头望向对方,“大军,你听我说。我坐在车上想了很久,甚至逼自己将错就错。正在我纠结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后座上好像坐着个人。。。。。。”用力摇了摇头,“明知道不是自己喜欢的,只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算了,还是不要了。” “我哪儿不好,我改还不行么?” “不是你不好,是我太坏了。” “呃?”诧异地望着对方。 “可能我书念多了,呵,越念越二百五了。本来是农村的配置,偏装进个城市的内核。山寨版的――四不像了。。。。。。” “啥意思?”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听不懂呢? “我是说,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儿。我挺坏的,不会做饭,还喜欢乱花钱,每天脑袋里尽想些不着调的事儿,喝喝茶,听听音乐,去哪儿旅游啦,体验生命啦,没事儿上上淘宝,发发微博,我不是那种居家过日子型的。城市里的女孩儿这样没什么,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可我是一农村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结了婚,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你。” “要不怎么说你幼稚呢,讲话意气用事,不用负责任的。生活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我需要怎么样。现在说得好,到时候你就该郁闷了。大半夜送快递回来,冰锅凉灶的,看见我在那儿抱着电脑,你不气抽了才怪。” “不想做就买点,外面的饭也不贵。” “呵,不是钱的问题。你甭一个劲儿的讨好我,结了婚就不是那样了。我这种不着调的女人就适合一个人呆着。” “你也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啊,总得有个归宿吧。” “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归宿就是我的心。心在哪里,归宿就在哪里。对于一颗过分活跃的心,流浪本身就是它的归宿。”释然轻笑,“单身对我来说,不是情非得已,而是一种选择。我不敢肯定我这辈子还会不会结婚,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俩不适合。大军,找个好女孩儿吧。好好过日子。长得再好也没用,俩人价值观不同,沟通成本太高,非在一起,注定会很痛苦的。” 郁闷地挠了挠头,“我没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会说,我的想法比较简单。挣上点钱,够吃够喝,有能力再买个房子。只要俩人劲儿往一处使。。。。。。” “合作社么?呵,我要找的是老公、爱人;我要的是家,不是合作股份有限公司。就算是公司合伙人,也要找价值观类似的合作伙伴,不然很容易意见相左,造成内耗。老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大多数家庭的能量就损失在内耗上。我只能说,你这投资计划相当失败,只看门脸儿,根本不做深入的考察评估。” “照你说,古代的女人就没法活儿了。嫁鸡随鸡,不也过得挺好么?” “古代女的认字么?我都说了,都是上学闹的。男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也没自己的主见。肚子里一但有点墨水就完蛋了,你说你的理,她比你的理由还充分。一个家庭里只能有一个声音,这叫过日子。两个声音一个比一个声大,一天到晚光打架了。” “我听你的还不行?”死盯一个目标,顽固不化。 无奈地翻着白眼,“天,你可郁闷死我了!”眼珠子一转,微微提起嘴角,“要么这样吧。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初八咱俩就先定下,回头再处处看,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回头再把钱退给你。你得给我写一保证书,就写“我没意见,你说了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披上婚纱的那天 我也就披上袈裟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初五一大早,白花花的饺子下了锅,满屋子弥漫着芹菜特有的香味。 郎家老妈好容易忽略了儿子脸上的伤,眉飞色舞地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还没放下醋壶就看见那个不省心的,又忙着穿鞋戴帽,一副赶这投胎的样子。眉心一紧,愤愤数落,“干嘛去?破五吃饺子,不吃不能走!” “妈——我最讨厌吃饺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宁可来碗儿‘康师傅’。” “不爱吃也得吃,过年有讲究,吃完了再走!” “哦。”夹着尾巴坐回了桌旁,拿起筷子挑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夸张地挤眉弄眼,纠结着咽进肚里。啪地一声放下筷子,“吃饱了,妈。走了!么——”在老妈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眼之间人已到了门口。冒着雷劈炮轰,陪着笑脸,一路小跑冲出了家门。 鞭炮声此起彼伏,在沿街的水果摊儿上买了一提“组合水果”,外带倆糊弄小孩儿的纸灯笼,一个懒洋洋,一个灰太狼。可能是他审美有点偏差,跟正常人不大一样。这部动画片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俩人物。 人性因缺点而闪光,所以才各具特色吧? 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众生都是未来佛,各修各的佛果,都在成佛的路上。 呵呵,满脑袋“阿弥陀佛”。若非遭遇了重创,人就像一部失控的机器,一直忙一直忙,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念念佛,看看讲座,悟一悟,想一想。。。。。。 在格兰云天门口下了车,那赚钱不要命的“善财女童子”果然早早就开门了。小心试探着朝窗户里面瞀了两眼,径自推门走进了小店,“过完年好,过完年好啊!” 卓芙蓉被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刚捞起来的速冻饺子又噼里啪啦地掉回了锅里。手背让滚水烫的生疼,大张着嘴巴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别再联系,别再来了嘛!我初八就订婚了,你这是成心让我过不好啊?” “你结你的婚,我又没拦着你。你就算结了婚,我就不行给你拜个年了?” “谢谢啊!过完年快乐哈,赶紧走,走吧,走吧。。。。。。” 放下水果,把手里的俩只羊挂在没打版的空挂钩上,可怜巴巴地撇了撇嘴角,“那,好吧。。。。。。我先走了啊。。。。。。”双手插兜。垂头丧气地走向店门。 “把你水果拎走——我不要!”紧追两步,硬是要把大得夸张的水果袋塞回对方手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服自己,不能再没完没了了,可内心却又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怂恿着,失控似地冲了上去—— 忙着将他扫地出门。。。。。。又仿佛,舍不得他走。。。。。。。 一个人硬塞,一个人不接,只见倒霉的水果袋砰地一声落在地上,苹果脐橙滚落了一地,俩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怔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 “蓉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有些话说不说都没什么意义,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心心相印。 “捡水果!”蹲下身,刻意回避他煽情的注视。心里乱得像一锅粥,面对他,她始终不能镇定从容。 “哦。”强制关闭了过分发达的语言中枢,顺从,乖乖照做。 “你老看我干嘛?”看不了他那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一向飞扬跋扈的家伙一旦逆来顺受,反倒让人不习惯了。一边将水果装回袋子里,一边小声嘟囔,“提上东西赶紧走,让大军碰上就不好了。。。。。。” “呃。。。。。。你真跟他定呀?”废话,活像个白痴。 “你有病啊?”告诉他一百遍了还问。 “不愧是神医啊!” “靠!这才是你,刚才让鬼附身了吧?闷哧闷哧的,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吃药没开灯呢。” “你咋又猜对了?你还卖什么衣服啊,到华严寺门口摆个卦摊儿得了!” “去你的!”起身将手里的塑料袋塞进了对方怀里,“拿着!赶紧走。。。。。。” 扯平嘻哈版的牛仔裤,抬眼向滚开的锅里张望,“饺子。。。。。。” “呀,都怪你,我饺子都煮成面片儿了!”急急火火地关闭了电磁炉,抄起笊篱将煮得稀软的饺子捞进了盘子,挑起食指捅了捅饺子皮,释然一声叹息,“幸好是速冻的,皮硬,这要是手包的,你还我饺子!” “呵呵,我还没吃早饭呢。。。。。。”笑望着女人诱人的背影,“我最爱吃饺子了,尤其是韭菜馅儿的。” “回家找你妈要去。我就不信大初五你妈连顿饺子都没包。” “她老包芹菜馅儿的。我巨讨厌芹菜!就一个好处,省辟孕套。” 不着调!心里暗暗咒骂,狠狠白了他一眼,“降血压。” “我血压又不高。那是为了我爸。。。。。。” “这你也吃醋啊?” “吃醋有个屁用,谁让咱是单身呢?唉,还是有媳妇好啊,一准儿给我包韭菜的!韭菜壮阳草,她好我也好。” “那就赶紧娶一个。没事儿老往我这儿跑,你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把饺子往纸箱上一放,起身倒了两碗儿醋,抽出两双筷子,“吃吧,吃完闪人!”侧目扫了眼挂在墙上的俩只灯笼,“看在两只小羊的面子上。” “嘿嘿。。。。。。”放下水果,兴冲冲地接过筷子和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是真饿了,昨儿晚上抱着电脑看了半宿,肚子里早没食儿了!” “呵呵,苍老师威武!” “哪儿啊!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低俗、庸俗、媚俗么?我最近反三俗了,只看诸位大师和仁波切地开示。” “咋?准备剃度出家?” “阿弥陀佛!你披上婚纱的那天,我也就披上袈裟了。此生尘缘已了,老衲终于大彻大悟,可以一心向佛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灰太狼大王还会回来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干掉了半盘饺子,刚放下饭碗就听到门外突突的马达声。卓芙蓉慌忙起身向窗外张外,“我靠!不会这么巧吧?邮件都快落成山了,跑我这儿干嘛?”说着话,扯起郎某人的毛衣领就往玄关背后走,嘴里慌忙叮嘱道,“躲橱窗里面,他不走你千万别出来。。。。。。别出声啊,大气都不许出,你听见了没?” “靠,我又没脱裤子。。。。。。”一脸委屈,这也算被捉奸了? “我呸!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恶狠狠地将人推进了橱窗,“待着――给我老实闭嘴!” “啊。”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句。 放下纱帘,张大军已摘下棉帽进了门,纸箱上的饭碗还没收拾。不知哪儿来的聪明,抄起自己的碗倒上了醋,将所剩无几的饺子全数倒进里面,加了点辣海带,了勺饺子汤。一碗热腾腾的汤饺就出锅了,“外面冷,来――吃碗儿饺子。”演技堪获奥斯卡。自己都忍不住想吐自己,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眼珠儿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 张大军被蒙在鼓里,接过饺子,乐呵呵地说道,“谢谢啊,你还说你不会做饭,不会心疼人。还要咋样,这不挺好的么?” “呵,你是赶上了,我吃剩的。剩着也是剩着。”代答不理,装模作样地移到墙边,把乱丢在货堆里的潮人棉袄往衣架背后推了推,码起一摞裤衩胸罩盖了起来。 “没事儿,我就爱吃你剩的。”西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呃。。。。。。 假话! 他的意思是此时此境爱吃她剩的,不是一辈子。或者情话本身没错,只是恋爱的人都被爱情烧昏了头,受用恭维,总是把它当做一生一世的承诺。 “我在这附近送货,刚好路过门口,过来看看你。”张大军揉了把紫红的面子,憨实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呵呵,那就赶紧吃吧,吃完了赶紧忙去。”没话找话真是个很痛苦的事情,比起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她还是喜欢聊那些不着调的事儿。 “晚上我过来接你吃饭,你甭做了。吃啥你想。吃你一顿,请你一顿,应该的。”一边儿说,一边儿扒拉着碗里的“暖心粮”。 “嗯,行,你赶八点来钟过来接我吧。”下意识地朝橱窗方向张望――如果他不在,她多半会拒绝吧。不想郎释桓感觉到到她对张大军的排斥,毕竟,他们俩三天后就要订婚了。心里再次埋怨,老妈为什么要花钱把她供出来,她要是个只知道粮食、孩子、猪的村姑该有多好啊? 砰地一声放下饭碗,翻手一抹嘴,“行,你等我哇。”说着话,抓起棉毛起身往外走,“我先走,年上压了太多单子,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你好好卖货哇。” “嗯。”相跟送出了门口,目送对方上了三轮摩托。 刚转回身,就听到沙发上拿腔拿调地嘲讽,“小卓啊,你这会儿能当特工了!行啊,很懂得随即应变嘛。”瞄了眼杂货堆里的衣裳,“那些破电视剧没白看,细节决定成败,藏得好,藏得妙啊!” 懒得跟他废话,摆手指了指门口,“你少跟这儿扯,没事赶紧走人!” “我就爱吃你剩的――”郎释桓撇着嘴角重复着方才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情话,“了不得啊!谁说农民没文化?句句捧在心尖儿上。不像有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CPU有严重缺陷啊。”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塞给他水果,双手用力将人往外推。 眉心一紧,不耐烦地嚷嚷,“你甭推我,再推我我可亲你啊?” 面无表情,一指门口,“死!三秒钟之内,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看了看挂在墙边傻笑的纸灯笼,装模作样地叫嚣道,“牛逼什么?我灰太狼大王还会回来的!”扭头凑近她的耳边,嘟着嘴唇央求道,“三小时以后再来,请你吃个午饭吧?晚饭人家都请了。” “不吃!刚吃完还吃?你这人有完没完!”淡淡白了他一眼,心里其实很想赴约。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TMD总那么多“只是”。很讨厌心理那个“监视者”,不知道它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稳―― 或者就是确保“自我的安稳”。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除非你证得自身永远是安稳的,那个“监视者”没事儿可做,也就不会再跳出来折磨你了。。。。。。 路的前面还是路,结论是,“我”永远是安稳的。证悟需要一个过程,只有那些勇敢的人才敢去亲证。“如是吾闻”很难升起坚固的信心。 没什么可怕的,即便死亡的前方,也还有下一个轮回。一切法无常,生即是灭,灭即是生。生不异灭,灭不异生,死亡不是终点,只是下一场梦的开始。 念念不已,生生不息,专注此时,未来就蕴含在当下的种子里。 相比之下,颜姐做过“小三”,还给人生了个孩子,照理说早应下十八层地狱了。但蒙佛祖慈悲,如今不也是贤妻良母,活得好好的吗? 当日种下的那颗业种已然改变不了了,但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心,依靠改变其他的因缘来改变它生长的方向。 聂琛可以跟鸟人相安无事,简直是个奇迹。机缘之下,一双情敌居然坐到了一起,坦诚相见,开诚布公的调侃对方,可怎么看都不像敌人,就像相好半世的老朋友似的。。。。。。 遗憾的是,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桓子不是林晚生,张大军更不是聂琛,俩人一旦接上了火,结果必然是大打出手。总算桓子愿意退避三舍,张大军也不会停下他的拳头。 清楚的感觉到了“佛祖”就在头顶,遍布虚空,普照着心向灵山的佛子。因为有佛,能忍能寂,颜姐、聂琛和鸟人才成就了一段奇迹。而桓子初登佛道,张大军还是槛外人,她自己也是个一瓶子不满的迷糊蛋,实在看不清今后的路在哪里?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没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 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再三推辞,终于还是答应了郎释桓磨死人不偿命的邀请。为了避免单独相处,觉定请颜姐出来作陪。 早早在美食城落了座,捧着菜谱等待着姗姗来迟的颜如玉。抿着茶水,看看菜价,时不时转头往饭店大门口瞄一下,听见问话,就三个回答,“呃”,“啊”,“是吗?” “点菜吧?等客人来点,我可就赔大了!”郎释桓拄着一只胳膊,郁闷地撑着脑袋。 女人不屑地一撇嘴,“颜姐不是那种人,你把别人都想成你了。” “颜如玉能一个人来么?” “混一年了,你不该请琛哥吃顿饭么?老占人家便宜,你现在又不是付不起。” “唉――我说的不是聂琛,我说的是那‘鸟人’!” “呃?” “那家伙下手忒黑,请不起啊!” “不至于吧你?” “上次在五洲我请的,还有公司的几个董事。拿起菜单就认燕鲍翅,一人两个炖盅,说下午还有个约会,吃完就走人了。” “颜姐也喜欢吃炖盅,一叫我吃饭就点雪蛤。不是太贵,我也挺喜欢的,里面还有木瓜银耳什么的,美容养颜。” “那是,还丰胸呢!送快递的能养起你吗?你什么档次,他什么档次?” “呃。。。。。。我就是一土鳖农民,对此我无比清醒。有的吃就吃,没的吃也不想,本人天生贱命,馋了吃个麻辣烫,平时吃个蛋炒饭就够了。” “唉,年纪轻轻一点**都没有,你还活个什么劲呀你?” “我的**不在吃上。我要攒钱旅游!” “靠!我还以为你喜欢穿的戴的呢。” 低眉苦笑,“呵,就我这脸还有什么价值啊?出去走走吧,看看能不能碰上点咱这儿没有的东西。” “去淘宝上搜呗。还有淘宝上买不到的东西?” “咱这儿的人不认淘宝,我大小也算是个先行者,买的都少,更别说卖的了。这还得归功于你,跟你在一起虽然挺憋屈,不过还是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这话有点意思。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 “切!”白眼一翻,挑眉说道,“有得有失,你用不着羡慕我。我既不恨你,也不感激,你只是我的一段人生经历。” “定了婚有什么打算?不打算领结婚证吧?” “打算去补膜。” “额滴神!又来了。。。。。。”挫败地一捂脸,“别神了行不?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别折磨我了。我不该总说你轻浮,不该说你像干那行的。我都恨不得抽我自己你知道么?我不是故意说那话伤害你,我。。。。。。唉,解释了你也不信,我没法解释了我。。。。。。。” “每个男人都会计较,这不怪你。”释然轻笑,“呵,我之前会因为过去做的那些傻事而后悔,跟欧阳堇五年之约啦,陪老凯子喝酒让人下药啦,勾搭聂琛那种有妇之夫啦,陪人在宾馆开房打麻将啦。。。。。。我真挺轻浮的,我承认。确有其事,你亲眼所见,不怪你说我,我真的是违章了。只能说,你对我的了解已经超越做夫妻的界限。太了解的两个人,做不成夫妻。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是知己。” 长久的沉默,随着忽然泛起喜色的俏脸望向门口,起身迎上前去,“怎么,就你们俩来的?” 聂琛笑声邪门,露出一颗光洁的虎眼,“怎么可能?五个,马上就到!你请客,我们必须给这个面子。” “呃,你俩儿子?小林哥也来么?” 脱了大衣径自落了座,解着围巾说道,“他大老远飞回来就为了凑这个热闹。”扬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明儿就闪人了,你今儿就只当给他送行吧。”凑近对方耳边,压低嗓音说道,“我可听到一消息哈,那执行官的位置已经在挂印招贤了。” 两眼赫然一亮,霎时来了精神,“有谱么?” “咳!”颜如玉干咳一声,转向竖着耳朵的小女人,“大正月早早就开门儿了,生意怎么样,开张了么?” “呵,一大早卖了两双厚袜子,挣俩块钱,好歹开张大吉了。” “多顺啊!我那儿得等到初八。” “我订婚,你不去么?能不能让关姐过那边盯一下。” “走,陪我去趟洗手间。”拉着小丫头的手,告别了交头接耳的俩个男人。趁着蹲坑的时候,隔着隔断闲聊,“丫头,你可想好了,真打算定啊?” “嗯。那人还行。” “好吧,那就祝福你。”一边提着打底裤,一边说道,“你真是一好姑娘,跟你一比,我就不是玩意儿了。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坏,不像你们都是天使托生的。我要是你,绝对不嫁那送快递的。我宁可跟桓子瞎混。” “为啥?” “第一我喜欢,第二有钱花,第三他没有老婆,这不挺好的嘛。” “要是将来他有了老婆呢?” “有了就散伙呗,再爱也不做第三者。” “我怕那时候我会舍不得,我已经老了,后悔都来不及了。” “知道咱们俩哪儿不一样了吧?我是假设单身的,我是个尼姑,单身是必然的。你是假设嫁人,非得嫁人不可。所以我不怕老,老就老呗,大不了一个人呆着。你怕老,你对嫁人看得还是很重的。” “为什么这么不一样?” “因为境界不同,你对婚姻还存有希望。我老早跟你一样,就怕嫁不出去。自从聂琛坐了大牢,我怀上了旺旺,我就抱定了做个单亲妈妈的理想。后来又生了睿睿,对于婚姻和家庭再无一点奢望了,好好挣钱养活自己和儿子吧,没人愿意找这么传奇的女人,也没人愿意拉这么重的车。即便其中一个孩子的爹,也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孩子。我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不是生活的绝路,是婚姻的绝路。” “对男人绝望了?” “没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先对方一步洗了手,转向烘干机,“你听说过一种鱼吗?红鲷。这种鱼群里只有一条公鱼。当这条公的死后,就会有一个身强力壮的母的自动变性为公的,承担起公鱼的责任和角色。我常常觉得,自己就是那条母鱼。压在肩头的责任改变了我。女人的坚强不是天生的,是境界把你逼到了那个份儿上。” “你是说?我这样磨磨唧唧优柔寡断不是因为我本身不够勇敢,而是因为境界?我还抱着对男人的希望?” “呵呵,学佛的人永远不去评论别人的长短,我只评估自己。上师说,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是自省。我不是对男人绝望了,是对自己绝望了。你觉得你还不错,还有那么多吸引人的优点,你还有可能得到幸福。而我呢?一个女的若是带着两个说不清爹是谁的“拖油瓶”,任你其他方面有再大的优势,男人见到你也统统绕着走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善良就是别人挨饿的时候 我吃东西从不吧唧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林晚生领着睿睿和旺旺兴高采烈地走进了酒店大门,打老远就挥手跟起身相迎的两对鸳鸯打起了招呼:“不客气,坐坐――”说着话人到了桌旁,压低嗓音问道,“小卓,我可听说你要订婚了哦?” “嗯,快了。”垂眼浅笑,“初八就订。” “哪家的小子艳福不浅,真让人嫉妒!”脱了短款的羽绒外套,转向一侧的郎释桓,“恭喜你哈,从此也有了一个疼人的妹子。” “呵呵。。。。。。”干笑两声,感觉被人在心口上捅了一刀。 擦亮了眼镜,再次架回了鼻梁上,“明年这时候,说不定就有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喊你舅舅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瞄了眼聂琛那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实在沉不住气了,“老大,您想说什么呀?我这人反应慢,您明说,甭这么敲打我。” “我是为你可惜啊,这么好的妞从今往后归人家了!想勾勾人家的手指,搞不好挨两个耳光。”挑衅似地望着颜如玉,唇线温柔上扬,“看得到,吃不到――哈,感觉好爽!” 聂琛欣慰地扫见女人回避注视的婉约低头,懒洋洋地点燃一支烟,歪着脑袋轻笑,“呵,善良就是别人挨饿的时候,我吃东西从不吧唧嘴。” 林晚生移动视线,与聂琛四目相对,“那些因舍而空出的,必有更好的东西来填补。那些舍去的并未消失,是为了更好的而存在。我信了那句话,在一起的,一定是合适的。不合适的时候,自然就走散了。。。。。。” 郎释桓反复咀嚼着“老大”刚刚说过的那句话,“那些因舍而空出的,必有更好的东西来填补。那些舍去的并未消失,是为了更好的而存在――这话太好了!” “好在哪里?”怀疑对方并未听懂他说些什么。 “我好像豁然开朗了。她幸福,我就幸福,若不能使她幸福,何必执着地绑在一起呢?” “真的么?你真的那样做了么?你那样做的时候,确定她是幸福的?”蔑然挑眉,“不要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所做所为合理化。这话我可以讲,你不配讲!我关注的是她今后的幸福,你关注的是你的得失,你的心理感受。什么叫‘舍’?把她交给一个比你更爱她的人手里,那才谈得上‘为了更好的而存在’。而你呢,你确定那个人比你更合适她么?” “呃。。。。。。”无语,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们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你始终想自己比较多,为了使自己放下,为了使心里舒服一点。放下其实很容易,看破却很难。以现代人激烈的性格,没什么放不下的,但是少有人看得破。我只问你,你在乎她么?那么,你要把她放在哪里?是不是伤口一旦愈合就情同陌路了?” “情同陌路有什么不好?”聂琛不以为然地插言到,“分手最好是激烈一点,彼此恨到骨头里,一辈子不见都不想,老死不再往来。” “以你聂琛的个性,不会爱上那样的女人。你会觉得她们缺乏涵养,没有感情。” “说的也是,有这个可能。”认同地挑了挑眉。 “我也不喜欢那种,在品位上我们很像。” 颜如玉靠在椅背上闭目嗤笑,“我就是那种激烈的女人,你们俩难道就没有发现么?我比所有的女人都激烈,我认定放弃的东西,绝不回头看第二眼。” “所以,我们俩个只好围在边上打太极拳,我们俩都害怕跟你决裂。” 聂琛挑起大拇指,转向林晚生由衷地赞叹道,“有道理。我说咱们俩咋都这么憋屈?那就是头犟驴!” “我是一头温柔的驴。”女人大言不惭地吐了吐舌头,“嘻嘻,我主意正,可我从不发脾气。” 卓芙蓉托着下巴,郁闷地长叹一声,“唉――我刚好相反,心里本来就没主意,还总爱发脾气。” “你是纯娘们,纯纯的!”颜如玉满心疼惜,拍着姐妹的肩膀,“我要是个爷们儿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谁让我托生错了呢?没装备那个能给你幸福的重要物件,既然不能给你幸福,只好把你舍给别的男人了。” 聂琛拿起筷子夹了口刚刚端上桌的鸭舌,苦笑着嘲讽道,“正应了那句老话:叫唤的狗不咬人。趴那儿不叫唤的狗,呵,谁看着谁渗得慌。。。。。。” “我有渗人毛,我是藏獒行了吧?”颜如玉嘴撅得老高,半真半假的白了老公一眼。 “我最近正在托藏地的朋友物色藏獒,”林晚生抿了口果汁,兴致勃勃地插进话来,“他希望我可以在他家乡那边资助一所学校。” “好事啊!”一听说捐钱,颜如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来了精神。 “不好,我没有答应。”失落地摇了摇头,“我之前去那边考察了一次,那边并不缺学校,缺的是生源。” “呃?”诧异地眼光齐刷刷地望向林大老板。 “现在国内很多欠发达地区都是类似的情况。希望小学建了不少,几乎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学校。但是每个村子就那么几个小孩,师资又有限,最终几所学校都又合并在了一起。” “现在农村不缺学校么?”聂琛一脸费解。 “是的,不但不缺,而且资源浪费严重。” “孩子呢,孩子都哪儿去了?”问话的是沉默了半晌的郎释桓。 “青壮年十之**进城务工,孩子们当然是跟父母在一起。”轻叹一声,晃动着酒杯里的蜜瓜汁,“那些打工子弟才是真正让人发愁的事。” “顶贴!”郎释桓第一个举手。 “我顶。” “我也顶。” “说说具体地想法。”林晚生推了推眼镜,望向正准备跟帖的卓芙蓉,“你家在农村,你最有发言权。说说你怎么想的,不许纯表情回帖。”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就喜欢把你捯饬得漂漂亮亮的 嫁给别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我?”卓芙蓉四下张望,不禁有些窘迫。。。。。。 “是的,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农村的现状了。”林晚生神色淡定。 “好吧,我就说我身边的事儿吧。村里之前盖了个学校,刚盖的时候还行吧,学生还挺多的。这会儿听说没几个人,可能要跟镇上的小学合并。以后孩子上学,又要去镇上的小学了。一般上中学就要去县里住校了,我和我弟都是。” “对了,你弟怎么样了?”郎释桓想起挨打住院的东东,顺嘴念叨了一句。 “能怎么样?出院了呗。在家躺着琢磨咋哄他媳妇呢。” “呃?都被收拾成那样了,还哄她干嘛?”五官夸张地皱巴在一起,“离了算了!” “那怎么办?俩人虽然没办事儿,家里的钱全花在了她身上。人家要是不跟了,我弟找谁去?” “靠!那女的呢?离开你弟就好找么?都在你家住多长时间了?” “那怕啥,大不了补一个(膜)。”说得相当轻巧。碍于边上有小孩子,措辞比较含蓄。 “噗——”颜如玉含在嘴里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幸好捂得及时,还是狠狠呛了一口,“我我我也想补一个。啥时候去补拉上我哈,咱组团。现在的小丫头们真是了不得,咱咋就没赶上这好时候。” “你最好把你那俩小子都塞回去,完了再补哈!”聂琛一边数落,一边给老婆夹菜,但愿能堵上那张天马行空的嘴。 “我剖的。。。。。。那得先去美容医院做个磨皮。。。。。。” “你还是省点钱吧。处值钱,老处不值钱哈。你23是处,说明你冰清玉洁。你33还是,那就是老变态了。” 蛾眉轻挑,“我守身如玉,你管我?” “三十三了还守个屁!紧着红火都红火不够呢,转眼就到更年期了。” “补一个没错,大多数男人还是在乎这个的。”卓芙蓉跟在一旁附和。 颜如玉淡淡嗤笑,“男人脑袋都被驴踢了。真心真意,实话实说,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爱他就骗骗他,骗他一次,幸福一辈子。婚前说什么不在乎,信都别信,你就把那话当个屁放了,嫁给他之后你就知道了,慢慢才跟你翻后账呢。” “我是真不看重这个!”郎释桓郁闷地澄清到,“我喜欢漂亮的,漂亮的本身就能折腾。我才不像网上有些哥们儿似的,动不动就‘人不用太漂亮,会过日子就行’。明明看不上为嘛还要找?太功利了,这叫不负责任!媳妇娶进门,你连早早回家的**都没有了,就为下个崽儿,那TM是王八蛋!” “照你说,我们这些丑的都得烂在大街上。”颜如玉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别逗我了!你算丑的么?凤姐那样的还自我感觉良好呢,你不至于吧?不就稍稍胖点嘛,架不住有人就喜欢丰腴型的。”侧目瞄了眼聂琛。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好看,我属于内秀型的。”寻着郎某人的视线瞄了眼相依相伴的“老帅哥”,“也可能是这家伙太好看了,整得我彻底没自信了。” “别扯那个,内秀也得有人欣赏才行。长得跟二五八似的,没那理解你的机会。” “有些事得说缘分的,我上学那会儿可丑了。就有那闲皮下学堵大门,不为搞对象,就图一乐。” 聂琛听着听着,终于沉不住了,“这话说的。好像我眼睛有病似的。胖又不是个病,男的对胖瘦就那么回事。女人不管胖瘦,首先得长相说得过去。我那时候看你就挺好看的,整个一大胖娃娃。你要长得跟凤姐似的,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林晚生推了推眼镜,轻咳一声,“我。。。。。。咳,我就不发言了。。。。。。”说什么呢?他身边的女人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可招他喜欢的就这么一个。不过她肯定不属于难看的,难看的他也看不上。忽然想起再喜马拉雅山看日出的时候,他还是有那种冲动,想从背后把她拥在怀里。可惜她偏偏带了个“跟屁虫”在身边,害得他不时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你们这些人都不实在——”郎释桓接过聂琛递来的酒瓶,径自倒了杯啤酒,“喜欢好看的还不承认。。。。。。” “我已经不好看了,我破相了。你回头赶紧忙乱个好看的去吧。”卓芙蓉抢着说道。 “切,膜都能补了,那点皮外伤算什么?你颜姐不是说了么?磨皮,十五之后我陪你去北京。” “你没病吧?我初八就订婚了。” “订婚怎么了?我贱不行么?我就喜欢把你捯饬得漂漂亮亮的,嫁给别人。” “去去去,不跟你说了,又嗨上了。。。。。。。” “善哉善哉,终于让我看见了一颗善心。”林晚生放下筷子,释然轻笑道,“藏人有个修持的方法,有了好东西给草地上的牛羊,给河里的鱼虾。为什么不给人布施?这是一种善巧的方法,因为你给人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就会想着要回报。给了鱼虾,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得到了单纯的善心。。。。。。而我们平时那种与人与佛苛求回报的布施,充其量称之为善行。佛说:若以色见我,若以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不求——离佛就不远了。” 颜如玉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们只是因为想做而去做,去奉献,去布施,从未想过回报。” “但也不是在伤害自己的情况下。我们只是在愉悦的心情下‘理智的施舍’。这就好像,我可以在慈善基金会捐出两百万,但是不能容许别人拿走我的一根心爱的铅笔。因为,我不愿意。” 聂琛一脸怀疑,迷惑地摇了摇头“太高深,搞不懂。也怀疑有人真的能达到类似的境界。” “不能,世间只能无限的趋近圆满。我只能说,尽量。。。。。。我们大多数时间都管不住自己的心,不知道他下一刻想干什么,我们很容易就被自己骗了。在布施的那一刻,可能是忘我的,但是转回身的时候,发现原来里面藏着个阴谋——”淡淡扫过专心聆听的郎释桓,“但愿你的心是纯净的,希望你没有什么阴谋。。。。。。”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吃一堑长一智 经一事长一能 交一友结一缘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饭后一别,转眼就到了初八。郎释桓照常起床梳洗,有意无意瞄一眼镜子里无精打采的人影。眼眶乌黑,胡子拉碴,突然发觉自己已经不再是年轻小伙儿了。。。。。。 辗转反侧,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卓芙蓉大喜的日子,他怎么睡得着呢? 进屋翻开电脑,继续着昨夜的《爱情呼叫转移》,无意中的每一次叹息,都和着陈奕迅忧伤的嗓音,“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才能知道伤感是爱的遗产,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返顾的交换。。。。。。” 就这么结束了么? 他从前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 他只是有些疲惫,仿佛被头顶阴沉的浓云压着,喘不过起来。 下雪了,雪粒儿很小很小,裹在烈风中打两颊生疼。发动轿车缓缓驶出了路口,街中行人稀少,忍不住从骨头缝里发冷。。。。。。 在公司打了转身便直奔医院探望康复之中的黄总。一进科室大门就听到医务室里传出一阵清朗的笑声。 “去吧去吧,几点了,还不去查房?”一名瘦高的小护士捧着本夹,心不在焉地填写着交班记录。 另一名护士带着大口罩,倒腾着输液车上的药瓶,代答不理地回应道,“护士长不是正在查嘛?” “呵呵,她就查那一间,人家报的是特护。” “切!不是快出院了么,还护什么护?” 郎释桓擦身而过没太在意,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听到房间里略显暧昧的说笑声。未曾多想,推门就近,抬眼之间赫然一愣,“呃,萌萌?” “桓子,今儿这么早?”黄本初侧目瞄了眼从容浅笑的年轻护士长,欣然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嗯,认识。我们俩好多年的朋友了。”答话的是胡苡萌,“我刚分到医院不久就接他的急诊。” “哦。”了然点了点头。 “你不是调到门诊了么?怎么又回病房了?”郎释桓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心情,终于镇定下来问道。 “以前不就在这儿嘛!门诊太累了。当时也就是为了调职称,才迂回了一下。” “哦,以后就是外科病房的“扛把子”了!那你可得好好照顾一下我们大当家的。”转头望了眼病床,“黄总――我就靠人家赏饭吃。” “嗯,知道。那天送急诊的不就你们两个嘛。跟你们一起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同样经历一场车祸,人家一点事儿都没有。” “呵呵,那是一神人,有天人护法罩着。” 黄本初会意一笑,转向胡苡萌说道,“我下个星期就要出院了,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回头装上了假肢,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还得继续麻烦你。我本来应该伤心才是,好端端截掉了一条腿。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特庆幸我捡回一条命。而且,只是截掉一条腿,还认识那么新朋友。” 胡苡萌诚恳地安慰道,“放心吧,装上假肢之后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你们聊,我先查房去了。。。。。。” 目送着女人背影出了房门,转头望向郎释桓,“见过‘老大’的夫人么?我特庆幸我没撞成她那样。‘老大’他老婆人超漂亮了,可惜只能摆在轮椅上过过眼瘾――高位截瘫。” 郎释桓轻轻摇了摇头,“没见过,只是听说。‘老大’很少提他老婆。” “呵,‘老大’就很少提女人,跟在他屁股后面只能听见喇嘛念经。他宣布退休之前,说了一段特别有自知之明的话,他说,‘我已经失去争心了,继续坐在头狼的位置上,搞不好会把一群狼都念成了小绵羊。商场如战场,是名利场,是争斗的地方。我已经过了那个争强好胜的阶段,不再适合那个地方’。。。。。。。” “急流勇退,所谓知机。