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六十一 塔顶疗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若欲阻止娇娇保全娇娇,唯有先保住自己的小命!为了娇娇,更为了自己的责任使命,杜奇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可是,现在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已成废人,疗伤丹药又对他无效,便何况他现在根本无法从储物戒中取出丹药,在这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又如何维护自身安全呢? 现在他的经脉被毁,丹田被破,即使能取出丹药有效服用,最多也只能治好所受之伤,根本无望恢复修为,到时的体能也许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还不是相当于废人一个,又凭什么保全小命呢? 思念电转间,感觉着身体的状况,杜奇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现在他本身的真元丝毫未剩,而武极峰那粒丹药的药力虽极微弱,却毫不停顿地在体内运行,维护着他的生机流失,若不是这丹药之力,杜奇可能早已被汪守节击毙,根本等不到秦馨再施辣手。有感于此,杜奇真不知该仍坚持憎恨武极峰还是应该感激武极峰? 忆及为白泉疗伤时服下丹药的状况,杜奇忽然涌起一丝希望,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许情形不会如想象般糟糕无望,于是道:“娇娇,我们在此多久了?” 娇娇道:“已经九天多了。” 杜奇又道:“娇娇,你能带我走吗,去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 娇娇思索着道:“带主人走没问题,只是安全隐秘的地方却难找,对了,有一个地方,虽不隐秘,但一般的人却不敢去,我们便去那个地方怎么样?” 杜奇道:“什么地方?” 娇娇道:“欢乐谷的神龙塔!” 杜奇同意道:“那确实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可是我们怎么才能避开欢乐谷众人的耳目混进去呢?” 娇娇道:“只要主人愿去,娇娇便有办法不让任何人看到大摇大摆地进去。” 杜奇不假思索地道:“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即出发!” 得杜奇之令,娇娇不再说话,感应了一下欢乐欲的方位,令谷中群蛇前面开路,就那样卷着杜奇,随着谷底的溪水逆行而上,直向欢乐谷而去。 杜奇扮作洪凌岳时曾到欢乐谷一行,仅从乐乐口中得知一些欢乐谷的情况,却不甚了解,此去欢乐谷疗伤,实是无奈之举,还不知会惹下什么事端,但杜奇现在却顾不了这许多,事急只能从权。 一路上有群蛇巨蟒开道,再加上娇娇全力护持,竟在无人查知的情况下顺利进入神龙林,娇娇忽然发出一声巨鸣,顿时从欢乐谷中传来一片惊呼声。 欢乐谷中,人人皆有本命神龙,娇娇那一声吼,竟是令在通往神龙塔沿途中的欢乐谷人的本命神龙避到别处,这自然引得欢乐谷内一阵忙乱。 娇娇令开路而来的群蛇巨蟒自去,她却带着杜奇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神龙堂,进入神龙塔,爬上顶层,随后慢慢地缩小身体,等杜奇完全躺在地板上后,才轻轻地从杜奇的身体下爬出,说道:“主人,这下就看你的了。”语毕,娇娇才游到楼梯口,为杜奇警戒。 杜奇根本无法坐起身来,只能吃力地微微转动脑袋,见这层空间比前次到过的第八层要小得多,而周围的门却更显宽大。望着周围的情形,忆及此处乃是欢乐谷历代老谷主的坐化之地,杜奇不由甚感满意,能葬身于此也是不错的结局,娇娇在此修练也应该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胡思乱想中,杜奇不由忘记了来此地初衷,只顾努力向看不到的地方望去,忽然,他的目光不由一凝,原本空空如也的房中突然现出一个人来,望着杜奇笑眯眯地道:“欢迎小友再次光临!” 在那人刚刚现身之际,娇娇便急忙蹿到杜奇身旁,恶狠狠地盯着那人,似欲立即暴起咬噬那人一般。 对那人突然现身,杜奇本就有些意外,听到那人的话,杜奇更不由暗惊,诧异地道:“你知道我?” 那人似根本无视娇娇的存在,仍笑容可掬地望着杜奇,悠然道:“原本不知道,自从小友上次惠临之后,我便记住了小友,能再见到小友,真是太好了!” 杜奇苦笑道:“我现在连半条命都未有,你见到我有什么好的?” 那人笑嘻嘻地道:“小友虽然受创不轻,却并非不治,我在此等小友,是想亲手交给小友一件东西,并请小友日后多加照顾一下我欢乐谷的生灵。” 杜奇惊问道:“你是欢乐谷的人?” 那人并不回答杜奇的问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黝黑之物放在离杜奇不远的地上,看见那物,杜奇不由惊呼道:“神龙令?!” 那人并不理会杜奇之言,仍是笑嘻嘻地道:“有神龙令在手,小友便可主宰欢乐谷,以小友的为人,不用我多言,小友也会善待他们!此处短时间内应该无人来打扰,小友便安心在此疗伤吧,等伤愈功复后再取神龙令,如若有缘,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语毕,不等杜奇有所反应,那人便似刚才现身一般,忽然凭空消失不见。 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再望着地上的神龙令,杜奇不由思绪翻腾,那神龙令已被他扮作洪凌岳时取出交给了李紫云,谁知现在竟被那人拿出摆在他的面前,杜奇百思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奇本无伤愈功复的信心,到此也只是为让娇娇安心在此修练,听得那人之言后,杜奇终于鼓起勇气,即使不能恢复修为,也要尽力疗治所受之创,于是收拾好心情,屏心静气,搜寻凝聚体内残余真元疗治伤势。 费了半天劲,杜奇发现他体内根本没有一丝真元,只有武极峰强迫他服下的丹药之力尚可勉强调动。 想当日服下那粒丹药时,他本身真元便有被那丹药之力同化之象,由此可知那丹药之力的怪异,暗暗思索良久,杜奇才将心一横,引导那丝微弱的药力慢慢地在体内运行,并试着修复所受的创伤。 八百六十二 一意祛毒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药力果然神异,竟具有杜奇本身真元相同的能力,其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随杜奇之意修复损毁的身体,对此,杜奇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却很顺利地修复了丹田,杜奇不敢怠慢,紧接着修复完全被毁的经络,然后是破碎的骨骼、内腑和腐败的肉体,一路下来,杜奇虽吃尽了苦头,却终于将所受的创伤治愈。 杜奇所得的好处并止此,随着伤愈,他的经脉内劲力越来越充沛,丹田内更是充满了劲气,令杜奇感到不安的是,这些劲气并非他本身的真元,而武极峰强迫他服下的丹药之力。 杜奇刚服下丹药时,丹田和经脉内绝大部分是他本身真元,只有极少部分是那丹药的药力,现在充斥在他丹田和经脉内的劲力全部是那丹药之力,杜奇所受的痛苦折磨可想而知,此时,杜奇只想将那些劲力排除体外以减轻痛苦,但他用尽各种方法也无法如愿,唯有强忍痛苦和折磨,打起精神将那些劲力向丹田压制,直到将那些劲力压制成液状,塞满了丹田,不但仍然无法将经脉内的劲力完全压入丹田,经脉内的劲力反而更为浓厚强劲,此时,杜奇已无法可施,只得收功而起。 现在这种状态,若是体内完全是他本身真元,杜奇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此时杜奇却感到苦不堪言! 这种状态,分明是已达到胎息后期圆满之境,再稍加努力,便可炼成紫府元婴,但杜奇却不敢继续运功修练,因为现在他体内的劲力全是那不可控制的丹药之力,若炼成一个毒婴,而又无法拔出毒素的话,将会贻害终身! 在行功之时,那丹药之力令杜奇痛苦不堪,收功之后,那丹药之力竟然也随之安定下,令杜奇感觉不到一丝异样,使杜奇再也不愿去尝试练功,只不知在与人拚斗时动用真元时,是否会如练功一般令他感到痛苦? 杜奇不知答案,只得暂时将此事抛开,无聊之际俯身将神龙令取在手中,但他却突然大叫一声,急忙将刚取在手中的神龙令甩在地上。 此前,杜奇曾握持过神龙令,当时入手的感觉只是有一股寒意直渗入体,除此外并无太大的异样,可如今当他的手刚刚与神龙令接触时,便忽然感到从神龙令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似欲将他体内的劲力吸出体外,骤遇此况,杜奇不由一惊,急忙将刚取在手中的神龙令甩掉,继而涌起一股狂喜之意。 现在充斥在经脉和丹田内的全是武极峰强迫他服下的丹药之力,杜奇正愁无法将之排除体外,若神龙令真能将这些劲力全部吸出,虽有废去修为之厄,但却强过被这丹药之力折磨控制,于是,杜奇急伸右手拾起刚甩掉的神龙令。 神龙令刚刚入手,体内的劲力便如潮水一般涌入神龙令,杜奇虽突觉一股空虚之感随着劲力涌入神龙令而越来越强烈,但杜奇却不惊反喜。 谁知好景不长,只瞬间工夫,神龙令容纳的劲力已达到饱和,不再吸收杜奇体内的劲力,无论杜奇如何用运功相逼,仍然无法将劲力逼入神龙令,而此时神龙令变得更加黝黑,周围似有黑色异光闪耀。 神龙令吸收的劲力相对杜奇体内的劲力来说只是极少的一点,对杜奇毫无影响,对此,杜奇虽不甘心却又无何奈何。 面对此状,杜奇突发奇想,若能将神龙令中的劲力排除,那神龙令岂不是又可接着吸取他体内的劲力吗? 但如何才能排除神龙令中的劲力呢? 因这劲力是武极峰强迫他服下的丹药之力,神龙令本身又蕴含巨毒,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杜奇不敢妄想将之逼入别人体内,更不敢将之逼入娇娇体内,若是武开在此,倒是可以一试,反正他也服了武极峰的丹药,这些劲力也许对他无害,说不定还能助他提升修为呢,只不知武开是否承受得住神龙令本身蕴含的巨毒? 可真要以此让武开提升修为,杜奇实有些不愿,更何况此时武开并不在此,也不知武开在重伤之余能否逃过雄鸡教那三个高手的魔掌? 无奈之下,杜奇令娇娇找来一条小蛇相试,谁知那小蛇一与神龙令接触便被立即毒毙,杜奇只得颓然作罢不敢再试。 毫无意识地,杜奇持着神龙令轻轻地敲击着左手掌,似是在思考问题,又似在作某一决断,实则是无聊之际的无意举动。 蓦地,杜奇突然感觉到神龙令在与左掌接触的那一刹那,其内的劲力似有通过左掌传入体内之象,而体内的劲力也随之欲通右手注入神龙令的趋势。 有此感觉,杜奇不由大喜,急忙将神龙令放入左掌,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神龙令根本毫无异状,他体内的劲力更无丝毫运动的迹象。 再次敲击,那种感觉又生,一旦停止,一切又恢复原状。 至此,杜奇已无计可施,仅凭这样敲击,不知何时才能将神龙令内的劲力全部传入体内?即使能顺利将神龙令内的劲力传入体内,又能顺利地将体内的劲力注入神龙令内,最后体内的劲力仍然无法减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如果劲力通过神龙令的转换有所损耗呢,只要坚持下去,终有将体内劲力耗尽之时,此举若能成功,即使花费再长的时间也值得,毕竟武极峰那丹药之力蜇伏在体内总不是一件舒心之事,可是,如何才能快速进行此事呢? 苦苦思索间,杜奇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劲力不能自动传输,何不运功相助呢?想到就做,杜奇左右手分持神龙令的一端,暗运玄功,左掌将神龙令内的劲力吸入体内,同时将体内的劲力通过右手注入神龙令内。 令杜奇意想不到的是,从神龙令传入体内的劲力竟然变得极为纯净醇厚,不再有丝毫那丹药之力,见此,杜奇不由大喜,急忙盘腿而坐,加紧运功施为。 八百六十三 紫府元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虽然从神龙令传入体内的劲力瞬间便被体内的劲力同化,但杜奇却毫不气馁,依然加紧施为,不知体内的劲力经过神龙令净化了多少遍,体内的丹药之力终于有所松动,慢慢变得稀薄起来。 更为难得的是,杜奇体内的劲力通过神龙令净化之后不但不见消耗,反而更为雄浑纯厚,丹田内的劲力也更为紧密凝实。 当将经脉和丹田内的劲力中的丹药之力净化之后,杜奇又运动玄功,慢慢将内腑、肉体、骨骼和骨髓中的丹药之力进行稀释、净化,其过程犹如洗毛伐髓一般,使杜奇受尽了难言的痛苦和折磨。 当将体内的丹药之力全部净化之后,杜奇终于松了一口气,通过内视之术看着充满丹田内那犹如糨糊般的真元团,杜奇更是兴奋无比。 在杜奇的意想中,最要紧之事便是收集十二名家之物和助三公子成事,现在三公子一事有道德真人的真君门人相助,他已不用操心,至于十二名家之物,已有十件在身,另一件在鲁妙儿手中,有天地教众相护,即使是道德真人,也不能轻易取得,别人更不用提了,而秦家之物却不知在何处? 即使这两件十二名家之物全被道真人得去,最后还是得到他手中,是否要合炼成神兵,还不是他说了算!虽然此举对道德真人有些不公,但杜奇却不愿为此而牺牲娇娇,至于对道真人的亏欠,唯有以后再想办法弥补。 思虑及此,杜奇在楼梯口和身周布下十余道禁制,将自己护在其中,才有些不舍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仅有的一粒结婴丹,将神识注入其中,牢牢地将结婴丹的药力结构印入脑海,然后放在一旁备用。 思虑片晌,杜奇又一一取出那人留在储物戒中的玉简书册仔细观阅,忽然,一丝喜色慢慢地浮上杜奇的眉梢,他不由兴奋地道:“聚灵阵,就是它了!” 将那枚玉简的内容全部记住确认无误后,杜奇便着手布置聚灵阵。 这聚灵阵布置容易,但却需要大量的灵石。杜奇原本不知灵石是何物,从这枚玉简中得知,灵石中蕴含着大量纯净的灵气,是修行者进行修练、提升修为的臻宝。这灵石本极难寻,但那人留给杜奇的储物戒中却有,而且还不少,几乎占据了储物戒小半空间,其中上、中、下品灵石皆有,而且下品灵石最多,杜奇目前的修为,使用下品灵石足矣。 杜奇按最低要求取出五百块下品灵石布置好聚灵阵,想了想又加了三百块下品灵石,然后才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央,仍然将结婴丹放在身旁随手可取之处,接着屏气凝神,调匀气息,平伏有些激荡的心情,使自己处于巅峰状态,之后才发动聚灵阵,汲取灵石的灵力,开始结婴。 修行者练功,一般手握一块灵石便足够提供练功者所需的灵气,而今杜奇初次使用灵石,一下子便用上八百块灵石,而且是通过聚灵阵来汲取灵石的灵力,由此可知瞬间涌入体内的灵力是何等的雄厚强劲,那巨大的冲击力,令杜奇几乎忍受不住。 好在杜奇早有准备,又是在凝结元婴这等非常时期,所需灵力本就极多,但杜奇仍不敢怠慢,忙按心法运功,将身周浓郁的灵石灵力吸入体内,与本身真元熔炼后导入丹田,经过反复压制锤炼,丹田内那糨糊般的真元团变得更为凝实酽稠,而丹田内的压力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劲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 正当杜奇感到再也忍受不住这强大的压力正欲放弃时,突觉丹田一松,通过内视之术看到丹田内那糨糊般的真元团忽然凝缩,似欲凝固一般,见状,杜奇不由有些讶异,难道又将凝结成内丹? 思念未已,似欲凝固的真元团上方忽然凝聚出一个小小人儿的头顶,接着随着大量的灵力真元涌入,慢慢地凝聚出额头,眼、耳、鼻、口、脸部、下巴、脖子……随着出现这些部位的增多,往下凝聚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地,杜奇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真元灵力更似有不继之象,他不敢怠慢,急忙将结婴丹吞入腹中。 结婴丹刚刚入腹,便化作一股强大而雄浑的灵力涌入丹田,强劲的冲击力,使杜奇感到全身经脉和丹田一阵巨痛,但那人形凝聚出现的速度却加快了许多,只片刻工夫,那人形的上半身便全部显露出来。 杜奇并不敢稍怠,全力汲取通过聚灵阵传输而来的灵石的灵力,导入丹田,向尚未凝聚成人形的气团中压去。 结婴的过程本就痛苦而漫长,当杜奇将灵石的灵力全部吸收干净之后,终于结婴成功。看着静静地躺在丹田内紫气缭绕的小小婴儿,杜奇忽然意念一动,那婴儿顿时变得与他的面貌一模一样,随着那婴儿的呼、吸,强劲雄厚的紫色真元由丹田注入杜奇的经脉内,循环一周后涌入丹田,被那婴儿吸入体内,凝炼后再呼出,在杜奇全身经络运行一遍后又回到丹田,再被那婴儿吸入凝炼,杜奇的本身真元便如此在他的经络和那婴儿间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反复凝炼。 杜奇知道,炼成紫府元婴后,便可与世上任何武林高手叫板,但却才刚刚跨入修真的门槛,才刚刚起步,就如武人刚刚开始练武一般,以后的路还很漫长,因而此时他虽感到有些欣慰,却无太大的兴奋之意,此时枯坐练功已很难提升修为,他有些不舍地收回心神,退出练功状态。 握着神龙令,杜奇不由思绪翻腾,他没想到此次到这欢乐谷的禁地神龙塔上疗伤,竟又再次见到神龙令,他更没想到这神龙令如此神奇,居然有滤毒提升修为之功效,如今这神龙令已是他囊中之物,自然不愿再拱手让人,更何况先前那神秘人物已有言在先,于是心安理得地将神龙令收入储物戒。 八百六十四 梦幻天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先前将刀剑背裢等物收入储物戒,是因无故被武开打伤之故,杜奇担心重伤之余万一遇上强敌被夺,到时要想再寻回无疑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现在他伤愈功复而且炼成紫府元婴,自然再无此虞,于是从储物戒中取出背裢,正准备穿上时,突然感到对背裢、流云刀和滴水剑的感觉似是有些不同,便急忙将背裢放在面前地上,取出流云刀和滴水剑,只看得一眼,杜奇便不由喜上眉梢,原来这背裢、流云刀和滴水剑竟然是灵器!只是其器灵处于沉睡状态,怪不得那人当日未让他将背裢、流云刀和滴水剑认主,原来是他修为不够之故。 现在,杜奇已可修炼自身法宝,只要让背裢、流云刀和滴水剑认主,他便有了自己的护身和攻击法宝,于是分出三缕神识,分别注入背裢、流云刀和滴水剑的器灵之中,直到将器灵完全控制住才将器灵唤醒。 让杜奇更感惊喜的是,那九支镂空月牙镖竟然也是灵器,其品阶虽不及背裢,却不知比流云刀和滴水剑的品阶高出多少?自然,九支镂空月牙镖的器灵也处于沉睡之中,杜奇趁机分出神识,令九支镂空月牙镖的器灵认他为主,现在,杜奇只要意念一动,镂空月牙镖便会自动飞出伤敌,而且攻击距离不知比以前用手发射时要精远多少倍。 穿上背裢,将流云刀、滴水剑和九支镂空月牙镖收入背裢上的刀剑袋和镖囊中,杜奇不由意气风发,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处,去驰骋江湖,但虑及诸多事情待理,杜奇只得按捺下激越的心情,取出放在储物戒中一直未曾探看的介子界,意念微动,他的人更进入了介子界中。 杜奇惊喜地发现,这介子界中的空间十分广大,纵横皆不下千里,竟是一片广阔的天地,硕大的世界!里面山河湖泊应有俱有样样俱全,其间蕴涵丰富的矿藏,其间遍植各类药材,而且数百上千年的珍稀药材比比皆是,杜奇不由看得心花怒放,看来那人在此间花费了不少精力和心血,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遗憾的是,其间没有生灵活动的痕迹。 由于心中有事牵挂,杜奇不敢在介子界中久呆,不舍地退出介子界将其收入储物戒中,随手取出家传玉佩,准备观看以前无法见到的修行之法,突然,杜奇发现他这家传玉佩竟然也是一枚玉简,当下迫不及待地将玉简中记载的长生至要功法等内容全部印入脑海。 再将这些内容默念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家传玉佩收入储物戒中,将目光投向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幻天镯。 这幻天镯乃是一件神器,不但是一件防身臻宝,而且还具有储物之能,里分三层: 最上面一层是藏宝阁。以杜奇目前的修为,尚无能打开藏宝阁,更无法进入其间,不知里面是否真藏得有宝? 中间一层是储物空间。储物空间十分宽广巨大,方圆不下千里,只是里面除了一枚玉简外别无一物。 下面一层是梦幻天地,幻天镯便是因此而名。这梦幻天地的空间十分广大,纵横不下万里,里面山河湖泊、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样样俱全应有俱有,竟是一片广大而真实的世界!其间蕴涵的矿藏比介子界不知丰富多少!与介子界相比,这里的药材可说是少得可怜,但却比外面的世界丰富得多,其中不乏年份久远的珍稀名贵药材,更为难得的是,这梦幻天地中的灵气浓郁而充足,实是一个修行练功的上佳宝地。 早在杜奇与这幻天镯初次相遇时,这幻天镯的器神便已认杜奇为主,杜奇便是这幻天镯的主人,自然是梦幻天地的主宰,只要他意之所至,便可出现在梦幻天地中的任何地方,其中的生灵物件,他也可随意使唤取舍。 此刻,杜奇不及查察梦幻天地中有何奇珍异兽,便急忙退出,让一直守候在聚灵阵旁的娇娇进入梦幻天地,去看看他专为娇娇开辟的一处修炼洞府,以便她以后在此修炼。 娇娇在杜奇运功疗伤和结婴时守候在旁获益非浅,修为长进不少,此时进入梦幻天地,看到杜奇专为她开辟的修炼场地,不由兴奋不已,由于在此不虞他人侵扰,更不虞天道干扰,娇娇尽可为所欲为任意逍遥,恢复真身后上蹿下跳,一时间弄得四周风起云涌,山呼林啸。 肆意闹腾了一翻,娇娇才将身子凝缩成一条小蛇大小,退出梦幻天地,如往日一般缠绕在杜奇的左臂上,以助杜奇安然退出欢乐谷。 解除先前布下的禁制,杜奇正欲离去时,突然意念一动:将储物戒、背裢连同流云刀、滴水剑和镂空月牙镖全部收入幻天镯的储物空间。 见身上除了幻天镯再无它物在外,杜奇才满意地笑了笑,身形微动,直接穿出神龙塔立身于塔顶之上,放眼望去,欢乐谷的情形尽入眼底: 欢乐谷占地极广,高楼矮房、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大道小巷阡陌交错,处于两山之间的宽阔地带,边沿的山体全是近百丈高下光秃秃的峭壁,一般人根本无法逾越,两旁山峰呈弧形慢慢合拢,于两端各形成一个宽约百丈的深谷,分依山势在谷底建有两道高厚的城墙,将欢乐谷牢牢地护在中间。 神龙塔位于欢乐谷中心地带的一座小山之顶,四周围以高墙,墙内塔周依小山之势也建有不少房屋堡垒,名神龙堂,俨然是一个城中之城。 观其模样,便不难得知,若欲进出欢乐谷,必须经由两端谷口的城门,只要严闭城门,任何人也休想进出,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处,再加上欢乐谷有无数毒蛇巨蟒相助,长久以来,根本无人敢来欢乐谷撒野。 可此刻,欢乐谷两端城墙内外喊杀声汹涌澎湃,直冲云霄,杜奇不知何方势力不知天高地厚,又因何故竟胆敢前来侵犯欢乐谷? 八百六十五 取欢乐谷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此,杜奇虽有些好奇,却不愿招惹麻烦,正欲悄悄离去之际,猛地醒及欢乐谷至高无上的神龙令在他手中,他便是欢乐谷的主宰,欢乐谷便是他的势力,为了更好地履行责任使命,完成先辈遗传下来的历史任务,杜奇自然要借重欢乐这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此时他自然不容外人来欺侮,于是意念微动,身形便消失在塔顶,下一刻便出现在神龙亭前,毫不迟疑地举步向神龙亭内走去。 守卫在神龙亭大门前的十二名白衣汉子骤见杜奇,皆不由大惊,一个白衣汉子厉声喝道:“站住!”喝叫声中,那白衣汉子取出一支绿色短笛放在唇边,似欲立即吹响。 杜奇毫不理会那些白衣汉子,只是身形一晃,便似一道轻风般飘入神龙亭,只见欢乐谷谷主李紫云高坐台上案后,李紫云身后静立着四名绝色白衣女子,二十余人分列台下两旁,人人面现惊惶,显是正在商议御敌之策。 看到杜奇旁若无人地走进神龙亭,亭中众人尽皆骇然,李紫云蓦然大喝道:“何方狂徒,竟敢擅闯我神龙亭?来人,给我拿下!” 杜奇刚才在神龙塔上便已看清欢乐谷两端的战事非常激烈,欢乐谷似乎处于不利之境,所以他才急忙来此找寻李紫云询问原由商议对策,此时自然不愿与他们产生误会,于是举起神龙令道:“神龙令在此,任何人不得妄动!” 杜奇的话犹如一串惊雷猛地炸响,使闻李紫云之令正欲上前捉拿他的那些人立即停止行动,与亭内其他人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李紫云冷笑道:“众人皆知,神龙令便在本座手中,这厮于此刻假借神龙令前来必定有诈,大家不要被他迷惑,先合力将这狂徒拿下再说!” 见亭内众人听到李紫云的话后又蠢蠢欲动,杜奇急忙再次高喝道:“神龙令在此,任何人不得妄动!”杜奇虽认识李紫云和十长老等人,但他们却不认识杜奇,未免让他们得知其中隐情,杜奇喝止住众人后,接着道:“你便是现任谷主吧,既然你说神龙令在你手中,便请出来让我们比对比对,看看我手中的神龙令是真是假?” 李紫云自然知道杜奇手中的神龙令不假,只是她不知道神龙令为何会出现在杜奇手中,所以她才不顾一切地欲将杜奇拿下夺回神龙令,此时见亭中众人似乎皆有些认同杜奇之言,而杜奇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于是急忙娇笑道:“本座手中确有一枚神龙令,这是大家曾有目共睹的事实,看少侠手中的神龙令似乎也不假,不知少侠手持神龙令到此有何指教?” 杜奇笑道:“我欢乐谷的神龙令只有一枚,若有人怀疑我手中的神龙令有假,自可上前来验查!”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李紫云忙娇笑道:“本座身为谷主,只要瞧一眼便知道神龙令的真假,何须验查?可否请少侠借一步说话?” 杜奇轻笑道:“此处皆是我欢乐谷的要人,有何事需瞒着他们呢?我们就在此畅谈吧!不知谷主如何称呼?” 李紫云怔了怔,才娇笑道:“本座李紫云,现为欢乐谷谷主。少侠虽手握神龙令,但神龙令的秘密和功用却是我欢乐谷历代谷主口口相传,少侠也许并不知晓,所以,我才请少侠借一步说话相告此情。” 杜奇笑道:“如果李谷主只是想说这些,那更得免了!见神龙令持有者犹如祖师爷亲临,难道你们就这样让我站在这里与你们说话?” 踌躇了片晌,李紫云才站起身来,笑靥如花地道:“请少侠上座!” 杜奇毫不迟疑地步上高台,在李紫云让出来的座位上坐下,扫了一眼亭中众人,举了举手中的神龙令,正色道:“从现在起,我杜奇便是欢乐谷之主!”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仍然站在台上座旁的李紫云竟抢先向杜奇施礼,盈盈地道:“欢乐谷第二十一代谷主李紫云参见杜少侠,请杜少侠以后多多照顾。”接着指着高台后端墙壁正中的支架微笑道:“请杜少侠将神龙令归位!” 杜奇自然不会再次上当,将神龙令暗暗收入幻天镯的储物空间,轻笑道:“神龙令乃至高无上的信物,我还是随身携带的好!” 见此,亭内众人皆惊疑无语,李紫云更是笑意顿敛,面现死灰之色,但她却外强中干地道:“少侠并非我欢乐谷之人,如何能做得谷主?” 杜奇冷笑道:“见神龙令如见祖师爷,神龙令现在我手中,我为何做不得谷主?难道还有什么说道么?” 李紫云抗辩道:“凡我欢乐谷之人,皆有本命神龙,作为一谷之主,自然不能例外,这可是祖师爷定下的铁律,任何人也不得违背,因此,若少侠有本命神龙,我这谷主之位让给少侠也理所当然,如果少侠没有本命神龙,还请少侠将神龙令归还给我欢乐谷,从此后我们两不相干!” 杜奇闻言不由一乐,没想到他当日一时恻隐收下娇娇,不但屡次助他抵抗强敌化解危难,现在更是他入主欢乐谷的唯一凭借。 杜奇既然已经拿定主意,此时自然不会临阵退缩,于是一抬左手,淡然道:“要说本命神龙,本人这个才算得上,你们的,根本算不上,谁若不信,尽可上前来试。” 娇娇趁势显出身来,头颅一昂,顿时涨大数倍,微一作势,吓得亭内众人的本命神龙浑身颤抖,纷纷往主人身上挤靠。 众人感觉到此,皆不由大讶,根本无人敢用自己的本命神龙来与娇娇比试,略微一怔之后,便争先恐后地上前来与杜奇见礼。 徐长老抢先拜伏在台下,慷慨激昂地道:“属下徐开才拜见杜谷主,请杜谷主多多指教!但凡杜谷主之令,徐开才必定遵循不悖,若有胆敢违抗杜谷主之令者,便是与老夫做对,老夫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八百六十六 谷之秘密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余众更是不敢怠慢,紧随徐开才之后纷纷拜伏在台前,向杜奇表态度、宣誓言,杜奇皆一一热情以对,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亭内众人安抚下来,轻笑道:“各位,请大家仍然按原位各司其职,从今以后,本座将按大家的为人及对我欢乐谷的贡献进行奖惩升降!” 众人哄然叫好,接着又争先恐后地向杜奇表忠心、示决心,杜奇微笑道:“本座不想听你们之言,只想看各位的行动,现在请大家分成两组前往城墙督战,此事由徐长负责安排,本座随后便到!” 徐开才欣然领命,兴高采烈地分派人手,前往两端城墙督战抵御入侵之敌。 刹那间,神龙亭中众人先后离去,只余杜奇、李紫云和此时仍静立在杜奇身后的四个白衣绝色美女。 望着空空的神龙亭大厅,李紫云忽然叹了一口气,最后定定地盯着杜奇,苦涩地道:“请问杜谷主,你准备何时送妾身去神龙塔呢?” 杜奇诧异地道:“你去神龙塔干什么?” 李紫云惆怅地道:“神龙塔是我欢乐谷每一任老谷主的荣归之地,现在杜谷主已接手欢乐谷,妾身不去神龙塔又去何处呢?” 杜奇轻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此事,可我并不准备让你去神龙塔,你着什么急呢?” 李紫云忽然愤激地道:“我身居谷主之位十余年,虽无所建树,但也未有大的过失,难道杜谷主因为刚才我有所冒犯,竟然剥夺我这最后的权利?” 杜奇仍轻笑道:“你去了神龙塔,欢乐谷谁来打理?所以,此事再也休提!” 李紫云不解地道:“杜谷主之意是……” 杜奇道:“我本非欢乐谷之人,虽接掌欢乐谷,却不会在欢乐谷久呆,我离谷之后,欢乐谷自然还需要你来打理,现在,我任命你为欢乐谷副谷主,在我离谷期间,统领欢乐谷一切日常事务,并全权对我负责,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紫云闻言大喜,急忙拜伏杜奇坐前,诚恳地道:“李紫云谨尊杜谷主令谕,定不负杜谷主厚望!” 杜奇轻笑道:“李谷主请起!说说吧,现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李紫云踌躇道:“请杜谷主借一步说话如何?” 杜奇知道现在李紫云不会再耍花招,欲真心将隐情相告,于是道:“李谷主请!”接着又对那四个白衣绝色美女道:“若我不能回转,你们四个务必将我的决定转告十长老等人,令他们全力协助李谷主,不得有误!” 那四个白衣女子本是李紫云的侍卫,听得杜奇之言自是欢喜无限,李紫云更是欢喜异常感激在怀,恭敬地道:“请杜谷主随属下来!” 语毕,李紫云将杜奇引入神龙亭后神龙殿中的一间秘室内,请杜奇在上首坐定,重新见过礼后她才嫣然道:“禀谷主,现在来犯我欢乐谷者,乃是江湖中各大小门派帮会的联军,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人心似乎不齐,要进入我欢乐谷并非易事,所以,还请杜谷主不要担心!” 杜奇皱眉道:“现今江湖中各门派帮会皆野心勃勃各自为政,相互仇视倾轧已久,本已水火难容,为何会联手来攻打我们从未涉足江湖的欢乐谷呢?” 李紫云思索着道:“这个属下不得而知,但属下却另有秘事相告,此秘只能由我欢乐谷谷主掌握,历来皆是口口相传,并无文字记载,现杜谷主既已接掌欢乐谷,属下便有义务将此秘相告。” 杜奇知道,每一个门派帮会,皆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欢乐谷自然不会例外,杜奇现在身为谷主,当然要知晓这个秘密,于是道:“请讲!” 李紫云肃容道:“我欢乐谷历史悠长,创建于上古时期,创谷祖师爷梅从先乃商汤嫡系后裔梅伯的幼子,在梅伯被纣王残害后,愤而遍访天下名师,欲铸一柄上斩昏君、下灭奸佞的绝世神剑替天行道,但却未曾全功。为此,祖师爷决定再次云游天下,找寻完铸神剑之方,临去之际,祖师爷将欢乐谷大小事务交给长子梅楚寒掌领,并密令梅楚寒看护他铸炼的神剑之坯,以待他归来铸成此剑完成心愿,还世道一片睛天。” 微微顿了顿,李紫云接着说道:“但祖师爷这一去再未回返,而我欢乐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便为看护祖师爷铸造的神剑之坯,不过此秘只有历任谷主代代相传才略为知晓,谷中其他人并不知此情,只道我欢乐谷与其他帮会门派一般,仗着天下无双的武功修为和养蛇驱蛇之技,在江湖中争长论短。” 说至此处,李紫云叹了一口气,似有些落寞地道:“正因我欢乐谷所传武功高强,养蛇驱蛇之技天下无双,江湖中人闻之胆丧,因而谷中之人难免骄狂,无论是蛇技还是武艺,皆是一代不如一代,又曾惹来许多麻烦,数度令我欢乐谷元气大伤,为免再惹来祸端无法完成祖师之命,至第十三代谷主终于颁下法纲,若无神龙令之令,任何人不得出谷半步行走于江湖之上,否则,人人得而诛之!为此,第十三代谷主在坐化之际将神龙令带入了神龙堂,至此以后,我们欢乐谷的一切用度花销皆由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负责供给,虽无短缺,却也并不丰裕,因而谷中众人皆小心翼翼以保自身利益,更有的为贪图享受多占资源往往不择手段大费心机,闹得谷内乌烟瘴气,现在的欢乐谷大不同往昔,已是人心难齐啊。” 闻言,杜奇不由暗道:“这还不是你领导无方之害!”但此时杜奇却不便责怪李紫云,只是问道:“那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是何来路,他们为何会为我们欢乐谷提供财物?” 李紫云道:“我欢乐谷外围北有穆家庄,南有韦家庄,东有金蛇谷,西有银蛇谷,皆是第十三代老谷主亲手所创,他们的责任便是护卫我欢乐谷的安全,为我欢乐谷提供所需财物。” 八百六十七 谷内现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对穆家庄、韦家庄和金蛇谷并不熟悉,却在扮作洪凌岳时见过银蛇谷的谷主申群勇,知道那申群勇的武功并不高,若其他三处之人与那申群勇相若,如何能护卫欢乐谷的平安?难道只是凭他们手中那几条毒蛇?对此,杜奇不便明言,只得暂将此事放在一边,又问道:“现在我们欢乐谷有多少人?” 李紫云踌躇道:“属下接掌欢乐谷时尚有两千余人,现在全谷上下只有一千二百五十六人,拥有神龙却不知其数。” 杜奇追问道:“才十余年时间,谷内人员为何锐减这么多呢?” 李紫云叹道:“属下接掌欢乐谷后,便欲重塑我欢乐谷的实力,于是致力于整顿风纪,但谷内人心不齐,风气难正,虽关押了三百余人,仍难以改变积习,更有一些冥顽不化之徒偷入神龙塔,欲取出神龙令反制于属下,他们却不知道,若非将我欢乐谷只有谷主才能修习的独门心法练至大成之境,根本不能触碰神龙令,否则必将落得被毒毙的下场,那些偷入神龙塔妄图取得神龙令之人自是一去未返,我欢乐谷的人数也因此而大减。” 杜奇又道:“除此之外,有无人偷出欢乐谷呢?” 李紫云坦言道:“此事自是难免,但有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的清杀,现在江湖中应该少有我们欢乐谷的人活动。” 杜奇忽然转换话题问道:“那神剑之坯在何处,李谷主可曾见过?” 李紫云道:“祖师爷铸造的神剑之坯便在神龙塔之下,正因如此,神龙堂才被划为我欢乐谷的禁地,神龙塔更是只许进不准出,因此,属下并未见过祖师爷所铸的神剑之坯。” 杜奇道:“那么,李谷主是否愿去瞻仰一下那神剑之坯呢?” 不解地望了杜奇一眼,李紫云幽怨地道:“杜谷主还是忍不住要将我送入神龙塔?也罢,我既已将谷主之秘相传,确无留下的必要,我什么时候去呢?请杜谷主示下!” 杜奇笑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李紫云惊疑地道:“我们?杜谷主也想去神龙塔?” 杜奇轻笑道:“我不去,李谷主去见了神剑之坯又有何用?再说,我刚从神龙塔中取得神龙令而来,再去一趟又有何妨?” 李紫云迟疑良久方道:“既然如此,请杜谷主随属下来。” 有李紫云亲自引路,他们一行六人顺利地来到神龙堂入口处,杜奇令那四个白衣绝色女子在门外等候,只他和李紫云进入神龙堂,对此,李紫云似有些忸怩和羞愤,却又似不敢违逆杜奇之意。杜奇自然知晓李紫云的顾忌,自是不会再象上次与乐乐到此一般为李紫云涂抹防蛇药物。 见杜奇不做丝毫准备便直接往神龙塔而去,李紫云不由大感惊异,忙善意提醒道:“杜谷主,神龙堂内的神龙不比他处,若无万全准备,恐为其所伤,我们虽不惧,事后却有些麻烦呢。” 杜奇笑道:“若连我欢乐谷内的神龙都不能驾驭,又有何资格做欢乐谷之主,李谷主不必多虑,只要你紧跟在我身边,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李紫云有些尴尬地笑道:“杜谷主所言甚是,杜谷主请!” 一路上,李紫云见他们所至之处毒蛇巨蟒尽皆趋避不迭,她不由大为心折,此时,李紫云才对杜奇真心服贴。进入神龙塔,李紫云道:“不知杜谷主是否知晓,神龙塔上九下六共一十五层,上九层是历代谷主坐化之地,下六层乃是囚禁本谷重犯之处,而神剑之坏便在神龙塔下的一间地下秘室之中,只不知我们是否有缘和能力进去?” 杜奇笑道:“既已到此,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才能安心。” 李紫云自不便再言,关闭神龙塔下六层的机关,领路向下而行,那些被囚禁在此之人见到他们,有的大声喊冤,有的大呼放他出去,也有的对他们不采不理,更有人对李紫云大声谩骂,对此,李紫云虽显尴尬却无动于衷。 杜奇笑道:“面对这些人,李谷主有何感想呢?” 李紫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他们皆是罪有应得,要出去?想也休想!不过,若杜谷主格外开恩,也未尝不可考虑。” 杜奇笑道:“为何要让我格外开恩呢,难道李谷主就不能开开恩吗?” 李紫云不解地道:“谷主的意思是……” 杜奇轻笑道:“凭我们欢乐谷目前的实力,能否将那些来犯之敌击退呢?” 李紫云担忧地道:“那些人似各有顾虑并未尽全力,但胜在人多,几天下来我欢乐谷已折损了一百多人,损伤神龙更是无数,如果久攻不下,那些人一旦齐心,我欢乐谷确实堪虑,但他们若要攻入我们欢乐谷也并非易事,而我们要将他们击退,似乎也不易办到。” 杜奇道:“既然如此,何不让这些人戴罪立功呢?” 李紫云道:“若这些人不但不思报恩,反而阵前倒戈咋办?” 杜奇轻笑道:“只要用心引导,何愁他们怀有二心?好了,此事等我们见过神剑之坯再决定吧。” 此时他们已下到第六层,除有无数毒蛇巨蟒逃避在墙脚,并不见有人,李紫云道:“属下只知由此可到地下剑室,却不知如何才能进去。” 李紫云的话音刚落,一人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见那人,杜奇有些讶异地道:“你怎会在此?”原来此人竟是他此次刚到神龙塔时所见之人。 那人笑道:“我不在此,你们怎么进入炼剑室?” 杜奇正欲再言,突听李紫云惊异地呼道:“前辈是第十三代老谷主?” 那人似些惆怅地笑道:“这许多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李紫云见所料不差,急忙拜在那人面前,激动地道:“后辈末学第二十一代弟子李紫云拜见老前辈,老前辈的样貌全谷上下皆牢记在心,绝不敢忘,请老前辈指教!” 八百六十八 神剑之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人轻笑道:“记住我,是为了更好地骂我将神龙令带入神龙塔吧?别否认,前次我将神龙令从你处拿走,你不是也骂过吗?” 李紫云尴尬地道:“弟子不知此事是老前辈所为,而且是为晚辈着想,尚请老前辈饶恕弟子无知冒犯之罪。” 那人依然笑道:“好了,不必在此事上纠缠,往后有杜小友照料,我欢乐谷当无虞矣,现在办正事要紧,你们进去吧,我也去了!” 语毕,那人一闪便消失在空间,而他刚才立足之地忽然出现一个五尺宽、一丈二尺长的方形洞口,其内有台阶直通向下。 这道台阶共有七十二级,深入地底通道,阶前十二丈处仅有一道门户,李紫云找到机关打开房门,顿时,一股炽热之气迎面扑来。 杜奇毫不犹豫地跨入门内,抬眼望去,只见这是一间长宽高皆约三十六丈的方形洞室,中央建有一座长宽高均为十二丈的方形炉台,其内烈焰熊熊,一柄宽口薄刃的巨型宝剑剑尖向下,飘浮在烈焰之中,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使人望之顿生懔然肃穆之意。 望着那柄剑,李紫云激动地呼道:“这便是神剑之坯?!” 望着那柄剑,杜奇也不由暗赞,庄重地道:“梅祖师爷果非常人,竟能引用地火煅铸宝剑,而且还能坚持这么多年,真不简单!此时剑体已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李紫云惊异地道:“谷主能完成祖师爷的心愿?” 杜奇苦笑道:“此剑取材神异珍贵,若有器灵,便是灵器;若有器魂,便是仙器;若有器神,便成神器!现在别说器神和器魂,即使器灵也难寻,我又怎能完成梅祖师爷的心愿?但此剑剑体已成,不必再炼,再炼则过,现在只有将之取下,日后再想办法。” 李紫云望着飘浮在十二丈高台烈焰中,长约十二丈、宽三尺余,被煅烧得红彤彤的宝剑,有些艰难地道:“可是,如何才能将神剑取下来呢?” 杜奇笑道:“这很简单,只要握住剑柄,便可轻易将剑取下,再将剑体淬火,便可得到一柄世上罕有的宝剑!” 李紫云正待再言,突见杜奇已慢慢地飘浮在空中,直到与剑柄齐高时才止住上升之势,接着向烈焰中飘去,到得剑柄前,杜奇突然伸出左手握住剑柄,顿时冒起一股浓浓的青烟,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哧哧”声,李紫云以为是杜奇的手已被灼坏,不由暗惊,她不明白杜奇为何如此冒失,竟如此轻率地去取拿正在地火煅铸中的宝剑? 杜奇自不会冒失,此举更不是轻率,而谋定而动,他运起真阴真元护住全身上下,毅然飘身进入烈焰,握住剑柄后只轻叫得一声“起!”便将那柄宝剑拔出烈焰,迎空一抖,真阴真元似长江大河般涌入剑体完成淬火,接着再一抖,那柄巨大的宝剑顿时缩变成一柄刃宽一寸二、长二尺七寸,柄长六寸的宝剑。 杜奇轻轻地飘落在地,炉台中的烈焰突然随之渐渐熄灭。杜奇一抖手中剑,那剑顿时寒芒闪烁,瑞光缭绕,杜奇衷心地赞道:“好剑!”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李紫云不由自主地樱唇大张,心中更是对杜奇敬服不已,直到杜奇出声,她仍未能回神。 杜奇倒提着宝剑,轻笑道:“李谷主,我们现该去会会那些来犯之敌了!” 李紫云愣怔了半晌才下意识地道:“谷主请!” 回到神龙塔下第六层,那道洞口忽然自动闭合,竟不现丝毫痕迹,对此,李紫云已不再感惊奇,正欲向第五层而去时,突听一人叫道:“放我出去!” 杜奇和李紫云循声望去,只见最里端的一间囚室铁栅内有两道寒星定定地照向他们。 杜奇见那人衣衫褴褛污渍斑斑近乎赤裸,紧要处缠有数条蛇皮,蓬头垢面看不出年龄,从他朗若星辰的目光便不难断定,此人修为必定不凡!李紫云望着那人,惊疑地道:“我从未听说此处囚禁有人,你是谁,为何在此?” 那人叫道:“说的只关我五十年,现在都两百多年了,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杜奇踱到那人所在的铁栅前,望着那人淡淡地道:“既想出去,为何不回答李谷主的问话?” 那人瞧了瞧杜奇,又望了望李紫云,愣怔了半晌,才恳切地道:“第十七代弟子梅向东,因无心之失致师弟梅向西受伤不治身亡被判在此羁押五十年,现时间早过,请谷主大人开恩放我出去,弟子定当严守谷规,决不再惹事生非!” 杜奇道:“李谷主,现在谷中可还有第十七代弟子?” 李紫云道:“现在谷中早无第十七代老人,第十八代也仅余梅开山和梅开河两位元老,他们已在神龙宫中闭关修行多年,属下也是在接掌欢乐谷那一年承蒙他们两位前辈召见过一次,此后再无人见过他们。” 杜奇又转向梅向东道:“你都听到了,现在谷中已无你同时代之人,你出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梅向东道:“我进神龙塔时,开山开河还是两个小娃娃,没想到这一别他们都这样老了,我与他们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话,但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再呆在此,只想出去重新做人,做一个欢乐谷中最普通的人!” 杜奇微笑道:“如果你想出去,必须跟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差遣,如何?” 梅向东毫不思索地道:“连第十三代老谷主都对你推崇有加,我梅向东能得你收留自是毫无二话,也决不会有二心,请主人放心!” 杜奇轻笑道:“你不必以仆役自居,也勿须称我为主人,你还是欢乐谷的元老,这个身份谁也不能改变,往后你叫我公子便可!” 梅向东大喜道:“谨遵公子令谕!” 杜奇满意地道:“李谷主,放他出来吧!” 李紫云为难地道:“我们欢乐谷自建谷以来,这神龙塔便只许进不准出,所以,属下根本无法打开这囚室之门。” 八百六十九 大释囚徒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不解地道:“那你们如何将人关进去呢?” 李紫云道:“这一层所关押者皆是罪孽深重或是极端危险的人物,一间囚室只能打开一次,也就是说只能关进去,无法放出来。” 梅向东闻言忽然愤怒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将我关在此处?”叫声未已,梅向东又颓然叹道:“唉,算了,这都是命,我在此打发余生也不错,也不错啊!” 杜奇轻笑道:“我既然已答应放你出去,便一定会放你出去,你不必如此大呼小叫唉声叹气!”语毕,杜奇暗运玄功,抓住铁栅栏门上的大锁一扭,欲将那锁扭开,谁知杜奇数次用力皆未能如愿。 梅向东苦笑道:“这些栅栏和锁如果能轻易弄断,还能关得住人么?公子还是别费力气了。” 杜奇确实未想到,凭他现在的修为,居然不能将一把铁锁扭断,想来这看似是铁铸的栅栏和铁锁必定不凡,于是再次暗运玄功,运起三昧真火,竟然也花了盏茶时间才将那锁熔断,将梅向东放出来。 梅向东终获自由自是喜出望外,捋了捋乱蓬蓬的须发才跨出栅门,向杜奇和李紫云深深一礼道:“梅向东见过公子,谷主!” 杜奇问道:“梅老,此处还有人在吗?” 梅向东道:“应该没有了。” 仍似有些不放心,杜奇高声叫道:“还有人在吗?有就吱一声,我们好放你们出去,如果不吭声,便只有永远呆在此处了!” 杜奇接连叫了三遍,见始终无人应声,才有些不舍地向第五层而去。每到一层,李紫云便将所囚之人全部放出,令他们随行。 除梅向东外,囚禁在神龙塔中的生存者居然有七十二人之多,李紫云将他们全部带到神龙亭前的广场上,又令人将关押在欢乐谷监牢中幸存的一百八十四人全部带来,杜奇见欢喜公子和乐乐公主赫然在其中。 望着那些人,李紫云高声道:“各位,按你们以前所犯下的过失和罪状,根据长老会的决议,你们都还没有到获得自由之时,特别是进入神龙塔之人,此生根本无望再见天日,但现在,我们将你们放出来,是想让你们与我们一道抗击来犯我欢乐谷之敌戴罪立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杜谷主的好意和厚望,尽心尽力杀敌,以保我欢乐谷平安!现在,请杜谷主训示!” 杜奇道:“本人襄阳杜奇,有幸得获神龙令,入主欢乐谷,但李谷主仍是我们欢乐谷的谷主,得获她开恩,各位才得以提前获得自由,我们不管各位是否冤枉还是罪有应得,此事都已过去。现在,有强敌来犯我欢乐谷,我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共抗强敌,但这并不是让大家去送死,只是给大家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保卫我欢乐谷不被敌人践踏,保护我们的亲人不被敌人迫害。如果有人不愿去杀敌,我们也不会再将你们送回去,只希望你们严格遵守我谷的规定,做一个安安分分的欢乐谷人,如果再有违反规定,甚或是趁机作乱者,定严惩不贷!愿随我们去杀敌者,请站往我右边!” 杜奇的话音刚落,欢喜公子便抢先出列站到杜奇所指的地方,同时高声叫道:“梅欢喜愿随谷主前往抗击敌人,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余者有的紧跟着欢喜公子而行,有的却迟疑不定,但最后还是慢慢地走到杜奇的右边,不大功夫,原地只余一人。 见那人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紫云忙道:“那是小女梅乐乐,请谷主将她交给属下带回去管教,属下一定让她前去杀敌立功!” 杜奇自然早已认出乐乐,只是他不便明言,更不便相认,闻言笑道:“看来她好象有伤在身,就让她先去疗伤吧!” 杜奇话音未落,乐乐便叫道:“谁说我不愿去杀敌了?我只是看不贯有些人,跑得比谁都快,好象别人都得跟着他似的,哼!”语毕,乐乐似一阵风般跑到杜奇的右边,站在欢喜公子的侧前方,大声叫道:“梅乐乐愿任凭谷主调遣,即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闯,决不敢有半点退缩之意!” 杜奇早知欢喜公子和乐乐公主不对眼,此时又无暇理会他们兄妹之间的矛盾,对此,杜奇唯有暗叹。 见众人皆欲去杀敌立功,李紫云自是暗感欣慰,问道:“谷主,我们是分组而行还是统一行动呢?” 杜奇道:“李谷主可知来犯之敌的具体情况?” 李紫云道:“南墙处之敌有百花宫、万品堂、通天门、真君门、大乘教、胡杨教等十二个有名的大小门派及其附属近百门派;北墙处之敌有有正气帮、雄鸡教、通神教、劲歌会、青云堡、江门中村、昆仑寨等十一个有名的大小门派及其附属百余门派,只不知还有哪些门派尚潜伏在暗中?” 杜奇听得有这么多门派前来围攻欢乐谷,不由暗惊,真不知欢乐谷仅千余人如何能抵挡住这么强大的敌人进攻?但他却笑道:“来了这么多实力雄厚的门派,他们是准备来我欢乐谷开武林大会么?也好,我们便去看看能否尽一下地主之宜吧,不知哪处的形势严峻一些呢?” 场中众人闻听有这么多门派进犯欢乐谷,皆不由大惊失色,惶恐难安,惊惧之色溢于言表,更有的已在后悔刚才的决定,暗中打着退堂鼓,但听杜奇如此言语,紧张惶惧的神情不由一松。 李紫云亦轻松地道:“南墙处的敌人更为嚣张一些。” 杜奇轻笑道:“请李谷主回神龙亭居中指挥策应,其余众人,随我去南墙!” 李紫云应声道:“是!”接着叫道:“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你们随谷主前往南墙,听谷主调遣,不得有误!” 那四个白衣绝色女子忙恭身领命道:“是!”语毕,她们从李紫云身后步出,跟随在杜奇和梅向东身后。 八百七十 直面强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刚到南墙下,在此督战的长老徐开才便急忙迎上前来介绍道:“我们欢乐谷南北两端城墙皆有三十六丈高,底宽三十六丈,顶宽二十七丈,北墙长一百八十四丈,南墙却只有一百四十八丈长,谷内千余人除去担任各处守卫和后勤补给的人员外,仅有八百人参与守卫战,每处四百人,分成四队轮流守卫,经过五天多的激战,各队皆有伤亡,现在人员最多的一队也只余八十九人,最少的仅余六十一人。”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妪紧随徐开才而来,此人名叫梅元玲,是欢乐谷十长老之一,她有些担忧地道:“现在敌人由各门派单独作战,轮流冲锋抢攀城墙,虽然他们仍有所保留,但却比先前一窝蜂般地拥来要凶猛得多,我们抵挡起来更加吃力,再加上经过这几天的激战,大家皆已疲累,伤亡也就更加严重,不知如此下去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杜奇知道事情紧急,不容再客套,于是道:“玲长老,请将我带来之人分成三队,分别由三位长老带领御敌,原先人员留下一百人,由你亲自带领,徐长老带领其他人员去支援北墙,行动!” 语毕,杜奇只领着梅向东和正月等四女登上城墙,见城墙上的人虽只有六七十个,但毒蛇巨蟒却不计其数,密密麻麻地在城墙上翻滚蹿动,涌向城墙外侧,但见有敌人爬上墙头,附近之蛇便一拥而上将其咬伤缠毙,更有一些毒蛇从城墙上蹿出,将正往上爬的敌人撞下墙底。 城墙外的敌人叫嚣着从远处林中奔出,冲过半里长的不毛之地,借横架在护城沟上的长大树杆越过护城沟,顺着依靠在城墙上云梯巨树亡命般地向上攀爬,虽然他们一路之上不断被毒蛇巨蟒偷袭倒下不少,但他们仍然前赴后继不断向前。 看着满谷的人蛇尸体,特别是城墙之下,人蛇尸体不知堆积了多少层,将依靠在城墙上的云梯巨树下端深深掩埋,杜奇不由头皮发麻,心中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恻隐之情,但见无数敌人蜂拥而来,又不由涌起一股懔然之意。 自行走江湖以来,杜奇虽历经生死大小拚杀无数次,但如这般犹如两军对垒之争并未经历过,也并不熟悉,要是深谙韬略的马雨筱或是秦馨在此,也许能指挥欢乐谷的人打一个漂亮的保卫战。 想起马雨筱和秦馨,杜奇不由心中一阵刺痛,她们一个被银花逼得自尽身亡,一个别有用心突施辣手差点令他把命丧。对马雨筱的情意,杜奇并未忘记,对秦馨的狠辣决绝,杜奇也并未怨责,只叹命运弄人使他们无法决择。 面对此情此景,杜奇唯有收回心神,此时在城墙上督战的长老梅元珑,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妪,见杜奇到来,急忙迎过来道:“敌势疯狂,请谷主到后面稍歇,待我等击退敌人后再来与谷主相见!” 杜奇仍挺立在城墙边沿,轻笑道:“珑长老,现在是哪股敌人来扰?” 梅元珑道:“万品堂!” 杜奇轻笑道:“好,我们便从万品堂开始吧!” 梅元珑忙道:“谷主,敌势太强,就让属下带领弟子们和众神龙抵抗敌人吧,请谷主退后歇息!” 杜奇仍然轻笑道:“珑长老不用为我担心,请将外面的神龙召回吧,看我的!”语毕,杜奇暗运玄功,大叫道:“襄阳杜奇在此,请万品堂首领前来回话!” 杜奇意在震敌,这声喊叫乃是全力而为,他的声音犹如一道霹雳,猛地炸响在当场,远远地传了开去,震得众人耳中嗡嗡巨鸣不断,使人徒生一股惊惧惶惑之感,令那些正向前冲的万品堂高手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震得那些正沿着云梯巨树向城墙上攀爬之人纷纷掉落。 众人正惊疑不定时,万品堂人丛中一人高叫道:“停止前进!”万品堂众人闻声而止,纷纷退往那人身后。那人喝止住众人后越众而出,疑惑地道:“杜公子怎会在此处?” 杜奇早已看清说话那人乃是万品堂十二鬼之一的无常鬼白立志,于是笑道:“白大侠能到此,我为何不能到此呢?不知此次你们万品堂由何人统领?叫他来见我!” 白立志善意地道:“我等此次行动由毒心太岁左三同负责,杜公子确定要见他么?” 杜奇笑道:“如果白大侠能做主带领万品堂众人退去,我不见那个左三同也罢。” 白立志略显尴尬地笑道:“那还是请杜公子见见左三同吧,在下这便令人去请他!” 白立志的话音刚落,便听得远处一人阴恻恻地叫道:“是谁要见老夫?”随着话声,一个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年约六旬的老者似鬼魅般地向城墙边飘来,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三十余人,皆是此次来犯欢乐谷南城墙各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武开赫然在其中,只是未见道德真人。对武开的出现,杜奇虽早有预料,但此时见之也不由略感意外。 杜奇早已看清那黑氅老者乃是左三同,待他来到城墙前,杜奇才轻笑道:“左三同,没想到我们会在此见面吧?” 望着杜奇,左三同惊疑地道:“你怎会在此处?” 杜奇笑道:“你们能来此,我就不能来么?” 左三同道:“不管能来不能来,我们都已经来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杜奇轻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想请你带领万品堂的人立即退去!” 左三同断然道:“这不可能!” 杜奇仍轻笑道:“你是想将我们的决战提前么?如果因此而坏了大事,上面怪罪下来,你左三同担当得起么?” 左三同道:“我们此次到此,与上面无关,乃是与江湖各派联手而行,在事未成之前,实不便无故退出!” 杜奇笑道:“这倒怪了,你们这些帮会门派平常相遇皆是刀兵相见,何事值得你们放弃成见共同来犯我欢乐谷呢?” 八百七十一 舌战群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左三同道:“想必你已知晓江湖各派齐聚此山的目的,又何须多问呢?” 杜奇疑惑地道:“上古宝藏?” 左三同道:“若不为此,谁愿付出如此代价?” 杜奇笑道:“难道你们以为那所谓的上古宝藏在我欢乐谷中?” 左三同道:“不是我们以为,而是那上古宝藏就在欢乐谷中,否则,我们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对左三同的说法,杜奇不敢确定真假,既然他现在已是欢乐谷之主,若真有宝藏,那也是他之物,自不会让别人夺了去,如果没有宝藏,更不会让这些人在此撒野,于是道:“武老大,你们从何处听说我欢乐谷中有宝藏而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呢?” 见杜奇竟然出现在欢乐谷中,武开早已暗感惊疑,此时见杜奇指明要他回话,便毫不犹豫地据实言道:“此事确实不假,乃寒梅先生梅蛮亲口所言,而且言之凿凿,使人不得不信,更何况有异象出现,才将我们引来此处。” 武开刚说出梅蛮之名,梅元珑便在旁小声道:“那梅蛮乃是本谷叛徒!” 杜奇笑道:“何等异象如此神奇,竟能令你们相信这等传言?” 武开道:“三月前,大家正在寻找宝藏之际,有人突然发现山中群蛇皆往此处聚集,显是受欢乐谷中的人召唤,意欲阻止我等到此。” 杜奇又道:“此象是何时发生之事?又有几次呢?” 似在配合杜奇一般,武开耐心地道:“此事发生在我们相别十日后,仅有一次,便足以证明我们的推断。” 杜奇没想到他在神龙塔上疗伤结婴居然费时三月有余,但此时却不是思虑此事之际。至此,事情似乎有些明了了,杜奇不由轻笑道:“此事本是因你而起,怎能证明你们的推断?” 武开似有些诧异地道:“因我而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奇道:“那日你一掌将我打成重伤,接着被几个正气帮的小角色追杀,后来更是遇到劲歌会和百花宫的高手,我不但失去了装备,更被人打下悬崖,幸好掉在一条大蟒身上,也幸好我具有与蛇蟒沟通之能,才未丧命蛇口,但也昏迷了九天才醒转,于是便令巨蟒卷着我,与群蛇一道寻到这欢乐谷内隐藏疗伤,哪知却被你们见到引为异象,真是怪事!” 武开不解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又与欢乐谷的人搅在一起?” 杜奇笑道:“我伤愈后,见这里的环境还不错,于是一时兴起,便想在这欢乐谷当几天谷主玩玩,我正在闭关炼剑时,你们却跑来捣乱。” 武开道:“现在大家都为宝藏而来,你将如何区处?” 杜奇轻笑道:“你们所谓的那异象并非异象,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而那个梅蛮,乃是本谷的叛徒,我正欲令人捉拿,试想他煸动各位来此,会有什么好心?还不是想借各位之力除去我欢乐谷,以保他一人平安,各位如若不信,尽可令那梅蛮前来对质,我也可以让各门各派选出一人共同进入我欢乐谷搜寻,看看我欢乐是否真有什么宝藏!” 武开似有些不信地道:“你真愿意让我们进谷寻宝?” 杜奇笑道:“我欢乐根本没有宝藏,何惧大家来寻?但有一点,我不得不言明,如果我欢乐谷真有宝藏,大家自可随意取拿,若我欢乐谷内并无宝藏,便得赔偿我欢乐谷此次的损失,并将那梅蛮交给我欢乐谷处置!” 武开道:“此事我一人做不了主,不过那梅蛮自开战后便不知去向,仅凭此一点,我便相信你所言不虚,从现在起,我通天门退出联盟,不再参与此战。” 杜奇满意地道:“武老大果然是明白人!左三同,你是想做个明白人呢还是糊涂鬼呢?” 左三同思索着道:“既然通天门开了先河,又有你小子在此,我万品堂再纠缠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杜奇笑道:“左三同,今日之情我杜奇记下了,我们决斗之时,可以饶你不死!” 左三同亦怪笑道:“既然你小子有此心意,老夫到时必定饶你不死,告辞!”语毕,左三同领着万品堂众人扬长而去。 欢乐谷众人见杜奇并未出手,只凭言语便令两个实力强大的门派一个立即退去,一个表示不再参战,皆不由大喜。 待万品堂众人去尽,杜奇又叫道:“简长老!” 简易忙扬声道:“杜公子有何吩咐?是否需要我等相助呢?” 杜奇轻笑道:“这几个小敌,在下还应付得来,请简长老立即着手执行在下与真人议定之事如何?” 简易拱手为礼道:“谨遵公子令谕,告辞!” 简易话音刚落,突听一声娇叱响起:“慢着!” 盯着那人,简易沉声道:“银花师太叫住在下,不知有何见教?”原来阻止简易之人正是大乘教此次的领头人银花。 银花娇笑道:“简长老,我等联盟之时曾有誓言在先,不踏平欢乐谷誓不罢休,简长老此时离去,是否不讲江湖道义呢?” 简易道:“我等进犯欢乐谷,乃是为宝藏迫不得已之举,现杜公子已经言明,欢乐谷中并无宝藏,去留自当随意,你此番责难毫无道义,更无再踏平欢乐谷之理,若听我良言相劝,你大乘教也最好尽快离去!” 银花仍娇笑道:“谁不知那小子满嘴胡言已不容于江湖,他的话你也信?” 简易道:“不管你是否相信杜公子之言,但我信,更何况相信杜公子的并非只有我真君门。” 银花娇笑道:“那万品堂乃是官方势力,本就难与我们江湖人物心齐,他们离去正遂我等心意,但你真君门却不同,必须与我们同进共退!” 简易笑道:“那好,现在我真君门正欲离开此地,请师太令大乘教与我真君门一同退去吧!” 银花冷笑道:“既然简长老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们各大门派不客气了!” 八百七十二 又见柳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简易冷笑道:“怎么?胁迫不成便想动手么?” 见百花宫、胡杨教等门派众人听到银花之言后纷纷欲动,杜奇突然喝道:“银花姑娘,你乃域外大乘魔教的圣姑,为何跑到我中土来兴风作浪?今天你想灭我欢乐谷,明天是否要灭百花宫呢?还有西域胡杨教的魔徒,你们都给老子滚一边呆着去,等老子处理好了我们中土的家务事后再来找你们理论!” 本蠢蠢欲动的百花宫等中土门派众人听到杜奇之言,皆不由惊疑不定地望着银花和胡杨教之人。银花见杜奇三言两语便将百花宫等人打动,正欲再言时,突听远处林中传来一声暴喝:“是谁胆敢口出狂言欲灭我百花宫?” 那人开口之时尚在远处林中,话未说完便已来到城墙边,见到那人,杜奇不由笑道:“金面神君方正奇,你也跑来送死!” 狠狠地盯着杜奇,方正奇却悠然地轻笑道:“你小子除了躲在远处说大话外,还有别的能耐么?” 杜奇依然笑道:“老子本是襄阳城中的一个小混混,能有什么能耐?但除魔卫道,老子却不敢人后,你方正奇自甘堕落在百花宫作恶,说吧,今天你想怎么个死法?” 方正奇狂笑道:“你小子想杀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小子若真有种,便下来试试看!” 杜奇轻笑道:“方正奇,嘴硬保不了命,你也不要着急,等会老子一定先满足你!现在我只想问问你,我欢乐谷中并无你们欲寻的宝藏,你死了之后,百花宫其他人是退去还是继续前来送死?” 方正奇狞笑道:“既然你小子想来送死,那还等什么?” 杜奇笑道:“古人云:不到南墙不回头!你方正奇到了南墙仍不回头,不是找死又是做什么?既然如此,老子便成全你!”话语声中,杜奇忽然飞身而起,直向城墙下扑去。 杜奇的人尚在空中,一个年约五旬的壮汉抢在方正奇身前,冷冷地道:“你小子竟然真敢下来,要想与神君动手,先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 杜奇飘身落在那人身前三丈之处,轻蔑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向老子挑战?” 盯着杜奇,那人的眼中似欲喷出火来,恨声道:“老子柳满堤,找你小子是为先父报仇,你小子死在老子手中,应该无怨吧?” 杜奇道:“你想为柳叶报仇,找我没错,我只想知道,这是你个人行为呢还是代表柳氏家族或是百花宫?” 柳满堤恨恨地道:“老子杀你小子为父报仇,与这些有什么关系?” 杜奇笑道:“当然有关系!如果这只是你个人行为,老子可以饶你不死;如果你代表柳氏家族而来,那么,只要你一动手,老子与柳絮那老东西的约定便作废,不将你们柳氏家族连根拔除老子绝不罢手;如果你是代表百花宫,那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柳满堤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便让老子来看看你小子凭什么如此狂妄?”喝叫声中,柳满堤双掌一错,挟着强横的劲风,似一道闪电般向杜奇扑去。 柳满堤身形刚动,突听一人大喝道:“杜小子,手下留人!”喝叫声中,一人似一缕轻风般飘来,一把将正冲向杜奇的柳满堤抓住拖回去摔在地上。 在此大敌当前之际,杜奇早已打定主意,不出山手则已,一出手绝不留情,本待一剑将柳满堤斩毙,但听到那声音,杜奇不由暗叹了一声,左手握剑藏于身后,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笑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既然来了,为何不早点现身,要是老子收手不住,你个老不死的岂不是要气死?!” 来人正是柳絮,她定定地望着杜奇,突然道:“你小子确实可以,不出手就已经快要将老身气死了!” 杜奇笑道:“你个老不死的到此,不会也和那些无知之人一般,认为我欢乐谷中有什么宝藏吧?” 柳絮微笑道:“你小子不必拿言语来挤兑老身,但老身确实没有那么无聊。” 杜奇道:“那你个老不死的无缘无故地跑到此处干什么?” 柳絮轻笑道:“来看看你小子不行么?” 杜奇邪笑道:“行啊,不知你个老不死的想看什么?老子可以随便给你看!” 柳絮却突然正色道:“好了,你小子不要胡闹了,老身只想知道,我们的约定是否仍然有效?” 杜奇道:“此事决定权不在我,而是在你们柳家之人!” 柳絮道:“那好,老身随时恭候你小子光临践约!”接着转向柳满堤喝道:“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 柳满堤欲杀杜奇,却被柳絮阻止,早已心怀不满,此时见柳絮如此轻易放过杜奇,并且令他离去,不由叫道:“姑姑,我……” 柳絮毫不留情地打断柳满堤的话,厉声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姑姑,便什么也不要说,赶快给我滚!”接着转向方正奇道:“还有你,若信我老婆子的话,就赶快带着你的那些魔崽子跑路!” 方正奇并不听柳絮的良言相劝,反而恶声道:“你不思为兄报仇,反与仇人谈笑酽酽,简直枉为柳家之人,又有何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柳絮冷笑道:“既然你想找死,谁也拉不住你!”语毕,柳絮强拉着柳满堤蹒跚而去。 方正奇也不再理会柳絮,狠盯着杜奇,冷声道:“现在该我们了,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这正是杜奇刚才对他之言,现在他竟然拿来回敬给杜奇。 杜奇笑道:“你想怎么死都可以,不过,看你活到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就给你留具全尸吧!” 方正奇怒叱道:“小子去死!”喝叫声中,方正奇将极少用的宝剑拔在手中,手腕一振,旋出九朵碗大的剑花,朵朵寒光闪烁,劲气凛冽,无情地崩裂空间,激起一声闷响,荡起无尽暗潮,犹如一片流光,兜头罩向杜奇。 八百七十三 闪电一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冷笑一声,左手剑仍藏在背后,身形一闪,猛地出现在方正奇的身前,右手一伸,直接穿进方正奇的剑网,满蓄雄浑劲力的手掌端端正正地印在方正奇的胸膛上,强劲的力道,猛然透过方正奇的胸肌,将方正奇的心脏击碎,方正奇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抛跌在五丈开外,身子一挺头一歪,再也爬不起来。 周围众人只见方正奇刚刚拔剑刺出,杜奇身形一闪,方正奇便飞身而退,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杜奇指着百花宫的一个高手恶狠狠地道:“你叫杨天雄是吧?若不想死,就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滚!否则,今天你们百花宫的人一个也别想法活着离开!”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杜奇和方正奇交手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武功高强的百花宫元老方正奇便被杜奇击毙。 对杜奇这闪电般的一击,众人无不暗感惶然惊惧,竟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在场的百花宫高手敢怒而不敢言,更不敢向杜奇出手,杨天雄的怒气仅一闪便逝,但仍叫嚣道:“杜奇小杂种,老子今天退去并不是怕了你,而是相信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宝藏,但今天之事我百花宫与你没完!” 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你今天带的人手不够瞧,老子杀起来不过瘾,你回去叫百花宫的人把脖子洗干净了,等老子来收割!” 杨天雄一边往后退一边叫道:“好,到时老子定叫你这个小杂种有来无回!”话尚未说完,杨天雄已经去远,另三个百花宫的高手急忙紧跟着杨天雄而去。 见百花宫的人终于退去,杜奇不由略微松了一口气,百花宫是此处实力最强的中土门派,若他们至死不退死缠烂打,杜奇虽然不怕,但在这大敌当前之际,应付起来毕竟还是有些麻烦,所以他才一掌击毙方正奇以收震慑之效。 百花宫人刚退,杜奇便盯着一个全身黑衣、年约四旬的瘦长汉子道:“千毒教,刁兴强,你想留在此地还是跟着百花宫退去呢?” 千毒教既然以毒命名,制毒用毒自是其长,再加上千毒教的人武功高强,门徒遍布各地,乃是一个实力雄厚、势力强大的门派。教主刁兴强的毒术几与毒尊轩辕澜波相若,其武功据说更胜轩辕澜波,因此,刁兴强自不甘寂寞,便率领教中高手门徒欲称雄江湖。 对杜奇刚才那闪电一击,刁兴强虽然暗感心惊亦有所惧,但见杜奇找上他,刁兴强却一挺胸膛,昂然道:“杜奇小儿,我千毒教本不愿来趟这潭浑水,但要我们就此退去,总得要让我千毒教众人服气才行吧。” 杜奇轻笑道:“实话告诉你,我从不用毒,亦不讨厌用毒之人,但却最憎恨对我用毒之人,并且我早就有言在先,凡欲杀我者,必先做好被我所杀的准备,刁教主若欲动手,最好是先想清楚了。” 刁兴强冷嗤道:“你家刁爷爷是吓大的?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但事先言明,你刁爷爷此举并不是要杀你,而是为手下弟兄们讨一个说法。” 众人闻言皆不由暗赞刁兴强确实够狡猾,他若能胜过杜奇,岂有不杀杜奇之理,若取胜无望,自可随意收手,若不幸落败,也让杜奇无杀他之理,更可免去杜奇对他千毒教的追杀。 杜奇十分清楚,仅凭欢乐谷的力量,即使再加上通天门和真君门众人,也无法将此次来侵犯之敌全部歼灭,所以他才一掌击毙方正奇,以震慑在场之敌,但杜奇并未奢望凭此便可令所有的敌人退去,既然这刁兴强欲出手,便给他一个台阶,先退去千毒教再说。于是,杜奇运起真阳真元,在身周布下一层密实的气机,随后淡笑道:“既然刁教主有此雅兴,便请出手吧。” 刁兴强道:“得罪了!”话语声中,刁兴强双手连挥,激荡起一层层五彩缤纷的绚丽浪涛,一浪一浪似狂风暴雨般涌向杜奇,似欲将杜奇冲毁淹没吞噬。 场中众人见状急忙退避,而杜奇依然屹立原地稳如磐石巍然不动,那层层彩浪暗涛涌到杜奇身前三尺之处,便化作股股青烟袅袅而散。 望着面现惊疑之色的场中众人和看似手舞足蹈的刁兴强,杜奇轻笑道:“刁教主,看来你的毒对我似乎无用呢,是否还要以武力相向呢?” 刁兴强颓然收手道:“刁某再狂妄,也自知武功强不过方正奇,既然杜公子能抗刁某之毒,刁某再无出手之理,告辞!”语毕,刁兴强转身便去。 其他中土门派见百花宫和千毒教先后败去,自认实力不如他们,恃众而上也许能将杜奇击杀,但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于是不等杜奇找上他们,便急忙告罪一声紧跟着刁兴强而去。 望着银花,杜奇却对简易说道:“简长老,现在你可以放心地走了,若有谁胆敢阻挠,格杀无论!” 见杜奇从三十多丈高的城墙上飞身而下,犹如步下一道阶梯般轻松如意,接着抗柳氏家族,毙方正奇,败刁兴强更是不费吹灰之力,银花与大乘教和胡杨教的高手早已惊惧不已,此时哪敢再阻止简易离去? 为防止银花等人阻止简易,杜奇紧接着道:“银花姑娘,以你的行为,老子本不欲放过你,但看在铁花的面上,老子便破一次例,让你全身而去,但仅此一次,老子若再看到你在我中土耀武扬威,定不轻饶!” 银花柳眉一竖,冷笑道:“别以为中原武林人物拿你没办法便可为所欲为,我西域众人却未将你看在眼中,你在此威胁谁呢,又能威胁到谁呢?” 杜奇亦冷笑道:“银花姑娘,你现在还不能全权取决大乘教的生死吧,又有何资格代替整个西域众人?我不为难你,是为你好,若你执迷不悟,那我们便放手一搏,看你能否奈何我?” 八百七十四 南墙告捷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银花虽不忿杜奇的威胁,却明白杜奇的言下之意,她到处兴风作浪,无非是捞取功劳为日后争夺大乘教教主之位打基础,先前众多门派帮会联手也未拿下欢乐谷,现在只剩下西域而来的人马,根本难胜欢乐谷。 至于搏杀杜奇,银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仅从刚才杜奇击杀方正奇那一掌她便已看出,杜奇的武功已不在她之下,若冒然而行有可能反被杜奇所杀,即使合众能杀掉杜奇,也必会付相当大的代价。 随同银花前来之人,几乎全是支持她的人,若为搏杀杜奇有所损耗,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要知若是支持她的力量不够强大,即使她的功劳再高,对大乘教的贡献再大,也将与教主之位无缘,因而,银花哪敢再与杜奇抗争下去,唯有借机下台阶,于是娇笑道:“好,我今天便相信你一回,给你留个情面,异日相见,我们再好好清算清算。”语毕,不等杜奇再言语,银花转身便去,胡杨教等西域门派众人虽然心有不甘,此时也只得随银花而去。 见众人尽去,武开趋前道:“我的戒指呢?” 对武开此举,杜奇早已料知,虽然杜奇很想取得那五件十二名家之宝,但杜奇并不担心,相信武开储物戒中这五件十二名家之宝迟早会落到他手中,因而他毫不犹豫地将右伸入左袖从幻天镯中取出武开的储物戒,准备还给武开,但他却对武开当日无缘无故一掌将他打成重伤一事不能释怀,当下苦笑道:“那日你无故将我打伤,我身上的东西皆被人夺去,又怎能保住你那个戒指?” 对杜奇的玩笑之语,武开信以为真,闻言突然暴怒,狂叫道:“你竟敢将我的东西弄丢?该死!”喝叫声中,武开右手一扬,猛地荡起一声厉啸,蕴含着强横的劲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野地击向杜奇的胸膛。 对武开动不动便出手伤人之举,杜奇最是恼恨,好在武开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对来杀他的敌人尚有几分仁慈之心,杜奇恼恨归恼恨,却不愿与武开计较,更何况杜奇欲通过武开掌控通天门,自然不会与武开武力相向,只是闪身避往一旁,继续玩笑道:“不就是一枚戒指么?大不了我炼一枚赔还给你便是,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么?” 武开一击不中不再追击,只是气苦地道:“说得轻巧,你能炼得出我那样的戒指么?赔我,你拿什么来赔给我?” 杜奇知道武开所言不假,储物戒之所以能储物,是要割取一片空间融入戒指之中,他现在虽能炼制低级灵器,却无能割取空间,也就无法炼制储物戒,更何况武开的储物戒中还有不少东西,他确实无法相赔。 杜奇本意是开个玩笑,并非有意贪占武开的储物戒,此时却不便再将武开的储物戒拿出来,只得强装到底,假作小心地道:“现在雄鸡教和劲歌会的魔徒正在我欢乐谷的北端撒野,我现在便赶过去看看能否追回失物?如果这次追不回来,我也绝不会放弃,直到追回来为止!” 武开沉吟道:“要不要我去帮你?” 杜奇道:“虽然欢乐谷现在也是我们的力量,但敌势太强,我不想通天门有所损伤,如果老大愿意,请将大家手中的长弓短弩留下如何?” 武开思索着道:“这个没问题,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实在不行,便通知一声,我随时来援!” 杜奇笑道:“你也小心一点,老大请!” 城墙上的欢乐谷众人见围攻之敌逐一退去,皆不由大喜,一时之间欢声雷动,有人打开城门,与还在城内准备抗击来敌的梅欢喜等两百五十多人一起拥出城来,聚集在杜奇身周,与城墙上之人一道欢呼祝贺。 待众声稍平,杜奇立即对梅元珑道:“珑长老,此处便由你负责警戒,收集城外散落的兵器,无论有无损伤,一件都不要放过,同时砍伐树枝做成箭杆,连同通天门送来的弓弩一并送到北墙,其余众人随我去北墙御敌!” 杜奇知道,北墙之敌皆是死敌,根本不可能轻易退去,所以才有此准备。 据先前李紫云所言,南墙的战状应该激烈一些,可当杜奇登上北墙时,才发现此处的战状不知比南墙激烈多少倍,激烈得近乎惨烈,敌人曾数次攀上城墙,使欢乐谷损伤惨重,人心浮动,战斗力大减,差点便让敌人攻占城墙,幸得那些毒蛇悍不畏死,才将攀上城墙的敌人消灭。 北城众人得知南城众敌已退,皆不由精神大振,信心徒增,在墙下休整的众长老和一些头领顾不得休息,便拥着杜奇登上城墙。 杜奇刚上城墙,在此督战的长老彭素清便急忙迎过来道:“谷主,敌人势众强攻不止,我们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该如何是好呢?” 徐开才抢先笑道:“彭长老不用担心,现在南城之敌已被谷主击退,又何惧眼前这些敌人猖狂?” 彭长老等在墙上抗敌尚未得知此消息的众人闻言皆不由大喜,杜奇坦言道:“退南城之敌易,退北城之敌难啊!所以,我们必须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徐长老,请将伤重之人送下去医治,令轻伤之人去收集铁器及砍伐树枝做成箭杆,其余众人分成五队,一队作为后备机动,四队轮流抵御敌攻。” 徐开才道:“我们居高临下用弓箭确实能有效射杀敌人,却不虞敌人用弓箭还击,只是我们整个欢乐谷仅有六七张弓,箭矢早已用光,仅有箭杆如何能御敌?” 杜奇道:“此事不用你们担心,只管执行命令!” 徐开才还待再言,但见杜奇似乎神色不善,只得无奈地领命而去。 杜奇见墙外护城沟上几乎铺满了巨大树木,敌人轻易越过来到墙下,沿排得密密麻麻的云梯和巨树向城墙上攀爬,更有武功高强者,直接纵身向城墙上扑来。 八百七十五 真火退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挥掌将一个即将登上城墙的敌方高手击下墙去,接着暗运玄功,将三昧真火凝成一粒粒火珠,接连不断地射落在横架在护城沟上的巨树、依靠在城墙上的云梯和巨树之上。 三昧真火乃是修行者以本身精、气、神焙炼而成,只要达到丹成之境便具有此能,只是一般修行者不知此法。杜奇也是在九宫山得遇那人相传才知此技,三昧真火不仅只是用于炼器,更可用于攻敌,只是所耗真元颇巨,故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一般皆不用此技攻敌,此时杜奇见敌人攻势猛烈形势危急,又处于城墙之上,不用为自身安全考虑,才不惜损耗真元使用此技。 三昧真火本不是凡火,落在那些树杆之上立即燃烧起来,经久不熄。 那些树杆虽是才砍伐下来的生树,但在真火的灼烧下,只片刻工夫便被烤干自行燃烧,真火与树杆燃烧的凡火相互依存突增其势,顿时,墙外谷间浓烟滚滚,烈焰腾腾,那些来不及逃离火海和止不住脚步仍向前冲之人皆被灼烧得皮开肉绽,哇哇大叫,那些正向城墙上攀爬之人,被烧伤后摔落下去死伤无数,更惨的是那些慌不择路或是被挤落入护城沟者,不及被淹死便已被毒毙。 由于横架在护城沟上的巨树大半被烧毁,一般人根本无法飞越护城沟,再加上护城沟内的水蕴涵巨毒,武功高强者也不敢轻易尝试凌空飞越,此时能到城墙下者已极少,但他们已不敢再向城墙上攀爬,更有的见势不妙抽身退去。 欢乐谷众人见状皆不由喜出望外,尽情欢呼,顿时一扫颓然之气,精神倍增信心坚定无比,对杜奇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暗庆幸不已,若非杜奇横空出世,他们怎能取得如此胜利,更别说退去南城之敌。 众人却不知,杜奇虽才弹射出数十粒三昧真火凝聚的火珠,便已感到真元消耗严重,虑及接下来的恶战及要进行之事,他不敢再如此施为,望着墙外的熊熊烈焰,杜奇忽然心有所感,趁众人欢呼未注意他之际,悄悄从幻天镯中取出一粒增元丹吞入腹中,当即盘膝坐在地上,运功恢复消耗的真元,同时焙炼七昧神火。 先前杜奇结婴成功之后,曾提练神识、焙炼真火,神识提升明显,但真火却止步于六昧仙焰便再无进展,对此,杜奇虽深感不满意也只能暂时放弃,刚才见真火与自然之火相辅相成,互借其势突增其威,于是心有感,终于悟到焙炼神火之法。 只片刻工夫,杜奇便将增元丹的药力完全吸收,并顺利地掌握到七昧神火之能,于是满意地收功而起,放眼望去,只见墙外仍然浓烟滚滚,烈焰正熊,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人蛇皆不敢靠近墙边。 蓦然,一连串暴叫呼喝声猛地传来,正兴奋不已的欢乐谷众人闻之皆不由色变,一个名叫梅虹的头领惊惧地叫道:“敌人又要进攻了,我们皆不敢靠近墙边,如何御敌呢?” 徐开才叱道:“怕什么?难道敌人还能从火海中爬过来?”他的语气虽然严厉,却引来一阵哄笑,使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杜奇虽觉徐开才之言不无道理,但任何事情皆有例外,于是命令道:“各位长老和武功高强的兄弟们分散开来靠前迎敌,其他人和神龙暂时靠后,小心防备敌方的高手趁机抢登城墙。” 欢乐谷众人平时连与人动手的机会都没有,能与来犯之敌相持这多天已极为不易,若不是有毒蛇壮胆撑腰,并消灭攀上城墙的敌人,谁也无法想象后果是何等模样?此时众人虽然闻令而动,但仍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排好阵形,紧张地望着前方,生怕敌人出现在眼前。 好在杜奇担心的情况并未出现,在烈火面前,敌人竟然选择了暂时退去。在漫长的等待防守中,梅元珑已差人将通天门留下的七十二张长弓、十二支短弩以及他们收集的一百余件兵刃和新做成的三百六十支箭杆送来,杜奇吩咐他们继续赶制箭杆后,便运起三昧真火,将那些兵刃熔炼成箭头,再令人分装在箭杆上,至此,徐开才等人才明白杜奇令他们赶制箭杆和收集铁器的用意。 见杜奇炼制箭头的速度极为快捷,众人皆不由欢天喜地,做起事来更加卖力,行动也更加迅捷,有弓箭在手,众人抗敌的热情更是激越高涨。 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墙外的火焰才渐渐熄灭,望着被烟火熏燎的斑驳痕迹以及一具具焦黑似炭般的人蛇尸体,嗅着漫空的古怪味道,使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萧瑟懔然之感。 梅螨是欢乐谷一名普通黑衣弟子,他与另四名黑衣弟子担任警戒任务,他虽不愿再看一眼那些被烧之地,但由于职责所在,不得不睁大眼睛盯着谷外,而目光却往往在不经意间落在那令人心悸之处。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反应叫道:“有敌袭!” 正在城墙上准备迎敌的百余人急忙向谷口方向望去,只见敌人似一片乌云一般涌出远处的树林,向城墙卷来,他们急忙将毒蛇驱到城墙边沿,同时弯弓搭箭,只待敌人进入射击范围,便放箭拒敌。 谁知此次来犯之敌并不象以前一样,只要一进入谷中,便亡命般地向城墙冲来。众敌进入谷中,在劲箭难及之处扎住阵脚,分成十二组并列在城墙外,显然,敌人此次所来的皆是各大门派的首脑要害人物及高手,看那模样,似欲与欢乐谷的人来个阵前一一对决。 众敌阵形刚稳,位于中间一组阵前一人便狂傲地叫道:“独孤问道在此,欢乐谷谷主前来回话!” 杜奇一直在城墙上炼制箭头,运功恢复所耗的真元,早在梅螨呼叫之前便已感觉到众敌的动态,听到独孤问道的吼叫后,才慢慢地踱到城墙边沿,望着独孤问道轻笑道:“独孤小儿,想见老子有何事?” 八百七十六 击毙独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到杜奇,独孤问道似是一怔,接着叫道:“杜奇小儿,老子现在没空与你闲扯,叫欢乐谷的谷主前来回话!” 杜奇笑道:“老子便是欢乐谷的谷主,你小子有什么屁快放吧。” 独孤问道似有些意外地道:“你小子是欢乐谷的谷主?也好,老子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小子归顺老子,老子便保你平安,而且与你同享富贵!否则,老子便踏平你欢乐谷,将你小子碎尸万段!” 杜奇轻笑道:“你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么多天来,你们可曾踏进我欢乐谷半步?昨天老子刚一出关,便击退了南端之敌,并打得你们抱头鼠窜,一整夜不敢来犯,现在你小子在此装什么能,充什么狠?” 独孤问道笑道:“你小子别得意,我等人多势众,高手无数,你欢乐谷再强也也只是弹丸之地,力量始终有限,我等踏平你欢乐谷是迟早之事,既然如此,你小子何不赶快开门投降,以保欢乐谷众人平安呢?” 杜奇道:“我欢乐谷不涉江湖与世无争已久,你们无端来犯居然还振振有词,又凭什么要我欢乐谷向你们屈服?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也许能踏平我欢乐谷,但要杀老子却没那么容易,只要老子不死,老子不管是谁,都会与他没完!” 独孤问道笑道:“杜奇小儿,我们既然敢灭欢乐谷,又岂怕你报复?到时普天之下皆是你的敌人,你连藏身之地都没有,又怎么与我等没完?你小子这威胁之语不是有些苍白无力么?” 杜奇笑道:“老子别的本事没有,但隐藏形迹却不甘人后!独孤小儿,你应该清楚,自鹿门山约会之后,若不是老子主动在九江城外现身,你们谁发现老子的行踪了?自九宫山之后,若不是老子主动现身,谁又知道老子在此山之中?如果老子仗此搞一点暗杀或是一些破坏活动,你们谁能防住老子?即使是正面交手,你们又有几个是老子的对手?” 独孤问道狂笑道:“只知说大话的无知小儿,有本事的下来我们再战一场,若你胜得过我手中刀,我正气帮便立即退去绝不再来相扰!” 杜奇轻笑道:“独孤小儿,你别自傲,现在老子要胜你轻而易举,若你想找死,老子一定成全你,老子只想问一下你这个独夫,如果你小子死在老子手中,你小子那些手下会有几个会来找老子为你小子报仇呢?” 独孤问道自负地笑道:“你杀得了我?笑话!再说,我正气帮兄弟情同手足,向来上下一心,你小子少在此挑拨离间!” 杜奇轻笑道:“独孤独夫,你我心中皆明白正气帮的状况,少在此说假话欺骗别人,俗话说:人走茶凉!更何况你已身死呢?哈,不说让你小子不高兴的话了。正气帮的正义之士,独孤问道死了之后,你们便可继续行侠仗义了!独孤小儿,你的刀呢?” 独孤问道一挺手中刀,狂叫道:“少废话,老子的刀在此,赶快下来送死!” 杜奇轻笑道:“既然你小子迫不及待想送死,老子便成全你!”话语声中,杜奇换成右手握剑,身形一闪,便立即从城墙上消失,下一刻猛地出现在独孤问道身前,左手微动,便牢牢地将独孤问道正欲劈出的刀抓住,右手剑寒光一闪,已切断独孤问道的脖子,紧接着飞起一脚,将独孤问道的无头尸体踢飞,身形再闪,已握着独孤问道的刀出现在城墙上,就似从未移动过一般。 杜奇的动作迅如闪电,谁也没料到杜奇竟会直接从三十六丈高的城墙上直接飞身而下斩敌首级,而且是武功非凡的独孤问道的首级,直到独孤问道的尸体落地,众敌才回过神来,禁不住发出一片惊呼,而此时杜奇早已回到城墙上,正在把玩独孤问道的刀,口中还轻叫道:“好刀,果然是把好刀!”但他却在心中默默地念道:“任老,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愿您安息!” 紧临独孤问道那一组阵前一人突然喝道:“你小子果然有些本事,可否下来与我战过一场?若你得胜,我雄鸡教便立即退去,并且永不再犯欢乐谷!” 凝目瞧着那人,杜奇心中不由暗感懔然,轻笑道:“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沉声道:“在下雄鸡教教主雄鸣放,请杜少侠指教!” 杜奇仍轻笑道:“原来是雄教主大驾光临,杜奇不知多有怠慢,尚望海涵!对雄教主立即退去并永不再犯我欢乐谷的提议杜奇非常赞同,只是在下目前尚不是雄教主的对手,所以此战便暂时免了吧,雄教主请!” 雄鸣放笑道:“杜少侠不赐教,在下凭什么退去?” 杜奇笑道:“雄教主应该明白,在下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难以将我灭杀,在这非常之际,我们何必要两败俱伤让别人得利呢?如果雄教主做到刚才的提议,两年后在下定与雄教主切磋一番,并承诺在此期间决不主动招惹为难你雄鸡教的人,不知雄教主意下如何?” 雄鸣放笑道:“杜少侠这个提议很诱人,让在下很难不答应,不过,我们此次乃是为宝藏而来,杜少侠是否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呢?” 杜奇笑道:“如果在下说我欢乐谷中根本没有你们所说的宝藏,雄教主相信么?” 雄鸣放笑道:“只要是杜少侠之言,在下皆信,即使欢乐谷中有宝藏,只要杜少侠在,在下也决不会再来争抢,告辞!” 杜奇大喜道:“既然雄教主如此相信在下,那在下便郑重地告诉雄教主,我欢乐谷中确实并无你们欲搜寻的宝藏,雄教主请!” 杜奇根本没想到雄鸣放的修为高强得令他感到不安,更没想到雄鸣放会如此轻易退去,而且还带动劲歌会跟随离去,正气帮众人见独孤问道已死,也趁机溜走,竟无人顾及独孤问道的尸体,更无人留下一句场面话。 八百七十七 箭射强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余下众敌皆惊于独孤问道之死和雄鸡教、劲歌会及正气帮众人离去,一时竟似有些不知所措,杜奇决定趁热打铁,于是大喝道:“现在独孤问道已死,雄鸡教等人已去,你们既然与他们同来,为何不与他们同去呢?难道还想要我杜奇好好招待你们一番不成?” 众敌闻声立静,各帮派的首脑人物聚集在一起嘀咕争论良久,通神教、江门中村、飞燕帮和神火宫四大帮派相继离去,而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四大帮派仍聚集在原地,重新排好阵形,昆仑寨寨主寒战天高叫道:“既然杜谷主欲招待我等,老夫若就此退去,岂不辜负了杜谷主的一番好意?” 杜奇叹道:“老子费尽口舌你们仍然执迷不悟,要与我欢乐谷死抗到底,也罢,你们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吧,看我欢乐谷能否接下?” 寒战天笑道:“你小子的心思我们都明白,那些废话不外乎是想让我们放过欢乐谷,不再找欢乐谷的麻烦,但我们现在只为你小子一个人,只要你小子束手就擒,我们便立即退去永不再犯欢乐谷。” 杜奇冷笑道:“江湖中人人皆欲杀老子,有谁得逞了?没想到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也为了别人一句空话便跑来杀老子,就不担心老子将你们的老巢掀掉,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吗?” 寒战天亦冷笑道:“我们要杀你小子与别人无关,只是为门人子弟报仇,你小子如果有担当,就下来与我们了断恩怨!” 杜奇笑道:“老子杀了你昆仑寨的人不假,你们昆仑寨来找老子报仇也不会让别人说闲话,但你何必拉上青云堡、万魔宗和神草堂的人来陪葬呢?” 寒战天笑道:“在九宫山中,你小子辣手残杀青云堡、万魔宗和神草堂的门人弟子多人,他们找你小子报仇自在情理之中,又何须老夫去拉他们?” 杜奇恍然道:“原来那些暗施偷袭的小人来自青云堡、万魔宗和神草堂?多谢寒寨主告知此情!现在多说无益,你们便放马过来吧,老子今天即使不能将你们全部剿灭,日后老子也会一一登门拜访!弓来!” 梅向东在被关进神龙塔之前,武功便已不弱,被关进神龙塔后,每日闲练武功,渴吸蛇血,饿食蛇肉,两百余年来从无间断,早将所学武功练至登峰造极,唤蛇驱蛇之技更是无人能比,以为凭一身所学尽可横行江湖所向无敌,虽然愿意跟随杜奇,也是看在第十三代老谷主对杜奇器重的份上,再加上对杜奇放他出来多少有所感激,认为杜奇年少没有什么本事,需要他的保护才要他跟随,但杜奇接下来的表现却使他连连惊喜,特别是杜奇所展现出来的武功修为更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听到杜奇的话语,急忙从旁边一个黑衣汉子手中夺过弓箭递给杜奇。 杜奇接过弓箭,便毫不迟疑地弯弓搭箭似欲射出,在他旁边的长老梅元玮急忙善意地提醒道:“谷主,敌人狡猾得狠,只在我们劲箭难及之处叫嚣,并不前来攻城,请谷主不必与他们斗气。” 杜奇自然明白梅元玮的心意,担心他作为一谷之主胡乱出箭,如果射不到敌人阵前不但惹人笑柄,而且还会长敌之气,堕己之威。 杜奇自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当即轻笑道:“他们躲得再远,我也能射到!” 语毕,杜奇毅然拉弓如满月,搭在弦上的食中二指一松,弦上之箭带着一点火星,“呜”地一声便向敌阵射去。 众敌早已瞧见杜奇的动作,皆不由大笑,似笑杜奇不自量力,明知劲箭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还要发箭,谁知他们笑声刚刚出口,那支箭便已射到眼前,似一道闪电直射寒战天的咽喉。 寒战天不愧为昆仑寨的寨主,果然身手不凡,见那箭呼啸着直奔他而来,轻笑着将右手一抬,毅然向箭杆抓去,谁知他却什么也没有抓着,这才意识到不妙,急忙扭身相避。 饶是寒战天反应迅捷,应变得当,也未完全躲过杜奇所射之箭,被那支箭在脖子上轻轻地擦了一下,射入他身后一个年约六旬老者的胸膛,顿时冒出一道火光,瞬间便升腾起熊熊烈焰,将惨叫不断的那老者吞噬。 那老者急忙扑倒在地,任他如何翻滚也无法将身上的大火扑灭。此时,寒战天才感觉到脖子上火辣辣地灼痛。 炼成紫府元婴后,飞花摘叶皆能取人性命于百步之外,这点距离,即使直接用手将箭掷出,也能伤毙敌人。未免太过张扬,杜奇才借弓发箭,并且将七昧神火凝聚在箭头上,当箭射到敌阵之际,箭杆早已被焚成灰消失在途中,寒战天自然抓不着箭杆,而铁铸的箭头虽已熔化,却带着神火,射入那老者身体之后立即燃烧,他又怎么扑灭得了? 众敌不知其故,见状皆不由惊骇欲绝,惶恐不已。寒战天正欲令人帮助那老者灭火时,突听又是一声弦响,急忙前望,只见一点火星疾奔他咽喉而来,寒战天只叫得一声:“闪开!”便急忙滚倒在地,十分狼狈地躲过杜奇射来的第二箭,而他身后又一老者被射中,惨叫声中被神火所焚。 滚倒在地躲过杜奇射来的第二箭后,寒战天趁势滚入身后的人群中,此时杜奇已射出五箭,他见杜奇仍无收手之意,于是急忙大叫道:“快冲上去捉住那小子,老夫要亲手了杀他,碎尸万段!” 昆仑寨众人心中虽然害怕,但寨主之令却不得不执行,于是发一声喊,磨磨蹭蹭地向城墙跟前拥来,青云堡、万魔宗和神草堂的领头人见昆仑寨众人已开始进攻,一边传令进攻,一边令人去谷外调人来支援。 杜奇根本不管敌人有何行动,也不管能否射中寒战天,只是一箭一箭地射出,一连射出十二箭才罢手。 八百七十八 灭杀群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十二箭射中十人,皆被烈焰吞噬焚毁,射落在地的两箭也闪起一蓬火花,经久不熄,令后来众敌见之无不感到惊惧害怕。 见众敌已冲到护城沟前,杜奇才将手中的长弓还给那名黑衣汉子,同时高声叫道:“发箭!” 百余支劲箭短弩随声似暴雨一般从城墙上倾下,射向正向前冲的敌人,欢乐谷众人中虽然善射者没有几个,但他们只管弯搭箭胡乱射向敌群,命中率竟然不低,对敌人的威胁自然不小。 根据前几天的战斗经验,众敌根本未料到欢乐谷会用弓箭抵抗他们的进攻,而且还是如此之多,所以他们只顾闷头向前冲,根本毫无防备,被这一轮疾箭射倒一大片,顿使他们的阵形大乱,人人惊恐不已。 夹在人丛中的寨战天见势不妙,又急忙大喝道:“大家不要怕,欢乐谷没有几支箭,不想死的就赶冲上去攻进城去!” 这些人皆是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中的高手,而且在各自的门派中地位不低,有些更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见识心性自比一般人强,不等寒战天的喝叫声落音,便已稳下心来,呼喝着舍命向城墙冲去。 欢乐谷众人早得杜奇之令,只射出一箭后便停止射击,使众敌认为他们并没有多少箭,放心地向前冲,等他们靠得更近一些防备之意减弱时再用箭射击,以增加杀伤力度。 见远处林中涌出无数劲装汉子,抬着巨树云梯向谷中冲来,而寒战天等四大门派的高手陆续飞越护城沟奔向城墙,杜奇才命令道:“分成两队轮流放箭!” 顿时,城墙上箭如雨下,射得墙下四大门派的高手狂奔乱跳,哇哇惨叫,见势不妙丢下数十具尸体急忙后逃,惊慌中跌落护城沟被毒毙者不少。 寒战天令那些劲装汉子继续攻城,他却与数十个四大门派的高手退回林中。那些劲装汉子虽然武功不弱,但比寒战天等人相差甚远,在欢乐谷百余人的疯狂射击下死伤无数,根本冲不到护城沟边,如此状况,已经不是正常的进攻与防守,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望着谷外的树林,杜奇突然问道:“徐长老,两边山上的情况如何?” 自刚才众敌现身以来,欢乐谷十大长老便一直围在杜奇身旁,准备听候杜奇的命令。听到杜奇的问话,徐开才怔了怔才道:“谷主放心,山上树木茂密,满布陷阱和神龙,再加上开谷祖师爷另有布置,任何人也休想从山上进入谷中!” 见徐开才如此言语,杜奇不便再说什么,但他仍然不放心,为免影响众人的情绪,他只能暗中留意。 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众人似不将欢乐谷拿下绝不罢休,冲出树林涌入谷中城墙前的劲装汉子不是被冷不丁出现的毒蛇所咬便是被城墙上的箭矢伤毙,他们虽然明知事不可为早萌退意,但在后方各门派的高手催促下,唯有前赴后继,只期望自己能侥幸活命。 以箭拒敌确实有效,但对箭矢的需求量却比较大,只顿饭工夫,所备箭矢便已消耗大半,而敌人仍不断从谷外林中冲来,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敌人没有现身,杜奇真不知道这次各大门派帮会为了寻找宝藏出动了多少人?只是眼下这四大门派,杜奇都深感应付起来有些困难,幸好进犯欢乐谷之敌退去大半,否则,欢乐谷迟早会被这些人掀翻! 眼见所余箭矢已经不多,杜奇正欲令徐开才再叫人去收集钢铁和制作箭杆,突听远处一人大喝道:“杀!” 顿时,谷外林中传来一片弓弦振荡声和惨呼号叫声,接着有人大叫道:“快走,官兵来了!” 不说墙外四大门派之人,即使是欢乐众人,闻听官兵前来,也不由惊疑不定感到惶恐不安。 欢乐谷虽然不现江湖不问世事,但对朝庭的动向却有所掌握,知道朝庭对武林中人和江湖门派的态度,无论怎么说,欢乐谷也是一个武林门派,自在朝庭的剿杀之列,更何况这几天为保护欢乐谷,击毙杀伤来犯之敌无数,此次官兵既然敢来,必定人数不少,欢乐谷虽然城墙高厚处于深山之中,又有无数毒蛇相助,对朝庭官兵却不敢象对那些门派帮会一般拒之门外大力灭杀。 远处那人虽只说了一个字,但杜奇已听出那声音竟然出自东方阁口中! 东方阁到此的目的,也许只有杜奇清楚,因而他不由暗惊,虽然现在他不惧东方阁等人的追杀,但对付东方阁等人又势不能象对付其他来杀他的人一般大施辣手,因而杜奇唯有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东方阁显是为杀他而来,杜奇不明白的是东方阁为何对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众人大开杀戒,难道只是为了要亲手杀他? 无论如何,能将一心与欢乐谷为敌的四大门派击溃,解除欢乐谷的燃眉之急毕竟是一件快事!但见欢乐谷众人尽皆惊惧,杜奇正欲出言安慰,突见寒战天似一股旋风般奔到城墙下高叫道:“杜谷主,进犯欢乐谷是我们的不是,现在官兵杀来,请杜谷主念在同为武林一脉的份上,让我们进谷暂避!” 杜奇笑道:“我欢乐谷不涉江湖已久,谁与你们同为一脉?我欢乐谷并非避难所,更何况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岂能让你等进来?” 寒战天软语道:“杜谷主,先前我等无知多有冒犯,请杜谷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赶快放我们进去,万事我们都好商量。” 杜奇仍然笑道:“老子从没有与敌人商量的习惯,放箭!” 自听到官兵来了之时,欢乐谷众人便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放箭,此时听到杜奇的命令,众人急忙将弯弓搭箭,射向惊慌失措的寒战天等人。 寒战天一边躲避箭矢,一边愤怒地叫道:“杜奇小儿,你如此没有人性不顾江湖道义,必定不得好死!” 八百七十九 全功而退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轻笑道:“老子是否好死,你这老匹夫是看不到了,不过你放心,事后老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昆仑寨的!” 听到杜奇的话,寒战天不由大怒,突然暴喝一声,居然冒着箭矢飞身跃起,双脚在城墙壁上连点数下,竟然借势冲上城墙,手中剑化着一道流光,呼啸着直刺杜奇的胸膛。 杜奇见寒战天能从这么高的城墙下飞身直上向他发动攻击,而且剑势凌厉,也不由暗赞寒战天的确不愧为名满江湖的昆仑寨的寨主,果然武功高强令人不可小觑,但他却毫不迟疑地将夺自独孤问道的大刀一挥,抢在十长老等欢乐谷高手扑过来欲阻挡寒战天之前,一刀便将寒战天连人带剑斩落于城墙之下,然后似没事人般轻抚着手中刀赞道:“好刀,确实是好刀!” 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的高手见己方在官兵的箭射下死伤无数,又求欢乐谷开门不成,寒战天冒险冲上城墙又被杜奇轻轻松松地斩毙,再也无人敢仿效寒战天的举动,唯有反身向那些官兵弓箭手冲去,欲斩杀那些官兵弓箭手以求自保,但他们数次尝试皆未能如愿。 杜奇知道,四大门派的高手即使能冲到那些官兵弓箭手跟前,也绝对讨不了好去,在这些弓箭手和欢乐谷众人的夹击下,四大门派之人很快便会完蛋。 杜奇本就想要将这四大门派众人灭杀,以确保欢乐谷永久平安,自然不会放他们进入欢乐谷,更不会心软放过这等良机令欢乐谷众人停手。 此时官兵已冲出谷外树林,人人箭无虚发,追着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众人猛射不休。看着他们一片一片地倒在官兵的弓箭下,听着一连串的惨呼悲号声,欢乐谷众人皆有不忍之心。 一个叫梅元琪的长老忍不住道:“谷主,官兵射杀这四大门派众人后必会为难我们欢乐谷,可否放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进来,与我们共抗官兵呢?” 杜奇惆怅地道:“这四大门派誓死欲踏平我们欢乐谷,若放他们进谷,只怕官兵前脚一走,他们便会再向我们发难。而这些官兵只为我而来,绝不会为难我们欢乐谷的任何人,大家不必担心。” 欢乐谷众人自然不明白杜奇为何如此肯定官兵不会为难欢乐谷众人,但他们对杜奇在这次抵抗来犯之敌的表现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杜奇已到了盲目崇信的地步,对杜奇的话自然深信不疑,特别是那些从监牢和神龙塔中放出来的人,本抱着必死之心来抵御强敌,谁知他们大部分人都还未上战场,众敌在杜奇的劝说和威慑下已便退去大半,负隅顽抗之敌更是眼见便被全歼,他们无不对杜奇既佩服又感激。 见青云堡、昆仑寨、万魔宗和神草堂之人即将被那些弓箭手射杀,只余几个高手仍在上蹿下跳地负隅顽抗,被东方阁等人灭杀已毫无悬念,杜奇突然问道:“向东,你喜用何种兵器?” 梅向东道:“无论刀剑皆可,若无趁手的兵刃,不用也行。” 杜奇将夺自独孤问道的那把刀递给梅向东,说道:“这把刀是独孤问道的兵器,品质虽然一般,也还将就能用,你看看如何?” 梅向东接过大刀,只觉入手微沉,看出此刀由珍稀材质经名师用心铸就,柄刃比例完美,整刀线型优美,寒光流淌,背厚刃锋,实是难得一见的宝刀,他不由赞道:“好刀!” 杜奇笑道:“既然觉得好,你就先用着吧,我现在任命你为欢乐谷的总教头,负责传教欢乐谷众人的武功。” 梅向东大喜道:“是,谢公子!” 杜奇又道:“徐长老,请转告李谷主,不仅是我们欢乐谷众人要加强武功修炼,还要派专人负责对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进行培训。” 徐开才应命道:“是!如此大事,谷主为何不亲口向李谷主说呢?” 杜奇笑道:“强敌覆灭在即,为免我欢乐谷与官兵正面相对不好说话,我得将官兵引开。” 手握宝刀,梅向东略有些激动地道:“如何行动,请公子示下。” 回首望了望欢乐谷,又看了看城外战场,杜奇并不回应梅向东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善后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去了!”语毕,杜奇猛地长啸一声,接着飞身而起,毅然从城墙上向左侧的山上掠去。 梅向东见杜奇说走就走,急忙大叫道:“公子,等等我!”喝叫声中,他急忙向杜奇追去。 杜奇道:“在谷中等我!” 梅向东自是不便违逆杜奇之意,只得打消追赶杜奇的想法,依言在欢乐谷中等待杜奇归来。 离开欢乐谷,杜奇一时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他原本欲去九宫山寻找鲁妙儿索取章家弓,可鲁妙儿会在九宫山吗?即使鲁妙儿在九宫山,她会将章家弓交给他吗?对此,杜奇不敢肯定,可他又不愿对鲁妙儿用强,那去寻找鲁妙儿还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见鲁妙儿一面? 连两情相悦的秦馨都毫不犹豫地对他突下辣手,他与鲁妙儿相见又有什么话好说呢?鲁妙儿又会怎么对他呢? 每每想到鲁妙儿,杜奇都情不自禁地心中隐隐作痛,无端地感到惆怅和失落,思虑良久,杜奇不由颓然暗叹了一声,决定暂不去寻鲁妙儿,先到京城去看看情况,若无意外再去大同助俞大猷抵抗胡虏。 拿定主意,杜奇将得自欢乐谷的宝剑收入幻天镯,辩明方向,从树巅上奔下山岗,径向京城而去。 刚越过两道山梁,杜奇急驰的身形忽然一顿,紧接着闪身在一株大树背后,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只见前面林间一小片空地上围坐着十二人正在小声谈论,杜奇远远地便听到他们的声息,只是他们的声音太小,听不真切他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杜奇虽决定去京城,但此事并不急,所以他才悄悄掩过去看看情况。 八百八十 巧遇云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见那十二人中竟然有青云堡的云天雨和云天风兄弟及其随从六人,另外六人皆是年在三十至五十左右的女人,看她们的模样,当是两主四随从,而且也是青云堡之人,却不知她们的身份姓名。 那两个女主人皆在三十岁左右,五官端正,肤若凝脂,她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顽强地透露出一股令人心动的成熟风韵。 杜奇刚刚掩到他们近前,便听得那个显得较为年轻的女人说道:“这么多天过云了,事情应该差不多了,为何还没有信息传来呢?” 云天雨道:“五妹不要急,时间越久,说明对方的实力越强,对方的实力越强,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消耗就越大,这不是对我们更为有利么?” 云天风道:“还好,我们青云堡只是一些武功低微的外门弟子和附属帮派参与,即使全部死光,也对我们的影响不大,到时一旦有事,我们便可处于绝对有利的地位。” 那五妹又道:“还是两位兄长有远见,既然他们还在与对方争峙,不若我们现在就行动,或可避开他们呢。” 云天雨笑道:“不急不急,现在逡巡在那个地方的人不少,若我们冒然行动,被其他人发现了反而不妙。”似皆认同了云天雨的话,众人皆已消除了疑虑,无人再说话,场中顿时陷入了沉默。 杜奇估计他们所说必与欢乐谷之事有关,前几天各大门派帮会联合进犯欢乐谷,杜奇亲眼所见青云堡也有不少高手参与,可如今云天风却说却只是一些武功低微的外门弟子和附属帮派参与,想来其他门派帮会的情况也差不多,差别只在于有无当家人参与,只不知青云堡的堡主是否亲自领队?看来这云氏兄妹置身事外必有所图! 正思量间,杜奇忽闻一丝衣袂飘飞声从身后传来,知是有人疾奔而至,他急忙飘身藏入树上,透过浓密的枝叶,只见一个黑衣壮汉毫无顾忌的向云天雨等人所在处奔来,到得近前,向云天雨等人抱拳施礼后略微有些喘息而惶急地道:“禀四位长老,大事不好,各帮派联盟已瓦解,昆仑寨、万魔宗、神草堂和我们青云堡前去的人全部阵亡。” 众人闻言大惊,云天雨似有些不信地道:“昆仑寨由寒战天那老家伙亲自带队,居然也没逃出来?是谁有这个本事,能将寒战天留下?” 那黑衣汉子道:“寒寨主如何死的还不清楚,小的只是在那处偷听到一队官兵谈论才知此事,便急忙赶回来禀报四位长老。” 那五妹道:“这么说来,此事非你亲眼所见了?” 那黑衣汉子忙道:“由于此事太过意外而且关系重大,小的怕耽搁时间误事,所以才急着回来禀报情况。” 见那五妹的神色似是不善,云天风忙道:“此事确实不能耽误,看来我们得立即去办事了,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云天雨沉吟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我们走!”语毕,云天风站起身来便走,余者急忙相随,那黑衣汉子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杜奇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不片晌来到一条峡谷前,明里暗处皆有不少武林人物,云天雨等人避开他人耳目,小心翼翼地向谷内而行。 峡谷不宽,两侧崖壁峭立,间或生长着一些长藤小树,谷中却树木茂密,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罩,目光难以及远,他们一行躲躲闪闪的前行竟然无人发觉。 杜奇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行约两里有余,云天雨忽然小声道:“注意,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带,遍布毒蛇巨蟒,又有浓雾笼罩,一般人不敢涉足其间,只要通过那七十余丈距离,宝藏便是我们的了,大家小心在意!”语毕,云天雨等人忽然急掠而出,显似欲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前面那片开阔地带。 为免云天雨等人和其他人发现,杜奇毅然施展潜踪匿迹之述跟在他们后面,见谷中果然甚多毒蛇巨蟒,他自然不惧,却不知云天雨等人有何密法,竟然也能令那毒蛇巨蟒远避。 越过开阔地带,又进入一片雾更浓的密林,此林中似再不见有他人,云天雨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云天风轻笑道:“终于到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害得我们损失那么多人。” 云天雨道:“能转移那些人的视线,代价再大也值得!更何况欢乐谷的驱蛇养蛇之技又有独到之处,我们青云堡岂容他们存在?” 云天风道:“现在我们即将得到上古宝藏,难道还要除去欢乐谷?” 云天雨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此事我们只在暗中令其他人去办,我们坐享其成便可,否则,我们费这么多心思得到上古宝藏又有何用?” 云天风亦笑道:“二哥所言及是,我们快去起宝吧!” 云天雨道:“这上古宝藏之处极少人知道,迟早是我们兄妹的,急什么,难道还怕别人抢了去?”话虽如此,云天雨却加快了脚步。 若不是碰巧遇到云天雨等人,又得他们引路,杜奇根本不知道江湖各大小势力欲寻的上古宝藏会在此谷中,听他们话中之意,杜奇不难得知,众门派帮会联合进犯欢乐谷竟是他们在暗中搞的鬼,而且还将继续为难欢乐谷,对此,杜奇绝不容许! 进入林中不久,云天雨等人钻进左侧山脚的一个小山洞中,然后将洞口用附近的树枝藤条遮掩,使人看去似与别处一般无二。 杜奇仍然施展潜踪匿迹之术,悄悄地尾随云天雨等人钻入洞中,穿过十余丈狭窄的洞道,进入一间十分宽大空旷的溶洞。 杜奇躲藏在一根巨大的钟乳石后面,悄悄探头向前看去,只见洞中除了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钟乳石和数十具尸体外并无它物,更不见云天雨等人所说的宝藏。 云天风担忧地道:“看来已经有人来过,只不知宝藏是否已被人取走?” 八百八十一 兄妹相疑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云天雨毫不在意地笑道:“要知道情况,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云天雨在里端右侧的洞壁上一阵摸索,找到一块微突的石块一按,他旁边的一块洞壁忽然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出现一道门户,云天雨毫不迟疑地钻进门去。 门内乃是一条弯曲的通道,杜奇刚跟到门边,便听得云天雨道:“这段通道有一百零八丈长,共有一百零八道机关陷阱,任何一处皆能置人死命,大家踩着我的脚印走,千万别踩错了引发机关陷阱,否则,别说得到宝藏,我们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为防云天雨等人暗中做手脚,杜奇使用潜踪匿迹之术隐去身形,同时敛去自身气息,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寸步不离。 通道尽头是一道石门,云天雨毫不犹豫地钻进去招呼道:“大家快进来!” 杜奇紧跟着最后一人跨入门内,只见云天雨一边关闭石门一边笑道:“此门一关,通道中的机关陷阱便已打开,无论何人不得其法根本到不了此处!” 那五妹疑惑地道:“二哥为何对此处如此熟悉,难道二哥此前曾来过?” 云天雨轻笑道:“如果我曾来过,早就将宝藏取走了,哪会让你们知道?” 杜奇虽然也有些疑虑,但既来之则安之,一边听他们兄妹对话,一边放眼四顾,只见这是一间不大的洞室,只有十丈见方,空荡荡地并无一物,唯里端洞壁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鲜红的十二个大字:“藏宝重地,闲人免进,妄进者死!” 许是见到那块石碑,那五妹忍不住娇呼道:“上古宝藏果然在此!只不知如何才能进入藏宝处?” 云天雨自傲地笑道:“为兄既然有办法来到此地,自然知道进去之法。”说着,云天雨从怀中掏出一物,看了看便放入石碑上那“免”字的中心凹处,接着微微用力一按,碑后的洞壁便发出一阵轻响。 听到那响声,杜奇不由一惊,急忙飞身而起紧贴在洞室顶壁上。 杜奇刚刚飞身跃起,碑后石壁便向内滑开露出一道门户,忽然从门内射出无数劲弩锋刃,云氏兄妹见势不妙也与杜奇一样飞身跃起贴在洞室顶壁上侥幸躲过一劫,而他们的随从和那个黑衣汉子却来不及反应,纷纷被那些劲弩锋刃射中,洞室内顿时响起一连串惊恐的尖叫和痛呼,弥漫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那些劲弩锋刃一连射出十二波才停歇,云氏兄妹估摸着再无危险后才飘身落在地上,惊疑不定地望了望早已气绝的随从,最后皆面色不善地望着云天雨,云天雨心有余悸地疑惑道:“怎么会触发机关呢,没道理呀?” 从未开口说话那女人道:“二哥是成心如此的吧?” 云天雨不解地道:“四妹此话何意?” 那四妹道:“小妹之意,二哥难道不明白?” 云天雨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底有何意,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若要独吞这批宝藏,就不会带你们来此,既然带你们来此,我便毫无独吞之心,你们如此相疑是何道理?” 云天风劝道:“大家都不要说伤感情的话了,现在石门已经关闭,还请二哥再将石门打开,我们进去取宝要紧。” 云天雨不再多言,走到那石碑前,伸手正欲向“免”字中心按去时,忽然叫惊道:“我中毒了,是谁下的手?快将解药交出来!”说着,云天雨急忙盘膝坐在地上运功抗毒。 云天雨刚刚坐下,云天风和那两个女人也惊叫道:“我也中毒了!”喝叫声中,他们纷纷盘膝坐在地上。 尚未坐定,那四妹便软语相求道:“二哥,是不是你搞的手脚?念在我们兄妹一场,赶快将解药拿出来吧,我们不会计较的。” 云天雨忽然将他先前放在那“免”字中心的物件取出,看了看苦笑道:“假的,这是假的!怪不得我们会中毒。” 云天风惊问道:“二哥,什么是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天雨叹道:“唉,都是贪念惹的祸,为了这宝藏,不但害得大哥枉死,我们兄妹也将葬身此处。” 那五妹叫道:“二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天雨道:“年前,我和大哥偶然得到一张藏宝图,为防意外,我们将藏宝图分成六份,原意是让我们兄妹六人分掌其中一份,觅机共同寻宝,谁知大哥为此而丧生,我们虽然寻到此处,却因开启藏宝室的钥匙不对,误触机关,使我们兄妹中毒。唉,真应了那句古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云天风和那两个女人闻言,急忙从身上取出解毒药物服下,云天雨见状悲叹道:“没有用的,此藏宝室内的毒气无色无味,根本不是我们能解的!” 那四妹叫道:“所以你才独知此处的秘密,然后将我们带来此处,弄得我们身中奇毒?” 云天雨叹道:“我本是一番好心,谁知却办成错事,唉!” 那四妹不甘地道:“难道我们只有等死一途了?” 云天雨苦笑道:“四妹总算说了一句实话!” 那四妹似并不相信云天雨所言,冷笑道:“只怕中毒身亡的只是我们三人,而二哥一点事也不会有,然后便可理所当然地独吞宝藏吧。” 云天雨叱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快运功逼毒吧,运气好的话或可捡一条小命!”语毕,云天雨不再理会他人,自顾自地闭目运功逼毒。 不为此宝藏,只为云天雨等人欲再为难欢乐谷,杜奇便不会放过他们,此时见他们尽皆中毒性命难保,杜奇不由大为宽心,于是飘身下地现出身来,笑道:“想专心逼毒,门都没有,再说,此毒是你等能逼出的?” 见杜奇忽然现身,云天风等人大惊,那四妹娇呼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此处,是你下的毒?赶快交出解药来,否则,哼!” 八百八十二 云氏兄妹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好整以暇地笑道:“不要大惊小怪的,老子是什么人,你们还不配知道!因为你们在此,所以老子才在此;老子从不使毒,所以也没有你们要的解药;老子不知道那哼是什么意思,老子即使知道,也懒得理会。你们还有何问题?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云天风冷笑道:“想杀我们,你小子有那本事吗?” 杜奇轻笑道:“杀你们?老子还怕脏了手呢。” 云天雨忽然睁开眼睛,和善地笑道:“少侠既然怕脏手不想杀我们,少侠何不好人做到底救我等一命,我等必定不敢忘记少侠的大恩大德!” 杜奇笑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快运功逼毒吧,运气好的话或可捡一条小命,要想老子救你们,门都没有!” 云天雨见杜奇将他喝叱四妹的话拿来回敬给他,不由怒气顿生,但他仍和颜道:“如果少侠大施援手救我等一命,在下以上古宝藏相赠,绝不后悔!” 杜奇笑道:“老子便是宝藏守护神,不亲手灭掉你们这些偷取宝藏之徒已是格外开恩,又怎会救你们?” 云天风忽然翻身跪拜在杜奇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道:“大神在上,我等实在不该贪图宝藏妄图来取,请大神大人不记小人过,解去我们所中之毒,将我们驱逐出去吧,我们再也不敢来了!” 杜奇笑道:“凡是贪图宝藏者,来,老子不请,去,老子不送,生死各安天命,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那五妹突然道:“大神容禀,小女子云天霜是被他们胁迫来此的,并非有意冒犯,若大神能救小女子的性命,小女子愿作年作马供大神使唤。” 那四妹也道:“大神年纪轻轻便已为神,必定心地善良,小女子云天雪也是被迫而来,请大神看在小女子无意冒犯的份上,还请大神饶恕,大发慈悲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愿为大神做任何事。” 杜奇冷笑道:“尔等凡夫贱女,本神岂能用之,再废话,老子便动手将尔等灭杀!” 云天雪等人闻言不敢再语,杜奇也不再理会他们,缓缓踱到那石碑前,略一端祥,忽然心念一动,从幻天镯中取出神龙令,将刻有神龙令三字那面正对石碑放在那“免”字正中的凹处,刚好将那凹处填平,而且严丝合缝。 神龙令刚陷入石碑,藏宝室的门便无声而开,杜奇用右掌按在神龙令上轻轻一吸,神龙令便离开石碑回到他手中,杜奇冷冷地瞧着云天雨等人,冷声道:“藏宝室的门已开,你们有无兴趣进来看看呢?” 云天雨推辞道:“我等四人现在身中巨毒眼见小命不保,再无意宝藏了,少侠请便。”显然,云天雨并不象云天风等三人一样相信杜奇是宝藏守护神,也许云天风等三人也未相信,只是为了讨好杜奇才以大神相称。 云天霜却道:“既然大神相邀,小女子不敢违抗,只好进去瞧瞧,也不枉白来这一遭。”语毕,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放弃运功逼毒站起身来,一步三摇,摇出无限风情来到杜奇身边,似欲跟着杜奇进入藏宝室。 云天风和云天雪见状也相继站起身来,云天雨忽然改变主意道:“既然大家都有此想法,我若不去就有些矫情了。” 云天雨兄妹四人跟在杜奇身后进入室内,见此室虽然宽大空旷,但空空荡荡地并无任何东西,云天风兄妹三人皆露出失望不解之色,云天雨却毫异样,似早知如此状况,只是拿眼暗暗地瞅着杜奇,看杜奇有何反应。 杜奇早已运用神识查看清楚室内情况,不慌不忙地走到对面墙壁前,将神龙令插入墙壁上的一条细缝中,那面墙壁顿时无声地滑开现出一道门户,门内才是真正的藏宝室,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无数箱笼等物。 见状,云天雨等人不由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向藏宝室内拥去,在经过杜奇身边时,一柄短刃忽然自袖中滑入云天雨的手中,闪起一溜寒芒,毫不留情地扎向杜奇的命门穴。 紧跟在云天雨身侧的云天霜竟然娇呼道:“小心!”喝叫声中,她毅然一掌击在云天雨的脑袋上,顿时将云天雨击得撞在藏宝室的门框上弹倒在地,随后毫无表情地冷哼道:“竟敢对大神动手,死在我手中算是便宜你了。” 对云天雨等人,杜奇早有防备,在云天雨心中杀机一动之际便不着痕迹地闪往一旁,即使云天霜不出手,云天雨也不可能伤到他一根毫毛。 云天霜刚刚击中云天雨,云天风忽然大喝一声,一掌击向身侧的云天雪,云天雪似早有防备,闪身躲避云天风那一掌的同时一掌击向云天风的胸膛。 云天风冷笑一声,双掌挥舞,隐带风雷之声,挟着狂猛的力道,一掌紧接一掌地击向云天雪的要害,似不将云天雪击毙绝不甘休。 云天雪虽然反应快捷奋起还击,但毕竟功力不如云天风深厚,刚交手便频遇险招,处于被动挨打之局,眼见小命难保,她不由叫道:“五妹,他杀了我便会杀你,还不过来帮忙?” 云天霜击倒云天雨后,见云天风和云天雪打成一团,一时竟似有些不知所措呆怔在一旁,听见云天雪的求救声,她迟疑了一下,才拔剑向云天风刺去。 见云天霜竟与云天雪联手对付他,云天风又不由冷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冷声道:“既然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云天风口中说着话,手底下却丝毫不缓,双掌如雷似电,一人应对云天雪和云天霜两人联手合攻不但未露败象,而且越战越勇,越战越轻松,大有将她们两人压着打之势。 云天雨杀杜奇不成,却冷不防被云天霜全力一掌击倒在地上,见云天风兄妹三人亡命相搏,不由吃力地苦笑道:“你们真是云家的、好儿女!”语毕,云天雨忽然身子一挺头一歪,就此气绝。 八百八十三 收为奴仆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云天雪见她与云天霜两人联手仍然不敌云天风,不由气急败坏,娇呼连连疯狂出手,但她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改变越来越不利的局势,感到压力越来越重,只片刻工夫便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云天霜长剑翻飞寒光电闪,劲气迸射,剑剑不离云天风的要害,但云天风的防守严密,攻势凌厉,不但令她难以大展手脚,而且随时都将伤毙在云天风的掌下,她不由顿感绝望,忽然心中一动,突然叫道:“大神救我!” 眼见性命随时不保,云天雪却无计可施,听到云天霜的喊叫,她不由心中一喜,突地生出一线希望,也跟着云天霜叫道:“大神,请救救我们吧,此恩此德我们必定牢记在心永不敢忘!” 杜奇本不想理会他们兄妹自相残杀,只是看着他们兄妹似仇敌一般拚命厮杀有些厌烦,又念在云天霜曾出声示警,又有救他之举,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冷笑道:“你们在老子面前动手动脚,是当老子不存在吗?” 杜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云天风闻之却不由一惊,急忙双掌一荡,奋力将云天雪和云天霜两人逼退,随之跳往一旁,瞪着她们两人毫无感情地道:“看在大神的面上,今天便放过你们,以后再找你们算账!” 幽幽地望着云天风,云天雪喘息着苦笑道:“我们还有以后吗?” 云天风和云天霜闻言皆不由一呆,云天霜忽然翻身跪拜在杜奇脚前,再次恳求道:“请大神大发慈悲,救小女子一命吧。” 云天雪毫不犹豫地跟着云天霜跪伏在杜奇面前,恳求道:“只要大神救得小子一命,小女子定舍身以报!” 云天风见状闻言不由暗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但他只是略一迟疑,便也拜伏在杜奇面前,恳求道:“在下自知卑贱,对大神毫无用处,但请大神发发善心,救在下一命吧!” 杜奇实不愿出手相救云天风等人,但见他们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此时脸上黑气缭绕,显是毒将发作,又念在云天霜曾阻止云天雨出手杀他,杜奇不由心中一软,若能通过云天风等三人借用青云堡的力量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于是说道:“救你们一命未尝不可,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云天雪忙道:“只要大神出手救小女子一命,别说是一个条件,即使是千个条件,万个条件,小女子也必定答应。”云天风和云天霜也急忙附合。 杜奇笑道:“没有那么多条件,老子只要你们终身为奴,唯我之命是从,你们可愿意?” 云天雪忙诚恳地道:“能得大神为主,是奴婢的福份,奴婢愿意,奴婢愿意!”云天风和云天霜也急忙表示愿尊杜奇为主甘愿为奴,其态度之诚恳,较云天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奇道:“老子乃襄阳杜奇,并非什么大神,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是否仍愿意为老子的奴仆?” 云天风等人闻言不由一愣,云天霜毅然道:“不管主人是什么身份,奴婢都绝无二心,否则,奴婢定然不得好死!” 云天雪也信誓旦旦地道:“只要杜少侠能救小女子一命,杜少侠便是小女子的主人,小女子绝不后悔!” 云天风又迟疑了一下才道:“原来是杜少侠在此,我等不知多有冒犯,若杜少侠真能救在下性命,在下愿终身跟随杜少侠,若有违今日之言,在下定遭五雷轰顶而亡!” 杜奇笑道:“既然如此,现在便配合老子运功为你们祛毒,但请记住,日后谁胆敢背叛,定斩不饶!” 云天霜忙道:“是,谨遵主人吩咐!” 杜奇挥手制住云天风等三人的数处大穴,阻止毒素在他们体内扩散,然后才吩咐道:“你们都盘腿坐好,什么也不要想,等会顺着我的真气所行路线运功相随,开始时脑袋有点痛,这是自然现象,不要紧张!” 云天风等三人不敢怠慢,急忙按杜奇的吩咐坐好放松心神,杜奇分出三缕神识分别强行进入云天风、云天雪和云天霜的脑海打下烙印,只要云天风等三人的神识不比杜奇强出三五倍,他们便无能清除这道烙印。 有了这道烙印,杜奇便可清楚地感应到他们的思想动态,并通过意念掌控他们的生死,从而达到彻底控制他们的目的。 做妥此事,杜奇才道:“云天霜,伸出双手!” 云天霜急忙依令而行,杜奇随之盘坐在云天霜对面,伸出双掌与云天霜的双掌相抵,试探性地从右掌输出一丝真元,通过云天霜的左掌进入她的体内,运行一周后再从云天霜的右掌经由他的左掌回到体内。 通过内视之术和真元查探,杜奇确定云天霜所中之毒虽然奇特,要祛除却并不难,于是施展无上神道,运起长生真元,为云天霜祛毒。 虽然费了不少时间,杜奇终于将云天霜所中之毒祛除,而他的修为也略有长进,杜奇不由暗喜,令云天霜到门外等候,接着又为云天雪和云天风祛毒。 云天风等三人所中之毒终于得解,他们不由大喜,急忙向杜奇表示感谢,杜奇却冷冷地瞧了他们一眼,轻笑道:“你们去将那些箱笼打开,看看到底有些什么宝贝?” 云天风等三人闻令而行,打开箱笼一看,里面装的全是黑紫色大小不一的石块,他们三人不由大失所望,杜奇见之却不由大喜,原来那箱笼中所装的竟是十分稀有的各类矿石,乃是炼制各类武器装具的上佳原材料,现在世上已极难找到,没想到此处竟有如此之多。 看着云天风等人的表情,杜奇不由笑道:“看到这些宝贝,你们是不是有些失望呢?” 云天风有些艰难地道:“没想到所谓的上古宝藏竟然是这些无用的东西,想来真有些不值!”云天雪和云天霜虽然没有说话,但只从她们的表情便不难看出,她们也有与云天风相同的看法和感慨。 八百八十四 上古宝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轻笑道:“如此珍贵的宝物,你竟然感到不值?也罢,老子就让你们看看你们喜欢的东西吧。”语毕,杜奇用神龙令在最里端的洞壁上接连打开三道门户。 云天风等三人显然没有想到在这藏宝室中还别有洞天,急忙奔过去一看,见那三间藏宝室分别是药材室、兵器室和财宝室。 财宝室内的东西种类繁多,一箱箱珍珠玛瑙、玉石贝壳五光十色,应有尽有,自然也有不少黄白之物。 药材室内的药材种类齐全,除常见药材外,更有不少珍稀名贵药材,全部密装在大木箱中,再以玉盒封存,虽然年代久远,却并无腐坏霉变之象。 兵器室内的兵器更是包罗万象,上好的兵器皆整齐地摆放在兵器架上,稍差一些和半成品的兵器便胡乱地放在大木箱中或随意堆在地上。 看着四间藏宝室内的东西,杜奇不由感叹不已:此处藏宝定与欢乐谷有关,说不定便是欢乐谷开谷祖师爷梅从先所设,否则,神龙令不可能开启藏宝室的门户。杜奇不明白的是,梅从先为何将这些东西雪藏在此而不藏在欢乐谷中? 云天风兄妹三人似对药材和财宝皆不感兴趣,唯对兵器室中的刀剑情有独钟。云天风挑了一把最好的大刀,轻抚着刀锋赞叹不已,云天雪和云天霜各自挑中一柄最好的宝剑爱不释手。 对比着手中的宝刀宝剑,云天风兄妹三人的眼中绿光直冒,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一刀两剑忽然寒光一闪,无情地撕裂空间,荡起一股股劲风,似三道闪电,刀劈杜奇的脖子,剑刺杜奇的胸腹之间。 杜奇早就知道,云天风、云天雪和云天霜三人为求他解毒,自然什么条件也会答应,根本不可能甘心为他的奴仆,所以他才用神识控制他们这种非常手段,此时云天风兄妹三人意念刚动,杜奇便已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的突然袭击对杜奇自然毫无威胁。 要是在数月前,遇上云天风兄妹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杜奇也难以讨得了好去,但现在,杜奇丝毫不惧他们兄妹三人的联手,在刀剑即将临身之际,杜奇才闪身躲往一旁,随即展开拳脚还击,对云天风兄妹三人手中的刀剑视若无睹,杜奇脚脚中的,拳拳到肉,打得云天风兄妹三人嗷嗷直叫。 杜奇出手极有分寸,并未将他们打伤,只是将他们打痛,只片刻工夫便将云天风兄妹三人打趴在地,冷笑道:“就凭你们这点功夫,也敢与老子动手?不服气的话,赶快起来我们再打过!” 躺在地上,云天雪喘息着道:“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请主人饶命!” 云天风竟然硬气地道:“事已至此,求他何用,大不了一死而已!” 看着默不作声的云天霜,杜奇冷冷地道:“你呢,有何话可说?” 云天霜颓然道:“我的命本是杜少侠所救,杜少侠再拿回去我也毫无怨言!” 杜奇道:“如果我杀了你们,你们刚才委曲求全的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云天霜叹道:“谁叫我们学艺不精谋事不成呢?现在我再无脸面相求杜少侠,只能任凭杜少侠处置!” 杜奇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认我这个主人了?” 云天霜果决地道:“如果你能饶我性命,我云天霜对天发誓,再也不会背叛主人!” 望着云天风,杜奇冷声道:“云天风,你呢,有何话可说?” 望了望云天雪和云天霜,云天风才无可奈何地道:“在下愿任凭主人处置!” 不等杜奇相问,云天雪便急忙说道:“只要奴婢不死,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主人,决不敢再有二心!” 杜奇厉声道:“你们虽然不仁,但老子却不能不义,看在老子已收你们为奴仆的份上,便饶你们一死。不过,死罪虽可免,活罪却不可少!” 语毕,杜奇意念微动,云天风、云天雪和云天霜顿觉头痛欲裂,那种痛迸发于脑内,直入心扉、直刺骨髓,让人恨不得立即死去来逃避之种痛苦,但他们此时连自杀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力地在地上翻来覆去地蠕动。 云天雪和云天霜连连求饶不已,云天风却恨恨地道:“无耻小贼,你最好是杀了老子,否则,老子定与你这无耻小贼没完!” 杜奇冷笑道:“老子到要看看你的意志是否与你的嘴一样硬,又如何与老子没完?”说着,杜奇停止对云天雪和云天霜的惩处,却对云天风的惩处加大了力度。 云天风还待再言,那种令他求生不愿求死不得的痛忽然加剧,使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却痛得惨号连连,直到声嘶力竭仍然不断。 见云天风再也发不出声来,杜奇才停止对他的惩处,冷笑道:“论武功,你们三个联手已经试过了,老子的手段,你们也浅尝了一下,不管你们服或不服,都不能再有二心,若你们谁再起歹意,老子有的是办法惩处你们!” 云天雪忙道:“主人武功高强,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敢对主人不敬了!” 云天霜也说道:“经此一事,奴婢心甘情愿地服从主人,决不敢再有他念!” 见杜奇望着他,云天风喘息了好一会才沙哑着道:“主人,小人服了,再也不敢冲撞主人了!” 杜奇轻笑道:“既然你们还认我这个主人,老子便大人大量不计较过去之事,从今往后,你们少在老子面前耍嘴皮子,谁忠谁歹,老子心中清楚得很,不用你们自己表白。” 云天雪忙道:“是,主人,奴婢明白!” 杜奇笑道:“念在你们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地位名望的人物,以后便称呼我为公子吧,在外人面前也不必对我太过低声下气,只要你们心中存有尊敬我之意便行,但我吩咐之事,你们必须无条件去办!” 云天风兄妹三人闻言大喜,云天雪抢先应诺道:“是,公子!” 八百八十五 妙儿等等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云天风紧跟着云天雪应道:“天风谨遵公子令谕!” 云天霜却道:“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请公子示下。” 不用明言,杜奇也知道云天风兄妹三人的心思,于是慷慨地笑道:“面对宝藏,岂可空手而归?你们去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吧,能拿多少便拿多少!” 云天风兄妹三人闻言自是喜不自胜,欢呼一声便急忙奔向宝藏,对那些药材和矿石,他们皆不屑于顾,对兵器也只选了刚才挑中之物,但对财宝,他们谁也不肯放过,各自找来两个大木箱,尽选名贵之物往里装,身上更藏有不少他们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见他们如此贪婪,杜奇不由笑道:“装这么多,你们搬得动吗?” 望着满满两大箱珍宝,身上再也放下任何物件,云天风才满意地笑道:“都是些好宝贝啊,搬不动也得想办法搬啊,公子不拿些喜欢的宝贝?” 杜奇笑道:“钱财宝贝乃身外之物,够用便可,多却无益!” 云天风谄笑道:“公子境界高不可攀,我等自愧不如!” 杜奇笑道:“少拍马屁了,赶快带上你们的宝贝走吧!” 云天风、云天雪和云天霜三人闻言急忙吃力地担起挑中的珍宝向外而去。等他们走出藏宝室后,杜奇将藏宝室内的东西全部收入幻天镯中。 为防止有人无意中闯至此处,杜奇将所有门户尽皆封闭,再也无法开启,云天风见状不由连道可惜,同时也不由暗暗欣喜。 杜奇的感知本就优异于一般的武林人物,再加上他具有提升神识之法,又已炼成紫府元婴,其神识远比一般同阶的修行者强得多,能清楚地感知数百丈外的任何声息,自是毫无惊险地将云天风兄妹三人带出那段峡谷,远离那处是非之地,正行间,杜奇忽然说道:“现已安全,你们自去,我有事先走!” 话未落音,杜奇已然飞身而起,向左侧一片密林中奔去,只几个起落,杜奇便看见前面一道人影疾若闪电般地向前奔,他不由叫道:“妙儿,等等!” 原来杜奇虽早已发觉有人从旁边狂奔而过,他本未在意,却突然瞥见那一掠而过的身影似是鲁妙儿,于是急忙对云天风兄妹交待一声便追了过来,由于心情急切,尚未看清便出声招呼。 前面那人听到杜奇的声音不但毫无停下之意,反而加快了向前奔的速度。 既然已经追来,杜奇自然不会让那人远离,于是一闪身,便超越那人拦在那人前面,喝道:“别跑了!” 那人一惊,急忙停下身来,望着杜奇,竟然呆了一呆,随即责问道:“在下有急事赶路,你为何无故拦住?” 看见那人的面容,杜奇不由一呆,这不是麻面邪神么?而麻面邪神乃是鲁妙儿乔装的身份,而这个麻面邪神的声音神情皆与鲁妙儿扮成的麻面邪神十分相似,但杜奇分明感觉到眼前之人并非鲁妙儿,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扮成这副模样?” 那人微微呆了呆才嚣张地道:“老子是什么人关你鸟事?老子生就这副面孔,何用装扮?你还未回答老子的问话呢?” 见拦错了人,杜奇本有些歉意,但听到那人如此言语,不由有些不快,冷淡地道:“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人不依道:“你无缘无故将老子拦住,又无缘无故地叫老子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杜奇不高兴地道:“那你想怎样?” 那人道:“你必须给老子一个交代!” 虽然感到有些不快,但杜奇仍不愿找麻烦,于是道:“在下认错了人,拦住朋友确实有些冒昧。” 那人道:“认错了人?没有这么简单吧?老子看你就是故意找茬!” 杜奇息事宁人地道:“在下确实认错了人,并非故意拦住朋友,并非有意找茬,朋友请便!” 那人不依不饶地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都要给老子一个交待!” 见那人如此纠缠不清,杜奇不由微怒道:“不知你要什么交待?” 那人道:“很简单,赶快跪下来向老子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老子一高兴,或许就不会计较你无故拦住老子之过。” 杜奇责问道:“此事本是一个误会,朋友如此刁难,是何道理?” 那人道:“不管有无误会,此事都是因你而起,你便要承担一切后果,向老子磕头赔礼道歉还是轻的,要不是老子有急事在身,岂会如此轻易罢休?” 杜奇怒道:“既然你有急事,还不快滚,尽在这里咄咄逼人,难道你想惹得老子发火自讨没趣?” 那人叫道:“怎么着?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不成?你有本事发火试试,看老子是否怕你?” 杜奇忽然笑道:“懒得与你理会,既然你不肯滚,老子走便是!” 见杜奇竟欲离去,那人又叫道:“慢着!” 杜奇仍然笑道:“老子惹不起你,还不许老子躲着你吗?” 那人道:“在事情没有理清之前,老子不准你走,你就不能走,老子不让你躲,你便躲不了!” 杜奇道:“既然你不准老子走,又不让老子躲,那便揭下你的面具吧,让老子看看有无留下的必要。” 那人惊异地道:“你看出来了?你看出来了又能咋的,面具在老子脸上,老子想揭便揭,不想揭便不揭,谁也休想让老子就范。” 杜奇冷笑道:“是么?” 那人似有些害怕地道:“你想干什么?想用强么?” 杜奇道:“既然你不愿动手,老子只好自己动手了。” 见杜奇似欲立即动手,那人急忙道:“慢着!难道你以为是老子的对手?” 杜奇冷冷地道:“老子是否是你的对手,试过便知。” 那人居然服软道:“懒得与动手动脚的,还是不试为好,我自己来吧。” 话虽如此,可那人并未有任何行动,杜奇催促道:“请!” 那人忽然改用女声道:“你不后悔让我揭下面具?” 八百八十六 当面不识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笑道:“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闻言,那人居然不再说话,用手在脸上一抹,顿时显现出一张似芙蓉般的绝世面容来。看见那副娇容,杜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差点便冲口叫道:“妙儿!”但他却惊疑地问道:“你是谁?” 杜奇虽然已感觉到那人年纪不大,而且是一位姑娘,但他却没想到那人居然与鲁妙儿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说话的声音和神情举止都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她的气息和气质与鲁妙儿略有不同,杜奇真会将她当成鲁妙儿。 刚刚揭下面具,本是一脸的欢喜,突然看见杜奇的神情,听到杜奇的话语,鲁妙儿不禁一呆,她没想到直到现在杜奇还未认出她来,鲁妙儿不由羞愤地道:“我便是妙儿,怎么,不认识了?” 杜奇肯定地道:“你不是妙儿!你是什么人?你认识妙儿?她在哪里?” 鲁妙儿闻言又是一呆,忽然娇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都告诉你了,你偏不信,还要问长问短?既然你不相信本姑娘,又何必要问呢?” 看着这酷似鲁妙儿的姑娘,杜奇不禁思绪翻腾,心中更是隐隐作痛,知道从这姑娘口中难以得到鲁妙儿的消息,他不由颓然叹道:“唉!算了,打扰姑娘了,告辞!”语毕,杜奇便欲离去。 鲁妙儿自然不会让杜奇就此离去,又阻止道:“慢着!你要本姑娘揭下面具,本姑娘便揭下面具,你看了本姑娘的真容之后,便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杜奇情绪低落,似毫无意识地道:“姑娘还有何指教吗?” 鲁妙儿怔了怔,才微笑着说道:“如果本姑娘知道妙儿的消息,你还会急着离去么?” 杜奇似有些不信地道:“姑娘真有妙儿的消息?” 鲁妙儿娇笑道:“当然,本姑娘从不谎言!” 杜奇急忙道:“烦请姑娘见告!” 鲁妙儿忽然问道:“你想她么?” 杜奇毫不思索地直言道:“想!不想我又何必到处打探她的消息?” 鲁妙儿狡黠地娇笑道:“本姑娘鲁妙然,你可以将本姑娘当成妙儿,既然你已看到了本姑娘,便不用再想妙儿了,也就没必要知道妙儿的消息了。” 微微顿了顿,鲁妙儿接着说道:“不过本姑娘可以告诉你,妙儿一切安好。” 杜奇道:“原来姑娘也姓鲁?请鲁姑娘告诉我,妙儿在哪里?”杜奇并不知道,鲁妙然才是鲁妙儿的大名。 鲁妙然娇笑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想见她,本姑娘可以带你去。” 杜奇决定此行去京城,是不知鲁妙儿到底在何处无从追寻,此刻遇上这个与鲁妙儿长得一模一样自称叫鲁妙然的姑娘,杜奇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望,于是道:“那就有烦姑娘了!” 鲁妙然将一直握在手中的人皮面具收入袖中藏好,喜笑颜开地道:“不必客气!不过我们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既然是由本姑娘带路,那么这一路之上你便得听从本姑娘的吩咐行事,否则,找不到妙儿你可别怨我。” 杜奇无可无不可地道:“这个不劳姑娘吩咐,在下自有分寸!” 鲁妙然娇笑道:“那便好!我们走!”鲁妙然先前独自一人在山间林中疾驰飞奔,又口口声声地说有急事在身,可她现在领着杜奇却慢慢地在崎岖的山道上前行,并不断地与杜奇东扯西问,毫无一点去办急事的情形。 穿过一片山林,杜奇忽然问道:“鲁姑娘,你为何不再戴上面具呢?” 鲁妙然娇嗔道:“既然本姑娘已按你的要求揭了下来,又何必再戴上呢?再说,现在本姑娘不是有你这个大保镖么,难道还怕别人欺负不成?” 闻言,杜奇不由暗笑,想当初他与鲁妙儿相携而行时,当保镖的可是鲁妙儿,谁知现在与鲁妙然同行时,他却成了鲁妙然的保镖,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但此时杜奇却无法计较此事,又道:“这面具是妙儿的吧,为何到了你手中?” 鲁妙然道:“什么是妙儿的?这原本就是本姑娘的东西,只不过被她拿去玩了几天,怎么就变成她的东西了呢?” 杜奇想了想,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姑娘和妙儿有何关系?” 鲁妙然狡笑道:“想知道么?偏不告诉你!” 随着与鲁妙然接触的深入,杜奇发觉鲁妙然与鲁妙儿的相似之处越来越多,若不是鲁妙然手中的剑并非蚀月剑,他一定会认为鲁妙然便是鲁妙儿!若鲁妙然不是鲁妙儿,也必与鲁妙儿的关系非同寻常,于是笑道:“听姑娘如此言语,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似没有听到杜奇的话,鲁妙然忽然叫道:“杜奇,快看,那是什么?” 杜奇惊疑地道:“姑娘认识我?”自与鲁妙然相见后,杜奇并未通报姓名,鲁妙然也未相询,此刻却叫出了他的名字,杜奇心中的疑虑不由更甚。 鲁妙然娇笑道:“放眼江湖,谁不认识你杜奇,我认识你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想想鲁妙然的话也不无道理,杜奇不由释然,循着鲁妙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左侧一面光秃秃的峭壁上盛开着一丛暗紫色的小花,看去十分抢眼,惹人喜欢,杜奇笑道:“那只是一丛普通的野花,并无奇特之处,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的么?” 望了望杜奇,鲁妙然责怪道:“那么娇艳诱人的奇花,你居然说它并无奇特之处?真是不懂欣赏不通情趣!” 杜奇笑道:“姑娘如此心仪那花,要不要我为姑娘采摘下来呢?” 鲁妙然娇笑道:“你想做一个采花贼?” 杜奇轻笑道:“路边的野花,想采便采,与是否是贼无关!” 鲁妙然娇笑道:“为了你的名声着想,还是算了吧,再说,别人在那里生长得好好的,我们又何必做那辣手摧花之人呢?” 杜奇笑赞道:“姑娘心地善良,值得嘉奖!” 八百八十七 一月之约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的话音刚落,突听一人冷笑道:“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女,你居然说她心地善良?” 听到那声音,鲁妙儿不由色变,急忙道:“来人厉害,我们分头走!” 听到那人的声音,杜奇却意外地叫道:“武开!”杜奇早就察觉有人跟踪他们,只是没料到跟踪他们的人竟是武开。 随着话声,武开缓缓地走了过来,盯着鲁妙然冷笑不已。 望着杜奇,鲁妙然惊疑地道:“你认识他?” 杜奇反问道:“姑娘与他有过节?” 不等鲁妙然回话,武开好整以暇地道:“武奇,将那魔女拿下!” 听到武开的话,鲁妙然脸上的惊疑之色更甚,问道:“他是在对你说话么?”接着盯着武开冷笑道:“想拿下本姑娘,没那么容易!” 杜奇急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开道:“怎么回事?她残杀了我们通天门的人,你说你是否应该将她拿下为惨死的弟兄报仇?” 杜奇疑惑地道:“老大确定是她所为么?” 武开道:“当时我得到林钢的求救信号去晚了一步,虽然未看到她的面貌只看到她的背影,但我能肯定便是她所为!” 杜奇又望向鲁妙然,问道:“是否确有其事?” 鲁妙然不着痕迹地远离杜奇,戒备着道:“不错!那林钢原是本教之人,为泄一己之愤杀害十余个同门后叛投他派,本姑娘杀他乃是清理门户,何错之有?你们要为他报仇,尽管放手过来,本姑娘接着就是。” 杜奇道:“老大,这位姑娘乃是我的朋友,她杀林钢情有可原,可否免予追究呢?” 武开道:“我们若放任此事,如何向其他兄弟们交待呢?” 杜奇思索着道:“此事可否交给我去处理?” 武开道:“你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小事,既然你有这个心思,便由你处置吧,但你必须马上随我走!” 自知道十二名家之物可合炼成一件神兵时,杜奇便存下寻找鲁妙儿之意,如今好不容易遇上知道鲁妙儿下落的鲁妙然,他自然不愿于此时离开鲁妙然,从而失去这条寻找鲁妙儿的线索,可此时他又不便违逆武开之意,更不便让鲁妙然与他去和武开同行,一时之间不由感到有些为难。 似看出了杜奇的心意,武开居然笑道:“有什么话赶快说,我到前面等你。” 见武开去远,鲁妙然显得有些迫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加入了通天门?” 杜奇叹道:“唉,此时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不过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不是凭此救了姑娘一次吗?” 鲁妙然嗔道:“少来,你!还真的想去找妙儿吗?” 杜奇道:“当然!不过我得随武开去一趟,然后再来找你,你看如何?” 鲁妙然似有些无奈地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杜奇道:“事后我到什么地方找你呢?” 鲁妙然沉吟道:“这到是个难题,杜奇,除了妙儿,你就没有、没有想过别的女孩子吗?” 杜奇道:“这个好象与姑娘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鲁妙然娇笑道:“这倒也是,杜奇,你真的很想见到妙儿吗?” 杜奇道:“当然!” 鲁妙然突然有些忸怩地道:“杜奇,如果有我相伴,你能不去找妙儿吗?”似觉得此言不妥,鲁妙然紧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妙儿并不想见你呢,你仍然要去找她吗?” 杜奇闻言不由一呆,黯然而果决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妙儿,至于能否相见,相见之后又如何相对,到时再说吧!” 鲁妙然道“那好,从五天以后算起,我在九江悦来客栈等你一月如何?” 杜奇喜道:“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我们一言为定!” 鲁妙然叮嘱道:“记住,我在那里只等一个月,过期不候!”语毕,鲁妙然似有些不舍地转身飞奔而去,远远地传来她的声音道:“杜奇,你这个笨蛋,我就是妙儿啊,你竟当面不识?” 听到鲁妙然这离去之言,杜奇不由心中一震,继而幡然醒悟,鲁妙然不就是鲁妙儿么?只因他太执着于对鲁妙儿的感觉,再加上先入为主,从而一而再地忽略鲁妙然的改变,以致错过与鲁妙儿相认的机会,此时他极想立即追上去,再也不让鲁妙儿离去,但念及武开尚等在一侧,又有一月之约,杜奇只得作罢。 看到杜奇垂头丧气的模样,武开竟关心地道:“怎么,闹矛盾了?” 杜奇打起精神,强笑道:“没有的事,老大,我们去何处?” 武开道:“没事就好!现在去履约,然后去欢乐谷。” 对与武开之约,杜奇当时无法顾及,此时自应补救,谁知武开竟欲去欢乐谷,杜奇不由警觉地道:“去欢乐谷做什么?” 武开理所当然地道:“去找宝藏啊!” 杜奇道:“我不是已经说过,欢乐谷中并无宝藏,难道你不相信?” 武开还真有些不信,又问道:“欢乐谷中真的没有宝藏?” 见武开如此相询,杜奇不由寻思道:既然连武开都不相信欢乐谷中并无宝藏,想来其他的人更不会相信,他们必会想方设法地进入欢乐谷进行查探,这对欢乐谷来说无疑一件麻烦事,也许更是一场灾难,看来只有将那些人引往真正藏宝之地才能消除对欢乐谷的危害。 思虑既定,杜奇不由笑道:“现在我已是欢乐谷的谷主,此事我能瞒骗得别人,有欺瞒老大的必要么?既然老大不相信,我们便去看看也好。” 武开道:“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怕你也不知道详情,被欢乐谷的人耍了。” 杜奇道:“实不相瞒,我藏在欢乐谷养好伤之后,便把欢乐谷翻了个遍,趁机制住了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要不然,我怎么能当上欢乐谷的谷主?至于宝藏,先前我到是无意中听到有人提及,要不我们去看看是否属实?如果那里没有宝藏,我们再到欢乐谷去查看如何?” 八百八十八 重探宝洞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武开毫不思索地道:“也好!” 杜奇假作寻寻觅觅地将武开引至那峡谷附近,武开忽然喜道:“左近暗处藏有不少人,小心一点,我们赶快进谷!” 进入峡谷浓雾笼罩的树林,武开又道:“此处有些古怪,看来不假了!”语毕,武开竟似识途老马一般当先而行,毫不费劲地找到那山洞的入口进入洞中。 此时那大溶洞中竟然聚集了三四十人,分成十余拔正在各处细查,正是各大帮派的高手,他们看见杜奇和武开进来,只是提高了警惕,却没有谁理会。 武开对那些人视若无睹,也似未对所经之处细查细看,只是径直向前走,来到进入藏宝室那条通道的门户前,找到那块微突的石块,武开摆弄了好一阵,才颓然叹道:“可惜,机关失灵了!” 那些在各处查看之人闻言皆聚集过来,飞燕帮的帮主向兴森是一位年约四旬的瘦小汉子,望了望众人说道:“通过现场的痕迹不难看出,那些死者皆毙于机关暗器之下,却有人身负重物离去,显是已起走宝藏,我们可能来晚了。” 先前离去之时,杜奇便在此洞中略微做了一番手脚,再加上云天风兄妹三人担着重宝经过留下的痕迹,使人不难看出向兴森所言之象,此时见目的已达,杜奇不由笑道:“这些人能瞒过众人的耳目起走宝藏,确实大不简单!” 雄鸡教教主雄鸣放附合道:“那些死者刚死不几天,而那些痕迹更新,当是近两天留下,那时我们在哪呢?” 杜奇笑道:“大家应该在我欢乐谷玩耍吧!” 雄鸣放道:“不错,显见那些盗宝之人早有预谋,将我们大伙骗去欢乐谷拚命,他们则暗中到此取宝,那些人的心机确实够深沉,心肠也够歹毒!” 武开愤愤地道:“是谁这么可恶?不但取走了宝藏,还将进入宝藏的机关毁坏,要是让老夫查出,定将他们剥皮抽筋方消此恨!” 神火宫的宫主袁笠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美艳女子,闻言也不由说道:“他们取走宝藏毁坏机关也还罢了,可恨的是他们竟将我们骗到欢乐谷去拚命,若不将他们查出讨个公道,实难消心头之火!” 杜奇本就是有所为而来,于是也趁机笑道:“大家都亲眼所见,宝藏在此并非在我欢乐谷中,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找我欢乐谷的麻烦,弄得大家都不好看,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不知各位是共同商议查寻那些人呢还是各行其事?” 瞧着杜奇不转眼,袁笠美目流盼,俏脸含嫣,娇声道:“杜兄弟年纪轻轻,修为便这般精深,不知羡煞多少旁人,特别是杜兄弟那驭火之技,奴家便仰慕得很,不知杜兄弟能否指点指点?” 袁笠一席话,顿使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显得紧张起来。杜奇根本未曾想到,率先找上他的竟是神火宫宫主袁笠,略微一怔之后,杜奇淡然地道:“宫主有此雅性,杜奇怎敢不奉陪,不知宫要在下如何指点呢?” 似是感觉到气氛不对,袁笠扫了一眼众人,娇笑道:“你们紧张什么?奴家可是诚心向杜兄弟请教,并没有别的意思。” 圣水宫的宫主也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美貌姑娘,闻言轻舒了一口气,轻笑道:“切!我还以为姐姐念及在欢乐谷前伤亡的弟子门人,欲找杜兄弟算账呢,原来是想拜师学艺啊?!” 袁笠娇笑道:“刚才已经说明,去欢乐谷是上了别人的恶当,奴家再不明理,也不会把这个账算在杜兄弟头上,更何况人家欢乐谷也有死伤,杜兄弟不来找奴家算账已是万千之喜,如果杜兄弟愿意,奴家真心希望能拜师学艺!” 见袁笠如此言语,杜奇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对袁笠生出一丝好感,但他却不敢真让袁笠来拜师学艺,于是岔开话题道:“如果宫主有兴趣,我们可以探讨探讨,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寻取宝之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江门中村的村长韦长风是一位年约六旬的魁梧老者,知道各大帮派相互间恩怨纠缠错杂,先前为了共同寻宝才勉强联合同去欢乐谷,此时藏宝地已明,宝藏又已被人取走,此刻只是碍于各种原因才未立即以武相向,实难再联合行事,他不等别人发言,便抢先说道:“人多打烂船,既然此事已明,我等实无在此逗留的必要,老夫先行告退!” 见韦长风说走便走,雄鸣放笑道:“还是韦村长有见识,独自前去找到取宝之人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哈哈,在下也告辞了!” 扫了一眼正欲说话的袁笠,武开果决地道:“老二,我们走!” 若不是为释武开之疑,杜奇实不愿再回此地,现目的已达,又见武开终于欲离去,不由暗喜,忙向在场众人抱拳道:“各位再会,但愿我们后会无期,告辞!” 离开那道峡谷之后,武开只顾闷头前行并不说话,杜奇不由试探着问道:“老大,现在我们去什么方?还去欢乐谷吗?” 武开道:“既然欢乐谷没有宝藏,还去做什么?去金牛山!” 杜奇知道,他们此去金牛山乃是与通天门之人见面,这是杜奇乐于进行之事,但他却感到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不是在紫峰山么,去金牛山干什么?” 武开冷哼道:“你还好意思说,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大伙能在一个地方呆那么久吗?如果你再不出现,他们等不及不是再换地方便是各自回去了。” 虽然通天门的人呆在此处是为了寻找宝藏,但毕竟也是为等他,杜奇不由感到有些歉疚,他不知与那些人相见后会否生出其他事端,实是有些担心不能准时赴鲁妙然的一月之约,正欲向武开询问此去要多长时间才能抽身时,突见一个年约三旬的蓝衣汉子疾奔而至,向武开恭敬地施礼道:“沈善同参见尊者!” 八百八十九 乱象已呈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武开倨傲地道:“不必多礼,这是二使武奇,快来见过!” 沈善同正欲依武开之言向杜奇施礼时,却突然一愣。仅只是微微一愣,沈善同便回复如常,恭敬地向杜奇施礼道:“沈善同参见二尊,请二尊多多关照!” 杜奇并不认识沈善同,但看其言行便知是通天门之人,当下微微回礼道:“沈大哥不必多礼!” 似觉得杜奇对沈善同过于热情,武开责怪地望了杜奇一眼,却对沈善同道:“你不在金牛山等我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沈善同忙恭谨地道:“回大尊,属下刚刚接获最新消息:东南、西南和西北已有人扯旗,可能会对我门的部分基地有些影响,所以属下才斗胆前来向大尊禀报此事,请大尊定夺!” 武开沉吟道:“此事早在意料之中,倒不必计较,可知是何人领头?” 沈善同道:“东南的首领是秦定山,西南的头领是卢定芳,西北领头的名叫王可儿。那秦定山原是朝庭的一位将军,武功高强,又深谙韬略,在朝庭中影响很大,在江湖中也颇有威望,其实力不可小觑;卢定芳出身草莽,早已名贯江湖,又得小乘教的大力支持,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帜,不几日便拿下数座城池;王可儿其人名不显才不彰,其势却比秦定山和卢定芳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沈善同的介绍,武开竟然有些兴奋起来,沉吟道:“那秦定山本是一个聪明人,做事怎么如此糊涂呢?” 杜奇不知扯旗是何意思,却无机会询问,听到后来,杜奇终于明白扯旗乃是举兵造反之意。对秦定山此举,杜奇早已料及,却没想到西南和西北同时有人扯旗,虽然时下小的暴动时有发生,却难成气候,至于其他大的势力,虽然野心勃勃,早有起事的迹象,却尚在等待时机暗中观望,能得沈善同擅自离开金牛山专门来找武开禀报的,必是声势浩大不可轻忽的势力,若不能及时扑灭,各大势力必会趁机而起,到时天下必定大乱,朝庭内忧外患齐至,又无可用之人,杜奇真不敢去想会是何结局? 微微顿了顿,武开接着说道:“东南倭患难平,朝庭驻有重兵,其中不乏能征善战的将军,秦定山在那里举事,可能寸步难行,若他联倭对抗朝庭,必将成为千古罪人,这是智者不为!” 听得武开说秦定山做事糊涂,杜奇尚以为武开是指秦定山不该叛乱,他不由暗感奇怪,通天门最后要走之路不也是要争夺天下吗?如果不举兵造反,又如何能成事?谁知武开竟是指秦定山先择的举事之地不宜。 武开接着说道:“那卢定芳的借口倒是蛮不错的,不但掩去了叛乱的事实,而且将会得到各方的支持;王可儿的名声虽然不响,但他既然敢起事,而且声势不弱,想来必不是省油的灯,哈哈,这下有朝庭好受的了。” 听着武开的分析,忆及当下的形势,杜奇的心直往下沉去,虽然现在朝庭腐败治理不力,他也曾数度思虑是否推倒重新整理,但却不愿连累于天下百姓,才不遗余力欲扶持一个明君,让天百姓能安居乐业享受太平。 可现在天下乱象已呈,在这无边的战火之中,百姓如何能安居?若是让那些利益熏心之徒坐上龙庭,天下又如何能太平? 思虑及此,杜奇再也不敢想下去! 见武开似已感慨完毕,又无新的吩咐,沈善同小心地问道:“这等时刻,我等应当如何区处,请大尊示下!” 武开强装淡然道:“令弟兄们小心趋避战火,借机扩充实力,以待真君出世,带领我们驰骋疆场!” 沈善同有些兴奋地道:“谨遵大尊令喻!” 武开强抑兴奋之情,冷冷地道:“别高兴得太早,先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正道,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沈善同忙肃容道:“是!” 似是自重身份,武开不再言语,沈善同禀报完正事后不敢多言,杜奇亦不知说什么好,三人一路默然疾驰,不久便到达金牛山。 此次前来赴约之人皆是各路人马的首领,不是门派帮会之主便是武功高强声名显赫之辈,他们大都被武开用药物控制,不为别的,只为能顺利得到一年一度的缓解之药,便对武开特别巴结,众人似迎祖宗一般将武开恭迎上山。 面对通天门众人,武开少不了训示、勉励一番,接着安排各项任务,随后将杜奇介绍给大家,众人免不了与杜奇见礼,其间巴结、讨好、暗示效忠之人自是不少,杜奇不分彼此良善,皆一一热情以对,忙乎了大半天才应付过去。 鉴于上古宝藏已被人暗中取去,江湖上战火已经燃起,武开再次叮嘱了众人几句,令众人回去后处理自己的大务小事。 众人得令,纷纷告辞而去。 望着刚才还人满为患,现却显得有些萧瑟的山间林地,武开的心中无端地生出几许落寞之意,情不自禁地喟叹道:“日有起落,月无常圆,花难常艳,物是景非,人生苦短,聚合离散古难全,唉,我等的心愿,何时才能实现?” 见此情景,杜奇也感慨良多,却不便接武开的话,唯有默立在旁,暗自思量,忽然无端地想起鲁妙儿,要是鲁妙儿在此,是否别有一番景况呢? 见此事已了,杜奇正欲向武开告辞去赴鲁妙儿之约之际,武开却忽然问道:“我那枚戒指到底被谁抢去了?” 杜奇实无意强占武开的储物戒,但现在却不便马上还给武开,为圆先前之谎,唯有再次谎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的,应该是劲歌会的汪守节。” 武开道:“劲歌会的汪守节?他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不是被你所杀?” 杜奇毫不思索地道:“当时我正被正气帮的几个小喽罗逼得逃命,遇到他是最大的不幸,若有力气杀他,又怎会让他将东西抢去?” 八百九十 武开其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武开似是毫无戒心,并未怀疑杜奇的话有假,冷笑道:“你竟然折在那些小角色手中?真有出息!” 杜奇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我有伤在身,岂能有失?” 武开让步道:“算了,不说此事了,只是我那戒指非同一般,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为防万一,我们得事先做好准备,而此事必须由你来帮忙。” 杜奇不解地道:“做什么准备?” 武开道:“每年十月初十,是我们通天门各路头领聚会领取神丹之时,本来我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你却将我那枚戒指弄丢了,现在我们得重新准备,不说搜集药材颇费时日,就是炼制那些神丹也要花不少时间,而此事又不便假手别人,只能由我们两人亲自去办,所以我们才要早做准备。” 杜奇想了又想,才将心一横,质疑道:“用药物控制,他们会心甘情愿地服从我们么?” 武开自信地道:“不管他们是否心甘情愿,只要我们掌握着救命神丹,他们便不敢反抗,只有服从!” 杜奇假作不知地问道:“以老大的修为和境界,要他们何用?” 武开悠悠地道:“一个人不管修为再强,境界再高,也只是匹夫之力,如何能达到称雄天下的目的?更何况我们修行之人不能没有根基,通天门这些人便是我们的根基,现在你还不懂,到时你会明白的。” 对这些道理,杜奇岂有不懂之理?他如此言语,无非是想让武开放弃用毒药控制那些人,但他知道此事是急不来的,只能顺着武开的话继续往下,于是假作担忧地道:“可我们通天门现在各色人物皆有,可谓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以他们作为根基,合适么?” 武开轻笑道:“你以为我们通天门是藏污纳垢之所么?我们通天门中有些人以前的行为是有些不端,但却不到该死的地步,现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只能听从我们的吩咐行事,再也不敢为所欲为,这无论对人、对己还是对江湖,不都是一件好事么?” 想想武开的话也不无道理,他明知云天风兄妹为人不咋的,还是将他们收为仆从,不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再继续为恶为自己所用么?还有欢乐谷之人,一个个自私自利见利忘义,为达到个人目的几乎不择手段,他还不是要收为己用而不计较么? 区别在于武开是用毒药控制那些人,而他则是用神识或神龙令控制云天风兄妹和欢乐谷之人,手段虽不同,其目的却是一样,只不知以武开的心性为人,能否真正将此事变成一件好事?但此时他却不便再在此事上纠缠,为尽快去见鲁妙儿,杜奇只得说道:“老大负责收集药材,由我来负责炼制神丹,如何?” 武开满意地道:“此言正合我意。” 杜奇道:“如果老大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我想先去九江一趟,一个月之后我再回来找你。” 怪怪地盯着杜奇,武开调侃道:“去会佳人么?” 杜奇略有些尴尬地道:“先前不知尚有此事,才有此约,但请老大放心,此次我无论如何也会准时回转!” 武开似有些不愿地道:“你现在便要去么?” 杜奇夸张地道:“此事已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自是越快越好。” 武开道:“急什么急?你现在便去,到时到什么地方来找我?” 杜奇思索着道:“一个月后我们在欢乐谷相见如何?” 武开沉吟道:“那地方不咋的,还是免了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你直接到那里来找我便可。” 杜奇不放心地道:“什么地方?” 武开道:“别东问西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杜奇的丹药之毒已祛,不会再受武极峰的控制,因而根本不想再见武极峰,他尚以为武开要领他回武极峰所在的洞室呢,此时见武开似是另有去处,想是武开的秘密据点,他不由有些惊奇,也不由暗自欢喜,能多了解一点武开,多知道武开的一些秘密也未尚不是一件好事,当下不由欢呼一声,轻笑道:“老大,请!” 武开自然不知杜奇的心事,有些好奇地道:“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高兴?” 杜奇笑道:“自然是高兴之事,只是与老大无关,不说也罢。” 见杜奇如此言语,武开并不以为意,尚以为杜奇想到即将与美人相见才如此高兴,当下不由暗暗摇头,真是年少轻狂不知愁!同时也不由暗暗感慨,人,还是年轻好啊!但他却淡淡地道:“高兴归高兴,但不要忘乎所以,更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你可要好自为之!” 杜奇早已拿定主意,绝不会为武极峰做任何违反道义之事,现在他不思离去,乃是想将通天门引入正途,所以他才改变初衷,事事向武开请示,听从武开安排,对此,武开自是感到高兴并不疑有他,对杜奇的态度也越来越和蔼。 此时,杜奇自然不会再顶撞武开,反而装着虚心受教的模样,闻言笑道:“这个我明白,不劳老大吩咐。” 武开满意地道:“你明白就好!别到受苦时怨我没有提醒你。” 杜奇笑道:“老大对我的好,我会永远住的!” 武开意味深长地道:“你知道就好,无论如何,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把事情办好才是正道!到哩,你看,此处景致如何?” 杜奇早就看见前面山坳林中轻烟笼罩间,重重房舍若隐若现,使人观之疑为仙境,杜奇不由赞道:“好一处世外桃源!” 武开略有些自傲地道:“就为少些喧嚣凡尘,此山庄动用人力无数,我的财产几乎花尽,经五十余年方才建成。” 杜奇由衷地道:“我尚以为这是一处深山中的大集镇呢,没想到竟是老大亲建的山庄,只是其布局,便须花费不少心思和心血;建成如此大的规模,所耗财物必定不菲,确非一般人能为!” 八百九十一 世外山庄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武开炫耀式地道:“山庄座北朝南,三面环山,前临深渊,只有左侧一条道路通往外面,防守起来犹如铁桶一般,庄中林木成荫,流泉自成,飞禽走兽样样俱全,房舍楼台布局严谨,与自然景致相得益彰,名为世外山庄,应该不比欢乐谷差吧?” 杜奇赞道:“不难看出,山庄内景致幽雅,瑞气暗储,尚未进庄,便令人有一种远离尘世进入仙境之感,若说欢乐谷是一片佳地,此山庄无疑是一处天堂,确不负世外之名!” 武开道:“我一般都在这世外山庄中,你事后到此来找我便可。” 杜奇喜道:“好啊,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武开此时的心情显是不错,嗔笑道:“既然已经到此,不去认个门怎行?又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看把你急的?” 杜奇不便再言离去,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武开闲扯,来到进庄的栈道上,武开介绍道:“这段栈道长约两里,宽仅半丈,上不见山顶,下不见谷底,栈道尽头是进庄的第一道防线,只需一人便可守住千百人进犯。” 杜奇见栈道虽是木质结构,而栈道尽头那高大狭窄的门楼却是巨石砌成,一边嵌入笔立的山壁,一边悬临山崖,依稀可见门楼后紧临悬崖而建的石质围墙,根本不虞敌人火攻,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们刚到门楼前,两名守门的壮汉便急忙打开楼门迎了上来,恭敬地向他们施礼道:“参见庄主!” 武开和颜道:“免礼!王石、李田,这是二庄主,快来见过!” 王石和李田闻言脸上的讶色一闪而逝,急忙低眉信首加以掩饰,重新向杜奇施礼,异口同声地恭声道:“参见二庄主!” 杜奇似未料到武开如此大方,居然让他做世外山庄的二庄主!旋即一想,便明白了武开的心思,将心比心,杜奇自认没有武开这等胸襟,只不知武开为了笼络他花此心机和血本是为了对抗武极峰还是否另有所图?惊愕思虑间连忙还礼道:“二位免礼!” 王石和李田忙道:“谢二庄主!庄主、二庄主,请进!”语毕,王石和李田恭敬地退入门楼后,恭请武开和杜奇入内。 门楼后,居然有一片方圆五六百丈的小广场,里端依山崖建有护卫山庄的城墙,墙高五十四丈,城楼高三十六丈,城门上方“世外山庄”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显得高大巍峨气势磅礴,此时城门洞开,两旁分列四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童子,直到武开和杜奇走到城门前,其中一个童子才移步施礼道:“恭迎庄主!” 武开又道:“免礼!这是二庄主,你们也一并见过!” 四个童子这才拿正眼望向杜奇,仍是说话那童子施礼道:“见过二庄主!” 杜奇和颜微笑道:“免礼!” 在说话那位童子的引领下,穿过城门进入庄内,杜奇感觉犹如进入城镇一般,只见房屋鳞次栉比,大小院落错落有致,大道小巷纵横交错,行道树整齐划一,大小高矮相差无几,与各院落内的大小树木交相辉映浑然一体,与一般市镇相较不同的是,大街小巷内少见行人,更无商铺店肆,显得幽远深邃,其间飘渺着一阵阵淡雅的馨香,使人如临仙境感到心旷神怡。 庄中心的地势略高,建有一塔,名为通天塔! 立身于通天塔前,武开道:“通天塔有八面,呈锥形,高七百二十丈,底座径约一百零八丈,共有三十六层,每层翘檐上皆吊有八个精致的风铃,顶端镶嵌着一颗稀有材质铸就彩光闪烁的硕大宝珠,夜间自然发光,可照亮整个山庄,是不可多得的异宝,此塔其高其伟其内里布局皆是世所罕见,不敢说后无来者,却敢说前无古有,取我们通天门之义,故名。” 杜奇见整个世外山庄似九宫、如八卦,似四象、如两仪、更象太极,又似是一个迷宫,以通天塔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漫延,通天塔东西南北方建有四个大型院落,其他建筑皆以此为基心。 微微顿了顿,武开接着道:“塔周四个院落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我的府第是青龙别院,白虎和玄武别院一为议事要地,一为传道所在,朱雀别院正好空着,便归你所有吧!” 杜奇确实有些喜欢世外山庄这个地方,不仅是其庄内建筑布局独具匠心,而是世外山庄所处的地里位置,只是被武开弄得不伦不类,既不象世俗武林门派要地,又不象真正的修真福地,如果善加布置,实是难得的一上佳宝地,此时闻言不由衷心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老大!” 似并未在意杜奇所言,武开自顾自地说道:“现在山庄有守庄童子七十二人,年在十至十六岁之间;护庄武士七百二十人,皆年在十七至五十之间,这些人中资质较好并对庄内有特殊贡献者可纳入外门弟子;目前庄内外门弟子共有一百零八人;外门弟子表现突出者方可为我的亲传弟子,现有七十二人;杂役三百六十人,主要负责环境卫生、植被护理、动物养育、生活保障等事,这些人中,有直招而来的,也有犯小错的庄丁弟子等人,自然是老少皆有。” 对武开的这番介绍,杜奇并不太感兴趣,但他还是接口道:“坐守这么大一座山庄,才一千三百余人,是否显得有些微薄呢?” 武开同意道:“是啊,要将我们世外山庄发展壮大,还需要长时间的努力培养才成啊。” 不用武开明言,杜奇也知道,进入世外山庄之人必定要经过严格的筛选考核,不说钱财,单只是个人资质便是可遇而不可求,因而世外山庄现在才这么一点人,武开也才有此感慨。 见杜奇点头认可他所言,武开又道:“通天塔为存放各类典籍所在,唯有功或表现突出的亲传弟子方有进入一观的机会,我们进去看看!” 八百九十二 上古异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通天塔虽有八面,却只有正东一门方可进入,仅有四名童子把守,并无任何禁制,进入塔内,武开介绍道:“第一层内存放的是一些江湖典故、各门派渊源介绍等书籍,第二层保存的乃是我们通天门的门史及各类重要资料,第三层存放的是江湖中各门派帮会独珍的武功秘笈,第四层存放的是不同等阶的修练心法,第五层存有一些炼丹之技,第六层以上各层暂时空置,只有待收集到相应的功法秘笈典藏书籍等再行装置。” 上下的楼梯就在门内一层大厅左侧,进门就处于楼梯口,武开接着道:“通天塔每层皆有一个如此模样的大厅,连通各个房间,此塔上有三十六层,地下却只有五层,我原本是想用来关押犯错的门人弟子等人,现已改为存放财宝、丹药、珍稀兵器装具、绝世珍宝等贵重物件。” 杜奇笑道:“老大的世外山庄胜似仙境,能进来便是天大的福份,行事自是小心谨慎,自然不会有犯错的人,如此宝地辟为牢室确实有煞风景,老大能毅改初衷,确实英明!” 武开嗔笑道:“少拍马屁!什么我的你的?现在是我们的!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有人犯错,不管是有心之故还是无心之失,皆无可避免!” 杜奇又道:“这么说来,世外山庄还是关押着不少人咯?” 武开道:“建庄伊始,我便制定了严苛详尽的规则,一直以来大家都奉行不悖,唯年前一个杂役省亲时擅自将蟒蛤豹带回家并造成了伤人事故,让我费了不少心神,还不知最终结局如何?我本想将那小子驱逐出庄,但念在他资质尚可,并且能让蟒蛤豹安静的份上,才从轻发落将他关押起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这对他以后或许也有一些好处。” 杜奇顺口道:“任何人犯了错,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思绪转念间,杜奇忽然问道:“那杂役是否是叫白林?” 武开讶异地道:“你认识白林?” 杜奇笑道:“我并不认识白林,但却认识毒伤待毙的白泉。这么说来,那白泉当是老大所护?那药方和药材也是老大所备?” 武开兀自有些气愤地道:“若不是我世外山庄的人有错在先,我才懒得费心劳神管这般闲事呢。” 当日白松江曾说白林已拜一个世外高人为师学艺,谁知白林在世外山庄只是一个杂役,连外门弟子都不是,武开接收白林也许只是看在钱财的份上,并无传其技艺之意,白林又如何有资格和机会学得绝艺?这岂不是辜负了白松江等人送出白林的本意?思虑及此,杜奇忽然有些意味索然起来,忙阻止正欲上楼的武开,强笑道:“我们到别处去转转吧。” 武开略有些诧异地道:“你不想到塔上去见识见识?” 杜奇道:“现在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武开点头道:“你现在已是二庄主,自然可以随时进去观看,现在时间有点那个哈,不去也罢,但庄内各处,你确实应该去转转,想先去什么地方?” 似未料到武开会征求他的意见,杜奇闻言不由一怔,忆及那蟒蛤豹之毒的特异,想来那蟒蛤豹必定不是凡种,于是道:“我想先去看看那蟒蛤豹如何?” 武开毫不犹豫地微笑道:“此事你说了算!” 世外山庄紧临后山的三重院落,乃是世外山庄豢养家畜牲口的所在,蟒蛤豹被三重粗若碗口的铁柱所焊的巨大圆顶网罩禁锢在一方岩石下方。 蟒蛤豹身周光秃秃地一片寸草不生,周围的树木也渐次枯萎,就连那禁锢蟒蛤豹的巨铁网罩也呈乌黑之色,由可见蟒蛤豹之毒的巨烈。 杜奇见那蟒蛤豹身似巨蟒,长达七八十丈,高三四十丈,浑身似癞蛤蟆一般长满大小疙瘩,显得十分粗糙,其头如虎豹,却似水牛一般长有一对弯弯的犄角,四肢似猫,极为短小,与它巨大的身形极不协调。 见到蟒蛤豹,杜奇不由暗笑:“蟒蛤豹,这名字倒是贴切,真亏那给蟒蛤豹起名之人想得出。”同时也不由暗暗惊叹:“好一个庞然大物,好一个厉害的毒物,好一个丑陋的怪物!” 远远地,杜奇便感觉到蟒蛇豹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心悸,就连娇娇也似是有些害怕,不安地蠕动着,紧紧地缠绕着杜奇的手臂。 看到有人过来,蟒蛤豹也似有些不安,显得有些暴躁,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圈,头尾偶尔碰撞着巨铁网罩,发出一声声轰然巨响,使人闻之更感惊惶。 不知是转累了还是知道无法摆脱这牢笼,蟒蛤豹突地停下身来,定定地盯着杜奇和武开,喷出一口口粗气,激得地上的尘土漫天飞起。 忽然,本已安静下来的蟒蛤豹似狗见了主人一般摇头摆尾,嘴里也发出一连串的呜咽声,也许蟒蛤豹已刻意压抑,但这声音仍如雷鸣,使人闻之心惊。 距蟒蛤豹尚有三十余丈,武开便停下身形,强作平静地道:“蟒蛤豹力大无穷,行动如风,跨山越涧如履平地,实是梦寐以求的最佳坐骑,只是这蟒蛤豹脾气暴躁,一般人休想靠近!” 看到武开的模样,听到武开的言语,杜奇便知武开也难以接近蟒蛤豹,不由问道:“老大从何处寻得这蟒蛤豹,既然不能用,又何必养它?” 武开道:“这蟒蛤豹乃是主人以前捕获的一个上古异兽,当时它还年幼,只有家犬一般大小,后来便一直由我抚养,只是这蟒蛤豹不近人情,不大听使唤,否则,只凭蟒蛤豹之威勇,便可横扫天下使江湖一统!” 武开这番话看似答非所问,却说得极为巧妙,既说明了蟒蛤豹和来历,又间接回答了杜奇不能用何必养的疑问,更指明了蟒豹的脾性和潜在作用,并简要地表达了他本人的感慨以及雄心和憧憬,实属难得。 八百九十三 奇思妙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自然知道武开的言下之意,也明白武开此言的确不假,不说蟒蛤豹如何强横,只是蟒蛤豹的毒,天下便无人能解,能如他一般替人祛除蟒蛤豹之毒的又有几人?即使是他,凭一己之力又能救得几人?幸好武开不能驾驭蟒蛤豹,否则,杜奇真不敢想象会出现何等状况,其结局又会是何等模样? 庆幸的同时,杜奇又不由深感头痛,武开不能驾驭蟒蛤豹,却难保武极峰不能,即使蟒蛤豹不愿服从武极峰,以武极峰那不知有多么高深的修为,必有手段和能力降服蟒蛤豹,到时一样会祸害江湖,其危害也许比武开更甚!即使不借助蟒蛤豹之力,只是武极峰本人,便是一个最大的祸根,他若脱困而出,一旦为非作歹起来,杜奇实在想不到有谁能拦住他,唯一的办法,便是让武极峰永远困在那里,至于除掉武极峰,杜奇连想也不敢想。 见杜奇盯着蟒蛤豹不言不动,武开面有得色地道:“怎么样,被蟒蛤豹的形象和威严吓住了吧?” 由于心有所思,骤闻武开此言,杜奇真的被吓了一跳,心悦诚服地道:“只观其体,便知蟒蛤豹之特异,更何况它还自带威仪,实是独一无二的上佳坐骑,不难想象,若是坐在它身上驰骋疆场,必定威风与美名俱扬!” 武开略有些惋惜地道:“这是主人的专利,我等可没有这个福气。” 杜奇与武开说话之际,蟒蛤豹一直在那里摇头摆尾状似欢喜,许是见无人搭理,蟒蛤豹忽然四肢一屈趴伏在地,眼里露出哀求之光嘴里喷着粗气,似是有些不满意,突地发出一声低鸣,巨大的声响震得庄内的家畜牲口狂吠,惊得林中的宿鸟乱飞,即使是武开闻之也不由暗自惊异。 盯着蟒蛤豹,武开讶异地道:“不知为何,蟒蛤豹今天的情状有点怪异?” 杜奇笑道:“可能是它见到我有些高兴吧。” 武开啐道:“你是谁呀,它见到你高兴?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我们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 杜奇虽异于蟒蛤豹的庞大丑毒,却极欲与之亲近,此时听到武开的话,又心悬与鲁妙儿之约,只好忍住前去抚摸一下蟒蛤豹的冲动,信口道:“是。” 见杜奇和武开转身欲去,蟒蛤豹又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杜奇闻声回头,见蟒蛤豹的眼中似有某种光辉闪过,他不由心中一动,轻笑道:“蟒蛤豹,你在这里好好呆着,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兜风去。” 听到杜奇的话,蟒蛤豹竟然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安静下来。 对蟒蛤豹的举动,武开自然没有看见,即使看到了他也不会在意,对杜奇之言,武开却听得非常清楚,嗤笑道:“你以为蟒蛤豹是人啊,听得懂你的话,还会让你带它去兜风?告诉你,你想也别这样想,别说蟒蛤豹根本不会让你接近它,即使你强行把它拉出去,它也不会安生,伤到人还是小事,如果让蟒蛤豹跑了,那可不仅仅是要命的大事。” 杜奇不信地道:“难道就没有人敢接近蟒蛤豹?” 武开道:“那可不是!蟒蛤豹连给它喂食和清洁的人也要伤害,久而久之,便再无人敢接近它,但它却对白林特别好,经常让白林爬到它背上去玩,因而白林才能将蟒蛤豹带出去又能带回来。” 刚才与蟒蛤豹相对,杜奇的心中无端地涌起一丝微妙的感觉,觉得他应该能够降服蟒蛤豹,或者说蟒蛤豹对他很友善,不会拒绝他,更不会伤害他,却没想到蟒蛤豹居然对白林情有独钟,看来得找个机会去看看这个白林,如果可能的话,顺便提携一下白林也并无不可。 思绪翻腾间,蟒蛤豹刚才的举动和眼神一遍一遍地在心中涌现,杜奇突生奇念,若是能将蟒蛤豹收服,不但能拥有上古异兽为坐骑,而且还能断去武极峰欲仗此为恶之源,这岂不是天大的美事一件? 至于武极峰和武开因此而来的报复,杜奇并不担心,他若真的拥有蟒蛤豹,便可立即远走高飞,武开的修为再精深一些,也将对他无可奈何,而武极峰则脱困无期,杜奇自然不惧。 思念及此,杜奇又突发奇想,收服蟒蛤豹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武极峰也一并收了岂不是更好?有武极峰的护卫,别说在这世间,即使是在修真界,也可横着走!那该是何等光景啊? 此念刚刚产生,便好似已成为了事实一般,杜奇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竟做起白日美梦来,想到高兴处,杜奇不由喜形于色。 武开自然不知杜奇此时心中所想,只是见杜奇一路走来不言不语却脸泛喜色,不由问道:“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可否说来听听?” 杜奇闻声一震,他哪敢告诉武开实情?唯有强笑道:“这世外山庄环境优雅,风景如画,在此修练绝不会差,没想到老大竟会让我当二庄主拥有了它,想到以后再也不用飘泊江湖亡命天涯,我自然感到高兴心里乐开了花!” 武开哪知杜奇如此能编,完全相信了杜奇的谎言,神色虽然淡然,心里却笑开了颜:外传杜奇的意志如何如何坚定从不受人招揽,没想到只是给他一个虚衔,便让他轻易就犯,看来他还是太年轻世事难谙,不经意间便应了见面不如闻名、闻名不如见面之言。 心中如此想着,武开却淡淡地道:“这算什么?只要我们两人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以后的好处和惊喜还多着呢。” 杜奇暗道果然来了,你这个老狐狸,想凭此便笼络收买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我们谁利用谁,谁收服谁,现在还言之尚早,不信我们走着瞧! 暗中与武开较着劲,杜奇装着感激而满意地笑道:“全仗老大提携和指教!” 武开亦满意地道:“你知道就好!” 八百九十四 竟有隐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似是担心杜奇起疑,武开并未再多言,随即十分自然地转换话题,向杜奇介绍庄内各处。仅只是略加介绍,但转下来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天黑时分,才将世外山庄看了个大概,武开毫不矫情地问道:“你看我们这山庄如何?” 杜奇本欲直抒己见,又恐扯下来耽搁与鲁妙儿相约的时间,对山庄的布置唯有留待日后再谈,此刻只得违心地道:“不错!” 武开道:“别打马虎眼,现在这山庄也是你的,可要尽心才是!我那些个亲传弟子已在玄武别院等候,去见见他们吧,顺便指点他们一二!” 杜奇谦虚地道:“有老大亲传,我有什么资格指点他们?” 武开轻笑道:“你就别推脱了,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你作为师叔不指点他们,谁指点他们?” 杜奇奇道:“师叔?” 武开理所当然地道:“我俩同侍一人,应算是同门,难道你不认为是我那些弟子的师叔?或者说是我不配做你的师兄?” 杜奇苦笑道:“既然老大如此说,那我一定尽力而为。” 武开满意地道:“这还差不多!” 自与武开相识以来,杜奇从内心深处并未把武开当作是同路人,为独掌通天门曾生出除去武开之念,此时也是暗藏心机,一意欲收服武开,根本未想到与武开以师兄弟相称,未曾想武开竟有此念,这令杜奇对武开的看法大为改观,同样是笼络收买人心,武开的做法无疑让人更加难以推辞,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也从另一个方面展现出武开的心胸豁达,令杜奇深感心折! 几乎是毫不停顿地,武开似有些落寞地接着道:“我给那些个亲传新弟子的修练之法皆来自于主人,本自不全,他们也难有大的作为,而你得到的更少,实无力指导他们,倒是你的炼丹制器之术,他们可能会感兴趣!” 杜奇早知武开在打炼丹制器之术的主意,却不知他的修练之法更让人眼红,现在既已心安理得地为世外山庄的二庄主,又有收服武开之心,杜奇自然要将世外山庄的一切当作自己的,不会再有藏私之念,只是此刻却不便明言,于是笑道:“只要老大瞧得上眼,到时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武开为难地叹道:“修行之道,何等玄奥,岂是你我交流探讨可以得道?若主人能倾囊相授,我们或许有望得道,只是,主人……唉!” 杜奇宽慰道:“老大不必为难,也许事情并非如你我想象一般呢。” 武开道:“老弟,你与主人只有一面之缘,并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古怪深沉莫测,我们虽在他的控制之中,但他对我们仍有提防并不放心啊!” 杜奇笑道:“看来老大似乎有些不满呢?” 武开忽然变色,定定地盯着杜奇,良久之后才语重心长地道:“主人传我绝世功法,又待我不薄,可谓再生父母,我岂敢对他不敬?更不敢有不满之意!老弟,我们两人同遭遇共命运,理应守望扶持,切不可争宠互害呀!” 杜奇自然明白武开的担心和此番话中之意,也知道武开笼络他的目的不止于此,他虽不虞武开在武极峰面前说他的坏话,却有些担心武开在他动用通天门的力量时扯后腿,为免武开察觉到他的心思另生枝节,杜奇忙点头同意道:“老大此言正合我意!” 武开显然放下了一件心事,轻笑道:“如此甚好!”随即面泛难色,武开吱唔道:“其实主人也挺难的,一心想脱困而出,却又害怕重现江湖。” 杜奇不解地道:“这是为何?” 武开忽然小声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好象是囚困他那人尚在,似在等一个什么人出现,准备将主人交给他作为仆从吧。” 杜奇闻言不由暗惊,他欲收服武极峰本就有些异想天开,谁曾想此事背后尚另有能人,看来欲收服武极峰之事再也难以实现,杜奇不由苦恼地道:“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要作为人下之人的下人了?” 武开同慨道:“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创建这座世外山庄,以期能有所寸进,或可独当一面,现在看来这个想法过于天真了些。” 杜奇疑惑地道:“如此秘事,老大为何直言相告呢?” 武开沉吟道:“实不相瞒,对此遭遇,我尚感不忿,那日找上你,本欲借重你的炼器之技,将主人提前放出,逼暗中那人出面解决此事,却没想到令你也落得与我一般下场,这是我对不住你的地方,所以才将我所有的一切与你共享,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杜奇知道武开如此言语并非真心实意,而是另有所图,杜奇不由更感难受,气苦地道:“这能补偿得了吗?” 武开道:“我也知道此事难以补偿,但事已至此,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武开这句话倒是说得十分诚恳,杜奇不由慢慢释怀,他不想在此事纠缠下去,于是道:“好了,不说此事了,不知老大以后有何打算?” 武开略有些颓丧地道:“这能有何打算?我已经老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可你与我不同,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所以,我们两人要同气连枝,同进共退,这样,我们的日子也许会好过一些,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奇明白武开的心思,受武极峰丹药控制已非所愿,若再受控于武极峰未来的主人,那情景任谁也不愿想象,所以武开才一味地对他示好,以期拉着他一起与将来那未知的命运抗争,可结果如何却难以预料,只能做好逆来顺受的打算,而他的处境却与武开不同,只要修为足够强横,便可不受任何人的控制驱使,现在他虽已炼成紫府元婴,但与武开相比并不占优势,与武极峰的修为相比更是差得太远,更不知武极峰未来那主人的修为如何?看来在修行之道上还得再下苦功才行啊! 八百九十五 无奈绕道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想着想着,杜奇不由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同时也有些同情武开的遭遇,无奈地道:“只要老大愿意,我自是无话可说!” 武开急忙接口道:“那好,我们便就此一言为定,无论如何不能有二心,齐心协力与命运抗争,为自由拚搏!” 杜奇誓言道:“我们两人不能有二心,齐心协力与命运抗争,为自由拚搏!” 武开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君子一言。” 看着武开的笑容,杜奇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也许武开并未存有收服他之意,笼络他的目的便是拉着他一同对抗武极峰及其未来的主人,以期获得最大的利益和权力,即使不能达成此愿,也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心一些!不过杜奇愿意上这个当,于是毫不犹豫地道:“驷马难追!” 显然,武开的目的似已达成,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也更加和蔼可亲了一些,友善地微笑道:“老弟请进,他们已等候多时了。” 原来他们早已到达玄武别院门前,只因两人谈及要事,才未及时进入,此刻事情敲定,自然再无呆站在院外的必要。 玄武别院第一进正房是一间大厅,武开那七十二名亲传弟子正襟跪坐在厅中,杜奇见这七十二人中男女老少皆有,最老者至少有七十岁高龄,而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他们的修为自然各有高低,也许是未得修行要领或是整套功法,他们的修为整体来说并不高,若是依仗他们在江湖中一争长短或许可行,但要在修真界立足还不够瞧,若靠他们的力量去与武极峰及其未来的主人抗争,则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在武开介绍引领下,他那七十二名亲传弟子纷纷与杜奇见面,人人口称师叔,执礼甚恭,杜奇皆一一应之,根据他们修为情况一一进行勉励、点拔,众人皆感获益非浅,不由对杜奇佩服有加,显得更为敬重,即使是武开在旁听着也大获裨益,对此次邀杜奇前来与众弟子相见之举庆幸不已。 翌晨,杜奇辞别武开等人,取道直向九江而去。 由于时间尚有宽裕,杜奇并不急于赶路,如寻常人一般缓步行于山道之上。 离开世外山庄不久,杜奇来到一处三岔路口,正欲取左道直往九江,忽听一人霸道地道:“此路不通,请走右道!” 炼成紫府元婴后,杜奇已能一招击毙独孤问道,不再惧任何武林人物,但他一路行来仍然十分小心,根本未察觉左近有人,此时闻言不由暗惊,急忙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左道转角处的一株大树下静立着一位衣袍宽大、神情闲适、鹤发童颜的老者。 看着那位老者,杜奇不由眸光一凝,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悸动,那位老者明明就在眼前,可杜奇仍然感觉不到那老者的存在,显见那老者并非普通人物,而是一位修为精深者,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看不透那老者的修为到底如何?他不知如此人物为何现身拦道指路?而他又不便多问,更不便硬闯,于是只得依那老者所言转向右道而行。 他取左道可直达九江,而右道却却是横向而行,距九江越来越远,再觅路去九江则要绕上二十余里路程。 无论有事无事,谁也不愿绕路而行,杜奇自然也不愿多走冤枉路,估计已脱离那老者的视线,杜奇飞身跃上树巅,欲从树顶径直去九江,但他并未直接向前,而是向横里飘移开去,瞬即又闪身而回,紧接着再飘移开去,如此六七次,杜奇才停下身来,定定地望着前方,苦笑道:“前辈为何为难在下?” 原来,杜奇刚刚跃上树巅,便见拦道那位老者正悠闲地挺立在一株大树顶上,正好挡住他的去路,杜奇便欲从那老者的侧面抢过去,谁知他一动,那老者便跟着而动,无论他如何变换方位,身形是缓是疾,那老者始终挡在他的正前方,使他无法通过,杜奇无奈之下唯有停身责问。 那老者悠然地挺立在树巅,似已融入周遭一般,神情不悲不喜面上毫无波澜,平静地盯着杜奇的脸,并不回答杜奇所言,只是淡然地道:“此路不通,请走右道!” 杜奇见那老者根本不愿多言,知道难以得到所想的答案,又无法绕过那老者走捷径,只好飘身落下树巅,老老实实地取右道向前。 翻过一道山梁,又到一处三岔路口,杜奇正欲取左道向九江而去,忽听一人淡淡地道:“此路不通,请走右道!” 杜奇循声望去,只见先前拦道那位老者静立在左道前方不远处,平静而淡然地看着他,正好挡住他的去路。 杜奇不忿被阻,又责问无果,再跃上树巅欲取捷径仍然被那老者所拦,使出浑身解数数次绕行硬闯不过,杜奇只得按那老者所指的道路而行。 如是八次,杜奇每到一处岔路口欲直向九江而去时,皆被那老者所拦,杜奇只得无奈绕道而行。 再翻过一道山梁,又到一处三岔路口,却不再见那位老者拦道,杜奇竟然觉得有些失落,暗中松气的同时又不由暗笑自己生得贱,无人找麻烦反而不自在?于是放心地踏上左道,直向九江而去。 刚行不远,杜奇便感觉到前面林中杀气腾腾,显是藏有不少人! “陷阱,这必定是针对我的陷阱!”刚感觉到前面林中的杀气,杜奇的心中便不期然地涌起这个念头,他现在虽不惧那些个江湖人物的围杀,但心悬与鲁妙儿之约,却不愿招惹麻烦,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欲悄悄退回避开那些人再绕道而行之际,忽地忆及他能到此,完全是那位老者有意引指,难道是那老者在此布下陷阱欲置他于死地? 转念一想,杜奇又觉不妥,凭那老者的修为,若欲对他不利,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他也根本到不了此地,难道那老者将他引到此地另有目的? 八百九十六 推选帮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思虑及此,杜奇打消去意,闪身藏在树后,慢慢地摸上前去,远远地,杜奇便听得有人慷慨激昂地道:“帮主新逝,我们理应团结一体,在江湖中才能有立足之地,可你们不思进取,反而纠众为难自家兄弟,这是何道理?” 此时,杜奇已摸到那些人近前,只见前边林间空地上百余人壁垒分明,两队各三十余人严阵以对,另有四十余人散聚在他们间的外侧,似是一群旁观者。 先前慷慨陈辞者乃是一位看似有些落魄的秀才,他位于两阵中央,显是一队的为首之人。 杜奇见那秀才年约三旬,面相清奇,给人一种心仪的感觉,虽是一身儒装,却是一位武功高强之士,此时他的脸上神色复杂:既激愤、又惋惜,既兴奋、又悲凉,既欲有所主张,却又显得无奈,还有几许茫然之色。一时之间,杜奇也不能尽道那秀才的神情,更无法体会那秀才此时的心境。 另一队为首者是一位年约三十五六的魁梧汉子,倒是神色平静淡然,那秀才的话音刚落,他便嗤笑道:“你既不让兄弟们去为帮主报仇,又不准大家推选新帮主,如此下去,我们正气帮岂不是要自取灭亡?你还好意思指责我们不思进取?你如此做,到底有何居心?” 杜奇早已看出这百余人中有几个乃是正气帮的高手,分别居于三拨人之中,他尚以为是在这些正气帮的高手挑拨下,这个帮会才会出现内讧,谁知竟是正气帮本身出现了内乱。 杜奇早就知道,只要独孤问道一倒,正气帮内外的境况必定不妙,正气帮出现内乱,自然可以预料,只是他能适逢其会倒是没有想到。 思虑间,杜奇听得那秀才侃侃地道:“我们正气帮本为弘扬正气而创,但独孤问道的行径如何?这不用在下多言,兄弟们心中也有数,现在,我们正气帮名声已污,江湖正道之士亦感心寒,如果我们再不知自重不识大体,将情何以堪?你谢顶天谢堂主本是一位仁侠之士,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陷兄弟们于不义,使正气帮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那魁梧汉子谢顶天亦侃侃而言道:“不思为帮主报仇,便是不义!不推选新帮主我正气帮便难以在江湖中立足,此乃是毁灭之路!你不顾江湖道义,不顾兄弟们的感受,无端阻止弟兄们为帮主报仇和推选新帮主,可说是既不义又不忠,这就是你孔方全所谓的识大体无私欲?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推选出新帮主,再议为独孤帮主报仇之事!” 谢顶天的话,立即赢得了他身后众人的赞同,纷纷附和叫嚣不休。 杜奇还在暗自揣测那秀才是何人,在正气帮中有如何威望和声势,居然有这多人支持他与谢顶天相峙,原来竟是正气帮的军师“十方秀士”孔方全,这便难怪了,杜奇不由释然。 待众声稍平,孔方全方痛心而无奈地道:“既然谢堂主如此坚持,在下也不便一味阻拦,只不知谢堂主以为何人有能力胜任我正气帮的帮主?抑或是谢堂主本人便有此意?无论如何,为独孤帮主报仇一事休得再提!” 见孔方全终于让步,谢顶天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说道:“在下提议推选新帮主,并非为了一己之私,也不是存心与你为难,乃是为众多兄弟的感受和我帮的前途作想!在下德不昭力不显,自认做不了帮主,若军师能登高一呼,谢顶天必定唯命是从,至于是否为独孤帮主报仇,到时还不是军师说了算!” 谢顶天的话,又赢得了他身后众人的齐声附和,孔方全身后众人更是惊喜莫名,纷纷要求孔方全接任帮主之位,一时之间,现场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变得热烈而融洽起来。 似未料到谢顶天竟然推他为帮主,孔方全闻言不由一愣,他知道谢顶天此言并非玩笑之语,更无讥刺或挑逗之意,而是真心实意。 仅只是微微一愣,孔方全急忙制止住七嘴八舌以及欢呼的众人,抱拳向在场众人为礼道:“无论是习文练武,还是处理帮中事务,在下一直不曾懈怠,有时虽自认不凡,却自知非帮主之才,谢堂主的提议,在下万不敢从!” 谢顶天道:“若军师不做帮主,试问还有谁有资格和能力做帮主?因此,为了我们正气帮,军师无论如何也不要推辞!” 孔方全道:“正因虑及帮中现无帮主的合适人选,在下才提议暂缓推选帮主,若在下应承谢堂主之请,落人口实事小,难保我正气帮的声名事大呀,因此,在下只好辜负谢堂和各位兄弟的好意,推选帮主一事可否等异日再议?” 谢顶天坚持道:“既然事已至此,何须等待异日?尚请军师不要推辞,早日坐上帮主之位,我们正气帮还有一线生机,才能在江湖中占得一席之地!”说着,谢顶天望向旁观众人,接着说道:“阮堂主,你倒是说说话呀!” 似是知道拗谢顶天不过,孔方全亦无奈地望向旁观众人,问道:“阮堂主,此事你怎么看?” 旁观队伍中一个年约四十的精壮汉子似事不关己地道:“军师德高望重,本就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人物,此时坐正帮主之位正逢其势,何须推辞?又何须阮某置喙?”微微顿了顿,那人接着说道:“不过,若军师有能让我们众人皆服的理由,我们自然会遂军师之意!” 见众人皆认同阮堂主之语,孔方全不由暗喜,慎重地道:“前帮主独孤问道的某些行为虽然有些偏激,但毕竟武功高强无人能比,我正气帮因此才能在江湖中有立足之地,因此,在下以为,新帮主不但要品德高尚,而且武功也要十分高强,至少不能比独孤帮主差,唯有这样,我们正气帮才能发展壮大,才能不违建帮之旨,才能宏扬正气,不知谢堂主、阮堂主和各位兄弟以为如何?” 八百九十七 人选争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孔方全之言,正气帮众人皆以为然,一时之间又议论纷纷,谢顶天皱眉道:“军师之言不无道理,只是我们又到哪里去找一个品德高尚,而且武功这样高强的人来做帮主?” 那阮堂主也质疑道:“放眼江湖,武功能与独孤帮主相较者屈指可数,几乎皆是各大帮派或是早已归隐的耆老名宿,又如何能寻得这些人来做我们的帮主?这恐怕只是我们一厢情愿之事,别人根本无此兴趣,军师如此言语,是否有推搪之意呢?还是军师心中已有人选,何不说出来让我们斟酌斟酌?” 环顾了一下在场众人,孔方全才说道:“实不相瞒,独孤帮主尚在世之日,在下便有另尊帮主之意,只是未得其便,这并非独孤帮主已逝后在下才敢如此胡语乱言,实是独孤问道的所作所为难合我们众兄弟之意,更已违背我们正气帮的建帮之旨,因而在下才有此意。” 不等孔方全把话说完,谢顶天便似有些不耐地催促道:“这些道理我们都明白,这些感受我们亦清楚,军师还是赶快说出你心中的人选吧!” 孔方全毫不为意地道:“独孤问道的武功虽然高强,却是死于别人的刀下,那杀他之人的武功又如何呢?” 谢顶天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比独孤帮主高强!”旋即一怔,谢顶天疑惑地道:“军师不会是想找杀独孤帮主那人来做帮主吧?” 孔方全微笑道:“这有何不可呢?” 谢顶天和孔方全的这番对话急转直下,震惊得正气帮在场的众人无以复加,谁也没有想到,孔方全竟会有此提议,一时之间皆不知如何应对。 杜奇闻之也不由大讶,他根本没想到孔方全不但不准备找他为独孤问道报仇,而且竟会有找他做正气帮的帮主之意。 几乎是毫不思索地,谢顶天便断然反对道:“这当然不可!别说他是杀害独孤帮主的凶手,仅只他是江湖中各大帮派皆欲猎杀的对象,便做不得我们正气帮的帮主!” 孔方全并不直接与谢顶天理论,又转望向旁观众人,问道:“阮堂主,你怎么看?” 那阮堂主沉吟道:“此事阮某本不愿多言,既然军师问及,又关乎到我们的切身利益,阮某才不得不过问,但阮某仍想先听听军师的理由,不知可否?” 孔方全道:“论武功,大家有目共睹,自不需在下多言;论品德,更是没有说的,自他出道江湖以来,何曾做过一件有违道义之事?后来他不容于骆马帮,整日躲避各方势力的追杀,提防别人的暗算,在生死边沿挣扎求存之际,仍然没有愤世嫉俗,仍然没有改变观念,依然坚定信念,依然坚守道义,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托庇于百花宫这等邪恶势力,如此铁骨铮铮的侠义英雄,不正是我们正气帮亟需的人才吗?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正气帮绝不会走上邪路,帮中的兄弟也绝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我们正气帮发展壮大,亦将指日可待矣!” 杜奇一向率性而为,很少顾及他人的感受,此时见孔方全对他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不由暗叫惭愧,看来以后行事还是不要太张扬太任性,稍微收敛一点才行! 孔方全的话音刚落,谢顶天身后一个年约五十的精干汉子便反对道:“无论军师如何为那厮粉饰,都不能抹掉那厮杀害独孤帮主以及我们众多兄弟的事实,我们早与那厮结下解不开的梁子,要他做我们的帮主,我第一个不服!” 冷冷地盯了一眼说话那人,孔方全淡淡地道:“以前,我们正气帮为顺应江湖大势,才屡次与杜少侠发生冲突,既然是冲突,便难免有死伤,这怨不得任何人,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却有过命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正是此理!若请得杜少侠担任我们正气帮的帮主,无形中便化解了我们双方的仇怨,这是双利之事,何乐而不为呢?林长老不分情由便坚决反对,是何道理?” 被孔方全称为林长老那人道:“这道理已经十分明显,林某不再多言,若军师不顾众兄弟的感受一意孤行,到时可别怪兄弟们闹出事端丢你颜面!” 孔方全闻言双眉一轩,强硬地道:“在下此举一心为帮,并无半点私欲,何惧你林广陌威胁?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闹事,否则,正气帮可容你不得!” 林长老林广陌毫不示弱地道:“孔方全啊孔方全,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个本是仇人的外人便想拿帮内的兄弟开刀,这太让我感到心寒了!我倒要问问,你孔方全凭什么拿我们正气帮说话?我也要看看,你孔方全怎样不容我?” 杜奇早知孔方全的武功虽然高强,却并非他的依仗,在场的百余人中,绝大多数人的武功都比孔方全强。杜奇也已看出,孔方全的武功根本不及林广陌,更不及谢顶天和那阮堂主,所以,林广陌才敢与孔方全叫劲。 以一敌一,林广陌自是不惧孔方全,若有人相帮,必会发生混战一场,孔方全仍难免落得被伤的下场,杜奇实不愿插手正气帮的内部争端,更无意正气帮的帮主之位,因而他只是躲藏在一边静观事态的发展,却不由暗暗为孔方全的处境担忧起来。 孔方全却是毫不畏惧,冷声道:“我们正气帮的兄弟,素来秉持道义,所行皆是侠义之事,可你林广陌何时为我们正气帮的声誉和发展考虑过?又何时做过侠义之事?以你的所作所为,早已不容于我们正气帮,若你能改过自新,我们或许还可以既往不咎,若你仍然一意孤行,迟早会被清理除帮!” 林广陌冷笑道:“林某身为长老,所行一直得到独孤帮主的肯定与好评,现独孤帮主新逝,你孔方全便横加指责意欲处罚,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是谁给你的权力?” 八百九十八 力排众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几乎是毫不停顿地,林广陌接着说道:“谢堂主,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今天并非是林某有意要挑起事端,而是他孔方全毫不顾念兄弟之情欲找林某的麻烦,这叫林某情何以堪?” 不等谢顶天说话,林广陌紧接着高呼道:“各位兄弟,林某只是说了一点自己的意见,孔方全便不高兴了意欲留难,难道我们正气帮现在不能有其他的声音,只能由孔方全一个人说了算?大家想一想,孔方全现在便已这样蛮横,要是让他将杀害独孤帮主和多位兄弟的仇人弄来当帮主,我们大家还有活路吗?所以,此事我们坚决不能答应!” 林广陌的一席话,顿使群情激昂,谢顶天身后众人纷纷叫好,旁观众人中也有不少人附和,即使是孔方全身后众人,也觉得林广陌所言在理,不知不觉间支持孔方全的信心已有些动摇,并开始质疑起孔方全的用心来。 对目前的不利处境,孔方全虽早已料到,却缺乏应变之策,毕竟他所谋之事不占理,很难说服众人,他原想凭自己的威望让大家信服,可遇上坚决反对的林广陌和谢顶天他便一筹莫展了。 无论何事,要么不做,既然做了,不管困难多大,阻力多强,都要坚持下去!这是孔方全一贯的行事原则,他明知目前的形势于己不利,弄得不好便会落得众叛亲离甚至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孔方全思绪如电,快速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阮堂主的态度令人玩味,可能不会插手他与林广陌的争端,却难保他身后那些人无人出来反对,即使是他身后之人,也并非全都一心一意地全力支持他,至于谢顶天,则摆明了与他相峙,只是后来又反过来欲推他做帮主,对抗之意明显地越来越弱,当务之急,是不让林广陌再煽风点火,因而,唯有快刀斩乱麻,一举将林广陌拿下,或许还能稳住大局。 见群情越来越激动,更有的已在摩拳擦掌似欲立即动手,孔方全的脸色阴晴不定,显是有所谋划,眼见帮内混战一触即发,谢顶天突然息事宁人地道:“请各位兄弟不要鼓噪,也请军师稍安勿躁,请听谢某一言!” 见谢顶天发话,众人的情绪及声音渐渐平息下来,谢顶天向众人抱拳为礼以示感谢,随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军师,各位兄弟,想想林长老之言也不无道理,无论杜少侠是否是侠义之士,毕竟是杀害我们独孤帮主的凶手,也曾伤害了不少帮中兄弟,我们以军师之意不找他报仇便是最大的容忍了,又如何能让他做我们的帮主呢?但军师一直坚持此意,也有一定的道理,不知军师可否再说道说道,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呢?” 孔方全闻言不由大喜,若不动手便能解决此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于是清了清嗓子,侃侃地道:“各位兄弟,我们与杜少侠的冲突,都是我们去找的他,并非他找上门来,其中的是非曲直大家心中自有公断,对伤亡的兄弟,在下深感悲痛,必会定时悼祭以慰亡灵!至于独孤帮主的不幸,我们更没有理由去找杜少侠拼命,若真能请得杜少侠为我帮帮主,那此事便可引为两人是为了争夺帮主之位才大动干戈,我们自然没有理由干预他们两人的争端,此事即使传入江湖,也不会辱没了我们正气帮和各位兄弟的声誉,再说,只要帮主的武功够强横,谁又敢说三道四?” 见孔方全说起话来便似没完没了,林广陌忍不住叫道:“不管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就是不愿让一个仇人来做我们的帮主!” 谢顶天却道:“既然军师如此言语,谢某无话可说,此事我不再反对,至于能否请得杜少侠,这就要看军师的能耐了。” 谢顶天话音刚落,林广陌便不甘地叫道:“谢堂主,你怎可临阵倒戈?” 谢顶天淡淡地道:“林长老,你有你的主张,我有我的见解,我们不要互相干涉好吗?”显然,谢顶天与林广陌事前定有商议在先,此时林广陌才会大胆指难,谢顶天才会如此语言。 毫不在意谢顶天和林广陌之言,那阮堂主竟然鼓掌道:“为了不让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军师可谓用心良苦,此意阮某心领,仅凭杜少侠当日曾言:‘正气帮的正义之士,独孤问道死了之后,你们便可继续行侠仗义了!’阮某便不会反对军师的提议,只是杜少侠可能见我们正气帮的人便会立即远遁,我们又如何请得杜少侠来做帮主?” 见一场干戈终于化解,杜奇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由有些佩服孔方全的见识和胆气,他早已明白,欲助三公子上位,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如愿,现虽有真君门相助希望大增,但实力仍显薄弱,更何况真君门并不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若能入主正气帮,岂不是天大的美事一件? 忆及来此的因由,杜奇不由暗忖,难道那老者早已知道正气帮众人在此聚集,有意指引他前来平息正气帮的内乱,继而入主正气帮? 杜奇越想越觉得不无这种可能,即使不能入主正气帮,至少也做了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若在未炼成紫府元婴之前,他与谢顶天交手也不一定能稳胜,而此时,杜奇自然不会将谢顶天放在眼中,林广陌则更不够瞧,即使面对正气帮在场所有高手的围攻,杜奇也有全身而退的信心,于是他不再犹豫,从藏身的大树后走出,面向正气帮众高手,轻笑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何要立即远遁?” 见杜奇突然现身相见,正气帮众高手皆暗感惊异,见杜奇毫无敌意,大多数人皆松了一口气,孔方全等人则暗暗欢喜,林广陌不由气极,嘶叫道:“杜奇小儿,你竟敢擅闯我正气帮的禁地,该当何罪?” 八百九十九 故意留难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林广陌一声吼,顿使神情已经放松的正气帮众人又显得紧张起来,更有十余人明显地露出敌意。 正气帮众人的神情变化及心态的转变自然瞒不过杜奇,但杜奇却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林广陌,平静地道:“你叫林广陌?” 林广陌虽然叫得凶,却不敢出头,在杜奇的注视下,竟身不由己地往后缩了缩,外强中干地叫道:“不错!你家爷爷坐不改名,行不更姓,你小子一上来便直呼爷爷的大名,难道是想来认亲不成?” 毫不理会林广陌的不敬之语,杜奇仍是平静地道:“去年九月末,你在外出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偶见一个村姑长得美貌,便顿起歹意,竟然奸杀了那个村姑,为免奸情败露,你不但残杀了与你同行的帮中兄弟,事后却谎称那位兄弟乃是被我所杀,而且还残忍地杀害了那村姑全家老少五人,随后又与大乘教的银花勾勾搭搭想占便宜,结果却泄露了本帮的行踪及布置,致使本帮大败于大乘教,令众多帮中兄弟无辜丧命。” 正气帮众人见杜奇毫无由来地指责林广陌,皆以为杜奇不忿林广陌对他不敬及反对,有人忍不住暗暗讥笑,也有人幸灾乐祸,孔方全等人则暗暗焦急,而林广陌却越听越心惊,但他却装着事不关己的模样,既不辩驳,也不附和。 根本不管众人的心境如何,杜奇接着说道:“年前,你为讨好一个婊子,私自取出帮中库银一万两,事后却栽脏给库管,致使那库管横死在独孤问道的刀下,对此,你不但不感到愧疚,反而变本加厉,对那库管的家人进行打压,致使那库管的老父活活气死,那库管的妻子上吊而亡,留下一对年幼的儿女无人管养,而你仍然不放过他们,时常上门欺凌那两个小孩。” 听到杜奇此言,林广陌再也忍不住了,叫道:“你胡说!” 谢顶天插话道:“此事帮中兄弟大都知道,那库管之死乃是罪有应得,至于那库管的老父和妻子,刚是因那库管之死而去,至于那库管的一对儿女,若不是林长老的接济,岂能活到现在?” 杜奇冷笑道:“是么?谢大侠何不亲自去看看那对小孩的处境,顺便了解了解实情呢?” 见杜奇如此言语,谢顶天不便再言,其他人更不便说什么,林广陌却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林广陌坐得正行得端,何惧你凭空污陷?” 杜奇仍是平静地道:“我是否是凭空污陷,你心中有数!你那些丑恶的行径,是否要我一桩桩一件件地述说出来呢?” 林广陌不知杜奇何以能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虽然他心中发虚,但仍强撑道:“你小子有这个闲情编故事,谁也不便阻拦,请继续编,看谁会相信?” 杜奇冷笑道:“我知道你以为我拿不出证据会说我凭空污陷,好,远的我暂且不提,今日正气帮差点发生内乱,是否是你一意促成的呢?别想狡辩,为了帮主之位,你竟然勾结外人来对付帮中兄弟,只可惜那人到现在还没有来,应该是被人所阻了吧?” 林广陌强辩道:“杜奇小儿,别在此张冠李戴,勾结外人来对付帮中兄弟的并非你家爷爷,而是他孔方全!” 杜奇嗤笑道:“林广陌,你确实巧言善辩!我与孔军师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何来勾结之说?我本无意正气帮的帮主之位,现身的目的便是要除去你这个正气帮的毒瘤,既然你如此说,那在下便改变主意,只要无人反对,在下便做做正气帮的帮主又如何?首先申明,你林广陌的反对无效,因为不管我做不做帮主,都要除掉你!” 见众人皆似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他与杜奇斗嘴,根本无人有帮助他的意思,在杜奇的直视下,林广陌已开始感到害怕,不自觉地又往后缩了缩,干叫道:“难道你想当着我正气帮众兄弟的面杀我?这不是欺我正气帮无人么?” 杜奇好整以暇地笑道:“林广陌,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妄想将其他人拉到你的阵线,此时我要与孔军师他们谈论接任帮主之事,我不杀你,但你得给我滚得远远的,不得再以正气帮的人自居,也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那时便是你的死期!” 听到杜奇之言,林广陌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身子一挺,顿时活现了许多,似欲再言,又怕惹得杜奇翻脸悔言,冷哼一声便钻出人群跑向外间,直到出去老远才叫道:“杜奇小儿,你爷爷我会回来的!” 杜奇冷笑道:“如果你不想活,尽管回来找我!” 众人见杜奇一现身便逼走林广陌,那些欲反对杜奇为帮主之人哪敢再出声?孔方全等人却不由大喜,急忙上前与杜奇见礼,孔方全微笑道:“在下孔方全,见过杜少侠!” 杜奇还礼道:“往后我们便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孔军师不必多礼!” 孔方全肃容道:“在下虽有请杜少侠担任我帮帮主之意,但杜少侠毕竟伤害我帮众多兄弟在先,击杀我们的独孤帮主于后,若杜少侠不能给我们一个交待,此事再也休提!” 众人闻言皆不由大感讶异,先前孔方全力排众议欲请杜奇来当帮主,现在杜奇不请自来,孔方全却又故意留难,他们皆不明白孔方全为何要如此做而另生枝节? 杜奇倒是有些明白孔方全的心思,找他来当帮主乃是孔方全一意促成,若不能将此事处理好,即使他坐上帮主之位,也难理顺各方关系,难免会有人说闲话,到时可能会弄得帮中众人离心离得而大违初衷。 想通此节,杜奇自然不会责怪孔方全多事,反而小心地问道:“不知孔军师要什么交待,又要我怎样交待呢?” 孔方全正色道:“常言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知杜少侠以为然否?” 九百 约法三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平静地道:“在下与正气帮和独孤问道本来毫无瓜葛,但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在下,如果在下不幸被独孤问道或是正气帮其他人所杀,你们是否准备偿命呢?” 孔方全理所当然地道:“这自然不会!” 杜奇轻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军师为何又要以此责难在下呢?” 孔方全坚持道:“杜少侠所说的乃是假设,而在下所言的乃是已经发生的事实,所以,无论如何,杜少侠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 杜奇实不知孔方全如此言语欲弄什么玄虚,不由疑惑地道:“在下愚昧,不知孔军师之意,请指教!” 孔方全正色道:“无论谁对谁错,伤亡的毕竟是我正气帮的兄弟而非杜少侠,因此,在下有三个请求,尚请杜少侠俯允,若杜奇少侠觉得为难或是难以办到,那么,从今往后,还请杜少侠走你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我们正气帮与杜少侠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杜奇以退为进地道:“在下本是江湖一介小混混,又出道江湖不久,且已为江湖公敌,与正气帮也算有怨,因此,在下实无觊觎正气帮帮主之位之意,也无能力胜任帮主之职,先前与林广陌所言,只是为了便于赶走他而找的借口,实非出自在下本意,因此,孔军师不必在意。” 孔方全道:“杜少侠不必自谦,想杜少侠任骆马帮供奉期间,一心为帮才能横溢,各方英豪有目共睹,欢乐谷一役更是表现非凡,且力毙独孤问道等高手,令天下英雄无不刮目相看,在下更是暗暗佩服不已,才有请杜少侠带领我们叱咤江湖之意,若杜少侠不闻情由便立即回绝,是否是没有担当呢?” 杜奇轻笑道:“孔军师不必用激将之法,在下向来不吃这一套!不过,为了能化解在下与正气帮各位兄弟间的隔阂,以便日后好相见,在下自应有所表现,还请孔军师明言,让我们来斟酌斟酌如何?” 孔方全直言道:“第一,杜少侠必须要亲自去拜祭那些死在你手下的兄弟!” 杜奇同意道:“无论如何,那些人也算是为帮事而死,更何况死者为大,又是被在下所杀,在下理应前去拜祭拜祭以慰亡灵,不过其中有两人,在下是绝不会去拜祭的!” 孔方全问道:“是哪两人,杜少侠为何不愿拜祭他们呢?” 杜奇道:“一是毕得圣,在下杀他是为几个无辜的乡农报仇;二是独孤问道,在下杀他是为任老报仇,故在下不会去拜祭!” 孔方全迟迟地道:“他们死于杜少侠的仇杀,想来是罪有应得,杜少侠不愿拜祭也情有可原,但独孤问道毕竟是我们正气帮的第一任帮主,若杜少侠不去拜祭拜祭,似乎于情于理皆不合吧?” 杜奇道:“作为局外人,于情于理在下都不会去拜祭独孤问道,但若将他视为第一任帮主,并且不在这个条件限制下,在下倒是可考虑去看看他。” 杜奇虽未完全答应他的条件,但他的目的已达,孔方全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轻笑道:“第二,无论杜少侠是否担任我帮帮主,对曾经与你为难的兄弟,包括今日反对杜少侠做帮主之人,杜少侠都不得再记恨,更不得寻隙报复!” 杜奇亦轻笑道:“在下向来只对当时的事情感兴趣,对过去的事从来不愿再提,在下到此的目的,便是欲化解与各位的仇怨,自然不会再拿此事作文章!至于反对在下做帮主之人,也是为本帮考虑,又无私欲,在下何须计较?” 孔方全又道:“第三,杜少侠必须谨遵本帮建帮之旨,不得独断专行,不得无故伤害帮众,不得利用正气帮的力量做有违道义之事甚或为非作歹,更不得将正气帮引入歧途!上述要求,不知杜少侠能否做到?” 杜奇笑道:“这哪算什么要求?这只是为人的本份而已,即使军师不提,在下也会这样做,请军师和大家放心好了!” 孔方全满意地笑道:“杜少侠的胸襟,确非常人能及,杜少侠向重承诺,在下相信杜少侠绝不会食言!” 接着,孔方全面向正气帮众人,高声问道:“各位兄弟,在下与杜少侠的对话,想必大家都已听到,不知大家还有何异议?” 众人闻言不由你眼望我眼,他们现在才明白,孔方全与杜奇一问一答,不仅只是约法三章,而是在释众人之疑,但他们却不敢尽信杜奇之言,一时不由议论纷纷,却无人出言相询。 那阮堂主笑道:“杜少侠的胸襟和气魄,无人能及,军师深谋远虑,更是无人能及,阮某彻底服了,绝无异议!” 谢顶天亦笑道:“有杜少侠和军师这一番话,谢某的心也已放下,一切但凭军师作主,谢某绝不会再有二话!” 得到阮堂主和谢顶天的支持,孔方全终于放下心来,但他仍小心地道:“若无人反对,在下便相请杜少侠担任本帮帮主了?” 静等了片刻,见无人明言反对,孔方全才转向杜奇,肃容道:“杜少侠,现在孔方全代表正气帮所有兄弟,恭请杜少侠担任我帮帮主,请杜少侠屈尊就任万勿推辞!” 杜奇既已拿定主意,此时自然不会推辞,于是应承道:“只要各位不嫌在下年少德浅,又是江湖公敌,在下愿与大家同生死共患难,努力创造美好明天!” 孔方全大喜道:“既然杜少侠并无反对之意,从现在起,杜少侠便我们正气帮的帮主!”说着,孔方全重新施礼道:“孔方全参见帮主!” 孔方全身后众人也跟着施礼道:“参加见帮主!” 在这三十余人的带动下,谢顶天和阮堂主及其身后众人也纷纷向杜奇施礼,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道:“参见帮主!” 百余人的齐声呼喊汇聚在一起,犹如惊雷一般响在当地,激得众人热血沸腾经久不息。 九百零一 正气帮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声刚歇,不知是谁突然高呼道:“帮主!帮主!帮主!” 众人闻声一愣,紧接着便跟着高呼道:“帮主!帮主!帮主!……” 顿时,现场群情激昂,“帮主、帮主!”的高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声震山野,直冲霄汉。 自出道江湖以来,杜奇历经生死,更是见过无数大场面,先前身为骆马帮供奉之时,骆马帮之人见之自是要例行拜见,创建龙潭虎穴盟,也得到众人拱卫,丹鼎派的丹仆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地大礼参拜,与通天门数百人相见,那场面更是无比壮观,入主欢乐谷,众人也曾参拜数度,但此刻面对正气帮众人的高呼之声,杜奇仍难掩兴奋之情,止不住热血沸腾。 望着热情洋溢激动欢呼的众人,杜奇努力抑制住激奋之情,向众人抱拳为礼,意气昂扬地道:“各位兄弟,承蒙大家不弃,抬举杜奇为帮主,杜奇无比感激,也深感谢惶恐,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过命的兄弟,生死不弃!杜奇年幼识浅,德鲜力弱,还望各位兄弟鼎力支持,将我帮发扬光大,共创美好明天!” 众人闻言更是激动,纷纷高呼道:“杜奇,帮主!杜奇,帮主!……” 渐渐地,众声又合成一声,其声更加洪亮,席卷山野,其势更加狂烈,仿佛要吞灭一切! 置身在这群情激奋的狂热海洋中,杜奇几乎陶醉,好不容易才稍平心神,拍了拍身边尚算冷静的孔方全,问道:“军师,接下来有何安排?” 孔方全道:“山上有座小道观,我们先到那里去稍歇如何?” 杜奇虽然急欲去九江赴鲁妙儿之约,但现在既已接手正气帮,必须要安抚一下正气帮众人,交待一些事项方能离去,此处显非谈论此事之所,因此,他对孔方全的提议感到非常满意,于是道:“很好!” 孔方全清咳了一声,制止住众人的呼声,高声道:“各位兄弟,我们正气帮在江湖中也薄有声名,新帮主就任不能太草率,因此,请大家回去准备帮主的就任大典,具体事宜待在下请示帮主后再另行通知,现在,请帮主、各长老和堂主到山上议事!” 不等众人有任何回应,孔方全便向杜奇道:“帮主请!”语毕,孔方全转身领路直向山顶而行。 一路行来,杜奇见山道两旁皆有高手把守,经过十二道关卡后,方到山顶。 那小道观似是久无香火,显得有些荒败,而内里却颇为整洁,显是经过精心整理,想是正气帮临时落脚之地。 领着杜奇等人进入空无一人的道观大殿,孔方全与随行而来的十三个正气帮长老和堂主重新与杜奇见礼后才分主从入座。 大殿内的帮主专座柔软舒适,杜奇坐在上面深感惬意,不由暗叹独孤问道不仅野心勃勃,而且极为懂得享受。 待众人坐定,孔方全便喜悦地道:“以前,独孤帮主在位时,我们正气帮虽然搏得了一些名声,但有些行为实是不尽人意,现在好了,有杜帮主坐镇,我们正气帮必定会有一番新的景象!杜帮主刚刚就位,不知有何指示?” 通过刚才他们的自我介绍,杜奇方知那十三人中只有阮及第和谢顶天两人是堂主,另外十一人皆是长老,他不知象正气帮这样一个泱泱大帮为何只有两个堂主,或是其他堂主不在此地,抑或是在此地而未来相见?对此,杜奇不便直接相询,又不知如何回应孔方全的问话,只得说道:“我对正气帮一无所知,军师可否先介绍介绍?” 孔方全道:“属下正要向帮主禀报:我帮设有谋士一人,堂主两人,护教法王三人,他们去找寻杜帮主未回,故未曾来见,长老原本有十二人,林广陌已被帮主驱逐,故现有十一人,护法三十六人,巡使七十二人,其他各级人员共计一万二千三百六十一人;附属帮派一百零八家,共有人员三万余。” 杜奇只知正气帮势力庞大,实力雄厚,没想到却有这么多人!感慨间,只听孔方全接着说道:“帮中设有内、外两堂,各设堂主一人,副堂主一人,教习一人,执事三人。内堂主管内部各项事务;外堂主管对外各项事务。” 杜奇道:“长老、护法、巡使等人数的配制还算合理,只是我帮如此庞大,只设内、外两堂,是否显得有些头小尾大呢,可否增设几个堂口呢?” 孔方全道:“帮内事务,皆凭帮主决断,如何改制?还请帮主示意!” 杜奇思索着道:“依我之意,我帮可设总务堂、勤务堂、杂务堂为内三堂,神武堂、玄武堂、宣武堂为外三堂,分管帮内各项事务,各堂首领配制依旧,每堂下设十舵,每舵下设十个分舵,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孔方全道:“帮主高见,如此甚好!只是其职责又如何划分呢?” 杜奇道:“总务堂要务是进行帮务管理,执行帮规制度,传达各项决定,对帮内人员实施奖惩,并负有在必要时保护帮内核心重要人物、机构等事;勤务堂主管帮内警戒,传递信息,财物收、支,物资配备,核消损耗消耗等事;杂务堂主事收集、分析各方情况,吸纳新人入帮,并负责培训、举荐新人等事。外三堂为我帮的武力机构,负责讨伐敌人、抵御侵略等事。” 孔方全等人请杜奇来当帮主,原是看重杜奇的武功,根本没想到杜奇对帮务也如此了解,看似信口道来,却深谙管制之道,孔方全不由喜出望外,暗自庆幸果然没有找错人! 众长老和堂主见杜奇年少,原本也未看好杜奇能胜任帮主之职,尚在心中打算如何指导帮助杜奇处理帮务,现见杜奇娓娓而谈,其见识却非凡,皆不暗自佩服不已。 杜奇却不知众人的心思,浑不管众人的感受,只按自己之意而行,接着叫道:“孔方全、阮及第、谢顶天!” 九百零二 决议帮事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孔方全、阮及第、谢顶天三人正在暗自感慨,突然闻声不由一惊,似条件反射一般地急忙应道:“属下在!” 杜奇郑重地道:“现在,我任命为你们为我帮副帮主,三位可有异议?” 孔方全、阮及第、谢顶天三人不由互望了一眼,尽管他们皆看出了另外两人眼中的讶异之色,但他们还是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杜奇道:“孔副帮主统领帮内各项事务,阮副帮主主管内堂事务,谢副帮主主管外堂事务,并协助孔副帮主开展各项工作!如此安排,三位可有异议?” 孔方全、阮及第、谢顶天三人又互望了一眼,仍是齐声应道:“帮主英明,我等毫无异议!” 杜奇接着道:“为确保我帮纯洁,必须对帮内人员进行一次整理,对奸恶之徒务必严惩,对心术不正和入帮动机不良者一律清理除帮,对自愿离帮者也不必为难,可放任离去,但必须以不损害我帮的利益为前提!对诚心来归者也要严加审核和考查,根据他们的本事及特长编入各堂,一流高手皆放入神武堂。每堂以万人为限,若有多余人员,可再增设一堂、二堂、三堂等纳之。” 杜奇不再征询众人的意见,紧接着继续说道:“对各堂物资的配备,人员的编制,各级负责人的任命,由三位副帮主和众长老根据各个兄弟对本帮的贡献、自身修养及本事、特长等综合因素共同商议决定,不必向我请示,只将结果报给我便可。上述诸事,务必于半月之内完成,不知各位能否办到?” 孔方全想也不想便应道:“请帮主放心,半月时间足矣!” 杜奇满意地道:“此事下去之后大家便可着手进行,现在,我们来谈谈我帮的发展方向如何?”杜奇明白,独孤问道创建正气帮的目的,便是欲称霸江湖甚至是天下,现在他要阻止这个行径,并且让正气帮去帮助三公子,必须要征得在坐众人的同意才行,因此,他才郑重地提出此议。 孔方全道:“我帮建帮的宗旨是:‘铲除邪恶,宏扬正气!’建帮之初,帮内皆是正直的侠义之士,的确做了不少行侠仗义之事,后来,独孤帮主强行收录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甚至还有一些江湖败类,我帮也由行侠仗义慢慢地变成了争霸江湖,常与各方势力发生冲突,折损了不少正直的兄弟,这令我们深感悲痛难言,却又无力改变,现幸得帮主主持大局,我等自然放心!” 杜奇笑道:“我们要商谈的是我帮未来的发展方向和行事准则,孔副帮主如此言语,不是等于没有说么?” 孔方全略有些尴尬地道:“属下正要向帮主禀报,现今天下不靖,乱象已现,已有数人举兵谋权,依属下愚见,我们正气帮实无必要再去添乱,当可独善其身静观其变,同时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大力维护江湖正义,弘扬武道正气,使我帮实至名归!不知帮主以为如何?” 杜奇并不直接回应孔方全,却望向谢顶天,问道:“谢副帮主,你怎么看?” 谢顶天小心地道:“孔副帮主之言颇为有理,深合情理,也深得我意,至于我等应该如何行事,还请帮主指示。” 对谢顶天如此言语,杜奇深感不满,但他只是暗暗地冷哼了一声,便转望向阮及第,问道:“阮副帮主,你又怎么看?” 阮及第沉吟道:“正如孔副帮主所言,现今天下不靖,多地战事已起,无论官兵还是义军,几乎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们根本招惹不起,又何谈行侠仗义?夹在他们中间,我们要生存都难,又如何去行侠仗义?因此,属下斗胆建议,必须要大力扩充我帮的实力,不说举兵谋事,至少也要有能力保全我帮的根基,只要我们正气帮这杆大旗高高飘起,便能震慑世间邪气!” 孔方全担忧地道:“常言道:‘树大招风!’在这等时刻,我帮仍然大力扩充实力,恐怕会立即招来朝庭的打击,即便是各路义军,也没有放任我们不管之理,如果他们找上门来要求帮助或是有意为难,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谢顶天奋然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也反他娘的!” 孔方全立即反对道:“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谢顶天不服地道:“有何不可?现今朝庭论腐败,民不聊生,若我们正气帮能撑控天下,岂不是更有能力维护正义、宏扬正气么?” 孔方全道:“话虽有理,但此举我们不但走上了独孤帮主的老路,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与我帮的宗旨大相背逆,再说,那些个身居高位者,谁的心中还有正义二字?我们一旦身居其位,谁能保证还能去行侠仗义?” 谢顶天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说的也是哈,这造反说说容易,实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既然反又反不得,不反处境又不妙,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阮及第似有些性急地道:“如此讨论下去,何时才能得出结论?依阮某愚见,不管反还是不反,只要我们心中牢记一个侠字,时刻坚守侠义之心,便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正义,更无愧于帮中兄弟,当然,至于反还是不反,全凭帮主决断,阮某绝无异言!” 众长老皆似旁观者一般,并无任何人发表意见,此时听得阮及第之言,尽皆望向杜奇,等待杜奇拿主意。 杜奇早见无论是孔方全还是谢顶天和阮及第,与他对话之时皆带有奉承谄媚之意,想是他们久在独孤问道的威压下养成的习性,对此他虽然感到有些不爽,却知在短时内根本无法纠正,唯有顺其自然,而那些长老显然也是因独孤问道之故,养成了只知听命行事,不敢轻易表露自己心意的习惯,要他们出主意实是比较困难,更不知要扯到何时才有决断?杜奇又无时间和耐性与他们死缠,便决定向他们直言。 九百零三 侠之大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望了望在坐众人,杜奇肃容道:“请问各位,可知‘侠’之真谛?”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我们正气帮向以侠义为名,以行侠仗义为行,这么浅显的事理谁人不知?他们不知杜奇为何在此如此郑重地提及?众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孔方全才无奈而小心地道:“属下认为,所谓‘侠’者,便是站在公道的立场,对不平之事仗义直言,义无反顾地帮助那些被欺受害之人,不知帮主以为然否?” 杜奇笑道:“不错!所谓‘侠’者,便是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见义勇为、礼智忠信!但是,在具体的行事过程中,我们只能凭表象去判断事情的是非曲直,很难深究其理,再加上行事者自身的修养参差不齐,有时难免有些偏颇,而天不平之事又何其多,特别是当下,我们正气帮的力量再庞大,也难一一管之,因此,孔副帮主所言,勉强能算是侠之小者!” 杜奇的话音刚落,谢顶天便忍不住惊异地道:“我们正气帮做了那么多行侠仗之事,还只能勉强算是侠之小者?难道还有侠之大者?那怎样才能算是侠之大者呢?” 杜奇轻笑道:“所谓侠之大者,便是为国为民!凭我们正气帮之力,不能尽管天下不平之事,未能尽助天下受害之人,我们的行为,还算不上是为民,只是为了我们所见的受害之人,却根本没有为国家考虑,所以,我们的行为只能勉强算是侠之小者!大家有没有想过,天下不平之事为何如此之多呢?” 众人闻言又不由面面相觑,孔方全谦恭地道:“属下愚昧,请帮主指教!” 杜奇道:“我认为,出现不平之事的根本原因,便是上位无能!” 孔方全脸上的讶色一闪而过,小心地道:“帮主的意思是要统揽天下大权,从而达到根治不平之事的目的?” 杜奇笑道:“孔副帮主不必多虑,我一向懒散,毫无此野心,再说,现今朝庭虽然腐败,却还未腐朽,尚可救药,如果我们要统揽天下大权,便是逆天而行,将会给天下黎民带来莫大灾难,这大违我帮之旨,是智者不为!” 众人闻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孔方全仍是小心地道:“那帮主的意思是?” 杜奇开始步入正题道:“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能扶佐一位明君,还世间一片清明,从源头上杜绝不平之事的发生,岂不是远胜于我们一件一件地去报打不平?” 孔方全疑惑地道:“难道帮主是想去投奔义军?” 似担心杜奇真有此意,阮及第不等杜奇下决定,便抢先说道:“纵观那些个挑起战事之人,不是自私自利的野心家,便是心怀叵测的不良之徒,去投奔他们,还不如我们自己起事,但如此做又有违我帮之旨,尚请帮主明断!” 杜奇轻笑道:“阮副帮言之有理,我毫无此意,大家不必有此顾虑!” 见杜奇既无自己起兵之意,又无投奔其他义军之意,想来杜奇的行为不会违背正气帮的旨意,孔方全不由大放宽心,说道:“想来帮主心中已有成竹,何不明言直接道出?无论帮主有何决定,我等必定遵循!” 谢顶天接着孔方全的话说道:“帮主年少英雄,见识高远,我等自认难及,帮主但有所令,谢某赴汤蹈火决不敢辞!” 阮及第亦跟着说道:“无论帮主有何决定,阮某皆不会有异议,必定奉令而行,我们到底应该做什么,怎样做,尚请帮主明示!” 杜奇并不直接回复他们,只是问道:“大家认为裕王其人如何?” 孔方全道:“裕王?皇帝老儿的第三子朱载垕?” 杜奇笑道:“不错,正是他!” 孔方全似有些讶异地道:“难道帮主准备去扶佐他?” 杜奇反问道:“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孔方全沉吟道:“这朱载垕长居宫外,深悉民间疾苦,他若能坐上龙庭,应该比他老子强!去扶佐他,既不违背我帮之旨,又能根治不平之事,这对帮中兄弟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阮及第接口道:“不错!若是我们自己起兵,即使成功,我们这些兄弟也剩不下几人,若是失败则更惨,恐怕子子孙孙都要背上反贼的骂名,去扶佐裕王,成则当喜,败亦可退,我看此事可行!” 杜奇闻言不由大喜,这番话本是他准备在众人反对时的说词,没想到阮及第竟然帮他说了出来,这不比由他说更能让那些长老信服么? 果然,阮及第的话音刚落,众长老便纷纷表示赞同,谢顶天更是夸张地道:“能傍上王爷,是谢某的福份,更何况这个王爷还要当皇帝呢?此事谢某毫无异议,并且举双手赞成!” 孔方全顾忌道:“常言道:‘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亲王府邸?只怕我们满腔热情而去,却不得其门而入啊。” 杜奇轻笑道:“孔副帮主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安排!既然大家皆不反对去扶佐裕王,那此事便就此决定:对内,重建帮规,严振帮纪,大力弘扬正气;对外,扶佐裕王。从即日起,大家全力准备远行,半月之后,由孔副帮主亲率帮中精锐到京城相助裕王,事成后我将带领大家退隐山野另辟天地。” 孔方全问道:“帮主不与我们同行么?” 杜奇道:“我必须立即去九江一趟,因此不能与大家同行,事了之后,我会立即赶来京城与大家汇合,其间帮内之事你们可酌情定夺,不知大家还有何问题?” 孔方全道:“帮主的接任典礼于何时举办,请帮主示下,以便大家做准备。” 杜奇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加上诸事繁切,这接任典礼就免了吧。” 孔方全坚决反对道:“为了帮主的声望,更为了我帮的名誉和弟兄们的颜面,帮主的接任大典绝不能免,而且不能太简单!要不请帮主等接任典礼结束后再去九江如何?” 九百零四 强敌临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孔方全如此坚持,杜奇只得让步道:“半月后你们便要出发去京城,耽搁不得,只这点时间来得及么?” 孔方全道:“只半月时间,确实有点太短,难以准备周全,这该怎么办?” 杜奇趁机推延道:“要不等我回来之后再商议此事?” 孔方全沉吟道:“唯有如此了!在扶佐裕王之际,我等应该如何行事,又如何与其他各方势力相处呢?不知帮主对此有无明确的指示?” 杜奇道:“我们去扶佐裕王,便是给他助力,震慑或清除裕王登基的阻碍,但必须以保存我帮的实力为前提,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兄弟的安全,不必做无谓的牺牲事事冲在前,在此事上可与真君门通力合作。” 孔方全道:“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帮主不必挂怀,只是我帮与真君门向有摩擦,只怕帮主有意,真君门不容啊。” 杜奇道:“我帮与真君门的矛盾源于道德真人和独孤问道的争端,现道德真人已不管真君门之事,独孤问道又已升天,此矛盾自然化解,此事我自会通知真君门的人,孔副帮主不必因此而多虑。” 孔方全道:“既然如此,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不知帮主还有何吩咐?” 杜奇思索着道:“我与严蒿有三年之约,与雄鸣放有两年之约,期间我们不必去招惹万品堂和雄鸡教,还有青云堡,若他们故意为难或是胆敢挑衅,也勿须对他们客气;百花宫和昆仑寨,皆是我欲灭之敌;丹鼎派和欢乐谷皆以我为主,通天门以及世外山庄也与我有关;至于其他势力,你们遇之可酌情处置。” 孔方全道:“谨遵帮主令谕!” 杜奇正欲再言,忽听殿外一人高呼道:“报!” 殿内众人闻声皆不由一怔,孔方全望了望杜奇,才问道:“何事?” 殿外那人道:“令狐鹏程大侠在山下求见军师,小的特来禀报,见与不见,请军师定夺?” 见孔方全闻言并未立即回话,却望着他,杜奇只得问道:“这令狐鹏程是何来路?” 孔方全道:“令狐鹏程乃是令狐剑的传人,深得令狐剑的精髓,不但内功深厚莫测,一柄剑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中名声赫赫威望极隆,与独孤问道并称刀剑双雄,只不知他为何来访属下?” 杜奇轻笑道:“欲知其意,叫来一问便知。” 孔方全低应道:“是!”接着高声道:“有请令狐大侠!” 殿外那人得令自去相请令狐鹏程,杜奇又道:“那令狐鹏程的为人如何?” 孔方全道:“令狐世家向有侠名,令狐鹏程作为令狐世家的传人,向以侠义之士自居,只是他甚少在江湖中行走,属下实不知他的为人到底如何?” 杜奇轻笑道:“他甚少在江湖中行走,便能与独孤问道齐名,看来这令狐鹏程绝不简单,其来意也可想而知了。” 孔方全道:“帮主所虑极是!不知属下何以应之?” 杜奇笑道:“现在多想无益,等会见机而行吧。” 孔方全又应道:“是!” 说话间,令狐鹏程已到殿外,经引路的正气帮徒通传后走进殿来,看见众人,略微一怔,随即喜形于色,向殿内众人施礼后微笑道:“在下令狐鹏程,今冒昧来访,还请孔大侠和各位大侠见谅,鹏程这厢有礼了。” 杜奇见那令狐鹏程年约三旬,五官端庄,身材匀称,身量虽不高大,却很结实,一袭长衣,腰悬长剑,行动随意自然,却在有意无意间显露出令人心折的威严,跟随在他身后四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也显得极为干练。 孔方全道:“令狐大侠驾临,在下未能亲迎,不至之处,尚请令狐大侠海涵,不知令狐大侠求见在下有何指教?请坐!” 环顾了殿内众人一眼,令狐鹏程才在客位坐定,微笑道:“在下对独孤帮主一向极为敬仰,闻得他不幸被人杀害,在下深感悲愤,正气帮中虽然高手如云,却无人能及独孤帮主,在下唯恐大家为独孤帮主报仇时有失,于是才厚颜求见孔大侠,愿与大家一道为独孤帮主雪恨,完成独孤帮主的遗愿,在下此志,坚比铁石,万望孔大侠和各位大侠莫辞。” 孔方全道:“令狐大侠的厚意,我等心领,只是此事已了,不劳令狐大侠费心,若令狐大侠别无指教,可以请了!” 令狐鹏程轻笑道:“独孤帮主之仇,大家已报?甚好、甚好!但独孤帮主的遗愿,若无顶尖的高手带领,如何能完成?正气帮之威名,何以宣扬?在下不请自来,便是为此事,岂可就此退去?” 孔方全道:“我帮已得杜帮主带领,可能要让令狐大侠失望了。” 似这时才注意到高居上位的杜奇,令狐鹏程讶异地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竟可做得正气帮的帮主?” 杜奇哂道:“在下杜奇,年少无知,让令狐大侠见笑了。” 令狐鹏程微笑道:“既知年少无知,为何还要胡闹?堂堂正气帮,在江湖中威名远扬,岂可任由你一个小儿张狂?不说别人,本人便看不过眼,若你识相,便赶紧滚得远远的,或可保全小命。” 杜奇轻笑道:“令狐大侠前来,是要抢夺正气帮的帮主之位吗?” 令狐鹏程傲笑道:“不错!正气帮威名赫赫,帮主之位人人眼热,但放眼天下,除了本人,谁能坐得?” 杜奇轻笑道:“令狐大侠此举,是代表令狐家族呢还是你个人所为呢?” 令狐鹏程轻笑道:“小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这与你毫不相干,说吧,是你自己走呢还是要本人赶你走呢?” 杜奇仍轻笑道:“令狐大侠,请回答在下的问话?” 令狐鹏程并不回答杜奇的问话,而是叫道:“令狐义,去将那小子赶出去!” 挺立在令狐鹏程身后右侧的一个年轻人躬身应道:“是!”语毕,令狐义轻轻一挺身,顿时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横的气势,似一道狂飙猛地卷向杜奇。 九百零五 令狐鹏程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令狐义的身体刚刚站直,便已拔剑在手,并不见他如何作势,手中剑便闪起一溜寒芒,顿似一道耀眼的闪电,与人合一疾射而起,无情地刺破空间,瞬间便到杜奇的面前,直击杜奇的咽喉。 殿中众人即使未亲眼见到杜奇击毙独孤问道那一幕,也早已耳闻,对杜奇的武功修为佩服不已,见令狐鹏程竟敢在杜奇面前动武,皆不由暗笑,别说只是他一个随从,即便是令狐鹏程亲自出手,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有此想法,众人自然不会强自出头去坏了杜奇显威的兴致和机会,令狐鹏程见状却以为正气帮众人根本不会管他与杜奇的争端,因为他刚才在上山途中从领路那名帮徒口中得知,杜奇今天才刚刚来到,在孔方全和谢顶天相争之际才有缘帮主之位,原非正气帮中之人。 得知此事后,令狐鹏程不由大喜,以为独孤问道死后,正气帮的高手皆欲争夺帮主之位,却谁也无法令他人信服,因而才任由一个无知少年来当帮主,以便控制,以平争端,他本为抢夺正气帮的帮主之位而来,岂肯坐失如此良机?于是才放心地令随从出手。 令狐鹏程那四个随从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深得令狐剑的真传,不仅剑术独绝,而且内功深厚,是他此次来正气帮抢夺帮主之位的重要依仗,是在必要时与正气帮高手对决的主要力量,在他的臆想中,只要令狐义一出手,也许只用一招便可将杜奇击毙。 令狐义那一剑疾若闪电,势如奔雷,激发出一串厉音,挟带着一股狂潮,蕴含着无穷后着,以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剌杜奇。 这一剑,可说是令狐义剑术的精华,深得令狐剑的要领,令狐鹏程见之也不由暗暗点头赞许,即使是他面对令狐义这一剑,在不用内力强阻的情形下,也唯有后退以避,再寻反击之机。 眼见令狐义的剑尖距杜奇的咽喉已不足半尺,而杜奇仍然端坐在那里似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是殿中正气帮中的顶尖高手也无法轻易躲避,以杜奇所现的情状,败落在令狐义的剑下已是必然之势。 有见于此,令狐鹏程不由暗喜,他原以为杜奇既敢坐上帮主之位,武功必定不弱,要解决掉也许要费一番手脚,所以才令四随从中最强者出手,现在看来却是他多虑了。 只要令狐义完胜杜奇,联合他们五人之力便可压服正气帮的所有高手,从而夺得正气帮的帮主之位。 眼见杜奇即将落败,令狐鹏程的脸上不由露出了胜利者的笑意。 倏地,令狐鹏程赫然发现令狐义的人连同手中剑似一根长棍般悬浮在杜奇面前,竟未再进分毫,而令狐义的剑尖则嵌在杜奇右手的食中二指之间。 自命令狐义出手后,令狐鹏程一直在观察杜奇的反应,他根本未发现杜奇有任何动作,可杜奇却用右手的食中二指夹住了令狐义的剑,好象杜奇的右手原本就在那里,令狐义轻轻将剑尖送到杜奇的两指之间一般。 令狐鹏程那胜利者的笑容忽然凝固,继而转变成惊骇之色,他尚未及转念,忽听杜奇冷冷地道:“令狐鹏程,我再问你一遍,你今天至此,是代表令狐家族呢还是你个人所为?” 见杜奇说完话后,令狐义仍然保持原势并无丝毫改变,令狐鹏程心中的惊惧不由更甚,似根本未听到杜奇的话一般,愤然叫道:“放开他!” 杜奇不再言语,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令狐鹏程。 在杜奇的注视下,令狐鹏程不由心中发毛,倏地升起一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惊怔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这很重要吗?” 杜奇冷笑道:“这关系到许多人命,你说重要吗?” 令狐鹏程惊异地道:“难道你竟然妄想杀我?” 杜奇冷声道:“老子早已放言江湖,凡是欲杀老子者,必须做好被老子所杀的准备,而今你既已令人向老子出手,老子杀你理所应当,更何况你无缘无故地跑到正气帮来抢夺帮主之位,更是饶恕不得!” 令狐鹏程忽然强硬地道:“你杀了我,就不怕令狐家族报复吗?再说,你能否杀得了我还是一个问题呢。” 杜奇轻笑道:“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好好地回答老子的问话!” 令狐鹏程冷哼道:“代表令狐家族如何?是我个人行为又如何?” 杜奇端坐在椅上的身体丝毫未动,只是左手一挥,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便在狐鹏程的脸上轻轻地打了一巴掌,随后轻笑道:“再不好好地回答老子的问话,下一掌要你两颗大牙!” 杜奇那简简单单的一掌虽未用上多大的劲力,又与令狐鹏程相距三丈余,但令狐鹏程却避无可避,那股劲力也使令狐鹏程浑身一震,差点撞翻座椅摔倒在地,又见过了这么长时间,令狐义仍然保持原势,令狐鹏程不由大骇,但他却冷笑道:“旁门左道惑人之技,别以为江湖中人不知,你便可在此灭杀我等江湖人物的志气,实话告诉你,现在天下已将分崩离析,我令狐家族不顾他人非议,誓愿统率江湖各方势力,为天下百姓创造一片净土福地!” 杜奇闻言不由暗叹,看来世间的野心家还真不少见,刚灭了一个独孤问道,又冒出一个令狐家族,不知还有多少野心家隐匿未出?再加上与天一派的意见相左,看来相助三公子一事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好在手中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只要坚定信心,便有望事成! 既然令狐家族已有争夺天下的野心,便可放心除去,于是心安理得地笑道:“这么说来,你此次来正气帮抢夺帮主之位是代表令狐家族咯?” 令狐鹏程居然傲然地道:“不错!如果你愿意效忠我令狐家族,便让你做正气帮的帮主也未尝不可,不知你意下如何?” 九百零六 令狐家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轻笑道:“老子本来就是正气帮的帮主,何以要你相让?老子先前问你,若来抢夺正气帮的帮主是你个人行为,那么死的只是你一人,若是你代表的是令狐家族,那死的便是令狐家族所有人,现在,你们可以去死了!” 见杜奇似欲立即灭杀令狐义,令狐鹏程欲救不及,唯有急忙叫道:“慢着!” 杜奇轻笑道:“想交待遗言么?老子没这心情听你们闲扯,去死吧!” 只因令狐义在杜奇手中,令狐鹏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即使他不顾一切地拔剑出击,也不一定能救下令狐义,因而,令狐鹏程唯有再次阻止道:“慢着!若你连听一句话的时间都不予,你将会后悔莫及,若你真有灭杀我令狐家族的本事,还怕我们跑了么?” 杜奇右腕微动,令狐义便如来时一般倒飞而回落在原位,一时间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冷汗直冒,显是吓得不轻。 送走令狐义,杜奇似无事人般轻笑道:“老子耐性有限,有屁快放!” 令狐鹏程连看也不看令狐义一眼,傲笑道:“我令狐家族只是本家便高手如云,实力雄厚,江湖中任何势力皆难望项背,再加上有异人相助,夺取天下可说是毫无悬念,若你现在归顺,说不定以后还能裂土封候,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 杜奇冷笑道:“老子还未动手杀你,你便威胁起老子来了?” 令狐鹏程傲然道:“我的武功剑术,在家族中算是比较差的,向闻正气帮的帮主以刀法称著,你既然以正气帮的帮主自居,可有胆赐教几招?” 杜奇轻笑道:“我正气帮并非以武相传的门派,而是志同道合的力量凝聚,原帮主独孤问道虽以刀法见长,却不敢说称著,老子接任正气帮,也并不一定要以刀法见长!” 令狐鹏程冷笑道:“看来你只会大话招摇,却不敢与人动手过招,在真人面前还不赶快夹着尾巴逃跑,难道是想把小命丢掉?” 杜奇轻笑道:“老子的武功虽不以刀法见长,但杀你令狐鹏程足矣!为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老子便满足一下你的要求吧,孔副帮主,请给我找把刀来!” 不等孔方全回应,令狐鹏程抢先说道:“我所用之剑名为‘裂阙’,乃是一柄吹毛断铁的绝世宝剑,请孔大侠给你们帮主找一把好一点的刀来,免得让人说我令狐鹏程在兵器上占你们帮主的便宜。” 杜奇轻笑道:“不管你用何等宝剑,老子只用普通大刀便能送你上路!” 令狐鹏程喜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殿外大战一场!” 