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太少太少,大多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的。” “呵呵,他这一辈子活得太明白。唯独干了一件糊涂事,就是惦记上了小颜。我当初一接到他电话,说有个女的要来我店里应聘,我就感觉到不正常了。他从不把公事和私事搅合在一起,单为小颜破了例。” “照您这意思,老大跟颜如玉是玩儿真的?” “这你得问老大,反正不知怎么就到了一起。” “那时候他不是还没结婚么?”据说是这样。严格的说,颜如玉算不上小三儿。 “是,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老婆功不可没。做人得有良心是不?可良心和爱常常是两码事。老大那时候明显已经变心了,假设魏楠凤当时没瘫,她未必能座上林夫人的宝座。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迷惑的地了摇头。 “小凤仙似的角色。“老大”对她那喜欢,并不是情投意合的那种。你是男人,你也明白咱跟外面那种女人是怎么相处的,相互需要,逢场作戏,用得着的时候才在一起。不像他跟小颜,那是真合得来!” “人常常要在情与理之间抉择。”侧目扫过窗外如絮的飞雪,“类似的情况我也经历过。我得说,在这一点上我不如‘老大’,呵,我考虑责任可能少一点,考虑自己比较多。。。。。。 “呵呵,你也不必过分的埋怨自己,人之常情。很多东西是要靠缘分的,不是你想什么多一点的问题。我不是说了么?他老婆如果没出那场车祸,人生可能就改写了。我要是没出车祸,也没有机会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生活。”拢着头发长叹一声,“呵,就像做梦一样,白天瞎俅忙,晚上俅瞎忙,忙活了半辈子,不知道都干俅了些什么。一场车祸,好像都没有意义了。” “您快别这么说。” “不是么?一辈子女人不少,出了车祸,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着。前妻幸灾乐祸,儿子也没来看我。平日里爱我不离口的女人闹着分钱散伙。呵,我这辈子活得太失败了!知音不必多,哪怕只有一个。。。。。。” “呵呵,知音,我有一个。。。。。。不知算不算知音。。。。。。今儿订婚,很快就要嫁人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爷们就像手机 越能叫唤的越是山寨版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了医院大门,郎释桓心里始终空落落的。隐约嗅出黄总和胡苡萌之间有那么一点点暧昧,预感两人之间会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同时天涯沦落人,真能配成一对也不失为一段良缘。不由忆起那段青涩而颓废的曾经,最好让它永远地烂在肚子里。。。。。。 风劲雪急,车窗边掠过一对对相偎相依的情侣。转头之间,瞥见一双拄着拐杖的白发伉俪,相互搀扶着步下楼梯。 雪地里游荡的野狗都有个伴儿―― 他呢? 犹豫再三,终于咬着嘴唇给幸福包围的小女人发了个信息。明知她不会回,还是发了出去。。。。。。 酒宴两桌,嘉宾入席,卓芙蓉隐约听到IPHONE低调的来电提示音。在山寨机泛滥的小县城这种烧钱的电话并不普及。掏出轻薄的电话,翻看着某人的留言。“妖儿,到饭店了没呢?彩礼都装包里了吧?我刚从医院出来,一个人,想不出去哪里。” 暗暗吞了一口吐沫,将电话塞回了口袋里。面了眼正在一旁忙着给姐夫们上烟的男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张大军敏锐地察觉到女人越发低落的情绪,凑近耳边问道,“蓉,没啥事儿哇?” “没事,能有啥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没事招呼招呼亲戚,过去跟我妈呱嗒呱嗒。” “说啥?”嗓音极低,侧目打量着他,“说我一不小心就把她的宝贝儿子给勾搭上了?” “你呀,瞎说啥呢又?我妈但凡能答应咱们俩订婚,心里就已经接受你了。” “我没觉得,呵。”环视四下,神色淡漠,“我不知道你咋跟你妈说的,东东要是看上个离婚的,我妈说死了也不会同意的。” “我这人想做啥必须做!我爹妈从来就管不了我。打小时候就这个样,只要我心里面拿定了主意,他们俩最终也得顺着我。” 侧目瞄了眼表情僵硬的“准婆婆“,摇头苦笑,“呵,你妈这会儿恨不得我嘎嘣一下死了。” “甭胡思乱想。”淡淡扫过一脸阶级斗争的老妈,“甭理她,她平时就那个样,不是因为你。” “扯!儿子大喜的日子,哪个当妈的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理解不了:她既然这么不愿意你找我,咋还能同意呢?” “她拗不过我。大不了打一辈子光棍儿。老人们开始心里可能有点别扭,慢慢就好。” “难。”儿子娶了个二婚的,那是当妈的心口一辈子的暗伤,“我只是佩服你这个拗劲儿,太任性了。。。。。。”剩下的半句没说,嫁给这么蛮横任性的一个男人,后半辈子够她受的。张大军在对父母的态度上跟郎释桓完全不一样。姓郎的那时候是非暴力不合作,张大军是纯武装暴动了。。。。。。 若放在以前,她无疑会喜欢张大军这种。她相信大多数女孩儿也是一样,谁都讨厌磨磨唧唧,不死不活,看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的。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任何一个人和事物都有两面性。他今天任性起来能这样对他妈,明天就能这样对你。 长这么大,父母没有一件事不顺着他的。。。。。。 想着想着,居然有点害怕了。 既来之则安之,该死!眼看就定呀,咋不想想这类性格的优越性? 优越性就是,心胸坦荡,充满J情―― 纯爷们,纯的! 亦或说是直来直去,我行我素,像个孩子一样,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心里只有自己。 呵,什么优点缺点,原本就是一回事,这就是固有的个性。就像颜姐常说的那样,他就像皎洁的月轮一样照着,有多么明亮,就会投下多么暗淡的阴影。他只是无畏无求的照着,偏爱光明还是阴影,完全取决于你个人偏颇的心。。。。。。 是的,是她太偏心了,她实在不喜欢鲁莽强硬的个性,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郎释桓那种。一样是目标明确,但更讲究策略,从不会硬碰硬。 而她本身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如何去容忍一个比她更孩子的孩子?要么放弃,要么成长;要么结束,要么适应。。。。。。 双方家人寒暄的客套话很快就被一个敏感的话题代替――买房。 东东跟张大军聊着聊着忽然说起,他打算在县上买套房,必须买,不买媳妇不肯回来。 “你买它做啥?”张大军不以为然地一摆手,“有那钱再找一个,还要她做啥?” “之前都花出十来万了,就这么算了?” “往后又是十来万,再往后还得十来万。那女的就不是个东西!那就是个填不满的坑,赶紧算了哇,再往前走只会越陷越深。” “我也这么说,可是我妈。。。。。。”卓芙蓉转头瞄了眼坐在一边闷头夹菜的卓老太太,“我妈就怕那点儿钱打了水漂。巴望着买个房,能把媳妇给哄回来。” “快甭动那心思了,姨!再找上一个哇。”张大军扯着嗓门,恳切地奉劝到。 “再找谁也得买个房呢。在县上没买上房,谁家的女子跟你?这会儿村子里的女娃娃们都要过市里人的生活呢。以前咱是真没打听,这会儿十里八乡的人们尽在县上买上房的。这会儿就是个这,没买下房子媒人都没法给你说。” “买上有啥用?东东的买卖在市里头呢。” “那咋闹?市里头咱又买不起。” “买它做啥?到市里面租上一间算了。” 东东在旁边一撇嘴,急不可耐地争辩道,“买上搁着呗,不住搁着也是升值。这会儿县里的房子涨得也可厉害,拿钱买个房,咋也比搁在银行里强哇。。。。。。” 卓芙蓉驴脸一拉,“问题是钱在哪呢?你家有钱么?但凡放在银行里的那叫闲钱,敢问你家有存折吗?”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妈妈说 吃醋也要装的跟喝了酱油似的 不能让人瞧不起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东东俩眼一眯,一脸谄媚地笑道,“姐,你那不是还有点吗?我先跟你借上,回头还你。” 卓芙蓉眉心一紧,当下变了脸色,“你少惦记我这点聘礼,我还得还老七呢!” “七姐又没断着你要,你急啥?” “钱还了老七,那摊子才算是我自己的。卓志东,我跟你说,你住院还欠我小一万呢!” “我又不是不还你?” “什么时候还?有个准儿没有?你是我弟没错,我可不是该你的!” “对头!这话呱嗒的。”张大军放下酒杯,转身插了话,“兄弟啊,你指望错人了吧?我们俩还租房住呢,有那闲钱,我们都先把首期款打了。” 东东侧目瞄了眼老妈,“看,我说的哇!那钱你要是给给我姐,那就等于没给,又都贴回去了。” “你少在这儿放屁!”卓老太太气得险些拍桌子,“有屁话回家说,在这儿瞎哇哇啥?” 张大军脖子一梗,歪着脑袋瞄着东东,“摊开了把话说明白也好。你看,我们俩生活也不宽裕,老的不能不管,小的我们真没那个能力。” “大军,不是哇?你跟我姐的事儿我那么帮你,你不是翻脸不认人哇?” “不是那意思。我们是真帮不了,自己屁股还拿树叶挡着呢。我要是有,不借给你,是我的问题。我们这会儿是真没有!” “六姐,你就见死不救哇?”东东转头看向卓芙蓉,满心落寞地摇了摇头,“啥骨肉亲情都是假的。一说到借钱,俅也不顶了!” 卓芙蓉淡淡侧目,“你还好意思说骨肉亲情呢?说这话不摸捞摸捞自己的良心嘛!你给你这几个姐姐们奉献了点啥?要求倒还挺高的!哦,别人为你就是真的,不为你就是假的?凭啥别人都得委屈自己成全你啊?你啥都没做,凭啥要求我们这呀那呀的?” “你受委屈的时候,我没给你出头?唉,世情冷暖。。。。。。”啪啪地拍着胸口。 “我没受过什么委屈,你给谁出的头?” 卓老太太猛一压儿子的肩膀,“行了!你们俩有完没完?大喜的日子,叨咕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做啥?“ 东东恶狠狠地撇了六姐一眼,一脸不屑地嗤笑道,“呵,跟你说也没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还没出门,胳膊肘已经朝外拐了!” “这是应该的哇?”站大军刚跟大姐夫碰完杯,就转回头说道,“女人家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守住本分,日子才能过得好。”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行行,你们好好过哇,祝你们俩人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谢谢!”卓芙蓉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正要说什么,短信提示再次响了起来。掏出电话看了看上面的几排字,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妈妈说:就算吃醋也要装的跟喝了酱油似的,不能让人瞧不起!可我这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谁的电话?”张大军在一旁不由警觉起来。 “朋友的。” “哪个?有急事么?”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她那个阴魂不散的“前夫”。 “颜姐,没啥事。”不由自主的撒谎,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你什么意思啊?”忍不住把对东东的火气全部撒在他身上,“是不是跟你在一起连个电话都不能打了?疑神疑鬼的。” “我就是问问。” 手机咔的往桌上一拍,“看哇!你自己看是谁。张大军我跟你说,你这样真没意思!我是离婚的你知道,我就是有前科。你没想好就别张罗着订婚,找离婚的女人就是这个样。你自己看着办哇,钱还在我妈包里呢,不行就甭定它了,把钱退了算了。” “蓉,我不是那个意思。”赶忙辩解,“我就是在乎你,怕你在心里还惦记着别人。” “是吧。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再有点姿色。你找上我这辈子都得担惊受怕的,何苦呢?”起身抓起衣服就往外走,“我受不了一个男人把我当犯人一样看着,明显就不信任我,与其这样,我宁可一个人呆着。”说着话人已到了门口,回望着看不来风向的两家老少,“妈,您儿把钱退给人家,我回市里开门呀,店里还有事忙呢。” “愣女子,说了个啥话?”卓老太太连忙起身阻挡,“你当这结婚是耍呢?说定就定,说不定就不定了?” “我没法跟这种人一搭过,在一起也没快乐。人家本来就没把咱当个正气女人,担心咱在外面勾搭男人呢。还没结婚就这个样,接了婚我憋区死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那男的。”这话居然从张大军的嘴里说出来了。 “知道你还逼我?”嗓音忽然提高八度,鬼上身似的叫嚣着,“我没答应过你哇?你就一个劲儿让东东撺掇我妈。这是新社会了,没那包办婚姻的。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给八十万我也不愿意!” “呀,女子,你咋就成个这了?”卓老太太头晕目眩,已然忍无可忍了,“大军是个过日子人,妈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妈是为你好,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没说您儿把我往火坑里推,我知道您儿老是为我好。可是您儿不是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挣得面红耳赤,说服自己尽量把语调放平缓,“我命不好,指望不上男人,后半辈子只能靠我一个儿。您儿的心意我领了,大军的心思也让我受宠若惊。可越是这样,咱越不能耽误人家。明知道不合适,何必走弯路?放人家找值得他爱的人去吧。不然,不是我委屈一辈子,真正委屈是大军。好好一个男孩,一辈子连真爱都没有过。咱一个二婚的,咱啥都经过了,正因为大军人不赖,咱才不能误了人。” “我不在乎,我能等。。。。。。”张大军紧皱着浓眉,望着门口缓缓站起身。 “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人长大了,这种事渐渐就做得少了。缘分可遇不可求,你等不到的。”低头沉默了片刻,轻声嗤笑道,“呵,你们都甭看我,我不是正常人,正常二婚女人可算碰着个不嫌弃咱的,美都美不过来呢。我这人有病,神经不正常,让大伙见笑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这辈子必须只能娶你 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匆匆离开了订婚宴席,第一时间搭上了通往D城的班车。心神恍惚不安,总觉得什么人在等着她似的。。。。。。 班车眼看进了市里,短信提示再次响了起来,“你死了?回信!订婚了就装着不认识我了?你这女人也太薄情寡义了!” 明知道对方意在激怒她,害怕自己激动之下又忍不住回信,咬牙关闭了电话。。。。。。 远远看到戳在麦当劳门口的大M,释然轻叹,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店。驻足门外,低头在包包里翻找着钥匙,惊觉颈背儿渗凉,“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 “干什么?”用力甩开掐着后脖梗的鬼爪,恶狠狠地瞄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混账男人,“王八蛋,你想吓死我呀!” 郎释桓歪着脑袋温柔浅笑,“半天不见回电话,我不放心,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滚一边去!我能出什么事儿?”冷冷白了对方一眼,掏出钥匙开了店门。 “定了?”跟在身后不请自入,“我是该恭喜你啊,还是该吊唁你啊?” “你往后离我远点哈,我已经有主了。”不冷不热的回应,拉开窗帘,扯下货架上的帷幔。 “不然呢?又得挨打,还不带玩儿阴的?” 赫然转回身,打量着那颗一百年难出一个的邪恶脑袋,“郎释桓,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什么!”压低嗓门,但字字清晰。 “靠!你脑袋没病吧?这不明摆着么?扯来扯去,我不就是想跟你重新开始嘛!” 默默地注视他半晌,无奈地一撇嘴角,“你早干嘛去了?人家订婚了你才说?” “我之前的态度还不够明显么?”郁闷地挑起一条剑眉,“不为重新开始,我每天缠着你干什么?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闲得?皮紧,缺人敲打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险些骨折的鼻梁,“要不是你不让还手,我饶不了那送快递的!” “凭你?呵。”蔑然轻笑。 “我自己收拾不了他,还不会找人收拾他呀?也就是你,挨打不让还手,心偏呐!” “谁不让你还手了?还手还不是被打。” “心疼我?”凑近微红的脸颊,挑眉笑望着她。 “心疼他!怕你小子逼急了出阴招。” “呵呵,不是真心话。。。。。。”她是爱他的,他有这个把握,曾经,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你别总是那么自信好不好?自大加一点念个‘臭’!” “我都快被你整得没自信了。。。。。。”眉心一紧,黯然靠回沙发上,“那送快递的哪儿好?看上哪一点了?” “正经过日子人。”她老妈曾如是说。 “我不是么?”恬不知耻地挑着下巴。 “狗屁!”忍不住骂了出来。 鼻梁一皱,满腹委屈,“我招你惹你了?想起来就骂,想起来就骂。” “不欢迎你!走——你马上走,现在就走!”半真半假地嘟着小嘴。 “明知道没用还挣扎什么?有本事你把我跩出去!” “有本事你就跟这儿坐着,我不用动手,一会儿有人跩你。” “他管我脱裤子,还管着我坐着?我买文胸行不?我异装癖!” “不要脸!”狠狠白了他一眼。 “哥脸皮厚,里里外外好几层呢!美女贵姓啊,交个朋友吧?我又一次赖上你了!” “晚了——姐有人了。” “没那么快把?”伸手摸向对方的小腹,纯牌耍流氓的架势。 “干什么你?”咬牙切齿地推开揩油的咸猪手,“你给我滚远远的!你再动我我可跟你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收了人家聘礼就得守妇道,逼急了我真报警!” “我这辈子最欣赏贞洁烈女了!”冷不防将她推倒,顺势压在身下,“我偏爱‘呀吗喋’那样的,一看见就兴奋。。。。。。” 挣扎无效,放声大骂,“你放开!王八蛋,今儿你碰我一下,姑奶奶阉了你!” “我今儿就碰了,怎么着?用不用再给你找根锯条?” “我呸!”怒目相对,啐了对方一脸口水。 没擦,笑容猥亵,“呵呵。。。。。。我看你是又缺‘洗面奶’了。。。。。。” “别闹了!我求你了,行不行啊?”硬的敌不过,来软的吧。 “认错。。。。。。”挑眉观望。 “我没错!”继续嘴硬。 “谁批准你订婚了?你问过我么?” “我老早就跟你说了吧?” “我批准了吗?” 情绪激动,嗓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你又不是我爹?” 邪门嗤笑,“呵,你结婚这事儿,你爹不同意没关系,我不同意你肯定结不成。再好的因缘也挡不住有人搅合。你当初听见胡苡萌说句话就能撞墙,你知道那送快递的心里什么滋味么?他倒是不能撞墙,但有可能把你摔墙上。” “明知道你还搅合?”一脸怨气,声音压得很低。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你听明白了么?” “已经定了。”咬定一个事实。 “退。” “扯什么呢?”将视线别向一边,懒得看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让你退你就退,除了你我谁也不娶!”见对方没答话,语调忽而软了下来,“妖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嘴笨,一说又怕你想歪了。是,我这人品是不咋地,可我是真心的想娶你!”眼圈莫名发红,“现在条件好了,房子也买了,车也有了,可我忽然茫然了。这些本该是咱们俩共同拥有的,没了你我再娶谁都没有意义了。。。。。。。”忍着抽噎轻笑,“呵,还是那话,为了那点事儿娶个女人不值得。‘呀吗嗲’满大街都是,花二百块钱恨不能领回五个。而你是不可代替的,陪我一起走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我信任你,尊重你,爱你,我要与你分享,你明白么?我这辈子必须、只能娶你,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生 最不可或缺的 是自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愣了片刻,默默注视着男人微红的双眼。她又心软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不怪颜姐说她没骨头,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思量再三,终于轻声说道,“桓子。。。。。。缘分尽了。。。。。。” 一身挫败,闭目摇了摇头,“我的心还在,你的心,已经走远了么?” “或许,或许是这样吧。”眼中不知不觉已漾满了泪水,“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秘密,我在你眼里是透明的。我需要一个安稳的归宿,太了解彼此的过去,早先的业障就会由于业力的惯性继续下去。我这辈子积下的业障太多了,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蓉蓉啊——你不信我。我在乎的只是一颗真心,我从未把你遭遇的那些看做什么业障。还是那话:我不在乎那个。从一开始,我就这么说。之所以能把‘轻浮’、‘违章’什么的当做玩笑开,正因为我心无挂碍。若是在乎,我绝不会说。我只是不知道,随便的一句玩笑,会伤人。”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那是得到以前。”挣脱微微放松的钳制,扬手抹了把眼泪。 微微提起嘴角,“难道,我还没有得到你么?怎样才算得到——丄床?结婚?那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水不试不知深浅,人不交不知好歹。不管我的嘴有多烂,行动是最好的证明!” “只为一副皮相么?我会老的。” “别说我又伤你,一个破了相的。。。。。。” 郁闷地嘟着小嘴,精致的五官皱巴在一起。 在她额前狠狠亲了一口,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不是又生气了吧?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因为一副皮相才想要娶你。投入了,认真了,鬼迷心窍了,魔障了——爱你。” “没有人会不在乎的。” “你别把我当人看,哥不是人,哥马上就要皈依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呃?”诧异地长大眼睛。 “那么惊讶干嘛?我又不是去出家。许你皈依,不许我皈依啊?” “哦,我想错了。”清除了脑袋里搭错线的和尚袍,“我以为,呵。。。。。。” “这一路走来,佛陀教会了我很多事情,把想不通的事想通;把看不顺的人看顺;把看不起的人看起;把不想做的事做好;把快骂出的话收回;把咽不下气的咽下去;把想放纵的心收住,等等等等。你没发现么?我现在情商高了,职位升了,工资涨了,人也爽了。我属于‘实受殊胜’。磕头拜师谢师恩,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也学了不少,可惜没你那么利的慧根。” “哎呦喂,你那情商可比以前高多了!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啥样——大傻X一个!除了一副轻浮违章的壳子,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得瑟的。” “哎哎哎,刚还说不在乎——”挑眉指着对方的鼻子。 “没在乎啊?这不夸你么!说你现在比以前好,总得有个参照物吧?” 霎时转怒为喜,“呵呵,我那时候真挺白痴的。”扬手拢了拢头发,“现在想来就像一场梦一样。。。。。。”话未说完,店门忽然吱扭一响,赶忙推开叠压在身上的男人,起身招呼着偷笑中的顾客,“不好意思啊,姐。”捋顺额前刘海,摸了摸潮红的脸颊,“想看点什么,随便看。年上转街的人少,太放肆了,呵。” “男朋友啊?”来人双眼笑成了两道缝儿,挑眉调侃道,“挺帅的!” 郎释桓一抱拳,“谢谢啊,姐,”夸张地拢了拢鬓角,“我总算又找回点自信了。” 女客人一边翻看着货架上的调整型内衣,一边熟络地询问着,“小卓啊,不是说要订婚么?订了没呢?” “嗯,定了,五一。”娇羞的回应。 “好好好,早点结吧。啥时候办事,记得给我发请帖哈,把我和你林姐,还有王芳那一伙子都叫上,刚好凑一桌,我们也趁机在一起聚聚。” “嗯嗯。林姐姐呢?没跟您一起出来转么?” “初八,跟他家掌柜的庙上去了。我也刚从矿上下来,我们村的新庙开光,盖的时候,我老公不是捐了点钱嘛,打电话硬催,非叫回。” “我也想去,有事儿给耽搁了。赶十五吧,好好去庙里上点香。” 郎释桓在身后接了话,“好主意!赶十五咱找个正儿八经的庙拜拜。咱市里面这大庙修的是真不赖,富丽堂皇,皇家气派,整整一条大西街铺满了。可惜一个和尚都没有,彻底成风景旅游区了,三宝‘佛法僧’,僧宝没了,那还叫庙么?” “那咱去哪儿?”顺口脱出,已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十五不是还放假么?咱去雍和宫。阿旺根桑卓玛,我还记得你的法号呢。那是一密宗道场,适合你,里面住的都是喇嘛上师。” “北京?我好像听颜姐说过,说章嘉大师什么的。。。。。。” “回头上网好好查查先做做功课。我就听说那檀木大佛不错,一根檀木雕成的,活佛送给乾隆爷的礼物,三层楼那么高。完事儿再顺便去看看金总,有日子没联系了。” 卓芙蓉满面堆笑送走了顾客,转身将拿走的货品记载账簿上,抬眼笑道,“你还好意思见金总么?” “不好意思也得见呐!错了就是错了,认错不就完了么?” “额滴神,你这‘总理’还能承认自己有错?不容易啊!” “我那天无意间看到一首诗,豁然开朗。也是仓央嘉措写的,没那《见与不见》那么出名。怎么说的来着,我想想—— 夜里去会情人, 破晓时大雪纷纷; 保密还有何用? 雪地留下了脚印。 人家说我的闲话, 我自认说得不错; 我那轻盈的脚步, 到女店主家去过。 真实的,何必隐瞒?脚印就在那里,已无法抹去。承认就好了,任缘分把我带到哪里。我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就像月轮一样照着。宁静,往往就在于一份坦然。。。。。。”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回到沙发跟前,久久俯视着让她忍不住“犯贱”的男人,常常一声叹息,沉沉地哼笑出声。 郎释桓脸上笑容依旧,欣然坐起,双手圈住袅娜的腰身,“复婚吧?买个巨版的钻戒,办个烧钱的婚礼。。。。。。” “好啊――”媚眼流盼,捧着男人白净的两颊,“可惜不是跟你。。。。。。” “我大衣兜里有一钻戒,八万五。我省了几年的烟钱买的。” “我靠!你抽多少钱的烟啊?”匆忙推开他,“揣大衣兜里不怕丢了嘛?”蹲在货物堆前把埋在底下的大衣揪了出来。 “现在抽‘黑芙’,不是上面打赏,就是下面孝敬,从没自个儿掏过钱包。” “你牛!”说着话,把大衣兜里里外外翻了遍,“没有了?”脸色一沉,轰地一声站起身,“郎释桓!你又耍我是吧?” “嘿嘿。。。。。。”笑容奸诈,“我忘了,脱衣服的时候揣裤兜里了。” “压根就没买,你少哄我!” 眉峰一挑,“我要是真掏出来了呢?你马上退婚,跟我?” “切!压根就没有。我还不了解你么?” “别打岔!我要是掏出来,你嫁不嫁给我?” “不嫁。。。。。。”声音小得像蚊子。 “不嫁不掏了。”眼神飘向天花板,看看谁能扛过谁? 心里气不过,迎上前去叫嚣道,“没有就说没有――少装蒜!你要能掏出来,我把它吃了!” “吃了会死人的,我可舍不得你死。”脑袋摇得向拨浪鼓一样,“再不然,赌点别的什么?” “赌什么?除了复婚,你说!” “赌――嘿嘿,你晚上有空么?”笑容猥亵,“去我家。。。。。。吃面,洗澡?” “我呸!”白眼一翻,“你少来,又框我。” “不敢赌就算了,那就别说我没买。”傲慢地撇着嘴角。 气得直咬牙,今儿豁出去了,“好!你说的。去就去,谁怕谁?混一晚上八万五,姑奶奶一破了相的,怎么着都不亏!” 下巴一扬,挑衅似地指着她,“不再考虑一下了?说出来可不许反悔!” “王八蛋反悔!”一口咬定。 “呵呵呵。。。。。。。”喷笑出声,语气霎时软了下来,“你呀,你呀。。。。。。” 忽然发现自己上了当,“等等――不公平!这叫什么打赌?掏出来,我就怎么怎么样。要是掏不出来呢?” “赌完了。本故事结束了。我输了。。。。。。。” “你――”砰砰直跺脚,扬手一指门口,“你给我滚,滚出去!”生拉硬拽,满肚子说不出委屈,两只手交替抹着眼泪,“王八蛋东西!你就耍我哇,你滚――滚远远的,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扑哧一声喷笑出来,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伸进裤兜,托着暗蓝的丝绒锦盒送到她面前,“吃面,洗澡。。。。。。嘿,嘿嘿。。。。。。” 望着惊现眼前的锦盒,一时间哭笑不得。强忍着哽咽,郁闷地扭了扭身子,疾步冲出了店门:接还是不接呢?被他戏弄一场,这算求婚么?这也太容易了吧?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不能每次都这么顺利。 还有,不管她什么态度,老妈把人家的彩礼都收了。。。。。。 哎呀,该死的!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呢? 背后再次响起阴魂不散的嗓音,“愿赌服输,不带后悔的!” 犹犹豫豫地转回身,舌头莫名打结,“没,没后悔,谁后悔了?”迎上前去,一把将锦盒抢了回来,“你给我!” 紧紧攥在手心里,狠狠白了对方一眼,“你少在这儿碍眼,赶紧滚回家去!我下了班过去找你。” “认路么?” “废话!”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去新家。” “不是还没装修呢么?” “没装修就不能住了?山顶洞人就不生孩子了?” “你滚!大街上。。。。。。没羞没臊的!” “我就这样,好像他们在被窝里都学习八荣八耻似的!” “哎呀,快走吧走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好好挣钱,我去医院陪黄总坐会儿。看情况,要是有人陪着,我打个转身就回来了。”长长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黄总最近忙着泡护士长呢,未必希望我出现。看吧,出来得早,我就去超市给我的新任女友买点零食。”低头看了看表,“呵呵,想吃什么短信我。”挥了挥手,给了个夸张的飞吻,哼着小曲一路走向停车场入口。。。。。。 卓芙蓉转身进了店门,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夸张气派的锦盒:金伯利的,包镶款。。。。。。呵呵。。。。。。VVS,真的假的? 那家伙从前欺负她不懂货,买了十几块的佛珠骗她二百的。今天会不会拿个“八心八箭,火火火”哄她八万五呢? 套在手上,在灯光下照了照:管他呢,反正挺好看的。。。。。。 听那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沐着斜阳脉脉的余晖,伫立门旁,轻声哼唱。 一下午,在往来顾客的艳羡和祝福中度过,幸福死了! 她做梦都想要这种吸人眼球的大家伙。她骨子里就是一农民,很虚荣,很虚荣的。 颜姐说,虚荣其实也没什么,女人需要的不就是一个愿意成全她们虚荣的人么?他不会觉得那是我们的虚荣,他以为那是他的成就,他愿意满足你,只要你**的价码对方能够承受的起。 如果他怨你虚荣,不是不爱,一定是价码过高,他承受不起。不爱就分手,爱就降价打折,为了爱情,人必须学会放弃一些东西。 爱情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没有固定的模式可循。就像这钻戒,管它别人信不信,你信了就行?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男人的手不是用来打女人的 它是用来打天下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天色眼看着就黑了下来,卓芙蓉掩蔽了店门,把翻乱了的货物码放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小店,准备提早打烊。 瞄了眼光彩照人的钻戒,正打算换衣裳的时候,店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由于用力过猛,门后的镜子咔嚓嚓一声碎成了几块。 诧然回眸,打量着醉眼惺忪的男人,干张着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说哇,你那是啥意思?中午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你是成心丢我的面子?”张大军一手扶墙,撑着踉踉跄跄的身体。迎面扑来的寒风,带来一股浓重的酒气。 冷不防一阵心惊肉跳,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问道,“我妈把礼钱退给你了么?” “说退就退,结婚——你当是做啥呢?”脊背咣铛一声靠在门板上,打碎的镜子哗啦一声跌落下来,撕裂了一地月光。 “你想怎么样,说?”瞄了眼地上的玻璃渣子,口气烦躁,已然失去了耐性。 “嫁给我!我非娶你不可!”固执得要死。 忍着烦躁的心情,郁闷地重复着,“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你脑袋有毛病么?” “我不管!为了你,我把我一家人都得罪了,你这会儿说不跟了,我咋跟家里面交代?” “有啥可交代的?退了钱,托媒人再介绍一个,你家人乐还乐不过来呢。” “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明白么?”咬牙切齿,砰砰地锤着胸口,“一个大男人说话没风,看上个女人硬是娶不上,活着还有啥意思?一头戳死算了!” “快甭这么说。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强迫的夫妻不贤。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不是赌气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不管,今儿你必须得给我个交代!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憋在胸口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上了头顶,“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么?你还要我怎么说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愿意嫁给你,这下够明白了吧?” “你爸妈都同意了。你一家人对我的印象都不错。。。。。。” “谁同意你娶谁去。”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小嘴一撇,将视线别向一边。 “我哪儿不好?蓉,我哪儿不好,我改还不行吗?”郁闷地皱着眉头。 “不是你不好,是我欣赏不了。我跟你在一起不开心,咱们俩根本就无话可说。” “蓉,拍着良心说,我对你咋滴个?”上身微微前倾,一只脚登着门板,双手紧握着拳头。 “我知道你挺关心我,嘘寒问暖,问吃问喝。可我需要的不是这个。。。。。。哎呀,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种事要说缘分,是天生的个性,改也改不来的。”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以前那男人?”在紫红的大脸上狠狠揉了一把,“你甭蒙我,我品得出来。” 沉默了半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是,我承认,我一直忘不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因为他很有钱?”微微侧目,表情看起来微微有些异样。 脑袋发懵,郁闷地撑着前额,“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不想解释。你说我贪财也好,爱慕虚荣也好,随便你怎么想吧。” “呵。。。。。。”微闭着双眼,落寞轻笑,“我一直以为你跟街上那些个女女不太一样,辛辛苦苦开个店,自食其力。我是真看得起你!” 淡淡抬眼,“呵,我是什么人我自己很清楚,用不着你看得起我。”抓起背包,起身就往外走,“走吧,再见,我得关门了。” “卓芙蓉,我恨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吃人似的,“彩礼你妈已经拿走了,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说死也不会答应退婚的。” “呵呵,随便,那咱就这么洘着。我一离过婚的,你少拿这个吓唬我。” “你甭跟其他男人来往,让我知道,甭怪我对你不客气!” 女人刚要反驳,身后忽然传来熟悉嗓音,猛然转回头,望着声音的主人,“男人的手不是用来打女人的,它是用来打天下的。有种你冲我来,甭拿女人撒气!” “透你妈!与你俅相干?你啥意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大军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逼视着矮他小半头的“老男人”。 郎释桓挑眉笑道,“明告诉你:爷的妞儿,你动她一下试试?” “咋了?礼也收了,婚也定了,她就是我的女人。你算那颗葱,管得到宽!” “那又怎么样?不是还没办手续呢么?你那不受法律保护,好歹我啊俩还有张离婚证呢!”脑袋一歪,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叫嚣道,“我还告诉你,那天要不是蓉蓉替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耍酒疯么?你TM早在看守所里啃窝头了!” “啧啧,警察是你爹啊?牛逼得不行。” “怎么着?我爹是李刚,我TM就‘官二代’了,有种你再动我一下?”挑衅似地凑近半步。 张大军刚一抬手,就看见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上砰砰地蹿下几个黑影,撸胳膊挽袖子,扯着嗓门咋呼道,“俅大个东西!做啥呢?活腻味了。。。。。。” 郎释桓脸色微沉,蔑视着一脸仓皇的对手,“好歹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上次被你打一顿,这次再被你打一顿,往后我还怎么在这儿混哪?”绕过僵在原地的怂人,将提在手里的一大包零食塞进女人的怀里,微微沉下嗓音,“你走吧,我不想叫人动手。回去找她老妈把彩礼退了,往后甭再来骚扰她。” 张大军仿佛受了奇耻大辱,站在原地呼呼地喘着粗气。一脸羞愧,满腹的憋屈,紧咬着嘴唇,大步流星地向着车灯闪烁的主干道走去。。。。。。 不可能这样就算了! 不就有几个臭钱么,牛逼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子不爽,你们也甭想好过!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炫富有风险 牛偪须谨慎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双手抱着一大包零食,怯怯地望着眼前似曾相似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压低嗓音感叹道,“姓郎的,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我怎么好像第一天认识你似的。我印象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死了的那家伙。。。。。。”对方应该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人,回避提起那个名字。 “谁?”过去很久的事情早就忘到了脑后。 犹豫了片刻,“彦虎。” 愣了半秒,抬头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斯巴鲁,笑着安慰道,“呵呵,我可没那牵鹰架犬的嗜好。我纯粹是怕挨捶,才招呼几个哥们儿来撑撑场面。” “那几个――怎么那么眼熟呢?我见过么?”寻着他的目光张望。 “成天跟在小林哥屁股后面的那几个,你十有**见过。” “哦,我说呢,原来是鸟人的跟班儿啊!我还以为你牛逼大了,也学人家养马崽儿了。” “哎,许人家小林哥养马,就不许我养么?”扬手揽上她的肩膀。 “你少跟人家鸟人比!人家什么修为,你什么修为?你见过他当着什么人的面咋咋呼呼的么?人家什么时候都是和颜悦色,哪有你这么仗势欺人的。”郁闷地轻叹一声,“我咋看你咋像那个死鬼,才混了个总经理,地球上就快放不下你了。” “我有那么恶劣么?”不以为然地撇着嘴,“我也没说什么呀――不就是让他离你远点么?” “还用说什么吗?光你那张牛逼哄哄的臭脸就够人受了!你现在已经挤进先富起来的那拨人了,说话的时候,千万别激起劳苦大众的仇富心理。他看见有钱人牙都快咬碎了,刚刚还一直在说我是为了钱呢。” “其实人都一样,一边骂‘富二代’不是玩意儿,一边恨自己没个牛逼爹。一边骂领导干部贪污**,一边削尖了脑袋想混个一官半职。说白了就是羡慕嫉妒恨,发泄一下不平衡的情绪。我那时候不也一样么?闲得没事就笑话笑话聂琛,拿他当一乐。说人家脑残,全靠有个好爹。可笑的是,后来自己却因为没爹可拼,差点娶一位高权重的岳父。好在突然良心发现,逃婚回来了。。。。。。” “如果你当时结婚了,现在搞不好已经吃皇粮了。” “是啊,还保不准正在哪个生殖医院看病呢。”朝停在路边的斯巴鲁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哥儿几个先把车开走,他们俩一会儿打车回。回眸扫过女人精致的侧脸,拢着幽香的长发接着说道,“回头我妈一催,我再一郁闷,备不住又在外面找一个。嘿嘿,我说的好像不是我,怎么越说越像你那初恋和陆大美女呢?” “那个陆云佳现在还跟你联系么?”语气微酸,淡淡挑眉。 “有时候吧,偶然联系一下,我那子公司还有人家十几万块钱呢。跟欧阳堇到底还是离了,又找一电力局的,这会儿孩子扎巴着都会走了。我TM还在这儿孤家寡人呢。” “欧阳堇呢?”忽然发现自己不该问,赶忙一捂嘴,“我错了,我错了,不问了,不问了。。。。。。” 皱着眉头,注视了她许久,夸张地吐出一口恶气,“唉――你可气死我了!” “我就是好奇而已,随口问问,又没别的意思。”耷拉着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实话,这我还真不知道,陆云佳压根儿就没提。” “嗯,不提也罢。我要是摊上那从A到Z的老公,我我我跳楼自杀的心都有了!说实话,之前我确实有点于心不甘,那次以后,就彻底把我的病根儿给治了。” “赶明儿我排一‘百家姓’,赵钱孙里周五郑王,嘿嘿。。。。。” “排呗,跟我有毛关系?不过是去你家吃面,洗澡,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我说你这个人儿肿么这么不负责任尼?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这话当初是谁说的?” “哎,姐就耍流氓,姐承认了,你能把我怎么地?十五不是去雍和宫么?我到妇幼医院顺便补个膜去!” 夸张地一拍脑门,“额滴神!怎么又来了?如来佛祖,真主阿拉,仁慈的苏哥啊,你们快来救救我吧?” “我就补,就补,管得着吗你?” “抽了,纯属抽了。。。。。。”龇牙咧嘴,郁闷地摇着脑袋,“你说你也不用懵那送快递的了,你还补那破玩意儿干什么?” “补着玩儿呗,补了用,用坏了再补。几百块钱重塑女儿金身,巨划算了!” “我建议你去把你那脸拾掇拾掇,下面,就算了吧。。。。。。。” “豁出去整一回,都做了呗?” “完了呢?我想听听补完了你有什么打算?我怎么觉得我是在替别人做嫁衣裳呢?不是吗,跟我你还用得着补么?”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亦不可得。我就是想去补个膜,没想过补完了要干什么。你陪不陪我?不陪我,我就自己打车。” “行行行,陪,陪,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刚一做完,我再把你给破了,好歹我花的钱,这便宜不能让别人占喽。” “有本事你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撒泡尿的功夫我就勾搭上别人了。” “这我信。”在弹性十足的蜜桃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抱怨道,“还回TM什么家呀?等不了了,先回你店里套一下吧,都快憋炸了。。。。。。” “想得美!我那儿那么圣洁,滚回你那淫窝里去。” “哎呦,就你那儿,就你那儿还圣洁呢?什么跳蛋啊,什么指环啊,我那淫窝里都没有。我一直惦记着你打版的那套‘护士服’呢,我口头先拍下。下次记得送货到家,COSPLAY哈。。。。。。”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没有圈圈的叉叉 就没有爱爱的花花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出租车在方才竣工的新小区外停了下来,入住户不多,四下张望,只有零星的几盏灯亮着。 “呃,已经有人搬进来了么?”卓芙蓉说着话,望向一楼的一个亮着日光灯的窗口,“我的天!我怎么好像回村了似的,墙上还贴着**么?” “这都是拆迁户。先住进了来的这波大多是条件比较差的。反正也没钱装修,刮点腻子,刷刷墙就能凑合着住,还能省下几个租房钱过日子。” “一楼挺好的,能开个小铺。”扫过挨着工棚不远的一间杂货铺。 “呵呵,怎么说呢?棚户区拆出来的那些老住户,不少是全家下岗,儿女有点本事就跑跑出租,做点买卖。没本事的干点苦力,再不着就瞎混。真有钱早就搬出来了,谁还非等着拆迁?” “这片房价怎么样?贵么?” “政府好歹补贴了几大毛,还行。” 一说到房子就忍不住心疼,“唉!东东最近正闹着买房呢。不买房,媳妇不肯回来。” “呵,够你妈受的。” “我妈哪儿来的钱?靠地里那点收成能买得起房?” “东东不是也在市里开了个店儿么?” “呵,他管过么?都是我弟媳妇在忙活。这都初八了,还没开门呢。反正房租不是他交的,一点不知道心疼。” “你妈就是太惯着他了,换我早把他轰出去了。想要前途自己奔去,想要房子自己买去,想要一好老子就跳楼自杀,转世重生。” “乌鸦嘴!” “我可不是咒他。我是看你妈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东东这辈子就被她给毁了。” “溺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会儿又惦记上我那点彩礼了。原本说她一分不要,被东东一撺掇,多半又攥着不撒手了。” “呃?”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么说,这婚还不好退了?” “呵呵。。。。。。”黯然垂下眼帘,“原本想拿了钱还老七的,开店的时候老七给我拿了七万。靠我每个月打两千,得还到什么时候?” “那也不能靠彩礼致富啊?明明不喜欢他,就这么嫁了不委屈啊?” “有时候想,什么喜欢不喜欢,男的女的在一起就那么回事。女人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看看就顺眼了,处长了就有感情了。” “那是。你不是爱那个男人,是爱自己的付出。只要精力投入了进去,时间久了肯定有感情。但是感情归感情,终究不是爱情。” “感情,爱情,有什么区别呢?怎么都是一辈子。” “真的没差别么?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俗话说,没有圈圈的叉叉,就没有爱爱的花花。唯有在XXOO的时候,人是骗不了自己的。相对而言,男的比女的更明显,女的心生反感的时候,顶多忍着,闭着眼不看。男人直接就萎了,下面的活儿都没法干。” “呵,我印象里,你见谁都激情澎湃的。”不知为什么想到那个“护士”,实在不怎么养眼。 “饿得厉害了,什么都吃。憋得厉害了,饥不择食。单身久了,看见母猪我都觉得它眉清目秀的。吃得撑着的人才挑,饿急了的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 跟在他身后进了楼道,稀里哗啦地开了大门,“怎么样?”开了电闸,按亮了满屋的灯泡,“给点建设性意见。” 看了眼堆在客厅当间的沙子水泥,“准备铺瓷砖?” “没钱,”直率坦言,“木地板铺不起。聂琛给我出了个预算,精简点,七八万也就装下来了。” “借点呗,你又不是还不起。” “其实也没必要装那么好,搞不好过几年又卖了,不求高档,舒坦就行。人啊,很难说这辈子会在什么地方。毕竟,咱不是吃皇粮的人,落在单位生根。住十年,一年七八千,一天合二十几块钱,值了!” 里屋外屋转了两圈,“这不挺好的么?一百多平的吧,还换?” “呵呵,搞不好换个公馆;也搞不好落魄了,又换回贫民窟。”淡淡一笑,站在窗口眺望着深邃的夜色。 “这话到是真的,明天事,谁也说不好。” “甭说是明天,下一秒呢,你知道么?你知道我下一秒想干什么?”转头笑望着踩上沙堆儿的小女人。 “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想干什么――”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来,上来!” “先等我把鞋脱了。”踢掉鞋子,揪下袜子,光着脚丫踩着细腻的沙子,“高级海景别墅――碧海银沙!” “海呢?”看了看脚下的沙子。 双手圈上她的腰身,笑容非常之猥亵,“嘿嘿,别忙,一会儿就有了。。。。。。B海淫沙,呵呵。。。。。” “你少来!”推开袭向胸口的猪爪。 “这比大床有意思吧?” “不好,脏死了!” “扯!你小时候流着两桶青鼻涕在土崖子下面打滚的时候都忘了?” “好像你小时候没吃过鼻涕似的!” “这我小时候还真吃过,咸的。” “哎――你恶心不恶心呐!人家还没吃饭呢。” “饿了?先吃我。完了咱上街找好吃的。”侧目瞄了眼对方脚上的短口靴,蹲下身张罗道,“来,鞋脱了。华林那淘气沙堡,玩儿一次二十多块呢。” “你去过?”捂着嘴,咯咯地望着他的后脑勺。 “我去看过,给我儿子打个前站。等我那小祖宗一落地,我直接给他办一金卡会员。每个游乐场都办,办它一打。” 任由对方脱了鞋子,释放了脚丫,在沙堆上轻轻蹦了几下,“你呀!老笑话我妈,有了孩子你比我妈还贱!” 大脚趾头在沙地上用力撅出一个沙坑,“一根独苗,一辈子就养活这么一个玩意儿,那还不得捧得跟眼珠子似的!到时候都显不出我贱,前面还有他爷他奶奶呢。” 蹲下身,挑起一根食指在抚平的沙地上写写画画,隐约有些失落,“我妈也等着抱孙子呢。。。。。。呵,急着买房,就怕我弟媳妇跑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甭想那么多。”扯起裤脚,蹲在她身边,“来――妞,给爷笑一个,爷再陪你合作一副王八总动员。”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用扯淡的态度 面对操淡的人生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色沉静,灯红酒绿。无数的霓虹宛若璀璨的繁星,渲染着都市的酣梦。 再次发动了车子,汇入缓缓流淌的“银河”。潮红未褪的小女人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安然地闭着眼睛。 “吃什么?”郎释桓压低嗓音,担心吵醒女人的美梦。 “随便。”迟疑片刻,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 “夜宵、烤肉、火锅,你选。这么晚了,想不起还有什么。” “瞎转吧,碰上什么吃什么。想起咱俩在广场上吃香辣串,炸鱼排,呵呵。。。。。。大西街很快就要拆了。。。。。。。” “嗯。这个知道。东城墙和北城墙已完工,这西面也快。” “以后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好吃的。” “饭店,KTV,休闲会所。” “呵,那是你们那些有钱人消费的,我们这些穷人哪儿去得起?破破糟糟的庙街、棚户区都拆没了,城市漂亮了,我们连最后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这倒是真话。市容整洁了,市井情趣没了。整个城市都恨不能盖得跟麦哈顿似的。” “棚户区的老住户高兴。” “那也未必!咱家楼上那老太太,腿脚不灵便,下一次楼骂一次。‘王八蛋市长,可把我给坑苦了!住惯了小院,冷不丁让她住进楼房,人真还有点不适应。”侧目瞄了眼倒车镜,“呵呵,你赶早晨六七点钟站窗口往远处的那一小片儿荒地里一看,草窠蹲一排拉粑粑的。一辈子没使过座便器,有屎拉不来啊!”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张开迷离的美眸,“你说得咋那么像我妈呢?那年去我那儿住了几天,可把她给憋坏了。每天就等着去商店转,忙着找地方蹲坑。” “咱可不是笑话人家。拉屎和睡觉一样,它是个常年的习惯。突然换个地方你还真适应不了。就跟我一样,枕头边上少个人,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刚要开口,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一家老小应该都睡了,担心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情,迅速接了起来,“喂?” “姐,你在哪儿呢?”东东在电话里烦躁地嚷嚷道,“坐店里等着,我这会儿打车过去接你。” “做啥,跟吃了枪药似的?”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想把妈气死,是哇?又跟那姓郎的弄到一块了!你这个人,让我咋说你?你咋就没逼脸呢?” “二寡!用着你搓搭我?我愿意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儿,与你俅想干?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得了!” “大军这会儿在咱家坐着呢。妈被你气死了,你看着办哇。” “叫妈把钱给给他,让他滚蛋!”眉心紧锁,对张大军越发的没了好感,“替我跟那姓张的说清楚,让他死心哇!” “人家不是来退钱的。人家说了,定了就是定了,只要你跟他结婚。” “那就让他一个儿结吧。反正,我没工夫理他。” “你做啥?你就让他这样隔三差五的来闹咱妈?” “甭理他,待累了他就走了。” “妈让你回呢,等你回来,咱坐下把话说清楚。” “有啥好说的?你把电话给妈,我跟她说。” “妈不接你电话,等你回来见她。” “这会儿没工夫,明儿哇。开车在外面瞎胡绕呢,准备吃口饭。”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妈说,你今儿晚上要不回来,以后都甭回来了。跟老七一样,只当没这个家,好好在外面混哇。” “呵呵,我忽然明白老七当初为啥要走了。。。。。。。”轻垂眼帘,凄然苦笑,“你就跟身边好好伺候妈吧,妈有你够了。你是亲的,我们都是后的,为了你一个儿,把我们姐妹都逼走了。我不回,随便她闹哇!”滴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咋了?”郎释桓隐约听到张大军去了她家。 撑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呜呜呜,我妈不要我了。。。。。。” “那送快递的去你家了?” “嗯。在我家坐着呢,半夜三更硬让我回。”目光散在窗外。 “那就回呗,真把你妈气出点病来,不值得!” “我不回!”暴躁地叫嚣道,“我妈咋想我还不知道?死活不想给人退那点钱。” “看你,倔得跟驴似的!那是你妈,你还跟她当真啊。”温和的劝说。 “她心里只有我弟,根本就没我!”一辈子的隐痛,今天终于大声嚷出来了。 “你妈再不对,你也不能顶她。你可以不合作,不理她那茬儿,但绝对不能由着性子放狠话。”腾出一只手抚过她的后脑,拍了拍肩膀,“别的方面不敢说,在孝顺父母方面少有能跟我比的。我跟我妈再生气也不跟她硬顶。这点你得学我――用扯淡的态度 面对操淡的人生!” 想了想对方的话,稍稍有些动摇,“这么晚,也没个车,算了吧。。。。。。” “别人家四个轮的都叫车,我这辆就是拖拉机么?”郁闷地拍了拍方向盘,“我拉你回,就在村口等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第一时间开过去接应。”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总觉得会出点啥事。”眼皮砰砰直跳,一脸忧伤的倦容。 “能有啥事儿?你不乐意,还真能把你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况亲爹?不对,是亲妈。” “也不知道张大军跟我妈都说了点啥?十有**是跟东东串通好了,一起咋呼我妈。” “甭胡思乱想了,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认可地点了点头,“你把我搁在村口就回哇。晚上外面冷的,甭等我了。明儿等我电话,我啥时候回市里,吆喝你下来接我。” “行,就照你说的来。回去把话挑明了,好好劝劝你妈。实在不行就闭嘴闪人,留着青山寨,来日方长嘛,我这人有的是耐性,后半辈子还长着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金无足赤 人无完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提着郎某人专门买给他的一大包零食,在漆黑一片的村头下了车。扒着车窗轻声嘱咐了几句,挥手告别了车上的男人。 车灯扫过村头的老树,眼看着斯巴鲁缓缓调了头。随手按亮手机屏幕,照着窄窄的小路,直奔自家门口。 咣咣咣―― 院落里响起卖力的叩门声,卓老太太披着棉袄点亮了廊灯,趿拉着破旧的棉拖鞋,站在廊下吆喝道,“谁?” “我――六女!我回来了。”卓芙蓉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句。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转眼就到了门口,老太太咣当一声开了门锁,愤愤地咒骂道,“个死女子,你还知道回来呀?你甭要你妈了,还回它做啥?” 嘴角一撇,也没给老妈好脸,“那货走了么?”指的分明是张大军,“您儿把钱退给人家没呢?” “退啥?你进屋,妈问你话。”略显粗暴地将女儿推进了偏屋,关上房门,小声说道,“咋了定上又退呀?大军是哪儿对不住你了?”点亮了劣质节能灯,上下打量着女儿的一脸倦容。 “我不喜欢他。。。。。。。”放下怀里的零食口袋,支支吾吾地回应。 “呀――我可咋说你好?大军多好的后生!要个儿有个儿,人样也不丑,又是一没结过婚的小伙,你还挑啥呢?” “合不来。”语调冰冷。 老太太脸色一沉,“你跟啥人能合得来?市里面的少爷,花花公子?” 明知道老妈指的是那姓郎的,暗暗吞了口吐沫,抬眼询问,“东东又跟您儿说啥了?” “东东能说啥,啥也没说。”替儿子打马虎眼。 “那您儿咋知道我跟市里面的花花公子合得来?不是那货说的,还能有谁?” “蓉蓉啊,你可把妈给气死了!”砰砰地拍着胸口,“好好的脑门儿碰了那大块儿疤。你说你咋就不长记性?” “这会儿我们就是一般朋友,他也气不着我。我跟他在一搭高兴,爱跟上他耍。” “那么大个女人家,耍啥呢?有几个到你这个年龄连个孩子也没养下的?” “急啥?不想生罢了,又不是生不出来。”耷拉着脑袋,懒得抬眼看老妈。 “你这孩子就是个不听话。妈跟你说多少次了。趁年轻好好找个男人,后半辈子就算安顿下了。成天就知道瞎耍,七老八十了谁要你?” “就算找也不能要他那样的哇?”眉心一紧,满心嫌恶地怨叹道,“我看见他都闹心死了!” “咋了就闹心了?钱没少给,你说做啥就做啥。百依百顺的,客客气气,咋了就把你闹心成这个样了?” “假的!我不稀罕。人与人不是靠客客气气就能相处的。他打骨子里就不是那温柔体贴的性格。结婚之前还能假迷三道装上两天人,结了婚还指不定啥样呢!” “胡说八道!你咋知道结了婚就变了?” “妈,我就问您儿一句,张大军在您儿眼里有缺点吗?” “没!” “一个没缺点的人――可能不?您儿看着不害怕?” “人家没缺点还不好,真不知道你那脑袋咋想的?” “呵,也就哄哄您儿这种天真的人。”双手一撑,盘腿上了床,“我在颜姐那卖珠珠卖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一件是完美无瑕的。”瞄了一眼老妈腕上的那串夜光塑料,“照您儿老的眼光,买十个十个假的!” “人是人,跟珠珠有啥关系?”不以为然地白了女儿一眼。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珠宝玉器也是一样。天然的珠珠跟自自然然的人是一样的,细挑肯定有缺点,有时候缺点就是它的特色。您儿就爱见那没毛病的,再不然就发亮发光有神话的。那能是真的?都是人工合成哄你们这些迷恋完美的人的!” “这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了?”撇着嘴角,摆明了不信。 “毛爷爷还功过三七开呢,普通人哪有没毛病的?” “隔壁霞霞她老子,那人多好!又有本事,又勤快,你看霞霞她妈每天心宽的。” “那是霞霞她妈聪明,人家不说。你以为都像您儿一样,心里装不住事,有点啥都满世界的抖搂。霞霞他爸肯定有他的不好,我就看在眼里,没事儿就张罗人去他家耍钱打麻将。” “耍钱咋了?人家可能挣,输得起!” “霞霞妈就是这个样跟您儿说的哇?心里面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她自己最清楚。一辈子心强的女人,能跟你说她不高兴老公带人回来一宿一宿地打麻将。嘴上逞强,都是女人,谁能骗得了谁?” “咱不说霞霞妈,看那电视里面,好男人多少哩。” “妈!那是电视,电视里演的你也信啊?” “好好好,就算是人人都有缺点。你到说说大军的缺点是啥?” 想了想,“妈,一个人的性格,根本就没有缺点和优点之分,只有自己喜欢不喜欢。您儿喜欢他,看啥都是优点;我不喜欢,看啥都是缺点。” “勤快哇?”坐在床边,拽了拽肩头的棉袄,板着指头细数。 “这算优点么?”无可奈何地翻了老妈一眼,“成天躺着不动,一家人吃啥喝啥?” “你爸爸一辈子躺床上,没吃没喝了?” “您儿爱介我爸,硬惯着他。换个不爱介的,一天也不跟他过!” “比你以前那个强哇?那一天到晚干点啥?家里面里里外外都得你拾掇。” “人家每天不是上班呢么?在外面干得多。”之前,她确实当着老妈的面埋怨过。 “每天挣几个钱?你跟上享福了?”满眼讥诮。 下巴一扬,急切地争辩,“跟上张大军就能享福了?家里的活儿还不是得我!反正是当牛做马,好歹伺候个自己爱介的。我看见那姓张的就啥心情都没有了,有那干活的功夫寻人耍去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骑在别人头上不叫本事 叫找死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老太太憋了一肚子火,狠狠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耍耍耍,你还能耍几年?过了三十你还有啥耍头?找上个不着调的男人,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气也把你气死了!” “有些不花天酒地的,每天在家喝四两小酒,也能把我气死。”卓芙蓉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想生气就一个人呆着,单身一个人就没人气你了。” “喝点酒咋了?好歹人在家,没跟外面的女人做这做那。” 莫名有些心烦,“您儿咋知道谁结婚后就肯定会跑出去跟女人们瞎混?您儿咋知道谁接了婚就肯定不会变心?事事无常,不要因为过去而去给一个人下定论。您儿就不明白,境遇一变,人是会变的。。。。。。” 劝也白劝,老太太索性把脸一崩,“你那就鬼迷心窍了!明明是个火坑,宁往里跳。” “都是火坑,跳哪个还不都一样。” “那就甭跳,跟你五姐一样,甭找了。”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挺好的,要男人做啥?” “你也剃了头上庙里当姑子算了。” “行,看哪家庙上要我,您儿把我送去哇。” “没人要你!今儿买个这,明儿买个那,今儿换件新衣裳,明儿带个花,心上不清净,出不了家。” “呦,您儿老人家还知道我心上不清净呢!啥样的叫清净,您儿倒是给我说哒说哒。” “一心念阿弥陀佛,啥也不想了。” 凄然嗤笑,“呵呵,您要是能一心念阿弥陀佛,甭胡思乱想就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少撺掇儿女的事。” “我撺掇啥了?”反射式的反驳。 “妈,干脆把话说开了哇,我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又怕你骂。” “有啥你说。” “钱呢?” “柜里呢,还没来得及存银行。” “你不是说,彩礼都归我么?” “都归你,妈不要你的。” “那现在就给我,拿来哇?” 面露难色,忽然间笑了起来,“妈给你存个存折。那一大堆钱,装身上甭丢了。” “不用了,我自己会存。” “这钱妈不能给你,给了你,你又得张罗着跟大军退婚了。” “给我哇,我不退,我还老七。” “不给她!存上,妈给她拿着。给她也没正经做的,没两天就得瑟完了。” 打量了老妈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娘呀――你这人,叫我咋说您儿好?我们都是您儿亲生的,您儿咋还跟我藏心呢?” “藏啥心?胡说啥呢又?”甩掉棉袄,身子一缩进了被窝。 “您儿跟东东咋说的?卓志东要买房子我不拦他,甭惦记我的钱。” 梗起脖子,当下翻了脸,“你是个啥东西!这是人说出来的话?那是你弟弟!你看着他不可怜么?” 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嗓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他可怜?我就不可怜么!你咋不教育教育您儿子,叫他可怜可怜她姐呢?凭什么呀?您儿也太偏心了哇!” 轰然坐起,嗔目叫嚣道,“咋?房子不买,媳妇就没了!之前的七八万块钱就算白扔了,连个孩儿也没给咱家留下。。。。。。” “那是您儿子的事,跟我有关系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你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不幸,拉着全家人跟他陪葬!我不想嫁,您儿硬逼着我嫁。你跟姐姐们开口借钱,考虑过姐夫们的感受么?大姐家里俩上学的,日子过得本来就紧吧。为了给东东凑点开店的钱,都跟我姐夫打成啥样了?” “你大姐是个好人。。。。。。”咣当一声又倒回了枕头上,“她知道为他弟好。” “弟弟是亲的,我姐夫和俩孩子就是后的?钱给我弟花了,我姐夫和孩子就得被迫勒紧裤腰带。你觉得她是个好人,我姐夫怎么想的?总这么一回一回的,日子还咋过呀?” “这是个人的命。你二姐一样往出拿钱,咋没挨打?你二姐有那本事,能把男人镇住,一沓沓存折多会儿也在她手里搁着,啥时候用啥时候拿。” “您儿觉得那就是过好了?呵。”无法沟通,失望地摇了摇头,“您儿的眼睛就盯在姐姐们的身上,从来就不关心我那几个姐夫。但愿我二姐夫这辈子都没有发家的机会,一旦有翻身的一天,我二姐的日子不会好过。人家一直忍着,不代表心里对她没看法。骑在别人头上不叫本事,叫找死!” 冷笑,“呵,你理多,一个劲儿嚼,我没你会说。你要是结了婚,心里就有你男人孩子,娘家的事儿啥也不管了。” “我只管你和我爸。东东长大成人了,有手有脚,有劳动能力,自己奔去哇。” 老太太拢着鬓发,轻叹一声,“唉,我和你爸这一辈子为啥?不为顶门立户,当初把东东抱回来做啥?东东过得好,我们俩活着还有点心气。你要是真孝顺,就把你弟安顿好,我跟你爸就领你的情了。。。。。。。” 沉默了半晌,靠着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冷冷的苦笑,“呵,呵呵。。。。。。我一直觉得孝敬父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的往家拎,我发自内心的想让你们高兴,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不论亲情还是爱情。自发的做了,真情流露就是享受,一旦被对方要求你这样做,那份美好霎时就变了味道。。。。。。”侧目注视着母亲,“我觉得我被所谓的亲情和孝道绑架了。如果我不照您说的办,那就是不孝。” “我不用你孝顺我,你愿做啥做啥?心上实在麻烦,我大不了弄瓶药一喝,两腿一蹬,啥也不管了。” 抹了把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行了,您儿甭惦记着喝药,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咋跟一家人交代啊?您儿是我妈,我拗不过您儿,这就是命。您儿说买房咱就买,您让嫁谁我就嫁。我没话说了,您说咋办就咋办哇。。。。。。”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两个人明明很好 却无法白头到老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次日,郎释桓整整一天都没等到卓芙蓉的电话,断续打了几次也没人接。心里莫名担忧,未到下班时间,就以约见客户为借口提前开了小差。 驾车来到小店门口,卷闸紧锁,多半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还没回来。又拨了几回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满心沮丧地回了家。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随便吃了几口泡面,轻叹一声,再次拿起了电话。响了许多声之后,终于接通了。。。。。。 “喂?”电话里女声低沉,像一抹疲惫的幽魂。 “我打了一整天电话,你可急死我了!”丢下塑料叉,起身接着说道,“不是说好了,今儿打电话,我过去接你么?眼看黑了也没个信儿。去店儿里也不开门,你还准备留在村里坐月子啊?” “我坐的班车,马上就进市里了。”情绪异常低落。 “我这就过去,站路边等着。”话音未落,匆匆挂断了。 下班时间,车流拥堵。磨蹭了半个小时,终于赶到了客运站。大老远就看见车站门外孤零零的人影,正是徘徊在路灯下的小丫头。靠了过去,开门招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一路堵车,让您久等了。” 低头钻进了车门,轻叹一声,勉强扯开一个不成形的笑容,“吃了么?” “才吃了两口泡面,扔那儿了。”侧目看了看情绪不佳的小女人,双手捧起冰凉的脸蛋,“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饭这事儿不在乎吃什么,关键得看跟什么人吃。一个人吃没劲;跟一帮王八蛋在一起,吃什么都不是个味儿。” 四目对方,注视了他半晌,“回家吧,回去做一口。” “又馋红烧肉了吧?”半眯着眼睛,轻轻捏了捏冻红了的鼻尖。 “呵呵。。。。。。”淡淡一笑,垂下长长的睫毛,“今儿我动手,你别嫌不好吃就行了。”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最讨厌油烟味么?弄一身,难闻死了!”装模作样地扇了扇鼻子,分明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路。 “没事,完了再洗呗。”欣然挑起唇角,“走,上超市买菜去!” “买什么呀,还用上超市?门口菜市场不有的是么?” “我想买点虾,买点鱿鱼,都是你爱吃的。”乖巧地挽上他的胳膊。 “会做么?不行我来。” 鼻子一皱,“切,小看人!人家跟电视里学的,之前都练过好几次了。” “得嘞!出发――去超市!” 惬意采购,满载而归。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家,依旧是两人之前同居的那所老房子。家里面依旧乱得不成样子。这次没有数落,也没急着收拾,提着一袋子蔬菜海鲜照直进了厨房。 “行吗?别烫着!”郎释桓换了加菲猫的卡通家居服疾步跟了进来。 “没事儿,我能行。”捞出水池里的青虾,匆匆扫了对方一眼,“我在店里天天做饭吃。在外面吃太贵,又没啥好的。自己开火能省点,还比外面吃得好。” “长进了――”眉开眼笑地打量这对方,“自从开了个小店之后,就变成全能选手了!” “呵呵,别说自己不会什么。人的能耐啊,都是逼出来的!万不得已的时候,什么都会了。” 淡淡挑眉,半真半假地揶揄道,“店大店小,好歹也是自己当老板的。挣的钱还不够卖盒饭么?” 抽出削刀,蹲在垃圾桶边剃着黄瓜皮,“一份儿盒饭12块,最不好的也得8块,一天吃两盒,加早饭、零食。一天最少也得50块钱的消费。每个月就挣那么几个钱,还惦记着多给老七还点呢。自个儿开火就省多了。中午剩了晚上一热,去沃尔玛买两个馒头够我吃一天的。” “会过!”双手插胸,轻松地倚着门框,“我妈就爱介会过日子的。要知道儿媳妇这么清俭,心里非乐开了花不可。” “切!”微微耸肩,“我就是吃饭省点,买别的可舍得。你妈要是知道我买一套化妆品花1300多,备不住让你把我休了。” “甭理她,我支持你!你抹得年轻漂亮了,还不是给我看?我才是真正的受益者。这钱算我花的,我负责报销――花值了!” “还是有钱人牛逼啊!说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 “切――”托着夸张的长音,“1070那会儿我也这么说。你在那儿臭美,我管过你么?” 长叹一口气,转身望着对方,“真不知道你那颗脑袋是怎么长的?换一般男人,早就打破头了。” “关键是我没什么消费。如果男人也指望这点钱,抽烟,喝酒,买手机,买平板儿,买汽车。。。。。。那肯定就打起来了。狼多肉少啊!” “我就纳了闷了?你咋就没消费呢?” “抽烟基本靠供,喝酒基本靠蹭,衣服基本靠送,工资基本不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其实我知道,我这人在朋友圈里的口碑不咋地。小气,总爱占人便宜,一般人都不爱跟我这号的交往。” “除了聂琛,没人受得了你!”切好了菜,往不粘锅里倒上了油。 “要不怎么说,这‘富二代’脑子都有病呢?正常人才不干这种傻逼事儿呢!每天烟供上,饭请上,人家还天天在背后骂他二货。”隐隐自嘲,淡淡笑道,“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福报’。天人就是天人,人家打小不缺吃喝,心里在乎的是哥们儿义气,从没把钱当个事儿。不像咱们这些半辈子吃不饱的小鬼儿,一天到晚只顾着算计吃喝,没功夫想别的。” “嘿嘿,你现在不也‘天人福报’了?月薪够我挣几年的,年薪够我挣一辈子的。”盘底一翻,青虾嚓啦一下了锅。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在她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个脆响,“明白了?” 揉了揉脑袋,将切好的番茄倒进锅里,“我可指望不上你的钱,你有这心就行了。赶明儿我要是穷得揭不开锅了,打电话找你借钱,你能接济我点,我就感激不尽了。” “说胡话呢吧你?”扬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发烧了?下半辈子好好跟着我享福吧,胡思乱想什么呢?” 从顶柜里翻出糖罐,往熬出糖的番茄炒虾里加了两勺,轻声笑道,“说实在的,跟你在一起,我一直挺享福的。虽然钱不是很多,可是饭不用我做,有好吃的先禁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只可惜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把握。生命,生命――生下来就是这个命。两个人明明很好,却无法白头到老。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自打一生下来就注定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农村早晨鸡叫人 城市晚上人叫鸡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老早就看出对方一肚子心事,扬手抚过正对着他的后脑勺,浅笑着安慰道,“命运,命运――这‘命’是注定的。好在这‘运’咱自己能控制。碰上我这种死皮不脸的是你的运气,换个雷厉风行的纯爷们儿早不跟你玩儿了!” 提起铲子,翻炒着锅里的番茄汁,“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昨晚,我忽然理解了欧阳堇当初跟我提出分手时的那份无奈。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跟命争,争不来的。事情终于轮到了自己身上,我跟他的选择是一样的。所以,忘了吧。。。。。。不再恨他了。。。。。。” “你老妈又怎么委屈你了?” “呵呵,”加了点鸡精,将锅里的大虾盛了出来,“如果你妈在一边闹得要死要活,你能怎么样呢?呵呵,爹妈不是别的东西,你没的选择。” “要死要活――不至于吧?”前思后想,他没得罪老太太呀?之前还喜欢他喜欢的了不得呢,眼下这又唱得哪一出啊? “昨儿我妈跟我把话挑明了,我要是退婚,她就喝药。”将端起的铁锅咣当一声扔进了水槽,“有什么办法?我的命是她给的,我能不听她的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喝药自杀?” 前后思量,郁闷摸了摸后脑勺,“这事儿它不合常理啊?你跟你妈说我目前的状况了么?我估摸着我目前的条件,怎么也比那送快递的强吧?她没道理死攥着那个不放。” “怎么没说?我磨了一天一夜嘴皮子――说你现在房也换了,车也买了,可有出息了。。。。。。” “嗯?” “可我妈愣是死活不待见你。男人有钱就变坏,何况你本来就花花绿绿。担心哪天你再碰上了好的,不要我了。” “不许找有钱的――天底下有这样要求自己家闺女的么?那都是明知道找不上才这么说,安慰安慰自己失落的小心脏罢了。连这也算理由?哄鬼鬼都不信!” “人家就是这么说的,管你信不信呢。” 忍不住嘴馋,趁她一转身,抓起一只大虾塞进了嘴里,舔了舔指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帮我好好分析分析。” “唉,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轻叹一声,侧目瞄向窗外。 “鬼迷心窍了?被人下了迷药?放着一摇钱树不理,死活看上一送快递的。。。。。。。”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起解。 “切,我妈看上的是那八万块钱!她老人家眼睛里面只有东东,其他人谁也不行。” “不就几万块钱么,我给不了她么?”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别别,你等会儿等会儿。。。。。。。这钱我还真给不了!咱俩是复婚,没听说谁家复婚再给一份儿彩礼的。” “呃?说的有理。我怎么没想到呢?”拍了拍榆木疙瘩似的脑门,“我光想着你有钱来着,没想着你的钱进不了老太太兜里。” “之前一分钱彩礼没收成,她不也默许了么?” “白扔那二十万不算了?默许也是迫不得已,她又还不起。而现在的情况是,我弟急着买房子。买不上房子,我弟媳妇说啥都不肯回来。” “哎呦!就你弟和你媳妇那情况,在县上买一房子干什么?俩人在市里开买卖,房子买在那儿给谁住?” “住不住那也得有啊。看着好看,说出去好听。没事可以出去吹吹牛逼,自家人脸上也有面子。再说了,这二年县城的房价也涨得噌噌的,搁那儿不住也能升值。” “有用没用都买了搁着,就这么个炒法不长才邪了!” “中国人就这样。不然房价能那么贵嘛?还有更搞笑的事儿,我大娘给她儿买的那房子,找人贷款付的首期。。。。。。” “我靠,牛逼!”无知就是力量,由衷地赞叹那份大无畏的魄力。