杜奇轻笑道:“对付你,何须去殿外?反正最多只有三五招便会完事,老子懒得动地方。” 令狐鹏程微笑道:“说的也是,解决你想来也用不了几招,在殿内也好!”语毕,令狐鹏程拔剑而起,顿时激发出一股雄浑凌厉的气势,兜头罩向杜奇,手中剑寒光闪起,似欲立即向刚握刀在手的杜奇冲去。 杜奇右手握刀轻轻一挥,将身前案桌扫往一旁,而他仍然端坐在椅上,轻笑道:“令狐鹏程,老子已准备好,请出招!” 见杜奇如此托大,令狐鹏程不怒反喜,笑道:“得罪了!”话语声中,令狐鹏程手中剑一晃,似一道闪电直击杜奇,其势不知比令狐义强猛多少倍,看来这令狐鹏程的武功果然非凡,怪不得他敢向杜奇挑战。 以杜奇此时的修为,已能毫无保留地发挥流云刀法的威力,面对令狐鹏程那可说是精绝的一剑,杜奇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右腕微动,手中那柄普通钢刀便以任何人皆清楚可见的速度切入令狐鹏程的剑光中微微一摆,便将令狐鹏程的剑荡开,然后毫无阻碍地斫向令狐鹏程的胸膛。 令狐鹏程明明觉得杜奇的刀不仅速度极慢,而且轻飘飘地似毫无劲道,可他的剑与杜奇的刀相触后竟然失去控制,不由自主地刺向右侧空处,而他则中门大开,杜奇的刀直劈而来,令狐鹏程却偏偏躲避不开,那情形,就象是令狐鹏程自己将胸膛迎向杜奇的钢刀。 眼见杜奇的刀即将没入令狐鹏程的胸膛,一声叹息忽然起自殿外,一把声音响起道:“别取他性命!” 杜奇闻声意动,手中刀一偏,改直劈为横拍,“啪!”地一声拍在令狐鹏程的胸膛上,将令狐鹏程拍得倒飞而回,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杜奇虽未感觉到殿外有人,但却已听出那声音来自何人,那人不是别人,乃是先前指引他前来与孔方全等人相会的白发老者,杜奇闻声后才毅然收手,将令狐鹏程拍飞,不解地道:“前辈为何阻止我杀他?” 那老者道:“他是我恭贺你荣任帮主专门准备的一个小礼物,在你未接手之前,自然不会让你无端损毁。” 杜奇不知那老者所言何意,正欲发问,突听令狐鹏程惊疑地问道:“仙长此言何意?” 那老者道:“令狐鹏程,主公在前,还不去拜见!?” 令狐鹏程惊异地道:“他?他便是我们令狐家的主公?” 杜奇也大惑不解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前辈明示。” 那老者道:“要荡清世间魍魉,不能单靠正气帮,令狐家族便是我为你培植的一股力量,以便你将正气弘扬于世上。” 杜奇闻言不但未释惑,反而更为不解,心中不期然地涌起一股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不满地道:“前辈如此谋虑,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那老者道:“解释是有的,即使你不问,我也会告知。令狐鹏程,你还在等什么?” 令狐鹏程不再迟疑,翻身拜伏在杜奇面前,恭声道:“小人令狐家族令狐鹏程参见主公,先前不知主公在上,多有冒犯,小人愿任凭主公责罚!” 不等令狐鹏程吩咐,他那四个随从也急忙紧随令狐鹏程拜伏在杜奇身前,只顾跟道令狐鹏程行礼,却无人言语。 九百零七 一路相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虽自认可以灭掉令狐家族,但却要花费不少精力,在这多事之秋实在有些难以为继。他虽对令狐家族欲强控正气帮等势力的行为有所不满,但从令狐鹏程在与他生死对决之时,仍然不吐脏语恶言的情形中不难看出令狐家族的修养秉性,能得令狐家族效力,杜奇心中的喜悦自是无以言喻,当下轻笑道:“令狐大侠请起,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令狐鹏程感激地道:“谢主公!”语毕起身退到坐椅前,令狐鹏程却不敢再坐,恭敬地道:“禀主公,令狐家族已做好万全准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便可随主公征战天下。” 杜奇道:“我并无称霸天下之心,只愿帮助三皇子掌控朝政,请令狐大侠传我命令,集结令狐家族高手进京,与孔副帮主和真君门的简易长老协商将此事完成。” 令狐鹏程怔了怔才领命道:“小人谨遵主公令谕,不知主公还有何吩咐?” 杜奇道:“凡事见机而行便可,但对奸恶之徒务须严惩,去吧!” 令狐鹏程恭敬地道:“是,请容小人告退!” 见令狐鹏程已去,那老者道:“欲要解释,便随我来吧!” 正气帮之事皆已安排妥当,但杜奇仍对孔方全等人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才放心地步出殿外,随那老者来到另一座无人的山顶。 在山风的吹拂下,那老者的须发飘飞,衣袂鼓荡,越发显得超然不凡,杜奇望之不由暗暗赞叹,自卑之感油然而生。 眼望着前方远处,那老者悠悠地道:“令狐家族本是一古老世家,一向仗义行侠,只是后辈子弟不才,武功日渐低下,以致逐渐没落,我见之于心不忍才指点了他们几下,使令狐家终于闻达,鉴于你的为人和身负责任,我才将令狐家交给你,如此解释,你可满意?” 似毫不在意那老的话,杜奇只按自己之意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似有些怅惘地道:“我乃是一方外之人,刚出道时号了然,后为天一,现自号超然。” 杜奇惊疑地道:“天一?天一派的天一?” 超然道:“不错,只是我不做天一已经很久了。” 杜奇不满地道:“前辈既然曾为天一,为何助我?既然要助我,为何又放任现在的天一如此对我?” 超然道:“既然我曾为天一,自然不便干预现在的天一行事,现在的天一如何对你了,让你如此不满?不说别的,只看在我这一路相护的份上,请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好不好?” 杜奇不解地道:“什么一路相护?”旋即惊疑地道:“前辈的意是说,我这一路走来,前辈都在暗中保护我?” 超然道:“如若不然,你早已尸骨不存了,哪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自出道江湖以来,杜奇历经生死,数度险些丧生,哪肯轻易相信超然的话,质疑道:“既然有前辈的保护,为何我还经常身受重创险些丢掉小命呢?” 超然道:“经一事,长一智,不经磨砺,难成大器!你若不信,请听我慢慢道来:若不是我暗中相助,早在黄桷垭时你便成了别人的俘虏;若不是我暗中使力,风火道长怎能会知道你,你又怎能好端端地走出兴国府?若不是我暗中相助,凭你们之力又怎能杀得古化天?你们去枫林山庄又怎会平安无事?若不是我暗中相助,那条蛟龙又怎会认你为主?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们能击败左三同?严蒿又怎会放过你们?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们离京之后早已被大乘教和众多江湖高手追上性命不保;若不是我暗中相助,在那废寺中你们能轻易击杀卜康宁?你又能逃出大漠四凶的围攻?那晚你们被困青楼,若不是我暗中相助,怎会那么巧便有人来捣乱使你们趁机脱逃?……” 杜奇早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助他,只是不知是谁,现在听得超然娓娓道来,杜奇突感颓丧,苦笑道:“我原以为所遇危难皆是凭自己的本事闯过来的,哪知全是前辈的功劳,这叫我情何以堪?” 超然道:“你不要泄气,其实,你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至少比我预料的要强一些,否则,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我们才能见面?” 杜奇挺了挺身子,强笑道:“谁泄气了?有前辈一路相护,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泄气?以前我每行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差错小命难保,现在好了,有前辈保护,我什么也不用怕了。” 超然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相见之后,便是别离之时,我再也不会随行保护你了,一切危难都要靠你自己去面对和解决,你可要小心在意!不过你不用担心,凭你现在修为,只要不碰上那些不出世的魔头,自保应当无虞,更何况我这里还有一份大礼。” 说着,超然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杜奇,叮嘱道:“此事必须按我所言去办,绝不能心存慈念,有他随身相护,这天下应无人能伤害你。” 杜奇将一丝神念探入玉简,见玉简内所载的竟然是武极峰的来历,以及收服和控制武极峰的方法。 先前为能顺利借用通天门的力量,杜奇虽曾妄想收服武极峰,却知道这是绝无可能之事,不由暗笑自己白日做美梦是痴心妄想,谁知这美梦竟然即将成真,虽然凭他现在的修为还不能收服和控制武极峰,他也不由欣喜若狂,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神,才道出心中的疑问:“武极峰是被前辈所囚?” 超然道:“此事另有高人所为,我只是一个守护、跑腿和传话之人。” 杜奇又道:“这么说来,通天门也是前辈为我准备的一股力量?” 超然道:“我们只是想将武极峰一人交给你,让他贴身保护你,通天门乃是武极峰欲摆脱我们的控制,意图称霸天下假手武开所预备的力量。” 九百零八 倩影连心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质问道:“前辈既知武极峰的图谋,为何不加以制止呢?” 超然道:“无论通天门如何强大,最终也会落在你的手中,这是对你有益无害之事,我们为何要制止?” 杜奇又道:“通天门良莠不齐,几成藏污纳垢之所,还有武开控制武林人物的手段也不怎么地道,难道前辈不知?” 超然道:“通天门中虽不乏心胸狭隘、不辩是非之人,却并无大奸大恶之徒,能得你善加引导,这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整个江湖乃至是天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如何控制他们,还不是取决于你?” 想想超然的话不无道理,更何况此事与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关系,杜奇实在不好意思再责问下去,但他仍问道:“前辈如此为我,有什么条件呢?” 超然道:“我们所为,只是让你有能力去维护道义,弘扬正气,顺便与你结一个善缘,此外并无他意,所以你不必多虑。” 杜奇不信地道:“如此简单?” 超然道:“就是如此简单!” 杜奇笑道:“我便承情了,不知前辈还有何吩咐?” 超然道:“怎么?有急事要办?” 杜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事虽不急,我却必须尽快赶去。” 超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保重!”语毕,超然忽然凭空消失在原地。 独自挺立在山顶,极目眺望着远处的美景,杜奇不禁感慨丛生,忆及超然刚才的提醒,为免遇上强敌措手不及,杜奇毅然从幻天镯中取出背裢穿上身,扶正流云刀、滴水剑和镂空月牙镖,然后飞身投往山下,漏夜向九江出发。 是日,朝阳初升,天高云淡风轻,适宜起程远行,沉寂了一晚的小渡口不再冷清,随处可见欲远行渡江的行人,露润渐失的土道上扬起一股淡淡的灰尘,杜奇夹在人流中缓缓地登上渡船。 渡船并非直接驶向对岸,而是斜向江水上游而行,看着船工们奋力扳起的船桨在江水中不断起伏,憧憬着即将与鲁妙儿相见的情状,杜奇的心亦如江水一般荡起层层涟漪,随即慢慢地被江水冲淡、消散,此时此刻,杜奇真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情系鲁妙儿还是只在意鲁妙儿身的上章家弓? 渡船虽然一直在努力地向江水上游挣扎,可越到江心越飞快地向江水下游猛滑,眼见渡船即将到达江心,一直在船头观望情况指引航道的水手忽然叫道:“注意,前方有船飞流直下。” 在船尾掌舵的艄公惊疑地道:“此时应无船上、下而行才是,为何会出现此种状况?” 原来在大江上的渡船,并非客满便可起航渡江,而是要抢在逆流而上和顺流而下的船舶空档方能起航,以免与行船相撞,如今渡船即将到达江心,正是船工体力耗尽,渡船即将转向下游而行之际,突然出现顺江而下之船,船上艄公自然感到惊异,才有此问。 那水手道:“谁知道呢?看模样是艘私船,想是无固定的航线和时间,只是随意而行,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船上艄公来不及理会何以会出现此种状况的原因,急忙叫道:“大伙加把劲,我们再向上挺一挺!” 众船工闻言忙齐声吆喝道:“得嘞!妹娃子要过河,哥哥拚命把你驮,哟喂,妹娃子要过河,哥哥拚命把你驮,哟喂……”吆喝声中,众船工一齐发力,渡船劈波斩浪,却只在江心摇晃,并未如愿以偿。 杜奇正好在上游一侧舷旁,早已看见上游一艘单桅小船顺水而来,其势飞快,若两船都按原速原向而行,正好撞在一块。 在江心急流中,那顺流而下的小船轻盈摇摆起伏不定,根本无法改变路线航行,船工及渡江众人大多有此见识,无不称赞艄公的决定。 那顺流而下的小船瞬即临近,挺立在船头之人的面目依稀可辩。站在最前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姑娘,那姑娘白衣胜雪,秀发飞扬,犹如临波仙子一般,述不尽的写意,显不穷的飘逸。那姑娘身后紧立着两个比她略小的美艳少女,其后挺立着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和七名年在四十至五十间的壮汉。 看清那姑娘的容颜,杜奇的心忍不住一阵狂欢,那不是鲁妙儿又是谁呢? 看见鲁妙儿,杜奇来不及细想,更顾不得是否会惊世骇俗,当即身形微闪,忽地从渡船上消失,下一刻已挺立在鲁妙儿所在的船头,与鲁妙儿相向而立,惊喜地道:“妙儿,别后可好?” 那鲁妙儿及其身后众人见杜奇忽然出现在船头,皆不由大惊,那两名少女急忙抢前护卫在鲁妙儿左右两侧,那七名壮汉亦齐拥上前,将鲁妙儿护卫在中间,那七旬老者的行动最快,几乎是在杜奇刚落在船头的瞬间便抢在鲁妙儿身前,喝问道:“你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无故登上我家小姐的座船?” 对齐拥而上的众人视若未见,透过那老者的阻隔,杜奇定定地瞧着鲁妙儿,脸上挂着和煦、兴奋、喜悦以及期待的笑意,静等鲁妙儿的回应。 盯着杜奇,似盯着一个陌生人一般,那鲁妙儿冷冷地娇叱道:“何方狂徒,竟敢用这种老掉牙的借口来惊扰本姑娘,是嫌命长了么?” 见鲁妙儿又耍当面不认的把戏,杜奇不由一乐,轻笑道:“妙儿,今次相见,你又准备编一个什么有趣的名姓呢?” 那鲁妙儿见杜奇一脸嬉笑,毫无正经模样,根本不把她的喝问当回事,不由柳眉一竖,正待喝叱,那七旬老者却抢先惊疑地问道:“你认识妙然小姐?” 杜奇讶异地道:“妙儿真的叫鲁妙然?” 那老者微笑道:“妙儿是我等亲近之人对妙然小姐的昵称,看来少侠与妙然小姐的交情不错,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杜奇有些落寞地道:“在下杜奇,曾与妙儿相携而行,前日偶遇,今如约来见,为何当面不认?” 九百零九 如期赴约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老者似有些意外地道:“少侠便是原骆马帮供奉,襄阳杜奇杜公子?” 杜奇见鲁妙儿满脸不豫之色一言不发,任由那老者东盘西问,显是不愿相认,不由心中一沉,痛苦地道:“在下本是襄阳城中一个小混混,本不招人待见,又遭骆马帮打击,实难入天地教圣姑青眼,此次来见,是在下鲁莽了。” 那老者闻言,紧张戒备的神情居然一松,往旁侧跨开一步,让杜奇与鲁妙儿正面相对,和蔼可亲地微笑道:“杜公子误会了,这是我家大小姐巧嫣,不识杜公子金面,尚望杜公子海涵。” 鲁巧嫣的神色也已转变,嫣然施礼道:“巧嫣见过杜公子!巧嫣不知是杜公子驾临,多有得罪,请到舱中歇息如何?” 那老者也邀请道:“杜公子既与妙然小姐有交情,我们便不是外人,请公子到舱中坐坐,容我们奉杯水酒赔罪如何?” 杜奇闻言不由一愣,用神念感知鲁巧嫣与鲁妙儿的气息和气质确有不同,只是差别甚微,若不用心细察,很难觉出其差异,因有前日与妙儿相遇时的感觉,杜奇心中的疑惑并未稍减,只当鲁妙儿不愿与他相认,才编出巧嫣这个名字来,但他却装着尴尬的模样道:“原来是巧嫣小姐,杜奇偶见惊为天人,一时不察疑为故人,这才冒昧至此,实是唐突之至,各位好意,在下心领,告辞!” 语毕,杜奇根本不等鲁巧嫣等人有任何反应,便反身跃入湍急的江水中,心中感到一阵阵刺痛,不知鲁妙儿为何约他前来相见时又编出一个巧嫣的名字来骗他?一时之间,杜奇不由自怨自艾,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不知不觉间已无意再去九江,在江水中随波逐流,任由江水将他带向远方。 浑浑噩噩间,鲁妙儿的倩影忽然浮现在脑际,忆及与鲁妙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杜奇的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一股甜蜜之意,恨不得立即与鲁妙儿相见不再分离;猛然间又醒起刚才在船上鲁妙儿根本不愿与他相认,那神情是何等绝情!杜奇顿觉心中一痛感到灰心丧气,不敢再思去与鲁妙儿相约见面之地。 暗中思虑良久,杜奇决定立即返回世外山庄将武开的储物戒还给武开,然后与孔方全等人一道去京城,于是毅然游向大江北岸,钻出水面运功烘干衣服,回首望着滚滚江水和荒无人烟的江岸,杜奇忽觉心有不甘,也许是有他人在旁,鲁妙儿才不愿与他相认。 既已约定,鲁妙儿毫无拒绝与他相见之理,若自己就此离去,错失此次与鲁妙儿相见的机会,也许此生再也难与鲁妙儿相见,不管鲁妙儿心意如何,杜奇都不愿做那违约之人,无论最终能否见到鲁妙儿,杜奇都觉得自己应该前往九江一行。 思虑既定,杜奇懒得再去找渡口,又不便在江面横渡大江,只好跳入江中,游向对岸,觅路直奔九江。 九江城内的悦来客栈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临街一楼大堂是饭馆,客房设在楼上。杜奇找到悦来客栈时天色已晚,正是晚饭和过往行商投店住宿的时间。 正在客栈门口招揽生意的小二最是眼尖,看见杜奇一身武者装扮直向店门而来,急忙喜孜孜地迎上前恭敬地询问道:“请问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宿?” 杜奇道:“先用饭,再住宿!” 闻言,那小二脸上的笑意更浓,越发恭敬地道:“客官真有眼力,快快请进!您选中我们悦来客栈是客官的福气,论吃的,我们悦来客栈的酒菜在九江那可是一绝,论住的,我们悦来客栈更是舒适无比!小的所言客官可以不信,客官亲身体验后,下次再到九江时,必定还会光临我们悦来客栈!” 说话间,杜奇在那小二的招呼下走进大门,见大堂内的食客并不多,杜奇挑了一副靠里,能一眼望见客栈大门和连通客房楼梯的座头,要了四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等女儿红,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畅想鲁妙儿出现的光景。 直到客栈饭馆打打烊,杜奇才不舍地结账进入刚才定下的客房。 洗漱后躺在床上,杜奇虽觉舒适惬意,但却毫无睡意,鲁妙儿的娇容和倩影一直悬浮在脑际,念及鲁妙儿的情意,杜奇觉得甜蜜至极,不自觉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股畅意;忆及鲁妙儿两次皆不与他当面相认,杜奇顿觉心中刺痛,感到了无生趣再也提不起半点精神。 这两种思绪和感触在杜奇的脑海中交替涌现,无论杜奇如何努力,也无法控制,更是挥之不去。 天刚微明,整晚未睡的杜奇便迫不及待地爬起身,来到一楼大厅,坐在昨晚所坐的那副座头上,等到饭馆开始营业,依然要了四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等女儿红,自斟自饮细品慢尝直到饭馆打烊。 一连三天,杜奇皆是自饭馆开始营业直到打烊都坐在那固定的位置上,要上四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上等女儿红,静等鲁妙儿出现。 第四天,早餐时间刚过,一直负责给杜奇端酒上菜的那个小二便来到杜奇近前,客气地道:“请问客官,您今天还是四个菜一壶酒一坐一整天吗?” 杜奇实言道:“我在此等人,如果等到人来,自然便去,如果所等之人未来,自然要继续等候,你不用管我,招呼别人去吧。” 那小二吃吃地道:“客官应当知晓,我们饭馆开门做生意,自当随时恭迎客人,若每一个客人都如客官一般,我们怎能再接待后来的客人?如此下去,我们饭馆岂不是要关门大吉?” 这几天以来,悦来客栈饭馆的生意虽然不错,但却从未满座,根本不会出现无法接待来客用饭的情况,那小二如此言语,虽说不上故意刁难,也是心存不满,杜奇闻言不由暗叹,谁叫他只要了那么一点酒菜一坐就是一整天呢? 九百一十 难得清静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诚如那小二所言,若每一个客人都如他这般,对店家的生意确实有所影响,即便只是他一个人,对店家的生意虽无甚影响,但却有些不公,而且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在无事找事,意在为难店家。 既知此理,杜奇自然不会责怪那小二,反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小二哥,如我这般一人四菜一壶酒,这张桌子一天能招待几位客人?” 那小二道:“这可无法定论,我们饭馆从开张到打烊有七到八个时辰,如果每位客人都如客官所要酒菜一般,满打满算,一张桌子差不多能接待十轮客人,不知客官如此相问有何用意?” 杜奇道:“在我所等之人到来之前,我必须每天在此,请小二哥帮我算算,包下这张桌子一天需要多少银钱?” 那小二似有些意外地道:“客官准备包下这张桌子?” 杜奇道:“正有此意!” 那小二似有些为难地道:“在我们悦来客栈,长包客房或是定下饭桌用餐是有的,还从未有人包过饭桌,这个小的可不敢随意做主,小的去叫掌柜前来与客官相谈如何?” 杜奇道:“有烦小二哥了。” 悦来客栈的掌柜是一个年约四旬,一脸福相的小胖子,他从早到晚总是呆在柜台旁迎来送往,见人总是未语先笑,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此刻正是饭馆生意清淡之时,坐在柜台里不停地向杜奇张望,那小二的行为显是得他授意,见那小二转身向他走来,他脸上的笑容更浓厚了一些,缓缓地却是迫不及待地起身迎向那小二。 那小二看见掌柜的动作,不由加快了脚步,来到掌柜身前,躬身道:“掌柜的,那位客官有请。” 那掌柜快步来到杜奇桌前,笑呵呵地问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杜奇道:“我在此等人,不便稍离,欲包下这张饭桌,小二不敢做主,特请掌柜行个方便,费用不是问题。” 那掌柜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道:“本店虽然可以承包宴席,但从无客人包用饭桌之事,客官可是给小人出了一个难题哩,容我想想。” 那掌柜虽说要想想,却转头望向跟在他身边的小二。那小二忙道:“刚才小的已经给客官说明,一张饭桌一天下来,可接待象客官这样的客人十个,加上客官的房钱,这个账很好算的。” 杜奇道:“确实好算,我每天付十两银钱如何?” 那小二忙道:“客官果然够豪爽,一天十两银子的价钱很公道。” 那掌柜却道:“账不能这样算!我们开门做生意,又是小本经营,虽然极想赚钱,但也不能亏了客人,更何况我们饭馆又未满座,这样与客官算账于理不合,再说,我们的生意再好,这张饭桌也不可能一直有人,所以,收客官十两银子一天有些漫天要价了,至于如何才能两不相亏,还需仔细斟酌。” 前日刚到悦来客栈时,杜奇便已发现,这悦来客栈内无论是掌柜还是小二皆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只是他们开门做生意正当赚钱,谁也无可厚非,与他们是否身怀武功毫不相干,杜奇才未在意。 在那小二来谈此事之际,杜奇以为他们无非是想多收取一点银两,可现在听这掌柜如此言语,杜奇才知他们所图并非只是想多收一点银钱那样简单,却不知他们到底意欲何为?但他仍然问道:“不知掌柜欲收多少呢?” 那掌柜沉思道:“客官见谅,这个账确实不好算,稍有偏差,不是小的吃亏便是小的占了客官的便宜,等饭馆打烊后,小的再找客官细算如何?” 杜奇的目的是在此等候鲁妙儿,只要能包下这张饭桌,无论如何杜奇也不会介意,于是道:“也好!” 那掌柜笑盈盈地道:“小的还有一些杂务待理,客官慢用,小的告退。”语毕,那掌柜满心欢喜地去了。 今天饭馆的生意特别好,时刚近午,饭馆内已是座无虚席,但门外仍然有客人往里挤,在店门口迎客的小二拦都拦不住,无奈之下,跑堂的小二只能安排客人拼座。 杜奇用神细查,发现这些前来用餐之人大多是普通行商和附近的居民,其中虽有几个江湖中人,却并无扎眼人物,他虽不再惧江湖人物的追杀,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便何况他现在心有所系,乐得清净。 世间事往往与愿相违,杜奇欲得清净,可麻烦却偏偏找上门。杜奇正在人丛中搜寻有无鲁妙儿的身影时,却见店小二领着三个人走到他的桌旁,那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道:“客官,今天人多,可否让这三位与您同座?” 杜奇见那三人乃是一对年约三旬的男女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显是一家三口,只是那对男女皆是一身劲装,而且身上有伤。杜奇虽不知他们是何来路,先前经历了什么,皆无拒绝的理由,只好同意道:“请便!” 那小二满意地笑道:“谢客官!”接着转向那男人道:“客官,今天人多,只好委曲你们与这位客官同座,请!” 那男人见饭馆内确实没有空座,他又不愿改换地方用饭,但见即将同桌的是一身武者装束的江湖人物,不由有些犹豫,倒是那女人爽快地道:“多谢小二哥!”接着转向杜奇道:“我们远道而来,小孩子不经饿,不便另找地方买饭吃,只好打扰小哥了。” 杜奇见那男人俊伟,女人秀美,虽有伤在身,又似有些刻意隐忍,但仍显得英气勃勃,特别是那小男孩更是清秀可爱,不由心生好感,和善地笑道:“无妨事,反正我一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说不上打扰,三位请便。” 那男人拉着那男孩向杜奇施了一礼才在杜奇侧面坐下,那女人却坐在杜奇对面。见三人坐定,那小二客气地问道:“请问客官,需要什么酒菜,小的马上给你们送上来。” 九百一十一 同桌三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问,那女人并不言语,只是望着那男人。那男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强笑道:“我们赶了极远的路才到此,小孩饿极了,不能久等,先来三碗阳春面吧。” 那小二不死心地问道:“客官还需要什么酒菜,小的好先给您备着。” 那男人仍强笑道:“请小二哥先把面送上来吧,酒菜晚些时再点。” 那小二的神色虽无明显变化,却踌躇了一下才转身叫道:“三碗阳春面!” 见小二已去,那男孩又一直盯着杜奇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菜肴,那女人有些尴尬地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一家三口突遇强仇,辗转多天才到这里,手头实是有些紧,让小哥见笑了。” 杜奇正欲回话,那男人却喝叱道:“要你多言?让别人笑话!” 那女人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不再言语。杜奇轻笑道:“出门在外,谁都会出现难处,兄台不必挂怀。” 那男人客气地回了一句也不再言语,杜奇见那男孩长得十分俊雅,显得天真灵动,扑闪着一对漆黑的大眼睛一会望望他,一会又望望他面前的菜肴,脸上满是渴望之色。 自见到那男孩时,杜奇便打心眼里生出一股喜欢之意,此时看到那男孩的神色,更是同情,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怜悯之意,但他又不便无故地将面前的菜肴送给那男孩食用,唯有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嘴唇一动,似欲回话,却又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转头望了望那男人和女人,见那男人和女人皆闭口不语,他也不敢言语,急忙低下头去望着桌下的地面。 见状,杜奇也不便再问,自顾自地呷了一口女儿红,转眼望向饭馆大门。 小二刚将面送上,那男孩便狼吞虎咽起来,看那模样确实是饿极了,那男人和女人也大吃了几口,略慰饥肠之后,那女人将自己碗中的面分了一些给那男孩,她的碗中虽然还有少许面条,但她却停箸不食,只是怜爱地望着那男孩,那男人也未将碗中面食尽,看他那意犹未尽的模样,显非只有如此食量。 见那男孩吃完碗中面,那女人轻声问道:“吃饱了吗?” 那男孩满意地道:“吃饱了,妈妈,我吃了你的面,你一定没吃饱吧,你饿坏了,我和爸爸怎么办?” 那女人似有些苦涩地笑道:“妈妈是女人,食量小,吃不完这么大一碗面,你看,妈妈碗中还剩着呢,如果你不帮忙,还要剩得多些呢,你还吃不吃?” 那男孩道:“我已经吃饱了,吃不下了,我都能吃一碗面,还能帮妈妈的忙,爸爸是个大男人,也吃不完一碗面吗?” 那男人道:“今天赶路有些急,虽然还未吃饱,却有些不想吃了,歇一会再吃吧。”话虽如此,那男人坐了近一个时辰仍然未再吃碗中面。 他们见杜奇坐在那里只是偶尔呷一口酒,却并未动面前的菜肴,那男人和女人互望间戒备的神色不由慢慢松懈,换之而起的却是浓浓的焦虑之色,那女人道:“他们早已候在门外,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男人思索着道:“只要我们不出悦来客栈,他们便不敢乱来。” 那女人愁闷地道:“可是,我们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良法呀。” 那男人也愁苦地道:“我们面还未吃完,小二必不会来赶我们,只是,唉!” 那男孩显是不知大人的心情,不解地问道:“爸爸、妈妈,什么事惹你们不高兴了,这样唉声叹气的?” 那男人爱怜地抚摸了一下那男孩的头,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你爷爷的身体,我们的情绪有些低落罢了。” 那男孩道:“爷爷的内功那么深厚,怎么会生病呢,而且还病得不轻?” 那男人慈爱地道:“是人就会生病,爷爷当然也会生病了。” 那男孩道:“可是,爷爷前一天明明还好好的,第二天怎么会病得那么重呢,连床都下不了?” 那男人模棱两可地道:“谁知道呢?这些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好不好?” 那男孩果然不再发问,那男人和女人也不言语,沉默间偶尔望向杜奇,那女人似有些好奇地道:“看小哥的模样,也是在此耗时间?” 杜奇呷了一口酒,轻笑道:“不错!” 那女人欲语终未言,那男人却道:“身处此境,小哥仍然如此淡定,这份气度,在下佩服!” 杜奇仍轻笑道:“若事欲来,谁也无法相阻,急有何用?反正我们都是在此耗时间,若兄台不介意,我们共饮一场消磨时光如何?”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才道:“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杜奇轻笑道:“相逢便是有缘,兄台不必客气!小二” 小二闻声而至,客气地道:“客官有何吩咐?” 杜奇道:“将这些酒菜面食撤去,将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弄一桌上来,再给我们来两坛上等好酒!” 那小二大喜道:“客官稍等,酒菜马上送到!”那小二一边回话一边麻利地将桌上的冷菜残酒撤走,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见父亲同意与杜奇饮酒,听到杜奇的吩咐,知道将有向往已久的好东西吃,那男孩不由喜形于色,那男人和女人知是杜奇看出他们囊中羞涩才借故邀他们同饮,让他们吃顿好饭,他们虽不知杜奇为何有此心意,但为了孩子,也只好安然受之,至于其他,已无法顾及。 等到酒菜上桌,那男人也不客气,招呼妻、儿放怀大嚼,他却举起酒杯,感激地道:“在下借花献佛,先敬小哥一杯!” 杜奇道:“兄台不必客气,这第一杯理应在下敬兄台,在下先饮为敬,兄台请!”语毕,杜奇一口饮干杯中酒。 那男人也似有与杜奇相同的想法:先饮为敬!在杜奇此语刚刚落音时便急忙将酒杯凑往嘴边,几乎与杜奇同时将杯中酒倾入口中倒转酒杯,以示已将杯中酒饮干,两人见状不由相视大笑。 九百一十二 悦来客栈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男人的笑声刚刚出口,便猛地一顿,突然大惊失色,禁不住浑身一抖,全身劲气涌动,情绪波动下竟在无意间将手中的陶瓷酒杯捏成齑粉,飘飘扬扬撒落在地,旋即他又镇定下来,轻笑道:“痛快!”接着高叫道:“小二,给我换一只结实一点的酒杯。” 一个店小二应声道:“来哩!” 那小二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老妪的声音懒洋洋地说道:“不用了,再结实的酒杯,他也无福享用了。” 杜奇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刚刚从外面走进饭馆,老得似是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婆,一边说话,一边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本是昏暗的眼珠突然光华大盛,定定地射向那男人,随后慢慢地扫向那女人和小孩。 那男人止住欲动的身体,飞快地向那女人瞥了一眼,随后盯着那老太婆,淡定地道:“我是否有福享用,此时此刻你说了可能不算吧。” 说话间,那老妪已来到他们桌前,轻笑道:“不用你提醒,老身所到之处百无禁忌,谁也护不了你,说罢,想怎么个死法?” 那男人笃定地道:“别说大话,江湖中谁敢在这悦来客栈中动手?” 那老妪冷笑道:“既然你不信,老身便证明给你看,就拿你女人开刀吧。”语毕,那老太婆右手一抬,便向那女人的咽喉抓去。 杜奇见那老太婆虽是随手一抓,却是她武功的精华,不但势沉力猛,而且速快角刁,那女人有伤在身根本无法躲避和招架。 杜奇正欲出手阻止那老太婆伤害那女人时,突听一声暴喝响起:“住手!” 这声暴喝高亢而雄浑,犹如惊雷一般震得人耳内嗡嗡作响,闻者无不动容,皆惊于发声者的内功深厚,那老妪也情不自禁地惊“咦”了一声,向那女人的一抓再也抓不下去。 随道话声,客栈掌柜似一股轻风般飘到他们近前,定定地盯着那老太婆,淡然笑道:“前辈意欲在悦来客栈内出手伤人,是想坏我悦来客栈的规矩么?” 那老妪以狼一般的目光盯着客栈掌柜,轻笑着强横地道:“老身行事,向来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谢悦来,老身不管你有什么后台,这三个人的命,老身今天都取定了!你不管便罢,若你硬要强自出头,老身便连你也一块杀!” 客栈掌柜谢悦来毫不示弱地淡笑道:“既然前辈不听劝阻意欲在我悦来客栈内撒野,谢悦来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谢悦来的话音刚落,店内的小二纷纷拥了过来,将那老太婆围在核心。 正在饭馆内用餐的食客见他们双方剑拔弩张,似欲立即动手杀人,纷纷丢下碗筷仓惶逃离,那些江湖人物见状也不由暗感彷徨,略一犹豫便跟着其他食客逃往门外。 那老太婆忽然发出一串声震屋瓦的长笑,轻蔑地道:“就凭你悦来客栈里面的这几只虾兵蟹将,也能将老身阻挡?” 那老太婆的话声未已,忽然从门外飘进两个年约五十的妇人,其身法之迅捷分毫不亚于谢悦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她们便分别俏立在那老太婆的左右,淡淡地盯着杜奇、那一家三口和谢悦来等人。 忽然,一串动听的娇喝响起:“好大的口气!前辈如此不顾江湖道义欲肆意妄为,难道你自以为天下无敌无人能制你吗?”随着话声,一个年约三旬、身着宫装的美艳少妇出现在楼梯上,正笑吟吟地望着那老太婆等人。 看见那美艳少妇,那老太婆的神色不由一变,冷声道:“素闻悦来客栈的老板娘方怡武功高强,素袖拈花无人能挡,老身倒要看看,今天你能否护得了他们四人?” 那美艳少妇方怡轻笑道:“方怡这点微末之技,怎及得名震天下的百花姥姥于万一,但我还是要提醒姥姥,不要在我悦来客栈撒野!” 谢悦来轻叹道:“你不该点明前辈的身份的。” 方怡淡笑道:“当家的不必多虑,我悦来客栈向来只对人对事,从不管他身后的势力,无论是谁有何原因,都不能在我悦来客栈内寻衅滋事,如今百花姥姥仗着自身武功高强和身后势力,无视我悦来客栈的规矩,今日我们即使无力维护江湖道义,她们也难逃公道制裁。” 百花姥姥冷笑道:“方怡姑娘,现今天下,公道早泯,如何制裁老身?听老身良言相劝,莫管我们的事,否则,只凭方姑娘刚才那一席话,便会害死许多人,只为维护他们四人,值得吗?” 方怡轻笑道:“无论何人,凡是在我悦来客栈吃饭住宿者,皆是我悦来客栈的客人,只要不出我悦来客栈的大门,便会得到我悦来客栈的保护安全无忧,这是我悦来客栈数十年来从未更改和被破坏的规矩,不管值与不值,又需要何等代价,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维护悦来客栈的规矩!” 百花姥姥冷声道:“这么说来,方怡姑娘是欲存心与老身做对了?” 方怡仍轻笑道:“姥姥言重了,我方怡再狂妄,也不敢与姥姥做对,我们阻止姥姥只是为了维护悦来客栈的规矩,望姥姥体谅,不要让我们为难。” 百花姥姥让步道:“那好,你将他们四个人赶出门去吧。” 方怡为难地道:“我悦来客栈开门做生意,只有迎接客人进门,哪有往外赶客人之理?” 百花姥姥强横地道:“既然你们不便出面动手,那便由老身来帮你吧。” 方怡轻笑道:“姥姥既然已有成全我悦来客栈之意,何不等客人自行离去而不强人所难呢?” 百花姥姥固执地道:“老身向来雷厉风行,不便久等!紫薇、红梅,将四位贵客请出悦来客栈。” 静立在百花姥姥身侧的那两位年约五十的妇人闻言齐向杜奇的桌前跨进一步,紫薇冷傲地道:“四位贵客,请吧!”瞧她们那模样,若杜奇和那一家三口拒绝她们之请,她们便会立即动手强赶。 九百一十三 无端祸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按照悦来客栈的规矩,谢悦来和方怡无论如何也会阻止他人在悦来客栈内动武寻仇,却无法阻止百花姥姥等人与客人间的言语交流,见那男人似欲发作,方怡忙娇笑道:“姥姥此举,岂不是坏了我悦来客栈的生意?” 百花姥姥轻笑道:“区区一桌酒菜能值几何,方姑娘用得着如此在意么?” 方怡微笑道:“我们悦来客栈名声在外,却是小本经营,亏损不起,若人人都象姥姥一样,动不动便将正在用餐尚未付账的客人请走,我们悦来客栈还怎么做生意呢?” 百花姥姥笑道:“老身虽无意,却惊走了你们饭馆中的客人,理应赔偿!红梅,取一百纹银,赔偿谢掌柜的损失和支付这四个贵客的酒菜钱。” 红梅应声道:“是,姥姥!”说着,红梅从身上取出一百两银票甩给近侧的一个小二道:“接着!” 谢悦来满面笑容地道:“被前辈吓跑的客人的账,理应算在前辈头上,但这四位客人正在用餐,并未因前辈逃走,若无他们首肯,他们的账不应由前辈支付,他们餐毕后在下自会收取。谢春,你去算一下,刚才逃走那些客人点了多少酒菜,将剩余的银钱算还给前辈。” 接到银票那个小二谢春应声道:“是!” 语毕,谢春正欲向柜台走去,百花姥姥却阻止道:“不用算了,多余的给小二哥买酒吃吧。” 谢春停身道:“多谢前辈打赏!” 百花姥姥道:“现在,你们这四位贵客应该跟我们走了吧?” 谢悦来仍然满面笑容地道:“前辈说笑了,客人的去留,谁也不能强求,在下怎能替他们做主?” 百花姥姥不悦地道:“你们的损失,老身已经赔偿,却仍然推三阻四,显是成心与老身作对!谢老板,方老板娘,请你们看清眼前的状况,只老身三人,便可将你悦来客栈踏平,你们身后的势力,老身根本不惧,老身破例与你们说了这许多,实是为你们好,还望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杜奇知道百花姥姥所言非虚,谢悦来、方怡和众小二再加上那对男女二人绝非百花姥姥等三人的对手,即使百花姥姥等三人不能踏平悦来客栈,凭她们等候在门外的力量,绝对能将悦来客栈彻底铲除。 那男人也似意识到了这一点,与那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猛地长身而起,淡然道:“江湖争端,与小孩无关,我们之间的事,与这位小哥更无关,便由我们夫妇出外与你们解决吧,请!” 见状,谢悦来暗叹无语,方怡却善意地提醒道:“留在客栈内,或许可生!走出客栈之门,将必死无疑!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 那男人向谢悦来和方怡抱拳施礼道:“在下唐突,给谢掌柜和老板娘带来了麻烦,尚请谢掌柜和老板娘体谅体谅在下的难处,多多海涵,在下此去,确实生死难料,尚请谢掌柜和老板娘仗义照顾照顾幼子,在下夫妇纵使在九泉之下,也同样会感激涕零!” 不等谢悦来和方怡回话,百花姥姥抢先冷笑道:“老身看中的人,谁也护不了,你就别痴心妄想侥幸推脱,你们四个人还是一块上路吧,也好有个伴,免得孤单害怕。” 杜奇本不欲多事,请那男人同饮也是见那男孩可爱,再加上刚见他们一家三口时心存好感,才欲借此让那男孩吃点好东西,因不知那对夫妇的为人到底如何,与何人又有何争端,并未有帮助他们之意,即使是百花姥姥找上门来,他也不准备插手,此时见百花姥姥不由分说将他们拉在一块,不由大感不快,但他却淡然笑道:“兄台不必着急,我们的酒菜尚未用完,就此浪费岂不可惜?来,我们接着喝酒,其他的事情自有店家处理,我们不必理会。” 百花姥姥冷笑道:“老身亲至,谁能护你?你如此推脱,不是给别人找麻烦么?” 那男人亦歉疚地道:“承蒙小哥招待,在下感激不已,无端连累小哥,在下更是过意不去!百花姥姥向来蛮横无礼,谢掌柜和老板娘欲护无力,在下怎能为了自己苟且偷生而连累他们呢?” 杜奇轻笑道:“兄台所言在理,只是在下好端端地在此饮酒吃饭,并未招惹百花姥姥,而百花姥姥却毫无由来地要在下出去,不知是何道理?若不能释去在下心中之疑,在下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出去的!我知道,百花姥姥确有能力将掌柜他们摆平,然后再来对付我们,但却要费一点手脚,或许以后还有一些麻烦不是?未免多生事端,不知百花姥姥可否稍等片刻呢?” 百花姥姥轻哂道:“老身岂是怕麻烦之人?但为了让你死得安心,老身便依你稍等片刻,有什么不解之事,赶快问吧!” 杜奇笑了笑,质问道:“百花姥姥显是一位不可多见的高人,为何非要置在下这样一个无名小卒于死地呢?” 百花姥姥指着那一家三口道:“凡是与他们有交往者,死!” 杜奇又道:“百花姥姥为何要杀他们呢?” 百花姥姥道:“此事好象与你无关吧,还有什么问题?” 杜奇轻笑道:“既然你欲将在下与他们同杀,怎能说是无关?请回答在下的问话!” 百花姥姥似有些诧异地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横的嘛,看在你将死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他们该死,你与他们在一起,便同样该死!” 杜奇道:“敢问百花姥姥来自何处?” 百花姥姥傲然笑道:“老身乃百花宫的一名百花姥姥,你能死在老身的手下,应该感到荣幸吧?” 杜奇转向那男人道:“请问兄台,百花宫为何要杀你们呢?” 那男人黯然道:“在下秦振林,能与小哥相逢于此,本是一大快事,只是造化弄人,无端给小哥带来横祸,在下本无隐瞒的必要,但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九百一十四 百花姥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又道:“谢掌柜,你们悦来客栈的规矩很好,值得称赞!在下想知道的是,如果是那些大奸巨恶之徒躲进来,你们也要如此尽力维护吗?” 谢悦来汗颜道:“规矩如此,小的敢不尽力?若真遇上大奸巨恶之徒,他最多只能在此呆到饭馆打烊,于事也并无大碍。” 杜奇又道:“谢掌柜可知秦振林的来历?请详细道来!” 谢悦来低眉信首地轻声道:“小的虽然略知一二,但事关客人的隐秘,小的实不便多言,尚请客官见谅。” 杜奇又转向秦振林道:“百花姥姥既已将秦兄与在下绑在一块,在下若不知秦兄的来历,怎能死得安心?秦兄可否满足在下这最后的愿望呢?” 不等秦振林回话,百花姥姥便没好气地抢先道:“遇上你这样的人真是麻烦,便由老身来告诉你吧,这秦振林乃是鲁中秦家堡堡主秦定天的幼子,因秦定天屡屡坏我百花宫的好事与我百花宫作对,我百花宫才决定剿杀他们,秦定天重伤之下自知难保,竟令几个子女分散逃亡,我们百花宫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便分头追了下来,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现在你已知晓,应该乖乖地出去了吧?” 杜奇不再理会百花姥姥,又问谢悦来道:“谢掌柜,如果贵栈的客人动手自保,是否违反了悦来客栈的规矩呢?” 谢悦来道:“若客人出于自保而动手,并不算违规。” 杜奇轻笑道:“那便好,此处没你们什么事了,请忙去吧,若有需要,在下自会相招。” 谢悦来迟疑了一下才道:“客官慢用,小的告退!”接着吩咐仍围在周边的小二道:“你们在此,客官怎么吃得下,还不赶快去别处收拾?”语毕,谢悦来与众小二四散而去,竟未向百花姥姥有任何表示。 杜奇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酒,招呼秦振林道:“方才不知秦兄姓名,未及时请教,失礼得很,请秦兄坐下,容在下捧酒赔礼如何?” 秦振林见杜奇东拉西扯地支走谢悦来等人,面对百花姥姥、紫薇和红梅三人的威胁仍然如此淡然,不由大感讶异,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杜奇见状不由笑道:“在下头一回请客吃饭,秦兄不会让在下做一个有头无尾之人吧?” 望望淡定泰然的杜奇,又望望神色不善的百花姥姥、紫薇和红梅,秦振林忽然心中一动,强笑道:“小哥相请,在下本不敢拒,只是……” 不等秦振林把话说完,百花姥姥便怒叱道:“言而无信的小东西,你如此做作,到底意欲何为?” 杜奇轻笑道:“既然你个老东西自称是百花宫的百花姥姥,岂会不知道老子?告诉你吧,老子欲为很惊人,怕是要将你吓坏,你既然不知便好好地去吧,老子今天可以不为难你。” 百花姥姥愤然叫道:“似你这种无名小卒,老身不知道并不为奇,紫薇,给我将这狂妄的小东西拿下!” 紫薇躬身领命道:“是,姥姥!”语毕,紫薇转身便向杜奇扑去。 紫薇躬身领命时就似一个寻常中年妇人一般平淡无奇,她直起身来时却气势徒增,猛地散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机,似一股狂飙卷向杜奇,当她转身向杜奇扑去时,那股狂飙变得更为猛烈,大有摧毁世上一切阻碍之势,而她的招式更是独特玄奇,不但力道强劲,速度极快,角度刁钻,而且蕴含着无穷后着,几乎封死了杜奇所有的闪避退让之路,端的令人防不胜防叹为观止。 面对紫薇这凶狠凌厉的一招,杜奇视若无睹,端坐的身体未动分毫,只是右手轻轻一挥,似欲挥去眼前的尘埃一般。 杜奇的动作十分缓慢,谁都看得清清楚楚,杜奇的动作更似无力,就似行将就木之人的动作一般,但就是这样既缓慢又无力的一挥,却将猛扑而至浑身蕴含强横劲道的紫薇扫得飘身而起,不由自主地飞出饭馆大门跌落街心。 紫薇刚飞出饭馆大门,红梅便忍不住娇喝一声正欲扑向杜奇,却被百花姥姥拦住。惊怔地望着杜奇,百花姥姥似有些艰难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扮猪吃老虎,阻止我百花宫行事?” 杜奇轻笑道:“老子在此请人吃饭,你们无端跑来捣乱,不由分说便要杀害老子,居然还好意思指责老子与你们为难?” 百花姥姥忽然笑道:“说得好!你小子明知老身来自百花宫,仍然胆敢如此蠢动,想必你定有所依恃,说吧,你来自何方势力?” 杜奇仍轻笑道:“老子历来未将百花宫放在眼里,所以,你个老东西别老是在老子面前提起百花宫,至于老子所拥有的势力,说出来可以吓死你,你这个老东西不知,也算糊涂得可以,否则,你今天必死无疑!” 百花姥姥怒笑道:“只知胡吹大气的无知小儿,怎知天高地厚?今天若不给你小子一点教训,怎么知道我百花宫百花姥姥的厉害?” 喝叫声中,百花姥姥双爪一晃,荡起一股狂潮,身形一闪,似一道闪电,“唰”地一声撕破虚空,向杜奇当头抓下。 百花姥姥这一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抓,并无多少变化,但势强力猛,速疾角刁,乃是百花姥姥毕生功力和对敌经验所聚,远非表面所显示的简单直接可比,显然,百花姥姥意欲一招便将杜奇伤毙在手下,以找回刚才紫薇所失的颜面,让世人再不敢小瞧百花姥姥,更不敢小瞧百花宫。 杜奇一声轻笑,仍然端坐未动,右手轻轻挥出,其速看似比刚才对付紫薇更为缓慢,也显得更为无力,但仍只是一挥便将不可一世的百花姥姥挥出饭馆大门,跌落在街心,半天都未爬起身来。 挥手的同时,杜奇轻笑着道:“你这个老东西能活到这把年纪也不容易,老子今天便不杀你,若有人再不知趣,定是竖进横出之局!” 九百一十五 真火灭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话未落音,百花姥姥便已跌落街心,听到杜奇的狠话,不由愤怒交加,刚爬起来的身体一晃,竟差点再次摔在地,欲以言语回击却已无力。 那个男孩骤遇变故,却并无惊惶之色,反有一丝激奋之意,见杜奇似是不费吹灰之力接连将两个敌人丢出门外,不由拍着一双小掌兴奋地欢呼道:“好耶好耶,大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就赶走了两个讨厌的老太婆。” 那男孩的话音刚落,一串略显苍老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道:“老太婆固然讨厌,你这乳臭未干稚口无德的小儿与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样更讨厌,都该打!”随着话声,一股阴风挟带着一条干瘪瘦小的身影卷进饭馆大门,十分突兀地止歇于杜奇桌前。 杜奇见来者是一位看出不年龄的老太婆。说她是老太婆,只是从她的声音以及瘦小的身影和满头的白发来判定,但她的面色却十分红润,犹如少女一般,她的眸光更是明亮,犹如寒星闪耀,只扫了一下怔立当场不知所措的红梅,便定定地照在杜奇的脸上,似欲将杜奇的身体照个透亮。 看见来人,本是惊恐万状的红梅忽然喜上眉梢,兴奋地叫道:“姥姥!” 那老太婆冷哼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滚出去?!” 无端被骂,红梅并不敢有任何不满,反恭敬地躬身道:“奴婢告退!” 看到那老太婆,杜奇不由双眸一凝,动容道:“百花姥姥?!” 那老太婆轻笑道:“不错,老身正是百花宫的一个百花姥姥!你小子还算有点见识,看到老身知道害怕,实话告诉你小子,似老身这等百花姥姥在百花宫不知凡几,若你小子想活着离开此地,便赶快向老身磕头赔礼,老身一高兴或许会如你之意。” 杜奇笑道:“刚才那个老糊涂虫也是如此狂妄自大,可结果如何呢?难道你也不弄清真相便乱说大话?” 那百花姥姥仍轻笑道:“你小子不必自夸,若是不知道你小子在此,老身又何须亲至?” 杜奇笑道:“既然知道老子在此,你这个老东西仍然敢来送死?有勇气!想来百花宫的百花姥姥实在太多了,死去十个八个并无多大的影响,老子今天便拿你这个老东西开刀吧。” 那百花姥姥长笑道:“别以为你小子能杀柳叶,毙方正奇,更是力斩独孤问道和寒战天,令天下群豪胆寒,便可在老身面前放肆?既然你小子不识抬举,枉费老身一番好意成心找死,老身便成全你,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 杜奇轻笑道:“既然你个老东西知道今天必死,再多言又有何益?你想怎么死,老子或许可以成全你。” 那百花姥姥又是一声长笑,冷然道:“既然如此,亮出你的刀剑,让老身看看它们是否如你的嘴一样犀利?” 杜奇轻蔑地笑道:“就凭你,还不足以让老子动刀使剑,出手吧,否则,你是没有机会的。” 那百花姥姥怒叫道:“你小子果然狠的够瞧,今天若不给你一点教训,老身便跟你姓,看招!”喝叫声中,那百花姥姥的衣衫忽然无风自动,旋起一股浓随的气机萦绕在身周,一柄锋利的短刃,由袖内滑至掌中,紧接着闪起一溜刺目的寒光,发出一声急促的厉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杜奇的咽喉。 面对那百花姥姥迅若奔雷的一击,杜奇再不敢托大,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顿时连人带椅向右后侧滑开,左手成爪,直抓那百花姥姥持匕首的右腕,右手凝劲曲指一弹,弹出一股强横的劲风,直刺那百花姥姥的眉心。 那百花姥姥冷哼一声,前扑的身形猛地后仰,竟然将头前脚后之势改为脚前头后之势,躲过杜奇双手招式的同时,双脚猛地蹬出,一踢杜奇的椅腿,一踢杜奇的小腹。 杜奇轻笑一声,仍然端坐在椅上,双脚一抬,毅然迎向那百花姥姥猛踢而来的双脚。 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那百花姥姥的双脚一晃,竟将直踢改为横扫,直击杜奇的脚踝。 杜奇双脚一绕,避过那百花姥姥双脚的攻击,他的人却突然从椅上滑下,钻入那百花姥姥的身下,左手化爪为掌,猛然击向那百花姥姥的背心。 那百花姥姥身在空中,又已数度改变方向和攻击方位,理应势竭力尽,可此刻她仍然一扭身,平飞的身形再次一翻,躲过杜奇那一掌,手中匕首顺势划向杜奇的小腹,她的左手更全力一掌击向杜奇的左大腿。 杜奇左手微晃,再化掌为爪,毅然抓向那百花姥姥持刃的右腕,同时左腿微沉,右腿一曲,曲膝撞向那百花姥姥的左腕,而他的右手再次曲指弹出一缕三昧真火,“卟!”地一声直接没入那百花姥姥的小腹。 三昧真火本非凡火,乃是杜奇本身精、气、神所聚,任那百花姥姥功高盖世也难以承受,三昧真火刚刚入体,便猛地爆燃起来,那百花姥姥哪里禁受得住,顿时痛号一声摔在地上,翻滚着嘶叫道:“你、你小子使的什么妖法?还不赶快将火弄灭?” 杜奇一击得手,早翻身站起,冷冷地瞧着不停在地上翻滚,欲扑灭身上三昧真火的那百花姥姥,嘲笑道:“老子有言在先,将拿你这个老东西开刀,你这个老东西偏不信,还妄想杀害老子,老子怎会救你?” 只这一句话的工夫,那百花姥姥的生机已被三昧真火所噬,再也说话不出话来,唯有在那里缓缓地挣扎,杜奇将已被三昧真火焚烧得不成模样的那百花姥姥提起掷往门外,同时叫道:“百花宫的歹徒们听着,赶快给老子滚,若再在外面意图不轨,便是这等下场!” 那百花姥姥落在门外街心,瞬间便化为一撮灰烬,令观者无不惶恐难安,聚集在悦来客栈门外的百花宫众人迟疑良久,终于慢慢散去。 九百一十六 声名在外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自离家以后,便被百花宫众高手一路追杀,秦振林无奈之下才携妻、儿避入悦来客栈,这本他的是权宜之计,并未妄图以此逃脱百花宫的魔掌,后见百花姥姥亲临,谢悦来和方怡欲护无力,本已准备以死相拚,没想到偶然相遇的杜奇竟然武功奇高,而且出手击退击毙百花姥姥,使他一家三人暂时无恙,秦振林不由心中大喜,感激地道:“在下遭遇危难,承蒙小哥仗义出手,使在下与妻儿得保平安,此恩此德,在下没齿难忘!” 杜奇轻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现强敌已去,我们继续痛饮如何?” 秦振林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说着,秦振林安然落座,举杯道:“救命大恩,不敢言谢,这一杯,请容在下敬恩公,万望恩公莫辞。” 饮干杯中酒,杜奇轻笑道:“我等江湖中人皆为利往,在下被逼出手,乃是受秦兄所累,在下既已出手,秦兄又已受到恩惠,理当有所回报,不知秦兄以为如何?” 刚经过百姥姥等人的骚扰,此时饭馆中并无他人,谢悦来、方怡及众小二却仍然团聚在楼梯口柜台旁,闻得杜奇之言,与秦振林夫妇一样,皆不由一怔,他们皆没想到,杜奇居然会明言索取回报。 秦振林与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疑惑道:“不知恩公要在下如何回报?” 杜奇并未直接回答秦振林的问话,却转换话题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令郎还没有开始修练武功吧?” 闻言怜爱地望了爱子一眼,秦振林似有些难过地道:“犬子虽然生性活泼,却自幼体弱,并不适合练武,他生在我们武术之家,实不知是福是祸?” 杜奇微笑道:“在下欲收令郎为徒,不知秦兄是否愿意?” 秦振林讶异地道:“恩公已知犬子的情况,为何还有此想法?”秦振林虽有此问,但他的心中却明白,百花宫高手云集,实力雄厚,行事毒辣狠绝,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们夫妇现在身受重伤,在百花宫的追杀下自顾不暇,实无力护卫爱子周全,他以为杜奇是欲代他们保护爱子,又恐他们不愿不便直言,所以才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只凭杜奇刚才显露的武功,秦振林便完全相信杜奇有能力护卫爱子的安全,他在心中虽早已愿意,却不敢轻易答应杜奇的要求,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杜奇欲收爱子为徒需要何等回报,有无其他目的? 杜奇自然并不知道秦振林的想法,他欲收那小孩为徒并无其他目的,乃是看中了那小孩的资质,实是真心实意,听到秦振林的话,杜奇微笑道:“令郎资质天纵,乃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收令郎为徒,便是在下相救秦兄一家三人所要的回报,不过请秦兄放心,在下虽然年少学浅,但绝不会误他,所以,尚请秦兄不要推辞。” 秦振林为难地道:“此乃小儿之福,在下本无拒绝之理,只是在下出走匆忙,后又多日逃亡,现已身无分文,又身无长物,没有拜师礼仪,奈何?” 杜奇轻笑道:“在下收徒,从不收礼金礼仪,秦兄不必在意。” 秦振林闻言才知刚才所虑有误,当下不由大喜,忙道:“如此美事,在下怎敢相拒?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杜奇道:“在下襄阳杜奇。” 秦振林闻言又是一怔,迟疑道:“请恩公恕在下直言,恩公名震江湖,在下深感佩服!只是恩公的处境似乎并不舒服,又怎有闲心传徒?” 杜奇傲然笑道:“秦兄所虑,十分在理,但秦兄可知,自在下离开骆马帮后,江湖中人人皆欲杀我,可有人如愿?反是在下杀柳叶,毙独孤问道等不可一世的高手,他们身后的势力却并未来找在下报仇,在下不但已与柳氏家族和真君门友好相约,更得正气帮上下投诚,又入主欢乐谷,还有通天门作为后盾,余下百花宫、昆仑寨等势力又有何惧?在下虽不算侠义之辈,却也非奸恶之徒,绝不会将令郎带入岐途,在下还可以郑重承诺,只要在下尚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令郎受到一点伤害,秦兄还有何虑呢?” 秦振林诚挚地道:“恩公的为人与修为,在下深信不疑,恩公如此言语,显得在下确实有些多虑,若在下再不应恩公之请,便有些不知趣了,在下在此谢过恩公成全小儿之德!” 紧接着,秦振林征询那男孩的意见道:“钰儿,恩公欲收你为徒教你武功,了却你的夙愿,你可愿意?” 那男孩本极聪慧,得知因身体原因不能练武,不由深感失落,为免父母担忧难过,才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但见身边的兄弟姐妹天天练武意气风发,更是暗怨天道不公,练武之念越发强烈,却是难以如愿,今见武功高强令他佩服不已的杜奇愿收他为徒,暗藏已久的愿望即将实现,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只是碍于父母在前,才未及时表达自己的心思,此时见父亲问起,忙道:“但凭爸爸做主!” 秦振林道:“好!为父便做主让你拜恩公杜奇为师,还不快去?!” 那男孩闻言大喜,急忙翻身拜到在杜奇脚前,虔诚而礼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秦秀钰参拜!” 杜奇端受秦秀钰三跪九叩大礼,随后将秦秀钰扶起,满意地微笑道:“你既已行了拜师之礼,从现在起便是我杜奇的徒弟,便得尊师重道,用心修行,爱护同门,谨守道义,否则,为师绝不轻饶!” 秦秀钰惶然道:“师父教诲,弟子决不敢违!” 杜奇道:“由于事起仓促,为师没有准备见面礼,明日必定补上!” 秦秀钰道:“能得师父教诲,已是师父对秀钰最大的恩赐,不敢再贪要师父的见面之礼!” 杜奇轻笑道:“为师从不虚言,言出必行,说了给你见面礼,便一定会给你见面礼,你不必推让,快去坐下吃饭吧。” 九百一十七 求炼丹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秦秀钰恭声道:“是!不知师父还有何教诲?”随后恭敬地施了一礼才回到原位坐下,他虽极力保持着平静,却无刚才的随意,显是心中兴奋难抑。 杜奇道:“你既入为师门下,应对为师的弟子有所了解,免得到时不识!为师有七位年高的弟子,皆住在白尾镇,他们另有门派传承,不参与本系排行。在本系中,你大师兄姓白名泉,家住白尾镇,他入门虽只有数月,现在的修为却不比江湖中一流高手差,二师姐乃是柳氏家族的小眉,她虽未正式拜师,却早已有约,所以,你在为师门下排行第三,只要你按为师所传勤加修炼,要不了一年,即使赶不上你同龄的兄弟姐妹,相去也不会甚远。” 秦秀钰兴奋地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一定尊敬师兄师姐,勤奋修炼!” 秦振林夫妇亦是满心欢喜,一边向杜奇表示感激,一边不停地向秦秀钰叮嘱从师后应注意之事,秦秀钰皆一一应承牢记在心里。 此时,谢悦来和方怡飘然来到杜奇桌前,谢悦来笑容可掬地道:“杜公子在敝栈得获高徒,在下夫妇特来讨杯喜酒喝喝,不知杜公子愿意否?”谢悦来既未再将杜奇当成悦来客栈的客人,在称呼和自称上亦有所改变。 杜奇道:“能得掌柜和老板娘来贺,是在下和小徒之幸,两位请坐!” 双方客套间,自有小二重置酒菜送上桌来,两对夫妇与杜奇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已是无话不谈,与杜奇对饮一杯后,杜奇微笑道随意地问道:“不知谢掌柜先前约在下欲谈何事?” 谢悦来笑容可掬地道:“无他,只是替人传一句话?” 杜奇讶然道:“只是传一句话,谢掌柜何用如此大费周章呢?” 谢悦来略显尴尬地笑道:“杜公子果然明查秋毫,在下替人传话只是借口,实是另有一事相求。” 杜奇轻笑道:“在下很好说话的,谢掌柜有事直言便是,何须绕弯呢?” 谢悦来又笑容可掬地道:“杜公子责备得是!在下有一位好友,不幸身中奇毒,所以,在下欲请杜公子施展妙手,炼制一粒丹药为在下那位好友解毒,不知杜公子可肯援手?” 杜奇笑道:“要在下炼丹没问题,问题是在下不知所炼之丹能否解除谢掌柜那位好友所中之毒?” 谢悦来道:“在下那位好友略通药性医理,药材丹方皆是他亲手所备,想来应无问题,只不知杜公子何时有空?” 杜奇道:“区区一粒解毒丹,炼制起来并不难,反正现在饭馆中并无他人,在下便当场炼制以助酒性如何?” 谢悦来喜道:“好,有劳杜公子了!老婆子,去将药材丹方取来。” 方怡满心欢喜应声而去。 秦振林似有些意外地道:“杜兄除武功高强之外,还会炼制丹药么?” 不等杜奇回话,谢悦来便嗤笑道:“什么还会炼制丹药,杜公子的炼丹之术天下无双,他若是认了第二,谁敢认第一?” 秦振林闻言大喜道:“若果如此,真是太好不过了!” 谢悦来轻笑着大包大揽地道:“别说秦兄的令郎已拜杜公子为师,即使没有这层关系,只要秦兄开口,杜公子也必定会为贤伉俪炼制疗伤丹药,秦兄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欢天喜地么?” 杜奇轻笑道:“谢掌柜不必挤兑,疗伤丹药在下正好还有两粒,本欲等酒足饭饱后再给秦兄的,既然谢掌柜已经提出,在下现在取给秦兄便是。” 说着,杜奇将双手藏在桌下拢入袖内,从幻天镯中取出两粒一阶下等疗伤丹药“清淤活血丹”递给秦振林,叮嘱道:“这是两粒清淤活血丹,你们夫妇一人一粒,此丹用于疗伤颇具奇效,只是药力有些猛,等晚些时到客房内分两次服下吧,若有什么不对,须立即告之于我,切记,切记!” 秦振林接过丹药,感激地道:“谢谢杜兄惠赐疗伤圣丹,只是在下所求并非为愚夫妇,而是为了家父,尚请杜兄再为在下炼制一粒丹药如何?” 杜奇轻笑道:“不知令尊是何状况,需要何等丹药?” 秦振林道:“家父亦是身中巨毒,在下所求自然也是解毒圣丹。” 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炼制一粒解毒丹药并非难事,请秦兄取出药材丹方,在下立即炼制。” 秦振林为难地道:“在下只知家父所中乃是九色花之毒,并未备下药材和丹方,不知杜兄可否拟定丹方购药炼丹?” 杜奇惊异地道:“九色花之毒?秦兄断定令尊所中一定是九色花之毒吗?” 秦振林道:“这是家父亲口所言,想来必定不假,难道杜兄怀疑有它?” 杜奇皱眉道:“据在下所知,九色花至少有九种之多,每种九色花的毒性皆不一样,若是将两种及以上的九色花混合,其毒性更是复杂,而中毒者的症状也并不相同,更不明显,若非在炼毒使毒上有很深的造诣,又深悉九色花的毒性,绝不敢断定中毒者所中乃是九色花之毒,因此,要炼制解九色花之毒的丹药似易实难,若不对症,中毒者服之有害无益。想秦兄此行定是寻访炼丹名人,却不知世上有哪位高人能凭空炼制九色花的解药?” 秦振林道:“此事说来话长,请容在下慢慢道来:半月前,家父忽然中毒,第二天,百花宫人便大举来犯,家父急令在下兄弟姐妹七人各携家人子女分向突围,遍访炼丹名师求炼解除九色花之毒的丹药,由他亲率堡中高手护卫家园。在下此行正是前往兴国府去寻求一位炼丹异人,只是我们刚刚突围不久,便被百花宫人盯上,愚夫妇在与追敌交手时不幸受伤,万般无奈之下才到悦来客栈暂避,准备晚些时再启行程,谁知百花宫的高手竟不顾道义紧紧相逼,若非谢兄、方姐和杜兄鼎力相护,在下一家三人恐已被害,从在下的遭遇看来,家兄家姐实难幸存。” 九百一十八 决定离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沉吟道:“若在下猜得没错,秦兄所言兴国府那位炼丹异人便是家师,他早已外出云游,连我也不知他老人家的去向,秦兄又到何处去寻他?” 秦振林庆幸地道:“幸好在此遇见杜兄,否则,在下根本难以到达兴国府,更不用说其他了,只是听杜所言,并不能轻易炼制解九色花之毒的丹药,这可如何是好?” 杜奇为难地道:“凭我们现在的关系,在下本应亲往设法为令尊解毒,只是在下在此,是赴一位故人之约,不便抽身,这确实让在下有些为难。” 谢悦来忽然插话道:“杜公子,在下替人所传之话或许与此有关,不知杜公子现在可有心情听闻?” 杜奇道:“谢掌柜请讲!” 谢悦来道:“今日一大早,有人托在下将‘欲见佳人,请到京城!’这一句话转告公子,因在下不敢冒昧,又恐人多耳杂,才借故与杜公子搭话,约于饭馆打烊后相谈,顺便求杜公子炼制丹药。” 杜奇道:“只凭此语,实难断定是否与在下相约之人有无关系,好在谢掌柜已知此事,若有人来寻在下,还请谢掌柜据实告之。” 谢悦来笑道:“此事不劳杜公子吩咐,在下也会如此做!” 杜奇诚恳地道:“有劳谢掌柜,在下先行谢过!” 谢悦来道:“此乃张口小事,何须言谢,杜公子不必客气。我们如此投契,实不忍让杜公子和秦兄离去,但在下却不便阻拦,唯有预祝你们一路顺利!” 说话间,去取药材丹方的方怡已经返转,闻言略有些诧异地道:“怎么?杜公子和秦兄都欲走么?不知何时起程?” 杜奇道:“秦兄和秦大嫂的伤服下丹药后,将养一晚当可痊愈,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振林夫妇见杜奇意欲随他们同去为秦定天解九色花之毒,皆不由喜出望外,秦振林闻言忙道:“但凭杜兄吩咐!” 方怡嫣然笑道:“秦兄之事已定,杜公子可否开始为我们炼制丹药了呢?” 杜奇轻笑道:“这是自然!”说着,杜奇接过方怡送来的一大包药材,展开丹方一看,竟不由一怔,原来那丹方上罗列着一百二十一味药材及每味药材的分量,其中虽不乏祛毒解表的药材,但杜奇却看不出来将这些药材炼成丹药后是否真有解毒之效?不由问道:“谢掌柜可知贵友所中何毒?” 谢悦来道:“这个在下确实不知,杜公子如此相询,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杜奇一边检视着药材及分量,一边说道:“这些药材中虽有不少可以用于解毒的药物,但若将这些药材合炼成丹,药性相克相冲之后,其解毒之效也许还不如其中一味药材,这不知是在下见识浅陋,还是贵友所中之毒确实独特需要此丹才能解除?” 谢悦来和方怡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谢悦来试探着道:“以杜公子之意,应当如何处置?” 杜奇道:“不知贵友现在何处,可方便前来一见?” 谢悦来似有些为难地道:“能得杜公子当面诊治,乃是敝友的福气,只是敝友行踪不定,在下确实不知他现在何处?” 杜奇道:“既然如此,在下只能按谢掌柜所言将这些药材炼成丹药,免得谢掌柜和老板娘误以为在下不愿帮忙借故推脱,但在下仍要请谢掌柜转告贵友,最好不要服用此丹,以免对身体造成更大伤害。” 谢悦来沉思道:“杜公子之言句句在理,在下自然深信不疑,但为免敝友责怪在下办事不力,只有请杜公子费神费力。” 杜奇闻言唯有暗叹,据先前秦振林所言,杜奇估计秦家堡可能早已完蛋,却不敢断定秦定天是否玩完,为免给秦秀钰留下遗憾,他才毅然决定尽快赶去秦家堡探个究竟,以安秦秀钰及秦振林夫妇之心,在这即将成行之际,突然发现谢悦来请他所炼之丹有问题,虽然炼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且有益无害,但对服用此丹者来说却是有害无益,因秦家堡之行迫在眉睫,早去一步也许便可救得秦定天一命,晚去一会可能会令秦秀钰及秦振林夫妇遗憾终身,更何况谢悦来的好友归期不定,实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本人,所以,杜奇唯有按谢悦来的请求炼丹,只望此丹确实超出了他的认知能起作用。 此时,正在饭馆门口迎客的一名小二突然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禀报道:“掌柜的,赵无极赵大侠来了。” 谢悦来闻大喜,急忙问道:“他在何处?” 那小二道:“还在街上,正向我们饭馆而来,不知他是路过还是特意到此?” 谢悦来喜孜孜地对杜奇道:“杜公子,此丹便是敝友赵无极所需,不知杜公子是否还愿意见他?” 听到赵无极之名,杜奇便不由一怔,前次在金牛山上与通天门众人相聚之时,所见高手中便有赵无极其人,想来这赵无极不甘被武开的药物所控,才想方设法欲解除身中之毒,只是他不知武开所用药物的厉害,平时潜伏在体内毫无异状,即使是中毒者也难以查觉,可一旦发作起来虽不要命,却令人倍受折磨难以忍受,比要命更让人害怕,因此,凡是被武开用药所控者,谁也不敢轻易反抗,只能听从武开的摆布,以期顺利获得缓解之药。 对武开用药物控制他人的行为,杜奇虽不认同,却也不便反对,他现在已有收服武极峰之法,通天门便是他的势力,通天门人便是他的属从,现在要让他为属从解毒摆脱他的控制,杜奇不由有些啼笑皆非,此时却不得不回应道:“既然他已来到,便让他来见吧!” 谢悦来忙道:“谢杜公子,在下这便令人请他来见。”接着对那小二道:“听到杜公子所言没有?无论如何,都要将他请进来,快去!” 那小二应了一声“是”之后,才领命转身而去。 九百一十九 皆大欢喜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小二的行动并不慢,但他仍未走到门边,一条轩昂的人影便闪现在饭馆门内,尚未看清饭馆内的情形便大喝道:“老谢,你躲哪里去了?老朋友来了都不出来迎接,是否担心我把你吃穷了?” 谢悦来向杜奇和秦振林夫妇告罪了一声,才起身迎向正往饭馆内闯的赵无极,喜形于色地笑道:“老赵,你来得正好,赶快过来,我给你引见一位高人。” 赵无极闻言不假思索地笑道:“何方高人,值得老谢为我推崇?” 谢悦来往旁边退开一步,以便让赵无极能看见杜奇,随后热情地介绍道:“这位是杜奇杜公子,炼丹之技天下无双,发觉你欲炼的丹药有问题,正要见你,还不赶快过来让他看看?” 看见端坐在那里的杜奇,赵无极不由一怔,继而大惊失色,急忙趋前拜伏在杜奇脚前,惶恐不安地道:“属下赵无极不知二尊在此,多有放肆,尚请二尊恕罪!” 众人见状无不大感讶异,即使是谢悦来和方怡,一时也未弄清杜奇和赵无极有何关系,是何关系?几番欲言又止。 根本不管他人的神色是否有异,也不管他人有何感想,杜奇将方怡刚送过来那包药材丢在赵无极面前,冷声道:“此药可是你所备?” 看见那包药材,听着杜奇的责问,赵无极顿时面如死灰,但他却突然抬头挺胸,悲壮地道:“属下知道如此做有违门规,万死难赎其罪,但此事与他人无关,请二尊明鉴,不要牵连无辜!” 杜奇道:“你应当明白,凡与此事有关者,皆与你同罪,谁是无辜者?” 赵无极不再辩驳,却转向谢悦来和方怡,一连拜了三拜,惨然道:“老谢、方大姐,我赵无极此生朋友甚少,更少生死之交,但我赵无极对二位却是推心置腹诚心相交,没想到我赵无极一着不慎连累二位,深感有愧却无力回天,我赵无极只好先走一步,为二位在黄泉路上开道,来生再报答二位的深情厚谊!” 语毕,赵无极又向谢悦来和方怡拜了一拜,挺身而起之际右手一挥,猛地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杜奇见赵无极竟欲自杀谢罪,他自会不让赵无极遂愿,于是抬手弹出一缕劲风,射入赵无极的右肩要穴,赵无极的右臂顿时无力下垂,落在他的头顶时已无多大劲力,但仍使他萎顿在地。 赵无极见杜奇阻止他自杀,以为杜奇不让他轻易死去,是准备折磨于他,当下不由心中一沉,继而大怒,正欲喝问,却听杜奇淡淡地道:“你既然欲报答好友的深情厚谊,何用等到来生?” 赵无极闻言不由一怔,不解地道:“属下愚昧,不知二尊之意,尚请二尊明示!” 杜奇虽见过赵无极一面,却并没有什么印象,更不知道赵无极的为人如何,此时见赵无极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似乎还有一点重情重义的样子,便决定放过他,并为他解去所中之毒,于是道:“在下杜奇,并非通天门的二尊,所以,赵大侠不必如此多礼!” 听到此言,赵无极再愚昧,也知杜奇并无惩戒伤害他之意,于是急忙改口道:“杜少侠的意思是……” 杜奇轻叹道:“赵大侠请起,我们坐下说话。” 赵无极起身施礼道:“谢杜少侠!” 见状,猛地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方怡连忙起身让赵无极与谢悦来同坐,她却移坐到秦振林的妻子吴凤娇身旁,仍是欲言又止,谢悦来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轻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该死的老赵真糊涂,吓死我们了!不知杜公子能否解除老赵所中之毒?” 杜奇道:“赵大侠所中之毒非常奇特,乃是武开为控制武功高手特意调制,以赵大侠的修为和体质,只靠丹药恐难尽除,在下用功相逼或有一丝希望。” 赵无极忙道:“若杜少侠肯施援手,赵无极必定感激不尽!” 杜奇淡淡地道:“举手之劳,赵大侠不必在意,请伸出手来让我看看。”说是看看,杜奇抓住赵无极的双手便运动为其解毒。 赵无极所中之毒虽然奇特,但以杜奇此时的修为,利用无上神道运动长生真元,只片刻工夫便将赵无极体内的毒素清除得干干净净。赵无极大喜道:“杜少侠使在下摆脱他人的控制,还我自由之身,此等恩德,在下无以为报,唯有铭记在心,时常感念!” 杜奇仍是淡淡地道:“此乃在下应为之事,赵大侠不必心生感激之意,因为在下虽然不是通天门的二尊,但却是通天门的真正主人。” 赵无极愕然道:“原来是门主大人在此,属下不知多有得罪,请容属下大礼拜见!”说着,赵无极便欲起身施礼。 杜奇阻止道:“赵大侠所中之毒已解,不再受武开控制,是否仍留在通天门并无人强求,赵大侠不必多礼。” 赵无极诚挚地道:“属下虽不甘大尊用药所控,却并无叛门之心,更何况门主如此大度,在下愿誓死追随门主身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生二心!” 杜奇道:“此事武开尚不知晓,为免节外生枝,还望各位暂时不要外传。” 赵无极忙道:“门主吩咐,属下定当牢记在心决不敢忘!” 杜奇吩咐道:“赵大侠还是与谢掌柜一样,称呼在下为公子吧。” 赵无极恭敬地道:“是,公子!” 谢悦来喜道:“恭喜老赵得获新生,又遇明主!” 赵无极亦喜形于色地道:“同喜,同喜!我说老谢呀,你们两口子何不与我同入公子门下,共创辉煌呢?” 谢悦来笑道:“我们两口子身有所绊,哪象你老赵,无门无派无牵无挂,想去哪就去哪?” 赵无极尴尬地道:“这确实是我所虑不周,唐突了。” 谢悦来毫不在意地笑道:“嗨,我们之间用得着如此客气么?说实话,能跟随杜公子这样的奇人,是你老赵的福气,我们羡慕得很呢。” 九百二十 秦家堡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轻笑道:“好了,你们不要拿我打趣了,我们再好好地喝几杯吧。” 秦振林首先响应道:“好,便让在下来敬各位一杯,恭贺赵大侠得遇明主!” 秦振林的话音刚落,饭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快让开,让我们进去!” 听到那声音,秦振林骤然色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惊异地叫道:“吉叔?是吉叔!” 吴凤娇也惊异地娇呼道:“是吉叔!他怎么也来了?” 众人循声向饭馆大门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是血,年约六旬的老者轻轻地排开正在饭馆门前迎客的小二,挟着一股劲风蹿进门来,他的身后,跟着十余个年在四十至六七十的男女老壮来,他们人人面容憔悴,身上带彩,中间两个四旬壮汉还抬着一副躺得有人的担架。 那被秦振林称为吉叔的老者抢进门来便四下观望,看见秦振林,发自内心地涌出一股笑意,但他却担忧地叫道:“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秦振林不答反问道:“吉叔,你们怎么也来了?” 吉叔忧心忡忡地道:“不仅是我们,还有老爷呢?” 看见那副担架,秦振林已有所料,此时得到证实,但他却不忧反喜地叫道:“父亲也来了?赶快抬过来,让杜兄瞧瞧!”接着,秦振林又对杜奇道:“杜兄,家父已至,不知情况如何,有劳杜兄了。” 杜奇轻笑道:“秦兄勿忧,只要令尊尚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有事!” 秦振林和吴凤娇夫妇闻言皆放下心来,情不自禁地喜形于色,而其他秦家众人见杜奇年纪轻轻便口吐如此狂言,又见秦振林夫妇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皆不由暗感惊奇,一时之间竟拿不定主意是否让杜奇观看秦定天的情况。 对众人的怀疑之色,杜奇毫不在意,不等那两名壮汉将秦定天抬过来,他便起身迎上前去,略一检视,便知秦定天所中不仅至少有五种九色花混合之毒,而且还有其他多种巨毒,也正因如此,秦定天才能支撑到现在,若只是其中一种毒药,秦定天也许早已被毒毙,并不只是昏迷。 对秦定天所中之毒,杜奇不敢大意,急忙吩咐道:“快将秦老爷子抬到我房中,秀钰,你跟在我身边,其他人为我护法,我马上为秦老爷子解毒!” 谢悦来道:“杜公子尽管放心施为,外间有我们呢。” 显是并不相信杜奇能解秦定天所中之毒,秦家众人闻言只是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并未依杜奇之言将秦定天抬上楼去。 秦振林见状忙招呼道:“快,快将父亲抬上去让杜兄解毒!” 杜奇本是一副热心肠,骤遇此况不由感到心中一凉,但看在新收的徒儿和秦振林面上,他只好收拾起不快的心情,为打破这尴尬并有些僵持的局面,也为要了解情况,杜奇似无事人般开口问道:“吉叔,追杀你们的可是百花宫人?” 对秦定天的情况,秦家之人自是再清楚不过,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杜奇能解秦定天所中之毒,因而他们不知是否应该听从杜奇的吩咐。 那吉叔见杜奇和秦振林皆信心满满,不由心中一动,反正他们现在也束手无策,何不让杜奇试试,能解除秦定天所中之毒固然可喜,即使不能解除秦定天所中之毒也应当无害,他正要跟着秦振林令人将秦定天抬上楼去之际,却听到杜奇的问话,忙改口道:“不错!正是百花宫的高手,而且人数不少,杜少侠若有顾虑,尽管放手,我们谁也不会怨你。” 秦振林忙道:“吉叔,杜兄与我们已是一家人,怎么会放手不管呢?” 吉叔忙道:“哦?老朽不知实情妄言唐突,杜少侠莫怪。快,快将老爷抬上去!” 听到吉叔之令,那两个壮汉才抬起秦定天向楼上走去。 杜奇不再理会吉叔,吩咐赵无极道:“无极,你赶快去招集附近通天门、正气帮和真君门的人来援,越快越好!” 赵无极领命道:“是,公子!” 杜奇又道:“对通天门,还是以二尊之令相招吧!”语毕,不等赵无极回应,杜奇便急忙跟上楼去,为秦定天解毒。 秦定天所中之毒果然厉害,以杜奇现在的修为,也费了不少工夫,直到天黑时分,才将秦定天体内的毒祛尽。 秦定天只是中毒,并未受伤,体内毒素刚除,便立即醒转,望着杜奇感激地道:“小兄弟活命大恩,定天没齿难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杜奇道:“晚辈杜奇,见过前辈!此乃晚辈份内之事,前辈不必挂怀!” 秦定天微笑道:“以小兄弟的本事,完全可以与老朽平辈论交,若小兄弟不介意,请呼老朽为兄如何?” 杜奇道:“晚辈与振林兄相交在前,又收秀钰为徒在后,理应执晚辈之礼!” 秦定天诧异地道:“原来如此,那老朽只好高居了,只是钰儿的身子并不适合练武,小兄弟如此修为,难道看不出来?” 杜奇笑道:“晚辈既然敢收钰儿为徒,便有办法让他练武,前辈不必多虑!” 听到杜奇之言,秦定天不由双眼放亮,以他深厚强劲的内功,都无法打通秦秀钰的经脉,没想到杜奇还未试就有如此把握,凭他的阅历和见识,自然不会认为杜奇是在信口开河,由此看来,不知杜奇的修为有多么强横和奇异? 秦定山在羡慕杜奇的同时,也不由暗暗为秦秀钰感到庆幸,若秦秀钰能习得杜奇的本事,秦家堡在江湖中的威望必定更上层楼,当下不由喜悦地道:“那敢情好!不知小兄弟有何需求?老朽马上令人去办!” 杜奇转换话题道:“前辈体内之毒刚除,本应静卧休养,只是事情紧急,尚需前辈去主持大局,晚辈趁机为钰儿检查一下身体可好?” 秦定天人老成精,哪还不知杜奇之意?闻言轻笑道:“此乃老朽份内之事,就不打扰小兄弟了,告辞!” 九百二十一 战前准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秦秀钰好不容易逮着说话的机会,叫道:“爷爷,师父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公子,您老人家也叫他公子吧,这比叫小兄弟要好听得多呢。” 正转身欲去的秦定天闻言,不由爱抚了一下秦秀钰的脑袋,轻笑道:“爷爷遵命!杜公子,钰儿就交给你了,待退去强敌之后我们再详谈如何?” 杜奇应道:“前辈所命,晚辈敢不遵从?前辈请!” 送走秦定天,杜奇掩上房门,挥手在门口和窗户前分别布下两道禁制,一预警,一隔音,随后令秦秀钰盘坐在床上,运起长生真元,检查秦秀钰体内的状况,通过内视之术,杜奇发现,秦秀钰的经脉天生细弱闭塞不通,且时有断没,寻常内劲,确实难以通行,怪不得被断定不能练武,杜奇也不知他的长生真元能否打通秦秀钰的经脉,但此时唯有一试,若不行再另寻良方。 长生真元,阴阳互济,又蕴含有杜奇家传玉佩中的浩然之气,灵异无匹,所到之处,秦秀钰的经脉顿时扩张、疏通、延伸。 输入体内的长生真元虽然十分微弱细小,仍令秦秀钰吃尽了苦头,尽管他痛得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但他仍然紧咬牙关一声未吭。 为秦秀钰疏通接驳经脉,杜奇自然深知秦秀钰的苦楚,见秦秀钰如此顽强,不由满心欢喜,深感自己未看错人,但他却更为小心在意,尽量减轻对秦秀钰的刺激和伤害。 疏通秦秀钰全身的经脉后,杜奇用神识感知,百花宫人虽已来到悦来客栈附近,却还未开始进攻,他不由放下心来,让已疲惫不堪的秦秀钰睡去,从幻天镯中取出材料,为秦秀钰炼制一件护身软甲,一对小巧刀剑和一个小背裢。 翌晨,感觉精力旺盛,浑身充满了力量的秦秀钰见到杜奇为他准备的见面礼,不由大喜,急忙按杜奇的要求将软甲和背裢穿上身,插好刀剑,欢天喜地地去见爹娘亲人,不停地在众人面前展示炫耀。 秦家堡众人见到秦秀钰的神色和装扮,皆不由喜出望外,秦振林夫妇更是喜极而泣,秦定天的眼中也是异彩连连,不断地称赞:“杜公子果乃奇人也!” 杜奇谦逊地道:“前辈谬赞,晚辈深感汗颜!各位前辈一晚未睡,又有伤在身,本应请各位前辈去休息,由晚辈在此警戒,但晚辈要出去收购一点药材,为各位前辈炼制疗伤丹药,所以,还请各位前辈再坚持一下,晚辈去去便回。秦兄,秀钰的安全就交给你们夫妇了。” 杜奇从疑是梅从先所设的上古宝藏中取得大量药材,他的梦幻天地和介子界中生长的药材更是不少,用来给秦家众人炼制几粒疗伤丹药根本不在话下,但杜奇认为用这些年份久远的珍贵药材炼制普通的疗伤丹药有些浪费,感到有些心痛,再加上他不愿让人知道他随身带有疗伤药物,因而才决定到药铺去购买药材,现场为秦家众人炼制疗伤丹药。 对杜奇欲去买药的决定,秦定天等人自然不便反对,更何况杜奇是为了他们。因而,秦定天感激地道:“有劳杜公子费心了,望快去快回!” 秦振林亦道:“杜兄放心去吧,此处就交给我们了!” 杜奇语回应了一声正欲离去,却见赵无极与两个三十余岁的精壮汉子从对街屋顶飘飞而至,见到杜奇,那两个汉子竟抢在赵无极之前见礼。 其中一人抱拳为礼道:“真君门孙宏达见过杜公子。” 另一人却大礼道:“属下程良忠参见帮主!” 杜奇正担心只凭秦家堡和悦来客栈的力量无法抵挡百花宫的高手,此时见所求援兵已到,不由大喜,轻笑道:“你们能及时赶来,真是太好了,不用多礼!外边情况怎样?” 赵无极恭敬地施礼道:“禀门主,百花宫有近百高手聚集在外,不知是在等待援兵还是忌惮在附近活动的官军,并未发现他们有逼上门来的迹象。” 谢悦来插口道:“百花宫行事向来肆无忌惮,何惧区区官军?他们直到现在尚未有异动,多半是在等待高手来援,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 秦定天道:“谢掌柜所言不错,无论如何,百花宫未紧追过来,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正好趁此机会休养疗伤。” 杜奇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抓紧行动。赵无极,传令前来的三方兄弟,若百花宫歹徒冲击悦来客栈,便在后夹击,若遇官兵前来干涉,最好不与官兵发生冲突,让官兵去收拾百花宫的歹徒。” 赵无极领命道:“是!” 安排好一应事项,杜奇正欲按原计划出门抓药,突听门外一阵喧哗,在门外迎客的一名小二退回门内叫道:“百花宫的人来了!” 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惊,杜奇却轻笑道:“来得好,便让我来会会百花宫的高人吧!” 语毕,杜奇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已现身在门外,放眼望去,只见数以百计的百花宫高手分别在五六个百花姥姥的率领下从长街两端向悦来客栈大门冲来,尚未到得近前,其中一个百花姥姥便高叫道:“秦定天,赶快出来送死!” 杜奇亦高叫道:“站住!杜奇在此,不想死的快滚!” 根本无视杜奇的喝止,一个百花姥姥一边向前冲一边叫道:“杀死杜奇小儿,赏金千两,杀!” 杜奇冷笑道:“既然想要老子的命,便别怪老子手辣心狠!” 此时,百花宫的高手已汇聚在悦来客栈饭馆门前,纷纷叫嚣着似出闸的野马,扬起手中的兵器,争先恐后地冲向杜奇。 杜奇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双手连挥,九支镂空月牙镖闪起九道寒芒,旋绕着迎向疾冲过来的百花宫高手,顿时,只见血花飞溅,百花宫的高手惨号连连,瞬间便倒下一大片。 见状,一个百花姥姥狂叫道:“无耻小儿,竟敢用暗器伤人?有本事的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 九百二十二 大开杀戒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百花宫的人,杜奇素无好感,他早就暗暗发誓欲铲除百花宫,见一个百花宫的人便杀一个,只因他心存慈念,在与百花宫人相遇之际虽曾痛下杀手,却并未赶尽杀绝,而今他无端卷入百花宫与秦家堡的争端之中,本欲息事宁人,谁知百花宫的人却咄咄相逼,更欲取他性命。 因而,杜奇才下决心大开杀戒,不惜动用镂空月牙镖对此次来犯的百花宫人进行灭杀,此时听得那百花姥姥的话,杜奇不由冷笑道:“凭你,有本事与老子大战三百回合?只一照面,老子便取你性命,看招!” 说话间,十余个百花姥姥和数名百花宫的高手已冲到近前,杜奇不便再用镂空月牙镖毙敌,便将镂空月牙镖收入镖囊,将流云刀和滴水剑取在手中,展开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刀剑顿时光芒四射,寒气凛冽,似两道闪电击向说话那个百花姥姥。 那个百花姥姥见杜奇果真向她冲来,不由冷笑一声,手中剑一挥,欲荡开杜奇的刀剑,再刺杜奇的咽喉,谁知她的剑刚刚挥出,便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感到脖子一凉,一股强横的劲力狂涌而至,竟使她身不由主地打着旋向外退去,最后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那个百花姥姥尚未跌落在地之前,便听得杜奇冷冷地说道:“老子说是一招便是一招,若一招之后你能活命,老子便放过你!”晃眼间,那个百花姥姥见杜奇刀剑挥舞冲入人群,竟是所向披靡,百花宫众人纷纷跌倒,竟无一人能阻挡杜奇分毫,那情形,犹如一副绝美的动画,动人心弦,那个百花姥姥既感美妙又感惊骇,骇得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再无意识。 杜奇既已下定决心大开杀戒,此时自然不会手软,更何况敌势强盛,稍有不慎,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身后众人也会跟着遭殃,因而他不管面对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壮士还是老者,手中流云刀和滴水剑皆是狂劈猛刺,刀刀饮人血,剑剑取人命,只片刻工夫,悦来客栈饭馆门前便血流成河,尸积似山,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惨呼闷哼更是接连不断。 看见杜奇在敌群中纵横,杀得百花宫众人毫无还手之力,悦来客栈饭馆中的众人无不大感快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见百花宫众人死伤累累,却仍如飞蛾扑火一般前赴后继,而杜奇却如凶煞一般,挺立在饭馆门外毫不退避,百花宫人冲上来一个他杀一个,来两个他杀一对,下手绝不容情,招招取人性命,他们既怨百花宫人不识好歹,又对杜奇的行为暗感不忍。 百花宫众高手本是有备而来,但在杜奇一人的疯狂斩杀下,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无不感到胆寒,明知不敌,却不敢退去,只能奋勇向前,以期杜奇体力不支被他人所伤,他们还可趁机捡个便宜。 可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愿,凡是冲到杜奇近前者,皆被杜奇毫不留情地斩杀,根本伤不到杜奇分毫,而杜奇依然精旺力猛,刀剑之势丝毫不缓,反而更显凌厉,被他击中者无不筋断骨折皮开肉绽鲜血飞洒命丧魂消。 百花宫众人皆知,此悦来客栈背后的势力强横无比,向以庇护被人追杀的江湖人物闻名于世,他们为了追杀秦定天等人,不惜开罪悦来客栈这等强大的势力,谁知他们如今尚未见到秦定天,更未与悦来客栈的势力相遇,却在此遇到并未被他们瞧入眼中的杜奇,被杜奇一人将他们数以百计的高手阻在门外,而且斩杀近半,看来今天他们的目的已难以达到,他们虽不敢明目张胆地退走,但向前冲的劲头却已减弱。 正在此时,突听一名百花宫的高手叫道:“弟兄们,宫内高手增援来了,赶快冲啊,杀了那个小魔头,好回去喝庆功酒!” 不用听那百花宫高手的呼叫,杜奇也早已瞧见数十名百花姥姥带领着百花宫的高手从长街两端向悦来客栈大门冲来,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头,不知此次百花宫来了多少人,而且来的皆是百花宫的高手。 面对蜂拥而来难计其数的百花宫高手,杜奇怡然不惧,他既已开杀戒,此时自然没有不战而退之理,因而大展神威,手中刀剑飞扬,毫不客气地收割着冲到近前的百花宫高手的生命,准备给增援而来的百花宫高手迎头痛击。 那些新来的百花宫高手远远看见杜奇当门而立,手中刀剑飞舞,将不断冲击的众多高手阻在那里不能前进分毫,反而被他斩杀无数,十余名武功高强的百花姥姥也伤毙近半,皆不由暗暗惊异。 新来最前的一位百花姥姥见状大喝道:“无用的东西,退下,布阵!” 那些正亡命冲向杜奇的百花宫高手闻言皆不由松了一口气,急忙退避在旁,杜奇并不追击,只是手持刀剑而立,冷冷地道:“百花宫的歹徒听着,要想活命便赶快退走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老子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刚才大喝那个百花姥姥冷笑道:“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要想我们百花宫退走,先破了老身这个奇煞阵再说吧。” 说着,那个百花姥姥与另外十一个百花姥姥脚踏奇步,不停地变换着前进的方向和路线,但她们两两间的距离却丝毫不变,成月牙形慢慢地逼向杜奇,她们身后,紧随着三十六个百花姥姥和百余名百花宫的高手,他们皆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踏步上前,生怕下脚有丝毫错乱。 百花宫众高手的阵势尚未完全成形,也未逼到身前,杜奇便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迎面而来,并随着百花宫众高手的逼近不断增强。 百花宫众高手以阵势汇聚起来的气势,并非众人单个气势之和,而是一个一个地成几何级上升,其气势的强横浑厚可想而知。 九百二十三 以阵困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在这强大的压力面前,杜奇几乎立足不住,他心中明白,若等百花宫众高手逼到近前,不用他们动手,他便已崩溃,他若守不住饭馆大门,余者更无法阻止百花宫众高手前进的脚步,饭馆内的人将无一幸免。 百花宫众高手见杜奇被他们以阵法激发出来的气势压得似乎已喘不过气来,欲动无力,只能任由他们宰割,眼见性命难保,皆不由大喜,那个百花姥姥更是忍不住狞笑道:“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病猫,小子,你再狂啊,老身倒要看看,你今日怎么逃出生天?” 杜奇身形微晃,激发出一股沛然莫御的气势与之相抗,却仍然感到压力奇重,根本难以支持,而他退又无法退,避亦无法避,更无力以刀剑反击,但他却冷笑道:“就凭这点微末之技,也想伤害老子?既然你们不听老子良言相劝一意找死,老子便成全你们!”说着,杜奇刀剑一挥,在身前布下一道蜃楼阵,一道迷幻阵。 杜奇所布之阵乃是修真界最低级最常见的两道阵法,蜃楼阵布成之后自动生成淡淡的白雾遮挡视线,迷幻阵布成之后则使闯入阵中之人迷失方位,找不到目标,而且还能使心志不坚者心神迷失,产生幻觉。 蜃楼阵和迷幻阵虽是修真界最低级最常见的阵法,但作为普通人的百花宫众高手如何识得?更难知其奥秘。正向前逼近的众百花宫高手眼见即将轻易斩杀杜奇,突觉杜奇身前十分突兀地升腾起一股浓烈的白烟,瞬间便弥漫开来缭绕在他们身周,使他们不但失去了杜奇的身影,而且竟连身边的同伴也看不见,众人皆不由一惊,有的止步不前,有的却任按原速前进,他们的阵势顿时大乱。 骤遇此变,那个百花姥姥也不由心胆俱寒,急忙大喝道:“不要乱,大家齐心向前,一定要拿下那小子!” 蜃楼阵和迷幻阵刚成,杜奇便觉得身上的压力一轻,百花宫众高手的阵势一乱,杜奇身上的压力便已消除,听到那百花姥姥的喝叫声,杜奇不由轻蔑地笑道:“想要拿下老子,你们还不嫩了一点!你们在此慢慢玩吧,恕老子不奉陪了。”说着,杜奇闪身退入饭馆门内。 百花宫众高手在白雾中虽然未看见杜奇的身影,但却听得到杜奇的声音,似乎就在身前,便急忙向前一蹿,手中兵器毫不迟疑地向他们感觉到的杜奇发声处招呼,似欲一下子便将杜奇击毙。 一个百花姥姥的动作最快,但她却扑了个空,又突然感觉到身周劲气涌动,兵刃破空声响成一片,当下已意识到不妙,她不由急忙大叫道:“住手!当心伤着自己人!” 那些已出手和正欲出手的百花宫高手闻声知警,急忙收回兵器,才未造成自相残杀的局面,随后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前,但走来走去却在原地打转。 在饭馆内的秦定天和谢悦来等人并不知道杜奇已在门外布下阵法,也未看到蜃楼阵生成的白雾,更不知尚有迷幻阵在起作用,只看到杜奇似是被百花宫众高手逼退进门,而百花宫众高手却只在门外徘徊,似害怕被杜奇斩杀一般,根本不敢追进门来。 稍远处的百花宫高手见数十名百花姥姥和高手在饭馆门前的一团白雾中既不前进也不退后,只是在那里走过来钻过去,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他们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因那些百花姥姥和高手位高身贵,他们根本不敢出口喝问,唯有挥舞着兵器大呼小叫地作势向前冲击。 一个尚未陷入蜃楼阵和迷幻阵的百花姥姥突然叫道:“杜奇小儿已被洪姥姥率众困在门口,饭馆内再无高手,其他人分从窗户、屋顶进入饭馆,擒杀秦定天一干余孽!” 外围那些百花宫高手轰然领命,纷纷冲向饭馆窗户,挥起手中兵器砍向窗户、墙壁,有的纵身跃上屋顶,奋力掀开瓦面,砍断屋椽,欲开拓出进入饭馆的路线。 悦来客栈位于九江城中心地带,看似与周边其他房屋无甚特异,但悦来客栈既欲庇护被人追杀的江湖人物,不仅是谢悦来夫妇及众小二的武功高强,身后势力强横无比,而且其门窗墙壁及屋顶的构造也极为牢固,等闲之人短时内休想破之。 但百花宫的高手却非等闲之人,又是人多势众,只片刻工夫,悦来客栈饭馆的窗户、墙壁和屋顶便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已有人开始往里钻。 听到那个百花姥姥的喊叫声时,谢悦来已命众小二分守各处,秦家堡众人虽人人带伤,但在这非常之际自然也不好闲着,纷纷跟在那些小二身边,躲在窗户内、墙壁后及屋面下,见机偷袭那些正在大搞破坏的百花宫高手,那些刚钻进来的百花宫高手更是无一幸免。 百花宫的高手毕竟人多,远非饭馆内的数人可比,刚开始时,饭馆内众人处于明显优势,偷袭、击杀往往一击成功,可随着饭馆房屋被破坏的地方越来越多,饭馆内众人已有些应接不暇,尚未击退此处百花宫的高手,另一处又有百花宫高手钻了进来,渐渐地,钻进饭馆的百花宫高手,特别是从屋顶钻入饭馆的百花宫高手越来越多,与秦家堡和悦来客栈众人厮杀起来,并且逐渐取得优势,压着饭馆内众人打。 要用蜃楼阵和迷幻阵将百花宫众多高手困住,必须要用灵力摧动阵法运转,最好的灵力供应莫过于灵石,但此时杜奇却不便取用灵石,唯有用自身真力摧动阵法,根本不敢远离,也无暇分身斩杀百花宫的高手,眼见秦定天和谢悦来等人的形势越来越危急,杜奇不由暗感焦急,正欲不顾一切放弃摧动阵法击杀被困阵中的百花宫高手时,突听一人大喝道:“何方歹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九江城内聚众闹事?赶快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九百二十四 大败来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这声音,杜奇不由一怔:“东方阁,你来得好快,不过也好!” 原来大声喝叫那人正是东方阁!此次来九江,杜奇早已料知东方阁等人必定会来找他,却没想到东方阁来得如此之快,而且是在这等时刻。杜奇深知东方阁的来意,但他却不惊反喜,无论东方阁欲如何对付他,但对百花宫的人也绝不会手软,这次,百花宫是真的有难了! 百花宫众高手却不知来者是东方阁,更不知那些官兵的厉害。他们见是百余名官兵分从两端拥来,皆未放在心上,一个百花姥姥高叫道:“不知是哪位老总来到?百花宫在此办事,无法恭迎,请网开一面,待事后再向老总请罪。” 东方阁冷笑道:“原来是百花宫的歹徒在此作乱,给我杀!” 东方阁话音刚落,那百余名兵丁便展开阵形,一边前进一边张弓搭箭,毫不留情地射向百花宫众人。 那百花姥姥见东方阁听到她的话后不但不退去,反而下令斩杀百花宫众人,当下不由大怒,叫道:“真是一个糊涂蛋,既然你要找死,老身便成全你!后队的兄弟,将那不识好歹的官兵给老身拿下!” 后面那些百花宫高手的武功虽不及前面那些百花宫高手的武功高强,但人人皆非庸手,要对付百余个官兵根本不在话下,听到那百花姥姥的命令后,纷纷叫嚣着转身向那些官兵冲去,谁知他们有的尚未来得及转身,便被劲箭射倒一大片,顿时响起一片惨呼哀号。 那些官兵得势并不饶人,根本不管那些百花宫高手是向他们冲来还是躲往旁边,皆不放过,箭箭直射他们的要害。 见再无人敢向他们冲来,东方阁又叫道:“屋顶!” 那些官兵闻令,劲箭一轮一轮地射向正欲从屋顶钻进饭馆内的百花宫高手,那些百花宫高手中箭后纷纷倒在屋顶顺着瓦面滚落在地,更有的砸在被杜奇困在阵中的百花宫高手身上,又引发出一阵叫骂痛号。 见那百余名官兵人人身手敏捷,个个箭无虚发,只片刻工夫便将百花宫数百高手射死大半,一个百花姥姥心知事情不妙,急忙大呼道:“风紧,扯呼!” 语毕,那百花姥姥率先纵上屋顶,向远处逃去,众百花宫高手在那百余名官兵的劲箭射击下早已心寒胆怯,见状急忙紧跟在那百花姥姥身后,即使是在饭馆内的百花宫高手,闻声也急忙罢手,纷纷退出饭馆逃之夭夭。 杜奇见东方阁手下那些兵丁已来到近前,便闪身退入饭馆内,蜃楼阵和迷幻阵失去杜奇真力的支持顿时瓦解,那些被困在阵的中百花姥姥和高手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劲箭射翻二十余人,余者见势不妙急忙外逃,但仍有三十余人中箭身亡,余者皆带伤而逃。 此一役,百花宫出动近六十个百花姥姥四百余高手,只伤得悦来客栈三名小二,仅百余人逃得性命,而且多人负伤,可谓惨败收场。 退入饭馆内,杜奇正欲向众人交待一声独自离去,以免与东方阁正面相对,却听得东方阁高叫道:“百花宫残余的歹徒已逃,穷寇勿追,弟兄们,撤!” 听到东方阁的叫声,杜奇不知东方阁到底是冲他而来,还是专为剿杀百花宫徒而来?想东方阁既已率众退去,自然不会再来相扰于他,杜奇不由暗喜,收拾起欲去之意,令赵无极去收购炼制疗伤丹药的药材,他却向众人招呼一声,带着秦秀钰进入房中传艺。 一连七天,杜奇与秦秀钰两人皆未出房门一步,也不让任何人进入他们房中,即使是赵无极送来药材也只到房外,吃喝洗漱等物皆是由秦振林夫妇送到门外,未能踏入房门一步。 因有谢悦来的传话,杜奇估计鲁妙儿必不会如约来此与他相见,心中早存去意,又不便将秦秀钰带在身边,所以他才抓紧时间将修炼之法及刀法剑法传给秦秀钰。 这日一大早,杜奇给秦秀钰留下丰足的盘缠,又再叮嘱一番,向秦定天和谢悦来等人招呼一声,独自飘然而行。 离开悦来客栈,来到九江城外,望着眼前高低不平杂草丛生的地面,杜奇不由感慨万端,当日他与鲁妙儿相遇在这地底秘道的情形历历在目。 说来也怪,他当时明知鲁妙儿来到身边的动机不纯,可他仍然情不自禁地对鲁妙儿产生了好感,以致于与她在一起时极少想起与他已情定庐山的秦馨,直到现在仍恋恋不忘,极欲与她相见,却又有些害怕与她相见。 杜奇暗暗叹息了一声,念及他即将成为通天门的真正主人,又不由有些兴奋,既想马上赶回世外山庄将储物戒还给武开,又想立即赶往京城去找鲁妙儿,想来想去,杜奇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何去何从? 正在暗自思量间,杜奇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四个武功高强之人缓缓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气息甚为熟悉,他不由暗感怪异,此时此刻在此出现的相熟之人会是谁呢? 几乎是毫不思索地,杜奇蓦然回首望去,只见三个风姿绰约的美艳女子两前一后地翩翩而来,她们的身后,跟着一个看似六十余岁的老苍头。 前面两个女人年约三旬,一个身着白衣,一个穿着紫装,皆是绝美得能迷死人的主;紧跟在那两个女人身后的却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美少女。看见那少女,杜奇不由一阵狂喜,欢呼道:“许秋婵,你怎么在这里?近来可好?” 许秋婵等四人款款而行,似是根本未注意到旁边有人,听到杜奇的欢呼,皆不由一怔,齐齐向杜奇望来。 看见杜奇,许秋婵神色数变,似激动、又幽怨,似兴奋、又黯然,似坚毅、又怯然,最后幽幽地道:“杜公子,是你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近来可好?” 杜奇开心地轻笑道:“秋婵,我很好!你长高了,也瘦了,却更漂亮了!” 九百二十五 纯情难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许秋婵正欲回话,却听那白衣女人轻轻地咳了一声,许秋婵不由微微一怔,忙向那白衣女人道:“师父,这便是徒儿向您提到过的杜奇杜公子。”接着,许秋婵又向杜奇介绍道:“杜公子,这是家师‘毒仙子’轩辕澜琴。” 杜奇忙抱拳为礼道:“晚辈杜奇,见过轩辕前辈!” 盯着杜奇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光,‘毒仙子’轩辕澜琴轻笑道:“我当是谁长得如此俊逸?原来杜奇杜公子,怪不得我家婵儿成天魂不守舍茶饭不思。” 许秋婵娇嗔道:“师父。” 轩辕澜琴笑而不语,许秋婵又指着那身着紫装的美艳女人和那老苍头道:“这是家师的至交好友‘药仙子’程梦琪,这是程姑的管家程良友。” 杜奇仍然抱拳为礼道:“杜奇见过程姑、程管家!” 程良友微笑还礼,却无言语,程梦琪却轻笑道:“没想到杜公子赫赫有名,却如此文质彬彬,真让人意想不到令人震惊。” 杜奇现在虽已炼就紫府元婴,但他仍然习惯性地神气内敛,若不是他身背刀剑一身武者装束,外人绝看不出他身怀高绝武功,故程梦琪才有此言。 听到程梦琪的称赞,杜奇忙谦逊地道:“些许名声,乃是被逼所创,不值程姑夸奖。” 轩辕澜琴轻笑着问道:“看杜公子的模样,是准备远行么?” 杜奇微笑道:“晚辈游荡江湖,并无一定的去处,是否远遁,还得看是否有无人追杀。” 轩辕澜琴轻笑道:“杜公子真幽默!” 程梦琪亦笑道:“杜公子既然并无一定的去处,何不随秋婵师徒同行,到敝处小住些时日,以慰秋婵想思之情呢?” 忆及曾经跟随在身边的女子,无论是被逼还是本意,皆带有一定的目的,唯许秋婵毫无他意,在鹿门山上面对曲才的连番攻击又曾舍命相护,对许秋婵的情意,杜奇一直牢记在心里,此时相见,自然不愿就此分离,虑及自身的处境及欲行之事,他又不便邀许秋婵同去,对程梦琪的提议,杜奇已暗自在心底同意,但他却道:“晚辈早已不容于江湖,程姑邀晚辈同行,不怕惹上麻烦么?” 程梦琪毫不在意地笑道:“以杜公子现在的威名,谁还敢不长眼睛?再说,我药仙子何时怕过麻烦来?” 杜奇知道,许秋婵向以施毒之术闻名江湖,却武功平平,前次为她逼毒时,曾使她内力大增,远超温文雅、玉如意和齐飞舞等齐名之人,单以武功而论已达江湖一流高手之境,但以她此时的武功,仍远远不及其师轩辕澜琴,而轩辕澜琴的武又远不如程梦琪,四人中最厉害的莫过于那老苍头程良友,其武功修为虽只略高于程梦琪,但绝不在独孤问道之下,所以,程梦琪完全有说此大话的资格! 见杜奇沉吟不语,以为杜奇对她的邀请不同意,程梦琪又道:“怎么?杜公子以为我药仙子在空口说大话,仍然有所顾忌么?” 杜奇哪知程梦琪的心意,忙道:“晚辈不敢!” 程梦琪假作强横地道:“既然不敢,那便与我们同行,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再说,敝处距此不远,我们午前便可到达,这么短的时间,能发生什么大事?只要进入我百草山庄,谁敢前来找麻烦?” 杜奇虽然极欲与许秋婵多呆一些时间,但虑及毕竟与程梦琪等人只是初识不便打扰而有所顾忌,现在见程梦琪一再诚心相邀,便道:“程姑如此热情,晚辈怎敢矫情,程姑、轩辕前辈请!” 程梦琪的百草山庄距九江城并不远,位于庐山边沿的一座小山下,四周风景如画,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上佳去处。 他们刚到百草山庄门前,便从里面奔出一个眉目如画,娇美绝不在许秋婵之下,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带着一股醉人的香风,似乳燕投巢一般扑入程梦琪的怀抱,娇嗔地道:“师父,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想死娟儿了。” 轻搂着那位少女,程梦琪慈爱地笑道:“都这么大了还象小时一般撒娇,也不怕别人见了笑话?” 娟儿娇憨地道:“又没有外人,谁敢笑话?!” 话虽如此,娟儿仍然很快地从程梦琪的怀抱中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冲着轩辕澜琴微笑道:“轩辕姑姑好!”接着又对许秋婵道:“婵姐,这次可要多住些日子,不要象前几次一样,还没玩够你就跑了。” 似突然发现杜奇的存在,娟儿略有些不自在地道:“这位是……” 不等他人介绍,杜奇便急忙上前抱拳为礼道:“在下杜奇,见过姑娘。” 娟儿忙一正身形,端庄地还礼道:“原来是杜公子,凌娟有礼了!” 程梦琪轻笑道:“杜公子远来是客,怎能让贵客长在门外,娟儿,快请杜公子请庄,你们年岁相仿,可要好好相处!” 凌娟恭应了一声后才道:“凌娟失礼了,杜公子莫怪,请进!” 杜奇随程梦琪等人来百草山庄,原意是想与许秋婵多呆一些时光,此时见突然出现一个凌娟,即使没有抢占许秋婵的风头之嫌,也会妨碍他与许秋婵,但此时他只得应道:“凌姑娘请!” 不等杜奇语毕,凌娟便一把拉起许秋婵直入庄门,丢下杜奇不管不问,程梦琪自嘲道:“都是我把娟儿惯坏了不知好歹,杜公子莫怪,请进!” 杜奇只得又道:“程姑请!” 杜奇见这百草山庄依山而建,占地极广。庄内房舍布局合理,格调高雅,房前屋后遍植各类药材,确不负百草之名!然而庄内各处更多的却是各种花卉,也许将此山庄命名为百花山庄更为贴切。 念及百花,杜奇便不由自主地想到百花宫。此念刚起,杜奇便不由哑然失笑,暗怪自己太敏感,即便此山庄名为百花山庄,也不一定会与百花宫有关系,更何况这还不是百花山庄而是百草山庄呢? 九百二十六 百草山庄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正拉着许秋婵往前奔的凌娟突然回过头来,娇笑道:“杜公子,你倒是快点啊,慢腾腾地哪象个男孩子?我们是到养心亭还是怡心亭?” 程梦琪溺笑道:“杜公子少年持重,哪象你这个丫头似永远长不大一般风风火火?杜公子首次登门,你便这样相询,不是让人为难么?你想到哪里便到哪里吧,反正杜公子还要盘桓些时日,有得你们玩的。” 凌娟喜笑道:“那太好了!养心亭既可观山,又可看湖,还没有怡心亭那里的药味,我们去养心亭如何?” 杜奇只好道:“好,凌姑娘请!” 养心亭依山临水而建,视野通透,亭外风景秀丽,静坐亭中确实可以养心怡性,乃是家人休闲品茗的上佳去处,却非待客之所,看来无论是凌娟还是程梦琪,都未将杜奇当成客人,而是当成多年至交好友一般,这让杜奇倍感温暖。 进入养心亭,程梦琪招呼道:“我们在亭中小坐片刻,稍后再去用饭,杜公子、琴姐、小婵,请坐!” 杜奇道谢一声,与程梦琪、轩辕澜琴、凌娟和许秋婵围坐在亭中心的白玉桌旁,程良友却静立在程梦琪和杜奇之间的后侧,并未与他们同坐。 他们刚刚坐下,便有使女丫头送上香茗糕点,程梦琪微笑道:“这是用山苓茯精等上好药材焙制的药茶,功能裨神益气,乃是我百草山庄的特产,杜公子尝尝,便知我所言不虚。” 香茗刚刚送上,杜奇便已闻到此茶不仅有茶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只是这气味,便已令人心情舒畅,茶入口中,既感爽滑,又感厚重,其味更是醇厚绵长,杜奇不由赞道:“好茶!” 程梦琪高兴地笑道:“能得杜公子称赞,我心足矣,请杜公子再尝尝这些糕点,看看味道如何?” 杜奇本是制作糕点面食的行家,只看这些糕点的外形,便知花费了不少工夫,而且是出自大师之手,绝非一般糕点师能为,更难得的是,这些糕点皆香酥脆爽,入口化渣,令杜奇忍不住连连叫绝。 程梦琪满心欢喜地道:“这些糕点里面也有一些裨神益气的药材,最适合我等练武之人食用,杜公子既然觉得好吃,便多吃一些吧,琴姐、小婵,你们也别闲着,离用饭还有一段时间,先用这些糕点垫垫底吧。” 轩辕澜琴虽与程梦琪交好,但也甚少到这百草山庄作客,许秋婵更是来得稀少,对这里的药茶糕点也难得一尝,此时自然不会客气。 许秋婵和凌娟本少见面,但每次相见,凌娟总是拉着许秋婵一块玩耍,拿出自己心爱的事物与许秋婵分享,此时也不例外,凌娟将她身上值得炫耀的东西几乎都拿出来给许秋婵观玩品评,最后拿出一个香囊,在许秋婵的鼻端晃了晃,得意地道:“婵姐,这个香囊是师父新近为我调制的,味道不错吧?” 这香囊的香味,早在刚到百草山庄凌娟冲出门来之际,众人便已嗅到,此时凌娟再将这香囊拿出来炫耀,似是再正常不过之事,任谁也不会起疑心,但轩辕澜琴却突然色变,正欲说话,程梦琪却抢先喝叱道:“娟儿,赶快将香囊收起来,放回房中等会再戴!” 见程梦琪如此言语,轩辕澜琴不便再说什么,但她脸上的疑惑之色却并未稍减。凌娟似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做了一个鬼脸,急忙起身跳到亭外,同时娇笑道:“是,师父!师父现在才提醒,是否有些晚了呢?” 程梦琪闻言骤然色变,惊叫道:“娟儿,你想干什么?”她边叫边起身向凌娟追去。 闻到凌娟那香囊中的香味,杜奇并无不适之感,但见到轩辕澜琴的反应,程梦琪和凌娟又相继借故离开养心亭,已心知不妙,正欲招呼仍然坐在那里的轩辕澜琴和许秋婵注意应变时,突觉身后一股强横的劲力狂涌而至。 根本来不及应变,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杜奇旋身提掌迎向那股力道。 虽是仓促应变,杜奇仍将偷袭他的程良友击得飞出养心亭,他却纹丝未动。 骤遇此变,杜奇正欲喝问时,蓦觉脚下一软,整座养心亭突然陷入地面,杜奇临危不乱,急忙奋起神威,身形一晃,似一道闪电射向养心亭外。 杜奇的身形刚动,突闻一声轻笑响起,程良友已阻住杜奇的去路,双掌一荡,挟着强横的狂飙,猛地向杜奇当头罩下。 杜奇来不及取用刀剑,只能以掌对掌。 四掌相击,程良友固然被杜奇击得倒飞出去,而且还受了一点轻伤,但杜奇却并未如愿蹿出养心亭,被逼得与养心亭一同陷入地下,坐在那里似来不及反应只顾惊叫的轩辕澜琴和许秋婵自然落得与他同等下场。 在下落的过程中,杜奇暗运玄功,欲尽量减缓下降的速度,突见仍在尖叫的轩辕澜琴身子微微摆动,下降之势虽然仍是疾急,却不虞掉下去受到什么伤害,这与她刚才来不及反应和现在在惊惶中仍能冷静应变的境况大相径庭;而许秋婵却毫无应变之举,不知她是被吓得只顾尖叫还是已经失力,若然就此摔将下去,必会伤得不轻。 见此,杜奇不由意念一动,不但未减缓下降之势,反而加速下落,同时放声猛吼,似是骤然遇到危险被吓坏了身不由己一般。 有感于许秋婵对他的情意,杜奇自然不愿让许秋婵受到任何伤害,于是,杜奇假作不经意地伸手乱抓,将许秋婵拉到身边搂入怀中,他一边功聚背部,一边微微用力扭身,使他的身体平躺在空中往下掉去。 虽然有备在先,但当背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杜奇仍然觉得浑身一震,他与许秋婵两人从高处自由落下与地面相撞的强大冲击力道,使杜奇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眼前金星闪耀,根本用不着假装,杜奇便不由自主地痛呼出声,那一瞬间,杜奇连推开仍趴伏在他身上的许秋婵的力气也没有。 九百二十七 被困陷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艰难地从杜奇的身上爬下来,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许秋婵惊魂未定便急忙用双手抓住杜奇的胳膊,一边使劲摇晃一边焦急地问道:“公子、公子、杜公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轩辕澜琴却是飘然着地,她似来不及检查自身的情况,便急忙蹲到杜奇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杜公子,婵儿,你们没事吧?” 许秋婵急忙焦急地道:“师父,徒儿掉在杜公子身上,徒儿没事,不知道杜公子怎么样了,你快看看他吧!”说着说着,许秋婵情不自禁地语音哽咽,最后竟嘤嘤地哭泣起来。 杜奇喘了两口粗气,才有些艰难地回应道:“我还好,我没事!” 听到许秋婵和杜奇的声音,轩辕澜琴长舒了一口气,轻松地道:“你们没事就好!婵儿不要急,我们都没事,杜公子的武功那么高强,又怎么会有事呢?” 见到杜奇开口说话,许秋婵已破啼为笑,再听到轩辕澜琴的劝解,许秋婵终于慢慢地放下心来,但她仍关切地盯着杜奇,幽怨地道:“公子,你真傻!” 感受到许秋婵的关爱和情意,杜奇顿觉心甜如蜜,那一刻,杜奇甘愿为许秋婵付出一切,为了保得许秋婵平安,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轩辕澜琴虽然在劝解许秋婵,但她似并未真正放心,关切地对杜奇道:“杜公子,你受伤没有?伤得重不重?快给我看看!”轩辕澜琴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春葱也似的右手向杜奇的右腕抓去,似欲给杜奇把脉查看杜奇的伤势。 刚着地的那一刻,杜奇虽然感觉到有些难受,却根本没有受伤,看在许秋婵的面上,他也没有拒绝轩辕澜琴的意思,但在轩辕澜琴即将抓住他的手腕之际,杜奇忽然心中一动,急忙翻身坐起,不着痕迹地躲过轩辕澜琴的手,同时运功逼出一口鲜血,装着有些吃力而痛苦地强笑道:“前辈,我真的没事!” 轩辕澜琴似并未相信杜奇的话,嗔怪道:“你看你,都吐血了,还说没事?快让我看看!”轩辕澜琴一边说话一边仍然向杜奇的右手腕抓去。 杜奇双腿一盘,双手抱往小腹前,再次不着痕迹地躲过轩辕澜琴的手,以感激的口吻说道:“些许小伤,何劳前辈出手,晚辈自己调息一下便可!” 见杜奇明言拒绝,轩辕澜琴便知趣地收手,似欲说话,却终未再言,最后缓缓起身打量周遭情形,似欲找寻出去之法。 刚掉在此地,杜奇便已对所处之境了然于心:他们虽是与养心亭一并沉入地面,但养心亭的亭顶并未随着他们坠落,而是卡在上方百余丈处形成一个巨大的顶盖,四周壁面光滑,与地面竟是直接用铁水浇铸而成,即使是壁与地的连接处也没有一丝缝隙,整个壁面微向内凹,越向下越显宽敞。处于此境,即使武功再高,若无外面的人利用机关挪开上方的亭顶相助,也难脱困而出。 无端被困在此,杜奇不由暗责自己太大意太相信人,他不明白的是,他从未听说过程梦琪这个人和她的百草山庄,她为何如此处心积虑来暗算自己呢? 程梦琪要暗算他也还罢了,为何连轩辕澜琴和许秋婵也不放过?难道程梦琪还担心轩辕澜琴和许秋婵会为了他与她翻脸不成? 看清周遭的情形,轩辕澜琴似是大惊,继而义愤填膺,但她却平静地叫道:“琪妹,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轩辕澜琴的话音刚落,一道碗口粗细的光柱由上方直射下来,使漆黑的地底顿时明亮起来,程梦琪那略显得意的声音随着光柱传来:“开玩笑?谁有心情和你开玩笑?琴姐,你可知道小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听到程梦琪的话,杜奇不由糊涂起来,若说程梦琪欲让轩辕澜琴做什么事,凭她们的交情,轩辕澜琴必不好拒绝,若说程梦琪欲取轩辕澜琴的性命,凭她与程良友的武功,根本不用费什么劲,但程梦琪为何还要冒着失败的危险将轩辕澜琴困在犹如一口深井的陷阱中呢? 杜奇思念电转,不由恍然而悟:这一切只不过是针对他所布的一个局?可是、可是……无数种可能,不断地在杜奇的脑中浮现,可无论杜奇如何猜想,也不知道程梦琪欲利用轩辕澜琴在他身上得到什么?看来只有静静地等下去,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正在暗自思量间,杜奇突听轩辕澜琴淡淡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 程梦琪轻笑道:“琴姐,你知道,小妹向来喜好药道,而毒药,也是药道的一种,可无论小妹如何努力,在这方面也远不如琴姐,所以,小妹便欲向琴姐讨要一件东西,又恐琴姐不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轩辕澜琴轻松地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你倒是早说啊,别说是一件东西,就是要我将毒术倾囊相授,我也不会拒绝,请放我们出去吧。” 程梦琪似并不为轩辕澜琴的言语所动,仍然轻笑道:“小妹何德何能,怎敢劳琴姐费神教授毒术,小妹只想要琴姐一件东西,只要琴姐将这件东西交给小妹,小妹一定放琴姐出来,并诚心向琴姐赔礼道歉,我们依然是好姐妹。” 轩辕澜琴道:“我身无长物,不知你想要什么东西?” 程梦琪笑道:“小妹知道那东西不在琴姐身上,但琴姐一定知道那东西在何处,小妹只要琴姐如实相告,小妹自会去取,待小妹回来,便是我们姐妹重叙情谊之时。” 似突然醒觉绕来绕去并未入正题,程梦琪不由自嘲道:“你看我这个人,一高兴起来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了半天还未告诉琴姐小妹到底想要什么呢?” 微微顿了顿,程梦琪接着说道:“琴姐,小妹向闻天下毒术莫过轩辕,而轩辕家的毒术古有记载,不知琴姐的毒术如何习得?” 九百二十八 轩辕澜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轩辕澜琴想也未想便回答道:“家传毒术,自然是家中长辈所传,难道还能习自别处?” 程梦琪笑道:“琴姐,明人面前何须说假话?琴姐的毒术应该习自家传毒经吧?” 轩辕澜琴似有些惊异地道:“难道你竟想图我《轩辕毒经》?” 程梦琪满意地笑道:“琴姐果然是个聪明人,深知小妹之心!《轩辕毒经》在何处,还望琴姐不吝相告。” 轩辕澜琴冷笑道:“《轩辕毒经》是我轩辕家族的镇家之宝,何等珍贵?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又怎知在何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程梦琪亦冷笑道:“既然琴姐不愿达成小妹的心愿,便别怪小妹不客气了。” 轩辕澜琴强硬地道:“你不客气又待如何?” 程梦琪轻笑道:“江湖传言,‘毒仙子’轩辕澜琴的毒术高强,直追两位兄长,不知是否能在小妹精心调制的蚀骨消魂水的浸泡中安然无恙?无论如何,都请琴姐放心,对《轩辕毒经》,小妹绝不会放弃,琴姐,你看小妹是先去找‘毒尊’轩辕澜波还是‘毒圣’轩辕澜涛,或是其他什么人呢?” 听到程梦琪这半真半假的威胁之言,杜奇不由深感骇然,不用想他也明白,轩辕家的人必定都知道轩辕澜琴与程梦琪交厚,如果程梦琪真心想要图谋《轩辕毒经》,以程梦琪及其身边人的武功,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轩辕家没有谁能逃出程梦琪的毒手! 杜奇也不得不承认,程梦琪用轩辕家人的安危来逼迫轩辕澜琴就范这一招确实是高招!面对程梦琪这一招,轩辕澜琴似乎只有妥协一途!至于轩辕澜琴如何应对,可能只有轩辕澜琴自己才清楚。 正暗自思量间,杜奇只听轩辕澜琴扬声道:“我早知道你行事向来不择手段,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是杜公子与此事无关,婵儿也是无辜的,你先将他们放出去,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听到轩辕澜琴的话,程梦琪忽然惊呼道:“你看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了呢?谢谢琴姐提醒,要不这样,只要琴姐将杜奇那小子的人头割下,小妹便立即放你和小婵出来,并发誓不再打《轩辕毒经》的主意,不知琴姐对小妹这个提议感到如何?” 杜奇闻言更是暗暗佩服程梦琪的心机深沉,用他一人之命换取轩辕家众人和《轩辕毒经》的平安,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赚钱的买卖,即使程梦琪可能会言而无信,轩辕澜琴也会赌一把,而他也不便反抗。 思虑到此,杜奇不由暗笑,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果然,正如他所料,轩辕澜琴惊异地问道:“你与杜公子今日尚是初识,为何立意要取他性命呢?” 程梦琪轻笑道:“琴姐只管按小妹的话去做,其他的最好不要多管,否则,可别怪小妹言而无信哦!小妹知道,滋事体大,琴姐慢慢考虑吧,小妹明日再来听取琴姐的好消息。”语毕,程梦琪“咣!”地一声关掉上面的小洞口,洞井内顿时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知道程梦琪已去,轩辕澜琴果然不敢再言,也无再言的必要。 沉默良久,轩辕澜琴忽然问道:“杜公子,你可是真心喜欢婵儿?” 杜奇早已料到轩辕澜琴必定会想方设法按照程梦琪的授意取他性命,只是不知轩辕澜琴如何动手,为免多费唇舌,杜奇并未直接回答轩辕澜琴的问话,而是淡淡地道:“难道前辈真的相信程梦琪的诚意?” 轩辕澜琴却不知杜奇已经洞悉一切,显得有些无奈地叹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她有无诚意?试想,我们被困在此,有选择的余地么?” 杜奇不便明言责问,唯有暗暗提醒道:“前辈可知,你这个想法很危险,这个决定更危险!” 一直在旁担心害怕的许秋婵似是并不知道原委,也跟着杜奇劝道:“师父,您与程姑相交多年,现在仍然要出手相害,显然是不讲信誉和情义之人,她的话,师父不要轻信啊。” 轩辕澜琴叹道:“痴儿,为师何尝不知如此浅显的道理?只是我们被困在此硬抗下去必死无疑!既然必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若能以杜公子一人的性命换取我们两人活命,总好过三人同死,即使她不讲信誉,杜公子也只是先走一步而已,不知杜公子以为如何?” 见轩辕澜琴如此言语,杜奇唯有苦笑道:“若是我们必死,前辈之言确实有理,只是我们虽然暂时被困,却并不一定非死不可!” 听到杜奇之言,许秋婵大喜道:“师父,公子向来能为人所不能为,一定有办法脱困,我们不必烦忧。” 轩辕澜琴冷笑道:“脱困?说得轻巧,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此陷阱上窄下宽,深达百丈,四壁及地底皆是钢铁浇铸,厚不知几许,即使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断难破之,更何况钢铁墙外尚有泥石,怎能轻易钻出?这只是表象,还不知内里有什么厉害机关?即使没有什么机关,只是将她刚才所说的蚀骨消魂水灌入,我们又如何幸免?” 杜奇明白轩辕澜琴所说的乃是实情,但轩辕澜琴却不知他之能,为了能让他甘愿就死,轩辕澜琴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能否活命,就看杜公子是否愿意了?” 至此,杜奇自认即使未弄清整个事件的原委,也不会相差太远,看着貌美如花的轩辕澜琴,杜奇却感到有些恶心起来,本欲不再理会她立即脱困而去,忽然一转念,似有些艰难地道:“晚辈与秋婵形同一人,前辈要晚辈死,晚辈本不敢有异念,但晚辈尚有许多要事待办,死不甘心哪!” 轩辕澜琴得意地微笑道:“杜公子有此言语,说明对婵儿确实真心喜欢,杜公子欲办之事,尽可交给婵儿,我想婵儿必定不会负你所托!” 九百二十九 轩辕毒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毫不给杜奇有说话的机会,轩辕澜琴紧接着问许秋婵道:“婵儿,你对杜公子一往情深,是否愿为他做任何牺牲呢?” 许秋婵不假思索地道:“只要能保公子活命,徒儿愿做任牺牲!” 轩辕澜琴道:“我要你们两人马上成亲,你们可愿意?” 许秋婵沉默不语,杜奇却道:“能娶秋婵为妻,是我杜奇的愿望也是我杜奇的福气,只是现在时、地皆不合适宜,前辈为何有此提议?” 轩辕澜琴道:“我们为了活命不得已牺牲杜公子,我心中深感谦意,于是望你们成亲后,秋婵能留下个一男半女,也好继你杜家香火,也更坚秋婵为杜公子你办事之意,让你安心,我想杜公子不会拒绝我的好意吧!” 听到轩辕澜琴这一席话,杜奇不由暗叹,这婆娘真是比蛇还狠毒,比狼还狡猾,不仅要他甘愿就死,而且还要挖走他的秘密!试想,如果他真的把欲办之事交付给许秋婵,那他所控的力量也必会交给许秋婵,她轩辕澜琴便可轻易控制那些力量,到时又怎会让许秋婵去完成他的心愿? 杜奇并不点破轩辕澜琴的用意,却拒绝轩辕澜琴的提议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哪能管得身后事?前辈的好意,杜奇唯有心领!” 听到杜奇的话,许秋婵的心突地一沉,情不自禁地惨然笑道:“想想也是,公子是何等人物,怎会瞧得起我这等薄柳之姿?” 轩辕澜琴也惊异地道:“难道你真的看不上我家婵儿?” 杜奇道:“秋婵不必气恼,我对你的情意,唯天可表!只是想到我今天无法幸免,又何必害得你终身受苦遭难?因而才不敢接受前辈的好意!” 许秋婵闻言不由喜极而泣,不顾一切地抱住杜奇,语无伦次地道:“公子,我不苦,我不怕苦!公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期待能够嫁给你,就怕公子不要我,为了公子,再大的苦难我也不怕,更何况我不苦!” 感受着许秋婵的情意,以及许秋婵那温馨的身体,杜奇几已迷失自己,双臂一环,将许秋婵紧紧地搂在胸前,用自己的脸轻轻地摩挲着许秋婵的脸面,杜奇不禁真情流露,喃喃地道:“婵儿,婵儿,我也好想你,好想娶你为妻!” 许秋婵柔柔地道:“能听到公子这句话,婵儿便是马上死去也无憾了!” 杜奇信誓旦旦地道:“婵儿、噢!婵儿,你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只要我杜奇还有一口气在,便绝不会让你受苦受累,更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我们会没事的,相信我好吗,婵儿?” 许秋婵毫不犹豫地:“公子,婵儿一直都很相信你!有公子在,我什么也不担心,什么也不怕!” 杜奇还待再言,突听轩辕澜琴高兴地大笑道:“杜公子,看来你确实是真心对待婵儿,我可以放心地把婵儿交给你了!” 说着,轩辕澜琴从身上取出一个油纸小包递给杜奇,接着似有些遗憾地道:“只可惜我们被困在此,不能亲眼看到婵儿风风光光地嫁给你,更无法为婵儿准备象样的嫁妆,这个便是程梦琪想要的《轩辕毒经》,我现在便送给你,权当是婵儿的嫁妆,望你好好收藏!” 听到轩辕澜琴的笑声,杜奇和许秋婵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放开对方,不解地望着轩辕澜琴。 听到轩辕澜琴的话,杜奇不由大讶,忆及刚才所思所想,难道是错怪了她?杜奇微微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轩辕毒经》。 见杜奇接过经书,轩辕澜琴似是心事已了,轻松地笑道:“杜公子若有闲情,可以看看这本经书,也许有助你以后行走江湖。” 杜奇质疑道:“以后?前辈是说我还有以后?” 轩辕澜琴轻笑道:“你们年纪轻轻,怎会没有以后?你们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也会让你们平安离开此处的。” 杜奇自是极欲见识见识这本刚刚才听说,似乎是极为珍贵的《轩辕毒经》,听到轩辕澜琴的话,杜奇不再多言,只道得一句:“多谢前辈厚赐!”便拆开封包的油纸,取出《轩辕毒经》细看起来。 看见杜奇的动作,轩辕澜琴不由暗感惊奇,在这漆黑的井底,她只能勉强看到身周事物的模糊轮廓,没想到杜奇居然能看经书。 似是担心影响到杜奇,轩辕澜琴轻轻地拉起许秋婵,同时轻声说道:“婵儿,你即将为人妇,为师有些贴心话要跟你说,我们到那边去。” 许秋婵虽不愿离开杜奇身边,但听到轩辕澜琴如此说,再加上师命难违,她只好随轩辕澜琴来到远离杜奇的壁角。 杜奇原以为《轩辕毒经》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毒经,其珍贵不外乎是其中所载的炼毒、制毒、识毒和施毒的方法及技巧等比较奇特而已,谁知这《轩辕毒经》竟是一本不可多见的修炼奇书,其中所述的一些修炼法门,连他也闻所未闻,若照此法修炼,必定获益非浅! 杜奇不明白的是,轩辕澜琴拥有如此宝书,为何武功才那等水平,想来其毒技也不会太高,难道是轩辕澜琴根本不知道如何依法修炼? 杜奇懒得去探究其原因,只将心思用于观看《轩辕毒经》,将《轩辕毒经》所载内容牢记在心中。 杜奇正看得入迷之际,突听轩辕澜琴轻笑道:“杜公子,这本经书如何?” 杜奇不假思索地道:“不错,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书!” 轩辕澜琴又问道:“那么,杜公子的感觉又如何呢?” 杜奇不解地道:“感觉?很好啊!” 轩辕澜琴似是微微一怔,接着问道:“杜公子这么快便看完了?” 杜奇感慨道:“此书博大精深,浩瀚如海,这点时间,哪能看完?” 轩辕澜琴踌躇了一下才说道:“杜公子,你有幸得窥我轩辕家的至宝《轩辕毒经》,此生应该无憾了,现在,赶快将经书还给我!” 九百三十 师以徒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从无强占他人之宝的嗜好,但此刻,他却不愿将《轩辕毒经》还给轩辕澜琴,于是笑道:“前辈刚刚才将此书送给晚辈,为何又要马上收回去呢?” 轩辕澜琴冷笑道:“轩辕家的东西,你以为是那么好拿的?” 杜奇轻笑道:“这书既不烫手,又没有刺,怎么不好拿?” 轩辕澜琴仍冷笑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你可知此书为何叫毒经?” 杜奇假装惊讶地道:“难道此书有毒才叫毒经?” 轩辕澜琴忽然得意地大笑道:“你小子果然够精明,只是现在才醒悟是否晚了一点呢?” 杜奇轻笑道:“为了要我的命,得知我的秘密,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只是你并不知道,我生来命贱,向不惧任何毒药,这书上的毒自然对我毫无作用,现在,我们是否应该出去了呢?” 听到杜奇和轩辕澜琴的对话,许秋婵不由大感惊愕,不信地问道:“师父,你真的在书上下了毒?” 听到杜奇的话,轩辕澜琴不由一怔,但她仍是自信地道:“别的毒,也许无法奈何你,但这经书的上毒,乃是先祖所布,甚为奇特,连我们轩辕家的人也不敢碰触,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听从我的吩咐,我还可以设法保全你的性命,并让婵儿嫁给你,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见轩辕澜琴并不相信他的实言,杜奇唯有暗叹,他实在不愿陪着轩辕澜琴把这出戏继续演完,于是挺身而起,轻笑道:“你看我象是中了毒的样子吗?” 许秋婵也连忙说道:“师父,公子所言不假!公子不但自己不惧任何巨毒,而且还能用真气为别人解除巨毒,这是徒儿多次亲眼所见的事实,就是徒儿前次中毒,也是得公子所救才能活命,师父,你就不要再为难公子了好不好?” 看了看许秋婵,又望了望杜奇,轩辕澜琴黯然叹道:“看来杜公子果然是非常之人,我们费尽心机,也无法奈何你,唉!罢了,罢了!” 听到轩辕澜琴如此言语,无论是谁都会以为轩辕澜琴已心生悔意,必不会再为难杜奇,但杜奇却隐隐感到不妙,正欲有所言语和行动时,只见轩辕澜琴身形一晃,便紧贴在许秋婵背后,双手连挥,已封住许秋婵数处穴道,紧接着一个熊抱,左手牢牢地搂着许秋婵的小蛮腰,右手死死地勒着许秋婵的脖子。 根本没想到轩辕澜琴会突然对她下手,许秋婵骤然被轩辕澜琴所制不由大惊,情不自禁地骇然叫道:“师父,你……” 不等许秋婵把话说完,轩辕澜琴便恶狠狠地叫道:“不要乱叫,再叫我就掐死你!”轩辕澜琴的突然出手,令许秋婵顿感心碎,即使轩辕澜琴不出声阻止,许秋婵也已无话可说。 阻止了许秋婵,轩辕澜琴盯着似欲有所行动的杜奇,轻笑着道:“杜公子,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我们再来谈谈交易,否则,你心爱的人性命难保!” 杜奇轻叹道:“虽然你想要杀我,但看在秋婵的面上,我并不想为难你,但你现在却拿自己的徒弟来威胁我,却是千不该万不该!” 轩辕澜琴冷笑道:“不管该与不该,你都不要过来,并且最好按我所说的去做,否则,我真会下手的!” 杜奇心中明白,此时轩辕澜琴刚刚制住许秋婵,是戒备最强,也是最危险的时刻,稍有不慎,便会给许秋婵带来无法估量的伤害,因而,他虽然有把握击毙轩辕澜琴救下许秋婵,但为防意外,也为了要释去心中的一些疑虑,杜奇只得依轩辕澜琴之意静立原地,显得无奈地道:“你要我做什么呢?” 轩辕澜琴并不知道杜奇欲杀她以救许秋婵,只当她此举果然奏效,不由得意地大笑道:“很简单,就是答应我一个要求,并发誓永远不得反悔!” 许秋婵被轩辕澜琴所制虽然感到心碎,却有些明白杜奇的意欲,不由焦急地叫道:“公子,不要、呃、不要伤害我师父!” 轩辕澜琴却并不领许秋婵的情,冷笑道:“伤害我?他现在自身难保,凭什么来伤害我?要你作好人?” 许秋婵哀求道:“师父,公子真的不惧任何巨毒,你就别再浪费药物了,与公子和谈好不好?徒儿愿以命抵命,徒儿求求你了,师父!” 原来,轩辕澜琴仍不相信杜奇百毒不浸,在制住许秋婵之后并未闲着,趁与杜奇说话之际一连使出数种巨毒,她的手法虽然隐秘超绝,却瞒不过与她一脉相承的许秋婵。 轩辕澜琴根本未将许秋婵之言当成是善意奉劝,只当许秋婵是在提醒杜奇防范,她不由怒叱道:“吃里爬外的东西,要你多言?!” 杜奇虽然不知道轩辕澜琴以前的为人心性如何,但只凭她现在为求达到目的竟以许秋婵为质来看,轩辕澜琴的品格便不怎么样;杜奇知道,许秋婵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姑娘,无论轩辕澜琴如何对她,她也不会怨责轩辕澜琴,而且还会全力维护轩辕澜琴,当下不由怜意大生,实不忍在她面前对轩辕澜琴动手。 但为了不让许秋婵受到伤害,也为了自保,更为了不让轩辕澜琴等人的阴谋得逞,杜奇仍然决定在必要时击杀轩辕澜琴,为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杜奇只得与轩辕澜琴虚与委蛇,因而,他仍显得有些无奈地问道:“什么要求?” 轩辕澜琴有些兴奋地道:“就是归顺我们?” 杜奇惊异地道:“归顺你们?你是百花宫的人?” 不等轩辕澜琴回话,许秋婵便急忙说道:“公子不得胡言,我师父向来清高,极重侠义之道,怎会与百花宫的魔徒为伍?” 轩辕澜琴却得意地道:“不错!只要你发誓效忠我们百花宫永不背叛,我们便以最隆重的礼仪恭请你出去,并甘愿听从你的吩咐,怎么样,这待遇还不错吧?” 九百三十一 秋婵玉殒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冷冷地盯着轩辕澜琴,杜奇讥笑道:“杀我不成,便欲招揽,这就是你们百花宫的惯用伎俩?” 轩辕澜琴并不以杜奇的讥笑为意,反好言劝道:“一直以来,我们百花宫都对你礼敬有加,欲请你加入我们带领我们大家,可你却不领情,一再与我们百花宫为难,我们仍不计前嫌诚心相请,只要你愿意,不但立享荣华富贵,而且还有秋婵相随,这是对你有益无损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杜奇懒得与轩辕澜琴理论此事,断然拒绝道:“既然你是百花宫的人,便应该知道,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加入百花宫,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轩辕澜琴闻言神色一变,怒叫道:“既然你这个小杂种不识抬举一心想死,老娘便成全你!现在,说出你的秘密,交出你的信物,和《轩辕毒经》一块放在地上,然后自裁,否则,我马上掐死这个小贱人!” 见轩辕澜琴的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未免她立即动手给许秋婵造成伤害,杜奇忙道:“我的秘密有很多,你想知道什么呢?” 轩辕澜琴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好整以暇地道:“不管你有多少秘密,都全部说出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未免夜长梦多,杜奇决定尽快扑杀轩辕澜琴以救许秋婵,但他看到许秋婵那哀怨的神情,又不由有些迟疑,好意劝道:“前辈,看在婵儿的面上,我再叫你一声前辈,请将婵儿放开,我们再好好谈谈如何?” 似是有些害怕杜奇不顾一切地暴起发难,轩辕澜琴稍微调整了一下身子,更好地藏在许秋婵身后,强硬地道:“好好谈谈?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好好谈谈?赶快照我说的话做,否则,我马上扭断这小贱人的脖子,让你后悔一辈子!”说着,轩辕澜琴的双手同时用劲,勒得许秋婵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见状,杜奇的心不由提了起来,急忙叫道:“不要伤害婵儿!” 轩辕澜琴闻言反而更用力地勒着许秋婵,狞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还不赶快说!难道你真要逼我动手不成?” 杜奇实在不愿在轩辕澜琴面前妥协,唯有说道:“如果你胆敢伤害婵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着,杜奇将《轩辕毒经》收入幻天镯,准备不顾一切地击杀轩辕澜琴解救许秋婵。 似是知道杜奇的用意,许秋婵挣扎着艰难地道:“公子,不要伤害我师父!” 轩辕澜琴嗤笑道:“伤害我,他现在敢动吗?凭什么来伤害我?要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来做好人?!” 并不在乎轩辕澜琴如何对她,许秋婵仍然一心为轩辕澜琴着想,善意地道:“师父,公子如果真要为难你,你挟持我也是没有用的,师父,请你不要再与公子做对了,和公子和好吧,徒儿保证公子绝对不会伤害你!” 听到许秋婵的话,轩辕澜琴不但没有醒悟,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再不住嘴,我便弄死你!” 许秋婵痛心疾首地道:“师父,如果你杀了我,公子一定会杀了你!师父,你一向最疼徒儿了,就相信徒儿一次,看在徒儿的面上,放过公子吧。” 轩辕澜琴虽然明知许秋婵之言不无道理,但她仍然坚信,在这陷阱之中杜奇为活命绝不敢杀她,见许秋婵在她的控制之下仍然毫无顾忌地为杜奇求情,轩辕澜琴不由气从心底起,恶从胆边来,恼怒地叫道:“看在你的面上,你有多大的面子,竟敢让我放了那小子?既然你这样相信他,我到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胆子来杀我?”说着,轩辕澜琴的右手突然离开许秋婵的脖子,挥起一掌狠狠地击在许秋婵的太阳穴上。 许秋婵早已失力被制,哪禁受得住轩辕澜琴这全力一掌?顿时被打得身子偏向一旁。 轩辕澜琴右掌击中许秋婵的同时已松开左手,趁许秋婵的身体因受力不住往旁边偏倒之际,用力将许秋婵向前推出,紧接着左脚飞,狠狠地踹在许秋婵的后腰上,许秋婵本向旁边跌倒的身体立即向前飘出。 见轩辕澜琴突然接连向许秋婵狠下辣手,杜奇欲救不及,顿感心胆俱裂,狂叫道:“不!”同时身形一晃,以最快的速度接住疾速向他撞来的许秋婵。 许秋婵的身体刚刚入手,杜奇的心便不由一沉,急忙将长生真元输入许秋婵体内,但已回天乏术,轩辕澜琴的接连重击,已震断许秋婵的心脉,踢碎许秋婵的脊椎,夺去许秋婵的生机。 全力一脚将许秋婵踢出,轩辕澜琴并不罢休,如影随行般紧跟而上,双掌一扬,狠狠地击向许秋婵。 明知许秋婵活命无望,杜奇仍然不愿许秋婵再受到伤害,不停地将长生真元输入许秋婵的体内,根本顾不得反击轩辕澜琴,他只好抱着许秋婵微一转身,毅然凝劲于背硬接轩辕澜琴的双掌。 轩辕澜琴的双掌击中杜奇,竟毫无罢手之意,紧接着双手连连挥扬,顿时,轩辕澜琴的双掌似雨点一般般落在杜奇的背上。 得杜奇长生真元的维持,许秋婵软躺在杜奇的怀里,努力地绽开笑容道:“能死在公子怀里,我很高兴,谢谢你,公子,不要、不要伤害我师父,你要、要……”话未说完,许秋婵便头一歪,从口中溢出一缕殷红,就此香消玉殒。 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在眼前,杜奇不由悲痛欲绝,同时也不由悔恨不已!要不是他疑心许秋婵,刚掉落下来时便解除许秋婵所中之毒,使她恢复功力,也许便不会被轩辕澜琴所制;要不是他欲弄清轩辕澜琴到底有何目的,看看许秋婵是否已经背叛他,在轩辕澜琴刚刚制住许秋婵时便立即出手,许秋婵又怎会受到伤害?要不是他一再犹豫不决,更是未识清轩辕澜琴的心性妄用强硬言语激怒轩辕澜琴,许秋婵又何以会丢掉性命? 九百三十二 辣手摧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许秋婵之死,杜奇只顾自怨自艾。伤心悲痛之余,根本懒得理会轩辕澜琴对他的攻击,只是轻轻地拭去许秋婵嘴角的血迹,端详良久才将许秋婵的身体轻轻地平放在地,见轩辕澜琴仍无收手之意,杜奇不由大喝道:“够了!” 轩辕澜琴闻声不由一惊,不自觉地收手退开两步,但她旋即冷哼道:“你小子果然不简单,没想到如此抗打,哼,想生离此地?没那么容易!”说着,一柄短刃,自轩辕澜琴的袖内滑入掌中,闪起一道寒光,直刺杜奇的背心。 杜奇不惧轩辕澜琴的拳掌,却不愿利刃刺在身上,于是反身抓住轩辕澜琴持刀的手腕一拧,顿时将轩辕澜琴的手腕拧断,另一只手却掐住轩辕澜琴的脖子,微一用力,轩辕澜琴便已喘不过气来。 被杜奇所制,轩辕澜琴不由花容失色,但她却挣扎着嚎叫道:“婵儿临终之言尚在,你竟敢违背伤我?快拿开你的脏手,你这个恶魔!” 杜奇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提起婵儿?本来,看在婵儿的面上,你若不来招惹我,我便不会伤害你,但你现在不但招惹了我,而且还想杀我,最可恨的是,你竟然对全心维护你的徒弟痛下杀手,如此蛇蝎心肠,留你何用?” 语毕,掐着轩辕澜琴脖子的手用劲一扭,顿时将轩辕澜琴的脖子扭断,轩辕澜琴似有些不信地大睁着双眼就此气绝,随着杜奇松手软倒在地。 望着许秋婵的尸体,杜奇不由肝肠寸断,猛地大喝一声,突然双手连挥,七昧神火狂喷而出,射落在钢铁铸就的陷阱壁上经久不熄。 在七昧神火的焚烧下,陷阱壁慢慢地变软化成铁水,流淌下来将许秋婵和轩辕澜琴的尸体熔化。杜奇早已飞身而起,一掌将盖在陷阱口的亭顶击破,紧接着跃出陷阱,见守在旁边的程良友猛地向他扑来,杜奇冷哼一声,挥掌迎向程良友,同时大喝道:“程梦琪,给老子滚过来受死!” “轰!”两掌相击,爆发出的强横劲气,激得四周的沙石四射。闷哼声中,程良友的身体猛地倒飞而去,他刚刚落地,便双脚发力,毅然向远处逃离。 杜奇恼恨程良友一再偷袭,再加上他早已决定铲除百花宫,对百花宫的人绝不轻饶,又悲痛许秋婵新逝,此时哪肯让程良友逃去,身形一晃,便已追到程良友身后,一掌便向程良友的后心击落。 程良友的武功虽然高强,又自视甚高,但却似不敢与杜奇正面交手,偷袭之后不管是否得手,便立即抽身逃走,此时见杜奇追来,仍然不肯稍停,对杜奇的攻击,竟不还击,只是凝劲于背,硬受杜奇一掌。 “噗!”地一声,杜奇那一掌狠狠地印在背上,程良友只觉浑身一震,强大的力道,使他一阵气血翻涌,“哇”地一声,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却借力更加快速地前掠去。 一掌得手,杜奇并不罢休,见程良友拼着受伤仍要逃走,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当即脚下用劲,身形如电猛追不舍,只两三个起落,便已追到程良友身后,扬手又是一掌击在程良友的背心上。 受此一掌,程良友身不由主地向前飞出,杜奇疾步赶上,又是一掌击在程良友身上,只听一阵密集的骨碎声响起,程良友顿时被击落在地,七窍溢血,狰狞地望着杜奇,绝望地笑道:“小子,你够狠,有种的再来一下,看你、活、活不活、活得过、过今……” 话未说完,程良友一口气接不上来,顿时气绝。 击毙程良友,杜奇仍不解恨,见前方一座凉亭中似是有人,便不顾一切地急掠过去,见正是程梦琪和凌娟似是正在向五六名侍女丫头交待什么事情,当下不由大吼一声,飞身扑向程梦琪,双掌挟着狂猛的劲道,直击程梦琪的头脑。 凌娟等人看见杜奇似凶神恶煞一般扑来,皆不由大惊失色,惊叫着纷纷逃出亭外,程梦琪却娇呼一声,直接从亭中纵身而起迎向杜奇,双手挥动间,她的双袖顿时注满内劲,似两根钢棍般交叉在前,拦腰剪向急驰而至的杜奇。 杜奇双掌改直击为下按,将程梦琪的双袖按下,他却借力飘起,左脚踏在程梦琪那尚未落下的一条衣袖上,右脚猛地踢向程梦琪的头部。 杜奇的右脚刚刚踢出,程梦琪便猛地后仰,紧接着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她的人便似劲箭一般向后射出,穿过亭心落向亭后。 见程梦琪尚未接招便毅然向后退走,知道程梦琪刚才迎向他并非是要拦截,而是要引诱,杜奇却毫不在意,一脚踢空,紧接着双臂一振,仍然向程梦琪飞扑追去。 程梦琪刚刚穿出那座亭子,突然从亭顶罩下一面巨网,同时,方才四散逃出的凌娟和侍女丫头纷纷纤手飞扬,各类暗器分从前方和两侧射向杜奇,而稍远处的树后和草丛中更是射出无数支劲箭,直射紧跟在程梦琪身后的杜奇。 显然,这些暗器和劲箭意不在伤毙杜奇,而是欲稍阻杜奇疾向前掠的身形,只等巨网将杜奇罩住,紧接下来的才是杀着。 杜奇早已看得分明,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双掌连挥,排开前方疾射而来的暗器和劲箭,在巨网罩下之前掠出凉亭。 程梦琪的武功虽然高强,又是谋定而动,但仍不及杜奇快捷,她刚刚穿出凉亭飘落在地,杜奇已追到她的上方,她正欲旋身再退时,却被杜奇一掌击在头顶,她只觉得脑袋一震,耳内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掌击毙程梦琪,对四射而来的劲箭视若无睹,杜奇在空中的身形一旋,毫不停顿地追向见机不妙正欲四散逃走的侍女丫头,毫不留情地将她们一一击毙。 凌娟距杜奇最远,又逃得最快,但此时也才逃出百余丈,躲往一株大树后。 九百三十三 百花圣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在此以前,杜奇虽从未见过凌娟,而凌娟又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但在此次谋算杜奇的过程中却担任了重要角色,杜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立意亲手将她击毙,此时见她已越过那些躲在暗处的弓箭手,远远地躲往别处,杜奇身形微动,便已跃起在空中,紧接着似一道闪电向凌娟藏身处扑去。 杜奇刚刚跃起,便双手连挥,镂空月牙镖向四周暗中那些弓箭手狂射而出,顿时,草丛树后传出一连串的惨号痛呼,直到再无一支暗箭射出。 射毙暗中那些弓箭手,收回镂空月牙镖,杜奇仍然在空中飞行并未落地,但此时他已追到凌娟身后,猛然喝道:“站住!” 凌娟闻声回头望见杜奇已经追到,不由心胆俱裂,心知逃走无望,疾掠的身形一顿,急忙反身跪倒在地,连连向杜奇磕头求饶道:“杜公子,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饶我一命,你叫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似不虞凌娟会回身求饶,杜奇见状不由一怔,击向凌娟的掌势也不由一顿,本欲就此放过凌娟,但见凌娟为了活命不但向敌人跪地求饶,而且一副谄媚讨好任人摆布的模样,若是她以后再遇上危难,为求自保不是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思虑及此,杜奇对凌娟顿生厌恶之感,冷冷地道:“似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老子岂敢让你活在世上?” 说着,杜奇正欲一掌击毙凌娟,突听一人叫道:“公子手下留情!” 杜奇闻声不由一惊,这声音虽不高吭,但却蕴含无穷劲道和威严,字字有如惊雷,起音时尚在极远之处,声落时已到近前,当下再也顾不得击杀凌娟,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妪挺立在凌娟身后五丈开外,连杜奇都未看清她是怎么来到近前的,就好似她一直就站在那里一般。 看见那老妪,杜奇不由双眸一凝,心中更惊,正欲发问,却听凌娟喜出望外地叫道:“圣母救我!” 那被凌娟称为圣母的老妪对着杜奇和善地一笑,随后才问凌娟道:“我叫你们出去办事,曾严令你们不得生非惹事,为何要无端谋害杜公子?” 膝行转向那老妪,凌娟磕了三个响头才惶恐不安地道:“回圣母的话,此次师父带我们出去,一直牢记圣母的吩咐,不敢有丝毫懈怠,前日与百毒仙子轩辕澜琴相遇,她说杜公子无端杀害了她的兄长轩辕澜波,请师父帮忙对付杜公子,师父却不过轩辕澜琴再三请求及情面,不得已才令后辈先回庄布置,他们设法将杜公子带回庄来,没想到此事竟惊动了圣母,后辈真是罪该万死!” 那圣母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妄想对杜公子不利?确实是该死!”语毕,那圣母右手微动,一掌将跪在她面前的凌娟击飞,撞在旁边的一株大树上软软滑落在地,再无丝毫动静。 杜奇本不欲放过凌娟,但见凌娟在那圣母掌下哼都未及哼一声便已毙命,却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悲哀之意,责问道:“既要杀她,为何又要阻止我?” 那圣母似无事人般微笑道:“老身阻止公子,是要向她探问事情原由,现在事情既明,她又确实该死,留她何益?这不正遂公子之意么?” 杜奇又道:“你也是百花宫的人?” 那圣母道:“老身向百花,在宫内人称百花圣母,乃是百花宫的创始人,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杜奇道:“看你慈眉善目,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既然创建了百花宫,为何不严加约束,任门人肆意为非作歹呢?” “百花圣母”向百花低眉道:“公子指责的是!百花宫走到今日这般地步,无论如何,都是老身的过错,不过,对百花宫,公子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了点吧?” 杜奇道:“我虽曾放言要铲除百花宫,但几时主动去找过百花宫的麻烦,哪一次不是你们百花宫找上门来?无论如何,我杀了百花宫不少人乃是不争的事实,你若要为他们报仇,我接着便是!” 向百花道:“公子自认是老身的对手?” 杜奇傲然道:“是与不是,试过便知,实不相瞒,我对百花宫的人向无好感,多说无益,请动手吧。” 向百花道:“老身若欲与公子动手,岂会等到现在?” 杜奇冷哂道:“你不会天真得要我自裁吧?” 向百花道:“老身老矣,早已过了天真的年岁,公子不必多虑。” 杜奇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告辞!” 向百花急忙阻止道:“公子且慢!” 杜奇只好停身道:“你还有何指教?” 向百花道:“老身留住公子,是想送公子一件东西。” 杜奇闻言不由暗感奇怪,他杀了百花宫那么多人,作为百花宫的创始人“百花圣母”向百花不但不找他理论,竟然还要送他东西,他真不知向百花到底欲做什么?又会送他什么东西? 正暗自思量间,只见向百花从袖中取出巴掌大一块金黄色的薄片,双手呈到他面前,郑重地道:“届时尚请公子屈驾莅临!” 杜奇接过一看,那薄片竟是一张纯金制成的请柬,一面印有“请柬”二字,另一面却印有:“送呈:襄阳杜奇公子台启,百花宫定于八月十五日在九宫山莲花峰举行百花争艳大会,恭请杜奇杜公子光临指导,向百花敬邀。” 杜奇根本没想到向百花会送这么一张请柬给他,毕竟他与百花宫的关系是敌非友,向百花请他去参加百花宫的百花争艳大会于情于理皆似不合,难道向百花自认无法将他拿下,所以才以此为幌子,布好陷阱等他自投罗网?但他又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只是这个向百花,杜奇自认绝敌不过她,若向百花要杀他,只凭自身武功修为便已足够,根本用不着再布什么陷阱,可是,向百花邀他参加百花宫的百花争艳大会又有何用意呢? 九百三十四 无意偶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既然想不通,杜奇便懒得再想,于是道:“我若有时间,一定准时到达。” 向百花满意地笑道:“好,到时我一定恭候公子大驾光临,公子请便!” 杜奇将请柬藏入袖中收进幻天镯,拱手道:“告辞!” 向百花亲自将杜奇送出百草山庄,一路上有意无意地与杜奇闲谈了几句,看似漫不着边际,实则是在向杜奇套近乎拉关系。 辞别向百花,离开百草山庄,杜奇突感一阵迷茫,先前百花圣母向百花突然现身,他本以为必有一场恶战,谁知竟如此意外地草草收场,念及许秋婵身亡,杜奇甚感悲伤,一时竟不知该去何方,只是信步游荡,不知不觉间登上一座小山岗,根本没有心情观望四周的美景,他那悲伤的情结自然难以舒畅。 一直以来,杜奇皆以为聚集在他身边的女子唯许秋婵没有其他目的,也未受人所迫,谁知许秋婵仍是轩辕澜琴布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但这并未改变他对许秋婵的情意,如马雨筱一般,许秋婵也是为了维护他而香消玉殒,这怎不令杜奇倍感情伤。 这次杜奇本为如约见鲁妙儿而来,谁知却未如愿,这对他来说不知是福是祸?他虽懒得去思考这个问题,但仍难忘鲁妙儿的音容笑貌,念及她两次相见当面不认,杜奇又有些不想再见到她。 最令杜奇伤感的莫过于秦馨,想他为了保护秦馨,曾数次差点丢了性命,他的秘密,也是秦馨最为了解,谁知重逢之际,秦馨一不遂意竟然突下杀手,若不是娇娇奋力相救,这世上哪还有他杜奇? 秦馨虽欲取他性命,但虑及秦馨的立场,杜奇并无一点怨意,虽然已明白秦馨当日与他情定庐山便是另有目的,他仍然对秦馨念念不忘,只是已不敢有再与秦馨相交的奢望。 思到极处,杜奇突然放声长啸,随后哀怨地自语道:“妙儿、妙儿,我好想你!你可曾想起过我?为何两次相见皆拒不相认呢?” 感慨良久,杜奇又幽幽地自语道:“馨儿、馨儿,我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何如此无情呢?” 杜奇的话音刚落,突听一人轻笑道:“多情总被无情误,苦!” 杜奇闻声不由一惊,急忙收回心神,才知道他竟在此伤感悲思了一晚,幸好没有仇人闯来,感觉到说话那人也并无恶意,于是问道:“朋友雅兴高昂,可有治情良方?” 见问,那人缓步从一株大树后踱出,望着杜奇,仍然轻笑道:“情之为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众人明知其苦,却又偏偏趋之若鹜!在下俗人一个,偶见兄台为情所伤,一时忍不住信口雌黄,并无兄台所需良方,见笑、见笑!” 此时天已大亮,杜奇见那人十八九岁的模样,身材匀称,相貌俊雅,书生打扮,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映着东方天际的霞光,周身上下泛出一层淡淡的金黄,信步由树后转出,那优雅的神情姿态无不令人叹服。看着那人,杜奇忽然涌起一股自惭形秽之感,忙抱拳为礼道:“在下杜奇,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优雅地还礼道:“杜兄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范文聪深感荣幸!” 杜奇道:“原来是范兄,久仰,久仰!” 范文聪轻笑道:“杜兄好虚伪!” 杜奇不解地道:“范兄所言何指呢?” 范文聪轻笑道:“杜兄以前听闻过在下的名号么?” 杜奇坦言道:“今日首闻。” 范文聪依然轻笑道:“这就是了,在下刚从家中出来,从未在外人面前报过名号,今日又是与杜兄初见,杜兄怎么想也不想便连道久仰呢?” 杜奇不知这范文聪是何来路,更不知找上他有何企图,此时见范文聪如此斤斤计较,不由哑然失笑,忙道:“范兄的见解果然独到!在下此间事情已了,再无逗留的必要,我们就此别过,但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范文聪轻笑道:“在下初出江湖,人生地不熟,亟需杜兄这样的老江湖带路,还望杜兄莫辞鼎力相助!” 杜奇苦笑道:“在下亦刚刚出道并非老江湖,可能无法帮到范兄。” 范文聪仍轻笑道:“无妨、无妨,只要杜兄愿意带着在下在江湖中走走,便是对在下最大的帮助,如果杜兄觉得两人寂寥,在下还有三个好兄弟,皆是首次行走江湖,我们便一道与杜奇兄同行如何?” 只一个范文聪,杜奇便不愿与之同行,更何况是四个之多,杜奇自然更加不愿,于是推辞道:“在下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不善与人同行,范兄既然有好兄弟作伴,有无在下并无影响,更何况在下仇家遍地,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范兄与在下同行,岂不是将自己和三个好兄弟置于险境?所以,此事尚请范兄再斟酌斟酌。” 听到杜奇的话,范文聪竟然兴奋地道:“没想到杜兄的生活如此多姿多彩,看来在下果然未选错人,这一番下来必定获益非浅,在下喜欢得很,在下那三个好兄弟也必定会感到高兴,因此,万望杜兄莫辞,辛苦一下成全我们。” 无论范文聪如何言语,杜奇皆不会与他们同行,正待再辞,范文聪却叫道:“兄弟们,都出来见过杜兄!” 随着范文聪的呼唤,从另三方的大树后缓步踱出三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来,他们皆与范文聪的年龄相仿,一个身着紫衣,一个身着黑衣,另一个全身上下闪闪发光,不知穿着什么料子做成的衣裳。 看着范文聪等四人出现的方位,杜奇不由暗惊,原来他们四人分从四个方位早将他围在核心,昨晚由于心有哀亦有所思,竟不知他们是何时到来? 即便是刚才,他只顾与范文聪对话,根本未注意到近处还有三人,若是他们四人欲对他不利,在刚才那种失神的情况下,以他们四人的修为,其中任何一人出手,杜奇自认都难幸免。 九百三十五 四大公子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范文聪等四人哪知杜奇的心思,那三人刚刚现身,便兴高采烈地围在杜奇面前,身着紫衣那人微笑道:“在下虽闻江湖事,却不知江湖情,今日幸遇杜兄,实乃林武明之福!” 身着黑衣那人亦兴奋地笑道:“能得杜兄带领,许友才深感荣幸!” 身着闪光衣服那人豪迈地笑道:“杜兄,秦永智不会说话,只等杜兄一声令下,我们便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江湖之行吧。” 范文聪紧跟着说道:“不怕杜兄笑话,我们四人为闯荡江湖,特意为自己取了名号,在下自号‘风灵公子’,林武明号‘雨润公子’,许友才号‘雷鸣公子’,秦永智号‘电闪公子’,虽然我们自知这名号不怎么样,但却聊胜于无,不知杜兄以为如何?” 杜奇实不愿与这四个看似精明干练,又似天真无邪的公子哥儿同行,毕竟他欲行之事多阻挠,而且凶险无比,又不知这四个公子哥儿来自何处,到底有何企图?于是道:“风雨雷电四公子,这名号确实不错,以四位的本事,天下何处不能去得,又何须要在下领路?” 范文聪道:“不瞒杜兄,先前我们四人也这样认为,可一出家门,才知这天下实在太大,举目茫然,没有人领路,实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林武明道:“杜兄请放心,我们虽然要烦杜兄领路,但并无确切的去处,只是跟着杜兄到处走走,杜兄欲到何处,我们便到何处,杜兄欲行何事,我们绝不会向外人提及,更不会无端干涉。” 许友才接着道:“正是如此,倘若有人欲对杜兄不利,我们绝不会答应,这对杜兄来说有益无损,所以,尚请杜兄莫辞。” 秦永智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见杜奇似是仍不同意他们的提议,范文聪又道:“杜兄,相逢便是有缘,我们是诚心欲与杜兄同行,若杜兄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敢勉强。” 林武明接着道:“杜兄只管前行,我们自会在后跟随,只是杜兄不要当我们别有用心,是在跟踪杜兄便是。” 许友才亦跟着道:“正是!还请杜兄不要走得太快,有意将我们撇下。” 秦永智道:“杜兄学究天人,若成心欲撇下我们独自他往,确是轻而易举之事,许兄这个提议很好,在下赞同!” 杜奇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来说去,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既然他们愿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若他们影响到欲行之事,到时再甩掉他们便是,若他们胆敢别有用心,除掉他们也未尝不可,于是道:“既然四位兄台早有主意,在下不便多言,但有一事,在下必须事先言明。” 范文聪忙道:“请杜兄吩咐。” 杜奇道:“无论何时何地,请四位兄台不要胡乱出手伤人。” 范文聪笑道:“杜兄请放心,此事不劳杜兄吩咐,我们也会如此做。” 林武明道:“到时是否出手,如何出手,全凭杜兄做主,我们绝不会自作主张,这个请杜兄放心。” 许友才道:“但若是有人危及到杜兄和我们四人的生命,我们绝不会袖手!” 秦永智道:“这个应该可以有!” 见他们如此言语,杜奇实在不知道还有何话可说,只得道:“但愿四位兄台言而有信,走吧!” 范文聪大喜道:“不知我们首站到何地,杜兄可否告之?” 范文聪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但杜奇闻之却不由一愣,现在他实不知去何处?若去京城寻找鲁妙儿,势必不能如约赶回世外山庄,毕竟现在通天门可是他的势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被武开用药物控制的那些通天门人吃苦受罪,更何况稍后还要赴百花圣母之请。 思虑再三,杜奇决定先到世外山庄,送还武开的储物戒,他便可抽身前往京城寻找鲁妙儿,力争将章家弓取在手中,顺便看看相助三公子一事进行得如何,然后再赶回来赴百花圣母之请,随后再参加通天门聚会,至于以后的行程,唯有再见机而定,于是道:“在下想先到大别山去转转。若无他事,再到京城去逛逛,不知四位兄台意下如何?” 范文聪道:“在下四人并无一定的去处,又无事待办,所以,杜兄尽管去办自己的事,我们只是跟着杜兄瞧瞧热闹,顺便增长一点见识。” 杜奇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大别山,四位兄台请!” 范文聪道:“杜兄请!” 杜奇不再谦让,略微辩别了一下方向,领先奔下山岗,径向渡口而去,准备横渡长江。 欲渡长江,最近的渡口便是九江。 九江渡口是长江边上一个大渡口,极为繁盛。 尚未到达渡口,路上的行人便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范文聪等四人见之不断啧啧称奇,还有路边那些茶寮酒肆,也引得范文聪等四人惊异无比,不断向杜奇问这问那,那模样,就好象他们四人刚从深山大泽中出来,从未见过此等场面和景象一般。 对范文聪等四人的问题,刚开始时,杜奇还能一一告之,可见他们越问越离谱,越问越幼稚,杜奇实不愿再答,也不便再答,只得道:“此况只是常态,四位兄台可观不可言,亦不必多问,更不必大惊小怪。” 范文聪讪讪地道:“杜兄所言有理,再如此下去,确实显得我等无知了。” 范文聪话未落音,林武明仍象先前一般惊异地叫道:“那是什么状况?” 许友才没好气地道:“没有听到杜兄才说过的话么,可观不可言,亦不必多问,更不必大惊小怪,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林武明急道:“不是,前面确实有状况,不信你自己看看!” 杜奇早已瞧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家茶寮前围着一大堆人,似是正在看什么热闹,想必有不寻常之事发生,倒不是林武明有意大惊小怪,杜奇不由招呼道:“我们去看看!” 九百三十六 夹缠难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范文聪等四人闻言不由欢呼一声,拥着杜奇急步奔到那堆人后,许友才和秦永智毫不客气地排开挡在前面的人群,许友才客气地道:“杜兄请!” 杜奇领着范文聪等四人挤进人群,只见众人围着的空间,两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姑娘正在向躺倒在地的四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壮汉拳打脚踢,其中一个姑娘一边手脚并举一边还愤愤地娇叱道:“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来招惹你家姑奶奶?不打你们不长记性,你们给姑奶奶记好了,以后若再敢调戏女孩子,姑奶奶定取你们的狗命!” 杜奇看出那四个壮汉并非寻常的小混混之流,而是身怀高强武功的江湖人物,那两个姑娘虽然气势汹汹,但下手却不重,根本未存心伤人,然而那四个壮汉却不敢还手,也不敢爬起来逃走,显然先前曾在那两个姑娘手下吃了亏,现在才任由她们怒骂踢打解恨。 听到那姑娘的言语,看着眼前的情形,杜奇便已略知先前发生的事,想是那四个汉子见那两个姑娘貌美,便存心占她们的便宜,或以言语相逗,甚或是动手动脚,谁知却被那两个姑娘打倒在地,直到现在仍未收场。 既知事情的大概原因,对那两个姑娘的举动,杜奇自然大为赞成,但范文聪等四人却似无杜奇的见识,见那两个姑娘对倒在地上的人仍然不依不饶,不由感到有些气愤,却又不便直接出面帮助那四人,只得以言语相激。 范文聪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如此苦苦相逼,是否过分了一点呢?” 林武明接着道:“岂止是过分了一点,简直是太过分了。” 许友才跟着接话道:“就是,无论他们四人有何不对,将他们打一顿也就算了,何须如此不依不饶呢?确实是太过分了。” 秦永智也道:“我也认为太过分了!” 围观众人闻声皆向他们瞧来,而范文聪等四人浑似不觉,一个接一个地只管自说自话,那两个姑娘闻言,竟然不再理会那四个壮汉,皆怒目瞧着他们,其中一个姑娘冷冷地道:“看你们几个长得人模狗样的,竟这样不分好歹,难不成你们和那四个登徒子是一路货色?” 似根本不知道那两个姑娘语意不善,范文聪等四人闻言神色丝毫不变,范文聪轻笑道:“姑娘差矣,我等明明是人,货真价实的人,怎会有狗样?” 林武明亦轻笑道:“我们的评判,不偏不依,有理有据,姑娘怎能指责我们不分好歹呢?” 许友才也轻笑道:“我们刚到此地,与那四人素不相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怎会与他们是同路货色呢?” 秦永智却疑惑地道:“什么是登徒子?” 听到范文聪等四人的话,众人皆不由发噱,那姑娘却仍是冷冷地道:“四位无端在此装傻充楞,是要故意找茬么?” 另一个姑娘娇却笑道:“看他们的模样,并非装傻充楞,而是实实在在的既傻又楞,琳姐不必与他们一般的见识,我们走!” 听到那两个姑娘的话,范文聪说辩驳道:“姑娘此言差矣,在下不敢说精明过人,也算明白事理,出来行走江湖,从不惹事生非!” 林武明接着道:“所以,姑娘对我们的指责,实在是毫无根据。” 许友才亦接着道:“就是,无论对谁,我们皆不会故意找茬,请姑娘放心。” 秦永智却道:“还是这位姑娘有见识!” 刚与范文聪相遇,杜奇尚觉得范文聪说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而且对事情的见解极为独到,可此时见他们四人在一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而且似是好歹难分,条理难明,实有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之嫌,当下不由笑道:“四位兄台,你们可否少说一点话呢?” 范文聪不解地道:“杜兄的意思是否是指在下等四人的话有些多呢?” 林武明道:“杜兄的意思是在下等四人不应该与两位姑娘说话?” 许友才道:“可是杜兄并未言明在下等四人应该何时说话,如何说话,说什么话呀?” 秦永智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杜兄让你们少说,便少说一点吧。” 范文聪、林武明和许友才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还有你!” 杜奇见范文聪等四人活脱脱似四个活宝,不由顿感头大,苦笑道:“常言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所谓祸从口出并不是没有道理,四位兄台皆是聪颖过人之辈,多看看便会明白一切,何须多言?” 范文聪道:“杜兄所言极是,在下必定牢记在心,绝不再多言!” 林武明道:“在下一向愚鲁,当不得杜兄如此称赞。” 许友才亦道:“能得杜兄称赞,在下深感荣幸!” 秦永智却道:“在下同意范兄所言!” 众人见范文聪与自己人说话都似有些纠缠不清,皆不由暗自摇头,那两个姑娘也不便再与他们计较,那被另一个姑娘称为琳姐的姑娘对仍躺在地上的那四个壮汉叱道:“仍赖在此,还想讨打不成?” 那四个壮汉闻言如获大赦一般,急忙爬起身来,默然挤出人群,瞬间便已逃远,其中一人似不忿被那两个姑娘折辱,高声叫道:“两个小贱人,竟敢打你洪大爷,有种的就给老子等着,老子定会让你们好看。” 见那四个壮汉去远,人群中一个年约三旬的江湖人物好意提醒道:“那四人乃是龙虎会的人,姑娘既已落入他们眼中,又曾动武,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姑娘还是趁早离去为妙。”那人话尚未说完,便急忙转身低头而去,好似走晚一点便会惹祸上身一般。 那两个姑娘毫不在意那人的威胁和此人的好言相劝,挤开正欲散去的人群,返身走到茶寮外的一张桌旁,坐下继续喝茶。 杜奇本欲离去,但听那人说起刚才那四人乃是龙虎会的人,不由意念一动,决定留下看个究竟,于是也在那茶寮外的一张桌旁坐下。 九百三十七 义助侠士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杜奇坐下,范文聪等四人不等招呼便急忙跟了过来,分坐在杜奇两侧,学着杜奇的样子取杯倒茶。 茶刚入口,范文聪等四人便不由眉头大皱,范文聪迟迟地道:“这茶,味道好生古怪,看杜兄喝得津津有味的模样,难道竟喜欢这种味道?” 林武明道:“这茶,不是味道古怪,而是极差!” 许友才亦道:“这茶的味道确实极差,难能杜兄喝得下。” 秦永智道:“在下想来,并非杜兄喜欢这种味道,而是没得选择吧?” 杜奇笑道:“这路边茶寮的茶水,本是免费供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四位兄台不必大惊小怪,如果喝不惯,不喝便是。” 范文聪等四人闻言连忙点头,范文聪轻笑道:“原来如此。” 林武明正待接话,突听远处一声暴喝响起道:“站住,别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才围聚在此看热闹正在散去的众人忽然一阵骚乱,先前好意提醒那两位姑娘的那位汉子慌乱地拨开拦路之人,歪歪扭扭地跑了过来,他的身后不远处,紧跟着十余名年在二十三四到五十左右的精壮汉子。范文聪道:“那人气息不匀,脚步虚浮,受伤了!” 林武明道:“是内伤,而且还伤得不轻。” 许友才道:“那人的武功不弱,这么短的时间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伤他者应该不是跟在他身后那些人。” 秦永智却道:“那人心地不错,杜兄,是否帮帮他?” 杜奇尚未来得及回话,那人已跑到茶寮近前,惶急地冲着那两个姑娘叫道:“两位姑娘,龙虎会的人来了,还有百花宫的高手,快走!”那人口中喊叫着,脚下却丝毫不停,惊慌失措地急向前奔。 那两个姑娘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仍然泰然地端坐在那里,那位琳姑娘毫不在意地轻笑道:“谢谢阁下提醒,那些歹徒不来便还罢了,若是敢来,我们定叫他们来得了去不得。” 那人即将奔过茶寮,听到那姑娘的话,似欲再言,却只叹了一口气,接着毫不停顿地向前奔。 杜奇见那人重伤逃命之际仍不忘提醒那两位姑娘,显是一位侠义之士,知道他有伤在身根本逃不了多远,便决意帮帮他,于是道:“拦下那人!” 范文聪等四人闻声而动,身形一闪,便已拦在那人身前,阻住那人的去路,范文聪善意地笑道:“兄台身受重伤,不宜再向前闯,可否停下稍歇?” 突然被人拦住去路,那人不由大惊,急忙闪身欲向旁边避开,但数次皆未如愿,只得停身喘息道:“在下与四位无冤无仇,为何欲断在下的生路?” 林武明道:“兄台言重了,在下等四人拦住兄台,并无为难兄台之意,而是出于一番好意。” 许友才接着道:“以兄台目前的状况,能逃出多远呢?所以,兄台若想无恙,便请过去喝杯凉茶,只要有在下等四人在,没有人能再伤你,兄台请!” 秦永智亦道:“在下等四人确实没有恶意,兄台请!” 那人镇了镇心神道:“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范文聪道:“在下风灵公子范文聪,请兄台指教。” 林武明道:“在下雨润公子林武明,请兄台指教。” 许友才道:“在下雷鸣公子许友才,请兄台指教。” 秦永智道:“在下电闪公子秦永智,请兄台指教,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强作轻松地道:“原来是范公子、林公子、许公子、秦公子,久仰、久仰!在下韩明柱,本不敢拒绝四位公子的好意,但在下尚有急事待办,只好有负四位公子的美意了,不至之处,尚请四位公子海涵,我们就此别过!” 韩明柱的话音未落,突听一人轻笑道:“想走?你走得了么?哈哈,四位公子援手之德,在下感激不尽,待在下收拾了那厮,再来与四位公子叙礼。” 见追来那十余人已围在四周,听到那人的话,韩明柱不由大惊失色,哀怨地望了范文聪等四人一眼,突然一挺胸膛,冷笑道:“凭你,就想收拾你家大爷?来吧,是你一个人上还你们一块上?”语毕,韩明柱作势便欲向那人扑去。 范文聪急忙拦住韩明柱,轻笑道:“韩兄有伤在身,不宜妄动!” 林武明正欲接话,突听那位琳姑娘冷喝道:“龙虎会的贼子,既然有胆量找上本姑娘,又何必牵怒旁人呢?有本事的尽管冲我们来便是!” 那人冷笑道:“你们两个臭婊子别浪,老子现在无暇理会你们,等会自然要你们好看。” 那位琳姑娘愤然冷哼道:“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要等会呢?看姑奶奶如何收拾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说着,那两位姑娘不约而同地起身向那人逼去。 见韩明柱误会了范文聪等四人的好意,而此时那十余人已将他们围在核心,杜奇不由暗叹了一声,起身缓缓踱到韩明柱身前,抱拳为礼道:“在下杜奇,深为韩兄的义举所感,特来见过。” 闻言,韩明柱不由神色一变,正欲有所行动和言语时,只听杜奇又道:“这四位兄台拦住韩兄确实是一番好意,尚请韩兄莫要中了别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韩明柱忙恭敬地道:“不知杜公子大驾在此,在下多有怠慢,尚请恕罪!” 杜奇轻笑道:“韩兄是否欲亲自迎敌呢?” 韩明柱忙道:“正有此意,还望公子成全。” 杜奇仍轻笑道:“好,有志气!事成之后,在下定为韩兄摆庆功酒!”说着,杜奇伸手轻轻地在韩明柱的胸前击了三下,就好似鼓励好朋友上阵杀敌一般。 其他人不知杜奇此举何意,但韩明柱却欢喜无比,原来杜奇那看似不经意的轻轻三击,已将他的伤治愈,在这即将对敌之际,韩明柱怎不暗生喜意?当下急忙感激地道:“谢谢公子!” 杜奇轻笑道:“小事一桩,韩兄不必在意!范兄、林兄、许兄、秦兄,你们去助那两位姑娘吧,此处有在下足矣!” 九百三十八 英雄救美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两位姑娘正欲向这边走来,却被另外九个六旬老妪和一个六旬老叟拦住,杜奇估计那两个姑娘绝非那十个老东西之敌,才让范文聪等四人前去相助。 追杀韩明柱那十余人见杜奇明知此处危险,却仍然毫不顾忌地来到近前,皆不由暗感惊疑,正对韩明柱说话那人试探着道:“看阁下的模样,难道是想来趟这趟混水?” 杜奇轻笑道:“在下行走江湖,最看不得别人以众凌寡,更看不得有人恃强凌弱,你们之间的争端,便由你们一对一解决,生死勿论,这可是对你们有利之事,若各位连在下这点最起码的要求也不予,那就别怪在下插手了。” 似是知道以一对一无疑是让韩明柱将他们十余人各个击杀,根本没有取胜之望,那人愤愤不平地道:“阁下如此作为,岂不是有失公道?” 杜奇冷笑道:“以一对一有失公道,难道你们十余人一拥而上围杀一人便公道?既然你们要如此公道,那便加上在下,你们一起上吧!” 杜奇话音刚落,旁边一人便冷笑道:“对付你们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何用这么多人一起上?老夫一人足矣!” 杜奇见说话者乃是刚才拦住那两位姑娘的那位六旬老者,看着那老者,杜奇不由双眸一凝,冷冷地道:“百花宫的高人?” 那老者淡淡地道:“老夫乃是百花宫中一个无名小卒,哪算得什么高人?” 杜奇冷笑道:“既然你自称是百花宫的无名小卒,那么老子杀了你,想必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吧?” 那老者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想杀老夫,还得回去跟你师娘再练几年,如果不信,便亮出你的刀剑吧。” 韩明柱提醒道:“公子,此老号‘百花神叟’,乃是百花宫的第一高手。” 杜奇才不管那老者是什么百花神叟,又是百花宫排第几的高手,正欲出手搏杀他时,范文聪忽然跑过来道:“杜兄,这老家伙是在下的,还请杜兄莫争!” 杜奇笑道:“此老号百花神叟,据说是百花宫的第一高手,范兄有把握吃得下么?” 范文聪轻笑道:“如果连这么一个老得快要入土的老东西都吃不下,在下还有何脸面跟着杜兄闯荡江湖呢?请杜兄放心,别说只有这么一个老东西,即使有两个甚或是十个八个这样的老东西,在下也吃得下。” 杜奇笑道:“既然范兄如此有把握,在下便让给范兄吧,范兄请!” 百花神叟见杜奇和范文聪两个年轻人浑没把他放在眼中,不由怒笑道:“你们谁也别争,一起上吧。” 范文聪轻笑道:“对付你这么一个老东西,何用两人联手?在下一人足矣!”语毕,范文聪竟连挂在腰间的长剑也不用,只是双手箕张,身形一晃,便猛地扑向百花神叟。 那九个老妪乃是百花宫的九个百花姥姥,在拦住那两位姑娘时,便二话不说一齐围将上去,显是欲合力先将那两个姑娘擒下。 那两个姑娘虽然武功高强,却敌不过九个百花姥姥联手。见那九个百花姥姥胜券在握,百花神叟才放心地掺入杜奇所在的这方战团。 那两个姑娘正危急时,范文聪等四人正好来援。审度双方实力,范文聪等四人并未全部参战,只林武明和秦永智两人冲入九个百花姥姥的重围,林武明相助那位琳姑娘,秦永智却相助另一个姑娘,只数招便替那两个姑娘扳回劣势,逐渐取得优势,随后压着那九个百花姥姥打。 在九个百花姥姥的围攻下,那两个姑娘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招架,正惶急焦躁时,忽感压力一轻,见是有人来援,当下不由大喜,急忙奋起反击,但她们所起的作用并不大,于是双双退出战团,由主战一方变成旁观者,看着在九个百花姥姥间大发神威的林武明和秦永智,她们两人眼中不由异彩连连。 范文聪刚扑向百花神叟,在一旁观战压阵的许友才便叫道:“杜兄,我们已救下两位姑娘,如何如何置那九个老东西?” 杜奇轻笑道:“百花宫中好人不多,现在还出来惹是生非者根本不是好人,在下以为,留之无益,都灭了吧。” 许友才兴奋地道:“灭人,在下还是头一遭!喂,许兄,秦兄,给在下留一个。”原来,林武明和秦永智听到杜奇之言,似不再有顾虑,立即痛下杀手,瞬间便击毙两个百花姥姥,许友才说话的工夫,他们一人又击毙两个百花姥姥,许友才似忍不住手痒,急忙出声阻止林武明和秦永智给他留一两个过过瘾。 许友才话未落音,便急忙扑向斗场,却只来得及击杀最后一个百花姥姥,见林武明和秦永智两人杀了八个百花姥姥,不由连连责怪他们两人不够意思。 见状,那两个姑娘不由面面相觑,她们真不知眼前这些人是何心性,连杀人都要争着来,更不知他们出手相救是否另有目的,但此时她们只能上前感谢道:“小女子范琳!”“小女子许睛!”“多谢公子援手之德!” 许友才轻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等行走江湖的准则,当不得姑娘多谢!” 林武明大言不惭地笑道:“除魔卫道,是我等的本分,姑娘不必多谢!” 秦永智亦笑道:“举手之劳,两位姑娘不必客气!” 百花神叟见范文聪竟舍随身所带的长剑不用,只是徒手向他扑来,当下不由冷笑道:“既然你想找死,老夫便成全你!” 说着,百花神叟双掌一错,顿时化掌为爪,径向范文聪的双腕扣去。 范文聪身形如电,又似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轻风,只一闪便来到百花神叟面前,对百花神叟的攻击视若无睹,双手轻扬,已击在百花神叟的脸上。 百花神叟身形刚动,便感觉到压力奇重,被对方的气机所缚似置身于水中,双手竟似有些不听使唤,不但出手的速度极慢,更是毫无准头。 九百三十九 百花神叟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种感觉,是百花神叟以往对敌时从未有过的,心知对方的武功必定高出自己不少,他不由大惊,正待抽身后退,突觉眼前一花,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他的脸上已挨了范文聪两巴掌。 这两掌,范文聪意不在伤敌,只是不忿百花神叟轻视他而给那百花神叟的一点教训,并未用多大的劲力,但百花神叟中之却如遭雷击,只觉得耳内一阵轰鸣,顿时百声俱消,什么也听不到,他的人更是身不由己地踉跄着向后退去。 龙虎会那十余人见百花神叟被范文聪一招击退,皆不由大惊,再也顾不得是否要围杀韩明柱,急忙与围观众人一道纷纷后退不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杜奇见范文聪身形奇快,招式奇玄,只一招便将武功高强的百花神叟击退,也不由暗惊,以范文聪此时显露出来的身手,杜奇自认不及,想来与范文聪同来的林武明、许友才和秦永智的身手应与范文聪相去不远,这样的四个人无缘无故地来到身边,杜奇真不知是福是祸?若真如范文聪所言,他们四人只是跟着他闯荡江湖以增见识也还罢了,若他们四人另有目的,那可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一个弄不好也许连怎么死的都可能不知道,但此时他又不便再拒绝与范文聪等四人同行,只能暗戒于心。 只一瞬,百花神叟便恢复清明,见自己竟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打了两巴掌,顿时感到羞愧难当脸上无光,不由老羞成怒恨意徒生,猛地狂吼一声,旋身向范文聪扑去,但他刚刚扑出,便觉得眼前一花,胸前又被对方一掌击中。 范文聪似是不想伤害百花神叟,这一掌仍未用太大的劲,只是将百花神叟击退,并未令百花神叟受伤。 虽在盛怒之下扑向范文聪,但百花神叟仍是迅若闪电,招势凌厉,攻守兼备,孰知却被范文聪轻轻挥掌击退,百花神叟不由大惊,更感到颜面有失,好在并未受伤,尚以为范文聪年纪轻轻内力不足,只是身法太快招式玄妙,并无力伤他,于是功聚双掌,又向范文聪扑去,心想只要击中范文聪,范文聪必定受不住他深厚功力的打击,即使不能将范文聪击毙,也要让范文聪受伤,只要范文聪受伤,到时便可掌握主动,要打要杀还不随他之意? 百花神叟的想法虽然美好,但现实却很残酷,百花神叟刚刚扑出,又被范文聪轻轻一掌击退,如是八九次皆是如此,百花神叟终于明白范文聪并非无力伤他,而是不想伤他,而此时,与他同来的九个百花姥姥皆已被林武明、秦永智和许友才三人击毙,心知今日之事断难成功,却又不忍就此放弃,他见对付不了范文聪,便将一腔怒火撒向杜奇。 当再一次被范文聪击退后,百花神叟怒吼道:“都是你这小子在使坏,老夫要杀了你!”吼叫声中,百花神叟毅然舍去范文聪,猛地扑向杜奇。 杜奇轻笑道:“你是他的!”口中说着话,杜奇的动作丝毫不缓,身形一闪,迎着百花神叟的来势,学着范文聪的样子,轻轻一掌击在百花神叟的胸膛上,百花神叟却受力不住身不由己地退向范文聪。 范文聪见杜奇将百花神叟推向他,不由轻笑道:“杜兄客气。”说着,范文聪也是轻轻一掌将百花神叟击向杜奇。 见范文聪将百花神叟推他,杜奇亦轻笑道:“范兄不必客气,这老家伙如此胡搅蛮缠,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灭了吧。”说着,杜奇仍是轻轻一掌将百花神叟击向范文聪。 百花神叟武功高强,一向自视甚高,自以为当今天下已无敌手,即使是久未露面的向百花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今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接连被击退十余次,现在更是被杜奇和范文聪两人推来搡去,而他却身不由主地在杜奇和范文聪之间倏忽来去,根本无力改变现状,百花神叟内心的愤恨、羞怒、屈辱和不甘等诸种感受可想而知。 此时,林武明、许友才、秦永智和范琳、许睛两个姑娘相互客套着来到近前,见杜奇和范文聪皆似不愿对百花神叟下杀手,许友才忍不住叫道:“你们既然不愿下手,便让给在下吧。” 听到许友才的话,百花神叟更是怒火交加,猛地狂喝一声,竟然向许友才扑去。 许友才见状大喜,轻喝道:“来得好!”说着,许友才疾上一步,迎着猛冲过来的百花神叟一掌击出,只听“噗!”地一声闷响,许友才那一掌已击在百花神叟的胸膛上,百花神叟顿时萎顿在地上,双眼一翻,全身一挺,不甘地气绝而亡。 龙虎会那十余人见百花神叟和九个百花姥姥皆已被杀,哪敢再嚣张?急忙四散逃亡,连句场面话也未来得及撂下,围观众人也纷纷议论着四散而去。 见众人四散,杜奇似仍未有离去之意,范文聪问道:“杜兄,出了这么多人命,我们是继续喝茶还是立即离去?” 杜奇正欲回话,却见一个四十余岁,中等身材,蓄着八字须,面相周正,穿着一身闪光的绸缎长衫,右手端着一杆旱烟管的汉子趋上前来,向他们拱手为礼道:“几位公子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更难得的是不惧百花宫这等邪恶势力,在下深感佩服,现在百花宫还有大批歹徒聚集在这附近,几位公子是否有兴趣前往阻止他们为恶呢?” 看见那人,杜奇不由一怔,冲口叫道:“卫总管!” 那人正是黄山号的总管卫鹤年,闻言也是一怔,端详了杜奇半天,似仍未认出杜奇来,不由诧异地道:“这位公子怎知在下姓氏?” 杜奇轻笑道:“在下杜奇,曾在黄山号上见过卫总管,卫总管贵人事繁,自然不记得在下,但在下却记得卫总管,不知卫总管现在何处高就?” 九百四十 义无反顾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疑惑难解地盯着杜奇,卫鹤年忽然一拍额头,恍然道:“原来是杜公子?相别不到一年,杜公子神采奕奕大非往昔,在下一时间竟未认出,尚请杜公子见谅。在下本事低微,只能在黄山号上混口饭吃,不敢他去。能在此见到杜公子,真是太好了!” 杜奇略有些诧异地道:“卫总管见到在下,有什么好的呢?” 卫鹤年略微犹豫了一下,才毅然道:“前次杜公子离去后,我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思念得紧,曾托人到处打听杜公子的去向,欲向杜公子当面赔罪道谢,谁知却遍寻不着,没想到在下无意中在此遇见杜公子,尚请杜公子屈尊黄山号一行,以慰我家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感激之情,不知杜公子是否能满足我家两位小姐的心愿呢?” 前次百花宫出动高手无数,欲将飞飞和扬扬抓回去,当时杜奇恰巧碰上,曾全力相助,谁知郭玉芳却恩将仇报,竟欲杀他以守过往之秘,郭玉芳和郭玉菲也因此而反目,在他的干涉下,最后郭玉菲与其兄岳阳被逼离船而去,但杜奇又想不出还有谁能被称为黄山号的二小姐,不由疑惑地问道:“是郭玉芳和郭玉菲两位小姐么?” 卫鹤年道:“正是,只是二小姐郭玉菲已恢复本来姓名,姓岳名秀莲,现在两位小姐皆在黄山号上。” 杜奇不解地道:“二小姐不是离船而去了么,怎么还会在船上呢?” 卫鹤年道:“杜公子所言不错,前次大小姐和二小姐不知为何是曾闹得不愉快,二小姐也离船而去,但事后大小姐深悔己过,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于是求老爷令在下将二小姐兄妹请回船上,当众向他们兄妹赔礼道歉,后来大小姐又有意下嫁二小姐的兄长岳阳,现在他们已冰释前嫌,大小姐又与岳阳定下了婚期,二小姐兄妹一时之间暂无去处,自然住在船上。” 杜奇喜道:“原来竟有这等好事?不知卫总管刚才所言附近尚有不少百花宫歹徒聚集一事是否属实?” 卫鹤年干笑道:“在杜公子面前,在下不敢妄言!据可靠消息,百花宫此次聚集,多半是欲对我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利,既然杜公子在此,尚请杜公子仗义援手,以保我家两位小姐及黄山号平安。” 对前次郭玉芳恩将仇报一事,杜奇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听得卫鹤年说起郭玉芳与郭玉菲、现在的岳秀莲已经合好,并即将成为一家人,杜奇不由暗喜,即使郭玉芳的心性丝毫未变,只是为了阻止百花宫的歹徒作恶,杜奇也要前往黄山号一行,于是道:“卫总管是专门出来找救兵的么?” 卫鹤年坦承道:“正是!只是急切间难以找到足以抗衡百花宫魔徒的高手,在下正急得不得了,正巧看见几位公子大发神威,击毙了十余位百花宫的高手,在下迫不得已出面相邀,没想杜公子竟在此处,看来真是天佑我家两位小姐和黄山号。杜公子,黄山号就泊在前面渡口,不知杜公子何时方便前往?” 杜奇道:“卫总管可知此次百花宫出动了多少人?” 卫鹤年道:“在下只得知有不少百花宫歹徒聚集,却不知具体有多少人?” 此时韩明柱趋上前来恭敬地施礼道:“禀帮主,属下听说此次百花宫出动了百余人,龙虎会也有近百人参与,还有十余个顶尖高手,这股力量确是不可小觑。”原来那韩明柱乃是正气帮之人,杜奇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杜奇才大包大揽地替韩明柱拿主意。而韩明柱自然也不认识杜奇,听到杜奇自报姓名才知,当时他便欲大礼相见,却被杜奇所阻,现在正好借机前来与杜奇相见。 杜奇道:“想那十余位顶尖高手便是刚刚毙命的百花神叟和百花姥姥,余者可能没有特别的高手,但人多势众,只我们几人应付起来确实有些局促。卫总管,请问你还邀了哪些江湖同道相助?” 卫鹤年道:“除云梦四剑外,就只有杜公子,与百花宫和龙虎会的人相较,我们的人手确实有些少,但现在一时之间又到哪里去找人相助呢?” 范文聪接话道:“卫总管无忧,不就是保护一条船么?到时在下与林兄、许兄和秦兄分守四方,杜兄居中策应,当可阻得那帮歹徒。” 卫鹤年大喜道:“能得几位公子相助,真是太好不过了!” 一直在旁静观其变的范琳突然自荐道:“对付百花宫和龙虎会的歹徒,也算我们两人一份!” 卫鹤年喜出望外地道:“能得两位姑娘相助,实乃我们黄山号之福!两位姑娘的相助之情,在下一定牢记在心,两位姑娘请!” 杜奇道:“有云梦四剑,再加上我们七人,卫总管及船上的水手等人,应付近两百个百花宫和龙虎会的歹徒应该足够,但为万全计,我们仍需要再找一些帮手,韩明柱,附近有多少帮中兄弟?” 韩明柱道:“前几天帮主相召,由于时间仓促,只聚集得三十余个兄弟,现在他们大都已经散去,再次相召,最多也只能聚集二三十人,倒是真君门和通天门的人较多,当不下百人,不知帮主是否召集他们?” 杜奇道:“对付百花宫和龙虎会这等邪恶之徒,自当不遗余力,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令三方兄弟密切监视百花宫和龙虎会歹徒的动向,注意保护好自己,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韩明柱道:“是,属下谨遵帮主令谕!”语毕,韩明柱领命而去。 卫鹤年见杜奇一句话便找来百余人相助,更是喜不自胜,连连向杜奇表示感谢,杜奇道:“卫总管不必客气,除魔卫道,在下义无反顾,更何况还有故人之情,卫总管请!” 卫鹤年忙道:“杜公子请!” 杜奇毫不客气地当先而行,卫鹤年紧随在侧,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地直向渡口而去。 九百四十一 临危解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望着泊在渡口中的大小船舶密密麻麻地在江水中轻轻摇晃,无数船工水手和装卸工人在不停地穿梭奔忙,杜奇不由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肃穆崇敬之意,既感慨造物之神奇,又暗叹人们生活之不易。范文聪等四人则似是根本不知人间苦疾,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此时更是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远远地,泊在江岸边的高大船只便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压抑感觉,艳阳照在船体上,反射出一阵阵眩目的光晕和炽烈的热浪,随着众人的临近,那光晕和热浪越来越强烈,竟令那些船体黯然失色,特别是黄山号船体上反射出来的那些光晕,竟似已凝聚成一点,直刺人的双眼,令人觉得那光晕忽然之间突然在眼前猛然放大,更是令人睁不开眼。 卫鹤年暗暗地咒骂了一声,似是在抱怨这时节阳光便这么强烈,天气便这么炎热,要是等到六月三伏天,那还怎么了得? 仍然行走在最前端的杜奇忽然冷哼了一声,紧接着身形一闪,右手轻轻一抬,毅然伸进那团光晕,只听“咔嚓、锵啷”声响中,那令人眩目的光晕突然消散不见,只见杜奇的右手紧抓着一个水手打扮的年轻汉子的手腕,看那模样,联系到刚才的声响,那年轻汉子的手腕已被杜奇扭断,在那年轻汉子与杜奇之间的地上,躺着一柄光芒闪烁的赤色长剑。 见到眼前这副状况,众人心中哪还不明白?原来迎向他们那团光晕并非船体反射的阳光,而是那水手打扮的年轻汉子手中的剑光,显而易见,那年轻汉子是欲刺杀杜奇,谁知却被杜奇轻易所制。 根本不管那年轻汉子已疼痛得佝偻着身子毫无反抗之力,杜奇仍然紧紧地抓住那年轻汉子的断手腕不放,冷笑道:“就凭你小子这点本事,也敢两次三番地来暗算老子?既然你小子存心不良,便知道应有的下场!” 对这年轻汉子,杜奇并不陌生,第一次相见时他便欲刺杀黄秋实,只不知他为何未尽全力,第二次却是前次杜奇刚离开白尾镇时,曾在林中突袭杜奇,一击未中便立即远扬,杜奇也未曾将他留下,此次再一次暗算杜奇,却被杜奇抓了个正着。 对欲杀他之人,杜奇早已决定以牙还牙,此时自然不会手软,他的话刚落音,抓着那年轻汉子的右手微微用劲一抖,只听那年轻汉子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阵密集的“噼啪”声响,那年轻汉子顿时萎顿在地,全身大汗淋漓。 杜奇丢开那年轻汉子的手腕,仍冷笑道:“这柄剑你小子已用不着了,留之无益!”说着,杜奇轻轻一脚将那柄赤色长剑踏得寸寸断裂。 杜奇刚才那一抖,已废去了那年轻汉子的武功,那年轻汉子自然明白自身的遭遇,此时又见杜奇踩断了他视为至宝的宝剑,已经深感绝望的心不由一痛,狠毒地盯着杜奇,恨恨地嘶叫道:“你这个小魔头,有种的便杀了老子吧!” 杜奇冷笑道:“杀你?老子现在还没有这个兴趣,快滚吧!” 那年轻汉子忽然狞笑道:“不管你杀不杀老子,你小子都别想好活,哈哈哈,你小子就等着送死吧!” 看着那年轻汉子的模样,听着那年轻汉子的言语,杜奇真恨不得改变初衷一脚将他踢毙。 倏地,杜奇突然意念一动,不由失声叫道:“不好!”叫声刚刚出口,杜奇便已飘身而起,似一道闪电直奔黄山号而去。 那年轻汉子见状竟然大笑道:“现在才醒悟,已经迟了,哈哈哈……” 卫鹤年、范文聪和范琳等人见杜奇慌慌张张地独自向黄山号奔去,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已知不妙,此时又听到那年轻汉子的言语,哪还不明白黄山号上有变?于是急忙紧跟在杜奇身后向黄山号奔去。 他们几乎同时起步,但只一瞬,范文聪与林武明等四人便遥遥领先于范琳和许晴两位姑娘,与杜奇间的距离也在不断缩小,而卫鹤年则落在最后。 登上黄山号,杜奇再顾不得是否会惊世骇俗,对疾刺而来的三柄长剑和猛劈而至的两把大刀视若无睹,身形一闪,便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郭玉芳的舱房外,发现并无甚异样,却见前面郭青山夫妇的舱房外聚集着十余人,正手持刀剑猛往里钻,却似被人所阻,一时未能如愿。 见那十余人多半是百花宫的歹徒,虽然暂时被人所阻,但随时皆有冲进舱房的可能,杜奇眼见形势如此危急,忍不住大喝道:“杜奇在此,快滚!” 喝叫声中,杜奇等不及那十余人自行让开,镂空月牙镖已接连射出,只瞬间便将那十余人射翻在地,来到舱房门边一看,只见梅孝地和梅孝人浑身浴血紧守在门口;梅孝天和黄秋惠却守护在里端窗口,手中长剑挥舞,正与欲强攻进来的敌人拼死搏斗;而郭青山夫妇、郭玉芳和岳阳则瑟缩在舱房一角,惊恐万状地东张西望,却不见岳秀莲的身影。 杜奇来不及与梅氏兄弟和郭青山等人打招呼,又大喝道:“杜奇在此,百花宫的歹徒休得猖狂,看镖!”喝叫声中,镂空月牙镖再次出手,正向梅孝天和黄秋惠狂攻猛打正欲钻进舱房来的五名百花宫高手立即被射毙,其余百花宫歹徒见状急忙躲在窗外,竟不敢再出现在窗口,但仍然被杜奇射毙三四人。 此次百花宫与龙虎会联手乃是有备而来,得知黄山号上并无多少碍眼的人物,总管卫鹤年又不在船上,他们不等百花神叟和百花姥姥等高手来到,便悍然发动突袭,轻易擒得岳秀莲,并控制了船上各处,却一时无法突破梅氏兄弟和黄秋惠的防守如愿擒得郭玉芳,正欲加派人手前去擒拿郭玉芳之际,不料杜奇突然来到,举手之间便射杀围攻郭青山夫妇舱房的十余个高手,使他们的围攻顿时瓦解。 九百四十二 伺机救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船上众人虽然早已知道百花宫和龙虎会的人即将来犯,却未料到他们来得这么突然,尚未做好充足准备,梅氏兄弟和黄秋惠也是仓促应战,无法顾及全面,只能紧守郭青山夫妇的舱房待援,正危急间,突然听到杜奇的喝声,紧接着压力一轻,知是强援来到,皆不由大喜,正欲与杜奇打招呼时,突听一个老妪大叫道:“站住!都给老身站住!否则,老身便杀掉这个小丫头!” 那老妪的话音刚落,范文聪等四人便已现身在杜奇身边,望着杜奇,范文聪问道:“杜兄,我们该怎么办?” 杜奇道:“伺机救人!” 林武明接着问道:“有几人被歹徒抓了?” 对林武明这个问题,杜奇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拿眼望向郭玉芳。 郭玉芳心中最是明了,知道百花宫和龙虎会联手而来乃是为了抓她和岳秀莲,虽然得云梦四剑相护暂时无忧,但见形势危急,她不由暗暗害怕担心不已,见杜奇不计前嫌毅然来救,郭玉芳不禁喜出望外,欲上前与杜奇相见,又似是有些情怯,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见杜奇向她望来,郭玉芳只得掩下心慌,强笑道:“小女子所知只有秀莲妹妹一人,却不知有多少船工和水手落在歹徒手中。” 许友才沉吟道:“杜兄,那些歹徒呢,如何处置?” 杜奇想也不想便冷冷地道:“百花宫和龙虎会的歹徒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亦不必手软!” 秦永智自告奋勇地道:“在下救人,那些歹徒便交给你们,不知杜兄意下如何?” 不等杜兄回话,范文聪便轻笑道:“由秦兄救人,必定手到成功。” 杜奇道:“既然如此,救人一事便有劳秦兄了,只是那些歹徒人数众多,又分散在船上各处,夹杂在船上的旅客和船工之中,不便对付。” 梅孝人突发奇想地插话道:“若是能将那些歹徒全部弄下船去,不就容易对付了么?” 梅孝天没好气地道:“就你聪明,能想出这个根本不能实现的法子。” 林武明却轻笑道:“这位兄台的主意不错,值得一试!” 许友才接着道:“这就要看杜兄的本事了。” 秦永智笑道:“在下只负责救人,不出主意。” 见范琳、许晴两个姑娘和卫鹤年这许久仍未来到,想是已被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拦阻在外,杜奇不由沉思道:“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杜奇所料不差,范琳、许晴和卫鹤年刚刚上船便被十余个百花宫和龙虎会的高手阻住去路,他们又无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那等身手,只凭迅捷的身法便突破那些人阻拦进入船舱,又不敢轻易与那些拦路之人动手,唯有听从先前那老妪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不敢妄动。 许是见过了这么长时间仍无人理会她,先大叫那老妪又大叫道:“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赶快交出那个丫头,否刚,一切后果自负!” 杜奇等人刚出船舱,便听到那老妪的喝叫声,不由循声望去,只见十余个年约二十至三十的美丽女子聚集在前甲板上,正对他们的前方,傲立着三个年约六旬的老妪,看她们的模样,说话者当是正中那位老妪无疑。 岳秀莲正在那些女子的中间,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女子挟持着,似已浑身失力,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一脸的惊惶,无神的眼光东张西望,见到杜奇等人,不由大喜,精神也为之一振,但瞬即便又黯淡,无力地垂下头去。 见到那些人,杜奇急忙轻声对身旁的秦永智道:“挟持秀莲姑娘的必是百花宫的百花仙子,她们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招式异奇怪刁,秦兄可要小心在意!” 秦永智满不在乎地笑道:“杜兄放心,区区女子,在下尚未放在眼中。” 那老妪见到船上众人终于现身,不由满意地笑了笑,指着郭玉芳叫道:“快将那个丫头交出来,老身便立即率众退走,保证不为难各位,否则,定叫你们船毁人亡!” 杜奇笑叹道:“百花宫的百花姥姥还真不少,居然还有三个在此大吵大闹,唉,也罢,只要你们放了那个姑娘,老子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老妪正是百花宫的一个百花姥姥,闻言不由怒叫道:“小子何人?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赶快滚一边去,让一个管事的人出来与老身对话!” 杜奇轻笑道:“老子本是最好说话之人,若是换作别人,才懒得与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废言,老子的提议,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那老妪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现在这条船上的人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小子有何资格与老身谈条件?” 杜奇仍轻笑道:“哦?看来你们是有恃无恐咯?” 那老妪傲然笑道:“不错!若你们不将那个丫头交出来,老身便下令将船上的人全部杀光,再将这条船烧了,即使我们杀不了你们,也要让姓郭的倾家荡产,再无立锥之地。” 众人皆知,那老妪既然说得出便做得到,凭他们这几人确实无法有效阻止百花宫和龙虎会的歹徒行凶杀人和放火,即使是杀掉眼前这些人也无法彻底扭转局面,杜奇自然深知其中的厉害,但他仍是毫不在意地笑道:“那位姑娘是郭大户的独生爱女,乃是郭大户的依靠和支柱,失去她便等于失去一切,不用想也知道,郭大户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的独生爱女交给你们,不如我们双方各让一步,你们就此放手,我们也不再追究,任由你们安全下船如何?” 那老妪其实早已认出杜奇,只是她此次的目的未达,才装着不知杜奇的身份以留后路,现在见杜奇说得有理,而己方的强援至今尚未到达,又已抓获一人,至于另一人,只要杜奇等人离船而去,随时皆可再来擒拿。 九百四十三 姐妹情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老妪也明白,若真要杀人放火,不但于事无补,反会惹恼杜奇,那时他们可能没有几人能逃得性命,这可是大大不划算之事,她自然不愿意干,因而,那老妪假作沉吟道:“你小子的话虽然有些自大,但细细想来也有些道理,也罢,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老身便退让一步,只带走手中这个丫头。” 杜奇要的便是这个结果,如今目的已达,不由满意地笑道:“成交!但你们最好别耍花样,将你们的人全部从船上撤走,否则,便别怪老子不讲信誉,将他们全部灭杀!” 那老妪道:“老身行事,向来言而有信!老身也要提醒你们,最好别妄想等我们下船以后来救人,否则,这个丫头便死定了!” 见杜奇竟舍岳秀莲以保黄山号及船上众人的安全,无论是郭青山、郭玉芳还是梅氏兄弟和黄秋惠皆感不忍,但郭青山却认为杜奇此举乃是目前状况下最佳之策,自然无话可说。 梅氏兄弟和黄秋惠本是应卫鹤年相邀保护郭玉芳和岳秀莲而来,自然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岳秀莲被百花宫的人带走,但他们自知仅凭他们四人之力根本无法与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相争,更何况还关乎着黄山号的安全及船上众多旅客的性命,他们除了暗恨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外便唯有暗叹。 见杜奇与百花姥姥的协议已经达成,一直小心地躲在黄秋惠身后的郭玉芳突然来到杜奇身边,恳切地道:“杜公子,请你给她们说说,让我去换回秀莲妹妹吧!” 听到郭玉芳的话,岳阳不由大惊,急忙上前拉住郭玉芳,责怪道:“芳妹不得胡言,此事怎是我们想换便能换的?即使那些歹徒同意换人,我和伯父伯母也绝不会答应,赶快回去!” 心神稍定的郭青山也急忙跟着道:“芳儿,阳儿说得不错!那些歹徒根本不讲信誉,他们正愁抓不着你,如果趁换人之机将你也抓去,又未换回莲儿,你叫我和你娘,还有阳儿咋办?” 郭玉芳执拗地道:“我不管,我只要救回秀莲妹妹!杜公子,我求求你了!” 杜奇真不知郭玉芳是真的转性了还是在他面前演戏,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答应郭玉芳的请求,又不便明言心中的打算,只得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要换,芳姑娘可直接与百花宫的歹徒商量。” 听到杜奇之言,郭玉芳毅然向那百花姥姥道:“老人家,既然你们只能抓走一人,请放了她,我心甘情愿地跟你们走,如何?” 自郭玉芳提出这个想法时,那老妪便已在暗中盘算,如果能用手中这个丫头换来郭玉芳,或许能减少许多麻烦,她们也会轻松不少,若能趁机将郭玉芳也抓住,岂不是更好?但见到杜奇的神色似是不善,那老妪便急忙打消此念,淡淡地道:“老身本想抓住你这个丫头,但为免有人说老身言而无信,今天便放过你,如果你想跟随老身,老身也不会拒绝,来吧,跟着老身去享福吧!” 未免郭玉芳不识好歹真的跑去换人中计被擒徒惹麻烦,杜奇只得说道:“别在此废话,老子再提醒你这个老东西一下,黄山号老子罩定了,谁要是敢再来打她的主意,就是追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将他碎尸万段!老子的忍耐程度有限,你这个老东西还不快滚,是否是在等老子改变主意,将你们全部留下呢?” 那老妪冷冷地道:“你小子别狂,总有一天老身要叫你小子好看!我们走!”语毕,那老驱忽然发出一声长啸,通知船上百花宫和龙虎会其他人员撤退,她与另两个百花姥姥和那十余个百花仙子挟着岳秀莲飞身跃下船去,与刚撤出船的同伙汇合,毫不停顿地如飞远去。 见百花宫和龙虎会的人已将岳秀莲掳走,郭玉芳忽然跪拜在杜奇面前,声泪俱下地道:“杜公子,请你救救秀莲妹妹吧,我知道你有办法,杜公子,请你救救秀莲妹妹吧!” 杜奇道:“芳姑娘请起,人我一定会救的,请放心。” 郭玉芳似不放心地道:“可是,他们已经走远了,杜公子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杜公子,请你一定要救回秀莲妹妹!” 杜奇道:“范兄、林兄、许兄、秦兄,在下已将百花宫和龙虎会的人全部弄下船去,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范文聪指着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逃走的方向轻笑道:“杜兄请放心,他们逃不远的,你看,那边刮风了。” 船上众人循声望去,果见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所在的方向一片昏暗,显是狂风大作的模样。 那风刮得尘土飞扬,飞沙走石,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只觉双眼迷蒙,逃走的速度顿时锐减。 林武明接着轻笑道:“那方不但有风,还有雨,他们怎么逃?” 林武明话音刚落,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所在地突然下起雨来,那风助雨势,雨借风威,瞬间便暴雨倾盆。 在狂风和暴雨的肆虐下,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几乎寸步难行,不由纷纷咒骂老天成心与他们作对。船上众人见之却不由喜出望外,纷纷叫好。 许友才亦轻笑道:“有风有雨没有雷怎行?”说着,许友才取出一对黑糊糊的钎锤,双手分执接连敲击,他每敲击一下,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的头顶便响起一声惊雷,炸得他们惨呼连连抱头鼠窜,瞬间便死伤一片。 听到范文聪、林武明和许友才的话,再看到许友才的行动,众人才知那风、那雨和雷似是他们三人所为,船上众人皆不由欣喜若狂,同时也不由暗感骇然,这哪里是人力所为?分明便是神仙的能耐! 此时,秦永智也轻笑道:“有惊雷便有闪电,看在下的!” 船上众人闻言皆望向秦永智,却见秦永智身形一闪,顿时化作一道白光,似已投入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之间,却又似在原地未动,只是他身边已多出一个人来。 九百四十四 除恶务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到秦永智身边那人,郭玉芳顿时喜极而泣,立即上前抱着那人,边哭边笑道:“妹妹,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愚姐高兴死了!” 被百花宫人所掳,见杜奇等人欲救无力,为了维护黄山号、郭玉芳和船上众游客的安全,杜奇竟让百花宫的人将她带走,岳秀莲的心顿时沉入无底深渊,以为再也难以获救,忆及以后的悲惨生活,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她感到万念俱灰之时,突然见到百花宫和龙虎会的人在狂风暴雨中寸步难行,被惊雷轰死炸毙无数,她不由大感快慰,只愿那惊雷也将她击毙。 倏地,岳秀莲只觉一道闪电落在她身边,激得她浑身一震,她不惧反喜,今日死在雷电之下,也未尚不是一种解脱,那知她的意念未已,便突觉被人抱住喋喋不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发觉竟然已经回到船上,抱着她的正是郭玉芳,身边还有兄长岳阳、义父义母郭青山夫妇以及杜奇等人,当下不由喜出望外,惊怔了良久才展出笑颜,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述说。 见秦永智不辱使命救回了岳秀莲,范文聪问道:“杜兄,人已救回,那些歹徒如何处置,还请杜兄示下?” 看见范文聪等四人展现出来的本事,杜奇也不由大感惊异,有这样的人相助,实是意外之喜,若他们四人别有企图,那可是天大的烦心事!此时杜奇来不及细想,便说道:“那些歹徒一向作恶多端,无法无天,恐贼心难死,为确保黄山号、芳姑娘和莲姑娘的安全,留之无益,全灭了吧!” 范文聪轻笑道:“除恶务尽,正合在下之心!寒风凛冽!” 范文聪话音刚落,众人便觉得似是气温骤降,顿时感到阵阵寒意迎面袭来,竟连梅氏兄弟和黄秋惠都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郭青山夫妇、岳阳、郭玉芳和岳秀莲等人更是冻得浑身哆嗦。 林武明接着轻笑道:“冰雨肆虐!” 随着林武明的话声,船上众人觉得气温再降,犹如三九寒冬来临一般。那倾盆大雨的雨珠顿时变成冰粒,砸在地上啪啪作响,砸得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嗷嗷乱叫。 许友才亦轻笑道:“雷霆万钧!”说着,许友才突然向前跨出一步,踏得甲板吱吱作响,他手中的锤钎敲击声亦显得更为沉闷,每敲一下,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便会死伤一大片,每敲一下,许友才都似要使出莫大的劲力,只敲得三下,许友才的额际便已冒出汗珠。 连敲三下之后,许友才停手喘息道:“杜兄,在下已尽力了,余下的歹徒便交给你们了,在下得休息休息。” 此刻,范琳、许睛两个姑娘和卫鹤年才来到甲板上,望着百花宫和龙虎会众人所在的方向,皆不由暗感讶异。卫鹤年惊疑地道:“这是什么状况?” 杜奇轻笑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百花宫和龙虎会的歹徒作恶多端,天理难容,现在合该得到天罚,卫总管不必大惊小怪。” 听到杜奇的话,卫鹤年忽然感慨地高呼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秦永智却道:“杜兄,尚有十余个顽固分子,凭范兄和林兄这种手段,短时内恐无法摆平,是否下去收拾他们呢?” 杜奇早已看得分明,经范文聪、林武明和许友才三人这一番施为,百花宫和龙虎会的人伤亡殆尽,只剩十余高手在苦苦奔命,他本欲用镂空月牙镖结果了那十余人,但念及黄山号的威胁已除,实无留此的必要,于是道:“也好,剩下的便交给在下吧。” 见杜奇似欲立即下船杀敌,可能知道杜奇此去必不会再返,郭玉芳急忙叫道:“杜公子,你又一次救了我们,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着,郭玉芳盈盈拜倒在杜奇面前,以示真心诚意地感谢,岳秀莲见状也急忙跟着郭玉芳拜谢。 郭青山亦诚挚地道:“杜公子救青山全家于危难之际,此等大恩,青山不敢言报,可否容青山略备薄酒相谢?” 杜奇道:“百花宫和龙虎会歹徒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在下只是适逢其会,又未出多少力,郭老爷不必言谢!” 郭玉芳幽怨地道:“杜公子,你连让我们尽一下心意也不愿么?” 杜奇道:“不是不愿,而是时间有限,此次若不能将那些歹徒除尽,日后定有麻烦!”微微一顿,杜奇接着说道:“也罢,这个请姑娘收好,若遇生命危险,便将之弄碎,无论姑娘在何处,在下两个时辰内必定赶到!” 说着,杜奇将右手扰入左袖中,从幻天镯中找出两块碎玉,做好暗记,分送给郭玉芳和岳秀莲,叮嘱道:“此物只能用一次,尚请姑娘慎之。” 语毕,不等郭玉芳和岳秀莲道谢再言,便猛地拔身而起,直接跃下船去,似旋风一般卷向百花宫和龙虎会那十余高手。 见杜奇行动,范文聪和林武明立即收手,与许友才和秦永智纷纷跃起,紧跟在杜奇身后。 望着杜奇等人的背影,梅孝天忽然叫道:“我们也去!”语毕,梅孝天当先纵身而起,径向杜奇追去。 梅氏兄弟和黄秋惠四人尚未追到杜奇身后,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已将百花宫和龙虎会残余的高手全部击毙正欲离去,梅孝天急忙叫道:“杜少侠,请等一下。” 杜奇回身问道:“梅大侠唤住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梅孝天迟迟地道:“在下有一为难之事,尚请杜少侠仗义成全?” 杜奇道:“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不会推辞,梅大侠请讲!” 梅孝天道:“在下的杀父仇人梅蛮武功高强,又擅长驱役虫蛇之道,在下兄弟武功低微,难敌梅蛮那厮,又不知趋避虫蛇之法,所以,在下想请杜少侠助在下兄弟申报杀父之仇。” 九百四十五 暗意提点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梅孝天与梅蛮之间的过节,杜奇略有所知,只凭他掌握的情况及所看到的表象,还真不敢确定梅蛮是否真是梅孝天的杀父仇人? 梅蛮毕竟是欢乐谷的叛徒,杜奇无论如何也要找梅蛮探问个究竟,至于是否要除掉梅蛮,还要视情而定,因而,他去找梅蛮,实不便与梅孝天等人同行,但他又不知如何才能找到梅蛮,只得问道:“梅大侠可知那梅蛮的行踪?” 梅孝天自然不知杜奇的心思,见杜奇问起,以为杜奇已经已答应他的请求,忙道:“梅蛮那厮一向甚少出门,只要到得寒梅山庄,便可寻得梅蛮,或是得知那厮的去向。” 看见梅孝天的神情,杜奇便知梅孝天的心思,只得委婉地提醒道:“梅大侠,如果那梅蛮并非梅大侠的杀父仇人,我们如此找上门去,是否有失道义,梅大侠又将如何处之呢?” 显是早有计较,梅孝天想也不想便说道:“家父之死,即使不是梅蛮亲手所为,也必定与他有关。如果是在下冤枉了梅蛮,在下愿当面向他赔礼道歉,并任由他处置!” 见此,杜奇只得直言拒绝道:“梅大侠出言相邀,在下本不便拒绝,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待办,急欲赶去大别山,所以,在下唯有暂时辜负梅大侠之请了,此事容待日后我们再商议如何?” 似是根本不在意杜奇的推搪之意,梅孝天闻言不但未有失落之感,反而大喜道:“此去大别山,正好途经寒梅山庄,尚请杜少侠顺便达成在下的心愿。” 扮作洪凌岳时,杜奇虽曾有助梅氏兄弟报却父仇的心愿,但后来见梅氏兄弟邀他继续假扮洪凌岳不成时便立即翻脸相向,并立意杀他,不由对梅氏兄弟的为人有了一个重新的了解,再加上梅氏兄弟毕竟是小乘教之人,欲报父仇却不借助帮会的力量,而是找上他,杜奇不禁又有了新的想法,于是,杜奇只得说道:“梅大侠,在下本无权干涉你们为父报仇,更无义务助你们为父报仇,不过,要在下陪你们走一遭也未尝不可,但有一事,在下不得不事先言明。” 梅孝天道:“杜少侠有何吩咐,请尽管直言!” 杜奇道:“若那梅蛮乃是一个为非作歹之徒,不用梅大侠多言,在下也必定毫不手软地除之,以全梅大侠为父报仇之愿;若那梅蛮乃是一个行侠仗义的正直之士,在下绝不会介入你们之间的纷争,至于能否报得了父仇,或是你们是否反被梅蛮所杀,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梅孝天沉思道:“若那梅蛮真是一个行侠仗义的正直之士,在下的杀父之仇便一笔勾销;若先父之死与梅蛮无关,在下必定诚心结交,杜少侠与在下兄弟同去,正好可以做个见证。” 杜奇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见见那梅蛮,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梅大侠,请!” 梅孝天大喜道:“杜少侠请!”语毕,梅孝天领着杜奇等人径向渡口而行。 一直默然无语的黄秋惠忽然撇开梅氏兄弟,挨在杜奇身边,幽幽地道:“杜、杜公子,你如此年轻武功便这般高强,对杜公子的奇技绝艺,我们无不感到惊奇,但我却有一个疑问,不知可否相询?” 每次看见黄秋惠,杜奇便不由心中突兀,真心不愿与黄秋惠单独相处,也不敢与黄秋惠交谈,此时见黄秋惠主动找来,只得说道:“黄姑娘请讲!” 黄秋惠直询道:“杜公子,请问你是否会易容之术?” 虽然早知道女人的感觉比较灵敏,却一直未当一回事,现在被黄秋惠这一问,杜奇不由悚然而惊,想黄秋惠既然钟情于他所扮的洪凌岳,必然对他所扮洪凌岳的印象十分深刻,无论他的面目如何改变,背影终究是无法掩饰和改变的,即使是神情举止,往往在不经意间也有许多雷同之处,更何况还有本身的气质和秉性,这是外人根本无法模仿的,这些他人或许不会在意,但却难瞒过以心相系之人。 无论如何,杜奇都绝不愿有人知道他曾冒用过洪凌岳的名号,特别是黄秋惠,不但有关他的许多秘密,更有感情上的纠葛,现在面对黄秋惠的直面相询,杜奇自然不会如实相告,唯有强镇心神,淡定地道:“有劳黄姑娘动问,在下所知旁门左道虽然颇多,但却不懂易容之法,不知黄姑娘何以有此一问?” 黄秋惠坦言道:“实不相瞒,看杜公子的背影和神情举止,很象我的一位故人,我一时未忍住,才有此一问,尚请杜公子不要见笑。” 杜奇仍然淡定地轻笑道:“哦?在下尚未成年,身上许多特质尚未定性,既然黄姑娘有此感觉,只要黄姑娘愿意,便将在下当成那位故人也未尝不可。” 黄秋惠却怅然叹道:“常言道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唉!杜公子何须拿我这个‘未亡人’开玩笑呢?” 听得黄秋惠将“未亡人”三字说得比较重,杜奇的心不由跟着黄秋惠的语声一颤,毕竟黄秋惠因他之故可能孤独一生,对此他又无力改变,更不能接受黄秋惠的情意,心中难免感到歉疚,此时却唯有装着似不相己的人一般,仍然轻笑道:“在下不知其情,并无玩笑之意,若有冒犯黄姑娘之处,尚请黄姑娘别怪。” 黄秋惠幽然道:“可能是我太在意故人之故,问得冒失,不关杜公子的事。” 由于心中有愧,在黄秋惠面前,杜奇实在无言以对,虽然明知再与黄秋惠相处下去不妥,但他却不便丢下黄秋惠不管,更不便将黄秋惠驱离身边,因而唯有轻笑着淡淡地道:“不妨事!” 黄秋惠忽然怪怪地看着杜奇,似语却无言,最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无话找话似地道:“杜公子真有要事赶去大别山?” 杜奇笑道:“在下命贱,生来劳碌,但却从不虚言。” 九百四十六 传递消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的话,黄秋惠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高兴起来,自荐道:“我生在大别山,长在大别山,虽然少出远门,但对大别山的情况却比较熟悉,杜公子欲在大别山中办事,可否容我为杜公子领路呢?” 杜奇知道梅氏兄弟乃是小乘教之人,而小乘教已助卢定芳起兵造反,为使三公子能顺利上位,更为了天下百姓免于战乱,说不定他会前去平叛,这就极有可能与梅氏兄弟兵戎相见,到时黄秋惠根本难以置身事外,杜奇当然不愿现在便让梅氏兄弟和黄秋惠知道他欲行之事,自然不可能让黄秋惠为他领路,于是道:“在下仇家遍地,欲行之事又极为凶险,根本不知过了今日有无明天,在下虽然情愿,却不敢连累黄姑娘涉险。” 黄秋惠叹道:“杜公子所言极是,我武功低微,一旦遇事不但帮不了杜公子,反会成为杜公子的累赘,我考虑不周才有此言,杜公子莫怪。” 说话间,他们已回到渡口来到渡船边,杜奇不由松了一口气,轻笑道:“渡口到了,我们准备登船。” 黄秋惠似有些落寞地感慨道:“是啊,到了渡口,便可横渡大江,可感情之河,杜公子可曾渡过?” 杜奇闻言又不由一怔,知道黄秋惠心中已有所疑,只是她当众不便明言,更不便强迫他承认自己是洪凌岳。有见于此,杜奇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梅氏兄弟久呆,更不能与黄秋惠单独相处,正欲借故找范文聪说话时,突听一人娇声叫道:“杜公子,请等一等!” 杜奇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尼姑和一个少年道姑正匆匆地从九江城中奔来。 见到那尼姑和道姑,杜奇不由一怔,惊疑地道:“圆慧、水无痕?” 那两个尼姑和道姑正是圆慧和水无痕,她们疾驰到杜奇身前,望着杜奇一脸的兴奋,水无痕微喘着道:“公子,我们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盯着圆慧和水无痕,杜奇的眸光不由一凝,强抑住高兴之情淡然道:“你们两个跑来见我,不怕别人闲话吗?难道你们两个是来杀我的?” 圆慧宝相庄严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爱惜飞蛾纱罩灯,扫地恐伤蝼蚁命,贫尼与无痕怎么说也与公子有着过命的交情,怎会无端妄杀公子呢?” 杜奇早知圆慧和水无痕并无杀他之意,自然不会担心圆慧和水无痕于他不利,刚才所问也只是顺口而言,此时见圆慧表明心态,他不担心自己,反为圆慧和水无痕担心,于是道:“你们明目张胆地跑来找我,不怕东方阁他们知道见责吗?” 水无痕轻笑道:“我们来见公子,便是奉东方将军之命,他怎会见责?” 杜奇似有些不信地道:“哦?不知东方阁令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 望了范文聪和梅氏兄弟等人一眼,水无痕郑重地道:“此地人多眼杂,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奇毫不思索地道:“好!范兄、林兄、许兄、秦兄、梅大侠、黄姑娘,在下先走一步,我们对岸汇合。圆慧、无痕,我们走!” 语毕,杜奇领着圆慧和水无痕来到江边,租了一条小船,令船家驶往对岸,他与圆慧和水无痕躲入船舱,挥手在周围布下一道隔音的禁制,然后才随意地道:“有什么重大事情,现在可以放心地说了。” 望着杜奇,水无痕似略有些哽咽地道:“公子受委曲了!光头,你来说!” 稳了稳心神,圆慧才轻声道:“阿弥陀佛!贫尼与无痕奉命来找公子,是要向公子传递一则消息。” 闻言,杜奇突然无端感到一阵心悸,但他却平静地笑道:“什么重大消息,要两位亲自前来相告?” 圆慧道:“东方将军令我们转告公子:五日后,大别山天柱峰上有一个‘杀龟大会’,请公子务必准时赶到!” 杜奇皱眉道:“什么‘杀龟大会’,不会是东方阁针对我的陷阱吧?” 圆慧道:“这个‘杀龟大会’正是针对公子的一个陷阱,但绝非东方将军所设,请公子不要多虑。” 杜奇道:“既然知道这是针对我的一个陷阱,东方阁为何还要让你们来告诉我呢?显见东方阁并未安什么好心!” 圆慧似有些着急地道:“阿弥陀佛!公子别误会,有关‘杀龟大会’的消息,即使我们不来告诉公子,公子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只要公子知道这一消息必会赶去,东方将军正是担心公子情急之下失去分寸着了别人的道儿,才特意令我们几人分头找寻公子,让公子做好万全准备以免有失。” 杜奇仍似有些不信地道:“东方阁真有那么好的心?” 水无痕忍不住插话道:“光头,都告诉公子吧,免得公子疑神疑鬼的。” 圆慧道:“阿弥陀佛!贫尼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你来说吧。” 水无痕无奈地道:“好你个光头,就知道偷懒!” 杜奇道:“到底有何隐情?你们但说无妨!” 水无痕道:“公子容禀,其实那日在鹿门山上,曲副帮主所行乃是一个苦肉计,意在为公子解困,并非真要伤害公子。”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细细回想自鹿门山事件以后的经历,杜奇不由恍然。想当日他将那些野心家们弄到鹿门山上,并不是欲诚心与他们合作,而是欲挑动他们相互残杀,但由于谋事不足,根本难以如愿,更无法收场;即使心愿达成,以他当时的武功修为,若仍然担着骆马帮供奉的名头,实难保自身的安全,曲才将他赶出骆马帮并下达追杀令,无疑是断了那些野心家们的念想,此举看似将他置于险境,却比仍在骆马帮中安全得多。 想通此节,多日来的担忧疾愤忽然尽去,似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般,杜奇顿时感到浑身轻松,却又似猛地抽去了某种支柱和依靠一般,杜奇又感一阵空虚,似浑身失力般晃了晃,竟差点跌倒。 九百四十七 真心护卫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杜奇久久不语,尚以为杜奇并未相信她的话,水无痕正待再言,猛地发现杜奇的状况不对,圆慧也似有所觉,两人急忙扶住杜奇,圆慧关切地道:“公子,你没事吧?无痕所言乃是事实,真的!” 水无痕也急忙说道:“公子,请你想一想,自鹿门山事件后,可曾有天一派和骆马帮的人来为难公子?” 微微顿了顿,水无痕接着道:“此情贫道和光头也是上次从黄山号上回去之后才知,也是从那以后,我们便一直在暗中保护公子,一旦公子出现危险,我们便毫不犹豫地出手,为免公子误会使大家难堪,每次事后我们才未与公子相见,只是公子的行踪难测,我们并非每次都在公子身则。” 圆慧也跟着道:“我们跟在公子身后,并非要对公子不利,而是真心护卫公子的安全。” 不用水无痕和圆慧如此解释,杜奇也已明白。自鹿门山事件后,他最担心的便是贵叔,害怕那些人为难贵叔,甚至是拿贵叔来威胁他,既然这是一条苦肉计,想来骆马帮的人必定会保护贵叔,不让贵叔受到伤害,思念及此,杜奇终于放下心来,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可知贵叔是否安好?” 水无痕和圆慧互望了一眼,水无痕道:“那日我们刚出发前往鹿门山,万舵主便将贵叔接到了骆马帮襄阳分舵中严加保护,后来虽然不断有人前来欲找贵叔的麻烦,但均被骆马帮和天一派保护贵叔的高手击退,可说是有惊无险。” 听说贵叔平安,多日来的担心终于消散,杜奇庆幸地道:“那便好!” 水无痕忽然吃吃地道:“本来一切都是挺好的,可是……” 水无痕的话刚出口,杜奇突觉心中一跳,急忙问道:“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和圆慧对望了一眼,水无痕似有些无奈地道:“公子别着急,请听我说。” 似是在整理思绪,微微顿了顿,水无痕才接着说道:“本来一切都是挺好的,可是后来不断有各方高手来扰,那些保护贵叔的天一派和骆马帮的高手唯恐有失,便向天一道长求援,当时天一派和骆马帮为了应付天地教和其他各方势力的侵略,已无法抽出更多的人手来保护贵叔,天一道长等天一派中那些不出世的高手又不便亲自前往襄阳,于是天一道长便令人将贵叔送到庐山,由他们亲自保护,但贵叔说要在襄阳等候公子回去,说什么也不愿起程,那些保护贵叔的高手又不便用强,只得依贵叔之意继续留在襄阳。” 听说贵叔如此挂念他,杜奇不由暗感高兴,同时也为贵叔的安全担心,说道:“贵叔也是,留在襄阳多危险,为何就不愿去庐山呢?是不是出现了意外?” 望了望杜奇,水无痕小心地道:“在襄阳倒是未出现任何意外,只是后来,贵叔得知公子在九江和九宫山一带出现,又见那些高手为了保护他死伤了十余人,这才同意前往庐山。由于此事比较隐秘,又经多人精心谋划,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谁知就在贵叔即将到达九江之际,突然被数百人驾着五条大船围攻,弄沉了贵叔所坐的骆马帮专用客船,随行保护贵叔的三十多人只有七人生还,贵叔却被他们掳走不知所踪。” 听说贵叔被人掳走,杜奇顿觉心中一沉,脑中一片空白,继而一阵晕眩,整个人突感虚脱,想贵叔在养济院内虽然平平淡淡,却平平安安,自与他相遇后,不但整日劳心费神,还担惊受怕,而今更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掳去,不知要受多少折磨,更是生死难料,什么“杀龟大会”?原来竟是要杀害贵叔,还要开一个什么大会,那些人也太可恶了!如果只是针对他本人,无论那些人用什么手段,只是当杀便杀,杜奇也绝不会有什么怨恨,可那些人如此对待贵叔,却是太不应该了,杜奇不由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是谁欲对贵叔不利,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见到杜奇那心痛愤恨的模样,水无痕忙劝慰道:“公子,那些人掳去贵叔,旨在引诱公子,只要公子未落入他们的圈套,他们便不敢轻易伤害贵叔,所以,尚请公子不要太过担忧。” 圆慧也跟着劝道:“那些人掳去贵叔,不仅只是为了对付公子,而且是对天一派和骆马帮的公开挑衅,所以,这次不但我们几人全部出动,就连天一道长也准备亲自率领天一派那些不出世的高手参与营救贵叔的行动,所以,尚请公子全力配合天一道长安排的行动,免得被那些人所乘。” 强自稳了稳心神,杜奇始平静地道:“你们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绝不会徒呈匹夫之勇,坏了营救贵叔的大事,你们可知是什么人掳去了贵叔?” 水无痕道:“此次参与劫持贵叔的人数众多,构成比较复杂,据说有百花宫、青云堡、昆仑寨、大乘教、胡杨教、通神教、雄鸡教、劲歌会、万魔宗、神草堂等近二十个帮会门派参与,而且来的皆是高手中的高手。” 杜奇道:“这个想象得到,否则,贵叔又怎会被他们所掳?此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水无痕道:“贵叔被他们所掳已有半月,其间我们多方营救未果,两天前才得知有关‘杀龟大会’的消息,我们便分头找寻公子相告此事,天幸让贫道和光头在此找到公子。” 杜奇思索着道:“你们可知小乘教是否参与此事?”因虑及梅氏兄弟往后几天内可能会一直跟在身边,杜奇才有此问。 水无痕道:“据消息称,劫掳贵叔并无小乘教人的身影,但我们却不敢肯定小乘教是否隐匿在暗中伺机而动?” 杜奇道:“既然小乘教没有明目张胆地参与劫掳贵叔一事,我们亦不必管小乘教是否隐匿于暗中,不知要我如何配合你们的行动呢?” 九百四十八 营救计划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水无痕道:“对如何营救贵叔,天一道长和东方将军已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拟定了多种应变之策,想来必不会有失,到时公子只管前去赴会,并假装不惜一切也要救出贵叔的模样,但却不必真的动手,只要保护好自己便可。” 在杜奇的感觉中,天一道长武功之高,修为之强,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有天一道长出手,还有天一派那些不出世的高手相助,无论那些帮会门派有多少人,营救贵叔之事必会成功,于是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遇到危险要逃命还是不甘人后,便何况我还有你们两个随身护卫呢?” 水无痕和圆慧又互望了一眼,水无痕才道:“公子,贫道和光头还要回去向东方将军复命,并与东方将军等人一起行动,暂时不能随侍公子身侧,尚请公子善自保重并见谅。” 杜奇道:“也罢,若你们两个真的跟在我身边,不是等于向世人宣告你们的立场么。如此一来,天一道长和曲才使那苦肉计的心思不是白费,这段时间来我的委曲不是白受了么?” 水无痕道:“公子明白便好,只要时机一到,只要公子愿意,贫道和光头必定会再回到公子身边!” 杜奇现在的武功及修为,不知比水无痕和圆慧高出多少,若真遇上危险,她们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成为累赘,但杜奇却不便明言,只得道:“此事以后再说吧,船即将到岸,你们什么时候去见东方阁呢?” 水无痕道:“由于事情紧急,若公子没有别的吩咐,我们立刻便去。” 杜奇挥手解除禁制,轻笑道:“那我便等你们的好消息,两位请!” 水无痕和圆慧深深地望了杜奇一眼,似欲语却未再言,然后毅然飞身跃上岸,去与东方阁等人汇合。 杜奇也跟着飞身跃到岸上,目送水无痕和圆慧离去,不由思潮起伏,他根本未想到曲才当众贯以的十大罪名及下达的追杀令,到头来居然是一场闹剧? 回想起当时曲才的神情及行为,分明是成心要他的命,又哪里有一点是使计的模样? 这段时间来,他能逃得性命,实属侥幸,可能也少不了超然的暗中相护,至于骆马帮和天一派未参与追杀他的行动,也许是他们面对各方势力的挑衅自顾不暇,现在见他武功修为大进,要杀他不再容易,又拥有欢乐谷、正气帮等势力,并能控制通天门,又与真君门修好,天一道长和曲才不得不改变杀他之念,反来与他交好,说不定贵叔一事便是天一道长和曲才等人暗中策划安排的一个阴谋。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悚然而惊,在这世上,贵叔可是他视为的唯一亲人,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贵叔有任何闪失,看来欲靠天一道长和东方阁等人去救贵叔还是有些玄,欲救贵叔,还是得靠自己! 可是,只是一个雄鸣放,杜奇便不能敌,况且还不知其他帮会门派中有何厉害的高手,或是还有哪些不出世的魔头参与?他又凭什么去从那么多人的严密防守中救出贵叔呢? 遍思身边可用的力量,武开也许能牵扯住雄鸣放,但却无法分身顾及其他顶尖高手;道德真人虽然比武开强,却不知他现在何处,根本无法找他来帮忙;欢乐谷中有能力帮上忙者只有梅向东一人!范文聪等四人虽然各怀奇艺,世人莫敌,但由于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来到身边又有何图谋,杜奇根本不敢让他们参与营救贵叔的行动,以免变生肘腋,到时悔之莫及。 只这区区三两人,即使武功修为再高强一些,也根本不可能救出贵叔,看来只好来个人海战术,或许还有一丝救出贵叔的希望。即使这个“杀龟大会”与贵叔无关,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思虑既定,趁范文聪和梅氏兄弟等人尚未到达际,杜奇略微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似是十分随意地走进一间茶寮,选了一个比较僻静的位置坐下,叫道:“老板,请给在下来碗茶!” 这间茶寮位于渡口最外沿,由于距渡口较远,位置又比较偏,看模样似是少有人光顾,此时茶寮内除一个伙计外只有一位客人,见到杜奇进来,那客人便起身似欲离去,却绕到杜奇面前,面无表情地道:“朋友,有人托在下向您传送一则消息,不知朋友有无兴趣听闻?” 看也未看那人一眼,杜奇便淡淡地道:“反正闲来无事,朋友但说无妨。” 那人道:“五日后午时正,大别山天柱峰上有一个‘杀龟大会’,到时天下英豪都将参与,朋友若有兴趣前往一观,请务必准时到达!” 杜奇不知那人是专门向他传送此一消息还是见到武林人物便出言相邀?因而不便相询某些细节以释心中之疑,更不便为难那人,唯有道:“既然有热闹可瞧,在下必定准赶到!” 那人满意地微笑道:“在下已将此消息告诉朋友,总算未负人所托,告辞!” 杜奇道:“朋友请!”待那人离去,杜奇又叫道:“老板,请给在下来碗茶!” 茶寮伙计抬眼看了一下杜奇,懒散地道:“桌上有茶,请客官自用。” 杜奇又道:“这是凉茶,不能祛除邪气,请老板给在下来碗热茶!” 茶寮伙计又望了一下杜奇,才说道:“欲祛邪气,用姜汤才好!” 杜奇道:“不劳老板如此费事,来碗热茶便可!” 茶寮伙计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客官只要热茶,恐难如愿祛除邪气吧?” 杜奇微笑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欲祛邪气,只在心念之间,何在乎姜汤热茶?” 茶寮伙计闻言不由神情一松,友善地笑道:“不知兄弟在何处高就?” 杜奇微笑道:“正气浩然,在下为先!祛邪扶正,救人于难!” 九百四十九 坦言相告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茶寮伙计闻言不由一怔,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普天之下,何处为家?” 杜奇轻笑道:“正气无涯,处处为家,有了在下,才有大家!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茶寮伙计不再发问,连忙恭敬地施礼道:“属下田风光参见帮主!属下不识帮主金面,不知帮主亲临,方才多有冒犯,尚请帮主海涵。” 原来杜奇见到茶寮外留有正气帮的联络暗记,知道此处乃是正气帮的一个联络点,为安全救出贵叔,杜奇正欲找人传话,于是才走进这间茶寮,用暗语联系茶寮伙计并表明身份,无论田风光如何怠慢,杜奇也不会责怪于他,但见田风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轻笑道:“不知者不罪,兄弟不必在意!” 田风光仍似有些惶恐地道:“不知帮主驾临敝处有何指教?” 杜奇见附近并无他人,始放心地道:“传本座号令:立即召集正气帮、通天门、真君门附近所有人员,通知欢乐谷所有人员带上神龙,五日内赶往天柱峰,越早越快越好,到时本座会亲临给大家安排任务!” 田风光恭敬地道:“属下遵命!”语毕,田风光又向杜奇施了一礼,才转身如飞而去。 见田风光领命而去,杜奇不由松了一口气,正欲倒杯凉茶喝喝,突听范文聪轻笑道:“在下在渡船上听闻五日后天柱峰上有一个‘杀龟大会’,杜兄如此急切安排,必是为了此事吧?” 林武明亦轻笑道:“看杜兄的模样,便知必是为了此事,范兄何必要问?只不知杜兄是要去杀人还是救人?” 许友才接着道:“要救人便要杀人,在下又有热闹可蹭了,看来跟着杜兄,这一路上绝不会枯燥。” 秦永智亦道:“何止不会枯燥,简直是多姿多彩,在下喜欢!” 杜奇本不欲让范文聪等四人知道他要营救贵叔一事,但见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安排,此时唯有坦言道:“实不相瞒,那些歹徒欲杀之人乃是在下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在下怎能不全力相救?” 范文聪道:“连毫不相关之人落入歹徒手中,杜兄都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杜兄的亲人落入歹徒手中,自应全力相救,看杜兄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难道此次比刚才救人更为困难凶险?” 林武明道:“这还用问吗?但杜兄的亲人,便是在下的亲人,无论如何困难和凶险,在下也会相助杜兄救人!” 许友才接着道:“杜兄欲救亲人,在下也必定全力以赴!” 秦永智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负责对付歹徒,在下负责救人。” 杜奇道:“此次救人,确实与刚才不同。我们刚才所遇只是百花宫和龙虎会中的几个小喽罗,如今将要面对的却是包括百花宫在内的近二十个帮会门派的精英,人数众多不说,还不知有何厉害高手和不出世的魔头,最难的是在下现在根本不知道被救之人被关押在何处,因而,在下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范文聪轻笑道:“既然不知,多想无益,我们便来一个见机行事,不过请杜兄放心,有在下等四人在,必定会平安地将人救出来!” 此次林武明、许友才和秦永智竟未接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以示赞同范文聪所言。 杜奇虽担心范文聪等四人别有用心,欲趁救人之际于贵叔不利,但此时他身边并无其他顶尖高手可用,也只能事急从权,暂且让范文聪等四人参与救人行动,却不敢让秦永智去救贵叔,而是由自己亲自出手,以免发生意外。 虑及可放心而用的顶尖高手,杜奇不由心中一动,若是武极峰在此,只他一人便可毫不费劲地救出贵叔,只是杜奇现在还没有能力收服武极峰,看来增强自身修为才是头等大事!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深头痛,炼成紫府元婴后,他杀方正奇、毙独孤问道和寒战天等不可一世的高手皆在举手之间,更是因此而震慑群豪,力解欢乐谷之危,他原以为从此便可笑傲江湖,谁知仅是一个雄鸡教的教主雄鸣便令他自认难敌,从未闻名的百花圣母向百花更是令他望尘莫及,根本不知还有多少不出世的高手和魔头的修为强胜于他,可现在他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提升修为,更不知要将修为提升到何等程度才能傲视众生,不惧那些牛鬼蛇神? 思虑间,杜奇见身边只有范文聪等四人,却不见梅氏兄弟和黄秋惠,不由问道:“梅大侠他们呢?” 范文聪道:“下船后在下等四人便直接来寻杜兄,并未与他们同路。” 林武明亦道:“想必他们还在后边吧。” 许友才却道:“不知杜兄是否察觉,那个姓梅的虽然言辞慷慨,却神情闪烁,而且心中暗藏杀机,不知他请杜兄相助之事是否另有玄机,还是根本未怀好意?” 秦永智亦道:“在下也有此感觉!” 范文聪道:“杜兄如此人物,若那个姓梅的不怀好意或是别有用心,怎会毫无察觉?我等多想无益,一切听从杜兄安排便是。” 杜奇轻笑道:“有四位兄台在,梅氏兄弟能翻起什么大浪来?我们就放心地看看他们到底欲玩什么花样吧。”说着,杜奇起身走出茶寮,见梅氏兄弟和黄秋惠正在江边东张西望。 看见杜奇,梅氏兄弟和黄秋惠不由大喜,急忙奔将过来,梅孝天似有些急迫地问道:“杜少侠,在下刚才在渡船上偶然听闻五日后天柱峰上有一个‘杀龟大会’,到时天下英豪都将参与,不知杜少侠是否已经闻知,是否有兴趣前往参加?” 杜奇道:“在下刚才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在下本有要事等办,却抑不过好奇之意,去瞧瞧也未尝不可,不知梅大侠是否有兴趣前往参与?” 梅孝天道:“在下只心急父仇,不愿再介入其他纷争,不过,若杜少侠愿往,在下自然要去凑个热闹。” 九百五十 独山小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介于种种原因,杜奇实不便将实情告诉梅孝天等人,在这救人之际更不愿梅孝天等人同行,但见梅孝天一别跟定了他的模样,杜奇只得顺着梅孝天的话意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凑个热闹吧!” 梅孝天喜道:“此去天柱峰,用不了多少时间,又正好路过寒梅山庄,可否请杜少侠先往寒梅山庄一行?” 杜奇道:“既然顺路,便先到寒梅山庄去看瞧瞧也好,梅大侠请!” 梅氏兄弟闻言大喜,梅孝天告罪了一声,急忙领路而行,申初时分,来到一座小镇,梅孝天道:“杜少侠,这是独山镇,乃是由九江进入大别山的一个必经之地,此镇虽小,却样样俱全,吃住绝不比一般的县府差,我们是否在镇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寒梅山庄?” 杜奇道:“听梅大侠言下之意,此去寒梅山庄应当不远吧?” 梅孝天道:“寒梅山庄便在这独山镇后的杉木岭上,距此也就十余里路,以我们的脚程,要不了一个时辰便可赶到。” 杜奇道:“既然距离如此之近,现在时光又如此之早,我们正好赶到寒梅山庄去吃晚饭,梅大侠为何要等到明日再去呢?” 梅孝天苦笑道:“在下兄弟今日曾经过一场恶战,不慎落得些许轻伤,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早已支持不住,可能不等到达寒梅山庄,在下兄弟四人便会累趴下,根本无力找那梅蛮报却杀父之仇,所以,在下只好请杜少侠在这独山镇歇息一晚,待在下兄弟体力伤势恢复了些再出发。” 由于心急赶往天柱峰,杜奇确有立即便去寒梅山庄之意,以便了却梅蛮一事,救得贵叔后才能安心找寻安全之地,但见梅氏兄弟和黄秋惠的情况确实不佳,不宜再赶路,又见此处有许多江湖人物逗留,想来这些人也是欲到天柱峰去的,也许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杜奇自然不会再坚持立即奔赴寒梅山庄,于是道:“既然如此,请梅大侠自去觅地休息疗伤,在下到附近各处转转,我们明日再同去寒梅山庄便是。”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一家客栈前,梅孝天道:“杜少侠,这间独山客栈是独山镇上最大最好的客栈,在下为杜少侠订下晚饭和房间,尚请杜少侠莫嫌山野饭食粗野,住处简陋,将就一晚,待日后在下再好好招待杜少侠。” 杜奇笑道:“在下行走江湖,只要有东西裹腹,有地方安眠便感足矣,梅大侠尽管自便,不必为在下费心,在下自会安排食宿。” 梅孝天道:“杜少侠为在下之事才停留在此,在下自当略尽心意,万请杜少侠莫辞!”语毕,不等杜奇再言语,梅孝天急忙领着梅孝地、梅孝人和黄秋惠进入独山客栈。 望着梅氏兄弟和黄秋惠的背影,杜奇唯有暗叹,他不知梅孝天明知范文聪等四人的武功修为高绝,为何从不与他们套近乎,也似并无请他们相助之意,即使连安排食宿这等小事也不提及他们,难道梅孝天对范文聪等四人有所顾忌,或是另有用意? 见杜奇望着独山客栈的大门发呆,范文聪轻笑道:“杜兄若放心不下那位美人,何不跟进去助她疗伤,趁机向她表露心意呢?” 林武明却笑道:“范兄此言差矣,你没看到杜兄是在思考问题么?哪有范兄那等花花心肠?” 许友才亦笑道:“杜兄盯着客栈大门不转眼,难道是想现在便去用晚饭?” 秦永智跟着笑道:“杜兄,现在用晚饭确实有些早,我们还是到别处去消磨一会时间如何?” 对范文聪等四人这种一人接一人地自顾自话杜奇已见怪不怪,却又不得不理会,四望间,发现前方有一间颇具气势的茶馆,杜奇不由大喜道:“反正是消磨时间,我们便到前面的茶馆坐坐如何?” 对杜奇的提议,范文聪等四人自然毫无异议,纷纷表示赞同。 大山之中,人们的午饭时间本就比较晚,此时正是午餐已过,晚餐尚早之际,然而独山镇上各大小饭馆和茶馆内却显得人满为患,那些店伙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们的脸上却挂着满意而会心的微笑,一个眼尖的茶馆伙计看到杜奇等人,急忙迎上前来热情而客气地道:“几位公子爷请进,敝馆的茶独一无二远近闻名,小的说了不算,公子爷们请自己品评。” 杜奇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贵馆的茶有何不同,值得小二哥如此夸口?” 那伙计和煦地微笑道:“敝馆的茶,名为独山茶,产自我们独山,经由东家的家传特殊工艺精心炒焙而成,是我们独山镇的特产,别无分号,至于茶的味道,那是幽香淳厚,令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小的口笨,说不好,几位公子爷品尝之后自然知晓。” 杜奇笑道:“我等来此就是要喝茶,小二哥不必如此自卖自夸,给我们来五杯最好的茶便是。” 那小二欢喜地道:“请问几位公子爷喜欢清静品茗还是喜欢与众豪饮?” 杜奇道:“这有什么讲究么?” 那小二道:“若公子爷喜欢清静品茗,便请去里面雅间,若公子爷喜欢与众豪饮,便请在这大堂就座。” 杜奇道:“我等远道而来,实在不想再多走路,便就在此坐坐吧。”说着,杜奇便在身旁一张空桌旁坐下。 那小二见机道:“几位公子爷请稍坐,小的马上送茶上来。” 见那小二终于离去,望着茶馆内那些一边喝茶一边卖弄着并不高明的茶经,一边畅谈着自己觉得值得炫耀的奇闻轶事的众人,范文聪似有些感慨地道:“只是喝口茶,没想竟有如此气势!” 林武明亦感慨地道:“此等景象,确实少见!” 许友才却轻笑道:“这算什么,如果是在大一点的城镇,那茶馆内的氛围才真的令人震撼。” 秦永智亦轻笑道:“许兄如此言语,难道许兄见过?” 九百五十一 茶馆见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范文聪等四人的言语,杜奇不由暗自思量,这四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武功修为高强得令人心惊,却又似什么世事皆不知,连这么寻常之事也会大惊小怪,难道他们皆生活在与世隔绝之处? 对范文聪等四人的来历,杜奇虽然越来越感到好奇,却又不便开口相询,唯有将满腔疑问放在心中。 对范文聪等四人的话,不仅杜奇感到奇异,附近的人闻之也不由大感怪异,邻桌一位年约五旬的儒者忍不住笑道:“看几位的模样,是刚来到这世上么?” 见范文聪似欲接话,知道他们一说起来便会没完没了,杜奇急忙制止道:“几位兄台,我们本为品茗而来,可否只喝茶不说话?” 见杜奇明言制止,范文聪等四人果然不再言语,抬起小二刚刚送上来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小口,似欲品出这茶的味道是否真与那小二所言般独特。 茶水浸入口中,范文聪等四人不由同时皱起了眉头,似是仍然觉得这茶极差,或是不惯这茶的味道,但见杜奇喝得津津有味,他们本欲说出自己的感想,发表自己的高论,猛地忆及杜奇刚才所言,相互望了望终于未语,但却将脸胀得微红,显是憋得难受。 范文聪等四人哪里知道,杜奇虽在喝茶,但全副心思皆在留意茶馆中其他人的谈话,无论这茶是好还是差,对他来说区别都不大。 杜奇来到茶馆,便是欲从这些品茶人的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可他用心细听了半天,竟连一句令他感兴趣的话也未听到,他不由大失所望,不得不作罢。 正在此时,突听一人轻叫道:“大家快看,孝先来了!” 随着那人的话音,本来嘈杂的茶馆内顿时安静下来,纷纷伸头向茶馆门口望去,只见六七个老少男女簇拥着一个年约四旬的精壮汉子排开街道上的行人从茶馆门外匆匆而过。 看见那一行人,茶馆内大多数人的脸上皆露出崇敬仰慕之色。 杜奇见那四旬壮汉脚步沉稳,气势如虎,显是一位不可多见的武功高手,而跟在他身后之人,只有两个二十余岁的年轻汉子身具不弱武功,余者皆是寻常之人,显然,众人崇敬仰慕的乃是那四旬壮汉。 不用别人介绍,只看众人的神情,杜奇便知道那四旬壮汉必是附近之人,当地众人几乎全都认识他。 想黄秋实的武功远不及那壮汉,便可令当地民众毕恭毕敬畏之如虎,以那壮汉的武功,完全可以在这小小的独山镇称王称霸,当地众人对他崇敬仰慕自在情理之中,杜奇自然见怪不怪,唯一让杜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那四旬壮汉等人一路行来几乎是横冲直撞,毫无谦逊礼让,但无论是外面街上还是茶馆内,竟无一人暗中抱怨,而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显然,那四旬壮汉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还深得众人之心。 目送那四旬壮汉走出老远,茶馆内那些当地人才回过头来继续谈论,但声音仍然放得很低,是担心声音太大会惊扰了那四旬壮汉一般。 那些人的声音虽低,众人言谈纷纷又显得有些嘈杂,但杜奇仍然听得清清楚楚。杜奇邻桌那位年约五旬的儒者似有些奇异地道:“孝先一向稳重,今天为何显得有些急躁呢?看来必定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与那老儒生同桌的还有三人,一人商贾打扮,一人武者装束,一看就是一个江湖人物,另一人却是一个地道的山农形象,他们四人皆身怀武功,只是并不高明,纯是只会点庄稼把式之类的人物。 听到那老儒生的话,那武者装束之人显得有些讶异地道:“出了这么大的怪事你居然还不知道?” 那老儒生似有些迫不及待地道:“什么大怪事,快说来听听!” 那武者道:“听说镇西北的独木峰上不知为何忽然聚集了许多江湖高手,这还不算,奇的是随着那些江湖高手的聚集,独木峰上下竟然出现了许多毒蛇,虽然没有伤到人,却闹得人畜难安,想来孝先定是赶去驱蛇的。” 那山农形象之人闻言道:“应该是这样,你们没看到跟在孝先身后那几人便是独木峰下的人么?孝先必是应他们之请而去的。” 那老儒生轻松地笑道:“有孝先出马,再强的人也不怕,那些蛇儿更不在话下,谁不知道孝先是玩蛇的老祖宗呢?” 那商贾低声道:“你们知道什么?此次在独木峰上聚集的不但是韦家庄和金蛇谷的高手,还有欢乐谷的神仙,孝先一个人去恐怕难以讨得了好。” 