想了想,忽然扬起一脸坏笑,“嘿嘿,这倒是个不错的市场,病人扎堆儿的地方――大有前途!赶明儿我也下县去摸摸情况,回头拿块鸟不拉屎的地皮起一小区。不问地段,便宜就行。外表整得气派点儿,欧美范儿――洋气!再起个唬人的洋名,号称‘成功人士’的不二之选。反正人们消费的不是房子,是虚荣心。” “也不都是,主要是没办法。村里面条件不好,现在的半大姑娘后生都不愿意住村里。都奔着出去见见世面,在市里找个落脚的地方,谁愿意在家里守着几亩地?” “他们是农民不?农民的工作就是种地!农民都住进了县城,家里的地咋办?还真跟那小品里演的似的,一下地干活就先招手拦一吉普车:普的,拉我到我那自留地看看我那韭菜去!” 扑哧一笑,将焯好的半成品鱿鱼卷下了锅,“哪个农民愿意当农民?只怪自己生在乡下,爹妈是不能选的。当农民要是那么好,我妈还花钱供我出来干什么?” “要是都不当农民,地球人吃什么喝什么?鼠标键盘上能长出大米饭来么?” “那你咋不去当农民呢?” “嘿嘿,你还真别说。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打算当农民了。二十一世纪最有前途的职业,非‘绿领’莫属了。我先好好攒几年钱,回头咱找个风调雨顺的地方,包它几十公顷农场!种点走俏的农副产品,都给它搁大棚扣上。。。。。。” 挑眉打量着又在高嗨的男人,撇着嘴角接话道,“然后雇搬到县里的这波‘新市民’给你打工,这波离开了土地的农民都如愿以偿的变成了工人。每天到点替你除草间苗,晚上到点下班回家,每个月还有工资可领哦!” 不怀好意地奸笑,“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唉――这又是何苦来呢?扔了自己的地,抢着去种别人的地。做梦都想着脱了那层农皮,当个城市白领,我这脑袋啊,确实是有病。” “呵呵,那些个贷款在县里买房的呢?三十年期――这一辈子可就成开发商的长工了!我们这些‘工二代’是没有办法,想盖一房子也批不下宅基地。你说你们要吃的有吃的,要住的有主的,都跟着瞎起什么哄啊?” “城市是个可以容纳梦想的地方,回了村里,人这一辈子就看到头了。任你有什么才华都使不出来,只有收了种,种了收。凭什么这片花花世界只许你们住?” “农村早晨鸡叫人,城市晚上人叫鸡。‘绿领’这职业,即环保又健康。城市,是能人过招的地方,看着灯红酒绿,实则一片杀气,风险和机遇永远是并存的。”满怀着敬畏之心,佯装抹了把鼻涕,“敌人太强大!像我这样的2货,顶大了再扑腾十年,江山代有才人出,早早卷铺盖回山里‘落草为寇’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不是富二代 我是富二代他爹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抽出纸巾擦了擦刚刚吸过的手,抬眼问道,“不说十年后,现在――我想知道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郎释桓心里完全没有谱,耷拉着脑袋专心吃饭。 一看对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霎时没了胃口,“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前三十年后三十年扯了老半天,敢情也就过过嘴瘾。” 稀里哗啦地扒拉了几口米饭,腾出嘴来回应道,“这事儿我得好好合计一下,你等我先捋一捋,暂时――没头绪。” “是舍不得钱吧?”放下筷子,郁闷地托着下巴,“把彩礼给那边一退不就完了嘛!” “凭什么呀?这钱又不该我出。”端着饭碗,眉心微微一紧,“你弟买房子轮不上我出钱,我没这个义务。” 微微有些恼火,“谁让你给他买房了?我是让你把钱退给张大军!只要这点彩礼不退,他还得没完没了的上门纠缠。” “这不一回事么?哦,我替你把钱退了,你妈还能给我报销不成。这八万块钱最终还不是花在你弟的房子上?我冤不冤啊我?” “八万块钱对你来说费劲儿么?”比起她,他还是更爱钱。 “怎么不费劲儿?我这每天起早贪黑,提心吊胆的。不是挣得多,就能拿钱不当东西了,有那八万块钱,我干点什么不好?装修我还咬牙呢,给你弟买房子?” 脸色一沉,丢下碗筷就往外走,“行了行了,说的我好像为了给我弟买房,跟我妈合伙算计你似的。。。。。。” “看看看,怎么又恼了?”无可奈何地站起身,紧追几步,“我说你算计我了么?怎么我随便说点什么你都往自己身上联想呢?” 满心委屈,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我妈就缺这八万块给我弟买房。舍不得这点钱,咱俩就没下文了。。。。。。” “逼我?就不能容我想想么?”用力扯住她的胳膊。 “有什么好想的?事情逼到这一步,舍出钱来,我妈兴许还能改变态度。咬死了不出钱,她就认准了把我嫁给那姓张的。” “别说得那么绝对,或许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口气略显烦躁。 “钱――就是这么现实。” 望着女人冰冷的眸子,隐约有些失望:现实,真TMD太现实了。。。。。。 躬身提上靴子,“好了,我先走,你考虑清楚电话我。” 木然摇了摇头,嗓音低沉,“不,不用考虑,这笔钱我不会拿。我承认喜欢你,但不是用这种方式表达。”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看了看紧攥着胳膊的手,“放手吧。。。。。。” “如果你不肯给我时间的话,这辈子很可能就错过了。” 凄然苦笑,一泓泪光在眼中闪烁,“呵。。。。。。幸福,真的那么重要么?我妈开心,我弟高兴,对我,不也是一种幸福么?” “我呢?你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失望:孝道千古,亲情长存,只有爱是无足重轻的。 “你说过,现实才是真正的第三者。不是不爱,我们都被现实困住了。。。。。。” “决定了?”打量着泪水打湿的面颊,“我想,这是最后的机会。” 将断续的哽咽捂在嘴里,用力点了点头,“嗯。对不起。。。。。。” 微微撇了撇嘴角,惨淡轻笑,不知不觉居然笑出了眼泪,“呵,呵呵。。。。。。我该说什么?祝你幸福么?” 呜咽声穿透指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桓子,原谅我。。。。。。你真的很好,都是我的错。。。。。。我不想逼你,可我没得选择。。。。。。” 犹豫了片刻,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沉声苦笑,“呵,今儿摆明了就是一出‘鸿门宴’,你张罗着来就是为了跟我分手的。” 枕在肩头,泪水濡湿了颈侧与肩窝,“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很好!真的,我知道。。。。。。” “别说我好。我那么好,你为啥不要?” 忍着鼻根的酸楚,落寞地摇着头,仰望着天花板,忽然破涕为笑,“呵呵,就为了八万块钱?” “不,不是。你以为我愿意这样逼你么?八万块钱,自己留着花多好。我也是没有办法。。。。。。”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抽搭搭的哭诉,“逼自己一步也好,不然我下不了决心跟你分手。。。。。。这是第一次,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这八万块只是个开始,久而久之,你就会后悔娶我。”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脖子,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了,“我知道你天生不是那种大方的性格,虽然对我挺舍得,可骨子里是那种很小气的。我不想有一天会被你厌倦。我不想你讨厌我。。。。。。。” 镇定着激动的心情,轻轻安抚着她的脊背,“我都说了,你给我点时间不行么?到五一还有半年时间呢,这半年的时间蕴含着无尽的变数,你让我想想,办法会有,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可。。。。。。”抹了把眼泪,推离他的怀抱,“张大军怎么办?他要是每天到我店里晃一圈,我非疯了不可!”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么?这是个无法回避的现实,只要那八万块没退,他就是。” “我。。。。。。”用力揉抓着额前的刘海,“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抿着嘴唇说道,“你就当没我,你就当今儿吃完这顿饭咱俩分手了。反正你已经抱定了嫁给他的决心,当个老乡正常交往呗。剩下的事儿交给我,有缘分咱俩结婚,没缘分也不耽误你嫁人。但有一点我得事先说明,谈恋爱可以,结婚之前,你可别跟他有什么亲密动作。” “废话!那怎么可能呢?”狠狠白了他一眼,抽出纸巾擤了把鼻涕,屁股一歪,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凑前一步,扬手握住女人的肩头,“只要不是你偏心,非要我给你弟出这八万块房钱就行。要是那样,我可真不敢娶你了。” “切,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冷冷白了对方一眼。 “嗯,说没想是假的。相信你跟我一心,所以才憋着没发作。”释然呼出一口气,接过她手里的纸巾“飞”进了垃圾桶,“事业才刚刚有了那么点起色,我可没有那一张支票几百万的气魄。当然,也没那家底儿,咱老子就是一贫下中农,再往上也没那位高权重的祖宗。将来就算攒下一点家业,也就是个惜钱如命的‘富一代’,玩儿命赚钱,攒起来等我儿子败。。。。。。”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自从跟哥睡了之后 整个人聪明多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日子暂时又恢复了平静,繁忙过后,才能隐约察觉到心底微微震荡的波澜。街市上,摇元宵的小摊儿渐渐多了起来;朋友们谈论的话题变成了看灯会,时钟的指针如车轮一样转得飞快,眨眼之间就到了十五。 斯巴鲁趁夜驶过收费站,郎释桓长长出了口气,借着后视镜扫了一眼横在后座上女人,“别睡了,别睡了——起来陪我说话。” 卓芙蓉抱着靠枕,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钟,“我都忙一天了,你就让我睡会儿吧。。。。。。” “就你忙了一天,我这一天都闲着来着?甭找借口,赶紧起!” “你不是人,谁能跟你比?我要有你那精神头儿,我也当总经理了。”长长打了哈欠,“我这辈子命苦,总碰上非人类?碰上颜姐就没瞌睡,碰上你又是一个。” “财色名食睡,挡不住的诱惑。吃多了容易尿糖,睡多了爱得血栓。甭把睡觉当个事儿,随便睡睡就得了。” “每天睡足八个小时,睡眠不足容易老。” “贪睡就贪睡,总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科学家都是闲得蛋疼!有研究睡得多好的,就有研究睡多了不好的。有说多吃什么对身体好的,就有说吃这东西对身体不好的。我才懒得听那些屁话呢,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听着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 “不说了,睡呀,快1点了。”翻身,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大衣。 “没人陪我说话,我说不定就犯困。我一犯困,你的生命安全可就没保障了。” 双眼紧闭,代答不理,“像《猫和老鼠》里那汤姆猫一样,找两根火柴把眼皮支上。” “早知道你这德行,就不张罗着出来了。大晚上开夜车,还不是为了省点时间陪你多转转。再这样,明儿你自己玩儿去,我在房间里睡呀。” “那不行,我又不熟,万一走丢了呢?” “买份儿地图。” “未见行,我这人天生没有方向感,路盲。” “呵,废物一个。除了会折磨我,没有别的什么长处。” “我什么时候折磨你了?这话该我说,都是你折磨我!”微闭着双眼,娇嗔争辩。 “约好了十五去北京,一早晨打电话又说不去了。。。。。。。” “元宵节我妈叫我回家过。结果还让我叫上张大军,”郁闷地翻看着手机,“就因为这样,我才决定不回了,烦死我了,我才不想跟他出双入对的呢!” “明儿一早你电话就打爆了,不信你等着瞧。” “姐关机,人间蒸发了。” “想把你妈急死?” “那也比听她唠唠叨叨强,一句说不对又骂我。”想了想,随手点进了信息栏,“嘻嘻,我这会儿给东东发一信息,就说我跟朋友上北京了。趁有车上点货,让他们别等我吃元宵了。” “你就说跟我去不就得了么?好像你还有别的什么朋友似的。你家人用屁股想都知道你让我拐走了,这么闪烁其词的有必要么?” “那也不能直说啊,我现在可是名花有主的。” “你这是‘七出之罪’,那送快递的怎么还不‘出’了你?” “拜托你别老‘送快递的’行不行?人家有名有姓——张大军。送快递好歹也是个正经职业,比我弟强多了。” “那不能比,你弟是老板级的。。。。。。”不遗余力地揶揄挖苦。 “屁!”转回身,对着前方说道,“那摊子跟他就没啥关系。钱是我妈出的,活儿是他老婆干的。成天在一堆朋友跟前臭牛逼,自己觉得自己了不起。” “他那店还没开门呢?这一正月都过完了。” “过了十五开。”淡漠,懒得说这个,瞬间换了话题,“对了,你那边那房子打算啥时候开工?” “回头我把钥匙给你。年一过完,我是一点空闲都没有,日程排得满满的,爱什么样,你看着弄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还说不定嫁给谁呢?”口是心非,蜷在后座上,小声嘟囔道。 “那你就当帮我个忙,抽空替我搭照一下。反正装修工人都是聂老大安排的,出不了什么大事。” “过了年咱俩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么?”眉心紧锁,情绪莫名低落。 “我想法挤时间,电话联系。” “哪儿那么多破事儿要忙啊?” “靠!你光看见我一个月挣你几年的,就没想想我干一个月够你干几年的。钱不是舒舒服服能装进兜里的。大股东又不是我爹,顶着多雷人的头衔都没有用,我TM就是个打工的。” “我喜欢有钱有闲的。。。。。。”明知不可能,不耽误天马行空的想象一翻。 “有。你看我们林老大怎么样?有钱有闲。” “呃。。。。。。。那个,享受不了。。。。。。” “切,那不就得了。” “那个家伙其实也不是很招人讨厌,就是交流起来太困难,坐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听他和颜姐聊天,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傻逼一样。听不懂,真的听不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东东。” “不论人还是东西,不是高档的就好,关键在于适不适合自己。人与人最难得的是共同语言,就像咱们,难得俩人都这么三俗。” “我没觉得我多俗,我说话一般挺富有哲理的。”大言不惭的说。 一只手后伸,热情地找她握了握,“同感同感,不然咋叫同道中人呢?自我感觉良好,吹牛逼都不带脸红的。” “哈哈哈。。。。。。”捂着嘴,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你咋这么了解自己呢?我纯属跟你学坏了。以前顶多是心里想想,现在啥都敢往外说。” “这才叫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变成啥样,关键取决于跟什么人睡了。你看你以前啥样,自从跟哥睡了之后,整个人聪明多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母狼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支起抱枕半靠在车门上,微微转动手腕,借着深夜里微弱的光线,欣赏着大钻戒闪烁变换的火彩。半晌,抬眼问道,“哎,这钻石是真的么?我怎么觉得自己在做梦呢?” “那盒儿里不是有鉴定和發票么?我还能拿个假的骗你不成?”随口回应。 “你骗得还少啊!老早那串紫檀佛珠。。。。。。切,我就不说了。。。。。。” “那是紫檀吧?”他又没说是小叶紫檀,何况买的时候他也不太懂。 “那是大叶紫檀——酸枝木!我好歹也在‘了缘堂’混了几年,以前不懂,现在还不懂啊?顶多十几块钱一条,这会儿白给我都不带!” “嘿嘿,东西差了点,感情是一样一样的。”释然轻叹,“哥那时候困难,全部身家就那三四百块,能花二十块钱来哄你开心,实属不易了!” “是吗?你那时候有那么在乎我吗,我怎么不知道呢?”她又不傻,他不过是就想占点便宜,以为她看不出来嘛。 “呵,像你这么迟钝的少见。” “你才迟钝呢!我就没把你当正经人看。就你那副不着调的样,谁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的?” “我那时候是真想跟你睡!但是真没想过娶你。你说就你这样脑袋断根弦儿的,生个孩子还不得遗传?” 一咕噜坐起身,扒在靠背上半真半假地掐着他的脖子,“该死的,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我!掐死你。。。。。。” 吐着舌头,故作痛苦地哀求道,“哎呀,哎呀。。。。。。不敢闹了,甭瞎闹。。。。。。。一不留神从高速路上‘飞’出去的。。。。。。” “看在钻戒的面子上,饶你一次。”双手顺着脖子滑进衬衣,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再敢跟我劈刺,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别勾引我。。。。。。”淡淡扫过后视镜,浑身上下一阵燥热,“当心我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 “我手冷,找个地方暖和暖和。”抿嘴轻笑,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带那么大一钻戒都没觉得暖和?”发烫的脸颊在倮露的半截小臂上摩挲,压低嗓音问,“呵呵,想我了?” “昨天晚上做梦都梦着了。。。。。。” “梦见什么了?” 双唇贴在耳边,调皮地卖着关子,“嗯。。。。。。不告诉你。嘻嘻。。。。。。” “婬妇,保证没想好事儿!嘿嘿。。。。。。”笑声猥亵,“一会儿找地方停车?” “荒山野岭的,不怕被狼吃了?” “咱在前面找个出口下,天一亮咱再接着走。” “不好吧?”嘴上说说,心里分明已经默许了。 “好——我看挺好。反正咱俩也没啥急事。这就是最急最急的事儿了。”说着话,大咧咧地按了按高高隆起的裤裆。 “阿色。。。。。。”贴在耳边哼唧,娇滴滴地摇晃着他的脖子。 “哎呦,你快别出这动静。我就受不了你这个。。。。。。。咱说点别的,我要是老想着你那‘沟’,这车一会儿非开进沟里不可。”连吞了几口吐沫,转换了话题,“说说,咳,就说说你那钻戒吧,你妈看见说什么了?” “我妈问都没问。”松开双臂,身子一倒,靠回了后座。 “没看见?”微微皱起眉头。 “看见了。那么大一颗咋能看不见呢?” “那咋没问?” “压根就没当它是真的,以为我花百十块钱买了带着玩儿的。我紧着说是真的,她都不信。” “呵,村里的老人儿们就认黄的。” “哪有,这会儿也知道钻戒。现在村里女女们结婚也买白金带钻的。可小小一丁点的钻石,哪见过这么大个儿的?” “没跟她说值多少钱?” “切!我才不跟她显摆呢。一说值那么多钱又得惦记上了,搞不好还得臭骂我。心思摸,有这钱给她儿买房多好,买这些个没用的!” 郎释桓满心无奈,晃着脑袋哀叹道,“唉,还是那送快递的会办事儿啊!懂得拿起贴补你家。我尽买些没屁用的玩意儿。早知这样,就该把这钱给你妈。甭买这钻戒,省多少事啊?” “那我还不愿意呢!好歹这八万块带在我手上了,够我得瑟一辈子的。给她,她就给我弟花了,我连个钢镚儿都捞不着。” “那不是你弟嘛!亏你还是个当姐姐的。” “甭跟我说这个,我这两天被我妈叨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姐弟亲情是没错,那也得是双方面的吧,我就问一句,我这会儿要是缺钱,我妈能把东东的钱拿出来给我么?哦,我就活该付出,吃亏的事儿全是我的,不是我这当姐姐的心眼不好,我妈的心偏得厉害!亲亲的儿女,自己偏要分出个里外。 打小有一口吃的,都给我弟留着,我们姐妹几个就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现在我自己挣来一口吃的,她也要抢了塞我弟嘴里,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亲情,欺负我欺负地理直气壮的!” “你老妈为啥理直气壮的?这你得先弄明白了。你上学花的是谁的钱,那是不是预备着给东东的?当初算借贷给你,你现在不该加倍偿还么?” “我爹我妈攒的钱凭啥就是东东的?”不服气,女孩儿就不是孩子了么? “呵,这事儿你气也没用,钱是你爹妈攒的,他们认为是谁的就是谁的。中国家家都这样,家产全都是儿子的,姑娘早晚是外人,压根没你们的份儿。” 卓芙蓉想了想,沉声笑了起来,“呵,外人。。。。。。到了婆婆跟前,婆婆当我是外人;在自己妈跟前,亲妈也把我当外人。左右都是外人,我到底算哪一头的?”人心不如水,偏见大如山——这就是现实。女人啊,活得怎么这么难呢? 脑海中莫名联想到旷野间独来独往的母狼,仿佛从她一出生,孤单,就已经注定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我这人谁都中 不忌口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夜已深,前所未有的安静。行驶在沿途一座小县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相依相伴的两个人。 长久的生活在城市里,几乎忘记了天上还有“月亮”这东西。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如此清净,安详地照耀着沉睡的红尘。。。。。。 在冷清的院落里撒下一串断续而空灵的笑声,踏着银色的月光走进了酒店大厅。客房没有想象中的好,服务水平与高悬在夜空中的霓虹灯极不相称。 无奈,人已倦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阿色,你干嘛不找个年轻漂亮的呢?照你现在的条件,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女女绝对有一个营的兵力。”卓芙蓉挂起外衣,一个鱼跃扑倒在大床上。仿佛一只爬上沙滩的海龟,滑动着修长的四肢。 郎释桓放下背包,轻踢女人放肆扬起的靴底,“你还能叉多大呀?让点地方行不行?多大一张床你也能全占了。眼看当妈的人了,一点不注意形象,小青蛙游床泳,你啥时候能长大?” 整张脸陷进被子,咯咯咯的傻笑,懒懒翻向一侧,拢着乱蓬蓬的长发,“我问你话呢,你少打岔。你这会儿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票子有票子,咋不找个好的?” “哥仅有的财产就是硬盘上那80G芼片。呵呵。。。。。要不然,你给我介绍一个?”脱下裤子往沙发上一扔,四仰八叉地倒在她身旁,“你店里那么多女顾客,有合适我的么?” “我哪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伏在胸口与他四目相对。 “先报个三围,你那都有精确数据。” “流氓!” “嘿嘿。。。。。。”双手大咧咧的托起一对誘人的丰满,在高高撅起的小嘴上狠狠亲了一口,“哥喜欢C罩以上的。。。。。。” “靠!”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没买个房车呢?就你那斯巴鲁的档次,也就是个B罩的水平。” “房车是我的梦想,三十四而后D也是我的梦想。买不起房车,斯巴鲁也将就了。娶不起奶妈,A罩杯的也能凑合。我这人谁都中,不忌口。哥不讲究,哥是宁滥勿缺型的。”猛一翻身,掀起碍事的毛衣。。。。。。 用力推开软玉堆里的脑袋,“除了ABCD,你那脑袋里就没有点别的东西?” “想不起来。。。。。。一会儿再告诉你。。。。。。”大脑罢工,沉迷于身体的游戏。 “郎释桓——”无可奈何地大喊,“能不能说会儿话?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预热的时间?” “你还没预热么?刚刚在车上谁吵着想要来着?”揪下挂在脚腕儿上的打底外裤,随手丢在了枕边,“谁在我耳朵边上哼哼唧唧的,我都担心再不找个地方满足你一下,你备不住就在后面自己动手了。” “你滚!”强崩着笑脸,双颊霎时布满了红云,“好像我勾引你似的。。。。。。” “不是么?”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哪次不是你勾引我的?我一良民。” “你怎么不说你是无辜少男呢?全是被我这老寡妇给教坏的。” “我是想这么说来着,怕你吐。”霎时进入了角色,开演了乳母系的cosplay。 嘟着小嘴,愤愤地推着他的胸口,“走开!姐对未荿年的小男孩没兴趣。。。。。。。” “嘿嘿,我有兴趣。。。。。。反正已经被您勾引了,就请您继续糟蹋我吧。” “恶心。。。。。。”两颊酡红,笑得明显不正常。 “好吧。短篇小说我爱你母亲的上半部分,今天就播送到这里,明天同一时间请继续欣赏,我爱你母亲的下半部分。。。。。。” “哈哈哈。。。。。。”紧捂着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能不能别逗我了。。。。。。”在他胸狠狠掐了一把,“好好干你的活儿!”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您教教我。” “咳咳!抱着我。。。。。。”装腔作势,十二分地配合,“亲亲!”撅起娇艳的嘴唇,索求一个“少男”的初吻。 乖乖照做,看似有些生涩,脸红心跳,犹犹豫豫,这辈子没当演员屈才了。 带着他滚烫的双手覆上胸口,闭目喘息,不敢对视那双莫测的眼睛。灵魂被掌下的力道牢牢地攥在掌心,身体随之剧烈的颤栗。。。。。。。 疏狂的吻沿着婉转的脖颈一路向下,毫不犹豫地进入,抚慰着她深邃的空虚。。。。。。 “阿色。。。。。。我爱你。。。。。。”放肆迎合,紧紧圈着他的脖颈。 和着强烈地撞击,“我也爱你,亲爱的。。。。。。爱你,草你,赖着你一辈子。。。。。。” 生命,狂燃了一夜,交叠辗转,沉沉睡去。喧闹的车声吵醒了醉人的酣梦,眼一闭一睁,天已经大亮了。 卓芙蓉极不情愿地被一双大手拔出了被窝,闭着渴睡的眼睛吊在男人脖子上,娇嗔呢喃,“不起。。。。。。。就不起。。。。。。。真讨厌,人家还没睡够呢!” “不打算买LV了?再有两个小时商场可就开门了。” “我想睡觉。。。。。。”紧皱着眉头嘟囔。 “那敢情好,又省钱了!” 赫然张大了双眼,揉得啪啪作响,“不行——这绝对不行!不能便宜了你小子,我宁可困死也得把你的钱花光!”噗通一声跳离他的怀抱,拧开了淋浴。扭了扭肩,瞄了眼镜子里的婉转的侧腰,唯恐吃多了发福。 “那就赶紧收拾——再这么磨蹭,早晨劵就作废了!”隔着半掩的浴室门,按亮了热水壶。 女人的嗓音穿透哗哗的水声,“我还得老半天呢,着急你就先下去吃。我一会儿到街上吃。看这破宾馆,就知道没什么高级的早点。我到街上吃馄饨泡油条。” “家门不幸啊!咋摊上你这么个败家的娘们儿?”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何意百炼钢 化为绕指柔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进京城就开始堵车,从五环入口一直堵到美术馆门口。 郎释桓结结实实地踩了一脚撒车,如释重负地感叹道,“唉――天黑前总算是挪进来了!D城开到首都整整三个半点儿,自打下了高速到现在刚好打个回程。” “去哪儿?”卓芙蓉半张着嘴巴,诧异地打量擦身而过的103路电车,心里纳闷:这么发达的城市居然还有这么古老的玩意儿。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将焦虑不安的目光移回了车内,“不是说去雍和宫么,停这儿干嘛?住这儿?”随意猜测。 扬手指了指前方的岔路,“拐个弯儿,顺着前面那条路走下去就是王府井,上次不是带你来过么?这次是抄后路。就咱这外省的牌子,一路风尘朴朴,还打算到长安街上招摇过市嘛?” “上次都转过了,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脑海中闪过一大堆高档奢侈品,还有标价签后面的一大排零。 “你不是要买LV嘛。”转头轻笑道。 “切!说说而已,你还真买啊?一个破包万八千的,我又不是有病!” “趁我买的起,谁知道过几年还有没有这能力?” “那也不买。有那些钱,够我补10次的。。。。。。” “神――还想这事儿呢?”郁闷地抱着脑袋,“你可折磨死我了!” “我来之前都电话预约了。明天下午。。。。。。” 猛然转身,双手圈着她的脖子,佯装使劲,仿佛要将她掐死,“该死的!我都说了不介意,你就甭听!在一起好几年,你补了我也不信。你呀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钱多烧的!” “你要是说服了我妈,咱俩就复婚;你要是说服不了,我就嫁张大军。哎,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来北京的机会又不多,我趁这次把手术做了有错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跟你当然没什么好藏的了。” “扯!没万一。那么大的钻石都带手上了,我还能让你跑了?”郁闷地挑起一侧眉峰。 “放心,万一不成,我退给你。” “甭,用不着。我要是说服不了你妈,那玩意儿送给你当陪嫁!”心里愤愤咒骂:拿了爷的东西还想着那送快递的?高尔基同志说:TNN个攥儿!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这么非同凡响的陪嫁,我这辈子都不摘它。” “得得得,吃什么,赶紧说?”有些不耐烦,迅速转移话题。 “早晨不是刚吃过么,又吃?要是真嫁给你,用不了三年,我胖得连门也出不去了。” “胖了减。”无聊!女人为什么总惦记减肥呢,再瘦的也嫌自己肥。 “嗯,减肥――减了又肥。跟个吃货在一起过日子,减得下来才怪!” “呵呵,就你那小体格,再胖能胖成啥样?胖十斤顶大天了,先天性消化不良。” “比不了你,先天甲亢。过的是八戒的生活,长的却是悟空的体格。” “哥干的都是体力活。白天干一天,夜里干一晚上,我容易么我?不肾亏就不错了,还拉着我陪你减肥。你这娘们儿咋这么不懂心疼人呢?” 争执不过,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行行行,你是‘总理’!随你吧,找个地方喂脑袋去。” 郎释桓瞄了眼广告牌上的美女,沉思片刻,转回头恳切地问道,“想好了,不买LV了?” “不买!”口气异常坚决。 “别的什么V也不打算看看了?Valentino,Versace,Vivienne Westwood。。。。。。” “没兴趣。”山里来的,听都没听说过。 “说个有兴趣的听听?” “雍和宫,故宫,天坛,颐和园。”但凡能搬回家的“淘宝”上都有。 扬手看了看表,摇着脑袋说道,“故宫――今儿时间可能来不及了。天坛,雍和宫没问题。明儿把你那手术取消了,咱好好转一转颐和园。” “大不了下次。只要能活着下手术台,机会有的是。” “不做那手术不行么?”砰地一拍方向盘,忍不住有些恼火。 “怎么了?我不就补个膜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急忙转回身,打量着男人紧锁的眉头。 沉默了半晌,耷拉着脑袋嘟囔道,“本来就碍着我了。。。。。。你妈同意咱俩之前。。。。。。咱俩就歇菜了呗?” “呃。。。。。。也没几个月了,你就不能忍忍么?”后知后觉,恍然明白她影响到对方的“性福”生活。 狠狠给了一脚油,轰然发动了汽车,嘴里愤愤地叫嚣道,“补就补吧!随便,懒得管你。一回去我就去见你妈,早说清楚早好。不就八万块钱么?给她――房子不装了!” “你甭抽,房子不装咱住哪儿?” “现在也没睡大街啊?继续租。” “凭啥?我拿钱给别人买房,自己还得租房住。。。。。。”越想越窝火,“我不干!我要住新房子。” “没那么多钱。” “你不是说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么?” “没空想。” “为啥?” “你逼的!”一肚子邪火,嘴里嚷嚷,双眼平视前方。 “憋三两个月能死?”抻着脖子打量着对方。 怒目圆睁,“能――能憋死!”扯着嗓门,成心跟她对着干。 看出对方是真生气了,沉默了几秒,勉强换上一副笑脸,“好了好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把这么多难题统统丢给你。”紧抿着嘴唇,试探着挽上他的胳膊,“马上就到雍和宫见佛祖了,把不愉快的心情先放一放不行么?剩下的问题,晚上住下来再讨论,不许生气了,笑一笑嘛?凡事都有的商量,别让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干扰了我们眼下的情绪好么?” “呵,我才没生你的气呢。”轻轻叹了口气,眉心稍稍舒展,“我是跟我自己怄火。本来挺简单的事儿,出点钱把那送快递的打发了不就完了么?恨自己点儿背,手里面钱太少,抠抠掐掐,还得让你每天提心吊胆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 而是鞋里的一粒沙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午后,阳光清朗而透彻。北国冬意未尽,脸颊上却分明感受到一片吱吱作响的熏灼。 朱门黄瓦,锁不住料峭的春风,空气中弥漫着香火清冽的味道,巨大的转经轮被无数双手推动着,嗡嗡的轰鸣。 穿过雍和宫门前三座雕梁华彩的牌坊,跟在一拨老外身后进了庙门。人很多,却没有喧嚣。风中网结着无数密语,朝拜的人群恭敬地举着香火从眼前匆匆的掠过。。。。。。 小喇嘛提着扫帚默默地扫着石径上的尘土,淡定不迫,“沙沙地”,仿佛在心头拂过。那一刻,可以入定了。。。。。。 下午是喇嘛们上课的时间,等在大殿外的游人越聚越多,大多是游客,满腹狐疑地探索着一种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生活。 卓芙蓉摆手招呼郎释桓,跟在几位“师兄”身后跨进了大殿,轻手轻脚地从旁边抱来两个蒲团,拖了鞋,坐在听法徒众的最后。 郎释桓怯怯地抬起头,环视四下,前排的“师兄”们大多是女的,男的几乎是凤毛麟角。左顾右盼,轻易锁定了一袭熟识的背影,今儿个十五,只是没想到真的能碰上―― 没错,正是金总! 须臾,佛学院的喇嘛们开始诵经,管理员组织游人排成一条长龙,分批放人到佛前祈愿。人们自觉地排好队,在庄严的诵经声中向佛祖跪拜,心里各自祈求着美好的愿望。 在诵经声中虔诚顶礼,心中刹那宁静,耳边只有婉转悠扬的乐声,那一刻,离佛祖很近,很近。。。。。。。 卓芙蓉合十双手,挺直腰杆跪在垫子上,静默,一个愿望叩下去,长发垫着阳光轻轻浮起。淡淡喜悦,心底无比踏实。如果没有闻听佛法,她大概就跟站在外面探头张望的人一样茫然无措吧。 为了俗世的诸多坎坷而苦恼,为了红尘的爱怨离合而怨恨着。恍然回眸,仿佛前世的事情。 颜姐说,彼岸有彼岸的烦恼。度过了,烦恼还是会有。只要活着,前面就会有海;海的那边也一定还有岸。。。。。。 生命就像一次毫无准备的旅行,不论喜不喜欢,你都已经在路上了。 不知什么时候鞋里面灌进了一粒沙子,让你无心浏览沿途的风景,一步一挨的疼痛使你渐渐厌恶了这段旅程。 然而,抱怨山高路远有什么用呢?我们能做的只是倒掉鞋里的沙子。。。。。。 “想什么呢?”郎释桓窃窃打量了兀自发愣的女人许久,实在忍不住在上师诵经时说悄悄话。 恍然回了神,“呃?”看了看闷头打坐的上师、师兄,慌忙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嘘。。。。。。” “什么时候能完?”微微侧目,脑袋压得很低。 “我哪儿知道,该完的时候就完了。”怯怯地扫过前方高声唱诵的师兄。 微微弯曲食指,指引她望向左前方,“金总――第二排第三个。正打算联系他呢,在这儿碰上了。” 瞄了眼似曾相识的背影,轻声数落,“专心打坐,散了再说。” 祈福终于结束了,静静地目送着上师们退了场,大殿里终于响起了低沉而轻柔的人语声。疾步出了大殿,站在错落的廊檐下抬眼张望,寻找着先他们一步出门的“目标”。 浓烈的香烟盘旋缭绕,一道狭长的阳光照亮了重檐下男人味儿十足的脸,欣然追了上去。“金总――”郎释桓一把拉起东张西望的小女人,穿过密密匝匝地香客,占据了金胜的视线。 对方微皱着眉心怔了片刻,迎上几步,微微扬起笑脸,“这么巧?我当这辈子见不着你小子了!” 郎释桓微微有些脸红,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咬着腮帮子解释道,“唉,这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家里突然出了点儿要命的事儿。。。。。。不过不管说什么,我都欠您一个说法儿。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不敢见您,更不敢请求您的原谅,总之,那是我这辈子干得最没P眼的事儿。” 金胜笑容浅淡,“呵呵,我都知道了。颜如玉差点送了命。。。。。。红莲都告诉我了。” “对不起啊哥,当时我心里就想着怎么把人找回来,我是真顾不上公司的事儿,我也不想站着茅坑不拉屎,再把您的大事儿给耽误喽。” “这个我能理解,我是气在你把人找回来之后。一封辞职信就完了?我等你这句交代等得花也谢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鬼迷心窍了吧。总觉得这事儿太对不起您了,辜负了您一直以来对我的栽培。。。。。。”鼻翼微微发酸,说起这事居然一肚子委屈,“我知道您是真的器重我,拿我当自己兄弟一样对待。可我为了个女人就。。。。。。呵,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行了,过去就算了。刚接到你撂挑子的消息,我是真火了,这事儿我老婆可以作证。我那驴脾气一上来,把人家给吓着了。月子里惊了奶,害得我儿子只好喝奶粉了。委屈成那样她还劝我,让我站在你的角度想想。这事儿要是换了我,结果也是一样的。 我一个人静下来琢磨琢磨,慢慢的,也就想通了。抛开利益和损失不说,只能说明咱俩是一类人――太重感情,有时候不够理智,呵呵,所以咱俩才对撇子。” “哥,您越这么说,我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了。” “呵呵,过去的不说了。走,家去。难得十五,我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吃顿便饭,给我儿子发点压岁钱。。。。。。” 卓芙蓉暗暗在郎某人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紧锁着眉心,看起来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因为之前去五台山时有些不愉快,总觉得那个倪姐姐对她有些成见。冒冒失失地就答应去人家作客,万一女主人不欢迎她怎么办? “怎么了?”转头打量着皱巴得像个核桃似的小脸,压低嗓音问道。 窃窃指了指走在前面的金大老板,“我看见他老婆肝颤。。。。。。”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一个女人不幸福 是从她看到了别人的幸福开始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跨进金府的大门就被古朴典雅的精致庭院震撼了。一方冰封的小池,几树干枯的莲蓬,直通宅门的玉石桥旁挂着几盏手绘的花灯。 卓芙蓉一路东张西望,几乎忘记了喘气。打量着红木沙发上绣着密宗坛城的抱枕,又看了看明式条案上团花藏绸的桌旗。一肚子亟待抒发的感触,趁着主人上楼更衣的功夫,凑近郎释桓耳边由衷地赞叹道,“这家里装修得太牛逼了!你也可以参考一下嘛。” “我靠!”郎释桓险些吐血,揽着女人的肩膀回应道,“我倒是想弄成这样,这得拿钱说话。哥不是没这个品位,哥是没这个实力。” “哎呀,我又没叫你砌个莲花池,我说的是屋里头。”扭头回望着窗外随风飘摇的纸灯笼,“糊灯笼我也会,那也没什么难的。小时候我还拿白胶粘过玻璃的呢。” 双眼圆睁,夸张赞叹,“没看出来呀,还有这手艺呢!赶明儿给我粘一个先,我好挂办公室里得瑟一下。”伸手抚摸着光晕如锦的茶几面,摇头晃脑带撇嘴,“这买不起,十有**是紫檀的。” “不是,是黄檀――黄花梨。”指了指台面上酷似鬼脸儿的棕眼,“好歹卖过几年佛珠,看这颜色,是越南产的根料,木纹没海黄细,但荧光也很好。” “跟着你真长见识!”由衷的赞赏,玩味地轻叹道,“唉,咱家那茶几跟花梨紫檀注定无缘了,我把牙咬碎了,也就网购一大亚板的。” “人造板不环保。”极讨厌合成材料。 “实木的买不起。”英雄气短。 “唉――还是有钱好啊!一个女人不幸福,就是从她看到了别人的幸福开始的。。。。。。” 双手将她搂进怀里,“怎么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个茶几就把你伤害成这样了,今儿我要是再把你带到我们‘老大’那私人会所住一宿,明儿你非得跳昆明湖不可。” “呃,什么会所?花钱么,还是免费的?” “废话!哪儿有白住的?只不过是内部价格,便宜很多。” “切,知道就不能免费。能占上那鸟人的便宜才是怪事呢!颜姐都占不上他便宜,别人还能占上?” 两人聊得正热闹,耳边再次响起了金大老板热情的寒暄,“甭干坐着啊?桓子,招呼你夫人吃点零食。桌上有雀巢威化,还有巧克力什么的。新西兰带回来的,我女儿说比国产的好吃。”回头瞄了眼忙着端茶倒水的倪红莲,坐在沙发上与郎释桓碰头点着了烟,无奈笑叹,“这些个国货啊,真叫人头疼!你空有一番爱国热情吧,愣是找不着支持它的理由。同一个牌子的东西,质量就差那么一截。啥东西就怕比,一样买东西,谁也不愿意亏待自己。” 郎释桓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这个我深有感触。我盘算着买一单反数码相机,结果,愣是没找着国产的。。。。。。” 倪红莲满面堆笑,捧来了茶叶罐,简单的几个玻璃杯,俨然没有颜如玉平日里鼓捣茶具的雅兴。在杯中投入茶叶,一一倒满了水,熟络地说笑道,“尝尝,这茶叶是我去武夷山旅游的时候亲手炒的。我人力贵,自报底价二万一斤。”抬眼看了看卓芙蓉,“这会儿自己当老板了?颜如玉没事儿总跟我这儿夸哒你。卖内衣是吧?把你网址给我留一个,你得给我包快递。” “行,行。”小丫头赶忙站起身,乐得合不拢嘴,“就是我那店太小,也不知道进的货您能不能看上眼。” “好看就行,我对牌子什么的不是太在意。男人们披上件蟒袍出去吓唬吓唬人,咱们女的主要为漂亮,质量别太次,说得过去就行。”从烟盒里拔出根烟,径自点着了火,侧目扫了眼金胜,惶恐地吐了吐舌头,“你甭瞪我!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装了哈。烟瘾大,看见你们抽,实在忍不住了。” 金胜摸着后脑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唉,摊上了,能咋办?”转头望向坐在一旁窃笑的郎释桓,“就我这老婆,一般人招架得住么?也就碰上我,呵。。。。。。” 郎释桓放下茶杯,紧紧握住同病相怜的手,“知音啊!啥也别说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胜哥!” “呵呵,男人真命苦。。。。。。”倪红莲轻声嗤笑,纤腰一扭,拍了拍卓芙蓉的肩膀,“姐们儿,走!陪我到厨房打个下手。懒得听他们诉苦,咱忙咱的,让爷们儿们抱头痛哭去吧。” 目送着两大美女摇曳生姿地妖娆背影,郎释桓疲惫地倚着沙发扶手,长长出了一口气,“爱情啊――无非两种结果:要么各回各家;要么尼玛变我妈。” “女人结婚换个家,男人结婚换个妈。呵,这老话不都说尽了嘛。”金胜按灭了手里的烟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你可别把这话忘了。可怜我妈早早就被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气死了,这辈子难得有个人管我。你们这些打小被爹妈捧着手心里的独生子儿,体会不到“有人管”是多么奢侈的幸福。” “或许吧。我们这拨后生都是被爹妈‘圈养’的,越是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就越不愿意被人束缚。您是‘放养’的品种,一个人孤苦伶仃太久了,‘圈’在您眼里并不是束缚和枷锁,反而意味着安逸、温暖和安全。” 认同地点了点头,“一个男人如果不爱家,只能说明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孤单。一个男人如果厌倦他妈,他对妻子的耐性也好不到哪儿。在我看来,这种人就不该早早成家,该把他一个人扔出去摔打摔打。等他厌倦了孤单,他才会明白家是什么。” “呵呵,感谢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逃婚失业的惨痛经历。一个人要是没经过坎坷,他永远都不会懂得珍惜。或者正像您说的那样,一个人孤单漂泊,一无所有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女人陪着是多么幸运。她对我真的很好,除了我妈,没人能跟她比。。。。。”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姐要的不是钱 是你的命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顿丰盛的元宵节家宴结束之后,卓芙蓉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刚刚混熟的小金淼,归途中意犹未尽,讲述着小宝贝精灵古怪的可爱模样。聊到兴头上,忍不住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郎释桓把着方向盘在一旁窃笑,淡淡扫过后视镜里三月桃花似的小脸,“你别光喜欢,喜欢就赶紧生!我妈早就等不及了,每天念叨着她命苦,养了我这么个不着调的孽种,只恨当初没把我掐死!” “婚还没结呢,生个屁!”娇羞侧目,顾盼神飞。 “呵,这没羞没臊的年头,挺着肚子结婚不稀奇。” “我才不呢,我还打算穿婚纱呢。女人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怀孕的女人是最美的!” “靠!美是美了,你不就彻底歇菜了?”坏坏挑眉。 “你甭说,这还真是个问题。”郁闷地皱着眉头,“你说古时候多好啊,国家批准娶好几个老婆,一个怀孕了,还有个替补的。” “我呸!”脖子一梗,狠狠剜了他一眼,“就你这破嘴,没人稀罕嫁给你!心里想想就得了,还非得说出来。还没结婚你都想着替补了,谁疯了才嫁给你呢。” “说破无毒――”一脸坏笑,“能说出来的,都是有口无心。那些憋在心里做事儿的才危险呢,东窗事发的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碰上你这种,我有心理准备。早晚一天。。。。。。” “呵呵,未卜先知啊!你咋知道我非得出去寻花问柳呢?咋算的,教教我呗?” “你那点毛病。。。。。。呵。。。。。。。”蔑然轻笑,“一看见女的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殷勤得跟什么似的。” “哎,你见我为别的女的掏过兜么?” “呃。。。。。。”好像还真没类似的印象,愤愤回应,“谁知道有没有?掏了我也不知道。” “我妈都不敢指望我兜里的钱,别人还能指望得上?回家顶多拎二斤蛋糕,我妈到现在都还念着你的好,你一去我家就大包小包,我啥时候进门都是俩手插兜。” “我就想不出来,你攒那么多钱干嘛?” “我哪儿攒下钱了?不都让你祸祸完了嘛!” “我。。。。。。”压低嗓音,窃窃地问,“我花你钱了么,我怎么不知道呢?” 义愤填膺,“王八蛋花了!” “去!”狠狠推了他一把,嘟着嘴巴小声嘟囔,“也没买什么嘛。” “回家翻翻柜子去哈,不说柜子,就你现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件不是我给你置办的?” 白眼一翻,皱着鼻子嘟囔,“放屁!衣服是我自己买的。” “不是我出的钱么?给付老三那十八万不算了?借人家钱不用还的?”侧目挑了挑眉,“这次又八万多,还有那戒指,佛珠,房钱,水电费,N多顿红烧肉,方便面。。。。。。那什么什么都是大风刮来的?” “我靠!听着怎么这么渗得慌呢?这不像结婚,咋像是被你拉去顶账呢?” 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丫头啊,你也就一喜儿命了,乖乖认了吧!往后好好伺候大爷,别动不动就对爷拳打脚踢的。”假意抹着眼泪,“花那么多钱,我容易么我?把你那驴脾气收敛收敛,有话好好说!” “郎释桓,你真喜欢我么?我怎么觉得你喜欢的是你的钱呢?”娇嗔地托着下巴。 “废话!花钱买口猪,我也当它是心尖肉。问题是猪跟我没法交流,我对它没感情。猪死了可以再买,你死了,有地方克隆么?钱是什么啊――那是实打实地心血啊!我每天披星星带月亮拿命换那么点钱,我给你花,那就等于把命都给你了!你还不感激涕零,趴地上谢主隆恩嘛?” “嘿嘿,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鄙视那些骂女人拜金的男人了。姐在乎的不是钱,是心血。姐要的不是钱,是你的命!”眉飞色舞,妖气十足。 “我贱!这些话要是让正常人听着,你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犹如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师傅不早就告诉你了么: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最好不相见,相见便相恋。这就是人性,异性相吸。一回到庙里,老和尚就问了:‘徒弟啊,你今日在山下所见之物,可有心上还惦着它的么?’小和尚答曰:‘一切物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总觉舍它不得。’出家人来世间打个酱油都乱了方寸,我一大俗人我扛得住么我?” 拢了拢长发,安然靠上他的肩头,凄然轻叹,“可惜啊,遇上的时候错过了。惦记也是白惦记,你早干什么去了?” 脖子一歪,抵着她的额角,半真半假地咒骂,“妈的!一提起这事儿我就生气。我TMD那么爱你,你TMD爱理不理;我TMD对你放电,你TMD装没看见;我TMD准备跳楼,你TMD才肯回头;你TMD回心转意,我TMD刚好落地――坑爹啊!你说我TM怎么总这么点儿背呢?” 说起这段坑爹的姻缘,卓芙蓉忽然有些担心,她大十五没回,两天没开机,还连个招呼都没打,老妈搞不好被她气死了吧?张大军去她家发现她不在,会不会闹出什么事?少不了又在她爸妈面前唧唧歪歪的。从包里摸出手机,按开了电源,短信提示噼里啪啦顶进来好几个。 惴惴地翻开未读信息,全是东东的。闷头默念,心里赫然一阵:啥?老妈气得喝了药,送医院急救了。。。。。。 窗外急速后退的灯光让人一阵眩晕,怔了半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桓子。。。。。。桓子你快送我回家。。。。。。都怨我。。。。。。我妈出事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生如戏 而我是个天生的戏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斯巴鲁在夜幕下空旷的高速路上加速行驶,女人一路抹着眼泪,靠着车窗轻声呜咽。。。。。。 郎释桓自打听到“岳母大人”喝药的消息,耳边就一直嗡嗡作响。前额闷痛,后脑勺发麻,两眼酸胀仿佛要裂开一样。把着方向的两手忍不住瑟瑟发抖,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阿弥陀佛!保佑老太太平安无事吧?对方家人以死相抗,今生今世他们俩怕是注定无缘了。 心中默默苦笑:爱情,太脆弱了! 就像草叶上的一滴露珠,你一心憧憬着它的美好的时候,它却在转眼之间就轰然崩落了。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或许,真的该离开了。。。。。。 许多愿望,不是靠信心和努力就能达成的,他总是那样的任性。。。。。。总觉得被什么捆缚着,无力摆脱。难道这就是业力么? “桓子。。。。。。”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轻唤打断了他的沉思。嗓音干哑,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微微侧目,固执地扬起唇角,“好了亲爱的,”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老妈命硬,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开口。亲情?爱情?天呐,她快要窒息了。。。。。。 淡淡一笑,暗暗舒缓着短促的呼吸,“没关系。真的,没事儿的。别说了,你不用说,我脑袋又没病。。。。。。” 滚烫的泪水再次泛滥了眼眶,瞬间冲垮了刚刚找回的几分平静,将颤抖的下唇咬得惨白,“桓子。。。。。。你。。。。。。你就当我死了吧。。。。。。” 一泓温热模糊了视线,五光十色,镜花水月,“傻样――”嗤笑着抚过濡湿地鬓发,“没事儿的,别胡思乱想。” “我没想到,我妈她真的会。。。。。。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深重的恐惧在心灵的深处悄悄蔓延,双手交替抹着眼泪。 压抑着冲上喉间的哽咽,轻松地安慰道,“呵呵,回去好好伺候你妈,往后,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过去的那些,都忘了吧。。。。。。” 欲哭无泪,忽然破泣为笑,“呵,忘了――你,觉得可能么?” “一切的问题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交给时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想点高兴的事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眉宇紧锁,狠狠地咬着牙根,“早知道她会这样,那农药,我就该先喝了!”神色有些疏离,目光全无焦点,“死有什么可怕?我死了,叫她活受罪。。。。。。” 莫名担忧,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巴掌,“瞎说什么呢?那是你妈!弄得跟仇人似的。” 抑制不住激动,“她为什么要把我养这么大?她怎么不在我一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扔到那臭水坑里淹死呢?我以为侥幸活下来是我的幸运,现在看来,是活遭罪呀。。。。。。”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傻话。也别死呀活呀的,甭让我为你操心,听见了吗?往后我不在了,更得好好照顾自己。有缘见面就打个招呼,别装不认识啊。” “你要去哪儿?”十二分地敏感,紧张地注视着他。 “我还能去哪儿?那融资公司就把我给拽住了。只是往后不会再见你了,也不要通电话。你总惦着我,嫁给谁都不能好好过日子。我也一样,趁早断了。小林哥跟颜如玉那就是例子,咱俩就别再重蹈覆辙了吧。” “你舍得吗?”她是想说,她舍不得。 淡淡挑眉,微微板起面孔,“缘尽于此,舍不得有什么用呢?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肯定有一款合适我。”爱要深爱,痛要彻痛。什么珍惜,什么善缘?分手,最好让她彻底忘了。。。。。。 凄然苦笑,“呵,真的能够这么收放自如么?”疑惑地摇了摇头,“我理解不了。。。。。。” “这事儿很好理解。有缘则聚,无缘则散――聚散随缘。” “逢场作戏?”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而我是个天生的戏子。” 额头抵在冰冷地车窗上,凝视着自己哈出一朵朵小雾,哽咽着,断续哼唱,“看那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霸王别姬》,一场好戏终于下片了,下一场戏,又在什么时候上演? 黎明时分,斯巴鲁穿过年前新漆的木雕牌坊匀速驶过县城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县医院的门外缓缓停了下来。 卓芙蓉轻轻地推开车门,一言未发。举步之间,听到发动机的轰鸣。蓦然回首,那袭背影已经走远了。。。。。。 拖着僵硬的身体跨进医院大厅,拨通东东的电话,压抑地喘不过气来。不久,电话那头传来劈头盖脸的大骂,姐姐,弟弟,一大家子人。。。。。。 “怎么样了?”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望着家人错落的背影,有气无力地询问。 “你着是闹啥呢?”性格温良,一向少言寡语的大姐第一个迎上前来质问,“大十五的,幸好送来的及时。妈要是真没了,你咋跟咱一家人交代?” 无语,透过人群的缝隙注视着两鬓斑白的母亲。。。。。。 “问你呢?说话!甭介疙缩在那儿一堆。”二姐横眉冷对。 暗暗咽了口唾沫,“我。。。。。。没啥可说的。。。。。。” “说哇,啥情况?你那婚还结不结了?甭瞎俅闹,一家人跟上你不得安生。”大姐夫在一旁搭了话。 沉默半晌,望着床头轻声答道,“对不起。。。。。。妈。。。。。。姐姐,姐夫,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一肚子委屈化作苦楚的泪水,将那些天真烂漫的梦想,统统地,淹死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哪里跌倒 就在哪里躺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心情仿佛早春阴霾的雨天,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大军每天都跑来店里坐坐,殷勤地问喊问暖,有时给她买点吃的。尝试着抹去留在心里的那个人影,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断的告诉自己,缘分这东西,都是命里注定的。。。。。。 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毫无悬念,他不会打来了。D城这么小,那个整天在身边纠缠不休的男人就这样突然间蒸发了。百无聊赖地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问候道,“喂?颜姐,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难得下雨,终于美美地睡了个懒觉。外面又湿又冷,懒得去店里了。” “呵呵,不要懒惰哦。开门去店里躺着呗,卖一块钱还是一块钱呢。”一直以来,她们总是这样相互鼓励着。 “不想去,一个人没意思。叫朋友帮忙打问,一直也招不上合适的帮手。试用了几个,不是那块材料,老早打发走了。你这会儿开门了?赶紧起,我一会儿过你那去。” “干嘛?买内衣?”脑袋木木的。 “财迷!啥也不买就不能去你那儿蹭顿饭吃?” “能,能,你赶紧来吧。我这段时间都快闷死了。时不时地幻想着爬到格兰云天楼顶,俩眼一闭,从此啥都不想了。。。。。。” “你啊你啊,那姓郎的又没死,你至于么你?想见面就给他打电话,使劲地冲着电话喊:救命啊!最多十分钟,他就上你那儿报到了。” “呵,谁知道他能不能来?再说,喊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家都说要了,重打锣鼓另开张,再找个女的好好过日子呢。我也该收收心了,总这么耽误着也不是个事儿,一转眼也是奔三的人了,再不嫁就没人要了。” 小丫头既然已做出了安身立命的决定,不便多说,轻声苦笑,“呵呵,事实证明,你还挺正常的。我这脑袋啊,已经无药可救了。”翻身下了床,随手抓起乱堆在床头柜上衣服,轻声笑道,“等着吧,咱见了面再说。” “你慢着点,下雨地滑,路上不好打车。”细心地叮嘱着。 “没事,老狼送我。昨晚上被我强J了好几次,这会儿在厕所尿血呢。” “姐啊,成心刺激我是吧?明知道我刚刚做完手术,还不能用呢!” “找个没人的时候脱了裤子让我好好参观一下,效果好的话,回头我也补一个。一千多块钱,圆某人一个失落的梦想。憋在心里十来年,早就成魔障了!”自我解嘲,毫不掩饰地调侃着。 “哈哈,”笑得前仰后合,灰暗的心情霎时明朗了许多,“你家那位都知道了,补了还有个屁用!” “我跟你的初衷不一样。你是为了今后的幸福下赌注,我是为了弥补我心灵的伤口。见鬼的经历,太TMD的不愉快了! 好在我是个道德观宽泛的几乎没有边际的人,换个纠结的女人事后还指不定抑郁成什么样呢,后半辈子搞不好都会因此而受影响。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够改变的我们努力改变,不能改变的就得坦然接受。强J已经发生了,那就认命吧,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我就是把他杀了,那个事实也不可能改变了。何况那事儿也是我自找的,大半夜跟一单身男人回家,这不明摆着是去投怀送抱么?”隐约听到客厅里渐近的脚步声,匆匆告了别,“不说了,先挂。尿血的回来了,我我我先穿衣服,我我我我还光着呢。。。。。。” 卓芙蓉方才挂断了电话,就听到有人在店门外鬼叫,“六姐,开门。是我!” 一听东东的声音,赶忙迎上前去将全身湿漉漉地弟弟让进店里,“咋了?这一大早不去店里开门,跑我这儿做啥?” “有个急事。” “呃?” “姐,我不要她了――下定决心跟她离呀!”接过毛巾,擦着沾在头发尖上的水珠。 “不是买房么?你这又是闹啥呢?”暗自哀叹,她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弟弟? “妈住院花了好几万,剩下那点不够付首期款。” 抑郁,轰地一声坐回了沙发上,深呼吸,“让妈知道,保不准又得喝一回药。上次是百草枯,这次直接喝敌敌畏了。” 烦躁地摆了摆手,“这下妈说啥也不顶,我说死了跟她离!二毛他们几个都托人在市里面找上工作了,一个月最低四千多。这会儿还陆续招人呢,打电话问我去不。” “啥工作?”这可得问清楚,这年头骗子多,打着给农民工找工作的幌子,坑人钱的多了去了。 “开大车。”看上去兴致勃勃。 微微皱起眉头,“就你那技术,能行么?人家二毛是科班的,好歹有个从业资格。你连个驾驶本都没有,人家能录取你么?” “姐,我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个,我想考个驾照。最少得考个B本,想跟您儿贷点款呢。” “跟妈要去,你少跟我说!刨去住院费,剩下的钱都在她老人家手里呢。” 郁闷夹杂着无奈,烦躁地嚷嚷道,“要是能跟妈要出来,我还来跟你说?妈就不愿意我进城做营生,在县上安个家她都嫌太远了。” 脸色微微一沉,“不好意思,我没有。我这儿好几个月的货款还欠着呢,你找大姐她们借去吧,我这是小本生意,你当我是开银行的?” “跟大姐一说,妈就知道了。你有钱的朋友多,能不能想办法挪对点。我那边房租还剩两个月,也没个啥货了,回头我把店一盘,三四千刚好够学费。再借上两三千够我吃喝住宿,咱B本就稳了。” 冷冷嗤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呵呵,没有!一毛钱也没有。以前倒是还认识那么一两个有钱的,现在嘛,指望不上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姐啊 你真是条汉子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任凭东东磨破了嘴皮子,他那财迷的六姐就是一毛不拔。又不是借两三万,两三千她还没有吗? 刚才的那些话里他也听出来了,六姐还在为了那桩婚事记恨他。这到正好提醒了他,他怎么把张大军给忘了?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怯怯地试探,“姐,没有就算了,实在不行我找大军想想办法。” “赶紧去哇,你这坑儿就该他填。”一点不心疼,这就是他张大军的报应。 “帮我打问着点儿,看有没有人租门面。”话音刚落,只见有人推开了店门,“姐,有人来了,你先忙哇,我先闪。” 卓芙蓉起身上前,接过颜如玉手里湿漉漉的雨伞,相视一笑,回头对弟弟说道,“没事儿,你坐着哇,衣服再搁电暖气上烤会儿。颜姐,你见过,我以前的老板娘,一早上约好了来看我。这会儿也快中午了,你也甭走了,一起吃个饭哇。”搬出新买的整理箱,示意东东把沙发让出来,望着东张西望地颜如玉笑呵呵地说道,“姐,想吃啥,中午我请客。” 欣然点了点头,“我这人不挑,逮着什么吃什么。”淡淡扫了眼跨坐在整理箱上年轻后生,夸赞道,“你兄弟比那二年有男人味儿,那时候一看就是个孩子,现在很MAN哦!” 东东两颊通红,摸着后脑勺,一个劲儿的傻乐。冷不防被大自己一截的熟女调戏了一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主儿了吗?没对象,我给他张罗一个。”颜如玉翻了翻货架上的内衣,转身在沙发上落了座。 卓芙蓉轻叹一声,落寞地紧皱着眉头,“您又不是不知道,俩人结婚证领了,闹了通别扭,媳妇硬是回了娘家,还叫她兄弟把我弟打了一顿。” “理解不了你弟媳妇的想法。叫人把自己老公打一顿――不是她脑袋进水了,就是我脑袋进水了。二者必有其一,不然这事儿没法解释。” “村里就这样,谁兄弟多谁牛逼。家里七郎八虎的一看就知道惹不起。中国不是有句老话么――欺我娘家无人。娘家没人就得挨欺负,所以老辈的砸锅卖铁也得生个男孩儿出来,不然我们这些命苦的女孩儿出嫁后就没人给撑腰了,搞不好让婆家人欺负死!”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我的脑袋进水了。怎么说呢?很庆幸我没生在农村,我这种要是搁在农村,八成就是传说中的泼妇。没兄弟撑腰,自己再不会撒泼,还有日子过么?” “呵呵,我还以为您要说,您要是生在农村,非得被人欺负死呢。” “不可能!我欺负别人还差不多。这就是性格,你明白么?我天生就不是省油的灯,锋利得让男人都怀疑自己的性别了。正常女人都是‘无间受’,我是‘攻兼受’,小名攻攻(公公)。” “呃,公公――半男不女,还阴阳人呢!呵,你可笑死我了。” “要是没看着我这副皮囊,谁能看出我是个女的?” “哈!这我可说不好,这得问琛哥。”莫名有些失落:如果真能换身男人的皮,她是跟郎释桓最像的一个。。。。。。 “老狼是‘玻璃’,对真正的女人没有审美。但凡女人的可爱之处到了他眼里都成了缺点。你矜持吧,他说你装逼;你含蓄吧,他嫌你磨叽;你细心吧,他嫌你婆婆妈妈。你掉俩眼泪,他让你有话好好说,甭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汗!照他这要求,得到梁山泊找去。找着的都是绿林好汉,鲁智深啦,武松啦,都挺适合他的。” “也有女的。顾大嫂,孙二娘,反正都不是好鸟,不是开黑店的,就是卖人肉包子的。” “琛哥搞不好真是水浒看多了。我觉得那写书的对女人就没啥审美。砍大腿蒸包子的都是女中丈夫,潘金莲,阎婆惜那样的都是红颜祸水!” “ 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生祸。相比之下,我家老狼比较中意卖人肉叉烧包的。” 卓芙蓉侧目扫了一眼羞涩惶恐的弟弟,假意轻咳,“姐啊,你真是条汉子!咱还是换个话题吧,看把我弟给吓的。再说下去,我弟将来对女人该有心理障碍了。” “吓什么?我中午又不吃他。海鲜、涮锅、卷饼?我请吧。” “东东,你说哇。”卓芙蓉转头望向弟弟。 “你们吃哇,我一会儿给大军打电话,去他那儿坐坐。”这俩女人的话题太生猛了,他坐在一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急事么?没事儿吃完了再去呗。”颜如玉诚恳挽留。 卓芙蓉代为解释,“哦,我弟想考个驾驶本,钱不太够,过去跟我朋友那儿先拿点。” “缺多少?” “不多,三几千。” “你手头没有吗?” “欠您的货款还没打呢!”从年前一直拖到现在,人家不催,她就假装忘了? “我又不急着用。考驾照是正事儿,让你弟先拿去用吧。” “不用了颜姐,真的不用。。。。。。”心里有些怄火,这点破事怎么把颜姐给卷进去了。 “行了,你就别跟我挣了。跟谁借不是借啊,我的钱扎手吗?”扫了眼东东喜出望外的表情,指了指身后木格上的便签,“帅哥,我可跟你说好了,这钱你姐已经给我归账了。你是跟我借的,清楚债主是谁了么?打个借条吧,写清楚借多少,打算什么时候还,在底下签上你的大名。看在你姐的面子上,利息就不收了,你得保证到时候给我还上,否则我就去你家逼债,实在不行,就把你姐带走!” 卓芙蓉揉了揉鼻子,小声嘟囔,“三千块就想把我带走,我也太不值钱了。” 表情淡漠,开了个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得懂的玩笑,“不少了!原装正品还能多卖几个,你那是水货,二手翻新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小样儿 我虐不死你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失恋了,新房子的装修还是如期开始了。连续忙了几天,郎释桓终于抽出一点空闲赶回来关照一下装修进度。 聂琛接到电话,便提前等在了门口。两人碰头点了支烟,相互打趣了几句,并肩上了楼。 “地都铺完了?”工地略显混乱,剩下的沙子水泥尚未清理。即便如此,刚刚竣工的地板,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早铺完了!地砖卫浴按照您的要求,非山寨,全名优。”聂琛打了哈欠,叉腰跟进了房间。 “不赖不赖!什么时候能完工?”出了厕所,径直走进了阳台。 “你急用么?”相当恶毒地嘲讽。女朋友谈着谈着谈成了别人了,装修得再快有个屁用! 回眸一笑,“废话!赶着结婚呢。” “替补队员上场了?”以为对方根本是胡扯,懒洋洋地晃到他身边。 “你说呢?呵呵,我还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牛逼!拿得起,放得下――爷们儿,纯的!”假惺惺地竖起大拇指。 “那必须是!” “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啊?”也就随口一说。 “五一。” 摇头嗤笑,“呵,较劲。。。。。。” 淡淡挑眉,“碰巧而已。” 话锋忽然一转,“颜如玉刚打完电话,让我叫上你一起吃饭去。唐人海鲜,等你点菜呢。” “那就走啊,有人请客还不占点便宜。还是嫂子惦记我,指望哥不行!” “坐你的车吧,我的先搁这儿,反正吃完还得回来。”泪眼朦胧,连连打着哈欠。 “昨晚上忙一宿吧,跟犯了烟瘾似的?”笑得不怀好意,“这岁数了,悠着点,老夫老妻了,犯不着那么拼命!” 扬手搭上兄弟的肩膀,“呵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甭敲打我,先把自己照顾好。” “在穷人面前啃骨头,千万别吧唧嘴。你吃撑着的时候,别忘了广大人民群众还饿着呢。我TM孤家寡人一个,您甭刺激我。我一禽兽起来,满大街的良家妇女都得跟着遭殃。。。。。。”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不紧不慢地开到了唐人海鲜。此时,颜如玉、卓芙蓉和东东,已先一步占领了一组靠窗的卡座。三人只顾着说笑,谁也没有注意到缓缓停靠在路边的越野车。 郎释桓一进大门就瞄见了卡座上的两个女人,微微一愣,与卓芙蓉仓皇诧异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跟在聂琛身后硬着头皮往前走。他说过,碰上了,不能装不认识哦? 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开口打招呼,恍然发现卡座另一侧的人头―― 额滴神!他那挨千刀的“前小舅子”也列席么? 一句戏谑的问候卡在喉间,当即咽了回去。。。。。。 “桓子,坐。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哈,你肯定比我熟。”颜如玉起身寒暄道。 双眼半眯,龇起一口白牙,“那是啊。你不觉得你该给我让让地方么?”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卓芙蓉的脸上。 “你做啥?”一看见“前姐夫”那副色米米的样子,东东立马来了火。 “东东!”卓芙蓉沉声呼喝,“甭在这儿吆五喝六的,分个场合,有话好好说。” 颜如玉让出了卓芙蓉身边的位置,摆了摆手,示意东东坐下,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桓子是我老公的朋友。他和你姐是分手了,可我们这朋友还得处呢。” “你们处你们的,甭拉着我姐姐跟他耍。”义正言辞,咬牙切齿地抱怨。 “东东――”卓芙蓉轰然站起,火气更大,“你有完没完?吃就闭嘴,不吃就赶紧滚哇,少在这儿倒人胃口!” “走就走,”两眼通红,哗啦一声抓起座位上的鸭绒棉袄,“没俅劲,看见都呛着了!” “你――”指着弟弟的鼻子,嗓音微微颤抖,“把钱留下!啥东西,你还叫个人呢?” 手一摸兜,啪的一声将刚刚借来的三千块钱摔在桌上,“给,爷自己想办法!” 狠狠剜了郎释桓一眼,怒气冲冲地出了饭店大门。 卓芙蓉紧捂着胸口,呼呼地喘着粗气。隔窗望着弟弟愤然远去的背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聂琛与颜如玉挑着眉头面面相觑。尴尬多时,只见郎释桓一把抓起桌上的一沓人民币,假意揣进了上衣内兜,“嘿嘿,没人要我要了啊。一出门就捡钱,今儿什么黄历?” 卓芙蓉恍然回了神,掀起半敞的衣襟,一把抢了回来,“拿来!是你的么你就捡?你咋不到我钱包里捡呢? “嘿嘿,我还以为没人要了呢。。。。。。”抬眼望向对面的一双伉俪,“东家,可以点菜了么?听说我不用埋单,我开着航母就来了。” “呦,桓子,啥时候换‘航母’了?”颜如玉故作诧异。 “听他吹牛逼!”卓芙蓉侧目瞟了某男一眼,轰的一声坐了下来。 “怎么着,拿村长不当干部啊?好歹咱也是CEO级的,惹急了明儿我开着火箭炮来,后儿我把神舟七号包下来,咱有钱!” 端详对方那副猖狂不可一世的表情良久,蔑然挑起眼角,“看出来了,最近跟傻子睡了。。。。。。” “说啥呢你?”眉宇紧锁,郁闷地咬着下唇。 “几日不见,你咋越来越2了呢?” 微微扬起下颌,挑眉打量着一脸不屑的小女人,“你还敢骂人?哼,本总裁不高兴了!谁给你那么大的勇气呢?你认李刚当干爹了啊?” “不就一破总裁么,有什么了不得?网上有的是!一块钱看十本,还送免费阅读币呢。” 凑近半米,神色越发暧昧,“有虐的么?推荐十本。” “干嘛?” “学习学习。。。。。。” 用力推开几乎贴在颊边的脸,“你别老这么看着我,变态兮兮的。我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沉声狞笑,“小样儿,我虐不死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结婚就像一出戏 你缺的就是个跑龙套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双男女的唇枪舌剑,几欲惹人喷饭。酒足饭饱之后,聂琛借口去看牙医,第一时间带走了颜如玉。护送美女回店的工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郎释桓的肩上。望着窗外远去宝马,恣意长叹道:“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干嘛总给人制造胡思乱想的机会呢?” 卓芙蓉放下水杯,淡淡瞄了对方一眼,“别想了,越想越乱了。走吧,磨蹭磨蹭又耽误我半下午。” “最近生意还好吧?”抓起烟盒塞进背包,起身往外走。 “还行,可以。”心不在焉地跟在对方身后。 “没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直白坦言,尴尬一笑,帮对方开了车门。 “从路人变成爱人,再从爱人变成路人。分手了,还有什么可说的。”隐隐失落,举步上了车。 郎释桓默默地发动了车子,一路沉默。心里一直在玩味着一个词――“回床率”。 熟悉的《绿度母心咒》打断了沉思,卓芙蓉犹豫了半秒,按下了接听,“喂?哦。。。。。。好的。。。。。。嗯,我知道了。。。。。。谢谢您。。。。。。” “有什么喜事?”侧目瞄了眼喜形于色的小女人,任何心事都瞒不了别人。 “来了个包裹;而且,刚好还有免费的‘货车’。” “我没空儿,三点半还有个会呢。”心中暗暗轻叹,接包裹是她未婚夫的长项,自愿让贤了。 卓芙蓉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呢。你就陪我去一趟嘛。包裹太大,走的物流,在市区外配货站呢。雇个车,来回又得一百多。” “呵,被‘包邮’俩字给忽悠了吧?里外里还不如走快递呢!” “唉。。。。。。贪小便宜的结果。。。。。。”郁闷地耷拉着脑袋,嘴里小声嘟囔,“你没空就算了,我自己找车算了。” 只恨心太软,淡淡回应,“好吧好吧,在哪儿呢?原想回去睡会儿,豁出陪你跑一趟吧。” 小脸上的阴霾当即一扫而空,不遗余力地恭维,“嗯嗯,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有屁用?”目视前方,冷静,仿佛抱怨这见鬼的天气似的。 望着窗外沉默了好久,直到车子驶出市区,才吭吭唧唧地开了口,“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 “呵,不知道恨是什么。”缘分转瞬即逝,即便恨,也是恨自己没有好好把握。 “我这辈子的命,也就这样了。。。。。。”爹妈和家庭是不能改变的,“我只能改变自己,顺应着,接受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没事儿。失恋而已,又不是第一次。”脸颊的线条微微牵动,依旧淡漠。 “房子――装的怎么样了?”再说深了只能徒增伤感,索性谈点别的。 “正在进行时,暂时还看不出效果。” “呵呵,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阵阵心酸,除了祝福还能怎么样呢?“以你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着?我不担心,什么担心都是多余的。” 长长叹了口气,“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太任性了。。。。。。” “别再胡思乱想了。”释然轻笑,“挺好的,呵呵,放在心里可以回味一辈子。” “只有你们女人才那么想呢,脑袋有病。” “男人呢?” “得到,要么放弃。回忆都是不可得,得不到的都是折磨,何必?” “唉,结婚就像一出戏,你缺的只是个跑龙套的。别太苛求演技,给谁装扮上都可以。” “问题是,碰到没默契的对手,很难入戏。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这种在恋爱界混了几十年的大牌是很难伺候的。” “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 “你知道,我从不封锁自己。选择不是没有,只是还没有人能走进我的心。我的心里还住着一个人,等她搬走还需要一段时间。坦白的说,我讨厌这种感觉,半夜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想要砸碎玻璃,对着窗外大喊大骂,然后委屈地哭一场。不过一切只限于想象,我也就躺在床上想想。” “每个成年人都有类似的郁闷吧?情绪是无用的东西,现实如此,任你砸碎玻璃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才这么冷静。不是不伤心,你心里明白就行。” “这话也是我想说的。。。。。。”黯然垂下眼帘,沉沉一声叹息。 远远地看见了前方的配货中心,释然安慰道,“说点开心的事儿吧。喏,你找的是那家配货站吧?买的什么?多大的包裹?不用我当装卸工了吧,我很贵的。” “水晶吊灯,前几天秒杀的,才三百多。少废话,快下来干活。”先一步下了车,摆手张罗。 脑袋探出车窗,“说好了,五百块一公斤,给你打个八折吧。” “这还贵啊?按毛重算,你最多一百四斤,撑死了三四万块钱。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偷换概念,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瞬间意会,龇起一口白牙,“怎么着,嫁不了我,打算包我给你们家当长工啊?我倒没什么,怕你家那口子受不了。” 再次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少贫,快进来帮我抬!” 十几分钟后,两人把打了木架的大纸箱小心翼翼地放在进了后箱,刚回到座位上,卓芙蓉地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又是东东,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对方不要讲话,“喂?”不是气跑了么,还打来干嘛? “姐,你在哪哩,吃完没呢?” “店里。”随口搪塞了一句, “真能胡嚼!我就在你店门口呢,咋没见你?” “我在外面取邮件呢,一会儿就回去。有啥事儿说,甭磨叽。” “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一会儿哇,你快点,一肚子火,回来再跟你细说。。。。。。”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还在乎我不 含糊我不 我说句话还能好使不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放下电话,焦虑地皱起眉头,闷头滑动着触屏,嘴里小声嘟囔,“东东在我店门口呢,这下糟了。。。。。。”思量片刻,抬眼望向身边的男人,“怎么办?要不然,你就在麦当劳门口把我放下吧,我自个儿走进去。” 郎释桓撇了对方一眼,极不耐烦地嚷嚷道,“在就在呗。那么大个箱子,你自个儿能搬回去嘛?” “我打电话喊他过来帮我搬。”翻找着已接号码。 “费那劲儿干嘛?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儿吗?”扫过女人的一脸愁容。 “让他看见咱们俩在一起,又一堆屁话。” 扬起四指,信誓旦旦地承诺道,“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了吧?只许挨打,不许玩儿阴的——这都是你立下的规矩。换了你弟,我更要秉承能忍能寂的精神,他打我左脸,我把右脸也伸给他。” 扬起粉拳在他肩头捶了几下,“你有完没完?那次的事儿还能不能翻过去了?你咋比个娘们儿还娘们儿,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记着呢?” “我恨你一辈子,卓芙蓉!有时候我觉得你心里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儿。。。。。。”沉声哼笑,伤感凝结在眉心。 情绪当即失控,扬声争辩道,“姓郎的——摸着良心说话!我不把你当回事儿吗?你要是非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一把方向,驶向路边。狠踩一脚刹车,扬手将对方揽进怀里,俨然“白云”的徒弟,“我再废话一句:你还在乎我不?含糊我不?我说句话还能好使不?” 无语,紧紧圈着他的腰身,整张脸埋进他胸口,咬着牙根,克制着冲到嘴边的哭声。。。。。。 “问你话呢?” “好使——”泪水滑过唇边,轻声呜咽,品咂着微凉的腥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猛然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他,轻声哽咽。 闪烁流转的泪光让人眩晕,心底一片空白,挂在嘴边的段子,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猛一低头,狠狠地包裹住颤抖的唇瓣,动情吮吻。。。。。。 女人欲言又止,酥麻的感觉迅速流遍全身。颤抖的双手顺着压向眼前的宽肩,顺着后颈攀上后脑,急促的喘息,整个人像是要蒸发了。追逐着翻转挑逗的舌尖,隐约听到心湖解冻的崩裂声。。。。。。 凉滑的指尖探入衣领,刹那点燃了慾望的烈焰。顺手扯散了领带,解开颈下前两道口子,怯怯地试探,“能么?”还没有忘记,他已经失去她了。。。。。。 长发散乱,半靠着车门,毫不迟疑地晃着脑袋。 体内续集的压力直冲前额,抚过她的头顶,难免有些失落,“算了。”顺着纤长的玉臂,捉到了衬衣里调皮捣蛋的小手,用力拉向唇边,响亮一吻,分别攥在两侧的手心—— 她已心有所属了。。。。。。 卓芙蓉挣脱了双手,捂着几欲燃烧的双颊,焦虑地咬着下唇,“我。。。。。。” “没事儿,我知道。。。。。。。没事儿的。”坐回驾驶位,扫了眼后视镜里狼狈的人影,“走吧,我赶时间。先把你搁在麦当劳门口。”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在生她的气。咬着下唇,解释得词不达意,“我不方便。。。。。。所以。。。。。。” “大姨妈?”侧目轻笑。很烂的理由,能不能有点新意? “不是。。。。。。” 呃?挑眉打量着她。 “我。。。。。。咳,补了。。。。。。” 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见着外星人似的,大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还没复检呢。”紧皱着眉心,尴尬得要死。两颊冒火,轻咬着两根食指上的指甲。 怔在那里老半天,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挫败地摇了摇了头,“行啊,你好好跟他过吧。。。。。。”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反对她去做修复。他希望这个女人一心一意地对他,把他当做唯一的。现在,人家补了,那就说明人家的“另一手准备”,已经上纲上线了。 什么“含糊他,在乎他”,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在麦当劳门口下了车,面相斯巴鲁离去的方向站了很久:靠!跑得比兔子还快,连个屁都没放。。。。。。卓芙蓉隐约觉得,自己连同吊灯是被人从车上扔下来的。 东东接到姐姐的电话,一路小跑冲出了巷子。两人抬着吊灯,回到了僻静而寂寞的小店。郁闷无从说起,前所未有的压抑。懒得说话,默默地开了卷闸,搬出了工具箱,找了件顺手的“兵器”,小心拆卸着纸箱外的木架。 “姐,我来哇。”东东接过榔头,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嘎嘣一声撬开了一条木框,一脸讨好地抚慰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是我不好。我一想起你被那货气得撞墙,心里就根刀挖一样。让你朋友跟着受制了,不好意思啊。” “过去就甭提了。人家都把你当小孩儿,没人跟你计较。”起身整理着货架,脸色始终阴沉沉的。 “姐。。。。。。那钱。。。。。。”难以启齿,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没钱!”敏感而暴躁,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还了?”惶恐地望着对方。 “不然呢?让你再摔人家一次?”轰然起身,狠狠剜了弟弟一眼。走向橱窗,摆弄着忽然变得极不顺眼的模特。 “姐。。。。。。”怯怯地询问,“跟人家道个歉行不?” “用不着!”猛然转回身,歇斯底里地咆哮,“你继续牛逼哈,把我好容易趟出来的路子都堵死!卓志军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脾气。你知道,人要走出一条活路来要忍受多少委屈?你爹是李刚啊你对着一桌子人大喊大叫的?你爹就是个农民,还在炕上瘫着呢,你TM连自己都养不起,有什么资本臭牛逼?”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别说世界抛弃了你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你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东东脸色通红,坐在整理箱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沉默了半晌,轻声咒骂道,“我日TM个张大军,没意气!”狠狠在脸上揉了一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心思摸先跟他那儿挪点呢,我一开口,看那叽B叽B的!一会儿说装修呀,一会儿又说他妈前两天住院啦,废了牛劲儿从裤兜里摸捞出四百块钱,顶个俅用?” “哎,卓志东——钱是人家的,借你是人情,不借你是本分。人家不愿意借给你,还把你得罪了?”心里愤愤低咒:自家亲姊妹都处不好,谁眼瞎了才跟你这样的处朋友! “没义气就是没义气,我就不信一大男人连三两千都掏不出来!”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你也那大个男人了,你掏个三两千给我看看?”手一摊,满眼不屑,“切!甭耍嘴片子挑别人。这物欲泛滥的年头,少见哪个年轻人能攒住钱的。吃喝拉撒买东西不说,谁家还没有点大事小情啊,哪个月还没有个年节应酬? 张大军一个月累死累活能挣多少?别说是没有,有也不会借给你!从受苦人兜里掏钱出来那才叫艰难呢!他那点钱是顶严寒冒酷暑,汗珠子摔八瓣儿挣回来的,你当他是写字楼里吹空调的王八蛋呢,来得容易去的快。” “他平时又没啥花钱的地方。。。。。。”死钻牛角尖。 暴躁呵斥,“你老盯着别人兜里的钱干嘛?你脑袋没病吧?那钱是人家张大军的,不是你的。你这榆木脑袋,咋死活就不开窍呢!什么叫没有花钱的地方?人家送快递的就不行买个‘苹果’啊?不买正品,还不能买个山寨的嘛,满大街都在用,人家也有面子,在市里混了这么些年,回去在朋友面前总得显摆显摆吧?人之常情,理解一下,你甭老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事情,你高兴不高兴能咋?人家又不是为你活着,你是皇上啊?” 东东起身走向窗口,忍不住长吁短叹,“唉!现在的人啊,没个能处的。都是过河拆桥,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对了——别说这个世界抛弃了你,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你的。想当皇上到你爹妈跟前发号施令去,就他们俩人为你活着。别人,呵,甭指望了。” “兄弟姐妹之间呢,不该互相帮忙么?” “呵,自己吃饱了备不住能匀给你点,自己吃不饱备不住把你吃了。。。。。。”心里暗暗咬牙:她不就被人吃了么?他卓志东为了填饱自己对于房子和对城市化生活的慾望,不就黑了心肝,撺掇着老妈把她牺牲了么? 伤感涌上心头,淹没了虚无飘渺的乐土—— 不要污蔑那些不通情理的鸟兽之行,那些痴愚的人也不过如此。无奈,她就投生在这兽行无忌的恶世。。。。。。 起身燃起一柱佛香,踩着沙发插在悬在半空的小佛龛上。从未感觉到如此浩渺与殊胜,从未感觉到如此磅礴与厚重。悲悯由心而生,为自己,也为业力捆缚的众生。。。。。。 “姐,那是个啥?”站在一旁仰头观望的东东,心不在焉地询问,“你供的是个啥?我好几次想问,都没顾上。” “供了一大排呢。你问哪个?”跨下沙发,重新穿起了鞋子。 “我就认得那个小的——如来佛。”和《西游记》里演的差不多,“别的就不知道了,那个女的,是观音菩萨么?” “算是,算是吧。”仰望着拈花轻笑的女菩萨,“绿度母,传说是观音菩萨的眼泪所化。相传,在无量劫前,观音菩萨已普救了无数众生。可是有一天,菩萨用她的慧眼观察六道,发现受苦的众生并未减少,顿生忧悲,双眼流出眼泪,眼泪变成了莲花,莲花又变成了绿度母。她是观音菩萨因慈悲天下众生,落下的泪珠儿所化。所以是最慈悲的。” “这个世界上哪儿有菩萨呀?”玩味嗤笑,“咱妈那岁数的老迷信,你一大学生,还信这个呢?” “呵,菩萨常在左右,你肉眼凡胎看不见罢了。” “哈,说得神神道道的。菩萨要是真灵,就保佑我明儿中五百万吧!” 瞥了弟弟一眼,失望地摇了摇头,“呵,你福报不够,这辈子甭想了。胡思乱想浪费脑细胞,好好打你的魔兽去吧。”佛法难闻,中土难生,不是每一个众生都能俱此善根。得闻一声佛号都是累世积攒的福报,何况受持、奉行。 “那你给我说说,菩萨是啥样的?”当个笑话聊几句罢了。 “一个鼻子,俩眼睛,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那你咋知道她是菩萨?” “呃,以你现有的理解能力,我没法跟你解释。反正我实实在在受了殊胜,跟你说你也不信,如果没有佛菩萨,就没有现在的我,也没有这个店,你不会明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我差一点被人卖了,差一点做了死贪官的二奶,差一点插足别人的家庭,差一点被“滟照门”,还差一点被流氓轮暴,差一点被绑匪活埋。。。。。。 呵,以我之前的个性,换一百个男的都受不了我。他们说喜欢我,看上的无非是我的长相。那次撞墙,我一点都不后悔。说到底我不是跟他过不去,是跟我自己。。。。。。”顺着眉,手指灵活地翻转着超薄的“苹果”,“女人的脸蛋和身材就好像‘手机壳’,精致出众,自然会吸引许多人幻想着将它据为己有。然而一旦买下,关注点立刻就会从外观转移到性能上。 同样,对于一副漂亮的脸蛋,男人们往往得到一次,就够了。很少有人会为‘壳子’二次消费。 当然,卖不起LV,拎个包装袋招摇过市的人也不是没有。对于这种人不能寄望太多,要知道,他们最多就是花点小钱儿,买个华丽丽的包装袋。。。。。。”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没有轻浮的前奏 唱不出暧昧的插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结束了饭局,忙完了应酬,折腾到半夜,终于可以下班了。。。。。。 斯巴鲁沿着人影稀疏的主干道向北行驶,音响里重复着糜烂颓废的《小莫骚麦》。派对结束之后,副驾驶位上小妹妹显然意犹未尽,低和着少儿不宜的歌词,亢奋地晃动着肩膀。 “偶芭”(o ba 韩语:哥哥)――偶芭!”半晌无人理睬,自觉没趣。终于忍无可忍,攥着拳头大叫了起来。 可能是年龄差距太大,郎释桓一听到这泡菜味儿十足的称呼就忍不住浑身发麻。可以肯定的是,旁边这棵“嫩草”韩剧看溢了。 “偶芭,你干嘛不说话?”眨巴着小蒲扇似的假睫毛,嗓音娇嗲。 “呵。。。。。。”但笑不语。说什么?搭个顺风车而已,这就不是他的菜!忽然发觉,自己在交往女孩子这方面还是挺保守的,看着旁边这位,一点想法都没有。 “笑什么啊?刚刚在DISCO就一直笑。问你什么都笑,你脑袋没病吧?”捂着耳朵大嚷。 “呵呵,你在哪儿下?”懒得调戏她。 “寝室今天晚上没人。。。。。。”可怜巴巴地瘪着嘴。 “一个人住,把门锁好了。” “你忙着回家么?”拢了拢额前的一撮黄毛。 “嗯。” “回去晚了怕被老婆臭骂啊?” “嗯。” “你老婆很凶吗?” “嗯。” “你除了‘嗯’,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啊?” “嗯。我快到家了,你准备在哪儿下?” “没意思!就在前面那路口把我放下吧。” “嗯。” “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意思的男人!”小脸拉得老长,扭头瞥向窗外。 无语,过了岗楼,猛踩一脚撒车,“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三更半夜的,你好意思把一个女孩子扔在大街上吗?这见鬼地方,连个车都打不上。。。。。。” 打量对方良久,忽然笑了起来,“呵呵,要是搁在几年前,你今儿晚上肯定跑不了了。你不想跟我走都不成,喊破了喉咙都没有用。但是现在――”轻轻摇了摇头,“不会了。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不愿意伤害你。”胡苡萌就是个先例,他不会再为沮丧的情绪而放纵自己。 “我不用你负责,甭把自己描绘得那么伟大!交个朋友罢了,一桌子‘老男人’,唯独看你还挺顺眼的。” 一脸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淡漠。 “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么?我不是你的偶芭,我都能当你干爹了!” “你有那么老么?看起来还蛮年轻的。” 正打算开口解释,手机忽然响了,瞄了眼熟悉的号码,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话唠的小丫头不要做声。伸手关闭了音响,“喂?” “在哪儿呢?”风声萧瑟,问话的女人显然在户外。 “有事儿么?”不由紧张,问非所答。 “我在你楼底下,等你几个钟头了。”心头隐隐泛起一丝醋意,试探着问,“晚上,还回来吗?” “不,不回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明知道对她来说有些残忍。 “这样啊。。。。。。那,我先回了。。。。。。”犹豫着想要挂断,耳边意外地响起女人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假正经!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呢。。。。。。” 郎释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乖乖捂起嘴巴的小丫头会突然笑场,还吐出这么一段杀人不偿命的台词。脸色骤然一沉,指着车门咆哮道,“下车!滚!”望着仓皇逃离的背影,摇下车窗,扯着嗓门大骂,“爷把你当人看才跟你废话几句,你TM偏不把自己当人。傻逼!给脸不要脸。。。。。。”话音未落就急急忙忙地调转车头,迅速回拨了号码。庆幸,很快就接通了。。。。。。 “喂?”卓芙蓉心不在焉地走出了巷口,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走了没呢?站那儿等着吧,我马上过去。”电话那头的男人自说自话。 “你别忙着往回赶了,我已经打上车了。”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叫司机找地方停车,车钱我出。报你的方位。” “不用了。没什么急事,回头再说。” “下车你听着了么?”换了车载模式,不耐烦地嚷嚷着。 “不用麻烦了。。。。。。” “下车!” 暴怒地嗓音惊得她心头一震,沉默了片刻,断断续续地哽咽起来,“你别对着我吼,往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少TM废话,在哪儿呢?”明知道问也是白问,那花岗岩的脑袋要是轴起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打了把方向,干脆调头抄她的老窝。除了那小店,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将车子停靠在楼宇的暗影里,几分钟后,那头“犟驴”果然抹在眼泪出现在麦当劳门口。熄火下车,砰的一声关闭了车门,靠在发热的机盖上等候了片刻,对着蹒跚归来的小女人打了个口哨,“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啊呸,是尼姑。我说师太啊,藏猫猫就那么有意思吗?” 瘟神当道,卓芙蓉一句话没说,调头就往巷外走。刚迈出几步,就被人蛮横地拽到了墙根,将她困在双臂之间狭小的一隅。 “找我有事儿么?”挑眉盘问。 “之前想跟你借钱;现在,不想了。。。。。。”目光散在微微起伏胸口,不曾抬眼。 凄凉自嘲,玩味的眼神夹带着几分苦楚,“呵,我就知道没好事儿。好事儿就轮不上我。” “呵,从今往后坏事也轮不上你了。” “决裂?” “嗯。” “为什么?” “希望你能一心一意的。” “因为刚刚那女的?”淡然一笑,轻松地解释道,“那女的我不熟,‘准承包方’硬塞给我的任务――拜托我送她回家。” “不用解释,我带耳朵了。”她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若没有轻浮的前奏,能唱得出那么暧昧的插曲么? 沉沉一声苦笑,扫过女人眼中深重的疑惑,无奈地摇了摇头,“撞大运碰上一‘脑积水’,残得还不是一点点,百年难遇的极品。号称‘一桌子半大老头儿,单看我比较顺眼’,哭着喊着要跟我回家,我没答应。你打电话那时候,正跟我赌气呢。。。。。。”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凭窗空遗恨 不如待知音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放弃了―― 这次,是真的! 卓芙蓉在心里暗暗说服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托付终生。 他可能是个优秀的情人,但绝不是个理想的丈夫。无力再跟这棵“花心大萝卜”纠缠下去,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话――想什么呢?”郎释桓望着低头不语的小丫头,努力压抑着烦躁的情绪。 “下周一,我想去拍结婚照。”他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虽然,她说得很含蓄。 脖子一歪,“你不是为这事儿跟我借钱吧?”咬着牙根,呼呼得喘着粗气。越想越窝火,紧攥着拳头险些抽她个大嘴巴,“卓芙蓉,你是人么?你TM还真把我当2B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猛然转身,阔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砰然拉开车门,对着黑暗中的人影放声呐喊,“最后一次――我要是再没B脸,我就是你孙子!” 女人紧缩着两腮,靠在墙边轻声的呜咽。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想一辈子这么痛苦。。。。。。。 托着被泪水掏空了的躯壳回到了小店,哭着哭着,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情绪分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这么憋着,她就要疯了! 彻夜难眠,自开业以来,第一次无故停业。抬不起肿胀的眼皮儿,倒在狭小的沙发上懒得梳洗,直到被黑暗中响起了空灵的《绿度母心咒》,才不得已起身,摸出了手机。“喂?” “不开门么?还是买饭去了”电话里响起林宝儿沉静的嗓音。 “哦,是林姐姐啊。我就在店里,你来了么?”赶忙起身,夹着电话抓起枕边的衣服。 “呵呵,方便么?不方便我先走,下次再来看你。”担心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小丫头的鸳鸯蝴蝶梦。 “方便,方便!”一路小跑拉开了卷闸,揉着肿得像俩烂桃似的眼睛。蓬头垢面,呼唤着徘徊在路边的林姐姐,“快进来,快进来,赶紧的。样子没法见人了,不好意思啊姐。” 林宝儿满心疼惜,扫过虚肿的小脸,心中默默感念:人间最苦是痴情,不遇知音休应声。运气好的,是感动。运气不好的,不过是笑柄。。。。。。 站在窗前静静等候着小丫头收起沙发上的铺盖,转身走向货架,翻看着刚刚上架的应季新品,轻声问道,“怎么,又被小郎欺负了?” 卓芙蓉嗤笑一声,轻轻叹息,“呵,早分手了。” “呃?不是说,五一就婚了吗?”这样一对痴缠冤家若是分开,真是太可惜了。 轻轻摇了摇头,“是要结婚,但不是跟他。。。。。。” 诧异抬眼,“天,我还以为?” “有些男人当朋友处处还可以;结婚――呵。”落寞地摇了摇头。 望了她几秒,将视线移回了货架,“情开需应当时景,转瞬空茫无处寻。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失去,有时候,我会觉得小郎太惯着你了。。。。。。” “有吗?” “每次分开,都会回来找你。类似的待遇,我想都不敢想。” “早晚会失去的。” “随他去。” “明知道没有结局,何必浪费时间?” “不是结局不好,是对结局要求太高。生的结局就是死,凡所拥有必会失去。好歹我们还拥有过,还拥有着。时间不是浪费这里,就是浪费在哪里。” “您的意思是,我不该放弃?”她以为,所有的人都劝她放弃。 “你还爱他么?” “不。不值得为那样的男人浪费感情。” “为什么样的值得?我只问你还爱他么?” “结婚至少应该找个一心一意的对象,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你发现了什么?他有别人了?”将手里的内衣挂回衣架上,走到小丫头身边,坐了下来。 “他运气好,碰上个‘脑积水’的,百年难遇的极品,残得还不是一点点。号称一桌子老男人,单单就看上他了,哭着喊着要跟他回家,他没答应。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正跟他赌气呢。”拢着长发,一脸嘲讽,“呵,这话说给你听,你信啊?” “信。为什么不信?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有女孩子想要投怀送抱是很正常的事情。好的东西人人喜欢,人人想要据为己有。对方又是单身,换了我我也抢。怎么,你就为这个生气?” “我真的受不了他跟别的女人人交往!”紧皱着眉头,脑袋像要炸开了一样。 “他有交往么?交往了多久?到什么程度?” “这个――不清楚。” “你明明知道他心里很在乎你,否则连编个故事哄哄你都不必。你心烦的时候,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哪一次不是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就否定他一直以来对你的感情?” “但是,我真的好累。他总这样,总这样招蜂引蝶的,我怕我早晚有一天会疯掉。” 幽幽长叹,“傻丫头啊,你是太爱他了――因为害怕失去,情愿不去拥有。这是最傻的!再等到一个也一样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下一次砰然心动也一定会熄灭。没有谁能抗拒无常的变数,不为‘两情相悦’浪费感情,难道浪费在一个‘不疼不痒’的身上?爱着,就是浪费感情;活着,就是浪费生命。凭窗空遗恨,不如待知音。” “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爱上了别人,我会怎么样?” “你会怨,恨,然后厌倦,直到失去了那份默契,你的心自觉的走远。这就是一段完整的缘分。最好不要开始,若是开始了,最好把它走完。怕没有用,你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勇气,唯有经历了爱,恨,厌,弃的过程,你才能真正地了结这段情缘。不要像玻璃那么脆弱,要坚强!因为怯懦而放弃开始,只会成为你心里永远的魔障。” “我怕我会后悔。” “缘,分――这个过程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可以长到三生三世,亦可以短到一个擦肩。世界那么大,遇上一个能把你装进心里,又被你装进心里的人很难很难。”抚摸着腕上的紫檀佛珠,起身仰望着拈花轻笑的‘绿度母’,“**是一种虚空的苦痛,由它虚空。欲念是一种不息的失控,由它失控。度母――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生生不息,如母爱一般的涵容。 想自己太多就会被心魔所困。替对方想想,你就会看见彼岸的灯。。。。。。”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生 就是一个不断产生梦想 又不断放弃梦想的过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凭窗空余恨,不如待知音。。。。。。 送走了林宝儿,卓芙蓉再次关闭了店门,反复回想着对方刚刚说过的话。她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才叫做“看破红尘”。 那些嘴里骂着“男人没有好东西”的未必真的看破,正是因为她们对男人还存在着造作的幻想。求之不得,才会发出类似的抱怨。 了知无常相伴,一切随顺自然。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跟田暮那种“非人”相处吧? 而她呢,真得要为一个花花公子浪费一辈子么?只因男人太优秀,那些该死的桃花一不小心就泛滥了! 算了吧――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那姓郎的每次都会回来找她――这次呢,还会回来么? 就这么一直纠结到太阳落了山,就这么一直纠结到柳树吐出了新绿。西风骤起,对着铺天盖地的沙尘凄凉哀叹―― 她是真的,失去他了。。。。。。 行人稀少,冒着大风去诊所复诊。修复手术做得很成功,而她已失去了爬上手术台时的那份心情。 光阴分分秒秒从眼前流过,终日里闷闷不乐。 张大军依旧常来店里,说一些她丝毫提不起兴趣的话题。诸如:某某某在D城买了房子,某某某在什么地方发了大财,某某某犯案进了监狱,某某某娶了个被人玩儿剩的二奶。。。。。。 别人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男人终日都在点评别人,似乎从来没有兴趣关心一下自己。 她们俩在谈恋爱呀!她想听的是他对于两人相处的感受与心情。她常常觉得自己面对着一部录音机,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些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 这就是她一心选择的归宿吗? 这就是她苦苦寻求的安定? 一直忍,一直忍,可能是最近的心情太差了,这一次,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轰然起身向门外走去。心神恍惚,胃里尚未消化的食物一个劲儿的往上顶。捂着嘴,疾步冲向路边,避开气味难闻的下水口,痛痛快快地吐了一地。起身站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意犹未尽,打了两个酸嗝,总算将涌到喉咙的胃液压了回去。 “蓉,没事儿吧?”张大军站在身后,手足无措地打量着女人蜡黄的小脸。 “没事儿,中午那麻辣烫吃得有点不舒服了。”多一个字都懒得说,转身进了店门。 “哦。吃上点药哇,没有我去对面给你买。” “不用了,吐完就好了。”扯了张纸巾,擦了擦酸涩的鼻子,就着水池洗净了手。 “没事儿就好,好好歇着哇。我先走,还有俩个包裹没收,电话打得没完了。” “嗯。”紧抿着嘴唇靠在沙发上,对抗着翻江倒海的恶心。直到对方出了店门,才撑着虚软的身体站了起来。似乎已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状况,匆匆跑去对面的药店买了两条早孕试纸。 一向准时的大姨妈迟了十几天还没来,她心里有数,只是需要证实。。。。。。。 心存几分侥幸,结果令人崩溃。双线,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双手捂着脸,窝在沙发上许久。抱起搁在一旁的电脑,在日历上倒推着是哪天中彩的。 照这么说,应该是在过年的时候?排除了几次可能,恍然想起那天晚上在他新家里玩儿沙子。。。。。。 哎呀!明知道那几天不太安全,还提醒自己事后吃药补救呢。谁料到俩人那顿晚饭还没来得及吃,该死的东东就打来电话催她回家见老妈。 一连两天,被老妈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回了D城又一心想着跟某人分手,反复折腾了几次,居然把排卵期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更让人郁闷的是,她大十五玩儿失踪,气得老妈喝了药。事后两人和平分了手,因为没有了盼头,她索性将心一横,跑去诊所做了手术。 这下可闹出大笑话了―― 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儿,怀孕了! 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她怎么就这么不顺当呢? 就这样挺着肚子去做流产,补膜的钱白花了不说,非把医院的大夫笑死不可。哪儿来的怪物?这孩子是怎么装进肚子里的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TM太神了! 可玩笑归玩笑,还是得把这见不得人的“病根”早早处理掉。心里隐隐有些不甘,或许该问问孩子他爹?想给某人打电话又怕丢面子,她似乎一直在寻找一个去找他的借口。 有钱的男人太抢手,也不知人家现在找上了没有? 呵,算了吧,还想那些没用的干嘛?人家都说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当“孙子”呢? 要么流产,要么生下来养着。活在念念中,不思境况,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意料之外的小生命突然来临,说不清是好事还坏事,打乱所有造作的安排。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作为在部烂剧总导演的老妈很快就要失望了。少有男人能够接受已经大了肚子的。人,往往因为带着目的,才会臆造出一条虚妄的路。你机关算尽,和合的一个小小的变化,就能粉碎你一厢情愿的野心。 就像她老妈,总以为自己可以将一切编排得天衣无缝,于是,生命里充满了太多的造作。然而,无人能左右无常的脚步,失望是一定的。如此以来,人生就成了一个不断地产生梦想,又不断地放弃梦想的过程。一辈子生活在失望中。 想要不失望,唯有不盼望。 放宽心,坦坦荡荡地过日子吧,任凭肚子里的孩子将缘分带到哪里。不用担心未来,未来就在那里。要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凡事有利弊,默然寂静,不悲不喜。。。。。。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无过是一种假想 思过是一种成熟 改过是一种美德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简单梳洗,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小店,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了缘堂”。总觉得那里就像她的娘家一样,有什么事儿都愿意回去商量商量。一想到还有那么一个心灵的港湾,遇到问题莫名就多了几分底气。 如果有一天她的小店关张大吉了,她还是愿意回去那里跑堂。老顾客一个个都不着调,老板娘成天吊儿郎当。旱涝保收三千块,生活一点压力都没有,从不知道什么叫紧张。 出租车在久违的公交站牌附近停了下来,远远望见小店门头巨大的佛眼和玻璃窗里透出的宁谧灯光。 推开店门,银铃叮当,空气里漂浮着檀香的味道,一切如常。。。。。。 颜如玉显然又在佛堂里跟什么人聊大天,外面的东西被人抱走了都不知道。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笑嘻嘻地钻进了珠帘。 “颜姐――”赫然一愣。尴尬地对视着转头望向她的客人。脸色微微一沉,怀疑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胡苡萌的脸色比对方更加难看,回身看了看颜如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颜如玉对着门旁的丫头招了招手,拍着身旁的坐垫嚷嚷道,“进来进来,坐!难得都凑在一起,我打电话叫外卖。” “那,我先走了。”胡苡萌看了看电话,抓起包包准备先一步闪人。 “别呀,一起。怎么她一来你就走了?”明知道两人积怨已深,故意这么问。 “你们聊吧,我先回了。”各人心里明白就好,不愿多解释。 “我走!”卓芙蓉哗啦一声撩开了珠帘。 颜如玉起身大喝一声,“站住――你给我回来!”打着赤脚追出了卖场,硬生生把人拖了回来。扭头撇了眼胡苡萌,“你们俩没病吧?因为一个男人不共戴天,现在中间换成了我,咋还这副德行呢?我晚上又不搂着你们睡,有什么争头啊?”口气蛮横,“都给我坐那!听我给你们重新介绍一下。” 呃? 两个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瞟了对方一眼。 颜如玉一指胡苡萌,“这位――小胡,三医院骨外科的护士长。年轻有为,现在是我以前的老领导黄本初的女朋友,下个月初定婚,月底就结了,超级闪婚族。保密工作搞得好,我都不知道这俩人啥时候谈的恋爱。” 卓芙蓉心里清楚,就因为那次车祸,这姓胡的借机就把黄董事长给“近水楼台”了。听郎某人说起来的时候,还以为那家伙是给自己的猫腻儿打马虎眼呢。如此看来,这话还靠谱。 颜如玉徐徐走来,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来,接着说道,“这位嘛,小卓。我店里以前的伙计。现在升格做老板娘了。在格兰云天卖内衣,有空过去照顾她生意。”低头对上饱含敌意的双眼,心里有些想笑,镇定着跳槽的脑袋,继续介绍,“正月定的婚,五一办席。需要叫快递也可以给她打电话,她准老公是快递界的精英。” “啊?桓子不是也要结婚了么?我还以为。。。。。。”胡苡萌看了看身边那个漂亮得没天理的女人,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那天见他的时候,他说快结了。这会儿正忙着装房子呢。” 颜如玉落寞苦笑,不由替那郎释桓暗暗惋惜,“呵呵,竹篮打水一场空,一个都没捞着!” “活该!就他那样的,谁找上他谁才是瞎眼了!”胡苡萌有些幸灾乐祸,愤愤低咒。 “一千年出一个。谁找上那家伙才是上辈子缺了大德,捡着极品了。”难得感同身受,卓芙蓉举双手赞同对方的话。 胡苡萌淡淡抬眼,转向卓芙蓉笑道,“那我上辈子保证是缺大德了,就因为这家伙,差点把我这辈子都毁了。” “呵,你现在还不是挺好的,”卓芙蓉脸色稍稍缓和,似乎也不再计较以前的事了,“没他毁你一次,你能遇上董事长?” “说的也是。所以现在想想,也不是那么恨他了。其实也不都是他的错,也怪自己那时候太年轻,心气儿高,不摔个几跟头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我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比一般人聪明,呵,现在明白,造化算计的总是最聪明的那个。” 颜如玉给附近的小饭店打过了电话,急不可耐地插进话来,“放那时候,把老黄给你,你也未必看得上。经济上是没的说,你肯定又嫌人家瘸了。” “切,他要是不瘸也不能要我呀!”极有自知之明,一脸幸福的笑道,“外面啥样的女人没有。呵,一没事儿就跟我叨咕他以前那些罗曼史,以前可花花了!不过现在蛮乖的,走哪儿都少不了我陪着。” “呃,回家当少奶了?工作有点可惜,带编的。” “停薪留职呗,正找人办着呢。老黄说他离不开我。” 颜如玉点了点头,侧目瞄了眼卓芙蓉,回味悠长地感叹道,“听见了没,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最靠谱了。长了腿的就会满街乱窜,搞不好就窜进了什么地方。” 卓芙蓉戳着下巴想了想,郁闷地撇了撇嘴角,“我咋忽然想起我爸呢。。。。。。算了算了,我还是找个活蹦乱跳的吧。又不都像黄总一样把后半辈子攒下了,一旦瘫在轮椅上,我还得想办法挣钱养活他。更苦!想蹿就由着他蹿去,蹿累了还知道回家就好了。” 颜如玉邪邪一笑,“嘿嘿,你就把饭做好,裤子一脱,姿势摆好。到时间他自己就回来了。不是有那么个笑话嘛。三男人比老婆,其中一个说:我老婆对我可好了,一进门就把饭端上来问,‘掌柜的,吃饭吧?’ 第二个听了不服气,抢着说道:我老婆才好呢,我一进门就边解裤带边问,‘掌柜的,日吧?’ 第三个不以为然,轻蔑地摆摆手:跟我老婆没法比。我老婆那才是真的好,我一进门,她就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拎着裤袋问,‘掌柜的,先吃啊,还是先日啊?’”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己欲立而立人 己欲达而达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吃过晚饭,送走了被一通电话催跑了的胡苡萌,卓芙蓉终于捂着胀气的肚子靠着佛龛下的藏柜。 “吃这么几口就饱了?”颜如玉看了看快餐盒里的大米饭,强忍着过剩的食欲。 “嗯,没胃口。”半闭着眼睛,思考着关于肚子的事情。 “我一看见别人剩饭,就觉得对方浪费粮食。舍不得倒,就想以此为借口替别人打扫饭底儿。我们家那三头人的剩饭都被我一个人干掉了,我要是能瘦那才叫怪事!” “呵呵,我打小饿着了,胃口本来就小。我们家孩子多,每个孩子能糊弄个半饱,饿不死就行了。” “那也不至于十几粒米就饱了吧?”羡慕嫉妒恨。食肠宽大的上西天可以当净坛使者。活在世间简直是悲剧。 望了对方半秒,突然开口说道,“我。。。。。。怀孕了。。。。。。” 百万吨级氢弹,震惊地压低嗓音,“不是吧?不是说好了留到新婚之夜嘛,这下白补了。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儿,洞房花烛夜要是有人喝得烂醉,跑出去打麻将,千万别哭鼻子抹眼泪啊。” “呵呵。。。。。。”明知对方误会了,想了想,决定不解释。原本是来商量怎么跟孩儿他爹说这事的,现在看来不用了。胡苡萌不是说了么?人家已经有人了。 颜如玉收拾起碗筷,起身丢进了垃圾桶,边洗手边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够一个月么?” “嗯,四十**天了。” “哦。