那老儒生惊异地道:“韦家庄和金蛇谷的人向来少在江湖中走动,没听说他们两家有啥关系呀,他们怎么搞到一块去了,而且连隐居不出的欢乐谷的神仙都来了?难道我们这里要出大事了?” 那商贾向周围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才以比刚才更低的声音说道:“谁说韦家庄和金蛇谷没有关系?听说欢乐谷的日常用物皆是由他们采购的,我每个月都要……” 说至此处,那商贾忽然住口,又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见他的话似乎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干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哥几个有没有兴趣跟去看看热闹呢?” 不等其他人发话,那江湖人物抢先说道:“既然有欢乐谷的神仙莅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吧。” 那老儒生亦道:“我生来胆小,怕蛇怕得要命,不去也罢。” 那山农虽未明言,但看他那模样也似不愿去看什么热闹。 那商贾的提议未得到同伴的赞成,却并无不豫之色,反而显得有些高兴,似是放下了某种心事。 那商贾也许并未真个想去看什么热闹,只是为了有效将话题转移才如此提议,因而他哈哈一笑便高谈起他们自己的事迹,绝口不再提先前的怪事。 九百五十二 去瞧热闹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得韦家庄和金蛇谷的人在此独木峰上聚集,而且还有欢乐谷的人参与,杜奇不由大感讶异!他现在身为欢乐谷的主宰,欢乐谷与外围势力有如此大的行动,居然没有事先向他请示,行动之际也没有向他汇报,杜奇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看来不能对所控势力太放任,必须要加强管控才行! 为了查知韦家庄和金蛇谷在此聚集的原因,也为了弄清那被人称之为孝先的四旬壮汉此去是否与韦家庄和金蛇谷有关,杜奇决定跟过去看看。 象孝先这种在民众中声誉较好的武林人物,杜奇比较欣赏,也比较敬重,若无必要,杜奇不愿与他发生矛盾,也不愿韦家庄、金蛇谷和欢乐谷的人无故伤害他,更不愿孝先伤害到韦家庄、金蛇谷和欢乐谷的人,若孝先此去与韦家庄和金蛇欲有关,杜奇要尽量平息争端,顺便招集众人赶往天柱峰去营救贵叔。 此时,杜奇见那商贾有意将话题转移,知道再难听到有用的消息,于是招呼范文聪等人道:“我们跟去瞧瞧!” 范文聪等四人显然是喜欢凑热闹的角色,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邻桌那老儒生等人的谈话,皆想去看看热闹,却不好意思提议,此时听得杜奇之言,皆不由欢呼一声,急忙离座起身向茶馆外奔去。 看见范文聪等四人的举动,杜奇不由微笑摇头,掏出一块碎银丢在桌上权作茶水之资,然后才跟在范文聪等四人身后而行。 刚刚来到街上,杜奇便看见梅孝地满脸焦急地迎来,尚隔着老远,梅孝地便高兴地叫道:“杜少侠,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 杜奇有些讶异地道:“梅大侠,你不在客栈里休息疗伤,跑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来到杜奇近前,梅孝地喘了几口粗气,哽咽了一口唾液才急急地说道:“杜少侠,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刚到客栈,便遇见四妹的一个老朋友,从他口中得知镇外有不少武林人物聚集,似是有什么大的行动,我们虽然知道杜少侠武功高强不惧那些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我们四人便立即分头出来找寻杜少侠告之此事,请杜少侠尽量避开那些人一点免惹麻烦。” 杜奇本欲告之实情,忽然一转念,改口问道:“有这回事?不知那位朋友是否知道是些什么人在此聚集?” 梅孝地吱唔道:“我们心急出来找寻杜少侠,没有时间问及,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个情况?” 只看梅孝地的神情,杜奇便知道梅孝地没有说实话,但他却不知道梅氏兄弟为何担心他与韦家庄和金蛇谷那些人碰面,于是试探着道:“我们刚才看见一个叫孝先的武功高手向那方而去,想必是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反正现在无事,我们便去看看热闹,不知梅大侠有无兴趣与我们同去呢?” 梅孝地迟疑道:“我们的行动,一向由家兄决定,在下实在做不了主,待在下问过家兄以后再来回复杜少侠如何?” 杜奇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一步,如果你们不愿去,便在此等我,如果你们有兴趣寻来便是。” 梅孝地似欲语却无言,显是他见杜奇根本未在乎他先前所劝,反决意前去观看,欲再劝却知道无法相拦,便只好住口不言,但此时他却不能不有所表示,只得说道:“那好,在下暂且别过,等会再与杜少侠相见。”语毕,梅孝地急急地转身而去。 见梅孝地匆匆而来,忙忙而去,连给他回应的时间也不予,杜奇不由微微叹息,招呼范文聪等人一声便转身向孝先所行的方向而去。 正欲收回望着梅孝地渐渐远去的背影的目光转身随杜奇而行之际,范文聪突然眸光微凝,略有些讶异地道:“此人修为不弱,而且行迹可疑,是来找麻烦的么?”说着,范文聪一闪身,便紧贴在杜奇的后侧。 似心有灵犀,范文聪的身形刚动,林武明、许友才和秦永智也是身形闪动,分占范文聪两侧的有利位置,并未象往常一样接范文聪的话茬,只是淡淡地瞧着范文聪所视的方向,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模样。 听到范文聪的话,感觉到他们的行动,杜奇不由大讶,即使梅氏兄弟同来,也不会引得范文聪等四人如此重视,更何况只有一个梅孝地,因而,杜奇不用想也知道范文聪所指必定另有其人,他根本未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地方会碰上令范文聪等四人重视的人物,而且那人似乎欲对他们不利。 自与范文聪等四人结伴同行以来,杜奇从未放松对他们四人的戒备,可以说他大半心思都用在防范他们四人之上,再加上此时在这人来人往的小镇内和心中另有所思,杜奇根本未留意是否有扎眼人物。 听到范文聪的话后,杜奇不由急忙转身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年约四旬、英挺伟岸、面容肃穆、一身紫黑长袍的汉子,倒拖着一柄大刀,正快步向他们所在处走来。 看见那人,杜奇也不由双目一凝,随即喜呼道:“向东?是你么?” 来人正是欢乐谷的梅向东,他刚到镇上,便看见了杜奇,由于隔得较远,再加上街道上行人较多,不便出声招呼,唯有到得杜奇近前才好说话,于是他不由加快了脚步,眼光自然而然地定在杜奇身上,也正因如此,才引起了范文聪等四人的注意及防范。 对范文聪等四人的举动,梅向东自然瞧在眼中,但他却不以为意,依然加速前行,来到杜奇近前方施礼道:“梅向东见过公子!” 想梅向东被囚神龙塔内两百多年,当日杜奇与他相见时虽然蓬头垢面看不出年龄,但也显得有些老态,没想到他现在竟显得如此年轻,若不是杜奇感知到他本身的气质,以及他手中所提的大刀,杜奇还真不敢冒然出声招呼,纵是如此,杜奇仍然不敢完全确定。 九百五十三 有话直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得到梅向东的亲口承认,杜奇才敢真正地确定,但他仍然感到有些讶异。 当日离开欢乐谷时,杜奇曾令梅向东在谷中等他,谁知梅向东却在此地出现,杜奇知道,以梅向东的身份和秉性,出谷绝非是来追随在他身边这样简单,因而直询道:“你不好好地呆在谷中,跑出来干什么?” 似是感觉到杜奇见到他有些不快,梅向东的神情略现拘谨,淡淡地瞟了一眼范文聪等四人一眼,恭敬地道:“小的奉李副谷主之令来寻公子,是要向公子禀报一些谷中要事,不知公子现在是否方便听闻?” 杜奇闻言知意,梅向东显然是对范文聪等四人有所顾忌才有此语。欢乐谷之事,本来不应为外人所知,更何况杜奇现在根本不知道范文聪等四人跟在他身边到底有何用意?但杜奇却知道,以范文聪等四人的修为,无论他与梅向东躲在何地,所谈之言也必会被他们探知,即使此次瞒过了范文聪等四人,范文聪等四人迟早都会知道他与欢乐谷之秘。 有见于此,杜奇显得毫不在意地道:“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有话直说便是,我们边走边谈。”语毕,杜奇当先向孝先所行的方向而去。 梅向东刚与杜奇见礼,范文聪等四人便已明白是他们多虑了,此时急忙退往两侧,让梅向东跟在杜奇身旁以便说话。 未得杜奇的引介和同意,梅向东自然不便与范文聪等四人交谈,更不便向范文聪等四人打探,只是在经过他们四人身旁时微微颔首为礼。 跟在杜奇的左后侧,梅向东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根据公子的吩咐,在李副谷主和十长老的支持下,小的培训了十二个教习,准备让他们协助小的教授谷内外众人的武功,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杜奇虽然令梅向东教授欢乐谷众人的武功,却并没有要梅向东非要亲力亲为的意思,因而他觉得梅向东的做法根本无可厚非,实在没有向他禀报的必要,但他却说道:“你都已经做了,何须再来问我的意思呢?” 梅向东闻言不由心中一紧,忙道:“此事确实是小的有欠思量,小的回去后立即纠正,一定亲自教授大家的武功,不敢再假手他人!” 杜奇淡淡地道:“一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合众人的智慧当是上策,此事既然已定,便就这样吧,没必要再去折腾,你跑出谷来找我就为此事?” 听到杜奇的话,梅向东的神情并未放松,反而更加小心地道:“小的出谷,实是要向公子禀报一件要事。” 杜奇道:“什么事,要你亲自跑来?” 梅向东谨慎地道:“公子离谷不久,韦家庄便差人来报,已查得叛徒梅蛮的巢穴,鉴于那梅蛮是挑动各大门派帮会围攻我们欢乐谷的罪魁祸首,李副谷主和众长老皆欲除去此獠,因未得公子令喻,他们不敢私自出谷,又担心拖延下去让梅蛮那厮闻风遁逃,便只好令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担此重任,为协调他们四家的行动,李副谷主令十二侍女之首的正月出谷统领他们,由于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向公子禀报,因而才有小的此行。” 杜奇早知欢乐谷一直都在清剿叛逃出谷之人,此次梅蛮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李紫云他们自然欲立即除之,但这梅蛮的武功高强,一般人还真拿他不下,难怪他们要兴师动众,可是,如此就能除去梅蛮吗? 据杜奇所知,韦家庄、穆家庄和金蛇内根本没有与梅蛮的武功相当者,因而他不用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落得除贼不成反被贼毙的下场。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气愤地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如此重大的行动,怎可不衡量衡量双方的实力?居然还派一个侍女来当统领?” 梅向东小心地道:“此事确实有些不妥,但李副谷主和十长老皆怕出谷被公子责罚,才有这从权之举,不过,李副谷主曾再三令正月只负责招集众人严密监视梅蛮的动静,不得擅自行动,待小的寻到公子后,由公子亲自主持大局。” 杜奇没好气地道:“既然是监视,又何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他们连打草惊蛇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还有,他们想过没有,一人寻一人,犹如大海捞针,如果你找不到我,而梅蛮又要逃走,又该如何?” 见杜奇的语气和神色皆有些不善,梅向东更为小心道:“正是因为担心梅蛮那厮得知风声逃匿,人少了阻拦不住,李副谷主和十长老才有此举,欲借众人的威慑之力,让梅蛮那厮不敢轻举妄动。” 杜奇闻言不由语塞,一直以来,他都不愿大动干戈,即使是面对欲杀他之人,杜奇也多处手下留情,以免多造伤亡甚或殃及无辜有干天和,此次为了营救贵叔采取人海战术,实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没想到李紫云等人为了对付一个叛徒竟然也要用人海战术。 他真不知是欢乐谷的人与世隔绝得太久了只知在窝里争名夺利,还是已忘记应该如何处理事世才如此糊涂?但有一点杜奇却十分清楚,他刚入主欢乐谷,无论是李紫云还是十长老等人,皆欲挣个良好表现,以稳固自己的地位,维护自己的利益,对此,杜奇虽感不满,却不便去责怪他们,更何况他现在心急营救贵叔之事,也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责怪他们。 此事可以说是与梅向东毫无关系,杜奇自然不会责怪梅向东,他刚才的神情和言语,也只是借机敲打敲打梅向东,并借梅向东去震慑李紫云等人,他相信梅向东是一个聪明人,绝不会让他失望。 见梅向东一副小心谨慎而又有些战战兢兢的模样,杜奇的目的显是已经达到,于是轻叹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多说已无益,我们便去看看事情的发展是否如李谷主他们所愿吧?” 九百五十四 独山六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生于欢乐谷,长于欢乐谷,后又被囚于神龙塔底多年的梅向东哪知杜奇的仁慈,只道杜奇对李紫云和十长老等人的主张难以释怀,必不会轻易饶恕李紫云等人的过错,但他却更担心杜奇降罪于他,毕竟他出谷未得杜奇之令,严格说来应算是私自出谷。 因此,梅向东此时哪敢去接杜奇的话,可不将心中所思所想吐露出来又感到憋得难受,正在他举棋不定之际,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杜奇、梅向东和范文聪等四人闻声不由转头向后望去,只见远处街道上的行人一阵骚动喧哗,纷乱的形势直向他们立身处逼来。 透过眼前众人的间隙,他们隐隐看见一道青衣人影和一道白衣人影在人丛中闪动,似在躲避慌乱的众人,又似在拨打身前之人,乃是造成这混乱的根源。 渐渐地,杜奇等人终于看清,那青白两道人影乃是一个青衣姑娘拉着一个白衣姑娘在人丛中觅路向他们立身处奔来。 那青衣姑娘的神情颇为惶急,似是欲加快前进的速度,不断地用左手中的连鞘剑将阻在身前之人排开,那些人大都是普通山民,受力不住纷纷向两旁跌落,却无人敢叫骂那青衣姑娘,只是不断惊叫或是在暗中埋怨。 杜奇等人见那青衣姑娘的力度拿捏得比较好,只是将那些人排开,并未伤到那些人,但造成一片混乱却势所难免。 那白衣姑娘似已受伤,脚步显得有些踉跄,在那青衣姑娘的拉扯下才能如此快速地奔向前方,杜奇见那白衣姑娘的身形似有些熟悉,只是那白衣姑娘一直在向后观望,看不到她的面貌,因而一时不知道那白衣姑娘到底是谁?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四个年约二三十岁的蓝衣汉子一边向前奔一边大叫着:“站住!”“别跑,站住!”“再不站住,老子抓到定叫你们好看!”喊叫声中,他们与那两个姑娘的距离越来越近,看来追上那两个姑娘是迟早之事。 显然,这又是一件恃强凌弱之事,在这多事之际,杜奇本不欲招惹麻烦,但既然碰上此事,他又不能不管,正欲令梅向东去阻拦追那两位姑娘之人时,却听梅向东似有些意外地说道:“是正月!”说着,不等杜奇吩咐,梅向东便迎向那两个姑娘,同时叫道:“正月别怕,快到我们这里来!” 梅向东的身形刚动,突然从街边跳出一个人来,阻在那两位姑娘和那四个汉子之间,面向那四个汉子,冷冷地喝道:“独山六义好威风,竟敢明目张胆地在此欺负女孩子,难道你们未将寒梅先生放在眼中?” 看见刚刚现身那人,那青衣姑娘惶急的神情一松,她不再向前奔逃,拉着那白衣姑娘停在那人身后,也转身面对追拿她们之人。 那四个汉子似不虞有人胆敢拦路,又似未将拦路之人放在心上,欲将拦路之人撞开继续追拿那两个姑娘,但听到拦路那人之话,又见那两个姑娘也并未再逃,便急忙止步,立身于拦路那人两丈开外。 四个汉子中为首那人年纪最大,身材也最魁梧,冷眼望着拦路那人,不屑地笑道:“我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我们兄弟的去路?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小怪侠’肖飞呀,哈哈,怎么?见到我们兄弟害怕了?抬出别人来打压我们兄弟?” 说话间,那汉子顾盼自雄地望了望身周众人,继续说道:“我可告诉你们,那寒梅老儿现在自顾不暇,即使他此次能保得性命,我们独山六义也绝不会让他苟活,从今往后,这独山便是我们六义的天下,谁要是不服,尽管拿实力来说话!肖飞,识相的便赶快闪开,看在我们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六义便放过你,否则,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阻拦那四个汉子之人正是肖飞,他自认不惧六义中任何两人的联手,却敌不过他们中的三人联手,更何况对方有四人之多,即使加上那两个姑娘,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而对方还有两人未现面,看来今天必是凶多吉少之局。 明知不敌,肖飞却怡然不惧,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低声对那青衣姑娘道:“青妹,我先挡他们一阵,你们快走!” 不等青衣姑娘回应,肖飞又对那四个汉子冷声道:“说你们是独山六义,实是有些抬举,说你们是独山六恶,那是再合适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以寒梅先生嫉恶如仇的习性,怎会让你们活着祸害他人?” 那白衣姑娘正是欢乐谷副谷主李紫云十二侍女之首的正月,她现在身受重伤,根本无力逃跑,只是在那青衣姑娘的拉扯下才能勉强奔逃,根本没有听到梅向东的叫喊,见那青衣姑娘停下脚步,她也只好随之而止。 纵观眼前形势,正月似已知道肖飞绝难挡住眼前四人的攻击,在这举目皆疏之地,她内心的惶急可想而知,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突然看见杜奇和梅向东,她不由心中大喜,急忙拉着那青衣姑娘来到正迎上前来的梅向东身侧,却先向杜奇施礼道:“奴婢正月,见过杜谷……” 不等正月将话说完,杜奇便轻笑道:“你还是叫我公子吧!” 正月只好改口道:“奴婢正月,见过公子!”接着,正月又向梅向东施礼道:“正月见过梅总!” 因杜奇任命梅向东为欢乐谷的总教头,负责传教欢乐谷众人的武功,因而欢乐谷众人皆称梅向东为梅总。 见正月伤得不轻,梅向东不由怒火中烧,但他却平静地问道:“正月,是谁伤的你?” 不等正月回话,那青衣姑娘便抢先答道:“是独山六恶和一个小贼。” 梅向东闻言更是怒气迸发,冷哼道:“竟敢伤我们欢、正月,那独山六恶和那个什么小贼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说着,梅向东便欲上前惩治那四个汉子。 九百五十五 白衣青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早欲令梅向东出手相救正月和那青衣姑娘,此时见梅向东欲主动出击,却阻止道:“向东,先看看情况再说!” 梅向东刚才只心急正月被人追击,已忘记杜奇的存在,此时闻声不由暗惊,急忙应道:“是,公子!”语毕,梅向东缓步退后,恭立在杜奇后侧。 听到肖飞的话,说话那汉子大笑道:“要想知道原因,你可以在地下去问那寒梅老儿,现在,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要爷们帮你一把?” 肖飞冷笑道:“就凭你们四个,还不够份量,来吧,让我肖飞看看你们独山六恶有什么本事作恶?” 肖飞的话音刚落,远处一人便冷哼道:“好大的口气,明明不敌人家四人,还说别人不够份量,真是不自量力,既然你想找死,本少便成全你!”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白衣青年从正月等人的来路施施然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二十多岁的蓝衣汉子,看他们两人的装束,便知他们必定是独山六恶中的另外两恶。 那白衣青年一边说话一边加快了速度,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他的身周旋涌起一阵阵狂猛的气机,似惊涛骇浪般向肖飞卷去。 看见那白衣青年,杜奇的眸光不由一凝,他见那白衣青年似欲立即向肖飞出手,不由叫道:“向东,救肖飞!” 梅向东闻声而动,一闪身便从杜奇的身后冲出,在原地留下一股旋风,只瞬间便来到肖飞身后,抓住肖飞的肩膀往后一送,肖飞便身不由己地退往杜奇等人身侧,而梅向东却挺立在肖飞原来的立身之处。 那白衣青年已打定主意一举击杀肖飞,以便顺利活捉正月和那青衣姑娘,不料他尚未到达肖飞身前,肖飞便被人救走,他虽讶异于来者的身法之快,却丝毫未放在心上,因而他不但没有住手之意,反而更加快速地向前冲,在即将到达梅向东身前之际,那白衣青年毫不犹豫地一拳击出。 还隔着老远,肖飞便被那白衣青年的气势所压,似连喘气都有些困难,根本无力进行反击,正在他感到快要崩溃之际,突觉身子一虚,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同时觉得身上一轻,他的心情也不由为之一松。 几乎是在杜奇话音刚落之时,忽然从两旁的人群中奔出四个人来,拥向肖飞的身旁,只是他们尚未有进一步的动作,便见肖飞猛向后退,他们不由分说地追向肖飞,其中两人急忙将肖飞扶住退往一旁。 这忽然现身的四人不是别人,正是梅氏兄弟和黄秋惠,他们本是分头寻找杜奇,但这独山镇毕竟不大,梅孝地刚刚折返便与其他三人汇合,听说梅孝地已见到杜奇,梅孝天当即便决定与杜奇同行,只是他们刚刚起步,便看到前面有人在追赶正月和那青衣姑娘,他们便一路尾随下来以便伺机出手相救,直到此时见对方援手到来,便欲出来以壮肖飞的声势,却只来得及扶住后退的肖飞。 梅向东用在肖飞身上的乃是巧劲,只是将肖飞拉到后边去,根本不用他们相助,肖飞也不会摔倒,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白衣青年那一拳看似轻缓,实则快若闪电,而且隐带风雷之声,暗蕴无穷劲力,显欲一拳便将梅向东击毙,以消眼前之阻碍。 面对那白衣青年这一拳,以梅向东两百多年的武功修为,居然来不及拔刀出鞘,急切间只得将刀连鞘提在身前,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撑着鞘尾,奋力向前推出,迎向白衣青年的拳头。 拳与刀鞘相撞,竟然发出“嗡!”的一声巨响,出乎众人的意料,并没有强横的劲气激射,但狂猛的声浪,却震得众人耳鼓发胀,好半天都听不到其他声响。 刀鞘刚与那白衣青年的拳头相触,梅向东便觉得一股大力透过刀鞘,沿着两臂传入身体,激得他的气血一阵一阵地狂猛翻涌,他顿时觉得四肢酸软全身乏力,身不由己地向后猛退,而且一边退一边向地上坐去。 虽然早已感觉到那白衣青年的不凡,但见梅向东竟然被其一拳击退,杜奇也不由暗惊,急忙暗运玄功,伸出右手抵在疾退而来的梅向东背后。 得杜奇相助,梅向东方止住后退之势站稳身形,尚未及转念,心中却无端地涌起一股骇然之意。 一拳击退梅向东,那白衣青年并未跟踪追击,只是静立在那里,冷冷地瞧着梅向东,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狂傲地道:“能接下本少一拳,也算不错了,但要想在本少手下逃得性命,却是难上加难,看在你修为不易的份上,本少今天便不为难你,去吧!” 被那白衣青年一拳击退,梅向东虽然感到有些骇异,但更多的却是不甘,闻言不由一摆手中刀,毅然挺前一步,质问道:“是你伤了正月?” 那白衣青年闻言不由一怔,旋即便恍然,依然狂傲地道:“原来你与那小娘们是一路的,那好,交出那两个小娘们,本少会让你死得痛快些,还有你们三个,看在你们为本少又带来一个小美人的份上,本少也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其他的人,可没有你们这个福份!” 说着,那白衣青年右手一挥,指着那些仍在附近看热闹之人,面无表情地叫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不想死的就赶快滚!” 显然,那白衣青年的眼中只有美人,根本未发现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也许他早已发现,只是并未在意而已,因而他才敢如此猖狂。 不用知道正月受伤的前因后果,也不用他人多言,只凭那白衣青年此时之语,众人便知道那白衣青年不是什么好鸟。 杜奇最恨的便是这种武功修为高强的好色之徒,今天既然让他碰上,便绝不会轻易放过,只是杜奇并无取胜那白衣青年的把握,又不愿暗中偷袭,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出手。 九百五十六 争相对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梅氏兄弟明知那白衣青年在向他们挑衅,但有杜奇在旁,他们自然不便也不会出头。 见那白衣青年将他的问话置若罔闻,梅向东不由深感气愤,喝问道:“我的问话,你为何不答?” 那白衣青年闻言似是又是一怔,然后似看怪物一般看着梅向东,轻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梅向东振振有词地道:“虽然你曾对我出手,又出言不逊,若你没有伤害正月,我可以放过你,但若是你伤了正月,无论如何,我都要你还回公道!” 那白衣青年闻言不由一乐,笑道:“有趣,真是有趣!本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那小娘们就是伤在本少手里,你要本少如何还你公道呢?” 梅向东正色道:“很简单,就是诚恳地向我们的正月道歉,取得正月的原谅,并赔偿正月的医疗费用。” 那白衣青年毫不为意地嬉笑道:“那好,你叫那正月姑娘过来,本少不但诚恳地向她道歉,亲手为她疗治伤势,而且还赔偿她的损失,只要她开口,要多少,本少便给多少。” 似未料到那白衣青年如此好说话,梅向东闻言不由一怔,旋即警惕地道:“要是你趁机抓住正月,我们岂不是投鼠忌器?” 被梅向东揭破心思,那白衣青年仍然毫不为意,依然嬉笑道:“看来你不傻嘛,这个都能想得到,哈哈,算了,不和你们玩了,准备受死吧!” 说着,并不见那白衣青年如何作势,他的衣衫便无风自动,一股强横无垠的气势,自那白衣青年的体内喷薄而出,狂野地撕裂空间,无情地飚向梅向东。 见那白衣青年终于忍不住欲动手,杜奇不由懔然,他知道梅向东也绝非那白衣青年的对手,因对范文聪等四人有所顾忌,杜奇实不愿在他们面前完全展露自己所学,但此时却容不得他退缩,明知自己的修为不及那白衣青年,杜奇也唯有放手一搏,于是叫道:“向东,退下!”说着,杜奇毅然挺身而出,直面那白衣青年。 梅向东虽然极欲与那白衣青年放手一搏,却不敢违抗杜奇之令,只得依杜奇之意后退,但他并未放松心神仍是高度戒备,以便必要时能立即出手。 似此时才发现杜奇的存在,那白衣青年的眸光不由一凝,不自觉地收起嬉笑之意,凝重地道:“有意思,没想到在此居然能碰上同道中人,不过,你不是本少的对手,本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否则,本少定叫你魂飞魄散!” 杜奇知道那白衣青年所说的同道中人是何意思,但他却说道:“笑话,你欺负了我的人,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似你这等行事乖张,心思龌龊之人,本人怎么说也难与你划为同道,是不你的对手,我们试过便知,动手吧,否则,你是没有机会的。” 那白衣青年冷笑道:“既然你想找死,本少便成全你,接招!”喝叫声中,那白衣青年身上的气势更盛,似狂涛一般飚向杜奇。 杜奇心知自己的修为不及那白衣青年,与那白衣青年比拼气势无疑自寻死路,因而他准备动用兵器,欲仗镂空月牙镖、流云刀和滴水剑取胜。 杜奇正欲行动时,却听范文聪叫道:“杜兄,此人有点意思,不如让给在下吧,若在下不行,杜兄再出手如何?”说着,范文聪一闪身便拦在杜奇身前,身上的气势徒涨,与那白衣青年的气势相抗。 面对白衣青年如此强敌,杜奇虽欲放手一搏,却自认毫无胜算,此时见范文聪代为出手,杜奇自是喜出望外,但他仍有些担心地道:“范兄能吃下吗?” 不等范文聪回话,林武明便抢先道:“杜兄,既然范兄已出手,在下自是不甘人后,无论杜兄是否手痒,都请暂且稍候。”林武明一边说话一边缓步上前,挺立在范文聪身侧,将杜奇护在身后。 林武明话音刚落,许友才已挺身而出,轻笑道:“如此好事,怎能少得了在下?请杜兄退后歇息吧。” 秦永智紧追在许友才身后,大叫道:“还有我!” 范文聪轻笑道:“若我们兄弟吃不下,不是还有杜兄吗?” 林武明接着道:“无论我们兄弟能否吃下,皆于杜兄毫无影响。” 许友才却道:“有我们兄弟出马,那小子再强也能吃下,所以,还请杜兄放心!” 秦永智接着道:“许兄之言有理!” 看着范文聪等四人,那白衣青年终于色变,愤愤地道:“没想到你们五个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跑到这里来与我为难,难道就不怕上面惩罚吗?” 范文聪笑道:“兄台错了,我们兄弟四人只是想与杜兄结伴游天下,并无与任何人为难的意思,倒是兄台,跑到这里来欺负女子,还欲滥杀无辜,难道兄台就不怕上面惩罚吗?” 林武明怪叫道:“哎,等等,等等,你言下之意,好象与你作对,便要受到上面惩罚似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许友才接着道:“我们兄弟与你相对,实在是看不去你恃强凌弱胡作非为,我们兄弟的行为乃是替天行道,上面怎么会惩罚我们兄弟呢?” 秦永智轻笑道:“许兄之言有理,我们兄弟今天所为便是替天行道,小子,报上名来吧,我们兄弟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那白衣青年见范文聪等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过不停,浑没将他放在眼中,他早已忍耐不住,此时愤然叫道:“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我薄九阳不将你们错骨扬灰誓不为人!” 听到那白衣青年的话,范文聪不禁一呆,似有些诧异地道:“薄九阳,极乐宫的少宫主薄九阳?” 那白衣青年薄九阳倨傲地笑道:“不错,本少便是极乐宫的少宫主,怎么样,听到本少的名号怕了吧?哈哈,念在尔等不知的份上,本少不与你们计较,今天便不难为尔等,去吧!” 九百五十七 穷寇勿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范文聪冷笑道:“原来是极乐宫的少宫主,你在家里面无法无天也还罢了,哪知你竟敢到此为非作歹,在下却是饶你不得!” 林武明亦冷笑道:“小子,别想拿极乐宫来唬我们,你可以去问一问,我们兄弟怕过谁来?” 许友才接着冷笑道:“就是,我们兄弟怕谁也不会怕了你这个败类,小子,对付你,哪用得着我们兄弟四人齐上,我一个人就够了,准备就死吧!” 见范文聪、林武明和许友才皆争着出手,秦永智急忙叫道:“这小子是我的!”喝叫声中,秦永智闪身抢在范文聪身前,作势便欲向薄九阳扑去。 见到范文聪等四人,薄九阳便暗自心惊,本欲借极乐宫的名声将范文聪等四人吓退,哪知范文聪等四人根本不买这笔账,不但未被吓退,反而争着向他出手,薄九阳虽然狂妄,却并不是傻子,他心中明白,就算他能胜过范文聪等四人中前面与他交手的一两人,却无力再胜后来者,此时见秦永智即将出手,便急忙叫道:“等等!” 秦永智闻言止住欲动的身形,嘲笑道:“想留遗言么?快说!” 薄九阳努力镇了镇有些惶急的心情,淡然笑道:“既然你们不听本少的良言相劝一意求死,本少便成全你们,但本少手下不死无名之辈,报上名号来吧。” 秦永智冷笑道:“想知道我们兄弟的来历以便日后报复么?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再说,我们兄弟的名号可是你这个败类配知道的?受死吧!” 秦永智的话尚未落音,便已跃身而起,在空中一挺虎腰,右拳划起一道流光,卷起一片惊涛,似闪电一般猛地向薄九阳扑去。 不等秦永智攻到,薄九阳便飘身后退,只一闪身,便退到百丈外的一座房顶,狠狠地盯着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恨恨地道:“你们几个给本少记好了,此情本少必定加倍奉还,你们在此慢慢玩吧,本少不奉陪了。”不等话说完,薄九阳便翻身向屋后落去。 见薄九阳竟然不战而退,秦永智不由一愣,冷哼道:“想逃,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话语声中,秦永智的右拳用力地砸入左掌,顿时激发出一道惊虹,将正欲向屋后飘落的薄九阳击得向远处飘飞而去。 一击得手,秦永智并不罢休,身形一晃,便向薄九阳落身处飘去。 杜奇与范文聪见状几乎同时叫道:“秦兄,穷寇勿追!” 先前迫于形势,杜奇明知修为不及薄九阳,也准备放手与薄九阳一搏,后见范文聪等四人争相出手,杜奇乐得清闲,便一边关注着场中形势的变化,一边缓缓后退,来到正月身边,伸出右手,在正月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三下。 见状,众人皆不由大感讶异,他们不知杜奇为何突然向正月出手。 对此,正月不由花容失色,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抗争,即使杜奇要取她的性命,她也只有黯然接受。 那青衣姑娘一直在正月身旁,此时已知晓杜奇的身份,她和梅向东一样,虽然很想阻止杜奇,却不敢轻易开口,除了暗暗为正月担心和震惊之外只能怔在当地。 梅氏兄弟深知杜奇之能,知道他们根本无法左右杜奇行事,因而他们很识趣地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也许是同为女人,也许是对杜奇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黄秋惠见杜奇无端向正月出手,不由娇呼道:“不可!” 肖飞此时虽然站在那青衣姑娘的身旁,却尚未弄清众人的关系,见杜奇突然向正月出手,他不由一惊,几乎与黄秋惠同时叫道:“手下留情!”喝叫声中,肖飞身形一晃,便向杜奇扑来,欲阻止杜奇对正月的击打。 在杜奇的掌下,正月并无不适之感,相反,杜奇每拍一下,正月便觉得身子一震,每震一下,正月都觉得全身上下舒畅无比,那股畅意令正月感到伤痛瞬间减轻,而且浑身充满了力量,杜奇三掌拍完,正月竟然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淡淡的空虚之感,极想杜奇毫不停顿地继续拍打下去。 杜奇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奇快,尚未等肖飞反应过来,杜奇的动作已经结束,等肖飞扑过来时,杜奇已退到旁边。 感觉到自身的情况,正月顾不得旁人有何动作和感想,急忙翻身拜伏在地,感激地道:“谢谢公子为奴婢疗伤!” 杜奇淡然道:“嗯!你先起来吧!”对正月,杜奇自然不会客气,正月毕竟是侍女,杜奇越客气,正月却会越感不安,所以,杜奇才以命令的口吻说话。 至此,众人才知杜奇拍打正月并无恶意,乃是为正月疗伤,他们皆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出声阻止的黄秋惠和肖飞却感到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肖飞,不但出声阻止,而且还有所行动,此时愣在正月身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杜奇知道,肖飞虽不认识他,但他却认得肖飞,只是他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罢了,现在他明知肖飞有些尴尬,却无暇与肖飞说话,只专注于范文聪等四人与薄九阳的对峙之中。 看着场中的范文聪等四人和薄九阳,杜奇不由有些迷糊起来,他原以为炼成紫府元婴后,便可遨游天下,再也难遇敌手,超然也曾说过,只要不遇上那些不出世的魔头,凭他现在的修为自保应当无虞,可眼前这五人任何一个的修为都要比他强,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杜奇自认难有胜望,若敌对力势力中有这样的人,他又怎能自保? 范文聪等四人有意寻来,杜奇虽感讶异却未细想,谁知在此无意中碰上的薄九阳的修为也如此了得,更何况薄九阳身后还有一个什么极乐宫。 这极乐宫虽然是首次听闻,但杜奇不用想也知道,这极乐宫的实力必定无比强横,极乐宫内修为比薄九阳高强者必定不在少数,这从范文聪等四人的言语中不难得知。 九百五十八 废除六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范文聪等四人明智薄九阳是极乐宫的少宫主,仍然毫不畏惧地与之相对,他们除了艺高人胆大之外,身后的势力也必定能与极乐宫抗衡。 杜奇心中明白,他不象范文聪等四人那样,身后有强硬的靠山,他所依仗的,只是自身的修为,现在别说象极乐宫这样的势力,只是面对薄九阳一人,杜奇便已深感无力,更何况他不知道象极乐宫这样的势力有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势力与他为敌?看来要想遨游天下,顺利完成肩负的重任,必须要尽快提高自身的修为才行! 思虑间,杜奇见薄九阳竟然不战而逃,意外地被秦永智击中,却不知薄九阳是否受伤,为免秦永智有失,也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杜奇才出声阻止秦永智追击薄九阳。 在杜奇和范文聪说话的瞬间,秦永智已追至薄九阳刚才立身的屋顶,显然,他是立意要取薄九阳的性命,但听到杜奇和范文聪的话,秦永智只得打消此意,闪身返回原地,却憋着一口闷气,见到正欲逃走的独山六恶,他不由大喝道:“你们六个,给我滚过来!” 独山六恶见薄九阳丢下他们独自逃走,不由惊慌失措,相互望了一眼,便缓缓地向周围的人群靠去,欲趁无人注意他们之机逃遁,此时被秦永智盯上,知道逃走的机会已逝,只得战战兢兢地回到场中。 不等独山六恶立稳身形,秦永智便跨步上前,一手抓住一恶扔向杜奇,同时叫道:“杜兄,这六个东西交给你了!” 秦永智看似凶神恶煞,出手也是十分迅猛,却并未对独山六恶造成任何伤害,他的话尚未落音,独山六恶便纷纷跌落在杜奇身前。 独山六恶此时倒是十分识趣,纷纷趁势跪伏在杜奇脚下,竟无人有任何异动,更无人立起身来,显是六恶之首的那魁梧汉子诚惶诚恐地道:“大侠,小人们不识大侠金面,多有冲撞,还请大侠饶恕小人们的无心之失。” 杜奇看也不看独山六恶一眼,却盯着仍愣在那里的肖飞,问道:“你叫肖飞是吧?”显然,杜奇这是明知故问,也是在黄秋惠面前演戏。 肖飞自然不知杜奇的心思,如实言道:“在下肖飞,见过少侠。”肖飞虽欲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和一些,但他仍有些介意刚才的冒失举动,语气中难免存有一些尴尬之意。 似是丝毫未觉肖飞的难处,杜奇接着问道:“这六人的为人如何?” 不等肖飞回话,独山六恶便纷纷转向肖飞,仍是首恶发话道:“肖大侠,我们以前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没有冲突,更没有仇怨,还请肖大侠发发慈悲,多多包涵一二。” 听到独山六恶的话,又见杜奇一直盯着他,肖飞不由面现难色,欲言又止。 那青衣姑娘突然上前向杜奇施礼道:“银蛇谷申青青见过、见过公子,请公子让青青来回答这个问题好不好?” 杜奇只想了解一下这独山六恶的为人,至于是谁来说并不重要,既然申青青自告奋勇,杜奇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道:“好,你说!” 申青青道:“这六人乃是结拜兄弟,自称独山六义,但因他们素行不端,人们背后都称他们为独山六恶,因慑于、慑于……” 杜奇知道申青青必然有所顾忌,说话才会如此吞吞吐吐,这也是他向肖飞打听情况的原因,此时只得鼓励道:“无论何事,但说无妨!” 望了一眼正月和梅向东,申青青才小心地道:“据说,独山六恶数次被寒梅山庄的人惩戒,凶焰才有所收敛,哪知他们劣性难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们。” 杜奇道:“那你对寒梅山庄有何看法呢?” 因不知杜奇之意,申青青见问竟不敢再言,肖飞却挺身道:“若无寒梅山庄,此处可能不止只有独山六恶,行凶作恶、为非作歹之徒可能更多!” 杜奇道:“既然寒梅山庄之人知道这六人恶性难改,为何不索性除去呢?” 肖飞道:“据说寒梅山庄的老庄主建庄之时曾立下誓言,此生绝不轻易杀生,如独山六恶之类的奸人得知此情,自然有恃无恐,只是担心寒梅山庄的人找他们的麻烦,其凶焰才所有收敛。” 杜奇闻言不由啼笑皆非,淡然道:“迂腐,谁说一定要杀人才能除恶?”说着,杜奇轻轻弹出六缕真阳真元,射入独山六恶的气海。 被杜奇的真阳真元射中,独山六恶的身子不由一颤,顿时显得萎靡不振,他们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便听得杜奇轻声说道:“你们六人作恶多端,本不欲轻饶,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我只收回你们仗以为恶的资本,若你们不知悔改继续作恶,我必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快滚!” 听到杜奇的话,独山六恶方知自己的武功已被废除。 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往往将武功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稍有骨气的人,即使是死,也不愿武功被废,但独山六恶见能保住性命,在武功被废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点难过之意,反而有些欢喜,连忙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一恶在临去之际还感激地道:“多谢大侠的不杀之恩!” 见杜奇不声不响便废去独山六恶的武功,肖飞、黄秋惠和梅氏兄弟尚有一丝恻隐之心,暗怪杜奇出手太重,此时见到独山六恶的神情,又不由暗感不齿,仅有的那一丝恻隐之心也荡然无存。 望着独山六恶渐渐远去的背影,秦永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叫道:“痛快!” 废除独山六恶的武功,对杜奇来说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为免范文聪、林武明和许友才三人接着秦永智话往下说耽搁时间,杜奇抢在他们说话之前吩咐道:“正月、青青,你们马上赶回去,约束好所有人员和神龙,不得惊扰山民,我随后就到!” 九百五十九 成全他们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得杜奇之令,正月和申青青不敢怠慢,应诺一声便急急而去。 杜奇接着吩咐道:“向东,你马上赶回欢乐谷,叫李副谷主安排好留守人员,带领余者在三天之内赶到天柱峰附近,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等梅向东领命而去,杜奇才说道:“走,我们看热闹去!”说着,杜奇一挥手,领着范文聪等四人、梅氏兄弟和黄秋惠继续前行。 望着正月和申青青的背影,肖飞不由一呆,转首望了望杜奇等人,突然发足向正月和申青青追去,同时叫道:“青妹,等等我!” 申青青头也不回地道:“不要跟来!” 申青青无疑是一个美女,是一个与黄秋惠各擅胜场的美女,申青青的声音也很动听,此时她的声音也很轻,犹如黄莺轻鸣般撼人心扉,但肖飞闻之却如遭雷击,竟然浑身一震,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整个身子似已失力般摇摇欲坠。 看见肖飞的情状,黄秋惠似有些心痛地叹道:“唉!可怜的人啊!” 接着,黄秋惠快步走到肖飞身旁,宽慰道:“肖大哥,小青不让你跟去,是为你好,你要多多体谅她才是。” 肖飞闻抬起头来,无神的眼中涌起一缕彩色,强笑道:“我知道!” 黄秋惠开心地道:“你知道就好,我相信你们有情人终会成为眷属!” 肖飞似有些无力地道:“但愿吧。” 黄秋惠讶异地道:“肖大哥,你这样说,难道是准备放弃?” 肖飞仍有些无力地道:“青妹是我肖飞今生的唯一,我怎会轻言放弃?只是,唉……不说了,只要她心里有我,我心里装着她便行了。” 黄秋惠似是不知道如何再去劝解肖飞,只得改变话题道:“我们准备跟着杜公子到前面去看看热闹,不知肖大哥是否愿与我们同去?” 肖飞见杜奇等人所行的方向正是正月和申青青离去的方向,此去很有可能再见到申青青,但见到申青青除了徒增伤感外,根本一点益处也没有,因而,肖飞不由淡然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黄秋惠知道肖飞此时的心情,实不便强拉着肖飞同去,正欲与肖飞话别时,她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不行,肖大哥,你先跟我来!” 语毕,黄秋惠不等肖飞有任何反应转身便行,来到杜奇身边,黄秋惠幽幽地道:“杜公子,肖飞与申青青相恋多年,还望杜公子成全他们!” 杜奇不解地道:“这是他们两人之事,与我有何关系?” 怪怪地看了一眼杜奇,黄秋惠娓娓地道:“申青青是银蛇谷谷主申群勇的妹子,鉴于各种原因,她不敢私自脱离银蛇谷跟随肖飞,而肖飞一向自由自在惯了,又不愿因迎娶申青青加入银蛇谷,他们两人明知结果无期但仍然苦苦相恋,极想相见又害怕相见,因此,此事还请杜公子成全他们!” 杜奇轻笑道:“两情相悦是一件好事啊,只要他们两人愿意就行,如果定要我拿主意,成全他们亦未尝不可。” 黄秋惠喜道:“这么说来,杜公子是同意申青青离开银蛇谷嫁给肖飞了?” 杜奇断然道:“不!”看着黄秋惠满脸的疑惑之色,杜奇补充道:“我是说申青青不能脱离银蛇谷,并不是反对申青青嫁给肖飞。” 黄秋惠疑惑地道:“如果申青青不脱离银蛇谷,又怎能嫁给肖飞,杜公子难道是想让肖飞加入银蛇谷,这不是强肖飞之难吗?” 杜奇不知黄秋惠为何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不由反问道:“申青青嫁给肖飞,一定要脱离银蛇谷吗?肖飞只有加入银蛇谷才能迎娶申青青吗?” 黄秋惠道:“听小青说,这是他们银蛇谷的规定,谁也不能违背!” 听到黄秋惠的话,杜奇便已明白,因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与欢乐谷的关系绝不容外人知晓,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才有婚嫁人员只许进不准出的规定,当然也不容许夫妻两人一个在内一个外的情况出现,因而才造成了肖飞与申青青的困恼。 以前欢乐谷一直避世隐居,现在杜奇为顺利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不得不动用欢乐谷的力量,那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与欢乐谷的关系再也不是秘密,杜奇心知这个规定已然没有什么作用,又何必以此来阻挠两个有情人的结合呢?于是道:“不管这个规定,我成全他们便是!” 黄秋惠闻言大喜道:“多谢杜公子成全!” 杜奇笑道:“黄姑娘准备嫁人了?” 黄秋惠闻言不由一愣,羞愤地道:“不和你说了!”接着,黄秋惠转头对跟在她身后的肖飞说道:“肖大哥,还不赶快谢过杜公子?” 听到杜奇与黄秋惠的对话,肖飞早已喜出望外,此时连忙感激地道:“多谢杜、公子成全,此恩此德,肖飞不敢言报,唯有铭记在心,感激在怀!” 杜奇轻笑道:“区区小事,肖兄不必挂齿,还请肖兄好好珍惜申青青!” 肖飞诚恳地道:“这个不劳杜公子吩咐,肖飞也会如此做!” 黄秋惠欢喜地道:“肖大哥,恭喜你苦尽甘来,终于达成心愿!” 梅氏兄弟见状也纷纷向肖飞表示祝贺,肖飞皆一一热情应之,整个人顿时沉浸在幸福的海洋之中,显得意气风发。 范文聪等四人却无任何表示,好象无论何事皆无法引起他们的兴趣,为免肖飞见此感到尴尬,杜奇无话找话地道:“范兄,那极乐宫是何来路?” 范文聪沉吟道:“极乐宫与玉露宫一样,是一个势力庞大实力雄厚的门派,唯一不同的是,极乐宫之人极为护短,根本不顾道义,更不顾他人的感受。” 林武明接着说道:“极乐宫之人因此经常仗势欺人,可以说是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因惧于极乐宫的实力及其报复手段,那些受害人往往敢怒而不敢言,为维护自身门派和自己的声誉,那些受害者只好忍气吞声。” 九百六十 召见梅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许友才亦接着道:“那些实力稍弱的门派心有余而力不足,对此忍气吞声也还罢了,可那实力强横的门派往往也保持沉默,这更助长了极乐宫的凶焰。” 秦永智叹道:“象极乐宫这样的恶势力并不是只有一家,而且还不在少数,唉!人心不古,道德沦丧,莫过于此,奈何?” 杜奇知道,范文聪等四人如此言语是在告诉他,他们四人和那薄九阳皆来自修真界,而极乐宫乃是修真界一个为恶的强势门派。 据杜奇所知,修真界的人极少来到这个世界,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办自己的事,根本少与他人接触,更不能无故危害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才未考虑到范文聪等四人和薄九阳是来自修真界。 既然极乐宫是修真界的门派,杜奇毫不犹豫地将刚才的担忧抛到脑后,毕竟与极乐宫相对的时间还很遥远,虽然象极乐宫这样的恶势力难免会有人偷偷地跑来与他作对,但只要小应付,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为免引起梅氏兄弟等人的疑虑,杜奇不便再向范文聪等四人打探有关极乐宫的事宜,好在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杜奇有意引开话题,故意欢呼道:“他们就在前面,我们赶快过去,不然没得热闹瞧了。” 众人早已看见,前面林沿一片开阔的坡地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为首者正是白衣如雪的正月,申青青紧贴在她的身旁,她们后边是一个年约六旬的灰衣老者和一个年约四旬身着金色衣衫的壮汉。 杜奇心知那两人必是韦家庄和金蛇谷的当家人,却不见申群勇的身影,想是此处只有韦家庄和金蛇谷的人,而穆家庄和银蛇谷之人并不在此处,而是隐匿在另外一个地方。 正月等人的对面,稀稀落落地站着男女老少六七人,为首者正是他们先前在独山镇上所见到的那个孝先。 只凭人数及气势,孝先这边便显得十分单薄,因而,无论是孝先身后之人,还是在远处看热闹之人,都不由暗暗为孝先担忧。 看到杜奇终于到来,正月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令身后众人在原地等候,她与申青青却快步迎了过来。 来到杜奇近前,正月恭恭敬敬地向杜奇施了一礼,指着孝先说道:“公子,此人名叫梅孝先,乃是梅蛮的子嗣,如何处置他,还请公子示下!” 看到正月的行动,梅孝先亦转身面向杜奇,抱拳为礼道:“这位公子请了,在下寒梅山庄梅孝先,应这几位山民之邀,特意前来奉劝这些江湖朋友约束好自己的毒蛇,以免伤及人畜,不至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杜奇本为看热闹而来,谁知刚到此地便成了主角,变成别人看热闹的对象,由于对梅孝先的印象不错,杜奇闻言便客气地道:“辛苦你了!此事我已知晓,不用你再操劳。” 梅孝先感激地道:“如此,梅孝先代附近的山民谢谢公子的恩德。” 杜奇仍是客气地道:“梅大侠不必客气,此事本是我们有亏,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不过,此事另有内情,梅大侠可否请令尊前来见我?” 梅孝先有些为难地道:“家父年迈力衰,实不便外出见客,无论何事,公子皆可直接吩咐孝先,孝先必定尽心竭力不负公子所托。” 杜奇道:“此事你做不了主,我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如果令尊不来见我,那我便去见令尊也未尝不可,梅大侠,请!” 似是不愿将杜奇引到家里去,梅孝先显得有些无奈地道:“如果公子执意要见家父,孝先还是去请他老人家前来与公子相见吧,不过,家父是否肯来,孝先却无把握。” 对梅孝先的为人,杜奇本来就有些敬重,已立意不会伤害他,没想到梅孝天竟然是梅蛮的子嗣,但杜奇仍然对他比较客气,此时见梅孝先一意维护其父,不由对他更为敬重,但杜奇却冷冷地说道:“遇事,躲避并不是良策,还需解决才好!如果令尊在明日午时之前不来见我,我们便寻上门去,到时一切后果自负!你务必将我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令尊,去吧!” 梅孝先虽不知道杜奇的身份,但见正月对他都恭恭敬敬,心知杜奇的来头必然不小,梅孝先不由怔了怔才道:“既然如此,孝先这就去请家父,告辞!” 杜奇道:“我在此恭候梅大侠的佳音,梅大侠请!” 见梅孝先离去,正月便迫不急待地向已来到近前的灰衣老者和那金衣壮汉介绍道:“韦庄主,夏谷主,这是我们欢乐谷的谷主杜奇杜公子,快来见过!” 那灰衣老者闻言恭敬地向杜奇施礼道:“韦家庄韦冬阳参见谷主!” 那金衣壮汉也连忙恭敬地施礼道:“金蛇谷夏悦良参见谷主!” 杜奇还礼道:“两位不必多礼,请约束好门人子弟,我们再叙如何?” 韦冬阳和夏悦良连忙领命而去,正月趁机道:“公子,此处不是谈话之地,请到山上去略作休息如何?” 杜奇笑道:“出门在外,正月不必如此拘谨,带路吧!” 不说还好,杜奇这一说,正月反而显得更为恭谨,应声道:“是,公子!” 杜奇见申青青仍然傍在正月身旁,不由吩咐道:“青青,你去陪肖飞吧。” 申青青闻言不由一愣,肖飞却欢呼道:“青妹,杜公子已同意我们的事了,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申青青望了望杜奇,半信半疑地道:“真的么?” 肖飞兴奋地道:“当着杜公子的面,我能说假话么?这当然是真的。” 申青青高兴道:“那太好了,谢谢谷主成全!”语毕,申青青才欢快地奔到肖飞身旁,拉着肖飞到别处谈情说爱去了。 看着肖飞和申青青两个充满活力的背影,感受着他们欢悦的神情,众人的心中无端地涌起一股甜蜜之意,情不自禁地感慨万千,默默地在心中为他们两人祝福。 九百六十一 宁静寻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中感到最高兴的当数杜奇,毕竟是他成全了一对心心相印的恋人,此时,杜奇的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成全别人的感觉真好!” 杜奇的思念未已,一道悦耳至极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等等,杜奇,杜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别想再跑了,等等我呀!” 杜奇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不由转头望去,只见一道淡粉色的美妙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也许是经过长途赶路,或是她心情有些激动的缘故,眼前这位美貌姑娘的脸上呈现出一片醉人的嫣红,其间夹杂着淡淡的憔悴之色,无意间透露出淡淡的倦意,使她显得更为迷人。 看着那美丽的姑娘,杜奇的心无端地涌起阵阵涟漪,讶异地道:“宁静,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天真与幼稚相融的宁静,听到杜奇的话,她不由娇嗔道:“杜公子,你好没良心,为了找你,我跑遍了大江南北,吃尽了无数苦头,现在终于见到你了,你不但不安慰我一下,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 杜奇早知宁静到他身边别有用心,却不知她这番话有几分是真? 杜奇既然知道宁静来找他别有用心,因而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的话当真,更不会对她付出真心,当下不由邪笑道:“宁姑娘辛苦了,安慰自然是少不了的,只不知宁姑娘要我如何安慰你呢?” 许是吃定了杜奇,宁静大胆地迎着杜奇色色的目光,娇笑道:“只要公子愿意,想怎么安慰我都行!不过,我丑话得说在前面,我来找你是有目的的,看你前呼后拥的模样,想是混得不错,再要收留你是不可能的了,罢了,我就吃点亏,投奔你算了,公子,你就行行好,把我收编了吧。” 宁静最后一句话,本是他当日戏耍宁静的一句玩笑话,此时从宁静口中道出,杜奇闻之却突然感到心中一沉,想当初他身边美女成群,虽然人人都愿以他的媳妇自居,却没有一个动机单纯,即使是他认为最纯情的许秋婵也是其师父安排的棋子。 面对着那么多的美貌姑娘,杜奇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鉴于种种原因和顾忌不敢接受那些美人之情。 即使是与他情定庐山的秦馨,想是早已得到父兄之令,其意不外乎是要拉拢他,在不遂意之际便毫不犹豫地下狠手,使他竟然险些丧命,如此情意,杜奇怎敢再奢求? 至于温文雅等来自各方势力的女子,杜奇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接受她们的情意?即便是真君门的玉如意,杜奇现在也不敢有丝毫的非份之想,连带对黄金花和黄银花,杜奇也难提起一点兴趣。 众女之中,杜奇仍念念难忘的唯有鲁妙儿,但鲁妙儿不管是叫鲁巧嫣还是叫鲁妙然,毕竟是天地教的圣姑,而他虽然不容于天一派和骆马帮,欲行之事仍然要与天地教相对,因此,他与鲁妙儿很难有结果。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暗暗地仰天长呼:“谁才是我杜奇今生的唯一?” 即使是杜奇放声高喊,苍天也不会给他答案,杜奇自然无法得出结论,但他却敢肯定,他的唯一绝不是宁静!因此,杜奇此时已失去与宁静调笑的心情,不由怅然道:“宁姑娘,在下只是一个不容于江湖的小混混,宁姑娘的美意,在下实在是高攀不起,在下还有事,宁姑娘请自便。” 宁静自然不知道因她借用杜奇的一句话,便让杜奇思绪翻涌心情变化,闻言不由叫道:“你是什么意思嘛,难道你想抛弃我?” 杜奇冷淡地道:“宁姑娘言重了,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何来抛弃之说?” 宁静愤然叫道:“你都对我那样了,还说什么事都没有?我不管,你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休想赶走我!” 杜奇冷冷地道:“宁姑娘,你如此胡搅蛮缠,是不是想整出一点事来好回去交差呢?那好,我便成全你!”说着,杜奇一把抓住宁静的手腕,丢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不由分说便向山上奔去。 似被杜奇的举动惊呆了,宁静只是机械性地跟在杜奇身后,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奔入就近一间房门洞开的屋内,幸喜房中无人,想是此间的主人外出未归,杜奇不由暗喜,直接将宁静摔在铺在屋角的一方土炕上,然后挥手在周围布一道隔音的禁制。 被摔在土炕上,宁静才娇呼道:“混蛋,你把我摔痛了!你、你想干什么?”许是见杜奇的神色不善,宁静才感到有些害怕,娇呼也变成了惊叫。 杜奇狞笑道:“你不是想我们之间要有点事情么?我现在可是在成全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何你的样子显得有些害怕呢?放心吧,我会很轻很轻地,不会伤害到你的。”说着,杜奇慢慢地向宁静靠去。 看到杜奇的模样,听到杜奇的话语,一股绝望之色倏地浮现在脸上,宁静忽然大叫道:“你这个混蛋,我好心好意来找你,你却这样对我,你还是人吗?” 似是毫不为宁静的话语所动,杜奇摇头叹道:“看你说的,我当然是人,只不过不是好人,所以,你也别拿什么好心好意之类的话来骗我。” 宁静翻身瑟缩在土炕里角,一手抱住双膝,一手伸出阻止杜奇,同时惶急地道:“杜公子,我来找你真的是有事,先听我说。” 不等杜奇回话,宁静便急忙接着说道:“我们得知贵叔被人掳走,便一边想办法营救,一边到处找你,哪知你就知道欺负我,根本不在乎贵叔的安危。” 坐在靠近宁静的炕沿上,杜奇冷冷地道:“说吧,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见杜奇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宁静似是不再害怕,闻言又叫嚣道:“我们拼死救了你的小命,你居然不知道我们是谁?” 九百六十二 宁静服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宁静的这番话显然并不是杜奇想要的,她见杜奇仍冷冷地看着她,似乎又欲有所动作,宁静刚刚筑起的脆弱防线终于崩溃,惊惧惶恐和屈辱羞愤等诸多因素几乎占据了她整个身心。 宁静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现在不服软不能阻止杜奇,于是妥协道:“唉,算了,我们从始自终都没有打算瞒你,现在我便告诉你,我来自万圣宫。” 见杜奇对她的话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无丝毫的变化,宁静只得表白道:“我说来收留你,实一句玩笑之语,我来投奔你才是真的,不过,我可没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来劝你不要作恶,多做善事,将你引入正道行侠仗义,并提防你被别有用心的人支配,这些都是为你好,也是为江湖好,想来你不会因此而责怪我,不会再赶我走吧?” 在杜奇的心目中,万圣宫的行为一直是个谜,现在谜底终于揭开,但杜奇却有些不敢相信,不由问道:“就这么简单?” 宁静愤然叫道:“这还简单?你知不知道,为了让我能顺利接近你,我们连镇宫之宝都送了给你,为了让你能接纳我,并听从我的劝戒,他们竟让我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包括我的青白,你还说简单?” 听到宁静这番话,杜奇似乎有些明白万圣宫的苦心,但他仍然不愿让宁静跟在身边,于是冷淡地道:“如果你接近我只是为了这些,那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宁静气苦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赶我走?” 杜奇冷冷地道:“你跟在我身边,就不怕我一时性起,真个将你那个了?” 宁静怔了怔,才颓然叹道:“如果你是那样的人,我无话可说,反正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你真要那个什么的,那就来吧,反正我是一个苦命的人,不怕再受一点苦,不过我可告诉你,我是有心上人的。” 杜奇忽然笑道:“你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哪还有兴趣那个你,现在,我们是否该好好谈谈呢?” 看着杜奇的神情,听到杜奇的话语,宁静忽然醒悟,她又上了杜奇的当!此时,宁静不由悔恨不已,既然早已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又何必害怕杜奇对她不利?可是,一切都悔之晚矣,她不由气恼已极,双拳似雨点般轻柔地落在杜奇的身上,同时娇嗔道:“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我打死你这个混蛋,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让宁静发泄了一会,杜奇才起身跳到一旁,笑道:“好了,好了,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我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就饶了我吧。” 宁静追至炕沿,直到够不着杜奇,才大度地道:“看在你投降求饶的份上,我便不与计较,饶过你便是,但你要记住刚才的话,不准再欺负我!” 杜奇轻笑道:“这可难说得很,这么大个美人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谁能把持得住?到时我真把你那个了,你可别怪我。” 宁静气愤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见到我,还是要赶我走?” 杜奇开心地道:“有你在身边,至少也可以养养眼,我又怎么舍得赶你走?”话虽如此,但杜奇之所以同意让宁静留下来,并不是因为宁静的美丽,而是因为他收了万圣宫的重礼,更有感于万圣宫在鹿门山上救过他而不图回报,也有感于万圣宫的人行侠仗义,他在心底不排斥万圣宫而已。 宁静并不知道杜奇的心思,此时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嬉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嘿嘿,不管怎么说,我都跟定你了,你可不许伤害我。” 杜奇严肃地道:“你若不想受到伤害,最好是老实一点,不要老是拿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来威胁我,否则,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真的把你办了,让你连哭的地方也找不到。” 听到杜奇的话,宁静不由心中一颤,她原以为杜奇很容易对付,凭她的聪慧可以轻易地控制杜奇,让杜奇对她言听计从,可数度交锋下来,皆是以她的失败告终,至此,她不得不承认,在杜奇面前,她深感无能为力根本无计可施,看来,要达到劝戒杜奇、引导杜奇的目的,只能顺着杜奇之意来软的。 宁静的心中虽然在打鼓,但她却强作镇静地道:“你放心,我们万圣宫毕竟是正义的化身,绝不会将你带上歧途有损名声,因此,只要你不做邪恶之事,我是不会干涉的,只是做你身边一个乖宝宝,而且是乖乖的不得了的那种。” 杜奇虽不排斥万宫,但对万圣宫安排宁静钉在身边监视他的行为,杜奇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好在已暂时将宁静降住,杜奇的心里才好受一些,轻笑道:“那好,小乖宝宝,我们是否该谈正事了呢?” 宁静闻言不由叫道:“都怪你,害得我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似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宁静接着说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那些人掳走贵叔,是为了迫使你就范,以便为他们所用……” 不用宁静相告,杜奇也知道那些人掳走贵叔的目的,为免宁静多说无用的废话,杜奇只得打断宁静的话,问道:“你们可知贵叔现在什么地方?” 宁静道:“在天柱峰,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还在探查之中,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怎么,你想亲自去救贵叔?” 杜奇道:“难道我不应该去救么?” 宁静道:“应该是应该,可是,这根本就是针对你的一个陷阱,所以,你千万不能去。” 杜奇道:“你的意思是,就让贵叔在那些歹人手中,我却不管不问?” 宁静道:“当然不能让贵叔留在那些歹人手中,为此,我们万圣宫出动了一切可以出动的力量,一定会将贵叔安全地救出来交给你!你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好好地躲藏起来,以免被那些人发现甚或抓住另生枝节。” 九百六十三 欢乐时光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据杜奇所知,万圣宫虽不乏武功高强之士,其实力也非常强大,但与掳走贵叔的那些势力相较,无疑还有很大的差距,只凭万圣宫一家的力量,如何能安全救出贵叔? 似是知道杜奇的担忧,宁静忙宽慰道:“天下绝大多数的侠义之士,几乎都是我们万圣宫的人,这还只明面上的,只凭这些力量,我们便可与天下所有的邪恶势力抗衡,除此之外,我们万圣宫暗中还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这才是我们万圣宫的中坚力量,此次由宫主亲自带队,由家父统一指挥,定能轻松地救出贵叔,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杜奇不知宁静的话中有多少水份,因而不敢相信万圣宫只凭一家之力便可救出贵叔,即使万圣宫能安全救出贵叔,又没有任何要求,他也将会欠下万圣宫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人情账可是不好还的,因此,杜奇根本不会如宁静所愿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仍然决定动用自己的力量,亲自救出贵叔。 既已知道万圣宫的安排和宁静来投的目的,杜奇觉得没有必要再与宁静单独呆在一起,于是挥手解除隔音禁制,轻笑道:“你们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干什么,是你们进来呢还是我们出来?” 原来,杜奇拉着宁静刚进屋不久,范文聪、梅氏兄弟和正月等人已来到屋外,由于房门没有关闭,他们既想知道杜奇和宁静两人在屋中到底在干什么,又似有些害怕被杜奇发现,因而,众人在屋外不断地你推我攘地向屋内观望。 杜奇早已发现众人的举动,因要从宁静那里了解情况,他才无暇理会他们,直到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才出言询问。 听到杜奇的话,范文聪轻笑道:“屋内狭窄,容不下我们这许多人,屋外宽敞,也亮堂,杜兄还是出来吧。” 林武明亦笑道:“看这模样,便知道屋内的空气不会太好,不宜久呆。” 许友才捉狭地道:“杜兄这么快便完事了?还是出来的好,嘿嘿!” 此时,杜奇已缓步跨出房门,秦永智急忙抬来一张长条凳,横放屋门外,似有些讨好地道:“杜兄请坐!” 杜奇毫不客气地落坐,轻笑道:“大家不必客气,请坐,都请坐!” 众人身边根本没有可坐之物,闻言不由你眼望我眼,还是韦冬阳和夏悦良识趣,直接冲进屋内寻找凳子,而正月却轻移莲步站到杜奇身后。 跟着杜奇从屋内出来的宁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意思与杜奇共坐,况且杜奇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条凳的正中,她也没有地方可坐,只好站在杜奇身后,看到正月站过来,便毫不客气地将正月挤向一边。 正月被挤,却不敢与宁静计较,只得一让再让,直到让出老远,宁静的位置已超越了杜奇所坐的长条凳,见宁静仍然没有罢休的意思,正月干脆绕过宁静,站到杜奇的另一侧。 正月尚未站稳,宁静又挤了过来,正月只得再让,最后又回到原位。 她们两人的举动,早引起了范文聪等人的注意,虽然没有人开口调笑,但都笑嘻嘻地看着她们两人。 似是发觉了众人的神情,宁静突然感有些窘迫,同时醒觉自己的行为实是有些过份,便急忙退回站到杜奇的后侧,瞪着众人娇叱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争风吃醋吗?” 宁静的话,顿时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 正月远远地在站那里,低着头弱弱地道:“正月只是一个侍女!” 正月显是极为聪明,她这样说,比什么强辩都有力,既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告诉了众人她不会也不配与宁静在杜奇面前争风吃醋。 宁静也不笨,自然明白正月的话外之意,发觉自己无意中与一个侍女争来争去,而且还是争站在杜奇身后的位置,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她顿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好在此时韦冬阳和夏悦良已从屋内找出三张长条凳和两个矮凳,分放在杜奇前面两侧,邀请众人入座,这才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宁静才感到轻松一些。 这所小屋门前的院坝虽不大,如此布置下来竟然还有些宽裕,范文聪等四人、梅氏兄弟和黄秋惠分坐两旁,余者皆站在外侧,将杜奇拱护在中央,颇象一个露天的公堂,唯一缺少的是杜奇面前的桌案和待审的人犯。 范文聪等四人年岁本不大,又少见世事,自然难掩少年心性,毫不顾忌地东扯西谈品这品那,渐渐地变成了调笑宁静和正月,往往引得众人不断哄笑。 杜奇也难得有放松的时刻,再加上他本就豪放不羁,此时又没有什么正事,很快便与范文聪等四人站到同一阵线。 许是自怜身份,正月似是对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的调笑之语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站在杜奇身后,宁静却是胆大泼辣,嘻嘻哈哈地在言语上你来我往地与范文聪等四人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对杜奇倒是有所容让。 黄秋惠也很年轻,被杜奇和宁静等人所感虽然很想与他们笑闹,却始终没有开口,甚至连笑声也未发出,一直正襟危坐在那,似是有些局促难安,实是憋得难受,这从她满脸的绯色便不难看出。 倒是梅氏兄弟毫无顾忌,虽未直接参言,却不断地开怀大笑。 感受着现场浓烈的愉悦氛围,就连夏悦良和韦冬阳也常常忍俊不禁,时不时地发出会心的笑声,不由在心中暗暗感慨:“人,还是年轻好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日已西斜,渐渐地接近黄昏,取闹的双方皆有些声嘶力竭,然而双方的激情不减反增,似不争个高下论个输赢绝不罢休,将炽烈的氛围推得一浪高过一浪。 忽然,一个极不协调的声音响起道:“报!梅蛮到!” 杜奇在此本就是在等待梅蛮,此时见梅蛮终于到来,毫不犹豫地道:“传!” 来报那人应声道:“遵命!” 九百六十四 梅蛮归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也很识趣,知道此时不宜笑闹,便纷纷住口不语,静等梅蛮来到,但他们显是意犹未甘,口舌虽停,仍然目光乱飞,闪得众人心如鹿撞满面霞飞,那情景和氛围,与方才口沫横飞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片晌,梅蛮在三个壮汉的引领下施施然地来到院坝中,他的身后跟着梅孝先和一个比梅孝先稍稍年轻的汉子。 不等有人介绍,梅蛮便抢步上前拜伏在杜奇面前,似有些惶恐地连连叩头道:“罪人梅蛮,拜见上尊!梅蛮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 杜奇毫无表情地道:“看在你能及时来见我的份上,起来说话吧!” 梅蛮应声道:“谢上尊!”语毕,梅蛮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哀求道:“梅蛮之事,他人丝毫不知,恳请上尊大发慈悲,饶过两个犬子及家人。” 见梅蛮的神情萎靡,毫无昔日之风采,就象一个行将就木的普通老者一般,杜奇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恻隐之情,但他仍是毫无表情地道:“说说吧,当初你为何叛离欢乐谷?” 梅蛮闻言不由一怔,他离开欢乐谷的原因,欢乐谷中谁人不知?他不知杜奇为何还要明知故问?难道……此时却不容他多想,只得说道:“罪人当时若不离谷而去,早已尸骨无存。” 杜奇似有些不高兴地道:“我问你原因,你直说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梅蛮长叹了一声,才开口道:“上尊应当知晓,当初我们兄弟姐妹一十二人与另一帮人为争谷主之位死伤大半,对方得势并不饶人,大力捕杀我们仅余之人,为了保命,我们才不得不离谷,最后我们五人只有三个跑了出来,九妹梅萤又因伤重不治而亡,最终只得罪人和八弟梅蚕幸存。” 自古成王败寇,无论是庙堂还江湖尽皆亦然,失势者象梅蛮这样逃得性命而且能偷生如此之久者毕竟少之又少,杜奇虽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想来此时梅蛮必不会也不敢说假话。 见没有人发问,梅蛮接着说道:“当时罪人与八弟梅蚕虽然得以幸存,却是举目茫然,又担心被追杀,罪人只好与八弟梅蚕分头逃跑。罪人在山中辗转多日,饿得实在不行了,便大着胆子到一家偏僻的人家讨饭吃,正遇上那家主人上山砍柴时被毒蛇咬伤生命垂危,罪人便略施手段救了那家主人一命,后来罪人得那家主人收留,并招为上门女婿,罪人便在此安下家来,一直深居简出苟活到现在。” 杜奇突然问道:“寒梅山庄可是你亲手所建?” 梅蛮连忙表白道:“是!罪人建设山庄所需全是凭自身本事挣得,并无丝毫作恶之举,而且还尽力维护着附近的平安。” 杜奇笑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反攻欢乐谷吗?” 梅蛮苦涩地道:“不瞒上尊,罪人确实有过此想法,但忆及当初我们兄弟姐妹一十二人,再加上身后众多的支持者,仍然被他们打败只余逃命的份,仅凭罪人一人之力,哪敢有此行动?最后连这个想法也不敢有了。” 杜奇问道:“你不是还有一个八弟吗?怎说只有你一个人呢?” 梅蛮道:“当日罪人与八弟梅蚕分路而逃,之后再也没有联系,现在,罪人真不知八弟梅蚕在何方是生是死。” 杜奇正色道:“梅蛮,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回欢乐谷,你愿意吗?” 杜奇的话,无疑似一颗炸弹猛地炸响,震得正月、韦冬阳、夏悦良等欢乐谷的人晕头转向,皆不解地望着杜奇。 梅蛮也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本是求死而来,能否保住两个儿子及家人的性命,他也毫无把握,如果真回欢乐谷,即使仍然保不住老命,至少可以保全两个儿子,他又怎会不愿意? 几乎是毫不思索地,梅蛮双腿一软,再次拜服伏在杜奇面前,感激涕零地道:“罪人梅蛮,愿意重回欢乐谷,上尊的大恩大德,罪人梅蛮没齿难忘!” 杜奇轻笑道:“起来吧!别一口一个罪人,让人听得不舒服,为免你那些老对头对你不利,你仍然住在寒梅山庄吧,不过,你得象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一样,为维护我欢乐谷尽心尽力。还有,本人不喜欢上尊这个称呼,你要么叫我公子,要么直接称呼我为谷主。” 梅蛮原以为杜奇只是欢乐谷派出来的一个使者,所以才以上尊敬呼,他虽然愿意重回欢乐谷,却并不看好在谷内的生活,正如杜奇所说,他那些老对头必定会寻隙生事,他在谷中又没有依靠,那日子想想也觉得艰难,但为了保全两个儿子及家人,他也只好认了。 后见杜奇让他仍然居住在寒梅山庄,他又以为杜奇必定有什么野心,让他归顺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到时候难免再次卷入是非之中,哪知杜奇竟然是谷主,他所有的担心和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当下忙心悦诚服地道:“梅蛮谨遵谷主令喻!” 语毕,梅蛮仍然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立起身来,与刚才不同的是,梅蛮已是满脸的喜色,变得精神抖擞,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梅蛮来不及欢喜,便急忙招呼仍站在稍远处的梅孝先和另一汉子道:“孝先、孝厚,快来拜见谷主!” 梅孝先和梅孝厚根本不知道老爹原来竟是欢乐谷的叛徒,随着梅蛮与杜奇的对话,他们终于明白了一切,自是感到无比震惊,明知事情已圆满解决,却仍然难以释怀,根本不知如何区处,此时听到梅蛮的招呼,只得上前拜倒在杜奇面前:“梅孝先”“梅孝厚”“拜见谷主!” 杜奇开怀而满意地道:“两位不必多礼,我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行侠仗义,不负梅老先生的教育之恩,不负广大弱者的期盼之情!” 梅孝先和梅孝厚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谨遵谷主令喻,我等必定不负谷主厚望!” 九百六十五 叛徒余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见一场可说是旷日持久的风波终于平息,其结果更是出人意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范文聪等四人不由纷纷向杜奇表示祝贺,而梅氏兄弟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望着眼前的情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黄秋惠也是一脸的忧色,显是在为梅氏兄弟之事担忧。 得知梅蛮乃是欢乐谷的叛徒之时,梅氏兄弟已知道难以手刃仇人,但想到梅蛮即将被欢乐谷的人擒杀,也可算是间接地报了杀父之仇,他们虽感遗憾,却也有一丝欣慰,谁知转眼间便形势急转,杜奇不但不追究梅蛮的叛逆之罪,而且还让梅蛮重新投入欢乐谷,使梅蛮毫无性命之忧,他们要报杀父之仇,将是难上加难。 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梅氏兄弟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为父报仇,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于是,梅孝天毅然抛开一切顾忌,猛地长身而起,向杜奇抱拳为礼道:“杜少侠心怀仁慈,在下佩服!只是,杜少侠答应在下的事应该怎么办呢?” 对梅孝天的话语,除范文聪等四人外,余者皆不由大感讶异,不知梅孝天所言何意?即使是黄秋惠,也似未料到梅孝天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质问杜奇,在如此情况下还欲找梅蛮报杀父之仇,如果惹火杜奇,他们还有望活命吗?因而她脸上的忧色不由更为浓郁。 杜奇却似早已料到梅孝天有此一问,轻笑道:“梅大侠请放心,在下既然答应了你,必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听到杜奇的话,梅孝天显然松了一口气,略显轻松地道:“杜少侠言而有信,在下唐突,尚请杜少侠莫怪,也请杜少侠为在下主持公道。” 杜奇仍轻笑道:“请梅大侠稍安勿躁,待弄清事情的缘由再做决断如何?” 梅孝天略有些高兴地道:“一切但凭杜少侠做主!” 杜奇道:“那好,请梅大侠将令尊遇害的详情仔细道来!” 梅孝天沉默了一会,才悲痛地道:“先父梅忠义乃是远近闻名的一代宗师,一向深居简出,虽然生性耿直,却从未与人结怨,十年前的一天突然身中蛇毒,当晚便被奸人暗害,后来我们兄弟经多方打探,才知暗害先父的奸贼便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寒梅先生梅蛮。” 直到见到梅孝天站出来说话,梅蛮似是才发现梅氏兄弟的存在,此时不等杜奇发问,梅蛮便抢先向杜奇施礼道:“启禀谷主,属下在这几位找上门来之前,已有近二十年未踏出寒梅山庄半步,几乎未见过外人,更未伤害过任何人,属下句句属实,尚请谷主明察。” 梅孝天根本不相信梅蛮的话,固执地道:“半边天大侠穆峰以向无虚言驰誉江湖,此事乃是他亲口对我们兄弟所言,难道还会有假?” 当初扮成洪凌岳时,杜奇便与梅蛮首次相见并与之动手拼斗了一场,他觉得梅蛮不象是滥杀无辜之人,否则,当初他们必不会那么轻易脱身,今天见到梅蛮之后,杜奇不由更为肯定这一感觉,因而他才不追究梅蛮叛离欢乐谷之罪,并允许梅蛮重回欢乐谷,此时自然已相信梅蛮所言。 杜奇明白,他相信梅蛮的话,并不等于别人,特别是梅氏兄弟会相信梅蛮的话,现在他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化解梅氏兄弟对梅蛮的误会,不由抬眼向众人望去,突见韦冬阳和夏悦良的神色有些异样,不由问道:“韦庄主和夏谷主是否有话要说呢?” 韦冬阳和夏悦良又互望了一眼,韦冬阳才上前向杜奇抱拳为礼道:“启禀谷主,此事属下倒是知道一些内情,只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奇闻言不由大喜,忙道:“韦谷主但讲无妨!” 韦冬阳迟疑了一下才恭声道:“回禀谷主,据我们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多方查证,那梅忠义乃是我们欢乐谷的一个叛徒,穆峰便是穆家庄的庄主。” 韦冬阳的话虽然不多,却给在场众人造成了无与伦比无的震惊,梅孝天首先反应过来,指着韦冬阳的鼻尖愤然地叫道:“你胡说!” 韦冬阳并不计较梅孝天的行为,只是淡淡地道:“老朽是否胡说,等会你可以亲自向穆峰求证,想来他也快到了。” 刚才在上山之前,韦冬阳已派人去请穆家庄的庄主和银蛇谷的谷主申群勇来此与杜奇相见,所以他现在才有此言。 说过这句话,韦冬阳不再理会梅孝天,又向杜奇道:“启禀谷主,按惯例,我们对欢乐谷的叛徒皆是斩草除根,我们之所以留下他们这几个叛徒余孽,一是看在他们为人还有几分正直的份上,二是便是要通过他们查找其他叛徒的下落,他们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让我们终于找到了寒梅先生,只是我们根本没有想到,寒梅先生居然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发觉,尚请谷主饶恕属下等人办事不力之过。” 杜奇自然不会因此而责怪韦冬阳等人,当下轻笑道:“你们不是已经找到寒梅先生了吗,何过之有?韦庄主不必多虑!” 韦冬阳闻言不由大喜,暗暗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对杜奇的感激之意。 梅氏兄弟却难以接受他们是欢乐谷叛徒余孽的这个事实,听到韦冬阳的话后,皆怒目盯着韦冬阳,梅孝天恨恨地道:“这么说来,先父是被你们所害?” 现在有杜奇坐镇,韦冬阳自然更不会弱了欢乐谷的名声,冷静地望着梅孝天,韦冬阳好整以暇地轻笑道:“我们只是奉命清除叛徒而已,算不得相害!” 梅孝天愤怒地道:“先父已逝多年,现在你们怎么说都可以,如果你们拿不出让大家信服的证据,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韦冬阳毫不在意地笑道:“请问三位如何称呼呢?” 梅孝天仍是愤怒地叫道:“别顾左右而言他,赶快拿出证据来,否则,我梅孝天明知不敌,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九百六十六 让他们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梅氏兄弟本是直奔梅蛮而来,因有杜奇和韦冬阳的介入,梅蛮这个当事人反而被晾在了一边,此时听到梅孝天的话,梅蛮忍不住插口道:“他叫梅孝天,那梅忠义难道便是梅蚕的化名?” 韦冬阳轻笑道:“不错,梅忠义便是梅蚕!” 不用韦冬阳再多说,众人皆已明白,韦冬阳等人当初留下梅氏兄弟等人,不但可以让他们帮助找寻梅蛮,还可以让他们与梅蛮自相残杀以收渔人之利。 梅蛮也不由叹服,怅然道:“好计谋!我如果不是有所顾忌,在他们找上门来之时便弄清他们的姓名,事情或许便不是这样了。” 听到这一席话,梅孝天显得更为愤慨,怒叫道:“你们说先父是梅蚕,先父便是梅蚕么?先父一生清清白白,扶危济困从不甘人后,岂容你们污蔑?” 韦冬阳仍是好整以暇地轻笑道:“梅孝天,你们自称姓梅,知道往上几辈?你们的祖先又是谁?你们又是梅氏家族哪一支的后辈?” 梅氏兄弟虽然仍是怒容满面,闻听此言却不由一怔,自他们懂事起,便从未听到父亲提起有关上辈的任何事迹,更不知道他们源于梅氏家族的哪一支? 梅孝天是一个尊老重情之人,曾花费大量的心血和精力去寻根,多年下来却毫无结果,对此,他也曾冒起过无数疑问,此时听到韦冬阳的这番话,他的心中已经了然,却对他们是欢乐谷叛徒余孽这个事实仍然难以接受。 定定地望着梅氏兄弟,梅蛮又插口道:“梅孝天,孝敬远知、非为厚土、天生吾才、必有用地、广大昌祥、长德永兴,这是否便是自你们往后的字辈呢?” 不等梅孝天回话,梅孝人便抢先惊异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梅蛮似有些激动地道:“当初我与八弟梅蚕因出谷仓促身无长物,在分别之际没有东西可留作信物,便商定下这二十四字,作为我们后人的字辈,以免他日我们的后人不知自相残杀,难道你们的父亲没有对你们提及此事?” 梅氏兄弟虽然不愿承认,却已无话可说,因为他们的父亲生前一再强调,只要是字辈为“孝敬远知、非为厚土、天生吾才、必有用地、广大昌祥、长德永兴”者皆是他们一脉的亲人,无论如何都要相亲相爱互相支持!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脉的亲人竟然是欢乐谷的叛徒梅蛮,而他们也无可争议地成了欢乐谷的叛徒余孽,他们又凭什么再去找别人报杀父之仇呢? 不用梅氏兄弟再言,杜奇便已知道梅氏兄弟已相信了梅蛮的话,不由笑道:“梅大侠,在下答应你们的事已经办成,你们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待呢?” 梅氏兄弟此时的心情矛盾已极,梅孝天本是兴致勃勃地求杜奇为他们主持公道以报父仇,哪知公道却并不在他们这一边,现在报仇不成反而沦为欢乐谷的叛徒余孽,梅孝天既感羞愧又感不甘,闻言强抑制住心中的惊惶,向杜奇抱拳为礼道:“杜少侠的恩德,梅孝天没齿难忘!” 语毕,梅孝天招呼梅孝地和梅孝人向梅蛮施礼道:“在下鲁莽,误听他人谗言,得罪之处,尚请先生海涵。” 梅孝天虽然相信了他们是欢乐谷叛徒余孽的这个事实,却根本不愿承认,因而才避重就轻地向杜奇道谢,向梅蛮道歉。 梅蛮却似未查觉到梅孝天的用心,激动地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侄不必多礼和客气,八弟有你们这样的后人,也应该感到欣慰了!孝先、孝厚,快来与几位兄弟见礼!” 梅孝天并不领梅蛮的情,不等梅孝先和梅孝厚有所反应,便冷冷地道:“先生言重了,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我们与你们毫不相干,请不要在此套近乎,如果先生没有别的吩咐,我们便告辞了。” 听到梅孝天这番毫不客气的言语,又见梅氏兄弟似欲离去,梅蛮不由一愣,韦冬阳却冷笑道:“谷主在此,岂容你们说去就去?” 狠狠地盯着韦冬阳,梅孝天强硬地道:“难道你们还想留下我们不成?” 不为别的,只是看在黄秋惠的面上,杜奇也不会为难梅氏兄弟,他见梅孝天的去意已决,而韦冬阳又不愿相让,为免将事情闹僵,处理起来更加麻烦,不由说道:“韦庄主,让他们去吧!” 韦冬阳自是不敢违逆杜奇之言,只得悻悻地闭口不言,梅孝天却对韦冬阳冷哼了一声,才转向杜奇道:“多谢杜少侠!” 杜奇淡然地道:“梅大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今天离开此地,我们便再无瓜葛,若你们胆敢对我欢乐谷的人不利或是为非作歹,我绝不会轻饶,望你们好自为之!” 梅孝天不再多言,只是招呼梅孝地、梅孝人和黄秋惠扬长而去。 望着梅孝天等人远去的背影,韦冬阳忍不住说道:“启禀谷主,他们三个毕竟是我们欢乐谷叛徒的余孽,就这样轻易让他们离去,是否……” 许是见杜奇面有不豫之色,韦冬阳急忙将未说之话吞入腹中,再也不敢吐出来,站在那里显得尴尬无比。 望着梅孝天等人远去的背影,杜奇不由陷入了沉思,根本未听清韦冬阳在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到韦冬阳停止了说话,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韦冬阳却不知道杜奇在开小差,以为杜奇怪他多言质疑,闻言不由浑身一震,吓得趴伏在杜奇面前,惶恐地道:“属下不知好歹,实是罪该万死!” 杜奇亦不知道韦冬阳的想法,见状不由讶异地道:“韦庄主在说什么呀?好好地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赶快起来说话吧!” 韦冬阳闻言不但未放心,反而更为紧张,却又是得不按杜奇的话做,只好应声道:“是,谷主!”语毕,韦冬阳才慢慢地爬起身来,站在那里浑身战栗,显是心情紧张害怕已极。 九百六十七 错怪他了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根本不知道韦冬阳为何显得如此紧张和害怕,为了缓和气氛,杜奇放缓语气,和善地问道:“韦庄主,你们查出多少叛徒的行踪,又清除了几个呢?” 杜奇的语音虽轻,韦冬阳闻之却不异于惊雷,他以为杜奇欲以此为借口来惩治他,韦冬阳不由惊恐万状,顿时双腿一软,又跪拜在杜奇面前,惶恐不安地道:“属下办事不力,查除叛徒十不及一,实是罪该万死!” 看到韦冬阳的动作,杜奇不由大感怪异,这韦冬阳到底是怎么啦,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还动不动就下跪求死? 谁知杜奇的意念尚未转过,夏悦良也跟着跪拜在他面前,似有些惨然地道:“启禀谷主,我等对这些叛徒可说是一无所知,他们一旦隐名埋姓不再养蛇,我们实在无从查证,所以才进度不显,但这毕竟是属下等人办事不力,尚请谷主责罚,只求谷主慈悲为怀,莫要牵连我等的家人。” 听到夏悦良的话,杜奇才有些恍然,他早知欢乐谷之内的人大多自私自利,为争得更多的利益拉帮结派恃强凌弱已成常态,逼得那些弱势者不得不铤而走险私自离谷,欢乐谷的当权者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却又无法阻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叛逃出谷,却将所有失踪的人员全数通知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令他们去查探清剿。 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自然难以如数查到那些叛徒,杜奇之所以问及此事,一是念及这些叛逃出谷之人大多私欲极重,心性不良,在没有束缚的情况下难免为害他人,杜奇实是有心除之;二是为了缓和气氛,根本没有责怪韦冬阳和夏悦良的意思,当即和悦地道:“此事怪不得你们,两位请起!” 韦冬阳和夏悦良同时应道:“谢谷主!”语毕,他们互望了一眼才缓缓地爬起身来,站在那里仍然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为免韦冬阳和夏悦良再疑神疑鬼,杜奇只好放下此事,转移话题道:“韦冬阳、夏悦良、梅蛮,你们召集所有人手,带上神龙,立即赶往天柱峰去与李副谷主汇合,等候我的命令行事!” 韦冬阳、夏悦良和梅蛮领命道:“遵命!” 杜奇又道:“正月,穆家庄和银蛇谷的人在何处?” 正月恭声应道:“回公子,他们集结在寒梅山庄西北的大石山上。” 听到正月的话,杜奇尚不觉得如何,梅蛮却不由大惊,这独木峰和大石山刚好将他的寒梅山庄夹在中间,是距寒梅山庄最近的两个高地,若是由这两处同时向他寒梅山庄发起突袭,梅蛮自认难以逃出这么多人的围攻,那些家人子弟则更难幸免,虑及于此,梅蛮不由从心底涌起一阵后怕,同时暗暗庆幸不已。 杜奇接着吩咐道:“韦庄主,派人通知穆家庄和银蛇谷的人与你们同行。” 韦冬阳忙恭敬地道:“回禀谷主,属下已派人前去通知穆峰和申群勇前来拜见谷主,想来已快到了。” 杜奇想了想道:“算了,不等了,我先行一步,你们去准备准备,我们到天柱峰再见吧。” 韦冬阳迟疑着挽留道:“现在天色已晚,可否请谷主休息一晚,明日与我们同行呢?” 杜奇轻笑道:“看到你们拘谨的模样,我感到有些难受,还是分开走吧。” 韦冬阳有些尴尬的地道:“这……”说着,他和夏悦良不由互望了一眼,心知刚才可能误解了杜奇的意思,此时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好。 眼见杜奇似欲立即离去,正月忽然抢到杜奇面前,拜伏在地,有些惶恐地道:“公子,奴婢的本命神龙已被姓薄的那个坏人斩杀,请公子治罪!” 不用想杜奇也知道,从未出过欢乐谷的正月必是耐不住好奇,才在申青青的陪伴下到独山镇上去逛逛,也有可能是去购置一些女孩子的日常用品,却不期遇上薄九阳等人惹出事端。 正月能在薄九阳手下保得性命,已属侥幸,能逃脱薄九阳等人魔爪,更是天大之幸,杜奇自然不会因此而责罚正月,当下不由轻笑着安慰道:“这并非你的过错,何罪之有?起来吧,待此间事了,我到神龙塔上给你寻一枚神龙蛋,你辛苦一点重新孵化一条便是。”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正月觉得杜奇要比李紫云宽厚仁慈得多,至少是在对待下属的态度上是如此,因此,她才抛开一切顾忌,直接向杜奇禀报此事。 在正月的想象中,此事毕竟比较严重,无论如何,惩罚都必不可少,只是轻重而已,没想到杜奇竟然毫无责怪之意,正月不由大喜,忙道:“多谢公子!” 韦冬阳和夏悦良皆知道,本命神龙,不仅是攻敌的利器,也是防蛇驱蛇的法宝,更是欢乐谷人身份的象征,凡是欢乐谷人,失去本命神龙,便失去了一切,轻则被投入大牢,重则性命难保,谁知杜奇不但不追究正月失去本命神龙之过,而且还要帮助正月孵化新的本命神龙,看来杜奇是真心宽待下属,他们刚才的顾虑实是有些多余。 思念间,韦冬阳和夏悦良又不由互望了一眼,他们皆从对方的眼中读取到一个信息:“我们错怪他了!” 杜奇却不知道韦冬阳和夏悦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心境的变化,仍然按照原意吩咐道:“小乖宝宝,我们现在有要事去办,你与正月他们一道,到天柱峰去等我便是。” 宁静毫不犹豫地抗争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绝不会再让你跑了,你也休想丢下我!” 杜奇毫不客气地道:“我们此去危险重重,实无力照顾你,你若是想死,又不想将我的行踪通知你们的人,尽管跟来便是!” 微微一顿,杜奇接着道:“正月,若我未能及时与你们汇合,让李副谷主一切行动听从正气帮的孔方全的安排和指挥。范兄、林兄、许兄、秦兄,我们走!” 九百六十八 夜探敌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未免宁静跟来增添不必的麻烦,杜奇的话还未落音,便闪身奔出院坝,向山下疾驰而去,范文聪等四人急忙相随。 只瞬间,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夜色中,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和一脸不甘的宁静呆怔在原地。 杜奇本对范文聪等四人有所防范,得知范文聪等四人来自修真界,而范文聪等四人看似又比较正直,但杜奇对他们的防范之意不但未减轻,反而更甚,毕竟他现在与范文聪等四人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因此,杜奇刚刚离开宁静等人的视线,便展开身形,全力向前疾奔,欲借机甩掉范文聪等四人。 杜奇所长便是轻身功法,这一展开身形,顿时如一道闪电,可他用尽全力,仍然无法将范文聪等四人抛下,隐约之间感觉到,范文聪等四人似是并未尽全力,只是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对此,杜奇不由无奈苦笑,只得作罢。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疾驰,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静立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之巅,望着前方夜色笼罩下的天柱峰,范文聪问道:“杜兄准备夜探天柱峰?” 杜奇微微皱了皱眉,坦言道:“不错!” 秦永智首先欢呼道:“刺激!”看他那摩拳擦掌的模样,似是恨不得立即冲向天柱峰,去探查敌营的情况。 侧目望了望范文聪等四人,杜奇轻声问道:“四位会隐身术么?” 范文聪等四人互望了一眼,范文聪似有些尴尬地道:“不会!” 林武明道:“这与我们夜探敌营有何关系?” 不等许友才和秦永智发话,杜奇便抢先道:“天柱峰上,有十余股强大的能量,那些人的修为绝不在我们几人之下,若不隐身,只凭敛息之术,绝难逃过他们的感观,那样无疑会将我们自己置于险境,到时不但探查不到敌人的情况,反而会打草惊蛇,增加营救贵叔的难度。” 敛息之术,只要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之人皆会,一般来说,修为低者即便使用了敛息之术,也很容易被修为高者发现;而隐身术则不同,一般的修真者都不会,有的即使有这方面的秘法,也无能施展,除非修为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即使没有隐身秘法,也会一定的隐身之技,因此,一旦施展隐身之法,若不是修为高出施展者许多,一般很难发现。 这些道理,范文聪等四人自然知晓,因而,杜奇的话音刚落,范文聪便惊异地道:“杜兄会隐身术?” 杜奇轻笑道:“略知皮毛,至少比不会稍好一点吧。” 林武明却似有些疑惑地道:“天柱峰上真有修为高强之人的能量波动?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见范文聪、许友才和秦永智也是一脸的疑惑,杜奇不由暗感奇怪,他自知修为绝对没有范文聪等四人高强,此时连他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天柱峰上有修为高强之人,不知范文聪等四人为何没有感觉到? 杜奇知道此时不容多想,只得说道:“那些人皆集中在天柱峰上一片不大的区域,想来那里应该便是天柱堡,若四位兄台不信在下所言,尽管靠近探查探查,但最好不要靠得太近,若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范文聪吐了一口浊气,轻笑道:“杜兄放心,我等知道轻重,绝不会给杜兄添麻烦,杜兄真有把握潜进去而不被他们发觉么?” 杜奇面色凝重地道:“为了早日救出贵叔,在下无论如何也要走一遭!” 范文聪道:“好,望杜兄心想事成,我们兄弟在山下接应。” 杜奇不再多言,微一闪身,便向天柱峰掠去。 见范文聪等四人并未跟来,杜奇才放下心来,到得天柱峰下,杜奇施展潜踪匿迹之术隐去身形,同时收敛起自身气息,似一缕轻风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天柱堡。 此时时间尚早,天柱堡内的人并未休息,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看情形,天柱堡内入住了许多外来之人,这些人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修为精深者。 见此,杜奇不敢大意,避开那十余个修为高强者,在各处慢慢探查天柱堡内的各种情况和贵叔的下落。 循着一片嘈杂的声音,杜奇来到一幢房屋外,见屋内是一间大厅,厅内摆有九桌宴席,天柱堡的堡主刘才正在与近百人欢宴,与宴者乃是各帮会门派的首脑要害人物,只是刘才坐在偏席,显然主宴者并不是他,但杜奇却感觉到刘才对此并无丝毫介蒂,而是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看来这刘才对这些人毫无抵触情绪,而是欲诚心结纳。 杜奇扮作洪凌岳与梅氏兄弟曾与刘才相见,当时刘才的言语与此时的表现可谓是天壤之别,略一思忖,杜奇便已明白,那时刘才独自一人寻到他们,本意是要取他们的性命,只是突然被杜奇所伤,在事不可为又要保全性命的情况下,才不得不与杜奇和梅氏兄弟虚言相对,杜奇怜惜刘才是个人才,不想为难刘才,因而并未深思细查,才被刘才蒙混过去,对此,杜奇也并未有过多的思虑,只是暗赞刘才的诚府深沉。 既然刘才一意与那些人沆瀣一气,杜奇也不介意顺手铲除天柱堡,只是现在时机未至,杜奇只得收拾起心情,悄悄地绕到房后,见时不时地有仆役小厮捧着酒水菜食从后进房屋中冒出送到前面厅中,杜奇不用想也知道天柱堡的厨房和酒窖必定在这幢房屋之后。 在厨房酒窖这等地方显然难以探听到有用的信息,杜奇正欲转向别处时,忽然心中一动,立即止住欲去之意,小心翼翼地从屋侧绕向房后,再经过三重房屋,才来到厨房所在地,那是院后右面的一幢房屋。 厨房位于这幢房屋的一端,只占了这幢房屋的一小部分,其者似是一个大厅,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四五十张饭桌,似是堡内众人平时用餐之地。 九百六十九 潜入地牢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靠近厨房的五张饭桌上重重叠叠地摆放着酒菜,其间或坐或站地散乱着三十余人,他们有意无意地瞄着面前桌上的酒菜,疲惫的神情间皆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色,虽然他们人人都在吞咽着因美食而产生的唾液,却无人动箸。 外间奔走的仆役小厮和在厨房内忙碌的人员纷纷涌入饭堂,融入先前那三十余人间,只片刻工夫,饭堂内便聚集了五十余人。 众人看似纷乱,却层次分明,默默地分站在那摆有酒菜的五张饭桌旁,即使是先前坐着的那些人,此时也立起身来站在桌旁。 众人中,一个身着锦衣、留着三缕美须的五旬中年人环视着众人,满意地轻笑道:“大家辛苦了,入席吧!”众人闻言,脸上的喜色更甚,却无人发声,只是纷纷拉开就近的凳子,围坐在桌旁。 那中年人并未随众人入座,只是双眼扫视着众人,见众人入座后,又开口说道:“大家忙了这半天,也该饿了,赶快用餐吧,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直到那中年人说完这番话,众人才慢慢地向那些酒菜发动攻击,却仍然无人说话,饭堂内除了咀嚼吞咽声,并无其他的声音发出。 那中年人见状,满意的笑容汇聚在脸上,轻笑道:“大家不要拘谨,放开吃喝吧,等会我们还要去收拾,大家不要贪杯便成,我到前面去看看,有事再来叫你们。”语毕,那中年人便离开饭堂,独自一人向前面走去。 那中年人刚刚离开,饭堂内便吆五喝六起来,顿时爆发出一片嘈杂。 见状,杜奇不由暗暗摇了摇头,正欲转身离去之际,突听饭堂中一人吩咐道:“刘江、刘河,你们两个也吃得差不多了,去给刘仁他们送点吃的过去吧。” 杜奇循声望去,见最外一桌上两个吃相最猛的年轻汉子一脸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走进厨房,一人提起一个大食盒,一人捧着一大坛高梁酒,一前一后地从屋后离去。 杜奇悄悄地跟在刘江和刘河身后,曲曲折折地穿过数段长廊,转入屋后花园中的小径。 一路行来,刘江和刘河只是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却并未透露他们此去何处,更未谈及其他任何有关天柱堡内的事宜,但杜奇仍然耐心地跟在他们身后。 花园的中心是一个六七丈高、占地近百丈的假山,山脚有一高丈余、宽五尺多的洞口,小径从洞口横切而过。 刘江和刘河来到近前,毫不犹豫地钻入洞中,接着向前走去。 这刘江和刘河可能只是天柱堡的普通堡丁,本身武功并不高强,杜奇也未发觉近处有武功修为高强之人,因而跟得比较近,特别是进入山洞后,几乎是紧贴在刘江和刘河身后。 洞中的通道略微向下,三十余丈后是一道敞开的栅门,门后有七十余级阶梯盘旋向下,直通向一间十余丈方圆的地下室,室内一角唯一的小方桌旁围坐着四个三旬壮汉。 刘江和刘河快步跳下最后几级阶梯,跨过面前敞开的栅门进入室内,刘江满脸堆笑地说道:“仁哥好,各位大哥辛苦了,小弟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 室内四人早已发现刘江和刘河,却没有人搭理他们,直到刘江语毕,坐在上首的一个汉子才懒散地道:“嗯,看样子你们也还饿着,坐下来一起吃吧。” 刘江一边和刘河将酒菜摆放在桌上,一边讨好似地笑道:“多谢仁哥,小弟还要赶回去听候吩咐,仁哥你们慢慢用吧,等会小弟再来收拾。” 刘仁端起刘河倒满的酒碗轻笑道:“也好!来,兄弟们,我们先走一个!”说着,刘仁与另外三人碰了碰酒碗,才各自畅饮起来。 杜奇见这地下室的里端是一条不太长的走廊,两旁是一间间用粗大圆木隔开的房间,每间房内一角都铺着稻草,看模样,这里竟然是天柱堡的地牢。 地牢内只有最里端一间牢房有人,那人的身形比较瘦小,蜷缩在房内一角一动不动,一身还算华丽的衣服上满是血迹,花白的头发散乱地垂下,显然,那人被关押在此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由于那人面朝里而卧,看不出那人到底到底是谁,但杜奇只是看到那人的侧卧的身影,便不由心中一震,那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贵叔又是谁? 看守地牢的刘仁等四人武功并不高,此刻刘江和刘河已经离去,刘仁等四人正在那里大吃大喝,根本没有注意地牢内的情况,更不知道杜奇已潜入地牢,因而,杜奇也丝毫未将刘仁等四人放在眼中,再加上他早已查知地道和地牢内并无任何机关陷阱。 见到为他受到苦难的贵叔,杜奇的心再也无法淡定,回想刚才所经之路,只要出得地牢,以他的速度,必能在那十余高手合围之前逃出天柱堡,只要与范文聪等四人汇合,他便可以带着贵叔安然逃离。 即使此次不能救出贵叔,也要将贵叔身上的伤治好,免得贵再受伤痛的折磨,于是,杜奇毫不犹豫地向贵叔走去,发现关押贵叔的牢房居然没有上锁,杜奇不由喜出望外,便欲推开栅门进入关押贵叔的牢房。 杜奇的手刚刚搭在栅门上尚未来得及用力,突然感觉到贵步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贵叔身周的气息更是激荡了一下,但只一瞬,一切又恢复如常。 对此,杜奇不由微感讶异,他不明白贵叔为何突然有此反应,当下展开神识,发觉贵叔似乎比以前更有活力,修为更是精进不少,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这与贵叔此时的表象大为不符。 可能是感觉到杜奇神识的探视,贵叔的气息竟然逐渐浓烈起来,只是贵叔仍然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感觉到贵叔此时的气息,杜奇已敢肯定此人并不是贵叔,而是由别人乔装的,这显然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杜奇不由暗叫道:“好险!” 九百七十 贵叔安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心中明白,若是在炼成紫府元婴之前,那假扮贵叔之人突然之间暴起发难,即使不能立即将他击毙,也会令他身受重伤,最后的结果再也明显不过,但现在,即使他没有丝毫防备,假扮贵叔那人也难以伤到他,甚至他要反杀那假扮贵叔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那人假扮贵叔来诓骗他之举,杜奇深感不忿,便欲假装毫不知情进入地牢将那人击毙,但转念间便虑及他的身手现在江湖中已不是什么秘密,那些人仍然要用这个陷阱来对付他,想来必定有极为厉害的后手,于是,杜奇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地牢,钻出山洞,带起的劲风使地牢和地道内的火炬摇曳不定。 那假扮贵之人的身形微微动了动,似欲起身追出,但却并未有所行动,最后仍然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刘仁等四人却各自怪叫了几声,而后见并无异状,便接着吃喝起来。 杜奇刚刚钻出山洞,便感觉到假山周围埋伏着不少人,这些人显然是他进入地牢后才埋伏在此的。虽然杜奇早已感觉到的那十余个修为高强者并不在此,但其中却不乏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之士,若是这些人一拥而上,杜奇在短时间内也绝难突出重围,这段时间足够那十余个高手赶来将他留下。 可能是没有接到地牢内传出的消息,也没有看到有人从地牢内出来,这些人仍然静伏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地牢出口,一旦发现有外人出现,便会毫不犹豫地群起而攻之。 见此,杜奇不由暗暗庆幸刚才在地牢内没有显出身形来,此刻更是丝毫不敢大意,小心地收敛着自身气息,施展潜踪匿迹之术,点尘不惊地经过那些人身旁走出花园,略略辩别了一下方向,悄悄地向天柱堡左面而行。 天柱堡左面与右面的重重房屋不同,此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相映成趣,似是与院后的花园遥相呼应,与右面的重重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 杜奇一边用神识探查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忽然,一缕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嘿嘿,想让老子乖乖地听你们的安排?门都没有!老子也懒得和你们闲扯,睡觉去了。” 听到这声音,杜奇不由大喜,险些惊叫出声:“贵叔!”但虑及此刻身在天柱堡内,周围不知有多少高手潜伏,以及刚才在地牢中所遇的情况,杜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更不敢泄露丝毫气息,只是悄悄地向声音传来处潜去。 前方是一个凉亭,杜奇远远地看见姚富贵走了出现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约四旬的儒生,其中一个劝说道:“老人家,此事对我们大家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我们的提议,还望老人家好好考虑考虑。” 姚富贵不再答话,只是冷哼了一声,沿着亭前的小道径直来到一幢房屋前,随后钻进一间屋内,“嘭!”地一声掩上房门,将仍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儒生关在门外。 杜奇早已感知到这人并不是别人乔装的,确实是贵叔本人,杜奇见贵叔并未受到丝毫伤害,可能只是行动受到一些限制,看来那些人并未为难贵叔。见到贵叔安好,杜奇不由放下心来。 那两个儒生互望了一眼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儒生似有些无奈地道:“老人家,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陪老人家聊天。” 姚富贵在房内吼道:“给老子滚,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那两个儒生不再多言,又相互看了一眼,才招呼着慢慢地离去。 杜奇略一探查,未发觉附近有人,便慢慢地摸到姚富贵的房门前,忽然感觉到左右两侧的暗处各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波动,这两股气息,显然是两个善于隐藏自身气息和身形的高手在不经意间发出的。 感觉到此,杜奇不由一惊,为免那两个高手发觉他的存在,杜奇不敢再有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将自身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杜奇本为防范那两个高手才如此做作,谁知杜奇竟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那两个高手的存在,同时,杜奇又发现了离他不远处还有另外两个高手潜伏。 他们四人潜伏得很好,一般人很难发现,若不是杜奇小心了再小心,在他刚到此地时可能引起了那两个高手的注意,使那两个高手的气息波动略有改变,杜奇也难以发觉他们的存在。 这四人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其修为绝不在杜奇已经发现的那十余个高手之下,他们四人刚好将姚富贵围在核心,若有外人在这看似无人看守之地来到姚富贵的房门外,他们四人便可轻易地围而擒之或歼之。 对此,杜奇不由暗感心惊,好在自己没有贸然行动,否则,其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杜奇对自己的潜踪匿迹和敛息之术十分自信,身侧那两个高手或许已感知到他的存在,却不敢肯定,这从那两人直到再还没有任何表示便不难得知,而稍远处那两个高手根本没有任何感知,但此时杜奇却不敢再有丝毫动作,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苦思脱身之计。 施展潜踪匿迹之术,本就消耗巨大,以杜奇现在的修为,也难以持久,若是他在不停地移动,也许要轻松许多,可现在他要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有些困难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杜奇渐渐地感到越来越吃力,等到他的真元耗尽,就再也难以掩藏身形,到时连反抗的余力也没有,无疑将成为那四个高手的俘虏。 为免那种情况出现,杜奇知道现在绝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冒着被那四个高手发现的危险,缓缓地向后退去。 杜奇刚一行动,便带动周围的空气缓缓流动,恍似无缘无故地刮起了一股微风。 那四个高手似乎并未觉察到什么异样,只道这股微风是大自然的杰作,根本没有虑及这是人为的结果,因而他们仍然静静地潜伏那里一动不动。 九百七十一 重新计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感觉到身周气流的异样,杜奇不敢稍有停歇,反而更加快速地向后退去,激起的气流也更加狂猛,使微风渐渐地变成了大风,但这种骤然改变的现象仍然没有引起那四个高手的注意,因为他们四人仍然静静地潜伏在那里毫无异动。 脱出那四个高手的包围圈,杜奇才松了一口气,为免那四个高手发觉有异追来,杜奇不敢停歇,也不敢中途转向,无论脚下有路无路,仍然快速地笔直向后退去,直到退到一堵山岩前,杜奇见仍无人追来,才放缓身形,慢慢地攀越而上。 站在岩顶四下一望,杜奇才发现此处已是天柱堡的外围,忆及刚才在堡内的惊险,杜奇深感后怕不已,此时明知被人发现他也可以轻松脱身,但他仍然不敢大意,更不愿久留,略微观看了一下天柱堡内的房舍布局,便翻身而去。 由于此次参与劫持姚富贵的帮会门派众多,为了布置重重陷阱,自然需要大量人手,因而各帮会门派几乎是倾巢而来,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挤入天柱堡,除了各帮会门派的首脑要害人物,余众皆驻扎在天柱堡外。 这些人中虽有不少高手,但与杜奇相较实在是差得太远,因而杜奇似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轻轻松松地便穿过这些人的驻地,大摇大摆地向山下而去。 进入一道山崖下的一片小树林,杜奇寻了一个隐蔽之处现出身形,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正欲盘腿坐下恢复刚才因施展潜踪匿迹之术所消耗的真元时,却突然双眉一皱,紧接着飞身藏入近旁一株大树的浓密枝叶中。 并没有等多长时间,杜奇便听得一人似有些不满地道:“此处如此偏僻,又离我们的驻地那么远,即使有人要来探查我们的情况,也不会跑到这里吧,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非要我们来此巡逻不可,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便是故意为难我们。” 听到这声音,杜奇不由一怔,倒不是因为此人的言下之意,而是觉得这声音似是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说话之人是谁? 杜奇的思念未已,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道:“你就不要抱怨了,谁叫我们的本事没有别人大地位没有别人高呢?你就忍耐着点吧。其实,要我说啊,我们能趁机出来遛哒遛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个声音,杜奇似乎已要将这人的名字呼喊出口,但急切间仍然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另一个陌生的声音接着道:“还是道长通情达理,而且还会安慰人!” “道长?”杜奇的意念一动,一个人猛地浮现在脑际:“云霄真人?!” 没错,被那陌生声音称为道长的人正是云霄真人!想当日常小武被一伙不明势力抓入襄阳天香楼,与杜奇直接交涉的为首之人便是这云霄真人,而先前那有些熟悉的声音正是其中一人所发,只是杜奇不敢确定那说话之人到底是方子健还是袁世凌? 正思索间,杜奇透过浓密的枝叶看见一行七人一边闲扯着一边缓缓地从不远处走过,其中只有一人是道士装束,但看其面貌那人又并不是云霄真人,而听其声音又确确实实是云霄真人无疑!在人群中,杜奇同样只闻其声,并没有看到方子健或是袁世凌。 根本不用仔细寻思,杜奇便已明白:当时他们必是易容而为,将整个事情搞得扑朔迷离,只要杜奇找不到他们身上,其目的便已达到。对此,杜奇也不由暗赞他们确实是布了一个好局! 现在,杜奇已懒得去弄清这假云霄真人的真正身份和所在势力,既然他们出现在此,便与劫持贵叔有关。 对胆敢劫持贵叔之人和势力,杜奇本未打算轻易放过,只是更坚定了他的想法:“既然你们要玩,那我便陪你们好好玩玩,若能将这些心怀叵测的人和势力尽歼于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杜奇知道要尽歼劫持贵叔的这些势力的想法有些天真,即使没有那十余个顶尖高手,也几乎是不可能之事,但杜奇仍然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给这些势力一个教训,否则,往后还不知道这些势力会拿什么人来威胁他呢? 纵观己方众人,能与那十几个顶尖高手抗衡的只有范文聪等四人和天一道长,武开或许能勉强算一个,梅向东的武功修为就有些不够瞧了,至于其他人,则更不用说了,只不知万圣宫是否有如此出类拔萃的高手?想来即使有也不会太多,唉,还是高手太少啊! 要是武极峰在此该有多好啊,只他一人或许便可轻易辗压对方那十余个顶尖高手,可现在他根本无力去收服武极峰,看来还是他自己的修为不够啊,无论如何,都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硬道理呀! 但目前首要之事便是安全救出贵叔,也只有将贵叔救出,才能放手对付那些势力,否则,即使是武极峰在此,这一切也是空谈。杜奇如是想到。 要安全救出贵叔,还须从长计议。杜奇原本不打算借助范文聪等四人之力,可现在除了借助他们四人,杜奇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安全救出贵叔。 还有就是救出贵叔之后,也需要做出妥善安排,否则,贵叔的安全就无法保障,而这些事,杜奇一个人在此确实难以思虑周全,看来还是去找孔方全等人商议商议才是上策! 思虑及此,杜奇已顾不得再恢复所消耗的真元,当下飞身跃上树巅,瞅准方位,向山下疾驰而去。 远远地,杜奇便看见范文聪等四人挺立在一个小土丘上,其身形空灵无比,即使是武功修为高强之人若不细看,也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见到杜奇,范文聪等四人急忙迎了过来,范文聪首先问道:“杜兄,情况如何?” 杜奇心中一动,疾驰的身形毫不停顿,也未回答范文聪的问话,只是招呼道:“跟我来!” 九百七十二 帮内新象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杜奇如此匆忙,似乎不愿多言,范文聪等四人自然也不便多言,即使他们想与杜奇说话此刻也已不能,因为杜奇话未落音便已去远,他们只得起身跟在杜奇身后。 算算时间,杜奇知道正气帮众人尚未到达天柱峰附近,也许还未来得及起程,他要找孔方全商议营救贵叔和对付劫持贵叔那些势力等事,现在必须亲自寻去,否则事恐不及,对这些事,他觉得没有向范文聪等四人解释的必要,因而才毫不停顿地疾驰而去。 一路行来,杜奇并未看见正气帮的人,看来先前所料果然不差,只是杜奇却不由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到底是正气帮众人还未来得及起程还是孔方全等人故意不奉他的号令? 此刻天已大亮,杜奇已顾不得虑及其他,只得放慢身形缓步向正气帮的驻地走去。 杜奇虽然身为正气帮的帮主,却对正气帮的事务知晓不多,认识的人也有限,现在突然来到正气帮的驻地,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安然进入正气帮,他作为帮主进入自己的帮会难道还要层层通报? 为了尽快见到孔方全,杜奇只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通报就通报吧,谁叫他刚刚接任帮主便立即远行呢? 远远看见和感知到正气帮内戒备森严,安全防护极为到位,明岗暗哨安排得理,暗哨隐藏严密,明岗精神抖擞,对此,杜奇极为满意。 看到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径直向他们走来,正气帮担任外围明岗的四人立即高度戒备起来,但只一瞬,那四人便放松了戒备,神情激动地迎向杜奇,尚未到得杜奇近前,那四人便齐齐向杜奇施礼,为首一人恭敬地道:“见过帮主!” 杜奇并不认识这四人,却没想到这四人居然认识他,杜奇不由大喜道:“兄弟们不必多礼,快带我去见孔副帮主!” 为首那人仍然恭敬地道:“是,帮主!”语毕,那人才转身引路而行,另外三人则退回原位,继续担任警戒任务。 到得下一关口,换了一个人引着杜奇和范文聪等四人向帮内走去,先前带路那人自然而然地返回自己的岗位。 杜奇到得山顶的道观前,见孔方全已领着二十余人迎了过来,想是他们早已接到山下传来的消息,故而才能率众在此迎接。 看见杜奇,众人齐齐抱拳为礼道:“参见帮主!” 杜奇还礼道:“各位不必多礼,这四位乃是我新近结交的朋友:范文聪、林武明、许友才、秦永智,大家多亲近亲近。” 孔方全等人闻言纷纷与范文聪等四人见礼,范文聪等四人亦忙着与众人相见叙礼,只是他们四人一个接一个地说起话来便没完没了,顿使现场氛围有些杂乱,也使孔方全等人感到有些尴尬。 杜奇心知这二十多人必是正气帮的高层人物,他只认识其中的孔方全、阮及第、谢顶天及十一位长老,余者皆是新面孔,他作为帮主,自然要认识认识这些人,于是开口道:“孔副帮主,还有几位兄弟我不认识,可否介绍介绍呢?” 孔方全抓住机会从尴尬中脱出身来,轻笑道:“三位法王,各位堂主,你们大多是与帮主首次相见,还不过来见礼,好让帮主认识你们?” 位于孔方全、阮及第和谢顶天身后两个看似年约三十三四的汉子和一个看似年约三旬的美貌女子首先向杜奇施礼道:“护教法王南宫重楼见过帮主!”“护教法王南宫利群见过帮主!”“护教法王南宫飞燕见过帮主!” 杜奇感觉到这三个护教法王的武功修为极高,似乎不在独孤问道之下,可一细细感知,他们的武功修为又似乎并不及独孤问道,而那两个男人的面貌也似极为普通,并没有过人之处,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便难以区分的大众型的面容;而那女人粗看时极为美丽,无端地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可细看时却又有不过如此的感觉。 对此,杜奇也并未在意,但当那三人在向他施礼,眼光似是不经意地瞟过他的身上时,杜奇顿觉如被杵击,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就好象是被凶猛的野兽或是从未见的绝顶高手盯住了一般,而他腰间的镂空月牙镖也是一阵震颤,似欢悦、似惊疑、又似有些不解。 “看来这三个护教法王绝非表面上看来这般简单!只不知他们三人屈尊在正气帮中所图何事?”这是杜奇感觉到有异时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三位护教法王乃是同胞兄妹,皆是武功修为精深的异人,他们不护教中任何人,也不参与教中任何事务,只负责维护本教的周全。”幸好在三位护教法王向杜奇施礼后孔方全便接着说道,杜奇才能及时收回心神还礼。 三位护教法王向杜奇施礼后便似没事人般退往一旁,站在那里目不斜视,面上更是平静如常,只不知他们心中是否与表面一样? 此时,内、外三堂的堂主依次上前向杜奇施礼问好,杜奇见总务堂的堂主陈青云一个年约五旬的精瘦汉子;勤务堂的堂主王秋红是一个年红四旬、面目姣好的妇人;杂务堂的堂主张万能是一个四十五六的黑壮汉子。他们三人皆显得精明干练,给人一种明快的感觉。 神武堂、玄武堂、宣武堂的堂主分别是凤呈祥、熊震林、农归田,这三人皆是年约三十五六的汉子,其神态彪悍,身形优美,举止优雅,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身怀绝技武功高强有勇有谋之辈。 对这六个堂主,杜奇十分满意,看来孔方全和阮及第、谢顶天三人为了挑选这六个堂主,必定费了不少心思和心血。 待六个堂主与杜奇见礼毕,孔方全又接着说道:“根据帮主的令喻,这段时间属下等人对帮众进行了清理,制定了新的帮规,现在帮内上下一心,气象焕然一新,可否请帮主入内安坐,容属下详细禀报呢?” 九百七十三 护教法王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满意地轻笑道:“好,我也有要事与大家商议,大家请进!” 因此次杜奇要与孔方全等人相谈的并非正气帮的帮内事务,故没有避着范文聪等四人的必要。 众人进入道观分宾客主从坐定,杜奇果断地阻止了孔方全欲向他汇报帮内近况的打算,毫不隐瞒地向众人道出他与姚富贵的关系,那些势力劫持姚富贵的目的,昨晚他在天柱堡内探查到的情况以及他的想法等。 孔方全果然不愧为十全秀士,杜奇刚刚述说完毕,他便列制出好几条应对之策供在座众人商讨,令众人感到无能为力的是:仍然是顶尖高手太少! 无论如何,营救姚富贵之事势在必行,经过众人的商议,暂定下三套方案,这三套方案皆是一环接一环,如果第一套方案失败,接着进行第二套方案,如果第二套方案不行,再进行了第三套方案。 杜奇将这三套方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参详了数遍,觉得再无遗漏,只要不出大的问题,安全救出贵叔,然后再给那些劫持贵叔的势力予以重创完全不在话下,唯一让杜奇放心不下的是贵叔以后的安全问题,因为他不可能一直陪在贵叔身边,也不可能让贵叔与他一起到江湖中去冒险。 对以后的事,既然没有万全之策,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杜奇也懒得去伤神,当下吩咐道:“孔副帮主,你们即刻起程,按既定计划行事,我还得去一趟世外山庄。” 对杜奇的这番安排,孔方全自无异议,应声道:“是,帮主!” 刚才众人商议方案时,三个护教法王皆缄口不言,而现在南宫重楼却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杜奇见状不由问道:“法王可有话要说?” 南宫重楼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知帮主可否与我们单独谈谈?” 杜奇心知南宫重楼要与自己单独相谈之事必定与营救贵叔等事无关,也不容为他人所知,而杜奇也有与他们单独谈谈的想法,于是道:“好!” 南宫重楼道:“谢帮主,请帮主随我来!”南宫重楼的语气明明有些欢喜,但他的脸上却无丝毫的欢喜之色,仍然平静如常。 南宫重楼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孔副帮主,你们按帮主的吩咐行事吧,不要管我们!”话未说完,南宫重楼与杜奇已走出道观,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紧随在杜奇身后。 离道观不远的一片小树林中座落着数十间小木屋,此处显然是正气帮中高层人士的居所,南宫重楼领着杜奇进入距众木屋稍远的一间木屋,两人分宾主坐定,望着跟进来的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南宫重楼面无表情地道:“隔音!” 闻言,南宫利群无言地站到南宫重楼后侧,南宫飞燕却双手十指翻飞,杜奇见一道道玄奇的符文不断地从南宫飞燕的指尖涌出,瞬间便在他们身周形成一道强横的隔音禁制,这比他随意布置的隔音禁制不知玄奥强横多少倍?看来这南宫兄妹果然非等闲之辈!对此,杜奇确实感到有些震惊,但却未形之于色。 南宫重楼自坐下后便一直在注意杜奇的神色,似是毫无所获,只得试探着道:“帮主对在下可有印象?” 杜奇答非所问地道:“前辈是看到在下这身装束才有此问的吧?” 南宫重楼怔了怔才坦言道:“正是,不知……?” 杜奇似有些迫不及待地道:“前辈认识这身装束?” 南宫重楼只得改口道:“不错,不知……” 杜奇再次打断南宫重楼的话,急切地道:“前辈与这身装束有何关系?” 两次被杜奇打断言语,南宫重楼大感不快,但见到杜奇那急切的模样并非伪装,心想也许杜奇比他更想得知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而,南宫重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委婉地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主的装束与帮主的装束有些相似,在下感到有些好奇,因此才欲向帮主请教个中原委。” 杜奇似是有些恍然地道:“这就是了……”接着,杜奇将如何得到背裢、镂空月牙镖等仔仔细细地道出,就连那人最后的言语也毫未隐瞒。 听到杜奇的话,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三人不由面面相觑,最后,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齐齐拜倒在杜奇脚下,叩首道:“南宫重楼(利群、飞燕)拜见少主!” 杜奇欲行大事正愁力量薄弱,他发觉三位护教法王不凡之后,本就欲存心拉拢,没想到他们三人还真与他有割舍不掉的渊源,他不仅得到那人的技艺传承,而且还得到那人家人的认可,这正是杜奇求之不得的美事,当下不由大喜,忙还礼道:“三位请起!” 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异口同声地道:“谢少主!”语毕,他们三人才立起身来似有些兴奋地站在杜奇面前,却没有谁入座。 杜奇见状轻笑道:“三位不必拘谨,请坐!” 南宫重楼告罪了一声,才将刚才所坐的椅子挪了一个位置坐下,因为现在他不敢再坐在主位。而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却站在南宫重楼身后,最后在杜奇的一再要求下才有些局促地坐在南宫重楼的下首。 杜奇满意地点了点头,轻笑道:“三位不会真是同胞兄妹吧?” 南宫重楼似有些尴尬地道:“利群和飞燕是小人的犬子和小女,我们本为寻找家主才出世,为便于行事,不得已才以兄妹相称,还望少主勿怪。” 杜奇笑道:“不打紧,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三位既已知晓此事因果,想必不日便要回返吧,不知家中情况如何?” 南宫重楼似有些痛心地黯然道:“自家主不知所踪以后,我们百艺门便群龙无首,家主的九个亲传弟子和十余个长老护法谁也不服谁,为争夺家主之位不惜大打出手,再加上其他门派的打压和侵袭,使我们百艺门精英尽失,大量的功法失传。” 九百七十四 百艺之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似是心情有些沉重,南宫重楼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百艺门只剩下小人师兄弟四人、犬子、小女和十三个修为低下的门人弟子,如此一来,我们百艺门相当于已从修真界除名,再也无人过问,我们这些人才得以保全。” 杜奇正在考虑此间事成后到修真界去创建势力之事,正愁不知如何开辟驻地,现在百艺门的人送上门来,杜奇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他无论如何也算是百艺门老家主的传人,光复百艺门自是责无旁贷。 杜奇极欲知道百艺门驻地的情况,但虑及现在直接打听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只得避重就轻地问道:“不知三位前辈的修为已到了何种境界?” 南宫重楼道:“小人愚笨,这许多年来毫无寸进,仍然停留在分神后期,倒是小人的两个师兄和师弟东方重亭、西门重台和北宫重阁皆已达到出窍中期和初期的境界,利群和飞燕也只是分神中期的修为,正因为我们三人的修为低下,才到此寻找老家主的下落,小人的师兄师弟则在修真界探查老家主的踪迹。” 杜奇道:“我等修真之人本是逆天而行,最重要的便是心境,前辈若能保持本心不眠,修为自然会有长进!” 南宫重楼谦逊而失落地道:“是,小人受教了!只是我们功法不全,要想突破修为,又谈何容易?” 杜奇道:“在下修练的功法得自家传,再加上老家主可能也留下了一些功法,只是在下未来得及细查,到时定与各位前辈分享,将我们百艺门发扬光大。” 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闻言皆不由大喜,南宫重楼随后似有些担忧地道:“少主的雄心可嘉,小人也极望少主能将我们百艺门发扬光大,只是我们的修为低下,再加上东方师兄一向心高气傲从不服人,小人实是有些担心,因此,小人认为,现在还不宜对外宣扬我们百艺门的存在,即使是少主的身份,也要适当保密才是。” 杜奇闻言不由双眉一轩,似有些不解地道:“我们百艺门落得如此境地,难道不足以让东方前辈吸取教训,还要争名夺利么?” 南宫重楼一时无法回答杜奇的疑问,唯有苦笑道:“谁让东方师兄现在的修为无人能及呢,而且小人并不清楚西门师兄和北宫师弟是否会象小人一样全力支持少主?因此,少主要光复我们百艺门实是任重而道远啊!” 杜奇知道南宫重楼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点出了他们师兄弟四人的意向以及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又向他表明了忠心,更隐晦地指出了他们当前的处境,对此,杜奇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要绝对忠诚的部属。 对不忠甚至是对他有威胁的人,杜奇绝不容其留在身边,即使是除之也未尝不可,当下不由强硬地道:“光复百艺门势在必行,谁若胆敢阻止或破坏,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南宫重楼的修为不及师兄师弟,又有儿女牵挂,实是有些担心日后受到师兄师弟的打压,承认杜奇的少主身份也是看在杜奇的修为低下,欲以先入为重的身价借杜奇的身份做做文章,以便与师兄师弟分庭抗礼,但现在看到杜奇那霸气横溢的神态,听到杜奇那铿锵有力的话语,感受着杜奇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看来杜奇并不是能轻易拿捏的主,南宫重楼才知自己的想法错了,好在刚才在杜奇面前并未有不敬的表现,于是,南宫重楼顺势下定决心全心全意辅佐杜奇,说不定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思虑及此,南宫重楼显得更为恭敬地道:“少主所言极是,但望少主小心行事!” 似是早已看透了南宫重楼的心思,杜奇才有刚才的做作和言语,现在见目的已达,不由满意地笑道:“前辈不必多虑,在下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绝不会贸然行事,前辈可否谈谈我们百艺门的情况?” 南宫重楼道:“我们百艺门以百艺命名,所传功法自然包罗万象,几乎囊括了修真界内各大门派的修练功法,因此,我们百艺门实力之雄厚可说是无与伦比,铸器、炼丹和禁制阵法之道更有独特之秘,无论何人和势力皆对我们百艺门尊敬无比,只是后来我们自毁长城才被众多势力围攻衰败下来。” 杜奇闻言不由暗道:“百艺门拥有别人的功法,别人怎么会服气?只因百艺门实力太强,那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有落井下石的机会,那些人怎会轻易放过?百艺门的人未被斩尽杀绝已是天大之幸!” 心中有了这等想法,杜奇便觉得百艺门衰落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百艺门内那些不知轻重的家伙!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杜奇便打消了为百艺门冤死在那些门派势力手下之人报仇的想法,也正因有了这一决定,日后百艺门才能稳稳地傲立于修真界。 南宫重楼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杜奇已经过这么远的心路历程,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们仅剩的几人中,东方师兄主修攻击之技,因而他的修为最高,已达到出窍中期的境界,西门师兄主修炼丹之术,北宫师兄则主研禁制阵法之道,他们两人的修为皆是出窍初期,小人则侧重炼器之术,而利群对炼丹、飞燕对禁制阵法之道也略有心得。” 听到南宫重楼这一席话,杜奇不由暗暗咂舌,他们一家三人分修百艺门的三大绝艺,其用心不言而喻,看来这南宫重楼的野心不小啊!但杜奇却并未点破,不动声色地问道:“现在我们百艺门的驻地情况如何?” 南宫重楼道:“昔日数十场大小争战,大部分房舍被毁,只有小部分保持完好,有那十三个门人弟子维护,倒也不愁无地方居住,值得庆幸的是护门大阵尚且完好,只要有足够的灵石便可启动。” 九百七十五 光复大计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一个门派的防护大阵,布置起来并非易事,若是以一人之力,也许穷十余年的时间也难以完成,其威效更是难与先人留下的相提并论,现在不但有现成的驻地,还有完好的防护大阵,这怎不令杜奇欣喜若狂? 杜奇的内心虽然无限欢喜,但在南宫重楼等人跟前,他在表面上必须稳起,于是不着痕迹地问道:“请问前辈,界内各门派的人员实力如何?” 南宫重楼怪异地看了杜奇一眼,才侃侃言道:“在修真界,炼成紫府元婴才算踏入修行的门槛;一般的门派,分神、出窍期只能算是一般的弟子;到了化形期,便可在门派内担任一定的职务,或是被列为核心弟子重点加以培养和保护;各门派的长老、护法及其他高层人员一般都有融合期的修为,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已经不多了;达到还虚期修为的人则更少,那是各门各派老祖式存在的人物,每个门派几乎都有这样的人物坐镇,他们一般都不会再管理门派内的日常事务,只有在自己的门派遭遇外敌入侵不支时才会出手维护本门派的安危;至于元神期,那是传说中的存在,现在也许只有极少数的大门大派才有这种修为的人,但他们都不会再搭理门派内的任何事务,只是一心求道为渡劫成仙做准备。” 听到南宫重楼的介绍,杜奇不由暗暗心惊,以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如何能在修真界立足?更别说要光复百艺门了,思来想去,杜奇似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们百艺门在全盛时期,有多少老祖式的人物呢?” 南宫重楼似有些自傲地道:“那可不少,足足有三十六人之多,即使是传说中的人物,当时也有三人,那是任何门派都无法比拟的!” 说至此处,南宫重楼忽然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唉!只可惜这些人皆损于自乱之中,侥幸存活者,也大都身受重伤,最后皆陨落于外敌之手。” 杜奇来不及与南宫重楼去伤感百艺门的过去,又问道:“对一个门派之主的修为有无要求呢?” 南宫重楼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吃吃地道:“这、这到是没有严格的定论,只要自己门派的人没有异议,即使是元婴期以下的修为也可担任一派之主,但若是没有修为高强者的维护,那这个门派也算走到头了。” 杜奇早已虑及,凭他们这几个人现在的修为实是难以光复百艺门,不说别的,只是他自身的安危都无法保障,又怎能再谈及其他? 不过杜奇也没有想立即进入修真界,只要他达到分神期的修为,便可收服武极峰,他虽然不知道武极峰的修为到底如何,但超然曾言武极峰能保他平安闯天下,想来这武极峰至少应该有融合期的修为吧。 超然等人既然在这个世间为他做了这多事,想来必不会看着他在修真界遇险而不闻不问吧,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放下心来,轻笑道:“在下此间事情尚未了结,不能马上进入修真界,但有些准备工作却不得不做,这就要劳烦三位前辈了。” 南宫重楼见杜奇刚听到他的话时不由面现难色,但只一瞬就变得自信起来,而且还看似有了一定的计划。 南宫重楼知道杜奇这种神情上的转变并非故意做作,而是有了充分的自信,那一种把控住局势的自信,因而,南宫重楼不由暗赞杜奇果然非比寻常,同时也再次感到庆幸,庆幸自己的选择果然正确无误。 听到杜奇的话,南宫重楼已来不及多想,忙道:“不知少主有何吩咐?” 杜奇道:“请三位前辈助在下救出贵叔后便立即返回驻地,充分发挥你们的特长,用丹药、器具和符箓换取灵石,为我们光复百艺门打下基础。” 南宫重楼难得高兴地微笑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少主果然深谋远虑!”接着,南宫重楼似有些尴尬地讪笑道:“只是,现在小人们手中一点材料都没有,难以打开困局呀。” 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前辈不用担心,这首批材料就由在下提供好了,从今往后,前辈不用再自称小人可好?” 南宫重楼似有些难为情地道:“这、这,小人师兄弟乃是老家主的家人之后,自应如此称呼。” 杜奇正色道:“现在我们都是百艺门的人,前辈也算是百艺门的元老,便直接以姓名相称吧。” 南宫重楼不愿违逆杜奇此意,只得道:“但凭少主吩咐!” 杜奇笑道:“这就对了嘛!要光复我们百艺门,只靠我们这几个人显然不够,前辈们若遇到资质尚可者可收为弟子,也好帮你们打打下手。” 南宫重楼恭谨地道:“是,少主!” 杜奇这次正气帮之行可谓收获巨大,不仅得到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三大高手,要安全救出贵叔已毫问题,而且还为以后进入修真界铺下了道路,虽然要光复百艺门将是困难重重,却也比他到修真界去白手起家要强胜无数倍! 杜奇见此间之事已告一段落,不由志得意满地道:“请三位前辈前去与孔方全等人汇合,在下到世外山庄去走走便回。” 南宫重楼道:“少主,飞燕虽对禁制阵法有所涉猎,却对符箓一道少有接触,可能要辜负少主的期望,如果少主不弃,请让飞燕随侍在少主身侧可好?” 杜奇要助朱三公子成事,必会面临许多巨大的危险,虽然他现在已炼成紫府元婴,但实力仍显薄弱,况且又有图谋不明的范文聪等四人的纠缠,杜奇本欲将他们三人全部留在身边,只不过为了以后更好更快地发展,唯有很下心来将他们指派回去。 现在能得南宫飞燕随身保护,杜奇自是喜出望,当下毫不犹豫地道:“好!现在,在下任命南宫重楼为百艺门的传功长老,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为百艺门的护法,不知三位前辈意下如何?” 九百七十六 天地法则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的心里都十分清楚,以他们现在的年龄和修为,在门派中只能算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弟子,根本没有身份和地位可言,所以,南宫重楼虽然决定全心全意地辅佐杜奇,却仍然以小人自居,不外乎是想与他的先辈一样,能作为杜奇的下人便已心满意足,虽然这样仍然没有什么身份和地位可言,但总比作为一个门派中的普通弟子要强得多。 现在杜奇竟然亲封他们为门派的长老和护法,即使现在门派中人才凋零无可用之人,但这份殊荣若不是杜奇有意开恩根本落不到他们头上,因此,他们除了欣喜便是感激,惊怔了良久,南宫重楼才回过神来,感激涕零地道:“感谢少主眷顾!” 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也跟着拜谢道:“感谢少主眷顾!” 多余的话,他们已说不出口,更不知道如何述说,只能在心中回荡。 杜奇笑道:“机会,在下已经给你们了,就看你们是否能把握住,还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皆明白杜奇的言下之意,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担此要职,能否保住这个职位,还要看他们以后的修为是否能提升到那个程度,于是,南宫重楼信誓旦旦地道:“请少主放心,我等绝不会让少主失望!” 杜奇知道此时不宜再过多言,于是长笑一声,领先走出屋外,见孔方全等正气帮人已起程而去,便令南宫重楼和南宫利群去与孔方全等人汇合,他领着南宫飞燕寻到范文聪等四人,取道径向世外山庄而去。 自从得知贵叔被人劫持之后,杜奇便在筹思营救之策,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再次到这世外山庄,他到此的目的倒不是欲说动武开相助,而是前次在世外山庄之时,觉得与那上古异兽蟒蛤豹似是有些投缘,若能收服蟒蛤豹,便可借其威势轻易救出贵叔,至于蟒蛤豹是否会给那些劫持贵叔之人带去劫难,杜奇暂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然后将贵叔藏入世外山庄,再在入口处布下一些禁制,一般人便难以进入世外山庄对贵叔不利。 只不过杜奇并未将这个计划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制定营救贵叔方案的孔方全等人也不知此事,此乃杜奇私下所备的后手,以应对未预料到的突发状况。 现在,杜奇有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三个分神期的高手相助,自然不会再打蟒蛤豹的主意,毕竟蟒蛤豹乃是上古异兽,严格来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动用蟒蛤豹,就如同令娇娇恢复真身作战一样,说不定便会给蟒蛤豹带来灭顶之灾,他自己也会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如此一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一般情况下,炼就紫府元婴的修士,都要进入修真界,即使因故留在这个世界,也不能仗着修为为所欲为,至于更高层次的修士,那是绝不允许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而修真界元婴以上的修士也是不允许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即使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得以任何借口和理由向这个世界的人出手,这是一个硬性规定,或者说是天地法则也不为过。 象杜奇这类土生土长的元婴修士,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就不算违背那所谓的天地法则,而到了分神期,就必须进入修真界,如果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那就要受到许多限制,说不定一不小心便触犯了那些规定,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天规,一旦触犯了天规,不是遭到自然法则的惩处,便是遭到上界执法者的惩戒,再加上有些好事者的干预,其结果自然是凄惨无比。 正是因为有这个法则的存在,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为了寻找他们的家主来到这个世界不得不隐藏着修为,并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示实力,更未向任何人出手,只是悄悄地在暗中打探消息。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法则的存在,杜奇才敢断定劫持贵叔的势力中那些个高手最强的也只是元婴期的修为,以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分神期的修为,要从那些元婴修士手中救出贵叔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劲。 这些法则,有些是杜奇道听途说而知,而更多的则是从范文聪等四人那里得知。当知道有这些法则的时候,杜奇难免有些疑惑: 先前所遇的极乐宫的少宫主薄九阳可谓是胆大包天,但出手却极有分寸,否则,正月不可能保得性命,而范文聪等四人却似是毫无顾忌,不仅大摇大摆地跟在他身边,而且对武林人物毫不留手,竟争相杀人,特别是在拯救岳秀莲时,竟然用法术大肆屠杀普通江湖人物,这连杜奇也不敢轻易尝试,没想到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做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得到惩罚吗? 据范文聪等四人所言,在修真界,修士自结丹开始,每提升一个大境界皆要渡劫,而杜奇直到现在也没有遇上此事,也没有听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一个人渡过劫,因为从昨晚探查到的信息看来,这个世界上绝非只有他一个人才是土生土长的元婴修士。 出现这种情况,杜奇只能理解为天道不力,或者是法则已经改变,又或者是法则本来就是如此宽宏,只是以前那些修士自危之际才传得比较严苛,因此,杜奇才敢让南宫重楼等三人救贵叔,只是让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不得出手,即使出手也只是针对那些元婴期的修士,如此一来,即使触犯天规,情节也不算太严重,尚有转圜的余地。 如果对方阵营中出现了连南宫重楼等三人也无法抗衡的高手,大不了便让娇娇恢复真身以对,然后再让娇娇藏入梦幻天地,这样,也许可以避免相应的惩罚,因为出现这种情况毕竟是对方严重违规在先,自己这方只是为了救人才不得已而为之。 九百七十七 出手救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既然范文聪等四人喜欢杀人又不怕遭到惩罚,杜奇便准备让他们四人对付劫持贵叔那些势力的人,即使他们四人不愿出手也不会影响整个救人计划,因为那时南宫重楼等三人已救出贵叔带往百艺门的驻地,只是增加了他处理善后事宜的难度而已,为免到时难以脱身,不能按时履行与武开的约定,杜奇才在放弃收服蟒蛤豹之后仍然有世外山庄一行,其目的便是将武开的储物戒还给武开,让武开在没有他帮助炼制丹药的情况下也有充足的准备,免得那些被武开所控的人不能及时得到解药而受苦。 从正气帮的临时驻地到世外山庄的距离并不远,而营救贵叔一事已有万全之策,杜奇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再加上时间比较宽裕,因而杜奇并不急于赶路,领着南宫飞燕和范文聪等四人缓步行于山道之上,顺便领略沿途的自然风光。 正行间,杜奇突然双眉一皱,紧接着似一股旋风般掠上左侧一座小山上,举目向前望去,只见前方谷地中三十余人正在拼命厮杀,确切地说,是三十余人正在追杀一个人。 被追杀那人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身白衣血迹斑斑,英俊的面容无悲无喜平静无波,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倦意,手中一柄剑却使得出神入化,也许是他久战乏力,或许是他的功力不高,并未发挥出他所使剑法应有的威力,其身法也显得有些迟滞,在五个年轻强者的围攻下,虽然险象环生,却往往能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且战且退。 也许是想活捉那青年,追杀一方虽有三十余人,其中更不乏武功高强之士,却只有五个年轻人参与战斗,余者皆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十余丈外。 令杜奇感到惊疑的是,被追杀那青年所使的剑法竟然是滴水剑法。 杜奇的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得自那人亲传,而那人又貌似已经魂飞魄散也没有其他传人,杜奇虽然已将此刀法和剑法传与两个徒弟,却能断定他们决不会将此刀法和剑法另传他人,更何况看那青年的模样,似是在滴水剑法上有很深的造诣,没有多年苦修钻研绝难达到如此境界,难道那人还另外还留下传承被这青年所得? 不为别的,只为这么多武功高强之人追杀一个人,杜奇也要出手相救,更何况那青年还会滴水剑法?于是,杜奇当下顾不得再多想,吩咐道:“范兄、林兄,后面的尾巴就交给你们了,在下去救人!” 杜奇话未落音,便似一阵轻风般飘向山下斗场,两耳中除了呼呼的风声外,范文聪的声音也在身后传来:“杀了他们吗?” 杜奇想也不想地道:“活捉!” 说话之间,杜奇已现身斗场,左手中滴水剑轻轻一挥,发出一股雄浑而厚实的劲道,瞬间便将围攻青年那五个年轻人迫退,将那青年护在身后,望着那三十余人轻喝道:“住手!” 那青年的武功原本不弱,在江湖中也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但参战的那五个年轻人中任何一人的武功也比那青年强,只是那青年仗着剑法玄妙才未最终落败,而且先前还伤了好几个追杀他的高手,也许是并不担心那青年能逃脱他们的追杀,因而那三十余人才未全部参战,只是由五个年轻人出手,看他们的情形,显是欲让那些年轻人借此磨砺淘得一些实战经验。 杜奇的突兀出现,让那三十余人皆不由暗惊于心,不用杜奇开口,那三十余人也不敢轻易出手,即使是先前参战的那五个年轻人,被杜奇迫退后也未再上前,而是趁势退入身后的队伍中,目光灼灼地盯着杜奇。 见到杜奇和紧随而来的南宫飞燕、许友才和秦永智,本是随意而行的那三十余人的身形只是微一调整,纷乱的队形顿时变得井然有序,形成一个攻守兼备阵形,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无坚不摧的锐利之气,原本落在最后的唯一老者已位于这个阵形的最前方。 杜奇的话还未落音,被追杀那青年竟然欢呼道:“杜奇,我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 杜奇并不认识那青年,也没想到那青年会认识他,闻言不由疑惑地道:“兄台是……” 那青年毫不为意地道:“老、呃、区区宇文阡陌,我们见过面的,你忘了?” 杜奇虽不敢说自己能过目不忘,但对见过的人或事绝不会轻易忘记,他确信自己并未见过这个自称宇文阡陌的青年,对其感觉也十分陌生,因而不由更为疑惑,难道是这青年欲以此让自己帮他解决目前之困? 正在此时,那宇文阡陌低声道:“我们的事说来话长,且不容为外人知道,待解决了眼前之事再说吧!” 杜奇闻言不由暗道:“果然不出所料!”但他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宇文阡陌回话,对面那老者抢先说道:“朋友,老朽欧阳玉林,正在追拿本家叛徒欧阳惠天,不至之处,尚请朋友们海涵。” 宇文阡陌低声对杜奇道:“我现的身份正是欧阳惠天,但并不是他们所说的叛徒,个中曲折也是一言难尽,此事还要杜奇你帮忙才行。” 宇文阡陌声音压得极低,他的原意只是想让杜奇一个人听到,但站在杜奇身边的南宫飞燕、许友才和秦永智却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南宫飞燕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许友才和秦永智的眼中却是精光一闪,齐齐地扫向宇文阡陌,许友才冲口而出道:“夺舍?!”秦永智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宇文阡陌向杜奇语毕后正欲向欧阳玉林说话,突然感觉到许友才和秦永智的目光,宇文阡陌不由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许友才和秦永智,他的身子又是一震,忙向许友才和秦永智抱拳为礼道:“两位高人有礼,我这不是夺舍,只是借尸还魂而已,嘿嘿!” 九百七十八 宇文阡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正欲说话,却听得秦永智轻声细语地道:“确实是借尸还魂,看在你认识杜兄的份上,我们便不与你计较,好自为之吧。” 此时,范文聪和林武明两人似抓小鸡一般提着三个人直接从山顶跃到杜奇身旁,将那三个人丢在杜奇面前,范文聪轻笑道:“杜兄,我等幸不辱命!” 范文聪虽在向杜奇说话,但他与林武明的眼光却定定地射在宇文阡陌的身上,林武明似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道:“范兄,你怎么看?” 范文聪仍然轻笑道:“既然秦兄发话了,就这么的吧!” 见到范文聪和林武明,宇文阡陌的身子又是一震,再次抱拳为礼小心地道:“宇文阡陌谢过四位高人!” 林武明亦轻笑道:“不要谢我们,要谢便谢杜兄吧!” 宇文阡陌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嘿嘿!” 欧阳玉林等人虽惊于杜奇等人的武功高强不敢贸然出手,此时又见范文聪和林武明两人的武功似乎比杜奇等四人的武功更高,但追拿欧阳惠天是他们此行的任务,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此时见杜奇等人毫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在那里低声言语,欧阳玉林只得壮着胆子道:“各位朋友,请将欧阳惠天这个叛徒交给老朽,欧阳世家一定感激不尽,必将有所回报!” 不等杜奇等人回话,宇文阡陌便抢先说道:“不要在此罗嗦,你们先回去吧,告诉指使你们的人不要太过分,过几天我会回去清理门户的!”语毕,宇文阡陌不再理会欧阳玉林等人,转向杜奇道:“杜奇,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杜奇也想弄清楚这宇文阡陌的来历,于是道:“好!”说着,杜奇挥手在身边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将他和宇文阡陌罩在其中。 宇文阡陌见状老气横秋地笑道:“嗯,马马虎虎,不知你的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练得如何了?炼丹制器之术有无长进?”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惊疑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这些?” 宇文阡陌瞄了杜奇一眼,轻笑道:“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炼丹制器之术、还有禁制之道都是我亲自传授给你的,还有你身上这些东西,也是我送给你的,我能不知道吗?” 杜奇闻言不由一惊,疑惑地道:“你、你不是已经……” 似是知道杜奇心中所想,宇文阡陌又轻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已经魂飞魄散了?” 见杜奇点了点头,面上的疑惑之色并未稍减,宇文阡陌接着轻笑道:“当初,我确实是想夺舍占用你的肉身,只是有人不愿意,而且还要我成全你,我又扛不过那人,只好将我的一些技艺传给你。” 杜奇闻言情不自禁地涌起一阵后怕,想来暗中帮助他那人必是超然无疑,不由对超然的感激之意又浓了几分。 宇文阡陌似是毫不在意杜奇的感想,也并不在乎杜奇的想法,接着说道:“其实,我传你功法技艺并未耗损多少魂力,只是想到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我看得上眼的人来到,却又无端被人阻碍,心中感到有些不甘,于是,我才装着力竭,趁机从那里逃了出来,暗中那人虽然发觉了,却并未阻止,嘿嘿!” 杜奇顺着宇文阡陌的话道:“所以你并未打算真的将那个地方的出入之法告诉我,而是准备留给自己用。” 宇文阡陌毫不掩饰地道:“不错!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你,总得为自己留一个栖身之地吧。” 杜奇疑惑地道:“你在那里等了那么久都未等到合适的人,为何这次这么快便达到心愿了呢?” 宇文阡陌道:“我的肉身被毁之时,到处皆是强者,再加上那时我的魂魄本就受损严重,要想夺舍根本不易,即使在外面游荡说不定一不小心便会被人所灭,也有自行消散的可能,于是我只好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动用本已十分衰弱的魂力开凿了那个洞室,准备待魂力恢复后再出去夺舍重生,谁知一直等到你到来时我的魂力也未完全恢复。” 微微顿了顿,宇文阡陌才接着说道:“从你那里我得知,我这一等已经过去了太长的岁月,我那个时代的人可能没有几个还活着,但却与你有了善缘,于是我离开那里后便到处寻找合适的人准备重生,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数日的昼伏夜寻,终于让我找到了,只是我找到这具肉身时,他已经毙命多时,而且是被人打伤后坠崖而死,我只好采用借尸还魂之术,费了好大的劲才活过来,又费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将身上的伤治好,只是这个身体太弱了,又缺乏所需资源,我才不得不离开藏匿之地来寻你,没想到出来不久便遇上了那些人,被他们一路追赶到此。” 杜奇似有些紧张地道:“你来找我,不是想要回你送给我的东西吧?” 宇文阡陌微笑道:“别紧张,那些东西现在给我也难以发挥其威力,既然我已送给了你,自然不好意思再要回来,不过,储物戒里面的东西我得挑一些。” 杜奇虽不想占有宇文阡陌送给他的东西,但他现在时刻都将面临强敌,实是不便将流云刀、滴水剑和镂空月牙镖等武器还给宇文阡陌,听得宇文阡陌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问道:“不知你需要哪些东西?” 宇文阡陌毫不客气道:“先给我一把刀、一柄剑和一些低阶丹药即可。” 杜奇毫不犹豫地道:“好!”说着,杜奇从幻天镯中挑选出最好的刀剑和二十瓶丹药连同宇文阡陌的储物戒一并递给宇文阡陌。 宇文阡陌接过刀剑,只取了一瓶聚灵丹和一瓶清淤活血丹放入怀中,将剩余的丹药和储物戒推还给杜奇,同时说道:“我现无法使用储物戒,这些东西先放在你那里,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拿。” 九百七十九 相互利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知道,宇文阡陌这枚储物戒只有达到金丹期的修真者用灵力和神识配合才能使用,而现在宇文阡陌所具有只是普通武者的内力,而且还不强,根本没有灵力,尚无法使用,更无力保护,这么多丹药放在宇文阡陌的身上确实有些不妥,因而杜奇也不再勉强,将储物戒和那些丹药收入幻天镯,似有些随意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准备跟在我身边了?” 宇文阡陌理所当然地道:“那是当然,我现在这么弱,你不保护我谁保护我?再说,我还要随时找你拿修练所需的东西呢。” 杜奇闻言不由暗喜,他虽然得宇文阡陌传授了一些技艺,但有些关键性的东西还不太懂,更何况象宇文阡陌这样的老怪物,所知道的东西必定不少,这正是他所缺少的,因而他巴不得宇文阡陌能跟在身边随时请教,只是不好挽留,毕竟他与宇文阡陌的关系有些微妙,更不知道宇文阡陌的心性为人。 现在见宇文阡陌明言要跟在身边,杜奇欣喜之余却装着有些免强地道:“你的话也不无道理,看来我不得不答应你的确要求咯,谁叫你对我有传艺之恩呢。” 杜奇这番话说得极为巧妙,他虽得宇文阡陌传授了技艺,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更无师徒之情,因而杜奇并不愿将宇文阡陌认作师父,才欲以保护宇文阡陌并帮助宇文阡陌恢复修为来报答这番恩德,待宇文阡陌有自保之力后,便算还清了这番恩情,他们之间也将再无牵连。 宇文阡陌人老成精,自然明白杜奇的言下之意,当下不由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缠你太久的,不过,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瞄了一眼仍在那里不知进还是退的那三十余人,杜奇明知故问地道:“什么大事还需要我帮忙?” 宇文阡陌并不点破杜奇的心思,只是嘿嘿笑道:“我虽然利用的是一具尸体,但毕竟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体,也算是拥有了他的身份,就要担负起他应有的责任,因此,我需要你陪我到欧阳世家走一趟。” 宇文阡陌的话虽然说得轻巧,但杜奇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却仍然毫不犹豫地道:“这没有问题,只是我现在有急事待办,不能立即便去。” 宇文阡陌笑道:“我现在能力太弱,你想立即便去我还不愿意呢,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待我稍微恢复一点修为有自保之力再去,这期间,你也得帮我。” 杜奇见宇文阡陌言笑晏晏,与他心目中的那些老家伙及他当日所见宇文阡陌的魂体的神情大不相符,不由感到有些奇异,这或许便是欧阳惠天生前的神态吧,也说不定是宇文阡陌的真情流露,因而杜奇又不由释然,这样也许更好,与他相处起来不但不感到压抑,反而有一种轻松之感。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杜奇亦笑道:“帮你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你得有问必答,竭尽所能释我之疑,不得敷衍了事,更不能将我引入歧途!” 好似看透了杜奇的心思,宇文阡陌轻笑道:“既然我已将主要的技艺都传给了你,其他的自然不会藏私。” 杜奇大喜道:“如此甚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宇文阡陌笑道:“不用太感谢我,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见事情已经谈妥,杜奇正欲撤去隔音禁制,突然看到南宫飞燕正在旁边观察他们的动静,杜奇不由心中一动,急忙停止这一动作,有些不舍地道:“既然你已重生,是否准备重振百艺门呢?” 宇文阡陌似有些不解地道:“什么百艺门?” 杜奇诧异地道:“你不是百艺门的掌门么?” 宇文阡陌笑道:“今天我还是首次听闻百艺门,又怎会是百艺门的掌门?” 杜奇又道:“你对修真界了解多少?” 宇文阡陌沉吟道:“据我所知,只有凡界和仙界之分,并没有修真界一说,至少在我们那个时代是如此,你所说的修真界不会就是仙界吧?” 毫无疑问,宇文阡陌与百艺门无关,百艺门的老掌门必定另有其人,看来他这个百艺门的便宜掌门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到修真界之后还得另创天地呀,特别是救出贵叔以后还得另找地方安置,虽然早有此思想准备,此时杜奇也不由感到有些失落。 为了贵叔的安全,杜奇只好利用一下尚不知情的南宫重楼等人,到时大不了给他们一些炼丹制器的材料作为回报,这应该也叫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吧。 心中有了决定,杜奇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问题抛诸脑后,笑道:“修真界肯定不是仙界,因为修真界的修士渡过天劫成仙之后的目的地就是仙界,好了,不说这个了,先将外面那些人打发了如何?” 宇文阡陌道:“好,还请不要伤害他们的性命!” 怪怪地看了宇文阡陌一眼,杜奇笑道:“难道你想掌控欧阳家族?” 宇文阡陌笑道:“我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不想有什么拖累,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只是他们有位老祖已功参造化,不知你能否吃下?” 杜奇亦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说着,杜奇挥手解除禁制,向范文聪等人告罪一声,才向对面那三十余人抱拳为礼道:“小可杜奇,这厢有礼!” 欧阳玉林早已震惊于杜奇等人的武功高强,待见到杜奇只顾与宇文阡陌在那里说说笑笑,却不闻丝毫声息,即使是在他们身边的人,也似没有听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欧阳玉林已明白必是杜奇施展了什么高深的手段,这种手段连欧阳家的老祖都不会,也只是听说。 连他们的老祖都不会的手段,杜奇却似能轻易施展,欧阳玉林不由对杜奇的武功修为又高看了一些,现在见杜奇施礼,忙回礼道:“不敢当杜公子大礼,欧阳惠天之事,还望杜公子成全,欧阳家族必定感激不尽。” 九百八十 决意除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既已有收服欧阳家族之心,对欧阳玉林等人,杜奇自然不会恶语恶言,更不会以武力相向,于是好言劝道:“欧阳惠天与小可交情深厚,现久别重逢还要畅叙离情,实不愿放他离去,此情还望欧阳老丈见谅,日后小可自会送欧阳惠天回家,到时再向欧阳老丈请罪。” 欧阳玉林虽自认武功高强,却不敢强行向杜奇要人,又不甘就此离去,只得向欧阳惠天道:“欧阳惠天,难道你就如此托庇于外人么?” 宇文阡陌轻松地道:“七爷爷,您老与这些叔伯兄弟们皆是明理之人,又未参加家族的派系争斗,有些事情你们并不明白,如果我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惠天在此斗胆恳请七爷爷回去转告令您来追拿我的人,就说惠天活得好好的,八月十五之前必定回去,参加家族大比。” 欧阳玉林思绪电转,知道现在绝难将欧阳惠天带回去,只得道:“欧阳惠天,但愿你言而有信,我们走!”语毕,欧阳玉林与那三十余人转身绝尘而去。 见欧阳玉林等人已经去远,杜奇才转过身来,望着范文聪和林武明擒回来摔在地上的三条尾巴,觉得其中一人的身形似是有些熟悉,细看之下不由冲口叫道:“沈善同?!” 见杜奇认识那人,林武明挥手解除加在那人身上的禁制,那人翻身而起向杜奇施礼道:“属下沈善同见过二尊。” 杜奇没好气地道:“好端端地,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沈善同恭敬地道:“禀二尊,属下前日接到兄弟们的飞鸽传书,说是二尊要召集兄弟们前往天柱峰,于是,属下便将此事交待下去,今日才得脱身往寻二尊,没想到在半途中遇见二尊,属下正欲上前拜见二尊,却突然发现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跟在二尊身后,属下为弄清他们的目的,便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哪知糊里糊涂地便被人抓住了,属下办事不力,尚请二尊责罚。” 杜奇挥了挥手说道:“你做得很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召集兄弟们,去与正气帮众人汇合,一切行动听从正气帮的孔方全安排,不得有误!” 沈善同仍是恭敬地道:“遵命,请容属下告退!”语毕,沈善同向后退了三步才转身如飞而去。 见杜奇的目光转向跟踪他们那两人,范文聪毫不犹豫地解开他们的禁制。 那两人皆是年约三旬的精壮汉子,一获得自由便翻身站起,他们心中虽然害怕得要命,却不敢吱声,更不敢有任何动作。 杜奇瞄了那两人一眼,淡淡地道:“雄鸡教的人?” 那两人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人才直言道:“正是!” 杜奇仍是淡淡地道:“本来我与雄鸣放有约,不想现在为难雄鸡教,既然雄鸣放毁约在先,便怪不得我违背道义铲除他了,我看你们两人身上还有一点正气,不象是为非作歹之人,雄鸡教灭亡在即,你们最好是走得远远的,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安享余年吧。” 那两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仍是先前说话那人似有些不相信地道:“你真的就这样放我们走?” 杜奇笑道:“难道你们想留下来?” 那两人又互望了一眼,还是先前说话那人道:“既然如此,我们告辞!”语毕,那两人同时转身而去。 望着远去的两人,杜奇不由暗叹了一声,招呼南宫飞燕、宇文阡陌和范文聪等人继续向世外山庄行进。 从种种迹象不难看出,随着秦定山、卢定芳和王可儿等人的暴乱,那些素有野心的帮会门派已经沉不住气了。 为确保自己的历史使命顺利完成,使天下太平一统,让所有人过上好日子,杜奇决意借助南宫重楼和范文聪等人之力,将这些素有野心的帮会门派消灭在天柱峰,即使不能全部将他们消灭,也要让他们失去争雄的力量。 杜奇一边思索问题一边与宇文阡陌和范文聪等四人闲扯,此时,许友才似有些感慨地道:“没想到此处竟有如此美好风景。” 杜奇笑道:“前面那座大山之后便是世外山庄,乃是一处难得一见的宝地,许兄见了一定会更感惊奇的。” 许友才似有些不信地道:“这世间还会有让在下感惊奇的宝地,杜兄不是在说笑吧?” 杜奇轻笑道:“在下是否说笑,许兄见了之后自会明白,不好!”说着,杜奇的脸色一变,突然怪叫了一声,他的身子便似闪电一般蹿了出去,同时吩咐道:“飞燕,保护宇文阡陌!” 杜奇虽已知道他与百艺门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现在毕竟还挂着百艺门掌门的头衔,南宫飞燕也曾被他亲封为百艺门的护法,对自己和属下,杜奇自然不便再以前辈敬之,而是直呼其名,这是对自己身份的肯定,也是对对方的尊敬。 杜奇的话未落音,已现身于他刚才所说的大山之巅,举目向前望去,只见山腰间一片较为平坦开阔的坡地上,数百人分成两个阵形相互对峙。 这块坡地之后是一道不高但却十分徙峭的山梁,山后便是世外山庄,背靠山梁的两百余人正是武开的亲传弟子和世外山庄的护庄武士、守庄童子以及外门弟子中的高手两百余人。 与他们相对的却有三四百人,为首之人正是雄鸡教的教主雄鸣放,雄鸣放的身侧傲立着一位身着彩衣的瘦削老者,这老者昂首向天,皱纹纵横的脸上挂着极度高傲和轻蔑的神色,其圆小的双眼微闭,晃似未将任何人或事放在眼中,他们的身后一层一层地分布着众人。 两队人员相对的空地上,武开正与两个年约五旬的中年汉子打得不可开交,强横的劲气,如匹练一般不断地从三人交战处暴涌而出,“嗤嗤嗤”地刺破周遭的空气,接着猛然爆裂,散逸出的劲气依然强劲,刮起一股股乱流,卷起的枯枝败叶和灰尘沙土满空弥漫,在他们身周形成一股惨烈之势。 九百八十一 我来助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雄鸣放身后的高手中,有十余人的气息较弱而凌乱,其中三人还受了一些轻伤,而世外山庄众多高手几乎皆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并且人人带伤,更有十余人身受重伤,见状,杜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已经过一场场激烈的拚搏,世外山庄这一方只有武开一人能上场。 武开双掌挥舞,在雄鸡教两大高手的围攻下稳占上风,只要他愿意,便可立即将那两人毙于掌下,但武开并未因此而自喜,而是面露犹豫和担忧之色,心情更是无比沉重。 由于未料到雄鸡教胆敢来犯,未能及时令通天门中的高手来援,武开只能率领世外山庄的高手仓促应战,数十场拼斗下来,雄鸡教仅仅出动了一些堂主和舵主之类的小头目,十二羽中的人物也只有六人出战,便重创了世外山庄,己方只有他一人还有一战之力,而雄鸡教却还有众多的长老护法在那里虎视眈眈,即使单独面对雄鸣放,武开自认也难以取胜,更何况雄鸣放身侧还有一个目空一切的老者,看其模样便不是易之辈。 面对如此强敌,武开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无力之感,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看来这世外山庄是保不住了,只可惜了老夫一生的精力和心血以及世外山庄众人的性命,至于通天门众人,皆散居于各地,量雄鸡教也难以将他们一一捕杀,到时只要真君脱困,再找雄鸡教报此大仇,原来,武开已暗暗决定独自逃命,至于绝世真君武极峰会如何惩处他,武开已经顾不得了。 杜奇刚到山头,便已明了双方的形势,很明显,世外山庄众人的处境极为不妙,但他却并不知道武开的想法,当下身形一闪直奔斗场,同时叫道:“老大莫慌,我来助你!” 武开瞅准时机,双掌猛然发力,只听“嘭嘭”两声闷响,武开的双掌重重地击中与他交手那两人的胸膛,顿时将那两人击得倒飞出去。 那两人被武开击中,各自惨哼一声便身不由己地飘身而起,他们的人尚在空中,便忍不住鲜血狂喷,在漫天红雾中重重地摔落,砸入五六尺深的地下,紧接着撞得石泥翻卷,犁出两道丈余长的沟壑,那两人软曲在沟端壑底,四肢微微摆动,却无力爬出沟来,反而引动伤势,鲜血狂喷不止。 武开一招重伤两个对手,正欲趁机逃走,突然听到杜奇的叫声,武开不由一怔,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杜奇如风而至,瞬间便已立于身旁。 武开心中明白,对于双方形势,杜奇不会不清楚,但杜奇仍然挺身而出,对此,武开不由大感欣慰,但他却不敢相信杜奇能力挽狂澜。 杜奇被武极峰用丹药控制之初,武开极为排斥杜奇,甚至有些厌恶,只是迫于武极峰的淫威,才耐着性子劝服杜奇,后来见杜奇修为不弱而且身具他没有的技法,为对抗武极峰那未来的主人,武开才屈尊与杜奇交好,这也只是相互利用,而今见杜奇可说是舍身来援,虽然在他看来是于事无补,却也让他有点小小的感动。 既然杜奇这样看重他,武开自然不愿让杜奇跟着他涉险,于是冷声叱道:“这里没你的事,快滚!” 杜奇并不在意武开的态度,淡然笑道:“老大,你先休息休息,这些跳梁小丑就交给我来打发吧!” 听到杜奇的话,武开竟然一时无语,而世外山庄众人见杜奇从天而降又出此豪语,本已绝望的心突然涌起无限希望,情不自禁地齐声高呼道:“二庄主,二庄主,二庄主威武,二庄主威武……” 此时,南宫飞燕带着宇文阡陌和范文聪等四人已来到杜奇身旁,杜奇双手抬起与肩同高,接连向下压了压,阻止世外山庄众人的呼声。 待众声稍平,杜奇才转身面对雄鸡教众人,愤然喝道:“雄鸣放,为何无端犯我世外山庄?” 雄鸣放本身武功高强修为精深,创建雄鸡教的目的便是称雄天下,自然是想收服天下所有势力,对通天门,雄鸣放自是垂涎已久,目前各大势力几乎全部聚集在天柱峰无暇他顾,雄鸣放自然不会放过这等难遇的良机,于是尽起帮精锐赶到世外山庄,欲迫使武开降服,进而掌控通天门。 眼见所谋将成,孰料杜奇竟然这在关键时刻出现,而且还带来几个高手能人,雄鸣放不由心中一震,不期然地望了望身旁的老者,见那老者仍是一副天下唯我的神情,雄鸣放不由大放宽心,轻笑道:“杜公子,本座到此,是欲与你们通天门合作共创盛世,只要你们归顺于我,我们便可共享天下,不知杜公子意下如何?” 杜奇嗤笑道:“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 雄鸣放毫不在意地笑道:“当初本座只是为了保存实力,才卖杜公子一个面子,区区戏言,何足挂齿?更何况时易势移,可谓此一时彼一时,杜公子何不好好考虑考虑本座的提议?” 杜奇冷声道:“雄鸣放,既然你毁约在先,便怪不得我不讲情面,出手吧,让我看看你凭什么如此嚣张?” 雄鸣放好整以暇地笑道:“杜公子,不是本座小看你,你根本不是本座的对手,因此,本座奉劝杜公子还是不要妄想动手为佳,免得落败被别人看笑话,甚或是丢掉小命。” 并不为雄鸣放的话语所动,杜奇仍是淡淡地冷声道:“雄鸣放,不管你愿不愿动手,我今天都要铲除你雄鸡教这一干败类!” 是可忍孰不可忍,雄鸣放闻言不由怒意丛生,怪叫道:“既然你小子不识好歹成心找死,本座便成全你!” 见雄鸣放言语之间便欲上前与杜奇拼斗,一个年约四旬的精壮汉子急忙拦阻在雄鸣放身前,躬身施礼道:“教主身份尊贵,岂可轻易与人动手,请教主将那小子交给属下打发吧。” 九百八十二 一刀毙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止住欲动的身形,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望着身前请战之人,雄鸣放淡淡地叮嘱道:“那小子身手了得,能胜则胜,不能胜则退,去吧!” 见到世外山庄众人的神情,武开竟然有些黯然,只能暂时取消独自逃走之意,任由杜奇向雄鸣放叫阵,心想大不了到时见机不对再走不迟,有杜奇牵制雄鸡教的高手,也许更有把握逃得性命,此时却不由提醒道:“此人名叫石酉西,乃是雄鸡教十二羽中的人物,手底下颇有两下子,一套震山刀法使得出神入化,你可要小心应对。” 石酉西得到教主首肯,不由得欢呼了一声,转而面向杜奇时,却是一脸的凝重,手中刀微微一摆,周身气势猛然暴涨,右脚向前踏出半步,左脚却用力蹬地,他的人顿时与刀合二为一,挟着狂猛的劲气,横蛮地斩裂空间,似一道闪电般劈向杜奇。 石酉西这一刀,可说是他刀法的精华,不但势沉力猛,速度迅捷,而且角度刁钻,变化万端,令人防不胜防,反击乏力。 面对石酉西这要命的一刀,杜奇怡然不惧,全身一动不动,只是轻蔑地嗤喝道:“萤虫之态,也放光彩?” 面对杜奇,石酉西并不敢大意,一出手便是最强的杀招,意欲一招定胜负,意欲一刀便将杜奇劈倒,但他并不鲁莽,出手看似已尽全力,实则留有应变之力,现在他的刀已即将劈中杜奇,而杜奇仍然一动不动,石酉西不由大喜,只要他的刀再前进一分,杜奇即使不死也会失去保命的机会。 眼见胜利在望,石酉西却并未忘乎所以,仍然未将余力加在刀上,反而抽回了两成力道,准备用于应变,但他的刀势依然凌厉,速度也不减反增,一往无前地劈向杜奇。 眼见石酉西的刀距头顶不过半尺之际,杜奇的右手才迅快无伦地一晃,随之发出一道耀眼的电光,石酉西的身子顿时断成两段,远远地抛落在旁。 快!简直是快到无以复加,场中众人大多以为石酉西取胜在望,哪知瞬间便被杜奇斩杀,若不是看到石酉西的尸身已被斩断远远地抛落而下,他们根本不知杜奇已经出手,即使是看到杜奇出手之人也不由大惊,雄鸣放终于色变,看来他还是低看了杜奇的实力,就连他身旁那位老者,眼中也不由精光一闪,平静无波的脸上浮起一丝讶色,似欲有所行动,但望见杜奇身后众人,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又恢复先前的神态,只是他的内心却波澜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一刀斩杀石酉西之后,杜奇似没事人般头也不回地道:“飞燕,对面那个老头就交给你了,范兄、林兄、许兄、秦兄,对方若有胆敢逃跑之人,杀无赦!” 南宫飞燕恭声应道:“是,少主!” 范文聪却轻笑道:“杜兄请放心对敌便是,没有人敢逃跑的。” 林武明亦轻笑道:“谁敢逃跑,必死无疑!” 许友才叹道:“杜兄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秦永智却欢呼道:“我喜欢!” 闻听杜奇和南宫飞燕、范文聪等人之言,雄鸡教众人不由神色各异,有的惊恐无比,有的不敢相信,有的嗤之以鼻,也有的毫不在意,雄鸣放则是怒气升腾,就连他身旁那老者也是脸色微变,不由轻哼了一声,而世外山庄众人却不由兴奋异常,暗暗为雄鸡教那些人默哀,武开却不由浑身一震,根本不敢相信杜奇有斩杀雄鸡教众多高手的能力,也不敢相信范文聪等四人能阻止雄鸡教众人逃命,更不敢相信南宫飞燕能对付那老者。 根本不管范文聪等四人的言语以及双方众人的反应,杜奇淡淡地对雄鸡教的众人说道:“我的话,想必你们已经听清,若想活命,最好不要乱动,十二羽以上之人,除了雄鸣放和那个老头,余者若能在我手下撑过二十招,便可以保住性命安全离去。” 闻言,雄鸡教众人皆不由大哗,世外山庄众人则是大喜,宇文阡陌却撇了撇嘴,嗤笑道:“对付这些人,还要用二十招,难道你不相信流、自己刀剑的威力么?” 杜奇的话,本已令众人惊骇莫名,皆以为杜奇是在说大话,而宇文阡陌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不但肯定了杜奇所言无虚,而且还有责怪杜奇不相信自己实力之意,这怎不令雄鸡教众人更感惶恐? 雄鸣放身旁那老者的眼中精光再次一闪,毫无端倪地射向宇文阡陌。 那老者的目光射在身上,宇文阡陌不由闷哼一声,竟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显是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那老者的目光仅只在宇文阡陌身上一扫而过,随之轻蔑地移向杜奇,淡淡地道:“小友真的想要赶尽杀绝么?” 杜奇冷声道:“雄鸣放野心膨胀本就不对,我已给过他机会,他自己不要,这又能怪得了谁?而这一帮子,哪一个又是良善之辈?为了他人能平安生活,自然不能再任由他们为祸世间!” 那老者冷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大的口气,小友也不怕闪了舌头?也罢,就让老夫来称称你有多少斤两吧。”说着,那老者身上的气势猛然暴涨,一股气机,牢牢地锁向杜奇。 杜奇毫不畏惧地挺身而立,淡淡地道:“老头,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最先死的便是你,若是不信,尽管放马过来!” 那老者并不信邪,正欲有所行动,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紧接着感到一股强横的气机已锁定他,更感到身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威压,这显然是修为高出他的人所发。 至此,那老者终于明白,杜奇并不是空口白话,而是有所依仗,他不明白的是,如此高手为何会听杜奇的吩咐,但他却知道,只要他再有所行动,便会遭到致命的攻击,因此,他只好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敢稍动。 九百八十三 痛下杀手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雄鸣放本未将杜奇放在眼中,即使是杜奇一刀斩杀石酉西之后又口出狂言,他依然不为所动,仍然自信能够稳胜杜奇,便何况他还有一个强大的依仗,那便是他身旁那位老者。 那老者乃是他的授业恩师,雄鸣放自然知道那老者之能,即使杜奇的本事再强上几分,也无法在师父他老有家面前称狠,至于跟随杜奇前来之人,雄鸣放根本没有重视他们,所以他并不担心,反而暗暗做着准备,要如何接收世外山庄和通天门众人的投诚。 见师父欲亲自出手教训杜奇,雄鸣放不由暗暗欢喜,哪知他师父只说不动,不由疑惑地望去,却见自己的师父一脸苦相有些不自在地站在那里,雄鸣放顿时心中一惊,难道师父已被对方的高手牵制?雄鸣放越想越觉得事实必定如此,因而他也不敢妄动,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 杜奇自然知道对面那老者已被南宫飞燕钳制,没有那老者的威胁,杜奇不再有顾忌,根本不管雄鸣放等雄鸡教众人有何感想,直接挑战道:“从十二羽中的人物开始,谁来赐教?” 雄鸡教众人中的十余人互望了一眼,一个年近四旬的黑衣瘦汉挺身叫嚣道:“小子休要猖狂,待我王戌仁来取你狗命!”喊叫声中,王戌仁一挺手中大刀,浑身的气势一长,挥起大刀便欲向杜奇劈去。 杜奇见王戌仁二话不说便欲动手,不由阻止道:“慢着!” 止住欲动的身形,王戌仁不解地叫道:“怎么,害怕啦?” 杜奇轻笑道:“我看你的武功与石酉西不相上下,能接下我一招都难,我与你单独动手实在没有意思,不如你们十二羽中之人一起上吧。” 王戌仁并不领杜奇之情,怪叫道:“小子休要猖狂,要杀你,不用他人帮忙,我一人足矣!” 杜奇淡然而笑,平静地道:“自信是好事,如果认不清自己的实力,那便是自傲,这可不好,你们众人齐上,说不定还有活命的希望,否则,便是自取灭亡!” 王戌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却是心中发狠,手中刀一挺,便欲向杜奇砍去,此时,一个四十余岁的瘦小汉子缓缓地道:“杜公子言之有理,我们一起上不但增加了活命的希望,而且还有可能击毙对方,杜公子,雄鸡教十二羽之首程子路候教。” 一个四旬黑衣壮汉接着道:“老二卞丑善。” 接着,一个年约四旬的黄衣壮汉越众而出,向杜奇抱了抱拳,才侃侃言道:“雄鸡教十二羽老三,徐寅生、向杜公子请教。” 冷冷地望着对方,杜奇淡淡地道:“反正你们都是将死之人,都上来吧,没必要再报姓名,我也没有兴趣去记,即使记住了也没用不是?” 雄鸡教众人闻言皆不由大怒,十二羽中之人更是怒不可遏,余下七人纷纷跳上场来,与程子路等四人并排而立,形成一个半月慢慢地向杜奇围来,尚未到杜奇近前,便各自挥起手中大刀,狂猛地劈向杜奇周身要害。 杜奇冷哼一声,身形晃动间,流云刀和滴水剑光芒闪耀,刺得远处众人眼眸生痛,却不断地收割着十二羽中人的性命,只片刻工夫,程子路等十一人便纷纷倒飞而出,跌落在地一动不动。 无论是敌我双方之人,见杜奇竟向十二羽中的十一人挑战,皆以为杜奇不自量力,也有人认为杜奇是要故意放这十一人一条生路,却没想到杜奇竟能击杀他们十一人,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对此,世外山庄众人自是欢喜无限,雄鸡教众人却是惊恐万状。 击毙十二羽中的十一人,杜奇仍然挺立原地,淡淡地道:“五招便完事了,真没用!现在该谁了?” 见杜奇如此神勇,武开也不由喜出望外,此时终于回过神来,轻笑道:“雄鸡教的左右执法,鸡爪!” 杜奇满意地笑道:“好,就是鸡爪,两位请!” 雄鸡教高手群中两个年约三十六七的灰衣汉子满面死灰,却又不得不走进斗场,双双言道:“鸡爪凌豪(凌杰),请杜公子赐教!” 凌豪和凌杰的双手各分执一柄精钢铸就,象是鸡爪模样的兵器,他们的话尚未落音,便从左右冲向杜奇,四个鸡爪,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带起一股厉啸,分别抓向杜奇的头颅、咽喉、胸膛和小腹。 对凌豪和凌杰的凌厉攻势,杜奇视若无睹,待四个鸡爪来到近前,杜奇仍然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双手轻扬,流云刀和滴水剑再现光芒,只一闪便绞碎四个鸡爪,流云刀斩断了凌豪的脖子,滴水剑刺穿了凌杰的心脏,强劲的力道,带得凌豪和凌杰的尸体跌落在远处。 见杜奇只一招便击毙凌豪和凌杰,双方众人皆来不及震惊,不等杜奇开口,雄鸡教高手群中便走出两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各自拖着一根狼牙棒,向杜奇抱拳道:“左右使者,鸡腿,龙虎啸(凤麟角)。” 杜奇毫不客气地道:“出招!” 龙虎啸和凤麟角也不多言,两人互望了一眼,两根狼牙棒“嘭”地一声撞在一起,顿时激发出一股股凌厉的气机,狂猛地卷向杜奇,而龙虎啸和凤麟角两人更是合二为一猛向前冲,龙虎啸的狼牙棒一颤,直击杜奇的胸膛,凤麟角的狼牙棒则是一摆,横扫杜奇的腰腹。 面对龙虎啸和凤麟角的强攻猛打,杜奇的身体仍然纹丝不动,待敌人的兵器来到近前,滴水剑轻轻挑起,将两根狼牙棒挑飞,紧接流云刀轻轻一挥,便将正往前冲空门大露的龙虎啸和凤麟角斩成两段扫落在旁。 一招,又是一招,杜奇仅仅只用了一招,便分别将凌豪和凌杰、龙虎啸和凤麟角毙于刀剑之下。 至此,众人已经相信,杜奇如此痛下杀手,是成心欲将雄鸡教的高手斩尽杀绝,因而,雄鸡教众人,特别是那些高手无不人人自危。 九百八十四 威势无俦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凌厉的目光,缓缓地从雄鸡教众人的身上扫过,将他们的神情,甚至是内心的活动皆一一收入心中,杜奇似是满意地笑了笑,讥讽道:“看看你们,哪还有要称霸天下的样子,往日为非作歹的威风哪里去了?” 看到部属接连惨死在地上,望着教众现在的模样,雄鸣放的心情已沉痛异常,听到杜奇满是讥嘲的话,雄鸣放更感悲伤,不由心中发狠将头一昂,嘶叫道:“杜奇小儿,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与你誓不两立!” 喊叫声中,雄鸣放脊挺肩张,周身气势猛然暴涨,紧接着双掌一扬,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场,不顾一切地猛冲而上,直击杜奇的胸膛。 似是不愿现在便与雄鸣放较量,杜奇手中的滴水剑一扬,平指着狂奔而来的雄鸣放,猛然暴喝道:“站住!” 雄鸣放双眼发赤,已立意击毙杜奇,哪还会遵循杜奇之意?只是受杜奇暴喝声的影响,雄鸣放的身形不由微微一顿,紧接着以更为迅猛更加凌厉之势扑向杜奇。 杜奇剑尖微晃,瞬间便已聚集起狂暴的能量,毫不畏惧地迎向雄鸣放,只是他的身形刚动,便突觉身侧微风激荡,原来是范文聪已来到他身旁,轻笑声中抬手便是一掌,击向狂奔而来的雄鸣放。 范文聪那一掌看似轻飘飘地毫无力道,却将气势如虹的雄鸣放击得倒退不迭,直到退回原处,雄鸣放才勉强稳住身形,而此时,范文聪也已退回原地,显得风轻云淡地道:“若不想早死,最好别乱动!” 滴水剑仍然遥遥地指着雄鸣放,流云刀一摆,划向雄鸡教众人所在的方向,杜奇亦警告似地道:“雄鸣放,如果你想要他们全部都惨死在此,便放马过来,看看到底是你狠绝还是我厉害?” 接着,杜奇转向雄鸡教众人,厉声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按照规矩来,有些人还有活命的希望,如果你们想一拥而上,就得全部死亡!” 被范文聪一掌击得退回原地,雄鸣放并不服气,双掌一错重新蓄起气势,正欲再次冲向杜奇之际,忽然听到他的师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雄鸣放不解地循声望去,只见他的师父微微摇了摇头,似是示意他不可妄动。 见此,雄鸣放思念电转,渐渐明白了当下的处境,待听到杜奇的话,他更是心中一沉,周身的气势突地一泄,尚有些凌厉的目光也渐渐地黯淡,他的人也渐渐地萎靡,仿佛一下子便苍老了几十年。 杜奇的血腥杀戮和威猛无俦的气势,便已镇住雄鸡教的众人,范文聪这轻轻一掌,击退的不仅仅是雄鸣放,还有雄鸡教众人的全部希望,在雄鸡教众人的心目中,雄鸣放不仅是他们的偶像,也是他们生存和拚搏的动力源泉,此时此刻,看到雄鸣放及那老者的神情,他们已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只能静静地在那里等候杜奇的发落。 江湖中人,无不是提着脑袋在刀口舔血的存在,大多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性命攸关之际,既然不能靠别人,那就只有靠自己!雄鸡教高手群中一个四旬精壮汉子望了望身周众人,缓缓地走入场中。 见到那精壮汉子的动作,雄鸡教众人萎缩的神情皆不由一振,就连雄鸣放的脸色也不由微微一变,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喃喃地低声道:“不要,不要啊……” 只是雄鸣放的声音低沉,那精壮汉子似是没有听到,即使他已听到,也不会终止行动,直到距杜奇丈余处,那精壮汉子才向杜奇抱拳为礼道:“在下雄鸡教鸡尾,‘总教官’沈鸿儒,不求杜公子对在下手下留情,只求杜公子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放过他们吧。” 杜奇见这沈鸿儒身量不高不矮,体形不胖不瘦,一张国字脸颇显威严,倒拖着一根齐眉棍,在神情有些萎靡的情况下也显得威风凛凛,更难得的是他的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股正气,使杜奇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尊敬之意,但他却冷冷地道:“他们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倒是你自己,如果不全力以赴,必定死无全尸!” 沈鸿儒惨淡一笑,平静地道:“好,沈鸿儒领教杜公子的高招!” 说着,沈鸿儒将拖在身后的齐眉棍拉往身前,另一只手握住棍端,他的气势便猛地一变,双手一颤,齐眉棍顿时绽放出一片幻影,一道道凌厉的气机,那是强横的棍之气,狂猛地从棍端射出,带着一片萧瑟之意,无情地罩向杜奇。 沈鸿儒一出手,杜奇也不由暗赞,不愧是雄鸡教的总教官,果然武功高强棍术精湛,而且令人防不胜防变化万端! 无论是怜惜沈鸿儒的一身武功,还是有感于沈鸿儒身上的正气,杜奇都不想杀害沈鸿儒,是让沈鸿儒撑过二十招还是…… 一时之间,杜奇竟有些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打发沈鸿儒,而此时沈鸿儒的齐眉棍已攻到身前,澎湃的棍气,已将他全身笼罩,杜奇再也顾不得多想,左脚毫不迟疑向前侧跨出,继而右脚用力蹬地,猛地旋身而进,不但避开了沈鸿儒的棍芒锋锐,而且已贴进沈鸿儒的身体。 沈鸿儒所用的是长兵器,擅长远攻,他一开始便气势如虹,齐眉棍舞动起来密不透风,其意便是迫使杜奇后退以避其锋,他的棍势便会如长江大河般汹涌而至连绵不绝,直至将杜奇击毙,谁知杜奇不但未如愿而退,反而贴近身来,沈鸿儒不由暗惊。 贴身而战,正是沈鸿儒的短板,为发挥所长,只有后退,只是如此一来,便先机尽失,在强大无比的杜奇面前再要组织攻势,那是千难万难! 思绪电转间,沈鸿儒将心一横,也是不退反进,双手一旋,收回齐眉棍阻在身前,接着双臂发力,将齐眉棍猛地往前一推,狠狠地撞向杜奇。 九百八十五 暗器毙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似早已料到沈鸿儒会如此应变,杜奇手中的流云刀轻轻一摆,刀身贴在齐眉棍上微一用力,便将齐眉棍挑往一旁,他则借力更加快速地撞入沈鸿儒的怀中,流云刀顺势一抽,刀柄重重地撞在沈鸿儒的胸膛上。 沈鸿儒被击受力不住,闷哼声中身不由己地向后一仰退出两步,杜奇的右脚早已飞起,狠狠地踹在沈鸿儒的胸膛上。 “噗!”一股血箭,从被杜奇踹得飘飞而起的沈鸿儒口中狂喷而出,似一朵鲜艳的红花突然绽放,撒下漫天红雾,慢慢地罩向跌落在地一动不动的沈鸿儒。 一直在那里喃喃低语“不要,不要啊!”的雄鸣放见沈鸿儒被杜奇踹飞,突然声嘶力竭地高声叫道:“不要!不要啊……” 似已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雄鸣放的声音越来越低,随着沈鸿儒的跌落,雄鸣放也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仍然不断摇头晃脑地低声念叨着:“不要啊,不要,不要啊……” 看到雄鸣放此时的神情,雄鸡教众人皆不由暗感羞赧和恼怒,世外山庄众人则有些不忍和同情,就连武开也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毅然将头扭向一边,似是不忍看到雄鸣放此时的模样。 杜奇却丝毫不为所动,定定地盯着雄鸡教众人,面无表情地冷喝道:“现在该轮到谁来求生了?” 在杜奇的目光注视下,雄鸡教众人皆不由低下头去,杜奇见状不由冷哼道:“怎么,你们也知道怕死吗?你们往日那绝情绝义地杀戮的凶狠劲哪里去了?不管你们是否主动出来受死,该死的今天都必须得死!” 许是受不了杜奇所激,或许是自知必死难以忍受等待死神降临的煎熬,杜奇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年约三七八的瘦削汉子互望了一眼,左边一人伸出右拉住右边一人的左手,两只手紧紧一握,两人并排越众而出,远远地站在杜奇对面,昂首挺胸地道:“鸡翅,左护法童非凡(右护法杨德才)。” 望着童非凡和杨德才,杜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满意地道:“很好!即使你们不站出来,我也会找你们的。” 童非凡和杨德才又互望了一眼,童非凡强作镇定地道:“我们兄弟擅长暗器,杜公子可要当心!” 杜奇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如果你们一直这样坦坦荡荡那该多好,只可惜你们两个作恶多端,罪大恶极,实是饶你们不得!动手吧,否则,你们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说话之间,杜奇已将刀剑归鞘,双手伸开平放在胸腹之前,意念微动间,四支镂空月牙镖静静地分躺在两个手掌上,发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看着杜奇手中的镂空月牙镖,雄鸣放的师父眼中精光闪现,继而脸色大变,似欲说话,却并未出声,他的气势却慢慢地萎顿下来,脸上的惊骇之色也越来越来浓,先前的傲然之色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童非凡和杨德才见状也不由暗暗一惊,他们没想到杜奇竟然会使用暗器,但看到杜奇只有四枚暗器,虽然看似不凡,他们却是不惧,不由暗感高兴,各自取出一副鹿皮手套戴上,才疾声喝道:“看招!” 喝叫声中,童非凡和杨德才的双手连挥,洒出无数寒芒,顿时,一丛丛、一排排的钢针、袖箭、飞刀、铁蒺藜、梅花镖等暗器纷纷飘飞空中,夹杂着淡淡的五彩烟雾,在微不可闻的尖啸声中,似密集的骤雨一般疯狂地射向杜奇,而童非凡和杨德才在第一波暗器出手之际,便已脚踏奇步闪身离开原地,而且不停地变换方位,使对手暂失目标难以下手。 很显然,童非凡和杨德才所发的暗器不但数量繁多,而且带有巨毒,一般的武林高手即使不被暗器当场射杀,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失去战斗能力,最后任由童非凡和杨德才宰割。 面对这样的暗器,杜奇自然不惧,仍然一动不动地挺立原地,直到童非凡和杨德才所发的暗器即将临身之际,他才双手一振,四枚镂空月牙镖立即光芒大盛,两枚镂空月牙镖迎空疾旋,形成两团硕大的光幕护在身前,疾射而来的暗器在一片密集的叮叮当当的暴响声中被旋击开去,另两枚镂空月牙镖也是一旋,避开射来的暗器,各自闪现出一道漂亮的弧形,轻易地切断了童非凡和杨德才的咽喉,带起的鲜血绽放出两朵绚丽的红花,随后再次闪现出美丽的弧形旋飞而回,被杜奇探手接住。 此时,由各类暗器形成的暴雨由于失去了源头,顿时烟消雨歇,若不是地上多了两具尸体和无数残损不全的暗器,任谁也不会相信擅长暗器而且武功高强的童非凡和杨德才只瞬间便毙命于杜奇的暗器之下。 众人还在震惊于童非凡和杨德才之死,一直在那里低声悲吟的雄鸣放声音再度高昂:“不要啊!杜奇,杜公子,不要啊,不要再杀他们了!” 吼叫声中,雄鸣放突然翻身跪伏在地,连连向杜奇叩首哀求道:“杜公子,杜大爷,我求求你了,请不要再杀人了,请不要再杀他们了好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饶了他们,我愿意立即解散雄鸡教,然后归隐山林,再也不问江湖是非,杜大爷,你看这样可好?” 先前,雄鸡教众人皆不满雄鸣放的表现,可此刻,众人见雄鸣放为给他们求情,竟不顾身份向敌人下跪哀求,而且其声哀恸,其情真切,令雄鸡教众人大为感动,即使是世外山庄众人也不由有些佩服起雄鸣放来。 在众人看来,即使是铁石心肠之人,见到雄鸣放这等声泪俱下的哀求也会心软,谁知杜奇却淡淡地道:“不好!” 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怔,雄鸡教众人皆暗暗责怪杜奇不近人情,更有那些急性之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雄鸣放仍不死心地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放手呢?” 九百八十六 争相求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淡然笑道:“很简单,我还要再杀一人,或许便会收手。” 雄鸣放毫不犹豫地道:“雄鸣放的性命在此,杜公子尽管放心来取,只望杜公子言而有信,让他们平安离去。” 杜奇轻笑道:“你的命又不值钱,我取来做甚?”说着,杜奇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飘向雄鸡教众人。 自杜奇现身以来,一直都在血腥屠杀,而且似是一个也不会放过,雄鸡教众人也曾想过大家一拥而上,或者是分散逃亡,只是每每皆被杜奇拿话堵住,因惧于杜奇之威,又不明另外几人的实力,故他们没有人敢率先尝试,唯有在那里等死。 听到杜奇只还要再杀一人便将收手之言,雄鸡教众人皆不由喜出望外,见杜奇直言拒绝雄鸣放的求死之愿,雄鸡教众人暗中松气的同时又不由有些忐忑,几乎皆在暗中祈求神佛保佑,保佑杜奇千万不要选中自己,他们刚刚从死神的笼罩下脱出身来,自然没有谁愿意自告奋勇地去求死以保全他人,特别是那些仅余的高手,更是有的喜来有的忧。 听着杜奇略带蔑视的话语,看着教中众人的神态,雄鸣放的心中可说是百味杂阵,正欲再言,却被他身旁的老者制止,场中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敌我双方数百人的目光几乎皆集中在杜奇身上,特别是雄鸡教众人,大多数的神情都有些紧张,等待杜奇决定自己的命运,而杜奇仍然挺立如松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目光在雄鸡教众人的身上扫来瞄去,使雄鸡教众人更感惶然。 突然,雄鸡教高手群中一个年约五旬的蓝衣汉子越众而出,淡漠地道:“在下雄鸡教长老,‘右眼’望得高,现在该轮到我了,请杜公子出手吧。” 众人皆知,凡是向杜奇挑战之人,皆无法幸免,望得高此时挺身而出,显然是欲牺牲自己保全他人,雄鸡教众人皆不由欣喜若狂,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最终结果还得杜奇说了算,因而他们绝大多数人皆在心中暗暗高呼:“杀了他!杀了他呀!” 望得高的话音刚落,一个年近六旬的紫衣老者越众而出,挺立在望得高身前,平静地道:“老夫‘上冠’隆世昌,雄鸡教副教主,现在出来并不是想保全望得高,只是老夫虽然自认清高,却也做了不少坏事,也有怂恿、包庇他人恶行之事,符合杜少侠击杀的条件,请杜少侠出手吧。” 隆世昌的话还未说完,又一个年约六旬的紫衣老者越众而出,神情有些激越地道:“老夫‘下冠’丰盛,位居雄鸡教副教主,细思生平所为,确实多有不堪,远胜隆老许多,更符合杜少侠的条件,请杜少侠出手吧。” 隆世昌不屑地反驳道:“丰盛,不要在此说大话,你这一生杀了几个人?又害了几家人?赶快回去,不要来与我争!” 丰盛不服气地道:“隆世昌,你杀的人是比我多,可那些大都是该死之人,该回去的是你,还有你望得高,还不给我滚回去!” 望得高抗争道:“丰教主的话,我不明白,此事也非教内公务,因此,在下恕难从命!” 丰盛气极怒叱道:“丰盛,你竟敢这样与老夫说话?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尊老吗?快给老夫滚回去!” 见隆世昌、丰盛和望得高竟然争相求死以保全他人,而雄鸡教高手群中还有几人似欲参与进来,杜奇不由暗感欣慰,但他却冷冷地叱道:“我想杀谁,岂容你们左右?如果你们想死,谁也不会拦着你们,如果你们自己下不了手,我可以成全你们,不过我首先得申明,你们之死,并不会影响我的决定,现在,你们还要在此争死吗?” 隆世昌、丰盛和望得高等高手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根本不敢再争论,只是不解地望着杜奇,他们的眼中,皆有一种热切的期望,竟是期望杜奇能够选中自己,雄鸡教其他人也同样一瞬不瞬地望着杜奇,静等杜奇的最后决定。 “唉!”一声低沉的哀叹蓦然打破现场短暂的沉默,雄鸣放身旁那老者幽幽地叹道:“老朽雄道然,乃是雄家的老祖,也是雄鸣放的授业师父,鸣放创立雄鸡教及其所作所为,皆是老朽授意或是默许,今天走到如此地步,皆是老朽之责,想来杜公子已知晓这些事情的原委,绝不会放过老朽,老朽虽然心有不甘,也唯有认命,杜公子,出手吧,老朽绝不反抗!” 听到雄道然的话,雄鸡教众人皆不由释然,原来杜奇真正想要杀的人竟然是雄家的老祖,教主雄鸣放的授业恩师啊!因而众人皆不由彻底地放下心来,而雄鸣放却不由大惊,恐慌地叫道:“老祖!……” 杜奇摆了摆手,打断雄鸣放的话,轻笑道:“雄老头,你的事,我们等会再说,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杜奇的话虽然轻描淡写,却令雄鸡教众人又紧张起来,特别是隆世昌等人身后的数名高手更为突出,毕竟人和人不一样,即使在雄鸡教这样的帮会中也不例外,一些人宁愿自己求死保全他人,也有一些人极为担心杜奇找到他们的头上,此时,也有一些高手不由暗暗后悔起来,若是早知杜奇如此轻易放过出来挑战之人,为何不象隆世昌等三人一样挺身而出呢?这样不但能保全性命,而且还能展现一番英雄气概。 雄道然此次出山,乃是接到别人的邀请,欲到天柱峰去碰碰机缘,随雄鸣放等雄鸡教一众高手前来夺取世外山庄只是随道而为,原本只是想瞧瞧热闹,顺便看看雄鸡教的实力为他们压压阵,根本未想过收服世外山庄还会要他出手相助。 谁知眼见雄鸡教的图谋即将实现之际,突然杀出几个实力强横的人来,其中一个少年便将形势扭转,而他自己更是被对方的一个高手压得死死的,根本不敢也无能有任何动作。 九百八十七 飞镖毙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别人或许不太清楚,雄道然的心中却跟明镜似的,知道被杜奇所杀的那些雄鸡教的高手,全是罪有应得之徒,回想他这一生,虽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但也做了不少损人利己有干天和之事,因而断定杜奇必定不会放过他,在对方高手的压制下又无力反抗,只好光棍一点主动请死,不但可以落得舍己救人的美名,还可获得一个痛快,谁知杜奇一句话便击破他的想法,雄道然虽感不甘,也只能顺其自然。 雄鸣放自幼跟随老祖习武,现在的境界也还不低,自然知道老祖的一些事迹,也明白老祖此时的感受与想法,更清楚杜奇的心性和手段,但他仍抱着一丝幻想道:“杜公子,难道你不能就此收手么?” 杜奇断然笑道:“不能!” 雄鸣放哀声道:“那你还想杀谁呀?” 杜奇轻笑道:“我想杀谁,你等会不就知道了么?不过说实在的,现在我还真不知道要杀谁,这样吧,就让我这支镖来决定好了。” 说着,杜奇取出一支镂空月牙镖,对着雄鸡教众人一边摇晃一边笑着说道:“等会我将这支镖抛到空中任由它落下,如果有人被伤或是被击杀,只能怪他作恶多端或是运气太差,如果你们都躲过了,我便不再出手杀人,可好?” 雄鸡教众人闻言皆以为杜奇要放他们一马,又不好自食还要再杀一人之言,才想出这个办法,自然无人反对杜奇的提议,也知道自己的反对无效,他们不但没有人责怪杜奇,反而皆大欢喜,唯有雄道然知道端倪,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根本不管雄鸡教众人愿意不愿意,杜奇接着说道:“大家小心了!”说着,杜奇轻轻地将手中的镂空月牙镖抛向雄鸡教众人的头顶。 镂空月牙镖只闪得一闪,便出现五十余丈的高空,闪起一篷耀眼的光华,紧接着化成一道闪电直击而下,在人群中微微一旋,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飞回杜奇的手上。 杜奇微微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镂空月牙镖收起,雄鸡教众人见状皆不由彻底地放下心来,暗暗为自己能保住性命而兴奋不已。 正在此时,“哧~扑通!”两声奇怪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响起,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他们前面一个白衣胜雪的六旬老者倒在地上,颈间鲜血强劲喷洒,接着慢慢地弱势下来,变成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片刻之后,那老者顽强地挺了挺身子,突地放松下来一动不动。 众人见之皆不由骇然呼道:“军师!……”“言万全!……” 显然,杜奇刚才用镂空月牙镖击杀的正的雄鸡教的军师,鸡嘴言万全! 似已经麻木,雄鸣放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言万全的尸体,良久之后才有些忧伤地道:“原来杜公子要杀的乃是言万全,应该,应该,确实是应该!只是沈鸿儒死得有些冤枉,唉!” 杜奇轻笑道:“雄教主何以有此言语呢?” 望了杜奇一眼,雄鸣放才轻言细语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被杜公子斩杀之人,大多数都没做过什么好事,而沈鸿儒和另外几人不但未做过坏事,而且还有一副侠义之心,如今却无辜惨死在杜公子手下,实在令人难以释怀,唉!” 杜奇呵呵笑道:“谁说他们惨死了?”说着,杜奇右手一挥,发出五道劲气,射落在沈鸿儒等五人身上。 杜奇虽然并不认识雄鸡教的众多高手,却能感应到他们的心性为人,因而在刚才的拚斗中并未击杀沈鸿儒等和十二羽中的卞丑善、秦卯春、陈午阳、赵未奉四人,只是封住了他们的穴道。 沈鸿儒等五人的穴道被封只是失去行动之能,自然将方才所发生的事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此时被封的穴道被解,他们便立即翻身而起,纷纷向杜奇感谢不杀之恩。 雄鸡教众人见沈鸿儒等五人居然还活着,皆不由喜出望外,也不禁对杜奇生起一股感激之意和莫名的崇拜,雄鸣放更是兴奋异常,竟忽然热泪盈眶,喃喃地道:“沈兄,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杜奇见沈鸿儒似欲回话,不由摆手抢先说道:“雄鸣放,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吧?” 在这一连串的变故中,雄鸣放的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根本记不得对杜奇有何承诺,闻言不由有些迷惑地望着杜奇,倒是雄道然冷眼旁观头脑还比较清晰,提醒道:“唉!经此一役,雄鸡教已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雄鸣放怔了怔,望着眼前惨然的战场和数百兄弟,似有些不舍地高声说道:“各位兄弟,我雄鸣放气量小、耳根软,听信谗言枉顾忠言,为了一己之私欲,将大家引上歧途,不但让大家身背骂名,而且更累得众多兄弟命丧黄泉,而今幸得杜奇杜公子亲临教诲,在血的事实面前,在下终于幡然醒悟,深感愧对各位兄弟,愧对家乡父老,愧对天下人众,我觉得,雄鸡教实不宜再出现在江湖之中,现在,我郑重宣布:雄鸡教就此解散!” 众人虽然早已料知会是这个结局,又听到雄鸣放的亲口之言,众人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许是感到太过震惊,一个个皆呆若木鸡。 见众人仍然呆在原地,雄鸣放只得又说道:“此间事情已了,大家赶快离去吧,只希望各位时刻保持本心,多为他人着想,雄鸣放拜托大家了!” 见雄鸣放的话似乎不起作用,杜奇只得挺身说道:“各位应该清楚,你们之中,还有一些罪大恶极之人,别以为做得隐秘我就不知道,如果再不走,别怪我食言再下狠手!我希望大家能够归隐林泉安享余年,若有不舍江湖生活,而手底下干净、心存善念、不怕吃苦并愿意行侠仗义者,可以前去投奔正气帮,也许还能与雄鸣放相见。” 听到杜奇的话,众人才依依不舍地纷纷告辞而去。 九百八十八 雄家老祖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望着先前还是气势如虹,人头涌涌,而现却是空空如也的己方阵地,以及惨不忍睹的战场,雄鸣放顿感悲怆,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雄道然一向平静的心湖也荡起无边的波浪,黯然叹道:“杜公子,老朽说过不会反抗便绝不会反抗,你为何还不动手?” 杜奇闻言不由一愣,他没想到雄道然此时仍然欲求一死,而他确实没有要杀雄道然之意,于是笑道:“看在你已心有所悔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去吧,望你好自为之。” 雄道然已存活了不少岁月,他一身修为也来之不易,自然十分惜命,只是念及过往的行径确实有所悔悟,现在又被杜奇所带来的高手所压制,根本不敢反抗唯有认命,因而才一再主动向杜奇求死,谁知杜奇竟然没有取他性命之意,雄道然的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高兴,而是有些愣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杜奇的话音刚落,宇文阡陌突然淡淡地说道:“对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杜奇自然不会动手以堕威名,你就放心吧!” 听到宇文阡陌似有些调侃的话,雄道然颇感不豫,他早已看出,这小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人物,并且武功较低,连他一道眼神都承受不起,谁知正是这样一个弱小得似蝼蚁般的小人物,竟然胆敢在他和杜奇等一众高人面前胡言乱语,不但对他不敬,而且对杜奇也似没有最起码的尊敬之意,此时此刻,雄道然自然不便与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但他仍然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刚到此地之时,宇文阡陌便被雄道然有意立威的一道眼神所伤,以他的见识,自然不会惊慌,只怪这具身体的太弱,他现在已找到杜奇,便有足够的修练资源,恢复修为只是时间问题,期间虽有杜奇相护,但宇文阡陌仍然感到不保险,为了自身的安全,宇文阡陌便想收服雄道然,即使雄道然不服他,也要让雄道然心甘情愿地跟在杜奇身边,因而他才毫不顾忌地插言。 对雄道然听到他的话后的表现,宇文阡陌似是早有预见,因而毫不在意地轻笑道:“老头,你别不服气!你以武入道,身体虽然强悍,但困在这个境界的时间太长,身体素质和机能已开始下降,若再不突破,最多还有五十年好活,这对一个普通老头来说相当不错,但对你来说却极为短暂,想想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付出,难道心甘而不感到难过?” 雄道然闻言不由暗感惊异,只看这小子的模样,绝对没有这样的见识,难道是压制自己那位高手不便直言,才通过这小子指点自己?思虑及此,雄道然装着十分重视宇文阡陌的模样,问道:“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对雄道然的心思,宇文阡陌哪有不知之理?只是他并不点破,大大咧咧地道:“老、呃、我叫宇文阡陌,老头,你这么长时间没有突破,一是没有相应的功法,二是缺乏突破所需的资源,不知我所言可对?” 雄道然闻言不由大喜,看来自己所想果然没错,既然有高人指点,要突破境界打碎桎梏将不再是难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于是连忙收拾起兴奋的心情,虚心地道:“小友所言极是!不知小友何以教我?” 宇文阡陌满意地笑了笑,大言不惭地道:“要功法,我、呃、我们杜奇这里有,要资源,杜奇这里也有,只看你愿意不愿意接受?” 为了搜寻所需功法和资源,雄道然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仍然毫无所获,如今所需的功法和资源就在面前,他却不敢想白白得到,而是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于是直言道:“我自然愿意,只不知有何条件和要求?” 宇文阡陌毫不思索地道:“这很简单,跟在杜奇身边,保护杜奇的安全!” 宇文阡陌的条件和要求看似简单,却让雄道然有些为难,这不是将自己分文不取地卖给杜奇了么? 无论是为完成自己的历史命命,还是以后去修真界发展,杜奇都一直在为身边缺少真正的高手而发愁,自见到雄道然以后,他实有收服之意,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现在宇文阡陌所提的要求正合他意,杜奇自然暗感高兴,但他并不打算插言,而是任由宇文阡陌与雄道然周旋。 见雄道然犹豫难决,宇文阡陌趁热打铁地道:“雄老头,别以为跟着杜奇吃亏了,要知修行功法和所需资源珍贵无比,并不是每一个愿意跟随杜奇的人都能得到,以你的资质和毅力,最后得道成仙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雄道然诧异地道:“难道我此次突破之后还不能成仙么?” 宇文阡陌轻笑道:“要想成仙,哪有这么简单?你现在才刚刚入道,也就是说,你在成仙之路上才刚刚起步,往后每突破一个大的境界都需要相应的功法和大量的资源。” 雄道然闻言不由有些迷惘起来,没想到他多年的理念竟然丝毫不对,难道是宇文阡陌或是暗中之人有意诓骗自己? 一直在旁静听的范文聪突然插话道:“宇文阡陌所言不错,你现在的境界相当于元婴大圆满,突破之后便可达到分神境,往后还有出窍、化形、融合、还虚、元神等境界,之后渡过天劫便可成仙。” 见范文聪开始说话,林武明忙接口道:“突破到分神期,就必须进入修真界继续修行,然而从这个世界进入修真界的人由于没有加入任何宗门,只能沦为散修,而修真界的功法和资源都控制在各个宗门之中,散修根本无法获得。” 许友才抢着继续说道:“散修虽然可以选择宗门加入,却只能成为那些宗门的外门弟子,根本得不到有用的功法,成天累死累活地做任务也换取不到多少资源,反而耗费修练时间,修为自然难以提升,更不用说突破下一个大境界。” 九百八十九 跟着你混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一向不喜多言的秦永智突然一把将正兴致高昂的许友才拨往一边,接着说道:“宗门收录象你们这样的散修,纯是为了凑个人数,每遇危险之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象你们这些发展空间不大的外门弟子。当然,有潜力的外门弟子通过努力,也可以晋升为内门弟子,其待遇自然要优越一些,不过象你们这样的人,无根无底无依靠,再加上受到年龄等条件的限制,极难晋升为内门弟子,即使侥幸成为内门弟子,也难以获得宗门的信任和重视,并且时常遭到别人的欺凌和压制,拥有的微薄资源也时常被他人掠夺,根本不能全部享用宗门下发或是换来的有限资源,有的甚至被别人奴役,处境相当艰难。” 范文聪等四人虽然说得天花乱坠,却并未打消雄道然的犹豫,反而使雄道然更加疑惑,但他此时又不便说什么? 见雄道然并未相信他们所言,范文聪接着道:“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在下都可以告诉你,在下和林兄、许兄、秦兄皆来自那里,自然熟知那里的情况,刚才所言,皆是我们亲眼所见。” 林武明十分自然地接口道:“我们四人自幼便入宗门,又有亲人师长照拂,宗门对我们自然比较放心,我们的资质也不算差,不到三十岁,修为却不知比你强多少,象我们这样的人,在宗门里也并不突出。” 听到林武明的话,杜奇不由暗惊,他刚与范文聪等四人相见时,虽看不透,却能感觉到范文聪等四人的修为比自己强,想来最多不过是元婴后期或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可此刻林武明自言修为比雄道然高出许多,那他们的修为至少已达到分神,甚或是出窍的境界。 他们既然有这样高的修为,为何胆敢从修真界跑到之个世界来呢?他们跟在自己的身边又有何目的呢?他们又为何不遗余力地劝说雄道然跟随自己呢?诸多疑问,不断盘旋在脑际,令杜奇百思不得其解。 范文聪等四人根本不知道杜奇正为他们感到头大,仍然一如既往地一个接一个地说话。林武明说至此处,许友才不甘人后地道:“不说我们,杜兄以尚未满十七之龄便已修成紫府元婴,发展的空间无疑十分巨大,假如你是一宗之主,愿意培养杜兄还是你这样的人?你曾执家多年,也曾令后辈创教开派,心中自然早已有数,应该明白我们所言不差。” 秦永智傲然地笑道:“杜兄在修真界已有点人脉,还有一些奇能异士在等待,杜兄到了修真界,绝不会屈居人下,必能独树一帜大放异彩,所以,此时便跟着杜兄,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杜奇见雄道然听到范文聪等四人的这一席话虽然有些意动,但仍有些犹豫,不由以退为进地道:“雄老头不要听他们的,我助你突破境界便是,至于你是否愿意跟随于我,并不是我帮助你的条件或要求。” 雄道然思念电转,不断地权衡利弊,心想:即使他们所言不实,但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多一个人相帮总比多一个敌人强!于是终于下定决心,衷心地道:“我愿意诚心跟随杜公子,不知杜公子能否收下鸣放呢?” 雄鸣放与雄道然一样,也是以武入道,现在已相当于元婴中期即将突破到后期的修为,即使雄道然不说,杜奇也会相邀,此时雄道然主动提出,杜奇自然喜出望外,当下也不矫情,满意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雄道然闻言也是满心欢喜,拉着雄鸣放与杜奇见礼并连连向杜奇致谢,誓言坚定跟随杜奇永不反悔! 对于鼓励的话,杜奇自然不会吝啬,宇文阡陌似有些勉强地笑道:“杜兄,嘿嘿,看来我也得想办法跟着你混了。” 杜奇笑道:“只要你愿意,我自然不会拒绝!” 宇文阡陌亦笑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不等杜奇再开口,范文聪等四人便纷纷向杜奇表示祝贺,武开见此更是喜上眉梢,傲然扫视着雄道然和雄鸣放,拍着杜奇的肩膀连道:“恭喜、恭喜!” 见杜奇收服雄道然和雄鸣放,南宫飞燕本来感到十分高兴,只是杜奇既未将雄道然和雄鸣放当成随从,又未将他们收为百艺门的弟子,南宫飞燕对此甚感不解,却又不便直言相询,唯有闷在那里想着心事。 似是根本没有觉察到南宫飞燕的情状,杜奇取出武开的储物戒递给武开,说道:“老大,你的戒指。” 武开迫不及待地从杜奇的手上抓过他的储物戒戴到左手无名指上,同时强作淡然道:“我正要问你呢,里面的东西没丢吧?” 杜奇道:“当然没丢,不过有几件东西你拿着没用,并且迟早都要交给我,所以我先拿了。” 检查着储物戒里的东西,武开似有些气愤地道:“你怎么能这样呢?”若不是有感于杜奇刚才的救援之德,慑于雄道然和范文聪等人的修为,武开绝不仅仅只是有些气愤,说不定早已强令杜奇将那些东西交给出来,虽然他明白杜奇所言属实,毕竟此事没有得到他的同意,让他感到不爽。 听着杜奇和武开的对话,看着武开手上的储物戒,雄道然的眼中不由绿光闪现,脸上更是充满了羡慕之色,宇文阡陌见状不由笑道:“老头,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别人的东西好不好?不就是储物戒么,到时让杜奇、呃杜兄、杜兄,给你们一人炼制一枚便是。” 雄鸣放的情绪一直都十分低落,即使是刚才与杜奇见礼时也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听到宇文阡陌说杜奇能炼制储物戒,顿时精神一振,与雄道然皆热切地望着杜奇,似是要立即得到杜奇的亲口承诺。 杜奇的炼器之术虽有长进,却不知道如何炼制储物戒,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后唯有暗中苦笑,不自觉地通过神情表露了出来。 九百九十 武开表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却是语惊人死不休,大言不惭地道:“杜、呃、杜兄,你不要闷着一张苦瓜脸好不好?有我在旁指点,你还怕不能炼制小小的储物戒?” 早知有了宇文阡陌这个老怪物的指导,修行之路上必定会少走许多弯路,便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涉猎除了修练之外的其他领域,杜奇闻言仍不由大喜,但他却避重就轻地笑道:“听到你叫我杜兄,我始终感觉到怪怪的,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要不称呼我为少爷,或者象飞燕一样,称呼我为少主也行啊。” 宇文阡陌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呃,你想得美!现在我的年龄与你相差不大,叫你一声杜兄也有些抬举你,但还不算为过,是吧,杜兄?嘿嘿!” 杜奇显得有些无奈地道:“随你吧。” 宇文阡陌笑道:“这就对了,不强人所难才是杜兄的本色嘛,嘿嘿!” 杜奇啐道:“少在这里肉麻,没事一边呆着去!” 听到宇文阡陌和杜奇的对话,南宫飞燕的神色不断变化,显是心有所疑却不敢将结论妄下;范文聪等四人也是面现惊讶,他们知道现在修真界除了几个有名的炼器大师之外,根本无人能炼制储物戒,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宇文阡陌却具有此技,显是一位奇能异士,并且与杜奇的关系颇不一般,看来这次出来能意外地提前结识宇文阡陌也是一件幸事。 雄道然、雄鸣放和武开并不知道宇文阡陌底细,闻言皆不由暗感惊异,这小子是什么人啊?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人物,武功又不高凭什么敢说此大话?而且在杜奇面前还有些高高在上的模样,而杜奇的表现又似理所应当? 范文聪等四人知道宇文阡陌用的是本名,但他们却从未听说过宇文阡陌其人,料想宇文阡陌可能是极为久远的存在。似是担心宇文阡陌不了解现状,范文聪善意地提醒道:“现在修真界的储物戒也并不多见,那些有能的大师不愿出手炼制虽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却是炼制储物戒的材料极为难寻,因此,现在修真界许多宗门的护法和长老级的人物都没有储物戒,只能使用储物袋。”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一怔,炼制储物戒虽然勉强能算是一个技术活,但材料在这个世界里也随处可见,难道修真界的物资匮乏得这样厉害?还是那些所谓的炼器大师只知道用特殊的材料才能炼制储物戒? 无论如何,只凭此一项,将来在修真界也可换取大量的资源,宇文阡陌自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当着这么多人透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杜兄那里正好还有一点材料,足够炼制两三枚储物戒,想来杜兄必不会吝啬这区区身外之物,定会接受我的提议。” 这番话,对范文聪等四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影响,而雄道然和雄鸣放闻之却不由兴奋异常,没想到连修真界许多宗门的护法和长老都不能拥有的东西,他们却即将拥有,看来跟随杜奇的选择果然没错,情不自禁地泛起一股对宇文阡陌的感激之意;南宫飞燕听到这一席话也不由暗感高兴,想百艺门素以炼丹制器等见长,擅长炼器的南宫重楼也无能炼制储物戒,若杜奇能成功炼制储物戒,百艺门的光大将指日可待! 杜奇也以为炼制储物戒的材料珍奇难寻,更不知道炼制储物戒需要何种材料,既然宇文阡陌如此言语,他自然不会吝惜,也懒得去思考,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贵叔的安危,不愿再在这些事上纠缠,因而并未在意众人的神情,转换话题道:“老大,我现急着去救人,也许会惹上很大的麻烦,可能无法参与十月初十的聚会,不知老大有何打算?” 也许是储物戒失而复得,再加上杜奇一口一个老大,武开心中高兴,再加上见到范文聪等四人对杜奇的推崇,武开不由心中一动,毫不在意地道:“反正他们你大都见过,到时能来则来,实在不能来就算了,一切都有我呢。” 杜奇放心地道:“那好,我们暂且别过,告辞!” 见杜奇转身欲去,武开急忙阻止道:“等等!” 止住欲去的身形,杜奇不解地道:“老大还有何吩咐?” 武开迟疑了一下,靠到杜奇身边,才讪笑着低声说道:“不敢,不敢,那个,能否让我跟你一起去救人呢?” 看到武开的神情,范文聪也是心中一动,挥手解除宇文阡陌开始劝说雄道然时布下的隔音禁制,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不让世外山庄众人知道的好,因而他们才毫无顾虑地谈论,此时杜奇和武开的对话却没有瞒着他们的必要。 对范文聪的这一动作,自然瞒不过杜奇,武开却似毫无所觉,他的声音虽低,世外山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对武开的请求,杜奇自然不会拒绝,毫不犹豫地同意道:“好啊!” 武开憋红着脸显得有些局促,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费劲地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那个,能否让我也跟着你混啊?” 杜奇自然明白武开这番表白的意思,毕竟武开早已被武极峰所控,不管武开是否愿意,迟早都将是他的部属,自不会多此一举来劝服武开,因而他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解地道:“我们两人本就不分彼此,谁跟着谁混不都是一样的么?” 通过刚才之事,武开已经明白,杜奇绝对不是甘居人下之人,根本不可能受到任何人的束缚,跟着杜奇无疑比跟着武极峰强,至于武极峰控制他的丹药,武开自信用不了多久便会解除,因而在一番权衡之后毅然向杜奇投诚,此时闻言忙道:“那肯定不一样,这可关系到主从问题,就看你敢不敢接受?” 杜奇没想到这武开也是一个妙人,不由笑道:“只要老大不怕吃苦,我有什么不敢接受的?” 九百九十一 前去救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自知道武极峰背后尚有一个未知的主人时,武开便有不甘而反抗之意,故前次才放低姿态拉拢杜奇,而今也算是无意之中得窥杜奇的理想和实力,细思之后觉得最好还是与杜奇绑在一起,要达到这个目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臣服于杜奇,因他一直被武极峰所控,不象雄道然和雄鸣放那样自由,如果杜奇接受他的投诚,便要代他对抗武极峰那一方的势力,为了让杜奇答应他的请求,武开竟不惜用上了激将之法。 现在见杜奇似乎毫无顾虑,武开不由满心欢喜,急忙说道:“那好,你现在便是世外山庄和通天门的唯一主人!主人在上,请受小的武开一拜!”说着,武开便欲跪伏在杜奇面前大礼参拜。 杜奇急忙扶住武开,阻止武开下拜,正色道:“老大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我明白,也领受!世外山庄是你一生的心血,还是由你担任庄主吧,至于通天门,我想让其归并于正气帮,如果有人不愿意去,我也不想勉强,希望老大能解除他们身上之毒,不知老大意下如何?” 能得杜奇接受他的投诚,武开已感动不已,此时自然不会违抗杜奇之意,忙道:“谢谢主人,一切但凭主人做主,小的绝无二话!” 杜奇笑道:“老大,别一口一个主人或是小的什么的可好?若你觉得不便,就暂时先称呼我为帮主或是掌门吧。” 武开闻言更是感激不尽,恭敬地道:“是,掌门!” 杜奇满意地道:“如此甚好!老大,你先安排师侄们疗伤,我们前去救人,你回来后再为通天门众人准备解药如何?” 武开自然毫不犹豫地接受杜奇的安排,按杜奇之意吩咐下去,并严令众人守好世外山庄,杜奇也对世外山庄众人鼓励了一番,然后才领着宇文阡陌、南宫飞燕、武开、雄氏祖孙和范文聪等四人往天柱峰而去。 此次虽未亲临其地,只是远远地观望,范文聪等四人也对世外山庄所在环境赞不绝口,最后,秦永智遗憾地道:“此地好是好,就是有点小!” 杜奇笑道:“若非如此,在下定将此处作为以后的修练之地!” 范文聪道:“此处再好,杜兄要将之作为以后的修练之地也非明智之举,在修真界,有的是名山大川,还有诸多湮灭的宗门遗地可以利用,远比开拓这世外山庄强。” 林武明接着道:“范兄所言不错,这世外山庄在这个世界虽算得上是一块宝地,却远不能与修真界的寻常之地可比。” 许友才同意道:“就是,不说别的,这里的灵气奇缺,将严重制约修行的进程,修真界的灵气浓郁度虽大不如前,却也是这个世界无法比拟的。” 秦永智自告奋勇地道:“杜兄不用担心到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在下知道几处佳地,可以推荐给杜兄,保管让杜兄满意。” 范文聪、林武明和许友才同时鄙夷道:“切!”显然,他们三人皆认为秦永智所言有假或是言过其辞。 杜奇如此言语,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范文聪等四人竟然不遗余力地相劝,他明白范文聪等人所言在理,自然不会去辩驳,反而趁机向范文聪等四人打听了一些修真界各宗门的情况,特别是对各宗门的建制和获取资源的情况打听得比较详细。 众人一路相谈浑不知疲累,宇文阡陌却支持不住了,早将从杜奇那里要来的刀剑还给杜奇收藏空手上路,却仍然没有坚持多久便走不动了,再加上此时天色已晚,杜奇等人只得停止前进的步伐,寻了处干爽的崖底休息。 宇文阡陌吃了几个雄鸣放采摘回来的野果,啃了一点干粮,并未象寻常武林人物那般睡眠休息,而是学着杜奇等人一样盘腿而坐,不同的是,他的手里握着一块从杜奇那里要来的灵石。 翌晨,宇文阡陌手中的灵石依然泛着光华,看来这一晚他并未吸收多少灵石中的灵气,却仍然显得精神饱满,整个人的气质也有很大的提升,但宇文阡陌并不满意这种状况,一边将手中的灵石收入怀中一边嘀咕道:“这小身板弱的,吸取灵气这么慢,看来要想在七天之内筑基有点难呐。”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以武入道的雄道然和雄鸣放虽然不明所以,却知道宇文阡陌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不满意;南宫飞燕和范文聪等四人虽然知道宇文阡陌是借尸还魂,通过宇文阡陌前面所说的话语也知道宇文阡陌以前必定修为不凡,但对宇文阡陌此时的不满仍然感到有些惊讶。 不知宇文阡陌底细的武开却是震惊无比,他以前虽然也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人物,自遇上武极峰之后,便走的是修真之路,自然知道要想成功筑基是何等的艰难,其过程又是何等的漫长,而宇文阡陌一晚上的功夫便触动气机,并达到炼气初期还仍然不满意,想当初他达到这个境界可是用了一个多月啊,这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怪物? 杜奇的表现最为淡定,好似极为赞同宇文阡陌所言,但还是有点反对地道:“只用七天筑基,是否有点操之过急了呢?” 宇文阡陌叹道:“时间不等人呐,在八月十五之前,我必须结丹,才能在欧阳家的争端中有一点自保之力,只有在此事之后再想办法锻体稳固境界吧。” 宇文阡陌的话,又是一个重磅炸弹,现在到八月十五,只有三个多月时间,确切地说,已不足一百天,这点时间,对修真者而言,能筑基已算得上是资质比较好的了,筑基期间,没有数年坚持不懈的苦修很难达到圆满之境,而宇文阡陌居然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结丹,而且还自信满满,这让一向自负资质绝佳的范文聪等四人也感到震惊起来,而武开在震惊之余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宇文阡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达到凡成之境。 九百九十二 情况有变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为免宇文阡陌再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震惊众人之语,杜奇只得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们该上路了!” 众人哄应一些声,纷纷跟在杜奇身后走出崖底,转上小道,径向天柱峰奔去,刚转过一个山角,突见前面一人疾奔而来,杜奇诧异地道:“沈善同?!” 来人正是昨天曾尾随跟踪杜奇的两个雄鸡教人,被林武明擒获的沈善同,杜奇令他召集通天门众人前往天柱峰,而沈善同现在所行的方向却是远离天柱峰,只不知他是否要到世外山庄,因此,杜奇见到他才感到有些惊讶。 看见杜奇一行,沈善同不由大喜,更加快速地来到众人面前,突然看到雄鸣放与杜奇等人同行,不由面现讶色,但只一瞬便回复如常,抱拳施礼道:“属下沈善同参见大尊、二尊,见过各位英雄!” 似是担心杜奇责怪,沈善同毫不停顿地接着道:“二尊,属下依令率众兄弟向天柱峰而去,在前面五十里处被人所阻,对方领头之人扬言是二尊的朋友,不见二尊绝不让我等过去,属下担心强闯引发矛盾有伤和气,于是便安顿好众兄弟返回来寻二尊,请二尊定夺。” 杜奇闻言不由惊疑不定,问道:“不要多礼,可知对方是哪路人马?” 沈善同恭声应道:“禀二尊,对方是一群官兵,看模样约有两千人,为首者正是一位将军,听说被阻的不止是我们,还有正气帮众人,他们也已派出好几组人寻找二尊,属下来此之前已派人告知,让他们静候二尊的消息。” 杜奇知道,朝庭官兵打压围剿武林人物皆是以众凌寡,目前天下群雄几乎尽皆汇聚于此,当不下十万之众,而且高手如云,可谓声势浩大,一般的官兵若只有两千来人,早已望风而逃,又怎敢在此阻挡正气帮和通天门众人? 显然,这一群官兵绝非普通官兵,杜奇遍思所识之人,也找不出这么一位将军来,更不要说是他的朋友了,杜奇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将军冒充他的朋友阻挡正气帮和通天门众人的目的肯定不会简单! 杜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感到心惊,恨不能马上见到那位将军,弄清事情的真相,当下顾不得再言,抓起宇文阡陌便向前飞奔而去,南宫飞燕和范文聪等人急忙相随,远远地将沈善同抛在队尾。 只片刻工夫,杜奇等人便已奔出近五十里地,远远望去,只见通天门数千之众拥挤在一条尚算宽阔的峡谷内,杜奇顾不得回应众人的招呼与问候与南宫飞燕等人直趋向前,看见前方数列官兵整齐地横阻在谷外的开阔地带,人人弯弓搭箭,瞄准通天门众人,使他们不敢出谷上前。 杜奇刚刚来到通天门众人之前,尚未来得及质问那些官兵为何阻路,官兵队伍中一个小头目便已迎了过来,高声叫道:“杜公子,东方将军有请!” 随着那小头目的话声,他身后那些官兵似得到命令一般,整齐划一地放下手中的弓箭,并让开一条路来。 杜奇闻言不由一愣:“东方将军?难道是东方阁?”杜奇与东方阁等仕农工商教中之人的关系本就微妙,即使是一心维护他,与他有过命交情的圆慧和水无痕也算不上是他的朋友,再加上东方阁手底下的军士好象只有两三百人,因而他刚才根本没有想到这群官兵会是由东方阁率领。 知是东方阁率众阻路,杜奇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但他仍不明白东方阁为何要阻挡通天门和正气帮众人的去路?此时,杜奇身然要找东方阁要个理由,于是一言不发地跟在那小头身后,径向官兵营地内走去。 由于杜奇一直抓着宇文阡陌的手臂,宇文阡陌只得跟在杜奇身侧,南宫飞燕和范文聪等人也自然而然地跟在杜奇身后,经过三列帐蓬,他们才来到官兵营地中央一个高大的长方形营帐前,东方阁与圆慧、水无痕和磨刀匠适时地迎了出来,却不见那小贩和农夫的身影。 许是看到杜奇身后之人太多,东方阁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使他本来就有些阴沉的脸更显抑郁,而他又要强装笑脸,使本就感到不爽的杜奇看在眼里,觉得东方阁的笑不但勉强而且很假,似乎比哭还难看,这更让杜奇感到不爽,但东方阁却似毫无所觉,微微向杜奇拱了拱手,仍然笑着道:“杜公子,请进!” 杜奇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说话,随着东方阁的手势进入帐中,见这营帐内里的空间宽阔似一个大厅,最里端设有书案座椅,两侧摆放着二三十个简易的小凳,杜奇毫不客气地坐入书案后的椅子,仍然一言不发。 东方阁招呼众人依次坐定,他却站在书案一侧之前,又向杜奇拱了拱手才开口道:“杜公子,在下急着找你,只是要告诉你,由于情况有变,原定的营救计划无法实施,为了不让那些野心家的阴谋得逞,又要确保贵老的安全,我们必须重新商定营救计划。” 杜奇闻言不由一惊,若非事不得已,以东方阁的自负,绝不会在他面前如此言语,不由向圆慧等人望去,突然发现圆慧、水无痕和磨刀匠也是满脸的忧色,这才知道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为严重,于是强压住心头的震动,仍有些急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阁苦笑道:“前日,天一道长与天一派众人刚刚渡过长江,便被天地教众魔拦住挑衅,甫一接触便各自派人一对一地厮杀起来,双方互有胜负相峙不下,刚开始时还有消息传来,可近两天来却再无他们的消息,想是天一道长等人已被天地教众魔所困,而骆马帮的高手至今也未按计划抵达,看来也是被有心人所阻,在下这两千兄弟虽然实力还过得去,但却无法与这么多人抗衡,因此,在下才急着找寻公子商讨对策。” 九百九十三 陷入困境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虽然早有准备,即使只凭他手中的力量也可安全救出贵叔,但闻言仍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不为别的,只为天一派和骆马帮众人被阻至今未到,看来这些人劫持贵叔不仅仅是为了对付他,而且还要对付天一派和骆马帮,也许主要是对付天一派和骆马帮等保皇势力,不知天一派和骆马帮能否逃过此劫? 杜奇虽然不忿天一道长和曲才无端加以他十大罪名,使他不容于江湖吃尽苦头,但仍不愿天一派和骆马帮堕入别人的圈套就此被灭,更何况天一道长等人并未真的抛弃他,当初所为只是一条苦肉计,为了粉碎那些人的阴谋,杜奇当机立断地道:“东方将军,请你立即率领所属人马去支援天一道长,营救贵叔之事,就交给我吧。” 东方阁不放心地道:“杜公子有把握么?要不让圆慧他们三人留下助你?” 杜奇笑道:“东方将军放心,我有足够的人手可用,还是让他们随你去吧。” 东方阁知道事情紧急,根本不容迟疑,当下也不矫情,立即集合所有军士,只带着随武器,却将数十顶帐蓬留给杜奇,与圆慧等人急急绝尘而去。 杜奇令武开当众宣布通天门正式并入正气帮,任何人皆可留去自由,并承诺于十月初十向原通天门所有人发放永久性解药,这一决定令原通天门众人无不欣喜若狂,在场者竟然无一人愿意离去。 不久,被阻挡在另一条山谷中的正气帮众人也前来与杜奇汇合,根据杜奇之意,孔方全、阮及第和谢顶天等正气帮高层立即着手整编原通天门众人,接收来投的原雄鸡教人,对这些人中的普通人员,根据特长和自愿,分散编入内、外三堂之中,将那些身怀绝技的高手全部归入神武一堂,由原雄鸡教的总教官沈鸿儒任堂主,原通天门的中路统领杨尚武任副堂主。 忙完这一切,天色已晚,众人就地歇息一宿,次日一早,杜奇亲自带领实力暴涨的正气帮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天柱峰而去,直到天黑时分,才到达天柱峰下,此时,欢乐谷众人也已到达。 作为武林人物,夜间歇息极为简单,餐风宿露犹如家常便饭,众人刚刚到达此间,只将身边的障碍物稍微清理,便或坐或卧地就地休息,杜奇作为正气帮的帮主和欢乐谷的谷主,无疑是众人的主心骨,此时自然要随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对这些为他而奔波甚至即将丢掉性命的人嘘寒问暖,使宇文阡陌、南宫飞燕这些一直跟他身边之人也随之忙乱。 正忙乱间,宁静突然出现在杜奇面前,却不敢抬起双眼,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忸忸怩怩地小声说道:“杜公子,我刚接到消息,他们可能来不了了。” 看到宁静从来没有过的胆怯而局促的神情,杜奇便不由心中一震,待听到宁静的话,杜奇更是暗中一惊,他自然明白宁静所说的他们是谁,也明白宁静的意思,据杜奇所知,万圣宫的实力即使没有宁静所说的强大,但也不可小觑,所以他才将绝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万圣宫身上,也才放心地让东方阁等人离去,谁知万圣宫竟然与天一派和骆马帮一样被人所阻,这怎不令杜奇心惊? 很显然,那些人早有预谋,将一切可能帮助他的力量分而阻之,甚至有可能彻底铲除,然后要对付孤立无援的他便容易多了,更何况贵叔还在那些人手中,这是他最大的软肋,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杜奇即使握有正气帮、通天门和欢乐谷这几股力量,也无法翻起大浪。 虑及那些人的图谋和自己的处境,杜奇不由暗叹:“看来那些人所谋果然够深远,所图确实不简单呐!” 杜奇知道,现在没有天一派和万圣宫的牵制,只凭正气帮和欢乐谷这点力量,根本无法与聚集在天柱峰上的各大势力相抗,唯一的优势在于他手中有那些人不知道并且无法匹敌的南宫重楼等三个高手,还有新降的雄道然和雄鸣放,即便如此,无论采用哪种方案,救出贵叔之后也根本无法全身而退,必将损失惨重,说不定还难以保护贵叔的安全,更不用说趁机消灭那些人了。 无论如何,杜奇也不愿牺牲众多人的性命来换取贵叔一人的安全,但贵叔又不能不救,该怎么办呢? 杜奇明白,即使现在放弃营救贵叔立即撤离,也必将遭到那些人的无情追击,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此时那些人尚未异动,可能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自己为他们所用,这正是杜奇的大忌! 降,绝无可能!走,也难以走掉!救人,又无万全之策!一时之间,杜奇不由陷入困境之中。 杜奇的思念电转,却不敢将心思展现,反而还要安抚感到有些惶恐的宁静,无奈之下,杜奇只得令人找来孔方全、李紫云、南宫重楼、南宫利群等欢乐谷和正气帮的高层和高手商议对策。 待众人进入正气帮勤务堂刚刚搭建好的方形大帐依次坐定,杜奇便迫不急待地向众人通报目前的处境,简单地分析了一番敌我双方的形势,最后说道:“因此,我的意思是:只救人,不灭敌,然后快速撤离,尽量减少损失,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众人本为救人而来,早知将面对的敌人强大无比,许多人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听到杜奇的这一番话后仍不由暗暗心惊,那些人既然处心积虑地劫持姚富贵,又岂肯让他们将人救走?一个弄不好,便是全部覆灭之局! 见众人尽皆面现惊容一筹莫展,孔方全舒展了一下紧皱的双眉,沉声道:“要想将众人安全撤离倒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如何将人从对方的严密看守中救出。”显然,孔方全并不知道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这三大护教法王的真正本事。 九百九十四 当机立断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欢乐谷和正气帮众人所忧显然与孔方全所虑无异,因而众人闻言皆不由摇头叹息,杜奇却不由大喜道:“孔副帮主只管拟定撤离之计,救人之事交给我和三位护教法王即可。” 杜奇的话,使众人精神一振,孔方全却不放心地道:“帮主有把握么?” 杜奇轻笑道:“我的目的便是救人,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大家不要担心,请孔副帮主尽管安排便是!” 孔方全不再迟疑,思索着道:“十一位长老分别加入各堂行动,阮副帮主带领总务堂、勤务堂、杂务堂和欢乐谷的后勤保障人员及部分高手先向欢乐谷撤离,谢副帮主带领神武堂和神武一堂在天柱峰下布防接应,玄武堂、宣武堂、欢乐谷众人每隔三里择地埋伏,分别作为第二、第三和第四道防线,等帮主和法王通过后,若无人追来便立即撤离,若有人追来则要尽力阻击,确保帮主和法王的安全,为后面众人布防争取时间,但不可恋战,以一刻时间为限,不管战况如何,都必须后撤,再到后方埋伏接应,如此循环接替,若无意外,大家皆能安全撤入欢乐谷。” 对孔方全如此安排,杜奇十分满意,李紫云却反对道:“要说有效地阻止敌人的追击,欢乐谷的神龙更有优势,因此,我建议欢乐谷作为第一道防线,并且每一道防线最好都有欢乐谷的人参与!” 孔方全解释道:“这个方案,我并不是没有考虑,只是虑及我们将被围困在欢乐谷,到时防守欢乐谷的主要力量便是这些神龙,现在绝不能损失神龙。” 李紫云坚持道:“我们现在带出来的,只是个人豢养的神龙,防守欢乐谷有专属的神龙,实在不行,还可调用神龙谷中的神龙,所以,请孔副帮主不必多虑,尽管安排便是。” 孔方全与杜奇一样,不愿任何人在此次行动中丢掉性命,用毒蛇来阻拦敌人,确实能减少人员的伤亡,但他知道,欢乐谷之人往往将他们豢养的毒蛇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再加上他刚才所说的原因,才将欢乐谷放在最后,此时见李紫云如此言语,孔方全不由暗喜,却觉得由他安排有些不妥,只好将此事抛给杜奇,装着似拿不定主意地道:“此事重大,请帮主定夺!” 杜奇自然明白孔方全的心思,不由在心中鄙夷了孔方全一下,沉思道:“欢乐谷的弓箭手分成五组,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分别选出五个驱蛇高手,一、二组弓箭手和金蛇谷五人与神武堂一起行动,第三组弓箭手和穆家庄五人与玄武堂一起行动,第四组弓箭手和韦家庄与宣武堂一起行动,第五组弓箭手和银蛇谷五人与欢乐谷一起行动,南北两庄、东西二谷其他人员和寒梅山庄直接到欢乐谷外布防接应,如此安排,大家觉得如何?” 李紫云满意地微笑道:“谷主英明,深合属下之心!” 孔方全却道:“事不宜迟,理应立即行动,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杜奇正欲同意孔方全的提议,却见李紫云的笑容逐渐敛去,秀眉微微皱起,不由问道:“李副谷主有何高见?” 李紫云道:“谷中的粮食储备有限,一下子增添这么多人可能维持半月都难,可否将行动延缓一天,让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去筹集生活资源?” 杜奇本以为李紫云对此次行动另有提议,谁知李紫云竟是担心粮食问题,当下不由笑道:“只要谷内粮食能够维持三天,我便不会让大家饿肚子,通知南北两庄、东西二谷和寒梅山庄的留守人员立即撤入欢乐谷,雄老头、雄鸣放,你们两人负责保护那二十个驱蛇的高手,宇文和宁静跟着阮副帮主先走,老大,你马上赶回世外山庄,若有人来犯,尽量不要与之交战,赶快通知我,万不得已之际,可让白林驱使蟒蛤豹拒敌!范兄、林兄、许兄、秦兄,敌方的高手就交给你们了,可好?” 由于先前一直跟随在杜奇身后,杜奇通知众人前来商议行动计划时,范文聪等四人也并未离去,而是跟着杜奇等人进入大帐,但他们只是静坐在旁,似是不愿干预或是参与杜奇等人拟定计划和行动。 此时见杜奇给他们安排任务,范文聪等四人不由互望了一眼,范文聪似有些无奈地道:“杜兄既然看得上我们兄弟,我们四人定当不负所托!” 林武明兴奋地道:“既然要干,何不狠狠地大干一场?” 许友才皱眉道:“难道林兄欲大包大揽?” 秦永智毫不为意地抢着道:“这并不违背原则,又有何不可?” 望了林、许、秦三人一眼,范文聪才凝重地道:“那好,我们再大力帮杜兄一把!” 林武明又道:“既然要帮,那就帮到底吧,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善举吧?” 许友才这次却是肯定地赞同道:“林兄心地善良,谋虑深远,在下佩服!” 秦永智亦点头道:“很好,我没意见!” 范文聪郑重地道:“杜兄,在下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如此麻烦,如果杜兄信得过在下,就将对面那些人交给在下兄弟四人处理,在下保证那些人以后绝不会再来找杜兄和各位的麻烦,至于杜兄所救之人,在下兄弟必定平安地将他交给杜兄,但杜兄必须带着所人立即撤离,越快越好,任何人都不得留在附近!” 杜奇既已知道范文聪等四人至少是分神期以上的修为,自然相信他们四人有能力平安救出贵叔,也有能力阻止那些人来追击他们,虽然有些不相信那些人以后不来找麻烦,但此时能让众人全部安全退走是最好的结局,于是,杜奇当机立断地道:“好!范兄、林兄、许兄、秦兄有劳了,我们撤!” 范文聪等四人依依不舍地望了杜奇一眼,林武明意味深长地道:“杜兄,请做好接收几个随从的准备,我们后会有期!” 九百九十五 贵叔得救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等杜奇回话,林武明便跟着范文聪走出帐蓬,许友才和秦永智也未接着言语,形影不离般地跟在林武明身后,一行四人缓缓地向天柱峰而去。 杜奇并未注意到范文聪等四人的眼神,也未介意范文聪等四人说走便走,只是冲着他们的背影拱手道:“四位兄台保重,后会有期!” 正气帮和欢乐谷众人虽不相信范文聪等四人所言,却不敢违抗杜奇之令,立即外出传达杜奇的命令,组织所属人员向欢乐谷而去。 不大工夫,他们便行出十余里,杜奇始终放心不下,吩咐众人继续前行,他却与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南宫飞燕、武开、雄道然和雄鸣放登上附近的一座山顶,举目向天柱峰望去,也许是山间夜晚多雾气,天柱峰在他们眼中似是虚影一般在一团黑雾中飘浮不定,其间似有微弱的光芒明灭,也似有微弱的声音传出,但杜奇等人却看不明听不清。 范文聪等四人缓缓而行,停身在一个光秃秃的小土包上,见正气帮和欢乐谷众人已经去远渐渐脱离视线,范文聪低声道:“开始吧!” 林、许、秦三人并不言语,只是身形微动,使四人相距九尺九寸面面相对,四人互望了一眼,纷纷抬起小臂与胸腹齐平,双掌向下,指尖朝前,随着他们的嘴唇急速嚅动,似是在念诵经文妙诀,四十根手指不断地做出精微细致的动作,看上去似在不停地颤动跳跃,其间似有雾气升腾翻卷直冲云霄,电光倏闪忽灭蹿入空间。 随着范文聪等四人的动作,天柱峰上空突然乌云疾走,狂风横行,电光隐隐,雷霆轰鸣,似是暴雨将临。 出人意料地,疾走的乌云,竟然凝结在天柱峰上空猛然压下,淹没了天柱堡内几处屋顶,使天地为之一沉;狂猛的劲风,肆虐回旋横扫四面八方,似欲摧毁阻挡在前的一切,使人观之深感心惊;隐隐的电光,竟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毫无阻碍地穿透层层壁障,刺得人睁眼如盲;轰鸣的雷霆,隐藏在凝实的乌云之中,释放出雄浑而恐怖的威势,似连大地都无法承受而颤栗。 感受着这犹如世界末日将临的恐怖气氛,天柱峰上天柱堡内外所有人无不惶恐难安,特别是那些达到元婴期修为的高手更是人人自危。 “轰隆!”一道电光,突然降落,击在天柱堡旁边的一座小山上,猛地暴发出一声巨响,顿时乱石飞射,击得四周大地屋墙啪啪作响,更有的直接飞射向空中,似已嵌入乌云中一般久久不见落下。 看着这奇特的天地异象,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威压,天柱堡内一幢高大的房屋中,一个头发雪白、看上去年约七旬、身着上等锦服的老者浑身颤抖,随着那一声巨响,本靠坐在椅中的老者突然滑落,颤巍巍地跪伏在地,口中喃喃地颤声念道:“大地乱石蹦云,空中凝云逼人,狂风肆虐横行,电光携带雷霆,昭示劫厄降临,天啦!这难道是天地法则逞威,要来惩戒我等?” 这老者虽是喃喃自语,但他那极低的声音却奇异地响彻天柱堡内外,那些元婴期修为以上的高手听得清清楚楚,使他们无不感到心惊胆战,亡魂皆冒,而其他人的耳中只响起一片嗡嗡声,根本不知道这声音是从人的口中发出,自然不知其意,也没有那些高人的感受。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乱石飞射间电光闪耀,不停地在那些武林人物中间奔蹿,不断有人被那些电光撞得飘飞而起,接着被肆虐的狂风卷上高空,他们心中的骇然之意刚刚升起,便在惊叫声中纷纷掉落在天柱峰数里之外。 一道较为粗壮的闪电,狂暴地撞开一道紧闭的木门,毫不留情地卷起屋中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头,抛向不远处的一个山顶。 那老头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被一股庞大的力量拉入空中,他不由大惊失色,正欲不满地叫骂,竟然发现他已飞出天柱堡,正缓缓地向前面一座山顶上降落,而那山顶上似乎还有人,他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待看清那山顶上的人时,那老头不由喜出望外,早忘记了害怕,高声叫道:“好小子,你越来越不得了了,居然会用这等妖法把老子弄出来,不错,不错!” 那山顶上的人也早已看到凭空而来的那个老头,为首少年闻言笑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真不让人省心,没事乱跑什么?让人抓了吧?老子费尽心思来救你,却得不到你一句好话?难道你有当囚犯的嗜好?” 说话之间,那老头已从空中落下脚踏实地,那少年抢步上前一把将那老头拥入怀中,那老头怪叫道:“哎,哎,你个臭小子赶快放开,快放开,老子可没有这种嗜好啊!” 那少年不但没有放开,反而将那老头搂抱得更紧了,同时哽咽道:“贵叔,你受苦了,对不起!” 毫无疑问,那老头正是被人劫持囚禁在天柱堡内的姚富贵,他能出现在此,乃是范文聪等四人的功劳,那少年也不是别人,正是杜奇。 听到杜奇的话,姚富贵也不再叫骂,而是柔声说道:“小奇,都是贵叔不好,让你担心了,这下好了,贵叔得救了,我们又在一起了,应该高兴才是,小奇,你说对不对?” 杜奇又用力搂抱了一下姚富贵,开心地笑道:“是应该高兴!”说着,杜奇一把放开姚富贵,一边查看着姚富贵周身上下,一边笑嘻嘻地道:“快让老子看看,你这个老不死的身上的零部件少了没有?” 见杜奇的眼光乱瞄,双手也跟着乱摸,姚富贵急忙用双手护住裆部,一边躲闪一边怪叫道:“你小子身上的零部件才少了呢?滚开,滚开,快滚开!再不滚开老将你小子那里剁了,让你小子一辈子、再加上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都少个零部件,永远见不得人!” 九百九十六 略施薄惩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姚富贵与杜奇相见笑骂真情流露之时,天柱堡内外仍然是乌云压顶,狂风旋舞,电光乱闪,雷鸣隐隐,那些来自各大门派帮会之人处身于这恐怖的氛围中已是惶恐不安,再见到身边的人不断被电光击飞,被狂风卷起,在高空中密密麻麻地飘飞,更是心胆俱裂人人自危,忍不住惊叫连连,仓惶乱闪。 那些自以为修为精深的大能见状虽然同样心惊,却并不害怕,十余条人影从隐匿处钻出,掠上屋顶或高处,身体悬浮在半空,双手舞动,发出一道道雄浑而强横的劲气,卷向乱闪的电光和肆虐的狂风,似欲击毁那些电光、阻止肆虐的狂风,以救那些普通的武林人物。 天柱堡内大宅中的那个白发老头虽仍然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却似已看到了外间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由更感惶恐,连连叩头如捣蒜一般,同时喃喃念道:“不要啊,你们这些蠢货,如此做只会让天神震怒,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降下更大的惩罚,你们赶快收手回来呀,赶快收手回来呀,赶快回呀……” 这老头的声音似是从喃喃自语变成了苦苦哀求,但一直奇异无比,音量不高却响彻天地,那些普通的武林人物充耳未闻,却轰鸣在那些修为在元婴期以上的大能耳中。 那些大能似是并不信邪,闻言不但未住手,反而在心中暗笑那白发老头胆小如鼠危言耸听,更加用心卖力地施法,疾射而出的劲气更加凝实强横,威力也是倍增,却仍然无法阻止电光疾风横行,入目处皆是飘飞的人影。 “哼!”正在那些大能暗暗心惊深感无力之际,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蕴含怒意和威势的冷哼,他们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浓郁的乌云中俏立着一道百丈高下的白衣人影。 那道白衣人影似沐浴在炽烈的阳光下,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黄,散发着涛天威势,使人心生膜拜不敢仰视,那声冷哼正是从那道白衣人影的鼻中发出,喷出的气息强横无比,从高空中直涌而下,将那些悬浮在外的大能尽皆撞落在地,似受到禁锢一般半天都不能动弹。 那些普通的武林人物则根本未听到那声冷哼,也未见到那白色的人影,只有少数武功高强者看到了纷纷掉落的那些大能,他们虽不知何故,却更感心惊。 那些被卷起的武林人物身不由己地在空中飘飞,原先的惊叫不自觉地转换成惨呼,顿时,天柱堡内外惊叫惨呼声连成一片,响彻天地,使人更感悸怖。 不知何时,天柱堡内外众人突然发现,那些乱闪的电光终于消散,狂风虽仍强劲,却无先前般疾急,本就隐隐的雷鸣也似更弱,几乎微不可闻,压顶的乌云,也似抬高了一些,无端地让人感到心中一松。 天柱堡内外尚存的普通武林人物猛然发现,身边似乎空旷了许多,略一愣怔间便已明白,他们身边少了许多人,几乎是十去六七,望着天空中飘飞已不多的人影,他们皆不由涌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庆幸的同时也不由暗暗地为那些被闪电击中被狂风卷走的同伴担心和默哀。 随着那些被卷飞空中的普通武林人物的降落,在天柱峰周围荒无人烟之处似是下起了人雨,好一阵才停歇。 那些从天而降之人,有的被摔得半死身受重伤,有的则只是受到一点轻伤,也有的完好无损,却并无一人死亡,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吓得不轻,好似被钉在那里一般无法移动分毫,就连动一下手指头也无法办到,而他们的耳中,皆响起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你心存恶念,并素有恶行,今日略施薄惩,望能弃恶向善,若再作恶,必将五雷轰顶,痛苦而亡!” 这声音虽不高亢,却怪异至极,在他们耳中经久不息,直至这声音深植心底,此生再也难以忘记才平息,刚才的经历也随之渐渐淡去,就连心中的恐惧也慢慢地淡去无踪无息。 那些降落在此的人大多是各帮会门派的普通人物,也有一些头目和高层,更有少数帮会门派之主,他们望着身边凌乱的人群,已记不起为何到此,又遇到了何事,只隐隐约约地记得到天柱峰是为了一桩大事,而今此事已经了结,至于以前的雄心壮志,已然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现在要做的便是各回各家,于是,他们不是呼朋唤友,便是招呼部属,准备打道回府。 他们有意或是无意地望向天柱峰,只见天柱峰在夜色之下被一股淡淡的雾气笼罩,丝毫不见异样,就象他们现在的感受一样平静,天柱峰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地名,一个普通的地方,显得一般寻常,再也引不起他们的关注。 这些人虽未看到天柱峰上的异状,但仍然在天柱峰上的那些普通武林人物的感观则与先前一样毫无改变,只见乌云低沉凝而不散,狂风尖啸盘旋周边,电光躁动倏灭忽闪,雷霆咆哮震撼空间,更要命的是刚才众人被闪电撞飞被狂风卷入空中飘飞情景时时浮现在眼前,使他们倍感惊惧和惶然,庆幸的是他们此刻看不见空中的景观,更不知道发生在身边的一些事端。 空中那道高大的白衣人影将那十余个大能压制在地,此时才冷冷地道:“不知所谓,胡乱出手,这只是略施薄惩,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随着这声音的停歇,一直在挣扎的那十余个大能突然发现自己已恢复行动之能,但他们却不敢妄动,只是抬起上半身,有的顺势坐在地上,有的则翻身跪伏在地,无不感到惊恐万状。 “呼、哧、轰!”随着三声震撼人心响声,肆虐的狂风乱卷,凝实的乌云翻腾,暴躁的电光闪耀,隐藏的雷霆咆哮,空中突然又升腾起三条百丈高下的人影,他们不经意间释放出的威势,有若实质般地当空压下,使那些大能深感不堪负荷。 九百九十七 指点迷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三条人影,一个身着紫衣,一个身着黑衣,一个身着闪光衣服,与先前的白衣人影两两相对而立分据四方,看这四道身影的形状,分明便是范文聪、林武明、许友才和秦永智的模样。 他们四人的身影悬浮高空,他们的人仍然静立在先前所站之地,此刻他们皆双手结印,散发出的玄妙气息,将他们四人连系在一起,似已形成一个整体,雄浑无俦的威势,似有毁天灭地之力,盘旋凝结在他们身周生生不息,使他们立身之地也慢慢地拔起,此象震惊得虚空都将哭泣。 “白头翁!”正在那些大能感觉到身周的空气都将凝结,他们的心脏不堪重负即将停止跳动之际,白衣身影范文聪的巨口微张,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喷出三道淡淡的气息,搅动这方天地即将凝结的空气,仿佛带来无穷的生机,使那些大能顿感一阵轻松,即将停顿的心脏已恢复些许活力。 天柱堡内那幢大宅内,正在战战兢兢跪拜不止、喋喋不休的白发老者闻声不由浑身一颤,突觉身周劲气涌动,他身不由己地消失在房中,姿势不变地出现在天柱体堡内的演武场上,这一变故,便让他惊骇欲绝。 这演武场是天柱堡众人平时习武较量之地,虽算不上宽阔,却极为平整,先前还有不少人在夜色中在此练武,自狂风突起乌云来临之际,那些人便已躲往别处不见踪影,此处似已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没有人再来关注,即使有人偶尔向这边观望,入目也只是空坝的原貌,武功高强者勉强可以看到一些尘埃在狂风中弥漫,在空旷的演武场上打旋。 白发老者白头翁孤零零地跪伏在狂风肆虐的演武场中央,不敢有丝毫异动,即使心中不满的情绪也不敢有,只能任由狂风夹带着尘埃沙砾抽打在身上,静伏在地惶恐不安地道:“小人在,小人在,不知大神有何吩咐?” 范文聪并不理会白头翁,接着唤道:“谭正雄、古飞尘、完颜洪生、乌古泰!”随着四个人名的出口,十三道淡淡的气息从范文聪的口中喷出,涌向天柱堡内一间房屋之中。 这间房屋正是姚富贵被软禁之地,当姚富贵被秦永智用闪电般的手法救走时,隐伏在这间房屋四周暗处的那四个高手便已发觉,他们的职责是截杀前来营救姚富贵之人,现在姚富贵被救走,他们却一无所获,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房屋中,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外边的动静,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 此时,听到半空中那尊白衣法相叫到他们的大号,他们也与白头翁一样,以为大祸终于临头,却又不敢反抗,身周气息涌动间,他们也身不由己地出现在演武场上,一字排开跪伏在白头翁身侧,其心中的震骇绝不比白头翁低。 根本不管谭正雄等四人有何感受,范文聪几乎是毫不停顿地接着唤道:“赵天岳、燕无极、楚慕天、韩月芝、吴凌波!” 随着范文聪的轻声呼唤,赵天岳等五人也相继出现在演武场上,依序跪伏在乌古泰的身侧。 范文聪几乎是一口气便喊出了十个人名字,接着说道:“你们十人利欲熏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一己之私欲,害得众多无辜家破人亡,不顾伦理大干有干天和之事,你们可知罪?” 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闻言更是大骇,急忙纷纷叩头哀求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请求大神给小人一个机会,小人一定改过自新!” 林武明淡淡地道:“念在尔等醉心修练,现在认罪诚恳的份上,便饶过尔等性命,切记再不可为恶,否则,定当不告而诛!” 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连忙信誓旦旦地道:“小人一定谨记大神的吩咐,绝不敢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许友才冷声道:“任何人,做了错事,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我们格外开恩,也只能免去尔等的死罪,相应的处罚却必不可少!” 说着,许友才结印的双手微微颤动,顿时狂风厉卷,乌云翻沉,电光如剑,雷霆似雹,悄然自虚空中涌出,狂野击打在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身上,猛然爆炸开来,强横的劲道,冲击得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身体翻滚不断,惨叫连连,使他们人人皆身负不同程度的重伤,更有的已气息奄奄。 秦永智不依不饶地问道:“如此惩戒,尔等可服?” 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强忍住伤痛,费力地翻身跪起,连忙说道:“小人心服口服,甘愿受此惩戒,还望大神息怒。” 范文聪似有些恻隐地道:“尔等修为本自不易,如此一来可能再难寸进,奈何?” 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一颗心也慢慢地沉向无底深渊,白头翁壮着胆子恳求道:“既然大神垂怜,还望指点迷途!” 林武明轻叹道:“我等只管惩戒,本不便多言,但看在尔等修行心坚,且修练不易的份上,就送尔等四句话吧:‘修行逆天行,凡间更难成,若欲破桎梏,去找杜真人!’” 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闻言大喜,这四句话十分直白,并无隐晦之处,让人一听就明,但白头翁仍然追问道:“敢问大神,小人如何才能找到杜真人呢?” 许友才似有些不耐烦地道:“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 见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似是仍不明白,欲问又不敢,不问又不甘,秦永智不由明言道:“欢乐谷,去吧、去吧!” 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闻言不由喜出望外,向范文聪等四人拜了几拜,才费力地爬起身来,相互搀扶着离开天柱堡,去欢乐谷寻找杜真人。 范文聪结印的双手微动,以他们四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林兄,这样好吗?” 林武明也以只有他们四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当然好啊,难道聪敏如范兄还不明其理?” 九百九十八 人间炼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范文聪和林武明一问一反问虽然模棱两可,使人难明其意,但许友才和秦永智皆十分清楚,范文聪并不是责怪林武明向白头翁等人有所指点,而是责怪林武明在说那四句话时并未刻意隐瞒,让天柱峰周围十里之内,内力稍有根基之人皆已听闻,即使是在十里之外正与姚富贵笑闹的杜奇也略有所感,只是杜奇的注意力并不在此,才未听明白。 既然明白此事,许友才自然不便装聋作哑,点头道:“林兄此举,确是一举多得,既给那些成心修行的人指出了明路,使他们少做有干天和之事,又间接地帮助杜兄壮大实力,最终受益的可能不仅只是此界黎民,也许还有我等。” 秦永智笑道:“范兄力求完美,林兄所虑深远,许兄善解疑难,在下佩服!” “敢问大神,将要如何处置我等?还请大神明示!”原来,天柱堡内另外八个修为在元婴期以上的大能见白头翁等十人已受到惩罚离去,显然已渡过此劫,而今四位大神虽未理会他们,但并不敢认为他们可以不受到处罚,而是将要受到的处罚必定重于白头翁等十人,很有可性命不保,这等死的过程极为难熬,因而,其中一个大能才忍不住开口相问。 范文聪虽然原则性极强,却并非迂腐之人,既然他们三人都不介意,他自然不会揪着不放,更何况此事正如许友才所言是一举多得,勉强也算得上是造福了这个世界,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目前之事,他正欲有所行动,却突然听到下方之人竟然开口求询,范文聪不由心中一乐,强忍住笑,淡淡地道:“尔等作恶多端,天理难容,罪不可恕,当受五雷轰顶之罚!” 下面那八个大能闻言皆不由大惊,刚才白头翁等人仅只受了一道雷击,并且还只是击在背部,也许还有那些个大神留情的份,便已被轰掉大半条性命,要是直接击在头上,哪还有活命的希望,更何况是五道雷击啊?顿时,有五个大能便吓得直接软瘫在地,有两个大能倒是很硬气,似有一副视死如归之概,显得比较坦然,似乎不惧生死,另一个大能似是比较理智,却已被当场吓哭,软软地趴伏在地哀求道:“呜呜呜,请大神开恩,小人不想死啊,请大神开恩啊,啊啊啊,大神啊,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了,求大神开恩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武明冷哼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尔等实是罪大恶极,饶恕不得!” 许友才却道:“为了让尔等死得心服口服,我允许你们动用手段相抗,如果你们能保住性命,我们今日便不再出手!” 那八个大能闻言不由精神一振,随即便又泄气,他们皆明白,在五雷轰顶之下即使能保住性命,最多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行动之能,明日以至以后又凭什么来保命? 看到那八个大能的神情,范文聪等四人已知他们的心思,秦永智善意地提醒道:“若想以后保住性命,必须要有人庇护,纵观当今天下,唯有一人耳,至于他是否愿意庇护尔等,这就要看尔等的诚心和造化了,准备好了吗?” 听到许友才的话,那八个大能本已不抱任何生存的希望,现在听说有人能庇护他们,皆是喜出望外,纷纷施展保命手段以抗五雷轰之罚,虽然大神并未言明何人能庇护他们,但有那心思敏慧之人已经心有所悟,再加上他们现在只顾着保命,故无人开口相询。 范文聪等四人也不再与那八个大能多言,只是互望了一眼,范文聪低语道:“人间炼狱!” 林武明、许友才和秦永智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四人似心有灵犀一般,结印的双手同时振动,幻化出一道道眩目的光影,连系他们的玄妙气机越来越浓烈,他们身周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厚,范文聪的手指搅动空气形成一股股疾流,林武明的指掌间涌出一股股浓郁的雾气,许友才的指掌间突然凝现出数十枚蕴含巨能的小黑球,秦永智的指尖却喷洒出一道道扭扭曲曲的电光。 倏地,那一股股疾流、浓郁的雾气、小黑球和电光猛地纠缠在一起,以闪光的速度疾射向空中,似烟花一般散开、放大,瞬间充斥这方空间,无穷的能量凝聚待发,随即,天空中凝结的乌云似一块大石猛地压下,肆虐的狂风化作一片片风刃切割而下,隐晦的电光猛然间射出万道光华,咆哮的雷霆挟带着强横的能量似雹雨一般砸下,直击那八个大能的头顶。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电光携带着雷霆,无情地轰击在那八个大能的头顶,狂猛地爆炸开来,尽情地释放着威能。 顿时,天柱堡的演武场上雷声隆隆,爆炸不断,惨呼连连,人影翻滚,血肉横飞,焦臭弥漫。 爆炸激发出的气浪,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似飓风卷起惊涛骇浪般地猛然向四周释放,所过之处,房舍山石林木和人群,尽皆化为齑粉随风飘荡。 盏茶工夫之后,爆炸声终于停歇,在爆炸的中心,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散发出阵阵热浪和令人心悸的气息,无数股青烟袅袅升腾弥漫,最后一道电光探向坑底,带着两个黑乎乎的物件射向远方。 “轰隆隆!”一声惊雷炸响当空,范文聪等四人悬浮在空中的身影忽地飘散,天柱峰下,范文聪等四人立身处,范文聪等四人收工歇手,望了望已拔高数十丈的立身处,范文聪淡淡地道:“让暴风雨来洗涮这一切吧!” 林武明道:“好,我们还要赶往别处呢!” 天空中,电光再闪光华,雷霆狂吼一声,狂风捅破云层,瞬间大雨倾盆,山洪接着爆发,冲出数道沟壑,不久注满大坑,形成一面水潭,往昔之景象,已被新貌代替,令人无迹可寻。 九百九十九 回欢乐谷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强烈的电光,轰鸣的爆响,虽然只在这方空间回荡,但其强横的能量,依然止不住有些外放,正与姚富贵畅叙离情的杜奇忽然感觉到这波动的奇异能量,不由抬眼望去,入目依然一片朦胧,细查仍然无果,却突感一阵彷徨,看来这范文聪等四人果非寻常,不知这次有多少人要命丧天柱峰上? 忽然,一道强烈的电光,无情地刺破虚空,携带着震撼人心的气势,瞬息之间来到杜奇近前,“噗!”地一声激得尘雾漫天,不等尘雾消散,杜奇等人已发现地上躺着两块焦炭。 此时,范文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杜兄,给你送来两个仆役,是否收取,全凭杜兄之意。” 林武明接着道:“杜兄若不收留,尽管自便,我等明日再来处置。” 许友才道:“我等尚有要事,必须即刻离去,不能当面告辞,尚请杜兄不要介意。” 秦永智接着道:“杜兄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随着这一连串的话语之声,天柱峰侧云雾涌动,旋即语落声息,范文聪等四人的身影稍现即逝,显是已经远去。 杜奇来不及回应,唯有向虚空抱拳,感谢他们这番情意,回首再看面前,躺在地上的分明是两个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老人,只是他们似被高温灼伤,体无完肤浑身黝黑,才被杜奇等人误以为是两块焦炭。 对于范文聪等四人的美意,杜奇自然不会拒绝,他见那两个老人伤势严重,急忙取出两粒还魂丹,分别塞入那两个老者的口中,运起长生真元助他们化开药力,稳定那两个老人的伤势。 不等那两个老人醒转,杜奇便令武开赶回世外山庄,令雄道然和雄鸣放带着那两个老人,径向欢乐谷而行,虽然此次的危机已经化解,毕竟他还有许多事情待理,不容在此过多耽搁。 回到欢乐谷,已是次日辰时三刻,安置好贵叔和那两位老人,杜奇立即与正气帮众人相见,少不得教导勉励一番,随后令孔方全带领正气帮的精锐前往京城,余者暂回驻地待命。 送走正气帮众人,杜奇领着宇文阡陌、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寻了一间静室,五人依次坐定,布下一道隔音禁制,杜奇立即直言道:“南宫前辈,实不相瞒,我们之间应该毫无关系,先前我们皆未弄明状况,才生出这个误会,在下多有不敬之处,还望南宫前辈见谅。” 经过昨日之事,杜奇更加感到尽快提升修为的重要和必要,再加上急于帮助宇文阡陌恢复修为,对当前之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不容拖沓,因而,杜奇一开口便直入主题。 南宫重楼等三人似未料到杜奇会说出这番话,闻言皆不由一怔,南宫重楼似有些不信地道:“少主此言何意,难道少主欲畏难而退?” 杜奇郑重地道:“南宫前辈,在下当日所言的传功赠物之人乃是这位宇文先生,并非南宫前辈的家主,因此,在下自然不是南宫前辈的少主,也不能再担任百艺门的掌门,在下今日明言,是让三位前辈知道事实的真相,不要再将希望放在在下身上,耽误你们继续寻找家主之事。” 见南宫重楼等三人似是还不相信,宇文阡陌善解杜奇之意地道:“杜兄所言不错,本人从未加入过任何门派,只是一介散修,所以,此事绝对是一个误会,还望你们三位重视事实,不要再误会下去,以免误人误己。” 南宫重楼疑惑不解地道:“少主这身装束,除了刀剑略有不同之外,其他的分明与家主一般无二,难道是宇文先生从家主处获得?” 宇文阡陌傲然笑道:“杜兄这身装束乃是本人亲自炼制,背裢和九枚飞镖皆属顶级灵器,当初本人肉身被毁后舍不得丢弃,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才得以保存,当初本人所使的刀剑也是上品灵器,因实在无力保全才忍痛放弃,杜兄现在所用的刀剑,乃是本人后来所炼,因限于材料,只能勉强算得上是灵器。当初,本人可是横行天下的人物,也许有人觉得本人这身装束比较威风,便仿制本人这般装束也说不定。”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南宫重楼不由怒形于色,但旋即又平复下来,似欲反驳宇文阡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宇文阡陌自然已发现南宫重楼的神情变化,不由淡淡地道:“你别不服气,本人生活的那个年代,只有凡间与仙界之分,还没有出现修真界,否则,本人又怎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杜奇相信宇文阡陌不会谎言骗人,为免增加南宫重楼等三人的误会,杜奇唯有岔开话题道:“在下一直觉得镂空月牙镖的品阶不及背裢,应属不同品阶,你为何说它们皆是顶级灵器呢?” 宇文阡陌笑道:“杜兄有此感觉,并不算错,只因当初那场大战十分激烈,本人虽用飞镖毙敌无数,但飞镖也受创严重,直到此时还未恢复,才显示出只有中级灵器的模样,其实,飞镖的品阶并不比背裢差,等它们完全恢复时,杜兄自会清楚。” 为了彻底转移南宫重楼的注意力,杜奇故意问出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难道同一品阶,也有高下之分?” 宇文阡陌十分配合地道:“那是当然!比如同是顶级灵器,也有上中下之分,而这九枚飞镖和背裢皆是顶级灵器中的极品,无限接近于仙器,若杜兄修为足够,还有可能将飞镖和背裢培育成为仙器,至于品阶,也许会受到限制。” 杜奇闻言不由大喜,如果真能将九枚镂空月牙镖和背裢培育成为仙器,那他的战力和防御力不知要提升多少倍,要知顶级灵器与仙器虽然只有一线之隔,但其威力却要以倍计来分,如果再将十二名家之物合炼成神兵,到时超越大阶挑战也不无可能,现在,他最担心的便是宇文阡陌向他讨要镂空月牙镖和背裢。 一千 还是少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一向不愿受人恩惠占人便宜,当日宇文阡陌可能是迫于超然的压力,才将这些东西送给自己,并非出自宇文阡陌的本意,他现在担心和不舍,只是目前没有满意的防御法宝和趁手的兵器,并不是要强占宇文阡陌的东西,更何况无论怎样说,宇文阡陌都算对他有恩。 目前,宇文阡陌还无能使用镂空月牙镖,背裢对宇文阡陌的帮助也不大,再加上现在不是纠结此事之时,杜奇毅然收回心神,感激地道:“多谢指点,在下又长了不少见识。” 宇文阡陌隐晦地笑道:“这只是一些基本常识,算不得什么!” 杜奇微微笑了笑,转回正题道:“南宫前辈,事实就是如此,不知前辈是继续担任正气帮的护教法王还是前去寻找家主呢?” 南宫重楼怔了怔才道:“少主这是要赶我们走么?” 杜奇正色道:“正气帮能得南宫前辈护教,是正气帮的荣幸,在下求之不得,又怎会赶前辈走呢?只是担心耽搁前辈寻找家主之事,在下才不敢强留。” 说着,杜奇从幻天镯中取出两枚玉简,一堆炼丹制器的原材料,接着说道:“南宫前辈,这两枚玉简中分别载有一些修练及炼丹制器之法,还有这些材料,希望能对前辈增进修为和日后发展有所助益。” 望着面前两枚玉简和堆积如山的炼丹制器所需的各种原材料,南宫重楼沉默了片刻,才断然地道:“家主已失踪多年,找到的希望十分渺茫,而百艺门也早已除名,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愿意提起,如果少主不弃,少主还是我们的少主,少主是否出任百艺门的掌门,全凭少主决断。” 杜奇现在虽有雄道然、雄鸣放和武开等人,宇文阡陌也许很快便会成长起来,以后若要在修真界闯出一番名堂,只靠这几人远远不够,而南宫重楼等三人不但修为比他身边的人高,而且又熟悉修真界的情况,正是他极需的人才,只是虑及如果仍以南宫重楼的少主自居,若不振兴百艺门,南宫重楼等三人必会留下遗憾,这将影响他们三人以后的修练,而百艺门并不只有南宫重楼,还有南宫重楼两个师兄和一个师弟,最主要的是他们师兄弟四人并不齐心,其中更是有野心人物存在,这无疑使光复百艺门增加了无穷变数和难度,说不定只是面对这些内部矛盾便会花去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精力,杜奇最讨厌的便是内部争斗,因而他只得忍痛割爱,婉拒道:“此事本属误会,前辈何须执着?” 南宫重楼似有些失落地道:“少主是嫌弃我等资质太差担心受我等的拖累么?”南宫重楼得知真相后,仍然坚持认杜奇为少主,并不是看重杜奇毫不犹豫地赠予功法和材料之举,而是看在杜奇与范文聪等四人有交情的份上,在南宫重楼的心目中,范文聪等四人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只看范文聪等四人对杜奇的态度,南宫重楼便明白,只要与杜奇在一起,便与范文聪等四人扯上了关系,不说得到范文聪等四人的照顾,只是这关系便可让他们受用不尽。 杜奇并不知道南宫重楼的心思,闻言只得说道:“前辈言重了。” 南宫重楼道:“既然如此,请少主不要再推辞,收留我等可好?” 见南宫重楼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杜奇实不便再拒,只得说道:“既然前辈不弃,那在下就托大了,杜奇在此承诺,在下即使不做百艺门的掌门,也会创立一个新的势力,此事还要请三位鼎力相助。” 南宫重楼大喜道:“少主但有所命,我等赴汤蹈火绝不敢辞!” 杜奇向南宫重楼言明真相,本以为南宫重楼等三人将离开自己立即他往,谁知南宫重楼竟然背弃百艺门也要投靠他,杜奇不由大喜过望。 既然决定要去修真界发展,必须要先做好准备,于是,杜奇思索着道:“南宫长老,请你和两位护法将玉简和这些材料收好,立即返回修真界筹集资源,不过,长老最好是先提升修为再进行此事。” 见杜奇仍然对自己委以重任,并且还关心自己的修为问题,南宫重楼也是喜出望外,豪爽地道:“多谢少主关心,属定不负少主厚望,利群可与属下同去,飞燕便留在少主身边使唤吧,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先前他们就曾有过这样的计议,南宫飞燕回修真界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跟在自己身边,还可顺便向宇文阡陌学习一些阵法禁制之术,因此,杜奇自然不会反对南宫重楼的提议。 杜奇趁机向南宫重楼打听了一些修真界的相关事宜,又商讨了一些筹集资源的细节问题,杜奇再对南宫重楼和南宫利群叮嘱一番,才撤去隔音禁制走出静室,准备去处理欢乐谷的一些事务。 杜奇刚刚跨出静室,一个欢乐谷的白衣弟子便抢步上前施礼道:“属下梅蜞,参见谷主!” 杜奇和蔼地道:“不必多礼,何事来见?” 梅蜞恭敬地道:“启禀谷主,谷外有十个老头和老太太求见谷主,不知谷主是否召见,何时召见?请谷主示下。” 杜奇见这梅蜞的模样,必是在门外等候了不短的时间,他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头老太太求见,但让一些老人长时等待,杜奇也略感过意不去,本欲立即让他们来见,微一转念便改口问道:“可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从何而来,现在何处,是指明非要见我不可么?” 似是被杜奇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梅蜞怔了怔才恭敬地应道:“回禀谷主,他们不肯道明来历,现在北墙外候见,倒未指明非要见谷主不可。” 杜奇道:“既然他们并未指明要见我,让李副谷主令人接待吧。” 梅蜞道:“他们虽未指明要见谷主,却嚷着要见杜真人,遍思谷内,只有谷主姓杜,梅向东梅总才令属下来向谷主请示。” 一千零一 与你同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真人?”杜奇闻言不由一愣,来者直言求见杜真人,必定是一方大能,他们到此不是误会便是另有隐情,为了弄清其情,杜奇决定见见来人,于是道:“有请!” 梅蜞恭应一声,转身去迎来人,幸好这静室傍边有一间小厅,能够容纳二十余人,否则,梅蜞还不知杜奇要在何处接见来人。 大能?这世间何时出了这么多大能?望着梅蜞渐渐远去的背影,杜奇不由陷入了沉思,忽然心中一动,仍令南宫重楼和南宫利群立即起程去修真界图谋发展,却对南宫飞燕详细地交待了一番,才令她去找雄道然和雄鸣放做好准备,若有需要便如此这般。 与杜奇在小厅内静坐等候接见来人时,宇文阡陌不由笑道:“不就是见见几个老头老太太,杜兄用得着如此麻烦么?” 杜奇答非所问地道:“呃,宇文先生,我如此称呼你可好?” 宇文阡陌笑道:“我都称呼你为杜兄了,你叫我先生好么?” 杜奇轻笑道:“别人不知道先生的底细,难道我还不知道么?与先生这样的老怪物称兄道弟,我总觉得怪怪的,而且还对先生不敬不是吗?” 宇文阡陌笑道:“称呼只是一个代号,我对此一向都不太计较,只要杜兄高兴,随便杜兄怎么称呼都好!杜兄还没有释我之疑呢。” 杜奇道:“先生刚才也听到了,来人直言求见杜真人却又不道姓名,显然来人要找的并不一定是我,无论如何,来者绝非普通人,必是一方大能。” 宇文阡陌毫不为意地道:“管他大能不大能,见到他们要如何便如何,杜兄难道还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或是纠缠不休罗哩罗嗦?” 杜奇笑道:“先生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能够入道的大能何其稀少,而今一来就是十人,显然事非寻常,应当是受范文聪等四人的指引。” 宇文阡陌皱眉道:“这不是更应放心么,杜兄为何反而如此凝重呢?” 杜奇郑重地道:“根据林武明临去之际的提醒,这些人若是受范文聪等四人的指引,必是聚集在天柱堡的那些高人,若不收他们则辜负了范文聪等四人之情,若要收留他们则必须有所计较才能消除可能存在隐患,毕竟这个世上的入道者个个眼高于顶,而且人老成精,又来自于敌对势力,至少在此之前欲存心对付我,目前迫于压力或是有求于我不得不归顺,可日后难免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甚至出现二心也不无可能。” 宇文阡陌皱眉点头道:“虽然我仍然认为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无论何事小心一些,有备无患总是好事!杜兄的心思缜密深谋远虑,令人佩服!” 杜奇笑道:“为了今后能够顺利发展,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先生有无兴趣与我共同发展呢?” 宇文阡陌怪笑道:“杜兄,你这话是几个意思?我都已经表明了要跟着你混,用得着还要多此一举来招降我么?” 杜奇郑重地道:“先生之情,杜奇铭记在心,实不敢让你跟随,只想与你同行!”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暗暗感叹了一番,笑道:“不管跟随也好,同行也罢,我与杜兄都难以分开,杜兄之事,便是我宇文阡陌之事,所以,杜兄尽管放心,让我们一同来会会这些个所谓的大能吧。” 原来就在这说话之间,梅蜞已领着那些求见者来到,高声禀报道:“启禀谷主,客人已到,是否赐见,请谷主示下?” 杜奇故意等了一会才扬声道:“叫他们进来吧!” “是,谷主!”梅蜞恭声回应了杜奇的话之后,才转向那些求见者道:“各位请进,敝谷主就在屋内。”说着,梅蜞还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那些求见者正是白头翁、吴凌波等十人,他们按照范文聪等四人的指引来欢乐谷求见杜真人,他们在外等了好半天,欢乐谷才让一个普通弟子前来领路,而今他们都到了欢乐谷谷主的门外,这欢乐谷的谷主居然不但未出迎,而且连一个请字都没有,对此,他们深感不满! 白头翁等人暗自思忖:他们是何等人物何等身份,即使是他们之间相互往来,也是亲自迎出门外,那些名满江湖的帮会门派之主也只能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侍候,这欢乐谷谷主如此做作,简直是未将他们放在眼中!更何况他们只闻其声便知道这欢乐谷的谷主十分年轻,显然并非他们欲见的杜真人。 白头翁等人见梅蜞的模样显然是不会将他们引进屋去,也许无人将欢乐谷谷主介绍给他们,难道还要他们亲自去询问不成?不过,为了他们自己的前程,他们只好暂且隐忍,只要进了欢乐谷,迟早总能见到杜真人,待办妥他们所求之事,再来给这些不识好歹之人一点颜色看看也不迟! 经过这一番思想斗争,白头翁等人正欲迈步而进,突然身旁一道空灵清越的声音响起道:“各位请随我来!” 白头翁等人闻声不由一惊,此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身旁的,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愣怔间见那女子已当先走了进去,白头翁等人急忙收拾起心神,跟在那女子身后走进屋去。 这女子不是别人,乃是南宫飞燕,她现在并未隐藏修为,因而显得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而且貌美如花,体态妖娆,音色甜醉,使白头翁等老怪物都不由为之失神。 刚踏入屋中,白头翁等人便已在打量屋内的情况,看到果然只有两个年轻人,而且是两个武功并不高的年轻人高居首位,他们不由互视一笑,本就有些高傲的神情更加张扬。 南宫飞燕莲步轻移,轻轻地飘到杜奇近前,盈盈施礼道:“少主,客人已经请到!”语毕,南宫飞燕才轻盈地半转过身子对白头翁等人道:“各位,这便是奴家的少主,欢乐谷谷主杜奇,大家快来见过!” 一千零二 智斗老怪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以他们的身份,面对如蝼蚁般的两个年轻人,白头翁等人根本不屑细看,当听到南宫飞燕的介绍时,他们皆不由惊疑不定,更有人惊呼出声:“杜奇,你、你就是杜奇?怎么是你?”显然,白头翁等人之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见白头翁等人虽然身带重伤气息萎靡,但神情倨傲张狂似任何人都无能进入他们的眼里,宇文阡陌不由暗暗向杜奇竖起了大拇指。 神、气内敛显得犹如常人,几已成了杜奇的习惯,此次杜奇故意显得稍微有点内功底子,却还不及现在的宇文阡陌,其目的便是让白头翁等人轻视他,为彻底收服白头翁开个好头。 看着白头翁等人的神情,听到他们的惊呼,杜奇满意地笑道:“不错,在下正是杜奇,不知各位有何见教?” 白头翁等人虽然惊疑不定,但仍然保持着高傲的神情,相互望了一眼,白头翁冷哼了一声,颐指气使地道:“老朽不管你拦住我等有何目的,赶快带我等去见杜真人!” 杜奇轻笑道:“在下这欢乐谷内,只有在下一人姓杜,不过在下并非什么真人,所以,在下无法满足你的愿望!” 白头翁等人闻言又互望了一眼,完颜洪生质疑道:“那你将我们弄来欢乐谷干什么?难道你想欺我等有伤要对付我们?”说至此处,完颜洪生轻蔑地道:“不过,以我看你还是省省吧,别看我们身上有伤,要铲平你欢乐谷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带我们去见杜真人,否则,哼哼!” 完颜洪生的话音刚落,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怒吼:“放肆!老朽倒要看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的东西竟敢口出狂言?”随着话声,雄道然已现身屋内。 南宫飞燕掩嘴一笑,指了指完颜洪生,娇笑道:“当然是那大块头咯。” 闻言,雄道然似是突然发现南宫飞燕也在场一般,连忙拱手陪笑道:“原来前辈在此,哪容晚辈多嘴,真是该死!” 南宫飞燕仍是娇笑道:“我早就说过,如今我们共事一主,理应平等相处,如果你再称呼我为前辈,我可不高兴了哦。” 雄道然忙道:“是,晚、在下一定谨记南宫姑娘的教诲。” 杜奇对南宫飞燕和雄道然摆了摆了,轻笑道:“人家远来是客,道然不得无礼,你们如此言语,没的让人耻笑,注意下不为例,道然前来有何要事?” 南宫飞燕忙恭声应道:“是,少主!” 雄道然却道:“禀公子,那两人已经醒转,急着向公子当面道谢,并说有要事请教,小人才急着来向公子请示。” 杜奇想了想才道:“让他们过来吧!”语毕,杜奇对白头翁等人道:“各位,是你们主动来我欢乐谷,并非在下邀请,现在话已说明,在下还有事情待理,不便奉陪,如果各位想要灭我欢乐谷,请回去养好伤再说吧,各位请!” 对雄道然,白头翁等人自是比较熟悉,也比较了解,不知是惊于雄道然的突然出现,或是顾忌现在身上有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修为同样已达到元婴大圆满之境的完颜洪生竟然对雄道然的怒骂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白头翁等人先前虽惊于南宫飞燕的突然出现,却醉于其貌美和声甜,根本未注意查察南宫飞燕的修为,此时见修为高绝、眼高于顶的雄道然竟然称呼南宫飞燕为前辈,而且态度恭敬不似作伪,不用想他们也知道南宫飞燕的修为必定比雄道然高出不少,有这样的高人在,他们凭什么来灭欢乐谷? 更让他们惊异的是,雄道然竟已奉杜奇为主,怪不得雄道然与雄鸡教未如约到天柱峰相聚,他们不明白的是,雄道然为何会奉杜奇为主?白头翁似是根本未介意杜奇的逐客之令,疑惑地道:“雄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雄道然望了望杜奇,见杜奇似是没有阻止的意思,他才说道:“在下跟随杜公子,是杜公子能提供在下突破修为所需的功法和资源,并且还有以后的发展空间,更主要的是杜公子修为精深本事高强,在下有所不及。” 白头翁恍然道:“怪不得雄兄的气色与前几日相较大不相同,看来雄兄成仙在即啊,恭喜恭喜!什么?”只是白头翁的话语有些酸气,少有恭喜之意,许是最后时刻才突然听明白雄道然之语,白头翁才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似是不想再理会白头翁等人,雄道然转身便向屋外走去,冷哼了一声才边走边淡淡地道:“成仙?老朽现在才刚刚入门,要想成仙还早着呢!” 随着雄道然的声音消逝在门外,白头翁等人不由面面相觑,雄道然这句话无疑颠覆了他们固有的认知:此次突然破之后便可成仙! 白头翁等人十分肯定,雄道然绝不会在此事上危言耸听,既然认知有差,就必须想办法纠正并解决它,思来想去,他们认为还是要见到杜真人才有办法! 可是,杜奇似乎是不想让他们见到杜真人,如果得不到杜奇这个欢乐谷谷主的允许,其他人也不敢带他们去见杜真人;用强,不说南宫飞燕在旁,只是杜奇本身的修为放在那,凭他们现在的状况根本难以如愿,但他们又必须见到杜真人,否则,不但修为难进,而且难释心中之疑,因而,白头翁只得低下高傲的头颅,和颜道:“我等之事,可否请杜谷主帮帮忙呢?” 杜奇想也不想便冷笑道:“你们一个个地野心勃勃,欲危害天下苍生在前,劫持贵叔欲对付我在后,现在又到我欢乐谷口出狂言,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白头翁等人闻言不由心中一沉,看来这杜奇果然不愿让他们见到杜真人,想他们何时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若在以往,遇到杜奇这样不给情面的话,他们早已武力相向,可此刻,他们却不敢妄动。 一千零三 惊奇连连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白头翁等人按捺不动,并不是他们转了性子,而是现在仍然抱着希望有求于杜奇,更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有伤在身,若是动武在南宫飞燕和杜奇面前绝难讨得了好去,但他们心中却感到极为愤怒和憋曲,不知不觉中竟产生了一丝疑虑,难道那几个大神的指引有所差异? 正在白头翁等人狐疑不定之际,杜奇又淡淡地道:“无论如何,你们远道而来,便是我欢乐谷的客人,我们相见也是有缘,念你们年老体衰伤势不易复原,在下理应帮帮你们,也罢,在下便送你们一人一颗疗伤丹药吧。”说着,杜奇从幻天镯中取出十粒还魂丹,令南宫飞燕分发给白头翁等人。 白头翁等人听到杜奇愿帮他们,皆以为杜奇要带他们去见杜真人,哪知杜奇只是赠送疗伤药丸,他们不由大失所望,一个个拿着丹药不知所措。 杜奇知道白头翁等人对他此举必有所疑,而此时又非服用丹药之机,故对白头翁等人未立即服用丹药并无异议,而宇文阡陌却似对此极为不满,没好气地道:“杜兄,你看看,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好心好意帮助他们,他们却疑心你没安好心,根本不愿服用这么宝贵的疗伤圣丹,说不定等会趁人不注意就将你好心好意白送给他们的圣丹丢弃了呢。” 白头翁等人闻言甚觉尴尬,杜奇却轻笑道:“先生不要在意,在下送他们丹药,只是尽尽在下的心意,至于他们是否服用,全凭他们的本意,不过,听到你如此言语,别说是他们,即使是我也要起疑。” 宇文阡陌不以为意地嗤笑道:“真是好人难做!若是真要对付他们,用得着如此费事、浪费这么宝贵的丹药么?直接一刀一个砍了便是!” 在白头翁等人看来,杜奇和宇文阡陌只是两个武功低微的普通武林人物,这与江湖传言的杜奇大不相符,倒是与雄道然所说有些相似,难道他们受伤之后连眼力也下降了,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再加上有南宫飞燕在旁,他们虽不忿宇文阡陌之言,却深以为然。 好在此时从外面走进四个人来,冲淡了白头翁等人的尴尬与难受,前面的两人是雄道然和雄鸣放,白头翁等人见之并不觉得异样,但看到后面进来的两个人时,白头翁等人却是大为讶异。 进入房中,雄道然和雄鸣放双双向杜奇施礼之后,雄道然才恭敬地道:“公子,他们两人已到。”随后,雄道然退往一旁,转过身子对跟在他们身后那两人道:“两位,这位便是杜奇杜公子。”语毕,雄道然与雄鸣放才退到杜奇身侧。 似早已商议妥当一般,雄道然和雄鸣放刚刚退开,那两人便同时跪伏在杜奇面前,异口同声地道:“小人齐飞跃(魏晓年)拜见主人,万望主人大发善心,莫嫌弃小人年老体衰,收留小人!” 听到齐飞跃和魏晓年的话,白头翁等人不由更感讶异大感惊奇,就连杜奇也不由一怔,他原计划是当着白头翁等人的面,与南宫飞燕、雄道然和雄鸣放恩威并施,再加上宇文阡陌从旁协助,说服齐飞跃和魏晓年甘心为仆认他为主,为白头翁等人做一个表率,哪知齐飞跃和魏晓年竟然一来便直接认主求收留,这令杜奇差点措手不及。 对齐飞跃和魏晓年此举,杜奇自是喜出望外,仅略微一怔便说道:“两位不必如此,快快请起,两位若有何难事,尽管明言,在下必定尽力相助!” 这齐飞跃和魏晓年正是被杜奇救回的两个老人,也正是面对处罚时表现得比较坦然似不惧生死那两人,范文聪等四人饶过他们,并不是他们表现得比较硬气,而是在面对处罚时心有所悔,愿以生命赎罪,范文聪等四人才网开一面将他们两人交给杜奇管教。 齐飞跃和魏晓年虽不知范文聪等四人这番用意,却已牢记天下只有一人能庇护他们,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之语,他们虽然不怕死,但并非不惜命,然而他们却不知到底是谁才能庇护他们? 他们从雄鸣放那里得知了获救的经过,念及若不是杜奇出手相救,他们肯定难以保住性命,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找能庇护他们之人,又虑及那些大神既然将他们送到杜奇面前,便必定有其用意,再加上他们现在虽能行动,但毕竟身上的伤不轻,无法远行寻人,因而只好认准杜奇,所以甫一见面便求杜奇收留。 他们此举,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若杜奇不是他们欲寻之人,大不了将命还给杜奇,不再欠杜奇的救命之恩,若杜奇是他们所寻之人,那自是皆大欢喜,现在见杜奇似有拒绝之意,他们不由大急,忙道:“主人若不收留,小人便长跪不起!” 宇文阡陌冷叱道:“你们这是想要挟杜兄么?你们可知,跟随杜兄之人无不有一技之长,对杜兄有很大的帮助,你们凭什么要求杜兄收留?” 齐飞跃和魏晓年闻言不由一怔,他们所恃只是自己的一身武功修为,可这个在杜奇这里根本拿不出手,但他们并不死心地道:“小人愿将毕生的收藏和积蓄贡献给主人!” 宇文阡陌扫了一眼白头翁等人,才冷笑道:“不是我贬低你们,就你们那点东西,要换取一颗给你们疗伤所用丹药也许还不够,区区之物,杜兄何至于放在眼中,更重要的是,杜兄一旦收留了你们,便要负责你们日后所需,这笔开支,可不是你们现在能够想象得到的。” 不只是齐飞跃和魏晓年,就连白头翁等人闻言皆既不相信,更不服气,但他们却不敢争辩,特别是白头翁等人,今天的所见所闻可是让他们惊喜连连:惊的是,就在眼前的杜奇具有能让他们修为精进甚至突破的功法和资源,奇的是,他们这样的人甘愿给杜奇当仆人他身边的人也似看不上眼。 一千零四 齐魏如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白头翁等人深知齐飞跃和魏晓年的底细,他们皆是各自家族的老祖,拥有诸多后辈门人弟子,一直高高在上无人敢逆他们之意,可现在他们却低声下气甘愿侍奉杜奇,这令白头翁等人感到简直不可思议,他们不敢抗争宇文阡陌之语,赵天岳却忍不住婉言提醒齐飞跃和魏晓年道:“齐兄、魏兄,你们真要执意如此么?可考虑过你们家人的感受,又将我们的联盟置于何地?” 齐飞跃和魏晓年刚一进门便已瞧见白头翁等人,以为白头翁等人受大神的指引早一步到此已归顺杜奇,因而并无异样表情,反而投靠杜奇之意更为坚定,闻听赵天岳之言才知误会了白头翁等人,但这并未改变他们投靠杜奇的决定,齐飞跃抬眼望了望杜奇等人才淡然地道:“你们先受大神的指引,怎可责怪我们?现在大家的联盟已经瓦解,我们已无家可归,此事在下与魏兄商议已定,决意奉杜公子为主人!” 白头翁等人闻言不由暗惊,赵天岳又忍不住问道:“齐兄前半段话是何意思,可否讲解详细?” 齐飞跃沉默了片刻才道:“当日你们所受只是轻微惩罚,便已丢掉大半条性命,我等可是五雷轰顶,仅只第一轮的余劲,便将周围的房舍山林毁为灰烬,除了在下与魏兄,存留之人尽皆丧命,而事先被卷入空中之人不知能否幸存,试想,我们的联盟还有存在的意义,还有家可归吗?若非几位大神有意留情,又蒙主人出手相救,在下与魏兄又岂能暂保性命?无论是报答救命之恩,还是受大神的指引,在下与齐兄都甘愿奉杜公子为主人!” 白头翁等人闻言皆不由大惊失色,看来那四个大神乃是有意先支开他们再施重惩,指引他们到此寻找杜真人,也并非只是求杜真人帮助他们提升修为那么简单,而是另有用意! 根本不管白头翁等人有何想法,魏晓年也微微扬了扬头,坚定地道:“主人,小人诚心归顺,决无二心,虽无大用,尚能照顾主人起居,万望主人垂怜收留我们。” 南宫飞燕闻言立即劝道:“少主,您现在身边虽有武开为总管,却只有雄道然和雄鸣放两个长随,何不看在他们诚心和忠心可嘉的份上,收下他们,为武开他们减轻一些负担呢?” 听到南宫飞燕的话,白头翁等人更是惊讶,江湖传信,武开和杜奇分别为通天门的大使者和二使者、世外山庄的大庄主和二庄主,他们头上至少还有一个通天门掌门,哪知武开竟然是杜奇的仆从,难道杜奇就不担心神秘莫测的通天门掌门找他算账?或者说杜奇本来就是通天门的掌门,可是通天门建立的时间也许比杜奇父亲的年岁都长,难道通天门的掌门也已归顺杜奇,或者说武开本来就是通天门的掌门,无论是那种情形,皆反映出这杜奇绝不简单! 此刻,白头翁等人不由互望了一眼,似是皆从其他人眼中看到了疑惑震惊之色,莫非这杜奇就是杜真人?先前,他们中虽然也有人有此疑虑,只是瞬间便被自己否定,现在,他们却无法否定,反而越想越觉得杜奇便是杜真人。 既然杜奇便是杜真人,以他们刚才的表现,又怎好再开口求杜奇帮助,即使不顾脸面相求,杜奇又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帮助他们? 杜奇并不知道白头翁等人听到南宫飞燕的话后有如此想法,只是淡淡地望着齐飞跃和魏晓年,沉吟道:“两位请起,我答应你们便是!” 齐飞跃和魏晓年闻言大喜道:“谢主人,谢谢主人!”语毕,他们两人恭恭敬敬地向杜奇磕了三个响头才爬起身来,喜孜孜地站在雄道然和雄鸣放身后,望着白头翁等人的眼神中居然有一丝傲然之色。 杜奇摆手道:“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你们也与雄道然他们一样,称呼我为公子吧。” 齐飞跃和魏晓年忙恭敬地道:“是,公子!” 望了望杜奇,又望了望齐飞跃和魏晓年,理也不理身旁之人,白头翁忽然跨出两步来到屋中,独自跪拜在杜奇面前,诚恳地道:“小人白头翁,甘愿奉杜公子为主人,尽心竭力侍候主人,还望主人收留。” 房中众人似不虞白头翁有此举动,皆不由一呆,就连早就期盼这一幕出现的杜奇也感到有些意外,与白头翁同来之人则更不用说了。 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白头翁急忙从身上一个有些破烂的小口袋中一口气取出十余种枯枝烂根奇石古玉等物摆在地上,同时说道:“为表诚心,小人愿将这些宝物献给主人,还望主人莫嫌菲薄。” 杜奇见白头翁取出的居然是一些难得一见的药材和矿物原料,虽然白头翁珍之为宝,但杜奇却看不上眼,宇文阡陌也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淡笑道:“这种东西也算是宝物?把那块灰色的石头拿过来,其余的都收起来吧,以后练手也许还用得着。” 白头翁闻言不由心中一冷,他视为珍宝的东西别人居然看不上眼,要知这些东西乃是他这一生出入无数险地和古迹,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弄到手,更有几样是从别人手中抢来,不知染上多少人的鲜血,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但此时他却不敢争辩,只得依宇文阡陌之言收起那些东西,将他认为最差的那块灰色石头送到宇文阡陌面前。 宇文阡陌接过仅拳头大小的灰色石头,轻笑道:“别一副舍不得的模样,这空灵石你拿着也没用,到时赏你一枚储物戒作为回报便是,站那边去吧!” 白头翁闻言大喜,倒不是将要得到一枚储物戒,而是宇文阡陌让他站到魏晓年身旁,显然,他现在的身份已与魏晓年相同,当下忙道:“谢谢,谢谢主人收留,白头翁定将全心全意侍候主人,若有二心,必遭五雷轰顶!” 一千零五 皆大欢喜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样的誓言,若在以前,白头翁等人定将嗤之以鼻,丝毫不会放在心上,但经过昨日之事,这等誓言,已重于一切,他们已不敢乱言,言则无悔无怨。 杜奇满意地笑道:“白头翁不必发此重誓,既然宇文先生已代我同意收留你,我怎会不相信你的诚意?以后克守本份用心办事便是!” 白头翁忙恭声应道:“是,主人!” 赵天岳等九人见白头翁竟然抛下他们独自投靠杜奇,而且比齐飞跃和魏晓年都顺利,虑及此来的目的,他们皆不由心中发急,互望了一眼,忽然争先恐后地跪拜在杜奇面前,学着白头翁的模样,诚恳地道:“小人谭正雄(古飞尘、完颜洪生、乌古泰、赵天岳、燕无极、楚慕天、韩月芝、吴凌波)拜见杜公子,小人甘愿奉杜公子为主人,誓必尽心竭力侍候主人,还望主人收留。” 望着跪伏在面前高矮胖瘦不等、身着不同颜色服饰的七个老头和两个老太太,杜奇满意地笑了,若是白头翁等十人刚一来便归顺,多半是为了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日后难免会出现意料不到的情况,现在经过这一番折腾,应当足够给他们以警示和震慑,虽然还不能让他们完全心甘情愿,至少让他们明白了此次投诚的不易,不敢轻易产生背叛之意,但杜奇仍然迟疑了一下,才郑重地道:“各位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现在却又如此做作,这是闹的哪一出?是否得知本人有你们所需的东西,才假意委屈自己让我帮助你们呢?” 赵天岳忙顿首道:“先前是小人不知深浅,才敢在主人面前放肆妄言,现在小人诚心归顺主人,并无丝毫虚假,以后必定全心全意侍候主人,若有二心,必遭五雷轰顶之刑!” 谭正雄等其余八人也急忙纷纷附和道:“小人诚心归顺主人,若有二心,必遭五雷轰顶之刑!”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杜奇终于如愿以偿,心中自是喜悦异常,但他却假意思虑良久,才似显得有些无奈地道:“你们如此诚心,我若不应允,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你们起来吧,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但望你们能永远与我一条心!” 杜奇思虑这段时间并不长,但在谭正雄等人的感觉中却十分漫长,在痛苦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令他们满意的回应,谭正雄等人也是喜不自禁,忙恭声应道:“是,主人!” 杜奇又摆了摆手,轻笑道:“你们还是叫我公子吧,这样顺耳一点。” 对杜奇在这称呼上的计较,白头翁等十二人不但毫无不满之意,反而感激在怀,毕竟‘公子’之称,任何人皆可呼之;而‘主人’,则是奴仆或下人的专称,无论怎么说他们也曾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以主人称呼杜奇,在公众场合难免有些难为情,更会感到尴尬,于是,白头翁等人连忙感激地道:“是,公子!” 望了望新收的十二个修为皆是元婴境界的仆役,杜奇强抑制住心中的兴奋之意,吩咐道:“你们先随雄道然和雄鸣放去找好自己的住处,先将伤养好,再由南宫飞燕指导你们修练稳固境界,等我和宇文先生闭关出来之后再帮助你们提升修为,这段时间,欢乐谷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但不要在欢乐谷内乱逛,你们的一切行动皆受南宫飞燕的节制,不得有违!” 南宫飞燕、雄道然和白头翁等人忙恭声遵命! 杜奇挥手道:“好,你们先下去,若有需要,我再找你们。”语毕,杜奇与宇文阡陌率先走出小厅,却见数名欢乐谷的人守候在门外,其中三个年约五六十的老者看到杜奇,焦灼的神情略略一松,急步上前向杜奇施礼道:“属下梅金(梅银、梅铜)参见谷主。” 杜奇依稀记得,这梅金、梅铜和梅银三个老者皆是他前次破例从监室内释放之人,后面那五人似是他们的亲人弟子,杜奇料想他们来此求见必有重要之事,于是令南宫飞燕等人先行离去,然后才问道:“三位找我有何事?” 三人略微推萎了一下,梅金又向杜奇施了一礼,才壮着胆子小心地道:“谷主赦免之恩,属下铭记在心,如此厚恩,属下万死也难报答!” 杜奇轻笑道:“有事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梅金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以此又壮了壮胆子才道:“是,谷主!请谷主恕罪,属下等人年少时与梅蛮还算谈得来,现在属下等人在谷内并无任何职司,只是几个毫无份量的小人物,谷主可否放我们出谷与梅蛮同住?” 杜奇闻言不由一阵思虑,时常有人偷离欢乐谷这种现象屡禁不止,杜奇虽有猜想,却不知到底是何原因?因今更有人明目张胆来向自己请示此事,若贸然同意,跟风者将不知凡几?若不同意,难保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偷偷离去! 许是见杜奇久久不语,梅金等人不由大感惶急,梅金惶恐之余似有些失落地道:“请谷主恕罪,属下有此想法,并不是要背叛欢乐谷,只是想换一个环境居住,还请谷主成全!若谷主不同意,属下也绝不敢有任何怨言,定在谷中安度余年。” 杜奇思念电转,不断权衡利弊,终于得出决断,轻松地笑道:“好,明天你们到负责此事的人员那里去登记一下,便可与梅蛮同去。” 梅金等人闻言大喜,感激地道:“感谢谷主成全,属下永远忠于欢乐谷!” 杜奇吩咐道:“你们让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应该说感谢的是我,你们先下去等我的好消息吧!” 语毕,杜奇与宇文阡陌从梅金等人让开的通道中走过,径向欢乐谷处理重大事情的神龙亭而去,同时将暗蕴真元的声音送出:“我是杜奇,请欢乐谷的九护法、十长老、总教头、两位元老、李谷主及东西二谷的谷主、南北两庄的庄主,还有寒梅先生马上到神龙亭,我有重大的事情宣布!” 一千零六 出谷自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的声音猛然响起,似一方掷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顿时激起狂猛的涟漪,欢乐谷的每一个角落都无可避免地受到冲击,人人闻之皆惊疑不已,相互之间情不自禁地议论纷纷胡乱猜忌,先前出征无端而止,已让众人诸多疑虑,现在谷主破例亲自喊话传达召集之语,可见事态之紧急,难道又有难以抵御的来犯之敌?众人不由更感惶急,被杜奇点名者急忙不顾一切地向神龙亭奔去。 杜奇只是想尽快处理好欢乐谷的事宜,然后帮助宇文阡陌恢复功力,嫌令人传达命令难免延时,才一时性起亲自喊话将众人召集,他根本未想到这无意之举,竟令欢乐谷内上下人等胡乱猜疑惶恐不已。 杜奇与宇文阡陌来到神龙亭,众白衣守卫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从内迎出白衣美貌女子一十三人,正是李紫云与她的十二侍卫正月等人,见到杜奇,李紫云盈盈施礼,娇声笑道:“属下李紫云参见谷主,由于时间紧急,谷主召见之人尚未到达,请谷主亭内稍候如何?” 杜奇轻笑道:“李谷主不必多礼,我的话刚刚传出,李谷主便已赶至?” 李紫云似有些汗颜地道:“谷主将谷内事务交给属下,属下不敢懈怠,平常都在神龙亭内,以便随时掌握情况。” 杜奇满意地笑道:“李谷主全心为谷,实是辛苦,我心中有数,必不会亏待李谷主,还望李谷主再接再厉管理好欢乐谷!” 李紫云忙谦逊地道:“能为谷主分忧几分,是属下的本份,只是属下比较愚钝,唯恐辜负谷主的信任与厚望,才不得不在此假作勤奋。” 说话之间,杜奇等人已进入神龙亭,杜奇端坐谷主宝座,令正月等人抬来两张大椅,分放在前侧,让宇文阡陌和李紫云就座,正月等十二女则俏立在他们身后,随时听候命令或是应付各种突发事件。 正月等人刚刚站好,十长老、九护法等人便陆续来到,纷纷与杜奇见礼向宇文阡陌将自己介绍,乱哄哄地一阵好吵,直到众人齐到。 最后到来的自然是依老卖老的两位元老梅开山与梅开河,看他们两人的模样,似是嫌杜奇打忧了他们的清修,显得有些不满,许是看在现场人多的份上给杜奇留了几分情面,才未直接出声责难。 杜奇早已将梅开山与梅开河的神情瞧在眼中,却并不与他们计较,见众人到齐,只是轻咳了一声,众声立止,准备静听杜奇宣布何等大事?而杜奇却侧转头望着李紫云,问道:“李副谷主,在你担任谷主期间,有多少人私自离谷?” 众人闻言不由一怔,皆不明白杜奇此言何意,李紫云却是心中一惊,难道杜奇欲以此找她的麻烦?但她此时却不得不据实言道:“回谷主,属下失职,其间失踪六十七人,却不知具体有多少人叛逃出谷?请谷主责罚!” 杜奇又道:“这期间,查出多少私自离谷之人呢?” 李紫云面色难看地望了望穆、韦二庄主和夏、申两谷主,颤声道:“回谷主,仅查出一人,还蒙谷主开恩饶过他的性命。” 杜奇再次问道:“大家想过没有,我们欢乐谷为何不断有人失踪,不断有人私自离谷呢,这种现象能否杜绝呢?” 众人自然无法回答杜奇这一连串的问题,杜奇也不想让他们回答,提完问之后只是微微顿了顿便接着说道:“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有人不满意我们欢乐谷的生活或是待遇,所以,要杜绝这一现象,并不是没有办法。” 听到杜奇这一番言语,众人的神情各异,就连本是满面不豫之色的梅开山与梅开河也不由神色微动略显惊异,这种现象可是欢乐谷多年以来从未断绝的陋习,梅向东忍不住问道:“公子,有何办法可以杜绝这一现象?” 杜奇轻笑道:“很简单,就是让所有人出谷自由!” 看到众人面面相觑的神情,杜奇已明其意,笑道:“大家不必担心我们欢乐谷的人会越来越少,我们可以一边放人离去,一边招手新人入谷,当然,进出都必须有相应的条件限制!” 见杜奇似是并无责罚她之意,李紫云已回过神来,娇声道:“我等愚昧,不明谷主之意,尚请谷主明言!” 杜奇成竹在胸地道:“凡愿出谷者,只要按规定报备登记,便可出谷,出谷之后可选择在南北两庄、东西二谷或是寒梅山庄定居,前提是必须得到这五处之主的同意,并接受他们的管理,以后不得再行更换居所,更不得重新入谷!出谷者也可选择到其他地方生活,但不得以欢乐谷之人自居,也不允许他们再养神龙,更不得作恶,否则,发现一个清除一个,绝不宽恕!” “每年定期在南北两庄、东西二谷和寒梅山庄挑选资质出众、或是对欢乐谷有重大贡献之人为欢乐谷的新弟子,谷内将视每处输送的人数多少和资质高低等因素给予相应的奖励,当然,南北两庄、东西二谷和寒梅山庄可以对外大量招收门人弟子,为免出现争抢弟子等矛盾,你们五处可以商量划地而收。” “新弟子和谷内众人,根据日常担任的任务和职司,以及完成任务和对谷内的贡献等情况领取固定的生活资源和奖励,武功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便可晋升为我谷的内门弟子,不再担任谷内任何职司,享有较为优越的待遇,并有高人专门指导练功,入道之后,便可进入禁地修练。” “从今天起,神龙堂划为禁地,沿围墙布有攻防一体的大阵,除了相关职司人员,任何人未得允许不得擅自进入,擅入者死!神龙堂外围一千零八十丈的环形地域将围以高墙,作为内门弟子居住修练之地,此事明日开始规划筹建,不知各位对上述诸事有何异议?”杜奇一口气说至此处,才征询大家的意见和建议。 一千零七 去九宫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这一连串的决定,众人不由懵了,惊怔了半晌,才陆续有人提出一些疑虑,杜奇一一详加解释并补充道:“凡出谷人员,以后皆不能再领取谷内任何生活物资和费用,不再享受各种福利待遇,必须自谋生路,并得承担相应的义务,但出谷时每人可领纹银一百两,作为谋生补助,这笔支出,与谷内改建的费用,全由我来支付,不动用谷内存储,南北两庄和东西二谷仍然按原来的标准供给欢乐谷,寒梅山庄与他们负担同等的义务。” “谷内招收新弟子,不受名额限制,不看武功高低和年龄大小,只看资质根骨如何,若无合适人选,宁缺勿滥!新弟子入谷后,集中培训三个月,其间,新弟子只享受基本生活保障,由专人传授功法、指导练功,培训结束后,根据其个人所长及自愿编入各岗位,待遇与谷内同职司人员相同;三庄两谷的其他人员也可申请入谷居住,一旦被选中,待遇也与原谷内同职司人员相同,但对三庄两谷没有奖励,这些人若再要求出谷也没有补助。” “谷内所有人员,包括三庄两谷之人,在不影响本职工作任务的情况下,皆可通过完成谷内发布的各种任务积蓄积分,积分可用于换取额外的金银珠宝、生活及练功资源、各类功法、武器、法宝和丹药,凡入道者必须进入禁地修练,我将视情进行指引或作其他安排。上述诸事的细节及规章,皆由李谷主会同十长老根据我的意思结合实际情况商议制定,随后遵照执行并随时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不知大家还有何疑虑?” “何为入道?”杜奇的话音刚落,梅开山便开口问道,显然,他对杜奇所言的其他事项不怎么在意,却对入道一事比较关心。 杜奇闻言不由暗叹了一声,沉思道:“所谓入道,简单地说便是修为到达一定高度,突破瓶颈后达到修行的要求!两位元老现在的修为只在丹成后期,并且卡在此境界已有不短时日,显是遇到了瓶颈,有好几个长老、护法的修为也不比你们差,要想入道还言之过早,李谷主和梅向东却是比你们强不少,已分别达到胎息初期和后期的境界,要入道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见众人闻言皆是一脸的迷茫和失落,更有人似欲发问,杜奇急忙接着说道:“大家的武功修为参差不齐,所修功法也各有差异,要想凭你们自己努力提高十分艰难,至于刚才所说的境界划分,到时你们自然清楚,现在多说无益,稍后李谷主将谷内所有的功法交给我,待我闭关研究一番,再根据大家的具体情形加以指点,力争让大家早日入道!” 众人闻言不由大喜,特别是那些武功修为高强之人更是喜不自胜,他们现在唯一的追求便是提升修为,达到长生的目的,只是他们无人指引,只能按照先人所留的只言片语以及传言,结合自己的臆想摸索前行,杜奇的话,虽然大大超出了他们感知的范围,却无人质疑,并如在暗夜中见到了前方指路的明灯。 杜奇理解众人的心情,让他们兴奋地议论了一阵,才收回他们的心神,向他们交待各项事务的细节详情,再叮嘱一番,然后与宇文阡陌带同正月、二月、冬月和腊月四女离开神龙亭,令娇娇将神龙堂,包括神龙塔内的所有神龙归结在一处集中饲养和管理,正月等四女负责带领相关人员收集各处的神龙蛋,并打扫清洁神龙堂各处房舍,以备贵叔、南宫飞燕、雄道然和白头翁等人进驻修练,在杜奇的帮助下,正月趁机挑选了一枚中意的神龙蛋,准备重新孵化自己的本命神龙。 站在神龙塔最高层,杜奇环指着周围轻笑道:“先生中意哪处房舍?” 宇文阡陌无所谓地道:“无论哪处,只要能住人便行。” 杜奇指着南边一处房舍道:“先生请看,那几幢房舍分成三个独立小院,而且紧紧相连,我住中间,先生与贵叔分居两边,如何?” 宇文阡陌笑道:“好!杜兄不是准备让我在此处恢复修为吧?” 杜奇道:“正是!此处位于欢乐谷中心地域,又已划为禁地,再稍加布置,绝对不会受到骚扰,等先生安顿好以后,我再在其间布置一个聚灵大阵,解决灵气稀薄的问题,使这禁地内外变成静心修练的佳地。” 宇文阡陌点头笑道:“如此安排和设想都不错,不过,我要尽快恢复修为,只靠你身上的东西和此处的环境还不行,必须去九宫山不可!” “去九宫山?”杜奇微一转念,便知宇文阡陌必定还有宝物留在九宫山,怪不得他当初未将那里的进出之法告诉自己,必是担心自己无意中发现他的秘密,现在他无能进出那里,只能借助自己之力。 对宇文阡陌这番顾忌,杜奇并不介意,又虑及贵叔在此不但有欢乐谷众人拱卫,还有雄道然和白头翁等人近处相护,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完全可以放心地与宇文阡陌去九宫山,于是令正月等四女暂时留在神龙堂照顾贵叔的起居生活,顺便负责神龙堂与外面的李紫云等人联络,又取出两大箱黄金和十大箱白银交给南宫飞燕保管,根据需要支付李紫云等人的开销,令白头翁等人伤好以后再迁入神龙堂,先稳固修为境界,待处理好欧阳家之事,赴过百花圣母之约回来后再帮助他们提升修为和境界。 虑及百花圣母之约,杜奇突然心中一突,不由问道:“先生,我记得你那日好象是说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回欧阳家参加什么大比是吧?” 宇文阡陌毫不在意地道:“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杜奇苦笑道:“我已答应百花圣母,八月十五日要去参加百花宫在九宫山莲花峰举行的百花争艳大会,这时间上有点冲突啊。” 一千零八 御剑飞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闻言不禁一怔,沉吟道:“这百花争艳大会的规模如何?会邀请哪些人、多少人参加呢?” 杜奇思索着道:“只看百花圣母已准备了请柬,便知应该不会只邀请我一人前去,说不定会广邀天下群雄参与,至于这百花争艳大会的规模如何、会邀请哪些人、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前去参与却不得而知。” 宇文阡陌亦思索着道:“如果欧阳家族也在邀请之列,便有可能提前或延后原定于八月十五进行的家族大比,如果欧阳家族未被邀请或是接到邀请拒绝参与,确实与杜兄的安排有些冲突,管他呢,我们提前几天回去,若是出现后述情况,便尽量将大比之日提前或延后,绝不让杜兄爽约便是。” 杜奇赞同道:“好,事不宜迟,请先生回房休息休息,我们丑时初便起程!” 宇文阡陌的心情比杜奇更为急切,当然是越快赶去九宫山越好,自然不会反对杜奇的安排,走近刚才杜奇所指的房舍,才发现此处花草扶疏,树竹成荫,与其他房舍曲径相连,相距虽不远,却不能直视而观,端的是一处环境清幽之处,三个院落略呈“冖”形,好似为他们定建的一般。 杜奇和宇文阡陌惊奇地发现,这三个院落的格局几乎一模一样,共有两重房屋,前边是一个三合院,开口处以围墙围之形成一个假四合院,两侧各有三间偏房,正对院门的正房直视有五间房屋,正堂明显宽于两侧的四间耳房,后边的房舍布局与前边相似,两侧却只各有两间偏房,与前边的正房构成一个真正的四合院,宽阔的天井与前面的院坝一样铺以石板,显得极为平坦。 唯一不同的是,中间院落的房屋开间稍宽,因而显得比两边的院落略大,三个院落里里外外皆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未来及搬进家具等物,停身在右侧院落后进空旷的正堂里,宇文阡陌满意地笑道:“懒得动了,我就在此休息吧。”说着,宇文阡陌一屁股坐在上,一边从怀中往掏东西一边对杜奇说道:“杜兄,记得出去时帮我在门口布道禁制,防止有人无意闯来打扰,到时来接我便可。” 见宇文阡陌已取出灵石,杜奇知道他欲打坐修练,便挥手在宇文阡陌身周布下一道防护禁制,顿时,一层淡淡的光幕便将宇文阡陌笼罩其中,即使有人来到近前,若不是有意大力撞击,也影响不到宇文阡陌,为防万一,杜奇又在房门口和院门处分别布下禁制,这两道禁制,一般人根本破不开,即使是雄道然等人,要破开也要费一番工夫,随后,杜奇又在院门处的禁制外布下一道预警阵,并使之与他的心神相连,一旦有人欲进入院中,必先碰到预警阵,他便能在第一时间知晓此处的情况及时前来阻止。 做好这一切,杜奇才满意地来到左边院落,此时姚富贵已在南宫飞燕的陪伴下来到,正月等四女则带着十余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搬来床、桌、椅、凳等家俱,按照杜奇的指示和姚富贵的要求快速布置完毕。 姚富贵似有些猴急地遣走南宫飞燕和正月等人,一把将杜奇拉入房内,少不得一通骂骂咧咧,杜奇知道正月等四女今晚要住在这个院落内,南宫飞燕也要就近保护贵叔,她们还要搬床铺等东西进来,于是挥手在他们身周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却似提不起兴趣与姚富贵笑闹,只是静静地听着姚富贵那并不动听的声音,看着姚富贵那有些苍老的面容,禁不住鼻内发涩,眼前迷蒙,直到姚富贵似是有些累了,才有些艰难地道:“贵叔,恭喜啊,你快要结丹了。” 姚富贵吞了一口唾液,没好气地嚷道:“少在老子面瞎咧咧,你小子才快要结丹了呢,别在老子面前装着一副寡妇似的苦瓜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主意就赶快给老子说吧,反正老子已经麻木了,不怕任何打击!”末了,姚富贵忍不住弱弱地问道:“什么是快要结丹了啊?” 杜奇见姚富贵发泄了一通后终于对这个产生了兴趣,当下不由大喜,忙将修炼的境界划分、如何突破境界及注意事项详详细细地给姚富贵讲解了一遍,并趁机将接下来的修炼功法传授给姚富贵,随后又取出几枚有助于结丹所用的丹药和五块灵石交给姚富贵,同时告之使用方法。 此时已将到丑时,杜奇只得硬着头皮不舍地道:“贵叔,小奇要和宇文先生出去一段时间,现在时辰将至,我们该起程了。” 姚富贵将丹药和灵石贴身藏好,才显得毫不在意地道:“老子就知道你小子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老子现在有这些东西折腾,一时半会也顾不了你,快滚吧,别耽误老子结丹!” 杜奇虽不舍与贵叔分离,却又不得不暂时离去,而且只能将这种情怀暗藏在心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离别的愁绪狂涌而起,化作数粒晶莹的泪滴,悄然滑落在地,而姚富贵虽然话语轻松,却也在杜奇离去之后突然萎顿独自叹息。 杜奇一路解除禁制,来到宇文阡陌身旁,宇文阡陌竟然适时地收功而起,笑道:“杜兄,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去?” 杜奇随口道:“御剑飞行,如何?” 宇文阡陌怀疑地道:“凭你现在的修为,能带我御剑飞行么?” 杜奇笑道:“能否带你御剑飞行,试试不就知道了么。”说着,杜奇不由分说地拉起宇文阡陌往外便走。 见杜奇自信满满的模样,宇文阡陌终于放下心来,只是他并不知道,杜奇这是头一次御剑飞行,否则,即使是打死他,宇文阡陌也不会让杜奇如此折腾。 两人来到院外,杜奇取出滴水剑注入真元,打入法诀,意念一动,滴水剑顿时变大十余倍,悬浮在地面上尺余处,杜奇毫不犹豫地跨步踏上剑身。 一千零九 御剑飞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的一只脚踏上剑身,只是微一用力身体尚未跟进,滴水剑便猛地下沉,毫无间隙地与地面贴紧,骤遇此情杜奇不由一怔,未免宇文阡陌看出破绽,不肯同他御剑飞行,杜奇顾不得难为情,急忙身体前移另一只脚跟着踏上剑身,并向剑柄处挪移了十余寸,似是给宇文阡陌让出更大的地方容身,同时招呼道:“先生请上吧,我们马上出发!” 不听杜奇之言,只看杜奇的表现,宇文阡陌便知道杜奇并无御剑飞行的经验,若是不能起飞,也只是杜奇的面子难看,若是飞上高空失控,那可是绝对的危险,要知他现在虽已能感触到气机,却仍是不折不扣的普通武人,而且武功还并不高深,一旦掉落,必难幸存,但见杜奇已发出邀请,宇文阡陌实不便拒绝,唯有暗叹:“也罢,老夫就陪你小子冒冒险,但愿仅只是冒冒险而已吧!” 心中如是想着,宇文阡陌的口中却说道:“杜兄,有劳了!”说着,宇文阡陌不再犹豫,毅然跨步踏上剑身,双脚微分略别前后站得四平八稳。 “站稳了!”杜奇明知宇文阡陌已经站稳,仍不忘叮嘱一声,随后再将真元通过双脚注入剑身,激活法诀以意念操控滴水剑,同时暴喝一声:“起!” 随着杜奇的喝声,滴水剑精光闪现的同时突然一阵巨烈震颤,接着向上空猛地标射而出,前端的宇文阡陌双脚似生了根一般牢牢站在滴水剑上,而杜奇却身体一仰,根本站立不住,心中更是骇然:“竟然这么快,弄得老子站立不稳,慢点不行啊?看来御剑飞行并不是想象般简单,得多多练习练习才行啊。” 杜奇的思虑刚起,便身不由己地倒摔下来,幸亏他反应得快,在即将着地的瞬间,伸手在地上一按,借力翻身站起,见滴水剑载着宇文阡陌已摇摇晃晃地飞出去老远,而宇文阡陌似是随时都将站立不住摔下来一般,杜奇不由更感骇然,吓得大叫道:“啊~别跑啊,回来!”叫喊声中,杜奇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双足用力蹬地,身形一闪,便向宇文阡陌和滴水剑追去。 随着杜奇的掉离,狂标而出的滴水剑失去指挥和动力,只靠惯性向前冲去,但速度依然疾急,却左右摇晃不已,不断向地上掉去。 杜奇刚刚掉离流水剑,宇文阡陌便已发现,顿时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惧意感到左右为难,心道这下可玩大了,但他知道此刻滴水剑刚刚起飞极为危险,必须保持高度镇静,根本不敢分神扭头观看,只努力集中全部精力用于关注滴水剑,结合自己丰富的经验,力求自己的身体与滴水剑的摆动与前行保持平衡,同时心中快速默念:滴水剑啊滴水剑,我们之间可是颇有渊源,你可要力保我的周全,让我们平安落地啊! 宇文阡陌现在虽然无力催动滴水剑,滴水剑又已认杜奇为主,但滴水剑在宇文阡陌的默念下,似是感觉到了宇文阡陌的意思,虽然仍在不断摇晃着往下掉落,却已慢慢平稳下来,下降的速度也未再增加,毕竟滴水剑是宇文阡陌亲手铸就,又跟随了宇文阡陌不少岁月,双方间的契合与情感是他人无可替代的,一旦出现意外,即使杜奇来不及救援,滴水剑也会护他平安,正是因此缘故,宇文阡陌才敢在明知杜奇没有御剑飞行经验的情况下,仍然放心与杜奇御剑飞行,现在看来,滴水剑果然未让宇文阡陌失望。 杜奇的身形只是一闪,便已追上滴水剑,接着飞身跃上滴水剑,本已慢慢平稳下来的滴水剑骤然受力再次摇晃,两人一剑顿时失去平衡,猛然向下掉落,滴水剑似一支劲箭般疾射而下,“噗!”地一声插入神龙堂外的空旷地带。 宇文阡陌本来就惊魂未定,现在又遇不可控制的险情,他不由大惊,暗道:这下可不是玩大了,而是玩完了!杜奇似是根本未料到会出现此情,心中的惊骇并不比宇文阡陌轻,他十分清楚,若任由宇文阡陌摔下去,必然难以幸存,因此,杜奇急忙默运玄功在空中一挺身,同时双臂一张一伸,险之又险地在宇文阡陌坠地之前将其抱住,随后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脚踏实地之后,杜奇轻轻地放开宇文阡陌,似欲语却未言,只是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然后转身去取插在不远之地的滴水剑。宇文阡陌却惊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叫道:“杜兄,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杜奇闻言不由更感尴尬,却不知如何回应宇文阡陌的话,正在此时,突然一声暴喝传来:“什么人?站住!不要动!”原来,此处的动静已惊动了欢乐谷夜巡的卫士,更何况宇文阡陌还在大声喊叫,那些卫士自然要来查个明白。 这声音并不友善,更不客气,杜奇闻之却有如天籁,更是大喜,满意地道:“各位兄弟辛苦了!我是杜奇,在此练剑,你们按原定计划和路线巡逻便是,不要管我们!” 欢乐谷中之人,即使没有见过杜奇,也听过杜奇的声音,更何况又是在神龙堂外,根本没有人敢冒充杜奇,那队巡逻的卫士自然不会有疑,回应道:“谷主辛苦!”说着,他们向杜奇施了一礼,才起步绕过杜奇和宇文阡陌而去。 经过这一折腾,杜奇的心情轻松不少,倒提着已回复原样的滴水剑来到宇文阡陌身边,讪笑道:“呃,没想到这个御剑飞行会这么难,让先生见笑了。” 宇文阡陌没好气地道:“笑?我笑得出来吗我?你知不知道?御剑飞行的站立姿势是这样的,并且身体还要稍向前倾,时刻让身体与剑身保持平衡?”说着,宇文阡陌的右脚向右前侧跨出了一小步,其间与肩同宽,同时腰微弯,腿微曲,显是在向杜奇示范御剑飞行的正确站姿。 一千零一十 九宫异事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学着宇文阡陌的动作,再将御剑飞行的要领及法诀在心中默念一遍,杜奇顿觉体内热血奔涌,跃跃欲试地道:“先生,要不我们再试试?” 宇文阡陌毫不迟疑地昂然道:“试试便试试,谁怕谁呀?不过这次你得抓住我,无论出现何种壮况都不能松手,直到平稳落地。” 经过方才的惊险,杜奇本以为宇文阡陌必会推辞,要让宇文阡陌同意也必将费一番口舌,哪知宇文阡陌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杜奇不由大喜,连忙唤出滴水剑道:“好!” 宇文阡陌抢先踏上平躺在地的滴水剑,叮嘱道:“刚开始要慢一点飞行,并随时调整身体平衡,待适应后再慢慢加速,然后保持匀速飞行。” 杜奇应诺一声,跟着跳上滴水剑,按照刚学到的姿势站稳,双手搭在宇文阡陌的肩上,叫道:“站稳了,起!” 滴水剑应声摇摇晃晃地冲天而起,许是有了刚才的经验,或许是借得宇文阡陌的力量,在滴水剑刚刚起飞的瞬间,杜奇的身体虽然前俯后仰左右摇晃,却并未再掉下而是仍然站在滴水剑身上,杜奇不由暗暗欢喜,而宇文阡陌则是担心不已,生怕杜奇一个不注意,带得他也跟着跌落下去,于是努力克服紧张的心情,根据当时的情形不断指导杜奇驾驭滴水剑飞行。 杜奇的轻身功法本就特异,现在又已炼成紫府元婴,即使从飞剑上掉落也可保无恙,因而此刻虽然险象环生,杜奇却并不担心,更不知道宇文阡陌紧张惊惶之情,但见宇文阡陌在此刻仍不厌其烦地指点驾驭飞剑之法,杜奇不由从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意,将宇文阡陌的指教牢记在心里,并根据不同的情况加以运用,不久之后,杜奇已能驾驭滴水剑平稳飞行,宇文阡陌也终于放心。 由于杜奇是首次御剑飞行,速度较慢,再加上出发之际未弄明确切方向,绕了一些冤枉路,直到天亮时分,他们才抵达九宫山,却突然发现他们的目的地附近的山头峡谷内竟然遍布着无数五颜六色的帐蓬,有几顶帐蓬外已经有人在活动,其间升腾起几股淡淡的轻烟,显是有人在准备早餐,而那些帐蓬间的密林之中也隐隐有人藏匿或活动,看那些人的模样,显是来自不同之处,每一处之人都似在防范别人,却又故作轻松显得互不相干。 见到此异状,杜奇不由惊疑不定,为免被下面那些人发现自己,杜奇不但没有降落,反而御使滴水剑飞得更快更高了一些。 对下面的异状,宇文阡陌也似有所觉,惊异地道:“这是什么状况?” 杜奇苦笑道:“可能是那处秘洞被人发现了,这些应该都是闻讯而来的探宝之人,怎么办,我们还去吗?” 宇文阡陌笃定地道:“去,为什么不去呢?那处地方是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杜兄放心好了。” 杜奇仍然有些疑惑地道:“可是,这些人聚集在这周围干什么呢?难道此处有什么奇异之事发生么?” 宇文阡陌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么多人聚集在此便是最大的异事,先不管他们,办正事要紧,我们下去吧,不过要快一点,不要让他们发现。” 杜奇苦笑道:“这可有点难,主要是我有些担心太快了万一刹不住脚,撞在石壁上你受不了,稍慢一点又难免被人发现,唉,真是难办啊!”话虽如此,但杜奇仍然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悬崖间的石台,在即将着地的瞬间,杜奇一个旋身挡在宇文阡陌身前,如此一来,即使收脚不住,宇文阡陌也只能撞在杜奇身上,不会直接撞上石壁受到伤害,然而杜奇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他们平稳地降落在石台上,不过,杜奇此举,让宇文阡陌大为感动。 杜奇收起滴水剑,与宇文阡陌向外看去,并未看见一条人影,更未发现有人注意他们这边,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在宇文阡陌的指导下,杜奇仍费了一番工夫才打开那扇石门,举目向石室内望去,以他现在的眼光,也未发现丝毫异状,仍与他离去时一样,空空荡荡地并无惹眼之物,心想这宇文阡陌果然大不简单,看来自己真是检到宝了! 看着几乎是空无一物的石室,宇文阡陌似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眼中闪耀着热切的亮光,在门口惊怔了良久,才缓缓地步入石室,走到里端的石壁前,侧转身微笑道:“杜兄,请解开此处的禁制吧,来,将右手掌按在此处,输出一缕真元,用神识感知其变化,再将真元输入,配合神识逐条逐条地绞毁它们。” 在宇文阡陌的亲自指点的下,杜奇仍费了两个多时辰才解除此处的禁制,可见此处禁制的复杂与玄奥,也可知宇文阡陌对此处的重视,杜奇明白,若非情不得已,宇文阡陌绝不会让他来此得知此处的秘秘密。 禁制一解除,外间那道巨大的石门便无声地闭合,室内顿时一片漆黑,但这并不影响杜奇发现这道石壁上开有两道石门,只是石门紧闭,不知内里情形,杜奇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递给宇文阡陌用以照明,他则返身走到外面那扇大石门前,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和一座预警阵。 见杜奇如此小心,宇文阡陌感到十分满意,但他却笑道:“这扇石门厚达丈余,与外间石壁浑然一体,再加上还有好几道禁制保护,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即使被人发现,也休想进来,杜兄用得如此小心么?” 杜奇前次与此次皆未发现这石门外尚有禁制保护,实是担心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寻来或是有人无意到此,布置预警阵的目的,是他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是否有人破开石门,以便及时阻止,以免影响宇文阡陌修练,甚或是对宇文阡陌造成伤害,杜奇闻言不由笑道:“早知如此,我才懒得动手呢?” 一千零一十一 石室惊变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微微笑了笑,不再在此事上与杜奇纠缠,举着夜明珠望着那两道石门,似有些举棋不定,问道:“杜兄,左边直通一个天然山洞,右边只是一个石室,里面皆有不可多见的异宝,你想先开哪一边?” 杜奇闻言不由大喜,能被宇文阡陌称为异宝的东西必定十分罕有而珍奇,但这毕竟是宇文阡陌的东西,杜奇并未想要据为己有,只是暗暗为宇文阡陌感到高兴,却有些疑惑地道:“先生没有记错么?左边这扇石门表面与旁边的石壁几乎一样,而右边这扇石门表面已有风化之象,门后应当有浓郁的水雾,可见,右边应当直通天然山洞才合理,或者说,这石室里面有天然的热泉?” 宇文阡陌闻言也是一愣,不由将夜明珠靠近右边那扇石门仔细看去,只见石门表面密密麻麻地满布着芝麻大小的小点,中间部位却是整面微微凸起,上面纵横交叉地现出毫无规则的细微裂纹,更有多处薄壳微微卷起,若不细看,绝难发现,宇文阡陌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石门,顿时掉下一缕石粉,他不由惊讶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快,杜兄,赶快将门打开!” 见宇文阡陌神情急切,杜奇也不敢怠慢,不及得到答案,便急忙来到右边那扇石门前,仔细观之却并未发现有禁制,或是可供开门所用的机关之类的东西,不由问道:“如何开门?” 宇文阡陌鄙视了杜奇一眼,疑惑地嗤笑道:“不是吧?杜兄,难道你连开门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 杜奇理直气壮地道:“你这里禁制重重,谁知道有些什么陷阱机关,我看不出来,不知道如何打开这扇石门很正常吧?!” 宇文阡陌恍然道:“我这里禁制虽不少,却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你大可放心,直接用力一推,这门便会遇力而开。” 杜奇失笑道:“原来这么简单,竟害我担心半天,请让开一点,我来开门!”说着,杜奇将宇文阡陌推到一旁,正欲用力去推那扇石门,宇文阡陌却突然叫道:“杜兄,慢点!” 杜奇的手已即将碰到石门,闻言不由一怔,急忙收回欲发之力,疑惑地道:“难道并不是用这种方法开门?或是先生想先到左边去看看?” 宇文阡陌正色道:“不好意思,忘了提醒杜兄,这石室内有一条赤炼金乌蛇,个头虽不大,却行动如电,奇毒无比,善于攻击,天赋极强防御,即使杜兄全力一击,它也不惧,而它却能破开杜兄的防御,对杜兄造成伤害,它原本是我的灵兽,在此替我守护宝物,现在它可能已不认识我,只要石门一开,说不定便会对我们发动攻击,所以,杜兄一定要小心在意,以免被它所伤。” 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不就是一条小蛇么,何惧之有?娇娇,先生这条赤炼金乌蛇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帮先生降服它!” 现在杜奇在欢乐谷中不用娇娇来开路,便已能行动自如,毕竟他体内的真元可带有一丝黑龙的神威,只要杜奇稍微将真元外放,群蛇无不慑服,故在不需要娇娇出面之时,娇娇都在幻天镯中修练,此时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后,杜奇虽仍然不惧,却唯恐防护不及,那赤炼金乌蛇伤到宇文阡陌,便唤出娇娇来对付赤炼金乌蛇,保护宇文阡陌。 宇文阡陌自然早知娇娇的来历与奇异,见杜奇令娇娇对付赤炼金乌蛇,但他却仍不放心地道:“赤炼金乌蛇修练久远,本领非凡,相比娇娇只强不弱,而且血脉也不比娇娇差,娇娇恐难胜它。” 刚听到杜奇之令,娇娇还感到有些奇怪,杜奇打扰她的修练竟然只是为对付一条小蛇?现在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娇娇自然深感不服,她身上可流着龙之血液,血脉竟然强不过一条小蛇? 似是知道娇娇的心思,宇文阡陌笑道:“娇娇,你别不服气,等你见到赤炼金乌蛇的时候便知道我没有说假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安全,所以,一点也大意不得。” 对宇文阡陌的话,杜奇自是深信不疑,不由问道:“那我们如何才能有效防范并帮你收服赤炼金乌蛇呢?” 宇文阡陌沉思有倾,才下定决心,指着两道石门之间一处极不显眼的位置道:“杜兄,请将此处的禁制解除!” 对自己看不出此处何处有禁制,杜奇早已信服,此时闻言自然不会感到奇异,只是按照宇文阡陌的指点解除禁制。 随着禁制的解除,石壁上露出一个尺余见方的敞口小凹洞,里面仅有一枚灰朴朴的戒指,宇文阡陌道:“杜兄,请取两张定身符备用吧,这枚储物戒也请杜兄收好,里面有不少我恢复修为所需的东西。” 杜奇知道宇文阡陌最后一句话纯属宽他之心,宇文阡陌若不是担心他与娇娇无法抵挡赤炼金乌蛇,绝不会让他知道这枚储物戒的存在,但杜奇却并不在意宇文阡陌对他的防范之举,因为杜奇本就无贪占宇文阡陌在此处所有宝物的念想,他能得到宇文阡陌的友谊,便比得到什么宝贝都强!于是,杜奇十分自然地按照宇文阡陌的指点,解除储物戒上的禁制,取出两张定身符注入真元,到时只要将定身符贴在赤炼金乌蛇身上,便可消除赤炼金乌蛇对他们的威胁。 收好储物戒,令娇娇恢复真身,将宇文阡陌护在远处墙角,杜奇才一手拿着一张定身符,一脚向那石门蹬去。 “轰、呼~”只听一声暴响和一声异啸几乎同时响起,那扇石门受力竟然炸成无数碎块,随着浓浓的白雾,发出尖厉的啸声,挟着强横的力道,充斥着整个空间,以无可抗御之势,狂猛地撞向杜奇。 爆炸声刚刚响起,杜奇便已感到极度的危机,凭他之力根本无法消去,他不由大骇,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浓浓的白雾吞灭。 一千零一十二 石室惊魂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预感危险,动物皆在人之前,娇娇自然比杜奇早一步涌起一股极度的危机感,知道石门爆炸和那白雾膨胀的力道十分劲强横蛮,凭她之力根本无法阻拦,但她仍然毫不犹豫地摆动巨尾,奋力撞向杜奇身前暴射狂涌而至的碎石和雾团,以解杜奇之难。 “噗哧、噗哧、噗哧……噢、噗、砰!”无数硬物入肉的声音响成一片,一声强忍疼痛的呻吟夹在其间,最后被两声沉闷的撞击声打断。 原来,那些暴射而来的碎石强劲无匹,无情地轰击在娇娇的身上,无数细小的碎石竟然直接射入娇娇的身体,再加上白雾狂涌而至的力道,娇娇前撞的巨尾顿时被弹回,与那白雾一道,狠狠地撞在杜奇的身上,扫得杜奇飞身而起,重重地撞在外间的石门上,那白雾随即涌至,撞得娇娇不由自主地滑向外端墙角,她的尾巴极不甘愿地将杜奇牢牢地挤压在石门上,同时也将宇文阡陌挤压在石室外端的角落。 想当日娇娇在力竭之际,鲁妙儿手持吹毛立断的宝剑奋力砍击,也未能伤她分毫,她近段时间一直在幻天镯中修练,而今修为大有长进,却仍被这些圆钝的碎石击穿她强横的皮肉,由此可见那石门爆炸和那白雾涌至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被娇娇的身躯所阻,宇文阡陌根本看不到杜奇那方的情形,也未事先感知到危机,但在爆炸声刚刚响起的那一刻,他便已知道不妙,不由大感怪异和骇然,忍不住惊呼道:“不!怎么会这样?”只是他的呼声刚起,便被娇娇的身体撞断,被浓浓的白雾淹没。 “噗、噗!”杜奇和宇文阡陌刚被娇娇撞中,便相继喷出一口气鲜血,白雾涌至将他们和娇娇挤压在那里,使他们犹如身处深深的水中一样,感到身周压力奇重,觉得身体将被挤扁,却又似要爆炸开来,最难受的是呼吸不畅,动弹不得,鲜血却是狂喷不休,这令他们惊骇欲绝。 “嘭!”谁知令他们更感恐怖的事情接踵而至,狂涌而至的白雾,形成一面整体,狠狠地撞在石室周围的石壁上,强横的力道,使这座山峰都剧烈地摇动起来,崖顶边沿和崖壁上的泥石,不分巨细簌簌簌、轰隆隆轰隆隆地滚落山底,惊骇得附近之人纷纷逃亡,无端地搅起一股惶恐之气。 那强横的力道,似要将禁锢这间石室空间的整座山体都掀飞,将这间宽大的石室无限地扩大,最后却未能如愿,只能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不甘地退去,带动娇娇和宇文阡陌滑向石室里端,杜奇更是被不堪,失去娇娇和白雾的挤压,在白雾的带动下,竟直接跌向石室中央。 杜奇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可还未等他喘上一口气,刚刚退去的白雾又汹涌而回,推动着娇娇,撞得他立足不稳,心知此次绝不会比上次轻松多少,但见到宇文阡陌的景况似乎与他一样,杜奇来不思量,便飞身扑向宇文阡陌,同时大叫道:“保护先生!” 不用杜奇吩咐,娇娇已将宇文阡陌接触到肌肉强行收缩,形成一个凹洞将宇文阡陌陷在其中,以免宇文阡陌直接在地上滑移或是撞击在石壁上。 杜奇话音未落,白雾涌来的巨大力道,已将他们推撞挤压在石室外端墙脚。 强大的冲击力和压力,使杜奇重重地撞在石壁上,与方才一样,只觉浑身一震,却几乎连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便忍不住喷出数口鲜血;娇娇虽然强横,但她要保护杜奇和宇文阡陌,先前又已受伤,被撞也是浑身难受,几乎失力,痛得忍不住“咝咝咝”地直抽冷气;宇文阡陌最是不济,虽得娇娇最有力的保护,当娇娇的身体撞在石壁上时,他竟然被震得直接昏迷。 “嘭!”再次发出一声似是不甘的沉闷响声后,白雾又急速退去,可谓来得快,退得疾,退了再来,来了又退,那白雾似海浪一般,在这石室内汹涌澎湃,永无休止,一次又一次无情地将杜奇、娇娇和宇文阡陌推撞向石壁,接着又拉回去,似是不将他们挤扁撞碎绝不罢休。 虽然白雾涌至的力道在一次次地减弱,每一次间隔的时间也在不断增长,但杜奇却感觉到那力道一次比一次强劲,而且越来越频繁,为抵抗这力道,避免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杜奇每一次皆全力以赴,现在他体内的真元几已枯竭,感到虚弱无力,神志迷糊,而娇娇却早已失力,随着白雾的涌、退来回地在石室内滑来滑去,看上去却似一次次不断地撞在石壁上被弹回去,但她却紧紧地将宇文阡陌护在粗大的身体里,尽量不让宇文阡陌受到伤害。 接连的撞击,强大的压力,使杜奇身受重伤,强烈的痛楚和不断的折磨,使他惶恐难安,苦不堪言,意志几近崩溃。 当危机刚临的那一刻,杜奇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是宇文阡陌的陷阱,专门针对他的陷阱,以为宇文阡陌嫌弃现在这具身体太弱,仍不忘重新夺舍占据他的身体,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宇文阡陌现在已与欧阳玉林融为一体,严格说来宇文阡陌便是欧阳玉林,虽有夺舍之技,却无夺舍之能,一旦身死,便是彻底死亡,因而他才在危急时刻不顾一切地保护宇文阡陌,只是他力有不逮,难以如愿,只能令娇娇保护宇文阡陌。 那白雾似不知疲累,接连不断地汹涌澎湃,每次都释放出强横的力道,在石室内来回肆虐,深受其害的杜奇却已支持不住了,无奈地软瘫在地再也无力站起,只能与娇娇一样,随着白雾的涌、退在地上来回滑动。 当再一次被推撞在墙角,浑身巨震中,杜奇已感觉不得疼痛,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倦意袭上心头,眼睑沉重地掉落,顿时眼前一黑,一切感知皆陷入虚无,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千零一十三 钟乳灵髓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杜奇悠悠醒转,入目白蒙蒙一片,根本难以视远,而且双眼涩胀似被压迫一般,连眨动一下眼皮也相当艰难,感受到身下坚硬而有些冰凉的地面,突地涌起一股怪异之感,浑不知身在何处,不期然地欲翻身而起,却突然发觉身体麻木不听使唤,而且好似已失去感观,却又觉得身体内外疼痛难耐,就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他不由大感骇然。 猛地忆及前情,杜奇又不由黯然,想自己这一生历经无数惊险,能够活到今天,并非全靠超然等人暗中保护和幸运宠儿特别照看,而是与自己一直坚信人定胜天,顽强与命运抗争密不可分,谁曾想,在这间小小的石室内,竟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到底还是人难胜天啊,只不知这是地府何处,为何没有阴差鬼使前来引路,难道还要我自己寻找去路和住处? 用了用力,杜奇仍然难以爬起,强烈的钻心疼痛使他只能不甘地躺在原地,别无他法可使唯有暗暗叹息,百无聊赖之际,突然发现身侧的石壁似有些熟悉,此处分明是宇文阡陌的那间石室无疑,艰难地扭转着头,依稀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物件随意地摆在不远处,那不是娇娇和宇文阡陌还会是谁?杜奇不由大喜,看来自己并未身死,刚才所虑完全是多余! 但看到娇娇和宇文阡陌的情形,杜奇又不由心中一沉,由于身体麻木不仁,想去探查一下娇娇和宇文阡陌的情况也不能,他只能放出神识,去感知娇娇和宇文阡陌的情形。 杜奇高兴的是,石室之内,除了他自己,另外还有四个生命体,显然,娇娇和宇文阡陌并未遇难,想来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此时根本无法动弹,也许还处于昏迷状态并未醒转。 高兴之余,杜奇的心头忽然涌起一丝疑虑,除了娇娇和宇文阡陌,另两个生命体会是谁呢?难道这浓厚的白雾还能将娇娇和宇文阡陌的生命气息一分而二,并且还间隔这么远?因为另两个生命体应当是在发生爆炸的那扇石门之后的石室内。 “赤炼金乌蛇!?”突然,宇文阡陌先前所言一一涌上心头,杜奇已能肯定,另两个生命体中之一必是赤炼金乌蛇无疑,如果赤炼金乌蛇真有宇文阡陌所言之能,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只能任由赤炼金乌蛇摆布和宰割,因而,杜奇一想到赤炼金乌蛇,便忍不住惊呼出声。 杜奇的声音刚落,一束欣喜至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公子,你醒了?” 杜奇闻言不由惊喜交集,欢呼道:“娇娇,你怎么样?”那声问候正是娇娇所发,想是她早已醒转或是根本没有昏迷,已探查过杜奇的情况,直到杜奇发声才高兴地出言相询,只是她的声音显得极为虚弱,显是先前受创不轻。 听到杜奇的言语之中满含关切之意,娇娇感激地道:“公子,我没事,只是有些乏力,休息休息便好,那赤炼金乌蛇的情况并不比我们强多少,倒是那里面有一个小家伙,有些不安份,但有赤炼金乌蛇的牵制,也暂时对我们没有威胁,公子不必担心。” 杜奇凝重地道:“好,我们要尽快恢复一些力量才行!”说着,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杜奇居然翻身坐起,从幻天镯中取出一粒五阶下等疗伤丹药“聚魂丹”纳入口中。 聚魂丹入口即融,化为一股清凉之气包裹着一股膏糊状的东西滑入杜奇的胃里,升腾一股磅礴的药力沉入杜奇的丹田,杜奇不敢怠慢,急忙手掐法诀,按照行功路线将聚魂丹的药力导入经络,滋润经脉,疏通阻滞,修复损伤。 杜奇在吸收药力之际,发现有一股股雄浑的力量似欲透体而入,因有衣物相隔难以如愿,似有些不忿地将杜奇身上的衣服紧紧地压贴在体表,但仍有一些力量通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涌入体内,那些力量极为精纯,不用他炼化便与药力融为一体疗治伤处。 许是有那奇异的力量相助,只片刻工夫,杜奇竟出奇地痊愈,感到精力充沛,劲力澎湃,但仍然感到身周的压力奇重,似处于极深的水中,呼吸难畅,行动更是无法自如。 杜奇无暇去思索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急忙来到宇文阡陌身旁,运起长生真元为宇文阡陌疗伤。 在杜奇全力施为下,只盏茶时间,重伤在生死边沿艰难挣扎的宇文阡陌便已伤愈醒转,却显得有些迷茫,眼珠转动间,宇文阡陌突然大叫道:“我的钟乳灵髓!”叫声未已,宇文阡陌便猛地跳起,不顾一切地向里面那间石室奔去。 杜奇见状不由大惊,急忙抓住宇文阡陌提醒道:“小心赤炼金乌蛇!” 被杜奇抓住,宇文阡陌挣脱不得,似根本未听到杜奇之言,依然急切地叫道:“我的钟乳灵髓,我的钟乳灵髓啊,快放开,我要去看我的钟乳灵髓啊!” 杜奇仍然牢牢地抓住宇文阡陌,好言劝道:“先生,冷静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阡陌并未回答杜奇的问话,仍然挣扎了良久,似已明白当下的处境及杜奇的用心,颓然瘫坐在地上,显得痛心疾首地黯然叹道:“看这情形,必定是钟乳灵髓已全部蒸发,天啊,怎么能这样呢?我还指望着靠这钟乳灵髓锻体恢复修为呢,现在倒好,钟乳灵髓竟然没了,你叫我怎么办啊?” 杜奇虽不知这钟乳灵髓是什么东西,但却知道这钟乳灵髓对宇文阡陌十分重要,是宇文阡陌赖以快速恢复修为的异宝,现在没有了,杜奇也感到极为痛心,却只能劝道:“要恢复修为的方法有许多,先生何必执着,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呀。” 宇文阡陌颓然地道:“这钟乳灵髓乃是大地的一种精华,可遇而不可求,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才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现在说没就没了,怎不叫人伤心失落?” 一千零一十四 混元金鼎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虽然颓丧,却已安静不再冲动而往,这让杜奇终于放心不再惊慌,但看着宇文阡陌那无端失落的模样,杜奇却有些心痛和惆怅,也找不到帮助宇文阡陌的良方,只能思索着问道:“先生,那钟乳灵髓到底是什么东西?” 失神的目光,照上杜奇的脸庞,但只一瞬便掉落在地上,不知过了多长的时光,宇文阡陌才喃喃地道:“这钟乳灵髓,乃是大地吸收日、月、星之光华,融纳山川百谷之灵性,历经万年方形成钟乳灵石,经万年才能在钟乳灵石中孕育出钟乳灵气,再经万年钟乳灵气方能转化为钟乳灵液,又经万年钟乳灵液之中才能产生钟乳灵髓,其每一次转化皆只有万分之一成功的机会,钟乳灵髓只要产生,一般都有一万滴左右。” 杜奇疑惑地道:“这么长时间的磨砺,那钟乳灵石难道还不能成精么?” 宇文阡陌道:“若钟乳灵石是一块凡石,又怎能孕育出钟乳灵髓?钟乳灵石其实就是钟乳石拥有了灵性之后的称谓,自其孕育出钟乳灵气之后,便可自行修练,虽然成长的速度极其缓慢,但经过数万年的时间,到产生钟乳灵髓之际,钟乳灵石的修为不但不低,而且其灵智已开,对危险又极为敏感,只要发现有不利于自己的苗头,便会融入大地之中逃得无影无踪,一般人休想找到孕育有钟乳灵髓的钟乳灵石,即使找到也难制住,最难的却是要得到钟乳灵髓。” 听到此处,杜奇忍不住问道:“为何最难的是要得到钟乳灵髓呢?” 宇文阡陌道:“钟乳灵髓是钟乳灵石的精华,要想从钟乳灵石中提取钟乳灵髓,不但要有高强的修为和非凡的手段,而且还要有硕大的机缘,最为艰难的是,钟乳灵髓本身也具有灵性,对盛装的器具要求极高,达不到要求的器具根本盛不住钟乳灵髓。” 杜奇思索着道:“看来先生用于盛装钟乳灵髓的东西也是一件不可多见的宝贝咯?” 宇文阡陌傲然道:“那是自然!想当初,我偶然发现这块钟乳灵石已孕育出了钟乳灵髓,自然不会放过这等万古难逢的机会,于是便毅然出手,许是由于有点激动的缘由,竟让这钟乳灵石乘隙溜走,我自然不肯收手,便一路穷追猛抽,花了三年多时间精心布置,耗时五年余才将这块钟乳灵石禁锢在此,为能得到钟乳灵髓,嘿嘿!” 见宇文阡陌言犹未尽便住口不语,杜奇不由追问道:“后来如何?” 宇文阡陌似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其时以修为论,特别是铸器之能,我并不服任何人,但却铸炼不出能盛装钟乳灵髓之物,而天下能盛装钟乳灵髓之物也屈指可数,皆是前辈先贤所铸,其中以当时一个顶尖势力的镇派之宝‘混元金鼎’最让我心动而关注,为了能得到钟乳灵髓,我毅然往借,费了莫大工夫,终将混元金鼎借到手中,哪知那个势力中的一些人不干了,竟寻了上来,我们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最终、最终,嘿嘿,我便到这里安家了。” 杜奇笑道:“你那根本不是借,明明是偷好不好?你偷了别人的镇派之宝,怪不得别人要打得你身死道消。” 宇文阡陌没好气地纠正道:“不是偷,是借,因为我并不是要据为己有,而是准备用过之后便还给他们!只不过,我借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而且借的时间有点长并且难以确定而已。” 杜奇大笑道:“先生真幽默,你这还算是借么?” 宇文阡陌坚持道:“我说是借就是借!” 杜奇让步道:“好,你说是借便是借好了,可为何借用时间又长又难以确定呢?” 宇文阡陌满意地道:“抽取钟乳灵髓的最快速度是一月一滴,你说短时间能行么?能确定多长时间么?好了,不和你扯这个了,不知杜兄有无兴趣见识见识那混元金鼎呢?” 杜奇闻言不由意动,毫不客气地笑道:“如此异宝,自然要欣赏一番!” 宇文阡陌艰难地站起身来,凝重地道:“混元金鼎就在那石室内,请杜兄随我来!”说着,宇文阡陌举步便向那石室内走去。 杜奇也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紧跟在宇文阡陌身侧,突然看见仍软瘫在那里的娇娇,猛地忆及赤炼金乌蛇和另一个不明生命体的存在,杜奇不由一惊,急忙拦住宇文阡陌,郑重地道:“先生,赤炼金乌蛇在里面呢。” 宇文阡陌道:“我知道!” 杜奇疑惑地道:“难道先生已与赤炼金乌蛇取得了联系?” 宇文阡陌苦笑道:“我倒是想,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杜奇仍疑惑地道:“那你还要进去,就不怕被赤炼金乌蛇所伤觉得冤么?” 宇文阡陌坚定地道:“为了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顾不得这许多,杜兄不是早有准备么?只要见事不妙,将它定住便是。” 在刚才那场劫难中,娇娇身受重伤到现在还未恢复行动之能,而今那扇石门已不存在,赤炼金乌蛇却仍呆在里面,并未如预料般对他们发动攻击,这与赤炼金乌蛇的习性有所不符,宇文阡陌料定赤炼金乌蛇的景况并不比娇娇强,所以才欲进入石室一探究竟。 杜奇早已伤愈功复,又有定身符在手,显得十分自信,只要小心一点,必能防住赤炼金乌蛇,因而他不再阻止宇文阡陌。 两人相携进入石室,杜奇发现石室中央有一个丈余见方的石台,石台正中位置镶嵌着一个散发着金光的深底海碗,碗口厚约寸余,与石台面平齐。 指着那金光闪烁的物件,宇文阡陌平静地道:“那便是混元金鼎,乃是一件顶级仙器,不但可用于炼丹制器,而且是一件攻防兼备的厉害武器!不好!杜兄,快,用禁制封住鼎口,不要让它出来!”说着说着,宇文阡陌竟突然惊叫起来。 一千零一十五 赤炼金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在这浓厚的白雾中目光难以及远,神识的感知度也很受限,但杜奇仍然早已发现,在这间石室中有两个生命体。 一个生命体蜷缩在里端的墙脚,是一条似比娇娇真身还要粗壮的大蟒,其形状虽与宇文阡陌所言有异,但杜奇仍能肯定这个生命体必是赤炼金乌蛇无疑,它身呈褐红之色,虽静静地躺在那里,却全神贯注着另一个生命体。 似是感知到杜奇和宇文阡陌的靠近,赤炼金乌蛇竟露出了有些古怪而复杂的神情,特别是它的眼神,不停地扫视着杜奇和宇文阡陌的全身,似有些疑惑、陌生、抗拒,甚至还有敌意,却夹杂着一丝欢欣。 感知到赤炼金乌蛇的神情,杜奇不由暗暗吃惊,在这浓厚的白雾之中,杜奇只能看出丈余远近,集中神识向这一方也只能感知到赤炼金乌蛇左近,而赤炼金乌蛇现在明显地身受重伤,还要用神识压制着另一个生命体,却能感知到他和宇文阡陌,并仔细观察、判断他们的状况;或者说赤炼金乌蛇的目光并不受这白雾的阻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和宇文阡陌。 无论赤炼金乌蛇用的是神识还是目光,皆说明这赤炼金乌蛇厉害非常,只是赤炼金乌蛇发现他们以后并无异动,杜奇才未立即用定身符对付赤炼金乌蛇,但绝大部分注意力仍放在赤炼金乌蛇身上,以防它暴起发难。 另一个生命体正是在这混元金鼎之中,长约三寸,形若蚯蚓,周身焕发出银乳色的光晕,似是浓稠的液体组成,杜奇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小东西原本还算安静,自杜奇和宇文阡陌来到附近,它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混元金鼎中毫无规则地胡乱绕行,似欲蹿出混元金鼎,可能正是看到此种情形,宇文阡陌才惊呼出声。 杜奇估计是赤炼金乌蛇知道他和宇文阡陌之后有所分神,未能全神贯注,才让那小东西以为有机可乘,欲逃出混元金鼎,杜奇虽欲阻止,却不知用何种方法才行,听到宇文阡陌的呼声,杜奇不敢怠慢,连手中的定身符都来不及收起,便挥手在混元金鼎口布下一道隔离禁制,而那张定身符却不偏不倚地被那道禁制压入混元金鼎之中。 隔离禁制刚刚布在鼎口,杜奇便感觉到赤炼金乌蛇的神识十分强大,想那小东西也绝不简单,担心仅一道隔离禁制难以阻挡,于一边防范着赤炼金乌蛇,一边挥手布下十二道禁制才略微放心。 见杜奇成功布下禁制,宇文阡陌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又有些焦急地道:“赤炼金乌蛇呢?杜兄,我的赤炼金乌蛇怎么样了?” 显然,宇文阡陌并未感知到,更未看到赤炼金乌蛇,他在的浓厚的白雾中只能看到三尺远近,若不是混元金鼎金光闪烁,即使是靠在石台上,他也看不到混元金鼎,刚才他之所以惊呼,乃是模糊中看到混元金鼎的光芒有异,以为是混元金鼎中所盛的钟乳灵髓发生异变,才急忙让杜奇布置禁制试图阻止。 杜奇的禁制布成,赤炼金乌蛇也感到一阵轻松,不自觉地将神识全部集中在杜奇和宇文阡陌身上,似是感知到这两个人并无敌意,也感知到这两个人似是有些熟悉,但它却不明所以,只静静地呆在那里冥思其因,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它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安,本欲立即走避待弄清原因再定对策,却因它身受重伤行动不得,最后只是身体微微地扭动了一下。 杜奇并不知道赤炼金乌蛇的具体状况,只感知到赤炼金乌蛇的身体在动,以为赤炼金乌蛇欲对他们发动攻击,当下来不及回答宇文阡陌的问话,便急忙纵身而起,越过石台向赤炼金乌蛇扑去,他的人尚在空中,便已将定身符拍在赤炼金乌蛇的身上。 “噗!”定身符与赤炼金乌蛇的身体接触,发出一声闷响,闪起一丛微光,随即隐入赤炼金乌蛇的体内,将本就不能行动的赤炼金乌蛇定在墙脚,使它连转动一下眼珠也无法办到,但它的眼中,却毫不掩饰地露出愤恨的光芒,直直地射向杜奇所在的方向。 杜奇并未在意赤炼金乌蛇的感想,只是招呼宇文阡陌道:“先生,你的赤炼金乌蛇在此,已被我定住了,你可要过来看看?” 不等杜奇招呼,宇文阡陌便已绕过石台走了过来,仍担心地道:“它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杜奇闻其声知其意:宇文阡陌十分在意赤炼金乌蛇,为免宇文阡陌不知情而多担心,杜奇忙宽慰道:“看情形,它只是暂时失力,并无大碍,只须静静休养一番便会回复昔日神彩。” 宇文阡陌终于放心地道:“那便好,那便好!啊,它竟然突破晋级了,好!哈哈,好,好啊!杜兄,没想到我这赤炼金乌蛇居然突破晋级了,哈哈,现在它已不能再叫赤炼金乌蛇,应该叫赤炼金乌蟒才对,对,就叫赤炼金乌蟒!”说话之间,宇文阡陌已来到赤炼金乌蛇的近前,看到赤炼金乌蛇的形状,便忍不住欢天喜地地语无伦次起来。 看到宇文阡陌忘乎所以的兴奋模样,杜奇有意泼冷水道:“先生,你不是说赤炼金乌蛇现在已不认识你了么,它越强大岂不是对你的威胁越大?” 宇文阡陌毫不在意地道:“先前我只是担心无法制住它,现在它已被定住,有杜兄相助,我再重新收服它便是。” 杜奇迟疑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你呀?” 宇文阡陌嗤笑道:“只看你和娇娇的情状,我便知道你不会,不过,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点去做,便能帮到我,并且还能让你受益。” 杜奇淡然笑道:“只要能帮到先生便可,至于我是否受益,我倒不在意,请先生明言,我该如何做呢?” 宇文阡陌不答反问道:“杜兄可知如何与灵兽签订主仆契约?” 一千零一十六 主仆契约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主仆契约?”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他曾用神识控制云天风等人,那仅仅只是单方面的控制,想来并不是什么契约,看来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既然宇文阡陌知道如何签订主仆契约,杜奇自然不会放弃学习的机会,不为别的,只为收服武极峰,杜奇也要将签订主仆契约的方法学到手中,当下他毫不做作地道:“这个我确实不知,尚请先生指教。” 宇文阡陌自得地笑道:“签订主仆契约其实很简单,一般来说有两种情形,如果签约对象自愿,便很容易,只要将融合了自己精血的法印打入对方的神识形成烙印,再将对方自愿献出来的一缕神识植入自己的识海便成,这种情形,即使是一个蝼蚁也能控制大神;如果签约对象不愿,那就需要强行打入法印和抽取对方的神识,稍有差池便是两败俱伤之局,所以,这种情形,一般不会冒险对神识比自己强大的对象出手,否则,一个弄不好,不但会受到伤害,说不定反会被签约对象所控。” 微微顿了顿,宇文阡陌接着说道:“赤炼金乌蟒的神识虽然比我现在的神识强大得多,但我却有控制和调动它的法诀,只是那道法印中的精血并非我这具身体的精血,难以得到赤炼金乌蟒的认可,所以,只要杜兄帮助我将精血融入赤炼金乌蟒神识中的法印便可。” 杜奇思索着道:“我要怎样才能帮助先生将精血融入那法诀之中呢?” 宇文阡陌笑道:“这很简单,只要杜兄分出一缕神识,帮我在赤炼金乌蟒的眉心结一个法印便可,其口诀和手印分别是……” 在杜奇的帮助下,宇文阡陌可说是毫不费劲地便恢复了他与赤炼金乌蟒的关系,赤炼金乌蟒的眼中顿时显出温顺和依恋之色。 趁此机会,杜奇向宇文阡陌讨教签订主仆契约的具体方法,宇文阡陌自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最后说道:“这个方法,无论对人还是对兽都适用,一旦签约成功,若非主人愿意,此契约一般没有办法解除,外人也无法干预,特别是对灵兽,如果有人强行再次签订主仆契约,原主人也很容易重新签订主仆契约,所以,一旦与灵兽签订主仆契约,可以说是终生难改,我觉得,杜兄应该趁早与你那条小蛇签订主仆契约,不说控制,至少便于指挥,毕竟受境界的影响,它的灵智有限,难以与它沟通,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被别人抢了去。” 杜奇笑道:“娇娇是我的朋友,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所以,我不会与她签订什么主仆契约的。” 宇文阡陌突然怪怪地笑道:“既然杜兄如此放心,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到时你可别后悔哟。” 看着宇文阡陌的笑容,杜奇不由心中一突,惊疑地道:“你想干什么?” 宇文阡陌轻笑着坦言道:“既然杜兄不相信,那就等我恢复一些修为后,便与你的娇娇签订主仆契约,到时看娇娇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这样做,是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便宜了别人。” 杜奇知道宇文阡陌这是在好意提醒他,自然不会有其他想法,但他仍不愿与娇娇签订主仆契约,却威胁宇文阡陌道:“你敢!你已经有了赤炼金乌蛇,别想打我娇娇的主意!” 宇文阡陌并不在意杜奇的威胁之言,却急忙纠正道:“是赤炼金乌蟒,不是赤炼金乌蛇,杜兄可要记住了,否则,我的赤炼金乌蟒可要不高兴了。” 杜奇笑道:“那干脆叫它赤炼金乌龙好了,这岂不更让赤炼金乌蛇高兴?” 宇文阡陌正色道:“这个可以有!如果能得到一滴龙血让,我的赤炼金乌蟒炼化后完全可以转化成龙,比它自己修练成龙不知要快多少倍?不过,嘿嘿,这龙血现在可是难寻得很,靠它自己修练化龙还不知要多长时间,现在叫赤炼金乌龙实是早了一点,嘿嘿,还是叫赤炼金乌蟒吧。” 杜奇笑道:“也别蛇啊蟒啊龙的叫着拗口,不如就叫赤炼金乌如何?” 宇文阡陌大喜道:“这个称呼好,我看行!就叫赤炼金乌!” 宇文阡陌刚刚语毕,便响起一束悦耳的女声道:“还是公子有本事,连给那小条小蛇取名字都有创意。” 听到这声音,宇文阡陌不由大惊,骇然叫道:“谁?谁在说话?出来!” 那女声似是强抑笑意地道:“我在这里呢,先生看不到么?” 宇文阡陌循声望去,只见娇娇不知何时已来到杜奇身旁,却并不见说话之人,但见杜奇闻声并无讶异之色,宇文阡陌心念一转,已明就里,但他仍不由惊讶地道:“娇娇?是你在说话?” 娇娇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呢?先生以为是谁在说话?” 说着,娇娇望了一眼仍被定在那里的赤炼金乌,居然轻笑道:“这家伙的身体倒还强壮,只是它的相貌竟然丑陋到这副模样,真让人同情!不过,它的功底还挺扎实,血脉也不错,有发展前途!” 见娇娇居然评品起赤炼金乌来,又见赤炼金乌听到娇娇之言后眼中满是不忿之色,杜奇忙阻止道:“娇娇不可胡言!” 娇娇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轻声道:“公子,我说的可是实话,并不是胡言!先生,娇娇所言是否有假?” 听到娇娇这一连串的话语,宇文阡陌忍不住连连惊呼道:“当初我虽然看出这家伙是一条蛟,并且具有龙的血脉,却未注意到这家伙的灵智已开,更没想到这家伙还会说话,不简单,不简单啊!娇娇是吧,要不借你几滴精血给我的赤炼金乌炼炼,让它也开启灵智说说话?” 娇娇鄙夷地道:“先生又不是常人,为何说出这么没见识的话呢?” 宇文阡陌似有些尴尬地嘿嘿笑道:“我这不是着急嘛,嘿嘿!” 一千零一十七 契约灵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虽不明白娇娇这句话的意思,宇文阡陌却十分清楚,赤炼金乌虽是蛇,却是上古血脉,娇娇虽具有龙的血脉,却并不纯正,单就血脉而言,赤炼金乌并不比娇娇差多少,如果将娇娇的精血给赤炼金乌炼化,不但对娇娇修练有所影响,而且对赤炼金乌的帮助也不大,最重要的是,赤炼金乌一旦炼化过娇娇的精血,以后即使得到龙血,也将再难炼化,即使勉力炼化,也难有所助益,要想借助龙血化身为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似是为了掩饰尴尬,宇文阡陌接着嚷道:“杜兄,这便是你的不是了,象娇娇这样的灵兽,你不与它签约,实在是太对不起它了。” 杜奇不解地道:“我将娇娇当成朋友,难道还没有把她当成奴仆对她好?” 宇文阡陌白眼一翻,侃侃言道:“杜兄这个想法,对人那是没得说,但对娇娇,确实不妥!要知道,象娇娇和赤炼金乌之类的异能之兽,在修真者的眼中是灵兽,在其他人眼中可是妖,无论是来自天道还是其他人的威胁都不少,如果杜兄只与娇娇保持这种关系,很难对娇娇形成有力的保护; 如果杜兄与娇娇签订了主仆契约,那娇娇便是杜兄的契约灵兽,情况则完全不同,不但可以为娇娇消除许多人为危险,而且还能替娇娇阻挡一些无妄天劫。毕竟这个世上自以为是的方士不少,喜欢打着降妖除魔的口号,大肆捕捉杀戮灵兽,实则是贪图灵兽身上之宝,但他们一般都不会对契约灵兽出手,所谓打狗看主人嘛,否则,便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至少会落下多管闲事的名声; 至于那些修真者,若不是与其主人有深仇大恨,或是在生死相博之时,一般都不会对契约灵兽下死手,更重要的是,天道允许契约灵兽的存在,也就是说,除了必须要渡的劫难,天道一般不会太过责难契约灵兽,哪怕是契约灵兽偶尔违反天规,只要其主人的修为够强,或是面子够大,皆可揭过。” 听到宇文阡陌这一番长篇大论,杜奇不由思绪翻腾,自娇娇跟随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即使是性命危在旦夕之际,也不敢轻易让娇娇恢复真身对敌,就是担心一个不慎便引来那些多管闲事的术士,给自己和娇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事,甚至给娇娇带来无妄的天劫灾难或是生命危机,不过对宇文阡陌所言之事,他以前从未闻知,不由有些怀疑,于是道:“先生好意,在下心领,我意如此,先生不必再言!” 见杜奇说得果断,宇文阡陌不便再言,唯有暗叹,娇娇却说道:“公子,先生所言确是事实,如果公子诚心为娇娇好,愿意更好地保护娇娇,就请公子与娇娇签订主仆契约吧。” 见娇娇如此言语,杜奇竟有些感激,他并不怀疑娇娇的诚意,现阶段他也确实需要娇娇的全力支持,才能闯出一番天地,他虽不知道签约后是否能更好地保护娇娇,却知道娇娇以后必会化身为龙,那将是极为崇高的存在,一旦有契约灵兽的经历,娇娇将会被人看不起,很难抬头做龙。 宇文阡陌似是有些明白杜奇的心思,沉思良久又跟着娇娇劝道:“杜兄,我知道你不愿与娇娇签约是为娇娇好,可你想过没有,象娇娇这样的灵兽,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保护,很难成长起来,又怎会有以后的荣耀,而能好好保护娇娇的只有你,其方法也是唯一。是让娇娇时刻面临危险、提心吊胆,修为难以进展,最终成龙无望,还是给娇娇一个安全的环境,让娇娇顺利化身为龙,全看杜兄的选择,我言尽于此,绝不再言!” 不等杜奇说话,娇娇又道:“公子,请不要再犹豫,成全娇娇吧!” 杜奇知道,娇娇和宇文阡陌的话都已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再一意拒绝与娇娇签约,不但得不到娇娇的感激,反而会令娇娇心生寒意,甚至还会离他而去,被迫成为别人的契约灵兽也许还是比较好的结局,思虑及此,杜奇只得改变心意,却仍有些无奈地道:“好,我答应你!” 娇娇闻言大喜,宇文阡陌却鄙夷地道:“得了吧,杜兄,明明是你占了便宜,却弄得好象别人占了你的便宜似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杜兄现在的模样,不外如是!” 杜奇轻笑着叱道:“别贫嘴,还不赶快把签订主仆契约之法告诉我?” 宇文阡陌怪笑道:“你不是乐昏头了吧,我明明才教给你,还问我要?” 杜奇笑道:“我忘了不行吗?我高兴?被你气的还差不多!” 宇文阡陌长叹道:“这么快就忘了?唉,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要想学我老人家之秘,还不赶快附耳过来?” 杜奇轻笑道:“想得美!娇娇,过来,我们签约去!” 娇娇爽应一声,便将硕大的头颅侧放在杜奇身前,将自己的神识毫无保留地向杜奇敞开,一副任杜奇宰割的模样,宇文阡陌见状不由大笑起来,引得杜奇和娇娇也跟着畅笑不止。 与宇文阡陌借尸还魂相遇后,杜奇本不想与宇文阡陌有过多的交集,打算帮助宇文阡陌恢复一定的修为后便各走各路,毕竟他对宇文阡陌当初欲拿他夺舍重生一事多少还是有些介怀,再加上他们之间那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难以捋顺,还有就是宇文阡陌毕竟是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杜奇担心一个不慎便落入其算计之中,到时可能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后来杜奇看重宇文阡陌之能,便又想将宇文阡陌长留在身边,并以先生尊称宇文阡陌,却弄得他与宇文阡陌之间的关系更为微妙,而今为了娇娇,竟在无意中活跃了气氛相视而笑。 正是这一笑,不但消除了他们之间芥蒂,更让他们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友谊! 一千零一十八 灵髓之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明显地感觉到,通过这一笑,他的心情轻松愉悦不少,更是消去了盘踞在心头的许多烦恼,这种感觉的玄妙,他以前从未体验到。 忆往昔,宇文阡陌自认修为精深无人能比,又通晓人所不能的各种技艺,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知何时连性格也变得孤癖,普天之下几乎没有知己,有的只是利益交往之人和无数仇敌,遇事之际根本无人帮助自己,有的只是落井下石,这让他更加封闭自己,不再理会人际间的任何关系。 在肉身被毁,在此修养灵魂体的漫长岁月里,宇文阡陌也从未思考过自己为何会终身孤寂,只是一个心思地考虑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因此,他在此主要是收集钟乳灵髓,顺便恢复受损的灵魂体,等待夺舍重生的躯体。 他的灵魂体早已恢复完好,本可以外出寻找目标,只是外面的情况他不知晓,再加上收集钟乳灵髓才是他在此的主要目的,因而他不敢到外乱跑,如果能夺舍一个有修为之人,自然一切皆好,若只能夺舍没有修为之人,那他要恢复到有进出此处的能力不知要耗时多少,其间的危险他不敢去冒。 好不容易等来杜奇,宇文阡陌见之无限心喜,若能夺得杜奇的身体,以他之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修为根本没有问题,完全能够超越以前的自己,谁知竟然有人暗中保护杜奇,虽然他认为那人的修为极低,可也不是他以灵魂体的状态能敌,并迫于那人的威逼,无奈之下才将一些宝物和技艺传给杜奇,可他却感到不甘至极,既然杜奇得了他和宝物和技艺,便有义务助他恢复修为及实力,于是毅然离此而去,到外去寻找适合夺舍重生的躯体。 宇文阡陌到外才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大变,不说灵气几乎断绝稀薄不堪,能入他眼的躯体更是罕见,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却是一具尸体,幸好其断气时间尚短,他不愿再等,只好借尸还魂重生于世间,只不知他的性情却因此而有所改变,直到此刻这一笑之后才有所发现。 见杜奇与娇娇完美地签订主仆契约,宇文阡陌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由衷地笑道:“恭喜恭喜,恭喜杜兄签约灵兽,恭喜娇娇终得明主!” 娇娇抢先高兴地应道:“谢谢先生!” 杜奇却道:“我与娇娇,情同手足,如今签约,祸福难料,何喜之有?这白雾不但阻隔视线和神识,还阻碍呼吸和行动,不知有何古怪,先生是取了宝物离开还是继续呆在其中?” 虽然杜奇和宇文阡陌相互之间的称呼并未改变,但他们称呼起来已觉得顺口得多,更重要的是心中无影,显得轻松舒畅。 宇文阡陌肯定地道:“自然是呆在其中,此处可是练功的好地方呢。” 杜奇疑惑地道:“先生难道还要花工夫修习刀剑或是拳脚之技?”在这白雾之中,犹如身处深水中一般,确实是普通武林人物练习刀剑或是拳脚之技可遇而不可求的最佳场所,但宇文阡陌到此却是为了恢复修为,自然是按修行要求增强体内灵气为重,所以,杜奇才有此疑虑。 宇文阡陌轻笑道:“杜兄勿忧,这些白雾,乃是钟乳灵髓之气过于浓郁,无处宣泄只能充斥在这方空间所至,将其吸收炼化不仅能锻体,还能增强修为增厚体内真气,现在诸事已毕,正是练功之机。” 杜奇似懂非懂地道:“哦?既然如此,那请先生赶快练功,我为先生护法。” 宇文阡陌笑道:“如此浑厚的钟乳灵髓之气,以我现在的身体,即使用十年时间也不能全部吸收炼化,而我们用于此处的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两月,到时只要打开外间石门,这些钟乳灵髓之气便会随即流逝,如此岂不可惜?再加上此处有禁制防护,不虞外人打扰,根本不用护法,所以,杜兄不用客气,尽管放心与我一道练功,还有娇娇和赤炼金乌,你们也别客气,能吸收炼化多少钟乳灵髓之气便吸收炼化多少,尽量减少损失也是一件美事吧。” 对宇文阡陌的美意,杜奇自然不便拒绝,正欲坐下练功,宇文阡陌又道:“那个,杜兄,为更加快速地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最好除去身上的衣服,让肌肤尽可能多地与钟乳灵髓之气接触,我们四个分据石台四方如何?” 忆及刚才疗伤时的景况,杜奇知道宇文阡陌此言不假,这番安排也很合理,免去了他与宇文阡陌赤身相对的尴尬,杜奇不由爽快地玩笑道:“好,先生可要抓紧些,要不然我一下子吸光了这些灵髓之气,你就没得东西可炼了。” 宇文阡陌失笑道:“这么多钟乳灵髓之气,我们四个能在两个月内吸收炼化大半已不错了,要想吸光,想也别想!”说着,宇文阡陌已转到石的对面,将身上剥得一丝不剩,背靠石台盘腿而坐,运功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 娇娇望了杜奇一眼,才将身体一蜷,将硕大的头颅摆放在石台的另一边,刚好与杜奇和宇文阡陌相邻,与赤炼金乌相对,贪婪地呼吸着进入修练状态。 不知是否是定身符还未失效,赤炼金乌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它的眼睛已经微眯,神情惬意,状似享受已极,显然也已开始修练。 见宇文阡陌离去,杜奇也不迟疑,暗中嘻嘻一笑,便也将全身衣物除去,顺势盘腿跌坐在地,采用玉佩所载长生至要的练功法诀,吸收炼化身周的钟乳灵髓之气。 此次行功,杜奇一点也找不到刚才疗伤时的那种感觉,吸收钟乳灵髓之气全靠口鼻呼吸,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钟乳灵髓之气通过皮肤进入身体,远远达不到炼化所需。 杜奇将长生至要的功法催运到极致,也无法将钟乳灵髓之气通过体表吸收入体供他炼化所需,他不由突感迷惘、颓然及一阵心悸。 一千零一十九 吸收炼化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部分神识外放,感知到宇文阡陌、娇娇和赤炼金乌吸收钟乳灵髓之气的速度也是十分缓慢,却不知他们是难以炼化还是吸收困难?但以这种速度,他们四个即使穷数年之功也难以将这些钟乳灵髓之气全部吸收,更何况他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杜奇隐隐地感觉到,宇文阡陌定下两个月的时间,并非全是为了要赶回欧阳家族,而是此处即将有重大变故,这从他们来此时的发现便不难看出端倪,只是那些人可能并不知道发生变故的具体时间,只好提前来此等待。 杜奇疑惑的是,欢乐谷和正气帮一直忙于他所安排的事务,不知此处的消息尚情有可原,那么其他势力呢?难道白头翁等人聚集天柱堡便是为此处的变故做准备?可为何从来没有人向自己提起此事呢? 微一转念,杜奇又不由释然,也许众人皆以为他已知晓此事,没有再向他提及的必要,可是,天柱堡事端之后不是安排此事之时么,为何白头翁等人、甚或是李紫云、孔方全等人并未向他提及有关此事的任何安排呢?难道是因为此次走得太急,他们还未来得及提及此事? 杜奇思来想去,皆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毕竟此刻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才是正事! 两个月的时间,以他们现在这种速度,可能难以吸收炼化这些钟乳灵髓之气的百分之一,而这钟乳灵髓之气确实不凡,对体质的改善和修练的帮助比宇文阡陌所言更明显,只是他吸收十分困难,要将这么难得的异宝浪费在眼前,杜奇感到十分不甘。 既然用长生至要难以吸收钟乳灵髓之气,何不换一种功法呢? 此念刚一涌现,杜奇便立即掐断,因为他所知的功法,没有一种功法比长生至要更高级更玄奥,要知长生至要可是元始天尊亲传,广成子所习的功法,岂是其他功法可以比拟的? 钟乳灵髓之气虽然不凡,但杜奇却觉得吸收炼化对他的助益并不明显,只比他平时静坐练功强上一线,显然,在如此异宝面前,这种结果根本不应该出现,难道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想到就做,杜奇变换吸收炼化的方法,不对!再换用其他功法,仍是起色不大,难道这钟乳灵髓之气就是如此难以吸收?或是他的境界过高已难以吸收?但宇文阡陌吸收的速度也不快呀? 象钟乳灵髓之气这样的异宝,不应该如此鸡肋吧?难道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另有专门的功法? 什么功法可以将灵气从体表直接吸收进入体内呢? 杜奇从未听说过此等功法,更别说知晓,他不由气馁,无奈之际正欲放弃,突然心中一动,怎么忘了这个呢? 杜奇的心念一动,一幅画面,突然从心中涌现:左面高山白雪皑皑,右面山峰烈炎熊熊,中间一河碧波荡漾,溶合着从左右各处奔涌而来的冰流和沸水不断奔涌,这正是杜奇从玉露宫得到的“无上神道”。 无上神道,杜奇曾用于为别人祛毒,而且偶有所悟,只是用来修练却明显不足,所以,除了为别人祛毒,无论何时杜奇皆不思此图。 此刻,杜奇再将此图所现视为自己体内的状况,冥想身周的钟乳灵髓之气涌入外围的高山,化着涓涓细流,汇入中间那条大河。 杜奇的意念刚动,便突觉身周一紧,钟乳灵髓之气顿时如开闸的洪水,狂猛地涌入他的体内,不断锤炼着他的皮肤、肌肉、骨骼和内腑,剩余的能量,根本不用杜奇用心炼化,便十分自然地渗入经脉,涌入丹田,与他本身真元融合在一起不停地运转。 宇文阡陌自有一套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的功法,他的处境却是在难以炼化,他吸收的速度在杜奇看来缓慢,但他自己却感到比较满意,随着修为的逐渐深厚,他炼化的速度也越越快,自然吸收的速度也在不断的增加,以这种速度,要不了两天,他便可以成功筑基。 修练了一整天,宇文阡陌收功而起,他现在还需要进食来补充体能,然后才能接着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 宇文阡陌刚刚收功,便突然感到钟乳灵髓之气似在向一个地方狂涌而去,他顺势一望,竟清楚地看到,浓厚的白雾快速涌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紧紧地缠住杜奇。 宇文阡陌见状不由大惊,没想到这家伙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竟然这样恐怖,看来若不抓紧时间,到时还真的没得玩了,当下顾不得休息,匆匆啃了两口干粮略微充饥,便继续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杜奇体内的状况更为骇人,否则,他必不会想着要与杜奇争抢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可能连死的心都会有。 施展无上神道,杜奇并未将神识外放,只是集中全部心神内视,只见在钟乳灵髓之气刚刚涌入体内的那一刻,他并未刻意引导,钟乳灵髓之气便渗入体内各大小经脉,随原有真元一道涌入任督二脉,疾速地汇入丹田。 此种状况,若以无上神道图来视之,便是整个空间突然暴雨倾盆,两侧诸峰瞬间山洪暴发,冲涌出股股巨大的洪流,咆哮着汇入大河,激流奔涌,令人奇异的是,那些洪流汇入大河,却并不见大河内的水位上涨,只是水面在不断扩展,水位却反而在明显地下降,山峰之间的沟壑也在变宽降低,使两侧的山峰似是在不断增高,显得更为苍劲挺拔。 钟乳灵髓之气不断疯狂地涌入,锤炼着他的肌体、骨骼和内腑,拓展着他的经络和丹田,杜奇却并无不适之感,反而感到很舒适,而且明显地感觉到修为在增长,并且一路高歌猛进,丹田内的元婴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他的修为境界不断地突破,元婴中期,后期,似乎隐隐有突破分神期的趋势。 一千零二十 灵髓之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提升修为,突破境界,是每一个修士的头等要事,杜奇也早就渴望能突破到分神期,不仅能增强自身实力,而且拥有了收服武极峰之力。 只要收服武极峰,便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在危难面前立于不败之地,但他却认为此刻并非突破的最佳时机,于是运转长生至要功法,收敛凝炼体内真元,将境界稳固在元婴大圆满之境,或许只要他愿意,随时皆可突破,达到分神期使修为更上层楼。 杜奇一心二用,一边运用长生至要凝炼真元提升修为稳固境界,一边运用无上神道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 经此一事,杜奇终于明白,这无上神道并非不济,而是非常神奇,平时用于修练无所助益,是因为身周缺乏灵气,若是灵气充溢,无上神道方显奇异,好象这无上神道是专为他吸收炼化这浓厚的钟乳灵髓之气定创的一般,使他获益非浅。 思虑之间,杜奇突然发现,他体内空间的暴雨忽然变成雨点,终至消散,而汹涌的激流仍然奔腾于河道山间,或许是经过暴雨的洗礼,那冰山更显厚重冰寒,火山也吐出更强大的烈焰,而整个画面更显得栩栩如生,似欲活过来融入他的体内一般。 暴雨一停,杜奇便感到失去了动力,只得有些不舍地收功而起,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清明,先前充斥在石室内的浓厚白雾已不见踪影,宇文阡陌、娇娇和赤炼金乌皆是大瞪着眼睛,盯着自己一瞬不瞬,他不由有些尴尬地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好看得让你们忘记了修练?” 宇文阡陌闻言大叫道:“你脸上有没有花关我们何事?你这个怪物,只三天功夫,便将这里弄成虚无,叫我们拿什么去练功,又让我怎么将修为恢复?” 杜奇惊异地道:“什么?都三天了?我还以为不到一天呢。” 怪异地盯着杜奇,宇文阡陌没好气地道:“管它三天还是一天,我都懒得与你计较,你将这些钟乳灵髓之气吸了个精光,不要再和我争混元金鼎里的钟乳灵髓,我现才刚刚筑基,还指望它锻体修练成丹呢,赶快将你身上处理一下,然后来帮我!” 听到宇文阡陌之言,杜奇才忆及未着衣衫,不自觉地往身上一看,却发现浑身上下满布着一层黑色的老茧,一股股腥臭气息从上面升腾飘散,虽然有些狼狈却免去了难堪,于是急忙取出衣物挡在身前,抖去黑茧穿戴一番。 杜奇本无意与宇文阡陌争取此处的任何东西,吸收炼化这些钟乳灵髓之气,也是不忍心看着这等异宝白白流逝,哪知无上神道竟如此神异,只三天工夫便将这些钟乳灵髓之气吸收完毕,使宇文阡陌不能仗此恢复实力,杜奇不由涌起一股愧疚之意,对宇文阡陌之言自然毫无异议。 说话之间,宇文阡陌靠近石台边沿,举目向混元金鼎内一看,突然惊异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正欲发问,却听宇文阡陌接着欢呼道:“钟乳灵髓之灵!哈哈,钟乳灵髓竟然成灵,哈哈,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见宇文阡陌盯着混元金鼎的目光闪闪发亮,一脸兴奋的神色,杜奇不由问道:“什么是钟乳灵髓之灵?” 宇文阡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才侃侃言道:“钟乳灵髓之灵,乃是钟乳灵髓的精髓吸收各方精华孕育出的生命,它不但有自己的意识,还有无法估量的奇能,若是将它炼化,得到的好处将十分巨大,据我所知,从未有人遇到过钟乳灵髓之灵,我们能遇到它,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杜奇闻言兴奋地道:“既然如此,还不赶告诉我方法,让我助你炼化它!” 盯了杜奇一眼,宇文阡陌才有些颓然地道:“要炼化它,至少也要元婴期的修为,以我现在的修为,即使有神仙相助,也无法将它炼化,即使能炼化,我的身体也容不下它,即使用混元金鼎,也无法将它困住多长时间,最好是马上将它炼化,看来我已没有这个希望,只好便宜你了。” 杜奇见混元金鼎内那个生命体,也就是钟乳灵髓之灵的体形已比初次看见时纤细,想来宇文阡陌所言必非客气之语,因而他并不推辞,在宇文阡陌的指点下,杜奇费了两天工夫,历尽艰辛和苦难才将钟乳灵髓之灵炼化。 其实,要说杜奇炼化了钟乳灵髓之灵并不准确,而应表述为收服钟乳灵髓之灵更为恰当,因为钟乳灵髓之灵并未融入杜奇的真元,而是仍然保持原状盘踞在杜奇的丹田,趴伏在元婴面前,似是得杜奇体内真元的滋润,钟乳灵髓之灵的体形较之在混元金鼎之内时竟粗壮了一些。 杜奇正在观察钟乳灵髓之灵在他体内的情况,感受钟乳灵髓之灵带给他的新奇感觉,突听宇文阡陌似有些焦急地叫道:“快!杜兄,快将那钟乳灵石截住,不要让它跑了!” 杜奇急忙收回心神,循着宇文阡陌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十余丈高的石室顶部并不是平整的石面,而是凹凸不平,悬挂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钟乳石,正中一个钟乳石色泽迥异,微现光晕,此刻正慢慢地往上收缩,带动它周围的沙石纷纷掉落,宇文阡陌因此才有所觉。 杜奇知道那钟乳石必是宇文阡陌所说的钟乳灵石无疑,也知道这钟乳灵石是孕育钟乳灵髓的根基,自然不会让它逃去,于是双手连挥,打出数道法诀,将那钟乳灵石牢牢地包围,接着身形一长,抱住钟乳灵石猛往下拉,顿时带动整个石室顶部轰然塌下。 宇文阡陌见状不由怪叫一声,闪身退出这间石室,镇了镇神才叫道:“杜兄,收取灵物,哪有你这样蛮干的?这钟乳灵石的体形不大,你这样还能做到,要是碰到个庞然大物,你又怎么办?” 一千零二十一 本命法宝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闻言不由苦笑不已,由于事出突然心中发急,唯恐用法诀仍然难以阻止,让钟乳灵石逃走后悔莫及,他才毅然抱住钟乳灵石,对塌落的沙石都无法躲避,哪知他所抱只是钟乳灵石的尖端,其根部虽已脱离大地,却不知还有多大一截陷在石室上方的岩石里,这在杜奇的眼里和感觉中皆是庞然大物,谁知宇文阡陌竟然还说这钟乳灵石不大? 杜奇明显地感觉到,钟乳灵石在不停地挣扎,似是不甘束缚而欲自由逃离。 杜奇知道,钟乳灵石是钟乳灵髓之灵的最佳寄体,两者结合,钟乳灵石可以更快地孕育出钟乳灵髓,而钟乳灵髓之灵也可以快速地成长,可谓相得益彰。 杜奇既然炼化了钟乳灵髓之灵,此刻钟乳灵石已在手中,自然不再迟疑,立即着手炼化钟乳灵石。 要将钟乳灵石收归体内,最好是将钟乳灵石当成本命法宝来炼制,也唯有如此,钟乳灵石才能得到杜奇体内真元有效的滋养,其灵性才能得到最大限度地发挥,与钟乳灵髓之灵结合才能永不枯竭地孕育出钟乳灵髓,这个诱惑杜奇无法拒绝,若是将钟乳灵石作为本命法宝,虽然有助于杜奇提升修为,但却无法提升杜奇的战斗力,而在修行的过程中,与人拚搏厮杀根本难以避免,若无用以保命的强大战斗力,那是相当的危险,对此,杜奇不由陷入两难。 杜奇一直未炼制自己的本命法宝,便是没有中意的高品阶武器,从欢乐谷取来的神剑虽然不错,却只是一个坯胎,不过最次也能将其炼成顶级灵器,倒是杜奇炼制本命法宝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现阶段杜奇还无法将其炼成灵器,故目前还不适合将其炼制成本命法宝。 只要将此剑注灵,即使不是本命法宝,其威力也不容小觑,足够杜奇横扫同境界之敌,再加上还有防护神器幻天镯,他在强敌面前只是保命应该没有问题,而钟乳灵石就在眼前,错过便就错过了,因而,杜奇不再犹豫,手中法诀不断打出,在空间形成一道道光芒闪耀的玄奥符文,一边疾速放大一边悄无声息地贴上钟乳灵石,随即便隐入钟乳灵石之中。 “咔喇!”随着符文的不断涌入,钟乳灵石似不堪重负,突然暴响一声炸裂开来,无数碎石土屑四射,哗哗啦啦地掉落在地,与刚才的掉下的碎石堆积在一起,已埋到杜奇的腰际。 随着碎石的脱离,钟乳灵石顿时变成一件闪着翠绿色光晕的物体,其形状是一个倒立的硕大锥体,当最后一道符文没入其中,杜奇开口叫道:“疾!” 在杜奇的喝叫声中,钟乳灵石立即缩小,缓缓飘入杜奇伸出的右掌之上,杜奇意念一动,钟乳灵石便隐入他的丹田,尖端朝下悬浮在元婴头顶,此时,静伏在那里的钟乳灵髓之灵突然一跃便没入钟乳灵石之中,激得钟乳灵石不停地旋转,使其变得灵翠晶莹,周身似有液体渗出,在其下端慢慢地凝结成一滴乳黄色的液体,那显然便是钟乳灵髓。 已经长大的元婴似是感觉到那滴钟乳灵髓即将滴下,突然仰头张口一吸,竟直接将那滴钟乳灵髓吸入口中,慢慢地化成真元呼出,充斥在杜奇的丹田,游走于杜奇的经脉之内,随后再回归丹田,融入元婴体内。 杜奇明显地感觉到,元婴最多将那滴钟乳灵髓炼化一半,钟乳灵石便会再孕育出一滴钟乳灵髓,照此下去,即使元婴不被撑死,他也要被钟乳灵髓消融,看来钟乳灵髓太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杜奇意念再动,钟乳灵石孕育出钟乳灵髓的速度明显放缓,让元婴有足够的时间炼化吸收的钟乳灵髓,使杜奇体内的真元连绵不断,就好似杜奇一直在修练一般。 宇文阡陌现在的修为虽不高,但眼光绝对独到,他见杜奇竟然将钟乳灵石炼成本命法宝,不由暗暗叫好,但见石室内一片狼藉,他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却微笑道:“杜兄,请将石台的上垃圾清理一下可好?” 初得本命法宝,杜奇正在体会其玄奥,突然闻声竟然吓了一跳,他本是助宇文阡陌到此收取异宝,哪知无意中却全被他得到,杜奇不知如何表达歉意和安慰宇文阡陌才好,唯有尴尬一笑,挥手将石台上的碎石尘土扫到一旁,有些不安地道:“先生,如何才能取出这混元金鼎?” 宇文阡陌仍然微笑道:“不用取出,杜兄直接将它收了吧,最好是将它炼成本命法宝。” 杜奇闻言不由一愣,这混元金鼎可是一件顶级仙器,乃是宇文阡陌用生命换来,岂肯轻易送人?而且他还准备将混元金鼎还回去呢,再说,修士的本命法宝一般只能有一件,宇文阡陌如此言语,难道是在责怪他直接将钟乳灵石炼成了本命法宝? 杜奇之所以毅然将钟乳灵石炼成本命法宝,是因为宇文阡陌即使拿着钟乳灵石也无多大的用处,还会让这钟乳灵石慢慢失去灵性,成为一块普通的钟乳石,到时一点用处也没有,以宇文阡陌的见识,难道会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那宇文阡陌如此言语又有何用意呢?难道他真舍得将混元金鼎送给自己? 宇文阡陌却并不知道杜奇听到他的话后有如此多的想法,只是见杜奇沉默不语,料想杜奇必定有所顾忌,不由明言道:“这混元金鼎乃是一件顶级仙器,拥有自主攻击的能力,当年我让它认主未及,便已身毁异地,现在它只是被禁制所制,要将其取出,必须破除禁制,而一旦破除禁制,以杜兄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它的攻击,更不用说将它控制,目前唯一的方法,便是杜兄慢慢将它炼化,因它长时盛装钟乳灵髓,钟乳灵髓之灵又在其中孕育,它与钟乳灵石应可配成一套,成为杜兄的本命法宝。” 一千零二十二 金鼎认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闻言不由释然,他以为宇文阡陌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地得到混元金鼎,必已让混元金鼎认他为主,所以才认为宇文阡陌先前所言隐有不满,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错怪了他。 目前石室外的大门虽有宇文阡陌布置的禁制,外人无法进入,但因他刚才收取钟乳灵石,已造成山体震动,头顶山石塌陷,向上望去,可隐见天光,想来此处不久便会被人发现,将混元金鼎继续留在此处已然不妥,而他又没有其他办法将混元金鼎带走,留待宇文阡陌恢复到元婴期的修为收服,看来只能如宇文阡陌所言而行,即使不能炼成本命法宝,也要先让混元金鼎认他为主! 见杜奇不言不语,也未行动,只是静立在那里似在沉思,宇文阡陌又道:“混元金鼎已熟悉钟乳灵髓的气息,杜兄可用钟乳灵髓之气与混元金鼎的本体取得联系,先让其认杜兄为主,然后再收服其器魂,将它炼为本命法宝。” 杜奇知道,混元金鼎的器魂早已被宇文阡陌禁锢,几乎是处于沉睡状态,但混元金鼎毕竟是顶级仙器,要收服它谈何容易?而目前时间紧急,容不得他过多地去思虑,于是只好按照宇文阡陌的指点,盘腿坐在石台上,伸出右手轻按在混元金鼎的边沿,向混元金鼎输入钟乳灵髓之气。 杜奇体内的钟乳灵髓之气刚刚输入混元金鼎的本体,杜奇突然感到从混元金鼎内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的手掌牢牢吸附在那里,他体内的真元及钟乳灵髓之气,却似决堤洪水一般,疯狂地涌入混元金鼎的本体,杜奇根本阻之不及,也无法阻止,就连他的右手也无法抽离。 只片刻工夫,杜奇便感到体内的真元即将枯竭,而混元金鼎的吸力依然强劲,他体内残余的真元仍然不受控制地涌入混元金鼎,丹田内的元婴也随之越来越萎靡,看那事态,混元金鼎似不将杜奇吸干绝不罢休。 杜奇早就知道,以他现在之能,要收服一件顶级仙器绝非易事,但现在的状况,仍然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现在他体内不仅真元枯竭,元婴越发萎靡,炼化钟乳灵髓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更要命的是,钟乳灵石失去杜奇真元的滋养,已停止孕育钟乳灵髓,钟乳灵髓之灵更似有消散的迹象。 照此情形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杜奇即使不因真元枯竭暴毙也将身受重伤,刚炼得的本命法宝也将成为一块废石,那时,即使他能保住性命,修为也将再难寸进,这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之境,沦为废人才是最大的可能。 对自己的处境,杜奇自然是心知肚明,可他现在毫改变现状之能,只能咬牙坚挺,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身上滑落冒出,浸透了衣服,飘落入土,他的气息,已然萎靡,因用力和真元透支过度浑身颤栗,似随时都将不支倒地。 “噗!”杜奇突感一阵心悸,一口鲜血狂喷出体,飘洒在面前的空间里,猛地被混元金鼎的吸力,一缕不剩地吸入进去。 “嗡!”不知是已吸收到足够的真气,还是吸入了杜奇的血液,混元金鼎倏地一震,发出一声铿然轰鸣,顿时光华大盛,那丈余见方的石台及附近的碎石尽皆成粉,挣脱了束缚的混元金鼎,猛地涨大数十倍,几乎占据石室的大半空间,却飘浮在杜奇面前,发出柔和的光晕,显得极为温驯。 杜奇一口鲜血狂喷出体,心知再难支持下去,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悲凉之意,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了一件仙器丧生在此地,实在是徒留笑柄始料未及。 正在杜奇感到悲伤以为再无生机之际,突然感到混元金鼎的吸力竟已消失,身不由主地往后退去,直到撞上身后的石壁,恍惚间感到似有片片金光映入眼里,蓦然觉得已与混元金鼎取得联系,杜奇不由大喜,混元金鼎的本体,终于认他为主,不枉他此番冒着莫大的风险竭尽全力。 杜奇知道,要将混元金鼎炼成本命法宝,混元金鼎的本体认他为主远未结束,只是才刚刚开始,艰难的工作还在后面,而最难的便是收服混元金鼎的器魂,但他现在真元已竭,感到虚弱疲惫不堪,直想倒头美美地睡上几夜几天。 可杜奇现在片刻也不敢耽搁,必须立即着手收服混元金鼎的器魂,然后再将其炼成本命法宝,这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工程,以他现在的状况,短时内要恢复损耗的真元也是难上加难,又哪有余力去收服混元金鼎的器魂? 值得庆幸的是,杜奇的元婴虽然萎靡不振,却仍然在不停地炼化钟乳灵髓,钟乳灵石虽未再孕育钟乳灵髓,他的元婴体内却还有小半滴钟乳灵髓待炼,就这小半滴钟乳灵髓,足够他的元婴炼化两天,元婴炼化钟乳灵髓所得真元虽然极为有限,但对目前的杜奇来说,可是相当的珍贵和重要。 感觉得混元金鼎的本体已认他为主,杜奇的思绪只是略微一闪,便急忙收起喜悦之情,取出几粒恢复真元的丹药,一把甩入口中,只将药力化开,等不及炼化吸收,便着手收服混元金鼎的器魂。 混元金鼎的本体虽已获得自由,但其器魂仍然被十余道强大的禁制所困,显得萎靡不振,虽不清醒却并未沉睡,杜奇感知此情不由一震,要收服沉睡的器灵已然艰难,现在更是难度大增,为免延时误事,杜奇毅然决然地冒险而进。 杜奇运集体内刚刚恢复的所有真元,汇合神识之力,在身前结成一个法印,再逼出一滴精血洒在法印之上,意念一动,那道法印透过重重禁制,强行贴向混元金鼎的器魂。 “轰!”那道法印刚与混元金鼎的器魂接触,杜奇便觉得耳中一声轰鸣,一股庞大的信息量突然涌入脑中,使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刺痛,翻身倒地陷入昏睡中。 一千零二十三 竟是神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也知道,以杜奇现在之能,要收服一件顶级仙器有些困难,但他却未想到,只是让混元金鼎的本体认主,便让杜奇陷入凶险之境,而此事外人又无法相助,他也无能相助,只能暗暗为杜奇担心,他更未想到的是,杜奇竟然不按他的指点,在收服混元金鼎的器魂时铤而走险,若不成功或是稍有不慎,杜奇便将陷入万劫难复之境! 见杜奇突然倒地,宇文阡陌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去,见杜奇只是昏迷,却不知他是否已收服混元金鼎的器魂,但宇文阡陌已然放心,只要杜奇的人无事,形势就不算太差,主动权还在他们手里,将始终对他们有利。 混元金鼎的器魂带给杜奇的信息量十分庞大繁杂,杜奇一时接受不了不堪重压,才忍受不住这股冲击昏迷过去。 杜奇虽然昏迷,但机体的运转并未停止,元婴不停地炼化钟乳灵髓及药力,转化成纯净的真元之气,以供杜奇的修练功法自动运转所需,滋养钟乳灵石重新开始孕育钟乳灵髓,钟乳灵髓之灵也在慢慢地恢复活力。 在杜奇的脑海中,混元金鼎的器魂带来的信息也一一浮现,这些信息,竟然包括混元金鼎经历过的所有事件,以及混元金鼎的功用及撑控使用之法。 从这些信息中,杜奇得知这混元金鼎竟然是一件中品神器,只是其器神受损,又沉睡无穷岁月,未能及时恢复,才显示出只有仙器的等级,现在要使其恢复为神器那是相当的困难,若要恢复为中品神器,更需要长时间的锤炼与温养,以及莫大的机缘。 先前只当混元金鼎是顶级仙器之时,杜奇便禁不住狂喜,现在得知混元金鼎有望恢复为神器时,杜奇竟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暗道:“混元金鼎完全恢复也仅仅是件中级神器而已,还没有幻天镯的品阶高,唉,鸡肋,鸡肋呀!”看来他并不满意混元金鼎的等级。 若是有人知道杜奇得到有望恢复为中品神器的混元金鼎后竟然有这种想法时,不知该如何鄙视和嫉妒才是,即使是宇文阡陌,估计也要破口大骂他不知好歹! 其实,杜奇并不知道,中级神器,即使在神界也并不是随处可见,拥有者无不是一方大能,一般的大神能拥有一件下品神器已相当不错了,若拥有一件中品神器,就有了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资本,至于上品神器则更是少见,极品神器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那些个大神,有谁能象他一样,尚未步上修行之道,便能得到一件上品神器并自动认他为主? 熟记新得的信息及胡思乱想之间,杜奇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有数天,突然醒及身处何地以及正在进行之事,目前似乎只是混元金鼎认他为主,他并未将混元金鼎炼成本命法宝,而此事对他十分重要,拖延不得,现在竟然在此闲得无聊,若出现差错如何得了?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猛然一惊,突然翻身坐起,睁开双眼望将出去,只见宇文阡陌正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杜奇不由疑惑地道:“先生,你怎么啦?” 宇文阡陌虽然明知杜奇无事,但见杜奇一直昏迷,也不由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轻易去弄醒杜奇,此时见杜奇自然醒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闻言更是喜极,笑道:“你醒来就好,赶快继续吧!”语毕,宇文阡陌似无事人般地退去。 此刻,杜奇感到精力充沛,体内的真元也已恢复大半,当下不敢怠慢,只是感激地望了宇文阡陌一眼,却并未多言,立即双手连挥,不断打出法诀,一道道闪耀着光芒的玄奥符文,携带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纷纷飘向混元金鼎,看似粘贴在混元金鼎之上,却瞬息不见踪影。 “嗡!”当最后一道符文隐没,混元金鼎突然发出一声轰鸣,顿时金光大盛,有若实质般地四射而出,似欲将周围的一切尽皆摧毁。 此时,混元金鼎才现出全貌,那是一只三足两耳的金色大鼎,鼎口上方悬浮着一个看似有些沉重的鼎盖,鼎身鼎盖上皆满布着玄奥的符文及纹络,其间光彩流淌,炫人眼目,杜奇见状不由开口大叫道:“疾!” 喝叫声中,杜奇再次打出十余道法诀,混元金鼎四射的光芒顿时收敛,浓缩在混元金鼎周围,形成一圈耀眼的光晕,在那层光晕的包裹下,混元金鼎渐渐缩小,随之缓缓地飘入杜奇伸出的右掌之上,杜奇意念一动,混元金鼎便隐入他的丹田,看形状似是一个闪着金光的酒杯,三足虽在,双耳和鼎盖却不知去向,被他的元婴牢牢地抱在胸前,竖立在钟乳灵石的正下方,似准备接收滴下的钟乳灵髓。 仔细感知了混元金鼎、钟乳灵石和钟乳灵髓之灵一番,并未觉察有异,杜奇才终于放心,忍不住欢呼道:“成了!” 宇文阡陌见状由衷地恭贺道:“恭喜杜兄炼成本命法宝!” 杜奇明白,他能得混元金鼎、钟乳灵石和钟乳灵髓之灵这一组合为本命法宝,乃是宇文阡陌所赐,纵尽万言也难达其恩,此时他唯有诚恳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宇文阡陌明白杜奇的心情,也理解杜奇的感受,他成全杜奇,也只是因缘而为,并未想要杜奇回报或是感恩,于是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杜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到另外一处去看看如何?” 杜奇有些歉疚地道:“打乱了先生的计划,使先生未能及时恢复修为,现在就到另外一处不知是否合适?” 宇文阡陌轻笑道:“我们要去这两处,本来就不必分先后,故没有合适不合适,况且此处出现变异,乃是因钟乳灵髓突然成灵而起,我也始料未及,又如何能怪你?所以,杜兄不必在意,凡事随缘便是。” 一千零二十四 异变之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的话虽如此,但只有他才明白,这两道石门既然分出左右,此次前来取宝也必分先后,如果先进左边,右边石室必毁,因而必须先进右边石室!他原计划是利用右边石室中的钟乳灵髓,争取在两个月内恢复到丹成期的修为,然后再到左边,在杜奇的帮助下取得此处宝物,以后再慢慢炼化。 宇文阡陌利用钟乳灵髓,也必须将钟乳灵髓转化成钟乳灵髓之气后才能吸收炼化,这个转化的禁制他早已布置妥当,此次前来只是吸收炼化便可,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乎意料的是,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钟乳灵髓竟然成灵,使他用千余年时间收集起来的钟乳灵髓全部气化,幸好这两间石室密闭性良好,再加上又有他布置的数道禁制所阻,才使钟乳灵髓之气只能充斥在这两间石室内,未能流逝造成损失。 钟乳灵髓全部气化充塞在这个空间,更利于宇文阡陌吸收炼化,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谁知杜奇竟然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便将这些钟乳灵髓之气全部吸收,使他只能干瞪眼,无奈之下只能让杜奇将钟乳灵髓之灵、钟乳灵石和混元金鼎全部收服。按宇文阡陌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机缘,谁叫他现在没有能力收服这些宝物呢? 杜奇却没有宇文阡陌这样看得开,毕竟此处的宝物可以说全是宇文阡陌的,无论是何因由,杜奇据为己有总是事实,感到难安在所难免,宇文阡陌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出言相安。 听到宇文阡陌的安慰之言,杜奇不但未释怀,反而倍感汗颜,强笑道:“先生所言甚是,我受教了!” 宇文阡陌轻笑着怪叫道:“哎哟,牙酸!” 杜奇闻言不由一惊,急忙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宇文阡陌笑道:“没怎么,只是被你的话这么一冲,我的牙又酸又痛,这该怎么办呢?”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旋即会过意来,轻呼了一口气,顿觉心情轻松不少,笑道:“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既然此处不宜久留,还不快走?” 宇文阡陌早已退到这间小石室的门外,轻笑道:“我早在这里等着了,你不走,它们两个怎么出来?” 刚才杜奇收取钟乳灵石之际,碎石泥沙纷纷塌落,娇娇和赤炼金乌担心伤着杜奇,因而不敢躲避,更不敢反击,只能任由碎石泥沙掩埋它们的身体,杜奇心有所属几已将它们忘记,此刻听到宇文阡陌之言才记起,当下急忙跳出石室,招呼道:“娇娇,进去!” 娇娇将头微微一摆,庞大的身躯一扭,顿时缩变成一条尺余长的小蛇,接着飞身跃起,落向杜奇的左臂,钻入梦幻天地。 赤炼金乌也跟着娇娇将身躯一扭,抖落身上的碎石泥沙,见娇娇的身体瞬间缩小,它的眼中光芒闪耀,显是羡慕得不得了,却只能无可奈何地拖着庞大的身躯,灰溜溜地滑到宇文阡陌的身前。 宇文阡陌知道,娇娇本是蛟,可以随意变幻身体的大小,这是她的本能,而赤炼金乌毕竟是蛇,现在虽然晋升为蟒,却还不具备此能,现在又无法向娇娇学习此技,因而他只能无奈地抚摸着赤炼金乌那硕大的头颅以示安慰,但他的心中也有些忧虑,象赤炼金乌这样庞大的身躯,实不便将其带到有人的区域,又不放心将其安置在这无人之地。 签约成功之时,主人便对契约灵兽的本能技艺、生活习性和修练方式有所了解,娇娇虽是蛟,而赤炼金乌只是蛇,两者的差距甚大,但毕竟属于同一系,通过娇娇,杜奇知道赤炼金乌无法变身,也明白宇文阡陌的心情,不由思索着道:“先生,可否让赤炼金乌与娇娇一起修练?”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大喜,但他却有些迟疑地道:“可以么?” 杜奇笑道:“我这幻天镯中有一片梦幻天地,里面灵气充裕,又不受外界干预,正是他们理想的修练之地,只要赤炼金乌愿意,我便可将它收进去。” 宇文阡陌早知幻天镯不凡,只是当日他并未看透,尚不知幻天镯中另有天地,此时杜奇提及,他自然深信不疑,放心地道:“这敢情好!赤炼金乌,你就到梦幻天地中去修练吧,需要时杜兄自会放你出来,到你能变身时,便可随时跟在我身边,去吧。” 得到赤炼金乌的同意,杜奇轻松地将赤炼金乌收入梦幻天地,放入专为它开辟的洞府,让它专修练,随后在宇文阡陌的指点下,打开左边的石门。 石门甫一打开,一股雾气忽然扑面而来,杜奇不由大惊,急忙拉着宇文阡陌远远地退开,将宇文阡陌护在身后,哪知料想如先前般的冲击力并未到来,那股淡淡的雾气刚飘出石门便袅袅消散。 杜奇见状疑惑不解,宇文阡陌却恍然道:“原来如此!” 杜奇道:“先生有何发现?” 宇文阡陌笑道:“先前我还在疑惑,不知钟乳灵髓在这段时间这么快成灵到底为何,现在看来竟是此处发生变化的缘故。” 杜奇惊疑地道:“此处又有何变故,与钟乳灵髓成灵又有何关系?” 宇文阡陌思索着道:“其实,我初次发现这方钟乳灵石便是在此处,这钟乳灵石之所以在此成灵,并孕育出钟乳灵髓,皆是因为此洞深处有一异宝的缘故,可能是这异宝即将出世,导致周遭发生了一些变异,钟乳灵髓才得以在短时间内成灵,使收集起来的钟乳灵髓气化,幸好我们来得及时,还能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否则,等到钟乳灵髓之灵完全成形,便会与钟乳灵石结合,吸收钟乳灵髓之气后挣脱束缚逃匿。” 杜奇闻言,也不由庆幸了一番,好奇地道:“此洞中是何异宝,竟有如此影响?” 宇文阡陌笑道:“既然是异宝,自然奇妙,究竟是何异宝,等会看见自然明了。” 一千零二十五 地心灵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宇文阡陌不愿以实情相告,杜奇唯有苦笑,只得按照宇文阡陌的吩咐,在这道石门前布下数道禁制,再将石门封闭,使人无法从外面开启,这才转身向前望去,入目是一条洞穿巨石、斜向下延伸的通道,一眼竟望不到端头。 杜奇不知这条通道有多长,又通向何处,其间薄雾氲氤,更不知是否隐有危险,只是此刻退路已断,唯有向前,他正欲举步跨入通道,却被宇文阡陌所拦:“杜兄且慢,这条通道有两里之远,内布陷阱机关,杜兄要带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彼端,只要进入前面的山洞,就再无危险。” 宇文阡陌在此呆的时间漫长,想必已对此处了如指掌,故杜奇并不怀疑宇文阡陌所说的情况,拉起宇文阡陌便如一缕轻烟般飘向前方。 杜奇刚刚进入通道,便听到后方传来阵阵巨响,整个洞道更是接连摇晃,似是整个山体已经塌方,杜奇不由暗感骇然,却不敢向后观望,只能竭尽全力奔向前方。 正奔行间,杜奇突觉眼前景物变换,知是已经通过危险地段,忙依宇文阡陌之言停身向后观看,只见通道口处在连连轰然巨响声中激起粉尘雾蒙蒙一片,疾速地涌向他们的面前,随之弥漫眼前空间,透过迷蒙的尘雾,蓦然发现他们刚才经过的通道已被整方巨阻断,再加上轰鸣不断突然向寂静的转换,杜奇不由更感骇然,要是速度稍慢,必被砸毙在通道之中绝难幸免。 宇文阡陌倒是显得淡然,只是向后看了一眼,便略有些兴奋而自豪地道:“这一路机关,耗费了我数百年时间,若有人欲破之通过,还不如另辟一条通道,所以,现在即使有人能打开外面那两道石门,也绝难进入此间,与我们争抢宝物带给我们危险,杜兄不必担心,请!” 杜奇回身再向前望去,只见这是一处巨大的溶洞,地上参差不齐的石笋遍布,洞顶大大小小的钟乳石高悬,行走在其间,杜奇突然涌起一股自身无比渺小之感,在这空旷密闭的空间,不知那里来的光源,映射出碧绿和惨淡的光线,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再加上两人的脚步声在这无比寂静的空间回旋,无端地使人心惊胆寒,只是警惕地左顾右盼不敢再言。 “叮咚!”溶洞盘旋向下延伸,杜奇和宇文阡陌越走越觉阴森,不知不觉已是胆战心惊,忽然从前方地底冒出一道碎音,两人骤然闻之顿时惊恐万分。 努力镇了镇心神,宇文阡陌轻笑道:“是滴水声!”宇文阡陌的神情看似轻松,实则有些紧张,连语音都有些打颤。 宇文阡陌的声音并不高,杜奇突然闻之竟然吓了一跳,但他却故作轻松地道:“看先生的模样,难道是首次到此么?” 宇文阡陌有些尴尬地道:“我以前经此皆是一掠而过,根本未曾留意这些细节,何曾有这种体会和感觉?” 杜奇沉思道:“现在我们深入地底至少已有十里,才遇到滴水的钟乳石,难道此洞直通阴河么?可为何热度却越来越高呢?” 望了望前面越来越浓厚的雾气,宇文阡陌思索着道:“热度越来越高乃是正常现象,可是这雾气的出现却有些反常,难道……管它呢,反正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往前闯,何必对这些小节去费神思量?倒是前面滴水处有不少可称为天材地宝的药材和炼材,杜兄可以尽情收取。”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说话之间,两人已进入浓雾,行动虽未受阻,视力却已受限,根本难以视远,只是从钟乳石上滴落的水滴,砸在下面小石坑的积水中,发出的清脆声响不断地传到他们的耳畔,滴滴水珠,融合着四散的水雾,汇成涓涓细流,游淌于地底浅沟,欢快地向下奔流。 在宇文阡陌的指点下,杜奇展开神识,一路前行一路采集,感觉收获颇丰。 只是如常往前跨了一步,杜奇突觉眼前一亮,竟然已走出浓雾,前方视线不再受阻,只见地面洞壁上的天材地宝更加密集,杜奇不由大喜,上蹿下跳地尽情收集,几令他忘乎所以,偶然抬头望去,却见浓雾渐渐向上退去,数株硕大的钟乳石凝结着浑浊的液体,映射出淡淡的光彩欲滴未滴,杜奇见之不由心喜,欢呼道:“啊!即将成灵的钟乳石,竟然有七块之多啊?!” 宇文阡陌见之也是一阵惊喜,感慨地道:“钟乳石成灵何等不易,这七块却成灵在即,只是生不逢时,最终成灵无望啊,奈何?” 杜奇不解地道:“先生为何有些感慨呢?” 宇文阡陌不答反问道:“杜兄是否注意到,此处与刚才在雾中感觉有何不同?” 杜奇感悟了一番,才说道:“除了感觉热了一点,似乎没有别的不同。” 宇文阡陌又道:“杜兄可知这是何因?” 杜奇沉吟道:“难道与我们到此的目的有关?” 宇文阡陌点头道:“不错!此处孕育着‘地心灵焰’,我们正是为收取它而来。” 杜奇讶异地道:“地心灵焰?难道是一种火焰?怪不得越来越热!” 宇文阡陌向往地道:“地心灵焰正是一种火焰,却不是普通的火焰,它与天体神焰、空间真焰共称为天地间三大奇焰,它们皆是各自地界所有精华的凝聚,不知要经过多长时间的修练,才能生成火焰初具灵性,形成奇焰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奇焰一旦大成,便具有毁天灭地之能,若是将其炼化,不但能有效地强化体质,更深层次地激发潜能,更能平添一倍寿命,用于炼丹铸器更是事半功倍,而且还能提高成品等级,用于攻敌更是所向披靡,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异宝,只是从古至今,尚未听说有人获得。” 杜奇疑惑地道:“这地心灵焰既然是天地间三大奇焰之一,又如此神奇,想必定有不少人去寻取,为何从未有人获得呢?” 一千零二十六 先生保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淡然地道:“地心灵焰孕育在地底深处,又是普天之下唯一的存在,而且时时到处游走,从不长时间呆在一处,若非机缘巧合,很难遇上,即使遇上,也很难将它留住,即使能将它留住,也难以将它炼化收服。” 杜奇担心地道:“既然有如此多的难处,先生可有把握将其炼化收服?” 望了望杜奇,宇文阡陌顿了顿才说道:“杜兄放心,若无万全把握,我又岂会带杜兄到此?” 杜奇释然道:“看来先生是早有准备咯?” 宇文阡陌傲然笑道:“那是!当初我发现钟乳灵石之际,便觉察到这附近另有异宝,于是小心寻至,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地心灵焰,因我是灵魂之体,恰巧又熟知地心灵焰的习性及炼化收服地心灵焰之法,才能施展手段将它困在此处,却因之让钟乳灵石溜走,弄得我多费数年之力才将钟乳灵石引回禁锢,现在这地心灵焰成形在即,正是炼化收服它的唯一时机。” 杜奇兴奋地道:“既然如此,我们得赶快赶去,免得错过良机。” 似早已胸有成竹,宇文阡陌闻言轻笑道:“按照这地心灵焰的成长速度预计,本来还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成形,但它近段时间散发出来的威能,居然能促使附近的其他灵物快速成形,想来其成形时间已近,不过杜兄不必担心,我们此去完全来得及,杜兄只管将沿途的宝物收取干净。” 杜奇似有些不舍地叹道:“可惜了这几块即将成灵的钟乳石,唉!” 宇文阡陌笑道:“杜兄已将钟乳灵石炼成了本命法宝,又融合了钟乳灵髓之灵,只是孕育钟乳灵髓这一项,已强过外间十块钟乳灵石,杜兄又何必还要在乎这几块顽石?” 杜奇笑道:“确实是我有些不知足了。” 杜奇和宇文阡陌一边闲聊一边收集各种天材地宝,不知不觉又走出十余里,渐渐地宝物越来越稀少,却感觉到热度越来越高,杜奇尚不觉得如何,宇文阡陌却已受不了,杜奇将真阴真元外放,在宇文阡陌身周形成一个光罩,助他抵抗越来越强的热潮。 宇文阡陌阻止道:“此地距地心灵焰还有一段距离,杜兄前去必定要费不少力气,而炼化收服地心灵焰更是艰巨,所以,杜兄不必为我浪费灵气。” 杜奇不放心地道:“先生能支持得住么?” 宇文阡陌轻笑道:“我若支持不住,大不了退后一些便是,杜兄只管前往,勿须管我,尽心炼化收服地心灵焰便是!” 杜奇讶异地道:“先生此言何意?” 宇文阡陌翻了一个白眼,轻笑道:“怎么,听不懂我的话么?记住,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方法,必须在地心灵焰即将形比较虚弱的那短暂时间内做好一切准备,在它成形的那一刹那,一举将它炼化,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时机的把握非常重要,若是炼化早了,得到的地心灵焰也许连普通的真元之火都不如,若是不能及时炼化,便会彻底失去炼化的时机,因为地心灵焰一旦成形,便会威力大增,拥有挣脱任何束缚的能力立即飞升,无可避免地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杜奇闻言不由心潮澎湃,此次本是助宇文阡陌恢复修为收取宝物而来,哪知一再出现意外,他在短时间内吸收了所有的钟乳灵髓之气,导致宇文阡陌的修为未能如愿恢复到丹成境界,无能收服任何宝物,只能将这些宝物让他炼化。 钟乳灵髓之灵乃是意料之外的产物,他据为己有尚无可厚非,可钟乳灵石乃是宇文阡陌费了不少精力和心血才禁锢在此,混元金鼎更是宇文阡陌用生命换来,不知历经多少艰辛和危难,这地心灵焰虽是自然的产物,但宇文阡陌付出的精力、心血以及期望并不在钟乳灵石乃至混元金鼎之下,可现在宇文阡陌却因他之故无缘收取,反而让他又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杜奇清楚,此次的九宫山之行,宇文阡陌可以说是白走了一遭,修为未复,宝物又未得到,感到有些失落在所难免,而他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宇文阡陌,更不知该如何感激宇文阡陌,只能将此情深藏在心底,争取完美地炼化地心灵焰,再尽最大的努力帮助宇文阡陌恢复修为,此时,杜奇只是抱了抱拳,平静地道:“先生的嘱咐,我已牢记在心,绝不会让先生失望!” 宇文阡陌挥了挥手,催促道:“现在时机将至,赶快去吧,记得事成之后马上回来接我便是。”语毕,宇文阡陌脚踏奇步,缩身在一根巨大的石笋旁。 杜奇应声道:“先生保重,我去去就来!”话语声中,杜奇闪身向地心灵焰所在之处而去。 杜奇越走越心惊,现在还未看到地心灵焰,他已将真阴真元运到极致,却仍然感到奇热无比,觉得口干舌燥,身困神倦,眼皮越来越沉重,脚步越来越难移动,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体内冒出,在体表汇成涓涓细流,顺着下巴、指尖和早已湿透的衣衫、鞋底流淌在地,在接连不断的“哧哧”声中变成缕缕淡雾,瞬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杜奇心中明白,照此情形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地心灵焰散发出来的热能蒸干,根本不知道是否有命见到地心灵焰?更不用说炼化收服地心灵焰了。 但这地心灵焰乃是宇文阡陌花费了莫大的心血和精力,历经无穷艰辛和危险困在此处,若他不能炼化,岂不是辜负了宇文阡陌的心愿和厚意,更与这可遇而不求的稀世异宝失之交臂,更重要的是,若让地心灵焰成形飞升,他与宇文阡陌必将永葬在此。 不为别的,只为保全性命,杜奇也要继续前行,直到炼化地心灵焰为止,但世事往往与愿相违,杜奇忽然脚下一虚,竟然摔倒在地,挣扎了半天也未能爬起。 一千零二十七 奇焰之威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再次无力地垂下身体,杜奇无奈地软瘫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到吸入的全部都是热力,使他感到体内如同被烈焰煅烧一般难受至极,忍不住欲将这种难受吐将出去,但吐出的却是他的体能和生机,使他更感难受恨不得立即死去。 死,对此刻的杜奇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但他却无法立即死去,只能在这极端痛苦的折磨中煎熬,过往的经历,情不自禁地一一浮现在脑际,使他不自觉地涌起一股不甘之意,而他现在已浑身无力,越来越弱的是他此时的气息,就连体内的元婴也已萎靡,倒是钟乳灵石的色彩鲜艳欲滴。 “哧~”正在杜奇感到悲凉绝望之际,一滴钟乳灵髓掉落在混元金鼎里,居然发出一声犹如水珠落入沸油中的爆响,猛地激发出一团白雾,钻入元婴的鼻腔,呼出的却是精纯的灵力,瞬间涌入杜奇的经络,使杜奇的精神不由一振。 感觉到此,杜奇不由大喜,正欲翻身而起,哪知他只是微微蠕动了一下身体,便已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不由失望至极,以他现在的状况,要孕育出下一滴钟乳灵髓,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而一滴钟乳灵髓所产生的灵力,只能使他清醒一些动动身体,对他改变现状毫无助益,杜奇又不由涌起一股绝望之意。 难道真的就这样死亡吗?死在天地间三大奇焰之一的地心灵焰的威能之下也算不冤,只是尚未见到地心灵焰的真颜,无论如何也觉得有些遗憾!浑浑噩噩间,杜奇的思绪如电,竟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之念,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要去看一看地心灵焰,看一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心灵焰! 杜奇早已浑身失力,此刻又哪能如愿?但为了满足自己这最后的心愿,杜奇猛地将心一横,不顾一切地运转长生至要,逼迫已经萎靡不振的元婴释放真元,以供他前去观看地心灵焰。 可他的元婴早已被压榨干净,已近油枯灯灭之境,根本释放不出一丝真元,杜奇不由在心中仰天长叹:“天啊,你为何这样残忍,竟连我最后的愿望也不能满足?赶快赐予我力量吧,我要去看看地心灵焰!” 无论杜奇有多么强烈的愿望,也无论他是如何的祈盼,上天都没有丝毫反应,似是根本不会对他垂怜,杜奇也唯有再次暗叹,看来求人还是不如求己,趁着现在还未断气,也许还能想到办法恢复力气。 恢复体力和真元的丹药,杜奇已无力从幻天镯中取出,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运转功法,可是连长生至要这等神功都无济于事,何种功法能够助他? 唉!看来还是有些痴心妄想啊!既然难以达成去看看地心灵焰的心愿,还不如尽快死去来得痛快,既然身周这些热力让自己深受折磨处于垂死边沿,那就将这些热力都吸入体内,不就能死得更快一些吗?用于快速吸收身周热力的最强功法,应莫过于无上神道!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眼前一亮,对!就是无上神道,以前多次助他为别人祛毒,先前又助他快速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现在也一定能够助他速死! 杜奇刚刚思及无上神道,一幅画面便浮现在他的眼前,又似是展现在他的心间,只是此时的画面大异于以前:正中那条碧波荡漾的大河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条干涸的小水渠,两侧山间的沟壑更是处处龟裂,左侧山体大多裸露,显出一派死气,但右侧山间的烈焰更旺,将刚刚渗出的些许沸水瞬间蒸发。 倏地,杜奇忽觉面部和双手的肌肤一阵刺痛,周身也跟着一紧,那幅画面的上空突然压下一股彤云,使右面山间的烈焰一荡,竟产生无数熔浆,翻滚着冲出山区直奔中间那条已经干涸的小水渠,而左面山峰上本已不多的冰雪忽然溶化,形成股股清泉,滋润着荒芜的山体和龟裂的沟壑,欢快地向中间那条干涸的小水渠流淌而去。 “轰!”熔浆和清泉终于在小水渠中相遇汇合,竟然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顿时掀起一阵滔天巨浪,覆向两侧的山峰,汇聚成更为强大的溪流和熔浆,汹涌地向中间那条大河冲去。 体内这声轰鸣,杜奇竟然听得清清楚楚,随着这一声巨响,杜奇突然涌起一股畅意,体内的真元快速地恢复着,顿时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杜奇还未来得及欢喜,突然感身周的热度似在迅速下降,他不由一惊:“不好,地心灵焰即将成形!” 几乎是未加思索,杜奇立即弹身而起,似一道闪电向地心灵焰所在处飘去。 由于地心灵焰早已被宇文阡陌困住,杜奇并不用担心地心灵焰受惊逃逸,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向地心灵焰冲去。 看见了,终于看见了,杜奇见那地心灵焰竟犹如一支烛火般摇曳闪耀,若不是有先前的感受,杜奇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就这么一小朵火焰会有那么大的热能和恐怖的高温,竟然能影响其他灵物快速成灵,让他抵受不住差点丧命,更能将异象外放,让那些寻宝之人齐聚此地。 尚未到达地心灵焰跟前,杜奇手中的法诀便已打出,将宇文阡陌早已布下的禁制激活,他现在要做的,便是炼化地心灵焰的准备工作。 只片刻工夫,杜奇便已准备就绪,只等地心灵焰成形的那一瞬间突然出手将其炼化。 此时,地心灵焰没有强大的热能,更没有恐怖的高温,就象一支普通的烛焰,在杜奇前冲的劲风吹拂下摇曳不定,似是即将熄灭。 突然,轻轻摇曳的地心灵焰顿时光芒万丈,随即散发出巨大的热量,而且在持续增强,不断攀升。 紧接着,地心灵焰的光芒大盛,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似欲立即爆炸,恐怖的热浪,携带着强大的能量轰然四射,似欲将周围的一切尽皆摧毁。 一千零二十八 炼化奇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将无上神道运转到极致,仍然无法抵御这道热浪的侵蚀,体内的真元似是又欲流失,他的身体,更抵挡不住这道能量的冲击,忍不住连连向后退去。 先前施展无上神道,本是欲求速死,却意外地重获生机,杜奇的心中自然狂喜,此刻既然已经与地心灵焰对立,并且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只待炼化收服地心灵焰的最后时机,杜奇自然不愿功亏一篑就此放弃,于是暗中一咬钢牙,顶着强大的压力,毅然向地心灵焰跟前逼去。 地心灵焰似已感到了危险,奇异的光芒不停地闪现,杏黄的颜色突然发亮,暴发出更强的光芒和热浪,以摧枯拉朽之势,狂猛地四散而去。 在这道能量面前,无上神道已然显得有些无力,吸收热能的速度虽已达到极限,但杜奇仍然感到似是要被立即烘干,他只得同时施展长生至要功法,全力运转体内真元,身体最大幅度地前倾,以抵御这强横的热能,欲顶着强大的压力继续前行,但杜奇前进的步伐却被迫停止,接着更是止不住后退不已。 杜奇知道,此刻地心灵焰的凶威虽厉,却还不是它的最强态势,更艰难的对抗还在后面,若是现在顶不住,接下来更没有希望,炼化收服地心灵焰也就成了空谈,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不能炼化收服地心灵焰,他与宇文阡陌都要被毁在此地。 无论如何,杜奇也不愿这种状况发生,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身形一晃,再次踏步上前,同时双手结印而张,双掌掌心相对欲合,似欲捧住地心灵焰。 “噗!”杜奇强运玄功,刚刚踏出三步,便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他终于抵挡不住这奇重的压力和强横的热量,已然身受内伤,但他仍然咬牙前行,径直向地心灵焰逼去,似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杜奇的鲜血刚喷出口,便被面前的高温蒸发成一丛惨淡的血雾,在一股难闻的气息中袅袅消散。 似是受到杜奇鲜血的刺激,地心灵焰的光芒又是一闪,只听“砰!”地一声轻响,地心灵焰忽然变成惨白之色,猛地焰火高炽,释放着滔天的热量,携带着巨大的能量,轰地一声卷向杜奇,瞬间便将杜奇包裹,似欲将杜奇烧成焦炭,碾成齑粉。 杜奇见状不惊反喜:“终于成形了吗?” 据宇文阡陌所言,地心灵焰呈现白色,便是它成形的征兆,此时正是炼化收服地心灵焰的最佳时机,若不能炼化收服,成形的地心灵焰便能冲破禁锢它的禁制飞升而去,这一瞬它所释放的威能,足以毁灭方圆十余里内的一切。 本已用尽全力的杜奇,不知从哪里再生出一股力量,奋力将体内的真元外放,在体外形成一个坚强防护罩,抵挡地心灵焰对他的灼烧,同时一步跨出,已立身于地心灵焰跟前,双掌一合,却不由迟疑起来,竟拿不定主意是否立即打出法印? 原来,杜奇双掌一合正欲打出法印之际,突然感觉到地心灵焰所散发的热能和威势还在节节攀升,很显然,目前这个状态,并非地心灵焰成形时的最强状态,若是现在立即将其炼化收服,便达不到理想效果,若是再不出手,杜奇不知道在这恐怖的白焰灼烧和巨大的威势碾压下,他还能坚持多久,再等下去是否还有机会出手,是否还有力气出手? 就在这一迟疑的瞬间,惨白色的地心灵焰威势滔天,散发出的恐怖高温充斥于整个空间,附近的石笋、钟乳石等凸起之物全被融化,极目之处一片惨白平坦,使人望之心惊胆寒。 杜奇处于地心灵焰的包裹之中,其处境当是何等惨淡?他身周的防护罩只坚持了数息时间,便在地心灵焰的灼烧下犹如水泡一般消散,他的衣服毛发毫更是瞬间成灰,地心灵焰直接灼烧到他的皮肤上面,顿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哧哧”声,升腾起片片惨淡的白雾,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道。 等杜奇反应过来之时,这一切皆已发生,他顿时感到一阵心悸,神志也已有些迷糊,不由自主地软跌向地,但他知道此时乃是最重要的时刻,也是最后的时机,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 杜奇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恐惧和失意,用力摆了摆头,尽力让自己保持几分清醒,顺势跌坐在地,全力运转长生真元抵挡地心灵焰的灼烧和威压,同时凝劲于双手,将早已结好的法印打出。 “哗!”就在此刻,地心灵焰似是见白焰未能将杜奇烧毁,而杜奇竟然还欲有所动作,使它感到了威胁和危险,白色之焰忽然一凝,在似是瓷器被压碎的声响中,有些狂暴的地心灵焰突然再次发生骤变,白焰收缩之间,竟然焕发出蓝色的光芒,紧接着蓝色的火焰猛然暴涨,散发出更为强大的热能和威势,强横地卷绕着杜奇。 突遇此况,杜奇不由微微一怔,打出法印的手势竟然一缓,使地心灵焰得以从白色转化为蓝色,让他差点便被蓝色的地心灵焰煅烧成灰,展压成粉。 “咔嚓!嘣、嘣、嘣……”在蓝色地心灵焰的煅烧和碾压下,杜奇尚未缓过劲来,便听到一连串的爆破之声,紧接着地心灵焰的光芒大作,威势大盛,似是又有些飘忽不定。 “不好!”见状,杜奇知道地心灵焰正在冲破禁制,即将摆脱控制飞升而去,他不由大惊,当下顾不得再护自身,急忙奋起余力,将已经打出的法印逼向地心灵焰。 本已飘浮在地心灵焰旁边的法印在杜奇的控制下,似活过来一般疾射向地心灵焰,瞬即没入地心灵焰中间,地心灵焰似是不甘地奋力抗争,散发出更为强大而恐怖的威能。 身处其间又已力竭的杜奇哪堪如此摧残,顿时鲜血狂喷,盘坐的身体一晃,无力地软瘫在地,但他却将右手平伸而出,轻呼道:“来!” 一千零二十九 九宫异变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经过几番挣扎,地心灵焰似是知道挣脱不得,只得放弃抵抗,让那些法印融入进来,它的光焰顿时一暗,散发出去的热能和威势也立即收敛,随着杜奇的轻声呼唤,凝结成一束拇指大小的火苗缓缓地飘飞到杜奇的手掌上。 望着飘浮在手掌上方,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小火苗,杜奇不由欣喜若狂,顿觉身周的压力消散,热能消融,急忙翻身站起,意念一动,欲将地心灵焰收入他的丹田。 “轰!”杜奇的意念刚动,异变忽生,本已凝结成小火苗的地心灵焰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猛地爆炸开来,恐怖的蓝色火焰猛然高炽,顿时将杜奇席卷,杜奇的惊恐之意尚在心间,那些蓝色火焰便不由分说地往杜奇体内猛钻,最后汇聚在杜奇的丹田,凝成一朵蓝色的小火苗,飘浮在钟乳灵石上方。 蓝色的火焰由外入体汇聚于丹田,虽只是片刻时光,但杜奇却觉得如过了几世一般漫长,蓝色火焰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顿时变成焦炭,血液毫无保留地蒸干,体内的真元也立即消散,就连他丹田内的元婴也未能幸免,现在的杜奇,除了尚有一丝意识,已是不折不扣的一块焦炭,这瞬间的骤变,给杜奇带来的痛苦可想而知,但令他感到最为痛苦的却是现在的状态。 似感觉到杜奇的苦难,地心灵焰得意非凡,飘浮在钟乳灵石上方一闪一闪,狂暴的热量和威能充斥于已经萎缩得不成模样的丹田,钟乳灵石似是不堪这般烘烤和重压,突然泄出一股钟乳灵髓。 这股钟乳灵髓刚刚泄出,便被地心灵焰散发出来的恐怖高温瞬间蒸发成一团浓郁的白雾,弥漫在杜奇的丹田。 地心灵焰再次一闪,那团白雾突然爆炸,产生的巨力,使已成为一块焦炭的杜奇的身体也接连不停地乱颤,而白雾所蕴涵的能量,则是强横地突破杜奇丹田的束缚,迅猛地涌向身体各处。 这股能量所经之处,被地心灵焰烧成焦炭的细胞顿时恢复活力,杜奇的身体也随之恢复如昔,就连体表的毛发也渐次长齐,只是此刻被一层黑色的物质覆盖,杜奇尚未发现而已。 这一瞬间给杜奇的冲击,并未令他感到痛苦,反而觉得十分惬意,但这种刚被毁灭便立即重生的经历,却使他感到不可思议,体内的变化,也使他感到有些忐忑和惊奇。 杜奇感到忐忑的是,先前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便已有突破元婴这个大境界的能力,只是他有意压制未进行突破而已,后来与地心灵焰相抗,使用无上神道又吸收了大量的热力,使实力更为夯实,用于突破完全有余,可此刻他已完全恢复实力,却发现境界竟然有下降的趋势。 杜奇感到惊奇的是,他的经脉和丹田的空间竟然扩大了两三倍,而且变得更加坚韧,显然能容纳更多的真元,使用真元的暴发力和持久性也将成倍增加。 看到体表那层黑色物质,杜奇也有些讶异,先前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时,体内便排出了大量的废物,而此刻经地心灵焰一番折腾,又排出这么多杂质,他不知道体内为何会有这么多杂质,又还有多少杂质存留? 此刻,地心灵焰安静地飘浮在钟乳灵石的上方,杜奇再也感觉不到具有威胁性的热量,现在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显然,炼化地心灵焰带给他的好处非常。 杜奇收拾起无比喜悦的情,运功除去体表的污垢,发现皮肤光润晶莹,竟忍不住欣赏了一番,因忆及宇文阡陌让他收服地心灵焰后必须马上离去之言,才有些不舍地从幻天镯中取出一套衣服穿上,迅速将头发整理妥当,正欲返身寻找宇文阡陌之际,忽然看见地心灵焰栖身的石台,当下不由心中一动,急忙运起玄功,将那石台连根拔起,丢入梦幻天地的一处山洞之中。 “喀嚓!”杜奇刚刚将那石台拔起,那处石壁便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顿时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随即响声大作,那条裂缝不断扩大并迅速向两端延伸,使其周围产生许多新的裂缝,这些裂缝犹如蜘蛛网一般密集,迅捷地向四外漫延,接着产生更多的裂缝。 一时之间,整个溶洞裂缝密布,响声隆隆,更有无数泥沙和钟乳石接连不断地从上面掉下,更添骇人之势,杜奇见状不由大惊,只暗叫了一声:“不好!”便急忙闪身而去,同时唤出滴水剑,瞬间到达宇文阡陌跟前。 宇文阡陌早知地心灵焰一旦被收,此处便会塌陷,此刻他已发现异状,只是未见杜奇前来,他根本不敢乱动,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但他心中却并不惊慌,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即使杜奇来不及救援,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以后想要出去有些麻烦。 此时见杜奇御剑而来,宇文阡陌仍不由喜出望外,借得杜奇的拉扯之力跳上滴水剑。 杜奇熟练地驾驭着滴水剑,一边疾速前行,一边躲避头顶掉落的石块泥尘,百忙之中仍不忘将那几块即将成灵的钟乳石收入梦幻天地。 正前行间,杜奇突觉眼前一暗,一块无边巨石,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当头压下,杜奇不敢怠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唤出流云刀奋力一斩,谁知这一刀竟未将那巨石劈开,只斩出一道裂缝,却隐约可见外面的天光。 杜奇不敢稍停,急忙将真元外放,瞬间形成一个光罩将他和宇文阡陌护住,随即驾驭滴水剑从那道裂缝中穿出,飘飞在高空之上。 滴水剑刚刚穿出那道裂缝,那处山体便在一片巨大的轰鸣声中猛然塌陷,激得碎石四射,尘雾漫天。 杜奇和宇文阡陌闻声低头看去,只见尘雾弥漫处,现出一条长约十余里的深深沟壑,看其模样,犹如数座山峰被杜奇刚才那一刀劈开所致一般。 一千零三十 异宝出世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整座山峰突然发生异变坍塌,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暴射出的无数碎石,激起的漫天尘雾,使杜奇和宇文阡陌不由暗感骇然,同时升起一股劫后余生之感,要是稍微慢得一慢,他们不知能否逃出生天,被埋葬在此则是必然。 这突然出现的异变,也使聚集在此的人群惶恐难安,纷纷惊呼着四散逃窜,有不少人被掉落的碎石所伤,更有的慌不择路,收势不住掉下前方的悬崖,被摔得头破血流肢残骨断,更不有幸者直接命丧此间。 “异宝出世?!异宝出世了!”一道惊喜交集的声音突地响起,紧接着传遍当地,正在四散奔逃之人忽然车转身体,惊魂未定便向新出现的峡谷奔去。 看着下方纷乱的场景,听着那漫山遍野的呼声,杜奇和宇文阡陌不由感慨颇深,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些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此处的情况,便纷纷聚集于此,欲获得那传言中的异宝,真不知他们是不自量力还是确实无知? 此处发生异变的详情,别人不知,杜奇和宇文阡陌却是亲身经历,此处有异宝并不错,但只凭这些人的本事,又有何资格取得?特别是杜奇,对此的感想更为深刻。 忆及炼化收服地心灵焰的经历,杜奇仍然心有余悸,若不是他身怀真阴真元和无上神道,根本难以靠近地心灵焰,若不是他将钟乳灵石炼成本命法宝,即使炼化收服了地心灵焰,也难以迅速恢复体能保全性命,想以前并不是没有人遇到或是炼化地心灵焰,只是那些人没有他这样的机缘,最终陨落于地心灵焰的威能之下,以致让世人认为从未有人得到过地心灵焰。 “快看,宝物在那里,是一柄神剑呢!”正暗自感慨时,杜奇突然听到下方传来这么一道声音,他本就在观看下方的情形,微一转眼便发现了说话之人,因为那人喊叫完毕之后还指着他们这方,似是在向其他人指明方向。 刚刚飘飞空中,杜奇便担心被人发现行踪,于是便以最快的速度飞入高空,只因他和宇文阡陌脚踏滴水剑,真元防护罩异光闪耀,再加上他们毕竟是从那道新出现的峡谷中飞出,被人发现在所难免,下面的人向上望去,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人,只能看到滴水剑,因而说话那人才能如此断言。 杜奇见身形已露,本欲直接返回欢乐谷,却又有些担心被有心人发现行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当下意念一转,驾驭滴水剑向那道峡谷的另一端落去,因为那里此刻无人,又连接着三座大山,只要降低到一定高度,便可避过这些人的眼线,隐入前方的山中,到时便可去留自如。 只一瞬间,杜奇便已降落到那条新出现的峡谷中间,估计众人再也望不见,他正欲御剑向远处而去之际,突觉眼前有道金光一闪,令他不由一怔,急忙四处观看,却无任何发现。 思虑再三,杜奇可以确定,刚才那道金光绝非他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只不过一时没有发现具体在何处,由何物发出而已。 那道一闪而逝的金光,竟令杜奇突然升起一股奇异之感,也使他涌起一股必须弄清出现这道金光原由的冲动,于是,杜奇毫不犹豫地驾驭滴水剑折返回来,在发现金光之处来回查看。 宇文阡陌显是没有发现那道金光,见状不由问道:“杜兄,怎么啦?” 杜奇坦言道:“我刚刚发现一道剌眼的金光,可此刻又遍寻不见,奇怪!”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但他却未再言,只是学着杜奇的模样,仔细观察两侧山壁和谷底的情况,片刻之后,宇文阡陌忽然说道:“杜兄,靠近那座最高峰下的崖壁看看。” 杜奇循声望去,见那座山峰确实比其他地方要高出许多,那道石壁笔立,高约两三百丈,横贯整座山体,似是直接被一刀从上到下切开一般,而另一边的山壁却是斜斜向下,在崖底形成一道狭窄的深谷,宇文阡陌所指之处在那道石壁的中段,距谷底约有五十丈。 杜奇仔细观看那处,虽未发现有何端倪,却突然感到有些心悸,不由迟疑了一下才驾驭着滴水剑慢慢靠近。 近看石壁,杜奇仍无任何发现,整面石壁光溜溜地一片,就连颜色也与其他各处无异,宇文阡陌却有些兴奋地欢呼道:“高!确实是高!妙!妙极妙极!” 杜奇疑惑地道:“先生有何发现?” 宇文阡陌凝重地道:“这条峡谷分明是杜兄收取地心灵焰之后发生变异形成,谁知此处竟然出现一个洞口,而且被如此精妙绝伦的禁制所掩,难道这洞中真有异宝,并且即将出世?” 杜奇对禁制一道本来就所知甚少,先前在宇文阡陌的指点下破解了一些禁制,虽然获益非浅,但所知仍然有限,特别是发现别人禁制之能不强,宇文阡陌现在的修为虽低,但毕竟浸淫禁制之道时日久远,而且颇为精通,连他都对此处的禁制赞不绝口,可见此处的禁制必定不凡。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杜奇也不由兴奋起来,忙道:“能解开吗?” 宇文阡陌不肯定地道:“这些禁制有点玄妙,而且道道相连,相生相克,牵一发而动全身,好在这些禁制重在防护,并无攻击之力,也不会对欲破禁制之人造成反噬,我们大可以放心试试。” 杜奇毫不犹豫地道:“好,请先生指点!” 语毕,杜奇便在宇文阡陌的指点下,运用不同的功法,采用不同的手法,居然只用了片刻时间,便接连解开了九道玄妙的禁制,杜奇发现禁制之后是一个宽约五尺,高约丈二的洞口,再往里是同样大小的通道,黑乎乎地不见任何亮光,不知通向何处。 杜奇和宇文阡陌进入洞中,杜奇返身将刚刚解开的禁制恢复,才与宇文阡陌向洞内走去。 一千零三十一 禁制之道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洞道黝黑幽深,杜奇早已具有夜视之能,许是刚从外而入的原因,却只能望出三四丈远近,但这并不影响他前行,而宇文阡陌刚刚转身便是一怔,杜奇知道他现在尚无夜视之能,难以看清脚下的情形,于是取出一颗夜明珠递给宇文阡陌,让宇文阡陌用以照明。 宇文阡陌机械性地接过夜明珠,仍然站在那里并未起步,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空处,忽然喃喃地道:“不对,不对!” 杜奇惊疑地道:“先生,有何不对?” 宇文阡陌并未直接回答杜奇的问话,而是转身奔向洞口,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松了一口气,恍然道:“原来果真如此!杜兄,再在此处布置一些禁制,防止他人进入此地,打扰我们的清静甚或对我们不利。” 随着宇文阡陌来到洞口,杜奇发现正有不少人向洞外谷底和对面山坡上聚集,更有数人指点着他们所在地似是在向旁人畅叙,显是这些人可能已发现他们的踪迹,必会想方设法地弄明白他们为何消失于这光秃秃的石壁,但杜奇却并不担心反而感有些奇异,只凭洞外那些玄奥的禁制完全可以阻止那些人进入此地,他不明白宇文阡陌为何还要重新布置? 似是知道杜奇的心思,宇文阡陌接着道:“原有的禁制虽然奇玄,一般人也很难发现,就是想要到达洞外也难,但只要到达洞外,在石壁上摸索查探,根本不用解除禁制,便可轻易进得洞来。” 杜奇疑惑地道:“这是为何?”他虽然心有疑惑,但仍然一丝不苟地按照宇文阡陌的指点,在洞口处布置了十余道禁制,防止他人闯入洞来,更隔绝了洞内的声息和光线传出,而他们则可观看洞外的情景,听闻洞外的声音。 见杜奇已布置妥当,宇文阡陌才放心地接着前言道:“原有的禁制,只是掩蔽洞口,迷惑他人,却并无阻止他人进入之能,若欲破除,则是难上加难,我们先前也只是将这些禁制掀起一角,所以才未费多少时间,若是我再细心多观察一会,便会发现此秘,直接进入洞中。” 杜奇奇异地道:“既然布下九道玄妙的禁制,又不阻止他人随意进入,难道其目的是为了阻止懂得禁制之人进入此地?” 对洞外那九道禁制,宇文阡陌虽然赞赏,却并未在意,若是他修为还在,自可轻易破除,因而才有先前的大意,但要假手杜奇,则是一个难题,幸好先前只是一意进洞,才克制住欲破禁之意,否则,到现在也许连一道禁制尚未破除,此时听到杜奇之言,他不由沉思道:“有这个可能,走吧,看看此处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在夜明珠光芒的照射下,凹凸不平的洞壁看似起伏不定,就象平静的水面在微微晃动一般,宇文阡陌的神色不由越来越凝重,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杜奇也感觉到此洞似是并不寻常,东张西望间不由问道:“先生,查探别人布置的禁制有何诀窍?” 宇文阡陌轻呼了一口气才道:“禁制之道,高深玄奥,一般来说,要发现别人布置的禁制并不难,要将发现的这些禁制破除才是关键,这就要看个人在禁制之道上修为的深浅,以及积累的经验。” 杜奇虽得宇文阡陌传授了一些禁制之道的基础知识,以往所用却只是最常见的一些基本阵法和禁制,并未思索和探讨其理论依据,只是依样借用而已,根本说不上对禁制之道已经熟悉,更谈不上有什么经验累积,最多只能算是已在禁制之道门外徘徊的境地。 因担心杜奇日后再进入那里发现他的秘密,宇文阡陌当日并未将禁制之道完全传给杜奇,现在已不必再防备杜奇,自然再无藏技之意,只是他现在已无法也不便快速将禁制之道传给杜奇,只能仔细回答杜奇的问题。 似是知道刚才所言杜奇难以明白,宇文阡陌接着说道:“要发现别人布置的禁制,最好的方法不是眼观,而是感觉,至于破解,则要视情而定,不外乎就那么几种方法和手法,不过这些要以修为为根基。” 杜奇闻言顿觉茅塞顿开,却又似不明所以,忽然心中一动,将神识外放向前探去,洞中的一切尽皆清晰的映入脑海,竟比用眼睛观看还管用,他发现身旁洞壁和前方洞道中竟布有无数禁制,这些禁制他大多不识,但无一不是玄奥至极,怪不得宇文阡陌不敢轻易前行面露凝重之色,他不由问道:“先生,能解除这些禁制吗?” 宇文阡陌闻言便知道杜奇已发现了这些禁制,不由暗暗为杜奇欢喜,他本欲借机指点杜奇,而最好的方法莫过让杜奇动手解除这些禁制,但他却不由有些犯难,毕竟他现难以看透有些关键,更何况还要指点杜奇,因而不由迟疑地道:“这些禁制看似简单,实则繁复,而且道道相连,要想破除一道也十分艰难,不知要费多少时间,若是破除其中一道禁制,其他的禁制便会发生改变,再要破除就更难。” 杜奇闻言不由心惊:“这可怎么办?” 宇文阡陌沉思道:“好在这些禁制仍然没有攻击之能,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危险,现在我们还有些时间,又已进入此间,杜兄正好可以借此练习破禁手段。” 杜奇闻言不由心动,但他却说道:“既然这些禁制对我们没有危险,又何必费神去破除,我们不管它只管前行如何?” 语毕,杜奇竟然不顾宇文阡陌的阻拦,直接放步向前,穿过重重禁制竟然十分顺利并未遇上任何危险。 正行之间,两人忽然发现已进入一间石室,不由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里端石壁,上面闪烁着四行散发着金光的大字:“吾之一生,百艺杂陈;禁制之道,唯一至精;兴之所至,留下传承;能至此间,便是缘人!” 一千零三十二 百艺传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在杜奇和宇文阡陌的注视下,那四行金光大字竟逐渐暗淡直至消散,宇文阡陌似是有些不服气,不屑地泠哼道:“禁制之道,何等玄妙?从古至今,无敢言精!此人连名号都不敢留,也敢放言精通禁制之道?” 看到那四行大字,杜奇却涌起一股惊喜之意,笑道:“此人既敢出此狂言,再加上此处的禁制似乎也不简单,说不定他对禁制之道便有些独到之见,我们何不搜寻一番,找到他所谓的传承让先生品鉴品鉴,看看此人对禁制之道是否真有高见,也不枉我们来此一番,不知先生怎么看?” 听到杜奇如此言语,宇文阡陌哪还不知杜奇之意?只得同意道:“杜兄既然是有缘人,自然要得到他的传承,杜兄即使用不着,以后也可传给他人。” 杜奇笑道:“有缘的不止是我,还有先生,只是此处空空荡荡不见它物,不知如何才能找到那所谓的传承?” 似是回应杜奇的话,本已暗淡下去的里端石壁忽然闪起一道光华,显现出的不再是那四行大字,而是无数小字排得密密麻麻。 杜奇和宇文阡陌见其前面一大段讲述的是三道禁制的布置及几种破禁之法,后面一小段则指明这里端石壁便是那三道禁制,并要求他们必须在三天以内学会并破除这三道禁制,然后方能得到此处的传承,否则,便会被传离此地。 杜奇只是略微一看,便已记住石壁上的内容,并已开始思索如何破解这三道禁制,毕竟他早已涉足禁制之道,又在宇文阡陌的指导下解除过多道禁制,而石壁上所示针对的则是不知禁制为何物之人,这自然难不住他。 即使不用提示,宇文阡陌也能在短时间内拿出破解之法,因而他并未去记那些内容,只是浏览了一遍,便已明白如何破解这三道禁制,只是见杜奇一副沉思的模样,似是颇有所得,才未出声以免打扰杜奇。 沉思中,杜奇觉得解除这三道禁制并不难,可以他所想到的方法去破解之似乎又有些不妥,至于到底有何不妥,如何才能破除这三道禁制,他又难以弄明白,一时竟不由意懒,毅然放弃思考,道:“先生,快指点我破除禁制。” 宇文阡陌闻言竟不由一愣,笑道:“杜兄,这可是对你的考验,也是你学习的时机,如果你一味依赖于我,可难有长进哦。” 杜奇讪笑道:“现在不是抢时间么?再说,先生也是有缘人,也应该出力破除这三道禁制吧?” 宇文阡陌叹道:“为了让你快一点得到此处的传承,我便再满足你一次。” 在宇文阡陌的指点下,杜奇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按要求破除了这三道禁制。 这三道禁制刚一破除,那道石壁上又浮现出一些闪光的字来:“恭喜你已获得传承的资格,若你得到我的传承,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具体要求皆记录在玉简内,直接取阅便知,若你不愿承担责任或是担心引祸上身,便请转身离去,唯一的要求便是:‘请不要将此处之秘泄露!’切记,切记!” 看到这等内容,杜奇和宇文阡陌不由面面相觑,这人的想法是否有些一厢情愿?若是来此之人既要得到传承又不承担责任,他又如何而知,又如何控制?所以,这段提示已显得有些多余! 正在他们思虑间,那段文字闪了一闪,随即消失不见,石壁左侧却现出一道紧闭的石门,门前飘浮着一枚玉简。 看着那枚玉简,杜奇不由眸光一凝,暗道:“我杜奇并不怕担当责任,也不怕引祸上身,如果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我自会不遗余力地达成,若是你的要求有违道义,甚或是伤天害理,又或是存心为难,那就别怪我白得你的传承!” 杜奇思念未已,那枚玉简忽然飘到杜奇面前,杜奇信手接住,只见里面记载着:“本人复姓宇文,单名清,号称百艺先生,室内所陈乃是本人的收藏及生平所学,你可择要选学,但必须学习禁制之道,十五日后此地将毁,故不可久留,收拾完毕之后便可离去,你要承担的责任便是:‘替本人照顾照顾宇文家的后人,若你有兴趣,也可传他们一两项技艺。’百艺先生宇文清留!” 阅毕玉简中的内容,杜奇将玉简递给宇文阡陌,怪笑道:“先生,你也精晓多种技艺,莫不成是这百艺先生宇文清的后人?” 宇文阡陌接过玉简阅毕,笑道:“我并未听说过宇文清其人,所以,我与他应该毫无关系,既然他以百艺为名,是否与你前些时所说的百艺门有关呢?” 杜奇笑道:“也许有这个可能,看来我还是要做百艺门的掌门,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说着,杜奇从宇文阡陌手中接过那枚玉简收入幻天镯,随手推开石门,见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四面石壁上似货架一般整齐地排列着无数空格,每一个空格中皆摆放着竹简、绢册及玉简等物,还贴有标签,室顶镶嵌着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莹莹清光,将室内照得雪亮,石室地面的中央,刻画着十二个圆环相套、六根携带着复杂纹饰的长棍贯穿每一个圆环的图案,在夜明珠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栩栩如生,似欲活过来一般。 杜奇只是略微扫视了室内的其他陈设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陈列在四壁上的那些书简,正对他们那面石壁上那些标签上分别标注着:“禁之术、道之法、阵之术,阵之素、符之术、箓之术、咒之术、蛊之术……” 左面石壁上的空格内收藏的则是各类修行功法及其来历介绍,右面石壁上收藏的则是炼丹铸器之法,及如何辩认、收集、保存各类药物、矿物等的书籍,靠门这边的石壁上收藏的则是琴、棋、书、画等共一百零八种技艺之法。 一千零三十三 还来这招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各类功法技艺,杜奇不由内心狂喜,手中功法匮乏是他心中所急,现在得到这些东西,无疑能满足日益增加的众人所需,光复振兴百艺门完全可以借重这些东西,也有资本独立。 看着石室内的东西,宇文阡陌也不由眸光一凝,感慨地道:“先不论这些功法技艺是否有独到之秘,只是这么多种类已不枉称百艺,这宇文清实是一代奇人无疑,只不知这些东西是否可以随意收取?”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骤然见到这么多东西他只顾兴奋,确实没有虑及到这一层,现得宇文阡陌的提醒,他不由思索着道:“此地存在的时间可能不短,但却无憋闷霉腐之感,即使有所毁坏也只能是那些竹简,收取那些绢册、玉简应当不难。” 宇文阡陌摇头凝重地道:“我并不是担心这些东西有所毁坏,而是感觉到此处似是有些奇怪,但具体的我又一时说不上来,因而才有些感慨,杜兄不要因我之言而坏了心态。” 宇文阡陌现在的修为虽不高,对禁制和机关陷阱的感知却比较独到,杜奇闻言不自觉地心中一跳,虽然宇文清指定他必须学习禁制之道,却并未要求他必须在此学习,而且还明言收拾好尽快离开此地,但他并不敢肯定宇文清是否会暗中耍些花招?于是展开神识仔细探索,却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但他仍不敢大意,思索间已有了计较: 若是不能收取这些东西,则说明只能在此学习,十五天的时间,宇文阡陌完全能将禁制之道有用的东西甑选熟记,他有把握遍阅炼丹铸器处的录记,还有时间去看那些功法,到时能记多少便记多少,至于琴棋书画等杂艺,不记也罢!若能顺利收取,自然是意外之喜,于是轻笑道:“好,我便先试试看,若是事不可为,我们再作计较如何?” 宇文阡陌虽不知杜奇已有定计,却对杜奇此语并无异议,反而十分赞赏地点头同意。 杜奇也不迟疑,眸光在室内四壁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靠门最下一格处,见其上的标签标注着“仪之问”三字。 杜奇虽不知这是何功法有何用处,但见其位于琴棋书画等杂艺靠后的位置,想来应不是很重要,即使毁坏也损失不大,拿它来做试验最好不过。 虽然早有定计,又已有心理准备,杜奇仍然迟疑了一下,才用长生真元将“仪之问”里面的东西包裹,再用禁制将其封存,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收入幻天镯的储物空间。 紧张地等候了好一会儿,杜奇见石室内和仪之问的功法皆无任何异常,不由暗暗欢喜,看来应当可以收取这些东西!于是在幻天镯的储物空间内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依照上述方法将石室内的各种功法一一分门别类地收入。 两个时辰后,杜奇终于将石室内所存的功法收取完毕,他尚未来得及喘一口气,进入此间那道石门忽然“砰!”地一声关闭,紧接着外间猛地传来一声轰然巨响,震得整间石室巨烈摇晃,头顶撒下无数沙石尘灰飘扬,显是外间山石已经塌方,杜奇和宇文阡陌不由震惊当场。 惊骇间,两人只互望得一眼,杜奇便急忙奔向石门,用尽力量和所有的方法皆无法打开,宇文阡陌见状不由骇然叫道:“不是吧,还来这招?” 宇文阡陌对杜奇先前收取地心灵焰后的险状已有所预料,却仍然受到惊吓险些将命送掉,而此刻身处这间密闭的石室,已经无路可逃,若是山体再坍塌,杜奇或许能够逃出去,而他则只能被埋葬在此地,他自然会感到绝望而惊叫。 见无法打开石门,杜奇只得作罢,返身来到宇文阡陌身旁,伸出右手搭在宇文阡陌的肩膀上,轻笑道:“能与先生同葬于此,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说话的同时,杜奇将真元外放,形成一个防护罩,为他和宇文阡陌阻挡头顶不断掉落的碎石沙泥。 见杜奇如此,宇文阡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轻松不少,笑道:“好!今日我宇文阡陌便与杜兄生死与共!” 杜奇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静立当地,但他的思绪却翻腾不已,他知道宇文阡陌并不甘命丧此地,而他更不甘被埋葬在此,只是现在已无路可去,只能在这不断摇晃震动的石室内等死。 等死的时间最是难熬,特别是在这恐怖的氛围中等死更是难熬,不但折磨着他们的精神和意志,还对他们的感观予以刺激,只是片刻时光,杜奇便觉得石室顶上那颗夜明珠越来越亮,似是凝结成一道光束,直直地射向他们,使地面也呈现出一片惨白,而那副图案在这束强光的照射下,竟然泛起一阵阵光华,与夜明珠发出的强光交相辉映,使杜奇更感难受与心惊。 似是难以忍受这等死的煎熬和这强光照射的折磨,杜奇突然发出一声嘶吼,拉着宇文阡陌来到石门旁边,唤出滴水剑,奋力刺向石壁,欲从此处打开一条通道,逃离这间石室。 “叮!”滴水剑狂猛地刺在石壁上,顿时闪射出一蓬火星,发出一声犹如金铁交鸣之声,滴水剑却只是入石半寸,看来要想破壁而出根本不可能,于是再试地面与头顶,结果皆与此同等。 杜奇见状已然绝望,先前他已试过无法破开石门,现在又无法洞穿这石室的任何一方,看这石室巨烈震荡和摇晃的模样,似是即将塌方,在这密闭的石室中他们只能被埋葬,难道宇文清留下传承是假,欲将他们困死在此才是真? 无论这宇文清是何心性,也必不会如此无聊,既然留下传承,也无必要灭杀有缘之人,难道是他太贪心,尽取此处之物触发了机关陷阱? 杜奇越想越觉得只有这种可能,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 现在,杜奇已无计可施,唯有黯然等死。 一千零三十四 奇妙传送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正在此时,杜奇忽然感到室内似有一股微风刮起,继而形成一股拉扯之力,而且越来越厉,旋转着将他和宇文阡陌向石室中央拉去。 旋风所形成的力量,瞬间充满整间石室,看其模样,似欲将石室内所有的东西都拉起,向石室中央聚集,骤遇此况,本已黯然等死的杜奇仍不由一阵心慌,正欲运功抵挡,突听宇文阡陌惊喜地叫道:“传送阵?啊,真的是传送阵呢!杜兄,我们有救了!” 杜奇闻言不由大喜,看来宇文清并不是要将他们埋葬在此,密封石室,是为了防止他们跑出此室,无法安全将他们传送出去,于是,他急忙放弃抵抗,任由那股力量将他们拉向石室中央。 杜奇和宇文阡陌尚未到达,刚才掉落下来的碎石泥沙便已堆积在地面那副图案中间的圆环内,杜奇见状不由释然,这宇文清竟然用心如此良苦,许是担心来此之人不敢或是无能全部将这些东西收取,便准备集中传送出去。 杜奇和宇文阡陌不敢迟疑,急忙跨入最内那道圆环,顿时,头顶夜明珠更是光芒大盛,地面也震动得更为巨烈。 “哗!”随着一声轻微的轰鸣,杜奇和宇文阡陌突觉眼前光芒万丈,瞬息之间全是刺目的强光,感到一片白亮,顿时睁眼如盲,身周的压力也是骤然增强,他们只觉浑身一震,一股强横的撕扯之力似要将他们捣碎成粉。 这一切似是刚刚开始,便又突地消失,杜奇忽觉身周压力一轻,感到轻风拂面,阳光照身,不由放眼望去,发现他们置身于一座高山之顶,身旁碎石堆积,四周峰峦叠起,在落日余辉的照耀下升腾起丝丝雾气,徒显一片神秘。 峰下一条峡谷蜿蜒,远近人影漫漫,杜奇略一张望便已恍然,石室中的传送阵并未将他们传出多远,只是直接将他们送上山顶,见有不少人在他们附近,杜奇不由暗暗心惊,若是他无法将那些功法等物收藏干净,被传送到此必定会引得附近那些人前来抢争,只要消传出,为了这些功法等宝物,整个天下难免陷入血腥,说不定连修真界都难以保持平静,那时他将无处藏身,更有可能随时丧命,看来这宇文清果然未安好心! 望着身周的情景,宇文阡陌却感慨地道:“真没想到,这宇文清竟能布置出如此奇妙的传送阵,可惜只是一次性用品。” 杜奇不解地道:“这传送阵有何奇妙?” 宇文阡陌道:“这传送阵并无传送的具体目的地,但看其势态,若杜兄无法将那里的东西收取完毕,必会被传送到一个隐秘之地,让杜兄有充足的时间做好一切准备,而今我们却被传送到此,并被这么多人发现,任谁也不会怀疑杜兄得到了这个传承,使杜兄永保安全无忧。”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疑惑地道:“这传送阵真有如此神奇?” 宇文阡陌笑道:“杜兄难道不信?” 杜奇讪笑道:“这条峡谷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我们能进入那里更是出乎意料,那些人又怎会知道有这个传承并怀疑到我们身上?” 宇文阡陌皱眉道:“这么多人聚集在此,必定有我们所不知的原因,也许有关这个传承之事早已传出江湖,这些人便是为此而来。” 杜奇虽不愿相信宇文阡陌所言,却又无法辩驳,看来自己又一次错怪了宇文清,他不知自己为何竟然变得如此多疑?但他却不无遗憾地道:“这宇文清既然留下如此传承,为何不留下几件宝物,或是几件好兵器让他的传承人防身?就连那勉强称得上宝物的夜明珠,也舍不得给我们传送出来?” 宇文阡陌笑道:“那珠子乃是一颗能量珠,确实是好东西,为了将我们传送出来,已耗尽能量变成齑粉,至于是否有其他宝物,却很难断定,即使是有,也必定在其他地方,能否得到,就要看杜兄的机缘如何?”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他先前之所回转,是因为偶然之间感觉到了一道金光,可进入洞中后,即使面对那些不断闪现金光的字迹,也再没有那种感觉,好象与那道金光失去了联系,因而觉得宇文的话不无道理。 杜奇收回心神,正欲体味和寻找那种感觉时,突听一个惊异的声音叫嚷道:“快看,那里怎么有两个人,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杜奇和宇文阡陌循声望去,只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旁围聚着五个人,说话者正是其中面对他们之人。 随着那人的声音,杜奇和宇文阡陌的周围不远处竟纷纷显现出二十余人,杜奇见这些人都很年轻,最长者不过二十三四,最小的则只有十二三岁,皆是普通的武林人物,或许他们自认武功高强,皆摆出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似是对其他不屑一顾,但在杜奇的眼中,他们并不比现在的宇文阡陌强。 那些人围聚成六个小团,只是起身望了杜奇他们一眼,便纷纷缩回头去隐没不见,倒是最先发现他们那五人,见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便缓缓地向杜奇和宇文阡陌走了过来。 相对于刚才所见之人,这五人总体年龄偏大,皆在二十出头,为首者年约二十二三,一身白衫,身形伟岸,面相刚毅,颇为英俊,行动间英气暗含,给人一种豪放不拘之感,尚未到近前,那人便抱拳为礼道:“在下楚怀君,能在此结识两位兄台,幸甚幸甚!不知两位兄台如何称呼?” 杜奇虽然对这楚怀君的印象不错,却不愿与其通名报姓,并不是他瞧不起楚怀君等人,而是没有这个必要,正欲借故搪塞时,宇文阡陌却抱拳还礼道:“这位是杜奇杜兄,在下宇文,有幸结识楚兄,在下也很高兴!” 楚怀君高兴道:“原来是杜兄和宇兄,幸会幸会!不知杜兄和宇兄两位是单独到此还是有他人同行?” 一千零三十五 上官途锐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并未直接回答楚怀君的问话,而是显得有些后怕地道:“在下与杜兄结伴游历,日前经过此地,偶见有多人聚集,便爬上这座山峰欲查看仔细,哪知突然间山崩地裂,吓得我们软瘫在地,刚回神起身便得楚兄问候,在下感激不尽。” 再次瞄了杜奇一眼,随后盯着宇文阡陌,楚怀君略有些兴奋地道:“原来如此!看两位的模样,便知两位身怀绝技英武不凡,不过现在各方精英齐聚,两位再强也恐势单力薄,我等五人虽不及两位,却也各有绝活,更重要的是人多力量厚,不知两位是否有兴趣与我们五人同行,在此争一席之地呢?” 杜奇和宇文阡陌闻言不由暗笑,杜奇现在的修为已达元婴大圆满之境,在这个世上已鲜有敌手,只是他习惯性地英气内敛,显得犹如普通人一般,若是不他身背刀剑,这个世上已无人能看出他身怀武功,更难看出他的不凡,宇文阡陌虽已恢复了些许修为,但显现的实力还不如原先的欧阳惠天,这楚怀君所说明显是虚假的恭维之言,不外乎是欲拉拢他们抵挡所遇之危难。 杜奇和宇文阡陌自是不屑与楚怀君等人为伍,更不会去当他们的炮灰,杜奇正欲直言拒绝时,突然心中一动,轻笑道:“我们两人久居深山,久未与外人相见,信息并不灵便,不知此处有何异变,竟使这么多人聚集此山?” 楚怀君闻言不由神色一变,似是不想多言,但见周围人影纷现,却突然哈哈笑道:“大家到此,乃是为一件秘事,此事本极隐秘,本不可轻易告之,但现在已无秘可言,告诉两位也可以,不过还请两位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提议?” 杜奇和宇文阡陌见楚怀君竟然拿此事要胁他们,不由双双皱眉,杜奇到此已收取了宇文阡陌留下的异宝,又已得到百艺传承,他现在最重要之事便是帮助宇文阡陌恢复修为,只是欲探查先前突兀出现又消失的那道金光,才未立即离去,向楚怀君打听众人聚集在此的原因,只是随意而为,并非一定要得到确切答复,因而对楚怀君之言并未在意。 宇文阡陌却感到有些不快,但他却轻笑道:“在下与杜兄,只是偶经此处,欲知众人聚集之因,并无别的目的,纯属一时好奇,能否知道其因,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若楚兄担心遇到危险,没有必要邀我们同行,只管跟着我们便是,杜兄自当护你安全。” 许是见楚怀君等人已与杜奇和宇文阡陌搭上话,刚隐去那些人不由纷纷围了过来,看到宇文阡陌,其中一人欣喜地叫道:“欧阳公子,你怎么在此?” 听到宇文阡陌之言,楚怀君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他根本未想到宇文阡陌竟然反要他们几人跟随,因自己无理在先,此时确实不便质疑强辩,他身后那四人却是人人色变,最先发现杜奇和宇文阡陌那人更是怒气闪现,正欲跳上前来指责甚至是教训杜奇和宇文阡陌之际,突然听到那人的呼叫声,不由与其他人一道循声望去,只见说话那人年近二十,面貌英挺,身形标准,腰悬长剑,手执折扇,一身紫色劲装,使他显得英武不凡,他的身后跟着三个青年,看似人人皆不简单。 看到那人,宇文阡陌的眸光不由一凝,似有些意外地道:“上官公子?你能在此,在下为何不能在此?” 望了望楚怀君及与他们一道围过来的其他人,上官公子略微迟疑了一下,才径直来到宇文阡陌身前,伸手拍了拍宇文阡陌的肩膀,友善地笑道:“欧阳兄,近来可好?” 宇文阡陌轻笑道:“上官兄,你看我的样子,有何不好?” 上官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宇文阡陌,似有些疑惑地道:“看欧阳兄的气色确实很好,看来江湖传言果然当不得真!” 宇文阡陌毫不为意地笑道:“上官兄听到的那些传言应该不假,不过请上官兄放心,只要有我在,便绝不容那些宵小之辈得逞。” 上官公子略有些激越地道:“不为别的,只为欧阳兄这份豪气,我上官途锐便会全力支持欧阳兄!”语毕,上官途锐转向身后三人道:“三位兄弟,我决定全力支持欧阳兄,若是怕受此牵连,尽可放心离去,我上官途锐绝无怨言,我们也还是好兄弟。” 那三人互望了一眼,略微年长那人道:“我们本来就是本家兄弟,理应同进共退,既然三哥已做出决定,无论有何危难,我们也要齐心协力共同面对!” 上官途锐闻言大喜,宇文阡陌却淡淡地道:“上官兄的决定很明智,我不但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危险,而且还会惠及你们的家族!” 上官途锐决定支持宇文阡陌,也就是欧阳惠天,本是一时意气用事,根本未去细思后果,现在听到宇文阡陌之言,也只当宇文阡陌是在安慰他,并未放在心上,但也没有后悔之意,忙将身后三人介绍给杜奇和宇文阡陌。 那三人分别是上官途径、上官途平和上官途和,他们的打扮与上官途锐相近,人人相貌英俊,身形标准英挺,上官途径和上官途平的年龄较上官途锐略长,上官途和却要年少一点,因上官途锐是上官家族的嫡系,因此他们三人皆按上官途锐的排行尊其为兄。 上官途径、上官途平和上官途和纷纷与杜奇和宇文阡陌见礼,无形之中已达成上官途锐的提议,此时已不需要更多其他的言语,他们三人跟着上官途锐十分自然地站在杜奇和宇文阡陌的身旁。 听到宇文阡陌和上官途锐之言,周围众人的神色皆不断变幻,楚怀君一直盯着宇文阡陌,此时才逮着机会,惊疑地道:“你是欧阳家的人?” 宇文阡陌坦然笑道:“不错,在下复姓欧阳,名惠天,字宇文,不知楚兄有何见教?” 一千零三十六 仙境传言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楚怀君闻言不由显得更为尴尬,但他却突然一挺胸,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似将所感到的难堪和顾虑尽皆呼出一般,顿时恢复先前的自信与神彩,轻笑道:“欧阳兄说笑了,在欧阳兄面前,楚某哪敢狂言?自然愿意接受欧阳兄的提议,现在我们三大家族在一起,又何惧其他势力?” 宇文阡陌笑道:“在下到此,家族中人并未得知,因此,在下乃是独自一人,并不代表家族势力,况且在下与杜兄意不在此,楚兄可要考量仔细。” 即使面对欧阳和上官两家的公子,楚怀君仍然感到自己有优越之资,如此言语也只是想要拉拢宇文阡陌和上官途锐等人为他效力,谁知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心态,竟然又被宇文阡陌之言破坏,楚怀君的心中骤然涌起一股不快之意,但被他立即挥去,悻悻地道:“此事百年难遇,杜兄和欧阳兄既然适逢其会,怎能错过这等良机,何不再考虑考虑?” 宇文阡陌如此言语,并非不在意众人聚集在此的秘密,只是不忿刚才楚怀君以此秘要胁他们,轻微地报复一下楚怀君而已,此时他自然不便再拒,正要顺着楚怀君之意应承并再次打探此秘之际,上官途锐竟然也开口劝道:“欧阳兄可能还不知道,此处藏有莫大的机缘,欧阳兄何不与我们一道碰碰运气,即使不能得之,也可增加一些见识和阅历?”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但宇文阡陌仍然皱眉道:“何等机缘,竟能让这多么多人前来围观?尚请上官兄明言!” 上官途锐道:“据十二大古老家族传言,只要九宫山发生异变,便会有莫大的机缘出现,凡二十五岁以下之人,无论武功高低,皆有机会获得,若能获得这个机缘,便将一飞冲天,因此,江湖中二十五岁以下的人物,无论男女,是何派系,几乎全聚于此,为的便是这个机缘。” 杜奇不由问道:“十二大古老家族?莫非便是十二大名家?” 上官途锐笑道:“十二大古老家族本来就是名家,他们分别是:秦、齐、吴、燕、赵、魏、楚、韩、独孤、轩辕、耶律、完颜这十二个家族,所以,此处之秘,楚兄更为清楚,不知楚兄可否详细解说一番?” 杜奇明知上官途锐所言有误,却不便去纠正十二名家并非十二大古老家族,只是与众人一样,皆望向楚怀君。 许是并不是要刻意隐瞒,而旁边也有十二大古老家族之人,楚怀君不便再卖关子,轻笑道:“据我们楚家相传,此处有一位前辈异人留下的传承,只要九宫山发生异变,这个传承便会出现,有缘者便能获得,至于是何异变,又在何时发生异变,想来大家都与我们楚家一样皆不清楚,但估计就在这一段时间,因而得知此消息之人便早早来此等候,无非是想碰碰运气,但大家的主要目的,却并非这个传承,而是随着异变的发生,会有一些宝物问世,说白了,大家都是为了夺宝而来,至于那传承,却是强求不得。” 杜奇和宇文阡陌闻言不由相互望了一眼,看来先前所料果然不差,这宇文清留下的宝物,可是这些普通武林人物能获得?只是他们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取得这些宝物,多少也有些不便,但他们又不愿轻易放弃,只能见机行事。 微微顿了顿,楚怀君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九宫山发生异变之后,将在中秋到重阳这段时间出现一片仙境,据说这片仙境内不但有各种异宝、灵丹妙药和武功秘笈,而且还可能有仙人,不过只有功参造化的前辈高人才有能力进去,但每个前辈高人却可以带同五个后辈弟子,八月十五的莲花峰聚会主要便是商议此事,所以,目前聚集在此的只是各家各派的年轻弟子,老一辈人物不便出现在此,将会直接去莲花峰,到时我们也要去与自家长辈汇合,若能进入仙境,那才是最大的机缘!” 楚怀君之言,令杜奇思绪万千,他虽然早已得到向百花的请柬,有权到莲花峰一观,却不知道有关这仙境的任何传言,而这仙境的出现似已在江湖中传遍,以他之能,独个甚或是带着宇文阡陌进入仙境应不难,却不知白头翁等人是否也接到了向百花的请柬? 杜奇担心的是,按宇文阡陌的估算,应在两个月后炼化收服地心灵焰,才会引发此处的异变,而今此事已经提前,却不知仙境出现的时间是否有变? 无论如何,都应提前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现在首先应做之事便是通知白头翁等人尽快赶来! 虑及白头翁等人,杜奇不由心念一动,问道:“请问楚兄,你与楚慕天有何关系?” 楚怀君思索着道:“楚慕天?好象听说过,只是并不熟悉,想来在下与他即使有关系也不是太大。” 宇文阡陌插话道:“楚兄的楚家既然是十二大古老家族之一,想必家传渊源必定不凡,难道就无人功参造化么?” 楚怀君傲然道:“在我楚家,功参造化的前辈高人自然不少,即使是年轻一辈,武功高强之人也是数不胜数,这是其他家族无法相匹的!” 楚怀君的话音刚落,外围人群中便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众人循声望去,见发声处静立六人,为首青年年约二十,生得貌似潘安,长得玉树临风,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自觉地便露出一丝大家风范,他身后五人,年在十三四岁到二十三四岁不等,其中最小的居然是一个女孩,还有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无论男女大小,人人皆显得不凡。 杜奇见这六人无论是为首之人的个人武功还是整体实力,皆比楚怀君等五人稍强一分,难怪他们敢嗤笑楚怀君。 看见那几人,楚怀君不由眸光一凝,冷笑道:“吴克勤,你想要挑衅么?” 一千零三十七 准备布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吴克勤正是那为首的青年,他似是不愿生事,因而并未理会楚怀君的质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也许是醒觉自己方才的言语确实有点过分,楚怀君见吴克勤不应声,也不再向吴克勤质问,只是觉得有失颜面有跌身份,也冷哼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别处,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楚怀君身后一个稍微年长之人趁机上前,在楚怀君耳旁低语了一阵,旋即又退了开去,楚怀君闻言之后则是神色数变,最后吃吃地道:“杜兄,请问你刚才所说的楚慕天可是一位得道的老者?” 杜奇点头笑道:“不错!” 楚怀君似有些激越地道:“我楚家辈份最高的老祖名讳便是楚慕天,只不知杜兄所说之人是否便是我楚家的老祖?” 杜奇闻言已然心中了然,但他却并不点破他们的关系,只是笑道:“难道吴克勤吴兄也是十二古老家族之人?” 众人见杜奇的话锋急转,根本跟不上杜奇之意,皆不由一怔,上官途锐趁机应道:“不错!吴兄与楚兄一样,皆是十二古老家族之人。” 杜奇直问道:“吴兄,不知你与吴凌波有无关系?”见吴克勤闻言后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并未立即回话,杜奇接着补充道:“吴凌波也是一位得道的前辈高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太婆。” 吴克勤闻言终于神动,惊异地道:“据传我吴家辈份最高的老祖便叫吴凌波,只是在下无缘面见,不知杜兄所说之人是否便是我吴家老祖?” 杜奇笑道:“不管是与不是,以后她来了问个清楚便是,既然我们在此相遇,我又认识与你们家老祖同名之人,也算是有一定的缘分吧。” 宇文阡陌笑道:“杜兄又要大发慈悲之心了么?” 杜奇本不愿多事,但虑及等会夺宝时必会出现许多难以预料之事,以武相向将是手段的终极,既然那些老家伙跟了自己,自然不便伤了他们的后辈,顺便照拂一下他们也无可厚非,因而才分别向楚怀君和吴克勤打探他们的关系。 楚怀君和吴克勤却并不知道杜奇欲保护他们,只道杜奇欲借此拉拢他们,并欲占据主导地位,因而根本未在意宇文阡陌之言,皆显得有些不快,楚怀君忍不住直询道:“杜兄如此言语,是否需要我等效力?” 杜奇也不知道楚怀君和吴克勤的心思,仍按原意道:“不错,我需要你们帮我去找人,令他们与你们一起到此地聚集。” 杜奇早已思虑清楚,此处地势较高,几乎能将整个新出现的峡谷收入眼底,更重要的是,既然宇文清将他和宇文阡陌传送至此,危险必不会波及此地,而后方的地势比较平缓,即使发生危险也能及时撤离,因而他才欲将所保护之人全部聚集在此。 然而楚怀君根本体会不到杜奇的心意,扫了周边三十余人,不悦地道:“杜兄既然欲与我等结盟,难道还要找些帮手?再说此处已经人数不少,再来些人我们的机会岂不是更少?” 吴克勤也警惕地道:“我等去为杜兄找人也未尝不可,只不知杜兄欲找的是何方高人,他们能按杜兄之意到此吗?再说,我等去找人也有可能错过一些机会,那我等岂不是亏大了?” 吴克勤的话虽说得委婉,但众人皆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杜奇令他们去找人,是欲借此将他们调离,以便独占出现的机缘,这番话不但有拒绝之心,更有指责之意,深得附近众人,特别是楚、吴两家之人的赞成。 杜奇知道象楚怀君、吴克勤之类的年轻人,自认出生高贵,自身武功在同龄人中又确有独到之处,自然心高气傲,故未明言保护他们,以免打击他们的自尊心,谁知却出现这种状况,杜奇不由深感无奈,唯有暗叹。 宇文阡陌却毫无顾忌,冷笑道:“杜兄令你们去找人便会错过一些机会?亏你说得出口?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们,此处的机会并不是凭你们的本事能抓住的,杜兄如此做,实是一番好心,你们竟然不领情?杜兄,你也用不着麻烦他们,直接叫那些人过来便是!”说着,宇文阡陌又对杜奇提出了建议。 听到宇文阡陌之言,吴克勤等人更为不满,但见宇文阡陌让杜奇不用麻烦他们,才强忍住未再申言,准备静观其变。 见杜奇闻言后有些迟疑,宇文阡陌已知杜奇的顾虑,又道:“杜兄若是担心不相干的人跟来,便在此布下一座防护阵,只要让他们进入阵中,便不惧他人打扰,到时杜兄便可放心夺宝。” 杜奇闻言大喜,神识漫延开去,突然脸色一变,有些凝重地道:“没想到,这些人中居然还有如此高手?”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有些讶异地问道:“何等实力的高手?” 杜奇道:“有三人相当于我十日前的实力,另有五人稍差一线。” 众人闻言只道杜奇是在故弄玄虚,因而并未在意,宇文阡陌却十分清楚,这些人中有三人相当于元婴初期的实力,另五人虽然稍差,既然能得杜奇提及,实力必定不可小觑,但现在杜奇已是元婴大圆满之境,即使这八人都具有元婴初期限的实力,杜奇也完全能将他们碾压,因而他并不担心,只是淡淡地道:“这样啊,看来得布置一个强有力的防护大阵才行!” 有宇文阡陌在,杜奇自然不会为布阵的具体事情去伤脑筋,只要按照宇文阡陌的指导行事便成,于是道:“需要怎么做?” 宇文阡陌放眼四顾,指着先前楚怀君等人歇息之处那块大石道:“请杜兄先将那块石头移到此处。” 众人循着宇文阡陌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所说的那块大石高约二十余丈,底围至少也有四五十丈,还不知有多少埋入土中,那哪是一块大石,分明是一座小石山好不好? 一千零三十八 声震四野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在众人的意识中,象这样一座石山,即使是合他们众人之力,也难以撼移!而看宇文阡陌的意思,好象要杜奇一人将其搬移,而且至少要移动二十余丈的距离,这岂不是有意给杜奇出难题?真不知道宇文阡陌到底是何心意? 出乎众人的意料,杜奇并未面现难色,更未拒绝,只是扫了一眼那方巨石,淡然地道:“是要连根拔起还是只要看得见的部分?” 听到杜奇的话,又见杜奇如此平静,似乎并无行动之意,众人皆不由暗笑着释然,原来他们只是闹着玩的啊?! 并不理会众人是何神情,有何想法,宇文阡陌沉思道:“防范那几人,露出地面的部分,应该足矣!” 杜奇不再多言,直接排开阻挡视线的楚怀君等人,缓缓地跨出三步,扫了一眼宇文阡陌指定的位置,淡淡地道:“各位,请让一让,到那边暂避!” 众人闻言不由一阵错愕,看来这是要动真格的节奏啊?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真有搬动这块巨石的能力吗? 无论他们有何想法,那些挡道之人还是纷纷向杜奇所指的方向退去。 见众人已退避在旁,杜奇又扫了一眼放置巨石的位置,然后才将右手轻轻挥出,雄浑的浩然之气,凝结成锐利的劲锋,猛地射向那块巨石的根部,切入巨石之中,从巨石的另一面透射而出,方势尽消散在空处。 杜奇双手微张,各自发出一股庞大的力量,成合抱之势涌向前方,盘旋在巨石之上,杜奇微一用力,那方巨石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之下已轻轻飘起,瞬即飘过二十余丈的距离,稳稳地落在宇文阡陌所指之地。 看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众人无不震惊无措,若非亲眼目睹,任谁向他们叙述,他们也不会相信,只凭一人之力,便能将这么大一块巨石,从二十余丈外移到此处。 忽然,一声惊叹,十分突兀地打破沉寂,接着,惊叹声四起,渐渐地变成欢呼,顿时,呼声震动,响彻四野,直冲云霄,良久难息。 移动那方巨石,就象移动了一个小石块一般,杜奇毫无自得倨傲之色,显得平静自若,似是无事人一般,仍是淡淡地道:“还需要做什么?” 看了看那方巨石,宇文阡陌的神色也很平静,就好象只让杜奇搬动了一个小石块似的,他爬上那块大石四下望了望,飞身跃到杜奇身旁,轻声道:“从我那里面取出三十六面杏黄旗,全力注满真气,按我所指的位置插入地底,再取出金、黄、红、白、绿色的小旗各一面注满真气,安置在这方大石上便行。” 杜奇自然明白宇文阡陌所指,是先前在石室内取得的那枚储物戒,现在虽然由他收藏,但由于这是宇文阡陌之物,杜奇并未去探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现在也只是按宇文阡陌的吩咐取出三十六面杏黄旗。 这杏黄旗并不大,旗杆的长度也不过尺余,乃是地地道道的小旗,犹如小孩子的玩具,但无论是旗杆还是旗面,炼制的材料皆十分罕见,杜奇的真元方一注入便立显神奇,尺余长小的旗顿时暴长到十丈有余,杜奇按照宇文阡陌的指点一一将其插入在地,山头上顿时错落有致地飘扬着三十六面大旗,旗帜笼罩的区域隐隐升腾起丝丝雾气。 看着布置好的三十六面大旗,宇文阡陌满意地笑道:“此乃天罡阵,注重防护,附带攻击,此阵一成,即使是杜兄你自己,用尽全力也休想强行破之,等会用那五色旗再布置一个五行阵,不但可以保护我自己,还可增强此阵的防御力,若无我的允许,这些人绝难入阵,即使有不怀好意之人混进阵来,我也有办法对付,杜兄大可放心前去。” 语毕,宇文阡陌接着叫道:“上官兄、楚兄、吴兄,现在可以过来了。” 上官途锐毫不犹豫地领着上官途径来到宇文阡陌身旁,而楚怀君和吴克勤却有些迟疑,宇文阡陌见状没好气地道:“看来你们还心存疑虑,反正我们是一番好意,你们爱进不进全在自己,杜兄,现在可以让其他人过来了,到时我自会放他们进阵。” 杜奇将那五面五色小旗注满真元,按五行阵的布置方位插在巨石之上,等宇文阡陌爬上巨石之后,他才将蕴含着真元的声音送出:“各位请注意,请姓宇文、欧阳、完颜、雄、白、谭、古、乌、赵、燕、韩、齐、魏的朋友,立即到这座山上来,不得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杜奇的声音,近听并不是很高昂,但却有如实质般地远远飘荡,在这条峡谷附近的每一个人耳旁炸响,众人闻之无不感到一阵惊慌,不自觉地四处张望,似是在观看声音来自何方? 似是知道众人心中所想,杜奇右手一扬,一股劲气射向上方,“轰!”地一声爆起一团经久不熄的亮光,同时叫道:“别到处张望,就在此山上!” 先前这里的呼声已引起部分人的注意,随着一面面旗帜竖起,更引得多人注意,现在杜奇的呼喊声震四野,又弄出个光芒万丈的光团,不想让人注意都难,那些被杜奇点出姓氏之人,更是特别的关注,迟疑观望了片刻,大部分人便纷纷觅路向杜奇所在的山峰奔来,也有少部分无动于衷,免不了有其他姓氏之人跟着跑来,欲看看这座山峰上到底有何稀奇古怪? 随着杜奇的呼喊,宇文阡陌已发动五行阵,那方巨石连同宇文阡陌的身影顿时消失,接着“呼!”地一声暴响,整个山头猛地闪起一片亮光,慢慢地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幕,将大半个山头笼罩。 原来在山头上的众人,亲眼目睹杜奇和宇文阡陌两人这一系列的神奇举措,皆不由震惊莫名,望向杜奇和宇文阡陌的目光由不屑、怀疑,渐渐地变成震惊、敬佩、崇拜,甚至是惊惧,自然也少不了妒嫉。 一千零三十九 金光再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道光幕刚刚成形,突然发出“啵!”地一声,瞬即消散得无踪无影,就连原本在那里的杜奇、宇文阡陌和上官途锐等人,也全都消失不见踪影,山头上的样貌似乎还是原来的情形,众人见之皆惊疑不定,难道刚才所见并不真实只是一个梦境? 不懂阵法之人,哪知阵法的玄奥?见状虽感惊奇,却并未太在意,更有那无知又爱出风头之人,竟然嗤笑道:“切!故弄玄虚!” 众人中也有略懂阵法之人,见阵势发动之后竟然不露一丝端倪,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自然感到无比的神奇,震惊之余哪有心情,也懒得与那些无知之人解释与争执,只是将自己的感受埋藏在心底。 见一切准备就绪,宇文阡陌完全能够掌控阵内局势,杜奇才放心地跨出天罡阵去,众人见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杜奇,无不为之惊异无比,望着杜奇的眼中不由露出骇然之意,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无论何事,皆有例外,就在众人纷纷向后退避之际,稍远处却有四人反向前面挤来,为首之人向杜奇抱拳为礼道:“在下白云山庄白佳仁,见过杜公子,我等愿听从杜公子的吩咐。” 杜奇见这白佳仁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武功高强,并不弱于他当初所见到的白云山庄大多数老一辈人物,看来这白云山庄的底蕴果然深厚,享誉江湖也并非幸致,虽然白佳仁并非白头翁的后辈,但他既然姓白,又来自白云山庄,杜奇自然不便拒绝白佳仁进入天罡阵的请求,于是道:“白兄请进,如果等会白兄觉得有机可乘,可以自由出此大阵,但再要进去,可能就有点难度,所以,白兄最好是呆在阵中以策安全,若有好处,自然不会少了白兄一份。” 白佳仁满意地笑道:“多谢杜公子照顾!”语毕,白佳仁领着身后三人毫不犹豫地进入天罡阵中。 听到杜奇如此言语,又见白云山庄的白佳仁已进入阵中,其余众人皆不由意动,只是他们大多数人并未在杜奇的邀请之列,不便象白佳仁那样直接向杜奇请求入阵,却将嫉妒、羡慕和不屑的目光投向楚怀君和吴克勤等人。 不知是受不了众人的目光,还是心中另有所想,楚怀君领着身后之人来到杜奇跟前,微笑首抱拳道:“杜兄,不知在下可否进入阵中?” 杜奇和宇文阡陌布下此阵的目的,便是欲保护跟随他那些老家伙的后辈,虽然楚怀君曾有怀疑拒绝之意,杜奇却不屑与其计较和理会,对楚怀君此时的请求自然也不会拒绝,只是叮嘱了一声便放他们进阵。 在楚怀君的带动下,吴克勤亦放下矜持,经杜奇同意后进入天罡阵。 见白云山庄、楚家和吴家众人纷纷入阵,附近众人的心态已悄然改变,即使不为躲避危险,也想要进阵体验一番,却又担心被拒进阵有失颜面,因而众人只是大眼望小眼,谁也不愿率先出言,直到见杜奇似欲离去,才有一人弱弱地试探着道:“杜少侠,不知能否顺便保护一下我们这些外姓之人?” 就在吴克勤等吴家众人进阵的那一瞬间,杜奇突觉眼前似有金光一闪,这道金光给他的感觉与先前一般,只是不知这道金光由何处闪现,他正欲循着感觉去仔细查看,却突然听到此人之言,只得停身说道:“要进阵不难,但不得在阵中捣乱,若是觉得不便,随时可以退出阵来,若遇危险就再与我无关。” 此时,已有几人奔上山来,杜奇见那几个高手也随众向山上奔来,不由放声言道:“各位武林同道,大家应该知道,机缘往往伴随着危险,机缘越大,危险也就越大,所以,此处的机缘已不是凭你们的本事能够得到,若大家相信在下之言,便请进阵以避危难,若是在下侥幸得到机缘,必定与大家共享所获,在下言尽于此,不管大家信与不信,皆望各位慎重为之!” 杜奇的话音刚落,一声冷哼突然响起,一人阴阴地道:“阁下端的是好心机,只凭区区数言,便欲将大家困在阵中,就无人与你争夺,你就可轻易获得这天大的机缘?” 就在刚才杜奇说话之际,那几个高手已来到此地,三大高手分据杜奇身周三方,神色尽皆不善,说话的正是三大高手之一,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稍弱的高手。 盯着说话的那个高手,杜奇毫不客气地问道:“阁下怎么称呼,来自哪里?” 那人倨傲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复姓轩辕名飞鸿,来自轩辕家族,如果阁下有那本事和胆量,尽管前来挑战和报复。” 杜奇轻笑道:“就凭你,还不值得在下挑战和报复,如果你有获得机缘的能力和机会,在下不但不会与你争抢,说不定还会助你一臂之力。” 轩辕飞鸿不屑地道:“若你有那本事,尽管放手争夺便是,在下可不敢奢望你相助,也不需要任何人相助。” 杜奇不再理会轩辕飞鸿,却转眼盯着向另一个高手,仍然是毫不客气地问道:“阁下怎么称呼,又来自哪里?” 那人双眼一番,高傲地道:“凭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杜奇并不在意,又转盯着另外一个高手道:“你呢?” 这个高手显得更为倨傲,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似是觉得杜奇连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自然更没有资格知道他的姓名与来历。 这两个高手身后各有两个比他们稍弱的高手,他们虽然各自只有三个人,但他们任何一方的实力也可在此横着走,更何况看他们的模样,相互之间似乎还有联系,自然不会将此处的任何人放在眼中。 对这两个高手,杜奇只望了一眼,便已知道他们并非这个世界之人,而是来自修真界,出口相询,也只是出于礼貌性的问候,欲与猜想印证,却并不是惧怕了他们。 一千零四十 天地异象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轩辕飞鸿却没有杜奇的见识,只知道自己很强,此处任何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自然无所畏惧,而那两个高手见杜奇先是向轩辕飞鸿示好,显是欲与轩辕飞鸿联手,却被轩辕飞鸿断然拒绝,现在又在他们两人面前吃了闭门羹,却仍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不由在心中暗暗嘲笑杜奇的脸皮确实够厚,象这种弱不禁风的蝼蚁也妄想与他们套近乎?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杜奇未及时说话,是因为杜奇又感觉了那道金光闪现了一下,而此次那道金光闪现的光芒明显地比前两次强烈,使他情不自禁地去探查那道金光出现的源头,并且已有所发现。 杜奇见轩辕飞鸿和那两个高手对那道金光似是毫无所觉,但他还是提醒那两个高手道:“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又有什么背景,我都要奉劝两位,最好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这个地方的东西,不应该有你们来争取。” 