那还行,到五一还能藏住,看不出来。” “呵,婚可能――结不成了。”东一句西一句,颠三倒四的。 颜如玉立马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擦干了手,坐回了矮桌旁,“怎么了?你好好跟我说。我说你不年不节的怎么舍得跑过来看我呢。为什么事儿,吵架了?” “嗯,吵了。没意思,我跟他说不想结了。” “汗!你真TM牛逼,仅次于我。明知道大了肚子,还跟人家分手?” “我跟他没话说。没有共同话题,说不到一起去。我不是没给他机会,我这下给他机会了。耐着性子处了个把月,他一张嘴我就想把他掐死。” “那你还――”瞄了眼尚未隆起的肚子,压低嗓音抱怨道,“那你还跟他XXOO!说你不值钱,你还真不把那玩意儿当东西啊!”这话也就她能说,换个身世清白的“好女人”说,对方肯定以为她瞧不起人家呢。 “呵呵。。。。。。”不解释,打死也不解释。某人既然已有了新欢,她就成全他一心一意的对人家。此时再找上门去,那跟胡苡萌当初有什么区别啊。她曾经扮演过那样的角色,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新的一段恋情已经开始了,最好走完,她就不必再给人家添乱。 “笑什么笑,吃了喜鹊屁了?一晚上就在这儿‘呵呵’。说吧,打算什么时候上医院?我陪你,嘱咐小关过来盯摊儿。” “几天吧,我把店里的事儿安排一下。手术做完,至少得耽误好几天。” “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无奈地摇了摇头,“该怎么说你好?咋那么随我呢――舍命不财啊!” “咱俩都是四大没靠的人嘛!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自己再不要点强,怎么办?” “丫头,这就是咱的福报啊!” “切!是业报吧?上辈子没干好事,托生那么个破家。想找个好人家吧,人家害怕拉上负担。” “这话你记着――靠山山倒,靠海海枯,**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自力更生。国际援助都是镜花水月,不靠谱!今儿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派来一车皮专家;明儿翻脸了,又逼着你还债。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一辈子没个磕磕绊绊不可能!” “所以你不太赞成胡苡萌回家当少奶奶?”隐约记得,对方之前还惋惜编制什么的。 “我可没说不赞成。守着‘黄财神’,我换我也回家。家务劳动本身也是个工作嘛!社会分工不同。何况她是一专业护士,不过就是从服务大众变成服务个人了。黄总即是她老公,也是她老板,不定期给她发发工资。肯定比在医院当干护士长强多了。” “我怎么觉得像保姆呢?” “呵呵,护士+保姆+情人,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孩子他妈?老婆本来就是N合一,哪怕你结婚的时候啥也不会,组织早晚会把你培养成全能型选手的。” “唉――原以为结了婚是去享福的,原来是去为人民服务的。”释然一笑,微微耸了耸肩。 背靠在窗下,抬眼望向墙上的唐卡,“为什么说,绿度母是婚姻的守护者啊?什么叫‘度母’啊,该怎么‘度’啊?‘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就是助人工作的根本。而一名妻子要做的也正是类似的工作。 婚姻感情不顺的佛子最好选择绿度母共修,成就者得除一切苦厄,速得无量圆满功德。无子息者,求男得男,求女得女,求财得财,长寿富贵皆能如愿,其功德利益广大无量,不可思议。” “我供着呢。手机每天都唱好几十遍:嗡达列度大咧度咧苏哈。不过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敢情就是‘为人民服务’。” “别那么丧气嘛。你为人民服务的同时,人民也在为你服务。你要是不为‘人民’服务,‘人民’就为替他们服务的人服务去了。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两口人过日子的头等大事就是‘甘当勤务员,为首长做好一切服务’。” 撇了撇嘴角,懒懒抱怨,“首长毛病多,太难伺候了!” “那是换首长啊,还是换你啊?埋怨有意义么?态度不好砸饭碗,业务不行就下课!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后起之秀一波一波的。。。。。。本身能力不行,换个首长还是不行;那能力行的,换个首长她还是行。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埋怨别人没用。你能干的别人干不了,蝎子粑粑独一份――这就稳当多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如果这都不算爱 那我宁愿卖白菜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好容易碰上一天正点儿下班,且下班之后没有任何应酬。郎释桓坐着刚刚配置的新车,第一时间回到即将竣工的新居视察工作。 聂琛半截身子探出窗台,叼着厌倦调侃道,“这当了总裁是不一样哈,换了大奔,连司机都配上了。” 跟司机道了别,霎时换回了生活态,“我是执行总裁――给董事会跑堂的。梅赛德斯是公司的,我那斯巴鲁开出去把他们脸给丢尽了。”身子一晃进了楼道,不久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扫了眼卧房,看了看刚描出个轮廓的手绘的背景墙,眉心当下挽起了疙瘩,“哎,姓聂的,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就不能画点别的花么?弄这么大一莲花搁我卧室里,这不成心给我添堵嘛?” “禅韵格调,你是说的吧?这儿画一玫瑰花,你那佛龛就得换成十字架。讲究的人吐口痰都得是吭咔两声――这都配套的。” “出水芙蓉――哈!”干笑一声,夸张地耸了耸。 “那是你的心病,我压根就想不起这词。我心里的芙蓉花是长在树上的。” “这你家颜如玉能喜欢。把我这擦了画你们家去。”心浮气躁,恨不能现在就把它抹了。 “我家颜如玉偏爱昙花,对莲花一般般。这是胜子的最爱,搁在那二位床头比较适合。” “呵,你们都有花哈,甭气我!量多的这几天,心理脆弱。” “听颜如玉说,你小子又找上了呀。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半蒜呢?” “听谁说的?真能造谣!我这小心肝被伤得血淋淋的,我对全天下的女人都失望了。我明儿也不皈依了,直接剃度算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还是穿上袈裟安全一点!” “我还听说,你那‘芙蓉花’跟那送快递的黄了。”暗灭了烟头,顺手弹出了窗外。 “啥情况?”诧异抬眼。 “吵架了吧?具体我就不知道了。”双手插胸,摇着头说道。 “没要死要活的吧?精神还正常?” “呵呵,你觉得这话我能问么?我家颜如玉那是喝老陈醋长大的!尤其是中间还有那点儿插曲。母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可不想自找残废。” “反正我这次是张脸了,说塌了天都没用。我再腆脸登那个门儿,我就是她生的!” 蔑然怪笑“牛逼,有尿性!类似的毒誓哥曾经发过一百多次,说的时候是誓言,到最后都TM成了谎言。喜欢,没办法!” “在一起二十来年了,还喜欢呢?烦都烦死了!”巨佩服对方这马拉松的耐力。 “之前是烦了,现在又喜欢了。离了回婚,好像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不可能!”一副怀疑的眼神。 “别人我不知道,我特佩服我老婆那自我调适能力。我觉得以前的那个她又回来了,不再我面前念紧箍咒了,嘻嘻哈哈,直来直去。最主要的是跟我臭味儿相投,最烦她在我面前装逼。” “我只能说,你家那口子不是人,七十二般变化,不知道那个是真的。” “那是你不了解她,我俩二十来年了,打她还是个小毛孩子的时候我就认识她,我不知道她什么脾气么?” “呵,那是你爱惯着她。她还总十二三岁呀?我发现你丫有严重的被虐倾向。你自己老长不大,还不愿意人家长大。一旦长大了,懂事儿了,你就觉得跟你玩儿不到一块儿了。这下好,人家返老还童了,你就好好哄孩子吧。我才不学你呢,我恋母,我情愿要找个‘妈’,有人每天哄着我多好,我当一小屁孩儿。” “我喜欢一会儿是女儿,一会儿是妈的。”话一出口便挠了挠头:咳,这想法不过分吧? “女版大黄蜂,那得提前去厂家定做。” “我媳妇说这事儿其实一点都不困难,她喜欢一会儿是爹,一会儿是儿子的。” “呃?”恍然发觉,类似奇迹也不是难以实现的,关键在于互动。 “呵呵,以我们俩的默契,太容易达到了。我随便摆个姿势,她就知道我目前的角色是爹还是儿子。这对手戏,关键在于配合。” 认可地点了点头,“听起来是不错,但默契太重要了。过三十年摸不清对方什么脾性的大有人在,互动――哪儿那么容易?” “所以,甭怀疑,没有比颜如玉更合适的。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我宁愿卖白菜。” 眉心一紧,忍不住鬼叫,“又刺激我!你不得瑟你那点私房事能死?有本事的男人在一起比工作,没本事的男人才比老婆了。有本事的男人要比也是比有几个老婆,你那二三十年不动摇的红旗老说老说还有意思吗?” “我就是那没本事的。论事业肯定不能跟你比,幸好还有个可以得瑟的老婆。要是再不说说,非把我郁闷死不可。” “你少根我这儿装。大宝马开着,你是贫下中农么?兜里的票子都挣扯了,你郁闷个屁!我辛辛苦苦忙活一年,大半都进你的兜儿。你们两口子那叫默契,黑我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 忍不住奸笑,“嘿嘿,这事儿不好意思啊,我家女主子深谋远虑。该她当妈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即要帮你的忙,也不能亏了自己。” “又来了――”烦躁地打量这对方,“受不了你!” “我得说句公道话,其实小卓那人还可以。就是她那家庭太闹心了,她这辈子要找个好的归宿不容易。” “东西不合适可以换,唯独家庭出身是没法改变的。有时候就想,分开也是好事儿,将来出了毛病可能更不好办。就像这次,他弟就惦记那八万块彩礼买房子,当妈的还硬是惯着。没办法,这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小卓那孩子是真命苦,搞不好这婚事黄了又是他弟作的。摊上这么个家真不知道该咋办好,换颜如玉早离家出走了。总这么迁就家里人到哪年哪月是个头儿?自己没个打算,非被她弟拖累死不可。。。。。。”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如实对张大军说了关于孩子的事,如她所料,当天晚上他老妈就一个电话打去她娘家退婚。钱不凑手,老太太愁得几晚上没睡觉,哭了一场又一场,直骂被她这要账鬼给妨着了。 最终,还是老七帮了大忙,一接到电话,就把钱给汇来了。不过东东的学费是别指望了,老妈手里剩下的钱没了,全家人的腰包都为这事儿掏空了。。。。。。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老妈消气之前,再也别指望进门了。想不到退婚这种原本很难解决的事,和合之下,居然变得这么简单。。。。。 夜里刚关了店门,东东就搭朋友的车来了店门口。一进店门就嚷着要她想办法,一会儿死呀,一会儿又要离家出走。 “姐,我都把店顶出去了,这下就指望这驾照了!”不依不饶,逼宫似的,“你有钱先借我两个,我一上班马上还!” “我没有。”说这话不免有些违心,兜里确实揣着2000。可这钱不能动,当务之急得先做流产,拖着拖着孩子就大了,这事可不能等。 “求你朋友帮帮吗忙,我知道你能借来钱。” “没有――这下是你说死了都没有!走哇,我现在自己屁股还拿瓦盖呢,不跟你借就不错了。”起身送客,“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开车,想干有的是活,没必要憋在驾照上,碰上什么算什么。”玩味轻笑,“呵,张大军都是‘快递界的精英’,你就不能当个什么精英么?削面界的,导购界的,卖肉界的,网管界的,跟班儿界的。。。。。。兄弟啊,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自己得先看起自己。随缘吧,落在哪里就在哪里扎根,只要扎下根,就能开花结果。” 多年之后,终于明白了颜如玉在五台山北台山顶曾经说的那些话:花儿征服了高山,而人还在尘世间漂泊,永不知足地寻找着适合扎根的地方。。。。。。。 其实根本不必去寻找,境界会把你带到哪里。当你落下来了,无路可退的时候,不扎根还能怎么样? 一切外援都指望不上了,彻底断了念想。卓志东思来想去,再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弄到钱的办法。。。。。。 老妈的钱被掏空了,六姐预备流产自顾不暇。其余几个姐姐家里为了钱的事儿一直在打架。老七倒是不缺钱,有也不借给他。那就个别子,老妈也拿她没办法。 开大车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手里这点钱勉强还够支撑个把月。要么找工作,要么卷铺盖回家。 整整琢磨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定留在市里。姐姐说的对,这么大个男人随便干点啥就不愁养活自己,最次有一把力气,还真的会饿死嘛! 几日之后,便跟着毛子和几个哥们儿拎着些饮酒礼品,一起去找他们车队那个管事的。 “会开车么?”小领导代答不理地收了礼当,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架势。 “会。这会儿就是没本儿。。。。。。刚考的,要过些日子才能发下来呢。”战战兢兢地撒了谎,“听说您儿们这儿招人,我心思摸报个名先把班儿上上。甭介等本儿下来,你们再把人招满了。” “呀――这个事儿闹不成!我就管个车队,车队里面不养闲人。没本儿的真没法弄,别的工人得寻人力资源部。” “那就麻烦您儿跟上面说说?”站在旁边点头哈腰,苦口婆心的央求道,“我们农村的苦人到市里面找个活儿不容易,家里条件又不好。你们公司效益好,口碑也好――不叼人。听朋友们一说,我就一心一意奔这儿来了。就麻烦您儿给领导说句话,要么您儿就帮忙约领导出来吃个饭,我跟他呱嗒。” 蔑然嗤笑,“我都见不上领导,你还慕着见呢?说句实在话,你也甭白花那钱了,这会儿这事,老总不点头谁也不顶!” 一句弄不成就完了?那几百块钱的东西不是白送了!本来手头就不宽裕,一想到钱,全身上下都疼得转筋,激激恼恼地说道,“实在弄不成就算了,回头本下来再说哇。”指了指搁在一旁的礼盒,“把东西给我,不麻烦你了。” 当着一堆人的面,小领导的面子霎时挂不住了,轰地一声站起身,抓起手提袋随手摔在桌上,心里面满是抱怨,一边摇头一边嘟囔,“你这个后生。。。。。。” “我咋了,你又没帮上啥忙?”从小惯出来的怪病,话比屁还多,嘴上一句也不吃亏。 “滚滚滚,快滚哇。啥东西!你老子咋教的你,你就这么做人呢?” 提起他那瘫在炕上的废物老子,就像拿刀剜他的心,张嘴就骂,“你妈个XX*@$@{_$($@+。。。。。。。。” 车队领导也不甘示弱,站在工棚里扯开嗓门对骂了起来。一个指鼻子,一个抹脖子,一来二去居然动起了手,引得一大批工人围观。 “你这是做啥呢?想不想干了?不想干滚蛋!”门外赫然传来一声大喝。 车队队长一见来人,赶忙松了手,一脸谄媚地凑上前去低三下四地解释道,“张主任,我是真没闹了。这后生驾驶本儿没还发到手,非要闹着提前上班。出了事我付不了责,我说不要,这就动开手了。。。。。。” “你放屁!”卓志东在一边嚷嚷道,“收了礼又说不要。我跟他要东西,他还骂我!” 这姓张的进门之前,刚被老总臭骂了一顿,才懒得听他废话呢,拍着桌子大骂,“叫保安!打110,叫警察把人带走!” 看看毛子和几个同乡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心里愤愤不平,大骂人家“就怕丢了金饭碗,没义气!” 保安接到通知,一路小跑进了工棚。压着寻衅闹事儿的“犯罪分子”走向位于工地门口的传达室。 工地上混乱的场面很快平息了下来,围观的工人如潮水般散开,各自回到自己岗位。 承包工程的负责人终于狠狠出了口恶气,吩咐司机开车走人。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郎大财神”,唯恐断了日后的财路,故作轻松地说笑道,“没个啥大事?咱不管它。不知谁介绍的讨吃货,想找点活儿。车队没聘用,硬闹。。。。。。”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走自己的路 让前妻后悔去吧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打老远就觉得像东东,驶到近处一看,还真是东东! 转身望向另一侧的窗外,眼看出了大门,忽然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叫对方把车停了下来。扭头对着工地承包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罗啊,有点私事,不知该怎么跟你说?算了,直说了吧。这男孩儿是我远房亲戚家的一个弟弟,想在你这儿找个活儿。求到我头上,我让直接来这工地找你。” 恍然大悟,干嘛跟司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叫保安立刻放人。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误会了。”长叹一声,信誓旦旦地说道,“兄弟啊,老哥是个粗人,脑袋掺了铜的,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自己兄弟怕啥?不就安排个人嘛,小事一桩!把人交给我你只管放心,老哥一定替你把他安排好!” 想了想,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你也不用特意安排,给他个饭碗儿,饿不死就行。这小子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我把他搁你这儿不是让你照顾他,是让你好好打整打整他!实在死狗扶不上墙,你就把他开了,千万甭给我面子!” 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会儿一家一个少爷,我那小子被他妈惯得啥也不是!跟你这弟弟一样一样的,我有时候真恨不能把他捏死!” 抿嘴一乐,“哼,有你这样的老子,败败家是应该的。他要是不使劲儿败,你挣那么多钱干嘛?” “呀――快甭跟我提那货,当心我心脏病犯了的!你看看我,每天顶风冒雨在工地上转悠,不到40毛儿都白了。压力可大,累得一身的病,血压尿酸没一个不高!那花点钱就唰唰地更流水一样样的,半年光景光手机换了八个!这又撺掇他妈买车呀。” “您那是有的败,我那亲戚家农村的,穷得一个土炕一个瓮。孩子多,这是个老疙瘩。穷人家惯孩子惯得更没样,就一碗稀饭,他先捞干的。总这样下去这孩子完了,我心里就琢磨着把他弄出来摔打摔打。” “应该应该。搁我这儿你放心,我不把他往死了累,也不会让他闲着。”话音未落,眼看着司机把从传达室里把闹事的后生带了回来,摆了摆手,指了指前舱副驾驶的位置,示意对方先上车。 东东之前被吓得屁滚尿流,后来又被弄得一头雾水。被司机“压上”了车,一抬眼正是他那“前姐夫”。怔了两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慌里慌张地喊了两个字:“姐夫。。。。。。” “呵。”冷冷一笑,懒得搭话。心里愤愤地抱怨:我勒你个去!现在想起叫姐夫了? 扯开个尴尬地笑容,讨好地探问道,“姐夫,叫我上车做啥?不用等警察来了哇?” 不看僧面看佛面,耐着性子开了口,“不管你为啥跟人打起来了,你回头自己找罗总道歉。你明儿就把行李搬到工地来,往后好好工作,罗总答应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把握。” “没事儿没事儿,”坐在一旁的老罗轻松地摆了摆手,“好好干!你姐夫跟我是兄弟,他弟就是我弟弟,有啥不合适直接找我,受不了治!” “感谢啊,罗总。”因祸得福,转眼笑成了一朵花儿。 “有你这么跟老总说话的?”郎释桓一百个看不惯,攒眉低喝,“罗老总客气几句,你还真把自己当他兄弟了?往后上了班,好好跟人家学学,看看人家都是怎么跟老总说话的。在家里你是祖宗,到了外面没人尿你!” “哦,知道了,谢谢姐夫。”背靠大树好乘凉,一句一个姐夫,那叫一个亲热。 郎释桓懒得看对方将脸别向一边,压低嗓音说道,“你不用谢我,我是看你姐面子。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往后甭磨叽着跟你姐借钱!一个女人,四下指望不上,能活下来都不易,你一不缺胳膊不短腿的大小伙子,好意思总给人家就添麻烦么? 饭碗儿给你了,这也是最后一次。走自己的路,让前妻后悔去吧!决定在这儿干,今儿你得给我下个保证,往后自己的事儿自己处理,再不打搅你姐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愿你能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还有,甭跟你姐说见过我。对她,也是最后一次。打这以后,我再不欠她什么了。” 未曾多想,话已经溜出了嘴边,“我姐姐怀孕了。那姓张的不是个东西,说翻脸就翻脸,不要我姐了。” “啥?”脑袋嗡的一声,怀疑自己幻听,“重说一遍,你姐咋了?” “有孩子了。恶心的厉害。这两天啥也不吃,我真担心她饿死的。” “啥情况?分也分了,还准备生下来怎么着?” “没,这两天就做呀。呀,今天是个几号?”回头看了看日期,“这会儿可能正做呢。” “自己?”心里面忍不住七上八下的。 “不清楚。”流产是女人的事儿,咋了能跟他细说? 提前告别了老罗,打电话招呼司机开过来接应,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带着东东下了车。脚一落地就急着问道,“在哪个医院你知道么?” “是不凤凰,就是妇幼。她老板娘给联系的。” 立马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心急火燎地嚷嚷着,“在哪儿呢?做了没呢?” “什么做了没?说什么呢?”假装听不懂,心中暗暗嘀咕:谁的嘴这么没把门儿,怎么让他给知道了?明知道俩人是气不过分手的,还在他面前提这事儿干嘛?徒增笑柄罢了。 “我还能问谁?她今儿不是做手术么?你甭给我兜圈子,我没别的意思,就随便问一句。”耐着性子解释。 “做B超呢,大夫刚叫进去。心里实在惦记就过来一趟,没人把你当‘孙子’。她跟那快递哥刚吹了,你想来就来,没人拦着你!”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成功 不过是一种自我催眠的噱头而已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郎释桓心里未免有些犹豫,都说了——“孙子才去找她呢”。 几分钟后,司机驾驶着专属的高配座驾自远处缓缓驶来,淡淡撇了眼蹲在马路牙子上的“前小舅子”,示意对方跟他上车,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姐这会儿在‘妇幼’,我把你送过去。” “我刚给我姐发了信息,说我跟你在一块儿呢。”一脸白痴而无辜的表情。 五官一皱,霎时来了火,“我刚刚跟没跟你说?别说见过我!长脑袋不想事儿是吧?榆木脑袋,让我怎么说你好?” 话音刚落,耳边忽然响起了短信提示,眼看着对方掏出电话,怀疑是卓芙蓉回了信息。 东东看了看电话,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我姐说她不做了,这会儿就走呀。让我自己打车回。” “咋了?不赶紧做了,还准备生呀?”自打一听着这消息就恨得咬牙切齿,一口一个“傻偪”,愤愤不平地咒骂着。 “谁知道人家咋想的。。。。。。”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句。 “你给她回个信息。叫她安安心心做她的手术,我保证把你送到楼下就走,绝不骚扰她。”长出了一口闷气,小声嘟囔,“不用防我跟防什么似的,我又不缺奶奶。。。。。。” 斜日西坠,迎着一片金色的余晖赶到了妇幼医院门口。瞄了眼坐在身边发愣的卓志东,一百个不顺眼,“下车吧,还要我替你开车门啊?” “哦。”知道对方还在为以前的事儿埋怨自己,怪他有眼无珠,谁能料到这个一直指望他姐姐养活的“小白脸”咋就撞上了狗屎运,一夜暴富了。扬起一张谄媚的笑脸,低声下气地说道,“姐夫,我还想问点事儿。跟你一起在工地上的那个老汉姓啥?我心思摸回头找找人家,看能不能把我放到车队。” “你快甭逗我了!刚跟车队队长打一架。你进车队,把人家往哪儿放?” 郁闷地揉搓着脑门,“姐夫,不瞒您说,我是真想学车,没钱,啥也闹不成。我就跟几个兄弟商量,不行我先进工地干点别的,多少能打闹两个钱。闲了他们几个轮班儿教教我开车。完了寻人直接办个本儿,不用报班参加培训了,回头往车队一转。” 打量了对方半晌,轻轻点了点头,“嗯,想法不错。想好了就这么干,用不着麻烦人家罗总。” “可我怕公司到时候不让转,这事儿还得你从中给咱说哒说哒。” “拿点成绩出来先——干出点成绩才有资格谈条件。”轻叹一声,厌烦地撇了撇嘴角,“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都怎么了?前些日子我那儿招聘几个行政。一进门就嫌工资低,试用工资低到没法活。我最看不上这号人!简历再精彩也把他开了。你需要做的是让我看到你值多少钱,你要是值那个‘期望价’,保证不会少给你。你要是超过预期,备不住还可以加。 这倒好,活儿还没干呢,就先说不够花。能力不行,必然挨饿。我又不是你妈,我管你够不够花!” 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受苦人多了,干得再好也不如人家有关系的,活儿都让咱干了,钱都让人拿了。现在这社会靠的是关系,没关系啥也闹不成。” “呵,像你这样想的人,也就是穷命一条了。有靠硬关系的毕竟是少数,真有是福报,大多数还是八代贫农,家里别说是当官的,就连个当兵的都没有。人这辈子最难的是面对现实。现实是你确实没有关系。但是羡慕嫉妒恨有什么用呢,除了沮丧、失望、生不如死还能怎么样呢? 除了死受你没一点办法。努力的话还能混口饭吃,不努力连一张嘴都糊弄不饱。困在情绪里的人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一天比一天更消沉,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再不然就作死。觉悟的人对别人的长处视若不见,闷头长本事,发展自己的长处。未必非要去学校学,无处没有本事。蹲在煎饼摊儿前面学学看看,哪天活不出去了这也是个手艺。 你看我今儿风光,谁知道三年后什么样?你也知道我名下那公司,搁在那儿就是个定时炸弹。搞不好哪天被扔进去坐个一年半载的,出来变成个摊煎饼果子的。” 不可思议地唏嘘感叹,“姐夫啊,你真行!大起大落,真能这么看得开么?” “看不开!但事情如果真的演变成那样,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不想过去,换一种活法,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感谢生活给了我一个新的舞台,新的经历,可以去认识一些新的事物,新的朋友。苦是苦点,把煎饼果子摊好了一个月照样万八千的收入!走到哪儿琢磨到哪儿,走到哪儿学到哪儿,就当个乐儿。” “呵,说是这么说。如果都一样,也就没那么多人追求成功了。” “成功不过是一种自我催眠的噱头而已,自我感觉良好,以此证明一天到晚的瞎忙都是有意义的。没钱的时候没女朋友,叫‘打光棍’;有钱的时候没女朋友,叫‘钻石王老五’。没钱的时候做家里吃野菜;有钱的时候做饭店里吃野菜。没钱的时候在马路上骑自行车;有了钱在健身房里骑自行。不就这么回事么?”对着表情木讷的‘小牛’磨了半天嘴皮子,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将目光瞥向窗外。正要开口送客就看见颜如玉搀扶着卓芙蓉徐徐出了门诊楼的大门。 “姐!”东东一推车门,兴冲冲地跑了出去。三两步登上台阶,转头指了指下面的奔驰,小声问到,“做了没呢?姐夫送我过来的。” 卓芙蓉抬眼望向停在台阶下关门调头的豪华轿车,心中暗自哀叹:本想发个短信把某人支走就算了,终究,还是来了。。。。。。 颜如玉才不管那些鸟事儿,扯着嗓门张罗道,“哎——郎总,省两个打车钱,麻烦你把我们送回了缘堂。”话音未落,阳光灿烂地圆脸已经贴在了车窗上。 郎释桓刚刚安顿司机调头,听到一声大喊,心里不由闷闷嘀咕:他已经打算闪人了,他可不是特意来找她的。。。。。。 无可奈何,叫司机靠边停车。静等着台阶上的三人依次挤进车内,才对着前方轻轻喊了声,“走。” 再次并肩而坐,卓芙蓉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坐在另一侧的东东难掩心底的兴奋,眉飞色舞地嚷嚷道,“六姐,我找上工作了。”瞄了眼姐姐惊诧的脸,笑嘻嘻地说道,“今儿多亏了姐夫!你差一点就见不着我。” “嗯?”看了看弟弟,转头扫过郎某人望向窗外的侧脸。 “我跟毛子他们几个去工地见领导,跟他们队长打起来了。收了东西又说办不成,可把我给惹火了!” “后来呢?”身子转向另一方,问得明显的郎释桓,“你们俩怎么碰上的?” “那工地是我们公司包给建筑商的。”轻描淡写。 “哦,我说呢。”菩萨转世的,想不到他还能帮东东。 郎释桓将目光移回车内,扫过略显憔悴的小脸,“回去好好养着吧。。。。。。”拢着额前的刘海,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份轻松的感觉了。 “嗯。”不用提醒,她会放他专心过日子的。 颜如玉坐在前方沉默许久,心不在焉地插了话,“养个屁,还没做呢。绿色通道临时接了个重症,大夫忙着会诊去了。安顿明天再来,再不然就药流。。。。。。”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一路压抑的沉默,直到颜如玉的手机响起了《上师的呼唤》,迅速接了起来,“喂?老狼,在哪儿呢?儿子接上了么?” 电话里的男声听不清,看女人严肃的脸色,仿佛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卓芙蓉终于找到个话茬问了一句,意在打破尴尬的处境,“怎么,出什么事儿了么?” “旺旺出了点麻烦,被老师扣下了。他爸去了还不行,点名要见孩子他妈。结果,把我家老狼给惹火了。。。。。。” “啊——打起来了?”心中暗暗幻想:真嫁给聂琛那样的“大孩子”,非把人头疼死不可! 无奈地放下电话,“差一点动手,嫌老师藐他了。我觉得老师没那意思,只是清楚我儿子比较怕我。他每天没大没小的,跟儿子混得跟哥们儿似的,孩子能怕他才怪!” “什么情况?先送你过去?”看向窗外的郎释桓转身开了口。 “嗯,先把我搁学校门口。”转身叮嘱道,“芙蓉暂且交给你。等我把那爷仨捞出来,晚上咱一起吃个饭。” 很想见识一下聂大老板受了委屈,灰头土脸的讨吃形象。玩味着儿时经历的那些美好而坑爹的往事,淡淡调侃道,“班主任,一个破坏完你的友情,再破坏你的爱情,还不放过你亲情的人。” “老狼那号的这么想不奇怪,你这‘尖子中的战斗机’能这样想才奇怪了。” “在学校里混,成绩就是无敌保护伞。成绩好的就一定是好学生么?我是涨着老师们偏爱,蔫坏!老狼有一年把校办工厂的牛放出来了,被教导主任一顿臭批!那其实是被我忽悠的。我跟他打赌,说他不敢动那牛。” “靠!明知道他数鞭炮的,一点就着。。。。。。”不得不感慨: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忽悠人的,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被人忽悠的。 “呵,那时候就觉得好玩儿。能跟我玩儿到一块儿的不多。” “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出那些馊点子,哪儿显出他的能耐?有的人天生就是别人的枪。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各安其命,关键是打配合。” “呵,你们俩那小配合打得太艺术了——如火纯青!”满心艳羡,“坑我钱的时候,你指哪儿他打哪儿,我还就让他一贯的作风给麻痹大意了,一不小心就当了你俩的长工。” “也有好处——”淡淡侧目,“至少有我们跟你绑在一条船上,小哥不会那么轻易就叫你翻船。” “呵。。。。。。”他倒是忽略了这层意思,抬眼望向前方,“会么?” “你应该很了解他了。” “我觉得那人还不错。” “那是在你还算听话的时候。情势是会变的,人的野心也会随着情势而起变化。他不会把你喂到足以自立门户的地步,你这只‘马前卒’只好替他鞠躬尽瘁了。” “你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转头浅笑,“没有。只是叫你放轻松,好好的享受生活,别太拼命。你看《曾国藩》么?水满则溢,月满则缺。麻烦总要留下一点,否则,一名封疆大吏可能就失去了他存在的价值。” “你觉得我冲得太猛了?” “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打出去一颗子弹,且容它再飞一会儿。人不能总忙大事,有时候也得忙点儿女情长的小事。忙里偷闲,活着才有滋味儿。” 难得佩服一个人,尤其对方还是个女的。嘿嘿一笑,发出另类的赞美,“这人和人的造化就是不一样哈,菩萨跟前的小屁孩都是‘善财童子’。我还得跟随菩萨好好学习,没想过要翻出佛祖的手掌心。”乘机表个忠心,相信这话一定会传到“菩萨”耳朵里的。 将颜如玉送到了学校门口,东东主动换到了前座,后面的位子上只剩下了卓芙蓉与郎释桓两个人。 气氛愈发尴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郎释桓终于拿出了一点男子汉的气魄,轻描淡写地开了口,“去哪儿?回店里?” “嗯。”紧抿着双唇,强忍着阵阵恶心。 “我不待去了,先回呀。”东东自前方转身说道,“上次吃饭弄得人家不高兴,不好意思再跟上蹭饭了。你们一块吃去哇,把我搁前面那路口,我寻毛子耍去呀。” “早点儿回。甭跟上耍钱啊!”卓芙蓉啰啰嗦嗦地叮嘱道。 “不耍。没钱!”嘿嘿一笑,张罗司机靠边停车。 这一踩撒车不要紧,卓芙蓉只觉得心口窝翻江倒海,砰的一声推开车门,扒在街边,稀里哗啦地吐了起来。 郎释桓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正面接触大了肚子的女人,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坐近了半米帮忙拍着后背,小声磨叨,“没事儿吧?这么难受还非等明天干嘛?药流就药流呗,有什么不一样的?” 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摆了摆手示意东东先走,关闭了车门解释道,“药流的出血多。预约的腹腔镜的,无痛的那种。倒不是怕疼,这种能看到胚胎,出血少很多。我身子太弱,颜姐担心我以后想要的时候再要不上了。” “哦,我不太懂,这下明白了。那是得仔细着点,生孩子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敏敏就是个例子,好在听人劝,家里也不缺钱。培植了个试管的,蒋大少爷总算是在亲娘老子跟前扬眉吐气了。 “嗯。”点了点头,迅速转移了话题,“把我搁店门口得了,你跟他们吃去吧。我就不去了,闻着饭味儿更恶心。” “嗯,不舒服就算了。”扫了眼女人憔悴苦闷的小脸,无奈轻叹,“你一个人上上下下也不方便,想吃什么?我去超市给你买点。” 轻轻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不费脑子了。吃了也得吐,不吃也不觉得饿。” “孩子是人家的,身子是咱自己的,豁出吃了再吐,吃点儿就比不吃强!”拉着一张臭脸,凶巴巴地教训道。 “呵。”心中暗自哀叹:孩子是“人家”的。。。。。。 一声嘲讽的苦笑触动了脆弱的神经,越想越窝火,抬眼望着对方,“那送快递的不是哭着嚷着要娶你么?咋说变卦又变卦了?到底怎么回事?他要是成心涮你一把,咱可不能让他!” “没有,这不是他的错。怪我自己,自己作的。。。。。。”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愿意留下来跟你争吵的 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你又作出什么花了?”习惯了。据他多年来的观察,这女人压根就不是那省油的灯。 “我烦他。” “呵,”郎释桓沉沉冷笑,带着明显的嘲讽与挖苦,“你早干什么去了?我能替你肚儿里那孩子啐你一脸花露水么?” “不能――”转头对上他轻蔑目光,“你没资格!” 心里窝火,暗暗咬着牙根,“是是是,您说的没错。怨我不知深浅,我又不是孩子他爹,的确没这资格。” 淡然轻笑,幽幽轻叹道,“呵,回家好好伺候你女朋友吧。不就是流个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眉心赫然一紧,“你TM流几个了?张嘴就来,臊不臊得慌啊?” 面无表情,“没觉得。” 打量着对方镇定自若的神色,指了指那堪与城墙拐角相媲美的厚脸皮,“你那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呵,不好意思啊,天生缺乏道德观念!本人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属于‘违章建筑’。有本事就把我拆迁了,重新规划规划,看看能不能改个‘高级别墅’什么的。” 淡淡一撇嘴角,“你那地儿就好好荒着吧,拆你那楼,操不起那心。。。。。。” 没有反驳,忽然换了话题,“五一结婚别忘了给我发喜帖啊。人不到礼到,刚好还你个人情。闷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被人一刀插中软肋,顾不得前方的司机,上马就爆粗口,“结TMB!别人马面我几句也就算了,你在这儿装什么JB灯呢?” 赫然挺直了腰杆,半张着嘴巴,一脸嫌恶地指着他的鼻尖,“哎,姓郎的。这才几天不见,你咋就变成这样了?以前咱那嘴烂是烂点,可是咱不骂人呐。这会儿你这嘴咋这么脏呢?哪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 “受过高等教育就不能拉屎放屁了?受过高等教育就非得骂你母亲的嘘嘘?爷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要装B那得分跟谁在一起。被窝里看《金瓶梅》还整得跟学术研究似的,那得是‘淫民大学’出来的,我这种三流地区三流学校的三流学历跟人家没法比。” 灵魂出窍,完全没有心情听他臭屁。愣了几秒,双眼赫然一亮,转身扯着对方的衣袖嚷嚷道,“我忽然有点饿了,想来碗儿红烧肉。最好再放点梅菜,再加个蛋炒饭。。。。。。” “这话你一会儿留着跟颜如玉说。”他可没义务伺候别人的老婆孩子。 “饭店的不好吃,我就想吃你做的。”唧唧歪歪,不依不饶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厌倦地晃着脑袋,“卓芙蓉,你别逼我行不行?” “不是逼,是求你。”贴在他身上哼唧道。 “有完没完?你别撩草我?”甩开晃得人眼晕的小手,凶巴巴地与她划清界限。 圆滚滚的胸器摩挲着他的手臂,凑近耳边问道,“是不是一个女人大了肚子,男人对她就没有一点感觉了?” “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本人未满十八岁,你甭毒害我!”烦躁地推开贴上前来的身体,直言不讳地拒绝道,“赶紧把孩子做了,找个不知道你前科的男人好好过日子。我这人色是色,但也不至于逮着一个算一个。咱们俩不可能再有下文了,这辈子的缘分就到这儿了。听我一句话:趁早甭费这劲了!” 小脸赫然一沉,狠狠推开他,转向一边,“你不喜欢我。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嘴上说得天花乱坠都是假的。一个人若是还有理智,那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爱。” “随你怎么说。也可能以前爱,现在不爱了。”心凉了,就这么回事。男人的热情只有一次,用完就没了。 “以前爱,现在不爱,那是真爱么?”疑惑地打量着对方,“在这一点上我羡慕颜姐,琛哥对她那才叫爱呢!”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只有你才有尊严、骄傲是吧?