那两个高手闻言皆是冷笑连连,此时位于杜奇左前方,也就是刚才曾开口说话的那个高手不屑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么?凭你,配么?” 杜奇同样冷笑道:“这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而是原则性的问题,如果两位不听我的良言相劝,只管在这里折腾好了,但是,如果你们胆敢对这里其他任何人出手,便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似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那两个高手闻言突然大笑起来,位于杜奇左前方的那个高手好不容易才略微止住笑意,向另外一个高手笑着说道:“王兄,听到没有,他居然说对我们不客气,我很是好奇,他不客气时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王兄道:“这还不简单,李兄若欲知道,直接去问他便是。” 那李兄没好气地道:“王兄以为我有如此无聊么?” 并不等那两个高手前来相问,杜奇便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惧天变,便尽管得意吧!轩辕飞鸿,下面已有异动,你还要呆在此地陪他们疯吗?” 那两个高手及其身后四人闻言皆不由向峡谷内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谷底,十分突兀地升腾起缕缕雾气,其间似有淡淡的金光闪烁,而轩辕飞鸿却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原本万里晴空的天际,此时竟然乌云密布,似海浪一般翻卷着当头罩下,其间隐有风雷之声,突然间闪出几缕金光,直接射向欲底,与谷底的金芒在半空中交击,顿时发出一道道耀眼的亮光,传出一片令人心悸的“哧哧”之声。 此时天已尽黑,若是不杜奇的提醒,谁也没有发现天上已布满乌云,待到发现之时,乌云已经盖顶,野外已是伸手难见五指,那一道道亮光闪现,顿使周遭明亮一片。 “喀嚓!”众人尚未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乌云之中突然暴出一声巨响,猛地射出一道水桶粗细的电光,“轰!”地一声击落谷底,乱石纷飞间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一蓬蓬金光骤然从坑底狂涌而出,直射天际。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奇异景象,众人无不感到悸怖惊慌! 正在众人惶恐不安之际,不知是谁狂吼道:“宝物?有宝物出世了!” 随着这一声吼,众人心中的惊惧和惶恐忽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无比的兴奋和激动,那些正欲进阵之人立即改变了主意,已进入阵中之人也欲立即出阵,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杜奇不由大喝道:“有危险,大家赶快进阵!” 不用别人提醒,只是看这模样,这些本为求宝而来的武林人物,便知道有宝物即将出世,此时哪还担心什么危险,根本不顾杜奇的喝止,人人争先恐后地向谷底涌去,更有一些心急之人,竟然跟着那几个高手直接飞身跃下悬崖,却重重地摔在谷底不知死活。 杜奇虽欲护卫众人平安,奈何众人夺宝心切,面对此况又实在不便用强,只得遵守出阵自由的诺言,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提醒众人,好在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呆在阵中,这让杜奇和宇文阡陌略感心安。 见那王兄和李兄已带着那四个高手跃下谷底,直向那个深坑奔去,几个起落便已分立在那深坑四周,不由分说地向那深坑之中打出道道法诀,显是欲禁锢从那深坑之中出现的宝物,而轩辕飞鸿却仍然静立原地,似是毫无行动的打算,杜奇不由略感怪异,笑道:“那几人已经出手了,轩辕兄仍然无动于衷,这份沉着,在下佩服!” 瞥了那王兄和李兄等人一眼,轩辕飞鸿轻笑道:“我看中的宝物,谁也抢不去,就让他们先忙着吧。” 杜奇这才明白,这轩辕飞鸿竟然想做黄雀,看来这轩辕飞鸿果然够自大,根本未认清眼前的形势,不但未将实力强胜于他的王兄和李兄放在眼中,更未将他杜奇放在眼中,否则,轩辕飞鸿绝不会在他杜奇面前如此轻描淡写地道出心中所想,杜奇闻言除了心中冷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才好。 王兄和李兄等人手中的法诀刚刚打出,深坑中的金光突然大盛,天空中也忽然一声轰鸣,又射下一道粗实的电光,猛地击在深坑之中,爆射而出的闪光,有如实质般地涌向他们六人,顿时将他们六人撞得倒飞而出。 那四个实力较弱的高手刚刚飞起,鲜血便不断喷出,远远地跌落在地难以爬起,显然伤势严重,王兄和李兄两人虽未当场吐血,着地之际也是立足不稳,连随之而来的碎石都未避开,显得极其狼狈。 轩辕飞鸿见状不由冷笑道:“就这点本事,也妄想来与我争夺宝物?” 语毕,轩辕飞鸿冷冷地望了杜奇一眼,才带着身后那个高手飞身跃下悬崖,不慌不忙地向那深坑走去。 轩辕飞鸿尚未到达深坑边沿,天空中忽然又是一声轰鸣,一道比前两次更加粗壮凝实的电光,猛然击落在深坑之中。 一千零四十一 人为财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轰!”电光与深坑中喷薄而出的金光相撞,顿时爆发出一个硕大的光团,发出耀眼的光芒,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疯狂地涌向四方,轩辕飞鸿与他身后的高手,以及刚刚爬起身来的王兄和李兄等六人瞬即被撞跌当场,顿感惊惧惶惶,人人喷血如狂,轩辕飞鸿与他身后的高手显然也已受伤,而王兄和李兄等六人更是伤上加伤。 随着那一声巨响,爆射出无数碎石漫天飞扬,似骤雨一般飘落远方,击打在那些前来夺宝的武林人物身上,顿时将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冲在最前面之人纷纷被散溢出来的能量震跌在地上,更有数人已身受重伤,失去了爬起身来的力量。 狂暴的能量和纷飞的石雨骤然袭在身上,那些武林人物无不心胆俱丧,惊叫惨呼随风激荡,但见那能量和石雨已经消散和停止,而深坑中却喷涌出越来越强烈的金光,他们竟似已忘记刚才骤然被击时的惊慌,根本不顾有无危险是否会把命丧,便纷纷涌向深坑的方向,那些身受重伤之人见之也不由露出热切的目光,神色渐渐地变得疯狂,顾不得伤痛连滚带爬地移向前方。 再次被震翻在地,王兄和李兄等人不再鲁莽,各自取出丹药吞服,就地盘坐运功疗伤,而轩辕飞鸿和他身后那位高手的想法显然与那些普通的武林人物一样,刚刚跌倒便翻身跃起,跌跌撞撞地向那深坑奔去。 杜奇挺立山巅,只见乌云就在眼前,低沉凝聚翻卷,狂风盘旋周边,其中电光闪现,不断咆哮呜咽,威能震撼空间,似欲立即播散,毁灭整个人间,令杜奇不由暗感心寒:“这哪里是普通的电闪雷鸣?分明是天劫来临!这是什么宝物即将出世,竟然引来天劫,而且看来尚还无意停歇?” 既然是宝物的天劫灾厄,人力如何能抗?杜奇见那些人浑不知不顾即将到来的危险,纷纷涌向坑边,到时也许会有人不顾一切地直接跳入坑中,若是再有一道电光击落他们哪还有命在? 此时此刻,杜奇除了为他们暗暗担心,只能大喝道:“危险,快退!” 众人心中只有宝物,哪还听得到杜奇的劝阻?即使有人听到,也是不管不顾,仍然向坑边趋之若鹜。 倏地,半空中猛地暴出一声闷响,忽然射出一道令人心悸的粗壮电光,击向坑中越来越盛的金光,爆发耀眼的光芒,激发出狂暴的能量,强横地涌向四方,将轩辕飞鸿及那些靠近坑边之人撞得倒飞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随即被激射而来的碎石击得遍体鳞伤,稍远之人虽未受伤,却也被震得跌跌撞撞,就连在不远处运功疗伤的王兄和李兄等人见状也不由惊恐万状,即使是远处众人见之也暗感惊惶,由此可见电光和金光相撞的威势是何等难以想象?许多人似已意识到了危险,纷纷住足不前。 石雨停歇能量消散,周围地面隐隐有微光闪现,有人偶然发觉有异仔细一看,只见不知从哪里来的金银珠宝静静地躺在地面,那人顿时欢喜无限,急忙弯腰收捡,哪知他的手刚刚伸出不远,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狂猛的劲风刮到面前,他尚在奇怪这风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劲,便被这股劲风刮得疼痛难忍,身不由己地飘飞而起,重重的摔落地面,痛呼声中不由失色大惊。 原来王兄和李兄等六人虽在运功疗伤,却一直在关注着周遭的情形,见竟然有人欲收捡突然出现的金银珠宝,他们六人急忙收功而起,距那人最近的高手信手一挥,便将那人击飞,他们六人随之身形晃动,已分立在那些金银珠宝的周围,冷冷地盯着周围众人。 此处的动静已引起许多人的注意,也有不少人发现了地上的财宝,明知那六人神情不善,为阻止他人取拿这些财宝已出手伤人,但他们却不管不问,纷纷向地上的财宝扑去。 那王兄见状冷哼了一声,却并未言语,只是右手迅快无伦地挥起,卷起一股狂猛的劲气,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力,陡然向那些欲捡取财宝之人罩去。 那些人虽然有所提防,奈何实力相差悬殊,明明看见王兄的掌劲袭来,却是躲避不及,被击得飘飞而起,跌落在地翻滚出去,惨呼痛哼顿时响彻当地,更有几人未发任何声息,不知是否已经断气。 众人见状虽然感到惊惧,但在这难得一见的财宝面前,却并未过多地在意,目光仍然直直地盯在那些财宝上面,似是随时都将出手拾取。王兄和李兄等六人齐齐地向外围踏出一步,阴冷地盯着面前众人,那王兄恶狠狠地道:“谁若胆敢染指这些东西,本少必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周围众人皆是各个实力雄厚的势力,或是有名家族优秀的直系子弟,不但身世显赫,而且本身武功高强,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听到那王兄的威胁之言,大多数人皆是冷笑连连,毫不畏惧地拥上前去,欲将地上的财宝收取,其中一人还嗤笑道:“这正是本少要对你们说的话,若不想死,赶快滚开!” 那王兄闻言也是冷笑连连,却不再多言,冲着那说话之人一掌挥出,发出一道雄浑霸道的劲气,将说话那人击得高高飘起,他的人尚未落地,便已喷出数口鲜血和浑身力气,软软地向地面跌落下去。 王兄那一掌似缓实疾,似轻实重,也无高深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掌直击,便将说话那人击飞,接着手掌回摆,发出一道更为凌厉的劲力,猛然向周围众人撞去。 杜奇见那些人为了这些身外之财,竟然不顾任何危险,不由在心中暗叹,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而王兄等人为了这些金银珠宝,竟然不惜向这些普通的武林人物出手,若是出现其他罕见的宝物,那他们还不得将这些人全部击毙? 一千零四十二 全力相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些人虽然大多数与杜奇有关,又屡次不听他的善言相劝,但杜奇仍然不愿眼看着他们伤毙在王兄等人手中,见状不由大声喝止道:“住手!” 喝叫声中,杜奇身形一闪,直向场中飘落,他的人尚在空中,两道雄浑的掌劲已然射出,一道迎向王兄的掌劲,阻止他伤害众人,一道将那人轻轻托住,缓缓地放在地上,以免他直接跌毙,至于他能否保住性命,就只有看他的运气。 两道强横的掌劲猛然相击,顿时暴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散射出来的劲气,依然强横无匹,刮得杜奇和王兄等高手的衣衫猎猎随之飘来荡去,震得周围众人纷纷向后退去,就连轩辕飞鸿和他身后的高手也未稳住身体。 杜奇将那人轻放在地上,手掌似闪电一般回荡,卷起的狂飙势不可当,毫不留情地撞向那王兄的胸膛。 王兄只觉眼前一条身影十分突兀地闪现,他击向众人的一掌便被一道巨力所拦,强劲的反震之力,使他体内的气血一阵凶狂翻涌奔腾不息,差点便口吐鲜血稳不住身体。 王兄尚未回过神来,忽然感到一股狂猛的劲道悄然袭至,似欲将他当场击毙,但王兄却丝毫不惧,另一只手急忙挥起,一股雄浑厚实的劲道随即涌出,毅然迎向袭来的劲力。 “嘣!”两股掌劲猛然相撞,竟然暴发出一声犹如弓弦崩裂的巨响,激射出来的劲气狂猛地涌向四方,刮起的沙石泥尘满空飘荡,本已被迫退远的众人仍然稳不住身形,身不由己地再次退向后方。 王兄虽是仓促出手,但实力仍然得以全部发挥毫无保留,在他的臆想中,无论此人是谁,既然胆敢向他出手,即使不将之击毙,也要将之重创在此地,可出乎王兄意料的是,这道击向他的掌劲势沉力猛,他用出全力竟然无法抗拒,两股掌劲甫一交击,他便被余力和反弹之力震得飘飞而起。 杜奇虽然恼恨王兄对这些普通武林人物出手,却并未想要他的命,只是欲给他一个教训,所以,杜奇这一掌看似凶猛,却并未用出全力,再加上王兄见机得快,借飘身而起之际消去了部分伤害之力,才幸未受伤倒地,但他心中的震骇,却是无人能及。 见王兄被杜奇一掌击飞,李兄等人无不深感惊骇,李兄微微一愣之后,便手捻法诀猛地踏上一步,似欲立即向杜奇出手,却又似有所顾忌并未行动,只是高度戒备着冷叱道:“小子何人,竟敢与我们为敌,难道就不怕以后死无葬身之地?” 杜奇毫不为意地淡然道:“我早就说过,这个地方的东西,不应该有你们来争取,如果你们胆敢对这里其他任何人出手,便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刚才只是一个警告,你们若是再执迷,我便让你们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李兄闻言不由气极,大喝道:“小子狂妄得可以,简直就是找死!” 喝叫声中,李兄体内的真元狂涌而出,凝聚于他的双掌,闪起一蓬耀眼的亮光,李兄的双掌一合一扬,抛射出一颗携带着巨大能量的硕大光球,猛然砸碎空间,凶狠地撞向杜奇。 杜奇冷哼一声,同样真元外放,在身周布下一道严密的防护罩,随后信手一挥,发出一股狂猛的力道,将那似能毁灭一切的光球阻在半道,接着按落地底,同时大叫道:“各位朋友,此地危险,赶快到山上阵中暂避,这些宝物,见者有份,请大家放心!” 那些人见王兄等人动不动便出手伤人,而他们似乎毫无还有之力,本已为其凶焰所慑,现在见杜奇似已将王兄等人牵制,他们哪还在乎杜奇的言语和善意,纷纷又向那些财宝涌去。 李兄发出的那个光球,乃是他本身真元通过秘技凝聚,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一旦爆炸,便会造成大范围内的死伤,因而杜奇并未直接将那光球击飞,而是按落在地并极力阻止其爆炸,以免那些人无端送命,谁知那些人并不知其情,也不领杜奇全力相护之情,反向他们近处奔来欲趁机抢取财宝。 李兄见状不由冷笑道:“小子,这些就是你欲保护的蝼蚁?你为了他们如此拼命,值得么?”说着,李兄手中的法诀不断打出,努力催促那光球爆炸。 杜奇淡然道:“值与不值,这是我们的事,与你们无关,我再说一遍,你们从哪里来还是赶快回哪里去吧。” 趁杜奇与李兄僵持之际,王兄与另外四人双手连挥,发出一道道强横的劲气,卷得地面的沙石随之乱飞,狂猛地涌向疾奔过的人群。 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如何能抵挡王兄等五人的强力攻击,那些劲几刚刚袭体,他们便倒飞而起,疾速地向远处落去,惨呼痛哼稀稀落落地响起,显是其中大部分人不是被击晕便是已丢掉性命。 杜奇见状不由痛心疾首,狂喝道:“住手!” 喝叫声中,杜奇催动真元,奋力将那光球捧起,扔向附近的坑底,轰然一声爆炸开来,产生的能量强横无匹,震得大地都不住颤栗,激起无数沙石碎泥,狂猛地射向天际。 杜奇刚将光球扔向坑中,便一掌将李兄震退,正欲挥手将王兄等人击毙之际,一道令人目眩的亮光突然闪起,天空中骤然降下五道金蛇,直向王兄等五人蹿去,轰然炸响将他们击倒在地,使他们浑身焦黑不停地喘着粗气,散发出去残余劲气,卷起无数碎石,将附近众人击得倒地不起。 见王兄等人竟然被雷电击伤,李兄不由心胆俱丧,眸子中情不自禁地露出丝丝惊惶,一瞬不瞬地落在杜奇身上,迟疑着向王兄倒之处移去。 杜奇淡然笑道:“你不用防备我,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刚才那一掌已足够。” 李兄闻言不由一怔,不解地道:“你既然有此能力,又不愿为难我等,为何又要与我们相对?” 一千零四十三 混元套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淡淡地道:“虽然你想伤我甚至是杀我,但我并不计较,而他们五人,竟然向这些普通之人出手,而且还伤了不少人的性命,我却不得不计较,若不是他们已遭受天罚,我绝不会让他们生离此地,但望李兄好自为之!” 李兄闻言又怔了怔,不知是有感于杜奇此番言语,还是震慑于王兄等人突遭天罚,李兄竟然放下了他的高傲姿态,居然向杜奇拱了拱手,和颜道:“兄台此情,在下谨记在心,告辞!” 见李兄似已有退却之心,那位王兄仍然冥顽不灵,突然翻身跳起环顾众人,却对杜奇嘶叫道:“兀那小子,别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你让别人怎么样别人便要怎么样,要知此处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这些珠宝也不是你私人的财产,我倒要看看,你怎样在这么多英雄面前将之据为己有?” 杜奇冷笑道:“独霸不成,便来挑唆别人,看来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想看,便睁大你的狗眼。”说着,杜奇双手交叉在胸前,缓缓地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毫光闪现之间,突然轻风疾旋,在附近地面席卷,似是具有灵性一般,将地面上那些金银珠宝卷成一团,接着化为一条长龙,瞬间穿越近千丈空间,突然消失在山巅。 冷冷地望了一眼惊怔的王兄与众人一眼,杜奇再次大声喝道:“各位朋友,人力你们可以不惧,似刚才那般的雷霆之力难道你们还想抗拒?现在财宝已经被我取,若是不想再受到伤害又欲分享财宝,就赶快到阵中暂避!” 刚才王兄等五人的凌厉,以及王兄等五人的遭遇,已使众人感到惊惧,现在虽已事过时移,但他们回顾虑及仍然后怕不已,再加上财宝又已被杜奇收取,听从杜奇之言进阵不但可以将危险规避,说不定还真能得到财宝些许,因而那些人再无心情呆在此地,纷纷呼朋唤友相携向山上奔去,就连轩辕飞鸿和他身后那位高手也夹杂在人群里,因为他们两人现在皆身受重伤毫无自保之力。 “喀嚓!轰隆隆~”一道令人目眩头晕的超强电光,夹带着低沉的轰鸣,拖着长长的尾音,瞬息之间由远及近,猛然在谷底降临,释放出强大的威能,瞬间便将附近数座山峰炸平,一朵灰暗的蘑菇云疾速升腾,直撞天空中那凝实翻卷的乌云,似欲将那压抑人心,暗藏雷霆的乌云击沉。 爆射出的巨石细泥,犹如汪洋之水骤失海底,猛然降落铺天盖地,众人闻声向后望去,已不见他们先前立身之地,入目一片疮痍,若是他们仍在那里,定然必死无疑,后怕之余,他们皆不由涌起一股对杜奇的感激之意,但他们遍寻各地,却不见一直呆在谷底的杜奇。 众人皆知,这次爆炸的威势如此之强,任何人身处其中也难有活命的希望,杜奇若不是为了救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又怎会出阵在谷底现身?若不是他们屡不听劝,尽早安全撤离,杜奇也早已离去,又何至于一直呆在那里? 念及杜奇的相救之情,众人无不暗自嘘唏,但见天空乌云低沉,其间电光隐隐轰鸣,显是将有更大的雷电即将降临,他们只得怀着沉重的心情,疾速地奔向山顶大阵,否则,便是辜负了杜奇舍身相救的一番深情。 雷电尚未临身之际,杜奇知道已躲避不及,只得急运玄功,体内真元疯狂涌出,将护身幕罩尽量凝实,同时调整身体状态,准备做好随时应变,以期尽量减轻雷电对自己的伤害。 雷电刚刚及身,杜奇便觉得浑一震,强横无匹的力量,撞得他身不由己地在空中飘荡,雷电击在地面反震出来的威能,不但未将他撞向远方,反而将他压下谷底,落入那个金光喷涌的深坑。 杜奇早已知道,先前数道电光皆击落坑中,他要是跌入坑底,即使不被接踵而至的劫雷击毙,也将被爆炸所产生的泥石埋藏,现在他已能御空飞行,但此刻却不能改变丝毫下降的速度和方向,因而不由暗暗感到惊惶。 杜奇落入深坑,瞬间便被金光吞噬,强烈的金光虽然刺得他双目生痛睁眼如盲,但杜奇仍然感觉到那些金光有若实质,却并未阻止他继续快速下降,只是好半天仍未掉落坑底,以免摔下受伤,杜奇身在空中强扭着身体,准备尽量让脚先着地。 突然,脚下发出一声轻响,似是踩到了什么易碎的物体上,杜奇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功聚双脚,同时双膝弯曲,以减轻疾速下降产生的重量。 出乎杜奇意料的是,他脚踏实地并未感到有多么强大的反震之力,刺眼的金光也似已消失,杜奇放眼四顾,发现自己处身于一间石室中央,只是这间石室与外界的通道位于头顶上方,那显然是他掉进来的地方。 石室空旷,里端靠墙处摆放着五件金光闪烁的物件,使整间石室显得金碧辉煌,无数肉眼可见的金光,丝丝缕缕地从上方通道涌出。 那五件物件分别一套挂在架子上的金色铠甲、一柄金剑、一方金块、一支金梭和一个金鼎,看模样似是一套宝物。 看见那金光闪烁的大鼎,杜奇不由一怔,忽然涌起一阵怪怪的感觉:“混元金鼎?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混元金鼎?”那金鼎与杜奇先前炼化为本命法宝的混元金鼎一模一样,甚至连气息都有些相似。 看着面前的五件物品,杜奇不由惊疑不定,难道这些东西就是引起天劫的异宝?可是天劫好象并未找上这些东西呢? 杜奇比谁都明白,他炼化的那个混元金鼎可是中品神器,都未引起天劫,而这几件东西却引起了天劫,难道这几件东西的品阶比他的混元金鼎的品阶还要高,而且一下子便出现五件之多?莫非这才是真正的混元金鼎,而且还是一整套,他得到的混元金鼎只是个假货? 一千零四十四 混元金甲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杜奇又突然觉得不对,混元金鼎既然是他的本命法宝,他自然能感觉到混元金鼎的不凡,也深信混元金鼎的器神传给他的信息绝不会有假,因而,他得到的混元金鼎完全恢复后必是中品神器无疑! 杜奇用神识探查眼前这五件宝物,发觉它们尽皆不凡,其气息和品阶与他的混元金鼎极为相似和接近,无论刚才有何疑虑和想法,杜奇现在也不禁涌起一股狂喜之意,要知这五件宝物可能都是神器,并且即将为他所有,这怎不令他感到欣喜若狂? 暗暗欢喜良久,杜奇方抑制住激越的心情,慢慢向那五件宝物靠近,伸出右手爱怜地抚摸向那个金鼎。 “哗啦~”杜奇的手距那金鼎尚有一尺,便似碰碎了一堵玻璃墙壁,轻脆的碎裂声猛然响起,随声却十分突兀地出现一个透明的罩体,在杜奇的触碰下浮现出阵阵涟漪,渐渐地凝聚成九行字体:“古有混元大神,炼有五件神器:混元金鼎、混元金剑、混元金印、混元金甲和混元金梭,本人偶得混元金甲,遍寻其他宝物未果,便仿炼混元金鼎、混元金剑、混元金印和混元金梭,欲与混元金甲配套使用以增其威,奈何受本身实力及材料所限,所炼之物实难望宝甲之项背,虽无法与宝甲配套使用,却也是本人精心之作,现将之与宝甲封存在此,留待有缘。宇文清。” 看见这些字体所示的内容,杜奇竟然有些发懵,原以为这五件东西皆是神器,哪知竟然有四件是假的,只那一件混元金甲才是真品。 感到失落的同时,杜奇又不由有些好奇,那混元大神是何方神灵,怎么从未有他的传说?而他炼制的神器又为何流落在外?这宇文清又从何处得到混元金甲这等神物? 正在杜奇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那些字体忽然渐渐淡去,那个透明的罩体也随之消失,那五件宝物毫无阻碍地呈现在杜奇的眼里。 再看这五件宝物,杜奇不由恍然大悟,原来他所感到的气息,只是由那件混元金甲所发,其他四件宝物现在却毫无光华,虽然它们的品阶不差,皆可入上品灵器之列,但杜奇仍然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好歹还有一件混元金甲,其品阶应当与混元金鼎不相上下,杜奇才略感欣慰。 宝物当前,杜奇自然不肯错过,那四件假货,他虽看不上,但留作以后送人或是重新炼制成其他宝物都是不错的选择,至于那件混元金甲,既然与混元金鼎皆出自混元大神之手,杜奇却不想拱手送人,而是欲据为己有,最稳妥的办法便是立即将其炼化。 虑及炼化混元金鼎时,只是混元金鼎的本体认主,便将他的真元抽取一空,现在要炼化这件混元金甲,可能也会遇上相同的状况,因而杜奇不敢大意,决定先将那四件假货收取之后再炼化混元金甲。 好在封印这几件宝物的禁制,与打开传承石门的禁制几乎完全一样,杜奇毫不费力地便将假混元金鼎、混元金剑、混元金印和混元金梭收入幻天镯的储物空间,来到混元金甲近前,逼出一滴精血滴在混元金甲上。 预料的情况并发生,杜奇只是觉得心神微微一震,便与混元金甲取得了联系,显然,混元金甲的本体并未让他付出丝毫真元,便已认他为主,这让杜奇多少都感觉到有些意外,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几乎未费多大的劲,便已将混元金甲炼化,并且使用的是炼化混元金鼎的方法。 杜奇之所以如此做,只是想试试看能否将混元金甲也炼化成本命法宝,哪知这一试竟然十分顺利,他不由大喜,意念一动,混元金甲便隐入他的丹田,套在元婴身上。 许是混元金甲现在才开始发威,混元金甲刚刚套在元婴身上,便猛地收缩,元婴抵抗不住,身体疾速缩小,杜奇顿时感到一阵空虚,涌起一股浓烈的倦意,让他感到惊骇的是,他现在的境界,似已跌落到元婴初期。 惊骇之余,杜奇不敢怠慢,急忙取出一粒恢复真元的丹药,一边送入口中一边盘腿而坐,运功恢复似是消耗一空的真元。 幸好杜奇的丹田和经脉并未缩小变窄,又有钟乳灵髓相助,只片刻工夫,杜奇便感到真元充盈,体力恢复,但他的元婴却并未复原,仍然与刚套上混元金甲时一般,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的境界是否已经恢复? 仔细检查了一遍,杜奇并未发觉自身有何不妥,才有些忐忑地收功而起,立即展开神识四下查探,看看宇文清除了留下这几件宝物之外,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东西? 这间石室并不大,方才在金光照射下一目了然,此刻金光虽然已经消失,但并不显暗,杜奇双目与神识并用,任何机关陷阱和禁制也难逃过他的感观,但他看来查去,却无丝毫发现,看来宇文清并未在此留下其他宝物。 有些不舍地环顾了一下石室,杜奇才飞身而起,从上方那唯一的通道蹿了出去,令他感惊异的是,这条通道并无任何岔道,却非直上直下,而是弯弯曲曲,有时更是横向平移,而且还是不近的距离,这让他很难相信,那间石室只有这一条通道。 不知过了多久,杜奇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一点亮光,他不由加快了速度,瞬间来到出口处,毫不犹豫地钻出。 刚刚钻出通道,杜奇猛然发现前方并不是意料中的山野,处身之地竟然是一间并不宽大的石室,他疾驰的身形不由猛地一顿,险险地停止在石壁之前。 “轰隆!喀喀喀!嗖嗖嗖……”杜奇尚未来得及打量石室内的景况,身后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尚未来得及回身观看身后的情况,前方及两侧又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无数劲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疾射而至,令杜奇避无可避。 一千零四十五 一路考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根本不需要杜奇有任何动作及念想,只是骤然遇袭出于本能的反应,杜奇体内的真元便狂涌而出,在他的身周布下一个严实的防护罩,将那些疾射而来的劲箭尽数阻挡在外,使他并未受到一点伤害。 明知这些劲箭难以伤他分毫,但见这些劲箭射出似是毫无征兆,根本令人意想不到,因而杜奇仍然被吓了一跳。 这些劲箭虽然来势凶狠似是突袭,却并无太大的杀伤力,仅只射出一轮便已停止,而且这些劲箭皆无箭头,即使是射在普通人身上,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杜奇仍然不敢大意,毫不犹豫地将神识铺展开去,发现他刚才进来的那条通道已被机关控制的巨石彻底堵死,出口处布有控制机关的禁制,想是他进入石室时触动了那个禁制,才引发了机关暗器,使他虚惊一场。 杜奇将注意力移向他处,在布有机关的三面石壁上并未发现异样,唯出口旁另有两道禁制,竟然也与打开传承石门禁制中的两道禁制几乎完全一样,看来此处又是宇文清的杰作。 此时再见到这两道禁制,杜奇终于有些明白,宇文清为何要他在三天之内必须学会破解那三道禁制,否则便得不到传承,也不可能见到混元金甲等宝物,更到不了这里。 宇文阡陌虽然轻易地破解了那三道禁制,并不是那三道禁制比较简单,而是宇文阡陌在禁制之道确实有极为高深的造诣,若不是得到宇文阡陌的指点,杜奇只是按照宇文清提供的方法学习,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才能破解那三道禁,若是其他对禁制之道不是特别精通之人,骤然见到那三道禁制,也许根本无法破解,即使见到混元金甲,也无法得到,也就到不了这里。 能到此处者,必是已得到宇文清传承之人,若是稍加留意,便不难发现通道出口处的禁制,只要依先前所习之法解除这道禁制,便不会引发机关暗器,若是鲁莽撞入引发机关暗器,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一场惊吓却是在所难免,这也许便是宇文清对其传承人的一个警示和考验,或许还有一些提示。 既然已知道这两道禁制是宇文清所布,想来应无其他危险,杜奇不再犹豫,挥手之间便将这两道禁制破除,石壁上出现的并是杜奇预料中的门户,而一条黝黑的通道,以杜奇的目力竟然望不到头。 由于有先前的教训,杜奇不敢再大意,神识如水银泄地一般向前铺去,果然发现每隔二十丈左右便有一道禁制,只是这些禁制控制的不再是机关,而是每一道禁制皆掩藏着一颗夜明珠。 这条通道斜斜向下,却又不是直线向前,而是弯弯曲曲绕来绕去,但所经之处四面皆是石壁,杜奇每解除一道禁制便收取一颗夜明珠,一连收取了三十六颗夜明珠,才走到通道的尽头,进入一间略有些狭小的石室。 石室中央设有两个石凳和一张石桌,石桌上放有一把茶壶和两个茶杯,除此之外,石室内空无一物,杜奇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只关注石室内的禁制。 石室内的禁制共有四处,分别位于通道的对面和两侧的石壁上,两侧各有一道禁制,对面却分布着两道禁制,每一道禁制掩藏着一个尺余见方的小石穴,每个石穴中皆躺着一枚戒指,杜奇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四枚戒指乃是储物戒,想来宇文清的藏宝就是这四枚储物戒。 杜奇将这四枚储物戒取在手中,发现这四枚储物戒的空间都不大,只有百丈见方。其中一枚储物戒存放的是丹药,东西并不多,想是已被宇文清自己用光了;另一枚存放的似是药材,只有十余株寻常草药,看到这两枚储物戒中的东西,杜奇不由大失所望,看来这宇文清也够穷的,想来他晚年的生活必定十分清苦,说不定还有伤痛的折磨。 第三枚储物戒存放着一些矿石等铸器材料,数量也不多,其品阶也不高;第四枚储物戒存放的自然是兵器护甲等物,看到这枚储物戒内的东西,杜奇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枚储物戒几乎已被塞满,令杜奇感到高兴的并不是这枚储物戒中的东西比较多,而是兵器中竟然有二十七件灵器,虽然全都是下品灵器,对杜奇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再加上还有各类符箓无数,杜奇虽不知道其等级和功效,也着实让他惊喜了一把,要知当初宇文阡陌连一张符箓都未送给他,由此可见符箓的宝贵。 现在东西既然已经落入手中,杜奇并未急着去清理,而是展开神仔细探查,看看有无遗漏,同时寻找离去的方法,因为来时的通道已被阻断,要离开此处必须另寻出路! 出乎杜奇意料的是,他来来回回地连查数遍,也未发现四壁、头顶和地面有任何异样,出路显然并不在此,又不是来时的通道,宇文清也必不会将他困死在此,那么,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杜奇一边用神识探查各处,一边思索着各种可能,不知不觉地坐在一个石凳上,习惯性地提起放在石桌上的茶壶向茶杯中倒茶水,只是他并未倒出一滴茶水来,过了许久才似突然发现这种状况,他不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茶壶轻轻地放回原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两个茶杯,杜奇不由心中一动,忽然跳起身来,坐在另一个石凳上。 先前杜奇并未在意此处为何要设置两个座位,放置两个茶杯,直到此刻他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主位上,便突然明白了宇文清的用意,于是急忙从主位上跳起,坐到下首位置,提起茶壶作势分别向茶杯中注入茶水。 放下茶壶之后,杜奇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碰了一下另一只茶杯,显得异常恭敬地说道:“前辈的传承之恩,赠宝之德,晚辈无以为报,只能铭记在心,用平生所学造福天下,以慰前辈英灵!” 一千零四十六 回到阵中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怎么没反应呢?不应该呀!”杜奇查找不到离开此处的去路,见到石室中的陈设,尚以为宇文清是要考验自己对他是否有尊敬之心,于是才换坐在下首的石凳,并假想宇文清坐在上首,向他敬茶以示尊敬,可做完这一切,等待良久之后,石室内仍然毫无动静,杜奇不由有些意外地喃喃出声。 面对这种状况,杜奇已无计可施,但他仍不相信宇文清会将他一直困住在此,只得自己安慰道:“也许时机还未到吧。” 百无聊赖之际,杜奇取出宇文清留给他的四枚储物戒指,见丹药、药材和炼材确实太少,根本没有什么看头,他只好将那三枚储物戒收起,那些兵器和护具尚能勉强提起他的兴趣,毕竟这些兵器和护具出自宇文清之手,比他得自梅从先那上古宝藏中的兵器的品质要好得多,即使比宇文阡陌给他的储物戒中的兵器也要强上几分。 对这些兵器,杜奇虽然并不看重,却十分清楚其价值,即使是从梅从先那上古宝藏中得到的兵器,也是江湖中人从未见过的神兵利器,就是他看不上眼的那些半成品,普通江湖中人见到也会争得头破血流。 正因如此,杜奇虽然觉得这些兵器放在他身上并无用处,却不敢轻易拿出去送人,便是担心为这些得到兵器的人招惹麻烦甚至是引来杀身之祸,增加江湖血腥杀戮,更会使一些无辜之人卷入其中枉丢性命。 若是将这些兵器丢在此处,杜奇又觉得有些可惜,也难免以后有人寻到,同样会引起江湖血腥,若是一直存放在他身上,又失去了这些兵器的价值,对他来说更是一个累赘,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将这些兵器妥善处理掉才对,而目前江湖中各大势力和家族中优秀的直系子弟,为寻宝几乎全部聚集在此,正是处理这些兵器的一个良好时机。 这次前来寻宝的人虽然不少,但杜奇手中的兵器却更多,即使人手一件也无法分完杜奇得自任何一处的兵器,经过再三思虑,杜奇决定将得自梅从先那上古宝藏中的兵器先行处理,至于具体数量,以及如何将这些兵器显现在众人眼前,如何分配等问题,杜奇的心中已有了详细的计议。 心中有了定计,杜奇只好将这枚储物戒收入幻天镯中藏起,不得不重新面对如何离去这个问题。 先前未找到出路,必定是自己的行动未达到宇文清的要求,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未做到呢?又要如何做才符合宇文清之意呢? 心中不停地思索着,杜奇忽然苦笑了一下,将自己的茶杯放下,伸出双手捧起另一只茶杯,递向假想中的宇文清,诚恳地道:“前辈,请用茶!” 可是,杜奇又等了许久,仍然毫无反应,他不由有些抓狂,暗道:“我的心意如此诚挚,为何还不放我离去呢,难道非要我跪下来相求不可么?可是,这个猜想又不对怎么办?”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无论对与不对,杜奇都要试一试,跪就跪吧,反正此处只有自己,又无他人在旁,并不担心被人看见,更何况他已得到宇文清的传承,又得到了宇文清留下的宝物,向宇文清跪一跪也应该!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站起身来,正欲向假想中的宇文清跪拜,突然一声异响自石桌底下传来,吓得杜奇急忙跳开,不自觉地循声望去,只见原本似生长在那里的石桌竟然慢慢地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来。 杜奇见状不惊反喜,原来并不需要他下跪,只要他站起身来捧起那只茶杯,石桌便会自动滑开露出洞口,令杜奇感到惊异的是,先前他曾数次用神识探查石桌内外,已知道这石桌只是普通石桌,并无阻挡神识之能,谁知他仍然没有发现离去的机关藏在石桌之底,这显然是宇文清布置了掩藏机关的禁制,而这道禁制明显地具有阻隔神识之能,连他用神识也未发现这道禁制,看来这宇文清在禁制之道上的造诣确实不低,让杜奇再次见识到了禁制的神奇,令杜奇更加坚定了努力研习禁制之道的决心。 不等石桌全部移开,杜奇便迫不及待地跨入洞中,神识当先向前铺陈开去,一路上再未发现任何具有危险性的禁制、机关、陷阱或是岔道,但这条通道仍是弯弯曲曲地绕来绕去,每当他经过之后,后方的通道便十分突兀地坍塌,杜奇不由加快了速度,不知走过多远的距离,终于来到出口处。 通过神识,杜奇早已知道,这个出口位于他跌入的那个深坑旁的一道悬崖上,此时外面仍是乌云翻卷,电光闪闪,雷声隆隆,轰得碎石泥土漫空飞舞。 尚未钻出洞口,杜奇便将得自梅从先那上古宝藏中的兵器取出,纷纷送入天罡阵中,他也随之飞身而起,跟在那些兵器之后投向天罡阵。 尚未进入阵中,杜奇便已听到阵内一片嘈杂,原来是那些前来避难的寻宝之人,以为杜奇已被雷电击毙,又见到那些财宝堆积在面前,便欲上前取之,却被宇文阡陌和上官途锐等人所阻,那些人自然不服,只是他们身处阵中,完全在宇文阡陌的掌控之中,那些人强取不得,唯有与宇文阡陌等人理论。 正在双方争执不下之际,无数神兵利器忽然从天而降,似一座小山般堆积在那些财宝之旁,众人见之无不惊骇异常。 杜奇见这些人根本不可理喻,忽然有些后悔将这些兵器分给他们,但现在已经欲罢不能,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有些无奈地闪身进入阵中,挺立在那些兵器之上,冷冷地望着众人,杜奇显得极为不满地喝道:“吵什么吵?大家前来寻宝,应当清楚谁得到珍宝,便应归谁所有,现在这些东西已经被我得到,便只有我才有权处置,谁若不守规矩,便请马上离去!” 一千零四十七 见者有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见应该已经身死的杜奇,竟忽然从天而降,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神兵利器,皆感到不可思议,不由惊怔无语。 对杜奇之能,众人已经略知,他们被困在阵中,似已失去行动自由,本已惊骇莫名,现见杜奇突兀现身,又露出有些恼怒的神情,危机感又增加了几分,他们哪敢与杜奇相争?更何况他们并未忘记,杜奇曾经说过,这些宝物见者有份,想来杜奇必不会当众做得太过分,将这些宝物独吞,只要老实安静,自己必会得到一份,因此,众人中并无人愿意离去,而是尽皆眼巴巴地望着杜奇,静等杜奇的吩咐,就连已经养好伤的轩辕飞鸿等两人,也与众人一样,静立在旁并无异常。 对杜奇欲保护那些老家伙的后代,宇文阡陌尚能理解,对杜奇欲保护现场所有人的这份博爱,宇文阡陌却难以理解,但他仍然没有怨言,不折不扣地按照杜奇之意,将众人接引进阵,谁知这些人竟然见财忘义,妄图将杜奇送进阵来的财宝占据,宇文阡陌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如意,发生冲突也是避无可避。 按照宇文阡陌的本意,是欲借助阵法之力将这些人就地击毙,即使因此而引得天怒人怨他也在所不惜,只是考虑到如此做有违杜奇的心意,他才一直强压着怒气,与这些不可理喻之人讲道理,其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见杜奇终于回阵,一语便镇住众人,宇文阡陌顿时放心,也不再言语以免影响杜奇和自己的心情。 上官途锐等支持宇文阡陌之人,见宇文阡陌不再与那些人理论,他们自然不会再在杜奇和众人面前逞能。 见现场沉寂无声,杜奇仍缓缓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才淡然地道:“本人襄阳杜奇,各位当知本人的过去,也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本人布下此阵,并不是欲向各位施恩,而是不愿看到各位死于非命,不管你们心中有何想法,本人都要告诉各位,从今天起,本人不再记与江湖各帮会门派和所有个人的仇怨,若是有人或势力胆敢再来挑衅,那便别怪本人不告而诛手辣心狠,希望各位将本人这番话带给你们的长辈亲人,本人便感激不尽!” 众人闻言皆不由暗暗心惊,他们大多数人虽然自认不凡,但也只是与同辈相较方有一定的优势,哪象杜奇这般,在整个江湖中人的追杀下仍能保障安全,而且还击杀了柳叶、寒战天、独孤问道等不可一世的高手,如此能力,他们自认不及,因而对杜奇这一番话格外上心。 见众人似是闻杜奇之名而惊,轩辕飞鸿不由冷笑了一声,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杜奇的名声,而是认为江湖中并无真正的高人,所言又不知比事实虚涨了几分,若是他处于杜奇所处之境,前来追杀的江湖高手有几人能逃得性命? 先前见杜奇胆敢与那王兄和李兄等高手对阵,并不顾一切地相救众人,轩辕飞鸿已有些重视杜奇之能,只是他觉得杜奇刚才那番话看似说得刚劲,实是服软徒显无能,因而轩辕飞鸿反而又将杜奇看轻了几分,就连杜奇收取财宝、送回兵器、突然现身等一系列神异之举也被他直接忽略,认为杜奇之能也不过如此,吓唬吓唬那些纨绔子弟尚可,却根本无法与他轩辕飞鸿相比。 轩辕飞鸿虽然越来越看不起杜奇,但他却并没有挺身而出替杜奇处置那些财宝兵器之意,因为他更看不起那些他眼中的纨绔子弟。 杜奇却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即使知道也无法顾及,因而他只是略微顿了顿,便接着说道:“本人也知道,只是一句感激之语,难以让各位尽心尽力,所以,本人愿将这些财宝和兵器,平分给各位作为酬劳,只望各位将本人的话带到!” 杜奇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人问道:“在下秦学艺,请问杜公子,这些财宝和兵器优劣不等,每个人的喜好又各不相同,如何能做到平分?” 杜奇胸有成竹地道:“在场共有五千七百三十九人,请各位按自己的家族或势力为列,依次从本人左边向右边排开,本人会将这些财宝和兵器分成五千七百三十九份,从第一排开始每人选取一份,为了公平起见,凡是本人先前点到姓氏之人,在第一轮选取中排在后边,第二轮选取则倒过来从第二排开始,以后如此类推,直到各位选取完毕,不知各位还有何好的建议?” 仍是那秦学艺回应道:“如此虽然也不能做到完全公平,但也强差人意,相信没有谁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在下完全赞成毫无异议!” 众人根本不知道杜奇拿出来的兵器已被掉包,但见杜奇除了原本背负的刀剑及暗器,可谓是两手空空,与他们坐享其成享受同等待遇,并未多占分毫便宜,因而众人对杜奇如此安排,根本就没有什么异议,再听到秦学艺之言,众人更是无话可说,纷纷表示赞同。 杜奇满意地道:“既然各位现在没有异议,希望各位事后也不要反悔,更不要恃强抢劫别人手中之宝,否则,无论他是何人,也无论他躲在什么地方,本人都要将他揪出来加以严惩:伤人者十倍罚之,杀人者以命偿还!” 本来有些来自实力较弱的势力或家族、以及那些没有势力或家族之人还在担心得到的宝物被人抢夺,此时听到杜奇的话不由心情大定,这些人虽然大多不认识杜奇,却没有谁没有听闻过杜奇的威名,也没有谁不知道杜奇言出必行,如今更是亲眼目睹了杜奇展现的能力,若不是诚心找死,估计他们谁也不愿惹火杜奇。 由于众人大多对杜奇心存敬畏,又是自由选取摆放在那里的宝物,此事自然进行得十分顺利,不到两个时辰,众人便各自拿到一份宝物,或是成群结队,或是单独一人欢呼雀跃地离此而去。 一千零四十八 轩辕飞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此次虽是为寻宝而来,却并无获得宝物的把握,即使有所收获也要随时提防别人抢夺,若不小心被人盯上能否保住所获却很难说,但连番拚斗必定在所难免,最后能否保住小命也很难说。 而今居然轻松获得宝物,而且是人人有份,这超过了绝大多数人的预期,他们得到宝物后的激动和兴奋自然难以压抑,因而他们根本没有在意,杜奇和宇文阡陌竟然没有分到任何宝物。 这种情况,自然未瞒过一直跟在宇文阡陌身边的上官途锐,以及一直关注着杜奇的轩辕飞鸿、楚怀君、吴克勤和白佳仁等有心人士,待众人大都离去之后,上官途锐才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些都是十分罕见的神兵利器,杜兄为何不为自己和欧阳兄留一件呢?” 见留下的除了轩辕飞鸿和跟在他身后的高手,余者皆是宇文、欧阳家人,以及杜奇先前指明的姓氏之人,宇文阡陌不等杜奇回应,便抢先轻笑道:“上官兄可能有所不知,这些东西杜兄根本看不上眼,在下也不需要。” 上官途锐仍是不解地道:“欧阳兄向以剑术见长,现在却两手空空,难道欧阳兄改习了拳脚之技,才不需要这等绝世宝剑?” 望了望一直盯着他们,面现讶色的轩辕飞鸿等两人,宇文阡陌意味深长地轻笑道:“上官兄多虑了,在下不需要这样的刀剑,其实也是与杜兄一样。” 上官途锐惊异地失声叫道:“什么?欧阳兄,你不会是说笑吧?这等罕见的宝刀宝剑,杜兄看不上还情有可原,欧阳兄居然也看不上,难道欧阳兄还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宝刀宝剑么?” 不只是上官途锐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后感到惊讶,其他人也同样感到惊讶,只是上官途锐问出他们心中的疑惑,才未过于表现出来,而轩辕飞鸿感到惊讶的程度却比其他人更甚,因为他一看便知道这些兵器皆非凡品,乃是由修为高强之人炼制,虽未达到传说中的品质,应该也相差不远,他能得到一件,也略微有些激动,谁知这个武功并不高强的欧阳惠天居然还看不上,难道真如上官途锐所言,这个欧阳惠天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宝刀宝剑? 又望了望轩辕飞鸿一眼,宇文阡陌毫不在意地轻笑道:“上官兄说得不错,在下确实能找到比这些更好的刀剑,但在下却懒得去找,等在下需要时,杜兄自会为在下炼制适用的刀剑。” 宇文阡陌最后一句话,上官途锐等人可能不明白,轩辕飞鸿却十分明白,这个欧阳惠天不仅向上官途锐暗示他的武功不凡,进境神速,而且还指明了杜奇能够轻松地炼制出高品级的刀剑。 思虑及此,轩辕飞鸿不由心中一动,那欧阳惠天每次说话之前都要向他这边望上一眼,难道欧阳惠天这番话是对他而言,是在向他暗示什么么?但看杜奇与欧阳惠天的模样,便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个欧阳惠天绝不会对杜奇不利,否则,杜奇也不会将保护众人的任务交给欧阳惠天,此时也不会任由欧阳惠天代他发言,那欧阳惠天这番言语到底是何用意呢?轩辕飞鸿不由越想越糊涂起来。 众人虽不明白宇文阡陌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却听懂了宇文阡陌所说的话,那就是杜奇能炼制出比他们所得到的更好的兵器,于是众人的目光皆不由望向杜奇,有疑惑、有探询、有热切、有激动、也有不屑和蔑视。 突然,轩辕飞鸿的心中又是一动,不由涌起一股激越之意,感激地望了宇文阡陌一眼,上前对杜奇抱拳为礼,谦和地笑道:“杜兄的护卫赠宝之恩,轩辕飞鸿感激不尽,可否请杜兄到轩辕家族一行,让在下略表感激之情?” 仍是不等杜奇回话,宇文阡陌便抢先笑道:“轩辕兄不必客气,轩辕兄可知杜兄先前为何指明要保护那些人吗?” 见宇文阡陌无端插话,轩辕飞鸿虽然感到有些不快,但他为了博得杜奇的好感,却不敢向宇文阡陌发火,反而谦逊地道:“正要向欧阳兄请教!” 宇文阡陌轻笑道:“除了宇文和欧阳家,杜兄可能与其他家的老祖交情非浅,如果轩辕兄的老祖与杜兄有这样的交情,不用轩辕兄开口,杜兄也会到轩辕家族去看看,说不定会给你们每个人都炼制一件适用的兵器,这种美事,可是别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轩辕兄可要转告你家老祖不要错过哦。” 轩辕飞鸿闻言不由暗喜于心,在轩辕家族,别说是他,就是他的绝大部分长辈也没有适用的兵器,若杜奇真能给他们每个人都炼制一件适用的兵器,估计他们轩辕家的老祖必会动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杜奇弄回家去,但问题是,杜奇真有这个本事吗? 无论如何,也要弄清眼前的疑问,轩辕飞鸿心念一转,又问道:“欧阳兄,一定要我家的老祖与杜兄有交情才行么?不知我家老祖如何才能与杜兄建立交情?又要建立怎样的交情?” 宇文阡陌轻笑道:“轩辕兄说得不错,此事必须要由你家的老祖出面才行,至于其他的事,轩辕兄就没有必要知道了,轩辕兄如果有心,只管将此事禀报给你家老祖便是,到时你家老祖自会知道一切内情。” 轩辕飞鸿闻言不由脸色一变,但他仍是心平气的地道:“欧阳兄能肯定,杜兄真有给我们轩辕家每人炼制一件适用兵器的能力?” 宇文阡陌仍然轻松地笑道:“你们轩辕家族虽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应该拥有不少的宝物,但兵器,不是在下小看你们轩辕家族,灵器级别的应该不超过五件吧?只要你家老祖点头,象轩辕兄这种境界的人有多少,杜兄便有能力为你们炼制多少件灵器,而且全是中品以上的灵器,在下这样说,不知轩辕兄明白没有?” 一千零四十九 他的原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轩辕飞鸿闻言不由惊喜交集,灵器,在轩辕飞鸿的印象中,那可是传说中的兵器,他也只是听说家族中有灵器,却无缘一见,没想到这个他并未看在眼中的杜奇竟然会炼制灵器,若是将杜奇掳回家去,让他为家族炼制灵器,家族的实力必定暴涨无疑,那自己岂不是为家族立下了一件天大的功劳,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岂不是更加巩固? 见轩辕飞鸿的神情忽然变幻不定,宇文阡陌便已明白了轩辕飞鸿的心思,他不由冷笑道:“轩辕兄相请不动,想要用强么?” 被宇文阡陌一语点破心中所想,轩辕飞鸿不由大惊,失声道:“你说什么?” 宇文阡陌淡然笑道:“我是否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做什么?不过我得提醒你,就你这点实力,在杜兄面前根本不够瞧!更何况现在你还在阵中,你若胆敢妄动,不用杜兄亲自出手,我也能轻易将你灭杀!” 轩辕飞鸿闻言不由暗惊,刚才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这座大阵,对这座大阵的威力,轩辕飞鸿并未小觑,但要说杜奇有多大的本事,轩辕飞鸿仍然不怎么相信,因而他并不死心,只要他们撤去这座大阵,随时都可将杜奇擒下,此时他却不敢多言,只是冷笑连连。 并不管轩辕飞鸿此时有何心思和想法,宇文阡陌毫不客气地接着说道:“别摆出这副神情,好象没有人能杀你或是敢杀你似的,我不妨告诉你,我们若要杀你,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力,我们杀了你,为了轩辕家族的利益,你们轩辕家也没有人会重视这件事,所以,我们若真的杀你,你也是白死,如果你不相信,在莲花峰聚会上便可看出端倪。” 宇文阡陌之所以费尽唇舌,乃是想让杜奇顺利收服轩辕家族,谁知这轩辕飞鸿似乎并不上道,他只好将事情拖到莲花峰聚会上去,虽然他不知道杜奇有参加莲花峰聚会的请柬,但想那十几个老怪物总有一个要去,即使他们都不去,至少还有欧阳家的人要去,到时他与杜奇自然便可名正言顺地前去,只凭杜奇一人之力,要收服轩辕家的首脑人物也没有丝毫问题,更何况杜奇还拥有那些得道高人亟需的奇能和资源。 轩辕飞鸿并不知道宇文阡陌的心思和打算,闻言似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们也要去莲花峰?” 宇文阡陌笑道:“如此好的机会,我们怎么会错过?” 轩辕飞鸿放心地道:“那好,我们到时再见分晓!”轩辕飞鸿并不担心宇文阡陌的威胁,至少在他看来宇文阡陌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乃是威胁之言,却有些担心杜奇离此之后立即逃匿,到时他要寻找起来必会多花不少工夫,既然杜奇也要去莲花峰,到时再擒之也不迟,反正功劳都将归于自己,因为轩辕家族此次前来参加莲花峰聚会的全是他的直系长辈。 自准备到修真界发展以来,杜奇便一心拓展自己的实力,虽然他认为通过轩辕飞鸿根本难以收服轩辕家族,却并未阻止宇文阡陌的行动,毕竟宇文阡陌有他的妙计,也是一番好意。 现场众人本对杜奇之能和宇文阡陌之奇感到无比惊异,哪知宇文阡陌和轩辕飞鸿的对话更是越来越玄奇,众人震惊之余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此时见轩辕飞鸿终于安静而立,众人才慢慢地回过神来,一个年约二十的紫衣青年率先问道:“杜兄保护其他人,是与他们的老祖有交情,保护欧阳家的人,想是有欧阳兄的原因,却不知杜兄为何要保护我们宇文家的人呢?” 杜奇见那自称宇文家的年青人长得眉清目秀,武功也不弱,难得的是他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气,显得文质彬彬,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与他年龄相近,气质相若的青年,想来他们都是宇文家的人,只不知他们是否是宇文清的后人?此事不便现场打听,只能留待以后查证。 对这几个姓宇文的年青人,杜奇确实有些喜欢,不管他们是否是宇文清的后人,杜奇决定都要照拂照拂他们,于是笑道:“还是因为他的原因!” 杜奇所说的他自然指地是宇文阡陌,那紫衣年青人闻言不但未明白,反而更加糊涂,疑惑地道:“在下宇文吉庆,不明杜兄之意,敬请指教!” 不等杜奇回话,宇文阡陌又抢先笑道:“你不必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只要知道,有杜兄保护,便是你的幸运,也是你们宇文家的幸运。” 宇文阡陌的话音刚落,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蓝衣少年便指责道:“大哥,你老是抢着替杜兄说话,有些不太好吧?” 众人闻言皆有些怪异地望着杜奇和宇文阡陌,一直站在宇文阡陌身旁的上官途锐忽然踏前一步,与宇文阡陌并肩而立,一脸戒备地望着说话的那个蓝衣少年,似是一言不合便会立即以武相向。 望着那个说话的蓝衣少年,宇文阡陌的神色居然有些复杂起来,最后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上官途锐的肩膀,似是让他不用担心,却对杜奇说道:“杜兄,这位便是欧阳家的欧阳惠宇,乃是惠天的隔代堂弟,虽然他的长辈不济,他本人倒是一个心地不错的小子。” 对欧阳惠天的遭遇,杜奇早已从宇文阡陌口中得知,此时自然明白宇文阡陌言中所指,这欧阳惠宇的长辈必是与欧阳惠天的长辈在争夺欧阳家族的家主之位,为了达到目的,欧阳惠宇的长辈一系竟然不惜暗害欧阳惠天这一系中的年轻一辈,可谓用心险恶,手段毒辣。 象这种家族的内部之争,几乎是每个家族都存在的普遍现象,只不过目前的欧阳家族显得比较激烈而已,此次上官途锐毫不犹豫地站在宇文阡陌,也就是欧阳惠天一边,不外乎也是看好欧阳惠天,为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而已。 一千零五十 欧阳惠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欧阳家族的内部之争,似已闹得江湖中尽人皆知,欧阳惠天重伤后被逼下悬崖之事也已传出江湖,而欧阳惠宇却似被蒙在鼓里,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后,显得有些气愤地道:“大哥,你这样在外人面前评论家中的长辈不太好吧?” 众人闻言又不由有些怪异地望向欧阳惠宇,按欧阳惠天所受的遭遇,即使立即将欧阳惠宇等人灭杀,破口大骂其长辈,也没有人会说欧阳惠天做得过份,而今欧阳惠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其长辈不济,便招来欧阳惠宇的指责,他们不知道欧阳惠宇是真不知其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欧阳惠宇身后三个年约二十余岁的年青人本就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备,似是在防范宇文阡陌暴起发难对他们不利,现在听到欧阳惠宇的话后不由显得更为紧张,众人见状皆以为有好戏可看了,谁知宇文阡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没有了下文,杜奇也是轻笑道:“欧阳惠宇,很有意思的名字!” 欧阳惠宇见杜奇的年龄与自己差不多,但本事却比自己高强得多,心中早就崇拜不已,现在见杜奇竟然夸赞他的名字,欧阳惠宇竟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羞赧地挠着头,迟迟地道:“杜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不知小弟可否象大哥一样,和杜兄一起闯荡江湖呢?” 似是未想到欧阳惠宇会提出这个问题,杜奇闻言竟不由一怔,宇文阡陌却苦笑道:“你若去闯荡江湖,岂不是辜负了你爷爷和父辈们的良苦用心?” 欧阳惠宇似有些不忿地道:“他们除了逼着我练武,就是逼着我习文,这就是他们的良苦用心么?害得我一点自由也没有!” 宇文阡陌暗叹了一声,似有些落寞地道:“要闯荡江湖,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此间事了之后还是赶快回去勤奋学习,准备做一个好家主吧。” 众人闻言皆深感不解,难道欧阳惠天被打怕了,为了保命才不得不放弃本属于他的家主之位?但他有杜奇这样的高手相助,在家族中的实力也不弱,他还担心什么呢? 众人之中,最紧张的莫过于上官途锐,他支持欧阳惠天,便是欲支持欧阳惠天夺得家主之位,以便通过欧阳惠天借用欧阳家族的力量,若欧阳惠天放弃争夺家主之位,那他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思虑及此,上官途锐正欲开口劝说之际,宇文阡陌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上官兄请放心,无论如何,在下与上官兄的情宜皆牢不可破,若上官兄确实需要,欧阳家族必会是上官兄的坚强后盾!” 听到宇文阡陌这一席话,众人皆不由恍然,看来欧阳惠天并不是要放弃争夺家主之位,先前那番话只是鼓励欧阳惠宇勤奋学习而已,要知象他们这样的家族,家主虽然只有一个,但能够胜任家主之人却是多多益善! 如果欧阳惠天仍是原来那个欧阳惠天,众人的想法并无差错,但现在的欧阳惠天毕竟是宇文阡陌,以宇文阡陌的胸襟和见识,自然不会在乎区区一个欧阳家族的家主之位,不管欧阳惠宇的长辈为人和手段如何,他实是有心扶持欧阳惠宇坐上家主之位,除了杜奇,现场众人谁能知道宇文阡陌的想法? 因此,上官途锐终于放下心来,欧阳惠宇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如释重负地嚷道:“大哥,你要吓死小弟呀?!” 宇文阡陌毫不在意地笑道:“难道你不想当家主么?” 欧阳惠宇毫不犹豫地道:“想啊,可是大哥才是家主的继承人啦,小弟再想也不好意思来抢大哥的宝座吧?!” 见众人皆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们,宇文阡陌知道此时不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于是笑道:“那好,你可要听大哥的话哦。” 欧阳惠宇理所当然地道:“小弟不听大哥的话,听谁的话?” 宇文阡陌轻笑道:“既然如此,此间事了之后便回家去好好学习,现在,我们一起到莲花峰去吧。” 欧阳惠宇抗议道:“大哥,现在就到连花峰去,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啊?我们在外面玩几天再去好不好?”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双眼一瞪,笑着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来着?” 欧阳惠宇连忙投降道:“好、好,大哥说现在去,我们现在便去还不行么?” 宇文阡陌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杜兄,你怎么看?” 杜奇随意地道:“稍待片刻,我们收拾收拾便可出发。” 宇文阡陌似有些诧异地道:“杜兄还有事情要做?” 杜奇并未回应宇文阡陌的问话,却对欧阳惠宇说道:“将你得到的宝剑和你们换下来的四柄剑给我!” 原来杜奇见轩辕飞鸿虽未再言语,但脸上的神色却阴晴不定,显是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而其他的人也有些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而宇文阡陌又似是很喜欢这个欧阳惠宇,刚好欧阳惠宇得到的那把宝剑的材质还不错,于是便欲将欧阳惠宇这柄剑提炼提炼,借此展露一点炼器之技,顺便震慑一下轩辕飞鸿,也让其他人安心。 欧阳惠宇虽然不知道杜奇的用意,但仍然按照杜奇的吩咐,将他们四人换下来的佩剑连同刚得到的宝剑递给杜奇。 杜奇接过剑来,用左手握住五柄剑的剑身,右手一挥,雄浑的真元立即化为利刃,在五柄剑的剑柄上一推,便将剑柄去掉,左手运起浩然之气幻化成熔炉,将五柄剑全部裹入其中,随即悄悄地从幻天镯中取出一块上等百炼陨精母投入熔炉中,以提升成剑的品质。 接着,杜奇右手运起九昧神炀,瞬间便将那五柄剑和百炼陨精母熔化,剔除杂质后又反复熔炼良久,才将所得的熔液制成一柄精巧的长剑,用真阴真元冷却淬火,然后又从幻天镯中取出一些材料炼制了一个美观大方的剑柄装上。 一千零五十一 多谢杜兄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欧阳惠宇原本就不知道杜奇要他将剑拿过去有何用意,但见杜奇接过剑后二话不说便将那几柄剑的剑柄弄掉,其中一柄可是他刚得到的绝世宝剑啊,哪知一眨眼间就被杜奇毁坏了,他顿时感到心痛不已,正欲责问杜奇为何要这样做,要杜奇赔偿他的宝剑时,突听宇文阡陌惊异地叫道:“九昧神炀?!” 宇文阡陌的修为虽然未恢复多少,但眼光仍在,自然看得出杜奇所用乃是九昧神炀,他似有些不相信杜奇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以元婴期的修为便已体悟出了九昧神炀,因而忍不住惊呼出声。 其他人,包括轩辕飞鸿等两人都没有宇文阡陌的见识,看到杜奇的动作只觉得无比神奇,就连欧阳惠宇被宇文阡陌的惊呼声打断思维后,也与众人一样目瞪口呆地望着杜奇。 看到杜奇似耍魔术一般将五柄剑熔化,最后制成一柄精光闪烁的长剑,而这柄长剑明显地要比欧阳惠宇得到的那柄宝剑的品质高出不少,众人无不感到激奋异常,欧阳惠宇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栗,竟然涌起一股窒息之感。 杜奇右手握着刚装好柄的宝剑,忽然身形一闪,猛地出现在欧阳惠宇面前,左手抓起呆若木鸡的欧阳惠宇的右手,接着右手轻抬,一道寒光猛然向欧阳惠宇的右掌射去,只听“哧!”地一声轻响,凌厉的剑气,无情地割开了欧阳惠宇右掌的肌肤,杜奇右腕一拧,将剑柄塞在欧阳惠宇的右手掌里,紧接着飘身回到原地,笑嘻嘻地望着欧阳惠宇。 这一下兔起鹘落,众人只觉杜奇忽然飘身而起,猛然扑向欧阳惠宇立身之地,凌厉的剑光同时闪起,似是已将欧阳惠宇斩毙,杜奇来不及收回宝剑便闪身回到原地,众人皆不明白好端端地杜奇为何有此一举,就连轩辕飞鸿也未完全看清杜奇的动作,直到杜奇回到原地才反映出整个事件的经历。 “啊!啊!”欧阳惠宇毕竟是当事者,骤然遇袭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而此时杜奇已返回原地,在杜奇的注视下,欧阳惠宇紧接着又发出一声欢呼。 “你敢!”“住手!”“休要伤害少主!”直到欧阳惠宇的欢呼声发出后,他身后那三人才反应过来纷纷喝叫出声,同时挺身上前,一人检查欧阳惠宇到底受到什么伤害,另两人却将欧阳惠宇护在身后,手中剑指着杜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根本不在乎其他人有何动作和想法,杜奇只是淡淡地问道:“感觉如何?” 欧阳惠宇用已被割破流血的右掌紧握着剑柄,有些语无伦次地颤声道:“好剑!好神奇的剑!好亲切的剑!我好象与剑有了某种联系一般,这种感觉好神奇啊!” 听到欧阳惠宇那激动的声音,众人大多不明所以,但看到欧阳惠宇手中的宝剑,众人的眼中几乎皆冒出了绿光,轩辕飞鸿惊疑地道:“灵剑?!” 要知当初杜奇只用普通刀剑为料,用三昧真火精炼出来的刀剑便让柳氏家族的柳絮称赞不已,而今可是用世所罕见的宝剑为料,又加入了百炼陨精母提升品质,再用九昧神炀加以精炼,得到宝剑的品质自然远非那日可比。 听到轩辕飞鸿的话,杜奇轻笑道:“这柄剑只有其形,尚无其灵,因而根本算不上灵器,若是再加精炼注灵之后,可得一件下品灵器。” 众人闻言不由更为羡慕,而欧阳惠宇却显得有些失落,宇文阡陌不由笑道:“别不知足,杜兄为你炼制的这柄剑并不简单,只有在你手中才能发挥其威力,别人拿去还不如一柄普通宝剑,若你的武功到了更高的境界,自然会给你适用的兵器,你就好好珍惜吧!” 杜奇接着道:“我已让这柄剑认你为主,只要你意念一动,十丈范围内便可隔空取拿,这柄剑中还留有我的一缕神识,若是别人欲强行令其认主,无论我在何处,也会感知得到,并将强徒灭杀!” 这柄剑实是轩辕飞鸿见过的最好的剑,他原本准备事后去抢来据为己有,宇文阡陌的话他并未在意,但杜奇的话他却不得不重视,先前他虽然一直未将杜奇放在眼里,但刚才杜奇在炼剑使用真元之火时,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和恐怖的气息,再加上后来杜奇那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的迅捷身法,使他再也不敢小看杜奇。 其余众人却没有轩辕飞鸿这般龌龊的心思,只是听得这柄剑竟有这等好处,更是羡慕得不得了,却只能在心中暗叹,谁叫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是与杜奇关系莫逆的欧阳惠天的堂弟呢? 宇文阡陌根本不管众人有何想法,只对欧阳惠宇笑道:“杜兄为你炼得宝剑,又为你设想得这么周到,还不赶快感谢杜兄!”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欧阳惠宇终于从无比激动和兴奋中清醒过来,急忙排开傻愣在身前的两人,向杜奇抱拳为礼道:“多谢杜兄惠赐宝剑,从今往后,只要是杜兄和大哥的吩咐,小弟万死不辞!” 欧阳惠宇的话,杜奇和宇文阡陌并未在意,众人却略有些讶异,这欧阳惠宇这么快便向欧阳惠天投诚了?而跟着欧阳惠宇那三人却不由脸色大变,但欧阳惠宇的话已出口,他们根本无法挽回,唯愿欧阳惠宇日后不要将此言当真才是,否则,欧阳惠宇那些长辈们的努力和心血岂不是白费? 众人的神情,自然瞒不过杜奇的眼睛,他根本懒得理会欧阳家那三人,只是对众人说道:“各位,我们能在此相见,便是有缘,无论我所认识的人是否与你们有关,我都会为你们将今日所得的兵器精炼一番,现在,我们准备立即动身去莲花峰,大家若不嫌烦,我们可一道上路。” 众人闻言不由喜出望外,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意,却不得不挤出四个字:“多谢杜兄!” 一千零五十二 声镇争斗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能得到杜奇分发的宝刀宝剑,可能都要激动兴奋无数天,若杜奇再为他们精炼一番,即使品质比不上欧阳惠宇的宝剑,想必相去也不会太远,这自然让他们激奋难言,恨不能立即将兵器拿给杜奇精炼,众人情不自禁地纷纷涌向杜奇面前,高举着手中的刀剑,激越地叫道:“杜兄,请先帮我炼一炼!” 看着情绪激越的众人,杜奇实是有些不忍,但他却不得不说道:“各位,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我们要立即赶往莲花峰去,想必各位也不愿错失这次机会后悔难挽,故实不能马上为各位精炼刀剑,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将各位的兵器精炼一遍也用不了几天,所以,还请各位放心,本人绝不会食言,一定会让各位得到满意的刀剑!”说着,杜奇伸指一点,已撤去阵势,顿时显现出四十一面迎风飘舞的大旗。 听到杜奇的话,众人心中无不感到有些失落,毕竟不能马上得到如欧阳惠宇那种品质的宝剑,但想到也许过不了几天,他们的愿望便会实现,众人的热情才未狂减,待见到遍布山头的数十面大旗时,众人心中又不由恍然,这么多大旗,只凭杜奇他们几人根本扛不动,原来杜奇给大家许下那等诺言,无非是要让大家为他搬运这些大旗罢了,谁让他有那个本事,而自己又想得到更好的兵器呢?出点力气也不为过。 哪知他们思念未已,只见杜奇右手一挥,遍布各处的数十面大旗尽皆拔起,化作一道道流星飘向杜奇,到得杜奇的手中时已缩为尺余长短的小旗,纷纷叠在一起厚仅寸余,若不是他们亲眼看到有那么多面大旗,任谁此时见到也会认为只有一面小旗,对此,大多数人无不感到惊异。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杜奇从容不迫地将旗帜藏入左袖,实则已收入放在幻天镯内的宇文阡陌那枚储物戒中。 杜奇环目四顾,见谷底已是面目全非,那个深坑不知何时已被碎石填平,周边的狂风也已休眠,半空中的乌云也在慢慢消散。 望着变幻莫测的苍天,杜奇的眼中精光闪闪,一丝笑容渐渐浮现,慢慢地变得无比灿烂,宇文阡陌见状不由问道:“杜兄有何发现?” 杜奇回眸笑道:“没什么,我们出发!”说着,杜奇举步便向山下奔去,宇文阡陌等人急忙相随。 众人刚刚爬上一座山头,杜奇便听到前面山谷中传来声声怒吼,微一凝神,杜奇便已知道端倪,他不由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杀戮之事,对此,杜奇深感无能为力。 再往前走,众人已清晰地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兵刃撞击声不断地从前面谷中传来,其间还夹杂着痛呼闷哼,显是有不少人在前面谷中舍命相拼,众人互望之间皆不由惊疑不定。 一言不合,便以武相向,甚至是以命相搏,这便是江湖,热血的江湖,血腥的江湖,众人大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也深知江湖的残厉,只要是事不关己,他们这些出自名门的佼佼者一般都不会多管闲事,可此刻,他们刚刚看清斗场中的情形,杜奇的身后便冲出十余条人影,纷纷暴喝一声,手中刀剑一振,化作惊天长虹,带着凌厉的气势,似闪电一般直向斗场中射去。 杜奇早已知晓斗场中的情形,十余个刚与他们分别不久的年青人,正被三十余个百花宫的年青高手围攻,斗场旁边傲立着四五十个百花宫的年长高手,呈半月形围住斗场,显然是在为那些围攻者压阵,防止被围者逃匿,而附近山林中竟然隐藏着近千人,看情形应是其他各个势力之人,想是他们既想看热闹又怕惹祸上身,所以只能远远地躲避在暗处。 杜奇不用想也知道,那些年青人得到宝物之后,便赶往莲花峰与前来参加聚会的长辈汇合,百花宫的人见到他们竟然欲杀人夺宝,才引起这一场大战。 杜奇早就知道,象这等罕见的宝刀宝剑一旦出现江湖,必会引起一场场血雨腥风,因而他才放言阻止大家相互争夺,但这种争夺岂是他一言能阻,一力能止的?但他却十分不齿百花宫人这种强取豪夺的作风。 只因见那些被围攻者虽然处于下风,而且人人面现惊容,却并无生命危险,他们惊惧的可能是对方尚有四五十个高手在旁,即便将围攻他们的三十余人击败,也难冲出那些高手的包围、摆脱那些高手的追杀,因而他们看似人人亡命而搏,实则个个都留有余力,等待自家长辈来援,迫不得已之时还有暴起发难之力,准备在临死之际拉一个垫背的,杜奇才未及时阻止这场争斗。 想是被围之人中有他们的亲朋好友,杜奇身后那十余人才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欲解其围,只是他们尚未冲近斗场,那些压阵的百花宫高手便已发觉,突然发一声喊便向斗场中奔去,似欲先解决了那十余人,再来迎击他们。 杜奇见形势不妙,奋然大喝道:“住手!” 虽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在杜奇雄浑真元的加持下,犹如惊雷一般在那一百多人的耳中炸响,无论是正在拼斗还是向前疾奔之人,皆被这巨大的轰鸣声震得眼冒金星脑袋发晕,纷纷停手止步骇然四顾。 强劲的声浪,骤然远荡,远处众人闻之也不由心惊肉跳,更是引得山呼林啸,久久难以平息。 喝声出口,杜奇好整以暇地走上前去,冷冷地盯着百花宫众人,淡然嗤笑道:“杀人夺宝,这就是你们百花宫的待客之道?” 惊疑地望着杜奇,百花宫一个老妪怒叱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叫?” 与此同时,一道惊惧的声音高呼道:“杜奇?是大魔头杜奇!” 显然,先前出言责问那老妪并不认识杜奇,而后者却对杜奇比较熟悉,而且是害怕至极。 一千零五十三 做得很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百花宫众人得知面对之人竟然是杜奇,无不大惊失色,皆一脸惊惧地望着杜奇,急忙聚集在一起,胆战心惊地向后退去,而那些被围之人略一迟疑,便急忙奔入与杜奇同来的人群里,愤然地望着百花宫众人气喘吁吁,面上神色难定显是心有余悸。 见杜奇一步一步地逼上前来,浑身洋溢着凌厉的气势,似是随时都将出手,百花宫众不由人更感惊俱,纷纷加速向后退去,更有人似欲立即转身逃匿。 先前喝叱的那个老妪可能是一个百花姥姥,似是觉得就这样被杜奇逼退有失百花宫的威名,竟忽然止住后退之势,似欲强硬发言,最后却是骇然叫道:“你、你想干什么?此处可是我们百花宫的地盘,你最好不要乱来。” 杜奇冷笑道:“你也知道这是你们百花宫的地盘,那你可知他们这些人都是应你们百花宫之邀而来,你们却在此劫杀,这种手段,连强盗也不屑,你们百花宫倒是做得理直气壮,还好意思叫别人不要乱来?” 那百花姥姥突然一挺胸,叫嚣道:“是他们先动手杀人,我们百花宫只是自卫而已,何错之有?” 杜奇早已瞧见,刚才斗场旁边确实躺着两具百花宫人的尸体,现在血液还未凝固,显然刚死不久,却不知何时被何人所杀,而被围攻那十余个年轻人的嫌疑显然最大,这也是杜奇未及时阻止他们双方拼斗的一个原因。 杜奇虽然一向憎恨百花宫人,但此时也不便偏袒无故杀人之人,于是回头盯着先前被围攻那十余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百花宫人数虽众,却有些惧怕杜奇一人,而杜奇又向以侠义著称,必会主持公道,那杀人者胆气早壮,此时见杜奇发问,立即上前向杜奇抱拳为礼道:“杜少侠,在下玉宗桢,得到杜少侠惠赐的宝刀后,便独自一人一边欣赏宝刀一边沿着这条小道而行,谁知突然从那树后跳出三个人,见到在下的宝刀后便欲夺宝杀人,在下迫不得已才杀了他们两人,另一个却发出了求救信号,片刻工夫便来了十几人,看到在下的宝刀,便叫嚣着围上来欲杀人夺宝,幸好有几位路见不平的朋友拔刀相助,在下等人才在他们越来越多的人围攻下保全性命。” 先前分发兵器时,那玉宗桢便已引起了杜奇的注意,知道他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之人,此次也是独自一人来此碰碰运气,能得到一把宝刀难免忘乎所以,边走边欣赏也算合情合理,遇到见宝起意之人自然要奋起反击。 听罢玉宗桢之语,杜奇并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再次盯着百花宫众人,淡然问道:“是哪一位发的求救信号?” 杜奇的话音刚落,百花宫众人中便有十余人一齐望向一个年约三旬的黑衣壮汉,那黑衣壮汉却望了望那个百花姥姥,突然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百花姥姥狠狠地盯着那黑衣壮汉,怒喝道:“让你们去办事,你们却在此拦截本宫贵客,实在是罪大恶极,该死!” 不等语毕,那百花姥姥便一掌将那黑衣壮汉击毙,向杜奇微微福了福,谦恭地道:“妾身不知事情原委,冲撞了杜公子,尚请杜公子见谅。” 杜奇淡笑道:“你这番话,不应该向我说!” 那百花姥姥闻言竟然怔了怔,才向玉宗桢等人说道:“老身不查,险些酿成大祸,有损我百花宫清名,还望各位公子原谅,若各位公子不弃,还请到我百花宫总舵作客,老身再向各位公子赔罪如何?” 被围那十余个年轻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哪敢应那百花姥姥之请,玉宗桢更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愤然将头扭向一边,似是懒得再看百花宫众人一眼。 见状,杜奇只得说道:“我们正要往莲花峰一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百花宫的人有如此行径,否则,别怪我再对你们百花宫人开杀戒!” 那百花姥姥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显是不忿杜奇之言,却又不敢开罪杜奇,陪笑道:“欢迎杜公子到莲花峰作客,可否需要妾身等引路?” 杜奇淡然笑道:“不敢有劳,路就在脚下,我们自己会找。” 那百花姥姥讪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打扰杜公子游玩的雅兴了,告辞!”语毕,那百花姥姥恨恨地盯了玉宗桢一眼,才对那些百花宫人喝道:“还呆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打赏吗?” 百花宫众人闻言如获大赦一般,纷纷抱头鼠蹿,急急如丧家之犬,玉宗桢等十余人见百花宫人去远,才终于放下心来,玉宗桢向帮助他那十余人抱拳为礼,感激地道:“若不是各位兄弟相救,玉宗桢早已死于贼手,此等大恩,玉宗桢无以为报,只能铭记在心,以各位兄弟为楷模,锄强扶弱福荫他人!” 杜奇闻言不由暗道:“看来这玉宗桢还真是一个妙人,此番言语说得极为得体,既夸赞抬高了那十余人的品行,又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更重要的是他没有丝毫欲巴结那显然是出自名门的十余人。” 那十余人明显地来自三个家族或势力,当初出手也是激于一时义愤,谁知却无端遭遇凶险,但他们也未想要得到任何回报,因而此时谁也不愿出头回应玉宗桢的感谢之言,只是互相望了望又望着玉宗桢,良久之后,其中一人才开口说道:“今天若是不杜兄相救,我们哪还有命在,我们应当感谢杜兄才对!” 那十余人闻言皆以为是,纷纷挤出人群,正欲向杜奇道谢,杜奇却抢先说道:“你们做得很好,为表彰你们的侠义之举,我决定给你们精炼所得兵器。” 那十余人闻言皆不由一怔,根本不知杜奇所言何意,待得到与杜奇同行而来的朋友指点,他们才明白杜奇的奖励是何等珍贵,竟情不自禁地欢呼雀跃起来。 一千零五十四 独孤长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这十余人的兴奋欢呼之声,杜奇视若未闻,也并未在意,更无暇理会,此时他的神识无声无息向周围漫延开去,方圆数里内的情况顿时悉数映入脑海里,感知到周围竟有十余个元婴境界的强者环伺,想是被他刚才的喝止声引至,其中并无一道熟悉的气息,杜奇不由眉头微皱,脸色凝重,他没想到这个世间竟然有这么多的强者。 但见那十余个强者分立周边,神态清闲,虽是在观察着他的动静,却并未有任何言行,杜奇始稍微放心,淡淡地笑了笑,右手一挥道:“我们走!” 有了先前被围攻的危险经历,即使不用杜奇招呼,玉宗桢等十余人也会跟在杜奇身后,特别是玉宗桢,经此一事,终于明白了财宝不露白的道理,他已暗下决定,为了自己的安全,在离开九宫山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呆在杜奇旁边。 “咦!”许是感觉到了杜奇神识的探查,一个强者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五六道淡弱的神识交织成网,悄然罩向杜奇。 杜奇早已感知到此,又是微微一笑,立即收回神识,在身上布下一道禁制,阻止那几个强者神识的探查,随后似没事人般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前走去。 其中一道略微强大一点的神识,不停地在杜奇身边扫来扫去,似是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良久之后才有些不甘地退去,杜奇心中清楚,这道神识便是刚才发出惊咦声那个强者发出。 神识探查无果,那十余个强者竟纷纷现出身来,环绕在杜奇近前,一瞬不瞬地盯着杜奇,曾发出惊咦声那个强者的眼神犹为犀利,毫无顾忌地射在杜奇的身上,而他的脸色却似有些迷茫,微皱着眉头道:“独孤问道真是你所杀?” 杜奇闻言不由眸光一凝,不答反问道:“你是独孤家的人?” 那强者淡然道:“不错,老夫独孤长峰!” 杜奇见这独孤长峰的修为已达元婴大圆满之境,其实力比与其同境界的雄道然强大不少,看来那些古老家族相传至今确实并非幸致,只不知这独孤长峰是否是独孤家族的老祖,象他这种实力的强者又有多少?如果能将他们全部收为己用,岂不是一件美事? 杜奇的思绪如电,这些想法只是在瞬间涌现,几乎是在独孤长峰话音刚落之际,跟在杜奇身后的轩辕飞鸿便忍不住惊呼道:“独孤家的老祖,独孤前辈?” 独孤长峰闻言不由眸光一凝,似有些意外地道:“你是哪一家的后辈,居然知道老夫?” 轩辕飞鸿急忙上前施礼道:“晚辈轩辕飞鸿,拜见独孤前辈!” 独孤长峰呵呵笑道:“嗯,不错!不必多礼!轩辕兄有后辈如此,比我等可是强得太多了,实是可喜可贺!” 独孤长峰旁边的一个强者闻言轻笑道:“谁不知独孤兄的后辈精英倍出,哪象小弟却只得这一个后辈还能出来见人,让独孤兄见笑了。” 独孤长峰闻言眼中的精光一闪,似不经意地扫向杜奇,略有些寒意地道:“轩辕兄说笑了,小弟的后辈可是一代不如一代,竟然连一个黄口小儿也不如,倒真是让轩辕兄和各位老兄见笑了。” 轩辕飞鸿等到独孤长峰将话说完,才趁机上前,对那显是轩辕家族的强者施礼道:“飞鸿参见老祖!” 轩辕老祖摆了摆手,似是示意轩辕飞鸿不心多礼,令他站开一些此处并无他说话之地,随即苦笑道:“独孤兄可能有所不知,小弟的后辈还不是同样如此,而且还是接连两个。” 独孤长峰闻言明显地一怔,眼中的寒芒标向杜奇,似是有些不信地道:“这小子真有如此能耐?” 江湖中人尽皆知,轩辕家族的人不仅武功修为不弱,而且毒功冠绝天下,即使武功修为比他们高强,也难以胜过他们,谁知竟然有两个轩辕家的后辈败在,甚至是命丧在这杜奇的手中,这怎不令独孤长峰感到惊讶和怀疑? 杜奇见这轩辕家族的老祖的修为也已达到元婴大圆满之境,而且明显地误会了他,但他却并不担心,反而轻笑道:“轩辕前辈,你可冤枉我了,轩辕澜波的死虽是我亲眼所见,却与我无关,轩辕澜琴却是我亲手击毙,因为她确实该死!” 轩辕老祖闻言似无事人般地淡笑道:“好,老夫轩辕强劲相信你所言不假,不管那小妮子该不该死,都轮不到你来杀,既然你能杀了那小妮子,想来手底下也不会太差,你不介意我们为她报仇吧?” 杜奇毫不为意地笑道:“当然不会介意,不过得看看你们轩辕家有没有为她报仇的实力?” 不等轩辕强劲回话,独孤长峰竟抢先叹道:“唉,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只是一个摆设么?告诉你,小子,即使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出手,能杀你的人也大有人在。” 杜奇好整以暇地笑道:“独孤前辈,不是我狂妄,即使是你们这些老家伙亲自出手,十天前也许还有机会,现在嘛……嘿嘿,我看你们未必能如愿,如果想让你们那些后辈来找我报仇的话,你们说不定便会断绝传承!” 独孤长峰闻言,眸光又是一凝,微怒道:“你小子竟然想激老夫出手,难道是嫌命长了么?” 不止是独孤长峰有此想法,其他的强者也有此念,周围那些年轻人更是惊震莫名,他们根本没想到杜奇在这些老祖宗面前还能谈笑自若,并且还想要与这些老祖宗一较高下,他们真不知杜奇是无知呢还是真有这个本事?在他们的意想中,杜奇肯定不知道这些老家伙的厉害,才能如此轻松,才敢如此放肆。 杜奇哪知那些人有些什么想法,也根本不管那些人有些什么想法,仍是轻笑道:“独孤前辈说笑了,本人还未成年,尚有美好前景,再厌世也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 一千零五十五 赌战长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独孤长峰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淡漠地笑道:“小子,无论如何,老夫都有些佩服你的勇气,要想一步蹬天,也没有必要拿小命来搏吧?要知老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说毁天灭地,要将你小子瞬毙却毫无问题。” 杜奇淡定地笑道:“独孤前辈,你既然如此相信自己,何不出手试一试,若是真能将我击毙,岂不是正遂了你为独孤问道报仇的心意?” 见杜奇一再欲与他交手,似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独孤长峰没好气地道:“既然你小子想要找死,老夫便成全你!” 说着,独孤长峰的衣衫无风自动,他的身边似是刮起一股强劲的狂风,但一切能飘动之物却又十分突兀地静止不动,而独孤长峰却猛地释放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强横气势,铺天盖地地卷向杜奇。 杜奇见独孤长峰似欲立即出手,忙喝止道:“住手!” 包括独孤长峰在内的现场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怔,与独孤长峰交手,不正是杜奇想要的么?为何事到临头他又要退缩呢?看来杜奇还是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刚才那番言语不外乎是想在众人面前逞一下口舌之利,以凸显自己之能。 独孤长峰止住正欲挥击出去的手掌,耻笑道:“怎么,知道害怕了?” 杜奇指了指周围那些年轻人,毫不为意地轻笑道:“前辈这一掌拍下来,不管我能否接下,他们的处境可能不妙啊,我们何不到上面去?”杜奇边说边指了指天空。 独孤长峰同意道:“也好!” 见独孤长峰说着便欲行动,杜奇又阻止道:“慢着!” 独孤长峰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小子既然已激起了老夫出手的兴趣,岂容你小子退避?你若是再推三阻四,老夫不介意就地将你小子击毙!” 杜奇淡然笑道:“看来独孤前辈很自信,也很着急啊,不过在我们动手之前,有一个问题,我必须得搞清楚,所以,还请独孤前辈不吝指教。” 独孤长峰见杜奇一副不搞清心中的问题便不会动手的模样,本欲不顾一切地将杜奇击毙,却又有些担心出手太轻奈何不了杜奇,出手过重说不定真会伤及无辜,因而只得无奈地问道:“什么问题?” 杜奇淡淡地道:“我只是想知道,独孤前辈出手是为独孤问道报仇,还是纯粹地与我比武较技?” 众人闻言皆不由恍然,以独孤长峰的身份,为独孤问道报仇根本不用他亲自出手,故杜奇担心不敌独孤长峰,才欲以此为借口,只与独孤长峰比武较技,不外乎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独孤长峰也有此想法,虑及杜奇杀了独孤问道,让他们独孤家族颜面大失,因而他并不愿给杜奇这个机会,一心想要击毙杜奇,于是道:“这不是废话吗?” 杜奇淡笑道:“这么说来,独孤前辈是要亲手为独孤问道报仇咯?” 独孤长峰坦承道:“不错,你小子就准备受死吧!” 杜奇仍是毫不为意地淡然笑道:“先前,我曾对那些年轻一辈说过,不再记与江湖各帮会门派和所有个人的仇怨,若是有人或势力胆敢再来挑衅,那便别怪本人不告而诛手辣心狠,独孤前辈欲找我为独孤问道报仇,就不担心为你独孤家族招致灭顶之灾吗?” 独孤长峰冷笑道:“你觉得你有这个机会吗?” 杜奇轻笑道:“独孤前辈现在已年老体弱,若是一不小心折在我的手里,试问你独孤家族中谁还能阻挡我?即使你能胜过我,万一被我逃脱,你独孤家族还有清静日子可过?” 独孤长峰有绝对的把握将杜奇击毙,根本不会出现杜奇所说的万一,因而他毫不在意地冷笑道:“这是我独孤家的事,不用你担心,现在应该动手了吧?” 杜奇似是并无出手的意思,轻笑道:“与你拼生死,我觉得有些吃亏,不划算!” 独孤长峰嗤笑道:“既然知道自己年轻修为不济,就不该如此狂妄,若是你小子早一点道歉赔礼,老夫也许会放过你,现在可晚了,动手吧!” 杜奇淡然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啊?” 独孤长峰一副吃定了杜奇的神情,傲然道:“不管你小子有什么意思,今天都必须死!” 见独孤长峰毫不松口,杜奇只得直奔主题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们不如来赌一赌,如果你能胜了我,杀剐悉听尊便,如果你不小心落败,从今以后必须无条件地听从我的吩咐,不知你敢不敢赌?” 独孤长峰毫不为意地笑道:“激将法对老夫无用,不管赌与不赌,你小子的结局都已经注定,动手!”说着,独孤长峰不再理会杜奇,直接抬腿踏出。 “轰!”独孤长峰脚下的空气,似不堪他一脚踏下的压力,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竟然使得空间激荡,激发出一道强横的劲气,猛然向四周辐射开去,而独孤长峰却借力升上虚空百丈有余。 “轰、轰、轰……”独孤长峰一步踏出之后,并不稍停,似上台阶般地一步一步地踏出,他每踏出一步,便挤压出一声沉闷的爆响,激发出一道强横的劲气,似水浪一般汹涌四射。 独孤长峰每一步踏出,众人便觉得心中一颤,好似独孤长峰的脚踏在他们的心坎上一般,使他们感到难受至极,更甚的是,那一股股强横的劲气,无情地狂涌而至,似欲将他们压得匍匐在地。 独孤长峰已经走向杜奇指定的斗场,杜奇却似并无接战的意思,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轻笑道:“原来你并不是自信,而是怕输才不敢赌?” 独孤长峰脚步未停,冷笑道:“小子不要废话,为了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赌就赌!” 杜奇满意地笑了笑,但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盯着轩辕强劲,淡淡地笑道:“轩辕老祖,相同的赌注,你有没有兴趣赌一赌?” 一千零五十六 一招制胜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轩辕强劲不屑地撇了撇嘴,正欲出言讥讽杜奇,轩辕飞鸿突然凑到他身边,一阵急急低语,向他述说目睹杜奇炼器的经历,以及轩辕飞鸿自己的建议,轩辕强劲倾听着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幻不定,显是轩辕飞鸿的言语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让他感有些惊异和兴奋。 见独孤长峰仍在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似是爬得越高他才越放心,此时即将到达万丈高空,而轩辕强劲仍然举旗不定,杜奇不由笑道:“若是独孤长峰胜出,你即使想赌也没了资格,若是你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也可以不赌,不过你现在不应下赌约,到时我若获胜你同样没有资格,你不会蠢得连便宜都不会捡吧?” 说着,杜奇扫了一眼其他十余强者,淡淡地道:“如果你们想看热闹,便跟着来吧,慢了可能就没有眼福了。” 众强者闻言自然明白杜奇之意,让他们去看热闹是假,做见证才是真,想通此节,他们不由相顾骇然,这杜奇难道真有这么高的修为,自认胜出独孤长峰后,还有余力与轩辕强劲相搏? 对独孤长峰的实力,轩辕强劲比谁都清楚,那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顶尖的存在,就连他自己都稍有不及,正如杜奇所言,如果独孤长峰胜出,他与杜奇打赌与否并无区别。 不为别的,只为杜奇所具有炼器之技,轩辕强劲也要将杜奇拿下,此时他恨不能抢先与杜奇赌斗,但念及杜奇既然敢与独孤长峰交手,而且还一副吃定了独孤长峰长峰的模样,轩辕强劲不得不重新估量杜奇的实力,在他看来,杜奇即使实力再强,若要击败独孤长峰,必定要付出相当的代价,到时是否有再战之力都很难说,那时他再与杜奇交手,确实是一件占便宜的美事,因此,轩辕强劲有些兴奋地叫道:“好,就依你所言,只要你能胜了独孤长峰,我们便接着一较高下,我赌!” “好!”杜奇满意地笑了笑,并不多言论,只吐出一个,接着便身形一闪,顿时化作一道闪电,射向万丈高空,竟比独孤长峰先到一步。 众人见状皆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些强者却更感惊异,象杜奇那样一下子跃上万丈高空,他们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轻易那样做,因为那样做需要骤然发力,而且速度快极,那一瞬间不但消耗颇巨,而且还将损伤身体,象独孤长峰那一步一步地踏上虚空,不但看起来八面威风,而且比较省力,就象一个人要登上百丈高楼,一级台阶一级台阶地往上爬,自然消耗不大。 若不是有绝对的实力和自信,在决战之际,谁也不会这样做,但杜奇却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而且看似还早就决定这样做,这怎不令那十余个强者惊异无比?轩辕强劲的心中更是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难道上了杜奇的当,今天他和独孤长峰都将栽在杜奇的手中?但现在悔之晚矣,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扛到底,幸喜先前没有令轩辕飞鸿去对付杜奇,因为只凭杜奇此时的表现,他便知道轩辕飞鸿绝非杜奇之敌,若是轩辕飞鸿有所损伤,那才真的是后悔莫及! 登上虚空,自然不能与登楼相提并论,独孤长峰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消耗其实还是挺大,而且越往上越感到吃力,速度也越来越慢,他接连踏出九十九步,已无力再踏出一步凑足百步之数,独孤长峰只能暗叹着停下身来,挺立虚空游目四顾,不期然地露出一副自得之色,显然,独孤长峰对自己能一口气登上这个高度还是比较满意,如果杜奇不能登上这个高度,那这场比试他就赢定了,即使杜奇能登上来,还不知要多长时间,他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休息恢复消耗的真力,等到杜奇到来,便给他迎头一击,要取胜显然轻而易举。 哪知他的念头刚起,忽然发现杜奇已俏立在前方的虚空,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而且杜奇所立位置似乎比他高出不少,独孤长峰见此不由心中一惊,诧异地道:“你、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杜奇轻笑道:“刚到刚到,请不要见笑。” 似是感觉到了空间的异动,独孤长峰向下望去,只见十余条身影正在快速升起,他不由更感诧异,抬头问道:“是你让他们来的?” 杜奇仍然轻笑道:“不错!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若不幸落败,将有轩辕强劲陪你,所以,你不要感到太难为情。” 独孤长峰冷哼道:“想胜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动手吧!” 杜奇耸了耸肩,轻松地笑道:“还是你先出招吧,否则,你更没有机会!” 看到杜奇那轻松的神情,独孤长峰竟然暗惊,再也不敢托大,毫不犹豫地叫道:“好,看招!”喝叫声中,独孤长峰右手腕一翻,已拔刀在手,紧接着疾快无伦地挥起,他手中的大刀顿时发出万丈光芒,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似一道闪电劈向杜奇。 杜奇轻笑一声,意念一动,流云刀已握在手,迎着独孤长峰的大刀劈去。 “叮!”两刀相击,发出一声轻脆的响声,独孤长峰手中的刀顿时被齐柄劈断,长长的刀刃闪着寒光,旋转着疾飞而去,消失在远处的虚空中,而杜奇手中的流云刀去势不减,仍然一往无前地劈向独孤长峰脖颈。 不知是手中刀骤然被杜奇劈断感到震惊和意外,还是杜奇的流云刀实在太快,独孤长峰竟然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觉得颈间一阵巨痛,他不由暗自想道:“我就这样败了,死在一个毛头小子的刀下?” 独孤长峰的念头尚未转过,又感觉到颈间似有一股微风拂过,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抬眼望去,只见杜奇仍然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似是从未移动分毫一般,若不是他手中尚握着刀柄,独孤长峰一定会坚信这个感觉绝对无误。 一千零五十七 仍是一招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可此刻,虑及刚才手中宝刀骤然被击断时猛然涌起的震撼,利刃加身时的危机感,独孤长峰的心顿时沉入无底深渊,良久之后,独孤长峰才仰天长叹道:“并非我无战之力,奈何宝刀不利,唉!” 显然,独孤长峰认为仅一招便被杜奇打败,并不是他的实力不济,而是手中的宝刀没有杜奇的宝刀锋利,因而他对自己的落败感到极为不甘,可他又无能将这个结局改变,只能仰天长叹。 杜奇放心地收留白头翁等人,是因为有范文聪等四人的惩戒及指引,他们不是为了突破修为境界,便是为了保全性命,今后都绝不敢有二心。 对于独孤长峰等人,杜奇并不放心,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祸因,他早就打定主意要用绝对的实力征服他们,所以,杜奇一出手便毫不留情,但见独孤长峰似是并不服气,杜奇也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笑道:“若是你认为落败是因宝刀不利之故,我们刚才那一战可以不算数,那我们便来比比拳脚功夫?” 听到杜奇之言,独孤长峰已显昏暗的眼神突然精光闪现,他虽然擅长刀法,但因本身修为高深真力雄浑,拳脚之技也并不差,与人赤手相搏,靠的是自身的真本事,丝毫做不得假,杜奇即使打娘胎内开始练功,也只有十几年的时间,其真力岂能与他两三百年的勤修苦练相提并论。 独孤长峰坚信,若是比拼拳脚功夫,他一定能稳赢,到时大不了同样还杜奇一个人情,再重新赌过便是,于是轻笑道:“好,既然小友有此雅性,便让老夫来领教领教小友的高招,小友请!” 独孤长峰落败在先,承杜奇相让于后,对杜奇自然客气起来,其称呼也由小子变成了小友。 杜奇亦轻笑道:“同样的,还是你先出招吧,否则,你仍然没有机会,请!”既然要将独孤长峰收为老仆,杜奇自然不会再改称独孤长峰为前辈,仍然是直接以你相称。 独孤长峰本来还有点轻视杜奇,听到杜奇此语,念及刚才一招败北,独孤长峰不敢再大意,急忙将轻视之心收起,双手握拳微微一动,已摆出攻防之势,右脚不进反退半步,紧接猛地在虚空中一蹬,他身上的气势突然猛增,激发出一股凌厉的威势,狂猛地卷向杜奇,同时大喝道:“看招!” 喝叫声中,独孤长峰顿时化为一道闪电,双拳荡起一股狂飚,却是左拳护身,右拳直击杜奇的面门。 独孤长峰的拳头刚刚击出,强横的劲力便已击到杜奇近前,若是杜奇的实力不济,根本接不住独孤长峰这一拳,必定闪身以避,即使能躲过独孤长峰这一拳,也难以躲避独孤长峰后续而至的接连攻击。 独孤长峰一拳击出,根本不管杜奇是否躲避还是硬接,拳到中途,又立即变招,独孤长峰竟然将攻势凌厉无比的右拳收回护在胸腹之间,似是蓄势待发,左拳狂挥而出,以更凌厉之势侧击向杜奇的腰肋,同时右脚微晃,似欲扫向杜奇的双腿。 轩辕强劲等人正在努力向上踏进,根本未发现独孤长峰已经落败,听到独孤长峰的喝叫声,皆以为独孤长峰与杜奇的搏斗现在才开始,不由抬眼向上望去,见独孤长峰竟然舍刀不用竟然徒手攻击,他们皆不明白独孤长峰为何弃长取短,不用自己擅长的刀法与杜奇拼搏,难道独孤长峰中了杜奇的阴谋? 但他们见独孤长峰的招式玄奇,攻势凌厉,显然,独孤长峰在拳脚之技上的造诣并不低,眼见独孤长峰的拳头已经临身,杜奇却似吓傻了一般,仍然站在那里毫无动静,只要独孤长峰的拳头再前进一分,任杜奇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改变被击败的命运,对此,他们深感不解,杜奇既然没有对战独孤长峰的本事,为何还要与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打赌,而且还要让他们来看热闹?难道杜奇自知不敌,担心独孤长峰找他为独孤问道报仇,为了保住小命才有此一举,想让他们当个和事佬劝住独孤长峰不要将他击毙? 他们的念头未已,突见杜奇缓缓地将双手举起,分别在胸前划了一个并不规则的圆形,杜奇的胸前顿时光芒大盛,使得周围的空间暗淡失色,杜奇的双拳不由为之一顿,接着疾快无伦地击出,雄浑而强横的劲力,狂猛地呼啸而出,毅然迎向直扑过来的独孤长峰。 杜奇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如电,独孤长峰尚未来得及转念,杜奇右拳之劲已与他左拳相击,猛地暴发出一股汹涌的劲气,强大的反震之力,顿使独孤长峰前扑的身形微滞,更有丝丝狂暴的劲力沿着左臂涌入身体,使他大感不适,竟然难以运转体内的真力。 感觉到此,独孤长峰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震骇之意,令他更感惊惧的是,杜奇的左拳紧随而至,结结实实地砸中他的右小臂,强横的回撞之力,使他身不由己地向后飘飞而起,汹涌澎湃的强劲之力,并未随之消去,独孤长峰也无法抗拒,只能无可奈何地任其狂猛地涌入自己的身体,使他浑身失力。 身在虚空,失力的独孤长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顿时如一颗陨石般从万丈高空砸落在地,竟将一座小山峰砸入地底。 看也不看再次落败的独孤长峰,杜奇身形一闪,来到仍在上攀爬的轩辕强劲面前,轻笑道:“轩辕老祖,恭喜你!” 直到此刻,轩辕强劲等人才明白过来,独孤长峰已经落败,而且是被杜奇一招打败,对此,他们皆觉得不可思议,感到惊异无比,特别是轩辕强劲,见杜奇毫不迟疑地找上自己,显然是要与他分个高低,以便履行赌约。 这本是轩辕强劲希冀之事,但见杜奇仅只一招便将比他还强的独孤长峰打败,轩辕强劲不由有些迟疑起来。 一千零五十八 轩辕强劲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若是与杜奇交手,以杜奇对付独孤长峰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轩辕强劲自认必败无疑,若不与杜奇交手,那便相当于认输,即使杜奇不计较他们之间的赌约,在这么多的同辈人物面前,轩辕强劲也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杜奇根本不会放弃这个赌约,否则,杜奇也不会想方设法地与他打赌,现在,他唯一的选择便是与杜奇放手一搏,但他能击败杜奇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象轩辕强劲等这样的老怪物,能活到现在,无一不是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之辈,但他们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比较信守承诺,说过的话,若不是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一般不会反悔,若要他不战而屈,轩辕强劲说什么也不愿意,也许凭着自己家族的不传之秘,尚可与杜奇争个高低。 思虑及此,轩辕强劲已将那些担忧收入心底,轻笑道:“小友打败了独孤长峰,确实可喜可贺,老夫尚未与小友交手,并不知道谁能胜出,何喜之有?莫不是小友想要主动认输,甘愿听从老夫的吩咐?” 杜奇轻蔑地笑道:“大白天的,你竟做美梦?我恭喜你,是因为你有机会与我交手,虽然我觉得你的下场必定与独孤长峰相同,但未免让你觉得我占你的便宜,所以,我们这一战必不可免,不知你以为如何?” 轩辕强劲眼珠一转,竟然有些狂傲地道:“小友能打败独孤长峰,确实有有值得称赞的实力,但想要胜过老夫,只凭这点恐怕还不够。” 杜奇毫不为意地笑道:“既然是赌战,自然得尽全力,你有什么本事,全部使出来吧,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轩辕强劲轻笑道:“不用小友提醒,老夫也会这样做,不过老夫得提醒小友,老夫擅长毒功,小友可得注意了。” 杜奇闻言不由眉头微皱,即使不用轩辕强劲提醒,杜奇也知道轩辕强劲与他交手时必会使毒,他感到不快的是,他们尚在此交谈,并未开始动手,轩辕强劲便已暗中施出至少五种巨毒。 轩辕家族之人本以施毒用毒闻名江湖,轩辕强劲所用之毒无一不是巨毒无比,令人触之即毙,而且这五种巨毒更是相辅相成,使每一种巨毒都能充分发挥其毒性,杜奇虽然不惧,却也不敢大意,急忙暗运真阳真元,在身周布下一道严密的护体,同时调动尚不能完全掌控的地心灵焰,形成一个罩体护在外面,他才好整以暇地笑道:“既然你要用毒,不会反对我用暗器吧?” 轩辕强劲毫不在意地笑道:“当然不会,无论是毒药暗器,皆属于自身的实力,小友放心使用便是,若是你的暗器能伤到老夫,老夫绝不会在意。” 杜奇轻笑道:“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出招了!” 轩辕强劲突然狞笑道:“你现在才想到出招,是否有些晚了呢?倒!” 此次轩辕强劲的话音刚刚出口,他的双手便疾快无伦地舞动,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劲气,从他的身前疯狂地涌现,居然令空间都有些微微震颤,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速度,迅疾似闪电一般,无情地射向杜奇。 杜奇冷哼一声,他的身周顿时发出一连串“嗤嗤!”之声,星火闪现间,涌出一缕缕黑烟,疾射向周边,最后袅袅地消散在空间。 轩辕强劲见杜奇并未依他之言倒地,但他的脸上仍然浮现出一丝笑意,而且是一丝胜利在望的笑意,但他的双手却并未停止,反而舞动更疾,似是觉得仅只如此尚不足以放倒杜奇,轩辕强劲忽然拔下插在腰间顶端装有龙头的短笛,将龙头对着杜奇,喷射出一股清澈的液体,任谁也明白,轩辕强劲此时喷出的这股液体必定奇毒无比。 虽然毫不费劲地便阻挡住了轩辕强劲奇毒的攻击,杜奇仍然不敢沾碰这股液体,当即身形一闪,已跃升百丈空间,叫道:“看镖!” 杜奇一拍腰间镖囊,九支镂空月牙镖顿时化着九点寒芒,不停地在轩辕强劲的身上冲撞。 轩辕强劲见杜奇竟然脱出他早就暗中布下的毒阵,并似未受到一点伤害,再见到杜奇的飞镖攻来,令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些飞镖便已击到身上,轩辕强劲突然感到有些惊慌。 但见那些飞镖只在他身边飞来绕去,似是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轩辕强劲虽然有感于那些飞镖的神奇,却已放下心来,正欲出言讥讽杜奇时,突然感到全身的劲气竟然停止运转,似被禁锢了一般。 对轩辕强劲暗中先下毒的卑劣行径,杜奇虽然有些恼恨,却并不想取他的性命,但必须给他足够的教训,因而只用镂空月牙镖禁锢了轩辕强劲的修为,却并未伤他分毫,这显然并不是杜奇的最终目的。 接着,杜奇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轩辕强劲面前,一掌击在轩辕强劲的头顶,顿时将轩辕强劲击下万丈高空,跌落在独孤长峰身旁,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独孤长峰虽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心中的震惊和失落使他浑身无力,好半天才从身下的深坑中爬起,他尚未来得及看清身周的情形,突然感觉到似有一物向他砸来,惊骇之余急忙翻身躲往一旁,匆忙间发现那竟是一条人影,轰然巨响间深陷入地底,他急忙探头望去,只见轩辕强劲躺在灰尘弥漫的坑底,口中鲜血狂喷不止,那情形说多惨便有多惨。 一掌将轩辕强劲击落在地,杜奇看也不看那十余强者,以命令似的口吻道:“下去!” 语毕,杜奇的身形一闪,便已飘浮在轩辕强劲砸出的坑沿,冷冷地望着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淡淡地道:“你们两个,是否有兴趣来谈谈我们的赌约?” 轩辕强劲似已无力开口说话,独孤长峰见状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颓然道:“说吧,你处心积虑地将我们打败,到底想干什么?” 一千零五十九 收点老仆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并未立即回应独孤长峰的问话,直到另外那十余个强者从空中降下,杜奇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禁制,将众人笼罩其中,才缓缓说道:“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收点老仆玩玩,不知你们有何高见?” 独孤长峰等人虽然震慑于杜奇的实力,又有赌约的限制,但独孤长峰闻言仍不由失声叫道:“什么?你居然想要老夫做你的仆人,开什么玩笑?” 不仅是独孤长峰听到杜奇的话感到意外,余者无不感到惊讶,他们根本未想到杜奇竟然有如此想法,居然想将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收为老仆,而且只是为了玩玩?这不仅是对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两个人的侮辱,而是对他们这些所有的老一辈人物的侮辱,难道杜奇自认能独抗天下所有的势力,才不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而为所欲为? 若是不有赌约在前,独孤长峰又打不过杜奇,他们心存顾忌,只凭这一句话,别说是独孤长峰,即使是这些老怪物,可能也没有一个人肯轻易放过杜奇。 似是根本不知道那些老家伙会有此等想法,听到独孤长峰的话,杜奇淡淡地道:“你看我的样子,象是在开玩笑吗?” 独孤长峰想也不想便拒绝道:“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能做别人的仆人?而且你还只是想玩玩而已,所以,你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根本不可能!” 杜奇仍是淡淡地道:“什么不可能?难道你这个老家伙想要食言而肥?” 独孤长峰气愤地道:“老夫愿赌服输,如果你想拿这个来侮辱老夫,老夫即使不要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周旋到底,绝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 众强者闻言皆不由点头赞成,尚躺在坑底无力爬起的轩辕强劲,更是露出一副轻松的神情,似是有独孤长峰与杜奇较劲,又有这么多同辈人物在侧,杜奇即使再强也要有所顾忌,必不敢再提此事,那他就可以轻松躲过此劫。 杜奇既然已有收服这些老家伙之意,自然绝不会放弃,但他却转变话题道:“你们独孤家族传承这么年,绝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到达这个境界吧?那么,他们现在何处,处境又如何呢?” 见独孤长峰、轩辕强劲等数人闻言皆不由一怔,但瞬即他们的神色又恢复平静,独孤长峰居然冷笑了一声,倨傲地道:“这是我们家族的秘辛,岂可为外人道?如果你欲将此作为赌约的唯一条件,老夫或可免为其难告诉你知晓。” 淡淡地望了一眼独孤长峰及那些强者,似是毫不在乎独孤长峰所言,杜奇接着自问自答地道:“本来,你们的修为只要踏入这个境界,便不能再留在这个世界,你们努力修练,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可你们为何还要留在这个世界呢?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另一个世界并不象你们想象的那般美好,虽然有你们所需的功法和资源,但你们却却很难得到,这些信息,想必你们的先祖必定想方设法地通过各种渠道告诉了你们。” 扫视着那些强者,杜奇微微顿了顿继续道:“换句话说,你们的先祖在那一界过得并不好,也许绝大多数得不到足够的资源无法突破修为境界,只能耗尽本已不多的寿元不甘而终,侥幸残存者也无力照拂你们这些后辈,所以,你们才不敢轻易过去,只能留在这一界享受家族后辈的供奉,寻找或是等待突然修为境界的机缘,但这等机缘又怎能轻易得到?你们目前的生活看似风光,内心其实比谁都彷徨,因为你们这些人中有好几个的寿元已经不多,修为境界若不能及时突破,等待你们的将是彻底地陨落。”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这些信息使他们感到有些惊疑,有几人以为杜奇只是胡言乱语,其目的便是要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屈膝,而独孤长峰、轩辕强劲和那几个来自古老家族的强者,心中却是震惊无比,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杜奇所言几乎全是事实,因为这些本就是埋藏在他们心中的痛苦和秘密,而事实比杜奇所言还要残酷艰难得多。 似是在消化接收这些信息,或是在暗中打着主意,众人只是你眼望我眼,许久都无人发言,杜奇见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是继续高高在上地在家族中享福,等待死神的招呼;第二,便是放下你们的高傲,诚心做我的老仆,这样不仅能福荫子孙后辈,也许还能惠及你们的先人。机会只有这一次,我已经给你们了,是抓住还是放弃,全凭你们之本意,我绝不会强求分厘。” 听到杜奇这一番言语,众人又是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惊绝不比刚才听到那些秘辛时低。沉吟了良久,独孤长峰才似有些不相信地道:“你如此明言,难道真有能力帮助我突破境界?” 杜奇并未直接回答独孤长峰的问话,又转换话题道:“若论个人实力,你们两人都不比我低,可为何仅只一招便败在我的手里?” 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也早已感觉到,杜奇的修为最强也只是与他们在伯仲之间,并不比他们强,因而才敢与杜奇打赌,便是欲凭借多年苦练的深厚功底和积累的丰富经验折服杜奇,哪知刚一交手他们便已落败,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却倍感憋曲,现见杜奇主动提及此事,独孤长峰不由问道:“为何?” 杜奇轻笑道:“这很简单,因为我修习的功法比你们的好,因而能充分发挥所拥有的力量。” 独孤长峰等人自然明白,与人对敌,实力固然重要,功法和技能却更重要,他们听说杜奇有如此好的功法,皆不由双眼放光,但他们更明白,不说比他们所知的更好的功法,即使是他们所拥有的功法,也绝不会轻易视人,包括他们的后辈,更不用说外人。 一千零六十 杜奇之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与他们纯属外人,不但没有交情,反而与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还仇怨,又怎会将如此好的功法告诉他们? 思念电转,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似是有点明白了杜奇之意,杜奇欲让他们为仆,不外乎是记恨他们先前欲报仇之故,借此来将他们折辱,到时是否传下功法,也许只有杜奇心中才有数,更何况他们要突破境界,仅只有功法还不够,必须要有足够的其他资源,而这些资源,杜奇有吗?即使杜奇有,又能提供给他们吗? 独孤长峰等人皆明白,任何东西,别人都不会白给,而是要有相应的代价,只是他们突破境界所需的资源,便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即使是倾尽他们家族所有一切,也不一定换得到,若是杜奇真能提供他们所需要的充足资源,他们即使是做杜奇的仆人也未尝不可,因为突破修为境界,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心愿。 一旦突破境界,他们的寿命便会成倍增长,也能拥有更强的能力,才能更好地保护家族后人,支持家族传承,他们担心的是,杜奇根本没有他们所需的资源,或是有也不愿意给他们,那他们认杜奇为主岂不是亏大了? 见独孤长峰等人的神色阴晴不定,杜奇便已知道他们的担心,不由轻笑道:“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突破境界所需的功法和资源是何等宝贵,凭你们自己及家族之力,根本难以换到,我收你们为仆,并不是存心占你们便宜,实是有意照顾你们,谁知你们却不领情,奈何?” 见独孤长峰等人似是有些意动,杜奇趁热打铁道:“做我杜奇的仆人,你们也不要感到难为情,因为我已经收下十五个与你们同等身份的仆人,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我给的机会不只针对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而是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众人闻人皆不由大惊,他们原以为杜奇只是为了报复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才欲逼迫他们做仆人以泄心头之怨愤,哪知杜奇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其目标竟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不计他们自身的实力,只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便有一个可以震动天下的强大势力,杜奇收他们为仆,便等于掌控了这些势力,这等势力,谁敢小觑? 杜奇掌控着这么强大的势力到底想干什么? 思虑及此,独孤长峰不由警惕地道:“你想争夺天下?” 杜奇不答反问道:“你们有此想法吗?” 独孤长峰郑重地道:“说实话,只凭我们一家,也许没有这个实力,但若是联合两三家,却有一拼之力,不过我们的先祖皆留有遗训,绝不容许家族内任何人去争夺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只是热衷于修炼,并没有那等雄心壮志,所以,我们不敢,也没有那等想法!” 杜奇笑道:“既然连你们都没有那等想法,我又岂会有?即使我有那等想法,只凭我手中现有的力量,已完全足够,又何须再来拉你们?” 独孤长峰不解地道:“那你为何要收我等为仆呢?” 杜奇道:“我如此年少,修为便已达到这个境界,岂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所以,我的目标是上界!对于上界的情况,你们应当已经清楚,我们出自这个世界的人必须抱成团,才能夺得充足的资源,才能更好地发展。” 独孤长峰等人自然清楚,若杜奇真有争夺天下的野心,要借用他们的后人,或是借用不成便灭之,皆没有人可以阻拦,诚如杜奇所言,只凭他所掌控的正气帮、欢乐谷和通天门,便有争夺天下之力,可以说有他们不多,无他们不少,所以,独孤长峰只能选择相信杜奇,但他仍是慎重地道:“我的行为,只能代表我自己,不能代表我的族人,不知这样是否可行?” 见独孤长峰显然已经意动,只是担心后辈的境地,才有一些顾忌,杜奇立即坦言道:“我要收的仆人,只是修为达到我们这个境界的老人,与你们的家族势力及后辈无关,他们仍是他们,该怎样发展仍然怎样发展,若是有资质好的年轻人,可以拜入欢乐谷,有我的功法和资源,必定能快速提升修为境界,有我们的照顾,到上界也可获得所需的功法和资源。” 想了想,杜奇又补充道:“当然,无论是谁,不能全靠我的照顾,都必须通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才能获得较好的功法和丰富的资源,毕竟资源这些东西要靠我们大家去挣得,我已说得足够清楚和明白,至于你们到底作何选择,全看你们自己。” 听到杜奇此番言语,独孤长峰似是终于放心,杜奇的话音刚落,他便翻身拜倒在杜奇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才诚挚地道:“小人独孤长峰,拜见主人,恳请主人莫嫌小人年迈,收留小人!” 见独孤长峰归服,杜奇自然欢喜,忙道:“请起!” 独孤长峰告罪了一声,才爬起身来站到杜奇后侧,杜奇见状不由更感高兴,象独孤长峰这样的老家伙,用惯了仆人,当起仆人也是无可挑剔,自少在表面的礼节上是如此。 有了独孤长峰带头,与杜奇同样有赌约的轩辕强劲自然见样学样,拜毕杜奇之后,轩辕强劲似有些担心地道:“主人,小人的后辈轩辕飞鸿那小子的资质尚可,不知主人欲如何发落?” 杜奇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他,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借丹药和你的力量帮他强行提升修为,也不怕把这么好的苗子废了?现在他的根基和境界都不稳,若不及时让他经过自己的努力修练,将难有大成,先让他作为第一批弟子,到欢乐谷去修练吧。” 轩辕强劲大喜道:“多谢主人!” 杜奇不再与轩辕强劲客套,抬眼望向其余众人,似是在向他们示意和询问,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现在轮到你们了,该做何选择呢? 一千零六十一 吸星大法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当得知杜奇意在他们所有人时,众人便已在暗自思量,无不觉得杜奇的想法极为荒唐,根本不可思议,无奈杜奇所言具有十分强大的诱惑力,又有独孤长峰和轩辕强劲这两个先例,他们根本无法抗拒,也不愿抗拒,更何况还不损及他们家族势力和后人的根本利益,他们只得将仍有的些许疑虑抛弃,纷纷拜倒在地:“小人柳广仑(钱高模、王长英、李清风、郑百川、陆胜洋、唐永世、易承运,周攀越、任金城、杨承德),拜见主人!” 杜奇虽然有意将在场所人全部收取,却并未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们皆是一方豪强,修为高绝,无不心高气傲,根本不会轻易服人,更何况还是要他们奉一个黄毛小子为主,因此,杜奇见众人纷纷拜服,居然感到有点意外,但他却喜悦地道:“各位请起!从今往后,大家都称呼我为公子吧。” 众人闻言皆不由大喜,连忙应道:“是,公子!” 众人语毕挺身而立,相视之间虽有欣喜,却也略有尴尬之意,更有几人暗藏隐忧,似是欲言又止,杜奇见之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意,他们以前皆是高高在上的前辈高人,现在却全部沦为自己的仆人,这要是传出江湖,不但他们脸上无光,他们的家族势力,以及后辈子弟的颜面也将尽失,在江湖中可能难有立足之地,毕竟江湖中人言可畏,再强大的家族势力也不可封住所有人的嘴。 杜奇知道,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这却不是一言两语能解决之事,只能让时间来冲淡和证明一切,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们可是为仙境传言而来?” 众人互望了一眼,轩辕强劲似有些无奈地上前应道:“是!” 杜奇又道:“据传言,那仙境不是要中秋以后才会出现么,你们怎么这早便来了?” 轩辕强劲道:“多年来,我等的修为毫无进展,已有些心烦意乱,便借着此次仙境的出现,提前来看看还有多少同辈人物尚存于世间,顺便交流一下修练经验,寻求提升修为的机缘,同时看看前期有些什么宝物出现。” 杜奇闻言不由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从进入九宫山的经历来看,似乎一切都对他利,九宫山发生异变有宝物出现,在这些老家伙那里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知是谁传出的传言,寻宝之人必须受年龄所限,若是这些老家伙全部在那里出现,虽不一定能阻止他得到混元金甲,却必定会增加一些不可预料的变数,他要得到混元金甲也许要多费一些工夫,更不知能否如此顺利地将他们这些老家伙收服,难道这一切有人在暗中操作,或是又有什么定数? 杜奇绞尽脑汁,也难知其事,只得将这些疑虑藏在心底,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是按原计划去会会老朋友吧,顺便阻止阻止夺宝之事,待此间事了之后,你们安排好家中之事,便可到欢乐谷去寻我,现在,我先走一步。” 语毕,杜奇挥手撤去隔音禁制,接着身形一闪,已在原地消失,众人见之皆不由一阵错愕,随后互望一眼,约定相聚之地,才纷纷纵身而起,四散而去查看是否还人在恃强夺宝,这毕竟是杜奇给他们的第一道命令,他们自然不会敷衍了事。 杜奇的身形一闪,下一刻已出现在宇文阡陌身边,见众人大都仍在凝望着天空小声地议论,根本没有发现杜奇已经回转,杜奇也懒得理会他们,只向跟随他而来的那些人招呼了一声,令他们仍向莲花峰而行,他则拉着宇文阡陌御剑而去,众人见之皆是骇然而惊惧,却又涌起一股羡慕之意,心中的热血更是澎湃不已,要是自己也有这等能力那该有多好啊! 杜奇带着宇文阡陌脚踏滴水剑,升上万丈高空,九宫山的一切尽入眼中,他们关注的却只是莲花峰,宇文阡陌现在修为未复,自然难以看清莲花峰上的情景,不由嚷道:“你不知道降低一点啊?” 杜奇笑道:“我这不是在确定方位么,你急个什么劲?” 说着,杜奇驾驭着滴水剑,向莲花峰顶慢慢降落,他们两人运足目力,只见莲花峰位于九宫山的腹地,接近峰顶处建有重重屋宇,想是百花宫的总舵无疑,其间人行如蚁,忙忙碌碌地搬东抬西,显是在为聚会做准备,看来仙境很有可能提前开启。 杜奇本欲观察观察便立即离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帮助宇文阡陌恢复修为,但见到眼前的情形,担心错过仙境开启,他只得改变主意,索性直接落在莲花峰顶,寻了一处能够观察百花宫总舵内情况的平地,布下一个小型幻阵隐去身形,再在身周布下一道隔音禁制,说道:“看来仙境开启在即,我们不宜走得太远,先生只能在此趁机修练,我为先生护法,不知先生需要什么东西?” 宇文阡陌思索着道:“现在我这个小身板还是太弱,自然是以煅体为主,而目前煅体比较好的东西莫过于钟乳灵髓,只是这个东西难以吸收炼化,短时间内恐怕效果不大。” 杜奇思念一转,说道:“先生看看能否用这个功法?”说着,杜奇右手一挥,体内真元疾涌而出,在虚空中形成一副图画,赫然是无上神道。 宇文阡陌见之不由眸光一凝,惊异地道:“吸星大法?!” 杜奇惊疑地道:“吸星大法?什么是吸星大法?” 宇文阡陌凝重地道:“吸星大法,乃是一种邪派功法,初练之时,只能被动吸收别人注入自己穴位或是经脉内的劲力,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可通过自己与他人的穴位接触,强行吸取他人的真力,若是将吸星大法练至大成,便能隔空吸取他人的真力,而他人根本无法控制或是摆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苦修练得来的真力被吸取一空,最后成为一个废人。” 一千零六十二 以身试法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所以,无论是武功高手还是修真人士,无不闻吸星大法而变色,对修练吸星大法者更是恨之入骨,皆欲除之而后快。”见杜奇闻言神色数变,宇文阡陌微微顿了顿,毅然接着说道: “由于修炼吸星大法者吸收的真力并非自己修练所得,往往又来势凶猛,因而对自己身体的伤害也很大,再加上每个人的体质和所修功法各异,其真力所具有的秉性也有很大的差异,若是将各种不同秉性的真力强行归于一体,自然会有难以预料的隐患,甚至会严重影响修为境界的突破和提升,而吸收别人十成真力,炼化为己所得者最多不过之一成而已,可谓是欲损人,先损己,往往是得不偿失,但在对敌之际,却具有惊人的震慑力和强大的威力,正因如此,仍然有人铤而走险偷练吸星大法,不知杜兄这部功法从何处得来?” 杜奇闻言不由暗惊,原来这无上神道居然便是吸星大法,如果真如宇文阡陌所言,他若继续修练这无上神道,将来修为境界极有可能停止不前,甚至还有生命危险,看来范仲章送他这部功法果然未安好心! 可是,那时他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刚刚出道的无名小卒,范仲章贵为修真界一宫的掌门,若真要对他不利,直接令人将他干掉岂不是更省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留下害他的把柄? 见杜奇沉吟不语,宇文阡陌又道:“在我们两人之间杜兄还有难言之隐?” 杜奇又怔了怔,才长呼了一口气,似有些后怕,又似有些怀疑地道:“先生能确定这部功法便是吸星大法?” 宇文阡陌闻言也怔了怔,反问道:“杜兄不知道这部功法的名称么?” 杜奇凝重地道:“我并不知道这无上神道便是吸星大法,幸得先生提醒,否则,酿成大祸我可能尚不自知。” 宇文阡陌惊异地道:“这便是无上神道么?让我仔细看看。” 说话之间,由于杜奇心有他念,凝聚而出的真元已慢慢消散,那副图画也渐渐地暗淡,宇文阡陌功聚双目仍然难以看见,只得出言让杜奇再将图形凝现。 杜奇闻言知意,当下也不多言,只是运转玄功凝聚真元,宇文阡陌仔细观看杜奇重新凝现的图案,脸上的神色也是不断地变幻,良久之后,宇文阡陌喟然叹道:“可惜我只闻吸星大法之名,也未见过修习吸星大法之人,根本不知道吸星大法的具体情形,但这部无上神道阴阳分明,道气纯正,应该不是吸星大法才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未弄清之前,杜兄最好不要再练这部功法。” 杜奇亦叹道:“先前我便是用此功法快速吸收炼化了那些钟乳灵髓之气,本欲让先生看看能否也能用此功法,加快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的速度,唉!谁知竟然闹出一个吸星大法来?” 盯着杜奇以真元凝现的无上神道功法图,宇文阡陌忽然说道:“杜兄,布置一番,让我来试试这无上神道的效果如何。” 杜奇讶异地道:“先生要以身试法来检验这无上神道的真伪?” 宇文阡陌似有些贪婪地道:“这么好的功法,若不试一试,直接放弃还真有些可惜,嘿嘿,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的修为早趋成熟,现在只是与这具身体契合,绝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差错。” 杜奇知道,若无上神道真是吸星大法,宇文阡陌一旦修练,绝无他所言般的轻松简单,肯定存在无法估量的风险,甚至是他的修为都将不能完全恢复,更有甚者可能会丢掉性命,宇文阡陌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后果,但他仍然要以身试法,为杜奇鉴定无上神道与吸星大法是否是同一部功法? 杜奇自然不愿让宇文阡陌为他冒此奇险,但念及自己每次使用无上神道,皆得到巨大的好处,并无任何不适之感,特别是先前,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仅数天时间,便直接从元婴初期突破到元婴大圆满之境,而且所得的真元与体内原有的真元毫无异样,他虽仍不能确定无上神道是否便是吸星大法,却能确定修练无上神道有益无害。 思虑及此,杜奇终于放下心来,决定让宇文阡陌使用无上神道功法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于是用真元在宇文阡陌身周凝聚了一个透明的光罩,并以禁制锢之,然后才轻笑道:“把衣服脱了,一件都不许留!” 宇文阡陌哈哈笑道:“脱便脱,难道我还怕你偷看不成?” 杜奇笑道:“你就在我面前,我要看便光明正大地看,用得着偷看么?再说,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有什么好看的,请我看我还懒得看呢,还担心我偷看?” 并不理会杜奇此言,宇文阡陌赤身盘腿而坐,催促道:“我都脱光了,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杜奇大笑道:“等不及了么?别慌,我马上就来,保证让你满意!” 瞪了杜奇一眼,宇文阡陌没好气地:“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听你的话越来越邪恶呢?真不知道你那脑袋瓜子里面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杜奇笑道:“当然是如何保证让你满意的东西啊,摆好姿势,我来了!”语毕,杜奇立即收起嬉笑之意,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一道法诀打在宇文阡陌身周的那个光罩上,意念微动间大嘴一张,一股浓浓的白雾从杜奇的口中狂涌而出,射入光罩之中,不停地翻卷奔涌,瞬即便将宇文阡陌淹没、吞噬。 看着光罩内那浓厚的钟乳灵髓之气,见宇文阡陌已经开始用功,杜奇不由喃喃地道:“三滴钟乳灵髓,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吸收炼化?” 语毕,杜奇又在隔音禁制外围布下一道预警阵,想想仍不放心,又挥手布下十余道环环相连的强大禁制,并与他的心神相通,只要有人接触或是试图破除这些禁制,杜奇皆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 一千零六十三 天大之喜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所布禁制和阵法,觉得无人能欺进打扰宇文阡陌修练,杜奇才满意地退到隔音禁制之外,隐于幻阵之中,盘腿坐在靠近崖边的一块凸石之上,神识一分为二,一边内视体内情形,一边关注宇文阡陌练功及观察百花宫总舵内的情况,以便随机应变。 杜奇发现,他的元婴套上混元金甲后,就象一个大胖子将全身的脂肪都转化成了肌肉,虽然缩小了许多,却显得更为结实,更有精神,体内的真元也更为凝实浑厚,好象将原来的真元浓缩了一般,使得丹田和经络至少空出三分之二的空间,若是在以前,杜奇不知要经过多长时间的修练才能充满,但现在,他却并不担心,有钟乳灵髓随时补充,即使他不修练,真元也会缓缓增长,只要真元充满丹田和经络,便可随时突破。 宇文阡陌知道,只凭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其中之一,杜奇也可在同境界无敌,更何况杜奇得天独厚功法玄奇,又有神器护体,超越一个大境界对敌自保完全没有问题,现在有杜奇为他护法,又有幻阵和禁制掩护,他的安全自然无虞,因而当杜奇刚刚布置就绪,他便毫不犹豫地全心身投入修练。 自第一次与杜奇相见,宇文阡陌便已知道杜奇拥有无上神道,只是当时他未详细探查,虽然知道无上神道是玉露宫的镇宫之宝,却不知道无上神道到底是何等样的功法,故当他骤然见到无上神道,似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他才感到有些惊讶。 对吸星大法的危害和弊端,宇文阡陌深知其详,未免杜奇不知其弊受到伤害,他才不厌其烦地向杜奇详加细说,既是劝阻杜奇修练吸星大法,也是让杜奇今后若是遇上使用吸星大法之人加强防范。 当得知所见功法乃是无上神道,杜奇又曾以此功法快速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时,宇文阡陌虽然有些怀疑无上神道并不是吸星大法,却并不敢肯定,于是才欲亲自体验一番以求甑别,免得因自己之故使杜奇放弃无上神道。 虽然已有决定,但到真要修练无上神道时,宇文阡陌又有些担心,毕竟他现在是借尸还魂,若无上神道便是吸星大法,他一旦修练,将是后患无穷,不但难以恢复修为,而且还有生命危险,若无上神道不是吸星大法,他便可借此快速恢复修为,即使是对今后提升修为突破境界也有莫大的助益。 内心挣扎良久,念及杜奇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比他所用的功法不知快捷了多少倍,宇文阡陌终于将心一横,不成功便成仁,又不是没有死过,有什么好纠结的?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下定决心,宇文阡陌细细回想无上神道的功法图谱,结合杜奇所说的经验,将自己的身体视为无上神道功法图,默想着钟乳灵髓之气从体表涌入体内。 尝试良久,宇文阡陌一点感觉也没有,吸收钟乳灵髓之气全凭口鼻呼吸,那速度较之他所用的功法远远不及,宇文阡陌不由有些灰心丧气,更多的却是欢喜,因为他知道吸星大法极易修习,即使是从无修练经验的普通人修习起来也很容易,哪象这无上神道,以他那样丰富的修练经验也难修习?看来这无上神道并不是吸星大法! 既然无上神道不是吸星大法,宇文阡陌自然不愿放弃,于是他耐着性子努力坚持,只要学会无上神道,又有杜奇提供充足的钟乳灵髓之气,现在耽搁的时间必定很快补回,完全能快速恢复修为。 宇文阡陌吸收钟乳灵髓之气的情况,杜奇用神识感知了如指掌,三天以来几乎是毫无进展,根据前次宇文阡陌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的情况来看,宇文阡陌此次并未用自己的功法,而是在修习无上神道,只从宇文阡陌坚持了三天也未放弃,杜奇便知道无上神道并非吸星大法,他不由暗感高兴,同时也为宇文阡陌担心,不知宇文阡陌能否学会无上神道?毕竟无上神道乃是玉露宫的镇宫之宝,一般人根本难以修习,否则,范仲章也不会找上他。 三天以来,宇文阡陌一直坚持使用无上神道,虽未吸收多少钟乳灵髓之气,但他的身体却得到了强化,而且还在继续强化之中,现在,宇文阡陌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经脉和血管内似有一些块状物从末端挤出,血液和真气越来越纯净,运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某一刻,宇文阡陌感觉到周身穴脉突然震颤,接着一阵狂跳,被钟乳灵髓之气包裹挤压的体表一阵刺痛,血管经络顿时充胀难受,血液和真气运行的速度更加疾急,其中似有一些硬物疯狂地相互撞挤。 感觉到此,宇文阡陌不惊反喜,经过三天的不懈努力,用无上神道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终见成绩,看来此番以身试法确实明智,若是修习无上神道有成,那将是天大之喜! “呼!”似是刺穿了身体表皮,钟乳灵髓之气疯狂地涌入身体,竟然发出一片响声,宇文阡陌顿时感到浑身有如针剌,体内似有千万把钢刀同时用力刮过,使他倍感痛苦难受至极,宇文阡陌本就有丰富的修练经验,他知道此时才刚刚开始,全身胀痛难受是因为他的身体还是太弱,唯有坚持下去才能得到理想的效果,于是急忙收敛微分的心神,集中精神运转无上神道,引导狂涌而入的钟乳灵髓之气汇聚于丹田,不断炼化成为自身真元。 感觉到宇文阡陌的动静,杜奇竟然大吃了一惊,急忙闪身来到宇文阡陌身边,只见光罩内的钟乳灵髓之气围绕着宇文阡陌急速地旋转,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他知道宇文阡陌终于掌握到了无上神道的诀窍,利用无上神道,宇文阡陌便可快速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快速恢复修为。 一千零六十四 获益非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有见于此,杜奇不由暗暗为宇文阡陌感到高兴,同时他又有些担心,若是宇文阡陌利用无上神道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达到他那种速度,即使他自己一滴不用,也不知能否为宇文阡陌提供足够的钟乳灵髓? 而杜奇现在的真元尚处于亏欠状态,也急需钟乳灵髓来补充,不用想他也知道根本无法为宇文阡陌提供足够的钟乳灵髓,但见光罩内的钟乳灵髓之气越来越淡,宇文阡陌的神情也由痛苦转换成愉悦,杜奇知道宇文阡陌煅体的第一道难关已过,当下仍是毫不犹豫地将五滴钟乳灵髓转化成气注入光罩内,供宇文阡陌继续煅体,吸收炼化恢复修为,根本未考虑自己所需。 五滴钟乳灵髓转化的钟乳灵髓之气,宇文阡陌若是用他自己的功法,半个月时间也不知能否完全吸收炼化,可他用无上神道,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吸收完毕,杜奇见状又将十滴钟乳灵髓转化成气,注入光罩内供宇文阡陌使用。 又是不到一个时辰,杜奇再次将二十滴钟乳灵髓转化成气提供给宇文阡陌,宇文阡陌仍然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吸收炼化完毕,杜奇正欲再加倍将钟乳灵髓转化成气提供给宇文阡陌使用时,宇文阡陌突然叫道:“够了!”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凡事欲速则不达,宇文阡陌当前的底子本就十分薄弱,若是不顾一切地提升修为,极有可能造成根基不稳,将严重影响以后的修为提升。 前次经过三天时间,宇文阡陌不停地吸收炼化钟乳灵髓之气,才堪堪筑基,而今确切地说只用了四个多时辰,便已达到丹成大圆满之境,或许只要再有一滴钟乳灵髓之气,他便可突破达到胎息,即使他现在是恢复修为,那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一些,因此,宇文阡陌才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出言提醒杜奇。 宇文阡陌原计划是用两个月的时间,不停地吸收炼化钟乳灵髓,恢复到丹成之境,现在才几天时间便已达到丹成大圆满之境,杜奇虽然有些担心,但仍然为宇文阡陌感到高兴。 宇文阡陌却没有杜奇那样乐观,他的境界虽已上去,控制起来却比较艰难,幸喜是用无上神道快速恢复的修为,才比较顺利,否则,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又有什么难料的后果呢? 无论如何,宇文阡陌都不敢大意,只分神吐出两个字后,便全力运转真元,熟悉这突然暴增的真力,稳固自身的境界,这一用功便是五天的时间,宇文阡陌终于睁开了眼,杜奇见状连忙问道:“感觉如何?” 宇文阡陌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接着长身而起,挥舞了一下手脚,身子一振,将附在体表腥臭的黑壳抖落,露出结实晶莹的肌肤,在杜奇的注视下,似无事人般不慌不忙地穿上衣服,才满意地笑道:“不错,杜兄,陪我走两招如何?” 杜奇知道,仅靠运用功法打坐,宇文阡陌尚不能完美地将境界与身体楔合,顺利掌控暴增的实力,唯有通过实战,才能将那能量沉淀,充分激发身体的潜能,增强和完善身体各部位的机能,熟练运用体内的力量,而杜奇也想看看宇文阡陌在这个境界的战斗力如何,因此,杜奇爽快地道:“好!拳脚还是兵器?” 宇文阡陌并不回话,只是叫道:“看招!”喝叫声中,宇文阡陌似猛地纵身而起,同时真力外放,包裹在双拳之上,顿时卷起一片狂潮,激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似闪电一般向杜奇攻到。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杜奇原本就擅长拳脚之技,虽未与宇文阡陌交手,但只见宇文阡陌出拳的架势,便知宇文阡陌的拳脚之技有极深的造诣,当下不再迟疑,急忙挥拳而上,迎着宇文阡陌的拳头猛击而去。 “噗、轰、噗、轰!”四拳相击,顿时发出极为沉闷的交击声和真气爆破声,激发出一道道狂猛的劲气,卷起无数碎石沙泥,疯狂地四射而去。 强大的反震之力,使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但他们两人皆是旋退即进,挥起真气包裹的拳头,疯狂地砸向对手,宇文阡陌根本不留余力,杜奇则是以相同的力道予以迎头痛击,顿时,两人拳来脚往打得天昏地暗,拳头相击的闷响不断,劲气爆炸的轰鸣连连,激发出来的劲气四散,碎石沙泥弥漫空间。 刚与宇文阡陌交手,杜奇便不由暗惊,以宇文阡陌表现来的战斗力,实是比他在这个境界时强大不知凡几,若是不宇文阡陌有丰富的战斗经经验,便是有不凡的拳脚之技,因而杜奇虽然控制着每招每式的力道,却不得不集中精神以对,否则,一不小心便会伤着宇文阡陌,毕竟他现在的实力超过宇文阡陌太多,若是真的对敌,灭杀宇文阡陌只是轻轻一挥手之事。 两人这一战,不仅是宇文阡陌得到了锤炼,杜奇也深感获益非浅,看来今后得多与宇文阡陌对战,不但能获得许多战斗经验,而且还能理顺和悟解许多招式之间的关键和疑难。 这一战,宇文阡陌自是倾力出击,打得忘乎所以,杜奇作为陪练,虽是小心翼翼,却也是毫无顾忌,渐渐地,两人越打越猛,竟然忘情高喝,以增自己的战斗气势,浑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又会给他人造成何等冲击? 杜奇和宇文阡陌虽然隐于幻阵之中,无论是远望近观,皆难发现他们的身影,但他们战斗发出的响声,却远远地传了开去,激起的碎石沙泥,更是散射而出飘落山底,这番情形,早已引起了附近一些高手的注意,渐渐地,就连百花宫总舵里面那些武林人物也有所觉,纷纷向发出声响的峰巅观望。 对此,酣战中的两人毫不知情,即使知道,他们也不会停顿,试想,以杜奇之能,还怕谁来找麻烦不成? 一千零六十五 毫不客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两人力拼不到半个时辰,宇文阡陌便已力竭,双拳的力道大减,而杜奇仍然保持着刚开始交手的力道不变,宇文阡陌应对起来自然越来越艰难,但他却毫无停手之意,反而战意更加昂然,猛然大喝道:“看拳!” 喝叫声中,宇文阡陌运集残余真元,双拳一荡,毅然向杜奇扑去,杜奇轻笑一声,仍然保持着先前同等的力道,双拳一挥,迎向宇文阡陌的双拳。 “轰!”四拳双击,发出一声沉闷的暴响,宇文阡陌受力不住,被击得倒飞而出,摔落丈余外的地上。 几乎是毫不停顿地,宇文阡陌顺势翻身而起,双拳仍然荡起一股凌厉的气机,狠狠地击向杜奇。 杜奇微微一笑,仍然是同样的力道,毫无悬念地将宇文阡陌击倒,宇文阡陌强压住翻涌的气血,怪叫道:“你想将我打死啊?” 杜奇轻笑道:“别废话,我自有分寸,快点,再来!” 宇文阡陌不再言语,再次翻身而起,似发疯一般扑向杜奇,杜奇仍然毫不客气,双拳毅然迎击,虽然其力道看似凌厉,却无刚才的强劲,但宇文阡陌仍然无法相抵,被杜奇击飞倒地,接着爬起又向杜奇扑去,再被杜奇击倒在地,如是接连十余次,宇文阡陌终于筋疲力竭,再也无力爬起,只能软瘫在地气喘吁吁,杜奇摆了摆双拳,轻笑道:“还来么?” 宇文阡陌双眼一翻,有气无力道:“想倒是还想再来一下,就是没力了,这次就到此吧,待我休息休息再来!”说着,宇文阡陌有些艰难地翻身盘腿而坐,默运玄功恢复消耗一空的真元。 杜奇淡淡地笑了笑,也盘腿坐在宇文阡陌身旁,正欲运功恢复一点真元,却突然感觉到五六道强大的气息正由远方向他们所在地奔来,想是他和宇文阡陌的拼斗被人察觉,那些人不知何故循声前来查探。 他们现在隐于幻阵之中,来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们,又有禁制保护,也不虞来人闯进来,但杜奇不敢大意,只得放弃运功的打算,挥手在宇文阡陌身周布下一道禁制,这道禁制既隔音又防神识探查,确保宇文阡陌不受来人打扰。 杜奇刚才发现的那几人尚未到达,远处又有人奔来,而且越来越多。 先来的十一人,皆是老祖级别的人物,而杜奇却感觉到只有两个熟悉的气息,一个是钱高模,一个是唐永世。 后面纷纷赶来的却是一些武功高手,想是百花宫之人,见已有十余个老家伙挡在前面,他们不敢造次,远远地止步在那十余人身后,纷纷向前观望,似欲察看刚才在峰下所见的打斗之地在何处,却一无所获。 别说是那些百花宫之人,就是钱高模等人也没有看到杜奇和宇文阡陌,在他们的眼中,此处坡地上的树木杂草与其他地方也没有两样,只是其间似是有极淡的薄雾缭绕,若不仔细观看,根本难以发觉,因而他们不敢轻易涉足其中,只能驻足远观,其中一人似是有些诧异地道:“奇怪,怎么没有人呢?” 另一个老家伙接口道:“是啊,先前明明听到此处有打斗声,而且还有不弱的能量散溢而出,怎么就不见人呢,难道是在我们到来之前便逃走了?” 又一个老家伙道:“从先前打斗的能量波动来看,应是两个胎息初期的人在打斗,别说是这样的两个人,即使是与我们同境界的人,这么短的时间也很难从我们几个人的眼皮底下逃走!” “你的意思是,这里根本没有人打斗?” “不错,那声音虽然有点象打斗之声,但更明显是两道势均力敌的力量碰撞之音,你们看,前面的景象虽然有点怪异,却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钱高模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才有一个老家伙忍不住说道:“难道是那话儿真个要提前了?” 有人应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另有人似有些担忧地道:“若真如此,也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那些后辈明日辰时之前都会赶到,应该来得及吧。” “看这情形,似是要马上开启,我觉得我们应该守在此地,以便随时接引后辈进去,不知各位以为然否?” 杜奇早已走出隔音禁制,但仍隐于幻阵之中,将那些老家伙的议论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见钱高模等十人听到那人的话后纷纷表示赞同,皆认为此议甚好,即使他们的后辈来不及,他们也不会错过此次机会。 杜奇闻言却不由苦笑,他根本没想到这些老家伙会将他和宇文阡陌的拼斗当成是仙境提前开启之兆,而且还担心错过机会欲守在此处。 对此,杜奇虽然觉得无可厚非,却感到有些不便,因为等宇文阡陌恢复真元后,他还要陪宇文阡陌拼斗,若是任由这些老家伙守候在旁,实是有一定的影响,于是,杜奇毅然出阵现身,坦然地盯着众人,毫不客气地道:“此处并无异动,只是我在此陪朋友练功,大家都散去吧!” 见到突然出现的杜奇,众人无不感到惊异,钱高模和唐永世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公子,怎么是你?” “两位认识这位公子?”除了钱高模和唐永世,这些老家伙几乎皆不认识杜奇,闻言之后自然有人忍不住发问。 见钱高模和唐永世的神色有些尴尬,似是不知如何回应那人的话,杜奇不由轻笑道:“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自然相识。” 众老家伙不由恍然,似是突然忆及杜奇刚现身时所言,他们又不由脸色一变,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警惕地道:“公子既然在此陪朋友练功,那么他的人呢?” 杜奇轻笑道:“就在我身后,诸位难道看不见?” 众人闻言细看,仍然与先前一样毫无发现,他们皆不由惊疑不定,仍是那瘦小老者道:“公子弄此玄虚,难道是想将我等骗离此地?” 一千零六十六 继续练功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瘦小老者之语,立即勾起了众人的警惕之意,纷纷将神识探将出去,似水银泄地一般覆盖在杜奇立身的整片坡地,但他们却一无所获,不要说发现另外有人,即使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杜奇,他们竟然也丝毫也未感知到,对此,他们不由大感惊异,只凭此一点,便知这小子确实不简单,怎么从未听闻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强者出现于世间?难道他并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方才所言实是欲将他们骗离此地,以便独占此次机缘? 众人本为这千载难逢的机缘才聚集于此,现在仙境开启在即,而且极有可能便在此地,无论有何艰难险阻,面对多么强大之人,他们也不会放弃,又怎会只凭杜奇一言便轻易离去? 若是放在往日,只凭杜奇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此地,众人中便会有人毫不犹豫地将杜奇灭杀之,只是现在他们有所顾忌,才未轻取妄动。 一个身材高大的紫衣老者踏前一步,居然向杜奇抱拳为礼道:“据老朽所知,此次仙境开启的通道并非只有这一处,我等即使依公子之意离去,也仍然会有人从其他通道进入仙境,公子也无法独取仙境中的机缘,所以,公子实无必要拦阻我等,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见那老者神态恭敬,话语客气,杜奇竟不由一怔,再次望了那九个老者一眼,见他们人人皆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不由更感奇怪,以这九人的心性,没有恶语相向甚或是立即出手便相当不错了,为何会出现此种状况呢? 略一寻思,杜奇便已明其意,毕竟现在仙境开启在即,未免惹到麻烦难以控制,他们自然会小心在意,怪不得他们直到打斗结束之后才纷纷赶至,比百花宫那些普通的武林人物只快了少许。 无论那九个老者的心性如何,既然别人如此客气,杜奇也不会蛮不讲理,正欲细说详情时,突然发觉又有几个元婴期的强者纷纷赶来,他只得闭口不语,欲待那些强者来到后才一并述说详细。 钱高模和唐永世却不知杜奇的心思,也未发觉有人前来,两人对望了一眼,钱高模退后去劝百花宫那些普通的武林人物退去,唐永世却上前抱拳恭敬地道:“公子,耶律老友所言不虚,就让他们跟随公子如何?” 杜奇自然知道唐永世言下之意,他也极欲多收一些元婴期的老家伙,但他却拒绝道:“他们中只有三个人还将就,余者却无此资格,此事容后再议吧。” 那九人并不知道唐永世和杜奇所言何意,只以为是进入仙境之事,故他们皆不由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三人才有资格进去? 钱高模和唐永世闻言却暗自欢喜,原来杜奇并不是见人就收,而是还有一定的要求!明白此理,先前迫于形势认杜奇为主的诸般不如意顿时烟消云散随风而去,此时自然不会再多事,唐永世不着痕迹地退回原地,与已回返的钱高模并肩傲然而立。 此时,众人已发觉有人前来,纷纷回身观看,只见二三十个老者纷纷赶来,只片刻工夫,众人便已到达,看到先前那几人与杜奇,无不面现惊异,其中二十余人纷纷抱拳向杜奇施礼,恭敬地道:“见过公子!” 这二十余人皆是杜奇所收的老仆,接到杜奇的传信赶来的雄道然和新收的和独孤长峰等人中的一部分,杜奇见到他们却并无高兴之意,反而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无法在此陪宇文阡陌练功了,因而他显得有些黯淡地挥了挥手,亦抱拳为礼道:“各位有礼!” 无论是先前那九人还是后来的那些老者,见状无不感到惊奇,这小子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老家伙认识他,并且还对他恭恭敬敬呢?看来此子果然来头不小啊! 正在那些老者暗自思量时,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妪上前责问道:“杜公子既已来到莲花峰,为何躲在此处而不进门呢,难道是怕老身招呼不周么?” 这老妪自然便是百花圣母向百花,杜奇闻言不由笑道:“圣母说笑了,我在此逗留实是为陪朋友练功,并无他意。” 向百花左右看了看,明显地有些不信杜奇所言,但她却微笑道:“难道我百花宫中还有没地方供杜公子与朋友练功么?” 感觉到宇文阡陌正收功而起,显是已恢复了消耗的真元,杜奇不由笑道:“既然圣母有此盛情,杜奇便却之不恭了!” 说着,杜奇挥手解除禁制和幻阵,立即现出宇文阡陌的身影,众人见之皆不由暗惊,杜奇之名,他们早已知闻,只是他们没想到杜奇竟然有如此奇能,这还是他们不知道杜奇的修为境界,更不知道已有二十多个元婴期的老家伙认他为主,否则,还不知他们如何震惊呢? 杜奇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但他却毫不为意,接着说道:“圣母请!” 向百花强压住有些震惊的心,仍然微笑道:“杜公子请!” 杜奇笑道:“圣母不必客气,我到下面等你!”语毕,杜奇拉起宇文阡陌,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直接飞身跃下峰去,冉冉落入百花宫的广场上。 众人有样学样,纷纷跟在杜奇身后,跃落在杜奇身旁,向百花旋身站在众人身前,微笑道:“各位道友,明日巳时正在此举行百花争艳大会,事后商议进入仙境有关事宜,还请各位道友准时参与,杜公子,现在天色已晚,不知杜公子是到客房休息呢还是继续练功?” 以杜奇的修为,一个晚上不休息并无任何影响,他却不知宇文阡陌是否吃得消?故他并未立即回应向百花的问话,而是望着宇文阡陌。 宇文阡陌自然明白杜奇之意,于是理所当然地道:“一个晚上,我们至少可以拼斗三场,吃过晚饭之后,我们便继续练功,故客房可免,给我们准备一间练功房便可,只不知何时开饭呢?” 一千零六十七 百花宫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知出于何因,向百花闻言竟不由一愣,但她仍然微笑着客气地道:“由于此次前来的人数众多,唯恐招待不周,故无固定的开饭时间,左面广场备有食物,随时皆可取用,至于练功房,老身自会安排妥当,两位放心便是。” 杜奇轻笑道:“既然如此,各位请便,我们先去用饭,明日再见,告辞!”说话的同时,杜奇还向众人拱了拱手,随后才拉着宇文阡陌转身向左面而去。 独孤长峰等前几日奉杜奇为主之人见此,皆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并不了解杜奇,若在这么多同辈人物面前与杜奇见礼,将是有失颜面之事,更将影响到后辈及家族势力,若不与杜奇见礼,又担心杜奇责怪,此时见杜奇将他们与其他人一视同仁,他们怎不欢喜?而雄道然等从欢乐谷前来之人,早已得到杜奇的吩咐,此时自然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挑破与杜奇的关系,因而没有独孤长峰等人的顾虑。 杜奇和宇文阡陌离开众人缓步而行,挤过旁边忙碌的人群,穿过广场旁边一道宽约丈余的圆形拱门,经过十余丈宽的花圃和一重房廊,来到向百花所说的广场边上,见这广场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近百余张八仙桌,现在虽未到饭点,却已是座无虚席,而且还有不少人从其他通道涌入广场,在座者边吃边吹嘘,或是相互交流,新来者更是呼朋唤友,使得整个广场嘈杂一片,即使是面对面,不大声说话对方也难以听见。 对面房檐下饮烟阵阵,热气腾腾,笼罩着无数忙碌的身影,除却百花宫的工作人员之外,皆是前来准备就餐之人,将那面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的饭菜刚刚送出,立即便被抢了个精光,而得到饭菜者十不足一。 见状,杜奇和宇文阡陌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若挤上去,不知何时才能拿得到饭菜充饥,更何况他们根本不屑与那些武林人物一般因食物去拥挤,于是,趁广场中尚无人发现他们之际,杜奇和宇文阡陌毫不犹豫地掉头而去。 回到与众人相别的广场,已不见了向百花、雄道然和独孤长峰等人的身影,杜奇知道他们已进入正房的内进,此时他自然不会再去找他们,正欲找个人打听去练功房的路径,只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身着翠绿衣裙的俏丽婢女匆匆忙忙地来到近前,显得有些高兴地道:“杜公子,圣母有请!” 杜奇闻言不由双眉一挑,微笑道:“我正要找她,带路吧!” 那婢女道:“杜公子请!”语毕,那婢女又福了一福,才转身领路而行。 杜奇见那婢女径向右面而行,同样穿过一丛丛忙碌的人群,经过一道圆形的拱门,杜奇发现右面的布局与左面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右面的广场上寂静无人,与左面的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了广场上,那婢女脚步不停,领着杜奇和宇文阡陌折向正房,一连穿过三重房舍,来到正房的大厅外,那婢女向厅内恭敬施礼道:“圣母,宫主,杜公子来到。” 向百花道:“好,让他们上酒菜吧!”说道,向百花迎到厅门前,对杜奇和宇文阡陌微笑道:“两位请进!” 那婢女应声道:“是!”语毕,那婢女又恭敬地施了一礼才转身而去。 杜奇轻笑道:“圣母客气了,请!” 说着,杜奇缓步上前,见这间大厅宽阔幽深,正中摆有一张八仙桌,除向百花和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外并无他人。 杜奇见那少女脸似玉盘,精美绝伦,两弯黛色的眉,笼着一对流转的秋波顾盼生辉,眉宇眼角皆流露出一种勃勃英气,与高挺的瑶鼻和小巧的嘴唇形成完美的搭配,长长的浓浓的黑发挽成一个盘髻在头顶,其余的松松散落下来,鬓边斜斜插着一朵粉粉的牡丹,突显高贵,更令人叫绝的是她那小巧可爱的红唇,犹如成熟的樱桃一般鲜艳诱人,淡淡倦倦的笑意,缠绵在嘴角,任何人都难以控制想吻一下的冲动,一身紫衣笼罩着看似纤弱实则凹凸有致的身姿,别有仙风道骨的神韵,亭亭玉立仿若仙子,不沾染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息。 看到那少女,忆及刚才那婢女的称谓,杜奇不由一阵心悸:“天哪,天下竟如意美艳的女子?!没想到百花宫的宫主竟然是如此美艳的少女?” 由于心有所思,心亦有所憾,杜奇竟然停步不前,盯着那少女不肯转眼,向百花见状呵呵笑道:“牡丹,还不快来见过杜公子?” 见杜奇似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少女的黛眉微扬,但她却不动声色地施礼道:“牡丹见过杜公子!” 在向百花说话之际,杜奇便已收回心神,闻言忙还礼道:“宫主幽雅高贵,果然不负百花之王的美誉,勿须客气,倒是在下有所失礼,见笑、见笑!” 牡丹仍是平淡地微笑道:“杜公子谬赞,牡丹愧不敢当。” 向百花轻笑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们坐下再谈如何?” 杜奇亦轻笑道:“圣母、宫主,请!” 客套之间,四人分宾主围坐在八仙桌旁,向百花自然高居首位,牡丹坐在下方,杜奇和宇文阡陌分据两旁。 四人刚刚坐下,便有侍女似流水一般地送上酒菜,直到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才作罢。 令众侍女退下,牡丹亲手为四人斟酒,向百花趁机解释道:“杜公子,刚才由于人众,老身未能及时邀请杜公子到此,还望杜公子莫怪。” 杜奇笑道:“圣母如此盛情款待,不知有何吩咐?” 向百花微笑道:“杜公子,不知你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杜奇轻笑道:“先生,还不见过百花圣母和百花宫主?” 宇文阡陌笑道:“在下宇文阡陌,现在的身份是欧阳惠天,未及时通报姓名和来历,还请圣母和宫主不要见责。” 一千零六十八 圣母谈秘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向百花和牡丹闻言皆不由一怔,对于欧阳惠天,她们倒是听说过,毕竟欧阳惠天乃是欧阳家族的少主,而对于宇文阡陌,不要说向百花,即使是牡丹也不曾听说,她们虽然极欲弄清宇文阡陌为何会有两个身份,但又不便细问其由,牡丹仍是保持着那份似笑非笑的神情,避重就轻地地问道:“那我们应该称呼你为宇文公子还是欧阳公子呢?” 初见牡丹,宇文阡陌与杜奇一般,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惊艳之感,平静的心湖止不住波涛连连,只是他心定意坚,才显得比较淡然,此时闻听牡丹之言,宇文阡陌不由轻笑道:“称呼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无论你们怎样称呼皆可。” 牡丹的话刚出口,她便不由暗感讶异,想她自十二岁接掌百花宫以来,事无巨细从不多言,言则有方,每与属下及外人相见,皆以白纱遮面,而且神情肃然自露威严,令人望而生畏暗感心惊胆战,哪象此次不但赤面与杜奇和宇文阡陌相见,而且还出此无聊之言?因而,她不由感到有些尴尬,顿觉一股炽热之感涌上脸面,微微低头闭口不言。 看着牡丹那娇柔的玉面上涌上一层红晕,更使她娇艳动人,还有她那有些娇羞的神情,宇文阡陌似是视若未闻,杜奇却不禁有些失神,忍不住在心中惊叹道:“我的个乖乖,这也太诱人了吧!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骤然相见之下,谁能相信她是作恶多端的百花宫的宫主呢?” 向百花冷眼旁观,自然毫无遗漏地将杜奇和宇文阡陌的神情收入眼中,特别是杜奇的神情,让她满意万分,早知牡丹对杜奇有如此影响,若是由牡丹亲自出马,也许早已将杜奇收服,又何至于令杜奇对百花宫饱含敌意,使百花宫损失惨重?好在她最后亲自出马,总算暂时将杜奇安抚下来,却不知所谋能否成事?但现在又不便直言,只能循序渐进,于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微笑道:“杜公子、欧阳公子能光临百花宫,是我们百花宫的荣幸,招待不周,还望两位公子海涵,老身先敬两位公子一杯。” 杜奇收回心神,轻笑道:“圣母撇下那么多老家伙来招待我们两个小子,足见圣母的盛情,此意在下心领,圣母、宫主,请!” 四人几乎同时饮干杯中酒,牡丹起身斟酒,向百花却提箸道:“杜公子、欧阳公子,这些都是一些家常菜肴,还望两位公子莫嫌菲薄,更不要客气,请!” 杜奇轻笑道:“圣母客气了,面对吃的,我们自然不会客气,请!” 宇文阡陌却只道了一声:“请!”便毫不客气地向菜肴发起了进攻,毕竟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靠干粮充饥,此时面对这些菜肴,那还顾及得到形象? 相对宇文阡陌来说,杜奇却要斯文得多,向百花和牡丹更是浅尝则止,三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已是酒足饭饱,向百花慢慢地将话题转入正道,却似是不经意地道:“杜公子年纪轻轻便已修为高深,此次也要去闯仙境么?” 杜奇笑道:“难道圣母和宫主没有此意?” 向百花似有些倨傲地道:“这仙境从古自今乃是第一次开启,有无大家所想的机缘很难断定,即使有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的,因为机缘往往伴随着莫大的危险,我百花宫底蕴深厚,修行的资源完全足够,根本没必要往那等危险之地去凑,若杜公子和欧阳公子能加入我们百花宫,自然也无必要去涉险。” 不等杜奇有所反应,向百花接着说道:“老身知道,杜公子对我百花宫的印象并不太好,这是因为杜公子并不了解我百花宫,其实,我百花宫自上古时期就已存在,原先只是一个宗门,只是到了老身手里,才将百花宫向外发展,即使是现在,我百花宫也分为内宫和外宫,牡丹便是内宫的核心弟子,十二岁时便出任外宫宫主,杜公子接触到的那些人皆是外宫之人,当初老身只是让牡丹令他们招揽杜公子,没曾想他们却与杜公子越闹越僵。” 杜奇还真不知道百花宫有内、外宫之分,此时闻言不由一怔,不解地道:“百花宫的所作所为在下实是不敢苟同,根本不可能与之同流合污,想在下初出江湖并无过人之处,圣母为何心存招揽呢?” 向百花不答反问道:“杜公子可知我们这个世界与修真界的联系?” 杜奇坦言道:“略有所闻,只是不知详情。” 向百花直言道:“上古时期,并没有修真界,只是后来这个世界的灵气匮乏,各大家族和宗门为了更好地修行,其精英人员选择了避世隐匿,方形成修真一界,经过多年的变迁,他们绝大多数皆被别人吞并,据老身所知,现今留下的绝不超过双手之数,而我们百花宫便是其中之一,所以,我们百花宫并不缺修练的资源,到修真界也能更好地发展,杜公子先前的修为虽然不高,但资质尚佳,可堪造就,老身欲招揽杜公子,虽是为修真界的百花宫招揽人才,却更是为杜公子你好,尚望杜公子莫要辜负老身的一片好意。” 杜奇笑道:“圣母如此盛情,在下本不敢辞,只是在下一向闲散,受不得别人约束,为免惹出事端给圣母带来麻烦,在下只好辜负圣母的此番美意了。” 向百花不死心地道:“杜公子,我们百花宫大多是女弟子,其中不乏更胜牡丹的美女,只要杜公子愿意,可任挑其一作为双修道侣,杜公子可否好好考虑考虑老身的提议?” 不经意间瞄了牡丹一眼,见牡丹此时显得更为娇羞动人,杜奇竟不由心中一荡,轻笑道:“圣母能作主么?” 向百花大包大揽地道:“杜公子放心,这点小事,老身还能办到!” 杜奇笑道:“好,在下如果在修真界无法立足,必定往找圣母。” 一千零六十九 不必管我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的话,显然不是向百花所要的回答,但现在向百花又别无他法,毕竟拉拢杜奇,最好是让杜奇加入百花宫才是她的目的,也是百花宫内宫绝大部分人的目的,而此事却是强求不得的,一切全要看杜奇的意愿,否则便会适得其反,这在百花宫外宫以前与杜奇无数次的接触中便能轻易得到答案。 至于除去杜奇,向百花不愿,也不敢,现在好不容易让杜奇减轻了对百花宫的敌意,向百花不敢再有过激的举措,能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友好关系,对向百花来说也是一种安慰,能得到杜奇如此回答,也算是一种进步,因而,向百花只好将急切的心情收起,微笑道:“那好,老身静待杜公子的佳音。” 自得以修习长生至要功法,杜奇的心境便有了极大的变化,根本不愿屈居任何人之下,故他才一直不愿出帮入派,即使是在姚富贵的期望及无奈之下与骆马帮接触,他也不愿受其约束,想要一个来去自由的客卿身份,谁知却被骆马帮尊为高高在上的供奉,这倒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直到后来才明白一切原由,及至被冤逐出骆马帮,他虽不忿却也未过多在意,现在他已收下近三十个各大家族老祖式的人物,又得宇文清的传承,还有一个百艺门的掌门等着他去做,自不会再投靠任何势力及个人,更不会改变初衷加入百花宫这种令他反感的组织!现在与向百花虚与委蛇也是不愿与向百花撕破脸皮,只希望通过此事之后向百花能够约束百花宫不再作恶,如若不能如愿,随着欢乐谷的兴起,也能钳制百花宫,甚至是铲除百花宫外宫的作恶势力。 此时听到向百花的话,杜奇知道向百花已经退让,他也不便再行进逼,微笑道:“到时在下定不会让圣母失望,请圣母放心,我们现在已酒足饭饱,就先行告辞了。” 向百花也不再挽留,起身抬手虚引道:“两位请!”语毕,向百花与牡丹亲自将杜奇和宇文阡陌送到一间练功房方告辞离去,临别之际,牡丹的目光缓缓地从杜奇和宇文阡陌的身上抽离,毫无保留地显露出丝丝情意和离别愁绪。 感觉到牡丹目光所蕴含的深意,杜奇不由暗暗地怪叫了一声,宇文阡陌也忍不住心中一颤,怪笑道:“这小妞不错,不知杜兄是否有意?”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突,摇头道:“她不是我的菜,如果先生中意,放心追求便是,不必管我。” 宇文阡陌笑道:“哦?看来杜兄已有中意之人?哈哈,看来果真如此!” 说话之间,杜奇的眼中不自觉地浮起一道倩影,心中也不由暗暗念道:“妙儿,妙儿,你在哪里,现在可好?”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一丝牵挂,那便是贵叔给他定下的谢桂香,不知她现在是否也还安好? 杜奇变幻的神情,自然瞒不过宇文阡陌的眼睛,再加上杜奇过往的一切宇文阡陌早已全部知晓于心,因而才有如此断定。 听到宇文阡陌之言,猛地忆及宇文阡陌当初曾对他进行搜魂,几乎知道了他的一切,杜奇不由凛然,无论是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好受,好在宇文阡陌对他并无恶意,后来发生的诸多事情宇文阡陌并不知晓,也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杜奇才略感心安,转移话题道:“现在时间紧迫,此事以后再谈,我们开始吧。” 宇文阡陌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好,看招!”语毕,宇文阡陌双拳一摆,猛地向杜奇攻去,杜奇见状轻笑一声,展开拳脚与宇文阡陌斗在一起。 经过一晚的战斗与恢复,宇文阡陌终于将这突然暴增的实力与身体完全楔合,最终稳固了境界,杜奇的实战经验也进一步得到提升,对力量的把控能力也有所增强,对此,宇文阡陌和杜奇尽皆欢喜。 翌晨,杜奇和宇文阡陌刚刚步出练功房,便看到牡丹已等候在门外。 见到杜奇和宇文阡陌,牡丹的眼中精芒闪烁,一缕笑意缓缓展现,犹如百花齐放呈现在杜奇和宇文阡陌的眼前,令杜奇和宇文阡陌情不自禁地心颤。 杜奇急忙收敛起微微激荡的心神,轻笑道:“有劳宫主久候,在下深感歉疚。” 牡丹微笑道:“杜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也是刚到,百花争艳大会即将开始,两位公子请!”语毕,牡丹便转身领路而行,杜奇和宇文阡陌自然不便多言,跟在牡丹身后而行,不久后便来到广场正厅。 杜奇和宇文阡陌放眼看去,只见正厅前沿一排设有六十余张座椅,此时几乎已座无虚席,在座者皆大多是修为已达元婴境界的老者,除此之外尚有十余个修为同样达到元婴期的年轻人,被杜奇收为奴仆的二十多人皆在座,那些老者身后皆挺立着三到五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想是他们晚辈中的佼佼者。 杜奇被牡丹领到中间的一张空椅前,娇笑道:“杜公子请坐!”语毕,牡丹似有些歉疚地望着宇文阡陌,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欧阳公子,此处在座者皆是元婴期修为的前辈或高人,不知欧阳公子是与杜公子在一起还是到外面就座?” 杜奇告罪了一声,便怡然自得地在牡丹所示的空椅上坐下。 宇文阡陌虽然心高气傲,对未在此地给他安排座位也有些不满,但见到牡丹的神情,他自然不便将自己的真实意境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道:“宫主不必在意,在下自然要与杜兄在一起,宫主请便,不必管我!”语毕,宇文阡陌与其他年轻人一样,挺立在杜奇身后。 牡丹见状不再多言,只是淡然一笑,转身越过两张座椅,在那方的一张空椅上坐下。 这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厅内众人的注意,他们见杜奇年纪轻轻居然被安排在首位,大都暗感奇怪,那些不识杜奇者不知杜奇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被百花宫尊重? 一千零七十 百花争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些曾在寻宝时见过杜奇的年轻人见杜奇居然被安排在最中间的位置,无不感到惊异,随即又感到释然,也只有与他们老祖同等或是更高的修为,才能在那等情况下保护那么多人的安全,但见杜奇如此年少就有如此高的修为,得到百花宫如此尊重,他们不由倍受打击,同时也不由热血沸腾,如果自己也有杜奇那样的修为,此时不也一样能受到百花宫的尊重而与这些老祖平起平坐吗?看来今后得努力修练才是! 而雄道然、独孤长峰等被杜奇收为奴仆之人见到杜奇被安排在如此尊贵的位置上,皆觉得理所当然,不由纷纷向杜奇点头致意,就连向百花也是如此,杜奇知道此时不是见礼之机,即使有这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杜奇也不会让他们前来见礼,故也只是向他们点头致意。 对于其他人的想法和惊异,杜奇自然不知,但见他与向百花之间尚有一张空椅,显然这才是最尊贵的主位之座椅,而向百花却不敢占居,牡丹也坐在向百花的另一旁,这张座椅,难道是为百花宫内宫身份高贵之人所留? 杜奇的目光,只是扫过身旁的空椅,便向前面的广场望去,只见这广场似乎比昨日所见更为宽阔,中间搭有一个丈余高,可容纳数千人的超大平台,只是现在上面空无一人。 除他们所在的正厅外,高台的另三方是前低后高的看台,其上人头涌涌,左面看台上全是百花宫的高手,右面和对面看台上则是各大帮派和家族势力之人,这些人总计当不下三万之众,各个势力之人似交融在一起,又似泾渭分明互不相干,此时人人正襟危坐,目光四射却是鸦雀无声,即使是那些正在找寻座位之人,除轻盈的脚步声之外也未发出其他任何声音,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此地聚集了这么多人。 当看台上最后一人落座之时,杜奇突觉身侧微风轻拂,急忙转眼望去,只见身旁那张空椅上不知何时竟然已有人在座,那人看似年约三旬,五官刚毅端正,一身白衣,突显空灵,身周虽无灵力波动,却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令人心仪不已,如炬的目光,缓缓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使人如浴烈日之下,而那人却恍似未觉,淡然轻声道:“开始吧!” 向百花应声而起,恭敬地向那人施礼道:“是,上仙!” 那上仙闻言不再言语,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动作。 对那上仙似是有些冷淡的表现,向百花根本不敢质言,反而有一种轻松的神情流现,再向那上仙施了一礼,向百花才转身面向广场,向前三步挺立在厅外的阶沿边放声言道:“各位同道,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我百花宫每十年举行一次的百花争艳大会,在此,老身代表百花宫外宫上下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以往,我百花宫举行百花争艳大会,只邀请了少数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来做见证,难有今日万众齐临的恢弘场面,想来在场绝大多数人皆不知道百花争艳大会的具体情况,下面请容老身简单地介绍一番。” 微微顿了顿,向百花接着说道:“所谓百花争艳大会,乃是我百花宫外宫为内宫挑选弟子的盛会,其具体步骤分为两步,第一步是从三十六堂、七十二舵选拔推荐出来的五百四十名优秀年轻弟子中,通过资质、体态、素养和修为等环节,挑选出较为优秀的一百名;第二步是现有的一百零八位花仙子与刚挑选出来的一百名位优秀弟子共同参与角逐,挑选出其中最优秀的十人为我百花宫内宫弟子,现在,我宣布,百花争艳大会正式开始!”语毕,向百花缓缓退回椅旁坐下。 向百花刚刚坐下,百花宫所在的看台上便有一个看上去年约六旬的紫衣老妪飞身跃上平台中央,分向四方施礼后才面向正厅高声道:“老身袁芳琴,奉令主持百花争艳大会,首先向各位江湖同道见礼,欢迎各位江湖同道前来百花宫观礼,招待不周之处,尚望海涵!下面,请九位裁判及助手入场!” 袁芳琴的话音刚落,便从左面百花宫看台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行花枝招展的女子抬着九个台柱形的东西缓缓地登上平台,在袁芳琴面前靠近台边处一溜排开,每个物件外侧皆挺立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妪,显是袁芳琴所说的九个裁判,而那些抬东西的女子则分立在那九个裁判身后,刚好每个裁判身后六人,不用说大家也知道她们乃是那九个裁判的助手。 望着面前的裁判及其助手,袁芳琴微微咧了咧嘴,似是笑了笑,状似满意地道:“大家请坐!” 那九个裁判及其助手闻言,皆默然地盘腿席地而坐,袁芳琴见状,更大幅度地咧了咧嘴,然后才高声叫道:“各位选手依序入场。” 随着袁芳琴的话音,仍然是从百花宫看台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个身段美妙,容貌姣好,身着各色衣裙的妙龄女子似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蜿蜒前行,在从人惊艳的目光中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袁芳琴身后。 袁芳琴适时地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对排列在面前的五百四十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道:“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们,更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姓名,只知道你们胸前的号码,若想要人记住你们的姓名,待会便好好表现,争取在与一百零八位花仙子的较量中取得前十的名次,现在,从一号开始,依次从左至右,在九位裁判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争取出人头地的机会,走!” 随着袁芳琴一声令下,五百四十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莲步轻移,款款地向最左侧的那个裁判飘行而去。 一千零七十一 暗感惊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那五百四十个女子一个比一个美貌,一个比一个惹人怜爱,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强,想她们无一不是百花宫外宫各堂、舵雪藏的种子选手,其武功修为和容貌似乎皆不在他所遇的牵牛花仙子之下,杜奇忍不住心湖荡漾,更是深感无语,要是当初百花宫外宫动用这些女子来对付他,杜奇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能安好地坐在这里观看她们争艳夺魁? 见到这群芳争艳的香艳场面,感到惊艳和震惊的并不是只有杜奇,凡是在座者无不有此感觉,即使是那些久不出世的老怪物也不由心弦微荡,暗暗惊叹不已:这百花宫果然名不虚传啊! 无论在场众人心中有何想法和感慨,百花争艳大会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她们争艳的方式与通常的武林帮派弟子争雄大不相同,不需要通过武力拚搏来打压对手显示自己,只是每一个参赛者在每一个裁判面前停留片刻,根据固定的流程展现自己的长处,由那些裁判的助手记录相关的数据,然后汇总择优而取。 每一个裁判前面的所设的器具功能皆不一样,有的要求参赛者进行打击,有的只要求参赛者将手掌轻放在上面即可,有的则要求参赛者必须整个人站在上面,似是称量参赛者的体重,或是测量参赛者的轻身和千斤坠等功夫,有的测量参赛者的身高、体围和上下身的尺寸及比例,更有的直接测量参赛者的五官数据及精美程度,这些测量分别由裁判亲自进行,她们除了自己的专项测式外,还要对公共项目进行评测,并根据所得的数据进行打分,其助手则负责记录每一个参赛者的每一项得分,然后九方汇总,自可择出优异者。 如此工作不说做,只是说起来就觉得单调乏味,这百花争艳的场面看起来极其平淡,根本谈不上火爆,更无丝毫热血之感,但却无比香艳,竟令那些观看者兴趣盎然,纷纷指指点点,一连两个多时辰,那些观看者的热情依然不减,其心仪之状及热衷程度完全不在观看火热的拼杀之下。 当最后一名参赛者离开最后一个裁判之后,众参赛者退场等待自己是否会被选入前一百名,获得与一百零八位百仙子同台较量的资格,但台上却并未冷场,众裁判及其助手如火如荼进行汇总挑选工作自不必说,一场场歌舞表演也是香艳四射,妙趣横生,令人心潮澎湃,直叹不虚此行,不枉此生。 众观看者的热情未已,众裁判及其助手的工作已暂时结束,被挑选出的一百名优秀参赛者与一百零八位花仙子在一场艳光四射的舞蹈后按照新的编号依次登上平台,整齐地排列在袁芳琴身后。 此时参赛的人数虽没有刚才参赛的人数众多,也没刚才歌舞表演时的动感震撼,她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无端地撩拔着众人的心弦,给人极端的美艳之感,令人心潮澎湃情欲绵绵。 似是已知众人之心,袁芳琴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眼中精芒闪现扫过四周人群,才面对那两百零八个参赛者,将方才对那五百四十个参赛者所言再重复了一遍,新一轮的竞赛便接着拉开了帷幕。 这一轮参赛者的容貌、身材、自身素养、武功修为及展现出来的各项技艺,无疑要比刚才那五百四十个参赛者强出许多,也更令人心旷神怡心生向往,无不豪情迸发怜意丛生,恨不得化身为神,永远守护在这些美女娇娃身侧,让她们不受丝毫伤害永生安康。 这一轮参赛的二百零八个美貌女子退场后,并未再有众人期待的歌舞表演,就连那些裁判及其助手也纷纷退去,平台上只留下袁芳琴一人,她望了望有些期待和迷茫的四周众人,再次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脸上挂着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有请圣母及众美入场!”语毕,袁芳琴分别向四周施了一礼,然后缓缓地退下台去。 随着袁芳琴的退走,平台上空突然“嗵嗵嗵”地响起十二声轰鸣,众人闻之无不一惊,尽皆疑惑不解地举目望去,只见天空中十分突兀地飘撒出无数五彩缤纷的花瓣,似雪花一般地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一股股馨香自花瓣中散射出来,萦绕在众人身周,令人心神顿时一振。 不知何时,向百花的身影已悬浮在平台上空,似与身周的花瓣融为一体,轻飘飘地飘落在平台上,她面向正厅,连看也未看其他三方一眼,便轻声言道:“各位,现在上台的是刚才那五百四十人中的落选者,她们虽未入选百强,失去竞争我百花宫内宫弟子的资格,但她们仍是我百花宫外宫各堂、舵的佼佼者,今后的发展仍然无可限量,现在让她们上台来与大家相见,便是看看她们是否与在座的年轻俊杰有缘。” 向百花说话之间,那些落选的美女已依次登上台来,整齐地排列在平台上,她们的编号已重新从一号到四百四十号进行排列。 虽未向后观看,但台上众女的情形,向百花却一清二楚,待众女站定,向百花接着说道:“凡年在三十以下的英雄俊杰,可记住中意者的编号,只要加入我百花宫,便能与中意相交,极有可能得到美人垂青,最终如意抱得美人归,但若是不愿加入我百花宫,便会立即失去这大好机会,各位年轻俊杰皆是聪明人,自当作出明智的决择!” 此时,场上四百四十个美女已开始依次绕台而行,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众人眼前,立即引得一些年轻俊杰心动不已。 听到向百花的话,包括杜奇在内的众人无不暗感惊讶,这百花宫到底准备干啥,竟然如此公开勾引这些前来观礼的各大势力和家族的年轻弟子?若是百花宫这一举措面向整个江湖,又将会在江湖中引起多大的风波呢? 一千零七十二 公然诱惑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思虑未已,又听到向百花令人更为震撼的话语:“若是各位看不上这些美女,接下来上台的乃是落选的百花仙子及刚才众女中的优胜者,想来各位年轻俊杰也许会感兴趣!” 众人闻声观望间,只见一百九十八个更为令人心动的美女冉冉飘上台来,依次排在前面那四百四十个美女身后,纷纷向众人展现自己的优美动人之处。 只是先前那四百四十个美女,便已引得无数年轻人心动不已,恨不得立即冲上台去拥抱自己中意的美人,即使有些在限制之外的人,也忍不住动起了心思,现在这更为美貌的一百九十八个丽人上台,使那些原本并不在意之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而那些原本就已有些心动之人更是按捺不住,暗暗拿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加入百花宫,抱得美人归! 那些年轻俊杰的神情,自然也逃不过向百花的感知,对此,她感到颇为满意,但她仍然继续鼓动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越是优秀的美女,眼光也就越高,各位青年英雄皆是一方之俊杰,自然能得到她们的垂青,望各位英雄尽快做出决择,要知在此情形之下,难免会有多位英雄中意其中某一美人,而一个美人又只能配一位英雄,最先做出决择者自然更有机会得到自己中意的美人,而未得到目前中意美人垂青的英雄,也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要知我百花宫别的不多,各方面条件上佳的美女却不少,完全能让加入百花宫的青年英雄挑选到中意的美人!” 听到向百花的话,在座的那些青年俊杰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纷纷打起精神挑选自己中意的美的人,一时之间现场气氛热烈而压抑,突显一种诡异,却更让那些年青俊杰振奋不已。 说完这番话,向百花未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与在座众人静心观看那些美女展现自己,直到众女展现完毕走下台去。 台上的美女刚刚退去,又有十个更为令人心动的美女走上台来,这十个美女自然是刚从众多美女中脱颖而出,获得百花宫内宫弟子资格的十大美女,这十大美女无论是容貌、身段还是武功修为和气质皆远胜刚才那数百美女。 这十大美女身上已无号码牌,她们意气风发地上得台来,纷纷向百花圣母向百花及四周众人施礼道:“小女子何润洁‘董佳莉’‘云梦倩’‘伍云芳’‘梅戏凤’‘阴向晴’‘文艺琳’‘花独秀’‘李云霞’‘卓梦娟’参见圣母,拜见各位前辈和武林同仁!” 不用特别介绍,只是看见这十大美女,众人便知最先上场的何润洁是十大美女中排名第十的杰出才女,而最后一个上台的卓梦娟则是此次的花魁无疑。 看着眼前各擅胜场的十大美女,众人无不心生爱意,就连杜奇和那些元婴老怪也不由荡起一种异样的情意,向百花更是不由涌起一股骄傲之意,满意地微笑道:“呵呵,不必多礼,老身现在宣布,你们十人即日起便是我们百花宫内宫的普通外门弟子,望你们努力修行,争取早日成为我们百花宫内宫的内门弟子,甚至是种子弟子和核心弟子,为我们百花宫的延续和发展尽心尽力!” 众女齐声谢道:“我等定不负圣母厚望!” 望着那十大美女,向百花却向在座众人说道:“老身知道,在座不乏优秀的青年才俊,根本看不上刚才台上那些美人,那么,对眼前的这十人,各位是否心动呢?” 微微顿了顿,向百花接着说道:“若是这十人仍然不能让各位青年才俊动心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加入我百花宫,便有成为我百花宫内宫弟子的机会,一旦成为内宫弟子,不但可以获得无上荣耀、修练功法及资源,还能追求我百花宫内宫的女弟子,而我面前这十人,只是刚加入我百花宫内宫的普通外门弟子,而我百花宫内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弟子,皆不会比这些美人差,可以说是个个貌美如花,而且善解人意,必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向百花的这一番话,更是激起了众多青年俊杰的热情,更坚定了一些青年俊杰加入百花宫的决心,看来百花宫这一举措确实是明智之举,毫无疑问,在短时间内,百花宫的实力定将得到极大幅度的提升! 对此,那些元婴期的老祖自是看得明明白白,但他们现在身为百花宫的客人,又想到即将开启的仙境,自不会与向百花在此争长论短,只想在此事结束之后约束自己的后辈门人,以免上了百花宫的当尚不自知。 那些看台上的武林前辈及高人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相互之间不由议论纷纷,对百花宫的这一举措,有的大加赞赏,有的指责不屑,有的无比欢喜,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心动不已,也有的暗暗担忧。 向百花根本不管众人有何心思和想法,此时见那十大美女已向众人展现完自己,不由更为满意地笑道:“好,你们下去休息吧,到时自会有人引领你们前往内宫报道。” 卓梦娟等十大美女恭敬地应声道:“谢圣母,我等告退!” 看着卓梦娟等十女依次退去,向百花的目光扫过正厅中的众人,最后直直地定在杜奇的脸上,微笑道:“正厅中在座的各位,凡是愿加入我百花宫者,皆可直接成为内宫弟子,特别是象杜公子这般的年轻人,将来的前途更是无法估量,必定会成为我百花宫的核心人物,不知杜公子是否愿意提携我等呢?” 对向百花使用美人计公然勾引各势力和家族的年青人,杜奇已有些不满,心中已然警惕,只是此刻不便与向百花公然相对,才隐忍未发,谁知向百花现在居然公然诱惑他,杜奇不由深感无奈,轻笑道:“看了一天的热闹,在下早已饥渴难奈,圣母何时让我们祭祭五脏庙呢?” 一千零七十三 仙境规则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向百花在这么多年轻才俊在场的情形下居然给予杜奇如此高的评价,看台上的众人无论是否认识杜奇者皆感到无比惊讶,特别是那些眼高于顶的所谓青年俊杰更是深感不忿,而那些不认识杜奇的元婴老祖也是相顾愕然,雄道然、独孤长峰等人却是暗感欣慰,同时又有一些担忧,那些同为元婴修为的年轻人则是大为不服,只是他们同样也没有加入百花宫的想法,才略感淡然,但神色之间仍然露出几许嫉妒之意。 待听到杜奇之言后,众人无不错愕哗然,却引起了看台上众人的共鸣,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可以两三天不吃不喝,但每日三餐已成习惯,今天从一大早到现在几乎是一整天未进食也有些饥肠辘辘之感,因而深以杜奇之言为然。 那十余个在正厅就座的年轻人闻言却不由嗤之以鼻,要知凡修士丹成之后便可辟谷,象他们这般达到元婴修为之人,即使数年不吃不喝也不会感到饥饿,而杜奇现在却如此言语,显是修为低微,却不知杜奇为何会被安排在此与他们共座?不由转眼向杜奇看去,但见杜奇虽然气质不凡,身周却无丝毫灵气波动,似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他们皆深以与杜奇同座为耻,只是这是主人的安排,他们才不好有过分的表现,唯有在暗中饥笑不已。 向百花明知杜奇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但她却毫无办法,只是友善地微笑道:“老身的提议,还望杜公子多多考虑,如若得便,还请杜公子到我百花宫一行,我百花宫必定不会让杜公子失望!” 杜奇轻笑道:“既然圣母盛情相邀,到时在下一定会到百花宫走一遭!”不为别的,只为今日百花宫如此公然诱惑这些年轻人,杜奇也会去查个明白。 在如此场合下,向百花单独向杜奇发话已有些过分之歉,再加上杜奇能如此回复也算未驳她的情面,故向百花不便再在此事上纠缠,只得转回先前的话的题道:“愿意加入我百花宫的青年英雄,事后请到后殿登记,也可到我百花宫各堂、舵去办理相关事谊,到时将有专人负责接待,现在,我宣布,百花争艳大会到此结束!” 先前百花争艳大会进行时,众人有秀色可餐,皆觉得兴趣盎然,现在却只有向百花一人在台上,众人的热情已减,有那些性急之人已有离去之意,此刻终于等到向百花宣布百花争艳大会结束,众人皆不由哄然叫好。 向百花见状不由摇头苦笑,但她却不得不说道:“由于我百花宫受地域狭小的限制,再加上此次前来参会的人数众多,无法大摆宴席招待大家,但左面广场备有充足的食物,有请大家依次前往取用,招待不至之处,还请大家包涵,在此,老身再次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百花宫举行的百花的争艳大会,谢谢!” 不等向百花的话说完,已有人起身前去领取食物充饥,向百花语毕之后从平台上纵身而起,飘落在正厅阶沿之上,向正厅在座众人施了一礼,才微笑道:“有劳上仙和各位道友久候,请到后厅入席!” 向百花的话音刚落,便有侍女前来引领众人向后厅而去。 后厅虽无刚才的正厅宽裕,但摆下六十余席仍绰绰有余,并不显得拥挤,显然,这些有元婴修为之人乃是一人一桌,跟随他们的门人后辈也有机会落座。 杜奇的席位仍然被安排在紧邻那位上仙的旁边,这又引得许多人侧目而视,心中暗感不满,杜奇却怡然自得,招呼宇文阡陌共坐,同享美食。 桌上的菜肴虽以山珍为主,却是十分丰富,酒水也是少见的佳酿,令人忍不住食欲大振。 坐在桌旁,享受着美酒佳肴,杜奇不由感慨丛生,看来还是修为高好啊,想以前自己武功低微时,被江湖各帮派势力追杀得几无立足之地,哪象现在,不仅能与这些老祖式的人物平起平座,而且还倍受尊重。 席间,众人逐渐热络起来,相互间开始嘘寒问暖,那上仙也不象刚才那般冷淡,在向百花的刻意引导下,也渐渐地与相邻之人交谈起来。 通过那上仙的自述,杜奇等人才知道那所谓的上仙名叫商丘仁,乃是修真界一个一级宗门无量宗的一个大能,而即将开启的仙境便一直由无量宗掌控,他此来自然与此有关。 议及即将开启的仙境,商丘仁介绍道:“这所谓的仙境,乃是一处上古秘境,据传是一个上古门派的遗迹,虽然充满了危机,却有许多我辈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因此,每次开启皆引得无数青年俊杰前去,这秘境还是首次在我们这个世界开启,为免有人不知其情误入其中枉丢性命,宗门才令我前来把关。” 有人问道:“难道进入其中还有什么要求不成?” 商丘仁道:“每个秘境,皆有自己的规则,对进入者当然有所要求,此次即将开启的秘境自然也不例外。” 又有人问道:“不知进入此次的秘境有何要求?” 商丘仁耐心地道:“由于此次秘境的入口不仅只是在我们这个世界开启,尚会在其他界面开启,因此,对进入的人数肯定要有所限制,我们这个入口有两百个名额,但我们这个世界可能难以凑齐这么多人,故未进行选拔。” 有人不解地问道:“仅只我们此处便有两百余人,而且人人皆欲进入秘境,不知上仙为何言道难以凑齐两百人呢,难道另有什么说道不成?” 商丘仁道:“反正秘境开启在即,此事迟早会告诉大家,我便趁此机会叙说一番,也好让大家作好准备。” 有人迫不急待地道:“上仙请讲!” 商丘仁道:“凡进入此次秘境者,必须是三十岁以下的元婴修士,每个元婴修士可携带一至两个二十五岁以下的胎息境修士和二十岁以下的丹成境修士同行,余者皆不能进入!” 一千零七十四 秘境开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商丘仁之言,令那些元婴老祖无不黯然,他们等待这秘境开启非止一天,谁知到头来却无端落选,其心情自然可见一斑,即使是那十余个看上去似是年轻人的元婴修士,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愁,显然,发愁者虽然看似年轻,而实际年龄已超过三十。 那些元婴老祖人老成精,也很惜命,自然已断了进入秘境之念,而那几个年过三十的年轻人,却并未将商丘仁的话放在心上,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进入秘境,反正人数不够,想来商丘仁也不会过于为难,到时定会有所通融。 商丘仁的目光似一道闪电,飞快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似已洞悉了众人的心思,不由郑重地道:“凡超过相关修为的限定年龄,及元婴修为境界以上者,若欲妄图进入秘境,必会被秘境通道无情灭杀,而秘境中危机四伏,即使有元婴修为者也难以自保,往往十不达五,因此,我建议有资格进入秘境的元婴修士最好是独自进入。” 那几个年过三十的元婴修士闻言皆不由心下惨然,尽皆默然低头无言,而一个显是有资格进入秘境的年轻人问道:“不知此次秘境开启多长时间呢?” 商丘仁道:“一般来说是六十天,时间到了自会将大家传送出来,如果秘境内有所变故,也会将大家平安地传送出来,只要未被传送出来,皆可安心在内修练或是寻找机缘。” 杜奇听得秘境开启竟有六十天时间之久,到时出来必定已错过欧阳家族的内比,而宇文阡陌无论如何也会前往欧阳家族参加此次盛会,他又不放心让宇文阡陌独自前往,看来只好放弃此次秘境之行了。 似是知道杜奇的心意,宇文阡陌轻声道:“此次秘境之行乃是千载难逢之良机,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进去闯荡一番,反正欧阳家族的人尚在这百花宫中,等会我们去知会他们一声便可。” 杜奇想想也唯有如此方是良策,因而不再多虑。就在宇文阡陌说话之际,只听那个年轻人又问道:“在秘境中可否突破修为呢?”杜奇早已看出,此人的修为已达到元婴大圆满境界,只差一线便可突破,有此疑问自在情理之中。 商丘仁隐晦道:“对修为境界和年龄的限制,只是针对进入秘境时而定,而在秘境中突破修为,超过年龄皆无不妥,大家尽可放心在内历练便是。” 说话之际,商丘仁的神色忽然一动,接着道:“秘境开启在即,我得前去把关,能进入秘境者可随我同去。”语毕,商丘仁的身形一闪,已现身厅外。 杜奇正欲随商丘仁而去,向百花忽然开口道:“杜公子,请在秘境中照顾照顾牡丹如何?” 那几个有资格进入秘境的年轻人听到向百花之言,又不由感到讶然,他们自然看出牡丹的修为不凡,完全有资格进入秘境历练,却没想到向百花并未请他们来保护牡丹,反而将牡丹托付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杜奇,但此时却容不得他们多想,纷纷起身向商丘仁追去。 杜奇才不管那几个年轻人有何想法,闻言轻笑道:“圣母不是看不上这秘境之行吗,此时为何又要改变初衷呢?” 向百花脸不红心不跳地道:“玉不琢、不成器,牡丹此去,不为机缘,只为历练,倒让杜公子见笑了。” 杜奇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圣母放心,若有可能,在下与先生自然会与牡丹同行。” 向百花满意地笑道:“那老身便先行谢过杜公子!” 杜奇轻笑道:“圣母不必多礼,牡丹姑娘,我们走吧!”语毕,杜奇拉起宇文阡陌闪身而出,脚踏虚空向前而行。 秘境开启,那些没有资格进入者也无心情再留在此处继续吃喝,纷纷跟在杜奇等人身后,但见杜奇带着一个人也似比他们轻松,无不暗感骇然,而前面那几个年轻人偶然回首,看到杜奇的情状也是暗暗惊异,看来他们刚才都看走了眼,好在未有过激的表现,否则,那可是大大的丢脸。 众人刚刚踏上虚空,便见到百花宫后的山顶上霞光闪现,瑞气缭绕,渐渐地形成一个庞大的光团飘曳在山巅,光团中央下方开有一个丈余宽阔的门户,此时商丘仁正挺立在那道门户前方,静静地遥望正疾驰而来的人群。 见杜奇等人已来到近前,商丘仁右手一挥,他的身旁便出现一个高约丈余,宽有五尺的光碑,上面满布着鲜红的字迹:“秘境险地,受限制者禁入,违者死!进入名额:两百人;进入条件:三十岁以下的元婴修士,每个元婴修士可携带一至两个二十五岁以下的胎息境修士和二十岁以下的丹成境修士同行,余者皆禁入!” 光碑字迹刚刚形成,商丘仁便开口言道:“符合条件者,可以进入!” 商丘仁的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似闪电一般地投入那道光门,凡有资格进入秘境者见之皆不由热血沸腾,纷纷向那道光门涌去。 “啊!”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猛地从那光门中传出,众人循声望去,只看到一蓬腥红的血雾。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正往那光门前涌的众人尽皆骇然止步,惊魂难定地左顾右盼,这是怎么回事? 商丘仁却是神色平静,淡然道:“这便是违规擅闯者的下场,希望那些心存侥幸者引以为戒,不要再违规妄图蒙混过关!适合条件者却并无危险,由于此门维持的时间有限,大家赶快进入!” 看到那擅闯者的凄惨下场子,杜奇不由心中一颤,宇文阡陌现在的肉身虽然符合进入秘境的条件,而他的魂魄却存活了无数年,他不知道宇文阡陌进入秘境时有无危险?因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让宇文阡陌冒此奇险。 似是知道杜奇的心思,宇文阡陌轻松地笑道:“进入秘境时我自会有所收敛,杜兄不必担心,我们进去吧!” 一千零七十五 进入秘境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知道宇文阡陌不想错失进入这秘境的机会,当下不由将心一横,向刚赶到的欧阳家族中人交待了一声,与宇文阡陌和牡丹毅然踏入那道光门。 刚进入门户之中,杜奇突然感觉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强横力道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降临在身上,但只一瞬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同时,他明显地感觉到宇文阡陌似是浑身一颤,杜奇不由急忙检查自身,却并无任何不适之感,正待询问宇文阡陌的情况,又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地似已失去思维。 待恢复思维能力时,杜奇见他和宇文阡陌、牡丹三人已立身于一片绿油油的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牡丹显得气定神闲,一对美丽大眼睛四下转动,露出惊异和新奇的神色,而宇文阡陌则是满头大汗,显得惊魂未定,似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一般,杜奇不由焦急地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看到杜奇那关切的神情,宇文阡陌的心中不期然地淌过一道暖流,似心有余悸地苦笑道:“好险,好险,若不是我早有准备,此刻说不定已魂飞魄散。” 杜奇闻言不由暗暗心惊,忙宽慰道:“好在是有惊无险,我们总算是平安进来了,先生不必再忧虑。” 牡丹自然不明白杜奇和宇文阡陌所言何意,一对美目在他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忍不住岔话道:“此处除了灵气浓厚之外,似乎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难道这就是秘境的特色?” 杜奇凝重道:“牡丹姑娘所言不假,此处的灵气确实不知比外界浓厚多少倍,在此修练很容易提升修为,不过此处强大的禁制遍布,必定没有看起来这般简单!” 牡丹闻言不由心中一惊,失声道:“什么?此处还有强大的禁制?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微微顿了顿,牡丹接着说道:“小女子名叫江映月,牡丹只是小女子在百花宫外宫时的称谓,两位公子叫小女子小月即可。” 杜奇闻言不由心头一暗,眼前不期然地浮起一张美艳的笑脸,鼻端似已闻到一股浓浓的菜肉包的香味,忍不住喃喃地道:“小月姐,都是我害了你,不过此仇已报,小月姐你就安息吧,等我回到襄阳再来看你!” 见杜奇神色悲痛念念有词,江映月疑惑地道:“杜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杜奇闻声而惊,急忙收回心神,轻笑道:“小月姑娘,此处的禁制非凡,你看不出来实属正常,只要你紧跟着先生,必定可保你在此秘境中无恙!” 江映月惊异地望了望宇文阡陌,却并未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杜奇怕她担心在遇到危险时独自脱身,为了让她放心,杜奇才有此言语,因为她知道杜奇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也不会丢下宇文阡陌不管,而凭她的能力,无论如何也能跟得上宇文阡陌,当下她不由嫣然笑道:“杜公子放心,小月会的。” 宇文阡陌自然明白江映月的心思,却并未点破,只是轻笑道:“此处的禁制虽然厉害,若不是有意我们也难以触动,而且大多是危险度较低的困制性禁制,此秘境中其他地方想来也当与此地差不多,因而我们不用过多担心,倒是这草原中有不少珍稀灵药,我们可以顺便收集收集。” 杜奇四下望了望道:“我们似是处于这片草原的中心地带,四周的景况几乎相同,唯那一方的天色略有异处,我们便向那方而行如何?” 对杜奇的提议,宇文阡陌和江映月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在这秘境中竟然不能御剑飞行,因而他们只能安步当车,一步一步地向前行进。 一连五天,杜奇等三人避开各类禁制疾步而行,其速度不可谓不快,却仍未走出这片草原,一路下来倒是采挖了不少珍稀药物,也收获了一些难得一见的练器材料,令他们感到惊异的是,五天以来他们并未看到除他们之外的任何人影,唯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远方出现了一座山峰,似是一条正对他们的山脉。 随着他们的前行,那条山脉越来越粗壮高昂,杜奇放眼望去,见那条山脉中间似有一条黑线,将那条山脉一分为二,左半边呈现出一片白色,似是雪山一般,而右半边则隐有红光闪现,似是一座火山。 见到此景,杜奇不由心中一动,一幅画面忽然浮现在眼前:左面高山白雪皑皑,右面山峰烈炎熊熊,中间一河碧波荡漾,溶合着从左右各处奔涌而来的冰流和沸水不断奔涌,这正是他从玉露宫得到的“无上神道”。 有感于此,杜奇在感到讶异的同时也不由涌起一丝期待,他十分迫切地想要尽快地前去看看,这秘境中的山脉景象是否真个与无上神道所示相同? 又经过五天的疾行,杜奇等三人终于到达这条山脉之下,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们三人皆不由暗惊于心。 在杜奇发现这条山脉神似无上神道的第二天,宇文阡陌便也已看出了一些端倪,往后的这几,他们三人无时不在谈论此一状况,就连并不知道无上神道为何物的江映月也有所明白,并有些期待起来,随着他们的临近,他们已敢肯定,这条山脉毫无疑问地与无上神道极为神似。 令他们感到惊异的却并非此事,而是他们正前方的小山上竟然人头涌涌,而且还有无数人影从远处疾奔而来,怪不得他们一路上未见到任何人,原来那些人不是早已聚集在此,便是正在赶来此处的路途之上。 不用想他们也知道,那处地方必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或是宝物出现,否则根本不可能令这么多人在此聚集。 他们三人对望了一眼,然后毫迟疑地向那处地方奔去,远远地,他们便听得有人高呼道:“快看,火魂和冰魄又出现了,大家快上啊,谁抓住它们便归谁所有,任何人不得从其他人手中抢夺,否则,我们大家共诛之!” 一千零七十六 秘境奇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宇文阡陌和江映月三人虽然不知道那所谓的火魂和冰魄是什么东西,但看到这么多人为它们聚集在此争抢不休,又听到那人的叫喊声,皆不由感到精神一振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他们沿着山坡登上山顶,放眼向前望去,只见两侧高耸的山峰夹峙着一条宽阔的大河,从远方天际处卷起重重叠浪,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气势奔腾而来,撞击在他们所立的山脚,发出低沉而震撼的咆哮,不甘地分向左右汹涌而去。 看到眼前的情形,杜奇不由心中一震,此处不仅只是与无上神道神似,而是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秘境,也就是这一上古门派的遗迹与玉露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么? 此时却容不得杜奇多想,他见此山顶是一处高低不平的平台,前方略呈凸圆弧形,刚刚登上山顶,他觉得前方河面似与此山顶相平,仿佛伸手可及,可越往前走,那河面反而越往下沉,直到平台边沿,杜奇才发现,他竟然不知此山顶距河面到底有多深? 看到眼前的情形,感觉着那河流撞击着所立山脚的震撼气势,杜奇突然涌起一股渺小和无力之感。 先前在远处,他们还看到那些人满空乱飞,似是在捕捉那火魂和冰魄,可当他们来到近前时,那些人已静止下来,或单独一人或三五成群,背对着他们分列在前方平台边沿,偶尔有人回头看到他们,也对他们三人的到来不闻不问,似是司空见惯一般。 杜奇放眼望去,竟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来这些人皆是从其他界面进入秘境之人,却不知还会有多少人进入秘境,又是否皆会到此聚集? 见众人皆紧盯山下河面,忆及刚才众人捕捉那火魂和冰魄的情形,杜奇已能肯定那火魂和冰魄此时必定隐藏在下面河水之中,却没有谁敢跟踪而去,而只是在此等待那火魂和冰魄再次出现。 倏地,一道亮丽的光华突兀闪现,斗大的红、白两团光雾突然跃出水面,似一道闪电疾射而起,在众人头顶翻转腾移,似是两个小精灵在相互嬉戏,状似欢愉至极,激发出一阵阵热浪和寒气,弥漫在周遭的空间里。 众人见状纷纷纵身而起,向那两团光雾扑去,更有人大叫道:“火魂和冰魄又出现了,大家快抢啊,谁抢到就是谁的了。”显然,那红、白两团光雾便是众人所说的火魂和冰魄。 那火魂和冰魄似是具有灵性,见众人扑来,便双双向旁边移去,又引得那方所在之人纵身而起,参与到捕捉的行列。 杜奇不知那火魂和冰魄有何用处,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捕捉到那火魂和冰魄,因而并未去争捕那火魂和冰魄,只是静立原地,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捕捉火魂和冰魄,只见那火魂和冰魄不等人群扑到近前,便翻腾着飘移到别处,却并不远遁逃离,只是在众人所在处的上空飘来飘去,引得众人疯狂地紧追不弃,一时之间,满空人影乱闪,强横的气劲澎湃无边,演绎出一幅热闹无比的场面。 每当那火魂和冰魄飘移到头顶时,杜奇仍然没有去捕捉那火魂和冰魄,反而向后边退去,宇文阡陌和江映月自然以杜奇马首是瞻,毫不犹豫地紧跟在杜奇身边。 此刻,现场除了杜奇等三人外,尚有一人未去捕捉火魂和冰魄,杜奇见那人一身青衣,显得奇幻无比,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肤色白晰细腻,英俊得犹如女子一般艳丽,看不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似是只有二十余,但他的身上却不自觉地泄露出一股经世老者特有的沧桑气息。 那人也发现了杜奇等三人未去捕捉火魂和冰魄,他那精致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对美妙的弧度,展露出一抹令人心醉的灿烂笑意,风度翩翩地走到杜奇等三人身前,神彩十足的眸光在杜奇等三人的身一一扫过,在经过杜奇身上时,那人的眸光特别闪亮,最后却停留在宇文阡陌身上,似略有些讶异地道:“丹成期修为,竟然有资格来到此处,有意思!” 看着那人,杜奇的眸光不由再次一凝,惊异地转望着宇文阡陌,而宇文阡陌也从那人身上收回目光,转望向杜奇,点头道:“不错!” 看到杜奇和宇文阡陌的神情,听到宇文阡陌的话,那人竟不由一震,似有些惊异地道:“两位看出来了?” 杜奇和宇文阡陌又对望了一眼,仍是宇文阡陌应道:“不错!”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江映月不知杜奇、宇文阡陌和那人在弄什么玄虚,一对妙目在他们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显得惊疑不已,而那人却毫不在意地微笑道:“既然两位已经看出来了,老夫也不便再隐瞒,只是此处非相谈之处,我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宇文阡陌尚在思虑,杜奇却毫不犹豫地道:“好!” 那人满意地微笑道:“三位请!”说着,那人转身便行,领着杜奇等三人走到一个其他人目光难及的低凹处,那人伸手向前一指,那处顿时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户,那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杜奇见状招呼道:“小月姑娘,请紧跟先生的脚步,不要有丝毫的错误,走!”语毕,杜奇毫不犹豫地紧跟在那人身后走进门去。 杜奇等三人刚刚进入那道门户,那道门户便消失不见,他们三人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仅只是须臾之间,他们的视觉便恢复清明,却发现自己已处身于一间明亮的石室里面。 这间石室不大,略呈方形,四面墙壁上各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将整间石室照得雪亮,石室中央有一圆形石桌,桌旁刚好设有四个石凳,除此之外,这间石室内再无他物,似是专为他们四人设定的专用秘谈之地。 杜奇等三人刚进入石室,那人便客气地招呼道:“这是老夫的临时居所,三位请随便坐!” 一千零七十七 秘境秘辛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客套之间,四人围桌而坐,不等杜奇等三人发问,那人便直接言道:“先介绍一下,老夫向大富,在你们面前的只是老夫的一缕残魂,三位能随老夫来此,也算是三位的一个机缘。” 正因杜奇和宇文阡陌皆看出向大富乃是一个灵魂体,而且是一缕残魂所化的灵魂体,才感到有些惊异,而残魂并不具有夺舍之能,杜奇和宇文阡陌才敢应向大富之邀移步相谈,只是不知向大富为何要与他们相谈,所谈何事,又有何目的? 正暗自思虑间,杜奇等三人只听向大富接着说道:“如果老夫未估错,三位所在势力以前并未有人进入此地,并且与进入此地的势力也没有联系,而且三位所在的界面总体实力不强。” 杜奇闻言不由收回思绪,明知故问道:“前辈何以有此断言呢?” 向大富淡然笑道:“很明显,凡是进入此地之人,皆清楚此处的情况,并会将这些情况告知后来进入此地的后辈门人,为了能更有把握争夺到足够多的好处,各界面各势力自然会派遣实力强横者进入此地,而要在此处得到好处,捕捉到我们刚才所见的火魂或冰魄乃是首要条件,但观三位的情形,显是不知此一情况,所以,老夫才冒昧相邀三位,准备告知一些此处的情况。” 忆及刚才所见那些争捕火魂和冰魄之人,大都是元婴大圆满修为,最弱者也是元婴中期顶峰修为,而江映月只有元婴中期初阶修为,宇文阡陌更是只有丹成大圆满修为,向大富自然会看出其中的端倪,听到向大富的话,杜奇不由释然,但他却有些疑惑地道:“那火魂和冰魄只有一对,最多只能有两人获得,那其他人岂不是无法得到前辈所言的好处?难道那火魂和冰魄并不止一对?” 听到杜奇之言,向大富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淡笑道:“那些人争夺的并非是真正的火魂和冰魄,只是其分离出来的一缕残意,自然不止一对,并且可以说是捕之不完,捉之不尽!虽然那只是火魂和冰魄的一缕残意,却也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若能得之炼化,也算是一种好处,若是能得到真正的火魂和冰魄,才能真正得到莫大的好处和机缘,这也是老夫邀请三位来此相谈的目的。”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激动地道:“前辈愿意告知我们得到真正的火魂和冰魄的方法?” 向大富并未直接回答杜奇的话,而是幽幽地道:“以前,也曾有人看出老夫乃是灵魂所化之体,他们不但不敢应老夫之邀,而且还时时躲避和防范着老夫,生怕老夫于他们不利,谁知他们却错失了得到真正的火魂和冰魄的良机,那些并未看出老夫是灵魂体之人,老夫自然看不上他们,故不在老夫的相邀之列,因而三位乃是首次到此的外人,却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杜奇闻言起身施礼道:“晚辈杜奇,未及通报姓名,失礼至极,尚请前辈海涵,并不吝指教。” 江映月跟着施礼道:“晚辈江映月见过前辈。” 宇文阡陌迟疑了一下才施礼道:“晚辈宇文阡陌,见过前辈。” 向大富的目光再次在三人身上扫过,点头道:“三位不必客气,能说的老夫自不会相瞒!那火魂和冰魄分属极热和极寒,却又相辅相成,因而只能由一个人炼化,此处是前往火魂和冰魄所在处的必经之地,至于你们是否能找到火魂和冰魄,并将其收服炼化,则要看你们是否有这个能力和机缘。” 根本不给杜奇等人发问的时间和机会,向大富自顾自地接着说道:“那火魂和冰魄不仅热、寒难耐,而且蕴含巨大的能量,故很难炼化,若是你们有幸得到,尽管放心炼化,不要担心时间不够,若是你们谁能炼化火魂和冰魄,还有更大的机缘等着,否则,你们最多也只能与外面那些人一样,得到相应的好处后便会被传送出去,老夫言尽于此,祝你们好运,若是有缘,我们再会!”语毕,向大富的身形一阵摇曳,渐渐淡化不见。 见此,江映月不由突感一阵心悸,茫然四顾大叫道:“前辈,前辈……” 宇文阡陌平静地劝道:“小月姑娘,别叫了,他已经走了,赶紧寻找出路才是正事。” 江映月颓然道:“这间石室密不透风,又没有门窗,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又到哪里去找出路?” 杜奇淡笑道:“前辈既然将我们引到此处,并言明这是前往火魂和冰魄处的必经之地,怎会没有出路?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发现而已。” 江映月知道急也没有用,因而只得安下心来,紧跟在宇文阡陌身边寻找看是否有开启门户的机关,毕竟困在这间石室中她心难安,能平安出去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至于火魂和冰魄,她根本未抱任何希望。 只是略一观看,杜奇和宇文阡陌便已看出端倪,两人不由对望了一眼,宇文阡陌淡然笑道:“杜兄,动手吧。” 江映月闻言不由一惊,不自觉地退往石室一角,失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杜奇却并未言语,只是双手十指连动,只见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符文从他的手指间飘出,纷纷没入石室中央的圆桌,片刻之后,杜奇伸手一推,那张圆桌便无声地向旁边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杜奇一边钻进洞去,一边说道:“小月姑娘,我再说一遍,若是你想平安,最好是紧跟着先生的脚步,不要有丝毫的错误,否则,到时走散或是遇到危险,可别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江映月闻言不由汗颜,深为刚才的怀疑和举动不安,忙娇声应道:“好!” 杜奇等三人刚进入洞内,石室内的圆桌便退回到原位,似是根本没有移动过一般,对此,他们自然无暇过问,只是沿着洞内的通道直向前行。 一千零七十八 火魂冰魄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整条通道似是笔直向前,略有高低起伏,却是时宽时窄,好在间或有夜明珠照明,再加上通道内的灵气十分浓郁,并无憋气之感,杜奇等三人才得以在通道内顺利地快速前行。 刚进入通道不久,杜奇便发现通道的地面、顶端和两壁时有禁制出现,他试着解除那些禁制,发现那些禁制所掩藏的皆是大小不一的通道入口,里面除了时或有一些禁制之外并无它物,而这些通道最大的也比他们所在的通道要小许多。 显然,他们所在的通道才是主通道,而那些被禁制掩藏的通道乃是岔道,并不知通向何处,里面是否另有危险?因此,杜奇和宇文阡陌略一商量,便决定不再去管那些禁制,只是直向前行。 一路行来,他们的速度极快,丝毫不比他们先前在草原上的速度慢,饶是如此,他们也花了十五天时间才有所发现。 随着他们的行进,前方豁然开朗,似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无数对火魂和冰魄残意所化的红、白光球飘飞其上,间或有一对光球疾冲而去,撞上高高的顶端或是远处的壁面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奇观,杜奇等三人皆不由暗自惊叹,江映月忍不住欢呼道:“哇,好多的火魂和冰魄呀!” 在江映月的欢呼声中,三人加快脚奔到近前,那些光球仍在原处飘闪,更有的围绕在他们身边,江映月伸手向一对光球抓去,出乎意料地那光球竟不躲不闪,任由江映月抓在手中。 光球刚刚入手,江映月便觉得一股既炽热又冰寒的强大气流猛地钻入掌心,并沿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 无论是那炽热或是冰寒的程度,还是其气流的强横力量,皆超出了江映月的意料和忍耐能力,因而她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将抓在手中的光球抛掉,良久之后仍感到手掌既烫得难受,又冻得发麻,盯着眼前不断飘飞的光球,不自觉地露出了忌惮之色。 宇文阡陌见状不由笑道:“这光球虽然是火魂和冰魄微不足道的一缕残意所化,却蕴含着恐怖的高温和极寒之能,稍有不慎,便会被汤伤和冻伤,根本不能直接用手去抓捕。” 江映月闻言不由娇嗔道:“欧阳公子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 宇文阡陌自然知道有理也和女人说不清,此刻面对江映月的责问,他只得顾左右言他,指着前面笑道:“看,那才是真正的火魂和冰魄,不知杜兄是否能够将其炼化?” 杜奇和江映月也早已看见,前方地势凹陷,形成一个大潭,潭中红光与白雾缭绕,两条丈余长短、碗口粗细的红龙和白龙蠕动其间,红、白两龙的身体偶尔碰触间,便各自激发出一缕雾气,形成两个红、白两个光球飘飞而出。 那红、白两条小龙,显然便是真正的火魂和冰魄,只是它们无意间散发出来的能量形成的光球,便令江映月险些受创,她自然不敢奢求去炼化那火魂和冰魄,只是有些好奇地望着杜奇,似在等待杜奇如何回复宇文阡陌的问话。 看着那火魂和冰魄,杜奇不由激动不已,虽然目前未感觉到有异,但他却知道那火魂和冰魄的能量强横无比,能否靠近它们尚且不知,又何谈炼化? 如此异物在前,杜奇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轻笑道:“只有试试看才知道,你们先炼化这些光球吧。”说着,杜奇双手结印,一道道玄奥的符文飘飞而出,将那些光球一对对地分别禁锢起来,接着双手一招,将那些已禁锢的光球收拢,堆在宇文阡陌和江映月的身旁。 江映月见状不由感慨地娇笑道:“先前那么多人费尽手段也难以捕捉到一对光球,杜公子一招手却捕捉了近百对,果真不一般啊!” 杜奇淡然道:“这些光球并未反抗或逃离,只是任由我捕捉,不外乎是为了满足我们的欲望,使我们不去打火魂和冰魄的主意,这只是火魂和冰魄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并不是我比外面那些人的能力高强。” 江映月有些惊异地道:“这些光球竟还有如此高的灵智?” 宇文阡陌笑道:“有灵智的是火魂和冰魄,这些光球是由火魂和冰魄分离而出,只是具有保护其本体的意识而已。” 许是飘游在外的光球大部被杜奇收取,火魂和冰魄似是显得有些不安,不停地在那里翻滚纠缠,激发出更多的光球飘荡在空间,杜奇见之不由心痛不已,这些可都是火魂和冰魄所蕴含的能量啊。 江映月见状却不由惊呼道:“火魂和冰魄要逃跑了!?” 杜奇轻笑道:“此处本就是火魂和冰魄产生之地,再加上有强大的禁制,别说它们根本不会逃走,即使想逃走也逃不了!先生、小月姑娘,你们赶快炼化那些光球吧,若是炼化不完又不能带走岂不浪费?” 语毕,杜奇双手连挥,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不断地涌向火魂和冰魄,瞬间便将火魂和冰魄笼罩、包裹,紧接着,杜奇飞身而起,缓缓地向火魂和冰魄扑去。 尚未到火魂和冰魄近前,杜奇便感到一阵阵炽烈的热浪和刺骨的寒潮不断地迎面涌来,似要将他熔化或是冻毙。 杜奇不敢大意,急忙运起玄功护体,他的真元中本就由真阳真元、真阴真元和家传玉佩中的浩然之气融炼而成,不但具有极热和极寒之功,还有许多玄奇之能,再加上他又炼化了地心灵焰,根本不惧任何高温,抵御寒潮之能也远异于常人,饶是如此,越靠近火魂和冰魄,杜奇越觉得难受至极。 不知不觉间,杜奇的身上已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晶,其间更有湛蓝色的火焰缭绕翻腾,显得诡异至极。 看到杜奇的情状,江映月不由担心地道:“杜公子没事吧?” 宇文阡陌同样也有些担心,但他却轻松地笑道:“先别管他,我们赶快炼化这些光球吧。” 一千零七十九 艰难炼化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江映月闻言不由美目一转,随即释然,娇笑道:“尚请欧阳公子指点!” 看着江映月那动人的笑靥,宇文阡陌那长久以来古井无波的心也不自觉地荡起一阵波澜,盯着江映月的目光突显一阵慌乱,宇文阡陌不由暗暗地怪叫了一声,急忙收拾起有些迷乱的心情,轻笑道:“这些光球的能量已被杜兄禁锢,再难伤到我们,小月姑娘只管放心炼化便是,唯一注意的便是,吸取这两种光球能量的速度必须相同。” 江映月还待再言,却见宇文阡陌已盘腿而坐,双手分别抓住一对光球炼化起来,她也只好闭嘴,再向杜奇看了一眼,便学着宇文阡陌的模样,双手分抓住一对光球,开始炼化起来。 宇文阡陌此举也是无奈,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害怕与江映月单独相对,更害怕与江映月再交谈下去,因而只得装着炼化光球来中止这一切,现见江映月已进入修练状态开始炼化光球,宇文阡陌才略感轻松,但见江映月炼化光球的速度极慢,他又不由有些担心起来,生怕江映月的收获不够大,而他现在又不便将其唤醒加以指点,只好顺其自然,能炼化多少光球只能看她的造化。 宇文阡陌知道,以他之能,炼化这些光球可谓轻而易举,但却远远不能与具有真阳真元和真阴真元的杜奇相比,在杜奇炼化火魂和冰魄期间,杜奇收取的这些光球可能不够他们炼化,好在尚有更多的光球飘乳在那,以他的手段要捕捉这些光球并不是什么难事,因此,宇文阡陌急忙静下心来,开始吸收炼化光球中的能量。 火魂和冰魄的能量确实强横无匹,虽然有禁制压制,又有真元护体,杜奇仍然感到难以忍受的高温和奇寒疯狂地涌入体内,直沁心脾,直攻灵台,好似不仅要将他的肉体焚毁冻毙,而且还要将他的灵魂焚毁冻结,令杜奇无端地感到心悸,忍不住便要放弃火魂和冰魄远远逃离。 只不过杜奇现在想要逃离也已经有些晚了,更何况他并不愿?此时,他的身周不但被一层恐怖的奇焰围绕锻烧,而且还被一层坚固的冰晶围困冰冻,其奇热和极寒的能量更是在体内肆虐,无情地破坏着他的机体,损毁着他的细胞,阻碍着他的机能,吞噬着他的生机。 杜奇全速运转自身真元,全力地与火魂和冰魄的能量抗争,极力护住心脉和灵魂,同时将地心灵焰分布在体表,阻止火魂和冰魄的能量随意进入体内,奋力将最后一道符文打出,盘腿坐在火魂和冰魄之间,毅然伸出双手,右手按在火魂头顶,左手按在冰魄头顶,运转长生至要功法,开始吸收炼化。 “轰、哧!”杜奇的双手刚与火魂和冰魄接触,便猛地发出一声异响,他的右手顿时窜起一股火焰,疯狂地燃烧起来,虽有地心灵焰相护,也不能阻止,那股火焰瞬间便沿着他的手臂漫延到身上;而他的左手顿时被冻住,坚固而厚重的冰晶竟然将护体的地心灵焰逼退,几乎与那股火焰同时覆盖到他的身上。 此时,杜奇的右半身已被火魂能量所化的火焰包裹,他的衣服早已被焚化成灰,他的肌肉也在不断地被焚毁,而他左半身却被一层厚厚的冰晶覆盖,看似完好无损,其内的肌肤经脉却已被冻结。 更让杜奇难堪的是,火魂和冰魄原先似是无法相斗,此刻因他的介入,竟将的身体当作了战场,皆不断地释放出强横的能量,以期争个短长,却无端地将这些能量加诸在他的身上,使他倍受损伤。 感受着火魂和冰魄不断疯狂地释放着让他难以抵御和忍受的炽热和极寒的能量,看着体内不断地被其破坏损伤,那种痛苦难耐的感觉比他修炼阴阳二气时更是数以倍计地深强,而他引以为傲的长生真元竟然无法修复那些损伤,反似有些恐惧,根本不听他的指挥不断地退让,渐渐地运行困难只在原地微微地震荡,面对此情,杜奇的心不由顿感冰凉,难道今日再无法扭转这不利的局面,只能丧生于此? “不!”心灰意懒间,过往之事忽然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忆及自己凭借着不屈的意志的坚强的心境,不知克服了多少困苦磨难,才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目前的局面虽然糟糕,却也是一种磨练,并非无法扭转,不到最后关头,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放弃,思虑及此,杜奇忽然发出了不甘的呐喊。 平复了有些躁乱的心情,强提起有些迷糊的心志,杜奇努力地运转长生至要功法,以期能将涌入体内的火魂和冰魄的能量炼化,可是却仍然无能为力,他炼化的速度远远不及那些能量涌入的速度,他的身体仍然不断地被毁坏着,甚至连心脉和灵魂都受到了波及,随时都将被损毁,到时即使是大罗金仙降临,也难保他平安。 有见于此,杜奇不由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已难以幸免,既然如此,还不如让火魂和冰魄为所欲为,让它们的能量来得更猛烈一些,这样无疑能让自己死得更快一些,却将少受许多痛苦折磨。 思念之间,杜奇意念一动,毅然收回护体真元和地心灵焰,同时用无上神道疯狂地吸收火魂和冰魄的能量,顿时,杜奇只觉浑身一震,却难以移动分毫,只能任由火魂和冰魄的能量似爆发的山洪一般涌入体内,对他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冻结得也更加坚硬,杜奇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真元已尽,生机也在流失,意识更是逐渐迷糊。 迷迷糊糊间,杜奇仿佛看见一幅画面,左面高山上雪片普降,瞬间填满条条山谷,形成一座特大的雪峰,滑落的雪片冻结在山脚似已干涸的河床上,而右面山峰上却是天降烈焰,瞬息之间形成一片火海,将那片山峰覆盖,焚化出一股股熔浆,汇聚在山脚蜿蜒翻腾。 一千零八十 突破元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汇聚在山脚的熔浆不停地融化着被冻结的雪片,却又瞬即被冻结,随着熔浆的不断涌入,融化又被冻结,冻结之后又被融化,如此反复相持不下,竟突兀地产生出一股股清流,在熔浆和被冻结的雪片之间时断时续地流淌和消失。 大雪纷飞不歇,空间飞舞银蛇,雪山上的雪自是越积越厚,仿似与天相接,散发出更强的寒气,似欲冻结整片天地。 团团烈焰闪现,满空火焰腾腾,而火山也是愈加高昂粗壮,到处熔浆迸流,散发出炽烈的热浪,似欲融化世间一切。 随着熔浆不断汇聚在火山脚下奔流涌动,融化被冻结的雪片和熔浆的能力越来越强,在自身被冻结的同时溢流而出的清流越来越多,渐渐地,无数股清流竟然连成一线,在熔浆和被冻结的雪片之间形成一股细流,顽强地缓缓地流淌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细流越来越粗壮,也越流越快速。 感觉到这股细流以及这股细流带来的好处,杜奇的精神不由一振,意识也渐渐地恢复清明,虽然全身仍被难以抗拒的痛苦折磨着,但杜奇却不由大喜过望,要知这股细细的清流可是他在真元耗尽绝望之后,在体内重新出现的真元,这股真元虽然极弱,却在不断变强,虽然其变强的速度极慢,却也是良好的开端,更难得的是,这股真元竟然能快速修复创伤,恢复身体的机能,减轻他所受的痛苦,这怎不令杜奇感到高兴,又充满了希望? 高兴之余,杜奇不由暗自想道:这无上神道果然是好东西,居然能令自己转危为安,早知无上神道如此奇异,能快速炼化火魂和冰魄,如果刚一开始便用无上神道岂不是少受许多折磨,不用如此担心,更不会让自己差点丧命? 其实杜奇并不知道,这火魂和冰魄所蕴含的能量是何等强横,如果没有先前使用长生至要功法时加诸的各种防护手段的缓冲,他一开始便用无上神道,也许尚接触到火魂和冰魄便会被直接焚毁或冻毙。 无论这些情况如何,杜奇是否知道,皆已成为过去,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杜奇的情形正在慢慢好转,他也并不敢怠慢,忙集中全部心神,全力施展无上神道功法,尽力护住那涓涓清流,并将涌入体内的火魂和冰魄的能量炼化,使那股清流慢慢壮大,同时按照行功路线,引导那股清流在经脉内流淌。 炼化完手中的两对光球,宇文阡陌吐出一口浊气,满意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正在炼化光球的江映月和堆在身旁的光球,喃喃地道:“看来她最多还能再炼化两对光球,若我将这些光球全部炼化,应该可以恢复到元婴修为吧。” 语毕,宇文阡陌转眼向杜奇看去,只见杜奇的右半边身体被烈焰缠绕,左半边身体已成冰雕,他不由暗叹了一声厉害,便又抓起两对光球接着炼化,只是他并不知道,杜奇刚才差点丧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难耐的痛苦折磨,杜奇引导真元终于完成了一个大周天,火魂和冰魄的能量涌入虽然更为强猛,也在不断地对他的身体进行着破坏,却能及时地被体内的真元修复,这个过程无疑是对他身体的一种锤炼,虽然仍有些痛苦,却已能勉强承受,因而他并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真元在体内再次完成三个大周天后,杜奇的整个人已被一层厚厚的冰晶覆盖,看上去仿似一个冰雕一般,而他的体表却有一层烈焰包裹锻烧,但他却已感觉不到丝毫痛苦,反而感到有些惬意,丹田内的真元早已充满,正在极力地扩展着丹田,元婴也长大成形,随着真元在经脉内行进,也在不知不觉中拓展着经脉。 突然,杜奇觉得有一股力量忽然涌入脑际,冲击着自己的灵魂,而他却并未感到痛苦,反而觉得有些舒畅,有感于此,杜奇不由心中一动,火魂和冰魄本就是一种魂体,其能量用来滋养和壮大灵魂岂不是正好? 此时杜奇的丹田和经脉内已充满了真元,除非突破修为,使丹田和经脉再成倍地扩张,现在已容不下多少真元了,而已炼化的火魂和冰魄的能量十不及一,而要从元婴突破到分神期,不仅要有充足的灵气来补充消耗的真元,更需要强大的灵魂力,而此地灵气浓郁,基本能满足突破修为所需,而且还有火魂和冰魄所蕴含的巨大能量等待炼化,除了用于补充所需真元,还可用于壮大灵魂,于是,杜奇毫不犹豫地将炼化所得的能量引入灵台,滋养壮大自己的灵魂。 杜奇的灵魂本就比一般的人强大许多,因而才有比他人更强的感知能力,只要稍加滋养,便可达到突破分神期的要求,此时得到火魂和冰魄能量的滋养,他的灵魂更是迅猛地增长,同时,他的灵台也得到了滋养,整个识海也扩大了许多。 下一刻,杜奇毫不迟疑地按照长生至要功法的所述,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慢慢地分割灵魂。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分割灵魂那种难耐的疼痛仍使杜奇忍不住惨叫出声,经这好一段时间的艰苦努力,才将灵魂一分为二。 “轰!”就在此时,杜奇的全身上下忽然发出一声轰鸣,他不由浑身一震,顿觉全身一阵轻松,神台更感清明,通过内视发现,就在刚才那一刻,他的丹田和经脉竟然成倍扩张,而识海却不知扩大了多少,仿似一片小天地,只是这片天似被云层笼罩,显得有些幽暗。 至此,杜奇知道他终于顺利突破元婴,达到分神期修为,但他却不敢懈怠,急施无上神道,加紧吸收和炼化火魂和冰魄的能量,在不停锻体的同时,一边转化成真元注入丹田,在经脉内循环,一边引入脑海滋养神台,补充灵魂之力。 一千零八十一 元神出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的努力,杜奇惊喜地发现,分裂而成的两个灵魂已恢复到分裂之前那个灵魂一般大小,并且还隐有成长壮大之势,而他的识海又有所扩展,而且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现在,杜奇只要将这两个灵魂之一凝聚成人形,待灵魂所聚的人形凝实,便能使之离体,那就是所谓的元神出窍,他的修为也将更进一步。 杜奇正欲依法将这两个灵魂凝聚成人形,忽然忆及在宇文清所留功法中看到的一段关于分神初期修行的功法介绍,此功法虽远不及长生至要功法所述的高深玄奥,却别具蹊径,使他心动不已。 根据此功法所述,只要从灵魂体中分离出一丝灵魂,然后慢慢地滋养使其壮大,也可凝聚成形,并与本体所拥有的能力差别不大,若用其炼成分身,即使受创甚或被毁,对本体的损伤也不大。 更难得的是,从灵魂体中分离出一丝灵魂,远不及分裂灵魂痛苦,并且对本体灵魂几乎没有损伤,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分离出来的那一丝灵魂难以滋养壮大,不过,现在有火魂和冰魄这么强大的灵魂体在此提供滋养灵魂的能量,这唯一不足之处便完全不成问题,杜奇自然明白这一点。 此时,杜奇又突发奇想,既然分离出一丝灵魂对本体灵魂几乎没有损伤,那岂不是可以分离无数丝灵魂?若是将这些分离出来的灵魂全部炼成分身,岂不是等于多出无数条性命?若是这些分身与自己联合作战,岂不是可以轻松战胜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只是想到这些,杜奇便兴奋不已,当下不再犹豫,忙依法分别从两个灵魂中各分离出一丝灵魂。 果然,分离出一丝灵魂的过程虽然仍有些痛苦,却远不及刚才分裂灵魂之万一,对此,他更是无限欢喜。 凡事欲速则不达!杜奇自然明白这个道,当下忙按捺住再分离几丝灵魂出来的诱人想法,只专注于培养分离出来的这两丝灵魂,滋养灵魂本体。 所谓修练无岁月,滋养壮大灵魂,特别是要将分离出来的那两丝灵魂培养壮大更是一项十分持久而浩大的工程,好在杜奇还要分神炼化火魂和冰魄的能量,而火魂和冰魄所蕴含的能量又十分巨大,非短时间内能将其全部炼化,杜奇在培养壮大那两丝灵魂时才未感到特别枯燥。 不知过了多久,在杜奇的感觉中,似已有四五年的漫长岁月,又似只有四五天的短暂时光,他终于将火魂和冰魄全部炼化。 其间,不仅杜奇的灵魂本体成倍壮大,又重新分离出两丝灵魂,并将其培养壮大得与本休灵魂一般大小,而且全部凝为人形,凝实得看上去与真人无异,其模样和神态与杜奇毫无区别,其神台也变得更为坚固,识海也大幅扩展。 同时,杜奇的身体通过这段时间不断地锤炼和锻造,已变得异常强大,他的丹田也扩大了无数倍,在他的视角中,若说他在元婴大圆满时,他的丹田犹如一个小水库,而现在则如一片大湖,他的经络也扩张了数倍,变得异常宽阔。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杜奇不由暗喜,不由意念一动,一个魂体在他的识海中冲天而起,直接撕破天穹透体而出,飘荡在杜奇身边,看形状大小皆与他本人无异。 当魂体透体而出之际,杜奇的识海忽然发出一声高吭的轰鸣,强横的振荡波猛然向四周扩散开去,肆意地拓展着他的识海,使他的识海再度成倍扩张。 似是受到识海扩张的影响,杜奇的体内也突然发生骤变,原本温厚的真元瞬间狂暴,不停地在丹田和经脉内激荡,无情地冲击着丹田和经脉的壁障,使丹田和经脉不断地扩张,直到经脉成倍张大,丹田扩展得似大海,其壁障变得更为坚韧再难伸展,其真元才慢慢平静下来。 随着经脉、丹田和识海的扩张,杜奇体内的真元忽然变得稀薄起来,由于此时他仍在施展无上神道,而火魂和冰魄的能量已全部被他炼化,只能吸收外界的灵气来填充体内所需,顿时,四周的灵气极速地涌向杜奇,在他的身周形成一团高速旋转的浓郁白雾,竟然发出“呼呼呼”地强劲的轰鸣声,疯狂地贯入他的体内。 将身边仅有的六对光球全部分按在掌下,宇文阡陌将其炼化终于恢复到元婴修为,正欲去捕捉一些光球来炼化以巩固和恢复修为,突然被杜奇无意中造成的声势所扰,急忙展眼望去,只见灵气凝聚成雾,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漏斗围绕在杜奇身周,而杜奇身边尚飘荡着一个杜奇,他不由眸光一凝,禁不住怪叫道:“我的个天,元神出窍?没想到杜兄在这么短时间内便炼成了元神,这也太变态了吧,他的修练速度竟然比老夫恢复修为还要快?!” 杜奇却不知他为了稳固修为境界所造成的动静居然影响到了宇文阡陌,也不知宇文阡陌会对他有如此评价,他只是依法施为,直到体内真元充盈,才吐出一口浊气收功而起,意念一动,将那个灵魂体收入识海,突见宇文阡陌正一脸惊异地望着自己,杜奇不由一怔,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先生,我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宇文阡陌并未回答杜奇的问话,而是惊异地问道:“杜兄,你已达到元神期修为?” 杜奇闻言又不由一怔,他所修的功法乃是长生至要,载于家传玉佩之中,但他所见的并不是全部功法,只有当他的修为每突破一个大的境界时,才能看到下一个境界的修练方法,因而他现在确实不知自己的修为达到了哪个境界? 现在杜奇的修为明显有所突破,但他却来不及去取玉佩来观看对照,只好直言道:“根据我的具体情况,结合各境界的称谓来判定,我现在的修为应该是化形期,距元神还早着呢,让先生失望了。” 一千零八十二 碧潮灵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闻言忍不住怪叫了一声,苦笑道:“这才多长时间,杜兄便至少连破三大境界,这比老夫恢复修为还要快,如果这还要让老夫失望的话,那让老夫情何以堪?” 杜奇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似有些腼腆地道:“这全是那火魂和冰魄之功,谁让它们的能量那么强大呢?炼化它们时不想突破都不行啊!” 说话之间,杜奇忽然心神一动,识海内的六个灵魂体忽然挤在一起,渐渐地融合成一体,杜奇的心神再动,其灵魂体又分离成六个灵魂体,与融合之前一般无异,随即,杜奇又使之融合、分离、再融合、再分离,一切皆随心所欲,杜奇不由大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融合期?但杜奇又明显感到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杜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潜意识地认为融合期并不会这么简单,看来必须要参阅长生至要功法后才能得出结论,也才能进一步提高修为。 听到杜奇的话,看到杜奇的神色不断变化,宇文阡陌更是苦笑连连,不停地叫道:“造化,造化,造化呀!”显然,面对此时的杜奇,宇文阡陌也难以保持淡定。 宇文阡陌的话音刚落,一串声音忽然从他们先前进入此地的通道中传出:“确实是造化!” 杜奇和宇文阡陌闻声不由一惊,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年约二十的年轻人正缓步走出通道,英俊无伦的脸上挂着温柔和善的笑容。 看到那人,杜奇和宇文阡陌的眸光皆不由一凝:“又是一个灵魂体!” 那人似是毫不在意杜奇和宇文阡陌的惊疑,神色自若地径直走到杜奇身边,似略有些激动地道:“老夫魏大朴,恭喜杜公子成功炼化火魂和冰魄,特奉上碧潮灵珠以贺。” 说着,魏大朴的手掌一翻,托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碧绿色圆珠递给杜奇,紧接着说道:“此处即将坍塌,还请杜公子离此之后尽快将碧潮灵珠炼化,当对杜公子大有裨益,切记、切记!” 杜奇见那碧潮灵珠虽有强大的禁制封存,却仍然感觉到那碧潮灵珠蕴含的能量无比强横,几与火魂或冰魄所蕴含的能量相等,他不知道魏大朴如此人物为何将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自己?但他却毫不犹豫地接过碧潮灵珠,小心翼翼地收入幻天镯内。 杜奇正欲发问,却听魏大朴喝道:“走!”喝叫声中,魏大朴的双手结印,猛地散发出一道霞光,笼罩在杜奇、宇文阡陌和江映月身上,杜奇和宇文阡陌只觉浑身一紧,眼前一暗,细看时,他们已处身于一座高山之巅,江映月仍安静地盘腿坐在那里炼化光球,而那魏大朴却不知去向。 杜奇放眼四顾,只见山下左右和前方皆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与他们刚进入此秘境时所见的草原一般,唯山后有两列山峰,看形状似是他们先前所见的火山和雪山,只是此时火山上再无火焰,雪山上的雪也已消融,而且并无先前所见那般高昂,其上绿叶成荫一派葱郁,两山之间那条奔腾的大河似已干涸,只余一条小溪在谷底轻快地流淌着。 看着眼前的情景,杜奇不由心中一动,这不正是一个人平躺在地的情形么?若是将那火山和雪山视为人的身体,他的两条腿则在他们刚进入秘境时的那片草原上,而他们立足的高山无疑便是其头颅! 杜奇越想越觉得眼前的情景符合他的想象,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有此奇思?正欲细想时,却又觉得有些无聊,当下不由收回心神,强大的神识笼罩整座山峰,并未发现其他人踪,杜奇才满意地道:“小月姑娘正在炼化光球,不知何时才能完功?我们不便远离,此处灵气浓郁,先生可有修练的兴趣?” 宇文阡陌笑道:“老夫刚恢复到元婴修为,确实需要巩固一番,正好为杜兄护法,杜兄可放心炼化碧潮灵珠,等杜兄完事之后我们再另作打算吧。” 杜奇忙道:“那便有劳先生了!”语毕,杜奇分别在他们三人身周布下一道禁制,方盘腿而坐,首先取出家传玉佩,将上面所载的长生至要功法全部牢记于心,又在宇文清所留的功法中寻了几部来观看一番,才取出碧潮灵珠,运起玄功开始吸取其能量炼化为己用。 碧潮灵珠所蕴含的能量虽然不比火魂或冰魄差,但却很温和,极易吸取,几乎不用怎么炼化,便化作灵力融入他的真元之中。 杜奇的丹田和经脉内的真元本已充盈,此刻再有真元涌入,杜奇只能不断地将其压缩,在他的丹田和经脉内形成浓浓的白雾,其膨胀之力不断地拓展着他的经脉和丹田。 当那白雾的浓度达到某一程度时,突然开始液化,化作无数液滴,滴落在他的丹田之内,片刻之后,他的丹田内竟然下起了大雨,稍倾,他的丹田竟然变成了一片汪洋,随着液面的不断升高,他的元婴也慢慢地上升。 “开!”正在行功的杜奇,突然大喝了一声,一粒被他用大量浓厚白雾状的真元压缩而成的真元球,猛地在膻中穴中爆炸开来,所产生的强横力量,瞬间将他的膻中穴扩大了数十倍。 “啊!”猛然扩充所产生的疼痛,使常受疼痛折磨的杜奇也忍不住痛呼出声,但他知道这是开辟中丹田必须要承受的痛苦,此时也是关键时刻,丝毫大意不得,因而他唯有强忍疼痛,在刚刚修复好膻中穴的壁障后,便又压缩了一粒威力更强的真元球引爆,接着扩展中丹田,修复创伤后再扩展,如此一连九次,他的中丹田已变得十分宽广,虽无下丹田那般广大,却也相差不大。 “起!”当中丹田彻底稳固之后,杜奇突然大叫一声,依法欲将元婴从下丹田移入中丹田,谁知他的元婴却并不听指挥,仍然悬浮在下丹田内,只剥离出一道虚影进入中丹田。 一千零八十三 融合状态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到这一情况,杜奇不由深感疑惑,这情形怎么与功法中所述的不一样呢,难道是元婴穿着混元金甲的缘故?那他分离出一道虚影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杜奇有何想法,又有什么疑惑,那道虚影元婴刚进入中丹田中,便疯狂地吸取着中丹田中的真元,中丹田中的真元立即变得稀薄起来,幸而下丹田中的真元蜂拥而入,以补中丹田中的真元不足,但下丹田中的真元也随之得变得稀薄,刚液化的真元只好立即转化为气,一时之间,竟使得下丹田中的真元液面迅速下降。 好在有碧潮灵珠的能量及时补充,才使下丹田中的真元之液免于枯竭,而那道虚影元婴在吸取真元的同时渐渐地凝实起来,并且还在慢慢地成长。 终于,中丹田中的虚影元婴在吸取了足够的真元之后,终于凝实,仿似杜奇原本凝结的元婴一样,看其模样,要比下丹田中的元婴成熟许多,见此,杜奇在感到惊异的同时,也不由暗喜。 此时,碧潮灵珠的能量消耗得并不多,杜奇忙集中心神,依法将中丹田中的元婴移往识海,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上丹田。 无论是将元婴从下丹田移往中丹田,还是将元婴从中丹田移往上丹田,皆是既费心神,又很危险,而且还是极为痛苦的漫长过程,但杜奇的虚影元婴从下丹田到中丹田的速度却十分快捷,几乎是他的心神一动便已成功,意料之中的壁障阻碍及破障的痛苦根本没有出现。 令杜奇感到惊异的是,此时他中丹田中的元婴也如下丹田中的元婴一样,并未如愿一路破障过关移往识海,仍只是分离出一道虚影,化为一股清气直入脑际,“轰!”地一声四射飘散,他的身体也禁不住猛然一震。 感觉到此,杜奇不由大惊,急忙集中心神,发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识海之内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识海变得就象一片真实的天地,不知增大了多少,似是无边无涯,上空光点闪烁,似是繁星交杂,只是地面一片黄沙,显得生机渺小,灵气更是匮乏,而他的灵台却是十分高大,刚进入识海的那道虚影元婴正端坐其上,贪婪地吸收着极为稀薄的灵气。 杜奇自然知道,识海内的灵气皆是他体内的真元所化,无论他是否是在修练,只要他体内尚有真元,皆会自动进入识海,以补识海内灵气之不足。 刚才由于他的识海突然扩大,真元一时补充不及,才显得灵气稀薄,随着真元的断涌入,识海内的灵气渐渐地变得浓郁起来,而那道虚影元婴吸收灵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其形状也慢慢地凝实起来。 当杜奇将碧潮灵珠全部炼化后,他体内各处的真元充盈,并自然而然地达到平衡,上、中、下丹田中的元婴皆精神饱满,只是下丹田中元婴仍然是一个婴儿形状,而中丹田和上丹田中的元婴则已长成与杜奇本人一模一样,这两个丹田中的元婴的唯一区别,是上丹田中的元婴更具神韵。 若是将他中丹田中的元婴看着一个人,而他上丹田中的元婴便可称之为神,这就是所谓的元神。 杜奇知道,他虽已炼成元神,但他的境界并未达到元神期,而且连融合期都未达到,只有将灵魂体融入到元神体内,才能达到融合期修为。 感觉了一下体内澎湃的真元,杜奇决定打铁趁热,借刚刚吸收炼化了碧潮灵珠的能量之机,一举突破到融合期。 心中有了决定,杜奇并不迟疑,将所需功法在心中默记了一遍,方小心翼翼地驱动灵魂体融入元神,而元神则奋力地吸收灵魂体。 谁知他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将灵魂体与元神融为一体,而他又并无力乏之感,所用方法也并无不妥,对此,杜奇百思难得其解。 再经过一番辛苦努力未如愿后,杜奇正欲放弃时,忽然心中一动,先前他的灵魂便曾分化成六个灵魂体,其中两个是由本体灵魂平分而成,这两个灵魂体可说皆是灵魂本体,另四个则是从这两个本体灵魂中分离出来的一丝灵魂培育所成,无疑只是四个分身,现在他们合在一起难以融合,不知分开了又如何? 思虑及此,杜奇的心神一动,将灵魂体分化成六个分体,并试着将一个灵魂本体与元神融合。 下一刻,杜奇不由喜出望外,他几乎没有费什么劲,便将那个灵魂本体融入到元神体内,并且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灵魂本体仍然保持原状,端坐于元神识海之内的灵台上。 接着,杜奇又试图将另一灵魂本体融入元神,哪知费尽心神仍然不能如愿,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试着将灵魂分身融入元神,这下倒是一试便成,而且另外三个灵魂分身也很轻易地便融入元神,并且在元神的识海内融、分皆能随意。 让杜奇感到不解的是,他用尽方法也不能将另一个灵魂本体融入元神,这虽然与他所知的功法所述有异,但最后也只能颓然作罢,即使如此,他的元神也算已经炼成,只是未能达到完美的融合状态,杜奇不知道他现在的修为境界是否已达到融合期。 让杜奇略微感到高兴的是,四个灵魂分身皆能随意地从元神体内分离出来又融入进去,只是元神体内的本体灵魂却似找到了安居之所,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分毫,费尽周折之后,杜奇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吐出一口浊气,杜奇有些无奈地收功而起,睁开双眼望去,见宇文阡陌和江映月仍然盘腿坐在那里练功,但杜奇却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两人的大部分心神都在关注着自己,无疑是在为他护法。 看到这一情形,杜奇的心中不自觉地淌过一股暖流,无端地涌起一股感激之意,挥手解除先前布下的禁制,微笑道:“有劳先生和小月姑娘了!” 一千零八十四 混元宫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和江映月闻声,纷纷睁开眼睛,见杜奇已收功而起倍显精神,皆暗感欢欣,宇文阡陌毫不避讳地问道:“杜兄,情况如何,是否又有突破?” 杜奇把握不定地道:“我也说不大清楚,应该勉强算是达到了融合吧。” 听到杜奇的话,江映月不由深感震惊,先前见到宇文阡陌的修为进程,她便觉得不可思议,而杜奇的修为进程却更为变态,进入秘境之前,杜奇的修为只不过是元婴大圆满之境,而今进入秘境才五六年,杜奇的修为竟然达到了融合期,这等进度,即使是被称为修练天才的妖孽之中的妖孽,穷百年之功也难以达到啊,现在,她都在怀疑杜奇到底是不是人了? 相对江映月来说,宇文阡陌却淡定得多,毕竟在杜奇刚炼化完火魂和冰魄之际,他便曾误以为杜奇已达到元神期,早已经感慨过,此时自不会再在此事上计较及纠缠,自然而然地转换话题道:“我们在此已近六年时间,不知何时才能出去,杜兄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江映月也蹙眉道:“是啊,原说进入此秘境的时限是六十天,现在已过去将近六年,仍未见到能出去的迹象,若不尽快想办法出去,我们一直被困在此便有些无趣了。” 杜奇闻言不由玩笑道:“小月姑娘有先生陪着,难道还会感到寂寞?” 听到杜奇的话,宇文阡陌顿显尴尬,他虽然有些惊艳江映月的美丽,却并无其他的想法,而江映月却是芳心微动,娇嗔道:“杜公子还有心情开玩笑?” 杜奇的神情看似轻松,但他的内心比谁都要急迫,毕竟他还有许多事情待办,虽然已有一些安排,却并不全面,长时失去监控更让他的心难安,而现在又不知如何才能出去,更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他只能收拾起急切的心情,正色道:“我们一时半会可能还无法出去,先到山下去看看如何?” 四下望了望,宇文阡陌问道:“往何方?” 杜奇早将此处视为一个人的头颅,此刻他们立足之处应该是在这头颅的鼻尖上,向前沿着重鼻梁而行无疑是比较正确的选择,他正欲作出决断,却忽然感到心神一动,似有什么东西牵引一般,转身走向后边的悬崖道:“从此处!” 