好了,我没话说了,抱着你的尊严和骄傲过一辈子吧!我之前有点在乎这孩子。。。。。。现在,不在乎了。。。。。。”趁着红灯推门下了车,无视对面急速行驶的车辆,横冲直撞地穿过混乱拥堵的路口。忽然发现自己变了,放在从前她会哭,而此时,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身后忽然响起暴躁的咒骂,只觉得手臂快被一路追来的死男人捏碎了。冰封的心湖化作一池温柔的春水胀满了麻木了泪腺,不是心痛,是感动。 爱情还在那里,他们俩缘分未尽。。。。。。 “找死么,你红灯下车?前面有摄像头你看不着么?卓芙蓉,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甩车门给谁看?你是摔人家司机还是摔我呢?让别人看我笑话有意思么?你想死是你的事儿,我还得靠这张脸活着呢!” 遥望着撇下两人扬长而去的奔驰车,得知对方已提前安顿司机下班儿。任对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未曾辩解,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 “没工夫陪你跟这儿耗着!要不是答应了颜如玉替她照顾你,我早把你扔这儿闪人了!” 鳖着小嘴与他对视半秒,突然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十指交叉,紧紧圈着他的腰身,蛮不讲理地赖在他怀里,撒泼似的念叨,“我不管――我要吃红烧肉!你就得给我做,必须给我做,你不给我做我们娘俩就死给你看!” “卓芙蓉――”忍无可忍,仿佛害怕对方会QJ他似的。威逼无效,皱巴着一张死人脸,苦苦央求道,“放手。。。。。。你先放开。。。。。。大街上,看把人吓着!” “不放!就不放!我是孕妇,有本事你就使劲儿推我!” 手足无措,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行行行,你牛!你是我奶奶,我祖宗,你挺着个肚子有功了!好吧,你放手,我今儿就满足你这个冒昧的请求。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了:姓卓的,我对你真是够够的了,你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给人留!”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你挺着个大肚子 还是个雏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逛超市采购,打车回家,露胳膊挽袖子,洗碗刷锅。。。。。。 郎释桓紧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长工脸,一言不发,看都懒得看横在沙发上的“四阿哥”脑残粉。邪了!全公司的女人都在谈论《宫锁心玉》,他废了牛大的劲儿也没看明白那女主角到底是怎么回到大清朝的。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啊。心里难免有些惋惜,那女主角是真挺漂亮的,留在新中国多好,为嘛非跑到万恶的旧社会跟封建地主阶级的反动头目搞对象呢? 愚昧,太愚昧,老愚昧了! 卓芙蓉大咧咧地霸占了沙发,随着电视里的剧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到一集结束插播广告的时候,才抽空朝厨房里瞀了一眼,“哎,什么时候能开饭呐?快饿出人命了!” 郎释桓将红烧肉装了盘儿,咣当一声把铁锅丢进了水池,懒得回头,嘴里愤愤地嘟囔,“想吃自己端,吃完赶紧走!” “等你端。”枕着沙发扶手,趾高气昂地摇晃着脚丫,“我身上虚,走不动路。大夫说我体质不行,还有点贫血呢。”纯属胡扯,说得跟真的是的。 “甭跟我说!”咔咔俩声将盘子、饭碗丢在她眼前,“撑――撑死拉倒!我先失陪了。”话音未落,丢下对方独自进了卧房。 “哎――你不吃么?”扯着嗓门吆喝。 “看见你就饱了!”心里骂骂咧咧,倒在大床上点燃一支烟,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那我也不吃了,一个人吃没意思。”起身关了电视,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将桌上的饭菜盖了起来,一声不响地收拾起乱得不能再乱的猪窝。 只凭声音就知道有人在外面任劳任怨地当保姆呢,可惜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保姆,是老婆。轰隆一声坐起身,狠狠掐灭了烟头。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客厅,夺过女人手里的靠垫用尽全力丢回了沙发上。一指大门,“走!立马消失!” 抬眼对望,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唇。。。。。。 抱头哀叹,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不可能了,你明白么?我该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能开窍?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前面有古人,我可以忽略,那段不归我承包。后有来者我接受不了――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接受不了!” “前面,后面,有什么区别啊?”低垂着睫毛,小声嘀咕。 “也许本身是没什么区别。可心里面那些无形的东西,确实是存在的,我超越不了。你可以认为我这人就这么2B,愣是跟自己较劲!”抑郁地长叹一声,抬眼望向天花板,“说真的,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弄得咱俩连朋友都做不了。” “谁稀罕跟你做朋友。。。。。。”耷拉着小脸,不屑地嘟囔。 “那就什么都不做,就当咱俩从来都没认识过。” “你真这么想么?”PP靠在暖气片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对方,“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明知道这样有些残忍。 “那。。。。。。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分手时候说分手,请不要说难忘记――歌里都这么唱的。你甭在这儿狠劲儿煽情!”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揉了揉鼻梁,挤了挤眼睛,大言不惭地解释道,“其实你这人除了那一点点‘长处’,真没什么‘特长’。”目光自那张烦躁不安的死人脸缓缓移向下半段。 “你不是就为这个才跟我在一起吧?”浑身发冷,仿佛被人猥亵了一样。 “就是,就是为这个。那时候你才挣一千零七十,我总得图你点什么吧?” 沉声苦笑,扬手拢了拢鬓角,“呵,我以为,我以为我比较色呢,没成想,还有比我更色的。。。。。。”见对方刚一动嘴,立马打消她的非分之想,“不过我就算找情人也要那‘后无来者’的。在我之后又跟了别人,我还是受不了。” 懒得兜圈子了,累!她已经不再寄望对方会像聂琛那样包容一切了。这就是他的原则,他的底线所在,但凡碰到类似的问题,非钻牛角尖不可。 索性将心一横,直说吧。上前半步,翻着白眼叫嚣道,“谁说我跟别人了?我说了么?孩子姓郎,你要就要,不要我明儿就流了!” 下巴严重脱臼,琢磨了老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这辈子已经不是头一次遇上这坑爹的事儿了,别遇着屎盆子就往我头上扣,行不?你不是补了么?明知道怀了孩子你还补个毛啊!” “问题是,我补的时候才十多天,我哪儿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是吧?”低头打量着对方,仿佛是从遥远的外太空“穿越”来的,压低嗓音唏嘘道,“你挺着个大肚子――还是个雏?” 郁闷地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扬手捂着脑门,指尖轻轻抚摸着额前淡粉的伤疤。沉默了许久,才无精打采地开了口,“大概是在新房玩儿沙子那天有的,五十一天,快两个月了。。。。。。” “所以你就跟那送快递的分手了?” “嗯。这下他可痛快了,隔天就打电话找我妈退彩礼了。” “他不是不在乎你二婚么?” “可他接受不了挺着肚子的二婚,尤其是在收了他家彩礼之后才怀上的。” 一时间觉得哭笑不得,对她所说的一切将信将疑,沉默了片刻,开诚布公地说道,“说句肺腑之言,你可别生气。可能是之前被胡苡萌刺激着了,你这故事我不太相信。你跟那送快递的究竟到什么地步,我不清楚。站在我个人的角度胡思乱想,这孩子有可能是我的,也有可能是他的。。。。。。” 媚眼半眯,扬起一脸邪气的坏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切!小心眼,生怕别人讹你似的。” “你甭调戏我,孩子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要是敢蒙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耳听为虚,实在不信就试试呗。一千二百块钱花出去了,不用也是浪费。” “别别,你等我捋捋。”她补那膜就为了哄那送快递的;而在修复之前,她不可能跟那男的在一起。。。。。。。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穿着雨衣洗淋浴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卓芙蓉靠在沙发上,换了N多种姿势,郎释桓一连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还是满心挫败地停了下来。。。。。 女人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轻蔑地拨弄着萎靡不振的小二哥坏坏地调侃着,“老汉好老汉,有枪没子弹!”抬头望向一脸苦闷的男人,讨好地一龇牙,“你的生活作风问题我就不追究了,这么大个男人,出去释放一下也是正常的。” 郎释桓满心冤枉,闷闷不乐地坐回了沙发上。揽起女人肩膀,无可奈何地解释道,“我是紧张。。。。。。” “靠!”轰然坐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看见女人会紧张?你见过的女人比我见过的人都多,你别装得跟处男似的,行不行?” “我没装,我是真的紧张!”眉头拧得像麻花一样,释然长叹一声,整个人嵌入了沙发靠背,“你说,这会儿同房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影响?这孩子万一让我给捅没了呢?” “后果你自己考虑。我就是履行一道手续,向你证明自己。我这儿一个劲儿的恶心,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兴致寥落,扯开乱堆在脚下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仰在靠背上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回到房间抱来了笔记本,一边插电源,一边念叨,“这事儿还是先问问度娘比较好。有困难上百度,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搜不到的。” “有!比如,我‘大姨妈’什么时候能来。”因为怀孕,月事延迟。郁闷的时候,她百度了好几次,“‘大姨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谱的事,别说百度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它这个月是会提前还是退后。” 摇头嗤笑,“呵,也只有你这非比寻常的脑袋,会想起上百度问这事儿。” “先吃饭吧?别找了,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十分佩服他想要达成某一目标时,那股子不屈不挠的专注劲儿。 “怎么不当饭?那是最重要的‘粮食’。” “屁!”半真半假地踹了他一脚。 “精神食粮——孤陋寡闻了吧你!”专心致志地浏览着百度爱问。把前五页的类似问题迅速浏览了一遍,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起身冲向门口的衣架,趿拉着鞋子冲向大门口。 “你干嘛去?”卓芙蓉懒洋洋地坐起身,扒着沙发靠背打量着赶着投胎似的男人。 “去药店。”一边提鞋一边解释,“再迟一会儿关门了,下一课目急需‘杜勒斯’。” “我靠,你不嫌累啊?”在她印象里,这男人似乎永远都是精神亢奋的样子。 扫了眼扣在餐桌上的饭菜,随口嘱咐道,“你洗个澡,乖,完事儿我陪你吃。” 兴高采烈地冲进了药店,又欢呼雀跃地折了回来。哼着小曲上了楼梯,急不可耐地反锁了大门。 浴室里的灯灭着,对方显然没理会他的话。推门走进卧房,女人正抱着他那80G的硬盘麻木不仁地欣赏着珍藏版的小电影,不躲不藏,面不改色心不跳,全然把他当做空气一样。 脱掉外套随手往床头上一扔,恍然注意到烟灰缸里的一团卫生纸,咔的一声按下电脑,紧咬着牙根质问道,“说实话,我不在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等你回来呗。”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找不着情绪嘛,先给点刺激预热一下。” 摊开那团皱皱巴巴的卫生纸,食指沾起一些粘粘的液体,贴近鼻尖闻了闻,“果然不是尿——是那里面流出来的东西!你手Y了,对不对?敢撒谎我饶不了你!” “呃。。。。。。”脸颊呼的一下冒了火,无可奈何地低咒道,“你数狗的,这也能闻出来?” 龇牙咧嘴,夸张地唏嘘道,“你是怎么搞的?恶心成这样还有心情鼓捣,你没病吧?色清狂啊?” 无语,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这该死的问题。 “你那左手该剁了!那样就不会再鼓捣这么流氓的事了。”十分了解她个人的俬密癖好,婆婆妈妈地嘱咐道,“洗手了么?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讲点卫生好不好?”以身作则,跑到洗手间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手,坐在床边,唰的一声扯下了松松挂在脖子上的领带,顺便将那只罪不可赦的左手绑了起来。 “你干什么?”感觉忽然间怪怪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谁叫你干坏事?你这么干对肚子里的孩子是绝对不会有好处的!”义正言辞,好像开批斗会似的。 “讨厌!你别瞎闹,小心我的肚子!”挣扎无效,另一只手也被绑在了一起。 “你大点声喊——今儿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四下寻找着顺手的“兵器”,闷头絮叨,“就你这破表现,脚也得绑起来!” 自身安全完全攥在了别人的手里,心中难免有些惶恐,“哎,姓郎的。你没事儿吧?就算之前因为我受了点刺激,你也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少废话!腿分开。。。。。。”浮在颊边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别玩了好不好?”诚心实意地央求道。 全然不理会对方的哀求,一手插进脥紧的膝盖,蛮横的分向两边,“想好再说:再我之后,还有人碰过这块地儿么?”隔着微湿的小裤裤,轻柔的逗挵。 “呀。。。。。。”吃力地扭动身子,一个劲儿的摇头。 “孩子肯定是我的?”梗着脖子咋呼道。 “嗯。。。。。。”双颊酡红,用力点了点头。 脸上的表情霎时轻松了下来,起身拆开搁在床头上的杜蕾斯,“嘿嘿,那我可得悠着点,意思意思,来个‘开门红’就得了。那要不是我的,你后半夜备不住也得去妇幼医院挂急诊。” “王八蛋!你是不是人?” “那首先取决于‘你是不是人’。”一边“上保险”,一边信誓旦旦地调侃道,“哥现在是讲究人!为了老婆大人的身体健康,为了下一代的茁壮成长,从今天开始,哥坚持‘穿着雨衣洗淋浴’!” 懒得听他臭屁,隐忍地皱着眉心,小声嘟囔,“我难受。。。。。。你给我解开好不好?” “不行!”歪倒在她身后,细吮着坦露在毛衣外的一片肩膀,“一会儿我得好好研究研究,那必须合几张影留作念想。哥这辈子原装的倒是见过不少,还从没见过翻新的啥样。。。。。。”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神马都是浮云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忽如一夜春风来,窗外的桃花好像一夜都睡醒了似的,远远望去一片粉白。身边的女人像只懒猫一样呼呼的睡着,据度娘上说,怀孕初期的女人都有点嗜睡的症状。 第一时间给聂琛打了电话,一个劲儿的逼问,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交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这个月底就把事儿办了。剩下的就是订酒店、照相、买家具、试婚纱。。。。。。 如今,深深地体会道,但凡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人心里要是隔着点什么,花多少钱也买不回曾经的快乐。 卓芙蓉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天晚上睡不踏实。补起来的膜也是肉,硬往里捅,害得她差点疼死。忽然觉得这手术收费有点坑人,一千二太贵了,死疼,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懒洋洋地张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抱着电脑的男人,美美地抻了个懒腰,“几点了?你不上班了?” “上什么班儿啊?请假了!工作算个屁,老婆孩子要紧。”被对方传染,跟着打了个哈欠。 掏出手机,看了看表,轰然坐起,“我靠!11点多了。你也不叫我,整整耽误了一上午。”拢了拢头发,一边说一边穿起了衣裳,“这两天正换季呢,转街的人挺多。一上午少买几百块钱,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给我补么?” 放下电脑,自背后圈上滑溜溜的肩膀,“行了行了,别穿了!我约了聂琛过去看房子,歇业事小,装修事大,我总得带女主子过去视察一下。” “晚上看不行么?非得耽误生意。。。。。。”嘟着小嘴,心里始终惦记着白花花的银子。 “回头我给你补上还不行吗?”在滋润粉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回头咱搬到了那边的小区,我想想办法,弄它一间门面房。回头你把店往这边一挪,肚子大了也没关系,上下班离家近近的。” 一听这话,立马转身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啵了一口,“么――还是有老公好!关键时刻有人管有人疼。自个儿开个店说起来倒是挺潇洒的,遇上事儿连个听你发几句牢骚的人都没有。” 扬手揽过她的后脑,“你好好做你的店,我给你提供一切便利的条件。万一哪天我要是不行了,还指望你替我养儿子呢!” “呸呸呸!真晦气,什么就不行了?”举起双手捏住那张不着边际的乌鸦嘴。 “嘿嘿,有大起的一日就有大落的一天,‘一切法无常’嘛,人生就这么回事儿。我宁愿跑起来被拌倒无数次,也不愿规规矩矩地走一辈子,就算跌倒也要豪迈的笑。我这人天生不是省油的灯,跟我在一起,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爱,其实挺简单的。你好的时候,你帮我。你不好的时候,我帮你。”回头看了看被子一角下露出的嫣红血迹,蔑然嗤笑,“常怀一颗感恩之心,除此之外,神马都是浮云。。。。。” 午饭之前,按照预约的时间来到了新房。聂琛迟来一步,还没进门就听到郎释桓跟施工人员扯着嗓门嚷嚷,“我不管你们怎么弄,这面墙给我恢复原样。这弄的是什么呀?怪渗人的,晚上起夜甭把我给吓着。。。。。。” 紧倒腾几步进了房门,歪个脑袋掐着腰,咬牙切齿地抱怨道:“不让你换,你非要换!紧着跟你说那莲花挺好,你就是不听。这副又怎么了?菊花古剑和酒――怎么了就把你吓成那样?” “哥呀,这玩意搁脑袋顶上不吉利!祭日才送菊花呢,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说你一中式家居,还要富有禅意。莲花不行,菊花不行,你让我画什么?客厅里可以一墙牡丹,搁卧房里你不躁得慌么?”越想越窝火,眉心的疙瘩越挽越紧,“最讨厌干点活改来改去的!就你这点破活儿,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行就交工,不行你就另找人。我搭着工人,搭着料,我跟你劳不起这神!” “不改了,不改了,就这个挺好的。”郎释桓尚未来得及反驳,一缕清凉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聂琛一时搞不清状况,转头望向主卧卫生间里探出的脑袋。 郎释桓龇起一口白牙,扫过聂琛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嘿嘿,这下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 “唉――”沉沉嗤笑,郁闷地翻了个白眼,“结呀?这把真结呀?你们俩这喜糖命短得都等不上啊!” “别扯这没用的,你赶紧想辙把这墙给我变回去。我豁出礼钱不要了!下个月我办事你和你媳妇光带嘴来就行。” 无奈地摇了摇头,“呵,我可跟你小子说亮清。这是看芙蓉的面子,换别人你给双份的钱爷都不伺候你!” “嘿嘿,有嫂子替我撑腰,我是真不怕你撂挑子。” 当即掏出电话,拨通了颜如玉的号码,打量着一对新人插播通告,“特大喜讯啊――有人要复婚了!有道是笑话人不如人,我心里这个解气呦。郎释桓啊郎释桓,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今天!” 颜如玉豁然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有一种可能,芙蓉肚子里那孩子是姓郎的。叫聂琛把电话转交给新郎官,强忍着一脸坏笑,成心给卓芙蓉上点眼药,“喂?桓子,恭喜你哈,一晚上没见就当爹了!你说昨儿挂急诊那人怎么来得那么及时呢?我都怀疑她是哪个菩萨变化出来度你的。你说芙蓉这丫头也真是的,明知道孩子是你的,还哭着喊着要把它做了,要是没那挂急诊的,你那后半生可就彻底黑了。。。。。。” “那是,那是。。。。。。。”郎释桓随口敷衍了几句,心里暗暗咬牙:光顾着高兴了,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挂断电话交还给聂琛,转身就冲着卓芙蓉来了,勾了勾食指,“妞,过来!别在光顾着傻乐,爷有话问你。” “做啥?”舍不得敞亮的落地阳台,摸了摸镶在墙壁上的藏式**螺,蹦蹦跳跳地迎上前来。 “别蹦!站好了!”扬手提起越发清瘦的下巴,凑近眼前问道,“我忽然想起个事儿。你去医院做流产,事先问过我么?我是孩子他亲爹,这孩子有一半的股份归我,你凭什么一拍脑门就自己做决定了?”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王八瞅绿豆 对眼了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呃。。。。。。。 卓芙蓉吭哧了半天,终于瘪着小嘴回应道,“我是听说你要结婚了。。。。。。”低头望着脚尖,焦虑地咬着嘴唇,“我又不是小屁孩儿,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想再给你找麻烦了,这么一点小事我一个人就搞定了。” “谁的嘴这么贱?”心里面恨得咬牙切齿,把可能挑拨离间的人头一一过了一遍筛子。 “咳,是胡苡萌。之前在颜姐那碰上聊了几句。。。。。。” “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她嘴里听来的话,你怎么能信呢?暂且不说她是不是故意挑拨,你也不拿脑袋想想,我跟她之间可能有真话么?我哪儿知道她是抱着什么目的才来问我?何况中间隔着黄总,我能说我现在一个人单着么?” 点头表示理解,客观地评价道,“反正我觉得她是无心的。自打跟了黄总,她也成了‘了缘堂’的常客。其实那人挺好的,我们俩这会儿处得还不错。” “不是吧?你们能交上朋友,太让人意外了。” “之前是,以后能不能继续做朋友就不一定了。那时候,我们俩都被你伤透了,各自找到了新的归宿。现在咱们俩和好了,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没关系,这事儿包在颜如玉身上。你看那丫每天浑浑噩噩,不着调似的。心里时刻忘不了度化众生。她现在这调调对聂琛味儿,传说里,毗那夜迦喜欢的是观音菩萨变化的那个与他执手相笑、日夜佼媾的美女,他喜欢的不是菩萨!” “呃。。。。。。”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这其实就是个障眼法。”望着方才竣工的佛龛上中央巨大的铜鎏金刚萨埵寂静尊,“菩萨的法身是男的,背后的月轮是阳性的象征嘛!那毗那夜迦又不是GAY,鸟都不鸟他!所以菩萨干脆就变成一柔情似水,功夫一流的大美女,再传点化他干那些普度众生的苦活累活,他就‘是是是,对对对’菩萨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叫善巧嘛!” “嗯嗯,明白了。菩萨化现美女,美女就是菩萨。菩萨永远不能露本相,只能应机而化。一旦露了本相,那毗那夜迦就发现上当了,搞不好又变回魔王,比以前更凶残。” “这下你明白聂琛之前为啥死后都不跟她过了吧。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有法不说,是为‘说法’。一说就露馅了。” “嘿嘿,姓郎的,你完了。一不小心居然把我给引入了歧途。我可没有颜姐那么坚固的菩提心。我心里没众生,大多时候只有我自己,只为达到我不可告人的目的。颜姐是正人用邪法,邪法亦正。我是邪人用正法,正法亦邪。你往后的日子八成要倒霉了,这么殊胜的法让我一邪人学会了,当心我以后用它来对付你!” 鼻尖抵着鼻尖,“我现在怎么看你都是‘正的’。王八瞅绿豆——对眼了!” “就像那毗那夜迦,魔障了。。。。。。” 双唇贴上嘟起的小嘴,嗓音魅惑而沙哑,“千万别让我发现你是菩萨变的,您大慈大悲,就让我魔障一辈子吧!” “好啊,那咱就不说法,说说钱吧。” 啪得一拍脑门,隐隐带着哭腔,“靠,果然不是菩萨。我能真心实意地补充一句么?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深刻的体会道:还是菩萨好啊!” 笑得前仰后合,虚握粉拳半真半假地砸向他的肩膀,“哎,说真的,你再意思意思,象征性地给我妈几个钱吧。” “凭什么?”刁钻地一龇牙,“孩子都种出来了,不是复婚也白捡了。” “你滚!我妈总得有个台阶下。你前些天不是把东东的工作给安顿了么。趁热打铁,赶紧拎上点礼物去我家。你只要有个姿态,我妈肯定就点头了。” 认可地点了点头,“你家那边的事儿,我早就盘算好了。把你手上那镯子摘下来给你妈,还有你老早那点不值钱的首饰。回头我再象征性的包个不大不小的红包。这事儿就成了!” 以为不妥,郁闷地皱紧眉头,“我妈一农村老太太,带一镯子干活不利索。何况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就认得钱。。。。。。” “那你什么意思,再给她八万?那我可没有。” 杏眼一瞪,“有也不给!给她也是被我弟败了,我儿子还没得花呢!” “想让一个女人叛变革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肚子搞大——真理啊!女人花钱瞎花事儿不用害怕,有了孩子她自己就收敛了。”对着一颗榆木脑袋必须把话说白说透,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意思,那镯子和首饰不是冲你妈,你妈要那个没用。我冲的是东东他媳妇,等回去,我给你妈出一主意,找人放点消息,说东东在市里找上工作了,又说她姐找上有款的了,说买了新首饰,把旧的都留给弟弟,让他好好说个媳妇。。。。。。” “能有用么?”东东的媳妇要是能回来,老太太一毛钱不要都高兴。 “你那弟媳妇老早就盯上你那镯子了。再加上本来就贪财,咱套她跟玩儿似的!” “你有把握?” “那必须有!能用钱搞定的女人最没意思了,你看哥,从来就不招惹这一种。人要是迷在什么里面的时候,哪儿还有什么智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得就是她这号的。”领子一豁,正了正今儿一早又带在了身上的金翅鸟,“咱又不是坑她,没有一句谎话,只要她回来,那些首饰咱真给她。总之,先把你弟妹弄回来,回头再琢磨变废为宝的办法。你不是大肚子了嘛,咱店里缺服务员啊!回头你就是颜如玉2,变着法得给她念‘大明咒’。” 拱手作揖,夸张地赞叹,“太佩服你了,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你怎么那么财迷啊?这一堆烂事儿被你一组合,怎么里外都是你占便宜呢?” “那是了,里外里咱省多少钱呐?哥这辈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占点便宜。”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好女人是一所学校 好男人毕业了可留校任教(大结局) - 长得轻浮也违章 - 荼蘼春梦 恋爱的道路太长,差点把人熬死;结婚的时间太急,差点把人忙死。辗转多年,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郎卓二人终于迎来了大喜的日子。 婚车马上就出发了,一大早才取回来的结婚照还没来得及挂上。 郎老太太里屋外屋忙得焦头烂额,一个劲儿提醒儿子把新媳妇照顾好了,又嘱咐那些迎亲的小后生千万别堵门,唯恐伤了儿媳妇的宝贝肚子。。。。。。 新郎官一晚上没合眼,鼓唆聂琛纠集了一屋子老同学开了三桌麻将,一直耍到旭日东升,才懒洋洋地收拾起战场。 打着哈欠钻进洗手间,洗澡、梳头、打领带、穿西装。拢着鬓角一亮相,老远看那叫一个精神。走近了再看,俩眼睛熬得跟兔子一样! 颜如玉在厨房里帮着忙活了一早上,打四点半开始炸糕,招呼众人吃过了早饭,终于摘了围裙进了郎家大宅气势恢宏的佛堂。 一双伉俪几年来攒下的佛像、经书如今都供奉在同一条供案上。在余烟袅袅的卧香盒里续上了一支藏香,全体投地——连磕了九个长头。合十双手,嘴里小声嘟囔着《百字明咒》、《绿度母心咒》,将幸福吉祥的功德全部回向给即将踏上婚姻之路的新郎新娘。 前途依旧会有这样那样的风浪,只要心中的那盏佛光不灭,彼岸就在不远的前方。 懒懒地扒在阳台窗口,一脸艳羡地欣赏着排在楼下的免费名车会展。隐约感觉到一缕温柔的风自背后荡过耳边,淡淡回眸,似已等他很久了。。。。。。 迎亲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奔向了县城,为了成全女人一生一世的虚荣,摆足了招摇过市的嚣张架势。 鞭炮声一响,平日里寂静的小村忽然间躁动起来。年轻人俱在村头等着拦车赚红包,女娃们倚着院门各自做起了自己的闺阁春夢,围观的场面空前热烈,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上半身裹着皮草,脑袋上蒙着土掉渣的红盖头,被一帮三姑六婆簇拥着送出了村口。假惺惺地干号了几嗓子,规规矩矩地给代表老爸出镜的老妈磕了个头,便兴高采烈地钻进了加长版的卡迪拉克,奔向了今后的幸福生活。。。。。。 新郎官安排好一切之后,匆匆上了车,坐在后座上心浮气躁地清点着口袋里剩下的红包。总觉得有几家孩子的钱给错了,把二十的红包发成了二百的。抬眼望向前座上的“祖宗”,满心挫败地嘟囔道,“亲爱的,跟你汇报个事儿。。。。。。” “说。”婚礼还没开始,分明已经以女主子自居了。 “我这脑袋一发懵,把钱给发错了——临来时给司机的红包是二十的,预备好给司机的喜钱都发给你家亲戚的孩子了。” 一把扯下红盖头,半真半假地咒骂道,“你猪头啊!不是告诉你分开放么?”扫过那双红通通的白兔眼,指着对方的鼻子质问到,“昨天一晚上没睡吧?打牌了?你跟我说实话!” “呵呵,一帮同学。。。。。。”洞房花烛夜不让打,之前打打还不行么? “让我怎么说你好?大喜的日子,懒得骂你了!赶紧给聂琛打电话,让他再封十五个红包在饭店门口等着。等咱俩一下车就给人家补上,给司机二十块钱——你这不闹笑话呢么?” “是是是,我这就给他打。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低头拨出了号码,抬眼看了看对方,真心实意地评价道,“今儿这妆是哪个土鳖给你画得?太让人失望了!” “县城的化妆水平就这样,我大姐给联系的。早知道我就不画了,花得跟妓院老鸨一样!” “我还是打给‘林姑娘’救场吧,你这一出场非把我那群哥们儿雷死不可。这脑袋弄得是什么呀?跟电母似的。” “就电母了,怎么着吧?跟你这红眼雷公刚好配成一对,花重金为你量身打造的!” “嘿嘿,你随便。要是实在舍不得这电母妆,我大不了叫婚庆送几十打面具,咱直接改化装舞会得了。咱俩是强档COSPLAY——你演《僵尸翻身》,我就演那《吸血鬼》。” 双手攥拳,学着红太狼地口气忍无可忍地大嚷,“赶紧打电话呀——再跟这儿耍嘴皮子,我要暴怒了!” 车队飞快的驶回了D城,一进酒店,两人便分头忙活起各自的事情。打点司机的打点司机,改头换面的改头换面,紧赶慢赶还是踩着秒表踏上了艳丽的红毯。 大概是诸位来宾对新郎官的固有印象太深刻,一看见那张不靠谱的脸就忍不住轰然笑场。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一双终成眷属的有情人在亲朋好友祝福的目光下缓缓步上台阶,站在了鲜花簇拥的舞台中央。 意气风发的司仪好一通神忽才煽出一派浪漫而神圣的典礼气氛,只消新郎官一开口,立马就变了味道:“ 我说相亲们啊——各位大姑大嫂,老少爷们儿,大伙都上礼了么?” 台下当即响起一片雷鸣般地爆笑。。。。。。 “经过了八年抗战,又打完了抗美援朝,我郎释桓今天终于娶媳妇了! 在这举国欢欣,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我深感这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为了能让岳父、岳母,各位姐姐、姐夫、妹妹、妹夫们放心,也好让各位亲朋好友做个见证,我郎释桓对灯发誓: 第一、坚持老婆大人的绝对领导,在家里,老婆永远是第一位的,孩子是第二位,小狗第三位,我第四位。备注:如果生俩孩子,我就第五。以此类推。 第二、认真执行“四子”原则。对老婆像孙子,对岳母像孝子,吃饭像蚊子,干活像驴子。 第三、爱护老婆,做文明丈夫,不对老婆耍酷,不让老婆吃醋 ,吵架先要让步,老婆揍我挺住,力求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笑脸迎送冷面孔。 第四、诚心接受老婆感情上的独裁,“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尤其不能跟陌生的女人说话。特例,问路的老太太可以。 第五、坚持工资奖金全部上缴制度。不涂改工资条,不私自藏钱。每月可以申请领取500块钱零花,括弧,日币。 第六、积极响应“六蛋”号召,只看老婆的脸蛋,睡觉要贴着脸蛋,出门前务必吻脸蛋,老了绝不含她“变蛋”,老婆骂混蛋,我坚决做“软蛋”。。。。。。” (完) 结文寄语: 佛曰:真心为菩提净土,色/欲乃生死之根。众生如临火宅,皆被“贪嗔痴”三毒所困。 【贪】是对于喜好的过分偏执。譬如:有人嗜钱如命,有人嗜赌如命,有人嗜酒如命,有人嗜色如命。贪是人性,错在于“执”——不明事理,毫无节制。 【嗔】是对于讨厌的过分偏执;每个人贪爱嗔厌的东西千差万别,你喜欢的,或许正是他嗔厌的。因而,事物才具有了两面性。譬如男人择偶:有人喜欢亭亭玉立的,有人喜欢娇小玲珑的;有人喜欢“赵飞燕”,有人喜欢“杨玉环”; 有人喜欢“沉静如水”,有人喜欢“话痨如火”;有人钟情“邻家小妹”,有人喜欢“颓废朋克”。 【痴】是因不明事理的实相而做出贪或者嗔的反应。譬如:一个胖MM拍了个帅得没天理的GG,有人就会说“白瞎那个人儿了!”。这就是“痴”的反映,因为不明事理,而产生了轻慢,嗔妒的情绪。说这话的人不明白,她以为“恐龙”的胖MM在人家帅GG的眼里那就是天仙,那就是嫦娥。她喜欢“柴火妞”,人家帅GG平生就贪恋“樱桃肉丸子”。美相与丑相皆由心生,万事万物只在于你怎么看,没差别的! 佛他老人家又说,人这一辈子所遇到的烦恼大致分为六种,皆因“贪嗔痴”三毒而生。 一曰【贪烦恼】。贪即贪爱。产生于五欲(色/欲。声欲。香欲。味欲。触欲。)舒畅的情境。求而未获,爱而不舍。因为不舍,所以烦恼,故名“贪烦恼”。譬如:美丽的容貌,悦耳的歌声,好闻的香薰,喜好的口味,光滑的触感都让人觉得舒服,轻易就能钩起人性的贪婪。 二曰【嗔烦恼】。产生于五欲不爽的情境。因为感官不喜欢,所以嗔恚忿恨。缠结记忆在心,而生出烦恼,故名“嗔烦恼”。譬如:丑陋的外表,刺耳的噪音,难闻的腐臭,难吃的口味,扎手的触感多半让人嗔厌。 三曰【慢烦恼】。自以为是,将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怀着不敬重的心态,因傲慢而产生的烦恼,就叫做“慢烦恼”。譬如:你爱慕的GG不**你,偏偏喜欢上一个“惨不忍睹型”。你可能会因此而烦恼,主要是因为你觉得那女的不如你,这就是轻慢心。 四曰【无明烦恼】产生于对一切诸法无所明了。因为不明事理而产生“贪嗔痴”等诸多烦恼,故名“无明烦恼”。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缺乏智慧,不懂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烦恼是必然的。 五曰【疑烦恼】因为不明世事而产生疑惑,以至于犹豫不决,乱了心性,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辗转纠结而产生烦恼,故名“疑烦恼”。譬如:N多美男摆在眼前让你挑,你没有识人之明,不知道该选哪个好,当然会烦恼。 六曰【不正见烦恼】对于是非善恶无从分辨,犹豫不决而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又因为错误的判断而产生了错误的认识。被虚妄的假象蒙蔽而产生烦恼,就叫做“不正见烦恼”。譬如:你智慧不够,帅哥一多就眼花,看来看去也就看到一张“画皮”,眼珠子飞出来也看不到骨子里。自以为选了个好男人,最终被伤得体无完肤,就得到一个结论“男人没有好东西!”。这万古传唱的“醒世恒言”就是天大的“不正见”,无奈却被亿万糊涂女人奉为至理名言。 聪明的女人千千万,有智慧的女人却是万里挑一。聪明不等于智慧,但有智慧的女人一定聪明。清除贪、瞋、痴、傲慢、嫉妒及吝啬等烦恼,使心如莲花,处水而不染。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有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人情世态纷纭往复,安危苦乐随遇而安。利己是智,利他是悲,悲智合一便得中道极乐。 正所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美眉如此风骚,叹大把帅哥玩尽花招。 惜精英白领略输钱财,国企老总年事已高, 一代天骄港澳侨胞只识殷勤送美钞。 俱枉矣, 妙姻缘且看冤家过招! 顶礼本师释迦摩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士,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为度化一切众生,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荼蘼给大家鞠躬,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古言新文《烟花痣》已上线,敬待有缘人。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