放眼向崖下望去,竟然难以看到底,根本难以断定这道悬崖到底有多高,江映月突感一阵心悸,惊疑地道:“从此处?杜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 宇文阡陌却轻笑道:“这道悬崖确实有点高,我们在此又不能御空飞行,杜兄可要保护我们。” 杜奇笑道:“先生好歹也已有了元婴修为,在这区区山崖面前还担心不能自保?” 话虽如此,杜奇仍然释放出一股雄浑的真元,形成一道防护罩,将宇文阡陌和江映月护住,然后带同宇文阡陌和江映月飞身跃下悬崖。 在江映月的惊叫声中,他们三人似是不受控制般地向悬崖下坠落,良久之后,他们才脚踏实地,强大的反震之力,竟令杜奇一阵气血翻涌,好一阵才平息,因有杜奇的保护,宇文阡陌和江映月反而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杜奇见立足之处似是一个宽大的平台,平台外的地势略高,看不到外间的情况,与他预料之中的情形几乎一样,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微向内凹的悬崖壁上只有一个洞口,而那个洞口也不大,仅有丈余高下。 此时那洞口处端坐着一个面目无比英俊看似二十余岁,一身青衣的年轻人,若不是杜奇的感知力特强,感觉到那人尚有微弱的生命力,一定会认为那只是一具干尸。 杜奇冒险从崖顶直下,便是因为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感觉,现在身处此地,直觉告诉他必须进入那个山洞,于是,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周遭情形,杜奇便毫不犹豫地向那山洞走去,来到山洞前,仔细观看那人,杜奇的眸光不由一凝:“怪哉,怎么又是一个灵魂体?” 似是感觉到杜奇等三人越来越近,那灵魂体突然睁开眼睛,显得有些兴奋地微笑道:“三位这么快就来了?老夫成大仙特地在此恭候,三位请进!”说着,成大仙起身让开通道站在旁边,并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杜奇本就要进去,此时见成大仙不但未阻止,反而让他们进去,杜奇自然欢喜,当下毫不犹豫地钻进洞去。 洞内的通道与洞口一般大小,并不宽敞,而且黝黑幽深,仿似没有尽头,杜奇等三人走了大半天仍然在这通道之中。 正行之间,杜奇等三人忽然觉得脚下一虚,以他们之能也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暗便不由自主地掉落下去。 等到脚实地,杜奇才发现自己处身于一间似是一个帮派或组织的议事厅的宽大石室中央,成大仙挺立在里端主位前的桌案旁,宇文阡陌和江映月却不知去向。 不等杜奇发问,成大仙便从身旁的条桌上取起一物,神情激越而郑重地道:“杜公子在此奇遇连连,不知有无兴趣接受老夫手中之物呢?” 杜奇见成大仙手中之物是一个金光闪烁的圆盘,似是纯金铸就,看起来就显得极为不凡,在成大仙的把玩下,杜奇看得分明,那个圆盘上一面刻有“混元宫”三字,而另一面却只有一个“令”字。 看到成大仙手中的金色圆盘,杜奇不由意动,先前心中那一丝莫名的牵引似是正是来自此物,如今宝物当前,杜奇自是不愿错过,忙道:“若是前辈愿意割爱,晚辈求之不得!” 成大仙仍然郑重地道:“此混元宫令虽然神奇,却带着无穷的危险及巨大的责任,杜公子真的愿接受么?” 杜奇亦郑重地道:“只要不是违背道义之事,晚辈自当尽力承担,晚辈以为,我等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突遇各种危险在所难免,若是准备充分,处置得当,又何惧那些危险?” 一千零八十五 十二守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成大仙闻言不由暗喜,更难掩激动之意,但他却转换问题道:“杜公子可曾听说过混元宫?” 杜奇沉吟道:“实不相瞒,晚辈从未听说过混元宫,只是听闻此处乃是一个上古门派的遗迹,难道混元宫与此地有关,而前辈手中的混元宫令便是混元宫之物?” 成大仙点头道:“不错,此处正是我们混元宫的一处所在地,老夫手中的混元宫令,便是我们混元宫历代宫主随身之物,也是我们混元宫宫主身份的象征,无论何人,见此令犹如混元宫主亲临。” 杜奇闻言不由有些激动地道:“前辈的意思是,只要晚辈拥有这混元宫令,便是混元宫的宫主?” 成大仙微笑道:“按理来说应如是,不过要成为我们混元宫的宫主,必须要混元宫十二守护使一致通过,否则,即使得到混元宫令,也不能成为混元宫的宫主,却有成为我们混元宫宫主的资格,但同时也隐伏着巨大的危机。” 杜奇闻听此言不由心中黯然,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无法在原本的世界久呆,进入修真界已迫在眉睫,若是能得到混元宫令成为混元宫的宫主,岂不是比他独自打拼甚或是去重振百艺门更为轻松? 如今混元宫令就在眼前,极有可能得到,哪知却又冒出个什么十二守护使,并且还要他们全部同意才能成为混元宫的宫主,否则,极有可能被混元宫的十二守护使追杀夺走混元宫令,这岂不令杜奇大失所望? 随即一转念,既然混元宫令是成大仙赠予,便说明他与混元宫令有缘,也许能得到那十二守护使的一致认可也说不定,即使那十二守护使不愿让他成为混元宫主,到时大不了将混元宫令还给他们便是,也就不会有被追杀的危险,思虑及此,杜奇又有些兴奋起来,问道:“前辈便是十二守护使之一吧?” 成大仙却并未回答杜奇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混元宫乃是混元大神所创,无论是在凡间还是神界,皆赫赫有名,乃是正义的象征,在上古神魔大战时期,我们混元宫自然是抵抗魔界大军的主要力量,也正是为了抵抗魔界大军,才遭到宵小的算计与暗害,我们混元宫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即使混元大神本尊也未能幸免。” 说至此处,成大仙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混元大神在陨落之际,凝聚仅余的神力,施展无上之法将我们混元宫在凡间、仙界和神界的宫址全部封印,只留下十二守护使找寻有缘人重振混元宫,不为报仇,只求伸张正义,不知杜公子是否有此志气?” 对于上古神魔大战,杜奇只是略有耳闻,却不知其祥,只是想来必定十分惨烈,而混元大神的名号,除了在宇文清所留的介绍中看到过,并没有其他的传闻,谁知混元宫竟是混元大神所创,而且还是参与上古神魔大战的主要力量,想那能够算计与暗害混元大神之徒,必定十分厉害,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不知道他又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 不用想杜奇也明白,混元大神留下不为报仇的遗言,不外乎是担心新任混元宫主力有不逮,妄图报仇遇到危险被害,使混元宫再次遭受灭顶之灾。 不为别的,只为混元大神能够留下这样的遗言,便充分说明混元大神具有高尚的人品和强烈的正义之感,杜奇已有所决断,如果自己能成为混元宫主,无论如何也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尽力为混元大神报仇雪恨! 听到成大仙之言,杜奇自然不会推辞,庄重地道:“如果前辈不嫌晚辈修为低下,便请将混元宫令赠予晚辈,晚辈定当尽心竭力让混元宫傲立于各界!” 成大仙满意地笑了,大礼道:“混元宫第二守护使成大仙拜见宫主,请宫主即刻炼化混元宫令,然后再与其他守护使相见如何?” 杜奇闻言大喜,只道了一声:“好!”便接过成大仙手中的混元宫令,挤出一滴精血滴在混元宫令上,使其认他为主,接着炼化。 炼化混元宫令后,杜奇发觉他与混元宫令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他从混元宫令中得到了许多有关混元宫和混元大神的信息,同时也得知这混元宫令不仅只是一枚象征身份的名牌,并且另具无上妙用,不但可以稳定心神,而且还能保护识海、灵魂以及元神。 混元宫令被炼化之后,自动地隐入杜奇体内,出现在他的灵台之上,被他的元神当作蒲团坐在身下。 见杜奇已炼化混元宫令,成大仙喜不自胜,显得异常恭敬地道:“请宫主就坐,等候众守护使参见!” 杜奇闻言毫不客气地坐上主位,抬眼之间猛然发现成大仙身边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十一条身影,那些皆是一身青衣,看上去皆年约二十,一个比一个英俊,竟然全是一缕残魂所化的灵魂体,先前所见的向大富和魏大朴赫然在其中。 不等杜奇发话,成大仙等十二人便不约而同地施礼恭声道:“混元宫守护使柯大金(成大仙、向大富、应大贵、魏大朴、宗大能、樊大银、杨大威、黎大武、苏大莫、莫大可、高大尚)参见宫主!” 杜奇不知上古神魔大战距今已有多少年,却知道只有魂体才能等待这么长时间,对此他自然不以为意,而柯大金等十二守护使看上去个个修为不凡的样子,实是他重振混元宫的强大臂助,只是他们十二人皆是一缕残魂所化,不知能发挥出他们原先的几成战力,如此状态又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若是柯大金等十二人只是为了寻找他而存在,根本无法留下,那么他虽然得到一个混元宫主的称谓,也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光杆宫主,以后的一切还得完全靠自己努力,对于以后重振混元宫的艰难,现在只是想想,杜奇便觉得头大无限。 一千零八十六 混元五宝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虑及柯大金等十二人也许即将逝去,而他却能好好地活着,杜奇急忙收拾起有些不如意的心情,微笑道:“各位前辈不必多礼!晚辈修为低下学识浅薄,要重振混元宫的威名,还需要各位前辈鼎力相助并不吝指教!” 见杜奇得他们尊为宫主之后仍不骄不傲,言语之间显得彬彬有礼,并未忘记要重振混元宫的使命与责任,对他们也是尊敬有加,柯大金等混元宫十二守护使皆不由暗喜,深感幸得明主,这许久以来的苦心等待完全值得! 听到杜奇的话,柯大金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道:“辅佐宫主,是我等的使命和责任,即使宫主不说,我等也会尽心竭力。” 杜奇大喜道:“既然如此,晚辈便先谢过各位前辈,晚辈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柯大金仍然恭敬地道:“宫主若有疑问,尽请言明,勿须客气,我等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奇沉吟道:“要重振我们混元宫,我们皆须全力以赴,各位前辈这种状态恐怕难以发挥全力,也难长久维持,所以,晚辈想知道……” 不等杜奇把话说完,柯大金便微笑道:“宫主想问我等能否重塑肉身吧?” 杜奇略显尴尬地道:“正是,若有唐突,还请各位前辈莫怪。” 柯大金平静地道:“宫主有心了,只要宫主将混元五宝全部收服炼化,我等便会重获新生。” 杜奇闻言,不由喜忧掺半,喜的是即将得到五件宝物,而这五件宝物能被混元宫守护使柯大金称之为宝,不用想也知其不凡!忧的是时不予我,他炼化火魂、冰魄和碧潮灵珠已花了这么长时间,虽不知炼化那混元五宝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但想来必定不短,而他现在却急欲将此处之事作一了断,然后回去处理未竞之事,安排好一切之后才能安心地回来重振混元宫,但宝物当前,他又不愿放过,更何况将其炼化后还能让柯大金等十二人重生,这也是他急欲完成之事,因而他只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问道:“何谓混元五宝,现在何处?” 似是根本不知道杜奇心中的焦急,柯大金平缓地道:“宫主谷禀,所谓混元五宝,自然是我们混元宫的五件臻宝,乃是老宫主所炼制的五大神器,也是老宫主生前所用的器具,它们分别是混元金鼎、混元金剑、混元金印、混元金甲和混元金梭,其中混元金鼎和混元金甲宫主已经得到,此外,老宫主还给宫主留下了五件异宝,其中之一便是火焰灵魂,即火魂,余者却需要宫主先炼化火魂和冰魄才能生成,分别碧潮灵珠、厚土灵魄、锐金灵液和神木灵髓,我等将之称为新混元五宝,其中火焰灵魂和碧潮灵珠已被宫主炼化,只有将新混元五宝全部炼化,宫主的修为和灵力才能得到质的提升,也才能修炼混元神功,属下以为,这个却是急不得的,只能慢慢来,宫主应当先炼化混元五宝中的其他三宝,不知宫主现在便着手炼化还是另有安排?” 杜奇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先炼化宝物,余事等各位前辈重获新生之后再谈如何?” 柯大金略有些激动地道:“谨尊宫主吩咐!”语毕,柯大金与成大仙等十一人互望了一眼,柯大金一声叫喊,只见十二人的身形同时一闪,在石室中央围成一个圆圈,他们的双手挥舞,激发出一股股神力,凝聚成一道玄奥的符文,射落在他们所围的圆圈中心,只听“轰!”地一声暴响,顿时尘土四射,金光闪烁,令人睁眼如盲。 那道符文刚刚射落,柯大金等十二人便纷纷向后退开,一方金光四射,长约丈二、宽七尺余、厚三四尺的巨大金砖随声浮出地面,其上摆放着一柄刃长约二尺七寸、柄长七寸余的无鞘金色长剑和一条长约三尺六寸、宽仅两寸余的梭形金色帆船,看到这三样金光闪烁的物件,杜奇不由眸光一凝,惊喜地自语道:“混元金印、混元金剑、混元金梭?!” 看着混元金印、混元金剑、混元金梭和神情显得有些激奋的杜奇,柯大金等十二人更是激动:“多少年了啊,混元五宝终于全部现世,尽归于新主,混元宫重新崛起的日子终于即将来临,这是令人多么期待之事啊!” 稍微收拾了一下激越的心情,柯大金微笑道:“宫主,请先炼化混元金剑和混元金梭,再炼化混元金印!”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不解地道:“这难道还有什么说道么?” 柯大金道:“本来无论先炼化哪一件,对宫主来说并无影响,只是混元金印镇压着一些禁制,宫主一旦将混元金印收走,那些禁制便会被打开,势将对周围环境造成一定的破坏,有可能将混元金剑和混元金梭掩埋,到时寻找起来有点麻烦。” 杜奇见自从混元金印出现之后,地面隐有符文闪现, 心知柯大金所言不虚,不由皱眉问道:“不会危及到我那两位朋友吧?” 成大仙应道:“请宫主放心,他们很安全,此间事了之后,宫主便可与他们相见。” 杜奇闻言不由放下心来,调整了一下心神,才开始炼化那混元三宝。 由于有炼化混元金鼎,特别是混元金甲的经验,杜奇没费多大工夫便将混元金剑、混元金梭和混元金印收服,炼化成自己的本命法宝收入下丹田内,通过内视,杜奇见他的元婴身着混元金甲,躺在混元金梭之上,左手持着混元金剑,右手托着混元金印,显得威风凛凛,似是一幅随时准备与人厮杀的模样,而混元金鼎却安放在身前,接取滴出的钟乳灵髓。 混元金印刚被杜奇收走,地面的符文便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随即纷纷爆裂开来,似是被无比强横的力道撞击,猛地弹飞而起,狂猛地射向石室顶壁,击落大片大片的碎石土泥,纷纷扬扬地撒落在地。 一千零八十七 一件礼物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刚刚将混元金印收取,柯大金等十二人便已围聚在杜奇身边,合力撑起一片光幕,将室内众人全部笼罩,将激射而来的符文和坠落的泥石悉数阻挡在外,杜奇见自己并不会有危险,才敢放心去观察体内的情形。 突然,“咔嚓!”一声轰然的巨响,竟然穿透柯大金等十二人合力撑起的保护罩,猛然传入杜奇的耳中,令杜奇浑身一震,他急忙收回心神忙放眼望去,只见石室中央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正急速地向两端延伸,瞬间便漫延到两旁石壁上,最后汇合在石室顶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宽。 只是须臾之间,杜奇便觉得天光突现,只见那道正快速变宽的裂缝在面前形成了一道不知多长深渊,整座山峰似是以此为界裂为两半,前面一半正在向外倾倒,而他们所在的一半也在向后倒去,并且还在不断地向下沉陷,顿时发出一阵阵沉闷而震撼的轰鸣。 一时之间,现场巨石细泥不断滑落深渊,尘土漫空飞扬迷蒙双眼,訇然巨响连绵不断,强横的气势撼人心田,在这山崩地裂面前,令人如临世界末日之感,杜奇在保护罩内明知不会有危险,却仍然感到心惊胆战,而柯大金等十二人却神色安然,似早已料到会有如此巨变一般。 许是感觉到杜奇有些惊疑不安,柯大金忙安慰道:“宫主收走混元金印,封印宫址的禁制已破,混元宫重现自然会有不小的动静,宫主不必担心。” 见柯大金等人的神色虽然平静,却难掩激动之情,杜奇闻言心绪渐宁,此时宗大能微微上前,手掌一翻,托着三个用简单禁制封印着的玉盒,递给杜奇道:“宫主,这是厚土灵魄、锐金灵液和神木灵髓,请宫主收好,择时炼化。” 杜奇早欲打探厚土灵魄、锐金灵液和神木灵髓会在何处出现,又如何收取,只是未得其便,便突逢此变,现宗大能将这三件异宝呈现在眼前,杜奇自然不会客气,毫不犹豫地接过收入幻天镯内,感激地道:“多谢前辈赐宝!” 宗大能只是微微一笑,便退回原地,柯大金却接话道:“这是老宫主留给宫主的,乃是宫主应得之物,我等也为宫主准备了一件礼物,请宫主接收!” 说着,柯大金等十二人在维持防护罩的同时皆双手结印,激发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穿透防护罩射向远处,瞬即没入地底山间不见踪影。 “吼……”杜奇感觉到立足之处强烈震动突然成倍加剧,一声声犹如洪荒怪兽声嘶力竭的狂啸接连不断地传来,顿时山摇晃地动荡,那阵势,直如天塌地陷一般,杜奇顿感天旋地转,双眼发暗,不期然地涌起一股惊悚之感。 杜奇大睁着双眼,突见一个由土石所凝聚的巨人正直直地立起,看到那个巨人,杜奇的眸光不由一凝,心中更是震惊莫名,这不正是他先前所见曾臆想为一个人平躺在那里的山脉么?现在柯大金等人竟然将那山脉竖立起来,看起来更象一个人形。 不,不是象一个人形,而是就是一个人,只是这个人由山石泥土组成,他刚刚站起身来,竟然手舞足蹈,状似为终于可以站立起来而欢喜,他本立身在远处背对着杜奇等人,此时竟然缓缓地转过身来,并迈开大步向他们走来。 那巨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向他们冲来,杜奇见状突感心悸,不用说那巨人撞在身上,即使是他身上散落下来的碎石泥土,也足以将他砸毁埋葬,随即转念一想,这巨人乃是柯大金等人在控制,绝不会伤害到他,难道这个巨人便是柯大金等人为他准备的礼物么?可是,这么大一个东西,即使炼制成一个傀儡,又如何安置和使用呢? 思虑之间,那巨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距他们越来越近,却越来越小,奔到近前,那巨人已缩小成与杜奇一般大小,再看不出是由山石泥土组成,只是一个有些虚幻的形体,毫不停顿地撞在杜奇身上,杜奇顿感浑身一震,那巨人所缩化的虚幻形体已融入他体内,但他却并无不适之感,反而是他的身体、灵魂、元神皆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改善和强化,顿时焕发出更为强悍的生命力,使他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体内真元的质量更是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升华,更难得的是,通过这一融合,杜奇明显地感到对无上神道功法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和感悟。 对柯大金等人给他的这件礼物,杜奇十分满意,欣喜之余却说不出感激的话语,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定计,绝不辜负柯大金等人的期许,竭尽所能让混元宫傲立于天地。 杜奇并不知道,他与那道虚影融为一体,所得的好处远不止他感觉到的那些,从长远来说,柯大金等人送给他的礼物之宝贵丝毫不亚于新混元五宝,否则,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兴奋和感激呢? 随着那道虚影融入杜奇体内,周遭的山体顿如一团团气泡一般消散于空间,一大片巍峨的宫宇瞬即拔地而起,似是凭空出现一般展现在杜奇等人眼前,而杜奇等人却悬浮在空中,慢慢地降落在中间一座巨大的宫殿前。 柯大金等人撤去防护罩,尽皆退往杜奇身后,柯大金挺立在杜奇左后侧介绍道:“这是宫主生活、修练和处理日常事务之处,宫主请进!” 刚才在空中的时间并不短,却并未得窥整片宫宇的全貌,杜奇不由惊叹其浩瀚无边,现在身处其中,更觉得身周宫殿恢弘庄严神妙奇异,想到自己现在已是此处之主,还有身后这十二个修为高深莫测的下属,杜奇便抑制不住兴奋之情,但他却并未忘乎所以,谨慎而由衷地道:“我自己进去看看便可,请各位前辈先去忙自己的事,等各位前辈重获新生之后我们再见如何?” 一千零八十八 分身有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柯大金等十二人闻言皆不由互望了一眼,他们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许欣慰之色,不由对杜奇真正地敬重起来,柯大金略有些感激地微笑道:“一切皆在殿内,宫主请!” 杜奇虽不知柯大金等人如何才能获得新生,但他却相信柯大金等人既然说过能获得新生,便一定有办法,因而他才没有过问,此时让柯大金等人尽快去重获新生,也是想要尽早借重他们的力量,他根本没想到此举竟获得了柯大金等人的真心尊重和感激。 听到柯大金的话,杜奇不便再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举步进入宫殿大门,绕过一面影壁,穿过一片奇花异木扶疏的庭院,方进入这座宫殿第一重殿堂。 这片宫宇虽被尘封了无数年,根本没有生命存活其间,却是纤尘不染,奇花异木点缀其间,幽香阵阵绿意盎然,谷地间淙淙流水不断,踏足其间毫无憋闷之感,反而觉得十分舒坦,令杜奇感到惊异的不是这间殿堂有多么宽广或是富丽堂皇,也不是这片宫殿中到处都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而是这间殿堂中居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居然有十三个之多! 其中十二人分成两列相向盘腿坐在地上,另一人却端坐在里端高台上的座椅内,看其模样及阵势,他们聚集在此似是在开会,只是这十三人皆无生命气息,分明是十三具死尸,见此,杜奇不由眉头微皱,暗叫晦气! 正感郁闷之际,杜奇却听到柯大金略有些激动地道:“宫主,这些便是我等的肉身,主位上的乃是老宫主混元大神的塑像,这么多年过去了,幸喜完好尚未毁坏,我等重生有望矣!” 杜奇闻言仔细看去,见盘腿而坐的十二人虽然衣着各异,高矮胖瘦不等,看似年龄也有差异,介于三十一二至四十五六之间,但仍然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确实是柯大金等十二人无疑,其中,柯大金的年龄看上去最大,而高大尚最小。 混元大神的塑像虽然坐在椅内,仍能看出混元大神的身形伟岸而彪悍,刚毅而英俊的脸庞上携带着一股令人心折的傲然之气,还有些许放荡不拘之意,虽只是一具塑像,但其双目中仍然显现出一股睥睨天下之神韵气概,浑身上下散射出一股霸道无比的气势,和善随意之间更显庄严肃穆,令杜奇忽然生出一股欲顶礼膜拜之意,更令他感到惊叹的是,混元大神这具塑像竟然还带着丝丝威压,仿似真人一般。 正打量间,杜奇听到柯大金又说道:“宫主,老宫主这具塑像乃是采用最上等重塑肉身的材料炼制而成,并且还有一滴老宫主的精血,因此具有老宫主的些许神韵,只要老宫主尚有一丝残魂,便能借此重生,只可惜……唉!” 说着说着,柯大金竟无语凝噎,再也说不下去,只余一声叹息,显是在为混元大神彻底身陨而悲戚,杜奇闻之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 只静默了片刻,柯大金便接着说道:“宫主,我等的肉身虽存,却只余一缕残魂,要想重生并不容易,不但有一定的危险,还需要不短的时日,宫主可将老宫主的塑像炼成分身,便可去办自己的事情,同时也可掌控此处的情形。” 杜奇皱眉道:“说实话,看到老宫主的塑像,我确实有些心动,如果我将老宫主的塑像炼成分身,是否对老宫主有些不敬呢?” 柯大金欣慰地道:“老宫主既然已不能借此重生,我们再供着这具塑像也是对老宫主的一种不敬,宫主尽管放心炼化便是,即使是老宫主在世也会感到欣慰,若是宫主不忘老宫主的恩情,可在宫德殿为老宫主重塑金身,以示宫主对老宫主的缅怀和敬仰之情,也可让后人瞻仰老宫主的风采神韵。” 进入此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不知外界的情况如何,杜奇虽然急欲返回,却又不能抛下此处之事不管,心想反正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多耽搁几天也无妨,因而他只好静下心来,将混元大神的塑像炼成分身再视情况决定行止。 正思忖间,杜奇只听柯大金又说道:“还有一事忘了告诉宫主,在宫主收取混元金印以前,此处的时间与外界相差极大,在此一年,外界仅只一天,而现在的时间才与外界同步,如此算来,宫主来此之后,在外界仅过了六天时间,因此,宫主的时间还很宽裕,不须着急,尽管放心做自己想做之事,通过混元宫令,宫主便可带同朋友随意来去,至于其他来此历练之人,我等已将他们传送出去,今后自不会再对外开放,现在,我等便去与肉身融合,宫主保重!” 杜奇闻言不由喜出望外,见柯大金等十二人已化作一道清气,纷纷没入各自的眉心不见动静,杜奇虽然有些为他们担心,却又帮不上他们,他们能否安然重生,只能靠他们自己。 收拾了一番心情,杜奇才来到混元大神的塑像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接着双手结印,激射出道道玄奥的符文,与一道灵魂分身一同打入混元大神的塑像,同时一口精血喷在混元大神的塑像上,杜奇忽然感觉到混元大神的塑像有了变化,似欲立即活过来一般,他与塑像也建立起了一丝奇妙的联系。 感觉到此,杜奇不敢怠慢,接着伸出左手按在塑像的头顶百汇穴上,右手按在塑像的下丹田处,体内的真元如长江大河一般疯狂地涌入塑像体内。 随着真元的输入,混元大神的塑像已不再是塑像,渐渐地转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当杜奇的灵魂分身在塑像的灵台上安定下来之后,这具塑像已彻底活了,其面貌也发生了变化,变得与杜奇一模一样,其修为也急速上升,最后与杜奇的修为境界完全相同,至此,杜奇终于将混元大神的塑像炼化为自己的一具分身。 一千零八十九 封为元老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收功而起,却并未失去与分身的联系,仿似那分身就是自己,无论是体态神韵还是思维皆分毫无异,感觉到此,杜奇不禁大喜,只不知他回去之后是否还能与分身保持如此紧密的联系? 杜奇知道,这具分身从今以后便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不仅能象其他人那样独自活动,还能自主修练,按理说分身的修练速度无论如何也不会强超本体,但杜奇这具分身拥有混元大神的一滴精血,其情形又另当别论,其修练速度和高度极有可能超过杜奇,这对杜奇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幸之美事。 见柯大金等人仍无动静,杜奇也看不出他们是否有危险,更不知还要等多长时间他们才能苏醒,杜奇自然不愿傻等在此,决定离此返回,让分身留在此处照看他们,并与他们一道准备重振混元宫的一切事宜。 忆及宇文阡陌已恢复到元婴期修为,杜奇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不由浮现出满意而欣慰的笑容,想当初,宇文阡陌虽欲不利于他,却给他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和帮助,若不是宇文阡陌,他又怎能得混元金鼎,地心灵焰以及宇文清的传承和混元金甲?又怎能如此轻易入主混元宫? 只是杜奇并不知道,这一切皆有定数,该他得到东西别人无论如何也强抢不去,他得到也只是早晚而已,宇文阡陌的出现,只是让这些提前了一些。 无论如何,他与宇文阡陌的情谊却假不了,在杜奇的感觉中,宇文阡陌似换了个人一般,无时不在为他考虑,而他也极欲为宇文阡陌好,包括宇文阡陌欲赴欧阳家族之会,他也准备陪其前往,现在即将返回之际,他首先考虑的便是欲为宇文阡陌寻找一套合适的武器装备,因为他通过混元宫令已知道混元宫的宝库中存有不少宝物,给宇文阡陌挑选一套理所应当。 杜奇不知道宇文阡陌是存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也不知其修为具体已到何境界,却知道宇文阡陌所存的宝物必定不少,宇文阡陌的储物戒就在他身上,但他却并没有丝毫去探查一下的心思,毕竟这关乎着宇文阡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杜奇自然不愿犯此禁忌,因为他知道,无论宇文阡陌的身家如何丰厚,也远远无法与混元宫的库存相比,即使如此,宇文阡陌也不一定能看上混元宫中的东西,送宇文阡陌一套武器装备,也只是杜奇的一点心意而已。 思绪转动间,杜奇又担心他挑选的东西宇文阡陌不喜,看来只好让宇文阡陌自己来挑选,于是放开神识,发现宇文阡陌正在混元宫内一座高山顶端的一个山洞内修练,而江映月也在宇文阡陌旁边的一个山洞中,只看他们两人的神情,便知道他们两人皆已得到如意的好处。 见状,杜奇不由满意地笑了,看来柯大金等人并未亏待宇文阡陌和江映月两人,由于心中有了定计,杜奇不再迟疑,当下祭出混元宫令,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宇文阡陌身边。 感觉到杜奇的到来,宇文阡陌睁开眼睛,轻笑道:“看杜兄春风得意满面喜色的模样,必定得到不少好处吧?” 杜奇笑道:“那是自然,不知先生是否愿与我分享呢?” 宇文阡陌闻言不由一怔,疑惑地道:“杜兄得到了何等巨大的好处,竟然想要与我分享?” 杜奇笑道:“请先生随我来!”说着,杜奇转身向洞外走去。 跟在杜奇身后走出洞外,宇文阡陌放眼望去,只见远近峰峦起伏,其间宫宇连绵,一眼竟望不到尽头,他不由惊异地道:“杜兄,这是何处?” 杜奇自得地笑道:“混元宫!先生所见只是混元宫之一隅,而今我便是这混元宫之主,如何?” 惊怔了良久,宇文阡陌才慢慢回过神来,但忍不住惊叹连连地道:“好大一片宫宇,更难得的是这些建筑与地势浑然天成,暗含无数强大的阵法,玄妙的禁制更是随处可见,若是将其全部激发,即使是大罗金仙也无可奈何。” 杜奇微笑道:“我准备送先生一套武器装备,并任由先生去宝库中挑选,不过先生要到混元宫来帮我!” 宇文阡陌笑道:“我早就说过跟着杜兄混,别说杜兄已是混元宫之主,即使只是混元宫的一名普通弟子,我也要想方设法地跟在杜兄身边!只是我一向懒散惯了,就怕不但帮不了杜兄,反而给杜兄带来麻烦。” 杜奇大喜道:“既然先生有此心意,杜奇热烈欢迎先生加入混元宫,不知先生需要一个什么职位呢?” 宇文阡陌虽从未加入任何宗门,却对宗门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听到杜奇的话,宇文阡陌毫不客气地道:“如果杜兄不介意,就给我一个客卿长老的身份吧,这样我也轻松和自由一些,能得到的好处也不少。” 杜奇沉吟道:“客卿长老之位,的确适合先生,但我却想让先生为混元宫的第十三大元老,在混元宫中拥有一座独立的宫殿,混元宫无偿提供先生个人修练所需的一切资源,除了几处禁地、秘地和个人私地之外,其余任何地方先生皆可随意出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宇文阡陌笑道:“看来跟着杜兄确是明智之举,待遇竟然如此之高,不知是哪十二人有幸得杜兄封为元老,又需要我干些什么呢?” 杜奇道:“那十二大元老乃是混元宫的十二守护使,我们曾经见过的成大仙、向大富和魏大朴便是其中三人,因此,我只能让先生屈居他们之下位列第十三,先生在混元宫行事完全随意,只要不有损于混元宫的利益和声誉便可。” 宇文阡陌郑重地道:“我既然加入了混元宫,自当以混元宫为重!不过我认为杜兄还是给我一个客卿长老的身份便可,免得别人说闲话,也利于杜兄日后管理,不知杜兄以为如何?” 一千零九十 情思渺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执意道:“我意已决,先生勿须多虑,不知先生是先去看看自己的宫殿还是去挑选武器装备?” 宇文阡陌感激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我那储物戒中的存贷已足够现阶段使用了,杜兄准备送给我的那套武器装备先记放在宝库中吧,我需要时再找杜兄来取,至于宫殿,现在选定下来也是空在那里,还是等我们回来再选好了。” 对宇文阡陌此番决断,杜奇未再否定,只是将宇文阡陌的储物戒取出,递还给宇文阡陌,忽然邪笑道:“先生认为小月姑娘如何?” 刚将储物戒接到手中,宇文阡陌闻言似是吓了一跳,失声道:“什么?” 杜奇仍然邪笑道:“先生未听清楚么,是否需要我再说一遍?” 宇文阡陌沉吟了片晌,方正色道:“小月姑娘确实不错,不过我对男女之情并无多大的兴趣,初见小月姑娘,我确实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后来甚至连心境也有一些波动,但也仅是只止而已,现在细细想来,我对她仍然难以动心,更难以动情,如果杜兄有意,我倒是可以为杜兄撮合撮合。” 每次看到江映月那美丽的容颜,杜奇皆不由浮想联翩,只是他并不象以前那样,只要是美丽的女孩出现在眼前,便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占有的欲念,幻想着娶回去做妻当妾,而他现在无论何时何地想到的只有一道美丽的倩影:鲁妙儿! 每当想起鲁妙儿,杜奇既感痛苦又感幸福,杜奇感到痛苦的是,他不知道鲁妙儿现在何处,是否安然,更不知道鲁妙儿对他的心意到底如何?杜奇感到幸福的是,他的心中还有一个可以思念的人儿,每每忆及与鲁妙儿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以及一些美好的憧憬,杜奇便往往兴奋不已。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杜奇暗思了一阵鲁妙儿,便有些颓然地道:“我原本想将她也拉入混元宫,既然先生无意,那便算了。” 宇文阡陌忍不住怪叫道:“这好象是两回事吧?” 杜奇长舒了一口气,指点道:“小月姑娘在那个山洞中,请先生去叫她出来,我去取一些东西便来与你们汇合离去。”语毕,不等宇文阡陌回话,杜奇便祭出混元宫令,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宇文阡陌见状不由暗感惊异,大宗门之内果然玄奥无比,杜兄在如此强大的阵法和禁制之间竟然能如此快速来去,想当初他去偷别人的混元金鼎时,能够逃出实属侥幸,现在能跟随杜奇加入混无宫无疑是一种幸运!感叹了好一阵,宇文阡陌才收拾起有些复杂的心情,根据杜奇的指点去寻江映月。 杜奇原本是让宇文阡陌到混元宫宝库去挑选一套武器装备后便立即离去,谁知宇文阡陌却暂时不需要,他只得作罢,在将储物戒还给宇文阡陌时,突然忆及曾对白头翁等人许下承诺,要给他们每人炼制一枚储物戒,却并未得其便,想日后事情繁杂,又要抓紧时间修练,可能没有时间为他们炼制储物戒,想混元宫以前威名赫赫,门徒定然众多,有储物戒者必定不少,他们虽然身陨,储物戒却不会毁坏,不可能全部遗失在外,因而杜奇才欲去寻寻看。 根据混元宫令提供的信息,杜奇直接来到宝库外。这是一座比较庞大而雄伟的宫殿,现在殿门外自然无人把守,只有禁制封门,有混元宫令在手,哪里也阻挡不了杜奇。 杜奇解开禁制进宝库内,神识伸展开去,宝库内的一切尽皆映入脑海,各种药材、炼材、丹药、器具、灵石及其他宝物皆分门别类地分藏各处,但这些东西并不多,令杜奇感到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混元宫逢此大难能留下如此完整的宫址已相当不错了,那些东西虽被封存,但经过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好在混元宫现在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四人,并且都用不上这些东西,至于以后新招人员所需的资源,只能再想办法挣取,看来重振混元宫也是任重而道远,并不比重振百艺门容易啊! 感慨之间,杜奇并未去查看那些宝物的情形到底如何,此事自有分身和柯大金等人去处理,他只是寻找储物戒的藏处,经过一番探查,好不容易才发现储物戒藏在一间偏僻而狭小的密室中。 密室虽不大,而储物戒的个头更小,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储物戒便有数千枚,按照存储空间的大小分放在货架上,杜奇见之不由大喜,进入密室随手抓起三十余枚存储空间较小的储物戒,根本不管其中是否存有东西或是藏得有储物戒,便一股脑地放入幻天镯中,他正欲退出密室,忽然意念一动,收取了一枚存储空间最大的储物戒,这是他为鲁妙儿准备的。 一想到鲁妙儿,杜奇的心便是一阵绞痛,毕竟鲁妙儿曾经见到他时并未相认,相约之后又爽约,虽然留有话语,杜奇却不知其意,更不知此言是否是鲁妙儿所留? 杜奇早有心理准备,他对鲁妙儿的深情和思念也许根本得不到回报,但他仍忍不住去思念鲁妙儿,即使这种思念是一种折磨,杜奇也心甘情愿地承受这种折磨! 不管鲁妙儿对他如何,杜奇都准备将这枚储物戒送给鲁妙儿,谁让她是杜奇恋恋不舍的人呢? 如果说思念是一种折磨,那被思念无疑是一种幸福,只不知鲁妙儿是否感觉到了这种幸福。 能得到杜奇如此深情地思念,无论鲁妙儿是否感觉到了幸福,她无疑是一个幸运之人! 不知在心中暗暗念叨了多少遍:“妙儿,妙儿,你在哪里,现在一切可好?”杜奇又嗟叹了良久,才收拾起心情退出密室,恢复各处禁制,祭出混元宫令,来到宇文阡陌和江映月身边。 杜奇见到他们未再多言,只将真元注入混元宫令,发出一道光幕将三人笼罩,随即消失不见。 一千零九十一 历练结束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出乎商丘仁及现场所有人的意料,此次进入秘境者竟然达到了一百九十七人,其中元婴修士却只有七十九人,这让商丘仁暗暗担心不已。 他既然奉令前来此处把守秘境入口,自然早已了解过,这个世界能够进入秘境的元婴修士并不多,而修为不够者往往不敢轻易涉险,哪知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怕死,大多只有元婴初期修为者进入秘境自身都难保,却还要带着两个随行人员,由于这些人并未违规,商丘仁也不便强硬干涉,只能放行。 后来眼见进入秘境的人数即将达到上限,商丘仁不得不担心还有符合条件的元婴修士受到名额的限制不能进入秘境,他不由有些后悔起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将条件限死,只让元婴修士进入,便不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形了。 好在秘境开启的时间已到,那道光门渐渐暗淡消散,而进入秘境的人数最终不足两百,商丘仁才放下心来。 商丘仁现在要做的,便是完成宗门交待的任务,等待秘境结束,从进入秘境的历练者中择优为宗门挑选人才。 两个月时间,对常人来说并不短,但对修行者来说却很短暂,进入秘境之门关闭之后,商丘仁便盘腿坐在那里耐心等待,其他人见状只当商丘仁忠于职守,暗暗称赞不已,便也陪着商丘仁在原地休息,竟然无人离去。 商丘仁和那些修为高强者可以不吃不喝,但那些武林人物却没有他们那等本事,不久之后便已感到饥饿,有的取出干粮充饥,有的仍旧跑到百花宫去寻取食物,更有的在附近山林狩猎而食,一时之间,百花宫附近的山头林间人影闪现,呼喝喊叫声成片,野兽嘶吼声不断,炊烟袅袅弥漫空间,竟呈现出一派喧嚣热闹的繁华场面。 商丘仁对这些声音似是听而不闻,只是闭目端坐在那里,似已入定!忽然,商丘仁的神色一变,急忙睁眼望去,只见仍然悬浮在山巅那团光雾一阵涌动,从中跌出一百九十多人来,正是那些进入秘境历练之人。 看到这些人终于平安从秘境中出来,其亲朋好友及师门势力之人无不满心欢喜,纷纷呼叫着他们的名号向这边涌来,而商丘仁则暗感怪异,忍不住嘀咕道:“奇怪,怎么才六天时间他们就出来了呢,难道是秘境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那些从秘境中被传送出来之人似是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传送出来了,恍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晕头转向,有些发懵,听到众的呼喊,见到亲朋就在近前,方渐渐地明白过来,他们的秘境历练已经结束平安归来。 不等那些人拥到近前,商丘仁右手一挥,发出一道光幕阻挡在众人面前,对那些从秘境中出来之人说道:“恭喜各位历练结束平安归来,想必各位在秘境中各有奇遇及收获,但这对我们修行者来说根本微不足道,若想走得更远,站得更高,必须要有强大的宗门为后盾,我所在的无量宗乃是修真界的顶级宗门,愿意给各位提供修练资源和功法,帮助各位成为强者,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希望各位不要错过!” 说着说着,商丘仁的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我无量宗的修练资源、功法以及帮助,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测试,合格者才有资格得到想得到的一切,下面,请需要得到帮助而又愿意参加测试的道友,在我的左手边排好队依次参加测试。” 这些能够进入秘境历练者无不是心思聪颖之人,自然明白若欲得到商丘仁所说的东西,就必须加入无量宗,成为无量宗的人,而能进入象无量宗这样的大宗门是大数人的梦寐以求之事,因此,商丘仁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些人的心思活跃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去找商丘仁测试一番。 向百花广邀天下群雄参加百花争艳大会,其目的便是为百花宫招纳人才,此时见商丘仁如此明目张胆地与她争抢人才,她却不敢明言阻止或反对,只是眼珠乱转,在那些人做出决定之前高声道:“各位,可曾看见我百花宫外宫宫主牡丹,她怎么没有出来呢?”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向百花的话语转移,纷纷转头四下观看,身周虽有一些女子,却不见美艳惊人的百花宫主牡丹,更有一些人想到百花宫中美女如云,心思已有所改变,加入百花宫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商丘仁自然知道向百花的用意,只不过向百花并未明言反对或阻止他,所问的也是事实,他虽感不满却也不好发作。 此时,雄道然又突然开口问道:“各位,可曾看见杜奇杜公子,他怎么也未出来呢?” 杜奇之名,如雷贯耳!现场众人即使不识杜奇,也听说过杜奇,对杜奇之能,那些参加秘境历练的元婴修士原本并未在意,但忆及向百花曾郑重嘱托杜奇在秘境照顾百花宫主牡丹,想来杜奇的能力必定强悍,而他们在秘境都未遇到什么危险,杜奇更不可能有危险,可为何杜奇和牡丹还未出来呢? 雄道然的话音刚落,又有好几个元婴老祖询问杜奇的情况,还有更多的元婴老祖虽未开口询问,但却是一脸的焦急,显是十分关心杜奇,这令现场其余众人更感诧异,更有一些元婴修为的年轻人暗自决定到时无论如何也要找杜奇比试一番,看看杜奇到底有多大能耐,看看谁更厉害?! 看着现场乱糟糟的一片,几已失去控制,商丘仁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谁知还人有不识好歹,欧阳家族的元婴老祖欧阳强化也高声问道:“我欧阳家的欧阳惠天与杜奇杜公子随行,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各位可曾看见?” 商丘仁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道:“能出来的已经出来,未出来的已出不来了,请大家安静不要再胡乱发问!” 一千零九十二 杜奇归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商丘仁的的声音中蕴含着强劲的真元,猛地炸响在众人耳中,众人顿觉整个脑袋中一阵轰鸣,突然之间竟然失去视听之能,皆不由胆战心惊,张口结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远处一些内力较弱的武林人士受到波及,竟被震得口吐鲜血,但他们自知本事低微,不敢公然抗议,只能在那里敢怒而不敢言地闷哼哼,这些人的师长好友心虽不忿仍然也不敢明言指责商丘仁,唯有怒目相向,而那些原本欲加入无量宗之人见状也不由心下淡然,热情顿减。 现场除了远处仍有人在闷哼之外,已无人再敢轻言,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良久之后,向百花才小心翼翼地打破沉寂说道:“上仙,这光雾并未散去,如果他们还在秘境内的话,是否可以出来呢?” 商丘仁对自己那声大喝的震撼力相当满意,只是看到原本有些意动的秘境历练者的脸色十分难看,更有的毫不掩饰地露出愤然之色,显是对他刚才那声大喝不满,似有放弃加入无量宗的迹象,商丘仁才有些着急起来,如果完不成宗门下达的任务,说明他的能力不足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将受到相应的处罚,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的,但他又不愿向这些在他眼中似蝼蚁一般的人表示歉意,就是连缓和气氛的话也不愿说出口,因为他是商丘仁,是修真界一个一级宗门的外门长老,是周围这些人眼中的上仙,难道还怕他们反了不成? 向百花的话,无疑给了商丘仁台阶下,商丘仁自然不会不识好歹再出言不逊或是再有过激的举措,当即勉强耐住性子,放低姿态,假作沉思道:“如此状态,说明秘境尚未关闭,如果人还活着,理应会出来,也罢,再等等看吧。” 商丘仁知道现在再让那些秘境历练者来参与测试,让他们加入无量宗已不合时宜,因而才说出那番话来,到时无论是否还有人出来,只要等上一段时间,那团光雾散去,众人的愤激之情必定淡去不少,他再鼓动一番,他就不相信没有人愿意跟他走,语毕之后,商丘仁便闭目而坐,静等杜奇等人归来。 无论是否认识杜奇之人,见商丘仁都在耐心等待,他们也不便离去,只好留下陪着商丘仁,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自是免不了呼朋唤友,嘘寒问暖,议论纷纷,与先前相比多了几许嘈杂,却少了一些喧嚣,现场顿时安静不少。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在此又等了将近四天,许多人已有些不耐烦,自然少不了诸多埋怨,但见商丘仁和那些元婴老祖仍然端坐那里紧闭双眼,再加上曾亲眼见过杜奇精炼兵器及得到杜奇承诺者传颂杜奇的事迹,那些人才怀揣着一丝好奇未立即离去,想要看看被众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杜奇是否能安然从秘境中出来,又到底是怎样不凡的人物? “轰隆隆!”这日清晨,掩藏着通往秘境之门的那团光雾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竟然令红彤彤的朝阳黯然失色,令整座山峰附近皆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同时发出一声轰隆隆的鸣响,现场众人顿时睁眼如盲,轰隆隆的声音不停地在耳中回响,这与秘境历练者回归时的悄无声息大不一样,显然不会是他们等待的杜奇归来,却不知会发生何事,又将会有何等结局? 商丘仁等闭目静坐者受到这番动静的影响,纷纷睁开了眼睛,只见那团光雾剧烈地涌动,在发出一道强光后便渐渐地黯淡,并且正在慢慢地消散,却不见有任何人影出现,见状,众人皆不由有些失望,看来尚在秘境中的杜奇等三人是无法归来了,即使是商丘仁也如此认为。 估计杜奇等三人已永远留在了秘境中,可能难以生还,有些人已经在为杜奇等三人默哀,大多数人皆感到有些失落,也有一些人感到惋惜,更有一些人感到幸灾乐祸,自然也有人感到悲痛。 等到那团光雾彻底消失,商丘仁终于舒了一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似是在说:“我说过能出来的已经出来,未出来的已出不来了,可你们偏不信,非要在此等待不可,可事实又如何呢?” 见现场众人在他的注视下大都低下了头,商丘仁十分满意,正准备开口,再次鼓动那些秘境历练者随他走,突听有人激动地叫道:“杜公子!快看,杜公子回来了,他们三个人都回来了!” 商丘仁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将喝斥说话那人痴心妄想企图惑动人心之语暂藏心中,强大的神识喷薄而出,充斥于方圆数里的空间,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有人,正是他们在此等待的杜奇等三人。 感觉到杜奇等三人的修为,商丘仁不由暗惊,别的人他并未在意,但对杜奇,他不想在意都不行,毕竟杜奇年纪轻轻便倍受向百花尊重,无论是看百花争艳大会还是宴席,皆被安排在首位,而那些已达元婴修为的老家伙却并无怨言,更主要的是,在进入秘境时向百花竟请杜奇照顾已有元婴中期修为的牡丹,而现在牡丹的修为已达元婴大圆满之境,与杜奇同行的那个年轻人原本只有丹成期修为,现在竟然已达到元婴初期,并且境界相当稳固,这种提升速度,他可是从所未闻,杜奇的境界似是仍然停留在元婴大圆满之境,但他却无法测知其高深,显然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他不知道杜奇等本人在秘境中有何等机遇,竟比其他人晚出来这么长时间? 听到那人的喊叫声,众人皆不由一怔,紧接着互相探询,好不容易才弄清心中的疑问,纷纷抬头向山顶的上空望去,只见空中飘浮着三条俊逸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杜奇,皆不由兴奋地高叫道:“杜公子回来了,杜公子回来了!”顿时,杜公子回来了的声音响彻山间,直冲云霄。 一千零九十三 直接离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些不认识杜奇之人,纷纷向身旁之人打听,自然会得到确认,但见杜奇立身虚空,看似文弱无力,实刚英气内敛,突显其修为不凡,他那英俊的脸上,一直挂着自信的笑容,明亮的双目中,隐隐闪烁着睥睨天下的精芒,更难得的是,他的身上不自觉地散射出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势,使众人无不感到自惭形秽,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崇敬之意,即使是那些元婴老祖和商丘仁,见到此时的杜奇也不由动容,更有一些老家伙忍不住激情,跟着众人高喊道:“杜公子回来了,杜公子回来了!” 有这些老家伙的加入,那些年轻人更是忘情地呼喊着:“杜公子回来了,杜公子回来了!” 这一声接一声的呼喊声,似是十分自然地融为一声,将现场的气氛激荡得热烈而沸腾。 杜奇等三人刚刚从混元宫中归来,尚未踏足实地,便听到这热烈而高吭的声音,看到神情激越的人群,他们皆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情,宇文阡陌和江映月皆心情复杂地望着杜奇。 感觉到宇文阡陌和江映月的目光,杜奇毫无由来地觉得一阵心慌,略有些尴尬地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我竟然有这么好的人缘,他们在这里枯等这么久不说,还这么热情地欢迎我归来?” 江映月顿感无语,宇文阡陌却笑道:“还不是你有意显摆惹的祸。” 杜奇笑叹道:“唉,早知如此,便低调一些,也不至于被他们盯上,可是现在我哪有那个时间啊,但此事又不便反悔,看来只好劳烦先生了。” 宇文阡陌忙道:“自己惹下的事自己去摆平,别想打我的主意!” 杜奇笑道:“先生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难道还想抗命不成?此事就如此定了,回到欢乐谷先生便为他们精炼兵器,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不等宇文阡陌再推辞,杜奇便向众人说道:“感谢各位在此等候在下归来,在下无以为报,自当全力履行先前之承诺,但在下身有要事,必须尽快赶回欢乐谷,因此,还得请各位到欢乐谷去稍作等候,给各位带来的不便,还请各位海涵。” 杜奇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能清楚地传入现场每一个的耳中,使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闻声皆停止了呼喊,那些得到杜奇承诺的人显得更加激动,余者虽大多不知其情,但能得杜奇的感激和歉意,他们也感到十分欣慰。 语毕,杜奇又对江映月道:“小月姑娘,我们现已平安从秘境中出来,总算未负圣母之托,我们就此别过!” 接着,杜奇又对宇文阡陌道:“先生是与我同行还是自己御剑?” 宇文阡陌笑道:“这点路程,杜兄还要用剑代步么?” 江映月见杜奇和宇文阡陌似是欲直接离去,她虽不舍却又不便挽留,更不知这一别是否还有再相见的机会,她只得将有些话暗藏在心中,略显幽怨地道:“杜公子和先生的照顾之情,小月定当铭记在心,望两位一路顺风,谢谢!” 杜奇等三人在空中切切低语,其他人听不见,却瞒不过正用神识感知的商丘仁,对杜奇和宇文阡陌这样出色的人才,他自然不愿错过,此时见杜奇和宇文阡陌竟欲直接离去,他只得放下身份招呼道:“杜公子,可愿一叙?” 见商丘仁竟然主动打招呼,杜奇不由一怔,有些疑惑地道:“在下与商道友素未谋面,似乎并没有共同话题,不知商道友有何指教?”杜奇的修为已高出商丘仁不少,所以不再以上仙或前辈称呼商丘仁,而是改称为道友。 商丘仁自然能从这称呼中确定杜奇的修为至少已与他相当,但他仍不由暗骂了一句不识抬举,却平淡地笑道:“杜公子天资卓绝,福缘深厚,但仍需要强大宗门的支持和帮助,才能更为轻松地修成大道,我无量宗愿意为杜公子提供便利,尚请杜公子莫辞!” 杜奇知道商丘仁这是想邀请在下加入无量宗,他自然不会答应,轻笑道:“这里有这么多杰出的人才,商道友尽可放心招揽,在下便不与商道友争抢了,日后在下定会到无量宗拜访,感谢商道友今日相邀之情!” 语毕,不等商丘仁有任何反应,杜奇和宇文阡陌便在虚空中踏步而去,只留下一句话语远远地传来:“大家到欢乐谷来见我!”杜奇此语,自然是对他新收的那十几个老仆所言。 以杜奇现在的修为,别说在这个世界,即使是在修真界,也足以自保,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但虑及混元宫百废待兴,亟需强大的力量,而柯大金等十二人由于修为太高,只能暗中在宫内操持一些事务,不方便与外界接触,只靠分身一人实难应付,而那些元婴老祖的实力又太弱,打打杂可以,关键时刻却派不上用场,因此,杜奇首先想到的便是去收服武极峰。 杜奇本想让宇文阡陌先回欢乐谷,可宇文阡陌说什么也不愿意,定要跟着杜奇去看热闹,杜奇无奈之下只好收回成命。 两人凌空虚度,不久便来到武极峰所在的洞府,似是感觉有人到来,武极峰居然没好气地叫道:“谁?是武奇么?现在回来有什么事?” 杜奇亦没好气地应道:“你稍等等,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稍后给你送进来。”说话的同时,杜奇从幻天镯中取出早已备下的必须之物,包括家传玉佩上的那条佩带,这佩带可是元始天尊用黑龙之筋炼成。 随着修为的提升,又炼化了地心灵焰及火焰灵魂,杜奇已悟得九昧神炀,当下二话不说便将取出之物用九昧神炀分别炼化开来。 虽对杜奇没有称呼他为主人感到有些不满,但听到杜奇此次专为给他送礼物而来,武极峰倒也没有过太过计较,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何礼物,需要你专门跑一趟?” 一千零九十四 炼制头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武极峰的问话,杜奇充耳不闻,只专注于自己所做之事,宇文阡陌见杜奇竟然能用九昧神炀进行炼制,虽不知杜奇欲炼制什么东西,但他却感到无比的惊异,九昧神炀并不是修为达到一定高度便能悟出,还需要有超强的悟性和莫大的契机,而使用九昧神炀的要求则更高,其中最主要的一条便是要在独特的环境下方可,而杜奇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悟得九昧神炀,而且如此随意使用,毫不在意这些要求,可见杜奇对九昧神炀的掌握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这怎不令宇文阡陌深感震惊,大叹自愧不如? 见杜奇竟然不回答他的问话,武极峰顿感不快,叫道:“小子,听到我的话的没有?” 稍等了片刻,见杜奇仍然没有回应他的话,武极峰不由生起气来,怒叫道:“小子,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回答老子的问话?” 杜奇不吭声,宇文阡陌自然不会多言,只是带着有些复杂的心情饶有兴趣地看着杜奇忙活,而武极峰却是越来越生气,但他反而平静地冷笑道:“小子,你尽管沉默,老子看你能闷到几时?总有你求老子的时候,到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武极峰给杜奇所服的药丸药力强劲,即使是他也无解药,只有缓解药力发作的药丸,而这种药丸越服反而使以前那药丸的药力越厉害,在他的臆想中根本无得解,只有服用他专配的药丸才能阻止其发作,武极峰便是以此为本,准备让杜奇多受一些痛苦和折磨才有此言。 转念一想,武极峰觉得杜奇如此对他不理不睬,简直是对他的漠视,是对他权威和尊严的挑衅,这样惩治杜奇还是太过轻松,只要杜奇来到近前,便立即将其制住加以惩治,让杜奇再不敢轻慢自己,必须对他言听计从,否则,让杜奇养成了这种不良习惯,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心中有了定计,武极峰也不再出言责问,只是静静地等待,不过他却在心中冷笑连连,幻想着杜奇跪伏在他面前,带着痛苦而又可怜的神情,不断地向他哀求的模样,武极峰不由露出了得意而又满足的笑容。 直到天黑时分,杜奇费尽心神,终于炼制完成,看着手中似是一顶皇冠模样闪烁着金光的头盔,杜奇满意地笑了,就连宇文阡陌,见到杜奇手中的头盔也有些惊叹,那头盔看上去做工极为精细,简直是巧夺天工,无论是谁,只要见到这顶头盔,便有一种戴在头上试一试的冲动,就连宇文阡陌也有这种想法,只是他知道这是杜奇专为里面那家伙准备的,才未提出这个要求。 杜奇手持头盔,用神识感知到,武极峰的修为虽然高强,但被控在此最多只能发挥出元婴大圆满境界的战力,杜奇的修为虽然已达到融合期,但为了能在这个世界行走无事,也将修为压制在元婴大圆满之境,对武极峰的战力,杜奇自然不惧,不过为了免去麻烦,杜奇决定还是不用强最好,为了预防意外,杜奇让宇文阡陌在此等候,由他一人进去收服武极峰。 宇文阡陌早已感知到武极峰的不凡,自然不会再违逆杜奇之意强跟进去冒险,只好依杜奇之意在此等待。 无论宇文阡陌是否同意,杜奇都不会让宇文阡陌跟进去与武极峰碰面,他虽不惧武极峰,却担心如果一不小心被武极峰制住宇文阡陌,那他便会投鼠忌器,那时想要收服武极峰必会大费周章,因此,杜奇根本不给宇文阡陌不服从安排的机会,进入通道之后便在身后布下一道禁制,这禁制虽然难不住宇文阡陌,但想宇文阡陌必不会随意破解他所布的禁制,因为这禁制还有阻挡强力冲击的作用。 这条通道本就不短,杜奇所布的禁制也非一道,即使宇文阡陌不顾一切地破禁而入,也要费一些时间,那时他已收服武极峰,对宇文阡陌再无危险。 做好这一切,杜奇才放心地踏入武极峰所在的石室,停身在通道口,将手中的头盔举在面前,微笑道:“这顶金冠,是我专为你炼制,你可喜欢?” 见杜奇终于进来,却站在他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外,武极峰不禁恼怒异常,但他此时又拿杜奇毫无办法,只能怒瞪着杜奇,但听到杜奇之言,看到杜奇手中的头盔,武极峰不由转怒为喜,忙道:“快给我看看!” 杜奇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将头盔抛给武极峰,武极峰将头盔接在手中,越看越是喜欢,早忘记了要惩治杜奇的想法,欣赏了头盔许久,武极峰才有些不舍地将头盔放在身旁地上,仔细地整理了一番头发,才郑重地将头盔戴在头上,又整理了一番,自我感觉满意之后才问道:“小子,你看我戴上这顶金冠如何,是不是具有帝王之相?” 不等杜奇回答,武极峰又自我感觉良好地接着说道:“小子,看在你孝敬老子这顶金冠的份上,老子便饶恕你刚才的不敬之罪,只要你跟着老子好好地干,老子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老子脱困而出,别说这个世界,即使是仙界,甚至是神界,老子日后也能称王称霸,到时你想要什么,老子都能给你!” 杜奇微笑道:“不必等到日后,现在老子便想要你效忠于我,你可愿意?” 武极峰闻言竟然一怔,接着大笑道:“你小子,开玩笑可不要过头才好,否则,老子虽然欣赏你,却也不介意灭杀了你!” 杜奇冷笑道:“是么?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便好享受一下老子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语毕,杜奇口中念念有词,竟是任何人皆无法听明白的咒语,而武极峰闻之却是心神一震,顿感头痛如裂,浑身劲力顿失,身不由己地跌倒在地上,除了翻来覆去不停地痛呼惨号,再也不能有其他的任何作为,即使连动一下指头也无力办到。 一千零九十五 收武极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感觉到此,武极峰不由心胆俱丧,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似乎有一股强横的力量冲入脑海,将他的灵魂束缚,并且越束越紧,令他根本无法摆脱,杜奇的声音,恍若九天惊雷轰鸣,不停地炸响在他的脑海之中,轰击着他的灵魂,似要将他的魂魄彻底毁灭。 如果他的魂魄被毁,那他便会彻底死亡,连转世投胎的机会也没有,武极峰自然不愿走到那一步,忙强忍疼痛嘶叫道:“小子,你对我做了什么?快,赶快停下!” 这种肉体和灵魂双重折磨的痛苦,武极峰实在难以忍受,似是下一刻立即便会魂飞魄散,可又偏偏死不了,而且连自杀都无法办到,但见杜奇仍没有丝毫欲停下来的意思,武极峰只得服软,哀求道:“武奇,不,杜、杜奇,杜、杜公子,我、我受不了了,我、我求你了,快,快停下,别、别念了,别念了,有话、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杜奇见已将武极峰教训得差不多了,这种经历必定让武极峰终身难忘,再也不愿尝试,更重要的是他已完成控制武极峰的一切手段,今后只要他意念一动,武极峰所受的折磨和痛苦比今日更甚,而且一次强盛一次,并且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摆布,杜奇才停止念咒,冷笑道:“我刚才的话,并非玩笑之语,现在摆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魂飞魄散,从此永消世间,一是效忠于我,以我为主,则未尝没有你施展抱负的希望。” 杜奇虽已停止念咒,但武极峰仍然感到有些头痛,魂魄更是颤抖不止,刚才那番折磨,使他生不如死,而又求死不得,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浑身没有丝毫力量,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恢复,只能躺在地喘着粗气,但他却在暗暗蓄积着力量,原本抱着头的双手突然用力,欲将戴在头的上头盔取下,哪知那头盔却似生了根一般,根本取不下来,至此他才明白,他已无法摆脱杜奇的控制,而刚才那种经历,令他心有余悸,若无把握一举将杜奇击杀,到时受若受难的还是他,因此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心有不甘地道:“杜公子,主人,小人武极峰愿意臣服,愿意尊杜公子为主人,绝不反悔!” 杜奇满意地笑道:“起来吧,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若是胆敢对我不利,到时吃亏的必定是你自己。” 明知杜奇不可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被杜奇警告般地点出,武极峰也不由感到有些尴尬,缓缓地爬起身来,讪讪地笑道:“主人教训得是,小人一定铭记在心,不敢相忘,但这金冠,小人不敢再戴,尚请主人允许小人取下。” 杜奇笑道:“这头盔,是我按照将你锁困在此之人的要求专为你炼制,只要戴上,念动其咒语,这头盔便会瞬间收紧,让人痛不欲生,毫无反抗之力,并且再也取不下来,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 武极峰闻言不由黯然,若真如此,只要杜奇念动咒语,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而且备受痛苦和折磨,看来只有趁杜奇不备一举将其击杀,或许还有重获自由的希望。 武极峰正自暗中盘算时,却听杜奇接着说道:“我在炼制这顶头盔时,加入了我家传长生佩的佩带,这佩带乃是元始天尊用上古神兽之首黑龙之筋炼成,你应该知道,龙筋经特殊炼制之后,可用于控制人或兽的魂魄,并且我还在其中融入了我自己的一丝神识,只要你戴上这顶头盔,我一念动咒语,我的神识和龙筋便会束缚你的魂魄,现在,我不用念咒语,只要意念一动,刚才那种痛苦和现象便会再次加诸在你身上,你现在要不要试试?” 武极峰闻言不由面呈死灰之色,连连摇头道:“主人,请主人相信小人,不要相试,小人从今以后唯主人之命是从,绝不敢有丝毫违背。” 冷冷地看了武极峰一眼,杜奇又道:“你放心,只要你忠心办事,我也不会随意折磨你,只要有我在,想那锁困你的人也不会为难你,有事没事跑来念咒让你难受。” 控制武极峰的咒语,是杜奇在炼制头盔时所设,除了他,再也无人知晓,但杜奇一直在用神识关注着武极峰,再加上他有一丝神识束缚着武极峰的魂魄,虽不能完全探知武极峰的想法,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武极峰的灵魂波动,显是武极峰并未完全臣服于他,尚有些阴暗的想法,为彻底打消武极峰的侥幸之想,才谎称捉拿锁困武极峰那人也知道这套咒语,让武极峰心存顾忌,不敢轻易暗害他,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即使如此,也难保武极峰不会铤而走险,杜奇思绪转动,假作脸泛苦色地道:“现在你应该明白,控制你并非我的本意,为免你失去我的控制之后胡作非为,那人的用心也算良苦,若是我不幸身亡,你也难以幸免,所以,从今以后,你可得寸步不离地保护好我,如果你想死,可以不把我这番话放在心上。” 听到杜奇这番话,武极峰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哪知杜奇的话并未说完:“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就是不用控制你的这些手段,只凭自身真实修为和本事,你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所以你不要心存侥幸妄想加害于我,别说此事你无法如愿,即使你能如愿将我杀害,除这顶头盔能要你的命之外,我可还有一丝神识束缚着你的魂魄,如果这丝神识自爆的话,其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武极峰确实并未尽信杜奇之言,欲暴起击杀杜奇的心思也未曾减,但听到杜奇这番话,武极峰不由彻底死心,诚如杜奇所言,那头盔或许要不了他的命,但杜奇那一丝神识,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刚才他遭受痛苦折磨时虽有求死之心,可此刻他却失去了求死的勇气。 一千零九十六 以诚相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也难怪,武极峰被锁困在此这么久,皆未曾轻生挺了过来,自然十分惜命,如今眼见脱困有望,哪甘愿就此舍去生命? 意念转动间,武极峰又想到,只要这头盔还在自己头上,即使杀掉杜奇他仍安然无恙,到头来仍然要受制于人,他的奴仆身份仍然无法改变,唯一能改变的只是他换了一个主人而已,反正是侍奉人,与其侍奉未知之人,还不如侍奉眼前之人,毕竟杜奇的修为并不比自己低多少,而且身具奇能,是自己脱困的希望,更重要的是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若是将杜奇击杀,未来的主人必会以此为戒严加防范,说不定动不动便会念动咒语折磨自己一番,这是武极峰最不愿想更不愿过的日子。 既然不能改变命运,武极峰唯有认命,同时也下定决心好好侍奉杜奇,也许以后的日子还好过一些,于是心悦诚服地拜伏在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同时恭声道:“小人武极峰拜见主人!” 武极峰的言语虽然朴实,并无什么誓言,但杜奇却感觉到武极峰言出至诚,胜过虚假的海誓山盟,当下满意地道:“起来吧。” 武极峰恭声应道:“是,主人!”语毕,武极峰才站起身来,脸上的戾气早已消散,浮现出温顺而恭敬的神色,眼巴巴地望着杜奇,似欲言却又止。 杜奇知道武极峰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脱困,现在武极峰既然已臣服于他,杜奇自然会满足武极峰这个心愿,于是显得十分自然地道:“我这便助你脱困,不过那绳子陷在你身体中这许久,已与你的血肉相融,现在取出可能有些疼痛,你可要忍一忍啊。” 武极峰大喜道:“谢主人,小的不怕痛,忍得住!” 杜奇道:“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保护我,我帮助你,都是应该的,用不着感激和客气,以后你还是称呼我为公子吧!” 武极峰忙喜应道:“是主人、公子!” 杜奇不再说话,而是专注于思考帮助武极峰脱困之法,毕竟锁困武极峰的绳子虽不知是何材质炼制而成,却很是不凡,想以武开和武极峰的修为,用神兵利器都无法斩断,若是弄断岂不可惜?还有地下这么大一块五尺厚的玄母精钢板,也是难得的炼器材料,杜奇自然不会放过。 思虑片晌,杜奇运用九昧神炀将玄母精钢板化开,找到绳子与玄母精钢板的焊接点,仍然用九昧神炀解开绳头,杜奇正欲让武极峰将绳子从身上取下,哪知那绳子刚一解开,便“呼!”地一声缩进武极峰的体内,使武极峰忍不住痛哼出声,并且面现骇然之色,毕竟那绳子锁困了他那么久,他对那绳子可以说是憎恶异常,而现在那绳子竟然缩进他体内,这怎不令他感到惊骇欲绝。 杜奇见状也不由大感讶异,提醒道:“快看看那绳子在什么方,对身体有无影响?” 武极峰忙施展内视之术,见那绳子蜷缩成团悬浮在丹田之间中,刚才只顾着担心害怕,没有感知到什么,现在静下心来,便感到他与那绳子有着密切的联系,同时也知道了如何使用那绳子,武极峰意念一动,那绳子便出现在手中,意念再动,那绳子便隐入体内,武极峰不由大喜道:“原以为是它是一个害人的东西,哪知它竟然是一件妙用无尽的宝贝!” 杜奇早知那绳子不凡,才想收为己用,哪知那绳子锁困武极峰日久,早已与武极峰血肉相连,自愿认武极峰为主,杜奇自然为武极峰感到高兴,只将那玄母精钢板收入幻天镯,见武极峰被绳子穿透处竟无任何伤痕,杜奇又感叹了一番,才诚挚地祝贺道:“恭喜你得此异宝!” 武极峰忙谦恭地道:“这都是托公子的洪福,小的才有幸得到这件宝贝,并已脱困重获自由,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必定尽心竭力!” 杜奇笑道:“自然有事需要你去办,只是现在无法一一细说,你且休息休息,待体力和修为恢复后,便去收服蟒哈豹,然后到混元宫去。” 武极峰忙道:“是,公子,那蟒哈豹乃是一上古异兽,小的有幸在其幼小时捕获,却未尽饲养之责,现在蟒哈豹已经成年,其模样虽丑,却实力强悍,而且行动如风,跨山越涧如履平地,当是公子的最佳坐骑,小的不敢占有。” 杜奇虽然也曾动过将蟒哈豹收为坐骑的心思,那只是在他势单力孤难与众多高手相抗之时的权宜之举,要说坐骑,等娇娇化龙之后,无疑要比蟒哈豹强胜许多,既然蟒哈豹是武极峰的,而武极峰现在又已臣服于他,杜奇自然不会再打蟒哈豹的主意,于是轻笑道:“今后我们要重振混元宫,需要你跑腿的时候多着呢,极需一个象样的坐骑,再说,我们现在已是一家人,你的我的又何需分得那样清呢?” 武极峰闻言不由感激涕零,却未再说感激的话语,只是问道:“混元宫?不知公子所说的混元宫是否是混元大神所创的混元宫?” 杜奇有些诧异地道:“你知道混元大神?” 武极峰略有些傲然地道:“那是自然!混元大神虽鲜为人知,但却有真本事,昔日他曾求道于鸿钧老祖,分别与元始及家师等大神论道,乃是与元始和家师等大神同辈的人物,在人、仙、神三界创有混元宫,其威名和势力一时无两,混元大神因此而自傲,再加上他的性格有些乖张,不得他人所喜,后陷入别人的阴谋不幸身陨,三界的混元宫也突然消失,连一个混元宫的人都未留下,因而没有人愿意传闻混元大神及混元宫的事迹,这些都是小的在家师的留书中所见,家师对混元大神倒是颇为推崇,可惜只能凭空吊古,难以再见大神风范,难道公子已得到混元大神的传承,才欲重振混元宫?” 一千零九十七 江湖形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对混元大神,杜奇虽早有猜想,但听到武极峰之言,仍不由有些怅然,没想到混元大神竟然不得人心,他欲重振混元宫,不知将遇到多大的阻力? 那曾阴谋算计混元大神者及其势力,必会强烈反对,到时他是针锋相对,还是委屈求全呢? 不过这些情形只是他的预想,是否真出现尚未可知,现在凭空猜想不但为时尚早,而且毫无意义,杜奇及时收拾起心情,直言道:“也不算是得到了混元大神的传承,不过我却得到了混元宫令,以及混元宫十二守护使的拥护,可以让混元宫重现,反正我们要到上界去发展,以此为基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武极峰闻言有些兴奋地道:“公子竟然有此福缘,真是可喜可贺!” 对武极峰此言,杜奇不置可否,但见武极峰并无心思静下来休息,现在已是清晨,而武极峰的体力也有所恢复,杜奇只得改变初衷道:“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吧,记得将修为压缩在元婴期,等到混元宫后再恢复修为吧。” 脱困而出,是武极峰长久以来最大的心愿,在杜奇解开锁困他的绳子时,他便已抑制不住兴奋之情,恨不得立即出去,只是杜奇未发话,担心杜奇生气,他才未擅自行动,此时听到杜奇的话,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小包裹,高兴地道:“小的并没什么好收拾的,马上便可起程。” 连武开都有一个储物戒,而武极峰居然提着个小包裹,杜奇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没有储物戒或是储物袋之类的东西吗?” 武极峰有些尴尬地笑道:“小的本来有一枚储物戒,只是在此用不着,赏给武开了,所以,现在只能如此了,不过小的东西不多,不妨事。” 杜奇微微笑了笑,从幻天镯中取出一枚空储物戒递给武极峰,并承诺道:“这枚储物戒你先拿去用,等到了混元宫,我再给你换一枚空间大一些的。” 武极峰感激地道:“谢公子!”语毕,武极峰恭恭敬敬地接过储物戒,小心翼翼地戴在手上,将手中的包裹收入储物戒中。 等武极峰接过储物戒,杜奇并未理会武极峰的感激之言,转身便向外走去,而武极峰却突然叫道:“公子!” 听到武极峰的语音似是有些不对,杜奇只好停身问道:“何事?” 似是迟疑了一下,武极峰才鼓起勇气,有些惶然地道:“公子,那个,当初小人给公子所服的药丸,是没有解药的,所以,所以,还请公子恕罪,小的愿将修练功法敬献给公子,虽难以赎前罪,却能略表小的赎罪之心。” 杜奇轻笑道:“那药丸的毒素,我早已化解,你不必在意,至于功法,还是免了吧,但你这番好意,我还是十分感激,实不相瞒,我所习乃是元始天尊首徒广成子所修的长生至要功法,与你得承通天教主的功法相较应该不差,不过却有共通之处,日后我们倒是可以相互交流交流,走吧!” 武极峰闻言不禁感慨丛生,深为自己此次明智的选择而庆幸,也有些佩服杜奇如此大度地以诚待人,诚心诚意地跟随杜奇的决心也更为坚定,此时此刻,武极峰已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唯有满怀感动的激越之心,诚惶诚恐地紧跟在杜奇身后,与宇文阡陌汇合后直奔世外山庄而去。 杜奇令武极峰与蟒哈豹签订主仆契约后,祭出混元宫令,将武极峰及蟒哈豹送入混元宫,交由分身支配,他和宇文阡陌则毫不停留地赶回欢乐谷。 杜奇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使有所压制,仍然无法在这个世界久呆,他必须抓紧时间处理好所有事情,才能放心地前往修真界,因此,杜奇一回到欢乐谷,便立即招见相关人员,了解了解相关形势。 其实,各方传来的消息,皆汇集在欢乐谷副谷主李紫云处,当得知杜奇的心意后,不等其他人到齐,李紫云便说道:“正气帮孔副帮主传言说,他们在京城所办之事,目前十分顺利,几乎未遇到什么阻力,反而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只是江湖形势险恶,天下局势不平,此事最后结局如何,还很难预料。” 杜奇给自己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扶佐三公子,得知此事进展顺利,他虽感到高兴却并未掉以轻心,毕竟那个坐位,觊觎的人很多,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言成败,而此时三公子毕竟还未坐上那个位置,还存在许多变数,看来还得亲自跑一趟京城,将此事彻底搞定,他才能真正地放心。 杜奇思虑之间,李紫云接着说道:“经过前次天柱峰一役,原本一些蠢蠢欲动的江湖帮派已经偃旗息鼓,当我们聚集在天柱峰时,天一派和天地教在九江对岸发生了一场生死大决战,双方皆损失惨重,高层巅峰人员几乎无一幸免,随后双方人员在各地又发生了无数次大小争斗拼杀,并且又有无数帮派参与其中,直至现在还未停歇,因而整个江湖不但未显平静,反而越来越乱,凡是卷入这场战争的帮派,无不死伤无数,元气大伤,天一派和天地教更是几近灭亡,估计再难恢复昔日之景象,在这场争斗中,骆马帮自然难善其身,人员伤亡惨重不说,其分舵十有八九被灭,可以说是名存实亡。” 从大局而言,杜奇一直认为,似天一派和天地教这等帮派和势力,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他们的存在,便是为了确定龙椅所属,这便不可避免地干预朝政,他们美其名曰是为天下苍生造福,实则间接甚或是直接造成诸多不公,反使清平天下变得乌烟瘴气。 再加上对天一派,杜奇除了多少有些感激之外,本无多少感情,对骆马帮仅有的一点归宿感也因无端被逐出帮而荡然无存,只是有些担心那些与自己有交情者的处境,根本不在乎天一派和骆马帮是灭亡还是兴盛。 一千零九十八 天下局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虑及天一派是为了营救贵叔才会从庐山赶往天柱峰,才会与天地教发生这种大规模的争战,对他们落得如此境地,杜奇不由感到有些愧疚,也有些同情,并感到悲切,对在这场争战中无辜丧命之人,杜奇更是感到悲哀和无奈,谁让他们是江湖人呢? 常言道:人在江湖上,生死两茫茫,此言广为传唱,并非没有道理,既然要在江湖上混,就理应做好准备随时丢命,这怨不得任何人。 不用李紫云再述说,杜奇也知道,天一派和天地教经过那次大决战之后,必定全力追杀对方残余人员,鲁妙儿身为天地教的圣女,无疑是天一派等势力必得之人,不知她现在的情况如何,能否躲过天一派等势力的搜捕及追杀,是安然无恙还是已不幸遇难? 一想到鲁妙儿,杜奇便感到有些怅然,更有一些着急,真恨不得丢下一切立即往寻,无论如何也要弄清鲁妙儿的真实情形,但他却必须以大局为重,任何行动皆须谋定而后动,否则便会陷入被动,令众人担忧,甚至会使许多人枉送性命,导致所谋之事无成,因此,杜奇只好将立即去寻找鲁妙儿的心思深藏起来,淡然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 在李紫云向杜奇汇报上述情况时,先后进来两人,杜奇认得其中一人乃是原通天门的沈善同,另一人则是正气帮的汪啸合。 听到杜奇的问话,李紫云并未再言,汪啸合却微微上前,似有些惶恐地道:“禀帮主,据兄弟们打探的消息得知,原聚集在九宫山百花宫附近之人已纷纷离开九宫山,但他们却并未散而归去,而是成批成批地向我们欢乐谷而来,这些人大多是隐世家族及势力之人,其中不乏功参造化的老一辈人物,即使是他们单个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其联合之势更是无法抗拒,不知他们到我们欢乐谷有何图谋,我们又将如何应付,我等不敢擅自作主,尚请帮主定夺。” 杜奇笑道:“大家不必担心,这些人都是我让他们来的,那些老家伙便交给南宫飞燕处理,那些年轻人将由宇文阡陌接待,若有资质好而又愿意加入我们欢乐谷者,便将他们收录为我们欢乐谷的第一批弟子,至于余者,令他们各自回去便是,这些皆是江湖中的琐事,只要有我们欢乐谷在,其他帮派家族势力便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南倭北虏之患以及那几处叛乱的情况如何?” 听到汪啸合之言,李紫云也有些怀疑那些人意图不轨,但有杜奇在,她才不担心那些人的图谋得逞,现在听到杜奇的话,她不由恍然而激奋,汪啸合更是放下心来,高兴地告罪一声退后。 沈善同接着上前禀报道:“年前俞大猷被罚放到大同戴罪立功,年初方始到达,适逢俺答大军压境,在兵少将寡的情况下,俞大猷审时度势,匠心独运,制造独轮战车以拒敌骑,经过一番艰苦鏖战,终于大败俺答主力铁骑于安银堡,俺答也被俞大猷当场斩杀,令胡虏元气大伤,现在胡虏闻俞大猷之名而胆丧,北方的胡虏已不足为患。” 听到沈善同这番汇报,杜奇不由略微放心,却不禁热血沸腾,俞大猷果然不负众望,在短短的数月内便平定了北虏之患,也不负他当初为搭救俞大猷在京城奔走,唯一令杜奇感到遗憾的是,未亲自上战场亲手杀敌! 此时,沈善同接着说道:“西南的卢定芳在小乘教等一些帮派的支持和帮助下,又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帜,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竟无人能挡,已控制西南数十州郡,许多小股叛军争相往投,颇有众望所归之势,而朝庭竟对卢定芳不闻不问,因此,卢定芳部气势如虹猖獗至极,扬言天下早晚是他们的。” “东南的秦定山原本实力雄厚,又是行武出生,起兵后的表现却远不如卢定芳这个草莽英雄,先是与倭寇激战,后又被戚继光压制得死死的,数月来几乎毫无建树,秦定山对此不由恼羞成怒,已与倭寇多番接触,竟准备与倭寇联合对抗戚继光,以达到其攻城掠地争夺天下的目的。” “秦定山起兵之初,无论是官兵还是倭寇皆照打不误,再加上戚继光全力抗倭,使得倭寇在东南无法立足,一路向南逃蹿,而南方因王直、杨应龙等大小数十股叛匪为患,他们只顾与官兵抢地盘,与民众争利益,根本不思抵抗外敌,更有一些叛匪与倭寇沆瀣一气,官兵又鞭长莫及,致使整个南方乱成一团:北自福宁,南及漳、泉,沿海数千里,尽为贼窟,如此一来,戚继光前有秦定山这股强大叛军,后有倭寇和王直、杨应龙等叛匪,形势十分危急,若戚继光兵败,整个南方将全部沦陷,因此,月前朝庭令刚在北方抗虏获胜的俞大猷立即南征平叛抗倭。” “与卢定芳和秦定山相较,最悲哀的当是西北的王可儿,他本与卢定芳和秦定山齐名,他们几乎是同时起兵,起兵之初,王可儿的气势最盛,所占的地盘最广,却被奉命南征的俞大猷,率三千亲兵联同数万地方驻军,仅用了二十余天便将其剿灭夺回失地,王可儿也被俞大猷斩首示众,而俞大猷却被王可儿的师父龙傲天带领十余高手追杀,俞大猷不敌,只得一路向南败退,三千亲兵伤亡殆尽,只余十几个残兵败将拼死护着俞大猷渡过黄河,逃入嵩山,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俞大猷早晚难逃龙傲天等人的毒手。” 随着沈善同的汇报,杜奇的心越来越沉重,俞大猷虽挫败了俺答所部,也将俺答击毙,但北方的虏患并未真正平复,因为北方并非只有一个蒙古,而蒙古也非只一个俺答部落,即使是俺答部落,也未彻底剿灭,若朝庭一直如此积弱,俺答部落死灰复燃再为患是迟早之事,更不用说其他胡虏。 一千零九十九 前往嵩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最令杜奇感到心痛的便是秦定山,他本与俞大猷一样武功高强,深孚众望,理应为抵御外侮,除暴安良,福荫天下的中流砥柱,而他却为了一己私欲,不但起兵谋反祸及苍生,而且还与倭寇沆瀣一气。 忆及曾与秦馨情定庐山,天一道长更是为了他而不惜大力栽培秦馨,杜奇顿感后怕不已,若不是秦馨急着出来找他去帮助秦定山谋反,还不知要得到多少天一派的绝学,助秦定山为祸一方,若不是秦馨当日见事不遂便痛下杀手,杜奇实狠不下心来斩断与秦馨的情丝。 现在想来,杜奇觉得当日坚决拒绝秦馨之请的做法十分正确,与秦馨绝交更是值得庆幸之事,虽然他还有些在乎秦馨的美丽,却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杜奇不解的是,卢定芳如此势盛,朝庭为何置若罔闻,难道朝庭认为卢定芳难以成事,或是要等到卢定芳统一整个南方,甚至是兵临京城,朝庭再一鼓作气将之剿灭? 可纵观朝庭内外,除了俞大猷和戚继光,还有哪位将军或统帅有此能力? 而如今戚继光不仅要正面与秦定山这支强大而猖獗的叛军作战,还要直面王直、杨应龙等众匪的威胁,而且还要防范众多倭寇不停地袭击,故戚继光的处境十分堪虑,不用说反败为胜击溃强敌,能保住性命就相当不错了。 俞大猷的处境比戚继光更危险,在龙傲天等高手的追杀下,随时性命难保。 若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人不幸丧命,朝庭将再无可用之人,根本无法抵抗倭寇平息叛乱,那时天下更将大乱难以收拾,不管是不是三公子坐上龙庭,杜奇都不愿这种现象发生,必须让天下太平。 要让天下太平,杜奇认为必须首先保住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人的性命! 戚继光的情形虽然危急,但他手握重兵,只要平定南方王直、杨应龙等叛乱,击溃倭寇,区区秦定山虽然不凡,只他一人却无法威胁到戚继光。 要平定王直、杨应龙等叛乱,击溃倭寇,则非俞大猷莫属,因此,当务之急,便是确保俞大猷的安全,杜奇思来想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救援俞大猷,看来只有他自己亲自出马了。 杜奇本欲安排好此处之事后,便立即去京城帮助三公子,将此事搞定也好了一个心愿,并可顺便探寻鲁妙儿的情况及下落,然而俞大猷的情况更加危急,而俞大猷又身系天下安危,杜奇只能从大局出发,决定救出俞大猷之后再去京城,毕竟三公子身边有正气帮和真君门一众高手帮助和保护,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而鲁妙儿的情况,也可让他们打探,一旦有事,他也能及时得到信息,再立即赶去也来得及。 思虑既定,杜奇的心情顿时轻松,又向沈善同了解了一些有关俞大猷的近况,将欢乐谷诸事全部交给李紫云等人打理,让宇文阡陌留在欢乐谷替他履行承诺,若能及时赶回,便陪宇文阡陌去欧阳家族一行,若是不能赶回,便由宇文阡陌独自前往,现在宇文阡陌的修为已恢复到元婴期,即使是欧阳家的老祖欧阳强化也不是他的对手,独自一人去欧阳家族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安排好诸事,杜奇连贵叔都未去见,便起身向嵩山赶去,他脚踏虚空,化为一缕轻风,只片刻工夫,杜奇便已来到嵩山上空。 嵩山古称外方,山高无极,地域辽阔,被誉为中岳,属于天下五岳之一,分为太室山和少室山,两山各三十六峰,共计七十二峰,杜奇在空中向下看去,只见群峰耸凸起伏,陡峭峻拔,似剑戟罗列,峰壁环向攒耸,如旌旗环围,岩幛苍翠相间,恍若芙蓉之姿,其间云雾缭绕,恍似人间仙境,看到如此美景,杜奇不由感叹道:“七十二峰如髻鬟,神形异彩各展颜,白云蓬蓬忽然合,皆在虚无缥缈间!” 感叹归感叹,杜奇知道,在这偌大的群峰之中,想要找到有意躲藏之人并非易事,因而他并未降落在地,仍然盘旋在空中,寻找俞大猷等人的行踪。 “哇~!”当经过一条山谷时,一声轻微的呕吐声忽然传入耳中,杜奇急忙循声看去,强大的神识,也同时覆盖过去,只见声音传自一片密林,入目尽是苍翠的树顶,而他的神识却感知到,有一个生命垂危之人正在林间艰难蠕动,似是在向前爬行,口中鲜血不停地向外喷,时不时地发出一声极其低微的呕吐声,若是不他听觉灵敏,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虽然感觉到附近并无他人,杜奇仍然降落在那人身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长生真元缓缓地输入那人的体内。 骤然被人抓住,那人不由大惊,欲拼力反抗,却是有心无力,甚至连话也无力出口,待感觉到来人是在帮他,那人终于安静下来,用力地转过头,感激地望着杜奇。 杜奇虽有心将那人救活以便打听情况,却发现那人的伤势十分严重,全身的骨骼不知还有几根完好,内脏更是被强力震碎,就连心脉受损也极为严重,更要命的是他失血过多,已不能满足身体机能正常运转所需,他能坚持到现在未死实是奇迹。 得杜奇长生真元的滋润,那人终于缓过气来,双眼中逐渐有了神彩,血淋淋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吐声道:“杜公子,俞、俞将军危险,快、快去救、救救他!” 那人话语断断续续,声音更是极低,杜奇闻之却不由心中一震,并不是因为那人认识他,他并不认识那人,而是那人所说的俞大猷的情况危急,因而他来不及问那人的姓名,只是急切地问道:“俞将军现在何处?”说话的同时,杜奇催动长生真元,猛往那人体内灌去。 得长生真元相助,那人的精神更好了一些,立即应道:“往前面去了两个多时辰,快赶去还来得及,拜托了,杜、杜公子……” 一千一百 虚江居士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此次那人的话说得比较流利,而声音却是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微不可闻,并似未说完,便被悄无声息溢出的鲜血淹没,而他的头忽然无力地垂下,他的整个身子同时软瘫在地再无任何声息。 见那人的生机已彻底湮灭,杜奇不由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收回长生真元,他虽然十分敬重那人,却顾不得掩埋那人的尸体,便向那人爬行的方向飘闪而去。 杜奇功聚双目,见一路之上果然有人刚经过不久的痕迹,由于要循迹追踪,杜奇不便在空中飞行,只能在地上奔走,而且速度还不敢过快,饶是如此,杜奇行进的速度也是快若闪电,只片刻工夫便登上了山巅,他刚追寻而来的痕迹竟然消失不见,无奈放眼望去,只见峰峦起伏,叠障前方,间有缕缕炊烟,际会风云变幻,偶闻犬吠鸡鸣,就是不见人影。 杜奇将神识铺展开去,感觉到远近山林谷地中皆有人活动,却不知俞大猷是否在其中,又在何处,更不知俞大猷是否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杜奇估计,俞大猷等人虽然有伤在身,但在别人的追杀下,为了保命,他们只得不顾一切地奋力前奔,从刚才那死者处到达此地,可能要不了半个时辰,这段时间,俞大猷等人若是只用于逃命,足够他们逃出两三百里外,而杜奇现在神识覆盖的最远距离也只有两百里,故杜奇才有俞大猷是否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之虑。 无论如何,杜奇都要尽快找到俞大猷,现在他已顾不得其他,随即身形一闪踏上虚空,整个人化为一缕轻风,向最近有人处疾掠而去,同时神识全力外放,查探有人之处,接着一处一处地去查看。 飘越过十余道山峰谷地,查看了数十处有人活动之地,杜奇皆未发现有异,神识所及之处,似乎也没有俞大猷等人的踪迹,就连疑似龙傲天等追杀俞大猷的高手也未发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即使是俞大猷等人以最快的速度直线向前,也不可能跑出这么远,杜奇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难道俞大猷已遭不测,龙傲天等人已经退走,他搜查这片地区才没有异常?或者是俞大猷等人已经半道改向,抑或是俞大猷等人已找到安全之地躲藏? 无论哪种情况,对杜奇来说皆不是好现象,毕竟他并不认识俞大猷,就连俞大猷的画像他也未曾见过,只要俞大猷改换行装,即使他与俞大猷正面相对,也不知道对面之人乃是俞大猷。 眼见天色已晚,估计再这样搜索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杜奇决定先找个人多的地方去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 思虑之间,杜奇用神识感知到左前方二十里余处有许多人存在,当是一处山间小镇,杜奇立即转向那处而去。 一道小瀑布,挂在那处小镇后的山间,清脆的流水声,引起了杜奇的注意,杜奇循声望去,只见那道小瀑布直直地跌落在近百丈深的悬崖下面,形成一个小水潭,余水沿着悬崖夹峙的谷底,在低处蜿蜒向前欢快地流淌,岸旁间或竹木茂密,在这深山之中更显静谧。 一个白衣人,此刻正静坐在小水潭旁边,似是在垂钓,潭外竹木深处,隐有一座草屋,似是那人的居处。 看到那白衣垂钓人,以及这条山谷的美景,杜奇不由心中一动,难道这白衣人是一个避世隐居在此的世外高人?否则,谁会居住在这似是绝地的深谷中,而且还能静心垂钓? 想到那白衣人可能是避世隐居的世外高人,杜奇的心又是一动,一边悄悄地向那白衣人身后降落,一边用神扫过那白衣人,发现那白衣人果然不简单,虽然他刻意收敛,但他不经意间外放的气息仍然十分强大,显是武功高强或是修为不凡。 杜奇无声无息地降落在那白衣人身后丈余处,那白衣人仍似感觉到了杜奇的存在,他虽未回头观看,也似未做任何防范,但杜奇却明显地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强横的力量蓄积在体内,随时皆能发出雷霆一击,但只一瞬,那白衣人便全身放松,似根本没有发现杜奇一般,仍然双眼紧盯着水面专注于垂钓。 对那白衣人的反应,杜奇毫未在意,他刚刚着地,便放轻脚步向那白衣人身边走去,却并未刻意隐藏行迹,仍有轻微的脚步声发出。 那白衣人听到杜奇的脚步声,仍然未回头观看,也未再有其他任何反应,直到杜奇坐在他身边,他仍未转头看杜奇一眼,好似杜奇根本不存在一般。 看那白衣人的背影,杜奇估计他大约有四十余岁的年龄,坐在他的身旁,扫了一眼他那刚毅的脸庞,发觉他的脸上布有一些沧桑,而且显得有些苍老,显然他的实际年龄并不止四十余岁,他的双眼中虽未闪耀精芒,却很明亮,似亘古不变地照向水潭,射在几粒细小的浮标上。 杜奇只瞧了那白衣人一眼,便也将目光投向水潭,突见原本静止不动浮标猛地沉下水面,杜奇感觉到那白衣人的手腕一振,只听“哧啦!”一声轻响,一条尺余长的银色鲤鱼已被那白衣人拉出水面。 那条鲤鱼挣扎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那白衣人捉在手中,从鱼钩上取下,放入沉存在潭水中的竹篓内,顿时激起一阵水浪声。 那人在钓钩上布上诱饵,重新投入潭水中,才似松了一口气,忽然打破沉默问道:“小哥从何处来?” 杜奇笑微道:“在下说从天上来,先生信么?” 那白衣人莞尔道:“小哥真会说笑!在下虚江居士,欢迎小哥到此作客,本来担心没什么招待小哥的,哪知小哥一到,便带来了好运。” 杜奇仍然微笑道:“听先生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吧?” 虚江居士闻言似是一怔,坦言道:“不错,在下乃是晋江人士。” 一千一百零一 傲天踞地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忽然又转换话题问道:“先生应该到此不久吧?” 虚江居士闻言又是一怔,但他仍是毫不隐瞒地道:“不错,前日在下途经此地,应一好友相邀到此游玩,见此处颇为幽静,在下心中甚喜,故决定在此小住几日,今日趁好友外出之际,才偷闲来此潭边坐坐,幸得小哥降临,并有如此收获。” 见虚江居士如此健谈,与他显得严肃的神情显然有些不符,杜奇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未在意,而是突然笑道:“现在天色将晚,先生不思归去,还有雅性在此垂钓么?” 虚江居士淡笑道:“一早一晚,正好垂钓,何须急归?” 杜奇叹道:“既然先生还有此雅性,在下也只好陪着先生了,先生可不要随便改变主意哦。” 虚江居士闻言微微笑了笑,却不再言,只专注于垂钓,忽然,他的脸色一变,似有些急迫地道:“本想好好招待招待小哥,现在看来恐怕无法如愿了,请小哥自去吧。” 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是因为来人么?” 杜奇虽然静坐在此,但他的神识仍然关注着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动静,刚才他便发觉有两个修为高强之士,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正急速径向此处而来,他便隐晦地提醒虚江居士,哪知虚江居士并未明白杜奇之意,仍然坚持在此垂钓,杜奇只好相陪,看看来人是否是冲着虚江居士而来? 正径向此而来的那两人的速度极快,只片刻工夫便已到谷外,虚江居士终于感知到有人前来,并且其意似是不善,虚江居士深知自己的处境,不想杜奇卷入他的事情之中,因而才欲不着痕迹地让杜奇离去。 杜奇自然知道虚江居士的用意,不等虚江居士回答他的回话,杜奇接着轻笑道:“先生可别忘了,先生才说过此时正好垂钓,可不要分心哦,也请先生记住在下刚才的话,可不要随便改变主意哦!” 虚江居士在说那番话之时神色虽然平静,内心却有一些波动,既然那两人已来到附近,他孤身一人无论如何难以逃掉,明知不敌被杀也只有勇敢面对,此时听到杜奇的话,虚江居士仍未存侥幸,只是认为杜奇所言不无道理,既然不敌来人,又何必慌张?既然难以幸免,何不尽心做好这最后一件事?想通此节,虚江居士的心情顿时轻松,笑道:“在下轻浮了,多谢小哥指教!” 杜奇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再多言,虚江居士也未再开口,只是集中精神,盯着潭水面上的浮标。 此时那两人已来到虚江居士和杜奇身后,见虚江居士和杜奇并排坐在那里,对他们的到来不理不睬,那两人不知虚江居士和杜奇在搞什么玄虚,又有何倚仗不害怕他们从背后突然发难?他们不由面面相觑,盯着虚江居士和杜奇的背影看了许久,并未发觉有何不妥,其中一人忍不住叫道:“俞大猷,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是你自己了断还是要我们哥俩动手?” 听到那人叫喊的声音,虚江居士明显地一震,似欲有所行动,杜奇急忙阻止道:“淡定,淡定!先生不必理会他们,更不要分心!” 听到杜奇的话,虚江居士不由一怔,忽然望向杜奇,有些奇怪地道:“小哥听到别人叫出在下的名字,神情仍然如此平静,难道小哥早已知道在下的身份?” 杜奇坦然微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本为寻先生而来,只是不识先生金面,来此与先生相见,也是见先生垂钓有趣,但先生自报名号后,在下才知道先生便是在下欲寻的俞将军。” 杜奇早已知道,俞大猷自号虚江,他现在以虚江居士相告,再加上他身受内伤,这也瞒不过杜奇,杜奇自然明白虚江居士便是俞大猷。 俞大猷并未问杜奇寻他何事,只是说道:“那两人乃是师兄弟,一个叫龙傲天,一个叫虎踞地,号称龙虎二仙,一身本事非凡,那龙傲天因在下斩杀了其弟子王可儿,便一路追杀在下,他曾一掌便灭杀千余能征善战的官兵,在下也被他五成功力的一掌击伤,那虎踞地的本事并不在龙傲天之下,这一路下来,在下身边的兄弟大部被他们斩杀,在下只好令余者藏身在一个安全之处,此地除了在下那位好友,便只有在下一人,现在他们两人追来,恐无法善了,此事与小哥无关,还请小哥自去吧。” 见俞大猷再次让他离去,显是不愿让他涉险,杜奇不由暗暗点了点头,陆炳曾言俞大猷性格倔强,脾性古怪,向不得人心,看来他确实有些古怪和倔强,至于不得人心,也许只是那些自私自利者的认为吧。 不过这些并不是杜奇所介意之事,保护俞大猷平安才是他应该做的,龙傲天和虎踞地虽然不凡,却也只有元婴中期修为,杜奇根本未将他们放在眼中,淡笑道:“傲天踞地,这名字倒是有些霸气,却是名过其实,将军不必在意,快看,又有鱼上钩了!” 俞大猷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在龙傲天和虎踞地两人面前,他仍然无法真正保持淡定,竟连鱼已上钩都未注意到,即使在杜奇的提醒下也没有反应。 龙傲天和虎踞地虽然不识杜奇,但见俞大猷不理他们而与杜奇细语,便估计杜奇必定大有来历,因而他们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得罪杜奇,可他们又不愿一直站在这里,更不愿就此放过俞大猷离去,思虑良久,龙傲天此时趁机小心地问道:“在下龙傲天,请问小友是何方高人,如何称呼?” 见龙傲天直接向他问话,杜奇不由暗叹了一声,起身面向他们,没好气地道:“傲天踞地是吧?告诉你们也妨,老子便是襄阳杜奇,并不是什么高人,只是一个小混混,两位这声小友让老子感到有些讽刺的意味,也受之有愧,还请两位收回!” 一千一百零二 一掌灭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龙傲天和虎踞地为了追杀俞大猷,尽起身边能够动用的所有高手,哪知俞大猷不但本身武功高强,而且还有不少武林高手护卫,随行官兵更是拼死相护,龙傲天轻敌之下一掌居然只将俞大猷打伤,在保护俞大猷的高手拼死拦阻之下,竟然让俞大猷从他们眼皮底下逃走,并失去俞大猷的踪迹多日。 他们虽将保护俞大猷的官兵和武林高手斩杀不少,而他们带来的高手却全部身亡,只余他们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俞大猷,并且此时俞大猷身边似是再无人护卫,至于杜奇,他们先前不知杜奇的来历还有一些顾忌,此时听到杜奇报出名号后反而放下心来。 听到杜奇的话,龙傲天面带愠色冷声道:“小子无礼,老夫可以不计较,但老夫现在要打杀俞大猷这厮为小徒报仇,此事与你小子无关,还请让到一边,免得误伤了你。” 虽然杜奇对他们毫无尊敬之意,口口声声地占他们的便宜,龙傲天和虎踞地又毫不在意杜奇,但他们仍然小翼翼,不愿多生枝节,只想顺利击杀俞大猷,龙傲天有如此表情,说出如此话语实是在情在理。 俞大猷与杜奇相谈也是一时兴起,根本未指望杜奇能助他抵挡强敌,故一直未询问杜奇的姓名来历,在龙傲天和虎踞地到来时,才一再让杜奇离去,听到杜奇自报姓名后,俞大猷才感到有些讶异。 当日从押送他的差役姚辉禄和郝礼平口中得知,他能平安出狱到边关抗敌戴罪立功,全靠杜奇相救,俞大猷一直想见见这位素未平生的恩人,没想到他念念不忘的恩人便是眼前这个少年。 当日姚辉禄和郝礼平没少夸赞杜奇,俞大猷也从其他人处得知了杜奇的一些传奇事迹,年纪轻轻便有一身非凡的本领,但俞大猷认为杜奇再强也绝非龙傲天和虎踞地之敌,毕竟杜奇太年轻了一些,为免杜奇不知轻重再触怒龙傲天和虎踞地,或是卷入他的事件中招致杀身之祸,俞大猷连忙起身道:“请小哥先将我们今天的收获拿回屋去,在下打发他们之后,再来与小哥相聚。” 杜奇知道俞大猷担心他被龙傲天和虎踞地杀害,才一再让他先行离开,然后再去赴死,这实是俞大猷的无奈之举,杜奇本是专为救俞大猷而来,自然不会让俞大猷被龙傲天和虎踞地伤害,但他并未对俞大猷明言,只是给了俞大猷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对傲天和虑踞地道:“你们不计较,老子可要计较!” 见杜奇面对龙傲天和虎踞地毫无惧意,而且还强势相逼,俞大猷感到惊异的同时虽然仍有些担心,却选择了相信杜奇,而龙傲天听到杜奇的话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小子好不识抬举,你想如何与老夫计较?” 杜奇肃容地道:“如今天下不靖,平民百姓受害于外忧内患,王可儿既然有带兵之能,却不去抵御外敌保一方平安,反为一己之私起兵叛乱祸害苍生,实是罪大恶极,龙傲天,你作为王可儿的师父,不但未劝阻王可儿为恶,反而助其为虐,实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龙傲天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似欲反驳杜奇,杜奇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道:“俞大猷将军不计个人荣辱得失,一心只为抗敌平乱保天下平安,只此一点,你们欲杀俞将军便该死!剿灭斩杀王可儿既是俞将军职责所在,又是替天行道,无论怎么说皆是有功无过,而你龙傲天和虎踞地,不论功过是非,不分青红皂白追杀俞将军,此乃朝庭律法不容,自是罪无可恕!” 听到杜奇之言,俞大猷不禁暗中叫好,而龙傲天和虎踞地的脸色却是一变再变,最后皆显现出不屑之色,江湖中人,本就与朝庭矛盾重重,他们既敢支持王可儿起兵谋反,自然不在乎什么朝庭律法,更不在乎朝庭欲给他们订何罪状,而杜奇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又凭什么给他们定罪? 根本不管他人有何想法,杜奇继续说道:“护卫俞将军的勇士,皆是抗御外敌的有功之臣,更是俞将军南下抗击倭寇的中坚力量,龙傲天,虎踞地,你们竟然对他们痛下杀手,此举天理难容!这三条罪状,无论哪一条,都够让你们死葬身之地,不过老子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只要你们两人向俞将军投降,尽心助俞将军南下抗倭平乱,老子便饶你们不死!” 杜奇的话,俞大猷越听越讶异,越听越佩服,而龙傲天和虎踞地却是越听越生气,越听越觉得杜奇不知天高地厚,杜奇的话刚刚落音,龙傲天便不由大怒,不屑地叫嚣道:“小子无状,竟敢大言不惭?你有何资格定老夫的罪?又有何资本饶老夫不死?实话告诉你,老夫要弄死你,比捏死一蚂蚁还容易,多说无益,老夫便让事实来说话,小子,准备受死吧!”说着,龙傲天功行周身,聚于双掌,猛然向杜奇扑去。 见龙傲天终于动手,俞大猷一步踏出,欲将杜奇挤往一边,拦在杜奇身前,可杜奇却纹丝不动,反而是他自己稳不住身形向旁边退出一步,见此,俞大猷不禁暗感骇然。 在龙傲天身形刚动的瞬间,杜奇来不及理会俞大猷的举动,只是体内真元外放,形成一道淡白色光幕,将俞大猷护在其中,冷哼道:“有句话说得好,不作死,便不会死!本想饶你们两条狗命,哪知你们竟然不知好歹,天堂路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去,奈何?” 说话的同时,杜奇的右手一挥,空中顿时出现一只暗红色的巨大手掌,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热浪,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拍落下来,“轰!”地一声,将见事不妙正欲躲闪的龙傲天和虎踞地两人拍成肉饼,随即被恐怖的高温瞬间熔化成灰,被那掌力余劲拂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千一百零三 巧遇伊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强敌龙傲天和虎踞地竟然被杜奇一掌击毙,而且尸骨无存,俞大猷感到无比震惊,以他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坚固心境,也无法保持镇静,忍不住惊呼道:“这是什么功夫,竟然如此厉害?” 杜奇早已看出,俞大猷只是一个普通武者,以他的资质,能将武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已相当不易,实难再进一步以武入道达到元婴修为,若是给他说得过多,说不定会影响他的心境,反而对他不利,因此,杜奇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有任何解释。 俞大猷的话,也只是一时激动有感而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见杜奇淡然而笑,似是不愿多言,俞大猷才明白他的话有些唐突,当下不由讪笑道:“前次俞某身陷囹圄性命难保,承蒙小哥搭救才侥幸活命,此恩尚未报答,今日又得小哥的救命之恩,俞某可能无法报答小哥的大恩,请小哥受俞某一拜!” 说着,俞大猷面向杜奇,忽然长揖在地,诚恳地向杜奇表示感激之意,杜奇不虞俞大猷竟如此大礼,欲阻止已不及,只得急忙还礼,谦让道:“将军乃朝庭的栋梁,民众的希望,也是在下最敬重的人,在下救将军,是欲借将军之力平叛乱、抗外敌,将军之礼,在下岂敢消受?!” 俞大猷闻言不再矫情,豪爽地大笑道:“小哥放心,安内攘外,本就是我的责任和使命,即使小哥不吩咐,我也会尽心竭力!” 杜奇知道,即使没有他的因素,俞大猷也会尽力平乱抗敌,若是再纠缠于此事,便显得有些多余,于是,杜奇转换话题道:“现在强敌已除,将军已暂时无忧,可安心养伤。” 俞大猷闻言却并未高兴,反而有些黯然,强笑道:“小哥之意,俞某明白,想那数千精兵良将,纵横疆场皆无多大的伤亡,却为了护我折损大半,余者也大多身受重伤,一想到他们,我便心急如焚,哪还能安心养伤?现在危险既去,我自当立即去与他们汇合,确实不能招待小哥,尚请小哥见谅!” 杜奇闻言却并没有俞大猷那般伤感,反而隐隐有些高兴,问道:“此次将军随行有多少人马,还有多少兄弟幸存?” 俞大猷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奉命率本部南征,共计兵马三万三千余人,我只带了三千兄弟随行,其余人马从另路南下,现在可能已安全到达九江,与我随行的三千兄弟,却大半被龙傲天等人所杀,仅千余人带伤逃入少林寺中躲藏,才得以保得性命,不知小哥此问何意?” 行军路线及人数,本是军事机密,不容为外人知晓,俞大猷又不便拒绝杜奇的问题,回答时显得有些迟疑自是难免,欲弄清杜奇知道此事的用意也在情理之中。 杜奇从沈善同处得知俞大猷所带的三千亲兵伤亡殆尽,只余十几人,可刚才俞大猷却说只折损了大半,与他所知的情况有异,为了一释心中之疑,杜奇才特地向俞大猷打听具体情形,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杜奇估计,俞大猷见龙傲天和虎踞地等人凶狠,他们无人能挡,而龙傲天和虎踞地又意在他一人,那些兵将跟在他身边反而更加危险,俞大猷才与他们分路而走,令他们求庇于少林寺,他自己则与十余高手将龙傲天和虎踞地引走,沈善同等打探消息之人可能没有想到那些兵将会与俞大猷分路而走,探知俞大猷身边只有十余人,尚以为余者皆已阵亡。 现在俞大猷孤身一人在此,随他而行的那十余高手显是已经遇难,杜奇心中也是一阵黯然,得知还有千余兵将幸存,杜奇的心情才略感轻松,暗暗连呼“侥幸!”但他却不好回答俞大猷问题,只得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将军又有伤在身,实不宜夜行,反正现在大家都已平安,将军明早再去也不迟。” 俞大猷沉思有倾,方同意杜奇的提议,两人回到那座茅屋,杜奇并未再与俞大猷闲聊,也没有心情观赏屋内的布局陈设,而是直接取出一粒疗伤丹药给俞大猷服下,便让俞大猷自去运功疗伤,他则端坐在厅内为俞大猷护法。 先前杜奇便发现山那边有一座小镇,在赶往小镇的途中一时兴起驻足,才幸而巧遇俞大猷,并救俞大猷于危难。 现在枯坐无聊,杜奇的意念一动,便将神识外放,去探查小镇内的情况。 神识的感知,犹如亲眼所见,对此发现,杜奇不禁感到有些讶异,先前他用神识探查俞大猷的行踪时,可没有这么明显而清晰的感觉。 略微一想,杜奇便明白了原因,先前是神识大范围的覆盖,感知力自然不强,而此时神识只集中在小镇上,感知与眼见自然相差不大。 此时天才刚黑,杜奇发现小镇上只是偶尔有人在外间活动,余者大都回归屋内,更有的正在准备就寝,看来这山间小镇与外面确实有些差异,人们已习惯早睡早起。 杜奇自不会去探查别人睡觉,正欲收回神识安心调息,忽然发觉有一行人风急火燎地从镇外奔入小镇。 杜奇将神识集中在那一行人身上,感知到他们一共有七人,个个身形矫健,奔行如风,显然,这七人无疑是武林中人,而且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 感知到其中一人,杜奇猛地一怔,立即挺身而起,接着便欲向外奔去,但他却急忙稳住身形,挥手布下三道禁制,将俞大猷保护起来,随后他才放心地转身向那小镇掠去,同时轻叫道:“妙儿,妙儿,原来你也到了此处,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原来杜奇发现,那七人中的一人正是鲁妙儿! 杜奇对鲁妙儿的思念,可以说是刻骨铭心,此时无意中放出神识,竟然碰巧发现了鲁妙儿,这怎不令他欣喜若狂,立即赶去与鲁妙儿相见? 一千一百零四 妙儿在哪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鲁妙儿等人的行色如此匆忙,杜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所遇之事必定非常,忙将神识延伸至他们附近的四面八方,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情况。 杜奇凌空踏步虚渡,只眨眼工夫,便来到鲁妙儿等人的上空,见鲁妙儿等人进入小镇毫不停留,直接穿镇而过继续前行,杜奇身形一闪,降落在鲁妙儿等人的前方。 鲁妙儿等七人前进的速度虽然疾快,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突见前面似是凭空出现一人,他们皆不由大惊,另外六人急忙将鲁妙儿护在中心,戒惧地望着杜奇,一幅随时准备拼搏的架势。 杜奇对鲁妙儿朝思暮想,曾有与鲁妙儿相见时的情景幻想,更暗自酝酿了与鲁妙儿相见时如何畅叙衷肠,可现在鲁妙儿就在前方,杜奇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此刻竟不知如何开场,盯着鲁妙儿那令他神魂俱醉难以忘怀的绝世容颜,呆怔了良久,杜奇才声似蚊蚋地喃喃念道:“妙儿,妙儿,你近来可安好?能在此处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骤见杜奇,鲁妙儿也与其他人一样,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听到杜奇的话,鲁妙儿似是有些迷惘,随即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讶异地道:“是你?” 见鲁妙儿看到他的人,居然神情紧张高度戒备,似是面对一个陌生的敌人一般,听到他的话后才似认出他来,虽然神略松,但戒备却未松懈,言语之中更是显得有些生硬和冷漠,似是面对一个早已淡忘毫无交情之人一般,没有丝毫热情,更没有一点激动,杜奇的心顿时一沉,看来鲁妙儿果然毫不在意自己,自己对她的一片真情,竟然得到如此回报,杜奇顿感心碎,本欲慧剑斩情丝,立即掉头便去,以后只安心修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又觉得真是如此对自己有些不公,更何况鲁妙儿的处境不妙,就此丢下她不管也于心难安,杜奇只得强提起精神,呻吟道:“不错,是我!妙儿你还记恨着我?” 鲁妙儿闻言却是一怔,疑惑地道:“杜公子何出此言?” 见鲁妙儿仍是一幅生人勿近的神情,杜奇的心更感苦涩,痛心疾首地叹道:“既然妙儿已经忘记,往事不提也罢!看鲁姑娘行色匆忙,不知鲁姑娘意欲何往,可需要在下相帮?” 鲁妙儿闻言神情又显紧张,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常,正容道:“杜公子误会了,小女子鲁巧嫣见过杜公子,若杜公子愿意帮助巧嫣,乃巧嫣之幸!”说着,鲁妙儿竟然微微福了福,真的向杜奇施礼。 杜奇闻言见状不由一怔,既然鲁妙儿仍然借用巧嫣之名不愿与他相认,为何又接受他的帮助?难道鲁妙儿这是要考验自己对她的心意? 杜奇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鲁妙儿完全有理由这样做,毕竟当初他们两人的立场不同,是他将鲁妙儿赶走的,鲁妙儿心中不忿,三番两次不与相认也在情理之中,想通此节,杜奇不觉有些高兴起来,只要与鲁妙儿在一起,他受些委屈也愿意,只要与鲁妙儿在一起,便还有希望重获鲁妙儿的情意,至于她用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鲁巧嫣便鲁巧嫣吧,只要我知道她是妙儿便成,思虑及此,杜奇的心情顿时大好,轻笑道:“能帮助鲁姑娘,也是在下之幸!” 听到杜奇的话,鲁巧嫣略微踌躇了一下,才郑重地道:“杜公子,小女子真的是鲁巧嫣,并非鲁妙然,杜公子仍然愿意帮助小女子么?” 见鲁巧嫣的神情真诚,不似作伪,杜奇又不由一怔,难道自己真认错了人?忆及当日在江中船上那七旬老者所言,此刻鲁巧嫣又再次强调,杜奇终于释然,想到自己一再错怪鲁妙儿,杜奇不禁深感歉疚,刚沉寂的心一阵激荡,迫不急待地问道:“妙儿在哪?” 鲁巧嫣见杜奇如此关心鲁妙然,俏脸上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妒嫉和欣慰之色,嫣然笑道:“前次她到京城刺杀严蒿那老贼未遂,便纠集了一帮武林高手,说是去助俞大猷抵抗胡虏,现在不知道在哪,我们也正在找她。” 杜奇此刻终于得到鲁妙儿的确切消息,不由甚感欣慰,如果妙儿真的去助俞大猷抗击胡虏,应该和俞大猷在一起。 想到俞大猷被龙傲天等高手追杀这么久,身边死了那么多人,杜奇又不由担心起来,不知鲁妙儿是否安然? 虑及鲁巧嫣与鲁妙儿的关系,杜奇无论如何也要帮鲁巧嫣一把,于是道:“在下能与鲁姑娘在此相见,也算有缘,若鲁姑娘真有难以解决的麻烦,在下自然乐意相助。” 见杜奇得知鲁巧嫣并非鲁妙然后仍然愿意相助,与鲁巧嫣同行的六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戒备之心,展现出轻松的神情。 先前见到鲁巧嫣,杜奇一直将她当成鲁妙儿,全部心神及目光皆在鲁巧嫣身上,此时从鲁巧嫣身上收回目光,才分神观看他人,见那六人也是熟人,乃是当日在江中船上跟在鲁巧嫣身后七位壮汉中的四人和那两个美貌少女。 听到杜奇的话,鲁巧嫣的神色略显复杂,但她却高兴地道:“那巧嫣便先谢过杜公子了,若杜公子方便的话,我们这便起程?” 杜奇既然应承帮助鲁巧嫣,自然会与他们同行,至于俞大猷处,明晨他再赶回来解除禁制便可,于是微笑道:“鲁姑娘请!” 鲁巧嫣又是嫣然一笑,举步便行,同时娇声道:“他们都叫我为巧儿,如果杜公子不见外的话,也可以照此称呼。” 杜奇轻笑道:“只要巧儿姑娘不介意,在下自然不会见外,巧儿,嘿嘿,这称呼与妙儿一样有趣!” 许是与杜奇相处这一会已经熟悉,或许是杜奇愿意相助,他们不再把杜奇当外人,那两个美貌少女听到杜奇话不由“扑哧!”笑出声来,鲁巧嫣也不由俏脸一红,却娇叱道:“笑!有什么好笑的?” 一千一百零五 七星杀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四个中年壮汉虽未象那两个少女一样笑出声,却也不禁莞尔,那两个少女被鲁巧嫣喝叱,立即止住笑声,可是没过多久,她们便憋得俏脸通红,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放声畅笑起来,这笑声可比刚才大多了,并且她还边笑边说道:“哎哟小姐,我实在憋不住了,本来只想笑一下便算了,哪知小姐一声吼,让我又忍不住想笑,哎哟,憋死我了,让我一次笑个够,哎哟!” 说着笑着,那少女竟抱着小腹笑弯了腰,另一个少女在前一个少女刚笑出声时便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她虽未说话,其表情和动作却比前一个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那少女如此言语,鲁巧嫣也忍俊不住跟着那两个少女“咯咯咯!”地娇笑起来,这次那四个中年壮汉倒未跟着她们发笑,只是有些诧异看着鲁巧嫣等三女笑做一团,看着她们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眼睛似是有些发直。 杜奇倒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他只是感慨了一下鲁巧嫣和鲁妙儿的的称呼而已,又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看到鲁巧嫣等三女不顾形象地开怀而笑,他的心情顿觉大好,先前因他突然出现而带来的紧张气氛轻松不少,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似乎在这一阵笑声中融洽了一些。 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杜奇并未探询,鲁巧嫣也未主动道出,似是觉得与杜奇并不熟悉,可能有些腼腆,一路之上,鲁巧嫣很少与杜奇说话,只与那两个少女叽叽喳喳地低声笑闹,倒也不显沉寂。 看那两个少女的模样,便知她们是鲁巧嫣的侍女,看她们毫无顾忌地笑闹,便知她们的关系良好,鲁巧嫣并未将他们当下人看待,即使是对那四个壮汉,鲁巧嫣也比较尊重,毫不摆弄大小姐的架子,见此,杜奇不由暗暗称赞,更有些敬佩鲁巧嫣的为人。 看着在前面疾行的动人背影,与鲁妙儿是那么神似,令杜奇有一种错觉,仿佛前面那美貌的姑娘并不是鲁巧嫣,而是他刻骨铭心的鲁妙儿,使他恨不得冲上前去与之携手并肩而行,向她吐露自己的深情。 一想到鲁妙儿,杜奇便忍不住担心,无穷的牵挂和思念一起涌上心头,使杜奇觉得心中既重沉又空落,感到怪不好受,但他此时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念道:“妙儿,你在哪里,现在可好,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一想到鲁妙儿,杜奇的全部心神皆集中在思念鲁妙儿之事上,根本无暇顾及身外的一切,即使是赶路,也只是机械性地跟着前面的人迈动脚步,因为无论鲁巧嫣要去哪里,他都无所谓,无论遇上何等危险,他都能摆平。 正行之间,杜奇突地一惊,急忙止步,仍然差一点便撞在一个少女的身上,原来领路而行的鲁巧嫣已停下脚步,其他人自然跟着止步,杜奇心有所思并不在此,一时未注意他们的行动才有此况。 杜奇收回心神,发现他们停身在一片小树林中,前方二十余丈外的一株大树下站着十余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阻住他们的去路。 似是不虞会在此碰上鲁巧嫣等人,那十余人皆面现惊疑之色,人人面色凝重,其中一人冷笑道:“原来是一干魔教妖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我等便顺便除魔卫道吧。”听到那人之言,余者皆哄然叫好。 杜奇见那十余人中僧、道、俗皆有,和尚只有一个,竟是曾与杜奇有两面之缘的无胆大师,而三个道士杜奇却不认得,另外八个武林高手杜奇只认得两人,一个是骆马帮襄阳分舵舵主万长青,另一个竟是常小武,刚才说话之人杜奇并不认得,想是他在众人中武功最高,这十余人以他为首。 杜奇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万长青和常小武,而他们又与无胆大师在一起,杜奇正欲上前与万长青和常小武打招呼,却听鲁巧嫣不屑地冷笑道:“除魔卫道?说得好听!江湖中除了你们这一群自以为是的蠢材,谁会说我们天地圣教是魔教?要想除掉我们,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布阵!” 那两个少女和四个壮汉闻声而动,只一闪身便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杜奇见他们所站的方位似是有些凌乱,却暗藏玄机,他们所布的竟是七星杀阵! 杜奇知道,这七星杀阵合七人之力,一经施展,变化万端,威力无穷,即使是深诣此阵者被困入阵中,也难以自保,更难平安破阵而出。 万长青等人无论个人还是整体实力皆比鲁巧嫣等人强,但在七星杀阵面前,万长青等人的优势便荡然无存,拼斗的结局必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对方为首那人似是不知七星杀阵的厉害,见鲁巧嫣等人布下阵势,不但未引起重视,反而轻蔑地讥笑道:“区区不入流的小阵,也敢拿出来炫耀?凭我们这十几人,围也要将你们围死,杀!” 话语声中,那人率先向鲁巧嫣等人冲来,余者忙紧随其后,无论是于情于理,杜奇都不愿这两方人员有任何损伤,见状急忙喝止道:“住手!” 万长青等人被杜奇的喝止声所震,纷纷止住前进的步伐,尽皆惊疑不定地望着杜奇,万长青惊喜地叫道:“杜公子,你怎么在此?又怎会与他们在一起?” 见双方虽然仍是剑拔弩张,却并未真个交上手,杜奇才稍感心安,挺身上前并未回答万长青的问话,只是招呼道:“常大哥,万舵主,无胆大师,各位别来可好?” 不等常小武等人有所回应,为首那人便抢先道:“你便是杜奇?你可知道,为了你,我们多少兄弟丢了性命?为了你,我们近段时间跋山涉水历经多少危险磨难?而你竟然不分好歹阻止我们除魔卫道,你的良知何在?如果你还是一个,便助我们将那一干妖孽斩杀,以慰亡者英灵,以安天下人心!” 一千一百零六 力阻仇杀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那人无端插话,而且大加责备,杜奇却毫不在意,想当日天一派和骆马帮等高手为了保护他确实费了不少精力,也有不少人为他而丢了性命,天一派和天地教决战几近灭亡也是因他之故,现在要劝阻他们双方停止干戈实是有些不合情理,但杜奇无论如何都要劝阻他们,不让他们这些幸存之人再有折损。 杜奇尚未开口,万长青也紧接着道:“想当日,杜公子一发现那妖女的身份来历,便毫不犹豫地将她赶离,那是何等的深明大义?没想到杜公子现在如此不智,仍与这妖女在一起,若杜公子感到为难不便相助我们,还望杜公子不要阻止我们铲除妖人,在下之言,并不过份,还请杜公子三思!”显然,万长青也将鲁巧嫣认作了鲁妙儿。 似是考虑到杜奇的难处,鲁巧嫣也说道:“杜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还请退到一边,让我们来招待这帮蠢材!” 杜奇见他们双方众人在这说话的同时,浑身气势不但丝毫未泄,反而更为强盛,似是根本不管他作何决择,皆欲不顾一切地斩杀对方,而且态度决绝,他只得急忙劝解道:“大家相安无躁,请听我一言!” 杜奇十分自信,只要自己在此,他们任何一方也无法冲破自己的阻拦,去找对方的人员厮杀,因而根本不管他们能否听进自己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请大家认清形势,凭你们的实力,要想杀掉对方,必将付出沉重代价,这种以命捕命的方式,实为智者不取!即使你们有一方能毫发无损地杀掉对方,又有何益处,难道这真能让死者安息,能让天一派或是天地教重新屹立?” 丝毫不给现场众人说话的机会,杜奇紧接着说道:“今日不幸被杀者,其亲朋好友无疑会想方设法为他们报仇,今日胜者,到时能否再保持不败?大家应该知道,败则无疑身亡,亡者的亲朋好友又会走上复仇之路,我知道大家和你们的亲朋好友,你们的后人都不怕死,可如此下去,你们能改变什么,能得到什么,又何时能了?” 见众人听到他的话后神情略微有些波动,显是他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杜奇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稍微停顿了片刻,便接着说道:“其实,天一和天地,斗到此地步,谁也不愿意,我们没必要将此事延续,更没必要将我们的仇恨遗传给亲朋好友和后人,让他们来承担我们今日所面临的无奈,让他们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随时性命不保。” 听到杜奇的话,大家皆有些意动,沉思良久,万长青那一行人为首那人似有些不甘地道:“你让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是否让我们有些为难呢?再说,即使我们愿意放过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呢?” 杜奇满意地微笑道:“我劝阻你们,并不是想要你们马上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不想见到你们以性命相搏,当然也希望我们双方之人以后相见时能和平相处共享欢乐,毕竟我们双方并不是真正的敌人,而是有着共同祖先,有着共同文化传承的血脉亲人,即使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只要我们幸存之人好好活着,便是对那些牺牲了的前辈和亲朋最好的安慰!” 听到杜奇这一番话,现场众人终于意动,鲁巧嫣更是赞同道:“杜公子说得好,我们两帮虽然时常杀个你死我活,可也有无数次合作,至于这次,我们双方皆损失惨重,若再不收手,便只有彻底走向灭亡!为了避免此一现象,在此,本姑娘以天地教圣姑的名义郑重承诺,从今以后,无论在何时何地,我天地教人绝不主动向天一派的人出手,若有必要,还可商谈合作事宜,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是否有此诚意?” 听到鲁巧嫣所语,杜奇自是大喜,万长青等人也松了一口气,那为首之人却道:“既然杜公子诚心相劝,对方又有承诺,如果在下再一意孤行就有些不识时务了,罢了,就当我们没有看到他们吧,至于承诺,在下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只能将此事上报回去,我们走!” 众人闻言皆大欢喜,毕竟放下仇恨不易,化解仇恨更不易,他们双方在此偶遇,本欲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和平解决不用拼命,自是值得庆幸! 那为首之人语毕后便欲离去,却似突然想起什么,转眼盯着杜奇正欲说话,突听一人叹道:“小子够厉害,竟让水火不相容的两帮人罢手言和!不过你们都别高兴得太早,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更别想活,毕竟你们两方这么多人碰在一起,怎么也要拼过你死我活,最后同归于尽才能说得过去,对吧?” 这声音虽然清脆动听,却令人寒气直冒,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要将在场众人全部灭杀,再伪装成他们互拼而亡的假象。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妙龄美貌尼姑缓缓地出现在林中,看到那尼姑,众人皆不由一怔,鲁巧嫣和那为首之人几乎同时叫道:“是你?” 那尼姑不是别人,正是大乘教的一个圣姑:银花! 看到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银花笑呵呵地道:“看到本师太,大家是否有些意外?” 鲁巧嫣愤然质问道:“当初挑动我们拦截天一派,现在又要杀我们,并且还想要栽赃嫁祸,你到底有何居心?” 万长青也愤然怒喝道:“臭姑子,你将谢夫人和桂香小姐带到哪里去了,快将她们交出来,否则,我们定将你碎尸万段!” 对鲁巧嫣和万长青的质问和怒喝,银花却毫不在意,仍是笑呵呵地淡然说道:“杜公子,万长青的话你应该已听明白,倒是不用本师太再多费口舌,你的未婚妻和未来岳母都在我们手中,现在请你帮本师太把他们全部杀了,否则,那后果会让你终身难忘!” 一千一百零七 怒毙银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闻言不禁一怔,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一切。 虽然他不知情,但谢桂香毕竟是贵叔给他定下的亲事,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原本她们母女便被骆马帮等高手隐藏保护,却不想被银花等人劫虏了去,万长青等人便一路追踪至此,万长青等人此行果然是为了自己。 至于银花的用心,杜奇更是清楚得很,她挑动天地教截杀天一派,一是为给劫持谢桂香母女制造机会,更主要的应是消耗两帮的有生力量,今日她想要做的,不外乎是再增两帮之间的仇恨,挑动两帮残存人员不死不休,最好是两帮皆彻底消失,并且还能带动其他江湖中人参与仇杀,为大乘教强势入主中原做准备。 如果大乘教能与其他教派和平共处,相互取长补短,让天下人增长见识,丰富民众的生活,杜奇倒并不反对大乘教来中土传教播道,但金花、银花却想大乘教一教独大,称霸天下,杜奇自然不容。 前次在欢乐谷外,杜奇便已警告过银花,哪知银花仍然不遗余力到处挑动事端,使那么多人受到牵连,更使许多无辜之人命丧黄泉,对此,杜奇便不禁有些生气,现在银花竟然劫持谢桂香母女来威胁他,杜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场众人见银花要挟杜奇杀害他们,皆不由脸色难看,毕竟谢桂香母女在银花手中,如果杜奇不受胁迫,谢桂香母女必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凌辱和伤害,如果杜奇答应银花的要求,无论杜奇能否杀得了他们,银花皆已达到目的,思虑之间,他们皆不由望向杜奇,显是欲看看杜奇到底做何选择? 杜奇似是根本不为银花的言语所动,目光森然地盯着银花,冷笑道:“让你的人都出来吧,你一个人面对我们这么多人,是很危险的。” 银花却是面不改色地娇笑道:“杜公子,本师太不妨告诉你,不用其他人动手,只本师太一人,便可轻易将这些人全部灭杀,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高手包围,他们无论如何都必死无疑,本师太让杜公子动手,只是想给杜公子一个机会,还望杜公子好好把握才是。” 杜奇仍然冷笑道:“别以为你的修为达到了这一层,便可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实话告诉你,你还差得远!你最好是赶快将她们放了,还有,现在正对俞大猷俞将军出手的也是你们的人吧,听我的话,还是让他们赶紧滚蛋吧,别白费心机了,没有用的,即使是你,全力攻击不到天明也难以伤到俞将军分毫。” 原来银花的修为竟然已达到元婴初期顶峰,怪不得她仍敢在中土为所欲为,现在敢直面杜奇,虽然她自信此时的修为绝不比杜奇差,完全能轻易将杜奇灭杀,但她却不想这样做,而是想将杜奇收归己用,因此才不惜大费周章劫持谢桂香母女,来逼迫杜奇就范。 哪知杜奇竟然不受她的胁迫,银花不禁大感恼怒,但她仍是笑容满面地道:“杜公子,自信是一件好事,如果过于自信,那便不妙了,即使你能侥幸从本师太手下逃走,可附近还有我们两个高手,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还有你那未婚妻和你那未来的岳母,都是一幅水灵灵的模样,如果杜公子不在意她们,本师太手下那些兄弟们可是都十分在意哦。” 见银花一再拿谢桂香母女来威胁他,杜奇不禁怒气迸发,但他却强自隐忍不发,淡漠地问道:“你说的那两个高手不会是龙傲天和虎踞地吧?” 银花闻言不由一怔,似有些意外地道:“你知道他们?” 杜奇见所料不差,不由咬牙切齿地怒声道:“原来你们竟然还与那帮叛逆有勾结,实是该死!”说着,杜奇右手一伸,一只巨大的淡白色手掌,突然出现在银花身旁,将银花抓在手中,猛然握紧成拳。 别说躲避或反击,银花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那巨大手掌“噗!”地一声捏爆,突然爆涌而出的血雾,竟将那只淡白色的拳头染得腥红,随后淅淅沥沥地飘散在地,众人见状无不感到触目惊心。 巨手只是一握,便舒张开来,疾快无伦地向外挥出,银花的碎肉猛然从手掌内射向树林深处。 巨手挥出的同时,杜奇森然怒喝道:“都给我们滚回老家去,若是再让我在中土看到你们胡作非为,银花便是你们的下场!” 杜奇的话尚未说完,林中便传来一片惨呼痛号,那些人正是银花带来的高手,他们看到银花被杜奇就这样活生生地捏死,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突又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力袭击,猛然之间尚未会过意,等到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身受重伤,忍不住惨叫出声,听到杜奇的话语,他们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便急忙远逃而去。 说完这番话,杜奇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对众人道:“大家在此稍候,在下去去就来!”杜奇的话音尚在众人耳中回响,却不见了杜奇的身影。 这一连串的变故,皆发生在须臾之间,众人的思维完全跟不上事情发展的节奏,而且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直到不见了杜奇的身影,他们仍未回过神,只是目瞪口呆地你眼望我眼。 自与万长青等人相遇后,杜奇便将神识外放,早已觉察到周围的情况有些异样,在银花现身之际,杜奇并未想要击杀银花,哪知银花然竟是挑动天一派和天地教大决战的罪魁祸首,并且还要拿谢桂香母女来威胁他,更可恶的是银花竟然与龙傲天、王可儿等叛逆勾结,胆敢暗害俞大猷,杜奇这才对银花动了杀机,只是他一时未找到谢桂香母女的下落,才隐忍未发与银花闲话。 当确定谢桂香母女所在处之后,杜奇便立即痛下杀手,将银花除去,赶走银花带来的高手,并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营救谢桂香母女。 一千一百零八 杜奇哥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得不说,银花做事还是相当小心谨慎的,她的修为已达到元婴期,又有那么多高手随行,但她却未将谢桂香母女隐在附近,而是藏在百余里外的一间毫不起眼的民居中,竟然派了两个绝顶武功高手保护。 如此安排,骆马帮的高手即使发现了谢桂香母女,也难以营救出去,即便这两个高手不敌,也能随时将谢桂香母女转移,但他们遇到杜奇,所有的想法都显得多余。 杜奇通过神识发现,谢桂香已长大成人,果真出落得水灵灵,一身得体的鹅黄色衣裙包裹着她那修长的身躯,突显曲线优美玲珑娇柔,衬托出她的肤色更加细腻润泽,娇巧的五官十分均匀地分布在秀丽的粉脸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出诱人的韵致,若不是有范秋红在旁,杜奇还真不敢确定这个娇美无双的大姑娘,便是他昔日所见过的谢桂香。 此刻范秋红和谢桂香被禁足在一间茅草屋内,那两个绝顶高手则守在敞开的房门外,在这种情况下,本就没有什么武功的范秋红和谢桂香,即使是插翅也难逃,更何况她们的穴位被制,浑身软弱无力。 她们被劫持到此,不知要面对什么,而又无法逃走,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害怕,这段时间以来的惊恐和疲劳,使她们显得十分憔悴,看到他们的处境和情形,杜奇情不自禁地心中发痛,但见她们未受到什么伤害,他才稍感心安。 可看到谢桂香那动人的模样,杜奇的心思不由一阵荡漾,这就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真好! 可是,为何一想到要娶她为妻,便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呢?是因为自幼相识太熟悉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杜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这份疑惑藏在心底,一闪身便出现在那两个绝顶高手身旁,伸出双手分别抓住那两个高手的脖子,将他们的头轻轻互碰了一下,微一用力便将他们丢往屋外,同时说道:“滚!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们,否则,见一次老子便扔你们一次!” 语毕,杜奇轻轻地拍了拍手,似手上有灰尘需要拍掉一般,随后才似无事人般跨进屋去,却酝酿了许久才出声招呼道:“大婶,小妹妹,你们受惊了!” 那两个高手只觉眼前一花,便被一道大力加身,他们顿时浑身失力,晕头转向间只觉得身体轻飘飘地飘飞在空中,丝毫不能自主,他们不由大骇,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重重地跌落在地,被震得一阵气血翻涌,他们虽未受伤,却是相顾骇然,望向杜奇的眼中满是忌惮之色,听到杜奇的话,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竟连一句场面话也未留下。 正在相顾黯然的谢桂香和范秋红,突然听到外面的响动,急忙转眼望去,正好看到一直看守她们那两个高手,不知为何竟然倒在地上翻滚,一个气质高雅的年轻人正向她们走来。 听到那年轻人的话,她们才明白那两个高手是被那年轻人扔出去的,这让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深知那两个高手的厉害,当日她们被劫持时,便是这两人带着她们一路势如破竹般地冲出保护她们的高手的围追堵截,现在这两人居然被这个年轻人一个人扔了出去,而且丝毫没有反抗之力,那这个年轻人的武功该是何等高强? 见那年轻人已跨入屋内,正缓缓地向她们走来,她们潜意识地感到害怕,一股寒意不自觉地从心中升起,母女俩抱着一团惊恐地盯着杜奇,蜷缩着颤抖的身体慢慢地向后退去。 听到杜奇的招呼,范秋红最先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地道:“你,你是杜奇、杜公子?” 杜奇轻笑道:“这才一别经年,大婶便不认得我了么?” 确定面前这年轻人正是杜奇,范秋红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连连拍着丰满的胸脯,荡起一阵波浪,惊魂未定地欢喜道:“果真是杜公子,这才多久未见,杜公子已长成这般俊气的大小伙了,我们能再见到杜公子,真是太好了!” 说着说着,范秋红的语音便有些哽咽起来,杜奇知道,这是范秋红见到久盼亲人的激动,是骤然脱离危险不再担惊害怕的喜悦。 看到范秋红此时的神情,忆及他们一家原本平安无事幸福而快乐,他出现之后,便打破了他们家的宁静,先是谢相法谢大叔陪他同行不幸丧命江中,范秋红和谢桂香更是因为他,无辜被大乘教的人劫持至此,身体虽未受到伤害,但她们的心灵却是饱受摧残和折磨,杜奇便不由感到一阵难过,暗自决定以后无论如何也要善待她们,唯有这样,才对得起已逝的谢大叔,才不负她们为自己所受的磨难,以及她们对自己的期待,自己才能无愧于心。 谢桂香羞涩地躲在范秋红身后,粉脸上布着一层淡淡的红霞,晶莹圆润的双眼,透射出慧颖的光芒,惊奇地照在杜奇的身上,小巧可爱的红唇翕合,好半晌才弹出一缕清脆动听的声音:“杜奇哥哥,你真厉害!我也要学武,你教我好不好?” 听到谢桂香的声音,杜奇不由心醉,看到她的目光中还残存着几许惊恐之意,杜奇的心竟毫无由来地一痛,当下忙应承道:“好啊,只要小妹妹想学,我便教!” 谢桂香闻言不禁大喜,竟然一下子便欢跳到杜奇身前,伸出双手抓住杜奇的右手,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兴奋地说道:“谢谢杜奇哥哥!小妹一定会用心学的,杜奇哥哥可要用心教小妹哦!” 听着谢桂香的话语,看到谢桂香的举动,范秋红徒显无奈,却爱怜地娇嗔道:“你看看,这孩子!” 谢桂香的举动,也让杜奇一愣,尴尬之情一闪而逝,接着伸出左手握住谢桂香的双手,笑道:“那是自然!” 谢桂香却毫无难为情的样子,落落大方地轻笑道:“杜奇哥哥,小妹的嫂子们可好?” 一千一百零九 再废金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似根本不虞谢桂香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杜奇骤然闻之既感尴尬又感错愕,“小妹的嫂子们可好?”谢桂香这是什么意思? 前次杜奇回襄阳,便带着十几个美丽的女孩子,并称她们全都是自己的媳妇,他知道此事必定瞒不过谢桂香,他也没有打算隐瞒,即便他有其他的女人,以他和谢桂香的关系,谢桂香也不应该称呼她们为嫂子啊,可谢桂香现在竟然这样称呼了,而且以小妹自称,难道谢桂香因为那些女孩子的存在,并不愿做自己的妻子,才不得已自称小妹? 思来想去,杜奇皆认为只有这个可能,虽然现在那些女孩子皆已离他而去,但他心中却还有思念的人儿,因此,他并没有想要向谢桂香解释的意思,虑及谢桂的心思,杜奇突然感到有些失落,更感到有些心痛,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意,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谢桂香,只好将目光投向范秋红。 望着眼前的杜奇和谢桂香,范秋红的神色略显复杂,见到杜奇那求救和询问的目光,她只是无奈地摆了摆双手,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那意思好象是在说:“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处理,与我无关。” 杜奇见状更感心虚和无奈,突地将心一横,轻笑道:“她们都在娘家养着,应该都还很好吧。” 谢桂香娇笑道:“杜奇哥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如此不关心嫂子们,小妹都有些看不过去呢。” 杜奇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关心她们,只是我无法去关心她们,唉,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谢桂香仍是不依不饶地轻笑道:“怎么,杜奇哥哥和嫂子们闹矛盾了?难道这么多嫂子竟没有一个对杜奇哥哥好的?既然杜奇哥哥不愿提她们,小妹不提便是,不过小妹得把话说在前面,杜奇哥哥得不到嫂子们的谅解,找不到嫂子,可不能打小妹的主意哦。” 杜奇闻言又是一怔,难道这小妮子竟然看不上自己,真的不愿做自己的妻子,只愿做自己的妹妹? 对此,杜奇虽然仍感到有些心痛和失落,却突然感到一阵轻松,正欲再言,突然神色一变,忍不住低声骂道:“该死!”接着施展千里传音之术,怒喝道:“贼子敢尔!” 见杜奇正言笑酽酽,却突然神色巨变,并且口出恶言,范秋红和谢桂香皆不由大惊失色,她们不知杜奇好端端地为何突然发怒,想到杜奇身具高强的武功,只须轻轻一挥手,便可轻易将她们灭杀,她们不禁深感害怕,胆战心惊地望着杜奇,一时不知所措。 相较而言,谢桂香比范秋红反而要镇定一些,也更坦然一些,她正欲发问,却听杜奇柔声说道:“大婶,小妹妹,你们不要担心,我马上带你们离开这里!” 说着,杜奇真元外放,形成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将范秋红和谢桂香罩住,带着她们凌空而起,径向俞大猷所在处而去。 由于知道有大乘教的人意欲加害俞大猷,他赶来解救谢桂香母女时,那些大乘教徒正在拼命攻击保护俞大猷的禁制,杜奇对他亲手所布的那三道禁制十分放心,即使有元婴修为的高手,短时间内也无法攻破那三道禁制,而那些大乘教徒人虽不少,却无元婴高手,最强者也只相当于胎息大圆满境界,根本攻不破那三道禁制,即使是他们将那座茅屋拆了,也伤害不到俞大猷,唯有一点让杜奇有些担心,那便是用火攻。 正因如此,杜奇的人虽然在谢桂香母女处,而神识却时刻关注着俞大猷那里情况,刚才他便是发现那些大乘教徒欲放火烧房,他才忍不住震怒,用千里传音之术喝止那些大乘教徒,只要他们稍有迟缓,他便来得赶去阻止。 听说杜奇要带她们马上离开这里,谢桂香母女虽然仍有些惊惧,但却不便反对杜奇的提议,正欲点头同意见,却突觉周身一紧,便已被杜奇带上虚空,风驰电掣般地向前飞掠,脚下的山峰似闪电一般向后退去,感觉到这种新奇的感觉,再加上被封的穴位又已被杜奇解开,谢桂香不由欢呼道:“杜奇哥哥,你还能飞呀?太好了!” 就这一句话的工夫,杜奇已带着她们降落在一条峡谷内的茅屋前,此时屋前围聚着二十余个武林高手,在为首那位看似比银花稍微年长,却更为美艳的尼姑指挥下,三个大乘教徒手持火炬正欲点燃草庐。 杜奇来不及与他们理论,随着下降之势,右手轻轻一挥,发出一股凌厉的掌风,将那三个正欲放火的大乘教徒刮得飞跌出去,他们手中的火炬顿时熄灭,而他们的人却倒在地上惨哼不已,半天都未爬起身来。 杜奇轻轻一掌击飞那三个放火者,便眸光森然地紧盯着那美貌尼姑,面带怒意地问道:“金花?”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皆震惊异常,特别是杜奇等三人从天而降,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和想象,这一刻,他们的意识和思绪似已停顿,根本做不出相应的反应,只是戒惧地盯着杜奇显得惊恐万状。 为首那美貌尼姑正是大乘教的三圣姑之一――老大金花!听到杜奇的话,她仍惊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愤怒地叫嚣道:“你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是金花,便应该知道得罪我们大乘教的下场,如果你马上离开,我还可以不计较。” 杜奇闻言不由怒哼了一声,右手再挥,蕴含真阳真元的掌劲已击在金花身上,金花顿时飞跌出三丈,惨叫着一连吐出三鲜血,才颤巍巍地爬起身来,怒盯着杜奇,恐慌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杜奇似无事人般轻笑道:“如果你的修为再进一层,现在便与银花一样已尸骨无存,你修为低微老子不便杀你,只是废除了你的一些修为而已,免得你再以之去危害世人。” 一千一百一十 议抗倭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之言,那些大乘教徒尽皆神色大变,四个长老模样的老者急忙拥向金花身边,余者身形纷纷闪动间,远远地阻在杜奇前面,似是担心杜奇暴起发难,再伤害金花,或是将他们灭杀。 金花更是面现死灰之色,心中急愤交加,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铺天盖地地卷向杜奇,恨恨地叫嚣道:“你,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大乘教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送死吧!” 杜奇冷笑道:“既然你提到了大乘教,便带一句话给你们教中的决策者,若欲来中土传教,便根据老子与铁花所谈的条件来,否则,你们大乘教来多少人,老子便令人灭杀多少人!现在,你们都给老子滚!” 语毕,杜奇的右手再次轻轻地一挥,发出一股雄浑而霸道的掌劲,将包括金花在内的所有在场的大乘教徒击飞,纷纷跌落在五六丈外,翻滚惨叫吐血不已,显然,杜奇这一掌虽未存心要他们的命,却也让他们受了不轻的伤。 看着那些大乘教徒的狼狈模样,杜奇仍然冷笑道:“这便是给你们大乘教来我中土胡作非为者的教训,如果你们记不住老子的话,尽管再来试试!” 金花等大乘教徒见杜奇如此生猛,哪还敢与杜奇顶嘴?似是害怕杜奇再出手,到时他们的性命不保,好几人刚跌落在地,便翻身爬起来便跑,竟然连仍倒在地上的金花也不管。 见大乘教这么多高手被杜奇一掌击飞,片刻之间便亡命而逃,谢桂香不禁抚掌欢呼道:“杜奇哥哥好厉害呀,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杜奇闻言不禁莞尔,回身柔声道:“大婶,小妹妹,这间茅屋的主人不在,只有俞大猷俞将军在里面养伤,你们进去休息一会,我们明天可能还要赶路。” 范秋红闻听俞大猷将军竟然在此,惊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谢桂香却欢呼道:“好啊好啊,明天杜奇哥哥又要带着我们飞了。” 杜奇苦笑道:“只要小妹妹想飞,我随时都能带小妹妹去飞,只是远距离赶路可不行,还得靠小妹妹自己走路。” 谢桂香似有些不满地嘟嚷道:“明明是杜奇哥哥想偷懒,才让我们自己费力走路,杜奇哥哥真坏!” 范秋红拉起谢桂香的手,怜爱地道:“好了香儿,别闹了,我们去休息吧。” 见范秋红拉着谢桂香进入屋内,杜奇又叮嘱道:“大婶,小妹妹,在我来叫你们之前,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这座屋子!” 见杜奇没有随她们进屋,谢桂香不由问道:“杜奇哥哥,你不进来休息么?” 杜奇道:“我还得去处理一件事,你们放心休息吧,此处不会再有危险了。”语毕,杜奇双手结印,一枚枚肉眼可见和符文从他的手指间飘飞而出,散落在茅屋顶上及周围,好一会工夫,杜奇才结束此举。 对自己刚刚布下的这道强大禁制,杜奇非常满意,现在即使有人用火攻,也无法烧毁这座草屋,其他攻击更是无可奈何,不再理会仍站屋门旁好奇地观看他的谢桂香母女,杜奇闪身便向鲁巧嫣等人所在处而去。 鲁巧嫣与万长青双方众人毕竟份属仇敌,虽在杜奇的劝解下不再拼杀,但他们双方的心中仍然难免多少有一些芥蒂,这样静静地相对自是有些尴尬,现在见到杜奇终于回返,他们皆不由松了一口气。 鲁巧嫣首先招呼道:“杜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万长青也跟着关切地问候道:“杜公子,事情办得如何?” 杜奇感激地微笑道:“多谢万舵主关心,多谢各位大侠为了在下之事奔忙!在下已将桂香妹妹母女平安救出,并顺便将金花等大乘教徒赶走,不知各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万长青等人闻言不由互望了一眼,为首那人道:“我们此行本是为了营救她们而来,现在她们既已平安,又得杜公子亲自保护,我们的使命已算完成。” 说至此处,为首那人望了鲁巧嫣等人一眼,毫不避讳地接着说道:“如今我们的处境杜公子已经清楚,本来还想着找他们为那些惨死的兄弟们报仇,但得杜公子劝解,我们不再计这段仇恨,一时却不知做什么好了。” 杜奇闻言忽然心中一动,说道:“既然各位大侠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何不暂时跟着俞大猷将军去杀倭寇?这应该比我们糊里糊涂地江湖上拼杀强,即使是不幸命丧疆场,我们也能得到人们的夸赞好评声名远扬,不知各位大侠意下如何?” 万长青等人闻言皆不由望着为首那人,为首那人身旁一人突然开口道:“郑兄号称‘铁锁横江’,水中工夫天下无双,去杀倭寇必定能大展身手,使郑兄的威名远扬!” 听到杜奇的提议,为首那人便有些意动,再听到自己兄弟的劝说,为首那人终于下定决心,毅然笑道:“好,我郑万里在江湖上漂泊了大半辈子,虽然杀人无数,却没有杀过倭寇,想来实是有些遗憾,不为威名远扬,只为今后死得心安,我郑万里便去杀些倭寇,来了却这桩遗憾!” 万长青等人闻言皆纷纷表示愿意跟随郑万里去杀倭寇,鲁巧嫣也赞道:“素闻铁锁横江郑万里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气盖云天,豪爽无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虽是一介女流,也愿与诸位一道,跟随俞将军去杀倭寇。” 得到众人的赞同和支持,郑万里更是大喜,豪爽地大笑道:“有我们这些人前去,定将那些倭寇杀得屁滚尿流,不将倭寇斩尽杀绝,我郑万里誓不回还!” 众人闻言皆不由热血沸腾,纷纷表示定将倭寇斩尽杀绝,否则誓不回还! 见众人热情如此高昂,郑万里更感高兴,但他却突然笑容一敛,郑重地道:“杜公子认识俞将军,知道俞将军在何处吗?” 一千一百一十一 去见将军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郑万里此问,万长青等人皆沉默下来,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十分重要,如果杜奇不认识俞大猷,不知道俞大猷在什么地方,他们纵然有心跟随俞大猷去杀倭寇,也不知到何处去寻俞大猷,即使找俞大猷,俞大猷又是否会收留他们这些江湖草莽?因此,众人皆不由默然地望向杜奇。 杜奇正欲相告俞大猷的情况,鲁巧嫣却抢先娇笑道:“各位不用担心,俞将军便在这附近,我等此行,便是去保护俞将军,各位若是不弃,我们可一同往寻,俞将军定会欢迎我们。” 郑万里等人闻言大喜,却似有些磨不开面子与鲁巧嫣等人同行,一时不由有些踌躇起来,杜奇见状轻笑道:“各位大侠,万舵主,常大哥,既然我们决心跟随俞将军去杀倭寇,而俞将军休养处又并不远,我们正好去见见,明日也好一同起程南下,并且桂香妹妹母女也在那里休息,正好让桂香妹妹感谢各位的保护照顾之情。” 许是考虑到杜奇也将与他们同行,多少可免去与鲁巧嫣等人单独相处的尴尬之境,郑万里终于抛开顾忌,笑道:“我们既然要跟随俞将军,自然要去拜见俞将军,杜公子,各位,请!” 自遇到郑万里等人时杜奇放开神识,便发觉鲁巧嫣等人此行的目的地似乎正是俞大猷现在所居之处,他虽然感到有些讶异,却没有机会探询,刚才鲁巧嫣虽说他们此去是保护俞将军,但杜奇却不太相信,因为他们的实力确实是太弱了一点,要知追杀俞大猷的人,可是由龙傲天和虎踞地带领的顶尖高手,凭鲁巧嫣等七人,如何保障得了俞大猷的安全?因此,杜奇现在仍不知道鲁巧嫣等人此行到底为何? 见郑万里答应与他们同行,杜奇虽觉理所应当,却也感到有些高兴,毕竟只有郑万里等人去见俞大猷,他们才能迈出抗倭的第一步,否则,他们欲去杀倭寇之言只是一句空话,于是,杜奇满意地轻笑道:“各位,请!” 语毕,杜奇想与常小武叙叙旧都没有机会,只能当先领路而行,郑万里等人急忙相随,鲁巧嫣也急忙跟在杜奇身后,与万长青等人在这狭窄的林间小道上并肩前进。 鲁巧嫣一边紧追在杜奇身后,一边问道:“杜公子,俞将军的伤势如何,他那里现在安全吗?” 杜奇不答反问道:“巧儿姑娘知道俞将军的近况?” 鲁巧嫣道:“我们只知道俞将军面临难以抵挡的强敌,受伤之后暂时藏身在一处隐秘之地,我们此行便是应一个隐士之命,去护卫俞将军转移。” 微微顿了顿,鲁巧嫣接着细说道:“那个隐士号‘幽谷’,人称‘幽欲神尼’,修为通天彻地,但她仍不是追杀俞将军的贼子之敌,因此她只好将俞将军藏在她隐居之地,她自己去引开追杀俞将军的强敌,同时通知我们来将俞将军转移,而我们正好在附近探查大乘教人的活动情况,接到神尼的通知后便及时赶来。” 似是为了向杜奇和郑万里等人说明什么,鲁巧嫣又接着解释道:“幽谷神尼出家前姓鲁,是家父的亲姑母,因她厌烦世俗争端,才遁入空门一心修行,她对我们这些后辈虽然极为照顾,除了指点我们的武功外,却从不帮我们做任何事,也从不让我们为她做任何事,此次若非情不得已,她断不会通知我们过来帮忙,而我们也才一接到她的通知便急忙赶来。” 至此,杜奇终于知道了鲁巧嫣等人此行的目的,但他不明白的是,幽谷神尼既然早已遁入空门,又怎会认识俞大猷并与之相交,为了俞大猷之事不惜以身犯险,还破例让鲁巧嫣等人来帮她助俞大猷? 正思虑间,杜奇听到鲁巧嫣又接着说道:“我听说杜公子曾帮助过俞将军,想来杜公子必不会对俞将军不利,才接受杜公子的帮助,只是追杀俞将军的贼子修为通天,我们此行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杜公子虽然不惧,但也要有所防范,不然很有可能阴沟里翻船,那便得不偿失了,不过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在那两个强贼到来之前将俞将军接走,送到另外一个隐秘之处,我们便能得保安全。” 杜奇闻言不由苦笑,没想到鲁巧嫣既防着他,又算计着他,不过杜奇却并未在意,谁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送上去的呢?好在俞大猷身边的一切危险皆已清除,最多到辰时,俞大猷的伤势也将痊愈,到时只要与俞大猷一道去少林寺,找到那些官兵便可起程南下。 见鲁巧嫣等人皆有些担心,杜奇只得告之实情道:“如果巧儿姑娘所说追杀俞将军的那两个强贼是龙傲天和虎踞地的话,大家就不必担心了,因为那两人已被在下灭杀,大乘教的人也全被在下赶走,我想他们再也不敢到中土来捣乱,只要有在下在,任何胆敢来暗害俞将军之人,在下都要让他有来无回!” 众人虽不知道杜奇的武功修为到底到了何程度,但亲眼看到他以不可思议的手段灭杀银花,还有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诡异身法,更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在小半个时辰内便查找到并救出谢桂香母女,而且还安置妥当,赶走大乘教一众高手,他们便知杜奇的武功修为极高,所言自然不会有假,有杜奇同行,又何惧什么强敌? 想到这些,众人终于放心,紧张的神情也已轻松,感慨之间,一路谈笑着杀倭寇威名扬,以及快意恩仇的畅想,一个个顿时热血沸腾,显得豪情万丈。 正行之间,鲁巧嫣见杜奇并未与众人相谈,似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不由问道:“杜公子有心事?” 杜奇坦言道:“没什么,只是发现一个不怕死的贼子想不利俞将军而已。” 鲁巧嫣大惊道:“杜公子可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一千一百一十二 幽谷神尼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让谢桂香母女进屋休息后,因担心还仍有敌人前来来危害她们和俞大猷的安全,便布置了一道集攻防于一体的强大禁制将整座茅屋护住,但他仍不放心,时刻用神识关注着茅屋附近的情况,发现有一个元婴初期顶峰修为的高手正东张西望地向那座茅屋靠近,杜奇知道俞大猷身边应该没有这样的高人,此时此刻,欲接近俞大猷的人不是朋友便是敌人,那高手显然是后者,虽然那高手已受不轻的内伤,以俞大猷的武功仍然难以抵挡。 见有这么多高手欲来暗害俞大猷,杜奇不禁深感气愤,正在考虑是立即前去将她灭杀,还是与众人一道前去再处理她,哪知却被细心的鲁巧嫣发现了他的异样,并毫无顾忌地问了出来。 杜奇见鲁巧嫣虽未提及俞大猷的安危,但焦急担忧之情却溢于言表,众人闻言也都神色大变,其心情不言而喻,杜奇只好安慰众人道:“大家不用担心,现在俞将军很安全,即使是龙傲天和虎踞地重生,也绝对讨不了好去,而那贼尼的武功不及他们两人,又身负内伤,若是她不识相想要硬闯,便是自取灭亡,若是我们前去她还在那里,在下将她灭杀了便是!” 众人闻言皆半信半疑地望着杜奇,鲁巧嫣奇怪地道:“杜公子怎么知道有人欲去暗害俞将军?” 普通武者和修真者所接触的东西完全是两个概念,关于神识之事,即使低阶修真者也很少听闻,杜奇如果要回答鲁巧嫣这个问题,必须要涉及到神识方面的一些知识,这一时半会却很难解释清楚,恐怕众人也难以相信,因而杜奇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未回答鲁巧嫣的问题。 似是根本没想要杜奇回答她的这个问题,鲁巧嫣接着又惊问道:“杜公子刚才说什么‘贼尼’?难道想要暗害俞将军的人竟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尼姑?” 微微顿了顿,鲁巧嫣接着似有些幸灾乐祸地骄笑道:“要是幽谷神尼知道居然有尼姑跑到她隐居的地方来暗害俞将军,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再看那尼姑的神色及行径,不由讪笑道:“呃,可能是我弄错了,那尼姑也许正是幽谷神尼本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神情却是轻松了许多,杜奇见那尼姑已经来到茅屋前,确定周围情况无异后,正欲迈步进入屋内,杜奇心知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撞上禁制必定伤上加伤,于是急忙使用千里传音之术喝止道:“站住!” 那尼姑虽然闻声止步,但杜奇担心她稍停后仍然要进屋去,为免她再受创,杜奇觉得唯有立即赶去当面阻止方可,当下只好对众人道:“在下与巧儿姑娘先走一步,请各位随后跟来!” 语毕,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杜奇便将体内真元外放,包裹住鲁巧嫣,一闪身便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茅屋旁。 鲁巧嫣只感到浑一紧,突觉眼场景不断变幻,情不自禁地大吃了一惊,定睛细看时,发现自己已处身于一座茅屋前,身旁除了杜奇,还有一位看上去年约三旬体态妖娆美艳绝伦的白衣尼姑,正惊讶地瞪着自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看到那白衣尼姑,鲁巧嫣惊魂未定地上前施礼道:“巧儿见过姑奶奶!” 那白衣尼姑只是对鲁巧嫣轻轻地摆了摆手,却紧盯着杜奇,疑惑地道:“刚才是小友阻止贫尼?” 不用介绍,只听鲁巧嫣的称呼,杜奇便知道,眼前这个白衣尼姑乃是幽谷神尼,想到他竟然把主人阻在门外,而且还怀疑她欲对俞大猷不利,杜奇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幽谷神尼的话语中虽无责备之意,杜奇却更感讪然,忙拱手道:“晚辈杜奇,见过前辈!” 语毕,杜奇抬手一掌轻击而出,掌风所到之处,顿时闪起一道亮丽的光芒,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出现一个淡白色的幕罩,上面流转着异光闪烁的玄奥符文,将整茅屋覆盖在其中,而杜奇的掌风却被反弹而回,其势更加凶猛强劲。 杜奇挥掌化解掉禁制反弹回来的掌风,同时说道:“因俞将军和晚辈的两位亲人在里面休养,晚辈担心他们再遇到危险,才擅自作主布置了一道禁制,为免前辈一时不察误闯上去,晚辈才斗胆阻止前辈,冒犯之处,尚请前辈海涵,这是启闭禁制之法,请前辈笑纳!”说着,杜奇用神念将开启、关闭以及维护这道禁制的方法传入幽谷神尼的脑海。 看着杜奇的举动,听到杜奇的话,幽谷神尼不禁大讶,她一直想在自己的房前屋后布置一点禁制,防止她不在时有人误入,可一直皆未成功,不是她的功力不够,而是不得其法,得到杜奇所传的方法,幽谷神尼更是深感震惊,也很难想象,杜奇如此年轻便能布下如此神奇的禁制,而且其修为更似深不可测,这从他在远处便能掌握此处的情况,并且还能带着一个人迅速赶至便不难看出,此时,幽谷神尼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这么多年的辛苦修行似是白忙了。 良久之后,幽谷神尼才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感慨地道:“原来是杜奇杜小友,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这等修为,贫尼佩服!” 杜奇闻言不由讶异地道:“前辈听说过晚辈?” 幽谷神尼并未回答杜奇的问话,只是似是有些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杜小友的禁制玄奥异常,功能强大,贫尼算是捡到宝了,请杜小友屋内说话。”说着,幽谷神尼按照杜奇所授的方法,试了几次才打开禁制,将杜奇和鲁巧嫣两人让进屋内。 幽谷神尼虽说是请杜奇屋内说话,但她进屋只招呼了一声后便闭目养神,不再开口,使鲁巧嫣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在幽谷神尼面前又不敢轻易吱声,只能望望沉默的幽谷神尼,又看看一脸笑意的杜奇,在那里暗自着急。 一千一百一十三 赠药疗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早知幽谷神秘尼的伤虽不重,却必须立即疗治,拖延不得,因而他并未在意幽谷神尼压制伤势,又不便与鲁巧嫣闲聊打扰幽谷神尼,只能静坐那里想着心事。 只片刻工夫,幽谷神尼便收功而起,似有些歉意地道:“刚才贫尼偶感身体不适,怠慢了杜公子,还望杜公子莫怪。” 杜奇轻笑道:“前辈的身体要紧,尽管放心疗治,晚辈当为前辈护法。” 幽谷神尼闻言一怔,随即坦然,淡笑道:“区区小伤,不碍事,待度过此次危机再说吧!巧丫头,就你一个人来么?” 鲁巧嫣忙道:“还有六人随后就到。” 幽谷神尼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沉思道:“杜小友,你已知道俞大猷在贫尼这里,此处已不再隐蔽,随时都将有巨大危险的危险降临,为确保俞大猷的安全,可否请杜小友帮个忙,保护俞大猷转移到另外一处隐秘之地?” 杜奇笑道:“保护俞将军,是晚辈份内之事,不当前辈相请,俞将军正在疗伤,估计到天明之时便可痊愈,前辈也可趁这段时间将身上的伤治好,等天明之后晚辈与俞将军一道前往少林寺,接回那些官兵便起程南下。” 幽谷神尼道:“既然有杜小友随行保护俞大猷,贫尼便放心了,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至于贫尼的伤……” 说至此处,幽谷神尼苦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虽然不重,但没有个三五天恐怕难以好利索,因此,还是等你们离去之后,贫尼再闭关打理吧。” 幽谷神尼的伤势,杜奇早已用神识查看得清清楚楚,最多两个时辰便何运功治愈,而幽谷神尼居然说要三五天,这让杜奇多少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当下不再犹豫,从幻天镯中取出一粒疗伤丹药递给幽谷神尼,说道:“前辈,晚辈这颗药丸对疗治内伤颇有奇效,请前辈服下,运功化开药力后,前辈的伤势便可尽去,到时晚辈还要向前辈请教一些问题,因此,请前辈不要推辞。” 见杜奇手中那粒丹药只有龙眼大小,色呈暗红,散发出的浓郁药香,便令她觉得精神一振,幽谷神尼不禁心动,有些迫不急待地接过丹药,放在鼻端一嗅,一股更为浓郁的药香涌入鼻腔,幽谷神尼更觉得神清气爽,赞道:“好药!” 似是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失态,幽谷神尼接着讪笑道:“杜公子这药太贵重了,贫尼本不敢受,但念及贫尼与杜公子也不算外人,杜公子又如此诚心,那贫尼便却之不不恭了。” 杜奇闻言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要不是看在妙儿和她舍命保护俞大猷的情份上,才不愿平白无故地赠药呢,要知这丹药可是宇文阡陌当初留在储物戒中的,一共才十二粒,这种丹药虽然不难炼制,其原材料却难收集,但他却毫不在意地笑道:“区区丹药,只要有原材料,晚辈随时皆可炼制,前辈放心服用便是,以前辈的修为,最多一个时辰便可痊愈。” 听到杜奇的话,幽谷神尼忽然喜上眉梢,踌躇了一下才轻笑道:“那好,待贫尼伤势复原后,再来陪杜公子聊。”语毕,幽谷神尼张口便将手中丹药吞服,起身去静室运功疗伤。 望着幽谷神尼的背影出了一会神,鲁巧嫣的眼中忽然闪现出无数小星星,转眼望着一直静坐在那里一脸笑意的杜奇,崇敬地道:“姑奶奶一直不善言笑,向不将任何人看中眼中,对我们这些后辈更是十分严肃,没想到她对杜公子却是如此和善,而且好象还有一丝讨好之意,这真是不可思议!” 看着鲁巧嫣的神情,杜奇忽地一怔,不禁在心中暗叹,要是对面坐着的是妙儿那该有多好啊?! 见杜奇对她的话似是充耳不闻,只是盯着她出神,鲁巧嫣突感脸上有些发烫,心中也有些发慌,情不自禁地低下了臻首,无意识地玩弄着衣角。 心中想着鲁妙儿,眼中映着鲁巧嫣的娇容,感受着上面的神彩变幻,杜奇不禁神情恍惚,觉得面前这娇俏的人儿正是鲁妙儿,他不由低唤道:“妙儿,妙儿,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一切可好?” 鲁巧嫣闻言神情不禁一呆,暗自感慨了一声,羡慕地道:“如果妙儿妹妹知道杜公子如此思念她,必定深感荣幸!” 听到此言,杜奇也是一呆,旋即回过神来,讪笑道:“巧儿姑娘,刚才在下走神了,不好意思,郑万里等人已到,在下要在此为神尼前辈和俞将军护法,请巧儿姑娘去安排他们在屋外觅地休息如何?” 狠狠剜了杜奇一眼,鲁巧嫣娇嗔道:“想偷懒就明说,何必要找这等借口?要去你去,本姑娘才不想面对他们呢。” 话虽如此,鲁巧嫣刚把话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同时没好气地说道:“下次再叫我时,请把姑娘二字去掉,否则,本姑娘不再理会你!” 杜奇轻笑道:“是,巧儿姑娘!” 鲁巧嫣嗔怒叫道:“你……”似有满腹不爽,但鲁巧嫣只吐出一个你字便一顿足跑了出去,按杜奇的吩咐安排郑万里等人就地休息。 江湖中人,餐风宿露本是常事,郑万里等人对鲁巧嫣未让他们进屋并无任何异议,许是怕打扰幽谷神尼的清静,影响俞将军疗伤,因此,他们很快便安静下来,但杜奇却听到那两个少女不停地打趣鲁巧嫣的声音。 外面刚安静下来,幽谷神尼便从静室中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尚未落坐便赞不绝口地道:“杜公子的丹药果然神奇,这么短的时间,贫尼的伤便痊愈,而且功力更有精进,大有百尺杆头更进一步之势。” 杜奇轻笑道:“前辈的修为本已达到元婴初期顶峰,最多再有一两年的苦修,便能顺利突破至元婴中期,疗伤丹药只能帮助疗伤,对提升修为却无甚帮助,若是服用一粒提升修为的丹药,前辈便可立即突破。” 一千一百一十四 诱收幽谷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之言,幽谷神尼不禁双眼发亮,定定地照在杜奇身上,好象杜奇是一件举世无双的异宝,只要她一转眼便会立即消失一样。 毕竟幽谷神尼虽然出生于天地教,却对修真知识了解甚少,因为天地教与天一派一样,所传功法是以普通武学为主,她能在六十岁左右以武入道殊为不易,也足见她的资质颇高,但到了这一步,以前所学便已无甚用处,她深感迷茫,只能靠自己摸索修练中的玄奥,通过十余年的苦思冥想及艰苦努力,才具有元婴初期顶峰的实力,她自以为已到武学的极致,前不久遇上龙傲天和虎踞地,甫一交手,她便发现了自己的差距,因此,她一见到杜奇,便已感觉到杜奇的不凡,才对杜奇这个后辈客客气气。 幽谷神尼感兴趣的并不是听杜奇说有什么丹药可以帮助提升修为,而是杜奇对她现在修为的评论,这可是她以前闻所未闻,更是不知道的东西,而杜奇却能随口道来,仿似谈论一件众所周知的普通事情一般,看来杜奇虽然年轻,必定对修行之事知道不少,她有心请教,又担心杜奇不肯相告,这毕竟是属于技艺的范畴,与关系无关,更何况她与杜奇只是初见,并没有太过硬的关系,能得到他惠赐一料疗伤丹药便已不易,这也许还是杜奇看在别人的情份上才有此举。 可关于修行之事,她困惑已久,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似是知道这方面知识的杜奇,她说什么也不愿错过,于是,幽谷神尼暗暗将顾忌抛弃,不着痕迹地道:“杜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贫尼虽然略通药理,却不识几味有助提升修为的药物,再加上贫尼年事已高,有时心有余而不力不足,恐难再提升修为,看来此生只能止步于止了。” 听到幽谷神尼的话,杜奇不禁暗骂了一声,凭你这点修为和见识,竟敢在老子面前耍心机,你还嫩了点,老子再来刺激刺激你,还怕你不上钩?思虑之间,杜奇轻笑道:“前辈过谦了,以前辈的修为所拥有的寿命论,前辈正值青春年少,何必言老?不过,晚辈倒是觉得,前辈的样貌看上去确实有点显老。” 幽谷神尼已有七十余岁,却保持着三十岁左右的身材相貌,她一直以此为傲,谁知此刻杜奇却说她显老,幽谷神尼不禁暗暗着恼,但她却似毫不在意地淡然笑道:“贫尼年过古稀,自然显老,这有什么稀奇,杜公子何必取笑信贫尼?” 杜奇仍然轻笑道:“晚辈怎敢取笑前辈?但晚辈所言确是实情,以前辈的修为,在普通人眼中确实已达顶峰,但在晚辈眼中,前辈只是刚刚入门,以后的路还很漫长,如果前辈此时便自暴自弃,岂不可惜?” 幽谷神尼闻言终于动容,忍不住直问道:“杜公子此言何意?” 杜奇却并未回答幽谷神尼的问话,而是突然问道:“敢问前辈惯用何种兵刃?” 见杜奇毫无征兆地突然转换话题,幽谷神尼不禁一怔,随即淡然笑道:“贫尼乃是出家人,戒杀生,一般不用兵器,只是为强身偶你练练剑,贫尼所用之剑乃是难得一见的宝剑,不过日前与那贼子交手时不慎被弄毁了,否则,倒是可让杜公子一观。” 杜奇微微一笑,从幻天镯中取出一柄剑递给幽谷神尼,说道:“请前辈看看晚辈这柄剑如何?” 幽谷神尼见杜奇手中的剑虽然看似不凡,却色泽暗淡,黝黑黝黑地不知是什么材质铸成,而且还未开锋,似是并未锻造完工,她不知杜奇为何给她看这样一柄剑,不由有些疑惑地从杜奇手中接过剑来。 剑刚入手,幽谷神尼第一感觉那剑极为沉重,若不是她反应快捷,必定握不住那柄剑,即使是此刻握在手中,也有些费力,若无极大的力气,根本无法用来对敌,让她感惊奇的是,那剑似有生命一般,在她手中不停地挣扎,似欲挣脱她的掌控,幽谷神尼这才知道此剑绝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必定不凡,忙衷诚地赞道:“好剑!” 杜奇轻笑道:“此剑乃是中品顶级灵器,即使是在修真界,一般的元婴修士也用不起,自然是好剑,如果前辈喜欢,晚辈就将此剑送给前辈。” 听说此剑如此珍贵,幽谷神尼不禁意动,极想立即接受杜奇的馈赠,但她却推辞道:“剑倒是好剑,只是有些沉重,贫尼可能用不太顺手,况且贫尼已承杜公子惠赐灵药,岂敢再受杜公子此等宝剑?” 杜奇笑道:“此剑乃是晚辈诚心孝敬给前辈的,自然会让前辈用得得心应手,如果前辈愿意,晚辈可专为前辈炼制一柄剑作为本命法宝,可随着前辈修为的提升而成长。” 幽谷神尼闻言不由惊呼道:“你是说,你除了会炼制丹药外,还会炼制此等宝剑?”接着她又疑惑地道:“杜公子需要贫尼做什么?” 杜奇轻笑道:“晚辈不但会炼丹制器,而且还略知阵法禁制之道,其他方面的知识也略有涉猎,晚辈以后彻底弄懂这些东西也不难,因为有关这些东西的功法晚辈都有,如果前辈想要学习,也未尝不可,所需条件也很简单,就是前辈必须加入我们,并且尊我为主。” 幽谷神尼似有些不相信地道:“杜公子是想要贫尼做你的奴婢?” 杜奇笑道:“实不相瞒,晚辈已收了近三十个有元婴修为的老仆,他们皆是各大家族或势力的老祖,其中不乏元婴大圆满修为者,只差一小步便可突破到更高境界,但前辈毕竟是妙儿的长辈,晚辈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让前辈做晚辈的奴婢,晚辈只是想请前辈做晚辈的管家,专门管理那些老家伙,如果前辈不愿,也可加入在下所在的宗门,不过只能从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做起,待遇可就差得多了,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一千一百一十五 再赠宝物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这一席话,幽谷神尼不禁哑然失笑,这杜公子似乎什么都好,就是太年少,爱说大话,但她又不便直言,正欲委婉地劝说,毕竟杜奇目前所展露出的东西太过匪夷所思,她自认望尘莫及,忽然忆及偶然间听到的几句顺口溜:“修行逆天行,凡间更难成,若欲破桎梏,去找杜真人!” 思虑及此,幽谷神尼忙将欲劝说的话头按下,微笑道:“如果杜公子真有那么多老仆,贫尼便替杜公子管理管理他们吧。” 杜奇轻笑道:“那就有劳前辈了,这是御剑之术,请前辈试试。”语毕,杜奇将灵剑认主的方法及一些基本的控剑之术用神念传给幽谷神尼。 并不见杜奇有任何动作,幽谷神尼却感到头脑一阵发胀,便觉得脑海内多出了一些信息,略一浏览,幽谷神尼不禁大喜,急忙按照杜奇传给她的方法,将一滴鲜血滴在剑体上。 看似紧密似是金属材质的宝剑,竟瞬间将她的鲜血吸收,顿时大变模样,剑刃寒芒闪烁,呈现出一簇簇玄奥的图纹,看似锋利异常,而剑柄却变得古朴大气,虽然毫无装饰,却与剑刃交相辉映,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幽谷神尼还来不及讶异,便感觉到她与手中的剑建立起了紧密的联系。 待收服剑灵后,幽谷神尼的感觉又自不同,好象她与剑已融为一体,那剑不再是单独的剑,而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那剑明明十分沉重,可她现在却觉得轻重刚好合适,轻轻一挥,如臂使指,丝毫不觉得累赘,幽谷神尼不禁感慨地道:“贫尼要是早有如此神剑,又岂惧那两个贼子?!” 杜奇知道幽谷神尼不敌龙傲天和虎踞地,为了将他们引开还受了伤,心中自然愤恨难平,此时初得宝剑,不禁信心大增,自是要拿他们两人来作比较,恨不得将他们斩于剑下来泄愤,杜奇此时自不会告诉她,他们两人已被灭杀,以免影响幽谷神尼的心情,只是又从幻天镯中取出一枚储物戒,说道:“前辈应该没有存贮物品的宝物,这枚储物戒,一并送与前辈。” 幽谷神尼既然已答应跟随杜奇,自然不会再客气,当下毫不犹豫地接过储物戒,滴血认主,神识一动,她惊奇地发现,小小的一枚戒指,竟然有如此大的存贮空间,不知可放多少东西? 感慨了一阵,幽谷神尼小心翼翼地将储物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意念一动,便将宝剑收入了储物戒,意念再动,宝剑又出现在手上,对此,幽谷神尼感到十分新奇,竟象一个玩皮的小孩子一般,不停地将宝剑收进去取出来,她边玩还在边想,杜公子赐药送剑又赠宝,多半是看在妙丫头的份上,没想到老身竟然还沾了妙丫头的光。 幽谷神尼正玩得高兴,突听鲁巧嫣问道:“姑奶奶,你这是在耍魔术吗?”原来此时天已大亮,鲁巧嫣先前似不想与杜奇单独相处,后来见幽谷神尼伤愈而出,与杜奇谈得颇为投缘,为免打扰他们,鲁巧嫣直到此时才进来看看情况。 幽谷神尼闻声竟然一惊,玉面微红,一本正经地道:“耍什么魔术?老身这是在练功!” 鲁巧嫣不疑有它,赞道:“姑奶奶真勤奋,怪不得武功这么高强!” 幽谷神尼闻言顿时无语,杜奇却笑问道:“巧儿姑娘,你会弄吃的么?” 显是不满杜奇的称呼,鲁巧嫣轻哼了一声,才娇笑道:“杜公子饿了么?如果你肯叫声姐姐来听听,你想吃什么姐姐便给你煮什么。” 杜奇轻笑道:“小丫头还想占在下的便宜?在下现在可以多天不吃不喝,怎会感觉得到饿呢?在下只是想请巧儿姑娘为俞将军准备点吃的,他的身体刚刚康复,不宜饿着肚子赶路。” 鲁巧嫣还待再言,幽谷神尼却抢先道:“杜公子所言在理,巧丫头,你去让人准备吧。” 幽谷神尼的话,鲁巧嫣不敢违抗,却极为不满地剜了杜奇一眼,才转身去让那两个少女为众人准备早餐。 看着鲁巧嫣离去的背影,幽谷神尼无奈地自嘲道:“这丫头!” 每当看到鲁巧嫣,杜奇皆情不自禁地想起鲁妙儿,在刚才那一刻,杜奇几乎又将鲁巧嫣错认成鲁妙儿,因为鲁巧嫣比刚与他相见时腼腆了一些,却调皮了一些,其神情越来越象鲁妙儿,因此,杜奇才忍不住与鲁巧嫣玩笑,哪知却引得幽谷神尼不得不以自嘲的方式来缓解这种气氛,对此,杜奇唯有苦笑,谁让他嘴贱呢? 幽谷神尼倒是善解人意,接着转换话题道:“杜公子,不知贫尼这管家何时上任,又到什么地方上任呢?” 杜奇笑道:“前辈隐居在此,只是为了避世,并非遁入空门,所修又非佛门功法,可否改变一下形象,换一个称谓呢?” 幽谷神尼沉吟道:“杜公子是要贫尼还俗么?” 杜奇轻笑道:“在家出家,皆是修行,而修行在于修心,并不在外形,佛门与修真,几乎全凭功法和心意而定,若是前辈仍然保持这种形象,与我们宗门所传功法以及其他人的形象皆有些不符,因此,晚辈认为,前辈应当改变一下形象。” 幽谷神尼似是毫不介意地微笑道:“贫尼做尼姑已经习惯了,一时恐怕难以改变,不过贫尼会尽量去改,从今以后,我便叫鲁幽谷吧。” 杜奇歉疚地道:“让前辈为难了!” 鲁幽谷嫣然道:“哪里,是我做不到心无尘埃,这也算是返本归源吧。” 杜奇轻笑道:“前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可到欢乐谷去找南宫飞燕,让她和宇文阡陌先指点一下前辈修行,晚辈想跟着俞将军去南方瞧瞧热闹,待天下太平之后,我们再一起去修真界,那时前辈再正式上任如何?” 鲁幽谷正欲回话,突听一人击掌赞道:“小哥人在江湖,却仍然心系天下安危,俞某佩服!” 一千一百一十六 初入少林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和鲁幽谷循声望去,只见俞大猷正走出疗伤的房间,此刻他已完全康复,再加上之前面临的危险已去,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无穷的力量充斥着浑身上下,却又透露着几许儒雅,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威严之势,令人顿生心折之意。 见到鲁幽谷,俞大猷竟略微一怔,随即龙行虎步,来到鲁幽谷身前,抱拳施礼道:“晚辈俞大猷,多谢前辈相助之情!” 鲁幽谷摆手微笑道:“俞将军乃国之根基,民之希望,老身相助俞将军理所应当,俞将军不必客气!老身乃一介山野草民,只虚长俞将军十余岁,不敢当俞将军以前辈相称,若是俞将军不弃,我们平辈论交便可,俞将军请坐!” 因担心俞大猷伤愈后他不能及时赶回,杜奇布置保护俞大猷那三道禁制能出不能入,并且没有反弹力量的功能,为的便是防止误伤不知情的俞大猷,因而大乘教那些高手强攻禁制不下却未被震伤,俞大猷也才能顺利地走出禁制。 听到俞大猷和鲁幽谷的对话,杜奇不由有些迷糊起来,先前俞大猷曾对他言乃是应一好友相邀才到此暂住,杜奇理所当然地认为俞大猷所说的好友必定是此间的主人,可此刻看来,俞大猷和鲁幽谷似乎并不太熟悉,显然,俞大猷所说的好友乃是另有其人,只不知是谁竟能让鲁幽谷出手相助,并任由俞大猷入住她的居所? 俞大猷闻言恭敬地道:“前辈乃是晚辈忘年好友的长辈,晚辈自当执晚辈之礼,此乃人之伦礼,万不可废!” 见俞大猷语气真挚,态度诚恳,鲁幽谷知道拗他不过,只得作罢。 听到俞大猷的话,杜奇的心毫无由来地一颤,急忙说道:“俞将军能将那位忘年好友介绍给在下认识么?” 俞大猷为难地道:“如果是其他的事,我必定尽力而为,但此事不行?” 杜奇不解地道:“为何?” 俞大猷道:“我这个好友的脾气比较古怪,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即使是前辈,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何人?” 杜奇之所以决定跟随俞大猷南下,主要是听鲁巧嫣说过妙儿可能在俞大猷身边,刚才听俞大猷说起他那位忘年好友,杜奇猜测很有可能是妙儿,此时见俞大猷如此言语,杜奇已能肯定,俞大猷所说之人必定是妙儿无疑,他不明白的是,妙儿既然呆在俞大猷身边,为何又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难道她是在有意躲避自己? 无论如何,现在终于能确定妙儿的行踪,只要他也跟在俞大猷身边,总有与妙儿相见之时,思虑及此,杜奇反而放下心来,毕竟妙儿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 既然俞大猷不肯相告实情,鲁幽谷也对此事保持沉默,杜奇自不便再问,只好与他们两人闲聊。 稍倾,众人用过早餐,便辞别鲁幽谷,按原定计划前往少林寺,去接回藏身在那里的官兵,然后起程南下。 即使没有此事,为了宗擎和普从之事,杜奇也要抽时间去一趟少林寺,这是他亲口对智能和智力两个大和尚的承诺,他不愿做一个违诺之人。 少林寺座落在少室山五乳峰下,位于茂密丛林之中,是天下闻名的佛教寺院,周边环境清幽,寺内殿宇重重,站在山下向上望去,更显恢弘大气,令人肃然起敬。 翌晨,杜奇等人来到少林寺山门外,看着少林寺那庄严肃穆的景象,听着寺内传来的缕缕佛音,众人顿觉烦尽忧消,心清灵静,就连杜奇也忍不住赞叹道:少林寺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名刹”之美誉! 俞大猷将名帖递进去不久,少林寺方丈小山上人便亲自率领十二个高僧迎出,还隔着老远,小山上人便双手合什,微笑着招呼道:“俞将军光临,敝寺蓬荜生辉,老衲不知具体时辰迎接来迟,还望俞将军莫怪,阿弥陀佛!” 俞大猷忙还礼道:“罪人俞大猷打扰了方丈大师清修,罪过,罪过!” 小山上人微笑道:“俞将军客气了,请方丈室内奉茶。” 俞大猷推辞道:“罪人军务在身,不敢懈怠,准备接了兄弟即刻起程,还望方丈大师应允,罪人感激不尽。” 小山上人似欲语,却还休,最后说道:“俞将军请,阿弥陀佛!”语毕,小山上人转身亲自领路而行。 杜奇等人默默地跟在小山上人等高僧身后,行走在少林寺内,看着所经之处的建筑古朴恢弘,似是一模一样,却又各具特色,袅袅的佛香,直沁心神,令人不敢再生任何妄想,无形之中似是有一股强大的压抑之感,几令众人喘不过气来,众人心中明白,这是佛的威压,众生莫不崇敬他! 进入山门,接连穿过两重殿宇,转入高耸的塔林,众人的感觉又自不同,此处的威压不减反增,并且还有一股阴森之气,令人无端地寒毛直立,众人皆是小心翼翼,根本不敢放量喘气,似害怕一不小心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东西。 所幸众人的速度极快,不片晌便穿过塔林,虽只是片刻工夫,但在众人的感觉中,犹如几世一般漫长,毕竟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谁也不愿意长时享受,只盼早一点结束。 刚出塔林,又进入一片一望无际的浓郁树林,此处虽少了些威压,但阴气却更加森寒,因而众人不但未觉轻松,反而更觉沉重。 杜奇见小山上人等高僧只管在前东绕西弯地默默前行,并未有只语片言,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到地头,杜奇不由将神识外放,将少林寺内外全部覆盖。 杜奇的神识刚刚放出,便感觉到二十余股强大的气息,他没想到少林寺竟然有这么高僧已达到元婴期的修为,看来少林功夫名扬天下之言果然不假,虑及少林寺的武功在江湖中的地位,杜奇不禁感丛生,“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夫甲天下”,也并非是好事者瞎编乱说的胡话。 一千一百一十七 终见妙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发现那千余官兵则驻扎在前方林中的一片房舍内,竟有十八个元婴高僧和百余个武功高强的武僧分处四周,对他们形成强有力的保护,而那千余官兵的状况却不太好,他们大部分人都带伤,身受重伤者竟达百人,更有二十几人缺臂少腿,已彻底残废。 看到他们的惨状,杜奇不禁恻然,他们虽得到了少林高僧的救治,但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完全康复,看来俞大猷欲立即起程南下的计划已无法实施,不过这并不是杜奇关心之事,他关心的是那千余官兵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 杜奇的神识刚一放出,便发现了那道身影,那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身影一直令他魂牵梦萦,那身影更让他刻骨铭心! 一看到那身影,杜奇的心便情不自禁地狂震,一看到那身影,杜奇便已知道那身影主人的身份。 再感知到那人的气息,虽有几许陌生之意,却又是那么的熟悉,那正是鲁妙儿的气息! 杜奇虽然猜知鲁妙儿极有可能在俞大猷的军中,但从俞大猷口中得知鲁妙儿有意隐藏行迹,似是刻意躲避自己,杜奇原以为要见到鲁妙儿并不容易,哪知却在此看到了鲁妙儿。 看到鲁妙儿,杜奇的心再也难以宁静,正欲向小山上人招呼一声,先行赶过去与鲁妙儿相见,却突然感觉到一直紧跟在身旁的谢桂香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们的速度,对鲁巧嫣等武功高强的人来说并不快,但对并没有什么武功几乎相当于常人的谢桂香母女来说则已达到极限,他们所走的路虽然并不远,但此时谢桂香母女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似已再难坚持走下去,若非迫不得已,以谢桂香要强的心性,绝不会在此时此刻拉住他。 见谢桂香是那么的娇柔,拉住他时又显得十分胆怯,似是生怕他会拒绝一般,杜奇不由怜意大生,无奈之下只好将先赶去与妙儿相见的念头压下,毕竟鲁妙儿就在前面,迟早总能相见,即使鲁妙儿不愿与他相见,也已无法躲避,再加上此时已有十几个元婴高僧发觉了他的神识,正用神识寻迹反探回来,杜奇急忙将神识收回,只集中关注于鲁妙儿,同时将真元外放,裹住谢桂香母女,带着她们前行,并提醒道:“小妹妹,注意呼吸,极速走路也能练气。” 由于谢桂香有学武之意,杜奇自然心喜,昨日趁赶路之机,便将练气的基本法门传给她们母女,此时听到杜奇的话,谢桂香只是低低地应道:“嗯!” 说话之间,谢桂香似不经意地回头瞄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鲁巧嫣,随后毅然昂头望着杜奇,突然问道:“杜奇哥哥,那不是小妹的一位嫂子吗,为何杜奇哥哥与她看上去有些生份呢?” 杜奇闻言不禁一怔,反问道:“小妹妹何以认为她是我的媳妇?” 谢桂香似有些不满地娇嗔道:“他们都在说,杜奇哥哥曾与天地魔教的圣姑打得火热,你们现在既然已走到一起,又何必瞒着小妹呢?” 杜奇闻言不由恍然,想当日鲁妙儿一直以麻面邪神的身份与大家相处,并未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后来才知道鲁妙儿乃是天地教圣姑的身份,却不知天地教的圣姑竟有两人,怪不得郑万里等人一见到他与鲁巧嫣一起出现,便误将鲁巧嫣误认为是鲁妙儿,万长青才有那一番劝说之言,不言而喻,谢桂香显然也有此误会。 听到谢桂香的话音,看着谢桂香的神情,想到即将与鲁妙儿相见,杜奇竟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毕竟谢桂香是贵叔为他定下的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当初虽未征得杜奇的同意,但杜奇却并无拒绝之意,而鲁巧嫣则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意中人,虽无媒妁之言,也无互承诺言,更未定下终身,但杜奇仍将鲁妙儿视为他的唯一,无论如何也要娶鲁妙儿为妻! 谢桂香和鲁妙儿,一个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一个是他真心渴望的伴侣,杜奇实不知如何取舍?因为无论何种选择,不是对她们不公,有违自己的本意,便是既伤她们又伤自己的心,如今她们两人即将碰面,杜奇更不知如何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一想到这些,杜奇便觉得头大! 见杜奇沉默不语,谢桂香又道:“杜奇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小妹的话让杜奇哥哥很难回答?” 杜奇思念电转,觉得对她们不公至少要比伤她们中的一人似乎要好一点,只是今后自己可能要多一些麻烦,可此时他已顾不得这许多,唯有强颜欢笑道:“无论何事,我对小妹妹都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我与巧儿姑娘,这才是第二次见面,自然不是太熟悉,小妹妹所说的那个人,就在前面不远,等会便能相见,不过小妹妹不能叫她为嫂子,只能称她为姐姐,否则,她会不高兴的。” 谢桂香嫣然笑道:“杜奇哥哥,小妹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放心吧。”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暖,不知不觉间又对谢桂香增加了一分爱怜,用神识观看着她那娇美的容颜,杜奇的心不禁一阵震颤,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她那秀雅的玉肩,柔声道:“小妹妹,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更不要为难自己,无论何事,都有我给你做主!” 听到杜奇之言,谢桂香顿觉心中一甜,情不自禁地向杜奇身边靠了靠,温柔地笑道:“杜奇哥哥对小妹真好,小妹一定做杜奇哥哥最听话的小妹!” 杜奇闻言不由暗叹,但他又不便于此时再过明言,即使范秋红对此也深感无奈。 说话之间,他们已来到那千余官兵的住地,小山上人和俞大猷等人自有僧众和官兵负责人前来迎接,杜奇向众人告罪一声,径直去寻鲁妙儿。 见到鲁妙儿那一刻,杜奇不禁思绪万千,竟然一时语塞,良久之后才艰难地道:“妙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一千一百一十八 妙儿之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骤然看到杜奇突然出现在眼前,鲁妙儿明显地一怔,双目中也露出强烈的慌乱眼神,但只一瞬,鲁妙儿便恢复平静,淡淡地道:“你来了!?” 杜奇见鲁妙儿仍然带着面具,却并不是麻面邪神,而是一个看上去年约三旬,面目白净端正的文弱儒雅汉子,这副形象更能较好地体现出鲁妙儿的气质,杜奇对鲁妙儿这副扮相感到十分满意。 听到鲁妙儿的话,看到鲁妙儿的神情,再加上谢桂香母女,鲁巧嫣和那两个美貌的少女跟在身边,附近更有不少的官兵和少林寺和尚,杜奇只好将激动兴奋之情暗藏心中,强抑制住将鲁妙儿立即拥入怀中的冲动,但仍忍不住肉麻地道:“嗯,我来了!你让我找得好苦,能在此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望了一眼谢桂香和鲁巧嫣等人,鲁妙儿仍是面无表情地淡然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杜奇闻言不禁心中一沉,鲁妙儿所带的面具,做得十分精细,只能改变脸型,却未刻意遮掩表情,唯有如此,才能更为逼真,此时鲁妙儿表现出来的神情便是她此刻的真实表情,杜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见鲁妙儿如此神情,似是对他毫无感情,杜奇顿时感到难过万分。 似是感觉到杜奇和鲁妙儿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妙,谢桂香忽然说道:“杜奇哥哥,嫂子,你们慢慢谈,我们到别处去看看。”语毕,谢桂香转身便去,还顺便拉走了似是不愿离去的鲁巧嫣等人。 似是根本未觉察到谢桂香等人已经离去,杜奇暗自难过一阵,强提精神道:“妙儿,我知道我曾让你伤心,但事后我一直感到对不起你,一些直想找机会向你解释,一直想和你重归于好,一直盼望着能与你终身厮守,现在我们终于再见,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还请妙儿给我一次机会,向你表达我的情意。” 鲁妙儿道:“你想怎么做,也是你自己的事,你可不要后悔才是。” 杜奇忙道:“只要妙儿不再不见我,我绝不会后悔!” 鲁妙儿四下望了望,才说道:“既然如此,便随我来吧。”语毕,鲁妙儿转身便走,杜奇只好跟在她身后,来到不远处的一间房屋内,这里显然是鲁妙儿的临时住所,看情形鲁妙儿在此的地位不低,在人满为患的情况下仍能享受独占一个房间的待遇。 进入屋内,鲁妙儿招呼杜奇坐下,并为他倒了一碗凉白开,随后才坐在杜奇对面,杜奇早欲问候,只是见鲁妙儿忙个不停,才强忍住未开口,此时见鲁妙儿终于坐下,杜奇便迫不及待地道:“妙儿,你近来可好,有没有受伤?” 鲁妙儿似有些不满地道:“我吃得跑得,有何不好?我受没受伤,你难道看不出来,还需要明知故问么?” 杜奇自然早已感知到鲁妙儿并未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先前才未提前赶来,此时相询也是表示关心,并重拾话题,哪知却得到鲁妙儿如此回应,杜奇不由讪笑道:“那便好,那便好!” 鲁妙儿没好气地道:“好什么好?是不是我过得不好,要受了伤才好?” 杜奇闻言不禁语塞,哪知鲁妙儿的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刚才那个美女,和你挺亲热的嘛,是你新找的媳妇?” 听到鲁妙儿这个问题,杜奇不由一震,心知若是一不小心惹得鲁妙儿不快,可能以后再要想见鲁妙儿就更难了,也许再也难以见到鲁妙儿都说不定,杜奇急忙打起精神开动思维,小心地直言道:“她叫谢桂香,我们前次回襄阳之前,贵叔曾请媒人到她家提过亲,此事我并不知情,后来回到襄阳,因要防备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没有来得及过问,此次她们母女被大乘教的人所掳,并被带到此处,我前晚才将她们救出,也未言及我和她的关系,不过她的父亲因我而丧命,留下她母女确实挺可怜的,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负她,所以,还请妙儿能够接纳她。” 鲁妙儿冷笑道:“原来她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与我根本没有关系,我凭什么,又有何资格来接纳她?” 杜奇闻言顿感心情沉重,但他仍然郑重地道:“妙儿,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你最重!我既不想负她,更不愿弃你,所以,我才请你接纳她,并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和睦相处。” 鲁妙儿仍然冷笑道:“原来你想脚踏两只船啊,你在她面前也是如此花言巧语的吧?不过这招在我面不好使,一句话,有我没她!如果你做不到,便去找她,她能为你接纳多少女孩子是她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杜奇早已下定决心,绝不放弃鲁妙儿和谢桂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此时自然不会在她们两人中只选择其一,面对态度绝然的鲁妙儿,杜奇仍然坚持道:“妙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自然不会再离你而去!至于桂香妹妹,她挺懂事的,似是有退让之意,你没听到她都叫你嫂子么?如此懂事的妹妹,天底下又有几个?我想,妙儿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鲁妙儿冷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了?” 杜奇态度坚决地道:“妙儿,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既不想负她,更不愿弃你,所以,妙儿你就大度一点,不要与她计较,我以后会加倍地对你好!” 鲁妙儿仍然坚持道:“我为什么要大度一点,我就是要与她计较,我还是那句话,有她没我,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杜奇赖皮地道:“妙儿,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怎肯再离你而去?你也别想再躲避,因为那没用,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鲁妙儿忽然“扑哧!”一声,轻笑道:“傻瓜,谁躲你了?我要是成心躲你,你真能找到?” 一千一百一十九 一个要求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闻言观色,不禁喜出望外,欢呼道:“妙儿你终于愿意不再离开我了?” 鲁妙儿立即纠正道:“不是我离开你,而是你跟着我,不准再离开我!” 杜奇奸笑道:“好!不是我离开你,而是你跟着我,不准再离开我!” 鲁妙儿似有些无奈地啐道:“刚给你一点颜色,便想开染房了是吧?” 杜奇连忙嘿嘿笑道:“我哪敢啊,只要我们不再分开,永远在一起,谁跟着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妙儿你说是吧?” 鲁妙儿忽然又正色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要想与我在一起,还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否则,我绝对不会再见你!”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打鼓,皱眉道:“妙儿还是想要我放弃桂香妹妹?” 狠狠地剜了杜奇一眼,鲁妙儿才淡定地道:“既然你已经铁了心要娶她,我现在要你放弃她你愿意么?不过,你刚才如果答应我放弃她,我也许会感到高兴好一阵子,但却难免有些失望,说不定到最后还会劝你把她找回来,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我自然不会再提。” 杜奇高兴地道:“只要妙儿不是让我放弃桂香妹妹,不让我做有违道义之事,别说一个要求,即使十个、百个,甚至是千万个要求我也会答应,不知妙儿想要我做什么?请尽管直言,我立即去办!” 鲁妙儿狡黠地微笑道:“这个要求,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一定马上告诉你,你可不许抵赖!” 见鲁妙儿终于答应与他不再分离,杜奇不禁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情真意切地道:“妙儿,你真好,谢谢你!” 鲁妙儿嫣然笑道:“傻瓜,我一直都对你很好,只是你未感觉到,或是你已感觉到却并不愿相信罢了。” 杜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讪笑道:“以前我确实是未感觉到妙儿你对我的好,每当涉及到情感方面的言行时,皆以为你只是在与我开玩笑。” 狠狠地白了杜奇一眼,鲁妙儿似有些羞涩地道:“那是你笨呗,我都两次为你揭下面具了,你竟然未感觉到我对你好?” 杜奇奇怪地道:“你带面具不是为了易容乔装么,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鲁妙儿想了想才道:“在我们天地教,圣姑本来只有一个,一般都是现任教主的长女,我们这一代圣姑自然便是巧儿姐,而我和巧儿姐乃是同胞所生,相貌和气质皆十分相似,外人根本无法分辨,因此,我只是巧儿姐的影子,只能带着面具过活,当我遇到心仪之人时,便可为他取下面具,当他愿意娶我时,我才能彻底取掉面具,正大光明地生活于世。” 杜奇闻言不由叹道:“原来竟还有这等内情,我的妙儿真可怜,要是我早知道这些原因,便绝不会让妙儿离开我,妙儿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可笑我竟然以为妙儿只是在与我开玩笑。” 又白了杜奇一眼,鲁妙儿才羞涩地道:“为你揭下面具,第一次虽然是被迫,但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怎会让你碰我?第二次倒是心甘情愿,哪知你竟然不敢与我相认,当面错过在一起的机会,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时常感到难过,当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你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吗?当时真恨不得扑进你的怀里,向你倾述我对你的思念,只是,只是……” 听到鲁妙儿这一番表白,杜奇的心已熔,魂已醉,爱升华,情更醇,不禁喃喃地道:“妙儿、妙儿,苦了你了,都是我的不好,现在,让我来揭下你的面具,让你从今以后堂堂正正地做人,做我杜奇的妻子,我们不离不弃,幸福快乐地生活,直到永远、永远!” 见杜奇说着说着便伸手欲揭下她的面具,鲁妙儿急忙阻止道:“奇哥,现在不急,我要你当着俞将军和在此的全体官兵的面为我揭下面具,你可愿意?” 杜奇笑道:“这个要求很简单,我自然愿意,走,我们现在就去见俞将军。”语毕,杜奇根本不管鲁妙儿是否同意,拉起鲁妙儿便向外冲去。 鲁妙儿娇嗔道:“你慢点好不好啊,这只是一个基本条件,并不是我所说的要求啊。” 杜奇一边拉着鲁妙儿往外跑,一边轻笑道:“妙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知道了。” 他们刚出现在门外,便有几个眼尖的官兵招呼道:“鲁壮士好!” 许是听到那几个官兵的问候声,立即有不少官兵从屋内探出头来,也有的直接跑出门外,纷纷向鲁妙儿问好,顿时,“鲁壮士好!”的声音在附近响成一片,突然,有人惊讶地道:“大家快看,那不是盟主吗?” 接着又有不少人纷纷叫道:“盟主好!”对这些问候声,杜奇来不及理会,只是拉着鲁妙儿快速向俞大猷所在处奔去。 见杜奇和鲁妙儿联袂而至,俞大猷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招呼道:“我正要让人去叫你们,哪知你们竟然自己来了,真是太好了!”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疑惑地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俞大猷微笑道:“方丈大师和各位高僧虽然深居佛寺,却常怀报国忧民之心,听说东南沿海战事吃紧,愿出三百僧兵,随我前去保疆安民,我让人去请杜公子和鲁壮士,自然是去接收僧兵。” 语毕,俞大猷接着对小山大师道:“方丈大师,各位高僧,既然杜公子和鲁壮士已到,我们这便去接收僧兵如何?” 小山大师望了杜奇和鲁妙儿一眼,喧了一声费号,才起身说道:“俞将军、各位,请!” 杜奇此来本是欲让俞大猷招集众官兵,当众揭下鲁妙儿的面具,以了鲁妙儿的心愿,哪知刚好遇上接收僧兵之事,又见小山大师语毕后便和众高僧立即领路而行,他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下,与俞大猷、鲁妙儿和郑万里三人跟随在小山大师等高僧身后。 一千一百二十 挑选僧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次他们一行的人数不多,又尽皆是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之人,一路放步而行,不说疾若闪电,至少也是快若奔马,所经之处的和尚看到他们疾驰而来,远远地便急忙让到旁边,恭敬地站在那里单掌竖立,佛号声声纷纷向他们打招呼问好,但他们却不及理会,将那些声音远远地抛在身后。 还隔着老远,杜奇等人便听到演武场上众武僧练功使劲时的呼喝声,脚踏大地声,兵器撞击声,兵刃破空声,掌风腿劲激荡声,还有拳脚击打在人身上的闷响声,只听到这些声音,众人便禁不住热血沸腾。 来到演武场边上,目睹众武僧练武的热闹景象,众人的心神更加激奋,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欲亲自到演武场上去表演一番的冲动。 那些武僧有的列成方阵群体练习,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不仅给众人视觉上的冲击,激散出来的强大气势,无端地使众人感到沉重的压力。 有的武僧在两两对练,无论是徒手相搏还是使用兵器对杀,皆是进退有序,攻守有度,招式灵活多变,但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妙到毫巅,令众人赞叹不已。 也有武僧单人独练,他们展开拳脚或是兵刃,一招一式丝毫不苟,进退之间章法严谨,闪转腾挪快如闪电,暴发出来的力量,使他们周遭的空气都似有些害怕,颤抖着不停地发出惊鸣声,而他们却仿似未觉,只管一招一式地信手拈来,似行云流水一般地接着使出,显得是那么的圆润流畅及贴切自然,呈现出来的力道及美感,令众人叹为观止。 即使是杜奇,看到众武僧练武的场面,心中也有些震动,郑万里更是深感震撼,他向以武林高手自居,自以为天下武功能高出自己的人并不多,可此刻见到这些武僧所展露出来的武功,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用井底之蛙来形容都有些抬举自己,他不由感慨道:“少林武功,威震天下,此话果然不假!” 俞大猷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一套剑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被武林中人公认为天下剑术第一,多年带兵南征北战,见过不少门派的武功及高手,但看到这些武僧练武的场景,他也不禁感慨万端,心悦诚服地赞道:“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武功甲天下,这并非是好事者瞎编乱造的胡话,而是对少林武功最中肯的评价!” 鲁妙儿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而淡然,不知她是已经见过众武僧练武的场面还是她自认武高强? 对鲁妙儿的表现,杜奇自是见怪不怪,当初他与鲁妙儿相处时,根本看不透鲁妙儿武功修为的深浅,前次偶遇,他才发现鲁妙儿的武功修为已达胎息后期,现在更是已达到胎息大圆满之境,单以功力而论,已与俞大猷不相上下,比鲁巧嫣只相当于丹成后期顶峰的武功修为高出甚多,杜奇也因此为鲁妙儿只是鲁巧嫣的影子感到不忿,他又无力改变这一事实,唯有尽早地揭下鲁妙儿的面具,让她自由自在快乐无忧地为自己而活。 只要有合适的功法或是一个契机,鲁妙儿便可突破现有境界达到元婴期,无论是功法还是契机,他都可以提供给鲁妙儿,想到鲁妙儿的修为即将更进一步,杜奇不由为鲁妙儿感到高兴起来。 对杜奇等人的表现,小山大师等高僧十分满意,脸上堆满了笑容,却显得更为宝相庄严,让人肃然起敬。 他们驻足在演武场边上不久,便有一个身着黄色袈裟,身形彪悍,气势如虎,年约四旬的大和尚快步迎了过来,双掌合什庄严地道:“普贤欢迎方丈师伯,各位师伯师叔和几位英雄前来演武场观礼,阿弥陀佛!” 小山大师只是单掌竖立在胸前,另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一小串佛珠,宝相庄严地道:“阿弥陀佛!普贤师侄辛苦了!” 普贤只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便移站到众僧身后。 小山大师则转望着俞大猷,微笑道:“俞将军,你看这些武僧如何?” 俞大猷肃然道:“个个生龙活虎,武功高强,实是战场上的良将!” 小山大师满意地微笑道:“俞将军过誉了,若是俞将军不嫌他们武艺低微,便请随意从他们中挑选三百人吧。” 俞大猷道:“方丈大师客气了,罪人所说乃是肺腑之言!这些大师人人武功高强,身手不凡,罪人尽皆喜欢,实不知如何挑选,不过此去乃是上战场,又将多遇水战,因此,罪人以为,最好是要他们本人自愿,请方丈大师从中挑选年富力强,识水性,善使暗器及长短兵刃者交给罪人便可。” 小山大师点头赞同道:“俞将军所虑极是,老衲便从普、广、宗这个三字辈中挑选出三百个三十五岁以下,且年满二十的武僧交给俞将军可好?” 杜奇见只是演武场上的武僧便不下两千人,而南方不仅有倭寇为患,还有叛逆作乱,俞大猷随行的官兵皆是军中高手,却不幸折损了近两千人,幸存人员伤的伤,残的残,虽然还有三万主力,但用来对付小股悍匪却派不上什么用场,这些武僧倒是正好可以填补折损了的那两千官兵的空缺,不过小山大师只给俞大猷三百人,明显地有些小气,对俞大猷的帮助也不大,看来得帮俞大猷多弄点僧兵,尽早平定南方,也好为三公子铺平道路。 思虑及此,不等俞大猷开口应承,杜奇便抢先说道:“方丈大师,素闻贵寺的罗汉大阵威力无穷,不知这些武僧是否皆习得此阵?” 听到杜奇的话,小山大师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显是有些不悦,但他仍是比较客气地微笑道:“罗汉阵,乃是敝寺的镇寺之技,专用于对付强敌,只有武功高强的罗汉堂僧众才有资格练习,这些非罗汉堂的普通武僧自然尚未曾习得此技,倒是让杜施主见笑了。” 一千一百二十一 罗汉大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小山大师神情的变化,自然瞒不过杜奇的感知和眼睛,但他却毫不在意,仍然轻笑道:“方丈大师言之有理,想那罗汉大阵乃是贵寺的不传之秘,理应倍加珍惜,寻常武僧自是难得修习,小可哪有笑话之理?” 小山大师闻言蔑视了杜奇一眼,那意思是你小子还知道此理啊!他不禁有些傲然地说道:“这些武僧虽未研习敝寺的罗汉阵,却曾练习其他阵法,再加上他们本身的武功底子不差,上阵杀敌自不在话下。” 杜奇微笑道:“天下阵法,小皆略知一二,却不知有哪一个阵法的威力能及罗汉大阵之万一,而战场上则是步步危机,凶险无比,稍不留神,便会丢掉性命,个人之力在战场上实是微不足道,全靠群策群力,若是众人皆习有威力强大的阵技,不但可以增加自保之力,而且能更有效地杀敌,所以,小可认为,贵寺武僧只修习了那些普通的阵法还不够,必须再修习一两个威力强大,变化自如的阵技,不知方丈大师以为如何?” 小山大师皱眉道:“杜施主所言不无道理,但限于寺规,老衲无论如何也不能破例将罗汉阵传给这些非罗汉堂的武僧,而敝寺罗汉堂的武僧总数尚不足三百,会罗汉阵的武僧则更少,他们皆不得为外事出寺,因此,此事老衲即使有意,也无能为力!” 杜奇轻笑道:“小可斗胆进言,并不敢让方丈大师为难,而是因为小可有一佛门阵技,虽不如贵寺罗汉大阵神奇,但若是用此阵杀敌,必有意想不到的威力,不过此阵必须禅武双修者方能修习,而且所需人数颇巨,恰巧贵寺武僧皆是禅武双修的高僧,当可轻易习得此阵,助俞将军杀寇平乱安民心,只不知方丈大师肯否割爱,让小可再多挑一些武僧?” 听到杜奇这一番话,小山大师哪还不明白?杜奇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是想为俞大猷多挑选一些僧兵,至于杜奇所说的什么佛门阵法,他倒是未放在心上,因为罗汉阵比什么阵法都强!即使杜奇所说的阵法不比罗汉阵差,他也未想占有,毕竟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贪图别人的东西这一点,小山大师还是做得比较好的。 本来,只给俞大猷三百僧兵,连小山大师自己都觉得有点少,不过俞大猷并未提出任何异议,他又不便自行增加,因而才让俞大猷前来挑选,这也算是他暗中的一种补偿,如果俞大猷提出增加人数,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此事由杜奇如此委婉地提出,小山大师反而不愿遂杜奇之意,他正欲开口拒绝,却忽然神色一变,肃然道:“不知杜施主需要多少武僧?” 杜奇仍然轻笑道:“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小可怕方丈大师为难,只要一千如何?” 小山大师似是沉思了一会,才肃容道:“阿弥陀佛!杜施主真会狮子大开口,若是杜施主想多要一两百人,老衲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再多便超过老衲的权限了,如果杜施主能让敝寺的高僧满意,倒是可以让杜施主再多挑选一点,但最多不能超过八百人,不知杜施主是否愿意一试?” 杜奇原以为能再多要三百人就相当不错了,哪知小山大师竟一下便给了八百人,他不由喜出望外,忙道:“不知方丈大师如何相试,小可如何做才能让贵寺的高僧满意?” 小山大师微笑道:“杜施主方才曾言,天下阵法皆略知一二,想来对敝寺的罗汉阵也不陌生,如果杜施主能以一己之力破了敝寺的罗汉阵,老衲自会兑现刚才的承诺,否则,杜施主的目的就难达到了。” 杜奇轻笑道:“正想见识一下贵寺的罗汉阵,方丈大师请!” 小山大师庄重地喧了一声佛号,才命令道:“普贤,传全寺武僧演武场集合,布罗汉阵!” 普贤急忙领命而去,小山大师接着对杜奇等人道:“俞将军,三位施主,请到观礼台上就座。” 见杜奇竟然大费口舌,不惜闯少林寺的罗汉阵也要多挑选一些僧兵,郑万里不禁一改对杜奇的成见,暗暗佩服不已,鲁妙儿早知杜奇的心思,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认为理所应当,俞大猷则是暗感高兴,要说感激,在杜奇面前他已经麻木了,他承杜奇的恩和情,又岂是感激能道清?高兴之余他只是在想,原来僧兵还可以多要啊?若是由自己开口,不知小山大师是否会答应,又是否会让自己去闯罗汉阵? 听到小山大师的话,俞大猷收回心神,神情严肃地道:“方丈大师请!” 众人刚刚起步,便听得一阵悠扬而有韵律的钟声猛然响起,在少林寺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在少林寺附近的空间飘扬,这是少林寺召集武僧的号角,众武僧闻之尽皆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急忙奔向演武场。 众人在观礼台上坐定,寒暄未已,众武僧集结已毕,整整齐齐地站在观礼台前,众人放眼望去,只见明晃晃的光头一片,竟有五六千人之多。 这么多人站在那里,并未发出任何声息,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使人无端地感到有些压抑,对此,统率千军万马的俞大猷自是无甚特别的感觉,杜奇和鲁妙儿也表现得轻松自如,郑万里却感到有些震撼。 望了一眼众武僧和杜奇等人,小山大师微微点了点头,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老和尚站起身来,简捷而有力地道:“布罗汉阵!” 众武僧闻言急忙向左右和后方有序地退去,让出观礼台前一片巨大的空间,十八个披挂着白色僧衣,露出一只胳膊,手提木棍的武僧鱼贯而入,静静地挺立在场中。 他们看似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所站的方位却暗藏玄机,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令人心惊不已。 他们虽只有十八人,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较之刚才数千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便是罗汉阵的威力! 一千一百二十二 破罗汉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只是罗汉阵初成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便如此强大,若是罗汉阵一旦运转,其气势无疑将更加强大! 只凭其气势,便可令人不战而败,又如何能破阵? 看着眼前的罗汉阵,感受着罗汉阵的气势,杜奇也不禁暗暗点头,赞叹不已,罗汉阵果然不愧是少林寺的绝技,竟然如此强大,但他却挑了挑剑眉,轻笑道:“这便是贵寺的罗汉大阵?” 小山大师满意地微笑道:“不错,这正是罗汉阵,杜施主,请!” 俞大猷、鲁妙儿和郑万里三人,甚至是有些少林寺的武僧,也是只闻罗汉阵之名,却并未见过罗汉阵,更未体验过罗汉阵的威力,今天能亲眼目睹杜奇闯罗汉阵,只是想想都觉得是一件高兴的事! 听到小山大师的话,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带着几分狂热之意,尽皆集中在杜奇身上,似在催促他赶快下来闯阵,好让他们先睹为快,哪知杜奇却仍然安坐在那里,轻笑道:“十八人所布的罗汉阵,只能算是小阵,并不是大阵,不是小可自夸,即使是小可站在那里不动,他们也伤不了小可分毫,小可在他们的阵中,来去皆可轻松自如,他们根本困不住小可。” 众人闻言皆不由色变,小山大师也是面现不豫之色,淡然道:“杜施主既然如此自信,何到阵中去试试?” 杜奇仍然轻笑道:“此阵小可便免了,请郑大侠去破了此阵吧!” 郑万里闻言不由一惊,似根本不敢相信地讶异道:“我?” 杜奇淡然笑道:“郑大侠的武功,比那十八个武僧高出许多,只要懂得进退闪避之法,要破此阵轻而易举,郑大侠,请!” 杜奇虽然说得轻松,郑万里却有自知之明,若是单打独斗,他可与那十八个武僧中的任何两个战成平手,根本敌不过其中三个,更何况是十八个,他哪里能敌?在罗汉阵中,他要自保都难,又哪有能力破阵? 郑万里不明白的是,杜奇为何要让他去闯罗汉阵?难道杜奇不忿他以前在言语上有所不敬,欲借此机会来羞辱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他是代杜奇出战,他败,便等于杜奇败,他败,对他并没有什么不利的影响,但对杜奇来说,那损失可就大了,不仅要背上怯战的名声,也不能达到多挑选僧兵的目的。 思虑及此,郑万里的心思不由活络起来,但他仍是谨慎地道:“杜公子真放心让我去?” 杜奇轻笑道:“自然,只要郑大侠按在下所说的做,必定能轻易破阵而出,记住,必须按在下所说的做,丝毫不能错乱!” 见杜奇说得如此有把握,郑万里决定赌一把,若是真能破了少林寺的罗汉阵,那可是大大长脸的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道:“请杜公子指教!” 杜奇信心满满地笑道:“郑大侠进入阵中,只要敌不动,我便不动,敌动我则动,不管他们如何动,郑大侠便立即使出魁星踢斗、回头望月,鱼跃龙门、横扫千军、野马分鬃、如怀似抱……”杜奇一连说出三十六招极为普通的武功招式,才问道:“郑大侠可记住了?” 郑万里见这些招式来自多套武技,纯粹是胡拼乱凑而成,他虽然每一招皆会,但有些招式使出之后,很难接着使出下一招,其间难免出现闪转不灵甚至是停顿的现象,那时说不定便会中招,因此,他有些疑惑地道:“记倒是记住了,不过如此真能行吗?” 杜奇轻笑道:“只要郑大侠按在下所说的顺序一招招地施展,便没有问题,而且越快越好,实在不行,在下自会再指引郑大侠,请郑大侠放心!” 听到杜奇的话,众和尚无不以为杜奇是在轻视他们视为绝艺的罗汉阵,皆感到有些气愤,继而又嗤之以鼻,既然杜奇想要让郑万里出丑,那便让他出个够吧,因而根本没有人阻拦,就连俞大猷,也是半信半疑,不明白杜奇在弄什么玄虚。 郑万里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信步走入场中,尚未走到罗汉阵跟前,那十八个武僧便一抖手中木棍,似疾风一行般向郑万里卷来。 感觉到那十八个武僧的强横气势,想到罗汉阵的巨大威力,看到眼前漫天的棍影,郑万里顿时心中发虚,浑身气势一泄,情不自禁地停住脚步,似吓傻了一般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劲气袭体生寒,十八武僧的身影乱闪,弥漫的棍影已到眼前,郑万里的进退闪避之路皆被封严,他突然惊觉便感到此刻再要有所动作为时已晚,看来这罗汉阵果然名不虚传,他尚来不入反应便将落败玩完,他不由绝望地闭上了眼,暗暗地叹道:“完了!” 郑万里好歹也是一个并不多见的武功高手,对敌的经验十分丰富,心理素质也算过硬,因此,杜奇才让他代自己去破这罗汉阵,先前杜奇还以为郑万里是胸有成竹并不慌乱,哪知郑万里竟然被吓破了胆,竟然未战心已乱,当下不大喝道:“动!” 郑万里闻声而惊,慌乱之中不由自主地使出一招魁星踢斗,只听“扑!”地一声闷响,他的脚正踢在一条棍子上,顿时感到疼痛异常,但他却突然觉得身上的压力一轻,眼前似乎也开朗了一些。 感觉到此,郑万里不禁大喜,急忙接着使出回头望月,刚好躲过横扫过来的两条棍子,同时架开点扎而来的两条棍子,接着一招鱼跃龙门,跃身在空中,竟同时躲过十余条交叉袭击而来的棍子,他的人尚在空中,便是一招横扫千军,竟一下子便将那十余条棍子荡开…… 至此,郑万里的信心终于大增,根本不管那十八个武僧的攻势,只管按照杜奇所说的招式一招紧接着一招地使出,使到第三十五招,郑万里突然发现前面已经没有了人影,再一招千里奔袭,正好脱离那十八个武僧的攻击范围,罗汉阵,终于被郑万里所破! 一千一百二十三 再次破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现场众人见郑万里凭着七拼八凑而来的普通招式竟然真的突出了罗汉阵,皆感到无比震惊,一时竟无人发出任何声音,现场顿时一片寂静,许多人似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擂了擂眼睛仔细观看,见郑万里确实是好端端地站那里,显得云淡风清。 那十八个武僧见郑万里所使确实是杜奇所说的普通招式,可在他们的罗汉阵中竟显得轻松自如,无论他们如何施为,皆无法拦住郑万里,最后竟让郑里突出阵去,他们皆不禁一愣,但仅只一瞬间,他们便回过神来,一摆手中木棍,搅起一股强劲的旋风,似闪电一般卷向郑万里,再次将郑万里困在罗汉阵中,十八根木棍捅破虚空,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挟着雷霆之势,似闪电一般纷纷向郑万里砸扫而去。 小山大师等少林寺和尚许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有及时宣布郑万里已破阵获胜,而杜奇虽然早知结果,却不便也不屑抢了小山大师的风头,宣布己方人员获胜,但见那十八个武僧明知已败却不收手,杜奇顿感不爽,不得不提醒道:“方丈大师,还要再来一次么?” 小山大师微微愣了愣才说道:“郑施主武功高强,又得杜施主的妙方,虽然侥幸占得上风,却并未将十八罗汉击败,他们尚有一战之力,再让他们比试一番又有何妨?” 听到小山大师的话,众和尚及鲁妙儿和俞大猷皆不由有些错愕,杜奇更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无耻,心中冷笑不已,既然你这个老秃驴不知好歹,老子便给你一点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但他却似毫不在意地轻笑道:“既然方丈大师有此兴致,小可便指点郑大侠再陪他们玩玩吧!” 见自己用一些普通招式居然破了少林寺的罗汉阵,郑万里也不禁一怔,继而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狂喜之意,一时竟不由有些沾沾自喜,他正欲转身向那十八个武僧说些“承让!”之类的场面话,然后再风光退去,却突然感觉到劲风袭体,他急忙回眼望去,只见那十八个武僧似下山的猛虎一般冲了过来,瞬间便将他围在核心,十八条木棍,交织成一张棍网,向他周身上下卷裹而来,其散发出来的气机,强横狂野而凛冽森寒,似欲将他绞成碎片。 骤见此情,郑万里不禁大惊,欢喜之意顿时荡然无存,一时竟又有些慌了神,但虑及刚才凭借那些招式已破了罗汉阵,现在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思虑之际,郑万里急忙打起精神,一招魁星踢斗,哪知却并无先前的效果,竟然一脚踢空,而对方的两条棍子已经临身,令他避无可避,再想要变招根本来不及,他这才明白刚才能突出罗汉阵纯属侥幸,现在在罗汉阵中只使出一招便将落败,这罗汉阵不愧为少林寺的绝技,果然厉害! 郑万里正欲放弃抵抗认输之际,突听杜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右后侧弓步,左手护腰,右手护头,左脚收回变左前侧弓步,左拳直击,右拳后扫,直捣龙庭、直捣龙庭、直捣龙庭、横扫千军、猛虎出山、二龙戏珠、魁星踢斗……” 根本来不及思索,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郑万里急忙闻声而动,右脚向右后侧退出变成弓步,刚好躲过即将临身的那两条棍子,退到十八条棍子交织的一处死角,左右手分别架住砸扫而来的两条棍子,他的手臂虽然被击中痛得厉害,但身上并未中招。 杜奇的语速极快,吐字却很清晰,郑万里依法施为,身形变幻间右拳后扫,挡开一条棍子,左拳直击竟然击打在一个武僧的胸膛上,那武僧被击中,移动的身形不禁不滞,接着被郑万里一招直捣龙庭再次击中,那武僧稳不住身形竟然后退了一步。 郑万里再使直捣龙庭时,他已立身于那武僧的位置,并再次一拳击中那武僧的胸膛,那武僧身不由己地连退两步,尚未稳住身形,又被郑万里一招直捣龙庭击中胸膛,那武僧顿时觉得郑万里的拳劲似是比先前强大了数倍,那强横的力道,竟震得他头晕眼花,浑身发麻,劲力顿失,似是连手中的木棍都无力提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飞而起,他的人尚在空中,便忍不住喷出两口鲜血,撒下漫天红雾。 郑万里连使三招直捣龙庭,便击退一个武僧,他顿觉身周压力一轻,接着一招横扫千军,又踢倒两个武僧,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转向,一招猛虎出山,避开数条棍子,架开两条棍子,竟撞进另一个武僧的怀里,接着一招二龙戏珠,在那武僧的眼眶上狠狠地来了一下子,那武僧顿时痛哼一声,捂着眼睛向后退去,却被郑万里一招魁星踢斗踢飞出去,倒在地上翻滚不止,好半天都未爬起。 先前郑万里用了三十六招普通招式突出罗汉阵,众人便觉得不可思议,小山大师等武功高强见多识广者,微一思量便知道郑万里不过是取巧侥幸而已,所以才欲再来一次。 此时见郑万里仍然用的是普通招式,竟然十招不到便连伤两个武僧,使那两个武僧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众人无比震惊异常,惊讶万分,难道少林寺的罗汉竟如此不堪,只用一些普通的武功招式便能轻易破之? 十八个武僧组成的罗汉阵,只失去一人便威力大减,此时连失两人,已经难以成阵,但那十六个武僧在战斗中却仍然按照罗汉阵的要求施展步法,根本困不住郑万里,按理说,此时罗汉阵已破,但场外无人叫停,他们只能继续战斗。 无论那些武僧如何变幻身形步法和方位,从何方攻击而来,攻势如何凌厉,郑万里皆毫不犹豫地按照杜奇的指点,只管一招一招地使出,恍似场中只有他一个人在练武一般,五招后他又击中一个武僧,使其丧失了战斗力。 一千一百二十四 妙儿破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见状,皆不由暗感惊骇,他们都明白,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郑万里便会将那些武僧全部放倒,彻彻底底地破了罗汉阵! 小山大师虽然也已料到这个结局,便他仍不甘失败,眉头一皱,竟然说道:“阿弥陀佛!拘泥于成法,焉有不败之理?!” 杜奇闻言不由冷哼了一声,鲁妙儿心知杜奇要指点郑万里,无暇分神说话,她只好代杜奇出面,微笑道:“方丈大师,我们先前可是说好的破罗汉阵,现在方丈大师让他们混战,似乎有违刚才之言吧?” 小山大师闻言只是喧了一声佛号,便不再言语,这令杜奇和鲁妙儿皆深感无语,一些和尚也感到有些诧异,他们不明白方丈大师这样做到底有何用意? 在这说话之间,郑万里在杜奇的指点下,又击退了一个武僧,使那武僧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杜奇见那十四个武僧听到小山大师的话后,果然放弃了罗汉阵的步法,乱纷纷地围向郑万里。 这种没有章法的群殴,杜奇自认即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指点郑万里获胜,他正欲施展手段将郑万里救出那十四个武僧的包围时,突听一人喝道:“够了!” 这喝止声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却蕴含着震撼人心的强大威力,现场众人闻之无不心惊,郑万里和那十四个武僧皆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战斗。 似是早已预料到了此种结果,那人仅微微一顿,便接着说道:“十八罗汉的武艺低微,远未窥测到罗汉阵的精髓,难以发挥罗汉阵之威,自然困不住深诣阵法的杜施主和武功高强的郑施主联手,罗汉退下,由十八位首座组成罗汉阵,去向杜施主和郑施主请教。” 这次那人的语音倒是十分随和,并无刚才那喝止声的震撼之力,但那十八个武僧闻之便急忙退下场去,而一直跟在小山大师身边,以及后来陆续赶来坐在观礼台上的十八位高僧纷纷口喧佛号,慢慢地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向场中。 通过神识查探,杜奇已知道刚才说话的竟是一个具有元婴修为的高僧,没想到那元婴高僧竟然想让郑万里去破那十八个老和尚组成的罗汉阵,杜奇不由轻笑道:“大师说笑了,只是单打独斗,郑大侠便远非那些大师之敌,怎能破得了他们十八位高僧组成的罗汉阵?郑大侠,请回!” 郑万里接连两次破了少林寺的罗汉阵,虽说是得到杜奇的指点,但若不是他武功不弱,又反应快,依然破不了罗汉阵,因此,他感到十分高兴,那十八罗汉皆已退去,他却仍然意气风发地站在场中,似欲在那里接受众人瞩目,想让众人为他欢呼,直到杜奇招呼,他才似有些讪然地退回观礼台。 那元婴高僧淡然地道:“这么说来,杜施主是要亲自去破阵了?” 杜奇仍然轻笑道:“大师不怪我欺负他们,我还不愿欺负他们呢,这次便由我身边这位上场如何?”杜奇所说的自然是鲁妙儿,因鲁妙儿现在还戴着面具,可以瞒过现场的一些武僧,却绝瞒不过那些老和尚和这个元婴高僧,所以,杜奇才未说出鲁妙儿之名,也未点出鲁妙儿的真实或是伪装的身份。 听到杜奇的话,众武僧尽皆不忿,无不怒目瞪着杜奇,似欲将杜奇拉下观礼台来狠揍一顿,那元婴高僧却是不愠不火,只是沉吟了一下,才淡淡地说道:“只要杜施主认为合适,老衲自然无话可说。” 那十八个老和尚接过十八罗汉抛掷过来的木棍,身形一闪,便在场中各按方位站定,其法度之严谨,气势之强盛,果然远非那十八罗汉能相提并论,其中一个老和尚公然叫道:“请杜施主赐教,让老衲等看看杜施主的身手,是否与杜施主的嘴一样硬!” 杜奇只是淡淡地望了那老和尚一眼,便对鲁妙儿道:“妙儿,这一仗就交给你了,去吧!” 对杜奇的安排,鲁妙儿自然无话可说,得到杜奇的一番指点后,鲁妙儿轻轻一笑,便飘身落入场中,对那十八个老和尚道:“各位大师,请!” 那十八个老和尚对杜奇的轻慢深感不满,本欲好好教训杜奇一番,哪知杜奇竟不下场,只派出一个小姑娘,他们不禁更感气愤,心想将这小姑娘解决了,还怕杜奇不下场? 思虑间,他们不等鲁妙儿的话落音,便一摆手中棍,发动罗汉阵,顿时卷起一团令人心悸的气劲,狂野地撕裂前方的空气,发出阵阵狂吼嘶鸣,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似欲捣毁世间一切般地卷向鲁妙儿。 鲁妙儿微微一笑,身形闪动,顿如脱兔,不停地在那些老和尚身边游走,又如轻风,令那些老和尚根本捉摸不到鲁妙儿的身形,使他们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但他们又不敢稍停,只能按步就班地加快步伐,加大攻击力度。 以鲁妙儿的武功,即使是群殴,也有与那十八个老和尚一拼之力,那十八个老和尚凭借罗汉阵之助,总体实力大增,按理而论,完全能轻易将鲁妙儿碾压,但在杜奇的指点下,鲁妙儿在罗汉阵中却显得轻松自如,游忍有余。 那十八个老和尚凭借罗汉阵之威力,不但困不住鲁妙儿,反而使他们自己感到束手缚脚,竟突然涌起罗汉阵不过如此的想法。 只用了十几招,鲁妙儿便破阵而出,轻笑道:“各位大师,承让,承让!” 那十八个老和尚心虽不甘,但见鲁妙儿已脱出阵去,他们不便象刚才那十八罗汉那般再死缠烂打,只得无奈停手,却是个个面色难看,其中一个老和尚强颜道:“鲁姑娘武功高强,老衲佩服、佩服!” 鲁妙儿闻言又是微微一笑,向那十八个老和尚施了一礼,却未再言语,转身便向观礼台走去,杜奇却轻笑道:“罗汉阵威力无比,我们只是取巧侥幸而已,各位大师不必介意。” 一千一百二十五 福缘大师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之言,众和尚才感到好过一点,那十八个老和尚将手中木棍抛还给十八罗汉,悻悻地走向观礼台,显然,他们仍然有些不甘。 小山大师见杜奇连场都未下,由他们少林寺武功最高强的十八位首座组成的罗汉阵便被破,他的脸色比任何人的脸色都难看,那元婴高僧倒仍是不愠不火,语气淡然地道:“杜施主学究天人,深谙阵道,鲁施主武艺高强,身法飘渺,老衲福缘佩服得很,不知杜施主可愿指点一番老衲等人?” 杜奇闻言不禁一怔,他虽对少林寺的和尚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福缘大师的辈份极高,没想到他为了给俞大猷多要一些僧兵,只是破了少林寺的罗汉阵,竟然惊动了福字辈的高僧。 据传,少林寺以前是属于十方选贤住持寺院,曾有佛教禅宗的临济、沩仰、法眼、云门、曹洞五大宗派的僧侣同吃住、共修行,前朝初期,一代高僧雪庭福裕禅师住持少林寺以后,以无上功法统一了五大宗派,令原有的五大宗派僧侣共尊曹洞宗为正宗,创立了少林寺雪庭曹洞之宗,这便是现在的少林寺,而这福缘大师便是福裕禅师的师弟,至少已存活了三百年,想来现在少林寺中再也没有比福缘大师辈份高的和尚了,由此可知,这福缘大师的辈份之高。 杜奇早已感知到,这福缘大师的修为已达元婴大圆满之境,只差一步便可突破达到另一境界,与他同等修为的尚有三人,元婴后期修为的也有六人,元婴中期修为的刚好十人,另有七个只有元婴初期修为,这些元婴高僧最年轻的也有百岁高龄。 杜奇虽然不惧他们,也有把握破了他们所组成的罗汉阵,但却不愿与这些年高辈尊的老和尚动手,于是轻笑道:“大师乃是前辈高僧,修为精深佛法深厚,小可年少轻浮见识浅薄,怎敢与前辈动手过招,可否免了?” 福缘大师仍是平淡地道:“小友年纪轻轻,修为便直追老衲等人,何必过谦?以老衲看小友是不愿让老衲等人出丑才是真,既然小友不愿指点老衲等人的罗汉阵,可否请小友到老衲的禅堂小谈一阵?” 从福缘大师对杜奇称呼的改变不难看出,福缘大师对杜奇颇为敬重,已将杜奇纳入平辈人看待,并有结交之意。 对福缘大师此番邀请,杜奇实不便拒绝,只得应承道:“能当面向大师请教,乃是小可之幸,小可求之不得,大师可否稍等片刻,待小可处理一些小事之后再来向大师请教?” 福缘大师满意地道:“小友能来便行,老衲不急,小友请自便!” 杜奇肃容道:“那小可便先谢过大师了!”语毕,杜奇接着对小山大师道:“小山大师,现在是否该履行承诺,让小可挑选僧兵呢?” 小山大师虽对杜奇令人轻易破了罗汉阵感到有些不满,但对给俞大猷僧兵却是自愿,即使杜奇破不了罗汉阵,他也会另想他法让俞大猷多挑选一些僧兵,此时自然不会违诺,但他仍是面色不佳地道:“阿弥陀佛!杜施主请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说话算数!道贤,令道、庆、同字辈三十五岁以下,且年满二十愿意随俞将军去杀倭平乱的武僧集结,让杜施主挑选!” 道贤闻言唱了一声佛号,方转到台前领命道:“是,方丈师伯!” 语毕,道贤转身面向台下,高声道:“各位,现在南方倭寇为患,叛逆猖獗,民不聊生,方丈大师慈悲为怀,愿遣我等弟子随俞将军前去普渡众生,虽说我佛戒杀生,但除魔卫道也是我等的责任,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愿随俞将军去杀寇平乱的道、庆、同字辈三十五岁以下,且年满二十的弟子,请站到台前!” 众武僧闻言皆不由神情肃穆,双手合什,佛声不止,符合条件的武僧纷纷闪动身形,鱼贯进入场中,静立在观礼台前。 趁众武僧集结之机,杜奇又对小山大师道:“方丈大师,小可尚有一事,还请方丈大师明鉴!” 小山大师略有些讶异地道:“杜施主还有何事?” 杜奇肃容道:“乃是关于宗擎和普从之事。” 小山大师皱眉道:“宗擎和普从?杜施主与他们之间有何事?” 见到小山大师的语气和神情,杜奇便知小山大师可能根本就不认识宗擎和普从两人,也似未听说过他们之事,心知小山大师身为少林寺的方丈,日常事务繁杂,不可能详知少林寺内的每一件事,也不可能认识少林寺内的所有的僧人。 杜奇只得解释道:“年前,小可在京城偶遇贵寺的宗擎和普从两位大师,他们曾对小可有一些误会,小可因担心他们入世不深引祸上身被奸贼所害,便想方设法地让他们跟着小可,后来小可到一间妓院去救人,也未让他们离去,当时同行的还有小可好几位女伴,贵寺也因此事派出两位大师找过小可,小可当时有急事在身,未能及时来贵寺解释此事,小可特地借此机会向方丈大师说明此事,也好了了小可一桩心事。” 小山大师神情严肃地道:“杜施主有心了!宗旺师弟,你可知此事?” 先前一直跟在小山大师身后的一个老和尚闻言欠身道:“阿弥陀佛!有劳方丈师兄动问,确有此事。”这老和尚便是宗旺,乃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 小山大师又道:“你们是如何处理此事的呢?” 宗旺的神情古井不波地道:“昔日宗擎和普从两人下山历练,他们惘顾寺规对自己要求不严,不但未好好利用此次机会,反而胡作非为,他们归山之后,师弟便罚他们面壁思过十年,不知方丈师兄是否要格外开恩?” 小山大师闻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对杜奇道:“杜施主,宗旺师弟的话,想必你已听到,不知杜施主欲让老衲等人如何处置此事呢?” 一千一百二十六 八百僧兵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轻笑道:“小可只是向方丈大师陈述当日事实,宗擎和普从随可去妓院只是救人,并未有亏德行,至于如何处理他们两人,全凭方丈和各位大师之意,小可不敢随便置言。” 小山大师沉吟道:“既然杜施主与宗擎和普从两人有缘,老衲便将他们两人交给杜施主,让他们戴罪去帮助俞将军,以便立功赎罪,老衲如此处理此事,杜施主以为如何?” 杜奇知道象小山大师这些老和尚迂腐得很,与他们讲道理根本行不通,能让宗擎和普从两人不再面壁,便是最好的结果,当下只好顺着小山大师之意,违心地道:“方丈大师英明!” 小山大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他却仍是肃容道:“阿弥陀佛!只要杜施主满意便好,不过杜施主得答应老衲保护好他们,否则,老衲可不会将他们交给杜施主!” 听到小山大师这一番话,杜奇顿觉头大,宗擎和普从可是要随俞大猷南征啊,要保护他们,岂不是也要跟着他们南下?并且还要等到南方彻底平定才能结束? 杜奇原计划随俞大猷南下,本是去寻找鲁妙儿,此刻鲁妙儿已经找到,他便没有再南下的必要,只待送走俞大猷等人后,便立即返回欢乐谷,助鲁妙儿突破到元婴期,随后再去京城,处理好三公子之事后便可放心地离开这个世界,带着贵叔和谢桂香等人去修真界,毕竟修真界的环境可要比这个世界好得多,那里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杜奇知道,他如果不答应小山大师这个要求,宗擎和普从两人极有可能等到十年期满后才能获得自由,那可还有九年多啊,到他们出来时年岁已长,可能再难有所发展,毕竟他与宗擎和普从两人有一定的交情,此事也与他有关,而宗擎和普从两人的根基不错,今后的发展前景可期,杜奇实不愿看到他们两人因此被毁,看来只好答应小山大会师这个要求,有他与妙儿同行相助,俞大猷的安全将更有保障,也许能更快地平定南方,这也同样是在为三公子铺平道路,京城里有孔方全和简易等人,应当不会出现什么差池,再说,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得知京城的情况有异,最多只需半个时辰,便可从南方赶到京城,也不会耽时误事。 思虑既定,杜奇不由轻松地笑道:“方丈大师之令,小可岂敢不从?不过他们两人可不能算在八百僧兵之内。” 小山大师淡淡地笑道:“杜施主真会斤斤计较,你说怎样便怎样吧!宗旺师弟,让人去将宗擎和普从两人叫来交给杜施主!杜施主,众武僧已集结完毕,请挑选!” 杜奇轻笑道:“谢过方丈大师!俞将军,可放心让在下挑选僧兵?” 对这些武僧,俞大猷都很满意,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拉走,可小山大师只给他三百人,让他多少都感到有些遗憾,没想到杜奇竟然帮他多要了五百人,他不禁暗喜在心,心知杜奇主动帮他挑选僧兵必有原因,而杜奇绝不会坑他,因而他十分放心地道:“小哥请!” 杜奇微微一笑,强大的神识铺展开来,将站在观礼台前的众武僧全部覆盖,杜奇立即便感知到了那些武僧的具体情形,他专拣那些资质好、身体强壮、武功高强的武僧挑选。 杜奇并未说话,只是意念一动,被他看中的武僧便接到了指令,纷纷出列站到旁边自成一群,只片刻工夫便集结了八百人。 看着这八百僧兵,俞大猷不禁打心眼里高兴,以他的眼神,自然能看出这八百僧兵皆强过那些剩下的武僧,若是让他来挑选,自然也会挑选这些各方面条件较好的武僧,不过得需要不短的时间,还根本没有杜奇挑选的匀称,先前只有三百僧兵,他都不便去一一细选,所以才让小山大师随意派遣,哪知杜奇只用了一小会工夫,便将这些优秀的武僧挑选了出来。 对此,小山大师和宗旺等老和尚也不禁深感诧异,不过他们却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主动让俞大猷等人来挑选的。 微微愣怔了片刻,小山大师忽然叫道:“道贤何在?” 道贤忙应声道:“方丈师伯有何吩咐?” 小山大师问道:“你可愿随俞将军南征杀敌?” 道贤闻言不禁一怔,随即肃容道:“只要方丈师叔同意,俞将军不弃,道贤自然愿意!” 小山大师微微点了点头,方对俞大猷道:“俞将军,老衲欲让道贤做八百僧兵之首,不知俞将军意下如何?” 与那八百僧兵相较,这道贤的年龄虽然稍微有点大,不过却正值壮年,而且他的武功相当高强,无疑是一员难得的虎将,俞大猷正求之不得,当下忙道:“方丈大师此举,可解了罪人的燃眉之急,罪人唯有感激!” 小山大师闻言微微一笑,方起身说道:“你们八百人,将代表我们少林,跟随俞将军南征,希望你们不忘寺规,服从俞将军的命令,到了战场上英勇杀敌,为你们自己建功,给我们少林争荣。” 那八百僧兵闻言纷纷应道:“是!”“谨遵方丈法旨!”“请方丈放心,我们绝不给少林丢脸!”…… 见那八百僧兵的回应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显得十分嘈杂,小山大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双手抬起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噤声,待众声止息,小山大师接着说道:“老衲相信你们,能够说到做到,因为你们是我们少林的精英,为了便于统一管理和指挥,老衲特遣道贤协助俞将军带领你们!” 那八百僧兵闻言又是一阵哄然叫好,小山大师却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叮嘱道贤道:“道贤师侄,这八百武僧老衲就交给你了,望你好好领导他们,勿负众望!” 道贤急忙领命道:“道贤谨遵方丈师伯法旨,定不负方丈师伯和各位师伯师叔的厚望!” 一千一百二十七 福缘之意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小山大师满意地点头道:“阿弥陀佛!道贤师侄,从现在开始,你便听俞将军之令行事!俞将军,老衲现在便将这八百僧兵交给你,不过还得请俞将军随老衲去办理一下移交事宜。” 俞大猷知道,小山大师派给他僧兵,并不是看在他的面上以个人的名义,而是朝庭与少林寺的关系,这自然得履行一定的程序,他接收了少林寺的僧兵,自然要办理一些接收手续,因此,俞大猷闻言毫不迟疑地道:“道贤大师,请让他们回去处理一下手中之事,三日后到驻地参加集训,我们择日起程南征,方丈大师请!” 道贤领命自去安排那八百僧兵整装待发,杜奇却不愿与俞大猷等人同行,于是辞别小山大师、俞大猷等人,与鲁妙儿一道前去见福缘大师。 福缘大师虽是少林寺辈尊德昭,佛法精深的高僧,但却住在少林寺后山一道悬崖下的简陋小禅院内,看其外貌,此院连少林寺中那些寻常僧人的住所也不如,而且位置十分偏僻,若是不知道福缘大师现在就在院内,杜奇一定会认为此院是给那些犯错的和尚面壁思过的处所。 杜奇刚刚到达禅院门外,便听到福缘大师说道:“小友真是信人,请进!”随着福缘大师的声音,原本紧闭的院门忽然开启。 透过敞开的院门,杜奇和鲁妙儿见门内是一个地面铺着青石板的院坝,对面是一个敞开的佛殿,里端供奉着达摩祖师的塑像,一个青衣和尚正背门面像坐在殿中,似是在那里祈祷或是念颂佛经,根本不知道有人来临。 杜奇知道那青衣和尚便是福缘大师,但见福缘大师说过那一句话后便不再言语,也未起身迎接招呼他们,甚至连头都未回转一下,杜奇也不吱声,带着鲁妙儿走进殿来,默默地坐在福缘大师身旁。 许是祈祷已毕,经已念完,或是觉得时间已差不多了,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福缘大师终于打破沉寂开口道:“这是达摩祖师的塑像,小友觉得如何?” 杜奇知道,这菩提达摩乃是佛祖释迦牟尼的第二十八代弟子,修为精深,佛法无边,以一苇渡江来到少林寺传经颂道,广播佛法,声名威赫,留下不少绝技,实是冠绝一时的高僧,被少林寺奉为祖师。 杜奇闻言抬眼望去,见这达摩祖师的塑像高大无比,头顶几与房梁相齐,只不过其相貌有些峥嵘,但却栩栩如生,双目中竟透露出无尽佛意,伟岸粗大的身躯,虽是由凡土凝聚,看起来却与真人无异,携带着强大的气势,显得威猛无比,杜奇不由打心眼里赞道:“观其像,感其势,小可便知,达摩祖师,不愧为一代高僧,小可敬佩得很!” 福缘大师平静地道:“能听到小友此言,老衲甚感欣慰,不知小友是否愿与达摩祖师结一段善缘?” 杜奇有些疑惑地道:“大师此言何意?” 福缘大师仍然平静地道:“实不相瞒,老衲观小友福泽无边,慧根深厚,实是与我佛有缘,所以,老衲才邀小友到此一叙。” 杜奇讶异地道:“大师不是想要让小可皈依佛门吧?” 福缘大师毫不掩饰地道:“正有此意!不过请小友放心,老衲绝不是想占小友的便宜,如果小友小愿意,老衲便代师收徒,小友便是老衲的师弟,乃是少林寺中辈份最高的两人之一,将享受万僧尊崇,世人敬仰,更主要的是,小友的发展前景将广阔无疆,这等殊荣和际遇,小友皆唾手可得,难道小友还要犹豫?” 杜奇闻言不禁暗一中乐,微笑道:“小可好不容易才找到心仪的人儿,心中诸多牵挂,六根难净,小可还有许多俗事待理,更担有除魔卫道的责任,尘缘难了,因此,小可只想与心爱的人儿时刻相守,与亲朋好友同享天伦,实在不愿遁入空门,无奈只得有拂大师美意了!” 福缘大师仍不死心地道:“红尘俗事,无论如何美好,到头皆是空幻,更何况常言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佛法无边!如果小友皈依佛门,便能获得永生,更有除魔卫道的强大能力,小友怎能拒绝?” 杜奇轻笑道:“小可所习乃是最高的道法,大师所修却是一支佛功,我们无法论出道法与佛功孰强孰弱,谁高谁低,再说,小可并没有那样远大的理想,只想在有生之年风风光光地傲立于世,随心所欲地快意恩仇,便觉得此生无憾!如果小可劝大师现在改修我道门功法,并保证让大师得成正道,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福缘大师闻言,不自觉地寿眉一轩,道:“阿弥陀佛!既然小友无意佛门,老衲不再勉强,不过老衲尚有一个不情之请,尚望小友不要推辞!” 杜奇闻言知意,这可能才是福缘大师见他的真正目的,当下不由轻笑道:“大师有何吩咐,请尽管直言,只要小可能办到,小可必定不会推辞!” 福缘大师坦言道:“如今少林寺日渐式微,却并不是所收门人弟子资质不佳,也不是所习功法较差,而是缺少了加持的佛法,经过老衲等人的多年争取,终于可以得到祖师传承,只是纵观我少林寺上下,无人能去得那传承,因此,老衲迫不得已才请小友帮忙。” 似是担心杜奇拒绝,福缘大师紧接着解释道:“请小友放心,以小友的修为和机敏,完全能够胜任此行,小友也将有所收益,并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是两利之事,还请小友无论如何都要答应老衲。” 只凭长生至要这一门功法,杜奇便能得道成仙成神,不过多掌握一些功法可以旁征博引,可起事半功倍之效,又忆及连十二金仙都有好几个皈依了佛门,最终成佛成圣,虽然达摩祖师传承的佛法不是佛门的最高功法,但想来必有其长处,此时能够得到,杜奇自然不会拒绝。 一千一百二十八 秘境少林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神情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已老成精的福缘大师,他见杜奇已经意动,不等杜奇开口应承,便自顾自地抢先说道:“如果小友愿意,老衲这便送小友进去,此行最多三天时间,刚好可以赶上僧兵的集训典礼。” 看了一眼身边的鲁妙儿,杜奇正欲开口说话,福缘大师又抢先说道:“此行虽无危险,鲁姑娘却不方便,只能由小友一人进去,鲁姑娘在此等待或是回去休息皆可。” 杜奇本欲与鲁妙儿同行,谁知福缘大师不等他开口便已将他的嘴封住,杜奇只得对鲁妙儿道:“妙儿,你先回去,我出来之后便立即来找你。” 鲁妙儿见此也只能答应道:“好,你要小心一些,我等你回来!” 望着鲁妙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良久之后,杜奇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问道:“大师,小可进去之后应该怎么做,又应注意些什么,大师可有什么要求和提示?” 福缘大师的右手轻轻一挥,将院门关闭后才淡淡地道:“老衲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小友可见机行事,虽说以小友的修为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小友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语毕,福缘大师的右手再次一挥,他的身前便出现一个异光流彩极其玄奥的圆形图案,杜奇见这图案竟是一个小型的传送阵,不禁略微有些讶异,却毫不迟疑地按照福缘大师的指示站在那传送阵中央。 待杜奇站定,福缘大师招呼一声,接着双手连挥,十指玄妙无伦地缠绕闪动,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便从福缘大师的十指间散射出肉眼可见的玄奥符文,那些符文一部分射入传送阵,使传送阵上的异光更为耀眼亮丽,流转的速度更加快速,一部分射入达摩的塑像,竟使达摩的塑像渐渐地泛起道道金光,与传送阵上的异光交相辉映,并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吼!”凡土泥胎塑成的达摩像忽然发出一声大吼,巨大的声浪,竟震得整个殿堂摇摇晃晃,狂野的声波,竟冲击得福缘大会师口溢鲜血,他的身躯更是东摇西晃,似是连坐也快坐不稳了。 “吼!”福缘大师突然也发出一声大吼,双掌猛地在猛地在一拍,这一声吼和一拍,似是用尽了他浑身的力量,福缘大师随即软软地倒往地上。 杜奇见状不禁大惊,正欲过去探看福缘大师的情况,那传送阵忽然发出一道极为耀眼的光芒,直接冲入达摩塑像的口中,瞬即不见踪影,同时消失的还有杜奇的身影。 那道光芒刚刚亮起,杜奇便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令他睁眼如盲,他唯有急忙闭上双眼,却突然觉得浑身一紧,头也有些发晕。 杜奇知道这是传送阵发生作用的结果,因而他并不慌张,感觉到脚实地时,杜奇急忙睁眼一看,发现他竟然立身在少林寺山门外。 见此,杜奇不禁大感讶异,难道福缘大师拼着身受重伤发动的传送阵,竟然并没有达到意想的效果,只是将他传送出了少林寺? 忆及福缘大师满怀着希望,谁知却得到这样的结果,福缘大师该是何等的失望啊?福缘大师所受的伤与之相较,已经微不足道,但杜奇又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他只能进去告诉福缘大师真相,至于福缘大师得知后何所想,就并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思虑及此,杜奇伸手抬起少林寺山门上的铜吞口,微微用力敲了几下,顿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响,在寂静的空间飘舞回荡,远远地传了开去。 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人来开门,杜奇不禁又有些讶异,少林寺那么多人,平常极少关闭山门,并且派有专人守护,难道是因为有俞大猷那千余伤兵隐藏在寺内,少林寺才在这一段时间破例关闭山门?即使如此,也应该加派人手守护山门才是啊,为何他敲门之后连问一声的人也没有呢?难道这些守护山门的僧人去参加武僧集会还未回来?想到此处,杜奇不由放声喊道:“开门,开门,快开门!” 四野除了他的声音,仍是一片寂静,好半天仍然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人前来开门,出于对少林寺的尊重,杜奇又不便直接越墙而入,只好将神识铺展开去,准备找鲁妙儿来接他。 杜奇的神识刚延伸进少林寺,便不由大惊失色,他不仅未找到鲁妙儿,而且也未发现任何人,寺内竟然空无一人! 略一转念,杜奇便不由了然,眼前的少林寺并非他所熟知的少林寺,而是秘境中的少林寺!原来并不是福缘大师传送失败,而是他不知道秘境中的情景与少林寺几乎一模一样。 既然已知这是秘境少林,杜奇不再顾忌,便伸手推开山门。 随着山门的打开,杜奇忽然觉得心中一跳,暗叫了一声:“不好!”随即体内真元涌动,疯狂地涌出体外,形成一个坚强的防御罩,将他的身体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同时双腿发力,他的人立即似闪电般向后退去。 杜奇的身形刚动,便从门内射来无数劲箭,这些劲箭不但劲力强横,而且速度疾急,饶是杜奇反应得快,也被好几十支劲箭射中,那些劲箭上所附的强横力道,竟使他的真元防护罩一阵震颤,几欲立即消散。 那些劲箭虽然射在真元防护罩上,但杜奇仍然感到有些疼痛,由此可见那些劲箭的力道是多么强劲。 若不是杜奇遇事小心,一感到不对便用真元防罩护身,说不定便会伤在这些劲箭之下,换作是一个修为稍低之人,很有可能在这一轮劲箭之下丢掉性命,他现在才明白福缘大师所说的话,当下不由苦笑不已,这秘境中不是没有危险,而是以他修为可以应对。 刚打开秘境少林的山门,便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杜奇不知后面还有何凶险?但想来绝不会平淡,看来这次秘境之行必不轻松,还需小心谨慎才行! 一千一百二十九 秘境阵道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将神识全部放开,发现不仅寺内无人,而且附近也没有人,甚至是连一个活物也没有,他不禁感到有些心慌,早知如此,他绝不会答应福缘大师来此。 他虽知道来此是取达摩留下的传承,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估计应该是什么经书或是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一般都放在藏经阁中,如果估计失误,他只好一间殿堂一间殿堂地去找,只要找到一些经书或是武功秘籍,他便可以回去交差,至于宝物之类的东西,杜奇不用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有,否则,福缘大师绝不会让他一个外人来此。 思虑间,杜奇举步跨入山门,找了半天也未找到发射那些劲箭的机关,而那些劲箭又并非由人射出,若不是山门外还遗留着那些箭矢,空中尚有残余的能量波动,杜奇几乎都不敢相信刚才曾遭到劲箭的袭击。 搜寻无果,杜奇只得作罢,抬眼向寺内看去,入目所见与少林寺的布局完全一样,只是这秘境中的少林寺少了一些生气,并且没有外间少林寺那等恢弘大气,看上去显得有些寒碜。 正在打量对面的天王殿,以及左右的西来掌和慈云堂时,杜奇的眸光忽然一凝,不自觉地集中在前面的广场上,只见那里耸立着十八尊高大的石像,看他们所立的方位,杜奇便知这十八尊石像竟然布下了一个罗汉阵,每尊石像皆双手握着一根儿臂粗细的铁棍,正好挡在他去天王殿的路上。 未看见这些石像时还没有什么感觉,杜奇刚一打量那些石像,便感到那些石像所布的罗汉阵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而且愈来愈强劲,只看这些石像所立的方位,便比少林寺那些和尚严谨得多,显然深具罗汉阵的精髓,无可否认,只要杜奇踏入此阵中,那些石像虽是死物,却会发动凌厉而致命的攻击,而杜奇欲进入此寺深处去寻找想要的东西,便必须闯过此阵,难道这阵势便是福缘大师要他记取的传承? 无论是与不是,杜奇既然来到此处,便唯有破阵一途,当下微一凝神,便举步走向那些石像。 “呼呼呼!”杜奇刚刚踏入广场,那些石像便似突然活过来一般,毫无征兆地闪动身形,抡起手中的铁棍,不由分说地向杜奇当头砸下。 见那些石像不动如山,动如闪电,手中的铁棍更是势沉力猛,舞动之时,呼呼作响,只闻风声不见棍影,其身手完全超出了武功高手的范畴,每一尊石像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皆绝不下于元婴中期,杜奇不由怪叫了一声,怪不得福缘大师说他们少林寺无人能到此取那传承,确实是有先见之明。 面对那些石像催动的罗汉阵,杜奇的修为虽高,却也不敢大意,急忙运转玄功,劲凝双手,准备在必要时架接那些铁棍,同时真元布于体外,形成一个强力防护罩,毕竟那些石像所表现出来的修为不弱,手中的铁棍也很沉重,一不小心挨一下不是好玩的,而为了观察这个罗汉阵的奥秘,杜奇又不便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举破阵,只有与这些石像慢慢地磨。 与石像对阵,和与人对阵大不一样,这些石像只知攻击,并不防守,更不会遇到致命的危险而后退,杜奇身处阵中,用力太大又怕将石像损毁,用力太小又根本不起作用,饶是他深知罗汉阵的要诣,此刻被这些石像困在罗汉阵中,也感到压力奇大,竟然屡遇险招。 杜奇耐着性子与这些石像周旋了半天,见这些石像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十招,再无新鲜花样时,杜奇才将蓄积已久的劲力悉数暴发,一举将大半石像震碎,剩下那些石像皆被断了双腿,失去了行动能力。 以强力破阵而出,杜奇终于呼出了一口闷气,可是接下来在西来堂、慈云堂和天王殿中只看到几尊塑像,并未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杜奇又不由有些郁闷。 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后面天王殿与大雄宝殿之间,竟分立着两列手持木棍的木人,这些木人显然并不是在此夹道欢迎杜奇的到来,而是欲与杜奇厮杀一阵。 这些木人共有三十六具,虽无先前那些石像高大,却也比真人要魁梧粗壮一些,手中拿的也是木棍,分列而立又无特定的章法,但观其形状及气势,杜奇便知道这些木人比那些石像所布的罗汉阵更难应付。 见此,杜奇不由暗叹,这哪里是来取什么传承,分明是来拼命,无论他有何感想,皆不容他退缩,杜奇只得运起玄功,毅然向那些木人走去。 这些木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虽仍是元婴中期,却比那些石像要强势,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只是待杜奇来到近前,才挥动手中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杜奇,其攻击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含玄机,无论杜奇在其中如何左冲右突,皆似一直处于两列木人的之间,就好象是处于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巷道中一般。 这些木人合击并不是简单的联手,显然也是一种阵道,以杜奇对阵法的了解,竟然也不知道这些木人所布的是什么阵法,也未听说过少林寺内有这种阵法,只能以他在这些木人攻击下的感受,以木人巷来称之。 这木人巷又让杜奇好好地体验了一把,熟记下木人巷的玄奥及变化,杜奇并未再毁坏这些木人,只是穿过木人巷,闪身进入大雄宝殿。 在大雄宝殿和前面两侧的六祖殿和那罗殿内,杜奇仍然一无所获,他只好穿过大雄宝殿继续向里挺进。 里面便是藏经阁,也是杜奇此次的希望所在,而在大雄宝殿和藏经阁之间,又分立着十八个铜人。 这些铜人手持铜棍,显得比那些木人精悍许多,无疑更为难缠,见此,杜奇不禁暗暗怪叫:“不是吧,刚闯过木人巷,还要再闯一下铜人巷,这是什么道理?” 一千一百三十 达摩祖师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从先前破石像所布的罗汉阵,闯过木人巷,杜奇觉得无论是石像还是木人,除了他们本身实力高强无知无惧悍不畏死之外,并多少可取之处,缺少灵活应变是他们的弊病,与他们对战,杜奇觉得毫无意义,这些铜人看似要比木人的实力强悍一些,杜奇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又不得不去。 看着这十八个铜人,杜奇暗叹了一声,无奈地强打起精神,缓缓地走向那些铜人。 那些铜人的实力果然要比木人强大许多,竟然表现出了元婴后期修为的实力,攻击自然要比木人凌厉,所用的技法也比那些木人更为玄妙深奥,杜奇以元婴大圆满的实力,竟然无法将那些铜人摧毁,费了不少工夫才闯过铜人巷,如果后面还有更为厉害的什么阵法,杜奇都不知道以此实力能否顺利通过? 藏经阁,果然没有让杜奇失望,里面果然放有不少书册,杜奇专为此而来,自然不会有所顾忌,更不会客气,准备将这些书册全部带出去,但他检查这些书册时,又不由有些失望,原来这些书册中虽有不少武功秘籍,却是少林寺并不缺少的七十二绝技,外加一本易筋经,余者皆是十分常见的普通佛经。 这些东西别说杜奇,可能连小山大师都看不上眼,但他既然来了,总得拿点东西出去向福缘大师交差,于是将所见的书册全部收入幻天镯,然后才有些不甘地走出藏经阁。 藏经阁都只有这些东西,两旁禅堂自然不可能有珍贵之物,杜奇只得继续向里行进,途经方丈室、普贤殿、文殊殿、达摩亭、地藏殿、白衣殿、直到千佛殿,虽然并未再遇上什么挡路的东西,却也无丝毫收获,对此,杜奇虽然早已料知,却也感到有些失落。 这一路走来,杜奇感到奇怪的是,此处除达摩亭内有二祖慧可、三祖僧灿、四祖道信、五祖弘忍的塑像外,余者无论哪一个殿堂,皆只有达摩的塑像,不象真正的少林寺那样,还供有佛祖、菩萨、罗汉、祖师以及四大天王等神佛。 站在千佛殿前,杜奇不禁怅然而叹,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东西,福缘大师如此大费周章根本不值,并且这些东西并不全是出自于达摩祖师,并不能算是达摩的传承,那达摩的传承倒底是什么,又在什么地方呢? 思虑之间,杜奇的灵光忽然一闪,达摩的传承,难道是在那个地方? 一想到那个达摩曾一坐悟禅便是九年的地方,杜奇便不禁兴奋起来,急忙向达摩洞奔去,可当他在达摩洞也无任何发现之后,杜奇的心顿时滑入无底深渊,可他并不甘心就此离去,况且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当下心中一发狠,便在寺内外转悠找寻起来,似不找到一点满意的东西绝不罢休。 可令他感到无奈的是,寺内各处皆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而此处除了这座少林寺,周边竟无别的寺院庵堂,更别说另有什么发现。 至此,杜奇终于彻底死心,看来那所谓的达摩传承,便是这些少林寺内原本就有的武功秘籍和一些佛经,现在,杜奇唯一能做的便出想办法回去,将这些秘籍经书交给福缘大师,以了福缘大师所托。 来时,福缘大师并未交待他如何回去,杜奇自然不知其法,现在如何回去成了杜奇面临最大的难题,难道要等到三天期满后才能得知回去的方法? 杜奇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因为他不可能长久地留在这里,这里也不允许他长久地呆下去,既然如此,还是呆在寺内保险一些。 心中装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杜奇不知不觉地走入达摩亭,不经意地坐在达摩的塑像前,猛然回神间,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所在,望着达摩的塑像,杜奇不禁苦笑道:“达摩祖师,福缘大师让小可来代取你的传承,却不知你的传承到底是何物,又怎样才能得到,尚请达摩祖师明示!” 不知是时机已到,还是被杜奇的诚心所感,达摩的塑像竟然开口言道:“禅即是传承,传承便是禅,老衲早已留给他们,何来再有传承?” 骤然听到达摩的塑像说话,杜奇竟然吓了一跳,他无奈之下忍不住发了发牢骚,没想到竟然引得达摩的塑像开口说话,但他旋即大喜道:“既然达摩祖师显灵,好歹也让小可带点有用的东西回去,以便向福缘大师交差。” 达摩塑像道:“小友别误会,老衲能说话,并非是老衲显灵,而是老衲的意识所至,小友不必介意!小友回去只管向他们说:禅即是空,空亦是禅,传承是空,空亦是传承,世间一切,万般皆空!若是他们还不明白,便只能说明他们太愚钝,老衲亦无话可说!” 杜奇听得一头的雾水,面露难色地道:“祖师禅机玄奥,佛法高深,小可回去照此言语他们怎会相信?” 达摩闻言似是微微叹息了一声,沉吟道:“小友可再告诉他们:昔日,我佛世尊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迦叶破颜微笑,世尊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故,摩诃迦叶尊者是为禅宗初祖!老衲以上所言,便是初祖禅机,他们尽皆知晓,只是未用心感悟,却想着别样传承,此乃舍本求末,若是他们用心感悟,自能悟道!” 听到达摩这一席话,杜奇突然感到心头一震,顿觉如醍醐灌顶,忆及自己的修行,虽然有无可比拟的进境,却受限于心境,现在修为低尚看不出弊病,随着以后修为的提升,不利之象无疑将越来越巨大,甚至无法再让修为再有进境。 想到此处,杜奇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惶恐而诚挚地道:“祖师之言,令小可茅塞顿开,获益非浅,小可感激不尽!” 一千一百三十一 秘境归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想到此处,杜奇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惶恐而诚挚地道:“祖师之言,令小可茅塞顿开,获益非浅,小可不胜感激!” 达摩闻言不禁略感诧异,微叹道:“阿弥陀佛!这是小友的悟性超强,也是小友的福泽机缘,老衲不敢当受小友的感谢,如果小友有心,以后能顺便照顾一下我佛门弟子,老衲便心满意足矣!” 杜奇起身双手合什,虔诚而礼道:“小可获益,乃因祖师之语,小可自当感激!祖师之意,小可定当铭记,也将不遗余力,不知祖师还有何吩咐?” 达摩道:“阿弥陀佛!能结识小友,老衲幸甚,由于老衲的意识不能支持太久,我们暂且别过,以后自会有缘相见,到时少不了要麻烦小友,小友珍重!” 语毕,不等杜奇有所言语或是道别,达摩的塑像忽然发出一道金光,倏地将杜奇笼罩,杜奇只觉浑身一紧,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待他感到一切恢复如常时,已被传送到福缘大师面前。 福缘大师仍在那间殿堂,正在闭目端坐运功疗伤,似是感觉到身周的异常,他急忙收功睁眼一望,发现杜奇正站在他面前的地上,他不禁有些讶异道:“小友这么快便回来了,是否没有取得传承?” 杜奇暗叹了一声,轻笑道:“大师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却只关心传承?给,这是小可在里面的一切行动,大师观看后自会明白。”自发觉已进入秘境之后,杜奇便将从推开山门那一刻开始,直至被传送出来为止的一切行动尽皆录入玉简,以便回来后向福缘大师交差,杜奇取出的正是这枚玉简。 等福缘大师接过玉简,杜奇又从幻天镯中取出那些书册,一一摆放在福缘大师面前,同时说道:“这些皆是小可在里面取得的经书和武功秘籍,请大师对照玉简中的情形检查,看看是否有所差池?” 福大师接过玉简,便迫不及待地观看起来,似是根本没有听到杜奇的话,杜奇见状只好无奈地在旁等待。 杜奇在秘境中经历了一天多,福缘大师便观看了一天多时间,杜奇也在此等待了这么长时间,福缘大师观看完毕,发现杜奇静坐在自己面前,他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阿弥陀佛!老衲着相,害得小友白辛苦一趟,老衲无以为谢,只有感谢在怀,小友若有需要之处,老衲必定全力以赴!” 杜奇不禁暗叹道:“唉,终于等到你个老和尚看完了!老子可以走了吧?”但他却轻笑道:“大师言重了,此行小可也获益良多,算不得白辛苦,要说感谢的应该是小可才对,只要大师不怪小可办事不力便成,如果大师没有别的吩咐,请容小可告退如何?” 福缘大师道:“只观看了小友在秘境中的经历,老衲便已受教获益,老衲接下来还要再仔细参悟一番,无法招待小友,尚请小友莫怪,若小友无意在此,自管请便,不必理会老衲,阿弥陀佛!” 福缘大师语毕,便径直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杜奇和外事,似已陷入了顿悟,杜奇见状,觉得不便在此打扰福缘大师,并且他在此也无所事事,而三天时间已到,若无意外,明晨便是僧兵的集训典礼,他要借此机会揭下鲁妙儿的面具,让鲁妙儿堂堂正正地快活于天地之间,再加上他刚找到鲁妙儿,心中有许多话都还未来得及述说,便因此事被迫与鲁妙儿分开了三日之久,此时他自然心急见到鲁妙儿,于是,杜奇毫不迟疑地起身离去。 众官兵发现,自从挑选僧兵归来以后,他们所认识的鲁壮士似变了个人般,显得热情活跃了许多,并且整天与一个叫谢桂香的美女形影不离,甚至晚上还住在了一起,许多人都暗感诧异,原本对任何美女皆不屑一顾的鲁壮士,竟然也会喜欢上美女?同时,他们也暗暗为鲁壮士担心不已。 因为他们皆已知晓,那谢桂香可是杜奇的未婚妻,而杜奇不但是俞将军的救命恩人,而且功参造化,连追杀他们那两个最强悍的敌酋,也被杜奇一掌灭杀,如果杜奇知道鲁壮士与他的未婚妻如此亲密,能饶过鲁壮士吗? 这日黄昏,许多官兵见鲁壮士与往日一样,与谢桂香探看完伤兵正手拉手地漫步在回去的路上,那些官兵发现杜奇似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鲁壮士和谢桂香面前,连给人一点反应的余地也没有,那些官兵皆不禁大惊失色,大多数官兵急忙围了过来,似欲劝阻杜奇见事不对立即出手击杀鲁壮士,少数几个官兵则急忙向俞大猷等人的住地奔去,显是去请俞大猷等人来阻止杜奇,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那些官兵大感意外,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见杜奇看到鲁壮士和谢桂香亲密的情形后不但未有任何暴动的迹象,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后一手搭在一人的肩膀上,与鲁壮士和谢桂香两人一起往回走,那些官兵皆感到有些尴尬,同时也暗感庆幸,更有的暗责自己多管闲事,此时他们大多已来到杜奇等三人身边,见无事后唯有纷纷向他们打招呼。 杜奇等三人虽然不知那些官兵为何急急忙忙地围将过来,却只是有些讪然地向他们打招呼,并没有其他的话语,他们皆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既然那些官兵特意过来打招呼,他们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杜奇和鲁妙儿皆热情回应,谢桂香却是俏脸一红,显得有些羞涩地道:“你们聊,我找母亲去!”说着,谢桂香用力挣脱杜奇搭在香肩上的臭手,话未落音便已去远。 似没想到谢桂香会有如此举动,杜奇不禁有些尴尬地讪笑道:“这丫头!” 鲁妙儿却昂起头来,大胆地望着杜奇那有些深沉和火热的目光,轻笑道:“这丫头不好对付吧?不过我已经帮你把她摆平,该如何感谢我?” 一千一百三十二 互述衷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鲁妙儿虽然带着面具,但杜奇知道此时鲁妙儿的神情必定十分娇俏可爱,他不禁心神一荡,神魂俱醉,涎笑道:“只要我的妙儿喜欢,要我怎样感谢都行,要不现在便来一下。”说着,杜奇便将一张大嘴缓缓地向鲁妙儿的小嘴凑去。 鲁妙儿急忙将头捌开,羞赧地提醒道:“他们都看着呢。” 循着鲁妙儿的目光望去,杜奇见大部分官兵打完招呼后便转身离去,但仍然有好几个官兵站在那里,似是有些好奇地望着他和鲁妙儿,那几个官兵中竟有几个熟悉的面孔,竟是原京城龙潭帮的向大鹏、王小七等人,还有一人竟然是原风云会的林浩瀚。 见向大鹏等人居然在此身着官兵服饰,杜奇不禁略感讶异,鲁妙儿道:“他们都是我们龙潭虎穴盟的兄弟,是我将他们带来的,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杜奇笑道:“当初无意间组建龙潭虎穴盟,便是为抵抗胡虏准备的力量,妙儿能将他们带入俞大猷军中,正遂了当初之愿,我感谢妙儿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妙儿多事呢?” 鲁妙儿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向大鹏等人见杜奇和鲁妙儿望向他们,皆显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再次招呼道:“见过盟主、鲁壮士!” 杜奇满意地轻笑道:“兄弟们受累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我们改日再谈!” 向大鹏等人闻言,纷纷告辞而去,杜奇则拉着鲁妙儿进入她的房间,随手将门关严,反手将鲁妙儿死死地搂在胸前,扬起下巴放在鲁妙儿的头顶,嗅着鲁妙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感受着鲁妙儿微微有些颤栗的温柔娇躯,杜奇情不自禁地热血奔腾,心跳加速,激情涌动,一时竟有些意乱情迷,搂着鲁妙儿后腰及后背的双手不自觉地更为用力,语无伦次地喃喃道:“妙儿,你受苦了,妙儿,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妙儿,我一直都好想你!” 温柔地贴服在杜奇温暖而强健的身上,感受着杜奇有力的臂膀,鲁妙儿顿时浑身发软,听着杜奇的喃喃低语,鲁妙儿更是浑身无力,声若蚊蚋地低应道:“我也是!奇哥,我不辛苦,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不觉得辛苦!”与杜奇独处,鲁妙儿不用再乔装,自然恢复原声。 杜奇闻言,双臂不由更用力了一些,呻吟道:“噢,妙儿,能见到你,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妙儿,来,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说着,杜奇再次用力地搂了一下鲁妙儿,便将下巴从鲁妙儿的头顶抬起往后仰,以便观看鲁妙儿的脸,鲁妙儿也将臻首从杜奇的肩膀上抬起后仰,他们的头虽然分开,但身体却贴靠得更紧,那种紧迫的力量,反使他们两人浑身发软,再加上他们两人那深情而火热的目光交接,他们两人皆感到自己似欲熔化,熔化在相互拥抱的强大力量下,熔化在无尽的思念中,熔化在对方的深情里,更欲将对方熔化进自己的身体内,让对方永驻在自己的心里。 两人紧紧相拥,深情对视,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变化,任由激情在体内奔涌,良久之后,杜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压下无穷的欲念,撤去双臂的力量,缓缓地将鲁妙儿放开,柔声道:“妙儿,告诉我别后情由,好吗?” 感觉到杜奇加在她身上的力量渐渐地消失,再听到杜奇的话,鲁妙儿顿觉怅然若失,但她却温柔地应道:“嗯!” 两人紧紧地依靠着在床上坐定,努力地收拾了一下心情,鲁妙儿才小心地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杜奇深情地道:“妙儿,我对你的心,无比真诚,我对你的情,远比海深,我对你的思念,旷古烁今,我只会好好地疼你、惜你、爱你,绝不会笑话你!” 鲁妙儿闻言嫣然一笑,娇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杜奇肃容道:“在我的妙儿面前,我绝不会说假话,妙儿大可放心!” 听到杜奇的保证之言,鲁妙儿的笑容更为灿烂,幸福感充斥于整个心田,使她不自觉地陶醉其间,良久之后,她才甜蜜地笑道:“我已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其实叫鲁妙然,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杜奇坦承道:“说实话,刚开始我并未相信,只以为你胡乱编了一个名字来诓骗我,后来我前去九江赴约,不意在此江中偶遇巧儿姑娘,也以为是你不愿与我相认,才又编出一个名字来,当时我便感到似天塌了一般万念俱灰,甚至都有些不想活了,但我想你找你的心思一直没有断过,直到前不久再次遇到巧儿姑娘,我才明白真相,找你见你的心思也更为急迫,妙儿,其实我不应该怀疑你,也没有资格怀疑你,但我偏偏就怀疑了你,妙儿,你不会怪我吧?” 鲁妙然闻言忽然伸出一根春葱似的玉指,轻轻地一点杜奇的前额,嫣然道:“傻瓜,谁让你不相信我的话,还要胡思乱想,你怎么不真的不活了呢?” 杜奇笑道:“如果我真的不活了,怎么再见我的妙儿,谁能象我一样懂妙儿、疼妙儿、惜妙儿、爱妙儿,给妙儿快乐和幸福,这不是妙儿莫大的损失吗?” 鲁妙然娇嗔道:“油嘴滑舌,看到你就讨厌!” 杜奇轻呼道:“不会吧,妙儿想吃吗?” 鲁妙然佯嗔道:“去,谁想吃了?拿去喂狗吧!” 杜奇正而八经地道:“不行,那可是妙儿专用的,怎能拿去喂狗?不会是妙儿想变成一只乖乖的小狗吧?来,快让我看看,我的妙儿变了没有?” 似是知道在口舌上难以占到杜奇的便宜,鲁妙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嫣然道:“算了,不和你瞎扯了,不过听到你这番话,我还是感到很高兴!奇哥,你知道吗?当初我还真有些不情愿接受跟在你身边的任务,但见到你之后,我便暗感高兴,现在更是深感庆幸!” 一千一百三十三 别后情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鲁妙然说及过去,杜奇便知道鲁妙然要倾述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向他表露自己的情感和思念,当下不由收起嬉笑之意,伸手轻搂住鲁妙然的香肩,怜爱地道:“早知妙儿心中有我,当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妙儿离去,我们也不会受这许久的相思之苦!” 鲁妙然顺势轻靠在杜奇的身上,喃喃地道:“那是你笨呗,若不是我对你有意,决心跟你,怎会与你……哎呀,不说了,都羞死人了!” 轻轻搂了搂鲁妙然,杜奇有些疑惑地道:“我们刚相见,妙儿便能下此决心,实不简单,难道妙儿就不怕我是坏人?” 鲁妙然笑道:“本姑娘生来就是专门收拾坏蛋的,不怕你坏,就怕你不坏!我们见面之前,我便对你有所了解,以为你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混混,所以我才不愿接近你,哪知见到你之后,发现你的武功并不赖,还算有点本事,人也长得、难看,不过我发觉你的心眼不坏,还有那么一点正义感,值得我对你好,所以我才……” 说至此处,鲁妙然忽然顿住,挺了挺身子,接着转换话题道:“后来与你在一起,我感觉到你对我还算不错,所以事事都为你考虑,并未按照他们的要求将你的事情传回去,后来被逼无奈才将邋遢散人告诉他们,哪知竟害了邋遢散人,后来我再也没有告诉他们任何消息,我们从京城回襄阳的路上,那些地方真的不是我泄露出去的,真的!” 见鲁妙然对那些事如此在意,竟于此时专门郑重提及,杜奇知道鲁妙然十分在意他的感受,觉得有必要澄清这些误会,杜奇不禁更为自责,忙道:“我知道,妙儿,我知道我误会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鲁妙然理所当然地道:“你知道就好!但是你知不知道,被你赶出来之后,我是多么的难过,又是多么的失落?” 杜奇不知如何才能更好地安抚鲁妙然,只是又轻搂了一下鲁妙然,忙不迭地道:“我知道,妙儿,我知道我们那样做你很伤心、很失望,因为我也和你一样难过,一样失落,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鲁妙然又扭动了一下身子,长舒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若是我们一直在一起,不知要经受多少磨难和打击,能否象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表达情感都是问题,更不知我们现在是何等样的结局?正因有这次的分离,我们才明白了自己的情意,也才有此刻相见的甜蜜,奇哥,你说是吗?” 杜奇知道鲁妙然所言不无道理,想当初他被贯以十大罪名,若鲁妙然仍与他在一起,说不定已经遇害,此时又哪能再与她相见相拥互述衷肠,畅谈别后情由?不过明知当日赶走鲁妙然也许是一件好事,但杜奇仍然感到有些难受,自责道:“无论如何,赶走妙儿,便是我的不对,想来你离开襄阳之后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妙儿,苦了你了!” 鲁妙然轻轻摇了摇头,淡然笑道:“除了偶感失落和想想你外,其实也没什么,奇哥,你是知道的,我在教中的地位虽高,却是见不得人,我又不愿整天呆在教内,便只好出来做些暗杀或是锄锄奸什么的,平时都将心思用在了习文练武上,现在看来成效还不错,也算是因失成事吧。” 说着,鲁妙然忽然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年前我偶然遇到一个人,本来想要斩杀他的,哪知竟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奇哥你的气息,我便饶了他一命,奇哥,你说此事怪不怪?” 杜奇闻言不禁苦笑道:“要不是妙儿的感觉灵,此时我哪还有命在?” 鲁妙然惊讶地道:“这么说来,那人竟然真的是奇哥?” 杜奇仍然苦笑道:“我于偶然之际得到两张面具,为躲避江湖中人的追杀,我才乔装成洪凌岳的模样与梅氏兄弟同行,哪知竟然差点死我妙儿的剑下。” 鲁妙然闻言不禁心有余悸而又没有好气地道:“谁让你不装别人没事偏要装那人,死了活该!” 杜奇本想问问鲁妙然为何要杀洪凌岳,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问道:“那日我们不是相约在九江相见吗,妙儿为何未去呢?” 白了杜奇一眼,鲁妙然才似有些后怕地道:“那次我刚回到九江,便接到指令必须立即赶去京城协助一批高手刺杀严蒿那老贼,我只得留言而去,等我赶到京城,他们已经开始行动,却以失败而告终,二十几个高手只有两人侥幸重伤而回,幸好我没有来得及参加那次行动,否则,还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呢?想当初奇哥一再反对刺杀严蒿那老贼,确实是十分明智的决择!” 听到鲁妙然这一席话,杜奇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忙轻轻地拍了拍鲁妙然的香肩,安慰道:“还好,我们离别后虽然受了一些相思之苦,现在总算平安相见,妙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不会让妙儿再有任何危险!” 鲁妙然展颜笑道:“也是,我这一去虽未及时与奇哥相见,却也算是躲过了一场大难,正应了那句话:有失便有得!当时,我安顿好那两个高手之后,总觉得不甘心,便一直寻找机会刺杀严蒿那老贼,哪知那老贼的防范极严,始终找不到机会下手,后来,终于让我找到机会,引得陆炳找上严蒿那老贼,眼见陆炳就要将那老贼击杀,谁知那老贼的贱女人却跳了出来,与陆炳大战了一场,最后两败俱伤。” 明知鲁妙然现在就好好地在眼前,但杜奇闻言仍不由大惊失色,急切地道:“你没事吧,后来如何?” 见杜奇如此关心自己,鲁妙然不由浮起一片幸福的微笑,娇声道:“陆炳身陨,现锦衣卫由朱希忠接掌,那贼女人身死,朝庭勒令严世蕃扶丧回老家袁州分宜县守孝。” 一千一百三十四 赠宝妙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得知陆炳和严蒿的老婆欧阳玉堂双双毙命,杜奇不禁暗暗嘘唏了一阵,却忍不住有些兴奋,毕竟陆炳对三公子的成见颇深,虽不至于明确反对三公子之事,却多少有一些影响,现由朱希忠接掌锦衣卫,还有可能借用一些锦衣卫的力量,这可是一件好事!至于严蒿的老婆,死活本与他无关,但对严蒿的影响却极大,杜奇不由说道:“严蒿父子虽然不和,却一向狼狈为奸,现在严蒿失去了严世蕃这股助力,应该不会再那么嚣张了吧?” 鲁妙然点头道:“不错!失去严世番的帮助,严蒿的权势也被削弱,在朝庭中的影响力大为下降,但他的防范却更严,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后来无意间遇到向大鹏,得知我们的龙潭虎穴盟还在,只是他们五个头头的意见有些分歧,我便忙于去整理龙潭虎穴盟,这才放弃去找严蒿那老贼的麻烦。” 听到此处,杜奇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严蒿那老贼本身修为不弱,防范又严,其实他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妙儿根本不该去找他的麻烦,还好妙儿能及时收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不过龙潭虎穴盟的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吧?” 鲁妙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温文雅、易振彪、范无极和向大鹏四人一直秉承奇哥之意,要到北方去抗敌,唯秦二想让大家去南方抗击倭寇。” 杜奇闻言又不由有些后怕地道:“这很简单,秦二定是想把大家拉去帮助秦定山谋反,幸好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鲁妙然也庆幸地道:“幸好温文雅等四人齐力反对,秦二才未成行,他的阴谋才未得逞,我到了之后,秦二竟然仍要一意孤行,我只好将其斩杀,让温文雅留守京城,我则和易振彪、范无极、向大鹏三人带着千余兄弟立即投奔俞大猷,对了,小雅妹子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 当时明知温文雅等女子别有用心,杜奇却仍然将她们带在身边,也曾有将她们全都据为己有的心思,但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杜奇的思想和情感皆日趋成熟,能得到妙儿一人便已满足,更何况还有一个谢桂香,此时他的心里哪还容其他人留驻?杜奇闻言不由满意地笑道:“我有妙儿和香儿便足矣,至于小雅她们,应该有她们的归宿,就让她们去吧!后来如何,怎么未见易振彪和范无极等人?” 见问,鲁妙然不由神情一变,悲痛地道:“我们赶到北方,俞大猷已击退胡虏,我们只好随俞大猷南下,顺道灭了王可儿,兄弟们都无任何损伤,哪知后来遇到龙傲天和虎踞地那两个贼子,竟一下子便灭杀了易振彪、范无极等众多兄弟,只有向大鹏等二十多人侥幸得存,奇哥,我真的没想到,此行会折损我们龙潭虎穴盟那么多的兄弟,只是想想都觉得难过死了!” 见鲁妙然神情悲切,并且还深深地自责,杜奇顿觉心中发痛,忙道:“既然是打仗,就要死人,只是没想到兄弟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龙傲天和虎踞地这两个败类的毒手之下,又不是妙儿存心害死他们的,妙儿不要难过,幸好妙儿无事,否则,纵然我已灭杀龙傲天和虎踞地,也将追悔莫及!后来让俞大猷到幽谷那里去躲避,也是妙儿的安排吧?” 鲁妙然闻不由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杜奇,不依地道:“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不和你说了!她老人家可是最疼我,也是我最敬重的姑奶奶,奇哥你怎么说也得称她一声前辈吧,为何直呼其名呢?” 杜奇轻笑道:“她现在已是我的管家,我想怎么称呼她便怎么称呼她,妙儿你管得着吗?不过我还是要让我的妙儿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绝不会让妙儿为难的!” 鲁妙然闻言竟忽然惊声道:“什么?你竟然让她老人家做管家,她老人家会答应吗?还有,你说你居然灭杀了龙傲天和虎踞地,这是不是真的?” 杜奇仍然轻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以你老公我现在的本事,什么事情办不到?” 鲁妙然不屑地道:“谁让你做老公了?不害臊,你就吹吧!”话虽如此,鲁妙然的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意,整个身体不自觉地慢慢地依靠在杜奇的身上。 感受到鲁妙然的温柔,杜奇的心情不自禁地一颤,无端地涌起一股股甜蜜之感,接着他的手掌一翻,取出一枚戒指来,举到鲁妙然眼前,讨好地道:“妙儿,这是我送给你的,喜欢吗?” 鲁妙然见那枚戒指的做工虽然看似比较精细,却极其平凡,灰白灰白地毫不吸眼,更不知是什么材质所炼,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取在手中,高兴地道:“只要是奇哥送我的,我都喜欢!” 见鲁妙然接过戒指便欲戴在手上,杜奇也感到十分高兴,却阻止道:“妙儿,先挤一滴鲜血滴在上面再戴。” 鲁妙然闻不禁迟疑了一下,但仍然按照杜奇的要求而做,杜奇见状不由问道:“妙儿,是否感觉到与戒指有了联系?” 鲁妙然惊喜地欢呼道:“真的耶,这是什么宝贝,这么神奇?” 杜奇轻笑道:“这是储物戒,专门存放东西的东西,只要用神识勾通它,便可随意取放物件,看看我专为你准备的盔甲和宝剑怎么样?” 鲁妙然依言用神识探查,发现那储物戒的空间十分巨大,里面孤零零地放着一套暗红色的盔甲和一把漆黑的宝剑,她意念一动,便将盔甲和宝剑取出,意念再动,又将盔甲和宝剑收入储物戒。 看着鲁妙然的举动,杜奇不禁无语,怎么无论是谁,刚见到储物戒都要这样玩? 见鲁妙然玩了好一阵仍然兴致勃勃,他只得开口道:“这套盔甲虽是凡物,但一般的宝刀宝剑却难伤它,快穿上试试看合身不?” 一千一百三十五 效果如何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鲁妙然见那套盔甲的颜色虽然亮丽,却极薄极轻,材质不明,折叠起来只是小小的一团,与一件稍厚的普通衣服相似,她原以为只是一件装饰品,但听闻一般的宝刀宝剑都难伤它,鲁妙然不禁大喜,这样的宝甲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而这样的宝物杜奇竟然还说它只是一件凡物,那在杜奇眼中,真正的宝物又是何等模样? 鲁妙然闻言将盔甲和宝剑取在手中,似有些怀疑地轻笑道:“这盔甲真有这么好吗?那我用这把剑来斩一下试试看!” 见鲁妙然说着竟然真的举剑向那盔甲斩去,杜奇急忙阻止道:“别呀,都告诉你了,这盔甲只是凡物,而这剑却是上品灵器,哪能禁得起这剑斩刺?” 鲁妙然并未真个要用剑去斩那盔甲,只是想看看杜奇的反应,听到杜奇的话,鲁妙然顺势收起宝剑,捧着那套盔甲,似有些发愁地道:“这套盔甲这么好,如果不合身就有些可惜了。” 用仍然搂着鲁妙然香肩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鲁妙然的耳朵,杜奇才爱怜地道:“傻丫头,如果不合身,我再修改一下便是,有什么可惜的?” 鲁妙然惊异地道:“这等宝物你也能改,不怕把它弄坏?” 杜奇轻笑道:“这套盔甲是我亲手所炼,自然能改,又怎会弄坏,妙儿,快去穿上试试看效果如何!” 似是丝毫不怀疑杜奇的话,鲁妙然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推开杜奇的手,起身穿上盔甲,在杜奇面前忽快忽慢地旋转了两圈,笑问道:“效果如何?” 见鲁妙然穿上这套盔甲后身材更为苗条,也显得更有精神,如果揭去面具,有这套盔甲相衬,将会更加迷人,杜奇不禁双目发光,满心欢喜地轻笑道:“大小正好合适,果然不愧是我专为妙儿量身打造的宝衣,若是妙儿穿着它去参加僧兵集训典礼,那些和尚都会被妙儿迷得不知南北东西!” 看着杜奇的神情,听着杜奇的话语,鲁妙然芳心甚喜,摆弄着身上那薄如衣物的盔甲,自我欣赏了良久,才回到杜奇身边坐下,幸福地微笑道:“只要奇哥喜欢,我便一直穿着它!” 杜奇邪笑着怪叫道:“那可不行,如果妙儿一直穿着它,那我们怎么亲热?” 鲁妙然闻言不由玉面发烫,用身体轻轻地挤了挤杜奇,娇唾了一声,缓缓地将臻首轻靠在杜奇的肩膀上,才问道:“奇哥,灵器又是什么样的宝物?” 轻轻地抚摸着鲁妙然的玉颈,杜奇抑制住有些激荡的心神,但仍有些心神不属地道:“这只是些基本常识,等我帮你突破修为之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鲁妙然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有些激动地道:“你是说我也有希望达到姑奶奶那种境界?” 杜奇微笑道:“不是有希望,而是必然!你姑奶奶那种境界也只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又有什么稀奇?你以后成就,绝不在她之下!不过你以前所习的功法已不适用,到时我将我所修练的长生至要功法传给你,我们便可成仙成神,便能真正地永远在一起!” 鲁妙然本就冰雪聪明,资质极佳,将所习武功练到登峰造极后,便知道难以再有进境,但经常与幽谷相处,后又见龙傲天和虎踞地,便知道她的武功修为并未到顶,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即使是幽谷也难以为她指出明路,料想必是受限于所习功法,她从福缘大师处归来,便已从鲁巧嫣等人处听说杜奇灭杀龙傲天和虎踞地一事,猜知杜奇可能拥有她所需要的功法,至少杜奇也能指点她一下,所以才不着痕迹地试探,哪知杜奇却一带而过,根本未提及此事,她只得将此事放下,现在听得杜奇不但能帮她突破修为,还要将长生至要功法传给她,鲁妙然不由喜出望外,幸福而激动地道:“奇哥,你对我真好!” 爱怜地轻抚着鲁妙然,杜奇深情地道:“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要是在平常,这话也许引不起鲁妙然的注意,但此时鲁妙然闻之却觉得神魂俱醉,心中感到甜蜜至极,幸福而满意,轻轻地靠在杜奇的身上,竟不知如何言语,只是轻“嗯!”了一声。 轻搂着鲁妙然,杜奇也不想再出声,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宁静,这是久别重逢的甜蜜,这是两情相悦的幸福,这是情到深处的温馨! 他们就这样轻轻地搂抱着相偎相依,徜徉在甜蜜而幸福的海洋里,不知不觉时光流逝天已大明,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无情地震碎了这份宁静,两人皆不禁一惊,鲁妙然似有些恼怒地喝问道:“谁?” 过了片刻,才响起谢桂香有些怯懦的声音:“杜奇哥哥,妙儿姐姐,母亲让我过来看看你们起床没有,请你们过去用早餐,然后去参加誓师大会。” 听到谢桂香的声音,鲁妙然的神色稍霁,略有些尴尬地瞧了杜奇一眼,才娇声道:“是香儿妹妹啊,我们根本就没睡,快请进来!” 杜奇微微一笑,抬手一招,房门无风而开,并将谢桂香拉入房中,杜奇伸手将谢桂香按坐在身旁,搂着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才轻笑道:“小妹妹,我以后便叫你香儿了,你可不许反对!” 听到鲁妙然的话,谢桂香正欲推门而入,谁知房门已开,一股无形的力量使她身不由己地走入房中,来到杜奇面前,她正感到有些奇怪,尚未回过神来,便被杜奇拉着坐下,又被杜奇搂着她的香肩,她不由心中一惊,连忙用力欲挣脱杜奇搂抱,数次挣扎皆未能如愿,她不由更感惶恐,不由惊呼道:“放开我!” 鲁妙然见状连忙拉住谢桂香的小手,示意谢桂香安静,杜奇却并不在意谢桂香的挣扎,仍然轻轻地搂着谢桂香的肩膀,似有些疑惑地道:“不是僧兵的集训典礼么,怎么变成了誓师大会?” 一千一百三十六 随军事宜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谢桂香虽然停止了挣扎,但她的神情仍有些羞愤,她的小手更是颤抖不停,显是惊魂未定,鲁妙然轻轻捏了捏谢桂香的小手,示意谢桂香安心,随后才神色平静地道:“前日俞将军接到情报,得知南方战事吃紧,便决定将集训典礼改为誓师大会,随后便率领僧兵南下。”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微震,剑眉紧皱,鲁妙然见状不由问道:“怎么啦,奇哥?” 杜奇似有些无奈地叹道:“我原计划趁僧兵集训期间,将香儿母女送回欢乐谷安顿,并助妙儿突破修为,再陪宇文阡陌去赴欧阳家族之会,谁知情况突然变化,俞大猷要立即南下,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之感。” 鲁妙然闻言知意,心中充满了蜜意,感到幸福无比,她明白面对此情,杜奇确实有些为难,不由说道:“香儿妹妹母女没什么武艺,实不便随军御敌,要不奇哥先送香儿妹妹母女回去,我在军中等你?” 杜奇摇头道:“香儿母女自然要先送回去,但妙儿的修为也必须突破,不仅是为妙儿抗敌增加助力,主要是拖延不宜,至于宇文阡陌那里,只好让他一个人去,以他的见识和修为,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妙儿的修为一突破,我们便立即追去,应该来得及。” 得到鲁妙然的安慰,又见杜奇和鲁妙然的神色坦然,而杜奇也没有过分的举动,再加上她毕竟与杜奇有婚约,先前只是考虑到杜奇已有那么多的女子,心中难免有所芥蒂,才矜持着与杜奇保持距离,在鲁妙然的开导下,谢桂香才放下她原来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抵触情绪,接受杜奇及杜奇身边的女子,谢桂香终于平静,听着鲁妙然和杜奇为她们母女考虑,她轻轻地依偎在杜奇的身上,安然地睁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杜奇和鲁妙然,说道:“杜奇哥哥,要不就让我和母亲跟着你们,大不了我与母亲呆在一起,只要情况不对,杜奇哥哥带着我们飞走就是了。” 鲁妙然知道,谢桂香看似柔弱,实则刚强,极有主见,遇事一般不会参言,只要她一开口,便极难改变,而谢桂香那天真的模样,又实在让人难以拒绝,鲁妙然不由也说道:“奇哥,既然香儿妹妹想去,就让她们一起去吧,到时让巧儿姐姐保护她们,也可让巧儿姐姐少遇到一些危险,我也才能安心。” 谢桂香的心思,杜奇自然明白,如果他强行将谢桂香母女送回欢乐谷,难免谢桂香又会多心,虽然他对谢桂香没有多少感情,但谢桂香毕竟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杜奇不愿辜负她,只能慢慢地与她建立感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他不想因此事影响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一点情意,于是道:“如此也好,反正妙儿突破修为后,不便再上阵去杀那些普通的敌人,完全有能力保护巧儿姑娘她们和香儿母女!” 谢桂香闻言不由欢呼道:“好耶!谢谢杜奇哥哥,谢谢妙儿姐姐!杜奇哥哥,妙儿姐姐突破修为后,是不是也能飞啊?” 杜奇微笑道:“那是当然!” 谢桂香闻言,看着鲁妙然,不禁有些羡慕地道:“妙儿姐姐真能干,妙儿姐姐的衣服真好看!” 杜奇轻笑道:“只要香儿加强修练,也会有那一天,既然香儿喜欢这样的衣服,我便送香儿一件。”说着,杜奇从幻天镯中取出一套杏黄色的盔甲递给谢桂香,这套盔甲是杜奇专为谢桂香炼制,与鲁妙然那套盔甲除了颜色不同,其材质则完全一样。 谢桂香迟疑了一下才接过盔甲,在鲁妙然的帮助下穿戴妥当,看着谢桂香此时的模样,鲁妙然不由笑赞道:“香儿妹妹穿上这套盔甲,显得更加明艳动人,连我看了都有些动心!” 此时的谢桂香看上去更显得婀娜多姿,更难得的是,儒雅之气和飒爽英姿竟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杜奇见了都不禁啧啧称奇,难怪鲁妙然会有那番感慨。 见时辰已经不早,杜奇只得说道:“你们先去用早餐,我准备一下便直接去见俞将军,等会我来接你们去参加誓师大会。” 谢桂香闻言不由吓了一跳,说道:“看嘛,都怪你们,害得我把正事都忘了。”说着,谢桂香急忙拉起鲁妙然跑出门去。 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杜奇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生能得到两个如此美丽而又善解人意的妻子,夫复何求! 辰时三刻,俞大猷和两个军官、道贤,以及少林寺方丈小山大师和五个老和尚依次挺立在广场一端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八百僧兵和近千官兵分列台前,他们之间铺着一条笔直的鲜红地毯,由他们的后方直达台前,刚才俞大猷等人便踩着这条红毯登上高台。 只是看见那条红地毯,众人便觉得此次誓师大会必定不会简单,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莅临,才搞得如此隆重? 誓师大会开始,俞大猷依例趋前,高声叫道:“有请杜奇、鲁妙然、谢桂香上台!” 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愣,这种场合,俞将军的救命恩人理应到场,只是如此专门相请,是否有些太过了呢?至于鲁妙然和谢桂香两人,众人直接选择了无视。 循着俞大猷等人的目光,众人纷纷转头向后望去,只见杜奇用一条红绫牵着两个人,脚踏红毯缓缓而来,右边一人身着杏黄色盔甲,显得婀娜多姿,明艳照人,散发出一股令人心倾的气韵,众人皆知道,此人正是杜奇的未婚妻谢桂香!左边一人身着暗红色盔甲,看模样似是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若只论身材,绝不在谢桂香之下,其周身的气势,却比谢桂香强盛,更令人心倾,但那人却明明是他们熟悉的鲁壮士。 众人见此,皆不由暗自疑惑,不知杜奇等三人这是要弄什么玄虚,难道杜奇欲在出征之前与谢桂香当众成婚? 一千一百三十七 誓师大会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烽火欢腾将士悲,鼓角争鸣狼烟催,舍生忘死鲜血溅,自古征战几人回?而今杜奇随军出征在即,自然难以放下如此美丽的未婚妻,难怪众人皆有此意,他们不明白的是,谢桂香的母亲为何不见,鲁壮士为何又掺合在他们中间? 杜奇并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牵着鲁妙然和谢桂香,踏着鲜红的地毯,缓步登上高台,向俞大猷和小山大师等人行了一礼,才转身面向众人,满面春风地微笑道:“各位大师,各位官兵,各位英雄好汉,我杜奇今天借这誓师大会之机,要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请大家为我们做个见证。” 众人闻言皆露出了然的神情,杜奇果然要于此时办喜事!他们见杜奇飘逸帅气,谢桂香美艳亮丽,皆不由暗赞好一对璧人,无不真诚地为杜奇和谢桂香两人祝福,却谁也没有出声,现场一片寂静。 扫视了众人一眼,杜奇接着说道:“我杜奇虽然无德无能,却深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由于我们的身份和立场有些不一样,我和她不得不分离天各一方,但我们的人虽然分离,心却还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对方,皇天不负有情人,历经了一些周折,我终于又找到了这位姑娘,决定与她长相厮守不再分离,为明此志,我要当众揭下她的面具!” 语毕,杜奇转到鲁妙然面前,凝视了她片刻,才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揭下她脸上的面具,顿时,一张美艳绝伦的秀气脸庞出现在眼前,杜奇虽然早已见过鲁妙然的真颜,也见过长得与她一模一样的鲁巧嫣,但此时再见到鲁妙然的真面,杜奇仍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注视着鲁妙然的脸,一时竟舍不得转眼。 众人见他们所熟知的鲁壮士竟然是这样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皆不由大讶,同时也有些疑惑,这不是鲁巧嫣吗?她刚才分明还站在他们前面,何时扮成鲁壮士跟着杜奇跑到台上去了?众人转眼望去,发现鲁巧嫣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么里,见此,众人皆感到无比惊奇,忽然忆及俞大猷刚才之言,这才知道鲁壮士的原名是鲁妙然。 见杜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盯着她发愣,鲁妙然又不便明言提醒,唯有展颜一笑,一对美目也向左右扫了扫。 看见鲁妙然的微笑,杜奇的心情不自禁地更加卖力地狂跳,顿时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伸手便欲将鲁妙然搂入怀抱,但见鲁妙然的眼睛乱瞄,杜奇不禁吓了一跳,这才醒及立身的场合及此次的目的,他急忙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前言道:“我当众揭下鲁妙然的面具,便是请大家做个见证,从今以后,鲁妙然便是我杜奇的女人,我会用心地疼她、爱她、呵护她,我杜奇在此起誓,我杜奇与鲁妙然和我的未婚妻谢桂香生生世世相亲相爱,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阿弥陀佛!小友喜得佳偶,老衲等恭贺来迟,还请小友莫怪。”杜奇的话音刚落,福缘大师的声音便远远地传来,他的话还未说完,他的人便已飘临高台上空,与他同来的还有二十几个元婴高僧。 福缘大师等高僧飘落在地,一字排开站在台前,齐声恭贺道:“恭喜小友喜得佳偶,老衲衷心祝贺,愿你们早结良缘,幸福美满,心想事成!” 见福缘大师竟然亲率少林寺所有的元婴高僧前来为他们祝贺,杜奇不由喜出望外,激动地道:“各位大师的心意,小可敬领了!为了小可之事,影响了各位大师的清修,小可深感过意不去,请受小可一礼!”说着,杜奇双手合什,向福缘大师等元婴高僧虔诚而拜。 福缘大师肃然道:“阿弥陀佛!小友是我少林的恩人,能向小友道贺,是老衲等人的福气和缘分,小友不必介意,更不必多礼!” 众僧兵和小山大师等高僧见福缘大师等前辈高僧都来为杜奇道贺,他们自然不便再沉默,纷纷向杜奇、鲁妙然和谢桂香道贺,杜奇忙一一回应,郑万里、常小武等人和那些官兵见状也纷纷向杜奇等三人道贺。 忙乱了好一阵,现场才恢复平静,杜奇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众人,见他们皆面露真诚的笑意,刚才的祝福显是真心真意,唯鲁巧嫣的神色有些复杂,有真意,有羡慕,也有一些失落,还隐有一丝妒嫉,杜奇不知鲁巧嫣为何有如此复杂的心意,但他却不便理会,也无暇理会,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思高声说道:“我虽然已将妙儿的面具揭下,但她仍然是大家的鲁壮士,我们将一起投奔战场,与大家共同抗敌,现在,请俞将军训示!” 语毕,杜奇轻搂着鲁妙然和谢桂香齐齐退后,俞大猷却挺身而出,望着台前的僧兵和官兵,洪声说道:“少林寺的八百位高僧,你们既然已为僧兵,便是我俞大猷麾下的一员,便统一纳入官兵将士之列!” 说完这句话,俞大猷微微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众将士,你们现在已经明白,鲁妙然乃是一个少女,她以年纪轻轻的女儿之身,便能和我们一样冲锋陷阵,我们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本来我有许多话想要在此对大家说,但现在,我不想多言,只是想请大家以鲁妙然为榜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不求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只为对得起‘男人’这个称呼,三日后我们起程南征,是英雄还是孬种,战场上自见分晓,现在,我宣布,誓师大会到此结束!” 就这么简短朴实无华的几句言语,并没有慷慨激昂的长篇陈词,却令众将士热血沸腾,激情高昂,恨不能立即投身战场!毫无疑问,此次誓师大会相当成功,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达到了应有的目的。 一千一百三十八 四人同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哥哥,妙儿姐突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谢桂香见杜奇回来之后和鲁妙然嘀咕了半天,现在鲁妙然又按照杜奇的吩咐盘腿而坐,便知道杜奇终于要帮助鲁妙然突破修为了,她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誓师大会大结束后,杜奇让鲁妙然和谢桂香两人先回来,他则去告知俞大猷,他和鲁妙然、谢桂香母女有一些急事待办,不能与大队同行,待事了之后,他们自会追上,并顺便将他为那八百僧兵准备的阵法交给俞大猷,让俞大猷和道贤去组织安排那些僧兵训练,他不用亲力亲为。 对杜奇等人要先去办自己之事的要求,俞大猷自然不便反对和阻止,只是真诚地叮嘱了一番,便放杜奇归去。 远远地,杜奇便看到鲁妙然的房外围满了人,他不禁略感诧异,仔细一看,发现那些人大多是一些熟面孔,鲁巧嫣等原天地教的七人,郑万里、万长青、常小武、无胆大师等十余人,向大鹏、王小七等龙潭虎穴盟的几十个兄弟尽皆在此,显然,他们皆是来向鲁妙然道喜的,对此,杜奇不禁大感欣慰,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来到近前与众人打招呼问好。 通过万长青的介绍,杜奇才知道,与万长青等人同行的那三个道士,竟然是襄阳城西北岗玄都观的秋风道长师徒。 杜奇虽不认识秋风道长,但却知道爷爷和父亲生前与秋风道长的关系十分密切,所以,当日他在被罗长河挤逼身陷囹圄走投无路之际,便曾让姚富贵去向秋风道长求助,他能顺利出狱,绝对有秋风道长的功劳,对秋风道长的此番恩情,杜奇一直铭记在心。 这次为了谢桂香母女,秋风道长师徒又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而杜奇与秋风道长相见已经这么多天,都未能道一声感谢,并且连秋风道的称呼和来历都未曾打听,杜奇不禁深感汗颜,当下不由连忙向秋风道长致歉致谢,秋风道长却是很随意,并未以杜奇的恩人自居,言谈举止与他人无异。 杜奇见此对秋风道长更是感激,但此时此刻他又不便一直只与秋风道长谈恩论情,只能将对秋风道长的恩情放在心里,等待以后有机会再行报答。 杜奇虽然急于帮助鲁妙然突破修为,却不便驳了众人的热情,只好与众人尽情狂欢,畅谈别情,共叙友谊,直到天黑时分,众人才兴犹未甘地告辞离去。 由于不知道鲁妙然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成紫府元婴,杜奇只好让谢桂香母女留下,以便于照顾她们,哪知谢桂香竟是一个好奇宝宝,无论何事,只要她觉得新奇,便会问个不停,听到谢桂香的问话,杜奇不由笑道:“将会变得更加漂亮,更加有气质,更加迷人,当然,将会更加厉害,也会获得更长的寿命。” 谢桂香闻言不由露出了羡慕之色,有些期冀地道:“杜奇哥哥,那我有没有希望变得和妙儿姐一样厉害?” 杜奇怜爱地抚摸了一下谢桂香的头,笑道:“当然,香儿以后也会变得更加漂亮,更加有气质,更加迷人,不过,这要香儿加强修练才行。” 听到杜奇的话,谢桂香不禁满心欢喜 ,用力点了一下头,郑重地道:“嗯!” 激动了片刻,谢桂香又道:“杜奇哥哥,妙儿姐这就要突破了吗?” 杜奇之所以让谢桂香母女留下看着鲁妙然突破,便是想让她们从中得到一些启迪,有助于以后修练,于是便耐心地道:“这种突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道坎,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妙儿还在熟悉我刚传给她的长生至要功法和无上神道,她必须先把内力转化成真气,再炼化成真元,才能开始结婴。” 谢桂香闻言不由吐了吐香舌,有些愁苦地道:“这么麻烦啊?” 杜奇闻言不由有些奇怪地看了谢桂香一眼,又爱怜地抚摸了一下谢桂香的头,轻笑道:“还没有开始修练,就怕麻烦了吗?不过香儿放心,你和岳母大人修练的可是长生至要功法,所得的内气便是真气,至丹成期会自动转化成真元,结婴时没有这么麻烦。” 谢桂香如释重负地道:“原来是这样啊,简直是太好了!” 见谢桂香如此,杜奇直接无语,愣怔了片刻,他才说道:“香儿,岳母大人,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望了望房间内仅有的一张床,谢桂香不禁俏脸一红,有些羞涩地道:“杜奇哥哥,这床虽然够大,但我们四个人,怎么睡呀?” 杜奇微笑道:“你们睡,我还得为妙儿炼几粒丹药。” 谢桂香又道:“杜奇哥哥,难道你不睡觉吗?” 杜奇笑道:“我不用,如果我觉得累了,打坐调息一会便可。” 谢桂香闻言俏脸不禁更红,又吐了吐香舌,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娇羞地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以为……” 杜奇知道谢桂香的顾虑,因而并未笑话谢桂香此时的言语和神情,一直静坐在旁的范秋红却不由怜爱地嗔怪道:“这丫头,都乱想些什么呢?” 语毕,范秋红起身拉着谢桂香去洗漱准备就寝,杜奇却挪到屋角盘膝而坐,在身周布下一道禁制,以免受到谢桂香母女无意中的打扰,然后才取出药材,准备为鲁妙然炼制结婴所需的丹药。 以杜奇现在的修为,要炼制元婴期所用的丹药,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至于所需的药材,他从各个藏宝处及混元宫秘境中收集了不少,再加上梦幻空间和宇文阡陌送给他的介子界里面生长的药材,自然不缺。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杜奇便为鲁妙然炼制出了足够的丹药,由于他要时刻关注鲁妙然的练功情况,不便再炼制其他丹药或是器具,更不敢自行练功,只能静坐在那里简单地调息,白天还能与谢桂香母女说说话,晚上就只能枯坐,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一千一百三十九 妙儿突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用神识关注鲁妙然的练功情况,不仅枯燥无聊,而且伤神费脑,但见鲁妙然练功的进程十分顺利,想来要不了多久,鲁妙然便可炼成紫府元婴,他便可与鲁妙然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不再受那相思之苦,为了达成这一愿望,即使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大的磨难,杜奇也心甘情愿。 虑及与鲁妙然以后相守的点滴,杜奇的心中便不期然地涌起一阵蜜意,枯坐的煎熬也变得轻松随意,三天时间似乎是在不经意间便已过去,这日午后,鲁妙然终于将内力转化成真气,再炼化成真元,圆满地收功而起,杜奇见状不禁大喜,关切地道:“妙儿,感觉如何?” 听到杜奇的话,感觉到自身的变化,鲁妙然欣喜地道:“心脑清明,身轻力沛,这种感觉好奇妙!” 杜奇笑道:“这种感觉是好,不过此时再遇到以前的劲敌,妙儿你不一定能将对方拿下。” 鲁妙然疑惑地道:“难道说我的武功退步了,这不应该呀!” 杜奇轻笑道:“这是两种不同的境界,以前你的境界是以武功高低来衡量,现在则是以修为深浅来评议,你以前的内力霸道强横,威力无比,现在的真元浑厚内敛,柔和圆润,施展武功招式的威力没有以前强劲,对敌人的威胁自然就要小许多,不过却能施展一些小术法,而这些小术法的威力却是一般的武功招式无法比拟的,也是用内力无法施展的,等你炼成紫府元婴后,即使不用术法只凭招式,一般的武功高手也难是你一招之敌。” 听到杜奇的话,谢桂香似乎比鲁妙然更急,抢先说道:“杜奇哥哥,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帮妙儿姐姐突破?” 鲁妙然也不禁大喜,向往地道:“奇哥,我现在可以开始修炼元婴了么?” 杜奇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别急,这地方不合适妙儿突破,我们必须得换一个地方。” 谢桂香似有些迫不及待地道:“换到什么地方?我们赶快去吧。” 杜奇起身道:“好,我们走!”语毕,杜奇领着鲁妙然、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辞别福缘和小山大师等少林寺高僧,在少林寺外寻了一个无人之处,祭出滴水剑,御剑来到鲁幽谷隐居之处,见此处已是人去屋空,想是鲁幽谷已动身前往欢乐谷,杜奇不由更为满意,在鲁幽谷的炼功密室内布置了一番,随后取出几粒丹药交给鲁妙然,吩咐道: “妙儿,定魂丹不仅可以提供修炼元婴所需的真元,还可定心安魂,减轻心魔入侵,补天丹可弥补灵根不纯,精炼先天灵根,还有九转灵云丹,可用于增加结婴几率,这些丹药皆可在修炼之初服下,至于结婴丹,是以备在结婴过程中真元不足时服用,我为你准备了十滴钟乳灵髓,如果不够,我随时可以为你添加,也许根本用不着结婴丹,妙儿,你不用紧张,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方法静心去做,肯定能结婴成功。” 接过杜奇手中的丹药,鲁妙然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但她却有些羞赧地道:“奇哥,真的要脱吗?” 杜奇毫不在意地道:“为了便于利用无上神道功法吸收钟乳灵髓之气,自然是要不着寸缕,你一个人在密室之中,又没有人能看到,就象你平常沐浴更衣一样,有什么难为情的?” 话虽如此,杜奇却在心中暗乐,用眼睛看,只能看一面,而用神识控查,却是全方位的,其感受自然难以相提并论,这并不是他心存不轨要在此时占鲁妙然的便宜,而是他要时刻关注鲁妙然结婴的状况,如果他有意用神识控查,不管鲁妙然是否穿衣服,在他面前都无区别。 鲁妙然自然不知道杜奇的心思,闻言不由放下心来,向杜奇、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招呼一声,独自一人进入密室紧闭房门,四下打量了一番,仍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地除去身上衣物,赤条条地进入封存钟乳灵髓之气的禁制之中盘腿而坐,调整了一下心情,才将杜奇为他准备的三粒结婴丹放在身边随手可取之处,将定魂丹、补天丹和九转灵云丹纳入口中。 三粒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滑入胃中,化作一股强劲的气流冲入丹田,贯注全身经脉,鲁妙然顿觉精神一振,心情舒畅无比,使她忍不住快意地呻吟了一声,她知道此时药力已经开始起作用,便急忙收敛起心神,静心祛虑,依法运功,一边引导药力在经脉内周而复始地运行,一边运用无上神道将身周浓郁的钟乳灵髓之气吸入体内,与本身真元熔炼后导入丹田。 在神识的感知下,杜奇觉得鲁妙然那美妙的胴体毫无遗漏地印入了脑海,使他不禁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情,激荡起一阵阵无边的欲望,令他无法自拔,极欲就此沉沦,恨不得立即冲进密室,将鲁妙然的娇躯拥入怀中,尽情地爱抚亲吻,以释自己的情怀。 虑及鲁妙然现在正在结婴,受不得丝毫打扰,又担心身旁的范秋红和谢桂香觉察到他的异样,发现他心中此刻的秘密,杜奇只好将这番激情和欲望强压在心底,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闭目端坐,专注于鲁妙然结婴的情形。 通过神识,杜奇发现鲁妙然吸收钟乳灵髓之气的速度十分缓慢,显是鲁妙然对无上神道尚不熟悉,但此时他又帮不上鲁妙然的忙,只能全靠鲁妙然自己去体会,一旦鲁妙然掌握无上神道功法,不但能助她快速结婴,对她以后提升修为也将有意想不到的助益。 值得欣慰的是,鲁妙然现在依法施为,一切按部就班并无异样,她丹田内那犹如糨糊般的真元团经过反复压制锤炼,变得更为凝实酽稠,渐渐地凝聚出一个小小人儿的头顶,接着是额头,眼、耳、鼻、口、脸部、下巴、脖子…… 一千一百四十 母女筑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见鲁妙然凝结元婴的速度极为缓慢,但却比较顺利,只要有足够的真元供给,鲁妙然必定会成功结婴,虑及他自己结婴的速度并不算慢,却也花费了多天,以鲁妙然现在的速度,必定将花费更长的时间,他这样用神识关注着鲁妙然,不但帮不上鲁妙然什么忙,还会无形中增加鲁妙然的压力,再加上他心中的激情和欲望现在已经慢慢平息,实无必要继续这样下去,再次欣赏了一会鲁妙然那无限娇美的胴体,杜奇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神识,张目向前望去,只见谢桂香在面前不足三尺之处定定地望着他,杜奇不由笑道:“香儿,我脸上有花么?” 自鲁妙然进入密室后不久,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便见杜奇一直闭目端坐一动也不动,她们虽深感无聊却因不知具体情由不敢贸然打扰杜奇,只好去做自己的事,她们除了找东西填肚子便无所事事到处闲逛,却又不敢远离茅舍,十余天来,她们在茅舍周围不知转了多少圈,实在不想动了,范秋红才另找了间房屋按照杜奇所授之法静坐练功,而谢桂香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独自一人又不知到何处去玩耍,便凑到杜奇跟前,想看看杜奇什么时候能醒来。 但见到杜奇那轮廓分明的俊面洁净无瑕,而且隐隐间还似有彩光流动,令人百看不厌,想到这就是她将要托付终身的夫君,谢桂香不禁心如鹿撞,不知不觉中竟渐渐迷醉,恨不得时光停止,让她就这样一直看着杜奇的俊颜。 此时,谢桂香正盯着杜奇出神,突见杜奇睁开了眼睛,谢桂香不禁一愣,慌忙将眼光移向别处,但瞬即又移了回来,如是多次,最后大胆地盯着杜奇,却见杜奇裂嘴一笑,犹如散射出一股和煦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印在她的心坎上,谢桂香只觉心神一震,顿时浑身酥软,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微妙的畅意,哪怕是此刻就此立即死去也心甘情愿。 听到杜奇的话,谢桂香突地一惊,顿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蓦地集中在娇俏的脸上,她只觉玉面发烫,心神不禁一阵慌乱,眼神毫无章法地一通乱闪,然后有些不舍地离开杜奇的俊面,一边慌乱地往外跑,一边娇羞地道:“哪有!” 心猿意马间,杜奇虽然一直闭目端坐在那里,却关注着周围的一切情况,对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的动静自是了若指掌,他如此言语,多少有些调侃谢桂香的意思,却没想到谢桂香的反应如此之巨,盯着谢桂香那娇俏的背影,杜奇的心不禁一阵颤动,同时涌起一股美妙的感觉,不由自得地微笑着自语道:“这丫头,真有意思!” 独自感慨了一阵,杜奇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迈步走出屋外,见谢桂香正在院坝边发呆,似是感觉到杜奇正向她走来,谢桂香慌忙蹲下身子,胡乱地将面前的枯枝败叶捡起,连同拔起一些青草扔至一边,杜奇来到谢桂香身后,轻笑道:“香儿,在干什么呢?” 略微迟疑了一下,谢桂香才应道:“我、我在拔草。”语毕,谢桂香站起身来,转身面向杜奇,眸光刚落在杜奇的脸上,便慌忙移开,同时转过身去背对着杜奇,似欲走开却又似有些不舍,只好六神无主地站在那里,期期艾艾语无伦次地道:“你怎么突然醒了?妙儿姐姐的情况怎样了?” 定定地望着谢桂香的背影,心中不自觉地漾起一阵阵美妙的感觉,杜奇闻言不由强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道:“她很好,要不了多久便会成功结婴,香儿,你起步晚,更要努力练功才行啊,否则,一旦遇到危险,没有一点自保之力,这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顿了一下,谢桂香才娇声道:“有你和妙儿姐姐,哪会有什么危险?” 杜奇道:“在修真界,妙儿成功结婴也才是刚刚起步,而修为比我高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我要重振混元宫,可谓是任重而道远,时刻都将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到时能否自保都成问题,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也随时都将有危险降临,我们在你身边自然不惧,如果我们不在你身边呢?” 听到杜奇的话,忆及前段时间的遭遇,谢桂香不禁浑一震,有些惶然地道:“原来真还有危险啊,杜奇哥哥,你放心,我会努力练功的,绝不给你添麻烦!” 杜奇满意地道:“香儿,我望你努力练功,并不是怕什么麻烦,也不是怕你遇到危险,而是想让你提高修为增加寿命,那样,我们才能长久地在一起。” 谢桂香闻言娇躯又是一震,突地转过身来,深情地盯着杜奇,斩钉截铁地道:“杜奇哥哥,香儿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闭关,不筑基绝不出来!”语毕,谢桂香毅然迈步走向室内。 杜奇知道谢桂香资质极佳,只要肯努力,筑基轻而易举,倒也并不是她闭一次关便能成功,毕竟她现在还需要一日三餐来补充能量,但见谢桂香态度决然,杜奇不便扫其兴,只好任由她去,唯有到时再慢慢地开导。 谢桂香的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十分刚强,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更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桂香除了吃喝拉撒,便一心练功,即使是觉也很少睡,历经两月,在杜奇的指导和帮助下,谢桂香终于筑基成功。 成功筑基之后,谢桂香并未松懈,仍然勤奋练功,修为提升极快,又过了半月,范秋红也筑基成功,母女在用餐相见之时,自然免不了互相鼓励一番,心中对杜奇更是充满了感激之意,十分自觉地按照杜奇的要求进行修练。 不知不觉间,他们在此已近半年,这日午后,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正在院内练剑,谢桂香忽然抽了抽小瑶鼻,说道:“这味道是哪里来的?好香啊,竟然令阳光都有些失色了!” 一千一百四十一 天劫降临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正在旁边指导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练剑的杜奇自然早已嗅到这股异香,不过他并不感到奇怪,而是早在意料之中,他感到有点怪异的乃是骤然突变的天气,闻听谢桂香之言后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原本的万里晴空突然彤云翻腾,渐渐聚集在当空,卷裹着隆隆电啸,散射出霞光万条,将他们身旁的茅屋笼罩,令整座茅屋似欲立即着火燃烧,看到这一景象,杜奇不由心中一跳,失声叫道:“不好!” 感受到杜奇似有些惊恐的语气,范秋红和谢桂香突觉心中一紧,谢桂香惊疑地道:“杜奇哥哥,怎么啦?” 杜奇有些惶急地道:“这是天劫降临的征兆,快,快离开这里!” 范秋红和谢桂香闻言不由更感忐忑,一时竟不知所措,她们不知一向稳重的杜奇为何如此失态,又为何要她们离开这里,也不知要躲到何处去才好,但见杜奇虽然满脸忧色,却静立望空似是没有任何行动,因而她们也并未依杜奇之言离去,仍然抱剑站在那里,谢桂香反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道:“杜奇哥哥,什么是天劫呀?” 望着空中翻卷不休的劫云,杜奇一边思索一边估量着形势,毫无疑问,此次天劫乃是妙儿结婴引致,只是在这个世界上,结婴修士那么多,却从未听说有人引动天劫,为何唯独妙儿结婴便引动了天劫呢? 杜奇虽从未经历过天劫,也未目睹有人经历天动,但他却明白,此次妙儿引动的天劫必定不同凡响,他不知道妙儿能否安然度过此劫?若能,则妙儿的修为和实力都将得到巩固和升华,否则,妙儿便将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无论如何,杜奇也不会眼看着妙儿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他代为承受天劫,也要倾力确保妙儿安然无恙! 思虑既定,杜奇便全神贯注着鲁妙然的情况,发觉鲁妙然结婴已成,收功之后正在喜孜孜地感受体内新的力量,浑然没有觉察到危难即将临头,杜奇只好传音提醒道:“妙儿,放开心神,准备接受天劫的洗礼。” 自闭关之后,鲁妙然完全按照杜奇所授的方法进行结婴,其间虽有真元奔腾冲撞的痛苦,却也有新的力量生成的慰藉,更有结婴过程的新奇,根本不知时间的流逝,如今终于达到结婴境地,她自然无比欢喜,正在暗自感受这份喜悦时,突然听到杜奇的传音,她不由一怔,有些慌乱地道:“什么?” 杜奇正待解释,却突然发觉范秋红和谢桂香母女仍然站在原地,他不由心中一急,忙道:“岳母大人、香儿,你们现在根本无法承受一点天劫之力,赶快躲到那边山脚去,待此劫过后再回来,快!” 语毕,杜奇顾不得理会范秋红和谢桂香是否会依言离去,便立即给鲁妙然传音道:“妙儿莫慌,天劫是对你修为的检验,也是对你的身体和力量的完善,等会天劫降临时,注意吸收炼化天劫之力。” 鲁妙然似懂非懂地应道:“哦。” 先前听到杜奇之言时,范秋红便已准备离去,只是见谢桂香在向杜奇问东问西,最主要的是杜奇并无离去之意,她才未立即便去,此时再次听到杜奇让她们离去之语,范秋红方知事情紧急,便急忙拉着还欲发问的谢桂香向杜奇所说的山脚跑去。 被范秋红强行拉走,谢桂香特别不乐意,几次欲挣脱无果后,只能一边跟着范秋红急速离去,一边抱怨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呀,快放开我,我要去找杜奇哥哥,我要和杜奇哥哥在一起!” 范秋红没好气地道:“傻丫头,如果你想长久地和你的杜奇哥哥在一起,必须时刻要听他的吩咐,特别是在有危险的时候,知道吗?” 谢桂香虽然未懂范秋红之意,却也停止了挣扎,乖乖地跟着范秋红向远处跑去,但她仍然不依地道:“在杜奇哥哥身边,会有什么危险?” “喀嚓!”谢桂香的话还未落音,突然强光闪现,一声轰然巨响,猛地炸开在她们的后方,散射出来的强横力量,将她们撞翻扑倒在地上,她们两人皆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感受到这股强猛的力量,以及自身所受的伤害,范秋红和谢桂香皆不由暗感惶然,同时也深感庆幸,好在听到杜奇的话后便即时远离,否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当下她们不敢怠慢,也顾不得身受之伤,更顾不得去察看杜奇和鲁妙然的情况,急忙翻身而起继续向杜奇所说的地方跑去。 范秋红和谢桂香远离茅屋至少已有百丈,所受的力量已是如此强横,首当其冲的鲁妙然所受天劫之力又该是何等强横?对此,她们根本不敢想象。 天劫之力化作一道雷霆,似匹练一般凌空射下,毫无阻碍地穿透茅屋,猛地轰击在鲁妙然身上,一下子便将她轰击得趴倒在地上,强猛的雷电之力,直接贯体而入,在鲁妙然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中冲撞,使她忍不住鲜血狂喷。 见到鲁妙然的情状,杜奇不由心中一紧,忙传音道:“妙儿,静心祛虑,抱元守一,吸收炼化体内之力!” 听到杜奇的话,鲁妙然的精神一振,强忍住周身巨烈的疼痛,急忙盘腿而坐,意守丹田,引导在体内肆虐的雷电之力锤炼肉身,强化经脉,归入丹田。 鲁妙然功行周天,体内那些肆无忌惮的雷电之力便渐渐地安份下来,按照她的意念与本身真元融合在一起,有规律地在经脉中运行,瞬即,她的伤势已渐渐痊愈,身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雄浑。 “喀嚓!”鲁妙然尚未将体内的雷电之力全部炼化,又是一道雷电劈下,将她击得喷血不止,身不由己地瘫倒在地上,雷电之力在体内冲撞所带来的痛苦,令她恨不能立即死去。 一千一百四十二 雷电加身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一直以来,在人们的心目中,被雷轰击就被视为不祥,被视为不肖,被视为罪孽深重,鲁妙然虽然是一个奇女子,却也免不了有此思想,虽然她现在是在度劫,却也有些不明就理,幸得杜奇提醒在先,被雷电轰击后才能强打精神运功炼化侵入体内的雷电之力,可再次被雷电轰击,她就有些心慌了,再加上雷电之力在体内肆虐,造成的那种痛苦根本就难以忍受,几令她心神崩溃。 杜奇一直聚精会神地关注着鲁妙然,自然感觉到了鲁妙然的心神波动,当下忙再次提醒道:“妙儿,这是劫难,也是机会,挺住了!” 鲁妙然的意志本就十分坚强,否则,她的武功修为根本不可能高出同胞姐姐鲁巧嫣那么多,此刻闻听杜奇之言精神又是一振,暗中紧咬银牙,强忍住浑身疼痛,再次翻身盘腿而坐,动功吸收炼化体内的雷电之力。 只是她刚刚功行周天,体内的雷电之力尚余大半,身体的伤势更未稳定,又是一道雷霆劈下,再次将她击得瘫倒在地喷血不止,但她此次不等杜奇提醒,便又坚强地翻身坐起,运功吸收炼化体内的雷电之力。 此次鲁妙然刚刚坐起,雷电又一次劈下,将她击倒在地,鲁妙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未能坐起,此时,雷电再次发威,又猛然轰击而下,轰击在她的身上,将她正吃力爬起的身体轰瘫在地,半天动弹不得,口中的鲜血却如泉水一般狂涌而出,而她的体表,也有血丝渗出,其状可谓惨不忍睹。 杜奇见雷电一道紧接着一道轰下,一道比一道密集,一道比一道强劲,每一道雷电轰击在鲁妙然身上,鲁妙然的身体便是一阵颤栗,身上的血丝便会多出许多,渐渐地聚成一滴滴血珠,汇一道道血泉,从她光滑而细腻的皮肤上流淌而下,在她的身下形成一汪血潭。 每一道雷电轰击在鲁妙然身上,便象是轰击在杜奇的心上一般,令杜奇心痛无比,这已经是第十二道了,杜奇不知这雷电何时才会停止,而鲁妙然此时浑身是血,已完全不成人样,看模样根本不可能再承受得起这一道雷电。 为了确保鲁妙然安然,杜奇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将心一横,突然纵身而起,毅然迎向轰击而下的雷电。 雷电加身,杜奇只觉浑身一阵麻木,随着本身真元的运行,侵入体内的雷电之力瞬即便被炼化收归己用。 感觉到雷电之力的玄妙,杜奇不由心中一喜,同时也有些后悔为鲁妙然挡下这一道雷击,这毕竟是上天赐与鲁妙然的机缘,只要她能承受下来,所得到的好处根本难以言喻。 不过此时杜奇后悔也有些晚了,他为鲁妙然挡下这一道雷电之后,天空中的劫云似乎有消散的迹象,而此时鲁妙然也已回过气来,正缓缓地坐起身来,运功炼化体内的雷电之力。 望着天空中的劫云,杜奇不由喃喃地道:“原来结婴修士所引的天劫是十二道雷电啊,早知如此,我便不会替妙儿挡下这最后一道雷电了,让她难竞全功,唉!” “喀嚓!”正在杜奇暗自后悔自怨自艾时,天空中突然金光大盛,一道比先前粗壮百倍的雷电猛然轰击而下,杜奇见之不由心中一紧,这绝不可能是任何一个结婴修士能承受的劫雷,难道是他为鲁妙然挡下一道劫雷,便引来了自己的天劫? 还未来得及有别的转念,雷电已轰击在身上,杜奇只觉一道狂猛雄厚的力量贯入体内,令他浑身一震,那一刻,他的所有感知和力量似已全部消失,只余无比强劲的雷电之力在体内横行无忌,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从空中坠落在地,竟然半晌未能爬起。 杜奇尚未爬起,又是一道更为粗壮的雷电轰击而至,将杜奇直接轰趴在地,鲜血狂喷不止。 来不及坐起身来,杜奇便急忙运动无上神道和长生至要功法,一边吸收炼化雷电之力,一边疗治身上的伤势。 杜奇的意念刚动,又是一道更为粗壮强劲的雷电轰至。 雷电加身,杜奇清晰的听得身上好几处骨骼被击碎破裂的声音,他的肌肉、内腑和经脉更是严重受损,以至于他连正常运功都有些困难起来,不要说吸收炼化体内的雷电之力,就连稳定身受之伤也难以办到,而雷电,仍然无休无止一道紧接着一道地轰击而下,似不将他轰成肉泥绝不罢休。 承受着雷电轰击,杜奇不禁苦笑不已:刚才妙儿结婴便引动十二道雷电,以我现在的修为,又是违规滞留在这个世界,不知道会引发多少道雷电,而现在我才承受五道雷电,便有些承受不住了,看来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啊! 想虽如此想,但杜奇并未放弃,仍然全力运行无上神道和长生至要功法,体内的各种细胞不停被雷电击碎后被修复,刚修复好又被击碎,如此周而复始,不知不觉间,杜奇已承受了三十六道雷电,此时他的骨骼和肌腑没有一处完好,几乎已全部被击毁,他的意识虽然未直接被雷电所击,但受到雷电余力的波及损伤也不小。 这三十六道雷电,虽然全部轰击在杜奇身上,但散射出来的余力,几乎全往鲁妙然身上汇聚,这情形比她刚才独自受劫时所承受的力量还要强大。 鲁妙然不知杜奇曾为她挡下一道劫雷,让她有机会缓了一口气,能够安坐运功,只以为此时所受的仍然是她应受的劫雷之力,因而她紧咬牙关,无论雷电之力如何强横,身受多大的痛苦,她都尽力端坐,不让自己被雷电击倒,从而才能更好地吸收炼化雷电之力。 承受三十六道雷电的轰击,杜奇已达到极限,再也经受不住雷电的轰击,否则,杜奇无疑会被轰得身死道消。 “喀嚓!”正当杜奇以为劫雷已经结束时,他只觉眼前一亮,伴随着一声巨响,又是一道雷电轰至。 一千一百四十三 艰难渡劫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这道雷电并不粗壮,其力量也没有先前的雷电强,但轰击在杜奇身上,杜奇的感受却并无轻松的模样,因为这道雷电之力不仅作用于他的肉身,而且大部分的力量是直接轰击他的识海。 这道雷电作用在肉身上的力量虽然并不强,但以杜奇现在的情状,承受下来也是十分够呛,只是这一下子便几乎要了杜奇的半条命,更要命的是,他的识海几乎被击毁,强横的雷电之力,在他的识海翻腾冲撞,无情地轰击他的灵台,绞杀他的魂魄,攻击他的元神,破坏他的识海。 杜奇没有想到的是,雷电之力刚出现在他的识海,他的元神便显得兴奋起来,与魂魄一道疯狂地吸收着雷电之力,同时释放出一股股清气,滋润着识海,他的识海顿时显得生机勃勃,被雷电之力破坏之处瞬即被修复巩固。 此时,杜奇肉身的起色虽然不大,但识海被雷电之力破坏修复后显得更为宽阔,也更加生机昂然,他明白,只要他的元神不灭,即使是在这劫雷之下肉身尽毁,识海破碎,他也能保持不死,最后利用长生真元修复肉身和识海。 思念转动间,雷电却是一道紧接着一道地轰击而至,杜奇来不及顾及肉体,只全神关注于识海,但他的识海刚被上一道雷电破坏尚未修复,受损的元神和魂魄也未完全恢复,下一道雷电又已轰至,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这一道道雷电,越来越强劲,越来越密集,似欲一鼓作气将他的识海、魂魄和元神击毁。 在一道道雷电的轰击之下,杜奇的识海、魂魄和元神不断被击伤无法及时修复,已经受到严重创伤,而这一轮他才经受了十六道雷电,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道雷电,就已是如此情状,等到天劫结束,能否保得魂魄不散及元神不灭,保住一线生机,杜奇根本不敢想象。 雷电一道道地在身后轰响,散射出来的力量无情地袭击在身上,令范秋红和谢桂香难受得要命,但她们却顾不得身上的伤情,更不敢稍有停顿,只是亡命般地向前奔行,直到杜奇所说的山脚,她们才感觉到稍微好受了一些。 范秋红和谢桂香顾不得疲累,便急忙回身向杜奇和鲁妙然所在茅屋望去,只见雷电泛着耀眼的白光,一道比一道粗壮,一道紧接着一道地轰击而下,令她们根本看不清茅屋处的情况。 突然,她们见杜奇飞身而起,将一道雷电拦截,范秋红不明就里,不知杜奇为何有此举动,只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妙,而谢桂香却直觉地认为杜奇此举是为了保护鲁妙然,她不由欢呼道:“哇噻,杜奇哥哥好厉害!” 范秋红不置可否地道:“厉害是厉害,但人终究斗不过天,杜公子此举是否有些冒失呢。” 谢桂香不信地道:“杜奇哥哥向来稳重,不会冒失吧。” 见女儿如此相信杜奇,范秋红实不便多言,只是望着挺立在半空中衣袂飞扬的杜奇,竟然令她也感受到了一股飘然之意,芳心涌动间不仅暗赞女儿好福气,但她却突然失声叫道:“不好!” 随着她的叫喊声,金光爆闪间,一道似水桶粗细的雷电猛地将杜奇击落下去,范秋红的心也跟着杜奇的身影沉落下去,谢桂香见状更是感同身受,尖叫道:“不!”喝叫声中,她便欲奔向杜奇,只是一股强横的力量突然涌至,将她和范秋红撞飞丈余,重重地跌落在地。 顾不得自身是否受伤,谢桂香爬起身来又欲向杜奇奔去,却被范秋红死死地拉住,劝道:“傻丫头,你现在过去不但帮不上杜公子的忙,反而会害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谢桂香心慌意乱地哭喊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范秋红道:“等!” 谢桂香哭喊道:“可是,我等不了啊!” 范秋红道:“等不了也要等,快,我们再离远一些!” 就在她们说话之间,一道更为粗壮的雷电轰击而下,不用说她们也知道,这道雷电必定是轰向杜奇的,谢桂香虽然心急如焚,却知道母亲所言在理,只好半推半就地随着范秋红向更远处跑去。 只一会儿工夫,已降下十八道雷电,而那雷电似乎仍无停止之意,范秋红不由喃喃地道:“这是人能承受得了的吗?杜公子是作了何种孽啊,要受这等雷打的惩罚?” 谢桂香见状,心中已经麻木,根本不知道如何才好,只是一个劲地为杜奇祈祷,盼望杜奇能平安无事。 这一轮第三十道雷电击下,杜奇的肉身已彻底被轰成肉泥,而且大半被雷电烧焦,恍似一个熟透的肉饼一般,根本看不出一点人形的模样,他的识海同样被毁坏得不成模样,他的魂魄和元神受创极重,似乎随时都将溃散,令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一旦他的魂魄和元神溃散,即使拥有再高级玄奥的功法,杜奇也将回天乏术,如此节奏,哪是在渡劫?分明是在要他的命! 杜奇不想死,又不愿放弃利用劫雷之力锤炼自身之机,但他心中明白,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小命! 现在他保命的手段唯有动用防护神器,是用混元金甲还是用幻天镯呢? 混元金甲是他的本命神器,与他的心神和状态紧密相联,现在他身受如此重的伤,根本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功效,能否抵御接踵而至的雷劫之力还难说,看来只好动用幻天镯,此镯毕竟是出自元始天尊之手,又是用神龟之壳炼制而成,乃是用来防御强力攻击的不二神器,抵御区区劫雷之力根本不成问题。 思虑既定,杜奇的心才稍安,只是他仍然有些不甘心,在这个世界承受天劫,便被迫得动用幻天镯这等防御神器,哪以后在修真界渡劫成仙时,所要承受的天劫无疑将更加强横,那岂不是一开始便要动用幻天镯来进行防御,如此又如何能达到渡劫炼身的目的? 一千一百四十四 防御神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估摸眼前的形势,他的魂魄和神识已难以承受得住下一道雷电的轰击,与其魂飞魄散元神湮灭丢掉性命,自然不如留下小命以待日后修练图强,于是,杜奇毅然催动幻天镯,准备以之来防御接下来的雷电轰击。 杜奇的意念沟通幻天镯的器神,命他进行防御,哪知幻天镯的器神根本不理会杜奇之令,反而冷冷地道:“区区劫雷都扛不住,以后如何成神?” 听到幻天镯器神之言,杜奇不由心如死灰,天啊,早知道他不受命令,还不如动混元金甲方呢,可此时雷电已经轰至,再令混元金甲进行防御根本来不及了,杜奇不由暗叹道:“我命休矣!” 雷电轰击在身上和识海内,杜奇虽然感到难受得要命,却并未真个要了他的命,反而觉得所受的力道比先前弱了许多。 感受到此,杜奇不禁大喜,看来幻天镯的器神并非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而是听令进行了防御,只是他并未将劫雷之力全部抵挡下来,仍然留有一部分余力让杜奇用来淬炼身体、识海、魂魄和元神。 正在杜奇暗暗高兴之际,幻天镯的器神又道:“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些力量都是你的,我只是暂时帮你储存着,等会便慢慢还给你,好好利用吧。” 说着,幻天镯的器神突然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与掌管劫雷那些家伙有仇吗?他们怎么那么狠,这劫雷似乎有些变态了,这分明是想要你的命啊,换作其他防御器物很难防得住呢,嘿嘿,这是在与我较劲吗?那就来吧,看你们能奈我何?不过,这却便宜你了,等会好好享受吧。” 就这一会儿工夫,接连六道比先前不知强劲多少倍的雷电狂轰而下,因得幻天镯的防护,不但杜奇所受的伤害大为减轻,就连散射出去的力量也弱了许多,否则,还不知道鲁妙然能否承受得住呢。 如此一来,杜奇和鲁妙然都得到了喘息之机,无论肉身、识海、魂魄还是元神,都在快速的恢复之中,特别是杜奇,肉身的各类细胞极速地修复、重组,已成肉饼的肉身渐渐地恢复了原貌,魂魄和元神更是快速凝实,在快速恢复的识海中焕发出新的生气。 “喀嚓、喀嚓嚓……”第二轮三十六道雷电刚刚结束,紧接着又是三十六道雷电轰下,这三十六道强劲无比,而且十分密集,其力几乎全部用来轰击识海,如果没有幻天镯的防护,只凭杜奇自己之力,根本承受不住这一轮轰击。 幻天镯的防护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保住了杜奇的性命,又让杜奇的识海、魂魄和元神得到充分的锤炼。 这一轮三十六道雷电轰下后,天空中的劫云终于慢慢散去,现出四条人影,他们互望了一眼,然后飘身而下,降落在杜奇身边,望了望鲁妙然所在的方向,便静静地看着仍在炼化雷电之力恢复身体的杜奇,露出了自得的笑意。 雷电虽然结束,但杜奇修复身体,完全复原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更何况幻天镯中还存储了大量的雷电之力,炼化吸收也需要时间,杜奇虽然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此时却无暇顾及,最主要的是,来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而且还算是熟悉之人。 时间虽然不长,但在范秋红和谢桂香的感觉中,犹如经过了几世一般,终于等到雷止云散,她们顾不得处理自身所受之伤,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回来,突然看到四个陌生人站在似是身受重伤的杜奇身边,范秋红不由心中一突,谢桂香更是心惊,不由加快了脚步,同时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快走开,不准碰我的杜奇哥哥!” 那四人并不为谢桂香之言所动,仍然围站在杜奇身边,其中面对谢桂香那人眸光一抬,微微笑了笑,却并未言语,只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此时范秋红和谢桂香已奔到杜奇近前,谢桂香正欲不顾一切地上前将那四人推开,却被范秋红拉住,轻声道:“他们没有恶意,不要鲁莽,以免影响到杜公子!” 谢桂香本待不依,却担心自己的举动惊扰杜奇,不得已之下唯有按捺下来,但她仍然高度警惕地看着那四人,只要那四人有任何不利于杜奇的举动,她便会不顾一切地上前阻止。 杜奇虽然身受极重的创伤,又致力于炼化雷电之力,但对身周的一切仍然了然于心,他见谢桂香如此维护自己,范秋红又如此识得大体,心中毫无由来地涌起一股自得之意,他感奇怪的是,这四人怎么会于此时来到此地,不知他们此次来此又有何目的? 以他对这四人的了解,这四人一般不会不利于他,至少此时不会不利于他,范秋红和谢桂香就更不用说了,因而杜奇十分放心地集中心神,倾尽全力炼化幻天镯存储的雷电之力,修复身体所受的创伤。 饶是如此,杜奇也用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夜半时分,杜奇才竟全功,感受了一下现在的身体,不但肉身更加强悍,真元更加浑厚,识海更加宽阔,而且更加牢固及具有韧性,魂魄和元神更是强大了许多,以先前可以说是有天壤之别,感觉到此,杜奇不由暗暗兴奋起来。 虑及身侧尚有他人,杜奇只好收拾起兴奋之情,起身招呼道:“范兄、林兄、许兄、秦兄,你们怎么来了,别来无恙否?” 围站在杜奇身边这四人正是前次在天柱峰前别去的风灵公子范文聪、雨润公子林武明,雷鸣公子许友才和电闪公子秦永智。 他们四人见杜奇功行圆满而起,皆暗感满意,听到杜奇之语,他们互望了一眼,范文聪才轻笑着应道:“杜兄还是老样子,刚一见面便问题连连,首先,我们别来一切皆好,其次,我们次来应该是为杜兄搞出来的事吧,最后,在下不得不礼尚往来地问一问,杜兄近来可好?” 一千一百四十五 九灵芳草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范文聪等四人笑意盎然,范文聪回答问题又不厌其烦,而其神态却大异于以前,杜奇心知也许是他们的背景正逐渐显现,担心自己知道他们的底细后对他们的态度有所改变,而范文聪等四人又欲与他的交情保持着以前那般,因而才显得如此热情欢言。 对范文聪等四人,杜奇并无意见,反而还有一些感激,毕竟贵叔是他们所救,白头翁等人也是因他们之故才得以收留,即使是此次天劫,也是因他们才获益良多,因此,杜奇闻言不由轻笑道:“范兄还是如此健谈和风趣,在下一向皆好,不知四位兄台何故现身呢?” 见杜奇与那四人称兄道弟言谈甚欢,象是许久不见的知心朋友一般,范秋红和谢桂香终于放下心来,但却知趣地并未插言。 范文聪等四人听到杜奇之言,又相互望了一眼,范文聪微笑着道:“我等现身,自然有事向杜兄请教,尚望杜兄据实以告。” 杜奇轻笑道:“只要在下知道,必定知无不言,范兄请讲。” 望了望鲁妙然所在的方向,林武明接口道:“那位道友突破,当是用了当今天下已经绝迹的灵药,因此才引动天劫,不知杜兄能否告知我等,那位道兄用了何种灵药?”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鲁妙然结婴所服的丹药皆是他亲手所炼,所用药物应当皆是修真界最常见的灵药,否则,修真界便不可能会有定魂丹、补天丹和结婴丹,至于钟乳灵髓,必不是林武明所说的灵药,否则,先前他和宇文阡陌使用时便会引动天劫,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思虑及此,杜奇毫不隐瞒地道:“林兄所说的灵药可能便是九灵芳草吧?此草独具异香,且有安魂静神、排毒养颜的功效,如若使用得法,能将此草的异香永久地存留在服用者的体内,在下在为妙儿所炼的定魂丹和补天丹中皆添加了些许,没曾想却引来了天劫和你们。” 听到杜奇之言,范文聪等四人皆不由激动起来,许友才抢先说道:“不错,正是九灵芳草,此草已经绝迹多年,没想到杜兄却有,不知杜兄能否、能否……” 见许友才能否了半天也没有能否出个所以然来,秦永智插话道:“杜兄,实不相瞒,我等需要炼制一种丹药,唯独缺少这味九灵芳草,我等多年来遍寻不着,不知杜兄能否割爱,与我等交换一点?” 对修真界的药材,杜奇并不了解,只是他见宇文阡陌留给他的介子界和自己的幻天镯中皆有此草,而且数量不少,便不假思索地取了一些来添加在为妙儿所炼的丹药中,谁知此草竟然已经在修真界绝迹,想来必定比较珍贵,却不知范文聪等四人欲拿什么东西来与他交换此草? 不过,杜奇并未有欲与他们交换的打算,毕竟他与范文聪等四人也算是朋友一场,说到交换,未免生份了一些,更何况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杜奇都得过他们的恩惠,即使是送他们一些也未尚不可,于是问道:“不知你们想要多少?” 听到杜奇的话,范文聪首先惊奇地道:“想要多少?这种已经绝迹的灵药,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听杜兄言下之意,杜兄似乎有很多的样子?” 不等范文聪把话说完,林武明便有些艰难地道:“说到药性,自然是整株的比较好,不知杜兄可愿割爱?” 许友才附和道:“林兄所言不差!” 秦永智有些迫不急待地道:“杜兄放心,我等必不会让杜兄吃亏的。” 杜奇微微一笑,在幻天镯中采摘了八株九灵芳草,递给范文聪等四人道:“既然如此,我便每人给你们两株吧。” 惊异地望着杜奇手中新采摘的八株九灵芳草,范文聪等四人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却是谁也没有伸手接取九灵芳草。 杜奇见状不由轻笑道:“怎么,你们不想要么?” 范文聪等四人同时吞咽了几下口水,秦永智艰难地道:“想是想要,若是一株,我们还能勉强与杜兄交换,可是杜兄有八株,我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东西来与杜兄交换啊。” 范文聪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笑道:“谁说我们全要了,既然我们只够换一株的东西,便只换一株得了。” 林武明亦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范兄所言甚是!” 许友才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只换一株!” 秦永智似有些不甘地道:“杜兄,此草异常珍贵,若无必要,还请杜兄莫要轻视于人,如果杜兄方便,还请为我等留着,等我们凑齐了东西,再来与杜兄交换,不知杜兄意下如何?” 杜奇轻笑道:“此草乃是我前几天在一处秘境中无意采得,只有这么几株,既然四位兄台需要,在下便送与四位兄台,何来交换之说?” 得到秦永智的提醒,杜奇心中一动,为保守介子界和幻天镯的一些秘密,不得已之下才谎称这些九灵芳草从一处秘境中采得,毕竟这种异宝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杜奇欲将整整八株九灵芳草无偿地送给他们,范文聪等四人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愣怔了好半天,范文聪首先回过神来,推辞道:“杜兄,这太贵重了,我等岂敢接受?” 杜奇毫不在意地笑道:“它再贵重,也只不过是几株药材,怎比得上在下与四位兄台的交情?四位兄台不必介意,尽管放心地拿去便是。” 范文聪又吞咽了一下口水,仍然有些尴尬地笑道:“既然杜兄有此心意,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说着,范文聪小心翼翼地从杜奇手中取过两株九灵芳草,慎而重之地收入储物戒。 有了范文聪带头,林武明、许友才和秦永智也不再矫情,各自取过两株九灵芳草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也许是他们遍寻九灵芳草不得,如今却一下子便一人得到两株,一时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一千一百四十六 妙儿出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过了良久,秦永智才慎重地取出七株不同种类的灵药,正色道:“杜兄,这几株灵药用来交换一株九灵芳草也勉强,现在我们却取了八株,那是远远不够,不过这些药材虽不及九灵芳草珍贵,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灵药,无论杜兄是否用得着,都请杜兄不弃收下。” 药材,特别是一些罕见的灵药,无论对谁来说都比较珍贵,对于需要这些罕见的灵药者来说,就显得更为珍贵,而对于需要这些罕见的灵药而又遍寻不着者来说,那就非简单的珍贵两字能体现的了。 对于药材是否罕见,杜奇的心中却无什么概念,毕竟他生在这个世界,长在这个世界,对修真界药材需求的情况并不了解,在他需要炼制高级丹药之前,便得蒙宇文阡陌赠送了一个遍植各类珍稀药材的介子界,再加上梦幻天地中生长的药材,因而无论是什么药材,对他来说皆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根本未遇到需要而又寻找不着的药材的情况,他判定药材珍稀的唯一标准便是年份,年份越高便越珍贵。 秦永智手中的七株灵药,几乎全是五百年左右的,在修真界无疑是罕见的,否则,他们不会显得如此慎重,更不会以之来与杜奇交换九灵芳草,不过杜奇却觉得极为寻常,因为这几种药材他的介子界和幻天镯中皆有,而且年份更高的也不少,因此,杜奇实未将秦永智手中的灵药看在眼中,他本欲不取,但见到秦永智和范文聪等人皆是一副期盼的神情,杜奇只好免为其难,决定收下,于是他满意地微笑道: “在下正需要这几种灵药炼制一些丹药,可是寻了许久也找着,没想到秦兄竟然有,这可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了,四位兄台简直是雪中送炭啊,多谢了!”说着,杜奇从秦永智手中取过那七株灵药,放入幻天镯的储物空间。 说完这番话,杜奇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他不由暗暗自嘲道:“我何时变得这样虚伪了?” 范文聪等四人却不知道杜奇的心思,但见杜奇收下了他们的灵药,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范文聪轻笑道:“杜兄用得着便好。” 林武明亦轻笑道:“这片天地的灵药极为难寻,修真界的情况却要好许多,杜兄若无紧要之事,还是尽早去修真界吧。” 许友才接着附和道:“是啊,以杜兄的修为,在修真界当可纵横无忧,根本无必要再逗留此间。” 秦永智却道:“杜兄已受天劫,天下任何地方皆可去得,并且不受修为境界的限制,只要不胡乱伤害生灵,便不算违犯天规。” 杜奇闻言知意,诚挚地道:“多谢四位兄台提醒,在下完成身负的使命后,便会立即前往修真界。” 范文聪满意地微笑道:“如此甚好!” 林武明却感激地道:“多谢杜兄的九灵芳草!” 许友才微微笑了笑,似有些不舍地道:“杜兄,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许友才的话未落音,原地便失去了他们四人的身影,但秦永智的声音仍远远地传来道:“杜兄,以后你身边的人渡劫,记得用防护神器!” 听到秦永智离去之言,杜奇的神色不禁微变,忆及先前幻天镯器神之言,结合自己和妙儿此次渡劫之经验,杜奇似乎已有些明白秦永智的叮嘱之意,他不由长叹了一声:“唉,真是命苦啊!” 见范文聪等四人终于离去,一直在苦苦忍耐的谢桂香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娇呼道:“终于走了,太好了!杜奇哥哥,他们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能把那么好东西送给他们呢?” 谢桂香的心思,杜奇自然知晓,当下不由笑道:“他们是很奇特的人,那些东西只不过是身外之物,送给他们自然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谢桂香仍有些不乐意地道:“可是,不管怎样,也不该把那么好东西的全部送给他们啊。” 杜奇笑道:“香儿放心,我给你留着呢,等你结婴时便可服用了。” 杜奇之言,令谢桂香欢喜无限,但她却似有些不信地道:“真的吗?” 杜奇认真地道:“当然是真的!” 谢桂香甜美地娇笑道:“杜奇哥哥,你真好!” 谢桂香这一笑,犹如百花齐放,尽皆绽放在杜奇的心坎上,令杜奇情不自禁地神魂俱荡,若不是顾忌范秋红在旁,他一定会将谢桂香拥入怀中尽情地爱抚一场,但现在他只能强抑此种冲动,淡然笑道:“那是必须的。” 短短一句话,又令谢桂香的心中涌起一阵蜜意,无端地陷入甜蜜而幸福的海洋里,一时竟无语凝噎,就连范秋红也情不自禁地感慨了一席。 “油嘴滑舌!”一声娇嗔,无情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令范秋红和谢桂香心中一惊,慌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乱闪,片晌之后才射向声音传来处。 看到说话之人,谢桂香突然展颜一笑,欢呼道:“妙儿姐姐,你好漂亮啊!” 说话者正是结婴后成功渡劫出关的鲁妙然,此时鲁妙然一身白衣,肤若凝脂,身周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无形中透露出一股高雅而飘然的气质,恍似降落凡尘的九天仙子。 看着鲁妙然此时的模样,杜奇不禁心弦震动,一时竟有些呆了,就连范秋红的心中也涌起一股淡淡的妒嫉之意,难怪谢桂香忍不住欢呼出声。 欢叫声中,谢桂香蹦蹦跳跳地跑到鲁妙然身边,用力地嗅了嗅,惊呼道:“妙儿姐姐,你好香啊!” 鲁妙然淡淡一笑,亲昵地挽着谢桂香的胳膊,莲步轻移,点尘不沾地走向杜奇,同时说道:“香儿妹妹,到时你会更漂亮,也会更香的。” 谢桂香似有些腼腆地轻声道:“妙儿姐姐说笑了,只要有妙儿姐姐十分之一的美貌,我便心满意足了。” 鲁妙然娇笑道:“香儿妹妹心地善良,貌美无双,羡煞多少旁人,怎可没有信心而自惭形秽?” 一千一百四十七 今非昔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谢桂香本待再与鲁妙然争辩,却发现已来到杜奇近前,急切间,她不由自主地改言道:“杜奇哥哥,妙儿姐姐出关了。” 望着鲁妙然那动人的娇颜,看着鲁妙然莲步褊迁,杜奇的心一直在不停地震颤,他的心神已沉醉于不知不觉间,直到鲁妙然来到近前亦不曾改变,反而越来越沉醉于玄妙的深渊。 谢桂香的声音,虽然并不高昂,却犹如九天奔雷,猛地将杜奇惊醒,令他的心神一阵慌乱,连忙微笑道:“妙儿,恭喜你!” 鲁妙然嫣然笑道:“这都是你功劳,何喜之有?奇哥,谢谢你!” 鲁妙然这一笑,又差点令杜奇沉醉,忆及尚有范秋红和谢桂香在旁,杜奇急忙收回心神,摆手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要说谢,岂不是见外了?” 谢桂香插话道:“是啊,妙儿姐姐,这都是杜奇哥哥应该做的,谢什么谢?” 鲁妙然微微笑了笑,不再在此事上纠缠,改变话题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谢桂香抢先道:“半年多时间啊,妙儿姐姐你自己不知道吗?” 鲁妙然闻言不由惊呼道:“什么?我闭一次关,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啊?” 杜奇轻笑道:“对修行者来说,结婴本就艰难,据说有的人穷数年之力也难成功,妙儿你才用半年多时间便成功结婴渡过天劫,用时并不算长。” 定定地望着杜奇,鲁妙然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吗?” 杜奇昂然道:“当然是真的!” 鲁妙然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杜奇所言,但她的喜色却突然慢慢地敛去,一丝忧色缓缓地袭上娇颜,忧虑地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知俞将军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由蒿山到南方,相距数千里之遥,即使是大军行进速度缓慢,最多也不过两三个月便可到达,更何况南方军情紧急,俞大猷必会急速前往,所用的时间则更短,而今半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不用想也知道俞大猷必定早已到达南方,却不知他们与倭寇交战了多少场,其间胜负伤亡如何? 想到这些,鲁妙然便心急如焚,毕竟俞大猷军中有她许多生死兄弟,更有一些原天地教徒和她的同胞姐姐,如今他们皆身处如火如荼的战场,不知生死存亡,现在鲁妙然结婴成功实力大增已今非昔比,恨不能立即投身于他们之间,去护卫他们的安全,可她却处身于数千里之外,不知何时才能与他们在一起?她不由忧心忡忡地问道:“奇哥,我们什么时候起程,什么时候能赶过去呀?” 对鲁妙然的担忧,杜奇自然明白,也能理解,闻言忙宽慰道:“妙儿不必担忧,以我们的速度,几个时辰便可赶过去,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起程!” 鲁妙然嫣然道:“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立即便可成行,就看香儿妹妹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听说马上要离开这里,不等杜奇吩咐,范秋红便急忙拉着谢桂香去收拾东西,鲁妙然又道:“奇哥,这么远的路,我们直接赶过去吗?” 见屋外只余他们两人,杜奇上前轻轻地将鲁妙然搂入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鲁妙然身上散发出来的异香,用脸庞摩挲着鲁妙然的秀发,轻声道:“妙儿,我想先回一趟欢乐谷,将香儿母女安置在那里,我们再赶过去如何?” 轻轻地靠在杜奇的怀中,听着杜奇的轻轻细语,鲁妙然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蜜意,感到幸福至极,轻声应道:“一切随你,大婶也许会听从你的吩咐留在欢乐谷,就怕香儿妹妹不依,一定要跟着你。” 杜奇道:“战火无情,为了她的安全,最好是让她安心留在欢乐谷。” 鲁妙然沉思道:“如果香儿妹妹一定要去,就带上她吧,免得她不高兴,有你和我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实在不放心,还可以让娇娇保护她呀。” 杜奇感慨地道:“妙儿,你真是太好了,什么事都为他人着想,就依你吧。” 出门在外,范秋红和谢桂香本就身无长物,说是去收拴东西,也只不过是几件换洗衣服而已,就在他与鲁妙然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她们已收拾妥当,杜奇祭出滴水剑,一行四人御剑而行,只顿饭工夫便已到达欢乐谷。 为免惊扰欢乐谷之人,杜奇御剑直抵神龙堂自己的住处,哪知他刚刚飞临欢乐谷的上空,欢乐谷内便响起一声暴喝:“来者何人?请止步!” 随着这道暴喝声,六条人影冲天而起,将杜奇围在核心,人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似是一言不合便会出手攻击。 这六人全是杜奇所收的元婴老仆,除了他们六人,杜奇感觉到欢乐谷中还有无数双眼睛望着他们,他本欲不惊动他人悄悄回到自己的住所,见过贵叔安排一些事务,等到天明后便南下去与俞大猷汇合,不料欢乐谷的防御已今非昔比,让他反而弄巧成拙,几乎惊动了欢乐谷内所有的人。 望着身周那六人,杜奇轻声道:“是我,不认识了么?” 不等来到近前,那六人已认出杜奇,闻言忙施礼道:“公子好,公子请!” 杜奇满意地道:“大家辛苦了!”语毕,杜奇飞快地从他们六人间穿过,降落在自己的小院内。 不等杜奇站稳,一道强横的劲风忽然突袭而至,为免伤着范秋红和谢桂香,杜奇不敢躲避,也不敢用力反击,只能挺身而出,让那道劲风击在身上,但杜奇却毫不在意,轻笑道:“老东西,有客人,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原来出手袭击杜奇的正是闻声而至的姚富贵,他忽然出手本想吓一吓杜奇,哪知杜奇竟不躲不闪地硬挨了他一记,姚富贵顿时感到心痛无比,但他闻言却不依不饶地叫骂道:“什么见不得人的客人,要你小崽子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带进来,我看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让老子消停一点?!” 一千一百四十八 再见贵叔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自杜奇离开襄阳闯荡江湖以来,一向安于现状的姚富贵历经数次风险,使他深深地认识到,没有过硬的自身本事,遇到危险只会给别人增添麻烦,更会连累杜奇,故此次入住欢乐谷后,姚富贵便不分时日地静心练功,修为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但他仍然感到进度太慢并不满意,恨不能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功。 无论何事,皆有一定的进程规律,特别是练功,更是急进不得,所谓欲速则不达正是这个道理。 今晚,姚富贵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练功,又无心睡觉,无奈之下只好到院内闲荡散心,正巧遇到杜奇归来,他便急忙冲出院门,奔向杜奇的小院,准备迎接杜奇给杜奇一个惊喜,哪知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推开杜奇的院门时,杜奇已经降落在院内,于是,他连杜奇身边有些什么人都未看清,便挥掌向杜奇打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无论他这一掌的力度如何,杜奇皆会躲过,姚富贵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伤不着杜奇,杜奇要躲开他的攻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哪知此次杜奇不但未躲,反而挺身迎了上来,既挡住了他身后的人,又硬受了姚富贵一掌,这让姚富贵感到心疼的同时又气又急,因而才口无遮拦地说出那番话来。 对姚富贵此番言语,深知姚富贵与杜奇相见时的情状的鲁妙然并未在意,不过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毕竟她的身份乃是天地教的圣姑,还不一定能让贵叔接受,而范秋红和谢桂香却感到有些尴尬,特别是范秋红,一向老实巴交地在家相夫教女,即使担任骆马帮职司期间也一直在家中干活,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被姚富贵说成不是什么好人,她的心中别提有多么憋闷和委屈了。 听到姚富贵这番话,杜奇都觉得过意不去,自然能体会得到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的感受,但他此时又不便明言,只能不断地向姚富贵使眼色,示意姚富贵别再乱说话。 姚富贵却浑然不觉得他的那番已伤到了别人,对杜奇的暗示更是视若无睹,接着嚷道:“你小子眼睛有毛病啊,挤眉弄眼地干什么,难道老子说错了?还不给老子滚一边去,让老子来看看你小子都带了些什么孤朋狗友回来?” 说着,姚富贵一把将杜奇推开,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三个绝色佳人,特别是鲁妙然,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雅气韵,令姚富贵的心弦都为之震动,惊怔了好半晌,姚富贵才跺了跺脚,擂了擂双眼,再将三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咂了咂嘴,嚷道:“我的个乖乖,不得了了,我要死了!小子,这是你这次带回来的小媳妇吗?” 看到姚富贵那震惊的神情,杜奇不由暗自得意起来,轻笑道:“贵叔,这两个才是我的小媳妇,这位嘛,难道你不认识?” 杜奇所说的小媳妇自然是鲁妙然和谢桂香,姚富贵又将她们两人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赞不绝口地道:“不错,不错,你小子还算有眼光,不错,不错,嘿嘿!” 说着,姚富贵将目光移往范秋红,一边上下打量一边接着说道:“老子就是说嘛,你小子怎会这么不知自重,还要来个老少通吃呢,原来果然不是的,这才象话嘛。” 似是突然醒起杜奇的后半句话,姚富贵微微顿了顿便接着嚷道:“慢着,你小子说什么?老子认识她,这么美的美人,老子怎么会有缘认识呢?哎,你小子还别说哈,还真有些面善,会是谁呢?老子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呢?真是唐突了佳人啊,罪过,罪过!” 在杜奇介绍她们时,范秋红好不容易才驱散心中的阴霾,准备上前与姚富贵打招呼,哪知姚富贵又是一通胡言乱语,令她又感到难堪起来,话到嘴边就是吐不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见姚富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并且还在谈论她,范秋红虽然更感难堪,但她更担心姚富贵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范秋红只得鼓起勇气,上前招呼道:“妾身谢范氏秋红见过贵老,贵老安好!” 许是已经记起眼前之人是谁,许是听到范秋红的自我介绍,姚富贵突然一拍脑门,跳了一跳,搓着双手讪讪地道:“那个,嘿嘿,原来是亲家母啊,你看我这张臭嘴,都胡咧咧了些什么?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嘿嘿!快,快请屋里坐!” 说着,姚富贵有些不舍地将目光从范秋红身上移开,扫向鲁妙然和谢桂香,最后有些不确定地停留在谢桂香身上,接着说道:“这应该是香丫头吧?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我都有些不敢认了,嘿嘿。” 得此机会,鲁妙然才上前向姚富贵见礼道:“妙儿见过贵叔!” 谢桂香也跟着向姚富贵见礼道:“香儿见过贵叔!” 姚富贵喜形于色地笑道:“免礼,免礼!”接着盯着鲁妙然,姚富贵有些疑惑地道:“姑娘认识我?” 鲁妙然落落大方地道:“贵叔,我是鲁妙儿啊,以前我们在襄阳见过的,只不过那时我戴着面具。” 姚富贵思索了好一会,才恍然道:“哦,我想起了来了,你就是那个魔教妖、圣女呀,怪不得,怪不得,嘿嘿!走,大家屋里坐!” 说着,姚富贵一边将范秋红等人往屋里让,一边敲了一下杜奇的头,嘟嚷道:“你小子带着丈母娘和小媳妇回家也不早点通知一声,害得老子出尽了洋相,你小子高兴了?” 杜奇有些委屈地道:“你这个老东西,还没见面就夹七夹八地嚷嚷个不停,哪有我说话的份?现在倒好,出了洋相还好意思来怪我?” 姚富贵又在杜奇的头上敲了一下,不满地嚷道:“都是你这小子惹的祸,不怪你小子怪谁,难道还要怪我老人家不成?” 一千一百四十九 欢聚一堂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知道贵叔久未见他,一高兴起来便什么都顾不得,唯恐再与贵叔纠缠下去冷落了范秋红,更不知道贵叔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令大家难堪,杜奇只得投降道:“好,好,怪我,怪我,都怪我!” 见杜奇服软,姚富贵才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嘿嘿!小奇呀,不是贵叔说你,你也是快满十八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要有分寸,要知道轻重缓急才是,想贵叔象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早就独当一面了,哪象你小子,还要我老人家操不完的心。” 听到姚富贵这番话,杜奇不由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他见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已走进屋去,顾不得再与姚富贵打口水仗,忙拉着姚富贵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轻笑道:“知道了,贵叔。” 姚富贵得理不饶人地道:“知道了就好,还不赶快去点灯?” 杜奇早有此意,只是担心丢下姚富贵独自先进屋去招呼范秋红等人,姚富贵说起闲话来又没完没了,更有可能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现在听到姚富贵这句话,杜奇如获圣旨一般高兴得不得了,当下连忙应承一声,似一股旋风般卷进屋去,点亮烛灯,招呼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坐下。 姚富贵跟进屋来,尚未与范秋红客套,便高声叫道:“正月、正月,赶快上茶上点心!” 得知杜奇回来,一直在神龙堂侍候姚富贵起居的正月等四女,不等姚富贵吩咐便起身奔向杜奇的小院,只是她们远远地落在了姚富贵的后边。 她们赶到杜奇的院内时,范秋红和杜奇已经走进屋内,姚富贵进门时刚好看到她们到来,因而才有那一番吩咐。 姚富贵吩咐完正月等人,便毫不客气地在范秋红对面的主位上坐定,而正月等四女尚未走进房门,听到姚富贵的吩咐后,便纷纷转身去为杜奇和范秋红等人准备茶水的糕点。 众人坐定,尚未来得及寒暄,宇文阡陌便似一阵风般飘了进来,嚷道:“杜兄,你可回来了,没有你的日子,真是太无趣了!” 看到宇文阡陌,杜奇便忆及前次因救俞大猷一去就是大半年,未曾兑现陪宇文阡陌去欧阳家的承诺,反而还要宇文阡陌帮他为那些家族子弟精炼兵器,对此,杜奇感到无比的愧疚,但见宇文阡陌精神饱满,神气内敛,显是修为又有长足的进展,杜奇不由暗暗为他感到高兴,本欲问问他这段时间的情况,急切间却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此时,南宫飞燕几乎是紧跟着宇文阡陌走进屋来,向杜奇施礼道:“少主刚刚回来,本应让少主好好休息,但念及少主事务繁多,又不知少主何时还要离去,因此,属下才冒昧于此时前来向少主禀报这段时间的一些情况,也许少主在处理事务时还用得着,不知少主是否方便容禀?” 不等杜奇发话,宇文阡陌便抢先说道:“你那些事情先放一放,等明天招集相关人员一起汇报吧,现在还是请杜兄为我们介绍一下客人才是。” 见有范秋红等陌生人在场,确实不是向杜奇汇报事情的时机,南宫飞燕忙道:“先生言之有理,是飞燕唐突了,少主请!” 杜奇正欲将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介绍给宇文阡陌和南宫飞燕,忽然意念一转,问道:“飞燕,鲁幽谷可曾前来报到?” 南宫飞燕道:“回少主,鲁幽谷半年前已经来到,这段时间一直在闭门练功,很少出门。” 杜奇笑道:“能够勤奋练功固然好,但不干事情却不行,飞燕,以后你可以适当地分派一些事情给她做,现在去把她叫过来,我会当面吩咐她。” 南宫飞燕恭应一声,正欲去请鲁幽谷前来,杜奇忽然说道:“不用去叫了,她已经来了,让他们都进来吧!” 原来,鲁幽谷和那些元婴老仆得知杜奇回来,皆纷至沓来准备给杜奇请安问好,却因未得杜奇召唤不敢贸然进来,皆在门外徘徊,相互推诿着出面求见杜奇,先前杜奇的心思全放在屋内,并未发觉他们到来,现在因要召见鲁幽谷,神识一动便发现了他们,因而他才即时更改命令。 南宫飞燕早已知道那些元婴老仆已来到杜奇的院外,只是未得杜奇之令,再加上她本欲向杜奇禀报一些事情,因而才未向杜奇提及他们,此刻得到杜奇之令,南宫飞燕转身走到房门外,对院外众人道:“少主有令,大家都进来吧!” 院外一共聚集了十九人,想是除了担任警戒任务和正在闭关者,余下的元婴老仆已全部在此,他们听到南宫飞燕的话后,便一窝蜂般地拥进房来,纷纷向杜奇、宇文阡陌、姚富贵和南宫飞燕见礼、问好。 这些元婴老仆住进神龙堂以后,不但得到了足够的修练资源和相应的功法,还有南宫飞燕和宇文阡陌有针对性的指点,其修为皆不同程度地得到了提升和稳固,这与他们以前相较简直是太幸福了!因而,他们与杜奇见礼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杜奇见到这些元婴老仆的修为有所提升也感到很高兴,一一与他们热情相对,并分别给予赞扬或勉励,令那些元婴老仆更是感激涕零,暗暗庆幸跟着杜奇是他们最正确的决定,在与杜奇交谈时无不语出至诚,满怀激越,令整个场面热烈而活跃,可谓是主仆家人欢聚一堂,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接着,杜奇将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介绍给大家,众人又纷纷与她们三人见礼、寒暄,又是好一阵忙乱。 杜奇见那些元婴老仆一个个尽皆兴高采烈,唯武开隐带忧色,杜奇不由暗感奇怪,待众声稍停,忍不住问道:“老大,你有心事么?” 见杜奇突然指名发问,众人皆望向武开,顿时弄得武开面红耳赤,他犹豫了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公子,有件事情可能不太妙?” 一千一百五十 任务分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在杜奇的印象中,武开一向沉稳,遇事从不惊慌,而现在武开在这等场合仍面带忧色,并且直言不妙,由此可见武开所说之事必定十分重大,因此,杜奇闻言之后不由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何事?” 武开扫了屋内众人一眼,才有些心虚地道:“公子,年前我按照惯例去见武极峰,哪知他已人去室空不知踪迹,因此,我担心他已经被人救走,这对我们极为不利,不知公子如何应对,是否应该防范防范呢?” 杜奇见武开担心的是这件事,不由放下心来,轻笑道:“武极峰是我所放,他现在已到修真界为我们打前站去了,蟒蛤豹我也让他带过去了,老大不必为此事担心,不过,老大所服的丹药却没有解药,等会我便想办法为老大解毒如何?” 听到杜奇的话,武开明显地一怔,旋即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多谢公子挂念,我的毒已清除得差不多了,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杜奇早已料知此事,但听到武开亲口承认,他还是感慨了好一阵子,看来武开确实早有摆脱武极峰的控制的打算,哪知他算来算去,今后还是得与武极峰打交道。 不管武开以前有何心思,但现在却是忠诚于他,因此,杜奇懒得去计较武开的过去,当下诚恳地道:“那好,此事我便不过问了,老大也不必放在心上,需要帮助说一声便是。” 武开忙道:“是,公子!” 杜奇见武开谈及此事心情有点沉重,不由岔开话题道:“今天趁大部分人都在此,我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往后,鲁幽谷和武开为我的私人总管,负责管理大家,鲁幽谷主要负责内部事务,武开负责外部事务,在欢乐谷期间,由南宫飞燕统筹安排大家的工作和修练任务,发放修练资源,日后到修真界后,鲁幽谷和武开直接对我负责。” 南宫飞燕、鲁幽谷和武开一一领命,杜奇又道:“我们在修真界的门派是混元宫,这是一个古老的门派,无论是在修真界,还是在仙界和神界,都是威名赫赫,现在由我担任宫主,我们混元宫有专门的功法体系,此次我会将适合大家现阶段修练的功法留下,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修适合的功法,在此,我得提醒大家,任何人都不得向他人提及此事,更不得将任何功法外传,否则,必将严惩不贷!” 众元婴老仆闻言纷纷叫好,接着又连说不敢,交待完此事,杜奇又道:“大家拿到功法之后,不要忙着修练,最好是先熟悉熟悉,特别是即将突破之人,等我办完此间事情之后,带领大家到修真界去突破比较好。” 如雄道然、白头翁、独孤长峰等已达到元婴大圆满境界者以前突破无望,心中难免着急,现在有了充足的资源和上乘的功法,要突破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因此,对杜奇的吩咐,众人皆无任何异议。 杜奇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大家都心系着自己的后辈,希望他们也能修习到上乘的功法,我严令你们不得将功法外传不是不近人情,而是一个门派必须要有的规定,如果你们真心希望他们好,便可让他们参与我们欢乐谷的招徒,但严禁拉关系走后门,只要资质尚可,拜入欢乐谷完全没有问题,资质不行的,收进来既浪费资源,又难以学到东西,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正确对待此事。” 微微顿了顿,杜奇接着说道:“另外,请大家严令各自家族的后辈和门人弟子,即刻与朝庭中的奸臣划清界限,不得参与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发动的叛乱,更不得直接倡导叛乱,此事大家有无异议?” 众人齐声道:“没有!” 杜奇满意地道:“好,我希望大家高度重视此事,说到做到!大家还有没有事情要说或是汇报的?” 众人互望了一圈,纷纷说道:“没有!” 杜奇道:“既然如此,南宫飞燕、鲁幽谷和武开留下,其他人回去休息吧,若有事可以向他们三人汇报,或是单独来找我也行。” 众人见杜奇下了逐客令,纷纷告辞离去,房间内顿时显得空旷起来,不等杜奇发话,武开便抢先说道:“公子,有好几拨人一直在等着见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接见他们?” 杜奇知道,他现在已是名声在外,无论是否是他认识之人,不为别的,只为自己或是子侄后辈能拜入欢乐谷,便会想方设法地来求见他,因此,杜奇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可知都是些什么人?” 武开道:“自公子上次离谷之后,那个叫宁静的姑娘天天都吵着要见公子,特别是年后,她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吵得更欢了。” 杜奇苦笑道:“这丫头,我早就跟她说了,让她回去复命,我不可能和她的万圣宫有什么太多的瓜葛,哪知她还赖在此地,也罢,明天再见见她,给她把事情说清楚,也好彻底了却此事。” 武开又道:“还有一拨三个人,一个道士,一个小道姑和一个小尼姑,他们三人都有伤在身,特别是那道士,伤得极重,他们也是公子前次离谷不久便来了,说是公子的旧识,非要见公子不可,一直客居在谷内等待公子召见。” 杜奇闻言不由欢呼道:“是圆慧和水无痕么?” 武开道:“他们没有报上名号,不知是否是公子所说的圆慧和水无痕?” 杜奇有些兴奋地道:“见,见,明天首先见他们!还有些什么人?” 武开道:“是,公子!另外一拨有九人,男女皆有,其中三个中年人,余者全是年轻人,他们也是几乎人人带伤,只是他们自称其中一个名叫方晶晶的女子是公子的侍女,因此,我也安排他们住在谷内等待公子召见。” 杜奇喜道:“是方小林他们,就暂时让他们在谷内住下吧,妙儿,这是你弄出来的事,明天你招待他们吧。” 一千一百五十一 据情而定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鲁妙然微笑道:“反正你现在家大业大,又是大忙人一个,收几个侍女也是应该的,还是你亲自见见他们吧。” 既然张基先来了,杜奇无论如何也要见上一见,他推诿给鲁妙然,只是为了给鲁妙然找点事情做,现在见鲁妙然推脱,杜奇只得让步道:“也好,到时我们一起见他们吧。” 接着,杜奇又问道:“老大,还有人要见我吗?” 武开道:“当然,还有三位姑娘,来的时间到是不长,似是一路,却又似意见不合分成两拨,她们自称金花、银花和铁花,乃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因此,我也将她们安排在谷内住了下来等候公子定夺。” 听到武开的话,鲁妙然忽然惊疑地道:“大乘教的三个圣女?” 杜奇笑道:“前次救香儿时,我已将大乘教的银花灭杀,重伤了金花,她们不可能再来,此次来的金花和银花必定是黄家姐妹,铁花则可能是大乘教的铁花姑娘,妙儿,明天我们一道去见见她们吧。” 鲁妙然笑道:“好啊,黄家姐妹来了,不知道其他姐妹是否也会寻来?” 忆及以前跟在身边那些美貌的女子,杜奇的心便止不住一阵悸动,虽然她们大都各怀鬼胎,但杜奇仍然十分怀念与她们相处的那段日子,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杜奇不敢再期望与她们有任何瓜葛,如今黄金花和黄银花找上门来,杜奇实不知如何面对和处置她们,至于铁花,她来的目的就简单得多了,不外乎是为了大乘教入主中原之事,此事对目前的杜奇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为难之事,只一句话便可。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鲁妙然皆似不介意杜奇身边有多少女孩子,但杜奇心中明白,他现在与鲁妙然的关系与以前不一样了,再则还有一个未婚妻谢桂香,无论她们的心胸如何宽广,也容不得他象以前那样毫无节制地招惹女孩子,因此,杜奇现在最担心的便是以前那些女孩找上门来。 现在鲁妙然提及此事,杜奇顿时感到有些尴尬和无奈,忙岔开话题道:“老大,还有人想要见我吗?” 武开道:“还有柳广仑家的两个后辈前不久来到谷内,也想要见公子,柳广仑坚决不允,还让我不要将此事告诉公子,只是他那两个后辈说与公子有约,死活不肯离去,我想了想还是将此事告诉公子,让公子定夺为好。” 杜奇喜道:“是柳絮和小眉么?我正不知什么时候去找她们呢,没想到她们自己来了,真是太好了!还有吗?” 武开道:“想见公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那些得过公子恩惠的年轻人,无不整天吵着要见公子当面道谢,对这些与公子没有特殊关系之人,我已经按照宇文先生的意思拒绝了。” 宇文阡陌插话道:“这些人求见杜兄,道谢只是借口,不外乎是想再捞点好处,因此,这些人杜兄不见也罢。” 杜奇满意地笑道:“好,此事如此处理再好也不过了!” 武开接着说道:“此外,还有一些前来向公子请示汇报的兄弟,公子见与不见皆可,倒是近两个月以来,谷外忽然出现了一些神秘人物,他们行踪飘忽时隐时现,欢乐谷的护卫数次出动皆未打探到有用的线索,而我们这些老家伙未得公子允许又不便出谷,因此不知这些神秘人物的任何情况,他们聚集在谷外又有何目的?” 杜奇闻言不由恍然,怪不得欢乐谷内会有元婴老仆担任警戒任务,原来是为了防范那些神秘人物,对此安排,杜奇感到非常满意,当下轻笑道:“现在江湖中大部分势力和隐世家族的老祖宗都在谷内,想来那些神秘人物必不是他们的人,余者已难成气候,只要那些人不做出危害我们欢乐谷之事,便不必理会他们,若他们胆敢胡来,我们也不必客气。” 武开领命道:“是,公子!” 见武开已谈及欢乐谷的情况,杜奇不由舒了一口气,略显轻松地道:“现在应该没有人等着见我了吧?” 武开望了望宇文阡陌和南宫飞燕,然后才低声说道:“暂时没有了。” 说实话,杜奇最害怕的便是有人来求见他,特别是那些别有目的者来求见他,此时听到武开之言,杜奇终于轻松下来,正欲叫好,宇文阡陌却说道:“前次我从欧阳家回来,为杜兄带来一人,想来杜兄必定喜欢!”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疑惑地道:“欧阳家的人?” 宇文阡陌淡然笑道:“不错,是欧阳家的老祖欧阳强化,我已将他交给南宫飞燕和武开,他在此的身份自然与武开、独孤长峰等人一般,杜兄见不见他都不重要,只要杜兄知道此事便可。” 杜奇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问道:“先生前次欧阳家之行的情况如何?” 宇文阡陌轻笑道:“我又不是真正的欧阳惠天,根本无意欧阳家的家主之位,因而并未真正与人动手,只是小显身手,便折服了欧阳家之人,随后理所当然地对当初伤害欧阳惠天之人略施薄惩,让欧阳惠宇继承家主之位,顺便将欧阳强化这个老家伙收服带来,如此一来,欧阳家从今以后便是杜兄的势力,岂不比我担任家主更理想?” 杜奇本来早有收服欧阳家之意,如今宇文阡陌代他完成了这个心愿,杜奇不由喜出望外,略有些激动地道:“先生辛苦了!” 宇文阡陌毫不在意地笑道:“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谈辛苦?” 杜奇也不再与宇文阡陌客套,轻笑道:“欧阳惠宇那小子的资质不错,先生可得多多加以培养才是啊。” 宇文阡陌亦轻笑道:“宫主之令,属下必定遵从不悖!不知属下是传以混元宫的功法还是属下自己的功法,请宫主示下!” 杜奇笑道:“先生乃是一个活的功法宝库,随便拿出一种,也足够让欧阳惠宇受用无穷,又何须问我呢?” 一千一百五十二 挤兑宇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宇文阡陌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既然杜兄如此吩咐,我能说什么呢?” 杜奇轻笑道:“反正你那些功法放在那也是闲着,多一人修习便多一人将你的功法发扬光大,先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何须如此愁眉苦脸呢?依我看,先生应该收授几个亲传弟子,以承先生的衣钵,免得先生的绝艺失传,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宇文阡陌推脱道:“我一向慵懒,不喜授徒,此事还是免了吧。” 杜奇并不打算放过宇文阡陌,继续挤兑道:“先生不收徒,不仅是别人的损失,更是先生的遗憾,以后到了修真界,先生必须要担起混元宫传功的担子,至少也要培养出一批能传授功法的骨干人员!飞燕,宇文先生乃是一个不可多见的奇才,不但修行功法高深玄奥,而且精于炼丹、制器、阵法、禁制、符箓等,你可要随时虚心向他请教才是。” 宇文阡陌苦笑道:“杜兄就会给我找麻烦?!” 南宫飞燕却道:“是,少主!这段时间以来,承蒙宇文先生指导,属下无论是修为,还是阵法、禁制及符箓的造诣皆有明显的进步,在此,飞燕衷心感谢宇文先生的教导!” 杜奇笑道:“如此甚好!先生,妙儿刚刚结婴,实力比较弱,遇上强敌难以自保,香儿更是才筑基不久,根本遇不得一点危险,先生可否给她们一些保命的手段呢?我在此先谢谢先生了!” 杜奇明知范秋红和谢桂香修为尚低,昨日眼见他与妙儿渡劫又担惊受怕,而且还受了一些伤,本应早让她们休息,但他一直未安排此事,为的便是等到此刻代她们向宇文阡陌索要礼物。 宇文阡陌哪不知杜奇的心思?闻言不由抱怨道:“杜兄啊杜兄,就你鬼心眼多,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有见面礼给她们,你现在如此一说,倒显得是我礼数不周有欠思量,并且我出礼物还得承你的情,真是的!” 说着,宇文阡陌取出三套款式不同的护甲,说道:“这三套护甲只能勉强算得上灵器,却比两位嫂夫人所穿的甲衣强许多,现在我将这三套护甲送给大婶和两位嫂夫人暂时用着,等以后收集到好的材料,我与杜兄再为大婶和两位嫂夫人炼制一套好的。” 范秋红和谢桂香的修为虽低,却也有了一定的底子,即使两三天不休息也不会困倦,只是她们昨日遭受鱼池之殃受了一些伤,因杜奇急于起程未来得急调理,先前忙于应接众人的问候并不觉得如何,现在众人大多已去,杜奇又忙着与武开等人谈论事情,她们在旁无所事事,才感觉到有些难受起来,鉴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杜奇等人的兴致又很高昂,她们不便主动先退,只好勉强打起精神静静地坐在那里,以免有失礼数。 以前杜奇与他人议事,姚富贵从未参与,如今他陪坐在旁,虽未参言,却早已显得不耐,嘴里时不时地嘟哝几句只有他才听得见、听得懂的俚语俗句,也许是有范秋红在坐的原因,他才未提前离去。 现在见宇文阡陌拿出三套护甲来送给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姚富贵半闭的双目立即瞪得溜圆,闪起一道道精光,射向那三套护甲,看他那模样,似恨不得立即从宇文阡陌手中抢过来据为己有,许是虑及那是宇文阡陌送给范秋红等人的,再加上他有更好的护甲,才未动手。 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虽对宇文阡陌不了解,但见杜奇对宇文阡陌推崇有加,料想他拿出来的东西必不会差,更何况还有比较,她们皆不由喜出望外,当下毫不客气地接过护甲,连连称谢不已。 宇文阡陌一边将护甲送到范秋红、鲁妙然和谢桂香手上,一边讲解用法及注意事项,并且还要应对她们的感激之语,大有一点忙得不可开交之象。 杜奇见状满意地笑道:“先生所送的护甲,是目前我们拥有最好的护甲,岳母大人、妙儿、香儿,你们可要好好珍惜才是,不过,你们不要以为穿上这个护甲就万事大吉,如果遇到高手,一样十分危险,先生,你说是吧?” 将护甲送到范秋红等三人手上,宇文阡陌正准备退回就坐,听到杜奇的话,宇文阡陌不由双眼一翻,气苦地道:“杜兄啊,我真是服了你了!无论是谁,即使是拥有防护神器,遇到修为比自己高的敌人,也一样会有危险!” 宇文阡陌盯着鲁妙然,接着说道:“这位嫂夫人虽然刚刚结婴,但精气神充盈,真元雄浑,即使遇上元婴后期的修士,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接着,宇文阡陌又看着谢桂香继续说道:“倒是这位嫂夫人,修行的时间不长,修为低,底子薄,现在连一个普通武人也敌不过,如果行走江湖确实有些危险,我便送几张符箓给嫂夫人吧。” 说着,宇文阡陌取出十余张符箓,分批递给谢桂香,介绍道:“这三张是隐身符,只要注入真元催动,便可隐去身形,适用于陷入重围无法脱困之际;这四张是攻击符,每一张都相当于元婴大圆满修士全力一击,不遇到强敌不可轻易使用;这五张是防御符,催动之后可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防护盾,可抗元婴修士接连十二击,有了它,在这个世界上,目前除了杜兄和南宫姑娘,应该没有人能伤得了嫂夫人。” 谢桂香根本不知道符箓的妙用及强大,她见宇文阡陌拿出那么多符箓送给她,谢桂香本来未放在心上,但听到宇文阡陌的介绍,谢桂香才知道这些符箓的宝贵,当下不由大喜过望,忙不迭地接过符箓收好,芳心久久未能平静。 微微思索了片刻,宇文阡陌叮嘱道:“这些符箓好是好,但毕竟是身外之物,用一张便少一张,因无合适的符纸无法再制,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妄用,万望嫂夫人切记、切记!” 一千一百五十三 不怕危险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说谢桂香得到那些符箓心情难以平静,即使是南宫飞燕,听得那些符箓有如此威力和功效,也是惊怔不已,不知不觉中更坚定了努力钻研此道的决心。 鲁幽谷来到此地后,不但见到了许多修为比她高深之人,而且还得到了宇文阡陌和南宫飞燕比较详尽的指点,使她茅塞顿开,修为日渐精进,大有来晚之感,深庆自己应杜奇之邀的选择非常明智,现在见到宇文阡陌送给鲁妙然等人的宝物,听到宇文阡陌的介绍,她在感到震惊的同时更开阔了视野,加深了对修真界的认知,再加上鲁妙然的关系,她更坚定了跟定杜奇的决心。 谢桂香虽然生长在骆马帮,但由于父亲的武功不高,母亲又未曾习武,因而在骆马帮内只能担任普通的职司,相应地收入并不理想,一家三口的生活一向比较清贫,她自幼便随母亲学习缝纫技艺,一直未涉武事,长久以来倒也平安无事,不过其父谢相法出事以后,特别是在姚富贵和万长青等人的撮合下与杜奇定亲以后,她们的太平日子也到头了,幸得骆马帮和天一派众多高手保护,她们才得以保全,哪知后来仍然被大乘教的歹徒所掳,其间担惊受怕自不必说,那时谢桂香便想,要是自己也高强的武功在身该有多好啊! 如今得杜奇相授开始习武修练,谢桂香自然倍加勤奋,但学武却非一蹴而就之事,如若遇到危险仍然无法独自面对,还需要别人保护,忆及即将与杜奇投身于抗倭的战场,她既兴奋又担心,现在得到宇文阡陌赠送的这些符箓,无疑比他人保护能更好地保障她的安全,她的心情如何自然可以想象。 可宇文阡陌的叮嘱,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谢桂香猛地从激动中清醒过来,符箓虽好,确实是身外之物,远不如自身本事过硬有保障,看来还是得努力练功不断提高自身修为才是正道,于是,她急忙收拾起激动的心情,应道:“感谢先生,我一定谨记先生的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符箓!” 杜奇见留下范秋红和谢桂香的目的已达,已无再让她们留下的必要,于是问道:“岳母大人、香儿,这眼看着天已快亮了,你们去休息一下如何?” 范秋红早已想去休息,只是未得其便,现在终于等到杜奇提及此事,不由连忙应道:“我们母女在此也帮不上忙,去休息一下也好!” 谢桂香虽然也感到有些难受,但她刚得到那些宝物意犹未尽,心情仍然有些小小的激动,于是她不依地道:“母亲去休息吧,我还想在此看看热闹。” 杜奇道:“也好,请岳母大人随正月她们去吧。”语毕,杜奇接着吩咐送来茶水糕点仍随侍在侧的正月等四女道:“正月,你们带她去客房休息吧。” 姚富贵突然插话道:“小奇呀,亲家母远来虽然是客,但在此地也应算是主人,好象不适合居住在客房吧?” 杜奇拍了一下脑门,讪笑道:“贵叔提醒得是,就让岳母大人住在我的后院吧,正月,你们去收拾一下,顺便将妙儿和香儿的房间准备好。” 正月正待领命,姚富贵又道:“亲家母与你们年轻人住在一处恐怕有些不便,要不让亲家母暂时在我那里屈就一下?反正我那边地方也算宽敞,又有正月她们就近侍候,免得她们两头跑受苦受累还照顾不周。” 杜奇忽然怪怪地看了姚富贵一眼,邪笑道:“也好!” 范秋红却并未在意什么,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打扰贵老了,有劳几位姑娘了!”说着,她起身跟着姚富贵和正月、二月休息去了,而冬月和腊月则去为鲁妙然和谢桂香准备房间去了。 刚送走姚富贵和范秋红,不等杜奇等人有任何言语,谢桂香便突然问道:“杜奇哥哥,你是不是想撇下我与妙儿姐姐两个人去找俞将军?” 杜奇确有此意,此刻被谢桂香当面问及,不由有些心虚,忙道:“哪有?即使我们要去,也会让你知道,香儿,你也知道,现在你的修为比较低,而前方又比较凶险,我们唯恐难以护卫你的安全,此次你就留在欢乐谷,多陪陪你母亲,静心修练如何?” 谢桂香争辩道:“只要在杜奇哥哥身边,再危险我也不怕,因为我有先生赠送的宝物,遇到危险我完全能独自应付,杜奇哥哥、妙儿姐姐,你们就放心吧。” 杜奇和鲁妙然见谢桂香语意决然,铁定要与他们一道去前线,不由互望了一眼,知道难以拒绝,只得按先前所议的决定,让谢桂香与他们同去,不过,杜奇仍不放心地嘱咐道:“既然香儿不怕危险,那就同去吧,不过你必须得听话,必须时时刻刻与妙儿在一起,否则,我随时都会将你送回来!” 得到杜奇的同意,谢桂香高兴地道:“杜奇哥哥、妙儿姐姐,你们放心吧,我会很乖的,绝不会给你们增添任何麻烦。” 听到他们这一番对话,南宫飞燕不由问道:“少主,你们要去找俞大猷么?” 杜奇坦言道:“正是,他们南下已有半年多时间,不知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南宫飞燕道:“据李副谷主令人传来的消息称,去年九月中旬,俞大猷便已率军抵达九江,随后驻扎下来,直到前不久,他们才起程向西南而去,目前正在云溪一带平乱,一路势如破竹连战皆捷,根本未遇到象样的对手,毫无危险可言,因此,属下认为,少主没有必要急着赶去,不知少主以为如何?” 杜奇疑惑地道:“南方沿海倭患猖獗,当时俞大猷奉旨即刻南征,为何他会在九江呆这么久呢?” 南宫飞燕道:“听说俞大猷尚未到达九江,便接到圣旨让他原地待命,俞大猷才不敢冒进,至于具体情况如何,我们也无法探知。” 一千一百五十四 南方军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挂念俞大猷的情况,主要是担心宗擎和普从那两个和尚的安全,如若他们两人出事,不好向少林寺的方丈小山大师交待到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不愿违背承诺,至于其他的危机,到时去了再相机处置便可,现在得知俞大猷并无遇上危险,杜奇不由放下心来,暂时将此时搁置在旁,问道:“可有其他方面的消息?” 不着痕迹地望了鲁妙然和谢桂香一眼,南宫飞燕才说道:“属下先前便准备向少主禀报各方情况,只是未得其便,少主现在有闲暇听闻吗?” 杜奇原计划将范秋红安顿下来便立即南下,既然俞大猷还未到达抗倭的战场,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实无必要急着赶去,再加上他还要见见圆慧、水无痕和张基先等人,而现在要见他们尚早,他又无心休息,反正此时也是闲着,用来听听各方情况岂不正好,于是道:“你且细细道来。” 南宫飞燕道:“根据少主的意思,欢乐谷内想走的人已尽皆离去,李副谷主他们重新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对留在谷内的人员最大限度地给予优待,同时加强了管理,现在各方面皆已走上正轨,招徒工作已进行了三轮,新招弟子共计一千三百七十六人,目前已有两百七十人达到要求,进入专为内门弟子开辟的场所进行修练。” 欢乐谷的发展势头,早已在杜奇的预料之中,他听来并无新奇之感,却仍然比较关心,听至此处不由问道:“内门弟子的居所已建好了吗,我所留的经费是否够用?” 南宫飞燕道:“由于时间紧迫,尚未完全竣工,不过并不影响这些弟子居住和练功,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经费十分充足,少主不必为此担心。” 杜奇又道:“那些内门弟子的生活及福利是如何解决的?” 南宫飞燕道:“三庄两谷的资助,只能勉强维持欢乐谷的开销,难以顾及到内门弟子,而内门弟子这一块却是重头,现在人数较少,又刚刚开始,有各家族势力自愿送来的礼金,再加上少主的积蓄还可维持下去,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因此,属下便大胆引用修真界各门派帮会的通用做法,让他们通过完成各种任务来换取生活及修练所需,至于功法,则视情无偿传授,并有专人加以指点。” 杜奇在宣布此事之时,便已有此打算,只是未来得及实施,现在南宫飞燕的做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杜奇不由大喜,赞道:“如此甚好!你再辛苦辛苦想一下,将此事形成一套完整的方案,以便后人遵照执行。” 南宫飞燕道:“少主容禀,属下正在倾力进行此事。” 杜奇满意地笑道:“好,辛苦你了,飞燕,请接着说!” 南宫飞燕道:“欢乐谷的主要情况便是如此,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称,他们所行之事一直都比较顺利,只是前不久突然出现了几股阻力,不过影响不大,他们自信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让少主放心。” 杜奇留在此间未立即到修真界去,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此事,因此,他绝对不允许此事有失,不过此事现在急也无益,他目前又无时间亲自赶到京城去,唯有静等消息,于是道:“让他们不分巨细,对任何能影响此事的情况,皆要密切关注,发现苗头不对,必须立刻向我汇报,不得延误!” 南宫飞燕道:“少主放心,属下已吩咐下去,他们一定会如此做的!” 杜奇点头道:“此事先就这样吧,现在南方的情况如何?” 南宫飞燕道:“南方的情况实是有些不妙,倭寇本来就比较猖獗,又与秦定山之流的所谓义军沆瀣一气,越来越变本加厉,而抗倭的中流砥柱戚继光与秦定山相峙无暇顾及,俞大猷又被阻在长江沿岸鞭长莫及,其他的抗倭力量又不成器,因此,倭寇横行更是毫无顾忌,浙、闽、广一带的平民深受倭患之苦。” 杜奇闻言不由暗叹,南倭北虏,向为朝庭大患,本来俞大猷、戚继光等人尽可荡平倭患,秦定山亦能震慑胡虏,可朝庭偏偏罪加俞大猷,逼反秦定山,使俞大猷和戚继光不能全力抗击倭寇,致使倭寇更加肆无忌惮,而胡虏还得俞大猷去平定,直到现在,俞大猷还是一个带罪之身,并无一官半职的头衔,但俞大猷仍然无怨无悔地带兵为朝庭四处征战。 想着想着,杜奇突然一惊,问道:“俞大猷奉旨到云溪一带平乱,难道卢定芳如此迅猛,已侵占到云溪来了?” 南宫飞燕道:“卢定芳所部确实锐不可当,所向披靡,却还未曾到云溪,目前只是云溪附近三郡六县的小股叛乱,俞大猷挥军前往,想必不日便会平定。” 对俞大猷的能力,杜奇自然不疑,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沿海一带的倭寇,以及西南的卢定芳这股叛军,如果朝庭真心抗倭,不久便会令俞大猷前往抗倭,而卢定芳这股叛军就无人可阻了,因此,杜奇不由问道:“现在卢定芳那边的情形如何?” 南宫飞燕道:“卢定芳的势力虽未侵占到云溪,却亦不远矣,年前便已到达荆州,幸喜荆州守将不但本身武功高强,而且深谙韬略,精通战阵,将卢定芳阻在荆州城外已有三月之久,但荆州毕竟城小兵寡,若朝庭再不派兵往援,荆州迟早将会被卢定芳攻破,即使攻不破荆州,只要卢定芳与南方其他叛军联合,荆州便将成为一座孤城,也就失去了阻挡卢定芳前进的作用。” 听到这一消息,杜奇不由暗暗庆幸天下毕竟到处藏龙卧虎,小小荆州守将竟然有能抵挡卢定芳大军的人才,忽然醒及荆州守将乃是宁静的父亲,被朝野誉为“诛仙奇将”的宁宇宁缺一,与“旷世神将”东方阁齐名,被世人并称为“神仙”二将,有他镇守荆州,荆州自然稳如泰山不会有失! 一千一百五十五 兑现承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若真如南宫飞燕所说的那般,荆州即使不被卢定芳攻破,迟早也会失应有的作用,若宁宇再有所闪失,那将是朝庭最大的损失,杜奇真不明白,卢定芳都闹成这样了,朝庭为何还不派兵前去镇压,难道皇帝就不担心他的江山被别人抢去,还是朝中真的既无兵又无将可派么? 杜奇本欲派遣一些欢乐谷和正气帮的兄弟前去支援宁宇,可是他现在既无装备又无供给,即使到了战场上也难以持久,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反而让那些兄弟白白地丢了性命,因此,杜奇只得打消此念,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见见宁静,让宁静尽快返回荆州,说不定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也许还能引出一些万圣宫的高手往援,另一方面,他必须促成朝庭尽快派出援兵,以解荆州之危,并彻底消灭卢定芳这股叛军,这才是重中之重。 思虑既定,杜奇便不再在此事上费神,问道:“目前江湖上的形势如何?” 此次南宫飞燕并未开口,武开回答道:“自前次天柱峰一事后,江湖上那些野心勃勃的帮派势力好象突然消失了一般,未再有他们的任何消息,不知是在蓄势待发还是已经销声匿迹。” 说至此处,武开望了一眼杜奇和鲁妙然,接着说道:“也是自前次天柱峰事件之后,天一派和天地教之人在江湖上活跃了一段时间,随即便沉寂下来,随之消散的还有这两大教派的附属帮派,就连骆马帮也未能幸免,据我们所得的所有消息不难得知,这两大教派即使没有冰销瓦解,也已名存实亡,各大家族和势力在这期间发展迅猛,得到不少好处,这让那些老家伙高兴得不得了,同样的,百花宫在这段时间也捞了不少好处,不过,他们的行事作风已不象以前那般极端,倒是得到不少人的称赞。” 百花宫的改变,自是江映月的作用,这个杜奇也早已料到,如今那么多家族和势力的老家伙都在他的管控之中,这些家族和势力越强大,杜奇便越能掌控江湖局势,因而他并未在意武开这番话,只要江湖中没有势力行凶作恶便成。 见武开已经住口,杜奇不由问道:“可有关于万圣宫的消息?” 武开道:“万圣宫行事向来比较低调,有关他们的消息我们知道得并不多,据有关消息分析,他们也参与了前次天一派和天地教两大教派的战斗,据说是伤亡惨重元气大伤,现在已销声匿迹。” 听闻万圣宫遭此重创,忆及万圣宫对他的帮助,杜奇不由深感黯然,看来他欲通过宁静引出万圣宫的高手去援助荆州已不太现实,唯有促成朝庭发兵了,至于万圣宫的情况,只有见到宁静后再详细打听,因此,杜奇也只好暂时将此事放下,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消息,都一并道来吧。” 南宫飞燕和武开对望了一眼,南宫飞燕道:“我们所知,只是比较重大的消息,基本上就这么多了,至于其他事情,李副谷主他们会当面向少主请示。” 杜奇道:“既然俞大猷那里没有危险,我便多留几天,也好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困难或疑难,顺便将对他们的承诺兑现,哦对了,说到承诺,老大,这些储物戒你拿去配发给那些老家伙吧,幽谷和你都已经有了,不过你那个空间有些小,可以换取一枚。”说着,杜奇取出近四十枚储物戒递给武开。 看着武开兴高采烈地接过那么多储物戒,南宫飞燕不禁眼冒奇光,期期艾艾地道:“少主,这个,可、可有属下的份?” 杜奇轻笑道:“当然有,不但你有,你的父兄也有,并且可以代他们领取。” 南宫重楼、南宫利群和南宫飞燕虽然来自修真界,可直到现在,他们用的仍然是储物袋,由此可见储物戒在修真界的珍贵,也难怪南宫飞燕向杜奇索要储物戒时有些难以启口。 听到杜奇的话,南宫飞燕和武开都特别高兴,连忙称谢不已,杜奇毫无所谓地轻笑道:“既然你们已经跟着我,我绝不会让你们太寒碜!武开先去办此事吧,飞燕,你去让圆慧和水无痕她们前来见我,顺便叫宁静也一起来。” 武开和南宫飞燕高高兴兴地领命而去,杜奇望着谢桂香,关爱地道:“香儿,你已熬了一整夜了,让冬月带你去弄点吃的然后休息去吧。” 谢桂香逞强道:“吃了那么多点心,我不饿,也不困,我要留在这里看看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成天吵着要见杜奇哥哥?” 杜奇让谢桂香去休息,并无强迫她的意思,见谢桂香不愿去,只得随她之意,杜奇随即让收拾好房间早已归来的冬月和腊月为圆慧、水无痕和宁静等人准备座椅,在这小小的忙乱之中有一搭无一搭地与鲁幽谷、宇文阡陌和冬月等人闲聊。 不大工夫,南宫飞燕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少主,他们已经来了!” 杜奇欢喜地道:“让她们赶快进来吧!” 说话的同时,杜奇举目向外望去,正欲叫出圆慧和水无痕的名号,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中年道士,那道士一身白衣,气质虽然不凡,却是神情萎靡,有些无精打采,显是他的身体并不太好。 见到那个道士,杜奇不由一怔,随即惊呼道:“天一道长?!” 那道士正是天一道长,听到杜奇的声音,他的眼中闪起一道微弱的亮光,随即便暗淡下去,似欲加快脚步,却是一阵蹒跚,似是随时都将倒下,紧跟在他身后的圆慧和水无痕急忙上前搀扶着,防止天一道长突然摔倒。 能再见到圆慧和水无痕,杜奇本来十分高兴,但看到她们两人皆显得十分憔悴,并且清瘦了许多,想来她们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她们两人不象天一道长那般身带重伤,杜奇也不由感到一阵心痛! 一千一百五十六 天一道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死杜奇,我以为你要躲我们一辈子呢,今天是什么善心发了,终于肯见我们了?”如往常一般,宁静仍然是那样风风火火,人未至声先扬。 随着这道声音,宁静和一个身形高挑,身着紫衣,头戴垂纱斗笠的女子跟在圆慧和水无痕身后走进院来,她们看似并排而行,但宁静明显地落后于那个女子,显然,那个女子的身份地位无疑要比宁静尊贵。 杜奇虽然看不到那紫衣女子的面貌,但仅从其身形便不难得知,那紫衣女子必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只是不知道她的具体年龄,令杜奇略感遗憾,宁静的脾性虽然如旧,气色却不是很好,显然,她这一段时间也过得并不惬意。 看到宁静的模样,杜奇的心又是一痛,但他看到天一道长、圆慧和水无痕的情状,杜奇感到心痛的同时不禁怜意大生,急忙起身迎了出去,顾不得理会宁静和那紫衣女子,也不及招呼圆慧和水无痕,只是急伸双手搀扶着天一道长,一边缓步走向屋内一边暗暗将一缕长生真元渡入天一道长体内,同时展开神识,观察天一道长的身体状况。 杜奇的举动,天一道长似有所觉,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才转动暗淡的眼珠,无神地望了杜奇一眼,似欲语却无声,然后似无事人一般在杜奇的搀扶下走进屋内,杜奇将天一道长扶至客位首座上坐下,毫不犹豫地取出一粒追魂丹,强行塞入天一道长的口中,同时说道:“请道长将这粒丹药服下,先稳定一下伤势,我等会再为道长疗伤。” 杜奇刚与天一道长相见时,那是一口一个前辈叫着,并且自称晚辈,后来由于天一道长不分情由将他逐出骆马帮,杜奇心中深感不忿,后来虽然明知天一道长那样做是一条苦肉计,完全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但杜奇心中的芥蒂仍然难消,再加上他的修为早已远远地超越天一道长,因而此时相见便直接称呼天一道长为道长,他也不再以晚辈自居,这并不是杜奇忘本,而是修真界的潜在规则。 对杜奇的称呼,天一道也并未在意,当初他便未将自己当成是杜奇的前辈,一直将杜奇视平辈之人,故称呼杜奇为小友,此时天一道长见杜奇不由分说地喂他药丸,他正欲拒绝,哪知那药丸已被杜奇强行塞入口中,让他拒绝不及。 那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瞬即涌遍全身,令他顿感精神一振,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这是他受伤以来首次有此舒服的感觉,知是杜奇所喂的药丸发生了作用,天一道长那颗本已死寂的心突然活跃起来,望向杜奇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惊奇之意。 杜奇见天一道长的气色明显地有所好转,不由问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令道长伤得如此严重?”这一直是悬在杜奇心中的疑虑,他才在天一道长的伤势稍微稳定的情况下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天一道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怅然叹道:“当初小友的贵叔被掳,责任全在贫道,因得知看押小友贵叔的有好几个不出世的大魔头,天一派内可能无人能敌,为能顺利救出小友的贵叔,免得小不知情中了他们的圈套,贫道便尽起天一派所有的高手前往,哪知我们刚刚渡过长江,便中了天地教的埋伏,甫一交手我天一派便伤亡惨重,后来幸得各路江湖朋友援助,我天一派残余人员才得以幸免,并与天地教之人相抗。” 皱了皱眉头,天一道长接着说道:“正当我们厮杀得难分难解之际,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二十余个蒙面高手,他们人人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一冲入斗场便不分敌我见人就杀,就连我们天一派和天地教的顶尖高手也拦他们不住,不大工夫,我们双方的人员都将伤亡殆尽。” 微微顿了顿,天一道长又接着说道:“那时,贫道与天地教内有限的几个人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行动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迟缓,而且力不从心,细查之下才知我们不知在何时已经中毒,直到那一刻,我们才幡然醒悟,我们的此次交锋,无疑是中了别人圈套,于是,我们天一派与天地教第一次毫不犹豫地联手,以期共同对抗那些蒙面人,只是我们中毒已深,已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蒙面人屠杀我们双方的人员,我们虽然悲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那种悲痛而又无助的心情,若不身临其境,又怎能体会得到?” 似是忆及当时的惨状及心情,天一道长的神情竟然有些狰狞起来,但他却浑然不觉,几乎是毫无停顿地接着说道:“后来幸得东方阁率人赶来,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才救出十一个人,其中我天一派五人,天地教六人,我们这十一人无不身中奇毒身受重伤,除贫道之外,不知还有谁幸存于世上?” 南宫飞燕忽然插话道:“既然你们明知那次事件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天一派与天地教又曾联手对敌,为何还放任门人弟子相互寻仇?” 天一道长长叹了一声,解释道:“我们这十一人虽然侥幸被东方阁等人救出,但那些蒙面人仍然穷追不舍,我们只能一边逃亡一边觅地躲藏,在伤未愈毒未除之前根本不敢出去见人,因而无法约束那些不明真相的双方人员,才有后来的误会发生。” 杜奇虽不知当时的情形,却知道一些别人不知的内情,他见天一道长的神情有些黯然,鲁幽谷、鲁妙然、圆慧、水无痕、甚至是宁静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他不由说道:“当初挑动天地教伏击天一派,后来又袭击双方人员者应是大乘教的银花,也许还有金花,后来挑动双方人员相互寻仇者也是她们,这根本怪不得道长和天地教的高层,因为他们也不知其情。” 一千一百五十七 万圣宫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见天一道长的伤势极为沉重,便一门心思地照顾他,未及招呼其他人,幸得冬月和腊月两人机伶,在圆慧、水无痕、宁静和那紫衣女子进入屋内时便招呼她们坐下,静听天一道长述说当日天一派和天地教那一场浩劫之战。 天一道长的语气极为平淡,也没有激动人心的词句语典,犹如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但在场众人仍然听得义愤填膺,悲痛莫名,无不深忿大乘教和银花的行为,听到杜奇的话,那紫衣女子疑惑地道:“你也知道此事?” 杜奇望了那紫衣女子一眼,本不想理会她的疑问,忽然一转念,说道:“此乃银花在蒿山时亲口所言,不仅是挑动天地教伏击天一派,袭击双方人员是他们所为,后来又挑拨那些不明真相的双方人员相互寻仇,鼓动其他江湖人物参与此事,而且还派出大量高手假装双方人员,一面残杀双方人员和江湖人物,一面栽脏嫁祸,以加深双方的仇怨,致使整个江湖血腥一片,天一派和天地教的残余人员,以及许多江湖人物因此而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那紫衣女子道:“据闻大乘教的圣女银花的武功修为已突破极限,天一派和天地教中应当无人能敌,若由她亲率高手袭击,确实能重创天一派和天地教,更何况当时大家还中了毒,这更难怪了。” 天一道长闻言,眼中的精光一闪,愤然道:“大乘教,如此包藏祸心到底为哪般,小友可知银花那厮现在何处?” 许是由于有些激动的原因,天一道长话未说完突然急咳起来,旋即眼神暗淡,颓然叹道:“唉,也许这便是我天一派和天地教的劫数吧,罢了,罢了!” 见天一道长说着说着便神情暗淡起来,杜奇知道天一道长已无再争雄之念,连找银花报仇的心思也已消淡,他不由说道:“银花和金花如此作为,不外乎是为大乘教入主中土争霸天下铲除阻碍,不过她们的阴谋注定不会得逞,因为我已将银花灭杀,重伤了金花和跟随她们的高手,并严令他们不得再到中土来胡作非为。” 杜奇的话刚落音,宁静便不屑地道:“死杜奇,你不吹牛会死啊?你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么?就凭你,能杀得了银花,伤得了那么多高手,并且还说出那番狠话来?” 听到宁静对杜奇的质问,天一道长、圆慧和水无痕望望宁静,又望望杜奇,皆露出了狐疑之色,显然,他们也不相信能杀得了银花,伤得了那么多的高手;宇文阡陌、鲁幽谷、鲁妙然和南宫飞燕却似没有听到宁静的话一般,神色平静依旧;谢桂香,甚至是冬月和腊月两女皆是满脸的不忿之色,似欲反驳宁静之言,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而杜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根本未在意宁静和质疑。 那紫衣女子却郑重地道:“宁静不得胡言,他的修为我看不穿,确有灭杀银花之能,绝不会歪曲事实将我等欺骗!” 听到那紫衣女子之言,杜奇不由心中一动,举目向那紫衣女子望去,并展开神识仔细端祥起来,他的心思先前几乎全放在天一道长身上,对那紫衣女子只是惊鸿一瞥,根本未及细察,对那紫衣女子的感观及想法皆是一闪而过,此时一经细察,杜奇便情不自禁地暗暗怪叫起来:“我的个乖乖,这也太那个有些啥了吧?不得了,不得了!” 原来,杜奇的神识扫过,发现那紫衣女子并不大,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而修为却已达到元婴大圆满之境,只差一小步便可突破,只是她的神气内敛,再加上她身有暗疾,体存余毒,先前杜奇疏忽大意之下,竟然未发觉紫衣女子如此年轻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这怎不令杜奇暗感惊异称奇不已? 察知到那紫衣女子的身体状况,杜奇不由意念一动,脱口问道:“姑娘也参与了那一战?” 听到那紫衣女子之言,宁静似有些震惊和意外,更似有些不服气,娇憨地叫道:“宫主!?” 不等宁静把话说完,那紫衣女子便加重了语气,质问道:“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么?还不住口!?” 宁静闻言脸色一变,正欲再言,却突然一泄气,恭声应道:“是,宫主!” 听到宁静对那紫衣女子的称呼,杜奇不禁一怔,惊异地道:“宫主?姑娘是万圣宫的宫主?” 听到杜奇的这句问话,宁静的脸色再变,那紫衣女子却淡定地坦承道:“小女子文婉茹,十二岁时担任万圣宫主,让你见笑了,当日,小女子亲率万圣宫的高手准备去天柱峰救人,偶然得知了大乘教银花欲让天一派和天地教互相残杀的阴谋,小女子便欲阻止这场争战,于是率众前往,哪知一入斗场,便陷入与天地教的苦斗之中,后又被那些蒙面人一面倒的屠杀,最后还是抓住有人来援的机会,在众多高手的拚死护卫下,小女子才从另一方向突围而出。” 微微顿了顿,文婉茹接着说道:“银花所用之毒厉害非常,不但普通武人无法抵抗,即使连小女子也着了道儿,那一战,我万圣宫百余精锐只有十三个人得以突围,至今只有小女子与三个元老幸存,另外九人皆不治身亡,致使我万圣宫元气大伤,恐怕百年内都难以恢复。” 听到文婉茹的话,天一道长动容道:“原来救援我等的乃是姑娘?如此大恩,贫道无以为报,唯有在此多谢了!” 文婉茹淡淡地笑道:“道长客气,小女子出师不利,对道长并没有什么助益,怎敢当道长这个谢字!” 杜奇却疑惑地道:“文姑娘对在下的帮助之情,在下必定铭记在心,在下不明白的是,在下与文姑娘应该素无渊源,与万圣宫也没有什么交情,文姑娘与万圣宫众英雄为何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在下呢?” 一千一百五十八 深感头大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的话,文婉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谁说我们没有渊源?”此话刚一出口,文婉茹便似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呼了一口气,平静地道:“我们万圣宫,乃是正道之宗,向以匡扶江湖正义为己任,我们全力帮助你并无他意,只是不愿你被邪恶势力或心怀叵测者利用,免得江湖受害而已。”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对文婉茹后面这段说词,杜奇早已闻知,不过他并不相信始终有疑,而对文婉茹此次情急之下无意中首先冒出来的那一句,杜奇更加有疑,但见文婉茹急忙掩饰似是不愿提起,杜奇实不便重提,只得将此事放在心里,以待日后再弄明白仔细,于是,杜奇收回心神,郑重地道:“无论如何,在下都要感谢文姑娘和万圣宫众位英雄的大恩大德,先前不知是文姑娘大驾光临多有怠慢,还请文姑娘海涵,不知文姑娘此次光临有何指教?” 听到杜奇如此客气的言语,文婉茹的身子很明显地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她的语气略有些惆怅地道:“为了江湖道义,小女子及万圣宫上下义无反顾,若、若你心存感激,便多造福于江湖吧,小女子来此,只是要求证一事,现在已经明了,小女子已无留此的必要,就此告辞!”说着,文婉茹站起身来,向在场众人微微福了一福,然后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听到文婉茹的话语,感受到文婉茹的语气,杜奇又是一怔,他猜测文婉茹的心中必定藏着一件与他有密切关系之事,实不愿文婉茹就此离去,却又不知如何挽留。 眼见文婉茹即将走出房门,杜奇仍然愣怔在那里不知所措,鲁妙然忽然开口道:“文姑娘请留步!” 听到鲁妙然的话,文婉茹竟然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却未回转身来,似有些淡漠地道:“不知这位姑娘叫住小女子有何指教?” 鲁妙然淡淡地笑道:“我有一事不知,欲向文姑娘请教,不知文姑娘能否据实相告?” 文婉茹仍然静立原地,略微思虑了片刻才应道:“只要是小女子知道之事,必定知无不言,这位姑娘请讲。” 鲁妙然微笑道:“不知文姑娘与文炳耀文大侠是何关系?” 文婉茹闻言身体又是一颤,思虑了良久才应道:“那是先父!” 听到文婉茹的回答,鲁妙然不由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微笑道:“既然如此,妹子便不应就此离去,而是应该留下来才是,请妹子回来坐下说话如何?” 听到鲁妙然的话,文婉茹的身体又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却并未依鲁妙然之意回来坐下说话,而是仍然面朝门外静立在那里,似是随都将出门而去,见此,鲁妙然不由深深地望了杜奇一眼,接着说道:“妹子,无论何事,说明才成,如果妹子就此糊里糊涂地离去,不但怨错了别人,而且还会让自己抱恨终身,不知妹子以为然否?” 听到鲁妙然这一席话,文婉茹终于慢慢地转过身来,眸光定定地照在鲁妙然那俏丽的玉面上,却并未言语。 看到文婉茹的行动,鲁妙然便知道文婉茹离去之意已有松动,不由嫣然笑道:“妹子,请容我先介绍一下,我姓鲁,名妙然,与杜奇应算是知己,应当比妹子稍微年长一些,如若妹子不弃,我们可以姐妹相称,如若妹子不愿,直呼我名或叫我妙儿也行,妹子,请回来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如果那时没有人挽留,妹子再离去也不晚,就当妹子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沉思有倾,许是觉得鲁妙然之言在理,或许是想听听鲁妙然到底欲说些什么,文婉茹才在见机而上的冬月和腊月的扶持下,迈动轻盈的脚步返回坐下。 杜奇本就不愿文婉茹离去,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挽留,幸喜有鲁妙然出面,但见文婉茹的去意似乎很坚决,鲁妙然数番言语都未能打动,他心中虽急却又插不上话,不由深感头大,此时见鲁妙然终于成功将文婉茹留下,杜奇不由喜出望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文婉茹重新坐下,整个人顿松驰下来,很明显地地松了一口气,显然,她并不愿就此离去,但已无刚才的悠然自得之态,而是显得有些局促,似欲言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将期望的眸光,有些怯懦地投向鲁妙然。 鲁妙然并未让文婉茹久等,微笑着说道:“昔日,襄阳怪杰杜欲归与一代大侠文炳耀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两人同日成婚,却先后喜得贵子和千金,为加深友谊,两对夫妇当面言定结为儿女亲家,为两个小家伙定下了百年之好,妹子,我所言不差吧?此事杜奇不知,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鲁妙然这一番话语,在场众人无不深感讶异,那一瞬间,众人竟然都有些懵了,杜奇更是震惊莫名,连他都不知道此事,却不知鲁妙然是如何知道的? 先前文婉茹欲离去他不知如何挽留便深感头大,现在得知文婉茹竟然是他的未婚妻更是深感头大,毕竟他现在有了鲁妙然和谢桂香,而与文婉茹却是素昧谋面,无论文婉茹的长相如何,有何本领,他一时都难以接纳文婉茹,却又不便拒绝这门生身父母为他定下的亲事,可是,他又该如何让鲁妙然和谢桂香接纳文婉茹,又如何向文婉茹解释鲁妙然和谢桂香的存在,文婉茹容得下鲁妙然和谢桂香吗? 虑及这些,杜奇已不是深感头大,而是深感头痛了。 谢桂香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杜奇名言顺的妻子,好不容易才从杜奇已与鲁妙然两情相悦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扬起美好生活的风帆,哪知杜奇竟然早已订亲,她虽未看到文婉茹的容貌,但文婉茹的身材令她都有些着迷,想来容貌也必定不差,更何况文婉茹的修为要远胜于她,这让谢桂香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一千一百五十九 必不负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之中,最感惊异的莫过于宁静,想当日她接到信使传宫主令接近杜奇,无论如何,哪怕是牺牲色相也要引导杜奇走正道,她虽不愿,却不敢违令,现在她真有些搞不懂了,既然文婉茹早已知道杜奇是她的未婚夫,为何还要让她色诱杜奇,难道文婉茹是要通过她去考验杜奇,同时也考验自己,或者说文婉茹还有其他目的?无论哪一种,宁静都有些接受不了,因而她不由深感气苦。 鲁幽谷则是满脸的疑云,别人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妙儿既然与杜奇两情相悦,谢桂香的存在便已多余,妙儿为何还要主动留下文婉茹,揭开这一段只有她和文婉茹才知道的秘辛?也许现在杜奇心有所感会对她更好一些,可是却多一个人来分承杜奇的爱意,她能得到的岂不是更少?日后杜奇也许不会怎么样,却难保不与文婉茹发生矛盾,她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宇文阡陌和天一道长则只是讶于杜奇竟然还与文婉茹有这一层关系,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安坐在那里静观事态的发展,天一道长则比宇文阡陌多了一层疑虑,不知鲁妙然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要知此事连一直关注着杜奇情况的他都不知道,这是他失察还是此事太过隐秘呢? 南宫飞燕、圆慧和水无痕惊讶之余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高兴的是杜奇又多了一位伴侣,而且这位伴侣的手中还掌握着一股不弱实势力,这无疑对杜奇的事业有所助益;担忧的是文婉茹可能不好相处,毕竟文婉茹的修为高强,又是一宫之主,必是一个刚强之人,恐怕难于侍候。 文婉茹却是脸色巨变,有些怯懦的眸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高度警惕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鲁妙然坦然笑道:“我原本出生于天地教,要接近杜奇,自然要打听清楚他的底细,妹子与杜奇这门亲事,我也就自然知道了,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鲁妙然的解释虽然简短,却极为明了,文婉茹闻知再无疑虑,但她却有些弄不明白鲁妙然与杜奇到底是何关系,以及鲁妙然对杜奇到底是何心意了?而天一道长闻之却是悚然而惊,看来天地教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天一派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啊! 鲁妙然虽然明知文婉茹还有疑虑,天一道长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但她却视若无睹,微笑道:“奇哥,人,我已经帮你暂时留下来了,事情,我也擅作主张向你挑明了,如何对待婉茹妹子,就看你的了。” 如何对待文婉茹,正是杜奇深感头痛之事,可此事容不得他推脱,必须要即刻作出决择,于是他鼓起勇气,干咳了一声,才显得有些尴尬的道:“那个,咳咳,文家妹子,我的家人父母走得突然,确实不知道我与你还有婚约,因此,我与妙儿相恋在前,贵叔代我与香儿订婚在后,我曾允诺绝不辜负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如果你愿意,我杜奇此生也必不负你!” 文婉茹闻言不由娇躯轻颤,玉首低垂,她虽然是江湖中第一大势力的宫主,但毕竟是一个少女,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明言选择是否履行与杜奇的婚约,实是难以开口。 听到杜奇的话,众人皆不由暗怪杜奇笨得可以,文婉茹此刻仍然坐在那里,便足以说明一切,又何须明言呢?但见文婉茹静默不语,又不由为文婉茹着急起来,特别是南宫飞燕、圆慧、水无痕和宁静更加着急,恨不能代替文婉茹应承下来。 杜奇似是也觉察到了让文婉茹明言选择去留有些不妥,于是接着说道:“如果文家妹子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愿意履行我们之间的婚约,愿意与我和妙儿、香儿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相亲相爱,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听到杜奇这一席话,文婉茹的头不由垂得更低了,却并未开口说话,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无不暗赞杜奇识趣,宇文阡陌首先抚掌笑道:“好一句不离不弃,说得我都有些心花怒放了,恭贺两位!”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向杜奇和文婉茹表示祝贺和祝福,一些时竟使屋内气氛显得热烈而高昂,宇文阡陌趁机起哄道:“既然杜兄已与文姑娘、鲁姑娘和谢姑娘喜定终身,何不来个喜事连连,趁机把喜事办了,我们也好早点喝上喜酒,天一道长,不知你以为如何?” 似是没有想到宇文阡陌会提出此事并直接征询他的意见,天一道长闻言不由一怔,轻笑道:“贫道乃是出家人,不便参与此事,你们直接商定便可。” 杜奇虽然极欲与她们早一些成就好事,但这毕竟是终身大事,他不愿马虎,再加上他们现在年龄尚小,杜奇的心思又几乎全用于履行责任使命,实无余力顾及其他,又不便直言反对宇文阡陌的提议,只得说道:“先生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是如何对待妙儿和香儿的,不能厚此薄彼吧?” 宇文阡陌轻笑道:“杜兄啊杜兄,你真够可以的啊,你找媳妇,却要我来出礼物,人家文姑娘乃是一宫之主,什么宝贝没有?我这些东西,哪拿得出手,文姑娘又怎么瞧得上眼?” 杜奇笑道:“先生不必过谦,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婉茹必定喜欢!” 宇文阡陌叹道:“杜兄啊,有你这么压榨属下的吗?如果你走上仕途,必定是一个大贪官,唉!我算是怕了你了,这次就依了你,不过下不为例,否则,即使把我卖了,也难以为你准备礼物啊。” 说着,宇文阡陌似有些心痛地取出一颗核桃大小的暗红色珠子,有些不舍地送到文婉茹面前,神色凝重地道:“这是一粒血魂珠,功能安魂静神,避邪驱毒,对文姑娘现在的伤势和以后境界突破皆有帮助。” 一千一百六十 揭下斗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众人皆在料想,宇文阡陌虽然说得客气,但他送给文婉茹的东西必定比较珍贵,哪知宇文阡陌取出的却是一粒暗红色珠子,鲁幽谷、鲁妙然和谢桂香等到人皆不由有些失望,她们心想,送这粒珠子还不如送文婉茹一套护甲或是几张符箓来得实在呢,即使是天一道长也有如此想法。 杜奇和南宫飞燕见宇文阡陌准备送给文婉茹的竟然血魂珠,皆不由心中一震,其他人不知道这血魂珠的珍贵,他们和文婉茹三人却清楚得很,这血珠功效独特,有了这血魂珠,便可百毒难侵,修练突破皆可事半功倍,那是十分珍贵,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文婉茹虽然极想得到血魂珠,却不敢伸手去接,只是望向杜奇,似在征询杜奇的意见。 杜奇愉悦地笑道:“我与先生,亦师亦友,相交莫逆,在这些身外之物上,向来不分彼此,既然先生有意相送,你就收下吧。” 听到杜奇的话,文婉茹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血魂珠,感激地道:“多谢先生厚赐!” 宇文阡陌也是虑及文婉茹乃是万圣宫的宫主,担心一般的东西她看不上眼,才以血珠相送,可以说是忍痛割爱,极为不舍,但他还要装着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只要文姑娘喜欢我便欢喜。” 文婉茹心爱地把玩着血魂珠,连连称谢不已,为免他们在此事上继续地纠缠下去,鲁妙然提醒道:“婉茹妹子,既然你已与奇哥定下终身,可否揭下斗笠,让我们一瞻真容呢?” 听到鲁妙然的话,宇文阡陌识趣地退回座位,文婉茹却望向杜奇,杜奇点头道:“此处并无外人,又在屋内,实无必再戴着它,若你没有什么禁忌,便揭下吧。” 文婉茹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地揭下斗笠,顿时,一张精美绝伦如玉盘似的面庞呈现出来,她的脸色略微有点苍白,细如凝脂,五官清秀,两弯黛色的峨眉,笼着一对流转的秋波,明净清洌象是春天的一泓碧水,完美的搭配,顾盼生辉,不自觉地散发出一股勃勃英气,闪现出一种睿智的光芒,长长浓浓的黝黑秀发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丝巾松散地绾在头顶,发梢垂落两肩流向后背,说不尽的飘逸,诉不完的韵味,更令人叫绝的是她那小巧可爱的红唇,真如成熟的樱桃一般鲜艳诱人,淡淡倦倦的笑意,缠绵在嘴角,荡漾出无限韵致,似从未沾染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息,使人忍不住亲近,却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杜奇一时不由看得呆了。 看到文婉茹那精美绝仑的玉颜,不仅是杜奇有些发呆,就连同是绝色女子的南宫飞燕、鲁妙然、谢桂香、宁静等人也不由有些恍惚,即使是天一道长、宇文阡陌和鲁幽谷也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惊艳之感。 那一刻,整个房间变得寂静无声,所有的一切皆似被文婉茹的美艳给震撼得凝固了,似是稍有所动,便会亵渎了文婉茹的美丽。 良久之后,众才从这令人窒息般的压抑中慢慢地挣扎出来,犹如长时潜水之后一般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但文婉茹的美貌带给众人的震撼并未稍减,反而更为浓烈。 看到众人的神态,文婉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略显苍白的玉面上不期然涌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呈现出一种略显病态的娇美,令众人更感惊艳。 见到文婉茹如此美艳绝仑,杜奇自是心花怒放,兴奋莫名,情不自禁地从内心深处涌一股爱慕之情,恨不得立刻将文婉茹搂在怀尽情地爱抚,以慰自己的感观,以释自己的激情。 只因虑及有他人在场,又是与文婉茹初见,他才不敢有所行动,未免继续沉沦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杜奇不得不艰难地将目光从文婉茹那不可言喻的美丽玉面上挪开,深深地呼吸了数次,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自得意满地笑道:“先生,可否请你看看道长所中之毒,能否配置出解药?” 文婉茹毕竟是他的未婚妻,杜奇不容任何人沉浸于她的美丽之中,因而他才故意出声提醒众人。 众人不分男女,闻声皆是一惊,缓缓地回过神来,再也不敢多看文婉茹一眼,宇文阡陌略显尴尬地笑道:“杜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天一道长却有些惆怅地道:“天一派传承数千年,如今却毁在贫道手上,之前贫道苟延残喘,不外乎是想查明真相为死难者报仇,如今真相已明,大仇已报,贫道岂敢再苟且偷生,小友不必费心了。” 杜奇忽然冷声道:“天一派和天地教,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如今双双除名,实乃天意,道长岂能因此自责,又岂能因此而轻生?” 天一道长闻言不由脸色一变,不忿之意显现无遗,薄怒道:“杜小友如此言语,大违先贤之意,实乃大逆不道,还望杜小友以后慎言!” 杜奇有些激越地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道长请仔细地回顾回顾,天一派和天地教相争数千年,死伤了多少人,那些亡故者难道尽皆是罪有应得之辈吗?道长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亡故者大多数应是无辜者,平民百姓也应当不在少数,而天一派苦心孤诣扶持起来的那些历代帝皇,又有几个明君,平民百姓又过了几天安居乐业的好日子?相反地,大多是昏庸无能无所作为之辈,残暴不仁者更是不在少数,平民百姓长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出现这种情况,能完全归罪于那些帝皇吗?我想,天一派和天地教也有相当一部分责任吧?” 一千一百六十一 参见宗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这番话,天一道长不由怒形于色,张了张嘴,似欲反驳杜奇的观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唯有独自在那里愤慨不已,杜奇却不饶不依,继续说道:“既然天一派和天地教无益于江湖,无功于朝庭,无利于百姓,反而平添无穷祸乱,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众人似未想到杜奇会这样与天一道长说话,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皆不由惊异地望着杜奇,特别是圆慧、水无痕、文婉茹和宁静等深知杜奇与天一道长的渊源之人,更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天一道长却是又急又气,狂怒不已,用手指着杜奇,“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杜奇毫不在意天一道长等人的感想和神情,接着说道:“既然天一派和天地教没有存在的必要,毁了便毁了,根本没有可惜之理。” 杜奇的这些观点,天一道长从未听闻,更未想过,因而骤然闻听之下自然而然地忍不住怒气迸发,现在细细想来,又觉得杜奇所言并非毫无道理,但天一道长的思想和观点毕竟早已根深蒂固,哪能说改变就改变?不过,他却越来越感到糊涂起来,一时之间根本不知何去何从? 杜奇知道,要让天一道长接受他的观点而且有所改变,必须要一个过程,更需要一定的时间,因而杜奇未再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天一道长。 不知是接受了杜奇所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天一道长的神情慢慢地平静下来,整个人却显得萎靡不振,无力地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目睹天一道长神色的变化,杜奇不由暗喜于心,闻言道:“与其自责轻生为天一派陪葬,道长还不如留下有用之身,为江湖、为苍生做一些有益之事。” 天一道长闻言之后再次沉默下来,思索良久,忽然问道:“杜小友是否已经参悟了家传绝学?” 杜奇不知天一道长为何有此一问,但他还是谦虚地笑道:“参悟还谈不上,只是略有涉猎。” 天一道长闻言不由一怔,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呢?不对,一定是杜小友谦虚了!”说着,天一道长忽然一拍脑门,喜不自胜地道:“我应该早想到才是,真是笨!”不等语毕,天一道长突然跪伏在杜奇面前,大礼参拜道:“无忧参见宗主!” 听着天一道长的言语,看到天一道长的举动,杜奇感到惊异的同时更感到疑惑,最后被天一道长的言行吓了一跳,他急忙扶起天一道长,不解地问道:“道长这何意?” 天一道长,也就是无忧,似不敢违逆杜奇之意,顺势而起坐回原地,略有些激动地道:“当初黄帝飞升之际,曾经留下密旨,凡是首先参悟他留下的功法者,便可统领天下!而要统领天下,必须首先掌控天下最强大的力量,也就是掌控混元宗,宗主的家传绝学,便是黄帝所留的功法之一,宗主既已参悟家传绝学,自然便是混元宗的宗主。” 杜奇闻言不由一阵郁闷,又是黄帝搞出来事?!他已经得道飞升,为何还要留下这么多手段来左右后人,难道后人就必须按照他所安排的路去走吗,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思虑及此,杜奇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不满之意。 杜奇转念一想,日后他去修真界之时,也必定会有一番安排,不为别的,只为能给跟随他的那些人及其后辈一个念想和期盼,能够平安快乐地生活,想来黄帝的初衷也不外如是,思虑及此,杜奇又不由释然,理解了黄帝的担忧及安排,只是黄帝似乎也管得太宽了一些吧?想着想着,杜奇忽然意念一动,问道:“道长,混元宗是何等样的一个宗派?” 无忧道:“混元宗乃是遵黄帝旨意而建的一个囊括九个强大势力的宗派,其实力雄厚无比,并不止局限于这个世界,天一派在混元宗内只是一股微不可道的力量,混元宗自建宗之日始,宗主之位便一直空悬,宗内事务一直由三位大长老代为执掌,只要宗主愿意,随时皆可归位亲掌混元宗。” 以前,杜奇常感势孤力单,极欲拥有强大的势力,现在他不仅拥有欢乐谷、正气帮等势力,与真君门等门派帮会交好,掌控着三十余个各大势力和家族的元婴老祖,而且还担任着修真界两个宗门之主,现在又要接掌混元宗这个强大的宗派,杜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混元宗既然是遵黄帝之意所建,无疑便是黄帝的势力,他今后的努力完全是为黄帝作嫁衣,杜奇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他既要帮助南宫重楼重建百艺门,又要重振混元宫,实在无法再兼任混元宗之职,可杜奇又不愿放弃混元宗这股力量,再说,即使他想放弃,混元宗之人也必定不依。 这并非杜奇多想,而是事实,想当初超然的一路相护,武极峰的归伏,杜奇便已明了,他的路,早已被安排好。 既然难以身兼多职,何不象将雄鸡教和通天门并入正气帮一样,将混元宫、混元宗和百艺门合并为一个宗门呢? 不用细想,杜奇便已知道,混元宗在修真界的实力必定极为雄厚!而混元宫那十二大守护却更不简单,个个都身具神力,只要他们的修为完全恢复,便可在神界立足,由此可见,混元宫的实力绝对不会比混元宗弱,更何况混元宫还拥有完整的宗门驻地和丰富的宝藏,一系列他先前不知道的修练功法,这是混元宗无法比拟的,而百艺门早已消亡,只余一片驻地遗迹,几个修为并不高的门人子弟,根本无法与混元宗和混元宫相比,因此,杜奇认为,以混元宫为主,才能更加快速和稳健地走好发展之路。 思虑及此,杜奇终于愁绪顿消,意念一动,问道:“道长可知黄帝此道旨意有多少人知道,又留下多少功法呢?” 一千一百六十二 起程赴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杜奇此问,无忧顿感一震,立刻明白了杜奇的担忧,黄帝所言首先参悟他所留下的功法者,便可统领天下,换种说法便是,首先参悟他所留下的功法者,才可统领天下! 虽然数千年来一直无人参悟黄帝所留下的功法,但现在杜奇能参悟,自然难保其他人不能参悟,判断先后的唯一标准无疑是看谁先接掌混元宗,对无忧之类的人来说,谁接掌混元宗,对他们并无多大影响,但无忧毕竟与杜奇相识在先,也算是同出一脉,自然希望杜奇执掌混元宗。 想通此节,无忧顿时比杜奇还焦急,连忙应道:“此道密旨,向由混元宗的三大长老和九大势力的掌门代代相传,至今不知有多少人知悉,至于功法,则有十二套,分别是当年十二金仙所习的功法,属下认为,宗主应即刻赴任!” 杜奇沉思道:“好,待道长毒去伤复后,我们便立即前往!” 无忧着急地道:“事不宜迟,待宗主上任之后,属下再疗伤祛毒不迟。” 杜奇还待再言,宇文阡陌插言道:“道长所中之毒比较奇特,要祛除非短时能为,道长所言完全在理,有杜兄的真元相护,道长必定无恙。” 杜奇也知道,接任混元宗宗主之位越快越好,越拖越不利,诚如宇文阡陌所言,要祛除无忧所中之毒至少也要两三天,而前往接任宗主之位,也就一两天之事,为无忧解毒,确实不急在这点时间。 权衡利弊之后,杜奇决定立即起程前往混元宗,于是吩咐道:“婉、婉茹、妙儿、香儿,你们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我很快便回。” 杜奇本欲称呼文婉茹为婉儿的,可能是不太熟悉的原因,话到嘴边却不好意思叫出口,只好改呼其名。 毫不停顿地,杜奇接着吩咐道:“飞燕,立即吩咐下去,一是给京城传讯,让他们敦促朝庭立即发兵救荆州,二是传告铁花:他们大乘教到中土传教可以,但必须遵守她对我的承诺!三是把柳家小眉接进来,由妙儿先传她入门功法,等我回来再行拜师之礼,柳絮,就让她回家去吧,她若不愿回去,住在谷内也行;至于其他人,等我回来再见他们吧;幽谷,你可令人打探一下与道长同时突围的天地教人的情况,如若得便可将他们接到谷内暂住,等我们回来再为他们祛毒疗伤;先生,你是留在谷内还是随我们走一趟呢?” 宇文阡陌淡笑道:“我留在谷内也无事,便随你们一道去看看热闹吧。” 文婉茹似有些腼腆地道:“我、我也去看看吧。” 众人闻言皆不约而同地望向文婉茹,无忧忽然动容地道:“文姑娘难道也已参悟了……” 承受着众人的目光,文婉茹显得更为娇羞,听到无忧的话,文婉茹坦然道:“我所习乃是慈航真人的功法。”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无忧将征询的目光移向杜奇,杜奇轻笑道:“既然婉茹有这个资格,自然应该去瞧瞧,道长、先生,我们走。” 谢桂香本来也想跟着杜奇他们去瞧瞧热闹,但见鲁妙然没有跟去的意思,她只好作罢,有些不快地道:“妙儿姐姐,小妹去休息了,你去不去?” 鲁妙然娇笑道:“去,怎么能不去呢?闭关了那么长时间,刚出来便赶了过来,是得好休息休息,走吧,我们送走奇哥他们便去休息。” 谢桂香还待再言,却已被鲁妙然拉起,与鲁幽谷、南宫飞燕、圆慧和水无痕等人簇拥着杜奇、文婉茹、宇文阡陌和无忧走出房门,宁静挤到文婉茹身边,娇呼道:“宫主,我……” 似是知道宁静要说什么,宁静刚张开口,文婉茹便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宁静的头,柔声道:“听杜奇刚才话中的意思,荆州可能有兵祸,如果你不放心,便先回家去吧,如果你不想回去,便去找钱芳,在此等我们回来,到时我与你们一起去荆州看看。” 宁静在此除了文婉茹和杜奇,便没有熟悉之人,觉得她一个人留在此地多有不便,于是便想跟着文婉茹,哪知文婉茹不等她把话说出口便已堵住,宁静深感憋屈,却又不敢违逆文婉茹之意,只是有些不高兴地道:“那我找到钱芳之后,便直接回荆州,行不?” 文婉茹点头道:“随你吧!” 杜奇却拉着无忧问道:“道长,混元宗在什么地方?” 无忧道:“风回镇,塞北的风回镇,距此当有四五千里之遥,即使快马加鞭,来回也需要十日左右。” 杜奇闻言笑了笑,说道:“请道长告诉我具体位置。” 无忧道:“靠近阴山南麓的一座小山峰下,具体位置我也说不好,只知道前往的路径,宗主,谷中有马匹吗?” 杜奇轻笑道:“有啊,但我们用不着。” 无忧有些疑惑地道:“如果距离近,我们用轻功赶路确实要快一些,但这么远的路程,如果不用牲口代步,可能有些吃力。” 宇文阡陌笑道:“道长不用担心,我们不用走着去,我们飞着去。” 无忧面有难色地道:“飞着去?我从未试着用这种方法长途赶路,现在我的身体又有些不适,可能力有不逮,会拖后腿。” 宇文阡陌笑道:“道长放心,我带你,不用你出力,杜兄,你和文姑娘是各走各的,还是你带她呢?” 文婉茹也是面有难色地道:“我可能没你们走得快,一口气也走不了多远。” 杜奇轻笑道:“为了赶时间,还是我带你们一起走吧。” 宇文阡陌笑道:“也是,杜兄的修为那么高,即使你带着我们三人,也比我一个人要快得多。” 杜奇笑了笑,却未再说话,意念一动,混元金梭便出现在手中,迎风一晃,混元金梭顿时变成两丈余长,近五尺宽,金光闪烁的小船。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不深感惊讶称奇不已,根本不知道杜奇拿出的是什么宝物? 一千一百六十三 职责分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到混元金梭,宇文阡陌也忍不住眼冒奇光,惊异地叫道:“我的天,杜兄啊,这应该是神器吧,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杜奇轻笑道:“此乃混元金梭,与你送给我的混元金鼎皆是混元五宝之一,我们赶进时间,快上船吧!” 宇文阡陌一边紧跟着杜奇、文婉茹和无忧登上混元金梭,一边疑惑地问道:“混元五宝?是混元宗的五件宝物么?” 杜奇一边取出一百块中品灵石放入混元金梭的能量槽中,一边应道:“不是,是混元宫的。” 宇文阡陌闻言竟然长舒了一口气,突然惊叫道:“杜兄,你,这么点路程,竟然要用一百块中品灵石,太浪费了吧,你也舍得?如果经常用这个东西赶路,杜兄支撑得起么?” 杜奇叹道:“谁叫这是神器呢,我还没有能力凭自己的力量驱动它,而我们既要赶时间,又要避免被人发现,唯有飞快一些,飞高一些,用下品灵石难以达到这一点,只好忍痛用中品灵石了,幸好在这个世界不会经常用到金梭,到修真界之后,如果不是赶太远的路,我应该能勉强驱动它,所以,先生不用太过担心,大家坐稳了!” 说着,杜奇一道法诀打出,混元金梭顿时微微一颤,发出一声轻微的轰鸣,猛地腾空而起,似一道闪电般,挟着一股厉啸向前标去。 感受着混元金梭的速度,文婉茹和无忧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宇文阡陌也暗暗称奇不已,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好奇地道:“另外三件混元五宝是什么,杜兄可否说来听听?” 杜奇轻笑道:“混元大神生前所用的五件神器:混元金鼎、混元金剑、混元金印、混元金甲和混元金梭,便是混元五宝。” 宇文阡陌惊呼道:“混元金鼎竟然是神器么?杜兄是否已得到混元五宝?” 杜奇坦承道:“不错,混元金鼎和混元金梭得自九宫山,另外三件得自混元秘境,我能顺利得到混元五宝,还得多谢先生呢。” 文婉茹和无忧不知混元秘境是个什么所在,宇文阡陌却十分清楚,听到杜奇的话,他不由暗自感叹起来,想当初他得到混元金鼎后,使出浑解数也无法炼化混元金鼎,而杜奇只凭元婴修为便轻易地炼化了混元金鼎,看来仙器、神器之类的宝物,果然有选择主人之能,只凭此一事,便知杜奇的福泽无疑要比他深厚得多,此次重生,能跟着杜奇也许是一种莫大原机缘。 思虑及此,宇文阡陌又不由暗自庆幸起来,谦虚地道:“能顺利得到混元五宝,乃是杜兄的福份,与我何关?所以,杜奇兄不必言谢,再说,我们之间也用不着,不是吗?” 心知宇文阡陌所言不虚,杜奇只是笑了笑,不再在此事上纠缠,问道:“道长,混元宗的情形如何,可否为我介绍介绍?” 无忧道:“属下只知混元宗有三大长老、五大护法和十二名执事,拥有九股强大的势力:三大长老代宗主掌管混元宗,处理宗内日常事务,五大护法护卫混元宗的安全,十二名执事则负责分别与拥有黄帝留传的十二套功法者联系,而那九大势力则各有各的职责,天一派便是九大势力中的一股,负责监察帝脉传承,至于其他势力的情况,属下所知并不多,不便向宗主禀报。” 杜奇疑惑地道:“这都好几年了,怎么一直没有什么执事来与我联系呢?” 文婉茹也有与杜奇同样的疑惑,说道:“万圣宫也是混元宗所拥有的势力之一,负责维护江湖正义,我自十二岁时涉猎这套功法,同时执掌万圣宫,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也一直未等到有人来与我联系。” 无忧也是不解地道:“这个属下便不清楚了,也许是他们觉得还未到联系之机吧。” 见文婉茹和无忧皆不知其因,杜奇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多想无益,到了混元宗便当明白一切,道长,你看看宗部在什么地方,我们直接过去。” 不知是因为速度太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起程后无忧一直静坐在混元金梭内,闻言不由讶异地道:“已经到了么,这么快?”说着,无忧站起身来探头向下望去,指着左前侧一处地方,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是那里吧。” 杜奇别无选择地道:“不管是不是那里,我们先下去看看再说吧。”语毕,杜奇意念一动,再次打出一道法诀,混元金梭猛地一沉,似一块陨石般从天而降,在杜奇的操控下安稳地降落在一处无人的小山坳内。 杜奇收起混元金梭,带着文婉茹、宇文阡陌和无忧走出山坳,寻到大道上,无忧仔细地观察了半天周围的情形,喜出望外地道:“宗主,没错,就是此处,宗主请!”语毕,无忧退至路旁,躬身为杜奇让路。 杜奇举目向前望去,只见脚下大道隐入前方山中,那山虽不高,却是怪石嶙峋,异峰耸立,其间薄雾氲氤,隐见瑞光飘忽,寂静之中生机昂然,偶有飞鸟遨翔,更显诗情意画,这副景象,哪是凡世能见?分明是一处修仙胜地! 杜奇等人举步前行,来到一处山下,杜奇和宇文阡陌见前方竟然布有数道禁制,这些禁制虽然布置手法简单,也并不见有何玄奥之处,但不懂禁制者也无法窥破,自然不得其门而入。 见到此番景象,杜奇不由喜从心来,不过他又有些疑惑,既然风回镇外布有禁制,使其隐秘程度似乎丝毫不下于修真界,显是为了防止被外人知晓或是打扰,谁知风回镇竟然连普通江湖中人都尽皆知晓,更有无数普通江湖中人曾随意出入风回镇,虽然风回镇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地方,但也与目前此处如此布置的目的大为不符,这令杜奇大感疑惑,百思难解! 如此布置与事实不符之象,难道是混元宗故意为之? 一千一百六十四 受阻谷外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正在杜奇暗自感慨和思虑之际,无忧似有些疑惑地道:“明明就是此处,为何会这样呢,不应该呀?”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问道:“道长,你是说此处的景象与以前不一样?” 无忧不确定地道:“宗主,属下也说不好,以前每次前往混元宗,在此处就能清楚地看见前面山谷中的风回镇,路上更是行人不断,可现在前面只是一座山,更不见任何行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待属下再仔细观看观看。” 杜奇思索着道:“道长以前到此有人领路吗?” 无忧道:“属下有时与人同行,有时独自前来,皆是很顺利到达。” 杜奇又道:“道长最后一次到此是什么时候?” 无忧道:“前年初秋,就是属下与宫主相见后不久,那次属下还曾与三大长老谈及宗主。”说至此处,无忧忽然面色一变,惊疑地道:“宗主,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震,问道:“道长何以有此断言呢?” 无忧回忆道:“当时属下与三大长老谈及宗主,三大长老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可等到属下离去之时,三大长老竟然联袂来为属下送行,这是以往不曾有之事,属感到奇怪正要探询原由时,三大长老之一的聂风阳聂长老却开口要求属下立即解除宗主在骆马帮的供俸之职,并下令江湖同道追杀宗主,属下不明所以,聂长老又解释说,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宗主,当时属下并不觉得有异,此时回想起来,当时风回镇内的气氛似是有些不正常,三大长老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微微顿了顿,无忧接着分析道:“他们要属下那般对待宗主,显是别有用心,可是,三大长老如果成心对宗主不利,根本不用属下出面,便能令当时的宗主万劫不复,但现在宗主完好无损,又不象是要对付宗主的样子,这到底有何问题呢,属下怎么越来越感到糊涂了呢?” 文婉茹闻言不由有些疑惑地道:“难道是宗主考验么?” 无忧不解地道:“何谓宗主考验?” 文婉茹道:“据闻黄帝曾另有密旨,能参悟他所留功法者只是具有接掌混元宗的资格,要接掌混元宗,必须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可是,为何没有对我进行任何考验呢,难道他们认为我没有接掌混元宗的资格和能力?” 在欢乐谷时,听到无忧提及有关混元宗之事,杜奇觉得赴任十分简单,哪知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但杜奇却并不在意,沉思道:“既然在此难知情况如何,我们多想无益,还是进去看看究竟吧!” 说着,杜奇正欲前去解除禁制进入风回镇,一条人影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他们前面,冷冷地望了一眼杜奇等人,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探头探脑?此处不是你们能来的,赶快离去吧!” 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文婉茹和无忧顿感惊异莫名,而杜奇和宇文阡陌却看得分明,那人乃是自禁制之中走出,他们两人深悉禁制之玄奥,自然不会感到奇怪,只是以有些怪异的目光望着那人。 那人语毕便毫不犹豫地转身似欲离去,身形刚动却又回过身来,仍然冷冷地望着杜奇等人,冷冷地道:“你们为何到此?” 无忧惊怔了好一会儿,才上前问道:“请问朋友,此处可是风回镇?” 那人乃是一个年约三旬的瘦高汉子,一身黑衣,杜奇、宇文阡陌和文婉茹皆已看出那人的修为只不过相当于丹成后期,却在此强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听到无忧的话,那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神也更为冷厉,定定地罩着无忧,冷声道:“不错,你们还未回答我的问话呢,快说!” 无忧转头望了望杜奇,见杜奇毫无表示,他才回过头去,十分客气地道:“贫道无忧,乃是牛得琴牛大侠的至交好友,贫道此次与朋友乃是专程拜访牛大侠而来,可行至此处突然发现周遭环境大变,可否请朋友领一下路?” 听到无忧的话,那人的脸色再变,模棱两可地问道:“你可知他的背景?” 无忧微微一怔,也是模棱两可地道:“略知一二。” 那人又道:“你们可曾听闻过混元宗之名?” 无忧闻言居然松了一口气,牛得琴乃是混元宗的五大护法之一,他的公开身份便是风回镇上的一个大侠,混元宗只有牛得琴和另一护法屠布画两人在江湖上露面,外人根本不知道混元宗的存在,而眼前那人的神色虽然有些不善,但他能从牛得琴身上看出端倪,并问出那番话来,自然深悉混元宗之事,因而,无忧不由大喜道:“朋友既然知道混元宗,必定不是外人,实不相瞒,我们此来正是到混元宗去。” 那人并未如无忧所预想的那样立即带领他们进入风回镇,反而是面色变得更为难看起来,犹豫了一下才冷声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为你们通报。” 话未说完,那人便一闪身进入禁制之中,无忧正欲追过去,却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当下他不由一怔,只好有些无奈地转头望着杜奇。 见到眼前的情形和那人的表现,杜奇心知风回镇,甚或是混元宗内发生了某种变故,他正欲去解除禁制进入风回镇探看情况时,突然发觉有人分从左右向他们逼近,杜奇急忙止住动作,举目望去。 左面一共三人,在林沿向杜奇等人探看了一阵,便毫不犹豫地向他们所在地走了过来,杜奇见为首的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其修为已达元婴初期,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四十余岁的普通武林高手,其武功修为皆相当于胎息中期。 许是见这三人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杜奇才未多加理会他们,转头向右面望去,只见右面却有四人,也是在林沿观望了一阵,才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一千一百六十五 解禁入镇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见右面为首者是一个面带傲色,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其修为竟然已达到元婴中期,杜奇不由暗感惊异,如果他不是在混元秘境中有所奇遇,到现在修为能否达到元婴中期实难肯定,至于文婉茹,想必也有不凡的奇遇,却不知道文婉茹和左右这两个青年是否去过混元秘境,而这个青年与他的年纪相差不大,却有如此高的修为,的确有高傲的资本。 这青年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年约三旬的普通武林人物,其修为竟已相当于胎息中期,另外两个年约四旬的普通武林人物的武功修为则分另相当于胎息初期和中期,他们紧跟在那三旬汉子身后。 不等左右之人来到近前,无忧突然叫道:“黄执事,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找你们呢。” 众人闻声皆望向无忧,那三旬汉子眼中惊异的神色犹为突出,精光一阵闪烁,散发出些许傲色,却和煦地笑道:“我当是谁呢?没想到竟是天一道长!”说着,那三旬汉子指着他前面那个年青人接着说道:“来,我向道长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新任宗主黄连云,道长快来拜见!” 无忧闻言一怔,接着指着杜奇和文婉茹,呵呵笑道:“黄执事此言差矣,贫道身边这位乃是襄阳杜府的杜奇,早已功参造化,还有这位万圣宫的文婉茹文姑娘,五年之前便可担任宗主,只是不知宗部所在又无人引领,才拖延至今,杜公子担任宗主,连文姑娘都无异议,宗主之位,非杜公子莫属,所以,还请黄执事不要胡言,赶快过来拜见宗主才是。” 听到无忧的话,众人的神情各不相同,黄连云眼中的精光一闪,正欲说话,却听从左面过来那个年青人轻笑道:“没想到三位朋友也是为混元宗的宗主之位而来,事情似乎越来越热闹了,呵呵,在下贾玉林,这厢有礼!” 黄连云闻言眼中的精光又是一闪,有些不屑地望了杜奇和贾玉林等人一眼,冷哼了一声便将眼光移向空中,不再理会杜奇等人。 杜奇却还礼道:“在下杜奇,有幸得遇贾兄,贾兄不必客气,贾兄也是刚到吗?” 贾玉林轻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到此已颇有一段时日,却未得杜兄的好运,根本未见到任何人出来,却又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在这周围闲逛,后来见黄兄等人也被阻在此间,在下便有些心灰意冷了,正拿不定主意是否仍然留下,幸喜遇到杜兄,看来有望进去了。” 贾玉林如此言语,并不是他知道杜奇懂得禁制之道,只是听到那黑衣汉子去通报之语,才有他最后的断言。 听到贾玉林的话,杜奇却感到十分奇怪,那黄执事既然是混元宗的执事,为何也被阻在此呢?难道这禁制并非混元宗之人所布,而是其他人所为?看来混元宗内必定发生了某种变故,他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请问黄执事,可知道这禁制是谁所布,难道连你也不敢解除吗?” 除宇文阡陌和文婉茹之外,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怔,纷纷望向杜奇和黄执事,黄执事怔了怔,疑惑地道:“什么禁制?” 杜奇闻言也是一怔,看来这黄执事可能连禁制之名都未听说过,不是不敢解,而是无能解,也许连他身边的黄连云也同样如此,于是他不由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语毕,杜奇暗捏法诀,双手连挥,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符文和线条,从杜奇那奇异变化的十指间飘出,汇聚在他们前方,忽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一阵轻微的轰鸣,激发出一股股淡淡的气流。 众人正不知杜奇为何有此动作时,却惊奇地发现,此地的原貌正慢慢地展现出来,贾玉林呵呵笑道:“杜兄真乃奇人也,看来在下与宗主之位无缘矣,若杜兄能担任宗主,也是一件幸事!” 黄连云那高傲而凌厉的眼神猛地一缩,敌视了杜奇一眼,欲言却未语,只是又冷哼了一声,再次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杜奇等人。 杜奇本来也不想理会黄连云这等目中无人之辈,只是虑及他接掌混元宗之后,黄连云必定是他的下属,以黄连云的资质,发展前景必定不错,无疑是他极需的人才,为了顾全大局,杜奇只得招呼道:“如果贾兄和黄兄不弃,我们一道入镇如何?” 黄连云闻言抬步便向镇内走去,贾玉林却谦虚地道:“杜兄先请!” 杜奇见贾玉林的神情不似作伪,至少目前看上去是如此,于是,杜奇不再与贾玉林客气,迈步向风回镇内走去。 来到镇上,杜奇见街道上空寂一片,即使偶有行人,也是匆匆而过,似是稍微走得慢些,便将有大祸降临一般,无忧见状不由疑惑地道:“怎么会这样呢?黄执事,你可知道原委?” 黄执事也是满脸的疑云,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未明言回答,但他却对黄连云说道:“宗主,镇上一直都很热闹,不知为何现在竟然如此冷清,想必有不寻常之事发生,尚请宗主小心在意!” 黄连云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倨傲地望了杜奇、文婉茹和贾玉林一眼,才傲然笑道:“黄执事请放心,一切阴谋诡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都将化为乌有,就让黄某来看看,有谁胆敢在此妄图撒野!” 黄执事陪笑道:“宗主言之有理,请宗主随属下来。”语毕,黄执事当先在前侧领路而行,根本不管跟在他们身后的杜奇等人。 许是未免杜奇感到尴尬,无忧无话找话道:“黄执事单名一个峰字,乃是混元宗负责联络黄家的执事,他自然处处为黄家之人作想,负责联系宗主的执事叫杜绝,他见到宗主,也一样会如此对待宗主,因此,尚请宗主不要在意。” 杜奇轻笑道:“道长放心,他还没有实力让我介意,我也不会让道长失望!” 一千一百六十六 让我来吧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许是得到杜奇的保证,无忧长吁了一口气,神色顿时轻松不少,接着说道:“负责与文姑娘联系的执事叫文尚权,还请文姑娘见到他时与他勾通勾通,让他象支持文姑娘一样支持宗主,只有这样,宗主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 文婉茹微笑道:“不劳道吩咐,小女子也会全力支持他的!”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忽然拉住文婉茹的玉手,轻笑道:“婉儿,你真好!其实,如果你能接任宗主之位,我也同样感到高兴和满意!” 似不虞杜奇有此动作,文婉茹顿时一惊,有些害羞起来,急忙用力欲甩掉杜奇的手,哪知却未能如愿,突然感觉到一股雄浑无比的真元自杜奇的手掌上涌入她的体内,她顿觉精神一振,立即感到浑身轻松,全身上下舒服至极,说不出的通泰,久缠她的伤势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她知道杜奇在运功为她疗伤,这让她深感惊异,要知运功疗伤,特别是为他人疗伤,丝毫大意马虎不得,哪知杜奇竟然如此轻率,毫无顾忌地在局势如此复杂的情况下运功为她疗伤,令她既感激又有些气愤。 杜奇为她着想,文婉茹自然感激,可是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杜奇如此耗费本身真元,一旦遇到危险,实力将大打折扣,因此,她觉得杜奇此举实为不智,令她既气恼又愤慨,却又不敢拒绝,未免事与愿违伤着杜奇。 杜奇的真元所到之处,文婉茹体内的伤势立即痊愈,杜奇估计这是文婉茹本身修为高深,再加上她一直在运功疗伤的缘故,感觉到此,杜奇不由大喜,不由加大了真元的输入速度,令杜奇没想的是,他在为文婉茹疗伤的同时,竟然慢慢地祛除了文婉茹所中之毒。 以前,杜奇经常运功为别人祛毒,他也以此为傲,可自从遇到白泉后,杜奇便知道他的真元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祛除,因无忧所中之毒乃是银花所下,而银花又具有元婴修为,故杜奇才不敢尝试用真元为无忧祛毒,哪知他的真元竟能祛除此毒,对此意外发现,杜奇更是喜出望外。 既知情形不妙,黄峰的心中自然着急,行进的速度十分快捷,只盏茶工夫,他们便来到镇中心一座庞大的府第门前,黄峰见府门紧闭,也不见守卫的踪影,他不由心中更加着急,当下顾不得许多,急步奔到门前,双掌按在大门上用力一推,似欲将门推开,哪知那门却纹丝不动,黄峰再次用力,仍然未能推开,他只得作罢,颓然地退至旁边,望了望黄连云,再望向杜奇,似欲言却又止。 黄连云见状冷笑了一声,傲然道:“让我来!”说着,黄连云缓步行至门前,暗运玄功,双掌用力一推,顿时,一股强横的劲道,隐含风雷之声,挟着万钧之势,猛地轰击在那道府门上,发出一声震天巨响,激荡出一阵迷蒙的尘埃。 黄连云这一推,力量不可谓不强,那道府门即使是精钢所铸,也会被他的力量击得粉碎,可是待尘埃消散后,发现那道门依然完好无损地紧闭着,众人无不暗感讶异,黄连云更是不信邪,再次运集功力向那大门轰去,接连轰了一十二掌,那门依然完好无损地紧闭着,反而是黄连云的掌被震得生疼,英俊帅气的面庞上隐隐泛起一股潮红,显是吃了不轻的暗亏。 无忧见状急忙说道:“此乃牛得琴的府第,混元宗的入口便在牛府内,从未听说有府门紧闭又不见守卫的情况,现在他们两人都未能打开大门,显然有些古怪,宗主可否在此稍候,等先前所见那黑衣汉子前来开门?” 此时杜奇刚好将文婉茹的伤治好,祛除文婉茹所中之毒,闻言不由笑了笑,杜奇知道无忧担心他若出面仍然打不开牛府大门,不但有失颜面,而且还会失去锐气,在目前情况越来越复杂的局势下,出丑还不如藏拙。 杜奇虽在为文婉茹疗伤祛毒,却仍然在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他早已发现牛府大门上布有数道禁制,那些禁制仍然比较简单,用强力轰破根本没有问题,只不过布置禁制者的修为要比黄连云高,因而黄连云无法轰破,如果换作是他,只需轻轻一掌便可破门而入,但杜奇并不打算强攻,而是解禁而入。 知道黄连云无法轰开大门,未免延时误事,杜奇只得给了无忧一个放心的眼神,算是回应他的好意提醒,淡定地道:“还是让我来吧!” 黄连云用尽全力也未能如愿破门,心知再轰击下去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说不定还会受伤,听到杜奇的话,他不由眼神一冷,似欲说话,想了想却并未将话说出口,只是冷冷地望了杜奇一眼,才有些不甘心地退到旁边。 黄连云的神情和眼神,杜奇瞧在眼中,却并未理会,只是好整以暇地迈步上前,轻易地解除了大门上的禁制,轻轻地推开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刚刚进门,便看到一个年约四旬的黑衣汉子,却不是杜奇等人先前所见的黑衣汉子,嘴里嘟嘟嚷嚷满脸不高兴地向大门走来,似不虞有人进来,看到众人,那黑衣汉子不禁一怔,随即掉头便跑,杜奇一闪身便紧跟在那黑衣汉子身后,众人见状也急忙相随。 似是感觉到杜奇等人跟在他身后,那黑衣汉子却不敢回头观看,只是全力向前飞奔,一路上穿屋过厅,却不见一个人影,奔到牛府后院,那黑衣汉子毫不犹豫地钻入正厅大门,在杜奇等人的眼前消失了踪影,众人似已习惯了此处的诡异,虽觉不可思议,但已无先前的惊奇。 杜奇见这间厅房似是牛府的祠堂,供奉着许多牌位,右侧有一条禁制掩藏的通道,那黑衣汉子正是钻入通道内去了,杜奇紧跟过去,挥手之间便解除了禁制,打开机关,接着毫不犹豫地钻入了通道。 一千一百六十七 婉茹妹妹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通道有一列台阶由上而下深入地底,连接着一道毫光闪烁的门户,看见这道门户,杜奇不禁一怔,他没有想到,在此居然还有一道具有传送功能的门户。 杜奇伸手拉起文婉茹,毫不犹豫地踏入门内,宇文阡陌、无忧和黄峰等人自是紧跟而入,顿时,他们只觉眼前闪起一蓬强光,耳中响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但只一瞬,众人的视听之能便恢复清明,杜奇放眼望去,只见他们仍处身于通道之中,只是那道毫光闪烁的门户已在身后,若不是杜奇已知那道门户具有传送功能,进入门内又略有异感,还真难知道自己已被传送了不知多远的距离,以为只是穿过一道有些怪异的门户而已。 通道前面仍有台阶斜向上延伸,却不见了那黑衣汉子的身影,杜奇放开文婉茹,当先步上台阶,上到顶端,发觉出口仍然是在一间房屋内,只是这间房屋内空空荡荡地一无所有。 出得门外,杜奇发现这座房屋座落在一个小山包下,房前屋后树木茂密,其位置既不显眼,也不是很隐蔽,整座房屋更没有什么特色,毫不引人注目。 门前不远处有一条山道分向房屋的左右两侧延伸出去,向左略斜向下,似是下山之路,向右则是一道宽阔的台阶,直通一道雄伟的山门,门楣上方悬挂着“混元宗”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此时那个黑衣汉子正在台阶上亡命般地向上攀登,他一边跑一边放声叫道:“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那黑衣汉子的叫喊声,顿时从敞开的山门内拥出七八个年在二十五六至四十的黑衣汉子来,为首那年长的黑衣汉子叫骂道:“吴四,你个狗日的乱叫什么?当心老子撕烂你的狗嘴。” 那叫吴四的黑衣汉子被骂不怒反喜,止步在台阶上喘了一口粗气,返身指着正向抬步走上台阶的杜奇等人,吴四便又开始向上攀爬,同时叫道:“林头,赶快去向宗主禀报,有人闯进来了!” 不用吴四指点,林头等黑衣汉子已经看见杜奇等人,但他们并无慌张之态,更没有人依那吴四之言去内禀报,只是冷冷地望着杜奇等人,林头忽然踏前一步,高声喝道:“混元宗重地,闲人不得进入,擅入者死!” 见杜奇等人对他喝止声听若未闻,依然疾步而上,林头的神情不由一紧,但他却轻笑道:“弟兄们,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宰了他们!”语毕,林头率先“唰!”地一声拔出了悬在腰间的钢刀,嚎叫了一声便向杜奇等人扑去。 杜奇见这些人虽然神情凶狠,武功却并不高,根本不值得他出手,也不便出手,当下只是微一闪身,便已穿过那些黑衣汉子的防线进入山门。 门内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广场,正对山门及两侧皆有一列似殿宇般的房舍,却不知有几重深远,目光所及,并不见任何人踪,杜奇正欲施展神识探查情况,突听一人懒洋洋地说道:“让他们进来!” 杜奇、文婉茹、宇文阡陌、无忧,以及黄连云和贾玉林皆不屑与那些黑衣汉子动手,其他人又不便动手,但黄峰见那些黑衣汉子并不熟悉,便欲出手教训他们一番,那知他还未到那些黑衣汉子近前,便从混元宗内传出了制止声,黄峰不敢再强行出手,而那些黑衣汉子闻声也急忙退至一旁,不敢再拦阻众人的前进之路。 那人的声音不愠不火,不急不躁,显得平淡至极,从对面屋宇中远远传来,声音仍然凝而不散,就象在跟前说出一般,对此,连杜奇也忍不住暗暗称异,不过他却并未在意,放开脚步直向前面的正殿而去。 杜奇等人刚刚走到广场中央,正殿门口便十分突兀地出现一人,看年龄,他最多不过二十岁,但其修为竟然已达到元婴大圆满之境,只差一小步便可突破,与文婉茹相较只强不弱。 那人傲立在正殿门前,不自觉地透露出一股飘逸出尘之态,犹如玉树临风一般,令人心折不已,他静静地看着渐行渐近的杜奇等人,脸上挂着冷冷淡淡的笑意,忽然,他的眼中闪起一道奇光,脸上堆起可掬的笑容,兴奋地叫道:“婉茹妹妹,你怎么来了,你是专程来找我的么?” 似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那人念头一转,轻笑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婉茹妹妹也与混元宗有关,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简直是太好了!” 听到那人的话,看到那人的神情,文婉茹不由黛眉轻皱,忙低声向杜奇解释道:“那人姓顾名问天,乃是先父一个好友之子,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修为也不错,却讨厌得很!” 杜奇知道文婉茹担心他有所误会,才有此解释,他不由爱怜地望了文婉茹一眼,轻笑道:“婉儿不必与他计较,让他去吧!” 文婉茹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自觉地向杜奇身边靠了靠,与杜奇并肩向前走去。 见文婉茹不但未回应他的话,而且还与身旁之人低语,神情更显亲昵,顾问天的眼中毫无顾忌地闪过一道寒芒,但他仍是笑容可掬地道:“婉茹妹妹,我早就说过,你戴着那劳什资斗笠,连我想想都觉得憋闷,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显得多么清爽,多么逗人喜欢,看来听我的话没错吧?” 文婉茹闻言不由侧头望了望杜奇,只见杜奇的脸上波澜不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倦倦而又有些和煦的笑意,似是洞悉了世间一切,又似根本未将任何事物放在眼中,令她情不自禁地芳心律动,一时竟有些失神。 不知是知道文婉茹不会回答他的话,还是有意在杜奇等人面前显摆,顾问天语毕冷笑了一下,又接着轻笑道:“婉茹妹妹,现在我已是混元宗的宗主,既然你是也是混元宗的人,便更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吧?” 一千一百六十八 没有资格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顾问天的话,宇文阡陌事不关己自然毫不在意,杜奇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心境并没有什么波动,其余众人则皆是心中一沉,特别是黄连云和贾玉林,他们本为接任混元宗宗主之位而来,哪知先是被阻于风回镇外,突然出现的杜奇虽然带给他们很大的压力,但他们觉得仍有与杜奇竞争的资本和机会,可现在见顾问天从混元宗内而出,并以宗主的身份自居,毫无疑问,他已接任了宗主之位,至少也已把持了混元宗,这让他们觉得连一点竞争的机会也没有了,心中的失落和绝望可想而知,就连黄峰和跟随他们而来之人也深感失望和无奈,一时呆望着顾问天不知所措。 文婉茹和无忧也有与黄连云和贾玉林等人的感受,无忧望了望杜奇,欲言又止,文婉茹则不舍地将目光从杜奇的身上移向顾问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道:“顾大哥,小妹早已明言,小妹已有婚约在身,只能辜负顾大哥的情意,不至之处,还望顾大哥海涵!” 顾问天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婉茹妹妹,你既然是混元宗的人,便应该知道混元宗是个什么所在,如果与你有婚约之人不是我混元宗的人,那我便以宗主的身份令你解除这桩婚约,如果与你有婚约之人是我混元宗的人,那你们可得好好惦量惦量,与身为宗主的我相争会有什么下场?” 文婉茹看不透杜奇的修为,但同样也有些看不透顾问天的修为,既然顾问天已经接任宗主之位,她和杜奇严格来说都是顾问天的下属,即使杜奇的修为比顾问天高深,也不便与顾问天对抗,否则,吃亏的将是她和杜奇。 文婉茹虽然与顾问天自幼相识,也经常相见,但文婉茹对顾问天毫无男女之情,只有些许兄妹之意,即使没有婚约在身,文婉茹也不会接受顾问天的追求,因此,听到顾问天这一席话之后,文婉茹不由感到有些为难起来,不自觉地又侧头望向杜奇。 此时,杜奇等人已停身在顾问天身前丈余处,黄连云和贾玉林虽然觉得已失去了接任混元宗宗主之位的机会,但他们并未离去,也不敢离去,只好跟上前来,分立于杜奇等人和顾问天之间的外侧,望望顾问天,又望望杜奇等人,看到文婉茹那绝世的容颜,皆不由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惊艳之感,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皆不由暗恨自己先前只在意怎么进入混元宗,而没有早一点发现文婉茹这样一个大美人。 黄连云和贾玉林几乎皆被文婉茹的美貌所迷,恨不能立即将文婉茹夺过来据为己有,但见顾问天在追求文婉茹,而文婉茹身边还有一个有些神秘的杜奇,他们根本不敢将心思表露出来,只能在那里暗暗地打量文婉茹,一边饱眼福,一边乱臆想。 虽然黄连云一直是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但杜奇实未将他放在眼中,即使是顾问天,杜奇同样未将他放在眼中,感受到文婉茹的目光,杜奇不由笑了笑,传音问道:“婉儿,如果这顾问天犯下了不可饶恕错误,我必须要除去他,你不会介意吧?” 文婉茹闻言不由一怔,立即传音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很明显是来晚了,他已接任宗主之位,能犯什么错?你可别干傻事啊!” 杜奇闻言不由暗叹了一声,这么明显的情况,文婉茹竟然没有看出来,真不知道她这个万圣宫的宫主是怎么当的?难道真如别人所言,女孩子一旦遇到她命中的男孩子,便会失去自我,所有的能力皆会减弱? 见文婉茹只是略作解释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身旁那个青年,顾问天的眸光不由一凝,缓缓地定格在杜奇身上,渐渐地变得冷厉起来,阴沉地道:“想来你便是与婉茹妹妹有婚约之人吧,叫什么名字?赶快禀报上来,看在婉茹妹妹的份上,本宗主也好给你安排一个好一些的职位!不过,这还得看你识不识相?” 杜奇知道,他迟早都会与顾问天对抗,现在见顾问天终于将矛头指向他,杜奇正求之不得,当下不由问道:“何谓识相或不识相呢?” 顾问天闻言不由一怔,失笑道:“你这人真是笨得可以,连这么浅显的话都听不明白,真不知道婉茹妹妹为何会认定你不放?也罢,本宗主便明言告诉你,所谓识相,就是你主动与婉茹妹妹解除婚约,并发誓以后不再见婉茹妹妹,不识相呢,就是你不听我的劝告,不过这个后果你可能承担不起,所以,本宗主劝你最好是识相一点,不要做本宗主的情敌!” 杜奇轻笑道:“顾问天是吧?有两件事,你最好搞清楚,第一,我与婉儿,既有婚约,又是两情相悦,而你,只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欲横刀夺爱的小人,要我把你当做情敌,你还没有资格!第二,三大长老和五大护法并没有承认你的宗主身份,所以,你不用动不动便拿宗主的身份来说事。” 听到杜奇的后半段话,黄连云、贾玉林等人,就连文婉茹和无忧皆有些疑惑地望向杜奇,顾问天更感诧异,眼中的厉芒毫无顾忌地迸射而出,将杜奇的全身笼罩,狂傲地阴笑道:“那又如何?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都没有谁来争,也没有谁敢来争,所以,宗主之位迟早都是我的,你才真的没有资格与我争婉茹妹妹,也没有能力改变这既定的结局,既然你小子不识相,就等着以后的好日子吧!” 顾问天的话,无疑证明实了杜奇之言,文婉茹、黄连云和贾玉林皆不由眼中神光闪现,只不过贾玉林眼中的神色随即暗淡,似是自知无力却争夺宗主之位,已然暗自放弃,文婉茹则是满怀期翼地望着杜奇,而黄连云却是激动无比,望望顾问天,又望望杜奇,显是在暗自算计。 一千一百六十九 进入后殿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顾问天不但狂妄,而且还要缠着文婉茹不放,并强横地把持着混元宗,杜奇再有容人之量,也绝对难以相让,但他又不愿与顾问天再在文婉茹身上纠缠下去,因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只得拿混元宗来说事,于是道:“顾问天,听我良言相劝,最好是叫你那些爪牙滚出混元宗,解除对三大长老、五大护法和那些执事等人的控制,恢复混元宗的原有秩序!” 众人闻言皆感疑惑,顾问天却是眸光一凝,定定地罩向杜奇,身上的衣衫也是无风自动,显是在暗运玄功,似欲立即将杜奇灭杀,但却并未动手,只是冷冷地道:“想来那些禁制便是你解除的吧,你以为就凭这点便能左右本宗主,让本宗主听你的摆布?” 杜奇自是感觉到了顾问天身上的杀气,但他却丝毫不惧,根本没有回答顾问天问话的兴趣,而是接着说道:“如果你不听劝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动手了,不过,若是由我动手,事情的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如何决择,全在你一念之间,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顾问天的眸光再次一凝,冷笑道:“就凭你,还想在本宗主面前动手,你有那个资格和能力吗?不过,本宗主倒想听听,事情的性质有什么不一样?” 杜奇好整以暇地轻笑道:“若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对你,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由我动手,那你那些爪牙便是我混元宗的入侵之敌,自然没有饶恕他们之理,而你,则是我混元宗的叛徒,将是何等下场你应该清楚!” “哈哈哈……”顾问天闻言不怒反笑,轻蔑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看在婉茹妹妹的份上,本宗主本想饶你一命,哪知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你一意找死,本宗主便成全你!” 话语声中,顾问天忽然在原地消失,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出现在杜奇面前,右掌猛然挥起,以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挟着一股强猛的劲道,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似闪电一般拍向杜奇的头顶。 杜奇见顾问天这一掌看似简单,实则暗蕴无穷变化,不但力道强劲,而且还隐藏着至少七道法诀,不用说与顾问天修为差距较大的黄连云和贾玉林,即使是与顾问天修为相差无几的文婉茹也不一定能接下来,他不由暗叹了一声:如此人才真是可惜了! 暗叹声中,杜奇同样是右掌一挥,竟后发而先至,不等顾问天的右掌完全挥起,杜奇的手掌也未击在顾问天的身上,只是掌风便将顾问天扫得凌空飞起,似弩箭一般向后标射出去。 一掌拍飞顾问天,杜奇似是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连看也懒得再看顾问天一眼,只是淡定地道:“婉儿、先生、道长,我们走!”说着,杜奇似无事人般,举步便向殿内走去。 尚在空中,顾问天便忍不住鲜血狂喷,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一时竟有些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欲站起身来却未能如愿,看见杜奇似是正向他走来,顾问天竟然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不自觉地惶然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不要过来!” 感觉到顾问天心中的惧意,杜奇仍然未看他一眼,只是冷笑了一声,便毫不停顿地从他身边走过,说道:“黄执事,请将这个叛徒拖进来!” 黄峰冷眼旁观,已经猜知了事情的大概,听到杜奇的话,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壮着胆子上前拖起顾问天,与黄连云等人跟在杜奇等人身后。 殿内空无一人,无忧见状连忙说道:“属下以前来皆是在此处与三大长老等人相见,此刻他们估计在后殿。” 杜奇早已用神识感知到了混元宗内的情况,根本用不着无忧提醒,他犹如识途老马一般,带领众人一连穿过三重殿堂,径直向有人的后殿走去。 杜奇等人刚刚进入后殿,便看到几个身着黑衣的武林高手正向他们这方张望,见杜奇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们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直到看见顾问天被人拖着进来,他们才渐渐地有些慌张起来,其中一人呼喝了一声,那些黑衣汉子顿时不顾一切地向杜奇等人扑来,显是欲灭杀杜奇等人。 杜奇知道这些黑衣汉子必定是顾问天的爪牙,也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但对这些普通的武林高手,杜奇实不愿亲自动手,见他们扑来,杜奇只是双眼微瞪,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那些黑衣汉子便不由浑身一震,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随即止步不前,最后慢慢地向后退去。 见状,杜奇不再理会那些黑衣汉子,而是径直走入殿内,见殿内居然有三十余人,却只有五人身着黑衣,余者皆服色各异,因他不认识混元宗的三大长老、五大护法及众执事,故不知哪些是顾问天的爪牙,只能对殿内所有人同施威压,同时轻喝道:“非混元宗者,都给我滚出去!” 殿内众人闻声而惊,却是神色各异,纷纷望向杜奇,有几人略微怔了怔便反应过来,猛地拔出兵器似欲冲上前来斩杀杜奇,但他们不知为何竟突然丧失了斗志和勇气,刚刚举步颓然而退,就连手中的兵器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上。 最里面三人却没有要来斩杀杜奇的意思,而是将兵器架在他们身旁的另外三个人的脖子上,其中一人还有些嚣张地叫道:“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不等杜奇发话,无忧便忍不住叫道:“长老!快放开三位长老!” 无忧的话刚刚出口,杜奇的右手便已挥出,手握兵器那三人顿时犹如三粒尘埃一般,被杜奇的掌风拂起,飘然抛跌在地,洒下满空的血雨,发出三声沉闷的声响及惨号。 杜奇连看也未再看那三人一眼,而是盯着其他人,厉声道:“若再不滚出去,他们三个便是你们的榜样!” 一千一百七十 事情缘由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顾问天的那些爪牙被杜奇的气势所慑,已经暗萌退意,此时见杜奇隔着老远便轻易地重创了他们三个高手,忆及顾问天时常所展露出的一些手段,料想杜奇必是与顾问天同级别之人,他们哪有胆量和能力与杜奇相抗?不由争先恐后地奔出殿外,似是稍微慢得一点便会大祸临头,根本没有人顾及那三个伤者。 待顾问天的那些爪牙退出后,杜奇见殿内除了那三个伤者之外竟然还有二十三人,这与三大长老、五大护法和十二执事的总人数不符啊,并且黄峰还未在内,难道还有顾问天的爪牙没有退出去,准备伺机搞点破坏? 那二十三人并不知道杜奇有何想法,但见那些能威胁他们的人已经退出,皆不由神情一松,有的瘫坐在椅子上,有的直接萎顿在地,望着杜奇和无忧等人苦笑不已,无忧看了看杜奇,才向众人施了一礼,轻声问道:“三位长老,各位护法、执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奇见这二十三人的穴道被制,功力被锁,精神萎靡,神情疲惫,而且人人带伤,显是没少被顾问天及其爪牙折磨,虑及这些人都将是他的下属,杜奇顿感心中一痛,诚挚地道:“我来晚了,让各位受苦了!”说着,杜奇挥手解除他们身上的禁制,让他们恢复行动之能,至于他们身上的伤,杜奇不便为他们一一疗治,只有让他们自己慢慢地调理。 众长老等人恢复了功力,精神状态顿时好转了许多,皆有些感激地望了望杜奇,其中一个长老长叹道:“唉!此事说来话长,都是宗主之位惹的祸啊!” 殿内众人闻言皆不由点头附和,更有的忍不住感慨起来,仍是刚才说话那个长老声压众声接着说道:“早在六年前,顾问天那厮便来到此地要求接掌混元宗,我等只是按黄帝的旨意告诉他,参悟功法只是具有接掌混元宗的资格,要接掌混元宗,必须要通过一系列的考验,当时,那厮并无异言,可接下来他未能通过考验,便有些不安份起来,先是暗暗地控制了众执事,即使是与他联系的执事也未放过,免得众执事去通知其他可能有资格接掌混元宗之人。” 说至此处,那长老望了望殿中的几人,接着说道:“不久之后,他更是胆大妄为,竟然控制了我等三人和五位护法,胁迫我等三人遵其为混元宗之主,我等三人和五护法、众执事自然宁死不从,于是便招来他不断的折磨和羞辱,年前,这位力承德力公子与家中长辈到此,同样要求接掌混元宗,那厮似是感觉到了危机,根本不给力公子有考验的机会,便将力公子及其长辈与我等禁锢在一起,并封闭了风回镇的出入之路,将我等的家人也囚禁起来,对我等更加大了折磨的力度,以期让我等屈服。” 顺着那长老的目光,杜奇发现那力承德年约二十五六,却只有元婴初期的修为,他那三个长辈的武功却并不高,而三长老、五护法和众执事的武功修为最强的也只相当于胎息后期,最弱的竟然只相当于丹成中期,怪不得他们毫无反抗之力,被顾问天轻易控制。 与此同时,杜奇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顾问天早知他和文婉茹等人有接掌混元宗的资格,极有可能来个斩草除根,幸喜此事没有发生,否则,后果还真难预料! 那长老根本不管杜奇等人有何想法和感受,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幸好你们来了,否则,我等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这位公子面相清奇,又与天一道长一道前来,想必便是杜奇杜公子吧?真是太好了!” 杜奇闻言忙施礼道:“小可正是杜奇,与这位文婉茹文姑娘、黄连云黄公子、贾玉林贾公子,皆是为宗主之位而来,三位长老和众护法、执事以及力公子等人皆有伤在身,可否请各位先向家人报个平安,再休息休息,等大家的身体恢复一些再谈宗主考验之事如何?” 那长老闻言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混元宗乃是依黄帝之旨意而建,执掌混元宗者不但是要修为精深的全才,而且还要有一定的统筹管理能力和牺牲精神,更重要的是要有上好的人品,既然你们皆为此位而来,便可同时接受宗主考验,只有完全通过考验者,才真算有资格接掌混元宗,我等便依杜公子之意,先去休息休息,宗主考验明日辰时在此举行。” 对那长老的安排,杜奇等人自无异议,只是不知是何等样的考验,连顾问天都未能通过,这不免让杜奇、文婉茹等人心中有些忐忑。 混元宗内屋宇连绵,有的是空房,安置杜奇等人休息根本没有问题,那长老的话音刚落,杜绝便急忙前来与杜奇相见,另有两个执事分别与文婉茹和贾玉林相见,相互寒暄客套一番,他们便分别领着杜奇等人前去休息。 杜绝领着杜奇来到一处宫殿介绍道:“此乃杜宫,乃是专为公子而建,在下与家人居住在此,代公子看管和打理宫殿,其他执事也是如此这般。” 杜奇道了一句辛苦,打听了一些混元宗内的情况,便让杜绝去寻找家人,让宇文阡陌去休息,而他则准备为无忧疗伤祛毒。 宇文阡陌本来想与杜奇来个彻夜长谈,听说杜奇要为无忧疗伤祛毒,他只得作罢,正欲自去,忽然心中一动,轻笑道:“顾问天那厮恁地可恶,居然到处安插得有人手,杜兄安心为道长疗伤祛毒吧,这些小事交给我去处理。” 杜奇神识一动,也已发现杜宫内竟然另有他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顾问天的爪牙,既然杜宫内有顾问天的人,想必其他地方同样也有,杜奇不禁有些恼怒起来,却轻笑道:“先生既然有此雅性,便将他们全都废了吧,免得他们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一千一百七十一 考验项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混元宗那些长老、护法和执事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又有伤在身,但对付顾问天那些爪牙却没有问题,因而杜奇才没有亲自去清理,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接任宗主之位,目前混元宗还是以三大长老为主,他不便越俎代庖。 哪知顾问天到处安插得有人手,想来看押众长老、护法和执事家人的爪牙必不在少数,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众长老、护法和执事要顺利解决顾问天那些爪牙,平安接回家人就有些艰难了,说不定还会被反制,思虑及此,杜奇不禁有些担心起来,现在由宇文阡陌亲自出手,即使顾问天没有被他所废,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只是一些普通的武林人物? 去掉这一桩心事,杜奇随即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为无忧疗伤祛毒,虽有给文婉茹疗伤祛毒的经验,现在又是全力而为,但杜奇仍然费了一番工夫及不短的时间才将无忧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 无忧伤愈毒去,顿时显得容光焕发,精神饱满,感激地道:“多谢宗主!” 杜奇轻笑道:“举手之劳,道长不必在意,我还未通过宗主考验,道长这般称呼是否有些早了呢?” 无忧诚挚地道:“无论结局如何,在我的心目中,你都是我的宗主!” 杜奇不愿与无忧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只得说道:“道长的身体刚刚恢复,还需多多休养,我也要去调息一下,迎接明日的宗主考验。” 无忧似是还有许多话要说,但见杜奇已经起身,他只得作罢。 翌晨,杜奇早早动身,在杜绝的引领下找到文婉茹,一同来到后殿,见众长老、护法、其他执事以及黄连云、贾玉林、力承德等人已经等候在殿门外,看到杜奇等人来到,仍是昨日说话那个长老越前说道:“根据黄帝的旨意,只有通过宗主考验者,才有资格担任宗主,数千年来,曾有无数英杰前来,只不过他们皆未能通过宗主考验,宗主之位也才一直空悬,今天,共有五人接受宗主考验,我等皆望有人能通过考验,若无人通过考验,则只有留待后人。” 杜奇闻言不由恍然,黄帝飞升之后,并非无人参悟他所留的功法,只是那些人未通过宗不考验,想来这宗主考验必不简单! 思虑之间,杜奇听得那长老接着说道:“现在,宗主考验即将开始,请相关执事引领参与宗主考验者上前,请无关人员退后十步。” 现在参加宗主考验的有杜奇、文婉茹、黄连云、贾玉林和力承德,至于顾问天,已被杜奇废除修为,此刻与他那些被制的爪牙关押在一间空闲的房屋内,根本没有人提起,自然也就没有参加宗主考验的机会。 听到那长老的话,现场众人或是后退或是向前,突显一阵忙乱,杜绝趁机介绍道:“说话那位长老姓聂名风阳,乃是三大长老之首,站在他左边那位长老叫洪风阴,右边那位长叫邹风光,五大护法便是他们身后那五人,分别是牛得琴、乌奉棋、秦研书、屠布画和祈伟艺,文家执事叫文尚权,黄家黄峰,贾家贾可贵,力家家无量,那一位是顾家顾宗义。” 先前在路上,杜奇便听杜绝说过,他们这些执事,虽然名义上是混元宗的执事,其实地位并不高,只要他负责联系那一家有人参悟黄帝所留的功法,便相当于那人的家仆,因此,杜奇对杜绝如此介绍那些执事并不感到奇怪。 见众人已按他的要求重新站定,聂风阳满意地笑道:“由于今天有五个人参加宗主考验,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们便先从各项才能考验开始,其次是德行考验,最后是修为考验,如果今天没有人通过宗主考验,我希望大家不要气馁,回去之后大家要互通往来,守望互助,若有人通过宗主考验,并能接任宗主之位,其他人必须听从宗主的号令,不得阳奉阴违,不得顶撞宗主,更不得做有损于我们混元宗的任何事情,否则,将视为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说至此处,聂风阳眼神凌厉地望了望杜奇等五人,接着说道:“现在,由我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宗主考验的项目和内容:第一项,由五位护法分别与大家对弈;第二项,刻画阵基布置阵法;第三项,画符;第四项,解禁;第五项,炼丹;第六项,炼化炼材;第七项,品行考验,第八项,修为考验,第九项,宗主能力考验。” 聂风阳的话还未说完,黄连云、贾玉林和力承德三人便不由面面相觑,就连文婉茹的玉面上也浮起了一丝忧色,唯杜奇略有些小激动,除了品行考验和宗主能力考验不知底细外,其他考验他根本不惧,炼丹制器本就是他的强项,而今只是炼化些许制器材料,根本不在话下,至于解禁、画符和布阵,他也有一定的基础,在守护鲁妙然结婴的那半年多的时间里,杜奇别的事情未做,却将得承于宇文清的功法典籍研读了一个遍,除修练功法和阵法禁制之道外,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杂艺也有所研究,特别是对棋和画,杜奇更是情有独钟,已有相当的造诣,自信绝不输于那五大护法中任何一人。 许是看到黄连云等人的脸色不太好,聂风阳解释道:“所谓对弈,只是让大家破解一盘残局,并且是同样的残局,而五护法应对的招数也是一模一样,这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现在,宗主考验正式开始!” 语毕,聂风阳等三位长老退至一边,五护法与那几位闲着的执事搬来五套方桌矮椅,在殿外一字排开摆好,五护法分站桌旁,双手连挥,只见黑白两色的棋子不断地从他们的手中飞出,射落在桌面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只片刻工夫便已完结,随即叫道:“请参与宗主考验者前来观棋破局!” 一千一百七十二 宗主考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既然是为宗主之位而来,无论考验的项目有多难,最终是否能通过考验,此刻皆无放弃之理,都要尽力去试一试,因此,见五位护法已布好棋局并出声招呼,黄连云望了杜奇等人一眼,竟然抢先走向离他最近的方桌。 黄连云向桌旁的护法牛得琴施了一礼,才悠然地在矮椅上坐下,只略微观看了一下,略有些紧张神情顿时一松,信手拈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并出声招呼道:“牛护法,请!” 贾玉林和力承德见黄连云已经开始落子下棋,当下也抛开顾虑,走向距他们较近的方桌,杜奇见文婉茹似是有些犹豫,不由鼓励道:“婉儿,无论结局如何,只要尽力便可!” 文婉茹微笑道:“我会的,你也要尽力而为,不要让我抢了先哦。”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原来文婉茹并不是但心自己,而是在担心他能否通过考验,他不由暗自感慨道:“真是个傻丫头,不过我喜欢!” 在不知不觉中,杜奇不由更看重了文婉茹,当下愉悦地笑道:“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看看你除了修为外,在其他方面是否也比黄连云他们强。” 文婉茹不再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便走向距她较近的方桌,杜奇只好走向剩下的那张方桌。 杜奇来到桌前,只见棋盘就刻在桌面,上面几乎布满了黑、白棋子,看似乱七八糟,布局却很简单,说是残局,其实就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而且是一盘黑方稳胜的棋,怪不得黄连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应对落子。 毫无悬念,只顿饭工夫,第一项考验五人便全部通过,除贾玉林略显吃力外,杜奇等四人皆轻松获胜。 见状,三长老、五护法及众执事皆显得有些兴奋,聂风阳略有些激动地道:“恭喜大家通过第一项考验!原计划第一项考验为时一个时辰,现在大家都提前通过,我们便接着进行第二项考验,请五位护法准备。” 在聂风阳说话的同时,牛得琴等五位护法便已收去自己面前桌子上的棋子,分别取出九块鹅卵大小黑乎乎的石头和一把刻刀摆放在桌上,聂风阳见五位护法已准备就绪,接着说道:“这一轮考验同样以一个时辰为限,大家要在时限内布置出自己认为最强的阵法,若在一个时辰内未能布置出一个阵法,便视为未通过考验,请大家抓紧时间尽力而为,现在开始!” 聂风阳的话音刚落,杜奇等人便立即行动起来,有这九块阵基石,即使不用刻画,杜奇也能布置出一个威力强大的九宫阵,既然考验要求刻画,杜奇不敢马虎,便聚精会神地刻画九宫阵的阵基。 杜奇左手拿基石,右手握刻刀,真元贯注于刀尖,在石面上毫无间断地划过,竟然暴发出一阵阵火星,激发出一股股烟尘,留在石面上的却是异彩流转,极具美感圆润饱满的线条和图案,只用了一刻时间,杜奇便已刻画完毕,接着右手一挥,那九块阵基石便射落在他身后的广场上,闪起一蓬耀眼的光芒,但只一瞬便光敛石消恢复了平静,似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众人见状皆惊异莫名,聂风阳有些疑惑地道:“杜公子,这是……” 杜奇轻笑道:“我所布的乃是九宫阵,其中暗含八卦,并具有迷幻之能,能困住元婴以下修士,因虑及长老和护法们可能要验阵,因此,此阵没有攻击之能,只能困住入阵之人。” 说着,杜奇右手一挥,发出一股强劲的掌风,击在他所布的阵法上,顿时,九宫阵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隐见阵内白雾缭绕,却不见布阵的基石,杜奇接着道:“哪位长老或是护法有兴趣去试阵?” 见杜奇所布之阵如此神奇,现场众人除宇文阡陌之外,无不深感惊异,聂风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与另两个长老及五位护法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开口说道:“只看这番景象,便知杜公子所布之阵已成,就不必试了。” 只要能通过这一轮考验,他们是否试阵,杜奇并不在乎,当下向其他人看去,见文婉茹刻画阵基的手法也是十分娴熟,显是在阵道上有相当的造诣,令杜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贾玉林,他的棋艺似乎不怎么样,但刻画阵基的手法竟然不下于文婉茹,黄连云在对弈时由于抢先动手,因而最先获胜,现在刻画阵基也是悠然自得信心满满,倒是力承得,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无可挑剔,既不突出,也不落后于人,他们布置的阵法各异,虽没有杜奇所布的阵法神奇,也算是通过了考验。 聂风阳又向他们五人祝贺了一番,才接着说道:“下面进行第三项,画符,时限为一柱香,你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五张符纸,刻画何等功效的符箓,则由你们自己选择,但必须成功刻画出三张符箓,否则,便算考验失败,便不能参加后面的考验,自然也就失去了接任宗主的资格,万望各位全力而为,不要敷衍了事,现在第三项考验开始!” 杜奇虽然曾经练习过刻画符箓,却从未在符纸上刻画过,但他却并不胆怯,在聂风阳宣布开始后,立即凝神提笔,满蘸朱砂,真元凝聚,笔尖在符纸上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毫不停顿地划过,留下一抹抹殷红,最后形成一副令人目眩,散发出震撼人心气势的图案。 刻画符箓,讲究的是一气呵成一挥而就,杜奇无疑十分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只片刻工夫,杜奇便刻画好五张符箓,众人见状皆不由深感惊奇,就连宇文阡陌也感到有些意外,聂风阳问道:“请问杜公子刻画的是何等符箓?” 杜奇轻笑道:“这三张是防御符,可抵挡元婴修士十二记全力轰击,这两张是攻击符,可灭杀任何元婴修士,只因受这些符纸所限,只能发挥出这点效力,否则,其威效将更加强大!” 一千一百七十三 解禁炼丹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似是对杜奇的话深信不疑,聂风阳等人闻言皆是喜出望外,他与另外两位长老各取了一张防御符,却将两张攻击符全部收入怀中,兴奋地望了望其他人,顿时显得有些自得意满,另两位长老也是激动不已。 对聂风阳等长老的举动,杜奇并不在意,虽然符箓是他所制,他却并未想过要据为己有,他的目的是通过宗主考验,显然,他这一轮已轻松过关。 此时,文婉茹也已画完五张符箓,她所画的是两张攻击符,两张隐身符和一张避火符,其威效虽然比不上他所画的符箓,却也很是不弱,在这个世界上用来保命完全足够。 贾玉林、力承德和黄连云几乎是同时画完了五张符箓,只不过贾玉林和力承德所画的符箓无论是质量还是威力,皆远不如文婉茹所画的符箓,却明显比黄连云所画的符箓要强得多,严格地说,黄连云所画的符箓已不算是符箓,只能简单地称之为符,这种符就连那些到处骗吃骗喝,毫无修为的江湖骗子也能信手拈来。 只因考验只要求成功画出三张符箓,却没有对符箓的威力和质量有任何要求,因此,黄连云也算是通过了这一项考验。 在杜奇的介绍下,聂风阳和另两位长老又将文婉茹所画的符箓瓜分掉,聂风阳这次只取了那张避火符,另两位长老分别取得一张攻击符一张隐身符。 暗自高兴了好一会,聂风阳才令人抬来五口大箱子,五个炼丹炉和五个制器所用的火炉,分堆排开摆放在他们面前。 聂风阳介绍道:“这五口箱子的外形和上面的禁制完全一样,炼丹所需的药材和所要炼化的炼材都在箱子里面,大家只有解除箱子上的禁制,才能参与后面的考验,否则,便视为考验失败,在此,我特地说明一下,箱子里面的药材和炼材也许一样,也许会有所不同,能否更轻易地通过考验,就要看各位的运气了,谁先来?” 杜奇见那些箱子显得比较陈旧,上面的禁制虽然不凡,却已没有多少威力,想是这些箱子乃是黄帝时期所留,那些禁制也是先贤所布,他要解除箱子上的禁制,举手之间便可办到,至于炼丹和炼化炼材,他对自己更有信心,因此,他并不急着去挑选箱子。 仔细端详着那些箱子,力承德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贾玉林却显得颓丧已极,黄连云也有些迟疑,但见没有人行动,他不由鼓起勇气走到距他较近的一口箱旁,用力一掌劈下,同时说道:“我先来试试看。” 若是那些禁制刚刚布成,黄连云即使是全力施为,用一整天也根本劈不开,但那些禁制毕竟已经过了数千年的消耗,其能量已所剩无几,黄连云那一掌竟然将箱子上禁制劈开,接着打开箱子,检查起里面的东西来。 “原来这样也行?!”本已神情颓废的贾玉林见状不由精神一振,暗自嘀咕了一声,也举步上前将一口箱子上的禁制劈开。 力承德却并未象他们两人那样以力破禁,而是打出道道法诀,有条不紊地解除禁制,显然,他在禁制一道上也有不凡的造诣。 望着杜奇,文婉茹微笑着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前面的考验,文婉茹皆有不俗的表现,对此,杜奇既感高兴又感到有些可惜,若不是有他在,文婉茹极有可能通过考验接任宗主之位,现在文婉茹即使通过考验,也没有多大的希望,但他又不愿相让,因为混元宗这股力量,杜奇不想放弃,无论如何也要抓在手中。 虽然他与文婉茹的关系非同寻常,谁执掌混元宗都一样,但混元宗这股力量,由文婉茹自己取得,和与他交给文婉茹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即使是面对文婉茹,杜奇也绝不会相让! 听到文婉茹的话,杜奇却仍是无所谓地道:“你先吧,免得别人说我占你的便宜。” 轻轻地剜了杜奇一眼,文婉茹莲步轻移,走到一口箱子前,也如力承德一样,打出数道法诀,将箱子上的禁制解除。 杜奇见状微微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走到剩下的那口箱子旁,一指点出,便将箱子上的禁制解除,打开箱子,发现里的药材皆用玉盒封存,虽然年代有点久远,但那些药材的药性并未流失多少,他感到有些遗憾的是,这些药材全都是普通的药材,并且只够炼制一粒普通的疗伤丹,而炼材却只有一样,那是一大块陨石,内含七种制器所需的稀有材料,竟然是一块难得一见的宝物。 虑及现在是在考验之中,杜奇顾不得再感慨,只得取出药材,将封存药材的十三个玉盒全部收入幻天镯,这可是收藏珍贵药材的好东西啊,混元宫内虽然有不少,但存量毕竟有限,要重振混元宫,丹药的需求量必定极大,贵重药材的收存就成了当务之急,十余个玉盒虽然不算什么,却总比没有强。 杜奇见那炼丹炉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炉鼎,也只能用来炼制普通的疗伤丹之类的丹药,但杜奇炼丹一向少用丹炉,而是采用全真炼丹法,以杜奇现在的修为和神识的强大,要用全真炼丹法炼制一粒普通的疗伤丹根本不在话下。 见其他人皆已在用真元之火预热炉鼎,杜奇也不再拖延,随即意念一动,真阴真元幻化成一只炉鼎虚托于右手之上,将所需药材悉数吸入炉鼎之中,左手运起真阳真元,将那些药材一一炼化药,接着剔除杂质,融合药力,烘干水份,最后右手微握,幻化成炉鼎的真元猛然聚集,将丹药压得更为凝实,顿时,一粒光滑圆润的丹药便出现在杜奇的手中,散出一股浓郁的药香,此时,其余四人仍在预热炉鼎。 见杜奇又率先炼丹成功,不用说无忧和杜绝喜不自胜,就连众长老、护法和其他执事也是喜出望外,聂风阳首先祝贺道:“恭喜杜公子炼成丹药!” 一千一百七十四 势不可挡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聂风阳眼冒奇光,杜奇便知道他欲以道贺为借口,想要将那粒疗伤丹据为己有,杜奇不由微笑道:“只可惜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只能炼制出这样一粒普通的疗伤丹,虽然这粒疗伤丹已近极品之境,但对各位长老和护法的用处却不大,便把它送给杜绝吧。” 只看杜奇所炼那粒疗伤的外形,便知那粒疗伤丹必定不凡,更何况还有浓郁的药香呢,聂风阳确实想要那粒疗伤丹,听到杜奇的话,他不由一窒,杜绝却是喜出望外,急忙跑上前来,从杜奇手中接过疗伤丹,拿在手中竟有些不知所措,杜奇微笑道:“别舍不得,服下吧,对你的伤有好处,只要有我在,别说这样普通的丹药,即使更好的丹药,你也会拥有!” 杜绝闻言不禁感激涕零,仍然把玩了好一阵子,才不舍地将那粒疗伤丹纳入口中,顿时,他感到一股暖流直接由口腔滑入胃中,瞬即涌遍全身,他顿觉浑身一轻,显是身上的伤有明显地好转,他感到惊奇的同时对杜奇更加感激。 见聂风阳的神情似是有些失落,再加上他身上确实也有伤,杜奇不由心中一软,说道:“聂长老,看他们的模样,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炼丹,我便用这段时间为众长老、护法和执事各炼一粒疗伤丹如何?” 杜奇的幻天镯中存有不少适合众长老、护法和执事疗伤所用的追魂丹和还魂丹,但他却不想直接拿出成药给他们服用,而是现场炼制,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他看到黄连云考验的成绩虽不怎么样,可以说是磕磕绊绊地走到现在,但黄连云那高傲的神情又已显露出来。 杜奇最看不惯的便是黄连云那副目中无人的神情,他这样做,并不是想要打压黄连云,而是好意给黄连云一个提醒,也顺便提点一下力承德和贾玉林,若黄连云仍然执迷不悟,也只好留待以后再慢慢地调教了。 听到杜奇的话,聂风阳不由喜上眉梢,但他却有些迟疑地道:“这个,好是好,不过,我们这一时之间可能拿不出那么多药材来,奈何?” 杜奇轻笑道:“只要聂长老没有异议,我便立即动手,至于药材,聂长老不必担心,我这里的存货应该足够。” 聂风阳大喜道:“那就有劳杜公子了,不过,杜公子想要一下子炼制这么多丹药,不会影响到你接下来的考验吧?” 杜奇轻笑道:“请聂长老放心,这用不了多长时间,绝不会误事的。” 聂风阳感激地点头道:“只要不影响杜公子接下来考验便好,杜公子请!” 得到聂风阳的同意,杜奇不再说话,立即取出所需的药材,右手上真阴真元外放,形成一个炉鼎的形状,将那些药材包裹在其中,左手运集真阳真元,开始着手炼制还魂丹。 还魂丹本是三阶下等的疗伤丹药,适用于丹成境者服用,对胎息境者几乎没有多大用处,但众长老、护法和执事毕竟只是普通的武林人物,境界划分不象修士那么严格,再加上他们又从未服用过这类丹药,只要将还魂丹的品级提高,仍然有相当的作用,就象杜绝,只是一粒寻常人都可服的普通疗伤丹,也能立即让他伤势有明显地好转。 虽然要一炉炼制二十粒还魂丹,但杜奇仍然显得游刃有余轻松自如,也只是盏茶工夫,杜奇便炼制成功,他将十九粒还魂丹递给聂风阳,将剩下那粒还魂丹顺手递给杜绝,同时说道:“请聂长老将这些丹药分发给各位长老、护法和执事,让他们回去服用后立即运功催化药力,如此做不但伤好得快,而且还有助于修练,杜绝,这粒丹药可比刚才那粒好多了,等回去后也服用了吧。” 见杜奇一下子便炼制出二十粒他们从所未见的丹药来,众长老、护法和执事皆惊异莫名,拿到丹药后更是兴奋不已,小心翼翼地藏在身上,还不时拿眼睛瞄瞄身边的人,生怕一不小心被别人抢了去,却对杜奇充满了感激之意。 听到杜奇的话,无忧不禁感慨地道:“没想到宗主能炼制出这么神奇的疗伤丹药,要是我早有这样的丹药,也不至于眼看着无虑他们一个个伤重不治而亡却无能为力啊。” 宇文阡陌也感慨道:“杜兄一路走来势头很猛啊,简直是势不可挡呢!” 见无忧的情绪似是有些低落,心知他忆及那些亡故的天一派高手有些难过,宇文阡陌不由劝道:“逝者已矣,道长不必在意,只要跟着杜兄,让道长惊奇的丹药将会数不胜数,绝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道长能得杜兄用真元疗伤祛毒,所得的好处更远非这区区一粒丹药的效力可比。”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文婉茹等人已先后结束炼丹,她所炼的丹药虽比不上杜奇的品级高,却也达到了中品,力承德所炼的丹药居然只略逊于文婉茹,贾玉林所炼的丹药只能勉强算是入品了,而黄连云所炼的根本称不上丹药,他只是将所有的药材炼化,似乎连杂质也未剔除,便将那些药材强行挤成一团,故只能算是一个药团。 也许是聂风阳等人得到杜奇所炼的还魂丹比较兴奋,竟然也让黄连云通过了考验,而黄连云似乎也知道自己不会炼丹,能通过炼丹考验实是有些意外,但他仍然显得有些趾高气扬,杜奇见之不由暗叹了一声,他真不知道黄连云以后是否会虚心受教? 不用聂风阳再次发话,黄连云等人便已开始炼化炼材,杜奇见他们取出的炼材全都是一些矿石,文婉茹的箱子里居然有四小块矿石,力承德取出了三块,贾玉林也取出了两块,而黄连云却与杜奇一样,只有一大块矿石。 看到他们真元之火的威力,杜奇便知道包括文婉茹在内的四人,要炼化他们手中的矿石并不容易,因而他并不着急。 一千一百七十五 轻松炼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其他人已着手炼化炼材,而杜奇却毫无动静,连炼材也未取出,只是站在那里似是有些发呆,众长老、护法和执事皆不由有些着急起来,只因杜奇在前面的考验中表现一直很突出,特别是在刚才的炼丹考验中,杜奇不仅顺利通过了考验,而且还为他们炼制了还魂丹,他们心中自然感激,也希望杜奇能通过最后的考验担任宗主。 看到杜奇的情形,无忧也不由着急起来,担忧地道:“难道宗主不会?” 宇文阡陌轻笑道:“道长不必担心,只要有材料,杜兄连灵器也可轻松炼制,要炼化些许炼材,只不过是一点小小意思。” 无忧不信地道:“那宗主为何还不动手?” 宇文阡陌也不知道杜奇在等什么,但他却对杜奇有信心,也知道杜奇绝不会放弃争取混元宗的宗主之位,于是仍然轻笑道:“杜兄自然有他的打算,道长看着就好。” 可以说,无忧是看着杜奇成长起来的,但现在杜奇给他的惊喜却是接连不断,他根本看不透杜奇,此时,他只能如宇文阡陌所言静观事态的进展。 见杜奇久久未动,聂风阳不由提醒道:“杜公子,你也可以动手了。” 杜奇早已看出,他将要炼化的这块陨石中含有七种制器所需的稀有材料,只不过这些材料的品级并不高,只能用来炼制低级灵器,而现在低级灵器已难入他的法眼,更不愿炼制低级灵器,要炼就要炼制高级一些的灵器,甚至是仙器或是神器,因而这些材料他并不看重,但如果聂风阳等人得到这些材料,又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无疑将是一种浪费,实在是有些可惜。 思虑及此,杜奇的心中已有了定计,对聂风阳之言听若未闻,只按自己之意微笑道:“聂长老,请将你们三位长老的兵器给我瞧瞧如何?” 见杜奇并未在意他的提醒,反而索要他们的兵器,聂风阳不由一怔,有些疑惑地道:“杜公子此时不急于考验,竟然还有如此雅兴?” 杜奇毫不在意地轻笑道:“我见这块陨石中含有几种比较特殊的物质,丢了实是有些可惜,因此,我想将这些物质融进长老们的兵器,使长老们的兵器提升一点等级,不知聂长老是否愿意?” 要是放在以前,聂风阳也许根本不会相信杜奇之言,但他这几年虽在顾问天的控制之中,却也目睹了顾问天展露出来的一些不可思议的手段,而古老相传前来准备接任宗主者必是身怀异能的得道之士,再加上杜奇在各项考验中的突出表现,特别是刚才炼丹时的神奇,因此,聂风阳对杜奇的话深信不疑。 他所用的兵器乃是一柄吹毛立断的宝剑,要是再有所提升,那将会达到何等程度?只是想想,聂风阳便忍不住兴奋起来,当下不禁有些激动地道:“杜公子能为我们重铸兵器,那是我们求之不得之事,岂有不愿之理?”说着,聂风阳毫不迟疑地解下佩剑递给杜奇。 听到杜奇的话,洪风阴和邹风光也是激动不已,见聂风阳已将宝剑拿给杜奇,不等杜奇或是聂风阳招呼,他们两人便围了过来,将自己的兵器递给杜奇,洪风阴的兵器是一把大刀,邹风光的兵器也是一柄长剑。 两剑一刀一入手中,杜奇便知打造这两剑一刀的材质比较好,即使不添加任何材料,只是由他精炼一番,也能让这两剑一刀增色不少,更何况还要加入一些珍材料?因此,杜奇可以预料,由他重铸后,这两剑一刀的品质不敢说冠绝天下,至少也可进入顶尖的宝刀宝剑之列,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寻常兵器来说,根本无法与最差的灵器相较,不过,这已足够聂风阳等人现阶段使用了。 示意聂风阳、洪风阴和邹风光三人稍退后,杜奇掂量了一下这两剑一刀的份量,暗暗记下其形状,去掉手柄,连同刀剑之身放在一旁备用,随即右手一探,将那块陨石取在手中,他仍然是以真元为炉,运起无极之火开始炼化。 顿时,一股恐怖的高温以杜奇为中心,猛然向四周漫延开去,令现场众人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骇然之感,纷纷扭头向杜奇望去,就连宇文阡陌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无忧惶然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宇文阡陌兴奋地感慨道:“没想到杜兄竟然已经领悟到了这种火焰,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无忧又道:“有什么不妥吗?” 宇文阡陌仍是兴奋地道:“没有不妥,而是太好了,杜兄领悟了这种真元之火,已能轻松炼制顶级灵器,很有可能炼制出仙器,这下不愁没好兵器用了!” 无忧虽然少见灵器,几乎未见过仙器,却知道兵器的等级,听到宇文阡陌的话后也不由兴奋起来,许是担心他们在此说话会影响到杜奇,他不敢再言,只是神情专注地看着杜奇。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工夫,杜奇已将陨石炼化,刎除杂质,提取出里面的材料,随即将刀剑之身投入其中炼化,去除杂质,按两剑一刀原有的份量比例分成三分,真元涌动之间,瞬即碾压成刀剑之形,真元再聚,将这两剑一刀的坯形挤压成原来的形状及大小,接着用真阴真元淬火,三柄寒光闪烁的刀剑立即出现在众人眼前,杜奇装上手柄,递给已经看呆了眼的聂风阳等三人。 刀剑呈现在眼前,聂风阳等三人仍未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接过刀剑。 刀剑入手,聂风阳等三人皆不由暗感懔然,猛地回过神来,只觉手中的刀剑似乎比以前略轻,但剑刃刀锋上散出来寒气,却使他们这刀剑的主人也感到有些心惊,刀剑微微一动,顿时激发出缕缕寒芒,令人更感心悸。 根本不用去试,只是将刀剑握在手中,聂风阳等三人便知道,手中的刀剑不知道比以前锋锐了多少倍,这何止只提升了一点等级? 一千一百七十六 极乐少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轻抚锋刃,顿觉寒气浸骨,用指轻弹器身,顿时发出一声嘹亮的轰鸣,余音经久不息,见此,聂风阳等三人皆不由喜出望外,在他们的感觉中,手中的刀剑完全称得上是绝世神兵,能拥有这样的兵器,一直是他们梦寐以求之事,如今夙愿成真,他们竟有些不敢相信,不由用力掐了掐自己,感觉生疼,这才相信此乃事实,并非做梦,不由兴奋不已,更是对杜奇充满了感激之意。 聂风阳等三人正欲向杜奇道谢之际,突听一人地狂傲地冷声道:“这两剑一刀虽不怎么样,你们三个却无能使用,呈上来吧,本少另有赏赐!” 众人闻声皆不由深感震惊,同时也感到有些怪异,在这混元宗内,是谁胆敢在三大长老面前如此放肆?思虑之间,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白衣青年正缓缓地从前面一重殿堂的通道内跨入广场。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聂风阳便忍不住怒喝道:“大胆!” 对聂风阳的喝叫,那白衣青年恍若未闻,看到众人向他望来,他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动作并未有任何停顿,仍然迈开脚步,施施然地向众人所在处走来,随着他前进的步伐,他的身周竟然旋涌起一阵阵狂猛的气机,似惊涛骇浪一般向两旁翻卷出去,激起片片砂砾,强劲地射向远处,发出一阵阵闷响,见此,众人无不暗感骇然,纷纷向两边退让出去。 看到那白衣青年,杜奇的眸光不由一凝,惊疑地道:“极乐少主薄九阳?!” 那白衣青年正是杜奇年前在独山镇上所见,曾欲欺负正月,后被秦永智赶走的极乐宫少宫主薄九阳,他听到杜奇的话,也是眸光一凝,停身在杜奇不远处,良久之后才有些诧异地道:“是你?!” 此时再看,杜奇发现这薄九阳的修为虽然压制在元婴大圆满之境,实则已达到融合期,想当日他并未全力出手,否则,梅向东哪还会有命在?但他却在秦永智面前不战而退,想来那时秦永智的修为即使不比他强,也不会弱许多,而杜奇还曾一度想着要除去范文聪等四人,此时才知那么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思虑及此,杜奇不由苦笑不已,但念及范文聪等四人的身份,修为必定极为精深,因此,杜奇又不由释然。 当日杜奇曾欲代正月向薄九阳讨回公道,只是那时他自认不是薄九阳的对手,也许正是深知这一点,范文聪等四人才争相出手,今天薄九阳到此,显非有什么好事,这从薄九阳刚才的话语中不难得知,但此时杜奇却自信能阻止薄九阳撒野,因此,杜奇不由冷笑道:“怎么在哪里都能见到你,嫌前次的教训不够么?说吧,你今日到此,到底想干什么?” 乜斜了杜奇一眼,薄九阳轻蔑地道:“本少想干什么,你还没有资格发问,不过,本少今天的心情不错,便不与你计较,想知道本少干什么,在一旁乖乖地看着便明白了,否则,你将没有好下场!” 不等杜奇再发话,薄九阳便毫不停顿地接着道:“谁是这混元宗管事的?” 得到杜奇重铸的宝剑,本来感到十分高兴,哪知却无端地被薄九阳轻轻一语破坏了气氛,聂风阳不由暗感恼怒,对薄九阳的无视,更令聂风阳怒不可遏,闻言不由挺身而出直面薄九阳,强抑怒气质问道:“找老夫等三人有何事?” 聂风阳等三位长老的年龄并不高,只有四十多岁五十岁不到,他与杜奇等人说话从未自称老夫,却在薄九阳面前如此自称,可见他对薄九阳并无丝毫好感,而是厌恶至极。 听到聂风阳的话,洪风阴和邹风光同时趋步向前,并立在聂风阳身后,薄九阳却是微微一怔,随即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原来是你们三个,那两剑一刀本少便不要了,你们留着用吧,今天本少乃是接掌混元宗而来,快把宗主令牌呈上来吧,有你们的好处!本少得提醒你们一下,本少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你们的父母可能都还未出生,所以,不要再在本少面前自称老夫!” 众人闻言皆不由一怔,聂风阳疑惑地道:“要想接掌混元宗,必须通过宗主考验,不过,有资格参与宗主考验者好象没有姓薄的,你来自那一支?” 薄九阳不由失笑道:“什么宗主考验,在本少面前就是一个屁,实话告诉你们,本少哪一支也不是,但本少却当定了这混元宗的宗主,否则,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们看着办吧。” 众人闻言又不由一怔,皆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就连聂风阳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倏地,一声暴喝猛地响起:“大胆狂徒,竟敢到我混元宗来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吗?” 随着这声喝叫,一条人影一闪,在原地留下一股旋风,下一瞬便出现在薄九阳身侧,双掌荡起一股狂飙,挟着一股浑厚的力道,发出一声呼啸,猛地向薄九阳的头顶和胸侧击落。 原来,黄连云见杜奇在每一项考验中的表现皆十分突出,他远远不及,特别是在本轮考验中,他连材料都未炼化,而杜奇不但轻而易举地炼化了材料,而且还为三位长老重铸了兵器,眼见接任宗主可能无望,他可是满怀希望而来,自然深感不甘,可他又无法超越杜奇,正在感到大势已去之时,薄九阳来犯,欲抢夺宗主之位,他认为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不顾一切地抢先出手,欲将薄九阳击毙,以此来扳回劣势,更有可能反超杜奇。 杜奇却不知道黄连云的心思,只知道黄连云的修为远不及薄九阳,远非薄九阳的对手,薄九旭既然是为宗主之位而来,绝不会妄开杀戒,但重伤黄连云却是必然,而黄连云一直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让他受些教训也好,因此,杜奇并未出手相救,只是喝止道:“不可!” 一千一百七十七 战薄九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黄连云的双掌力重如山,看似缓慢,实则快若闪电,而且隐带风雷之声,暗蕴雄浑的劲力,显然,他想只凭这一招便将薄九阳击毙以增其威,增添筹码争夺宗主之位。 见黄连云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便向他出手,显然是不自量力,薄九阳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却连正眼也未瞧黄连云一下,只是右掌似闪电一般挥起,竟然后发而先至,轻轻地拍在黄连云的腰侧。 “咔、咔”强横的力道,狂猛地涌入黄连云的体内,立即响起数声清脆的骨碎声,显然,黄连云的肋骨已被薄九阳这轻轻一掌击断数根。 黄连云的双掌刚刚挥起,力道尚未全部凝聚,便突觉一股雄厚无比的力道撞击在腰侧,使他身不由己地飘飞而起,猛然向后标射出去,他的人尚在空中,便觉得喉头一硬,忍不住鲜血狂喷而出,重重地跌落在地,鲜血更是狂喷不止,似欲爬起身来,却未能如愿,突感一阵阵钻心的剧痛猛地袭来,几欲令他晕厥,但他惶急之间却根本顾不得许多,仍然欲爬起身来,却仍然未能如愿,只能在那里不停地蠕动,状极凄惨。 一掌将黄连云拍飞,薄九阳仍然未看黄连云一眼,他的眼光却从聂风阳等众人身上扫过,同时冷厉地道:“若再有人不识相,便别怪本少心狠手辣了!” 黄连云来得快,去得更快,快到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薄九阳那明显是威胁的话语,看到黄连云的惨状,众人才纷纷反应过来,黄峰急忙奔向黄连云身旁,去查看黄连云的情况,而跟随黄连云前来那两个中年汉几乎是同时叫道:“云儿,不!” 喝叫声中,那两个中年汉子一个紧跟着黄峰奔向黄连云身旁,另一个却不顾一切地扑向薄九阳。 薄九阳见那中年汉子扑来,不由冷笑了一声,右掌一挥毫不犹豫地猛击而出,他这一掌虽然仍是轻描淡写,并未尽全力,但也远非那中年汉子能承受得起,显然,薄九阳这一掌是存心要那中年汉子的命,欲以此立威。 杜奇只是想让黄连云受一点教训,才未出手相救,却不容薄九阳在他面前杀人,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中人,于是,不等薄九阳的那一掌击中那中年汉子,杜奇的身形一闪,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道,将那中年汉子迫开,同时右掌一挥,与薄九阳硬拼了一记。 薄九阳这一掌未用全力,杜奇仓促之间同样未能用上全力,这一下对击两人竟然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见杜奇竟敢出手与他相抗,薄九阳不禁有些恼怒,阴阴地道:“前次未能杀你,今天本想饶你一命,哪知你竟然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你就给我去死吧!” 话语声中,薄九阳暗运玄功,双掌凝聚起雄厚无比的力道,暗蕴无数玄妙的法诀,以令人意不想的角度,似闪电一般击向杜奇。 对薄九阳接连不断的攻击,杜奇怡然不惧,毅然功聚双掌猛迎而上,同时叫道:“先生布禁,保护众人!” 薄九阳刚一露面,宇文阡陌便看出薄九阳压制了修为,他和文婉茹皆远非其敌,因而在薄九阳进来时,他毫不犹豫地拉着无忧向旁边退去,却随时在防备薄九阳突施杀手,在黄连云动手之际,他便已在做准备,不说保护现场所有人,至少也确保无忧和文婉茹不受到波及和伤害。 听到杜奇的话,宇文阡陌不由苦笑了一下,他所布的禁制虽然玄妙,却也禁不起薄九阳的攻击,毕竟本身修为悬殊巨大,能否抵挡得住杜奇与薄九阳拼搏时散发出来的余劲,宇文阡陌同样也没有把握,但他却又不得不按杜奇的话去做,于是,他只得将心一横,高声叫道:“大家快退到我身后来!” 喝叫声中,宇文阡陌双手连挥,激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玄奥符文,射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散发出一蓬蓬毫光,接着,宇文阡陌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三十六面阵旗布在身前,直到做完这些,他才松了一口气。 文婉茹看不透薄九阳的修为,再加上有杜奇在,她自然不会逞强出手,不等宇文阡陌出声招呼,她便已闪身来到宇文阡陌和无忧身旁,准备保护无忧,哪知无意之中却处于宇文阡陌所布的禁制和阵法的保护之下。 见黄连云出师不利,力承得和贾玉林不敢再向薄九阳出手,却不约而同地闪身奔向自己的亲人,几乎是紧跟着文婉茹到达宇文阡陌的身后,处于宇文阡陌的保护之中。 三长老、五护法及其身后的那些执事,眼见薄九阳轻轻一掌便将黄连云打得伤重难起,他们皆不由义愤填膺,明知不敌却没有谁后退,反而随时准备与薄九阳拼命,听到宇文阡陌的呼喝声,有的虽然想过去,却有些迟疑,而有的却无动于衷,仍然挺立在原地。 四掌相击,竟然发出“嗡嗡!”的闷响,却并没有多少强横的劲气激射出来,但沉闷的声浪,却震得众人耳鼓发胀,感到极不舒服。 他们皆不知道,没有余劲散射,乃是杜奇强力压制的原因,未免旁边的三长老、五护法及众执事受到伤害,杜奇明知如此做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见众长老、护法及执事并未听从宇文阡陌之言,杜奇只得叫道:“快过去!” 只因这一分神,杜奇竟未能全部压制住薄九阳的劲力,少许余劲狂标而出,顿时将众长老、护法和执事击得东倒西方歪,令几个功力稍弱者受了不轻的伤。 经此一击,众长老、护法和执事才有些惊慌起来,也才明白自己在杜奇和薄九阳面前毫无自保之力,更无能力与薄九阳相抗,于是,他们只得听杜奇的吩咐,纷纷向宇文阡陌身后奔去。 看到宇文阡陌和杜奇的举动,薄九阳竟然有些意外地轻笑道:“有点意思!” 一千一百七十八 强力压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宇文阡陌于瞬息之间便布置出如此玄妙的禁制和阵法,薄九阳不由深感意外,见杜奇与他生死相搏之际仍要保护其他人,薄九阳更感意外,当下不由淡淡地轻笑了一声,他本为掌控混元宗而来,见到杜奇和宇文阡陌这样的人才,自然不惊反喜。 除了立威之外,薄九阳也并未想要伤害其他人,先前他也有所顾忌,尽量避免余劲外泄,杜奇才能压制,此刻明白了杜奇之意,薄九阳虽未直接向众长老、护法和执事出手,却也再无顾忌,而是放胆而为,每一掌皆劲力澎湃,卷起阵阵狂涛,凶猛地压向杜奇。 见薄九阳的攻势突转凌厉,杜奇仍怡然不惧,既然明知无法完全压制薄九的劲力,又何必一定要去压制?于是,杜奇急运玄功,双掌凝聚起雄浑的劲力,卷起一片狂潮,似排山倒海一般迎向薄九阳的双掌。 顿时,沉闷的爆响,在杜奇和薄九阳的双掌之间接连不断地传出,狂猛而强横的劲气,以他们两人为中心向两侧凶猛地倾泄而出,携带的强大能量,瞬即将那些方桌矮椅和木箱碾成齑粉,其势仍然未衰,似摧枯拉朽一般将半边后殿摧毁,发出一连串轰然巨响,激起一片尘嚣和无数残屑,向更远处激荡而去,使远离他们的前殿也摇摇欲坠,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抖落无数瓦砾和粉尘,令人闻而心惊,望而胆寒。 幸得众长老、护法和执事见事不妙,听到杜奇的喊叫便迅速离开后殿门前,向宇文阡陌狂奔而去,而宇文阡陌刚将阵法布妥,便双手一招,发出一股玄妙的气机,将众长老、护法和执事包裹,不由分说地拉向他的身后,饶是如此,仍有五个靠后的执事受到余劲的波及,虽无性命之忧,却也受伤不轻。 先前向薄九阳发动攻击的那个中年人,则早已被杜奇迫退到黄连云身旁,而黄连云正好在宇文阡陌后侧,处于宇文阡陌的保护之中。 那中年人急怒攻心之下不顾一切地向薄九阳出手,欲为黄连云报仇,被杜奇迫退后深感不甘,还待再上,却被无忧等人拦住,后又见到众长老、护法和执事连些许余劲也承受不起,他只得作罢,愤然地去探看黄连云的情况。 薄九阳一连全力攻出九九八十一掌,不但未有效地伤害其他人让杜奇难堪,更未将杜奇逼退分毫,反而是他自己,似乎略居劣势,心知再如此打下去,他虽不至于落败,却难以制服杜奇,他可不愿发生这样的事,于是,薄九阳再次全力攻出两掌,借势后退,欲拉开与杜奇的距离罢手劝服杜奇。 其他人尽皆处于宇文阡陌的保护之中,杜奇已无后顾之忧,自然是全力以赴,见薄九阳未败而退,以为薄九阳又欲逃离,杜奇自是不许,因薄九阳欲欺负正月在先,欲抢夺混元宗在此伤人于后,杜奇无论如何也要薄九阳付出应有的代价,于是双掌一荡,紧跟而上,全力攻向薄九阳。 见杜奇这两掌劲气激荡,强横无匹,薄九阳竟不敢硬接,被逼得再向后退,杜奇得势不饶人,仍然紧跟而上,扬起双掌,携带着强大的能量,外放的真元有如实质一般,狂野地撕裂空间,撞向薄九阳的胸膛。 见杜奇紧追不放,攻势又凌厉无比,薄九阳却并无惧意,一边挥手还击,一边冷笑道:“你的修为虽然不弱,但与本少相比却还差得远,如果你愿意归顺本少,本少便食言饶你一命,否则,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着,薄九阳的气势突变,他竟然放开了修为,双掌似缓实疾,看似柔弱无力,实则蕴含的力道强劲无比,搅得整片空间一阵乱颤,激起一阵阵沉闷的风雷之声,划起一溜溜闪电,以肉眼难辩的速度,兜头罩向杜奇,似欲只用这一招便击败杜奇,让杜奇在他的强力面前兴不起反抗之意。 杜奇知道他与薄九阳都将修为压制在元婴大圆满之境,无论攻势多么凶猛,攻击力多么强大,都难以伤到对方分毫,即使是胜负,也难以分出,这要看谁的真元更为雄浑深厚,象他们这样比拼,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令对方力尽。 见薄九阳竟敢在这个世界放开修为,欲以真实的修为境界来碾压他,杜奇不由暗笑了一声,要知他已渡过劫,也就是已经过天道规则的惩罚,本身真元不但有了质的飞跃,肉身变得更加强悍,而且还可以以真实修为在这个世界任意来去,而薄九阳显然未渡过劫,无论是真元质量还肉身强度,皆无法与他相比,薄九阳在此放开修为,说不定还会招来天罚,那可不是渡劫那样简单,而是真正的惩罚。 因此,即使薄九阳的真实修为比他高,杜奇也不惧,更何况薄九阳的真实修为并不比他高,杜奇自然更不惧,当即意念一动,也将压制的修为放开,他的气势也随之突变,双掌挥动之间,劲力也是磅礴无比,展现出来的力量,比薄九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杜奇的气势猛然攀升,薄九阳的眸光不由一凝,竟然失声叫道:“你也隐藏了修为?!” 杜奇冷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么?晚了!”既然要薄九阳付出应有的代价,在说话之际,杜奇自然不会手缓,更不会心软,每一掌皆是全力而为,顿时将薄九阳压制得死死的,几乎已无还手之力。 薄九阳原以为凭他的修为,要掌控区区一个混元宗乃是手到擒来之事,哪知杜奇的实力强劲,他在压制修为的情况下不但未能取胜,反而还隐隐被杜奇压制,无奈之下他只得不顾一切地放开修为,以期速战速决,未曾想杜奇同样也压制了修为,其真实修为似乎并不比他低,使他的境况更糟,杜奇完全是压着他打,令他迭遇险招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落败受伤甚至是丢掉性命。 一千一百七十九 碾压元神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薄九阳自然不愿落败,也不愿受伤,更不愿丢掉小命,于是,他的意念一转,突然取出一柄精光闪烁的长剑,只是微微一荡,便劈开了杜奇的掌劲,猛然刺向杜奇的心脏。 见薄九阳取出的竟然是一柄上品灵剑,杜奇不由眸光微凝,冷笑道:“比功力不行,便想比拚法宝么?可惜你仍然差得远!” 话虽如此,杜奇却不知拿什么兵器来与薄九阳相拼,他虽有一整套混元神神器,却不便于此时此地拿出来对付薄九阳,而流云刀和滴水剑又比不上薄九阳的宝剑。 就在这微一迟疑间,薄九阳的宝剑已近身前,杜奇再也来不及细想,左手随手取宇文清仿炼的混元金剑,展开滴水剑法,轻轻点在薄九阳的宝剑上,使用巧劲将其引往一旁,紧跟着猛攻而上,而他的右手则取出宇文清仿炼的混元金印,随手抛向空中,那混元金印顿时变大数十倍,似一座小山般向薄九阳当头砸下。 前次在独山镇与杜奇相遇,薄九阳曾以为杜奇也是修真界之人,后来才知杜奇乃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现在他见自身实力比不过杜奇,料想杜奇必定没有什么象样的法宝,因而他便欲借用法宝取胜,谁知杜奇竟然也有法宝,而且是品阶并不低的法宝,并且一出手就是两件,而他却只有那么一件,因此,薄九阳不由心中发虚。 只不过一交手,薄九阳便放下心来,他的宝剑可是实打实的上品灵器,而杜奇那两件法宝虽可入上品灵器之列,却要比他那法宝的威力要差一些,更主要的是,他发现杜奇竟然未能完全发挥出那两件法宝的威力,估计杜奇可能不怎么会使用法宝,感觉到此,薄九阳不由大喜,急振手中剑,将杜奇的剑荡开,接着猛然挥出,将当头压下的假混元金印击飞,手中剑再振,顿时光芒大盛,猛然刺向杜奇,同时不屑地冷笑道:“就凭这两样东西,便妄想战胜本少?” 杜奇并未让宇文清仿炼的混元金鼎、混元金印、混元金剑和混元金梭认他为主,自然难以发挥出其全力,而薄九阳的法宝说不定还是其本命法宝,所以,杜奇才毅然取出两件来与薄九阳相抗,好在杜奇本身的真元要比薄九阳雄厚,滴水剑法又十分玄妙,完全能补法宝之威力不足,只凭手中剑,杜奇已能与薄九阳勉强打成平手,使用假混元金印,不外乎是骚扰和突袭,以增取胜之机。 见薄九阳的宝剑疾攻而来,杜奇也将手中剑一振,将滴水剑法发挥到极致,顿时,假混元金剑发出耀眼的光芒,挟着强横的力道,发出阵阵尖啸,犹如万剑齐发,以极其玄妙的角度,根本无礼薄九阳的宝剑,似闪电一般,刺向薄九阳全身要害,与此同时,杜奇的右手一招,刚被薄九阳击飞的假混元金印便回到手中,毫不停顿地向薄九阳砸去。 面对杜奇这一轮凌厉的攻击,薄九阳顿感压力倍增,大有不堪负荷之感,但他又不敢怠慢,只有奋起神威全力迎战,但任他用尽全力将剑法发挥到极致,也抵挡不住杜奇的攻击,好几次不是险些伤在杜奇的剑下,更是险些被假混元金印击中,这令薄九阳感到惊骇的同时也深为愤怒,当下凝聚起最强功力,手中剑猛然一荡,借势飞退而出,瞬即飘落于他身后的殿顶盘腿而坐。 杜奇早知薄九阳并非什么好人,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些教训,哪知薄九阳的修为竟然如此高深,他几已用出全力仍然无法完胜,若此次轻易放过,薄九阳无疑将为害更甚,因此,杜奇已决定将薄九阳灭杀以绝后患,此时自然不容薄九阳逃离,杜奇正欲跟踪追击,突见薄九阳一分为二,一个仍然端坐于殿顶,一个手握宝剑,与比刚才凌厉数倍之势,猛地向他扑来。 看到薄九阳的情状,杜奇和宇文阡陌几乎同时惊呼道:“元神出窍?!” 无忧闻言担忧地道:“元神出窍?宗主抵挡得住么?”显然,无忧也曾听说过元神出窍,此时听说薄九阳施展元神出窍之术,不由为杜奇担起心来。 宇文阡陌轻笑道:“元神出窍而已,杜兄又不是不会,道长不必担心。” 别人也许不知,杜奇和宇文阡陌却已深悉,元神出窍之后,不但攻击力大增,而且还可让敌人无法伤到自身,除非敌人的实力远超自己,而杜奇和薄九阳的实力相差并不大,所以,薄九阳才毅然使用元神出窍之术,欲以此反败为胜,他如此做,也是欺杜奇成长于这个世界,纵然修为实力不弱,却不一定会这种比较高深的术法。 无论何事,有利便有弊,元神出窍同样如此,虽然可大大增加攻击力,却也有可能被敌人打得魂飞魄散,即使只是肉身被毁,也可令元神出窍者元气大伤,若不能在短时间内重铸肉身,便可能永远沉沦复生无望,所以,若非遇到生死大敌并且在生命垂危之际,一般人都不愿使用元神出窍之术。 见薄九阳竟然在周围可以说全是敌人的情况下施展元神出窍之术,杜奇和宇文阡陌自然会感到惊异,但杜奇却不敢轻敌,自知只凭肉身之力,实难与薄九阳的元神为敌,于是,他也意念一动,识海内的元神立即身披混元金甲,手执混元金剑和混元金印,猛地冲天而起,撕破识海的天穹透体而出,毅然向薄九阳的元神扑去。 杜奇的元神所用的可是真货,因此,他根本无视薄九阳的攻击,任由薄九阳那一剑刺在身上,他却是毫发无伤,而他却将手中的金印一抛,只一下便将薄九阳击落在地,接着一剑将薄九阳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薄九阳满心希望地欲以元神战胜杜奇,哪知却反而被杜奇轻易碾压,感觉到杜奇手中法宝的威势,薄九阳不由心胆俱裂。 一千一百八十 收薄九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被混元金剑透体而过钉在地上,薄九阳使出浑身解数竟然也挣脱不得,并且感觉到生机正在快速地流失,若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便会魂飞魄散身死道消,而且永无超生之机,感觉到此,薄九阳不由惊恐万状地叫道:“赶快放开我,有话好说!” 杜奇冷笑道:“欺我、伤我的人在先,欲杀我在后,我凭什么放开你,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说的?” 薄九阳闻不由一窒,顿时无言以对。 杜奇却突然发现,他的元神出窍以后,身体居然尚有感知,不由动了动,竟然能行动自如,而且体内真元澎湃,就好象元神未出窍一般,杜奇不由深感讶异,这可与功法所述不符啊,但随即,杜奇不禁涌起一股狂喜之意,别说肉身仍有战斗力,只是能够行动,在对敌之际,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施展元神出窍之技,只要不是遇上超过自己修为太多之敌,他便可丝毫不惧。 高兴之余,杜奇突然意念一动,忽地飘身而起,挺立于薄九阳的肉身旁,收起假混元金剑和金印,接着双手连挥,在薄九阳的肉身上布下数道禁制。 见杜奇元神出窍后肉身仍然有行动之能,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也是大感意外,犹如见了鬼一般,似欲惊呼却又不敢出声,看到杜奇的动作,薄九阳不由更感绝望,惶恐地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奇的元神仍在薄九阳的元神旁边,听到薄九阳的话,杜奇的元神轻笑道:“你的肉身虽然不怎么样,却比普通人略强,所以,我准备废物利用,待你魂飞魄散以后,将就着将你的肉身炼制成一具分身。” 薄九阳骇然叫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杜奇仍然轻笑道:“我为何不能这样对你,难道还要我将你的肉身埋藏、火化,或是供奉起来?” 薄九阳急忙说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奇本欲直接将薄九阳的元神灭杀,但看着薄九阳那惊恐万状的神情,又有些于心不忍,一时竟下不了手,只好让他慢慢地被混元金剑磨灭,趁机与他说说话解解闷也不错,谁让他作恶多端呢?听到薄九阳的话,杜奇假作不解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妄想我放过你?” 薄九阳也知道杜奇是在调侃他,不过只要杜奇肯说话,他才有希望争取一线生机,听到杜奇的话,他竟然振振有词地道:“我这不是妄想,而是为你好。” 杜奇失笑道:“我们现在是敌人吧?你说是杀掉敌人永绝后患好呢,还是放掉敌人让其以后来报复好呢?” 听到杜奇的第一句问话,薄九阳竟然连连点头,听到最后,薄九阳却抗辩道:“永绝后患那是对一般的敌人而言,可我却不一样,如果你杀了我,我的家人和师门便会立即知道,并且会马上找到你,任你修为再高,也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给你找一丁点麻烦。” 杜奇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不提极乐宫还好,既然你已提起极乐宫,那我便明确地告诉你,我到修真界的第一件事便是灭掉极乐宫,你别以为我是在说大话,我完全有这个实力!” 看到杜奇元神身上的三件神器,虽然薄九阳还只当那是三件仙器,而是低品级的仙器,但毕竟是仙器,远非灵器可比,只凭这三件仙器,杜奇虽不至于灭得了极乐宫,但却能令极乐宫元气大伤,到时,那些伺机而动的敌对势力便会群起而攻之,如果杜奇身后还有能人,也许根本用不着其他人出手,极乐宫便真会被灭,如果杜奇说到做到,极乐宫似乎无论如何都难逃灭亡的厄运,谁让极乐宫树敌太多呢? 极乐宫是否灭亡,杜奇是否会被极乐宫的高手所杀,薄九阳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小命,当然,如果他既能活着,又能灭掉杜奇,而极乐宫也仍然安好自是再好不过,但他现在被杜奇所制毫无反抗之力,只余等死的份。 无论如何,薄九阳也不想死,因此,他只得哀求道:“公子,少爷,祖宗,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愿意为奴为仆伺候公子。” 杜奇已决意除去薄九阳这个祸害,自然不会为他的言语所动,闻言不由冷笑道:“似你这种渣滓,收留你,岂不有污老子的名声,你就安心地去吧!” 薄九阳闻言顿感绝望,但他仍不死心,说道:“我是渣滓名声不太好不假,但绝不会有污你的名声,你想啊,只要我跟着你改邪归正,不再为非作歹,这世上岂不是少了一个祸害,而且还能算上你的功德一件?还有,只要你肯收留我,极乐宫也将成为你的势力,这岂不比你费心费力地去灭掉强呢?” 杜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他要重振混元宫,正愁势单力孤,极乐宫的名声虽然不太好,但由他接手,不仅能利用极乐宫的力量,还能有效地阻止其继续为恶,那些与极乐宫有仇的势力不说感激他,至于少也不会仇视他,如此一举多得之事,杜奇自然没有拒绝之理。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问道:“你可是真心归顺于我?” 见杜奇终于意动,薄九阳不由大喜道:“当然是真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杜奇轻笑道:“发誓便不必了,放开你的神识,让我种下印记!” 薄九阳闻言不由喜出望外,但听到杜奇后面的话,他不禁叫苦不迭,不过此时他又不敢违逆杜奇之意,只得依杜奇之言放开神识,杜奇的元神和肉身同时双手结印,在薄九阳的元神和肉身灵台上种下主仆印记,随即将混元金剑拔起,轻笑道:“归位吧!” 杜奇的动作并不猛,在混元金剑离体的那一瞬,薄九阳仍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元神入体之后显得极其虚弱,但薄九阳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一千一百八十一 收人收心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无论薄九阳现在的表现如何,杜奇都知道他的心中必定有些不甘,不由敲打式地说道:“薄九阳,你放心,我给你种下的印记是一种威力强大并且极为隐密的神魂印记,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当然,也没有人能解除,所以,你最好不要有此妄想,否则,受尽折磨最终丢掉小命的是你自己。” 为了保住性命,薄九阳不得不向杜奇屈服哀求,他确曾想过回去之后便找人清除杜奇所种的印记,以摆脱杜奇的控制,听到杜奇的话,他不由心中发苦,无论杜奇所言是否属实,他都不敢去试了,于是忙道:“小人不敢!” 杜奇淡笑道:“不敢便好,你不要以为我是危言耸听,你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一试,不过,到时谁也救不了你,还有,如果我不幸遇难,你也难以幸免,这是主仆契约中的单方约定,你应该清楚这一点,所以,你也不要想着暗算我。” 听到杜奇这一席话,薄九阳连死的心都有了,既然无人能解除杜奇所种的印记,他便想到除去杜奇,也一样可以不再受杜奇的控制,那知杜奇好似知道他的心思,并且在先前种印记之时便把一切后路都想好了,因为他十分清楚,主仆契约中的单方约定确实有这种约束力,也就是主死仆消,而仆死主仍安好。 根本不管薄九阳有何感想,杜奇接着说道:“其实,你跟着我,乃是你的造化,你应该知道,我生长于这个世界,还不到十八岁修为便不比你弱,以后的发展前景你应该可以想象,只要你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地跟着我,我自然会提携你,否则,必严惩不贷!” 此次为了求生受控于杜奇又无法摆脱,薄九阳自然感触颇多,虽然不甘心,但薄九阳又无勇气与杜奇同归于尽,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整个人顿时显得颓废至极,此时听到杜奇这一番话,薄九阳的心弦不由一动,如果杜奇真的不到十八岁便有如此修为,前景确实无可限量,更难得的是,杜奇生长于这个世界,居然拥有仙器,必定是福泽浑厚之人,跟着他,也许真的是自己的一种造化,思虑及此,薄九阳终于慢慢地接受了身为杜奇的奴仆这个事实。 其实薄九阳并不知道,杜奇所拥有并不是仙器,而是神器,并且不止两件,而且有六七件之多,否则,还不知他有何感想呢? 既然想通了,薄九阳不再纠结,顿时显得轻松起来,翻身拜道:“小人薄九阳参见主人,请主人以后多多照顾。” 杜奇轻笑道:“想要我照顾,还得看你的表现,只要你心诚,在外人面前,可以称呼我为公子或是宫主,你也可不必自称小人,起来吧!” 薄九阳闻言不由大喜,忙信誓旦旦地道:“是,主人,请主人看着吧,小人必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 杜奇满意地道:“好,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以后不仅是你不得再恃强凌弱,胡作非为,还要约束极乐宫其他人,不得再为非作歹,对以前受你们所害的人,则要想办法去挽救和弥补。” 薄九阳忙恭声应道:“是,主人!”语毕,不等杜奇吩咐,薄九阳便取出一粒聚魂丹向黄连云走去。 见杜奇竟然收服了薄九阳,众人皆不由大喜过望,而黄连云和那两个中年汉子则有些悻然。 黄连云在弱冠之年便有如此修为,无疑是他们家族兴起的希望,不仅是那两个中年汉子,整个黄家之人都十分看重黄连云,对黄连云接任混元宗宗主之位也抱有极大的希望,而黄连云在宗主考验中并不出色,见薄九阳来犯,自然欲借战胜薄九阳来为争夺宗主之位捞取一点资本,哪知却一败涂地身受重伤,再也无法参与接下来的考验,这等于被薄九阳夺去了接任宗主的资格,他们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突见薄九阳向他们走来,先前欲向薄九阳出手的那个中年汉子警惕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薄九阳晃了晃手中的聚魂丹,微笑道:“不要紧张,先前本少不小心伤了这位朋友,特地为他送药疗伤。” 那中年汉子不但不领情,反而有些恼怒地道:“你让他失去了一切,现在送药过来又有何用?” 薄九阳闻言不由一怔,随即明白了那中年汉子的意思,薄九阳不由轻笑道:“原来这位朋友也想接掌混元宗?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一点希望也没有,所以,本少虽然伤了他,却并是本少让他失去了什么,而他本来就没有能力得到。” 见黄连云和那两个中年汉子闻言尽皆愤然,薄九阳却毫不在意,仍然轻笑道:“你们别怪本少的话不好听,你们应该清楚,不说其他的,只论本身修为,谁能与本少的主人相比?除了本少的主人,还有那位姑娘和那位朋友的修为都要比这位朋友高得多,更难得的是,那位朋友挥手之间便能布下威力强大的禁制和阵法,可能连本少全力也轰不破,这位朋友拿什么去与他们比?” 黄连云虽然一向眼高于顶,但人并不蠢,他连薄九阳一招也接不下,可能还是在薄九阳并未用出全力的情况下,而杜奇却能碾压薄九阳,令薄九阳自愿屈服,只凭这一点,他便远不及杜奇,确实没有能力与杜奇相争,即使有那个能力,还不知道能否通过后面的考验呢?看来,也许只有杜奇,才有能力接任宗之位,也许只有杜奇,才能胜任混元宗的宗主。 思虑及此,黄连云竟于不知不觉间打破了长久以来压在他身上的枷锁,顿觉心中一轻,心情也随之变得开朗起来,当下不由拉住正欲说话的那个中年汉子,微笑道:“多谢朋友提点,在下黄连云受教了,也许我们以后都是杜公子的下属,赠药之恩,我黄连云记下了,以后还请朋友多多指教,黄连云更将感激不尽!” 一千一百八十二 能力考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黄连云的话,薄九阳不禁大喜道:“你能这样想,这样说就对了,来,让本少、我、我、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说着,薄九阳蹲下身去,略微检视了一番,有些庆幸地道:“幸好你的伤并无大碍,否则,还不知道主人会如何处罚、我呢,来,将这粒丹药吞下,我再用真元为你调理一下,保证你马上便会生龙活虎。” 说话的同时,薄九阳将聚魂丹塞入黄连云的口中,将黄连云断裂的肋骨对正接好,接着运起玄功,为黄连云疗起伤来。 对薄九阳的好意,黄连云自然不会拒绝,唯有暗暗感激不已。 看到薄九阳的举动,听到薄九阳劝说黄连云的话语,杜奇不禁满意地笑了,看来收留薄九阳,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决择。 见这一段风波终于平息,聂风阳来到杜奇身边,竟然征询杜奇的意见道:“杜公子,现在黄公子正在疗伤,好几个执事刚才也伤得不轻,再加上后殿破坏严重,需要清理,可否让他们休息一晚,明日再接着进行宗主考验?” 对聂风阳的提议,杜奇自然不便有异议,轻笑道:“一切但凭长老做主!” 得到了杜奇的同意,聂风阳才转身面向众人,宣布现在休息,明日接着进行宗主考验等事宜。 众长老、护法和执事原本就有伤在身,那几个倒霉的执事则是伤上加伤,已不便再拖延,必须及时进行疗治,有杜奇专为他们所炼的丹药,经过这大半天再加一晚上的时间疗治已基本痊愈。 黄连云虽然伤得最重,但有薄九阳用本身真元相助,居然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已康复,倒是薄九阳,直到第二天早晨仍然显得有些萎靡,毕竟他伤的可是元神,要完全康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理。 仍如昨天一样,众人辰时正便来到后殿前的广场上,见被毁大半的后殿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想来混元宗内不仅只有那几个长老、护法和执事,必定还有不少其他门人弟子。 见众人已经到齐,聂风阳望了一下杜奇,才开口说道:“根据此次参各位的具体表现,我等以为,你们五人的品行及修为皆各有独到之处,特别是黄公子,在有外人危及到本宗之际,明知不敌,也要毅然出手维护本宗的声誉,而杜奇公子更是力服强敌,不但将眼前的一场干戈化为玉帛,无形之中为本宗消除了后患,而且还为本宗引进了高人,其意义不可谓不深远,至于其他三位,也有不俗的表现,因此,经过我等商议,你们五人全部通过第七、八项考验,直接进入最后一项,宗主能力考验。” 微微顿了顿,聂风阳接着说道:“宗主能力考验,也是最难的一项考验,要求是参与考验者解除通往密室的禁制,取得宗主令牌,宗主令牌虽然只有一块,但禁制却有十二处,只要解除任何一处禁制,便能进入密室取拿宗主令牌,只要进入密室,便算通过宗主能力考验,若你们不能通过这项考验,自然没有担任宗主的资格,若有多人通过这项考验,则以参与考验者本身的实力定胜负,胜者接任宗主之位,败者则无条件地服从宗主的管制,这是黄帝的旨意,任何人皆不得有任何异议!现在,请五位参与宗主考验者进殿进行考验。” 听到聂风阳这一席话,众人的感觉各不相同,众人皆知,论本身的实力,无疑是杜奇最强,这不是明显偏向杜奇么?可是江湖中看中的便是自身的实力,更何况这还是黄帝的旨意,因此,虽然仍然有人有些想法,却不敢贸然提出异议,无忧和杜绝自是喜不自胜,而宇文阡陌和薄九阳却显得极为平静,好象这混元宗的宗主之位已经属于杜奇一般。 后殿虽已毁坏大半,但里端却仍然完好,杜奇等五人在聂风阳、洪风阴和邹风光三位长老及自己的执事引领下,直接来到后殿里壁前的一个高台前,聂风阳介绍道:“此处有十二道门户,每道门户上皆有禁制,只有解除禁制后,才能打开进入通道的门户,也才能进入密室取拿宗主令牌,这些门户上的禁制虽然各不相同,但都同样不凡,各位皆可任选一道门户相试,如若不能解除上面的禁制,可以换选另一道门户相试,但不得挑选禁制已被解除的门户,否则,即使拿到宗主令牌,也没有资格担任宗主,各位请!” 刚刚进入此间,杜奇便已发现,那十二道禁制虽然分布在门上,却将那高台一同护住,竟然十分玄妙,隐隐有几许阵法之威,即使是他这般修为,若不知解除禁制之法,用强力也无法轰破,不但轰不破,反而还会给禁制提供能量,使其变得更加坚固玄妙,想来这些禁制必定是先贤所布,现在混元宗内可能无人能解,而顾问天极有可能便是被阻于此,不是聂风阳等人宁死不屈,而是他们根本无法为顾问天取得宗主令牌,顾问天自然也就无法名正言顺地成为混元宗的宗主。 看到这些禁制,杜奇不由暗自庆幸不已,若不是他得宇文阡陌相授禁制一道的知识,以此为基础对宇文清的传承加以深研,根本无法解除这些禁制,即使是现在,他要解除一道门户上的禁制,也要花费一番工夫,不用看他也知道,贾玉林和黄连云根本无法解除这些禁制,力承德的修为虽不高,但杜奇却看不透他在禁制之道上的造诣如何,至于文婉茹,杜奇同样不知道她在禁制之道的造诣如何? 思虑之间,杜奇不由转头望去,见贾玉林和黄连云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面对如此玄妙的禁制,他们自然无法解之,似欲放弃,却又似有些不甘,似欲用强力破之,却又似有某些担心不敢轻易相试,而文婉茹和力承德皆是眉头紧皱,一副深思的模样,不知是否有解禁之法? 一千一百八十三 进入密室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文婉茹实无把握解除任何一道门户上的禁制,但她虑及杜奇可能也难以解除这些禁制,未免其他人通过这项考验掌控混元宗,因而她不敢大意,只得在那里苦思冥想,以期找出解禁之法,似是感觉到了杜奇的目光,文婉茹也侧头望向杜奇,嫣然问道:“你有把握吗?” 杜奇轻笑道:“问题不大,婉儿,你呢?” 文婉茹坦言道:“难!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一点办法。” 杜奇仍然轻笑道:“既然觉得难,便放弃吧,也少费一些心思,免得老得快,这些费心劳神的事就交给我吧!” 文婉茹似有些不信地道:“等你解除了禁制再说吧。” 杜奇闻言不由暗暗怪叫了一声:“真是个傻丫头,傻得可受,我是越来越喜欢了!”但他却仍是轻笑道:“不信么?那你看好了!” 听到杜奇和文婉茹的对话,黄连云和贾玉林皆望向他们,就连力承德也放弃了思考,有些讶异地望着杜奇和文婉茹。 杜奇语毕却并未理会他们,只是双手连挥,十指玄奇无比地不停轻颤,顿时,从他的指掌间闪现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玄奥符文和异彩流光,射落在他面前那道门户的禁制上,激发出一蓬蓬明亮的光芒,传出一阵阵轻脆的声响。 见到如此景象,文婉茹等四人皆惊怔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力承德,他早已知道宗主考验的项目及内容,曾花费大量精力精研炼丹、制器及阵法禁制之道,可以说是有备而来,他原以为这最后一关,除了他无人能过,所以,他并未在意先前聂风阳所说的最后以修为定胜负之言,而是始终认定这宗主之位非他莫属,哪知他还未找到解禁之法,杜奇便已着手解禁,以杜奇的修为,便知道杜奇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更何况杜奇解禁的手法是那样的玄妙,他连看都看不懂,但他却知道,要不了多久,杜奇便会解除那道禁制。 思虑及此,力承德顿感一阵失落,别说他现在还未找到解禁之法,即使能顺利解禁进入密室,只要杜奇等人中任何一人能解除禁制,他都将与宗主之位无缘,因为他十分清楚,五人中他本身的实力最弱,更何况即将解禁的还是本身实力最强的杜奇?眼见这么多年的努力即将付诸东流,满心的希望即将成为泡影,力承德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不仅是力承德感到失落,就是黄连云和贾玉林也同样如此,毕竟他们都是为宗主之位而来,而且是满怀希望而来,此时被阻于这最后一步,自然会感到失落及不甘,而文婉茹则恰恰相反,看到杜奇即将解禁,则是喜不自胜,比她自己即将解禁还要兴奋。 杜奇却不知道其他四人的心思,即使知道也无暇理会,只是全神贯注地运集玄功,打出道道法诀,去解除他面前的禁制,不片晌,杜奇的额际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显急促,由此可知,那些门户上的禁制是何等玄奥,要解除这些禁制又要耗费多大的心神和精力,也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杜奇才敢断言力承德等人可能无法解除这些禁制,劝文婉茹主动放弃。 杜奇全神贯注,连续施法,那道禁制上的光芒不停地闪烁,脆响声不断地传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光芒越来越强,响声越来越密集,如此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杜奇才略松了一口气,将最后一道法诀打出,轻喝道:“爆!” 随着杜奇的轻喝声,那道禁制上突然发出一蓬耀眼的强光,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激发出一道强劲的气流,似水波一般四散开去,刮得杜奇的衣衫猎猎作响,竟令远处有些失神的力承德、黄连云和贾玉林慌不迭地向后退去。 此时,杜奇已是大汗淋漓,但他终于解除了门户上的禁制,文婉茹首先兴奋得欢呼出声,接着是杜绝和三位长老,欢呼之后纷纷向杜奇道贺,聂风阳更是感慨地道:“多少年了,传了多少代了啊,终于让我等见证杜公子通过这最后的考验,实是我等之幸,混元宗之幸,天下苍生之幸啊!” 感慨毕,聂风阳又对文婉茹等四人说道:“杜公子的实力,你们皆有目共睹,既然杜公子已经解禁,我看你们还是放弃吧。” 不用聂风阳提醒,文婉茹也早已打定主意,只要杜奇能解禁,她便立即放弃,如果杜奇不能解禁,她则要努力拼一拼,黄连云和贾玉林本来就无能解禁,无论有无人能解禁,最后都得放弃,而力承德见杜奇解除了禁制,却有些不服气,他倒并不是还想与杜奇争夺宗主之位,只是想试试看能否解除这些禁制,这可是提高解禁能力的一个难得的机会,他自然不想放弃。 不用聂风阳等人提醒,略微定了定神,杜奇便信手推开那道门,毫不犹豫地跨进门去,只见门内是一个仅三尺余宽的巷道,乃是那高台的内部空间,对面正中是一道斜向下延伸的阶梯,显是通往密室,而他的身后则是外面所见的十二道门户,见此,杜奇不由暗赞布置此处之人的心思缜密,即使有资格参与宗主考验的十二人同时到此,皆有最后参与考验之机,而不会顾此失彼。 只是略一感慨,杜奇便拾级而下,阶梯旋转而下,杜奇虽未详计,粗略估计当不下于三百六十级,深入地底至少不下于十丈,其方位当处于后殿的正下方,阶梯的尽头是一个三尺见方的平台,紧连着一道布有玄奥禁制的石门,杜奇又花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解除这道禁制,用神识方找出机关,打开石门。 密室并不大,仅数尺见方,一眼便可看穿,杜奇发现这间密室无论是四壁,还是顶端或地面,不但布有比外面高台门户上强大玄奥得多的禁制,而且还无丝毫缝隙,原来这间密室竟是在一整块大石之中凿空而成。 一千一百八十四 宗主令牌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密室内空无一物,只有紧靠着密室里端墙壁处有一方长条形石台,想是开凿这间密室时特意留置,与里端墙壁和地面紧密相连毫无缝隙,而那石台上也是空空如也,并不见什么宗主令牌,见此,杜奇不由眸光一凝,难道宗主令牌已被人取走? 虑及进入此间门户上的禁制以前并无人破解,又见保护这间密室的禁制也完好无损,杜奇不用细想便知道,自这间密室封闭之后,绝对无人在他之前进来取走宗主令牌,否则,聂风阳等人不可能再守候在此,他们也无机会参与宗主考验,可是,为何不见宗主令牌呢,难道根本就没有宗主令牌,这一切只不过是先人所开的一个玩笑?那他又凭什么去令众人信服,令聂风阳等人让他接掌混元宗呢,难道要让他用武力去征服他们? 杜奇转念一想,黄帝既然留下密旨建立混元宗,必定有他的目的,绝不可能开此玩笑,他此时没有找到宗主令牌,并不等于没有宗主令牌,而是隐藏起来了,于是,杜奇功聚双眼,顿时眸光如炬,同时展开神识,仔细地观看和探查密室内的每一处地方。 密室内到处都是禁制,探查起来殊为不易,杜奇好不容易才发现那方石台上的禁制似乎有些异样,于是凝神细察,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想来宗主令牌必定就放在那石台上,只不过被极其玄妙的禁制掩藏,若非在禁制一道上有比较深厚的造诣,根本发现不了,更别谈解除禁制取得宗主令牌接掌混元宗了。 即使是杜奇,自认要解除那些禁制也是非常艰难,看来黄帝对接掌混元宗之人的要求非常高,至少是在禁制之道上的要求非常高啊,杜奇虽不知黄帝为何会有此要求,却知道此事绝不简单,不知不觉间,杜奇的心中忽然冒出几许疑虑,顿感心绪难宁,好象有什么危难之事即将发生一般。 杜奇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涌起此种感觉,遍思又不得其解,他只得将此事放下,集中心神解除石台上的禁制,以便取得宗主令牌,安排好此间之事后尽快赶回欢乐谷,因为杜奇已将欢乐谷视为自己的根本,任何事情都必须处置妥当,然后再去与俞大猷汇合,肃清南方倭患,为这方天地留下一个太平世界。 杜奇集中心神,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打出最后一道法诀,随着一声爆响,石台的上禁制终于解除,杜奇不由喘了几口粗气,暗呼了一声:“厉害!” 杜奇定睛望去,只见那石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似是黄金所铸,手掌大小的令牌和一枚玉简,那枚令牌的形状与神龙令有些相似,只是颜色不同,取在手中,竟有些沉重之感。 那令牌一面刻有“混元”二字,一面只刻有一个“令”字,想是混元宗的宗主令牌无疑,金灿灿地看似黄金所铸,但杜奇却感觉到铸造这宗主令牌的材质比较特殊,却不知有何功用,他只好将宗主令牌收入幻天镯中,随手取起那枚玉简,意念一动,将神识探入其中,发现里只记录着短短数语: “恭喜道友通过重重考验取得混元令,以此便可号令余所留所有势力,并可开启一处禁地,作为道友发展之基,但进入禁地之前,必须先关闭道友来时的通道,否则,天下将大乱矣! 愿道友妥善运用所控势力,不求福荫天下,只愿维护道义,更愿道友努力修行早日飞升,尽己之力除魔卫道,以弘天下正气,此乃余毕生之愿,万望道友遵循不悖,切记,切记!黄帝字。” 看到玉简中的内容,杜奇不禁思绪翻腾,他没想到黄帝大费周章地布下重重考验,最后的要求却如此简单,他现在所行之事,不仅只是在维护道义,更是在造福天下,远比黄帝的这一通要求要高得多。 至于除魔卫道,而且是在飞升之后,杜奇便有些不明白这个要求的意思了,难道在仙界甚或是神界中还有胆敢为非作歹之辈,甚至是还有真正祸乱苍生的魔徒?可上古神魔大战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真正的魔徒理应早被清理干净了才是啊! 虑及混元大神的遭遇,杜奇的心便不禁一突,难道上古神魔大战并未竞全功,这么多来年双方一直僵持不下,还要等待他去出力?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混元宫,如果真有魔徒存在,杜奇也会毫不迟疑地去剿灭之,更何况还有黄帝的要求,毕竟他的先祖乃是黄帝的近臣,他也一直以黄帝的传人自居,虽然他有时觉得黄帝的私心似乎有些重,手也伸得有点长,但对黄帝的要求,杜奇还是很在乎的。 杜奇自认可以轻松地达到黄帝的这一通要求,因此,他不再多想此事,唯一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宗主令牌既然是混元宗的宗主令牌,为何只刻成混元令,而不是混元宗令呢?并且这混元令还是一枚禁地钥匙,能以之开启的禁地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呢? 想着想着,杜奇的心又是一突,那所谓的禁地不会与混元宫有关吧? 很明显,黄帝与混元大神并不是同一时代的人,如果黄帝所说的禁地真是混元宫的话,可就不是巧合那样简单了! 思虑及此,杜奇禁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感到有些迷茫起来,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欲知此猜想是否正确,进入禁地一看便知,但虑及黄帝所言,进入禁地之前必须先关闭来时的通道之言,估计混元宗极有可能位于修真界,只是通往外面的通道没有打开,若果如此,他要再回欢乐谷虽然没有什么麻烦,但带着文婉茹、宇文阡陌及无忧等人却有些不便。 因此,杜奇毅然将此疑虑放在一边,等所有事情了结之后再来开启禁地,探查事情的原委,谁是谁非到时自然便明,无论是谁有违道义,杜奇都不会轻易放过! 一千一百八十五 更换宗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心中有了定论,杜奇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微一用力,将那枚玉简捏得粉碎,然后转身走出密室。 杜奇虽不知道那禁地的入口在什么地方,但虑及此密室内玄奥无比的禁制重重,显非只是为了掩藏和保护混元令,而是另有作用,说不定禁地的入口便在这密室之中,因此,杜奇在走出密室之际,启动机关关闭石门,并将石门上的禁制恢复原样,随后拾级而上。 按原路返回混元宗的后殿,杜奇仍然将那道门关闭,将门户上的禁制恢复,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的聂风阳、文婉茹、杜绝等人见到杜奇安然退出,皆不由大喜过望,眼巴巴地望着杜奇,却谁也没有在意杜奇的举动。 看到众人的神情,杜奇便已明白众人的心思,立即取出混元令高高举起,微笑着道:“聂长老,我已取得混元令,可否接掌混元宗了呢?” 虽然从未见过混元令,但聂风阳还是睁大双眼仔细地观看了一番,才兴奋地道:“此次参与宗主考验者五人,只有杜公子一人通过最后考验,并取得宗主令牌,混元宗从此刻开始由杜公子接掌!” 说着,聂风阳、洪风阴和邹风光三位长老皆盈盈拜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拜见宗主!” 杜奇右手一挥,轻轻地将聂风阳等三人托起,满意地笑道:“三位长老不必多礼,此处还请三位长老代管,等我了结世间之事后,再来答谢三位长老!” 聂风阳忙谦恭地道:“我等谨遵宗主吩咐!” 杜绝等执事见状也急忙上前与杜奇见礼,文婉茹却是轻笑道:“恭喜你!” 杜奇毫不在乎轻笑道:“嗨,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客气?随便一点最好!” 文婉茹是一个聪慧的姑娘,知道此时不便与杜奇过多言语,当即默默退往一旁,力承德、黄连云和贾玉林三人在这一段时间的等待当中似乎已经想通了,此时也纷纷上前与杜奇见礼,口呼:“参见宗主!” 杜奇仍是轻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自家兄弟,三位不必多礼,若有什么疑难问题,皆可问我或是宇文先生,我们必定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力承德等三人闻言不由大喜,杜奇的修为高深,又擅长炼丹、制器以及阵法禁制之道,若能得到杜奇的指点,必将获益非浅,至于宇文阡陌,别的方面不说,单是阵法禁制方面的造诣,指点他们便绰绰有余。 见杜奇与力承德等客套已毕,聂风阳上前道:“宗主,外间还有五护法、七执事及数百门徒,宗主是否召见他们一番,让他们见见宗主的金面呢?” 杜奇思索着道:“那些护法和执事,我正有事要让他们去办,自然要见,至于其他门徒,便让几个管事的来见吧,其余的以后再说,还有,顾问天及其爪牙也要尽快处理,这样吧,我们都到前面和议事大殿去,那里宽敞一些。” 聂风阳领命道:“是,宗主!邹长老,请你先行一步去通知其他人,顺便令人将顾问天那一帮人全部带到前殿,听候宗主发落。” 邹风光向杜奇告罪了一声才向殿外奔去,聂风阳、洪风阴及文婉茹等四人、杜绝等执事则拥着杜奇,与等候在外的宇文阡陌、无忧、薄九阳、众护法、执事以及力承德等三人的家人汇合,浩浩荡荡地涌向前殿。 进入前殿,聂风阳等三位长老将杜奇推上位于前殿里端中央的座位,与众人齐齐向杜奇大礼参拜,随后,众长老、护法等混元宗的原班人员分居于大殿右侧,文婉茹、宇文阡陌、无忧、力承德等三人及其亲人分居于大殿左侧,薄九阳却站在杜奇后侧。 杜奇端坐在前殿正中的高位上,接受众人的参拜,感受着众人分居身前两侧的气势,他虽然有过类似的经历,但仍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满足之感,当下不由暗暗怪叫了一声,略微微镇了镇心神,才淡定地道:“现在我宣布,将混元宗更名为混元宫,以后大家可称呼我为宫主或是公子,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众执事明日起程去通知各自联系的势力或家族,让他们尽皆到处汇聚,以便日后我带领大家修行,现在,将顾问天等一干叛徒带上来!”最后一句,杜奇的语音突然转厉。 杜奇将混元宗更名为混元宫,自然是要将混元宗这股力量直接并入混元宫,为重振混元宫打下基础,其他人并不知道杜奇的用意,自然不会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听说杜奇将要带领他们修行,皆不由喜出望外。 原混元宗的人深受顾问天等人的迫害及虐待,杜奇将他们定为叛徒,众人皆认为理所应当,就连顾家执事顾宗义也无异议,数十名门徒连拖带拉地将顾问天及其爪牙弄进殿来,让他们面向杜奇而跪。 见顾问天等人跪在殿堂中央黑压压地一片,竟然有一百余人,杜奇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按他的原意,是准备将顾问天及其爪牙全部灭杀以绝后患,但看到这么多人,杜奇又不由有些犹豫起来,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顾问天等人要么被废除了武功或修为,要么被宇文阡陌等人所制,现在毫无反抗之力,被迫跪在那里,神情各不相同: 有的面带怨恨之色,恨恨地盯着杜奇等人,居然还有几个人恨恨地盯着顾问天等人;有的面现恐惧之意,跪在那里浑身发抖,显得害怕已极;有的则面带悔恨之色,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也有的一脸淡漠之色,好象此事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见到他们的神情,杜奇不由淡淡地笑了,说道:“顾问天,我早已提醒过你,可你并未听我的良言相劝,仍然一意孤行,为一己之私欲,欲强占混元宗,迫害混元宗众人,可谓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如今被我所制,即将受到应有的惩处,你可甘愿受罚?” 一千一百八十六 铁腕惩处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顾问天天赋异禀,自幼聪慧,自认本身资质及修为在当今之世无人能及,完全可以为所欲为,要接掌混元宗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孰料多年来他并未完全如愿,虽然控制了混元宗的人,却并未得到他们的承认,只能自欺欺人,以混元宗宗主的身份自居,对此,他虽然深感不爽,却又无可奈何,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极力阻止其他人前来争夺混元宗的宗主之位,同时加紧对混元宗的人进行威逼利诱,以期尽快让他们屈服,早日名正言顺地接掌混元宗。 前日见杜奇和文婉茹等人不请自来,顾问天更感不爽,但在文婉茹面前,他又不便过激,再加上他也想扩展自己的势力,才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欲让杜奇服从于他,哪知杜奇根本不买他的账,反而勒令他放掉被控的混元宗众人。 顾问天虽然大多时间呆在混元宗内,却在江湖中布有不少眼线,他自己也经常在江湖中走动,对于杜奇,他早已注意,并曾多次尾随,只是见杜奇的实力远不及他,他才没有亲自出手除去杜奇,但他却不知道杜奇近来实力突飞猛进,才敢在杜奇顶撞他之际突然出手,欲一击灭杀杜奇以收震慑之效,哪知反而被杜奇一掌击得重伤,一身修为几乎尽废,根本不知道能否恢复修为,更别说再求精进及突破,他心中的不甘及绝望自可想象。 这两天来,顾问天自然也想了很多,但他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错,反而认为自己所做理所当然,若不是杜奇,混元宗迟早都是他的,现在落得这般地步,完全是杜奇造成的,是杜奇毁了他的一切,因而对杜奇一直怀恨在心,此刻听到杜奇的话,顾问天竟然强硬地道:“成王败寇,自古亦然,如今老子不幸被你所伤,被你所控,自然无话可说,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等不到二十年,也许十二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杜奇本来就没有打算放过顾问天,欲拿顾问天来杀一儆百,再加上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混元大神和元始天尊一系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难明,他夹在中间,一个处理不好,便会万劫不复,身边自然容不得怀有二心之人,特别是对待叛徒,必须铁腕惩处,才能有震慑之效,否则,他可能将寸步难行。 见顾问天死到临头仍然如此嘴硬,杜奇不由怒意顿生,寒声道:“顾问天,你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犯上作乱,其罪难恕,对待叛徒,老子绝不会手软,不要以为说几句硬话,老子便会饶过你,似你这等叛徒,老子定会将你彻底灭杀,让你连鬼也做不成,更没有再投胎成人机会!”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杜奇所说的彻底灭杀,连鬼也做不成这句话的份量,但宇文阡陌、薄九阳、顾问天等具有元婴修为之人却比较清楚,所谓彻底灭杀,不仅是要灭杀肉身,而且还要灭杀元神和灵魂,如果一个人的灵魂都被灭杀了,自然就做不成鬼了,也就没有再投胎成人的机会,因此,听到杜奇要将他彻底灭杀,顾问天不由脸色巨变,惶恐地叫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根本不再理会顾问天,杜奇语毕后只是右手轻抬,一缕蓝色的火焰便十分突兀地飘忽在他的食指尖上,顿时散发出恐怖的高温,猛地向四周席卷开去,似欲将周围的一切尽皆焚毁。 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杜奇便轻轻一弹,那缕火焰只闪得一闪,便射落在顾问天身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顿时变成一蓬烈焰,将顾问天包裹,只一瞬,顾问天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被烧得尸骨无存,只余一缕轻烟,袅袅地飘荡于殿顶。 感受到那缕火焰的恐怖热量,看到眼前的景象,众人无不惊恐失色,特别是跪在那里的人惊惧更甚,至少有三十余人被吓得软瘫在地,更有六七人被吓得失禁,顿时弥漫出一股股刺鼻的臭味,就连薄九阳也是胆战心惊,无端地涌起一股后怕之意,要是昨日杜奇在与他交手之际使用这种奇焰,他必将落得与顾问天同样的下场,此时哪还有命在? 为了增强震慑之效,杜奇不惜动用地心灵焰来灭杀顾问天,看到众人的神情,杜奇感到十分满意,但他仍然释放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严厉地道:“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感受到杜奇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听到杜奇那严厉的话语,众人尽皆禁若寒蝉,忐忑难安,就连宇文阡陌也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惊悚之感。 要管理好一个宗门,特别是一个强大的宗门,只靠严格的制度还不够,必须恩威并施,既要令下属信服,也要令下属惧怕,让他们自觉地去遵守那些规章制度,自觉地服从管理和命令,自觉地维护宗门的声誉,把宗门当成自己的家,无论面临何等危难和威胁都不会背叛,杜奇的做法,无疑正在向这个理想的局势发展。 此时,杜奇无暇理会众人的感受及心情,只要他们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感受便行,因此,说完那番话之后,杜奇便将目光投向跪在那里的顾家众人,冷冷地道:“你们助顾问天为虐,本当与他同罪,但念在你们原本也是混元宗的人,我便给你们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只要理由充分,并发誓忠于本宫永不背叛,我便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即使我不灭杀你们,也要将你们逐出宗门,别以为这是轻的,那样你们在江湖上将毫无立足之地!” 听到杜奇这一番话,顾家众人的神情仍然不尽相同,互望间沉默了良久,才有一个年约四旬的黑衣汉子跪在地上挪了挪位置,小心地说道:“在下顾全方,一向看不惯顾问天那厮的所作所为,此次来此也是被迫情非得已,万望公子明察。” 一千一百八十七 宫主明察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顾家众人刚进殿时的神情,杜奇早已牢记在心,顾全方的神情,明显地是对顾问天等人有些怨恨,所言多半可信,杜奇正欲说话,顾全方又补充道:“在下等人在此并未为难过任何人,并且还处于顾问天一系人的监控之中,没有一点自由,处境与各位长老、护法和执事毫无异样,此情也请公子明察。” 顾全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怒叱道:“顾全方,你也是顾家的人,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又何必没有担当向外人摇尾乞怜?” 顾全方针锋相对地道:“顾全山,你现在才知道我们也是顾家的人吗,平时你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们一系把控了整个家族,好处都是你们的,干活却是我们的,这还不说,我们还得时时忍受你们的欺侮和压榨,近十年来,有多少人被你们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现在还好意思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全方的话,立即得到许多人的附和,顾全山却怒喝道:“你们都给我住口,难道你们都忘了吗,是谁让我们默默无闻的顾家崛起,又是谁让你们在江湖同道面前扬眉吐气、趾高气扬?是天儿,知道吗?他现在被奸人所害,你们不但不思报仇,反而在此编排我们的不是,难道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见顾全山出言不逊辱及杜奇,聂风阳立即厉声叱道:“大胆!杜公子已通过宗主考验,现在已是我们混元宫的宫主,此乃黄帝的旨意,宫主惩处顾问天那个叛徒,乃是在行使宫主权利,在为我等讨回公道,岂容你这等小人污蔑?” 听到顾全方和顾全山两人的相互指责,杜奇已略知顾家的现状,但他却懒得去管他们谁是谁非,他的目的是惩治叛徒震慑他人,于是制止聂风阳再说下去,然后淡淡地道:“顾全山是吧?只凭你现在还能振振有词地说出这番话来,便知道你的为人如何了,顾问天落得如此下场,其责全部在你,根本怪不得别人,我本想饶过你等,但似你这等人,留之何益呢?” 顾全山闻言不由一窒,但他却冷笑道:“别在这里说这些好听的,事到如今,我自知难活,给爷来个痛快吧!” 杜奇只冷冷地扫了顾全山一眼,便不再理会他,仍是淡淡地道:“还有哪些是被迫来此的,随顾全方退到后边去!” 顾全方闻言不由大喜道:“多谢宫主!”说着,顾全方一连向杜奇磕了五六个响头,然后才微微站起身来,后退到殿门旁重新跪下。 顾全方先前不知杜奇的身份,只好以公子相称,现在从聂风阳口中得知了杜奇的身份,便自然而然地改称为宫主了。 顾家众人见状,有的毫不迟疑地向杜奇磕头后退,有的却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有此动作,瞬间便有三十余人退到顾全方身旁,还有十余人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与顾全方一道退去,正在此时,顾全方忽然指着一人叫道:“顾全忠,你也好意思跟着我们?” 顾全忠闻言脸色不由一变,恨恨地盯了顾全方一眼,便急忙返身跪倒在地,向杜奇磕头如捣蒜一般,惶恐不安地道:“宫主,在下也是被逼没有办法啊,绝没有想欺瞒宫主的意思,万望宫主明察。” 不等杜奇发问,顾全方直接说道:“这顾全忠等人见顾问天一系强势,便用尽心思去巴结奉承,平常没少撺掇他们干坏事,就是这次到混元宗来,也少不了顾全忠等人的怂恿,在下所言绝无虚假,尚请宫主明察。” 杜奇知道,顾全方不遗余力地指证他人,不外乎是想好好地表现一下,以争取从轻处罚,也许还抱有一些将功赎罪的意思,对此,杜奇自然不会责怪顾全方,更不会阻止顾全方。 听到顾全方的话,顾全忠更感惶恐,一边用力磕头,一边一个劲地说道:“宫主,我这也被逼得没有办法呀,宫主,您就饶了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杜奇最讨厌的便是顾全忠之类的小人,不仅自己干坏事,还带坏主子,一旦得势,便狐假虎威为害更甚,见顾全忠一个劲地在那里磕头求饶,杜奇不由轻叱道:“够了,你好好跪在那里等候发落便是!” 杜奇发话,顾全忠自不敢再言,只有静静地趴伏在那里,显得害怕已极。 制止了顾全忠,杜奇又问道:“还有谁有话要说?” 杜奇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叫道:“我,宫主,我有话要说!” 杜奇见说话那人是一个年约五旬的黑衣汉子,刚进殿时一脸淡漠之色,杜奇还以为他不怕死才有此表情,现在看到有活命的希望,便按捺不住了吗?杜奇不由问道:“你有何话可说?” 那人侃侃言道:“禀宫主,在下顾全江,虽然也算是顾家之人,却并非顾家的嫡系,原来也并非姓顾,只因在下的先辈有恩于顾家,后依附于顾家,得赐顾姓,才有了在下现在的姓名,一直以来,无论顾家哪一系得势掌权,皆未真正将在下等人当作顾家之人,只是将在下等人当作工具,甚至是棋子,在下等人因遵奉先辈的意愿,又不便反抗,只能安于现状,因此,长久以来,在下等人便养成了只听命行事,从不过问事情原委的习惯,此次到此,在下等人也是奉命行事,在下说这些,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罪责,只是向宫主禀明情况,以便宫主酌情公正处置此事。” 象顾全江这类人,忠心程度高,办事能力强,并且执行命令从不会打折扣,用起来最为放心,因此,无论是江湖上还是庙堂内,几乎所有的家族或势力都有顾全江这类人存在,杜奇闻言自然不以为怪,和颜道:“无论出于何因,只要做了错事,便要承得相应的后果,顾全江及与顾全江的情况相同者,也可以先退到后边,等候处罚。” 一千一百八十八 安抚顾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虽然仍要接受处罚,但顾全江等人闻言仍然喜出望外,二十余人千恩万谢地退到顾全方等人旁边。 扫了一眼殿堂中剩余的那些人,杜奇懒得再问,直接让刚进殿时面带悔恨之色,他感觉到真心悔过的十余人退后等待处罚,令人将顾问天一系,及顾全忠之类的走狗共三十余人全部拉出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将那些面带惧意者,以及在他灭杀顾问天时吓得失禁者全部逐出顾家,令他们不得再以顾家人自居,更不得以混元宫人自居。 胆小虽然不是罪,但却是一种错,而且是一种致命的错,这类人一旦面临威胁,特别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便会因惧怕而妥协,即使不向敌人投降,往往也会被敌人所用,给己方造成的损失将无可估量,而且防不胜防,但他们又罪不致死,因此,杜奇只能将他们逐出顾家,让他们自生自灭。 江湖是残酷的,既然胆小,又何必出来混呢? 处理了这两批人,杜奇望向顾全方,问道:“顾全方,你们顾家在何处,又担任哪一项任务?” 顾全方忙恭敬地道:“回宫主,我们顾家位于云雾山,主要负责惩戒奸邪。”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又道:“云雾山?龙虎会与你们顾家有何关系?” 顾全方道:“回宫主,我们顾家便属于龙虎会,但龙虎会的统领一直都由我们顾家的人担任,所以,也可以说龙虎会属于我们顾家。” 弄清了龙虎会与顾家的关系,杜奇才明白,为了混元宗宗主之位,顾问天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除去他,只是未能如愿而已,想来文婉茹、力承德、黄连云和贾玉林也曾被龙虎会的杀手暗杀过,杜奇不明白的是,那些杀手未能成功,顾问天为何不自己出手?只不过此事已成过去,杜奇懒得再去费神思索,也不便去追究,只得按原意接着问道:“顾家中可还有顾问天一系的余孽?” 顾全方道:“有,而且还不少,至少还有三四十人,其中不乏顶尖高手,现任家主及龙虎会的统领皆是顾问天一系的人。” 杜奇思索着道:“鉴于你们顾家的所作所为及现状,现任家主及龙虎会统领已不便再在其位,从此刻开始,便由顾家执事顾宗义暂代顾家家主,你们可有异议?” 顾家众人互望了一眼,顾全方才似有些勉强地道:“全凭宫主做主。”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如此定下了。”无论顾家众人有无意见,有无想法,杜奇都要让顾宗义担任顾家家主,免得顾家众人为家主之位再闹出什么事端来,于是顺势做出决断,忽然,杜奇不禁心中一动,问道:“顾全方,你可知顾家相传的是何等宝物,与相传的功法现在何处?” 望着顾问天消失的地方,顾全方迟疑了一下才微低着头道:“我们顾家相传的宝物乃是一枚神奇的戒指,功法则是记录在一块羊脂白玉上,我们顾家的人都见过,除了顾问天,没有人能戴上那枚戒指,也没有人能看到白玉上的功法,因此,那两样东西一直都在顾问天身上。” 杜奇让顾宗义暂代顾家家主,实是想要大力整顿顾家,毕竟顾家的人比较多,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但见到顾全方等顾家众人的神情,除了有些不甘之外似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忽然忆及自己的幻天镯和长生佩传自于黄帝,想来顾家也必定有类似的宝物,于是才一时好奇向顾全方打听,哪知顾家的宝物竟然与顾问天一起被自己毁灭。 倏地,杜奇忽然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他的幻天镯可是一件防御神器,别说是三大奇焰之一的地心灵焰,即使是三大奇焰合一,也无法将之焚毁,也无法要他的命,看来顾家的宝物只是一枚能自动择主的储物戒,远远不能与他杜家的宝物相比,只不知其他家族及势力相传的是何宝物,又有何奇特之处? 不过,杜奇心知此时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顾家的宝物被他所毁,顾家众人自然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想法,为了更好地管控顾家,既要对顾家进行打压,也应适当地给予安抚,于是道:“原来只是一枚储物戒,怪不得轻易被毁,你们也不要感到可惜,现在你们都是混元宫的人,都可以修习我留下的功法,只要你们肯努力,人人皆有望达到顾问天那种境界,如果你们的后辈中有资质过人者,更有望远胜于顾问天,这可比让他们自己去领悟你们顾家相传的功法强胜得多,无论是谁,也包括在场的各位,只要修为达到元婴期,皆可获得一枚储物戒的奖励!” 听到杜奇的话,众人无不大喜,顾家众人更是喜出望外,他们顾家相传的功法数千年来无人领悟,现在又被顾问天据为己有,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去领悟修习,现在不仅是他们的后辈,就连他们自己也将有功法修习,并且还有望得到与家传相似的戒指,他们自然再无丝毫怨气,纷纷出言感谢杜奇。 见在场顾家众人皆是一副心悦诚服之状,杜奇也不由暗喜于心,当即按原计划安排道:“牛护法留守此处,聂长老、洪长老、邹长老、乌护法、秦护法、屠护法、祁护法和顾宗义率同顾家众人明日辰时出发,前往顾家宣布此令,顺便整顿顾家,解散龙虎会,关闭妓院、赌场等为害世人的营生,集结所有人员赶回此处,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其他家族和势也须如此。” 见杜奇竟然让他暂代顾家之主,顾宗义自然是喜不自禁,但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发言,千言万语却只浓缩成一句:“谨遵宫主令喻!” 挥手令顾宗义退下,杜奇接着说道:“至于顾问天一系之人,若诚心悔过并永不背叛,便让他们也一同前来吧,但他们不得再有人担任任何职司,否则,可酌情将他们斩杀或是逐出顾家!” 一千一百八十九 多谢宫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顾全方等顾家众人听到他的话后尽皆露出激动之色,似是恨不得立即赶回家去,杜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欲借机对付顾问天一系之人,虽然说顾问天一系之人留之可能会有一些后患,能全部根除自是最好,但杜奇却不想滥杀无辜,更不能助长顾全方等人借机打击报复的风气,于是他连忙接着说道: “在场的顾家众人及其他顾家之人,不得借机挟愤报复,妄加顾问天一系之人的罪名,要做到既不冤枉一个诚心改过之人,也不放过一个冥顽不灵之徒,三位长老要严格把控,其他人要服从三位长老的裁定,在场的顾家众人要特别注意,对你们的处置,将结合你们此次的表现进行,望你们好自为之!” 三长老、四护法、顾宗义及顾家众人皆唯唯领命,力承德忽然越前道:“禀宫主,可否让先天宫调派一些人手随同长老他们同去呢?” 杜奇不解地道:“先天宫?” 见杜奇似是有些迷惑,力承德忙解释道:“先天宫由我们力家掌控,主要担任监察各家族和势力之职,宫主身边的东方阁等人便是由我们力家培训的。” 杜奇闻言不由恍然,他虽然略知东方阁等人的职责,却并不太清楚,根本不知道他们来自于何处,以前曾向无忧打听过东方阁等人的情况,而无忧总是语焉不详吱唔了事,现在才知无忧要么也不知情,要么便是保密,由此看来黄帝的安排果然周密,事事都在算计之中,黄帝如此处心积虑,到底为何呢? 想着想着,杜奇突然问道:“你们难道没有在顾问天身边安排人手吗?” 力承德叹息道:“自六年前开始,我们安排到顾家的人便有去无回,至今已有二十七人不知所踪,想来已被顾问天等人暗害。” 听到力承德的话,突地忆及邋遢散人,杜奇的心便不由一痛,那些监察各势力及家族之人皆是不可多见的武功高手,只要改修功法,则极有可能入道,那将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如此白白地牺牲掉近三十人,杜奇恨不得立即改变命令,将顾问天一系及顾家有关人员全部斩杀,为那些死难者报仇雪恨! 但虑及他接掌混元宗当天便令出即改,多少有些不妥,而顾家刚被杀了那么多人,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为免顾问天一系之人狗急跳墙,令聂风阳等长老、护法及其他人员有失,杜奇只得强压愤恨及怒火,低沉地道:“既然力兄有此厚意,便派三两个顶尖高手,带两小队精锐甲士随行压阵吧,但他们此行必须听从三位长老的调遣及安排!” 力承德领命道:“是,宫主!” 听说顾问天一系中尚有不少顶尖高手,聂风阳等三位长老不由有些担心此行不能顺利完成任务,但虑及身怀杜奇和文婉茹所画的符箓,自然不便向杜奇明言请求增派高手,现在见杜奇同意飞天宫派遣高手随行,聂风阳不由大喜道:“多谢宫主,多谢力公子!” 杜奇轻笑道:“聂长老,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你们只管尽心完成任务便是,不过,以你们现在的武功修为,远远达不到担任混元宫长老、护法及执事的要求,因此,我在离去之前会给你们留下一些功法和修练资源,你们与其他众人皆要努力修练,尽快提高修为,否则,你们的位置只好拱手让贤!同时,我也会在进出口及牛护法的府门内外布置一些禁制,以确保此处的安全,进出之法将传与牛护法,待你们凯旋归来,牛护法再告知你们,免得你们为此处的安全担心影响修练。” 三长老、五护法及众执事的位置一直以来皆是世袭,由他们各自的家族推选人员出来担任,为免他们在其位而不谋其事,每隔十年便要考核一次,再有一年多便是考核之期,到时能否继续在位,他们谁也没有把握,因次,他们对于杜奇拱手让贤之语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何时能得到杜奇所留的功法,如若能够入道,比担任什么职位都强! 现在听说杜奇即将留下功法,而且是在他们从顾家返回之前,众长老、护法、执事及其他人员自然是喜不自胜,聂风阳越前感激地道:“多谢宫主!” 杜奇轻笑道:“若是真心感谢我,便努力修练,只要你们修为有成,便是对我最诚挚的感谢,大家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聂风阳闻言忙道:“是,宫主!”语毕,聂风阳向杜奇施了一礼,才满心欢喜地退回原地。 见众你眼望我眼,尽皆沉默不语,显是没有事情当众陈述,杜奇只好说道:“既然如此,今天便到此为止,大家都下去准备明天的行动吧,余事等我回来再作决议!” 听到杜奇此语,众人皆不由松了一口气,聂风阳拦住正欲离去的杜奇,恭敬地道:“请宫主到宫主殿去休息,那里环境要好一些,还有专人伺候,能让宫主更好地休息。” 杜奇虽然知道此处可能有他专用的住处,但见聂风阳等人没有提及,再加上顾问天霸占此处这么多年,必定已经入住也许是此处最好的宗主专殿,现在顾问天虽已伏诛,却来不及收拾,特别是殿内所备的专职人员,无疑已伺候了顾问天这么多年,无论他们是否自愿,杜奇都不想见到他们,也不愿他们呆在身边,更不愿他们来伺候自己,于是道: “我要立即着手布置禁制,没有时间休息,那里还请聂长老令人略加收拾,顺便将那里的所有人员解散,在我回来之前由杜绝代管,伺候我的人员,我会自己带过来。” 聂风阳面现难色地道:“禀宫主,宫主殿自建成之后便布有禁制,至今仍未解除,因此,我等无法进入收拾及打扫,至于伺候宫主的人员,乃是由先天宫专门培训而出,若将他们解散,不知令他们去何处,尚请宫主示下。” 一千一百九十 办正事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不等杜奇发话,力承德突然抢先说道:“禀宫主,准备伺候宫主的专职人员原本并不在此处,乃是属下年前顺便带来,却被顾问天那厮不问青红皂白地囚禁,直到宫主前来才解救出来,现暂居在一处空置的别院内,他们虽是由我力家培训的,也是由属下带过来的,但属下与他们绝无任何私下联系及情感,他们对宫主绝对忠心,此情绝无虚假,可否请宫主不要放弃他们?” 杜奇闻言知意,力承德唯恐他心存不满会祸及家族,因而才急着进言,杜奇却并没有这个意思,不由轻笑道:“力兄放心,我让聂长老解散他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惯被人伺候,再加上他们的修为跟不上,终将无法跟在我身边,如果力兄不便安排他们或是仍然有些担心,便让他们并入杜绝家族吧,我在这世上已无家人,从今以后,杜绝便是我本家之人,我自然会照顾他们。” 力承德闻言大喜道:“多谢宫主成全!” 杜奇仍然轻笑道:“力兄,我们现在已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语毕,不等力承德再有说话的机会,杜奇便接着吩咐道:“聂长老,既然宫主殿仍然被禁,那就让它保持原样吧,等我下次回来再去解禁好了,这样也可减轻大家的负担,牛护法和杜绝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听到杜奇的话,众长老、护法、执事及等待在旁的黄连云、贾玉林和其他准备趁此机会与杜奇套套交情之人只得不舍地离去。 见再无其他人在场,杜奇沉吟道:“道长,你便暂住在杜宫安心修练吧,薄九阳,你还是先回修真界吧,到时我自会来寻你,先生,你就费一下心,挑选几套合适的功法留下,婉儿,你就随我一道与牛护和杜绝去布置禁制吧。” 文婉茹首先应道:“好!” 无忧却道:“宫主,属下想跟着聂长老他们去瞧瞧热闹,事毕后再去游历一番,去看看天一派还剩下多少人,顺便将他们带来,也好为宫主效力,只是如此一来,天一派的使命就无法兼顾,不知宫主有何指教?” 杜奇沉思道:“既然如此,便随道长之意吧,只是天一派安排在朝庭的那些身居高位的要员,可能不愿离位随道长同行,道长也不必免强他们,任由他们去吧,只要他们不忘初衷便是,现在天一派已名存实亡,还谈什么使命?” 无忧似有些惶然地道:“宫主的意思是?” 杜奇道:“管他什么传承不传承,就让他顺天意民心而去吧,这岂不比我们去强加干预强?” 无忧仍有些难以释怀地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实是有些可惜。” 杜奇轻笑道:“这有什么可惜的?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们在临走之前,最后扶持一个贤德天子,并为他留下一片太平世界,即使是黄帝也不便多言。” 无忧颓然道:“既然宫主已有决断,属下自不便再有异言!” 见无忧之请已得到杜奇的同意,薄九阳也不依地道:“主人,小人还没有玩够呢,就让小人跟着主人吧,小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跑跑腿,打听个消息啥的还是勉强能够胜任的,不过请主人放心,主人交待的事情,小人绝对对不折不扣地完成!” 杜奇虽然自信在这个世界无人能强过他,却始终有些担心到俞大猷军中后无法护卫谢桂香的安全,若有薄九阳同行,在目前来说自然利大于弊,但他却并未马上答应薄九阳的要求,而是说道:“薄九阳,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再主人、小人的,让人听着别扭。” 薄九阳立即恭声道:“是,主人,小人会注意的!” 杜奇没好气地道:“你能注意就好,下次我不会再提醒,而是直接爆头!” 薄九阳装着害怕的模样道:“是,主、公子,公子,这样行了吧?” 杜奇不再与薄九阳再在此事纠缠,忽然问道:“薄九阳,你可有双修道侣?” 薄九阳闻言不由一怔,似有些羞赧地道:“目前还没有,但家里在很早以前便为小、我订了一门亲,不过我并不喜欢那女人,我想,可能那女人也不喜欢我,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办事。” 杜奇轻笑道:“既然你如此注重感觉,为何还要到处欺负别的女孩子呢?” 薄九阳喊冤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这也是被逼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不过我并不象宫内其他人那样真的乱来,对任何女人,我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真如他所言,看来这薄九阳的本质并不坏,杜奇不由心中一动,说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个女人,为何不将这门亲事退掉,以免误人误己呢?” 薄九阳苦笑道:“我和她出于不同的宗门,当初订亲便是为了有利于两个宗门联合,如果退亲,我们两个宗门自然无法再联合下去,甚至有可能走向对立面,这对我们两个宗门都将极为不利,因此,我们双方皆不敢贸然提出退亲之事,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拖着。” 杜奇道:“可是,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万一哪一天突然爆发,岂不是更加难以收拾?” 薄九阳仍然苦笑道:“所以,为了宗门的利益,我只好准备牺牲自己,只要那女人愿意,我随时都可将她迎娶,至于感觉和感情嘛,再慢慢想办法培养吧。” 杜奇赞许地道:“你能如此为大局着想,实是难能可贵,既然你已有了这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再欺负别的女孩子为好,如果你是出于真心,去追求一两个女孩子也无可厚非,但却不能用强,必须是对方心甘情愿。” 薄九阳似是有些欢喜,但仍是苦笑道:“公子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么厉害,我哪敢有哪心思啊,不过,如果公子肯为我说情,我便豁出去了。”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笑道:“别想拉我为你出头,我得办正事去了!” 一千一百九十一 卖身藏母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杜奇说着说着便转身而去,薄九阳连忙追上去叫道:“公子,公子,你还没有答应我的请求呢?” 杜奇闻言突地止步回身,定定地望着薄九阳。 杜奇虽未说话,但在杜奇眸光的注视下,薄九阳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急忙止步讪笑道:“哪个啥?公子,我是想说,办正事要紧,办正事要紧,嘿嘿!” 杜奇没好气地道:“既然知道办正事要紧,那便不要再说废话!” 薄九阳连忙应道:“是,公子,我知道了,公子请!” 杜奇不再言语,再次转身而去,但他却在心中暗笑:“这薄九阳的岁数也不小了,修为也不低,没想到竟然如此奇葩,不过这样也好,便于控制。” 虽然只是几道禁制,但杜奇却颇花费了一番心思,每一道禁制皆十分玄奥,一般人根本破解不了,不仅能吸收外力强大自身,而且还具有反击及主动攻击之能,杜奇一边布置禁制,一边教牛得琴和杜绝进出及控制禁制的方法,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竟全功。 对自己所布的这些禁制,杜奇颇感满,即使是宇文阡陌见之也深感惊奇,连连称赞不已,薄九阳就更不用说了,他在修真界也未见过如此玄妙的禁制,不禁对杜奇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杜奇废除顾问天之后,风回镇便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各商家小贩陆续开门摆摊做生意,各个市场显得尤为繁荣。 杜奇虽急欲赶回欢乐谷,却想去看看秦秀钰和白泉这两个亲传弟子,如果他们的家人愿意的话,便将他们带在身边以便随时调教,为免惊世骇俗令世人无端惊惧,不便再用飞行神器,也不便御剑而行,又考虑到文婉茹虽然修为高深,但毕竟是女人,只靠双腿长途跋涉多有不便,于是,杜奇决定骑马而行。 布好禁制后,杜奇便与文婉茹、宇文阡陌和薄九阳四人来到早市,选购了四匹良驹,四人翻身上马,立即向风回镇外疾驰而去。 他们四人时而驻足观赏沿途风光,时而快马加鞭匆忙赶路,倒也逍遥自在,一路紧赶慢行,七日之后,他们才到达太原。 按杜奇的原意,本欲直奔鲁中秦家堡,不必经过太原,但薄九阳听得文婉茹偶尔提起太原乃是天下三都之一,薄九阳便想去瞧瞧,于是磨着文婉茹介绍太原的好处,文婉茹被磨不过,只得介绍道:“太原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风景优美自不必说,最主要的是一座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的古都,当年秦始皇将天下设为三十六郡,太原便是其中一郡,本朝开国洪武大帝曾封其三子朱棢为晋王于太原,并因此大力扩建太原城,使太原成为当今九边重镇之首。” 文婉茹原本只想敷衍了事,免得薄九阳再来纠缠,因而介绍得比较简短,并没有华丽的词篇,但薄九阳听闻之后不但没有罢休,反而闹得更欢,就连宇文阡陌也忍不住想到太原去看看,杜奇只好如他们之愿。 远观太原,果见其气势非凡,进得城来,感觉更不一般,此时正值午前,正是城内人流最多的时段,已不便骑行,他们四人只好下马,牵着马匹随着人流慢慢地向前挪动。 杜奇自幼浪迹街头,又去过京城,也深为太原城内的繁华震惊,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两人,一个生于不知多少年前,一个长于修真界,皆未领略过行人如此摩肩接踵的气氛,自然更感震惊,而文婉茹虽然掌管万圣宫多年,毕竟还是一个少女,进得城来,显得尤为纯朴和天真,直接将缰绳扔给杜奇,自个儿跑到这个摊子前去瞧瞧,那个摊子前去看看,浑不管杜奇等人,只管自己奋力钻行,引得杜奇、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三人叫苦连连。 正行之间,杜奇忽然觉得身周行人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不少,正不知何故时,只听文婉茹在前方叫道:“你们快点,前面有热闹看哩。” 见文婉茹话音未落便发足向前面奔去,杜奇等三人只得紧紧相随,所幸未走多远,便见前面街口围聚着一大堆人,文婉茹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挤进去,当然,她并未动用真力,只能在人后上蹿下跳地探头往里观看。 还未走到近前,杜奇便听得人堆内有人叹息道:“唉,真是可怜啊!” 几乎是在同时,有人啧啧有声地赞叹道:“你还别说,那小姑娘还长得挺标致的,唉,真是可惜了!” 有人接着道:“人家小姑娘都那样凄惨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评论别人的长相,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也有人取笑道:“既然你觉得那小姑娘不错,便把她买回去吧,这可是功德一件呢。” 许是先前赞叹那人回应道:“要是我有钱,还要你说?你们哪位有钱,便行行好吧,这小姑娘确实太可怜了!” 来到文婉茹身后,见文婉茹似极欲挤进去看个仔细,薄九阳毫不犹豫地急跟过去,真元微微外放,便将文婉茹前面的人群排开,让出一条通道来,顿时引来附近众人的一阵叫骂,薄九阳却毫不理会众人,半回转身道:“公子,夫人,请!”说着,薄九阳还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听到薄九阳的话,文婉茹才知突然出现通道的怪象乃是薄九阳暗动的手脚,不过她并未责怪薄九阳,反而暗喜于心,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 虽对薄九阳的行为有些不满,但见薄九阳的动作并未引来什么乱子,更未伤及任何人,杜奇也不便责备薄九阳,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放开手中的缰绳,跟在文婉茹身后钻了进去,只见前面地上一方白布盖着一张残破的凉席,中间凹凸有致地高高突起,显是白布下面躺得有人,旁边跪着一个头颅微垂,眉清目秀,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胸前挂着一块纸板,上面工工整整却歪歪扭扭地写着“卖身藏母”四个大字。 一千一百九十二 你是好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看到眼前的景象,根本不用思想,便知发生了何事,显然,那女孩的母亲新丧,却又无钱安藏,那女孩无奈只好以自己为代价,来将母亲安藏。 见那女孩双目微赤,满面悲切,露在外面的肌肤,泛起一片片不正常的青紫之色,她的秀发干枯而凌乱,上面还沾着几粒草屑,衣着破旧而孤单,这时节正是料峭春寒,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冻得全身都在微微抖颤,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令文婉茹情不自禁地双眼发酸,瞬即便泪珠涌现,一不小心便滑落地面,似珍珠碎裂一般细沫四散。 许是被刚才那些人的叫骂声所扰,或是被文婉茹的美艳所惊,此时场中再无议论之声,显得一片寂静,尽皆默默地望着文婉茹和杜奇等四人。 暗自悲伤了良久,文婉茹才勉强收拾起心情,一把抓住那女孩手臂,一边用力往上拉,一边略显哽咽地道:“小妹妹,不用悲伤,赶快起来,姐姐帮你!” 似是并不领文婉茹的情,那女孩用力摆脱文婉茹的拉扯,让自己仍然跪在地上,淡然地望了文婉茹一眼,淡漠地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帮,你就放过我吧!” 文婉茹闻言不禁一怔,蹲下身子热心地劝道:“妹妹不是要卖身藏母吗?姐姐出钱帮妹妹安藏母亲,妹妹不用再委屈地将自己卖掉,这岂不是好?” 那女孩仍然淡漠地拒绝道:“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母亲去了,我便无亲无故,我虽是卖身藏母,却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归宿,以后不再受飘零之苦,你的帮助,其实对我并无帮助!” 文婉茹闻言又是一怔,略有些急切地道:“那姐姐便出钱把妹妹买下来,只要妹妹跟在姐姐身边,姐姐保证不会让妹妹再受任何苦!” 文婉茹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笑道:“我说那位姑娘,你还没有弄明白人家的意思啊?人家是想嫁人呢。” 听到那人话,文婉茹又怔了一怔,似有些不信地望着那女孩,问道:“是这样吗?” 那女孩并未明言回答文婉茹的问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文婉茹闻言顿感颓然,突然拉住杜奇,说道:“妹妹,这是姐姐的夫君,不但有本事,而且人也长得英俊,如果妹妹愿意,姐姐便让他收你做个偏房,这岂不比妹妹自己去找一个不知有没有本事,且不知长得啥样的人强?” 那女孩的眸光微抬,落在杜奇身上,突地泛起一股异样,但仅只一瞬,便一闪而逝,接着便垂下眸光,定定地盯着地面,决然地道:“我虽然出身贫寒,身份卑贱,却也不愿给别人做小,所以,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文婉茹闻言不由一窒,愣怔了好半晌才将眸光从那女孩的身上抬起,落在杜奇身上,接着移向薄九阳,微微摇了摇头,又移向宇文阡陌。 似是知道文婉茹的意思,宇文阡陌的神情突然变得精彩起来,正欲开口说话,突听杜奇轻笑道:“傻丫头,人家是骗你的呢。” 听到杜奇的话,那女孩十分明显地浑身一震,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也不由意动,皆不禁暗暗兴奋起来:“真没想到,还真有意思!”文婉茹却不由微微怔了怔,旋即高兴地道:“你是说她愿意给你做小?” 杜奇没好气地苦笑道:“傻瓜,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快起来吧,看着就好!” 听到杜奇的话,那女孩的身子又是一震,略带感情色彩地道:“这位姐姐,你是好人,你的好意,小妹心领,小妹还要办正事,请你别再来打扰我好吗?” 听到那女孩的话,文婉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但她又拿那女孩毫无办法,只好无助地望着杜奇,杜奇却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动作,见此,文婉茹更感芳心凌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出听宇文阡陌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闻声抬头望着宇文阡陌,眸光不为人知地微微凝了凝,旋即又低下头去,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宇文阡陌轻笑道:“小生宇文阡陌,正值青春年少,且满腹经纶,前程似锦,却尚未婚配,小生愿助姑娘安藏母亲,不知姑娘愿意否?” 听到宇文阡陌之语,杜奇和薄九阳皆暗暗偷笑不已,文婉茹却是大喜,兴奋地道:“小妹妹,这位宇文先生乃是姐姐夫妇的良师益友,确实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浑身都是令人惊奇的本事,一直未遇到心仪的女孩子,所以直到现在还是单身,难得先生对妹妹有意,这是妹妹的福气,赶快答应先生吧!” 定定望了一眼宇文阡陌,那女孩又将头低垂下去,淡然地道:“这位宇文公子如此本事,小妹薄柳之姿,实是高攀不起,唯有辜负姐姐和宇文公子的好意,还请姐姐和宇文公子不要责怪小妹不识趣。” 听到那女孩的话,别说是一副热心肠的文婉茹,就连围观众人也感到有些不高兴,有人忍不住讥笑道:“人家公子一身锦衣,一看就是有钱人,而且相貌堂堂,又有才识,你还看不上?是不是想嫁给我这样的穷汉呢?嗯,极有可能,那我便自我介绍一下,以供姑娘选择好不好?” 好几人跟着起哄道:“快说,快说,她若看不上你,说不定还轮得到我呢。” 不等众声音落,那便接着说道:“我叫赖二狗,今年三十,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真真正正地单身一人,我大字不识,家无余粮,唉,我哪有家呀,现住在一个山洞中,如果姑娘愿意跟我,我一定会对姑娘好的。” 听到赖二狗的话,有人叫道:“我看你不该叫赖二狗。” 赖二狗不解地道:“我不叫赖二狗叫什么?” 好几人几乎同时笑道:“叫癞蛤蟆啊!” 那几人的话,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大笑,就连文婉茹也忍俊不住,轻笑出口。 一千一百九十三 救救我们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赖二狗虽然觉得叫癞蛤蟆和叫赖二狗没有什么区别,但见众人哄笑,才觉得癞蛤蟆肯定不好,于是愤然大叫道:“你才叫癞蛤蟆,你们全家都叫癞蛤蟆!” 赖二狗的叫骂,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文婉茹见状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别人母亲新丧,又无钱安藏,不知是何等悲伤,你们却在此胡搅蛮闹笑声扬,这岂不是让别人更感悲伤?她顿感不悦,正欲出声制止众人时,突听对面人群外有人高声叫道:“让开,快让开,朱大官人来了,都给我让开!” 对那人的吼叫声,起先众人并无响应,但一听说是朱大官人来了,众人的神情皆不由一震,距吼叫那人较近者急忙远离,更有的急忙逃去,顿使现场显得混乱纷纷,只片刻工夫,那方的人便走得一个不剩,突显一片冷清,即使是杜奇身之人,后也有不少悄悄离去,那些仍然留在现场的人,神情也极不自然。 众人刚去,便有十余个护院保镖模样的人,拥着一个身着锦衣、看似风雅、年约三十五六的壮汉涌了过来。 对这群人,杜奇本未在意,但当他的眸光从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扫过时,不由微微一凝,再转眼望了望跪在那里的女孩和那方白布,然后低声轻笑道:“这下可真的是有热闹可瞧了。” 文婉茹、宇文阡陌和薄九阳闻言皆不由一怔,但他们却识趣地并未吱声,只是眸光四射,静观事态的发展。 扫视现场的眸光,最后落在那女孩挂在胸前的纸板上,那壮汉用粗大的右掌抚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咧嘴笑了笑,以命令式的语气道:“小姑娘,抬起头来,让朱某瞧瞧!”显然,那壮汉便是先前那人口中的朱大官人。 自听到朱大官人到来时,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那女孩的身子颤抖得更为厉害,此时听到朱大官人的话,那女孩立即抬起头,大胆地望向朱大官人等人,她的眸光,不为人知地凝了凝,但只一瞬,那女孩又低下头去。 看到那女孩的容貌,朱大官人不由满意地笑了,和颜道:“小姑娘,你遇上这等难事,为何不来找朱某呢?要知朱某一向乐善好施,最爱做的便是扶危济困,现在朱某到了,小姑娘便不用在此受苦了,赶快起来吧,如果姑娘愿意,还可以到朱某府上去暂住一段时日,向年,快取一百两银子给这位姑娘,让这位姑娘好好地安藏母亲。” 朱大官人身后一个年约五旬的瘦弱汉子闻言急忙掏出一百两银票,递到那女孩面前,傲然说道:“这是朱大官人给你的卖身钱,赶快拿去办理老人的后事,然后随我们回去!” 银票递到面前,那女孩并未去接,反而微微向后挪了挪,轻声道:“母亲生前没有享过什么福,我不想她死后还受委屈,所以,所以,我、我想将母亲风光大葬,让母亲不再受苦,而是福享。” 向年闻言不由怒形于色,低叱道:“别不识抬举,有这一百两银子就不错了,还不拿着?” 听到那女孩的话,朱大官人也有些不高兴,但他却装着大气的模样道:“这位姑娘的孝心可嘉,向年不得无礼!请问姑娘,按照你的要求,需要多少银两才够呢?” 那女孩不假思索地道:“至少得一千两!” 见那女孩狮子大开口,向年不禁怒气迸发,正欲说话,朱大官人却抢先笑道:“若是真要风光大葬,一千两银子确实不多,也许还不够,这样吧,姑娘,我可以给一千两银子由你开销,并另外送老夫人一副最好的棺材,不过,姑娘得立即跟我回朱家庄去给老夫人办丧事。” 听到朱大官人的话,那女孩立即面现感激之色,却略有些迟疑地道:“官人的好意,小女子求之不得,不过这可不太吉利,可否容小女子在别处为母亲办理后事,然再来投奔官人?如果官人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小女子。” 朱大官人沉吟道:“你想在什么地方为老夫人办丧事?” 那女孩道:“听说汾河对岸李村有个义庄还不错。” 朱大官人也曾听说过李村义庄,在那里举办丧事、存放灵柩者不是达官贵人,便是一方名流,一般贫民百姓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在那里办丧事,以那女孩的现状,明显属于后者,但若由他出面,那又另当别论,于是,朱大官人显得极为豪爽地道:“好,就依姑娘所言,向年,给这位姑娘一千两银票,再去买一副太原城内最好的棺材送来,我们马上去李村义庄!” 见那女孩已接过向年递过去的一千两银票,朱大官人不由喜上眉梢,兴奋地道:“姑娘,这下你应该取下那牌子起身了吧?” 那女孩轻应了一声,将银票藏在身上,取下纸板将字面向下放在地上,然后才盈盈起身,许是由于久跪双腿已经麻木,那女孩尚未站直身子,便双腿一软,踉踉跄跄地撞向杜奇。 杜奇不但未伸手去扶那女孩,反而微微向后退了退,以免那女孩撞到身上,宇文阡陌见状正欲伸手去扶时,那女孩却已站稳,用只有他们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道:“救救我们!” 语毕,那女孩转身便向朱大官人走去,留下一脸愣怔的文婉茹、宇文阡陌和薄九阳等人,杜奇却向那女孩传音道:“明知不可为,为何还要为之呢?” 听到杜奇的传音,那女孩的身子不禁微微地震动了一下,但她仍是毫不停顿地走向朱大官人,微微福了福,说道:“多谢官人!” 朱大官人满意地笑道:“好,好,从此刻开始,你便是朱某的人了,不必多礼,哈哈哈!”说着,朱大官人十分自然地伸手搂向那女孩的肩膀。 那女孩脚步微侧,躲过朱大官人的搂抱,轻声道:“小女子有孝在身,多有不便,还望官人莫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一千一百九十四 朱大官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那女孩竟然躲避他的亲昵举动,朱大官人顿感不悦,但听到那女孩的话,朱大官人又不由高兴起来:这丫头不错,竟然处处为我着想,并且还能想到我的心坎里去!于是,朱大官人喜不自胜地笑道:“好,好,姑娘既有孝心,又明事理,朱某喜欢!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孩仍是轻声细语地道:“有劳官人动问,小女子姓胡,名荷花。” 朱大官人喜笑道:“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好名字,朱某喜欢,哈哈哈!” 在场众人见那自称胡荷花的女孩一直拒绝文婉茹和宇文阡陌,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朱大官人,皆不由恍然大悟,原来那女孩竟然是想要找一个象朱大官人那样有钱有势的人,说不定她等的便是朱大官人,自然要拒绝身份及来历不明的人。 众人虽有些不齿那女孩的选择,但由于有朱大官人等人在场,谁也不敢说出心中所想,只能暗暗地在腹中非议。 向年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没等多长时间,他不但令棺材铺的人送来了棺材,还找齐了办丧事的一应人手,来到此处,随即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才将白布覆盖下的尸体装入棺材,由十六个壮汉抬起放在一辆马车上,二三十人吹吹打打地拥着灵车觅路而去。 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朱大官人竟亲自捧着刚制成的灵牌领路而行,那女孩自然紧跟在朱大官人身后,临去之际,那女孩不着痕迹地转头望了杜奇等人一眼,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见朱大官人与胡荷花等一行人已经去远,在场众人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相互笑闹着渐渐散去,但现场仍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围聚,或是嘘寒问暖,或是互通消息,但所言仍大多围绕着胡荷花的事迹,有人羡慕,有人惋惜,更有人悔恨不已,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出手携得美人归。 杜奇早已察知这是一个骗局,本不想多事欲直接离去,但见到胡荷花临去时的目光,他又硬不起这个心肠,更何况宇文阡陌对胡荷花好象有点意思,杜奇更不能不管,因此,杜奇才一直呆在原地,欲了解一些他们的情况,哪知却所得不多,他只得主动向旁边一人问道:“请问老丈,那朱大官人是何来路?” 被问者是一个文士装束,年约五旬的老者,他正与五六个人围聚在杜奇旁边高谈阔论,见问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杜奇等四人一眼,接着向四下看了看,才靠近杜奇小声地道:“只凭小哥能问出这个问题来,便知小哥是外来人,否则,本地人又有谁不知道,那朱大官人名叫朱逸阁,乃是本朝第一代晋王朱棢的后裔,世居在这太原城外三十里处的朱家庄。” 杜奇不解地道:“他既然是晋王朱棢的后裔,为何好象只是一个白丁,并无官职在身呢?” 那老儒生见问又向四处望了望,才低声说道:“据传,那朱逸阁的祖先乃是本朝第一代晋王朱棢出外游玩时,与一个村姑苟合留下的野种,自然没有资格进入晋王府,不过,还算第一代晋王朱棢有点良心,给那村姑留下一件信物,也正因有了这件信物,朱逸阁的祖先才敢以晋王朱棢的后裔自居,这朱逸阁才能与当代晋王攀上关系,他们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比那些官员的权利都大。” 杜奇又问道:“那朱逸阁的为人如何?” 那老儒生闻言失笑道:“他不就是猪一个么,怎么谈得上什么为人如何?” 听到那老儒生的话,那老儒生旁边一个与他年龄相仿,也是文士装束的老者急忙阻止道:“老林不得胡说!朱大官人虽然不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乐善好施,扶危济困,但对人却比较客气,这比其他皇室血脉的人不知强胜多少?” 那老林不服气地道:“他也算对人客气?你没看见,听到他到来时,哪个人不害怕?唉,现在就是这样的世道,说了也没用,算了,不说了,我说小哥,我劝你们还是别到处去打听朱逸阁的事了,否则,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老林等人似乎不愿再理会他,但杜奇仍不死心地道:“请问老丈,你们可认识那胡荷花姑娘?” 老林闻言忽然有些怪怪地望了杜奇一眼,轻笑道:“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怎么识得?我说小哥,她已经跟朱逸阁走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念着她了,念着也没用,还是安安心心地跟你的小媳妇回家去过日子吧。” 杜奇闻言不由哭笑不得,心知向他们再也打听不到有用的信息,于是向那老林等人道谢了一声,寻到扔放的马匹,策骑向朱逸阁等人追去。 刚渡过汾河,便看到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在前方缓缓而行,薄九阳问道:“公子,现在就赶上去动手吗?” 杜奇道:“我们还未弄清状况,不急,我们先绕到他们前面去。”语毕,杜奇策马离开大道,领先向旁侧驰去,直到奔出三四里,才转向朱逸阁等人所行的方向而去。 行未多久,杜奇等人便已找到李村义庄的位置,此时,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也正从远处缓缓而来,未免他们发现,已来不及进入义庄查看,杜奇等人只好远远地避往义庄后面的一片树林中。 拴好马匹,杜奇的意念一动,强大的神识随即笼罩在义庄内外,那里的情形立即映入脑海,杜奇不由轻笑道:“义庄内外有不少武功高手正在准备行动,那胡荷花卖身藏母果然是一个骗局,只不知她是专门针对朱逸阁,还是见机择人而行。” 初见胡荷花卖身藏母,文婉茹便被感动得热心以对,并未细察当时的情形,后得杜奇的提醒,再加上朱逸阁等人的到来,她冷眼旁观,终于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但直到现在,她仍有许多不明之处,于是不解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是一个骗局的?” 一千一百九十五 要不这样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文婉茹的话,宇文阡陌和薄九阳皆望向杜奇,因为他们初时也未引起注意,并未发现任何端倪,直到杜奇提醒之后,才用神细查发现问题。 杜奇轻笑道:“本公子自幼浪迹街头,哪一种骗人的把戏未见过?那胡荷花的神情悲切确实难辩真伪,但她的肤色却有些不正常,而她的体内也隐隐约约地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我微微用神一查,发现她竟然已有元婴初期的修为,更主要的是那具所谓的尸体,也隐隐约约地散出正常人才有的体温,虽然比正常人略低,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却显得极不正常,显然,白布覆盖下的人并未死,只是施展了龟息之类功法而已,只凭这一点,便可断定她们是在骗人。” 听到杜奇的话,文婉茹不由恍然大悟,一双美目中闪烁着无数小星星,就连宇文阡陌也是佩服不已,薄九阳却感赞道:“公子心细如发,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冷静地观察,果非常人哪,实是我等可比!” 杜奇轻笑道:“少在此拍马屁,这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市井小骗局,你们未见过,自然容易被其所迷,只要见得多了,便能轻易识破。” 薄九阳喜悦地道:“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精彩,看来我没有听公子的吩咐返回修真界,而是选择跟在公子身边的确不坏。” 杜奇微叹道:“只可惜我们要办正事,不能长时流连于市井,即使经常混迹于街头,也并不是随时都能遇上各类骗局,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薄九阳闻言情绪顿时低落,文婉茹却有些不解地道:“既然她们专门设局骗人,为何又一直拒绝我们呢?” 杜奇微笑道:“要么是那胡荷花看出了我们的不凡,知道我们不好骗,要么是专为某类人而设,从事情的发展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也许两者皆有,无论这李村义庄内外的那些高手是否是她的同伙,以她的修为,要对付这些人皆轻而易举,只是她没想到,那朱逸阁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元婴中期修为的高手,她可能自知对付不了,才不得不出言向我们求救。” 文婉茹闻言忽然怪怪地望着杜奇,似有些警惕地道:“你如此巴巴地赶来准备救她,不会是看上了她,真的想要纳她为偏房吧?” 杜奇闻言不由失笑道:“傻丫头,说什么呢?我赶过来,只是想看看情况,至于是否救她,还得看先生的意思。” 宇文阡陌疑惑地道:“是否救她,与我又有何关系?” 杜奇轻笑道:“我看先生对那胡荷花似是有点意思,免得先生与她失之交臂后悔一生,才特意赶过来观看先生来一出英雄救美,顺便携得美人归的好戏。” 宇文阡陌笑道:“杜兄,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实在是没有找女人的兴趣,你就不要往我身上推了,倒是你,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嫂夫人都已代你收了胡荷花,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只准备做新郎官便是,救人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文婉茹顿感无言,薄九阳却连声叫好,杜奇无奈地道:“我现在已有三个女人了,不想再招惹其他女孩子,既然先生对那胡荷花无意,我们已无必要留此,走吧!” 见杜奇语毕毫不迟疑地去解马缰,文婉茹虽然觉得心中无端地有些发慌,但她仍然紧跟着杜奇而动,薄九阳也自然以杜奇的马首是瞻,宇文阡陌却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道:“杜兄,我们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去呢?不看到事情的结局,你的心会安吗?嫂夫人,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文婉茹闻言不由微微一怔,急忙拉住杜奇,嫣然笑道:“你别听先生的,先生口里不一,他若对那胡荷花无意,又岂会当着胡荷花说出那番话来?” 杜奇并非真个要走,在文婉茹的拉止下顺随势拴好解开的缰绳,也跟着笑道:“婉儿说得不错,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先生的年纪也不小了,喜欢女孩子是正常的事,不要觉得难为情,这事就这么定了。” 宇文阡陌不高兴地道:“定什么定?我刚才是看到嫂夫人急欲招纳那胡荷花,才出面帮嫂夫人的忙,可没有别的意思。” 文婉茹道:“先生不要往我身上推,那胡荷花可不愿做小,配先生正好!” 宇文阡陌道:“那胡荷花不是也当面拒绝我了吗?你们就别再论此事了。” 薄九阳道:“确实不能再论了,他们即将到了,要不这样,如果那胡荷花未看上你们,那就不说了,但那胡荷花无论看上你们哪一个,你们谁都不得拒绝,夫人,你说这样行不行?” 文婉茹首先赞同道:“薄九阳的提议不错,就这么办!” 宇文阡陌还欲再言,却听杜奇说道:“这李村义庄里的人,应该是与那胡荷花一路的,你们听!” 宇文阡陌闻言不好再论此事,只得苦笑了一下,与杜奇、文婉茹和薄九阳一样,微一凝神,便听到一阵鼓锣唢呐声由远及近,前面义庄内脚步阵阵,显是义庄内的人看到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已近,便各就各位准备伏击来人。 与此同时,还有人在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快点,风姑娘他们马上就要到了,赶快做好准备,都小心一点,不要露出任何可疑之处,免得打草惊蛇,听到行动的信号后,动作要快,出手要狠,争取一击毙敌,绝不留下任何后患!” 有人似毫不为意地道:“有风姑娘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先前说话那人郑重地道:“风姑娘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敌人也不是吃素的,再说,这次伏杀事关重大,不能出现一点意外,千万马虎不得,否则,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那人的话,义庄内再无人出声,就连脚步声也已停止,显是已做好充足准备,只等敌人进入他们的伏击圈。 一千一百九十六 怎么处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那人两度提到风姑娘,皆与胡荷花无关,杜奇等四皆感到有些疑惑,文婉茹、宇文阡陌和薄九阳皆同时望向杜奇,似欲让杜奇给他们释疑。 杜奇见状却轻笑道:“看来那胡荷花不仅只是想骗那朱逸阁的钱财,还欲要那朱逸阁的性命,所谋果然非常同小可!” 文婉茹愤然道:“象朱逸阁那样的恶人,确实该死,要是早让我遇到,我也会出手,哪能让他活到现在,我不明白的是,那胡荷花的修为既然已达元婴,为何不直接去将那朱逸阁杀掉,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杜奇仍然轻笑道:“那朱逸阁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武者,那胡荷花自然不便亲自出手,也不便带着其他武功高手直接闯进朱府去刺杀朱逸阁,而要让其他人伏杀朱逸阁,当然最好是将他骗到指定之处,这样不但增大了成功的把握,而且还会减少自己一方的伤亡。” 薄九阳自以为是地补充道:“也许她自知不敌朱逸阁身边那个元婴高手,才不敢胡乱出手,而是谋定而动。” 杜奇摇头道:“如果那胡荷花早知朱逸阁身边有一个元婴中期的高手,根本不会轻易打朱逸阁的主意,否则,她便是自取灭亡。” 薄九阳不解地道:“可她毕竟已将朱逸阁骗来了啊,这又作何解释?” 文婉茹笑道:“有先生在,她自然不再担心。” 宇文阡陌苦笑道:“她起身后可是直奔杜兄去的,嫂夫人怎么又栽到我头上来了?” 文婉茹娇笑道:“看当时的情形,她本是想奔向先生的,只是她久跪脚软失力,一时未掌握好方向而已。” 宇文阡陌闻言唯有苦笑,薄九阳却道:“别再争论这些无用的了好不好?他们已经停下来了,看来事情有些不妙啊。” 杜奇轻笑道:“朱逸阁身边有个元婴高手,自然能洞悉一切,岂会上当?” 文婉茹似有些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呢?” 杜奇仍然轻笑道:“朱逸阁等人不上当,对那胡荷花一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们也要注意一点,免得被朱逸阁身边那个元婴高手发现了。” 文婉茹强硬地道:“发现便发现了,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话虽如此,文婉茹语毕后还是屏气凝神,就连刚才那句话也放低了声音。 见朱逸阁等人停止前进,用神细察又未发现杜奇等人的踪影,胡荷花不由暗焦于心,但事到如今,她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即使是自己神形俱灭,己方的人一个不剩,也要将朱逸阁这个祸患除去! 思虑已定,胡荷花仍忍住暗暗地叹息了一声,正欲亲自出手悄无声息地灭杀朱逸阁之际,原本紧跟在朱逸阁身旁一个年约三十,保镖打扮的精壮汉子忽然身形一晃,下一刻便拦在朱逸阁身前,冷冷地望着胡荷花,冷冷地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不仅是棺材里的人会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就连前面那些人,都要丢掉性命!” 见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胡荷花冷冷地望着拦在朱逸阁身边那人,质问道:“你既然是修道之人,为何要保护朱逸阁这等乱臣贼子?” 显然,拦在朱逸阁身前那人便是那个元婴高手,听到胡荷花的质问,他毫不为意地轻笑道:“姑娘此言差矣,自古江山便是有德者居之,如今皇帝失德,令天下大乱,早就该拱手让贤,在我的眼中,朱大官人便是这个贤人,奉他上位,既是替天行道,又是为自己立下坚固的根基,至于是否是乱臣贼子,自有后人评说,姑娘说了不算。” 胡荷花闻言不由怒叱道:“一派胡言!竟将犯上作乱这等罪大恶极之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还想秉持修道之心的话,就赶紧让开,别在这里阻止我为天下除害!” 那个元婴高手冷笑道:“我既然来了,岂会让你伤害朱大官人?如果你识趣的话,就赶快兑现刚才的承诺,好好地跟着朱大官人,也许还可以捞个皇后当当,否则,别说修道之心,连你的修道之身都难保!” 朱逸阁也跟道:“荷花姑娘,既然你已收了我给的卖身钱,你便是我买下来的女人,便安心地跟着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否则,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胡荷花冷笑道:“朱逸阁,你死到临头还在做春秋大梦?还有你,不管你来自哪个势力,我都要请你好好地想一想,不要再管我的事,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说不定还会连累你身后的势力。” 那个元婴高手亦冷笑道:“看来姑娘还未看清眼前的局势,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轰!”说着,那元婴高手挥掌便向胡荷花打去,胡荷花竟然毫不示弱地挥掌而上,两掌并未接实,却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狂猛的劲气,似排山倒海一般地四射而去,卷起无数尘土沙砾。 “啊~ ”胡荷花虽然身具异能,但毕竟在境界有所差异,根本无法与那个元婴高手相抗,顿时被那元婴高手击得后退不迭,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现场的情景,杜奇等人已用神识感知于心,见胡荷花仅只一掌便败退下来,并且还似受了一点轻伤,杜奇急忙说道:“九阳,动手!” 薄九阳早已蓄势待发,闻令便急忙向胡荷花等人冲去,同时高声叫道:“兀那小子,休得猖狂,你家老子来也!” 薄九阳话声未落,便已出现在那元婴高手身后不远处,见那元婴高手已接连向胡荷花攻出九掌,也许他并未想要胡荷花的命,所以,胡荷花虽然伤得不轻,却无性命之忧,未免胡荷花再受到伤害,薄九阳右手一伸,顿时真元外放,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手掌,一把将那元婴高手握在手中,头也不回地问道:“公子,怎么处置?” 一千一百九十七 是自己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薄九阳虽然极快,但杜奇、文婉茹和宇文阡陌也不慢,薄九阳刚刚抓住那个元婴高手,他们三人已到达薄九阳身后不远处,若不是等候文婉茹和宇文阡陌,杜奇可能比薄九阳更先到达现场,听到薄九阳的问话,杜奇不假思索地道:“搞清他的情况!” “喀嚓!”就在杜奇说话的同时,那口棺材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碎木四射间,一个身着杏黄衣衫,年约十四五岁,身材高挑,发育良好的美貌少女翻身跳落在地,有些迷茫望了望早已躲得远远的朱逸阁等人,随即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胡荷花,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胡荷花感激地望了杜奇等四人一眼,才回应道:“还好!” 见只几掌便令胡荷花失去了反抗之力,那个元婴高手不由暗喜于心,正欲彻底制住胡荷花时,突然听到薄九阳暗蕴真元的喝叫声,他不由心中一惊,尚未回过身去,便被薄九阳以外放的真元禁锢,令他丝毫动弹不得,他不由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胡荷花与那美少女,只是有些艰难地半转过头地望着薄九阳,吃力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薄九阳同样也未理会胡荷花和那个美少女,冷冷地望着那个元婴高手,冷声道:“我是你家老子啊,我早就告诉你了,你没有听到吗?我们公子的话你应该听到了吧,是你自己说呢还是要你老子逼问呢?” 那个元婴高手并未回答薄九阳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薄九阳冷笑道:“是与不是有关系吗?别废话,快说!” 那个元婴高手仍是未理会薄九阳的话,只按自己之意说道:“如果你不这个世界的人,便不应该管我们这个世界的事,更不应该恃强凌弱对我出手,否则,即使没有人找你算账,你也会遭到天遣的,赶快放开我!” 薄九阳冷厉地道:“放开你,想得美?告诉你,你老子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你老子家的公子可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你老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快说,要不然老子马上捏死你!” 说着,薄九阳微一用劲,那个元婴高手顿感喘不过气来,再也不敢强硬,连忙费劲地嚷道:“别、别用力了,我说,我说!” 微微喘了口气,那个元婴高手接着说道:“你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便应该知道极乐宫吧?” 薄九阳闻言不由一怔,转头望了望杜奇,才诧异地道:“极乐宫?你是说你是受极乐宫人的支使才来保护这朱逸阁的?” 那元婴高手闻言竟有些傲然地道:“不错!即使是那边顶尖的势力,见到极乐宫的人也要礼让三分,你得罪我不要紧,但若是惹得极乐宫的人不高兴的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不过,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我也不与你计较,如果你能助我辅佐朱大官人,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薄九阳怒叱道:“竟然想让你老子帮助你?简直是放你妈的超级大臭屁!你知道你老子是谁吗?你老子叫薄九阳,听说过吗?” 那元婴高手强硬地道:“我不管你叫薄九阳还是厚九阳,如果你胆敢伤害我的话,绝对没有好下场!让你助我辅佐朱大官人,其实并不是帮助我,而是帮助你自己,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吧!” 见薄九阳闻言怒气迸发,似欲立即道出自己的身份,或是欲立即将那元婴高手灭杀,杜奇急忙阻止道:“九阳,不可!让我来问问他!” 薄九阳强忍怒气道:“是,公子!” 杜奇走到那元婴高手面前,和颜问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望向缓步而来的杜奇,那个元婴高手忽然眸光一凝,前倨后恭地道:“有劳公子动问,卑姓寒,贱名傲立,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杜奇微笑道:“指教不敢当,倒是有几个问题想向阁下请教。” 寒傲立忙道:“公子请讲,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奇道:“阁下既欲扶持那朱逸阁,想必拥强大的势力吧?” 寒傲立略微犹豫了一下才道:“不错,我们已拥有西南十余州郡,在下此次来此,便是护送朱大官人前往西南军中坐镇。” 纵观整个天下,似乎也只有西南的卢定芳和渐东的秦定山两股叛军的实力较强,特别是西南的卢定芳,气焰更为嚣张,其他江湖势力经天柱山一事后便已销声匿迹,想来这寒傲立的话不会有假,杜奇不由问道:“阁下是小乘教的人?” 寒傲立似有些不屑地道:“小乘教算什么,尽是一些口是心非难成大事之辈,在下怎会与他们为伍?” 杜奇又道:“阁下姓寒,难道来自昆仑寨?” 寒傲立道:“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只凭在下的姓氏,便猜知在下的出处,实不相瞒,除了我们昆仑寨,还有好几个门名大派都在或明或暗地支持和帮助西南大事,还有好几个同道的修为不知比在下高出多少倍,在下看公子一表人才,修为又如此精深,如若能与在下等人共谋义举,前程将更加广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杜奇并未理会寒傲立的话,接着问道:“阁下与极乐宫联系的高人是谁?” 寒傲立毫不犹豫地道:“极乐宫的长老‘玉面散人’。” 杜奇又道:“除了玉面散人,还有哪位高人?” 寒傲立倒是很配合,见问忙道:“在下只与玉面散人直接联系,至于其他同道是否与极乐宫的其他高人,或是其他宗门的高人有无联系,在下便不清楚了。” 杜奇轻笑道:“我想问的就这么些吧,现在我郑重地向阁下介绍一下,我乃是襄阳杜奇,制住阁下这位,乃是极乐宫的少宫主薄九阳。” 听到杜奇的话,寒傲立先是有些紧张,接着便舒了一口气,居然轻松地笑道:“原来是自己人啊,误会,误会!” 一千一百九十八 彻底灭杀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薄九阳一出手便制住了寒傲立,朱逸阁等人无不大惊失色,顿感事情不妙,却又不敢妄自逃离,而胡荷花却欢喜不已,此次若不是巧遇杜奇等人,必定一败涂地,其结局也必定悲惨不已。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结远地不方艘学战阳通星察听到寒傲立与杜奇的对话,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皆惊疑不定,当杜奇指明薄九阳的身份后,不仅是寒傲立松了一口气,朱逸阁等人更是心情一松,顿时欢天喜地,而胡荷花和那个美少女却顿感芳心一沉,那个美少女有些绝望地望望胡荷花,又望望杜奇等人,一时不知所措,胡荷花的心情比那美少女更甚,不由凄然低叹道:“没想到他们是一丘之貉,看来我们是无力回天了,唉!” 见杜奇的态度和蔼,语气和神情皆不愠不火,薄九阳一时竟然也有些不明白杜奇到底是何心意? 但他却知道杜奇是专为救胡荷花而来,杜奇连他这个极乐宫的少主都敢灭杀,自然不会顾忌寒傲立所说的极乐宫玉面散人,更不会顾忌区区一个寒傲立,因此,薄九阳听到寒傲立的话,便毫不犹豫地嗤笑道:“少在此臭美,谁跟你是自己人啊?!” 寒傲立不解地道:“玉面散人曾言,只要在下听他之令行事,便是极乐宫的人,自然与少宫主是自己人,少宫主为何不认呢?” 寒傲立的话,无疑道出了朱逸阁和胡荷花等人心中的疑问,他们尽皆有些狐疑地望着薄九阳,因为薄九阳的回答,关乎着他们的成败与生死。 薄九阳却并未在意他们的心情,只是冷笑道:“我极乐宫的长老,并无玉面散人其人,即使那玉面散人所言不假,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名气的外门长老,区区一个外门长老,如何能代表我极乐宫?即使他上面有人,也不能代表我极乐宫行事!” 薄九阳这一番话,不仅是对寒傲立的回答,更是对杜奇的解释和表白,因此,他说话之时,一直望着杜奇,说完这番话之后,薄九阳紧接着又问道:“公子,如何处置这厮?” 先前未及时回复薄九阳这个问题,杜奇只是欲向寒傲立了解一些情况,现在他已问明想知道的一切,自然再无留着寒傲的必要,于是,杜奇毫不思索地道:“彻底灭杀!” 听到杜奇的话,薄九阳毫不犹豫地运动玄功,真元形成的手掌顿时紧握,只听“卟!” 地一声爆响,寒傲立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被捏成一团肉沫,爆射出一团红雾。 看到寒傲立的下场,胡荷花和朱逸阁等人皆不禁暗惊,朱逸阁等人顿感心中一沉,而胡荷花和那个美少女却顿感心中一轻,不等胡荷花吩咐,那个美少女便大叫道:“给我杀,一个也不要放过!” 喊叫声中,那个美少女的身形一晃,便向朱逸阁等人射去,埋伏在义庄内的那些武功高手早已等得不耐,听到那美少女的喊叫声,纷纷纵身而起,争先恐后地冲出义庄,似下山猛虎一般扑向朱逸阁等人。 为免被寒傲立和胡荷花的战斗余波殃及,朱逸阁等人早已四散躲避,此时见寒傲立被灭,那个美少女和众多武功高手从义庄内涌出,他们不由心胆俱寒,根本不敢接战,只来得及发一声喊,便不顾一切地转身而逃,连朱逸阁也无人顾及,只顾自己逃命。 薄九阳似是深知杜奇的心意:不仅是要彻底灭杀那寒傲立,而且还要彻底灭杀朱逸阁等人! 因此,他见朱逸阁等人四散而逃,估计那个美少女和从义庄内冲出来的武功高手可能追之不及,不等杜奇吩咐,薄九阳便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挥,发出一道紧密的气机,形成一道坚实的气墙阻挡在朱逸阁等人身前。 朱逸阁等人只顾亡命奔逃,根本不虑及此,一头撞在那道气墙上,顿时被反弹回来,重重地跌落在地,虽未受伤,却也被摔得七晕八素,痛呼不已,见那美少女和众武功高手猛扑而来,仍然没有人敢迎战,只是连滚带爬地向外逃离,不是被气墙弹回便是被气墙所阻。 看到朱逸阁等人的怪状,那个美少女和众武功高手虽感惊异,却不及细思其因,赶到朱逸阁等人身前,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的兵器,一一将他们击毙。 见毫无损伤地便除去了朱逸阁等人,那个美少女和众武功高手皆大欢喜,情不自禁地举起手中的兵器,纵声欢呼此次的胜利,就连胡荷花也喜形于色,正欲向杜奇等人道谢时,却见杜奇等四人身形一晃,便消失于义庄之后,她不由微微一怔,秀眉微皱间,忽然自言自语地道:“奇人,这才是真正的奇人!襄阳杜奇是吧?无论你跑到哪里去,我都要找到你!” 杜奇的目的是来救人,现在目的已达,如果宇文阡陌对胡荷花有意,杜奇自然会留下,但宇文阡陌似是铁了心不愿与胡荷花有所牵扯,杜奇自然要悄悄退去,由于未再留意,胡荷花的话,他们自然未曾听到。 先前到太原,薄九阳闹得最欢,他虽如愿到了太原,却只逛了小半个时辰,根本未领略到太原气势及意韵,更不用说了解太原的文化底蕴及风土人情,但因遇上胡荷花之事,令他们兴趣大减,就连薄九阳也不愿再返回太原。 只在一个意念间,杜奇等四人便回到拴马之处,默默地解缰策马冲出树林,回到大道上,觅路向东南方向而去。 由于心中有事,杜奇只顾策马狂奔,一路上并未作声,似是不堪如此沉默,薄九阳挨到杜奇身边,无话找话地道:“公子,我们是按原定计划还是要改变行程呢?” 杜奇闻言竟然微微怔了怔,思索着道:“现今天下的局势并不稳定,西南和东南两处犹为明显,而朝庭却似视而不见,任由他们无法无天疯狂作乱,看来只凭口讯已难成事,我得亲自去一趟京城,看看朝庭到底为何不派兵增援?” 本书来自 一千一百九十九 教训得是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虽不愿再返回太原,但就此离去,薄九阳仍然感到有些遗憾,听到杜奇说要亲自去京城,想来京城无论如何也应该比太原繁华,薄九阳不由大喜,竟然似一个小孩般地欢呼起来:“好,好,去京城,我喜欢!” 说话之间,杜奇不知不觉放慢了速度,文婉茹和宇文阡陌也放松了马缰,自然而然地挨到杜奇近前,听到杜奇的话,文婉茹不由提醒道:“要去京城,返回太原再折道向东,或是直接北上似乎皆比此路要近一些吧。” 按原定计划,杜奇等人要去鲁中秦家堡,应向东南而行,但由于受山势的影响,他们此时却是向西南而行,与去京城可以说是背道而驰,故文婉茹才忍不住提醒杜奇,但杜奇却毫不在意,微笑道:“我并不知道朝庭是否已派出援兵,为免白跑一趟,只好现在多跑一点路绕到前面去,从京城到西南的必经之路进京,也好顺道打探有无援兵的有关消息。” 文婉茹闻言略有些尴尬的讪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前进吧!”语毕,文婉茹一挥玉掌中的马鞭,轻轻地抽在自己的马臀上,那马顿时向前疾驰而去,杜奇等三人急忙催马紧跟在文婉茹身后。 他们一行四人快马加鞭,经过三天的急行,才绕到京城到西南的必经之路上,不用找人打听,只看道路上的状况,便知近段时间根本没有大队人马从此道上经过,由此不难断定,朝庭即使已派出援兵,也必定未到此处,便何况还不知道朝庭是否已派出援兵,虑及西南局势,杜奇不由暗暗着急。 见杜奇剑眉微皱,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文婉茹知道杜奇在担心什么,为了分散杜奇的注意力,她只好无话找话地问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觅地休息一晚呢?” 此时他们已折向京城而去,听到文婉茹的话,杜奇抬眼望了望前方,沉吟道:“为便于打探情况,我们不便弃马疾行,连夜赶路,我们几个人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马匹肯定吃不消,只好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行程。” 文婉茹闻言微笑道:“前面屋宇连绵,想是一个集镇,我们便在那里休息一晚如何?” 杜奇似是不假思索地应道:“好,只要能让马匹得到休息便好,小地方也许更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文婉茹本欲分散杜奇的注意力,但见杜奇始终放不下援兵一事,她思来想去,却又无计可施,只好不再说话,薄九阳却突然问道:“公子,这个世界的元婴修士很多吗?” 杜奇闻言不由一愣,他在炼成紫府元婴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元婴修士这样的高人,若不是他已有三十来个元婴老仆,并且还亲手击毙了几个元婴修士,也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尚有如此多的元婴修士,于是,杜奇不由笑道:“这个世界的灵气虽然极其稀薄,但修为达到元婴的修士的确不少!” 薄九阳似是恍然大悟地道:“哦,怪不得,在这种小地方都有元婴修士蜇伏。”紧接着,薄九阳又似有些疑惑地道:“可是,我前次到这个世界为何未遇到这么多的元婴修士呢?要不然,收几个来做小弟也挺好玩的。” 杜奇闻言又是一愣,当下微一凝神,根本不用神识去感知,便觉察到前方小镇中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毫无疑问,这三股气息正是三个元婴修士无意之间散发出来的,若非修为达到他和薄九阳这等境界,即使用神细查,也不一定能感知得到。 一般来说,修为达到元婴之人,不可能停留在这大道旁的小镇上,更不可能长住在这样的小镇上,他们出现在此,必定有非常之因,为了弄清具体情况,杜奇不由吩咐道:“精、气、神内敛,掩藏好自己的气息,我们坦然进镇,不要让他们觉察到我们的不凡。” 自离开风回镇后,杜奇、宇文阡陌和薄九阳皆是一身文士装束,文婉茹也是一身寻常女子的打扮,精气神内敛之后皆显得文质彬彬,根本看不出他们身怀异能,只把他们当是一般的雅士文人,因此,在太原城,寒傲立也未注意到他们,若不是那胡荷花身具异能,又是在有心的情况下,也难以发现他们的修为精深,从而向他们求救。 听到杜奇的话,文婉茹和宇文阡陌立即照做,薄九阳却轻笔道:“公子放心,凭他们几个,休想觉察得到我!” 杜奇知道,如果薄九阳有意隐藏,即使是修为高于薄九阳的人,当面也不一定能看穿薄九阳的真实修为,更何况只是三个元婴期的修士,因此,他并不认为薄九阳是在说大话,但他仍是不放心地小声叮嘱道:“等会进镇之后,我们不得谈论有关援兵和修为之事!” 薄九阳闻言疑惑地道:“公子如此小心,难道还担心那几个元婴修士闹出什么事来?” 杜奇自信地轻笑道:“就凭他们,还无能让我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发现我们之后便立即逃之夭夭,使我们无法知道他们出现在此的目的。” 薄九阳毫不为意地笑道:“这个很简单啊,把他们抓起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如果他们嘴硬不说,大不了便将他们抽魂炼魄,公子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旁敲侧击暗中查察呢?” 狠狠地盯了薄九阳一眼,杜奇没好气地道:“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刑讯逼供也是不得已之时偶尔为之,抽魂炼魄则是人神共愤的过激手段,根本不可为之,你来自修真界,又跟随于我,最好连想也不要再想此种手段,更不可再去尝试!” 既然收留了薄阳,杜奇自然要慢慢纠正薄九阳的不良习气,凡事能做的则做,不能做的则绝不能去做,即使连想一想也不行! 见杜奇越说越严厉,薄九阳连忙说道:“公子教训得是!” 一千二百 强势灭杀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薄九阳的话刚出口,一声暴喝忽然起自他们身后:“紧急军情传递,让开!” 杜奇等四人先前一路急驰,形成一列并未妨碍其他人,虽然早已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却并未怎么在意,现在他们边走边说话,不自觉地已排成一排缓步而行,几乎阻断了整条大道,显然,那声暴喝乃是针对他们而发。 据杜奇所知,现今天下虽然暗流涌动,却只有南方一线尚有战事,这条大道直通西南,而西南卢定芳的叛军被阻在荆州,他也早已料知荆州的形势不容乐观,听到这声暴喝,杜奇便立即断定荆州的形势危急,才派人向朝庭禀报军情及求援,于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杜奇便勒马让到道旁,同时吩咐文婉茹、宇文阡陌和薄九阳让开道路,使薄九阳再也无法继续把话说完。 他们刚刚让开,一骑人马便挟着一股旋风,风驰电掣般地从他们身旁急驰而过,留下一股淡淡的热量和血腥味。 那马是一匹良驹,日行千里绝对没有问题,可现在那马却口吐白沫,喘息如牛,显是已精疲力尽,却仍然竭力狂奔。 骑在马上的人身穿甲衣,斜背箭弓,腰挂钢刀,鞍悬箭壶,显是一个军士,他的左膀和右腿上胡乱地缠着几圈白布,隐隐透出片片殷红,其神情更是疲惫,显得十分憔悴,但他却不顾自身的伤势,也顾不得休息,只是满脸焦急地催马急行,似恨不得那马生出翅膀一般。 看到那一人一马的情状,杜奇毫无由来地心中一紧,说道:“跟上去!”说着,杜奇一勒马缰,坐下马匹发出一声嘶鸣,紧接着狂奔而出,文婉茹、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也急忙跟在杜奇身后。 似是感觉到身后的异动,那军士回头看了看杜奇等四人,却来不及理会,只是快马加鞭,猛然向前面小镇冲去。 小镇名叫清河镇,大道穿镇而过,因清河驿而得名,此镇说是一个集镇,实则只是在清河驿近旁的道路两旁建有百余幢房屋而已。 那兵士催马急奔,只片刻工夫便奔到清河驿门口,驿站门口的两个守卫见有人马急驰而来,急忙架起手中的长枪拦在门口,同时警告性地喝止道:“驿站重地,闲人莫入,来者止步!” 那军士一边勒马止步,一边急切地道:“紧急军情传递,需要换马急行,请兄弟行个方便!”说着,那军士还警惕地回头望了望杜奇等人。 听到那军士的话,那两个守卫的神情一松,放开手中的长枪,其中一个守卫轻笑道:“兄弟,我们都是同行,想打秋风就明说,我们不会介意的,何必要拿紧急军情来说事呢?” 另一个守卫似是发现了那军士的举动,也跟着望了望紧跟而来的杜奇等四人,但他却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兄弟,遇到麻烦了么?快进来吧,不是哥们吹牛,还没有人敢在我们清河驿撒野!” 说话之间,那军士已来到驿站门口,翻身跳下马背,抱拳苦笑道:“小弟确实有紧急军务在身,没有时间休息,还请兄弟赶快给小弟替换马匹,小弟也好继续行程,兄弟的好意,小弟唯有牢记在心以图后报!” 那两个守卫闻言仍未在意,显是不相信那个军士所言,他们正欲说话时,突然发现他们身旁忽然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他们心中一惊,顿感骇然,口中的话再也吐不出来,只是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那三个人根本未理会那两个守卫,而是定定地望着那个军士,中间那人冷冷地道:“什么军情?把密函给我瞧瞧!” 看到那凭空出现的三人,那军士同样感到惊骇,但他却并未后退,反而手按刀柄做出防御之势,警惕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截紧急军情?” 看到那军士的动作,左边那人不屑地道:“我们是什么人,岂是你能知道的?不要多问,赶快老实回话,交出密函,兴许还能保住小命。” 右边那人却似有些不耐烦地道:“直接将他灭杀,岂不更省事吗,又何必跟他废话?”说着,那人不等另外两人有任何表示,便挥掌向那军士头顶击去。 此时,杜奇等四人早已停身于那军士身后不远处,杜奇自然早已发现突然现身那三人便是先前感知到的那三个元婴修士,也料知他们到此镇上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拦截紧急军情,而且还毫无顾忌的向普通军士下杀手。 那个元婴修士的掌势看似并不强劲,动作也并不快,但杜奇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军士必定躲避不及,更招架不住,此时他又来不及让薄九阳出手,杜奇只得亲力为之,当即伸手一招,将那军士拉到身边,脱出那个元婴修士的攻击范围,同时望着那三个元婴修士,淡然笑道:“三位,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 见杜奇轻易救走那个军士,那三个元婴修士不禁略感讶异,却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左边那人似有些傲然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最好别我们的闲事,赶快滚一边去,否则,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右边那人却冷笑道:“跟他们废什么话?既然他们要多管闲事,便直接将他们灭杀了便是!” 杜奇本欲从这三个元婴修士身上查探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见左边那人话未说完便已出手,而中间那人并无任何表示,显是默认了左边那人的举动,显然,他们动不动便灭杀普通人已习以为常,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更有可能来自敌方!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怒气升腾,喝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杀人,那便尝尝被杀的滋味吧!” 说着,杜奇双手一抬,在胸前形成一个合抱的姿势,激发出强劲的气机,猛地将那三个元婴修士包裹,接着微一用力,那三个元婴修士连惨叫声也未来得及发出,便被杜奇强势灭杀,而且是彻底灭杀。 一千二百零一 驿站风波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军士虽然早有防御,并准备主动出击,但在那人出手之际,那军士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手掌击来,他不由更感骇然。 那军士并不怕死,但此刻面临死亡却并不甘心,因为他的任务还未完成,他若不能完成任务,不但城池难保,众多将士也将命丧沙场,但此时此刻他又无能为力,唯有暗道:“我命休矣!” 正在那军士自认必死之际,突觉身周一轻,顿时恢复了活动之能,听到杜奇的话,方知是杜奇救了他,尚未转过念头,突见忽然出现的那三人分别发出三声轻响,爆发出一团红雾,弥漫在那三人的立足之处,却不见了那三人的踪影,那军士不由一愣,心知那三人可能已被杜奇灭杀,他不禁心中一紧,有些艰难地转身望着杜奇等人,惶恐地道:“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小的有紧急军务在身,不便在此久留,还请大侠海涵!”话未说完,那军士便向杜奇等人抱拳了抱拳,然后似逃命一般地奔向驿站大门。 对那军士的神情及举动,杜奇并未介意,而那两个守卫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双双抢步向前,用手中长枪指着杜奇等人,其中年长那个守卫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驿站门口行凶杀人,还不束手就擒?” 另一个守卫也跟喝道:“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此时那军士已奔到那两个守卫身旁,闻言不由好意劝道:“兄弟,别理会他们,赶快给小弟换马吧,小弟急着赶路。” 那两个守卫不但不领那军士的情,反而将双眼一瞪,年长那个守卫忽然神情一变,喝道:“什么别理会他们,莫不成你们是一路的,才急着想让我们放过他们?别动,再动我们就不客气了!” 另一个守卫见那军士并未听从年长那个守卫之言,仍然直往驿站里面钻,他一抖手中枪,竟然向那军士拦腰扫去,而年长那个守卫见同伴出手,不但未阻止,反而也拈起手中枪,狠狠地向那军士当胸刺去。 那军士虽只是一个普通军士,毕竟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遇袭自然而然地滑步躲避,同时抽出腰间钢刀,只一招便将那两个守卫手中的长枪磕飞,顺势一扫,便将那两个守卫击倒,随即还刀入鞘,恶狠狠地道:“你们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马上送你们下地府阴曹?赶快给我换马!” 那两个守卫见那军士发横,皆不由心中一沉,年长那个守卫忙道:“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小的马上去给军爷换马。”说着,那守卫急忙爬起身来,向驿站内跑去,另一个守卫也急忙跟在他身后。 跑入驿站门内,回头见那军士并未追来,那两个守卫才松了一口气,但他们却并未稍停,年长那个守卫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叫道:“头儿,有人闹事,头儿,有人到我们驿站闹事来了,还杀了三个人哩!” 那个守卫的喊叫声未已,便从四五间房屋内涌出十余个人来,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刚刚冲出房门,便高声问道:“杀人了?谁被杀了?凶手呢?快给老子带过来,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杀老子的人?” 说话之间,众人已涌到那两个守卫身旁,那两个守卫才停下脚步,年长那个守卫有些畏惧地望了望那个军士,然后指着杜奇,说道:“头儿,他就是杀人凶手,凶得很,我们可能拿他不住。” 说着,那个守卫又指着那个军士说道:“还有他,谎称有紧急军务在身,需要替换马匹,但他却不分情由向我们出手,分明是那凶手一路的,头儿,千万不能轻易放过他。” 循着那个守卫手指的方向,那头儿见杜奇等四人皆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其中还有一个美得令他舍不得转眼的美貌女子,他顿觉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浮想联翩,渐渐地兴奋起来,等看到那个军士时,那头儿不由目光一直,暗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好重的杀气,看来他必定杀了不少人,即使他有伤在身,老子也不一定能拿得住他,这事可难办了!” 有见于此,那头儿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守卫一眼,没好气地道:“老子问你,谁被杀了?” 在那头儿的目光下,年长那个守卫似有些害怕,嚅嚅地道:“头儿,他杀的不是我们的人,是三个来历不明的人。” 听到那个守卫的话,那头儿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请问这位军爷,你与他们四位是一起的吗?” 那军士转头感激地望了望杜奇,说道:“不是!” 那头儿又道:“军爷真的是有紧急军务在身?” 那军士点头道:“正是!” 得到那军士肯定的答复,那头儿更显轻松,吩咐道:“小柱子,赶快领这位军爷去挑选马匹,别耽误了军爷的大事!” 那个年龄较小的守卫应声而出,牵起那军士乘骑而来马匹,有些胆怯地走到那军士面前,小心地道:“请军爷随我来!” 那个军士又回头望了杜奇等人一眼,才似有些无奈地跟在那小柱子身后,向驿站里面而去。 见那军士离去,那头儿才踱出驿站大门,远远地望着杜奇等人,阴阴地道:“你们杀人了?” 见那两个守卫不分情由便欲捉拿他,并向那个军士动手,讨不到好便叫来帮手,杜奇顿感不快,但见那头儿令人为那军士换马,使紧急军情能顺利传达,杜奇才稍觉安慰,对于那军士并未为他开脱,杜奇却并无责怪之意,毕竟那军士公务在身,实不便与他牵扯在一起,以免有误军情。 江湖上经常发生斗殴杀人事件,官府皆无能过问,杜奇虽然在驿站门口杀了人,而且杀的还是欲拦截紧急军情之人,根本轮不到驿站人员来过问,但听到那头儿的话,杜奇仍是老老实实地道:“不错!不知你将如何处置?” 一千二百零二 该当何罪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杜奇如实回话,那头儿还以杜奇心中害怕,他不由眼珠一转,刚才强行抑制的心随之一跳,竟然更加猛烈地活跃起来,但他却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你直认不讳,我便不为己甚,只要你们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否则,我可以将你们格杀勿论!” 为了看看那头儿的心性到底如何,杜奇不动声色地问道:“然后呢?” 那头儿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道:“然后?你们既然杀了人,还有然后吗?不过,如果你们识相的话,我可以当作不知道此事,悄悄地放过你们。” 杜奇又道:“如何才算识相呢?” 那头儿失笑道:“这还不简单?你们想啊,按照朝庭律法,你们杀了人,该当何罪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所以,你们身上的东西,自然便不是你们的了,而是归我们所有,现在,我只要你们将身上的东西全部自觉地交出来,还有就是,让那位姑娘陪我们兄弟乐呵乐呵,只要我们兄弟高兴了,你们也就无忧了。” 杜奇怎么也没想到,那头儿居然欲打文婉茹的主意,他闻言不由双目一寒,正欲出手教训那头儿一番,文婉茹却抢先喝叱道:“你们拿着朝庭的俸禄,却枉顾朝庭的律法,该当何罪?” 那头儿闻言不禁一惊,旋即笑道:“小姑娘,没想到你还知道朝庭律法?你若欲定我之罪,我们到房间里去慢慢地定如何?我保证让小姑娘满意!” 见那头儿说话之际一脸的淫邪,文婉茹不禁怒气迸发,怒哼一声便欲出手惩治那头儿,杜奇却暗叹了一声,阻止道:“婉儿,不必与这等小人一般见识,没的掉了身份,让他去吧,他们的罪行,自有人来惩治!” 感觉到文婉茹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势,那头儿不由心中发紧,但见杜奇阻止文婉茹,那头儿却未引起重视,只当杜奇心中害怕不敢与他作对,他不由暗感高兴,邪笑道:“小姑娘够辣,我喜欢!看来小姑娘还未看清眼前的形势,那我便让小姑娘长长见识,小的们,给我将他们围起来!” 那十余个驿站守卫早已围聚在那头儿身后,闻言急忙发一声喊,呼啦啦地奔出驿站大门,只瞬间便将杜奇等四人围在核心,那头儿慢慢地跟在众人身后,钻入包围圈,神气活现地站在文婉茹的面前,志得意满地笑道:“小姑娘,现在如何,感到害怕了吧?不过,只要小姑娘不反抗,我保证他们不会伤害小姑娘,只要小姑娘让我们兄弟们高兴了,我也不会伤害他们,否则,可就别怪我们这些兄弟们粗鲁了。” 因有杜奇的提醒,文婉茹不便动手,只得强忍怒气,冷冷地道:“你们想找死吗?” 那头儿邪笑道:“是啊,我们兄弟是想找死啊,而且是欲仙欲死啊,哈哈!” 众驿站守卫闻言皆不由放声大笑起来,那头儿却突然脸色一寒,冷声道:“既然他们不识抬举,便给我将他们拿下,待我好好惩治他们一番!” 众驿站守卫闻令正欲动手,突听一人高喝道:“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个军士乘骑着换过的骏马,似旋风一般冲出驿站大门,奔到众人的外围,才止步回身望向众人,那头儿似有些疑惑地问道:“军爷不是说与他们不是一路的么,为何又要阻止我们的行动呢?” 见那军士此时毫不犹豫地阻止那些驿站守卫,杜奇便已明白,先前那军士与他们撇清关系,只是想顺利换得马匹,此时既已如愿,自然不会再袖手旁观,而那军士现在所处的位置,却是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能及时退走,以免延误军情,有见于此,杜奇不由暗赞那军士机警。 那头儿却无杜奇的见识,尚以为那军士的速度过快止步不及才冲出那么远,因而才问出那番话来,那军士闻言正色道:“我确实不是他们一路的,但他们却是我的救命恩人,兄弟,看在你爽快为我换马的情份上,我不得不好言提醒你一句,他们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刚才那两个守卫,他们先前杀的是什么样的人。” 那头儿闻言不由转眼望着年长那个守卫,问道:“他们杀的是什么人,尸体呢?” 在那头儿的注视下,那守卫不由一惊,吓得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道:“头儿,我实在不知那三个是什么人,他们就好象鬼一样,就那样突然出现在那里,似乎是想杀害那位军爷,抢夺那位军爷的密函,那位爷站在那里只是双手这么一抱,那三人便在一团红雾中不见了,我想肯定是被他杀害了,头儿,你不是说过,你最见不得的便是杀人越货的歹徒吗?所以,我才斗胆请头儿出来捉拿这个杀人凶手的。” 听到那个守卫之言,那头儿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有许多地方仍不明白,但只凭那守卫所说的神奇,便知道那军士并未骗他,杜奇等人确实是他惹不起的,只不过眼前的形势已成骑虎,上、下皆有些艰难。 那头儿毕竟是这十余人的头,还有一点应变能力,权衡利弊之后,很快便拿定了主意,当即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守卫,怒叱道:“都是你这个不明事理的混蛋,只知道瞎咧咧,不禀报实情,害得老子得罪好人!” 似是怒叱并不解气,那头儿说着说着,上前一脚将那守卫踢翻在地,随即将手一挥,对众守卫喝道:“还不给老子滚一边去,难道还想要老子请你们喝酒吃肉不成?” 众守卫见状、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急忙向驿站大门边退去,那头儿却硬着头皮向杜奇等人施礼道:“小的未弄清实情,错怪了各位好人,尚请见谅!” 文婉茹无端受辱,怒气自是难消,得理不饶人地道:“见谅?你说得倒是轻巧,说罢,你枉顾朝庭律法,该当何罪?” 一千二百零三 援兵将至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虽不是首次听到文婉茹如此责问,但那头儿闻言仍不由心中一突,一股莫名的惧意无端地从内心深处涌起,当下不禁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伏文婉茹面前,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哀求道:“公子小姐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公子小姐饶命啊……” 文婉茹虽在气头上,也极欲出手教训那头儿一番,但却知道那头儿罪不至死,此时见那头儿一个劲地认错求饶,她的气也消了大半,不禁心中一软,没好气地道:“念在你未一错再错的情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望你记住此次的教训,切实改过自新,不要再仗势欺人,为恶乡里,否则,绝不轻饶!” 那头儿仍是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多谢公子小姐不杀之恩,小的一定牢记公子小姐的教训,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好人!” 文婉茹道:“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滚一边去吧!” 那头儿又磕了两个头,才千恩万谢地爬起身来,邀请道:“公子小姐远道而来,可否到驿站内休息休息,容小的略备薄酒向公子小姐赔罪?” 他们本来就准备在这小镇上休息一晚,但文婉茹闻言却似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转眼望着杜奇。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那头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芝麻小官,杜奇虽不忿他先前的言行,却不便与他一般的见识,文婉茹如此处置此事,当是最好的结局,但杜奇却不想再看到他,于是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望你好自为之。” 见杜奇拒绝他的邀请,那头儿并无不快,却感到有些惶然,但又不敢再出言挽留,又不想杜奇等人就此离去,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突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骑人马似闪电一般从京城方向而来。 只瞬间工夫,那两骑人马便毫不停顿地急驰而过,杜奇等人和那军士正欲离去之际,那两骑人马忽然又折返回来,猛地停止在杜奇面前,马上两人几乎是同时翻身下马,向杜奇抱拳施礼道:“何清泉(林木森)参见帮主!” 杜奇闻言不由一怔,称呼他为帮主者,只有正气帮中之人,而这何清泉和林木森的武功并不弱,理应在京城之中,杜奇不由说道:“两位免礼,你们这是要到何处去?” 何清泉恭敬地道:“回帮主,属下和林大侠奉命探路,刚才因走得太急,没有及时向帮主见礼,还请帮主见谅。” 艘远远不方后球陌月阳科球 只要稍有江湖常识的人都知道,凡是江湖帮派大队出行,一般都要派人先行探路,这叫踩盘子,杜奇不明白的是,正气帮众人不在京城活动,却大举而出到底为何,他不由问道:“探路,探什么路?” 何清泉道:“接到帮主敦促朝庭派兵增援荆州的命令后,孔副帮、谢副帮主和阮副帮主便立即联同真君门的简易长老去见皇上,传达了帮主的指令,刚开始皇上还不答应,后来听说是帮主之意,皇上才派出五万援兵,并以裕王为帅,九门提督顾振堂为将,孔副帮主见那五万援兵大多是老弱病残,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请真君门留守京城,孔副帮主则精选帮内万余高手同行,属下和林大侠便是第一对探路人。” 杜奇转道京城,便是催促朝庭发兵,既然朝庭已派出援兵,自然再无必要去京城,他本欲重归行程,忽然忆及刚被他灭杀的那三个元婴修士,不由心中一动,他们蜇伏在此,说不定便是冲着朱载垕而来的,象他们这样的人,这一路上不知还有多少? 象那三个元婴修士之类的高人,这些探路的高手根本发现不了,更对付不了,说不定还会有危险,而朱载垕的安全也无法保障,一旦朱载垕有所闪失,他所做的一切便等于白费,因此,杜奇毫不犹豫地决定随行保护朱载垕的安全,但他又牵挂着南方的局势,不由问道:“你们可知俞大猷俞将军那边的情况?” 何清泉道:“前不久,因俞大猷平定王直和云溪等三郡六县叛乱的战功,皇上下旨对俞大猷除罪录用,任命俞大猷为湖南辰州镇军参将,并即日上任,去平定辰州附近的叛乱。” 杜奇闻言不由叹道:“真不知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现在南方倭患如此严重,竟然将俞大猷困在辰州去平定那些小股叛乱,这不是大材小用么?唉,看来他确实是太昏庸了!” 听到杜奇这可谓是大逆不道的话,文婉茹、宇文阡陌、薄九阳、何清泉和林木森并没有什么反应,好象这番话从杜奇口中说出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而那个军士和众驿站守卫却不由脸色大变,但他们又不敢直斥杜奇的不是,只能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心中在转着什么念头? 根本不管众人有何感想,说完那番话,杜奇毫不在意地接着问道:“援兵距此还有多远?” 何清泉道:“为确保行军顺利而安全,孔副帮主一共派出了三十六对探路人交替前行,但由于大军行动较为缓慢,可能要两日后才能赶到此处。” 杜奇道:“你们回复孔副帮主,令大军全速前进,将所有的探路人全部收回,先生、九阳,你们即刻迎向援军,随行保护裕王朱载垕的安全,凡是欲对他不利者,格杀勿论!” 孙远仇科酷后球由月接太孙 见杜奇说这番话时神情越来越冷厉,那军士不由暗感讶异,而那个驿站头儿却是惊恐不已,同时也暗暗庆幸不已,幸好未与杜奇等人死抗到底,否则,此时哪还会有命在?思虑及此,他不由冷汗直冒。 听到杜奇的话,何清泉想也不想便领命道:“是,谨遵帮主令喻!” 艘不不远情敌恨陌孤孙最克 薄九阳却道:“公子,你让我们去保护那个什么裕王朱载垕没有问题,却不知公子准备到哪里去?我觉得还是与公子在一起好玩一些。” 不等杜奇发话,宇文阡陌便轻笑道:“杜兄与嫂夫人自有要事去办,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本书来自http:////x.html 一千二百零四 泰山之巅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听到宇文阡陌的话,文婉茹那俏丽的玉面上不知觉地飞起两片红霞,薄九阳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确实有些唐突了,嘿嘿,公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嘿嘿!” 宇文阡陌的话本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经薄九阳这样一说,反而将人的思路引岔了,文婉茹才真的是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却又不知如何言语,只得狠狠地剜了杜奇、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一眼,随后低垂着胀得绯红的玉面,胡乱地玩弄着手中的马鞭。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杜奇却似并未在意这些,亦轻笑道:“说归说,笑归笑,保护裕王一事重大而艰巨,刚才那三人出现在此便是最好的明例,所以,你们千万不可马虎大意,沿途要费心仔细,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安全!我和婉儿去鲁中秦家堡一趟,然后直赴荆州去看看情况。” 薄九阳大言不惭地道:“有我在,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杜奇轻笑道:“我如果不放心,又怎么会与婉儿先行离去?” 薄九阳正欲再言,突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骑人马从何清泉和林木森的来路上急驰而来。 那两骑人马径直奔到杜奇近前,马上两人不及下马,便抱拳向杜奇施礼道:“乔石木(孙玉林)参见帮主!” 那乔石木杜奇曾在九江见过,却不认识那孙玉林,想来他们必定也是一对探路人,杜奇不由说道:“两位免礼,你们都撤回去吧,让孔副帮主一路上多征求一下先生的意见,我们荆州再见!”语毕,杜奇不再逗留,与文婉茹相携而去。 虽然俞大猷那里现在并无多大危险,并不急着赶去,裕王也有宇文阡陌和薄九阳保护,安全自当无虞,但杜奇仍然有些心急,他与文婉茹来到一处无人之地,趁着夜色的掩护,立即弃马御剑直赴秦家堡而去。 杜奇只知道秦家堡位于泰山东麓的博山之下,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再加上他从未去过泰山,因而绕了不少路,费了不少时间,直到三更时分才到达泰山附近,好在有文婉茹在身旁,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寂寥,此时,文婉茹突然转换话题正容道:“我们现在就去秦家堡,是否有些不礼貌?” 杜奇笑赞道:“还是婉儿虑事周到,要不我们先去泰山之巅看看日出,然后再去秦家堡?” 文婉茹道:“去泰山看日出,还在于爬山的过程,如果我们直接降落在山顶,似乎要少一些意境。” 杜奇轻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们不到山顶,只到山脚,爬上山去便是,时间应该还有宽裕。” 说着,杜奇御剑降落在泰山脚下一片无人的小树林中,收起滴水剑,与文婉茹相携走出树林,寻到上山的道路,似寻常人一般迈步向山上走去。 行未多远,文婉茹不由笑道:“看来连夜登山的并不止我们两个人哩。” 杜奇也早已感知到,上山的路上有不少人,其中虽有不少寻常的文人雅士,但更多的却是身怀武功的武林中人,有的缓步而行,有的却速度极快,似是在与同伴比赛,就在文婉茹说话之时,便有两人从他们身后急步而来,那两人也是一男一女,似是一对夫妻,身上的武功颇为不俗,但杜奇却毫未在意,轻笑道:“泰山的日出天下闻名,前来观看者自是不少,去早了久等无聊,此时上山正当其时,这有什么奇怪的?” 杜奇的话还未落音,那一男一女便已来到他们身旁,错身而过之际,那一男一女似是不经意地望了杜奇和文婉茹一眼,然后才似一阵风一般急步而去。 见那一男一女去远,文婉茹才有些感慨地道:“那两人目光闪烁如电,步履轻盈如风,体内劲力澎湃,武功很是不弱哩。” 杜奇仍是毫不在意地轻笑道:“婉儿难道还怕他们?” 文婉茹娇笑道:“大路朝天,一人半边,我与他们互不相干,怕什么?” 杜奇笑道:“那就别管他们,我们也赶快一点吧,晚了可能找不到好位置。” 文婉茹深以为然,不知不觉地慢慢加快了脚步,一路上超越了好几十个人,可当他们赶到山顶时,发现山顶已有不少人,文婉茹不由有些疑惑地道:“现在并不是观看日出的最佳时节,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呢?” 杜奇也不明就里,只得道:“管他呢,人多不是更热闹吗?” 文婉茹黛眉微皱道:“可是,好一点的位置几乎都被他们占据了啊。” 杜奇环目四顾,发现诚如文婉茹所言,山顶上东一群西一堆地布满了人,确实已无好位置,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处地方,满意地笑道:“那里还不错!” 杜奇所说之处是一小块斜度较大的狭窄石坡,乃是山顶最高点紧临悬崖之处,实是观看日出的一方宝地,只是那处石面光滑如镜,一般人根本无法留足,上面稍平处或坐或站地布满了人,虽然现场有许多武功高强之士,却没有人胆敢占据那处地方。 众人见杜奇和文婉茹从悬崖边上挤到那个地方,皆不由倒抽凉气,暗暗为他们两人担心不已,更有一些年长者摇头苦笑:“唉!现在的年轻人哪,真是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 “就是,那个地方既陡且滑,是人去的地方吗?” “他们这样任性,他们的父母长辈知道了,又会有何感想呢?” 以杜奇和文婉茹的修为,凭空而立也没有问题,为免惊世骇俗,杜奇才特意找了一块立足之地,对后边那些人的感慨,杜奇自是不会在意。 拉着文婉茹并排挺立在那块石坡上,杜奇放眼向前望去,只见远方天际云层涌动,似乎比他们立足之处还要低,虽然御剑而行时习惯了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此时脚踏实地,这种感觉又自不同,特别是看到脚下起伏的山峦,感受着习习山风,仍不禁心旷神怡! 本书来自http:////x.html 一千二百零五 跳崖而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虽然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但却丝毫无碍杜奇和文婉茹的视线,看着眼前的美景,他们的心中情不自禁地涌起阵阵激情,升起无边感慨,突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人激越地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结仇不不方后察陌闹独指远 文婉茹也忍不住感慨地道:“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孔子此言确实不假!” 杜奇轻笑道:“何止是不假,简直是太有意境了!” 文婉茹赞同道:“这是一种眼界,也是一种心境!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孔子确实是说得太好了,令人禁不住心生感慨,神思激越!” 杜奇笑道:“婉儿有此感悟,看来此次泰山之行也不虚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文婉茹沉思道:“好象是有一点感触,却又什么也没有抓住。” 杜奇和文婉茹所说的自然是有关修练方面的感触,旁人听得不明就里,还以为他们是在感叹前人的佳句意境,却也不禁暗暗赞许。 杜奇并不知道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话后有何感想,只是自顾自地道:“这是急不得的,慢慢来便可,只要你有心,随时皆会有诸多感悟,婉儿,你看!” 文婉茹顺着杜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天际层云尽染,犹如混沌初分一般,道道紫气氲氤飘然,与云霞雾霭交相辉映,岚光宝气闪烁其间,呈现出一幅绝美的画面,只是其景象瞬息万变,使人忍不住怨那云朵纷乱。 须臾之间,那方天际便明亮起来,渐渐地由鱼肚白转为暗红之色,随即又转换为耀眼的金黄,片刻后又见道道霞光,掀开了云层的阻挡,一轮金黄色的圆盘,披着五彩霓裳,似一盏飘荡的宫灯,慢慢地升腾而上。 看着在这瞬息之间,不断变幻出的多多姿多彩的绝美画面,杜奇和文婉茹皆不禁感叹连连,他们身后的众人更是不堪,有许多人都忍不住出声惊叹。 看到文婉茹那沉醉的模样,杜奇不禁心神荡漾,笑道:“婉儿,感觉如何?” 文婉茹微闭着双目,似是回味了一番刚才所见的美景,才有些神思不属悠悠地道:“翘首凝神怨云乱,金丸腾跃赤云天;普照神台尘难染,略有顿悟在山巅!妙,妙啊!” 结远不仇独后察陌冷由学毫 杜奇轻笑道:“婉儿有此感言,确实是妙,哈哈!” 杜奇的笑声未已,便拉着文婉茹跳下悬崖,只是他跳跃的动作并不明显,就好象是失足滑落一般,众人见之皆情不自禁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忍不住惋惜地叹道:“唉!多好的两个娃娃啊,就这样没了,要是他们的父母知道,不知道会多么的悲伤呢?” 结远不科方艘恨陌阳独恨通 结远不科方艘恨陌阳独恨通须臾之间,那方天际便明亮起来,渐渐地由鱼肚白转为暗红之色,随即又转换为耀眼的金黄,片刻后又见道道霞光,掀开了云层的阻挡,一轮金黄色的圆盘,披着五彩霓裳,似一盏飘荡的宫灯,慢慢地升腾而上。 也有人幸灾乐祸地道:“活该,谁叫他们在那个地方还得意忘形?” 一时之间,众人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知道杜奇和文婉茹为了赶时间,乃是故意跳崖而去的,良久之后,才有人招呼同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那人的话,似是道出了山顶上众人的心声,纷纷呼朋唤友地离去,但仍有不少人在为杜奇和文婉茹之事感叹惋惜。 杜奇和文婉茹跳下悬崖,就似跨下一级台阶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山下,山顶上众人的议论,自然逃不过他们的听闻,文婉茹没好气的道:“都怪你,要去便去吧,偏要跳崖而去,弄得别人还以为我们摔死了呢。” 杜奇却毫不在意地笑道:“这样直接下来可要近许多呢,只要我们少走弯路,哪管别人说三道四?走吧!” 事情既已发生,再指责杜奇也于事无补,更何况这又并不算什么事,文婉茹只得狠狠地瞪了杜奇一眼,便不再言语,跟在杜奇身后,觅路而行,一路紧赶急行,到达秦家堡时才辰末时分。 杜奇见秦家堡面南背北建立在一处山坳之中,背靠一座高峰,两旁山势略低,其状犹如一把巨大的座椅,外面一道山墙,将秦家堡圈在座椅之中,此时,秦家堡可能才刚刚吃过早餐,正有数名家丁模样的汉子在山门外洒水扫地清理垃圾,门旁还放着两个大红灯笼。 见到这番情状,文婉茹不由笑道:“看这模样,秦家堡似乎正在准备办喜事,我们可赶巧了。” 杜奇也有此疑惑,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闻言轻笑道:“管他呢,既然遇上他们办喜事,正好凑凑热闹,岂不是更好?” 那几个家丁见杜奇和文婉茹径直向秦家堡的大门走去,皆不由面露诧异之色,互望之间,一个年约五旬似是小头目的老者礼貌性地问道:“敢问两位,可是来给我家老爷祝寿的?” 杜奇闻言不由恍然,此刻时间尚早,说不定秦家堡内外都在打扫,祝寿的宾客断无这么早便来之理,怪不得那几个家丁看到他们面露诧异之色,按理而论,前来祝寿的宾客一般都是亲朋好友,并持有主家发送的请柬。 杜奇手中并无请柬,不便冒充前来贺寿的宾客,只得如实言道:“我是来找秦振林的,麻烦老丈通报一声,就说是杜奇来访。” 敌地仇不情艘恨由月考帆后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杜奇和文婉茹一番,见他们一个丰神俊雅,一个美貌无双,绝不象信口开河无事找事之人,那老者忙道:“不敢当两位如此称呼,请两位在此稍候,小的去去就来。”语毕,那老者又吩咐了其他家丁了一声,才转身进入山门。 只片刻工夫,便从堡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条娇小的人影当先似一道闪电般冲出山门,人未到,声先扬:“徒儿秦秀钰拜见师父!” 来人正是秦秀钰,话语声中,他便猛地跪伏在杜奇面,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才满脸欣喜地抬头望着杜奇。 本书来自http:////x.html 一千二百零六 祝寿贺礼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秦秀钰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眉宇之间不自觉地散发出勃勃英气,显示出过硬的身体素质,远非半年前可比,杜奇也不由满心欢喜,爱怜地道:“钰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说着,杜奇伸手将秦秀钰扶起,轻轻地搂在身旁,不舍地爱抚着秦秀钰的脑袋瓜子。 品书网 www.voDtw.com秦秀钰乖巧地依偎在杜奇的身上,浓浓的思慕之情洋溢在尚有些稚嫩的脸庞,扑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好奇地望望杜奇,又望望文婉茹,杜奇见状不由佯嗔道:“看什么看,这是你师母,还不去见过?!” 秦秀钰闻言竟然小脸一红,忙挣脱杜奇的臂膀,趴伏在地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徒儿秦秀钰拜见师母!” 文婉茹也被杜奇和秦秀钰闹得脸上红霞飞,她见秦秀钰眉清目秀,显得可爱至极,也不由心下欢喜,但她仍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将秦秀钰扶起,温柔地道:“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秦秀钰顺势站起身来,认真地道:“首次拜见师母,自然要大礼参拜!” 文婉茹似有些尴尬地道:“首次相见,我没有准备见面礼,以后补上可好?” 秦秀钰懂事地道:“能见到师母,只要师母快乐安康,便比什么都好!” 此时,秦振林和吴凤娇也已奔出门来,还隔着老远,秦振林便喜呼道:“杜兄大驾光临,振林未曾远迎,还望杜兄海涵。” 在秦振林说话之际,吴凤娇也急忙上前见礼,杜奇一边还礼一边轻笑道:“哪里哪里,在下来得唐突,还望秦兄和嫂夫人莫怪!” 接着,杜奇又将文婉茹介绍给秦振林夫妇,自然又是一番见礼及客套,秦振林正欲邀请杜奇和文婉茹进入堡内,秦定天又已赶出门来,他的身跟着刚才进去通报的那个老者,仍是隔着老远,秦定天便喜出望外地抱拳为礼道:“老朽贱辰,能得杜公子光临,实乃三生之幸,快快请进!” 杜奇忙抱拳还礼道:“前辈大寿,晚辈理当来贺,前辈请!” 谈笑之间,一行人前呼后拥地挤进山门,向堡内而去。 看到这等阵仗,那几个在门外干活的家丁无不咋舌,特别是那个进去通报的老者,更是暗暗庆幸没有怠慢杜奇和文婉茹,因为他们几乎全是秦家堡的老人,亲身经历了半年前秦家堡的变故,自然深悉杜奇的事迹,以及杜奇对秦家堡的恩德。 绕过山门内的一道影壁,便是一片宽阔的广场,想是平时秦家堡众人练武之地,此时广场上正有不少人在忙碌,他们并不是在练功,而是在布置餐桌,看那模样,此次秦定天寿宴的规模必定不小。 因虑及秦定天还要为接待来贺之宾客做准备,事情必定不少,因此,杜奇婉拒了秦定天邀请他到正堂内奉茶之意,而是到秦振林夫妇的居所去歇息。 杜奇之意,奏定天自然不便拂逆,亲自将杜奇和文婉茹送到秦振林所住小院的客堂,吩咐毕下人准备糕点茶水后,又向杜奇和文婉茹告罪了一声,才告辞去忙自己的事。 杜奇、文婉茹和秦振林夫妇分宾主坐定,秦秀钰却乖巧地偎依在杜奇身旁,品着下人送来香茗及糕点,寒暄之间,杜奇不经意地问道:“近来堡中可好?” 这样一句寻常的问候,却顿使秦振林的情绪低落,掩饰不住地透露出丝丝愁绪,微叹道:“自与杜兄相别后,我们便径直回到家中,幸喜百花宫的歹徒没有再来骚扰,事前被遣散的那些护院、家丁和婢女也陆续归来,这半年多来倒也过得平安,只是在下的兄、姐并无一人返回,却又不知如何去找寻,因此,家父才以祝寿为名,几月前便向江湖群豪广发请柬,以便让各位兄、姐得知家中平安的消息,才能放心地回归,可是,直到今日,仍然没有一人回来,想来他们已遭遇不测,唉!” 忆及与秦振林一家三口相遇时的情况,杜奇闻言也不由心下黯然,却又不知道如何相劝,秦振林却接着说道:“家父此举,未召回兄、姐,没想到却招来一些叛贼,欲让家父顺从他们,否则便要将我秦家灭门,家父见敌不过他们,只好拖延至今,欲联合前来祝寿的江湖同道共同对抗他们,但依在下的愚见,此举也未必能成。” 吴凤娇却娇笑着插言道:“我们也曾私下派人去向杜兄求援,却未找到杜兄,现在杜兄到来,自然不再担心他们能翻起什么浪来。” 听到秦振林的话,杜奇也不由暗暗心惊,他没想到那些叛贼的手伸得这么长,卢定芳的手既已伸到太原,想来其他地方也不会放过,看来得尽快将之平定才能确保天下太平,于是,杜奇不由大包大揽地道:“秦兄不必担心,只要那些叛贼今日胆敢前来,在下便将他们全部赶走,并令他们从今以后不敢再来打秦家堡的主意!” 杜奇只说将那些叛贼赶走而不是灭杀,并不是他心存慈悲,而是虑及前来胁迫秦家堡的那些叛贼可能武功高强,但毕竟只是一些普通的武人,他实是不便亲自出手杀之,因而只能将其赶走,只要将那些叛军全部铲除,他们也就自然难以再为恶。 听到杜奇的话,秦振林却是喜出望外,感激地道:“如此就多谢杜兄了!” 杜奇轻笑道:“这是在下份内之事,秦兄不必言谢,就当是在下和婉儿给老爷子的祝寿贺礼吧。” 秦振林夫妇闻言更是欢喜,文婉茹却娇笑道:“如此贺礼,亏你也说得出口?你不嫌菲薄,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杜奇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地笑道:“还是婉儿虑事周详,以此为贺礼,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这样吧,在下这里有一套功法,便送给老爷子权当祝寿贺礼吧,请秦兄代为收存。” 见杜奇取出的竟然是一套修行的功法,文婉茹不由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 本书来自 一千二百零七 又见秦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看到文婉茹那迷人的笑容,就连秦秀钰也不禁有些呆愣,情不自禁地赞道:“师母,你真漂亮,比我九姑姑还要漂亮!” 听到秦秀钰的话,秦振林不由讪笑了一下,急忙将接自杜奇手中的功法书籍藏入袖中,以掩饰看到文婉茹那绝美笑容的失态,吴凤娇也讪笑着赞美道:“文妹妹美胜天仙,笑容倾城倾国,连我看了都有些着迷哩。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文婉茹似有些腼腆地道:“小妹薄柳之姿,愧不敢当姐姐如此赞誉,倒是姐姐美艳无双,神韵高雅,迷煞旁人呢。” 文婉茹的话音刚落,一缕清脆动听的甜美声音忽然起自门外:“林哥、林嫂,小妹看你们来了!” 随着话音,一条娇美的身影,挟着一股醉人的香风卷进门来,看到来人,杜奇不由讶异地道:“秦馨,你怎么在这里?” 结不不仇方结察接冷情诺冷结不不仇方结察接冷情诺冷  随着话音,一条娇美的身影,挟着一股醉人的香风卷进门来,看到来人,杜奇不由讶异地道:“秦馨,你怎么在这里?” 秦秀钰也脱口叫道:“九姑姑!” 来人正是秦馨,似不虞秦振林房中还有他人,因而才如往常一样直闯进来,待看清是杜奇时,她也有些讶异地道:“杜奇?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是见杜奇有些迷惑,秦振林连忙说道:“杜兄,她是在下叔父的小女,没想到你们也认识,倒省得在下介绍,她可能也是得知家父做寿,三天前才赶回来,有事无事总喜欢过来逗钰儿玩。” 以前,杜奇时常幻想能找一个人人羡慕的美貌女子为妻,却一直未遇到看得上眼的女子,初见秦馨的侍女小兰时,便曾惊为天人,待看到秦馨的容貌后,便情不自禁地被她的美貌倾倒,只是出于种种原因,他不敢向秦馨透露心事,只能将内心的萌动暗藏在心底,孰料秦馨竟然主动表白,杜奇自然喜出望外,毫不犹豫地与秦馨情定庐山。 孙不科地情孙恨陌阳独通后来身边不断地有绝色女子跟随,竟极少忆及秦馨,因而每当想起秦馨时,杜奇皆不由深感歉疚,后来细想起来,也许是感觉到秦馨的心性并不象她表面那样纯真,又或许是秦馨接近他乃是别有用心之故,才不自觉地在内心深处抵制秦馨,欲淡忘秦馨。 自那日劝他帮助秦定山谋反未果,秦馨断然出手将他击落悬崖后,杜奇便毅然斩断与秦馨之间的情丝,曾在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理会秦馨,可后来他却时常忆及秦馨,虽说不上念念不忘,却也有丝丝牵挂,刚才突然见到秦馨,杜奇竟然突感浑身一轻,心中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就好象是突然见到久违的亲人般,不期然地涌起一股亲近之感,直到那一刻,杜奇才明白,也许他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彻底忘怀秦馨,因为秦馨毕竟是第一个对他好的美丽女子,可以说是他的初恋,无论秦馨有何不对,他都可以不计较。 杜奇没想到的是,秦定天与秦定山竟然是亲兄弟,看来秦馨此来绝不只是单为祝寿那么简单,也许还准备将秦定天拉入秦定山的阵营,却不知秦定天得知此情后会做何选择?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直言道:“没想到秦定山竟然是秦兄的叔父,不知秦兄是否知道他的情况?” 秦振林似有些愁苦地道:“杜兄不是外人,我便不必相瞒,九妹此来,便是邀请家父去帮助叔父。” 后仇地科鬼敌术陌孤陌结后杜奇见所料果然不差,当下不由心中一紧,又道:“秦老爷子是何意思?” 秦振林道:“我秦家的祖训是:不得入朝为官,不得称霸江湖,更不得妄图天下!当初叔父入朝为官时,家父便曾极力反对,曾言不让叔父再进家门,这许多年来,叔父确实未曾回来过,只是叔父的子女偶尔回来看看,家父不便相拒,只好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有看见,对九妹的邀请,家父自然没有答应,不知杜兄以为如何?” 不等杜奇说话,秦馨便抢先说道:“杜奇,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准你参言!” 杜奇轻笑道:“秦老爷子牢记祖训,又何须我再多言?秦馨,你是不会如愿的,劝令尊收手吧,否则,异日我定当亲往灭之,到时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孙仇科仇方孙察陌月毫毫学狠狠地盯着杜奇,秦馨怒气冲冲地吼道:“杜奇,你敢!” 杜奇仍是轻笑道:“凡事皆有商量的余地,唯有祸及天下之事丝毫容忍不得,我杜奇欲行之事,你应该清楚,也应该知道我敢还是不敢!” 似是深知杜奇之能,也知道杜奇说得出便做得到,秦馨不由气苦地道:“若是早知道你会坏我家的好事,当初就不应该让七哥救你,而是趁机把你除掉。” 秦馨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杜奇便不由心中发凉,当初秦风救他虽然不假,但后来秦馨那一掌却是存心要他的命,若不是娇娇奋力相救,再加上武极峰那粒丹药之力颇为奇特,此时他哪还有命在? 杜奇感到心中发凉,并不是因为当时被秦馨狠狠地打了一掌,而是秦馨那不达目的便辣手相向的心性,若用“貌艳若桃花,心毒如蛇蝎” 来形容秦馨一点也不为过,但杜奇此时又不愿与秦馨争论,唯有说道:“秦馨,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只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执迷不悟!” 毫不示弱地盯着杜奇,秦馨固执己见地道:“谁执迷不悟?杜奇,我看你才是执迷不悟!姓朱的若有一个好东西,也不会弄得奸佞横行,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家父此举,正是为民请命,替天行道,还天下一个太平!杜奇,你是明理之人,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一心一意地帮助姓朱的呢?你就不能为天下那些贫苦百姓想一想吗?” 杜奇闻言不由冷笑,若秦定山真的有此胸怀,他深得朝庭器重身居高位又怎会轻易谋反? 即使秦定山举兵造反尚有正当理由,但他与倭寇沆瀣一气,又作何解释? 只不过杜奇知道与秦馨争论这些将毫无结果,因而他只是冷冷地瞄了秦馨一眼,便不再语言。 本书来自 一千二百零八 意外来客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见杜奇沉默不语,秦馨还以为杜奇理屈词穷,不由得意起来,接着说道:“天下之事,总扛不过一个理字,无理寸步难行,有理则畅通无阻,家父所行之事,正是占据了一个理字,杜奇,请你不要倒行逆施违理而行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帮助家父,我、我仍然会对你好的!” 听到秦馨此言,除了杜奇之外,房中众人皆有些惊异地望着杜奇和秦馨,因为他们皆不知道杜奇和秦馨曾有一段难忘的恋情,秦秀钰似有些意外地嚷道:“九姑姑,你也想当我的师母吗?” 秦馨闻言明显地怔了怔,讶异地道:“师母?你是说杜奇是你的师父?” 孙远仇科鬼敌察所阳接我方秦秀钰肯定地道:“是啊!她是我的师母,九姑姑,你也想当我的师母吗?” 秦秀钰一开口,便指着文婉茹介绍道,最后又再次反问了秦馨一遍。 品书网 www.voDtw.com秦馨自然早已看见文婉茹,只是她的心神几乎全部用在与杜奇争论之上,才未太过注意,此时顺着秦秀钰所指的方向,见文婉茹如此美貌,她自认不及,顿时觉得在杜奇面前失去了某些优势,但她并不甘心失败,指责道:“怪不得,原来你勾搭上了别人,自然会看我不顺眼了。” 无端被秦馨指责,文婉茹的心中颇不是滋味,但她又不明白杜奇与秦馨到底是何关系,杜奇对秦馨的心意又如何,因而不好贸然开口,唯有询问式地望着杜奇,以期杜奇能给她一个解释。 杜奇却并未解释,而是直接说道:“秦馨,你应该明白,自从你向我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便不可能再有任何友好的关系,请你自重一点,不要再拿我们以前的关系来说事好吗?至于你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你自以为占理,在我看来却是歪曲事实强词夺理,我不与你计较,只是不愿与你一般见识而已,希望你就此打住,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些没用的东西。” 虽然明知道杜奇会拒绝,也没有打算与杜奇再续前缘,但听到杜奇的话,秦馨仍不由心中一痛,正欲说话,突听门外有人叫道:“报~” 秦振林听出说话的是一个家丁,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何事?” 那家丁恭敬地道:“少爷,门外来了两位美貌姑娘,说是杜公子和杜夫人的旧识,欲求见杜公子和杜夫人,不知杜公子和杜夫人见还是不见?” 杜奇和文婉茹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他们两人都认识的美貌姑娘,只有鲁妙然、谢桂香和宁静等有限的几人,圆慧和水无痕皆是出家人打扮,别人绝不会以姑娘相称,而宁静外出寻人可能已赶去荆州不可能来此,剩下的则只有鲁妙然和谢桂香,她们联袂到此,难道是欢乐谷出了什么状况? 可欢乐谷中有南宫飞燕和三十余个元婴高手坐镇,除非是欢乐谷被灭,否则,鲁妙然和谢桂香绝不会单独外出至此! 思虑及此,杜奇不由猛地站起,正欲奔出去迎接鲁妙然和谢桂香之际,忽然一转念,杜奇并未立即行动,只是略有些焦急地道:“快让她们进来!” 门外那家丁恭应了一声,便急忙转身而去。 许是看出了杜奇和文婉茹皆有些担忧,秦振林夫妇又不便明劝,只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转移杜奇和文婉茹的注意力,而秦馨也识趣地未再提及她的那些观点,只是静静看着杜奇和文婉茹,却隐隐地显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不片晌,那家丁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客人到!” 不等杜奇开口,秦振林便抢先道:“请进!” 房内众人的目光,早已聚焦在门口,随着秦振林的话音,一个身着翠绿衣衫,年约十六七岁,身形高挑,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慢慢地走了进来。 后地科科鬼结恨陌孤地结帆杜奇见来的不是鲁妙然和谢桂香,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放下心来,他虽然觉得那女子的面貌似乎是有点熟悉,却并不认识,不由望向文婉茹,谁知文婉茹也正疑惑地望向他,显然,文婉茹也不认识那个美貌女子。 直到看见跟在那美貌女子身后的另一个美貌女子时,文婉茹才不由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胡荷花?” 胡荷花竟然毫不避嫌地挨到文婉茹身旁,娇声笑道:“姐姐好眼力,不过小妹并不叫胡荷花,而是叫风香菡,这是小妹的妹子风细雨。” 后面那个美貌女子连忙解释道:“小女子只小姐的侍女!” 听到她们两人的话,众人终于弄明白了她们两人的关系,文婉茹不由赞道:“菡萏香浓翠叶边,香风骤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年华,争相看;细雨梦回边塞远,小楼吹彻玉笙酽,多少相思无限念,倚栏干!两位妹妹的名字好有意境!” 听到文婉茹的话,风香菡不由展颜一笑,顿时如百花齐放,令他人不自觉地沉醉,而风香菡却浑似不觉,仍然娇笑道:“姐姐改得好!本是一首集痛苦和哀怨于一体的词,经姐姐这一改,其意境便截然不同,真不愧是大姐也!” 文婉茹闻言并未再说话,只是笑了笑,暗道:“若照原句念来,你们主仆的名字确实不怎么好!” 杜奇和文婉茹与风香菡主仆并无深交,自太原城外相别后,杜奇和文婉茹一路快马加鞭,后来更是直接御剑飞行,没想到风香菡主仆仍然追了上来,杜奇不由问道:“风姑娘,你们巴巴地追来,是否又遇上什么危难之事了?” 白了杜奇一眼,风香菡似没有好气地轻笑道:“难道只有遇到危难之事才能找你,而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来找你么?” 见风香菡那一眼似嗔似怨,暗含无限风情,杜奇竟然心神一震,不由暗暗地怪叫了一声,笑道:“说吧,你找我到底为何?但千万别说是想跟随于我!” 听到杜奇的话,秦馨不由嗤笑道:“臭美!” 风香菡却正色道:“如果我说正有此打算呢,你又当如何,让不让我跟随?” 本书来自 一千二百零九 香菡细雨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最后本是一句玩笑之语,哪知风香菡却打蛇随棍上,竟然直认不讳,令杜奇不由一怔,忙尴尬地道:“咳咳,我说风姑娘,我们仅有一面之缘,相互之间并不了解,没有必要这样吧?” 敌科远地鬼结恨陌阳艘仇孤 风香菡却毫不在意地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心意,原本还不知怎么开口,既然你说了出来,我直接承认又有什么不好?” 风香菡刚刚语毕,风细雨便接着道:“杜公子,我家小姐除了姑爷,根本不会跟随任何人,她既然看中了你,你是不能拒绝的,你可要好好地待她哟!” 杜奇闻言顿觉头大,文婉茹也感到有些惊异,不解地望着风香菡,似欲向风香菡证实风细雨所言是否属实,秦秀钰却不管这些,似有些兴奋地叫道:“你也和我的九姑姑一样,想做我的师母吗?” 听到秦秀钰的话,风香菡明显地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道:“你的师母?” 艘不地不独敌察由冷由主由 见无人理会风香菡的问话,文婉茹只得说道:“他是杜奇的弟子。” 望着秦秀钰的眸光微微凝了凝,风香菡似有些惊异地赞道:“这孩子不错,我喜欢!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谁是你的九姑姑?” 望了望杜奇和文婉茹,见他们似是皆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秦秀钰才回应道:“我叫秦秀钰,她就是我的九姑姑?”说着,秦秀钰还指了指秦馨。 随着秦秀钰的动作,风香菡的眸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秦馨的身上,又微微凝了凝,然后摇了摇头,整个人在文婉茹身上蹭了蹭,似撒娇般地道:“大姐,你那天所说的话,小妹一直牢记在心,大姐一定会帮助小妹的,对不对?” 文婉茹闻言不由一怔,脱口问道:“什么话?”见风香菡似是有一些腼腆,忆及刚才风细雨所言,文婉茹旋即恍然,不解地道:“你不是说不愿给别人做小么,现在为何又旧事重提呢?” 风香菡毫不矜持地道:“大姐,小妹是不愿给别人做小,但可以做别人的正妻啊,此事还请大姐大力成全。” 似是根本未料到风香菡的要求这么高,如果让风香菡做杜奇和正妻,那她便成了偏房,天下无论哪个女人,可能也没有这样的情操,将自己正妻的位置让给别人,况且,此事也并不是她能决定的,抛开杜奇不说,欢乐谷中还有鲁妙然和谢桂香两人,因而,文婉茹顿感无语,秦馨却不由嗤笑道:“恬不知耻!” 似是看出了文婉茹的顾忌,风香菡并未理会秦馨的言语,仍然是毫不矜持地道:“大姐,如果小妹未看错的话,他的身边可不止大姐一人,小妹如此要求,也并不是要抢大姐的位置,他这一生,可有十二房正妻呢,所以,大姐的位置,是没有人能抢得去的,大姐尽管放心帮助小妹便是。” 听到风香菡的话,众人皆有些怪异地望向杜奇,文婉茹的眸犹为严厉。 一直以来,杜奇都恨不能将所遇到的美丽女子全都据为己有,只是发现跟随在身边的女子几乎皆别有用心,他才感到有些无味,不得不关闭自己的心扉,欲一心一意地与鲁妙然欢好,后来见谢桂香和文婉茹皆貌美动人,再加上有婚约在身,他便顺势欣然接受,此刻听到风香菡的话,他的心情不自禁地又活络起来,但看到文婉茹那严厉的目光,杜奇的心神不由一震,忙干笑道: 敌仇远不情敌学接月鬼后通 “咳咳,我说风姑娘,在下虽然长得玉树临风,但风姑娘也不寻常之人,以风姑娘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又何必拿在下来开玩笑?” 狠狠地剜了杜奇一眼,风香菡没好气地道:“我说的是实话,做的也是正经事,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风细雨也跟着道:“姑爷,我家小姐慧眼独具,善观人的命脉运气,若非小姐命中之人,小姐绝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是不远万里追来,所以,还请姑爷不要嫌弃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本事虽然不及姑爷和大夫人,但对姑爷却十分重要,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替代的。” 杜奇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风香菡比在太原城相见时不知要美丽多少倍,简直就象换了一个人一般,如果不是有文婉茹在场,又有些顾忌鲁妙然和谢桂香的感受,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接纳风香菡,但此时他无论如何也要假装拒绝一番,正在他准备开口说话之际,只听文婉茹问道:“有她的份吗?” 见文婉茹说话之时望着秦馨,风香菡不假思索地道:“她?没有这个命,更没有这个福份!” 秦馨虽然早知与杜奇可能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但听到风香菡的话,她仍是有些不快地道:“我没有那个命,没有那个福份,难道就你有那个命和福份?” 结远不地酷结学所阳帆球科 淡淡地望着秦馨,风香菡淡淡地道:“你别不服气,我说的可是实话,我虽然福薄,但跟着他,却是我的命,没有谁能改变!而你,弄得好的话,最多也只能给他做一个暖床的丫头,连小妾也算不上,所以,你最好安份一点!” 秦馨闻言不由气极,却又不知道拿什么话来驳斥风香菡,只能在那里独自生着闷气。 风香菡语毕也不再理会秦馨,而是转眼盯着杜奇,大胆地直言道:“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妨再说明白一点,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跟定了你,是你十二个正妻之一,别的我或许帮不了你,但却能帮你辩别身边人的忠奸,这可会为你以后减少许多麻烦和后患。” 听到风香菡这番话,杜奇假意拒绝之言再也说不出口,风细雨又接着说道:“姑爷,大夫人,我家小姐的独特本事多着哩,远不止小姐自己所说的这么一点,以后你们自会清楚,便知道小女子所说的是大实话。” 艘地仇远酷敌术接阳考帆艘 见风香菡语毕之后,便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文婉茹不由苦笑道:“既然你们姐妹如此言语,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本书来自http:////x.html 一千二百一十 坐席安排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虽然惊异于风香菡的美丽,也有接纳风香菡的心意,但他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艳遇冲昏了头脑,心中仍然有所戒备,毕竟他并不了解风香菡,而风香菡一来便不留余地地直奔主题,并且采取迂回策略,通过文婉茹来打通关节,好象生怕被拒难以达成心愿似的,这更令杜奇疑虑丛生,不知风香菡这样心急到底是为哪般? 诚如风香菡和风细雨所言,风香菡的修为并不算高,杜奇一眼便可看穿,但风香菡体内有一股奇异的特质,杜奇也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却无不知道是风香菡先天所具,还是修练所成,更不知道其作用及功效,因此,杜奇越想越觉得风香菡极为可疑,他正欲拒绝风香菡时,哪知文婉茹竟已松口,杜奇不便再言,只好留待以后慢慢观察,若风香菡别无他意,自然皆大欢喜,若风香菡别有用心,到时再除之也不晚。 风香菡根本未料到杜奇已暗生疑心,听到文婉茹的话,她不由大喜道:“谢谢大姐!” 文婉茹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也不用谢我,你能否如愿,还得他和妙儿姐都同意才行!还有啊,妙儿姐年长一些,她才是大姐!” 风香菡毫不在意地道:“他?我还不了解?心花得要死,恨不得占尽天下所有的美女,我自己送上门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同意?至于妙儿姐,只好见到时再说。” 听到风香菡的话,吴凤娇狠狠地扫了秦振林一眼,插话道:“这是他们男人的通病,风妹妹对男人如此了解,看来杜兄弟以后有得受的了。” 杜奇和秦振林闻言皆不由苦笑不已,风香菡却似并不赞同吴凤娇之言,微笑道:“我跟着他,不会让他难受,只会让他舒心!” 吴凤娇闻言忙顺其意娇笑道:“风妹妹果然与众不同,杜兄弟有福享了。”说话之际,吴凤娇的眸光似是不经意地从秦馨的身上扫过。 风香菡刚才那番话,秦馨本已深感不快,只是无从发作,此时感觉到吴凤娇的目光,秦馨更感不爽,正欲抢白吴凤娇几句,突听门外有人叫道:“报~” 秦振林听出又是家丁的声音,只得无奈地问道:“何事?” 门外那家丁道:“少爷,寿宴即将开始,老爷令小的来请少爷、少夫人请杜公子和杜夫人前去赴宴。” 秦振林道:“请回复老爷,我们马上便到。” 门外那家丁应声领命而去,秦振林也立即起身道:“杜兄、弟妹,请!” 杜奇和秦振林等人来到正堂前,只见广场上布满了宴席,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桌,此时几乎坐满了人,正堂门前堆满了客人送来的贺礼,此时仍有客人陆续到来,司礼的家丁在山门外高呼着来客的姓名及所送的贺礼,以便主人派人迎接并安排席位,而坐下的客人也相互寒暄见礼,使整个广场显得嘈杂一片。 杜奇和文婉茹被秦定天安排在主桌,也就是与秦定天同桌,并且是客位首座,在这种场合,能坐上主桌者无不是德高望重之人,由此可见,秦定天既未将杜奇当作外人,又对杜奇极为尊重。 许是因杜奇和文婉茹之故,秦定天特意安排秦振林夫妇和秦馨在旁相陪,但风香菡无论如何也要与文婉茹坐在一起,吴凤娇只得让出她的位置,拉着风细雨到别处去了。 其他宴席皆是八仙桌,一桌八人,主桌则是一张大圆桌,围坐了十二人,除了杜奇等三人、秦定天、秦振林父子及秦馨外,另外六人是四个年约六旬的老者和一对年轻夫妇。 杜奇和文婉茹皆不认识那四个老者,风香菡就更不用说了,而那对年轻夫妇却是杜奇和文婉茹昨晚在泰山脚下遇到的那对男女,只是在山顶并未见到他们,若不是此时再见,杜奇几乎已将他们忘记。 秦馨倒是与那对男女颇为熟悉的样子,一上来便与那女的紧挨在一起,交头接耳地时不时地发出一阵轻笑声,不知她们在谈论一些什么趣事,杜奇也懒得去理会她们,自然不会去偷听她们谈话。 见客人已基本到齐,秦定天端起家丁早已斟满的酒杯,轻咳了一声,正欲说说祝酒词,忽听仍在山门外的司礼家丁高声叫道:“百花宫宫主江映月来贺,送上贺礼极品珍珠一百颗,上等玉镯一对~” 百花宫与秦家堡的恩怨,江湖上几乎人尽皆知,那司礼家丁的声音刚刚响起,整个广场顿时变得寂静无声,众人的目光皆不自觉地集中在秦定天身上。 听到那司礼家丁的声音,秦定天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震,杯中酒几乎洒尽,就连酒杯都险些从手中掉落,但只一瞬,秦定天便镇定下来,继而怒气升腾,显是未能释怀百花宫以前给秦家堡的伤害,此时自然不会让百花宫的人进来。 杜奇深知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生怕秦定天说出拒绝之言难以挽回,忙抢先轻笑道:“小月姑娘也来了,真是太好了,老爷子,请让人加个位置,让她坐在风姑娘旁边吧!” 听到杜奇的话,秦定天愣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心中的不快压下去,高声叫道:“有请!” 接着,秦定天便按杜奇之意,吩咐人为江映月准备坐椅,而他却缓缓地坐了下去,并未让人去迎接江映月。 听到秦定天的叫喊声,众人皆翘首望向山门,见进来的是一个美貌无比的年轻女子,无不面现惊异之色,显然,他们并不知道百花宫的宫主乃是这样一位年轻女子,更不认识江映月。 看到江映月,忆及杜奇刚才的话语,似是有些兴奋,更有一些亲近,文婉茹情不自禁地脸色一变,狠狠地瞪着杜奇,似欲责问杜奇与江映月的关系,但不知何因,她却并未开口,只是剜了杜奇一眼,便扭头倾向风香菡,低声问道:“她有份吗?” 一千二百一十一 寿宴风波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别人或许不明白文婉茹言下之意,但杜奇和风香菡却十分清楚,杜奇本来就对江映月无意,他们一直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自然不怕文婉茹怀疑,而风香菡也与文婉茹一样颇为在意,眸光如电端详得十分仔细,随后摇头道:“没有!” 结仇仇地情结术由月科孤主文婉茹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瞪着杜奇,警告道:“听到没有,她不是你的菜,不要妄想去采!” 杜奇苦笑道:“说什么呢,好象你相公真的是个大色狼似的,凡是漂亮女人都不会放过?放心吧,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文婉茹闻言仍不放心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言而无信!” 杜奇闻言唯有苦笑,若是鲁妙然在此,绝不会象文婉茹这般紧张兮兮,与文婉茹的严苛相较,鲁妙然对他似乎又太放纵了一些,看来有风香菡跟在身边,由她把关代言,确实会减少一些麻烦。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 更新最快的小说此时,在门外知客家丁的引领下,江映月已来到近前,杜奇自然不便再言,也与众人一样望向江映月,看看她此次到秦家堡到底意欲何为? 那家丁虽然也深恶百花宫之人,但因主人有请,他只得免为其难地将江映月引进来,此时见秦定天的脸色不太好看,现场的气氛更显沉闷,根本没有人理会江映月,他只得指着秦定天向江映月介绍道:“这便是我家老爷!” 秦定天闻言并未发话,冷哼声中反而将头扭向一边,似连看都懒得看江映月一眼,显然,若不是杜奇有言在先,他绝不会让江映月踏进门来。 对秦定天的冷淡,江映月并未在意,彬彬有礼地道:“秦堡主大寿,江映月特来道贺,并顺便向秦堡主赔罪,尚请秦堡主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百花宫以前的莽撞,我百花宫愿倾尽所能,赔偿秦家堡的损失,以化解我们两家的仇怨,不知秦堡主意下如何?” 秦定天闻言不由脸色稍霁,却仍未发话,杜奇只得代为招呼道:“小月姑娘既然带着诚意而来,便请坐下说话!” 江映月刚进门时便已看见杜奇,只因她此次是专为秦定天祝寿而来,才未先向杜奇打招呼,以免有喧宾夺主之嫌,此时闻言忙道:“多谢秦堡主,多谢杜公子!” 语毕,江映月又分别向秦定天和杜奇施了一礼才入座。 江映月的到来,无疑破坏了寿宴的喜庆氛围,杜奇也是为秦家堡以后的安全着想,才出面当这个和事佬,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秦家堡皆无法与百花宫抗衡,如果任由他们之间的仇怨继续下去,最终吃亏的必定是秦家堡,秦定天也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看在杜奇的面子上让江映月进来,只不过他虑及过去之事,以及下落不明的子女,心中的憋闷自然难消,故未搭理江映月。 此时见杜奇已招呼江映月坐下,秦定天只得努力收拾起不快的心情,端起酒杯正欲站起身来致祝酒词时,那对年轻男女中的男子突然冷笑道:“大伯,我们秦家堡何时这样没有出息了,任由仇人上门来耀武扬威?” 那男子轻轻一语,便使刚见缓和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秦定天立即止住了动作,望望那男子,又望望杜奇和江映月,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但那男子仍不肯罢休,接着说道:“大伯,只要您老愿意,小侄便出面为您老报仇,以扬我秦家堡的声威!” 不等秦定天有所表示,那男子语毕后便猛地推桌而起,指着江映月道:“百花宫主是吧?你如果有胆的话,便请赐教几招,让我秦江来看看你们百花宫凭什么为恶江湖?” 因得知杜奇和秦家堡的关系后,江映月才放低身份低声下气地来与秦定天讲和,对秦定天的傲慢和无礼,她可以忍受,却憋了一肚子火,对秦江的挑战,她自然不愿再忍受,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正欲应战之际,只听杜奇轻笑道:“小月姑娘,不必与他一般的见识,请稍安勿躁!” 听到杜奇的话,江映月只得按捺住行动,但她仍是盯着秦江,冷冷地道:“你?还不配本宫出手!” 秦江怒笑道:“别在嘴上逞能,就本事的就来手底下见真章!” 江映月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秦江,秦馨见状忍不住叫道:“五哥,有杜奇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此作梗,你又怎能为大伯他们报仇雪恨?” 秦江闻言不由眸光一凝,狠狠射在杜奇的身上,叫嚣道:“你便是杜奇?我正要找你呢,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出手吧,让我秦江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凭什么来管我秦家堡的事?” 杜奇闻言不由淡淡地笑了笑,用左手在鼻端扇了扇,学着江映月的腔调不屑地道:“你?还不配本宫出手!” 江映月闻言不由“卟噗” 笑出声来,使现场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松,秦江却气得说不出话来,秦馨不由嗤笑道:“一个大男人,学女人说话,真不害臊?” 杜奇只是摇了摇头,根本懒得理会秦馨,风香菡却叹道:“唉,何苦要多嘴多舌呢,难道你真要将仅有的一点香火情全部葬送掉才肯甘心?” 敌地仇远鬼后察战冷闹技克先前风香菡的那一席话,便令秦馨深感不快,此时又被风香菡抢过话头,秦馨不由恼怒异常,叫道:“五哥,你看这个女人也来欺负小妹,还不替小妹作主教训她?!” 不等秦江发话,那年轻女子便急忙安抚道:“九妹别怕,你五哥不便向这等女人出手,便由五嫂来替你教训她吧。” 说着,那女子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风香菡道:“看你的样子,也是身怀武功之人,出手吧,让我汪春玲来看看你有些什么能耐,竟然胆敢欺负我们秦家的人,我想你不会也象他们那样,只是嘴壳子硬,不敢手下见真章吧?” 冷冷地望了汪春玲一眼,风香菡不为所动地道:“你?还不配本姑娘出手,哪里凉快便哪里呆着去吧!” 本书来自 一千二百一十二 嘴上逞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根本不知道风香菡说的乃是实话,只道是风香菡心中害怕,才不敢与她动手,汪春玲的气焰不由更为嚣张,肆无忌惮地叫道:“不敢便是不敢,别说什么配还是不配,让人觉得你的武功比我高出许多似的,既然你不敢出手,就不要在此大言不惭妄生事端,否则,便别怪我们老秦家的人不知礼数强行动手。 w w w . v o d t w . c o m” 结科仇仇独孙察战闹陌毫远以风香菡的修为,自然不屑与汪春玲动手,此时她连话也懒得再与汪春玲说,只是与文婉茹在那里窃窃私语。 汪春玲见状,还以为风香菡被她的气势所慑,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不由趾高气扬地环顾了一眼四周,然后才自得意满地道:“江哥,今天是大伯的寿诞,既然他们不敢动手,我们也不便用强坏了大伯的兴致,百花宫的仇,我们暂且记下,稍后我们再找他们讨还,到时看谁敢来阻拦?” 艘地地仇独结球所闹考毫不秦江和汪春玲的年龄虽然不大,但武功却十分高强,秦家同辈之中根本没有对手,在江湖中也颇有名声,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他们见风香菡并未应战,皆以为风香菡胆怯,无不认同汪春玲之言,竟然有人暗暗称赞汪春玲人美礼周武功高,也有人羡慕秦江福气好,更有人趁机将后辈教导。 秦江却并不听从汪春玲的劝导,仍是咄咄逼人地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今天即使惹得大伯不快,我也绝不会放过百花宫的人,更不会与百花宫的人同桌共饮,还有那杜奇小儿,当初若不是七弟和九妹出手相救,此时哪还会有命在?现在倒好,竟与我秦家堡的仇人站在一边,当我秦家堡是什么了?这等肮脏气,大伯他们咽得下,我却咽不下,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怎么对得起我们秦家的列祖列宗?” 说着,秦江伸手指着杜奇,叫嚣道:“杜奇小儿,你给我站起来,如若不敢出手,便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不准再踏入我秦家堡的大门!” 冷冷地望了秦江一眼,杜奇淡淡地道:“秦江,请不要在此自以为是,如果你再哔哔哔地没完没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杜奇的眸光并不犀利,声音也并不高吭,却令秦江情不自禁地感到心中发凉,不由自主挨到椅旁,一边坐下一边仍不甘叫道:“大伯,你看看,他是什么人哪,竟然跑到我们秦家堡来耍横,您老也不管管?” 秦定天没好气地道:“够了!你也别在这里嘴上逞能了,人家杜公子不与你动手,实是不想伤到你,你还不知趣?” 秦江不服气地道:“他有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当初若不是七弟和……” 见秦江又欲旧事重提,坐在他身旁一个老者忍不住说道:“江哥儿,你的武功虽然高强,但与百花宫的元老方正奇和柳叶相较如何?与昆仑寨的寒战天相较如何?与独孤问道相较又如何?我想还是有所不如吧,但杜公子却能轻易将他们斩杀,你以为你大伯是在帮着杜公子说话吗?你便安份些吧!” 那老者之言,顿令秦江默然,秦馨却仍似不服地嘟哝道:“他虽然厉害,但也不能在我们秦家堡逞能,替我们秦家断事吧?” 杜奇闻言不由叹道:“秦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既然你们此时拿秦家堡来说事,那我问你,当初秦家堡与百花宫发生争斗时,你们为何不来相助?现在事过境迁,你们却来旧事重提,你以为你们挑起秦家堡与百花宫再次争斗,将秦堡主逼得走投无路,便会去投奔你们是吧?你们这个想法也太天真,太一厢情愿了吧!如果秦堡主真要去帮助你们,不用你们说他也会去,如果他不愿去,即使你们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去,唉!你们一家走上绝路,何必还要拉上秦堡主?” 秦定天赞同道:“杜公子说得不错!我秦家的祖训是:不得入朝为官,不得称霸江湖,更不得妄图天下!当初秦定山不听我良言相劝,执意要入朝为官,便已脱离了我秦家堡,我让你们兄妹进门,也是看在你们姓秦的份上,若是你们再提此事,我秦家堡便不再欢迎你们!” 见秦定天越说越严厉,秦馨吓得不敢再吱声,秦江却抗声道:“现今天下战火四起,朱家江山迟早不保,这片江山也迟早是我们秦家的,大伯既然不愿去帮助家父,小侄也不敢勉强,但到时可别怪家父不念兄弟情份没有照顾你。” 孙远不科酷孙恨战孤地最所秦江的话音刚落,坐在右面角落里的一个三旬汉子起身说道:“秦江,杜公子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自以为是,哪知你仍然大言不惭,还要在嘴上逞能,朱家江山,岂是区区秦定山能染指的?如果我们愿意,只需一个人便可将你们的势力连根拔起!秦堡主乃是当代俊杰,自然不会与秦定山同流合污,但我们却不同,乃是朱家正统,所以,还请秦堡主帮助我们拨乱反正,还天下清明!” 显然,说话者也是一股叛军之人,秦定天举办寿宴的目的,便是欲联合众人之力对抗他们,哪知他们竟然混在众人之中,若不是经秦江这一闹,他们必定不会轻易现身,那可是莫大的隐患,见此,秦定天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却镇定地道:“阁下若是诚心来为老朽祝寿,老朽自当感激,若是别有用心,老朽却不便奉陪,也不会计较,阁下自管请便!” 那人毫不在意地笑道:“秦堡主请放心,在下不会象有些人,在此徒逞嘴上之能,坏了秦堡主的雅兴,秦堡主请!” 语毕,那人一口饮干了杯中酒,以示对秦定天的尊敬,然后安然而坐,以示他是诚心前来祝寿,并不是来闹事的。 秦定天见状只好举杯说道:“感谢各位江湖同道,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不辞辛劳来为秦某祝寿,秦某无限感激,特此略备薄酒,还望大家莫嫌粗陋,尽情地吃好喝好,各位请!” 本书来自 一千二百一十三 终见真章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面对满桌的美酒佳肴,众人早已忍耐不住,只是未得主人发话,又见风波迭起,才没有人擅自动筷,此时听到秦定天的话,不由纷纷附合,随即推杯置盏,大吃大喝起来。 品书网 wWw.Vodtw.com秦江刚才虽然义愤填膺地说绝不会放过百花宫的人,更不会与百花宫的人同桌共饮,但此时江映月仍然在座,他却视若未见,就象根本未说过那番话一般,胡吃海喝比谁都欢。 席间,秦振林首先端起酒杯道:“父亲,孩儿敬您老一杯酒,祝您老生日快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随即,吴凤娇又领着秦秀钰前来向秦定天祝贺,其他众人见状,也纷纷向秦定天敬酒祝福,一时之间,席间斛光交错,使寿宴的喜庆热烈氛围展露无遗。 不知不觉间,已是酒冷菜残,秦定天也已微醉,但却并未忘记此次举办寿宴的目的,他见来宾几乎皆已酒足饭饱,便起身轻咳了一声,待众声稍平,才高声说道:“各位江湖同道,各位亲朋好友,秦某借贱辰之机,邀请各位到此,是欲向大家表明心志,我秦定天身为秦家堡的堡主,自当牢记我秦家祖训,无论天下局势如何,都不会加入任何争夺天下的势力,更不会帮助朝庭对付江湖同道,请各位为秦某做个见证,秦某若有违今日之言,当如此杯!” 说着,秦定天将面前的空酒杯取在手中,微一用力,便将酒杯捏碎,形成的粉沫从他的手中撒出,飘飘洒洒地滑落在地。 秦定天原本是欲联合前来祝寿的众人之力,来对抗叛军的胁迫,但见叛军的人已混迹在客人之中,根本难以分清,也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杜奇在旁,已勿须借助他人之力,因而他才改变初衷,当众明志。 听到秦定天的话,秦江和汪春玲皆不由冷笑连连,秦馨却叹道:“大伯,你这又是何苦呢?” 秦定天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未再理会秦馨,只是自顾自地安然而坐。 右面角落里先前说话那人又站起身来,说道:“秦堡主,我等本是诚意相请而来,没想到秦堡主却不识抬举,竟然一而再地拒绝我们,秦堡主,你可知道拒绝我们的后果吗?” 秦定天毫不为其所动,斩钉截铁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另一个阴沉的声音阴阴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们今天血洗你秦家堡了,兄弟们,动手,鸡犬不留!” 那人的话音刚落,席间各处顿现刀光剑影,纷纷向众宾客身上招呼,邻桌上更是有七八个人翻身便向秦定天扑来。 杜奇见状急忙大喝道:“住手!” 因情况危急,杜奇的声音中暗蕴了无穷真元,并且是有的而发,令那些正向身边人出手的叛军众人闻之不禁浑身一震,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劲气顿泄,攻势顿止,愣怔在当地左顾右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并不知道,杜奇在喝叫声出口的同时,暗暗地发出了无数股气机,将那些叛军众人禁锢在那里,以免喝止不及伤及客人。 过了好一会,众客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跳起身来逃往一边,吴凤娇也拉着秦秀钰和风细雨奔向杜奇身边。 见只片刻时间,众客人便相互提防着拥挤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宴桌之间只余那些叛军众人在那里举步维艰,那个阴沉的声音又响起道:“你便是杜奇吧?我以为你只是武功高强,却没想到你竟然也修道之人,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们两个来决定秦家堡的存亡吧。” 随着话声,一个看上去年约五旬,身材匀称,面相刚毅的老者十分突兀地傲立于秦家堡的山门之上,望着杜奇的眸光爆射出无限精光。 虽然局势已被杜奇控制,但那老者却毫不在意,语音十分平静,神态也相当淡定,就好象是他掌控了局势一般,显然,那老者自视甚高,只要他一出手,便可立即扭转局面,因而才不在乎这不利之局。 看见那老者,杜奇的眸光不由微微一凝,问道:“你们来自哪里?” 艘远仇不鬼后察战闹术不考那老者傲然笑道:“现今天下,有能力问鼎江山者只有一处,你这不是废话么?” 杜奇毫不在意地轻笑道:“一群乌合之众,虽然你们现在气焰嚣张,但众心不一,尚未成气候便大肆争名夺利,即使朝庭不派兵镇压,你们也难以成事!你又何必与他们掺杂在一起,依我看,你还是趁早退出,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心修行为妙,否则,你恐怕难以善终。” 不用那老者明言,杜奇便已知道他们必定来自卢定芳的势力,卢定芳起事,便一直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帜,据说扶持的乃是建文帝的后人,因而以天下正统自居,但寒傲立却不辞辛劳跑到太原去找第一代晋王的后裔朱逸阁,想来也有人去找寻洪武大帝的子嗣周王、秦王、鲁王等人的后裔,自然也有人去找寻第一代皇太子朱标的其他后人,以此来争夺卢定芳叛军的胜利果实,所以,杜奇敢断言他们在大肆争名夺利。 听到杜奇的话,那老者不由微微怔了怔,但他仍是平静地道:“无知小儿,怎知修行的真谛,又凭什么来劝我?多说无益,该我们两人了,你不会说我也不配你出手吧?” 不等杜奇发话,秦江突然跳起身来,叫道:“大胆狂徒,竟敢跑到我们秦家堡来撒野,还要与我秦家堡无关之人来决定我秦家堡的存亡,你当我秦家堡没人吗?看剑!” 喝叫声中,秦江猛地拔剑而出,刮起一股旋风,似一道闪电般向那老者扑去,那老者却连正眼也没有看秦江一下,只是阴阴地道:“凭你也配?” 话语声中,那老者的右手轻挥,似拂去面前的尘埃般将秦江扫出秦家堡的围墙之外,接着道:“不自量力!” 早已料知会是如此结局,杜奇也未在意秦江的言行,只是轻笑道:“你说得不错,你确实不配本宫出手!” 本书来自 一千二百一十四 看戏的人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的话说完之际,秦江尚未扑到那老者身前,那老者闻之不由暗暗冷哼了一声,接着便针对秦江而言,他虽然仍没有取秦江性命之意,出手之间却加重了些许力道,因而才将秦江扫出秦家堡的围墙之外,杜奇见之也不由心中微微紧了紧,情不自禁地暗暗为秦江担心不已。 几乎是紧接着前言,那老者仍是阴阴地道:“就凭这种货色,你便想不出手么?也是,不管你出手还是不出手,结局都是一样,领死吧!” 见那老者说着说着便欲动手,杜奇急忙喝止道:“慢着!” 直到此时,汪春玲和秦馨才反应过,各自惊呼一声哀号着急急忙忙地起身奔向堡外,去查看秦江的情况。 见秦定天、秦振林和吴凤娇也是满脸关怀焦急之色,杜奇因要应付防备那老者,根本无暇相劝,只能以手势告诉他们秦江并无性命之忧,让他们不必担心,不过,连杜奇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得懂他的手势。 那老者闻言仍是阴阴地道:“怎么?你是想归顺我们还是想要交待遗言?” 杜奇轻笑道:“你急什么?急着投胎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你放心,今天是秦老爷子的寿诞,不宜看见血腥,我是不会杀你的!” 那老者闻言不由大笑道:“凭你?想杀我?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哪,哈哈哈,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凭什么在江湖中闯下那等名声的?” 杜奇毫不为意地轻笑道:“别急,等看戏的人回来,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到时你还能笑得出来的话,再尽情地笑也不迟!” 那老者有些讶异地道:“看戏的人?”说话之际,那老者环目四顾,见汪春玲和秦馨扶着秦江正一瘸一拐地向山门而来,他似有些恍然地道:“你说的是他们?难道你还想让他们来对付我?” 杜奇轻笑道:“他们只是看戏的人,你没有听到吗?” 那老者狐疑地道:“你是说,除了你,另外还有人来对付我,是谁?”说着,那老者目光如电,扫视着杜奇身边的人,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但他却并未怎么在意,傲然道:“看来你是想群殴喽,也好,就让我来教教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才是修道之士!” 杜奇仍然轻笑道:“对你,用得着群殴吗,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见秦江、汪春玲和秦馨已回到桌旁坐下,杜奇不再与那老者废话,直接吩咐道:“小月姑娘,你的赔罪礼物还不给秦堡主逞上来?!” 江映月闻言不由一怔,旋即大喜道:“多谢杜公子成全!”说着,江映月缓缓地站起身来,浑身的气势随之一变,元婴大圆满之境的修为尽情展现,使秦定天、秦振林和秦江等人顿感压力沉重无限。 杜奇轻笑道:“记住我刚才的话,不要杀他,只废掉他的修为,将他交给秦堡主发落。” 看到江映月的真实修为,那老者不由暗暗心惊,惶然地道:“你隐藏了修为?为什么?”说着,那老者便欲转身逃去。 江映月淡淡地笑道:“不为什么,只是想看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的丑陋嘴脸,你既然胆敢到此兴风作浪,便应有谋事不成的觉悟,想逃,门都没有!” 话语声中,旁人并未看见江映月有任何行动,但她已突然出现在墙头,伸手一抓,便将已逃离在半空中的老者拉了回来,似拎小鸡一般地拎到桌旁,丢在秦定天身旁,轻声道:“秦堡主,当初之事,小女子与圣母并不知情,直到与杜公子在九江发生冲突,小女子与圣母才得知此事,圣母当即便令小女子召回了所有的人,经过查询,得知已伤害了秦堡主两子一女,其余的虽伤得不轻,却并无性命之危,小女子也未再令人打探他们的行踪,故不知他们以后情况,此次小女子乃是诚心向秦堡赔罪而来,还请秦堡主原谅小女子的过失,从今以后,我百花宫绝不再犯秦家堡分毫!” 杜奇也跟着说道:“老爷子,当初在九江,若小月姑娘和百花圣母任何一人前来,晚辈都不是她们的对手,我们定将难以幸免,小月姑娘的话应当不假。” 秦定天思虑良久,才颓然叹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唉!既然小月姑娘带着诚意而来,看在杜公子的面子上,我们以前的仇怨便一笔勾销吧!” 江映月大喜道:“多谢秦堡主,多谢杜公子!” 秦江和汪春玲虽不忿秦定天的此番决定,但虑及秦江连那老者的身都近不了便被击飞,而江映月却只是一伸手便抓住了那老者,而且还废除了那老者的修为,此时他们才知道,在江映月面前,他们根本就不堪一击,江映月先前未应允汪春玲的挑战,实是不屑出手,而江映月却唯杜奇之命是从,想来杜奇即使不比江映月强,也不会相差太远,他们自然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连秦馨也不敢再多言,他们三人只能在那里心惊胆战地看着事情的发展。 见秦定天接受了江映月的道歉,杜奇自然感到欢喜无限,满意地笑道:“老爷子,小月姑娘,你们能冰释前嫌,实是江湖之幸,更是你们两家之福!小月姑娘,还望你多多约束门人,不要再作恶,如妓院、赌场等伤天害理的营生,还是少做为妙!” 江映月道:“请杜公子放心,小月回去之后立即照办!” 杜奇点了点头,又道:“老爷子,这厮还请老爷子发落,是杀是留我们皆无异议!” 秦定天闻言不由向那老者望去,只见那老者在这片刻之间,便似换了一个人般,不但神情萎靡,而且满脸皱纹,须发干枯,看上去至少也有八九十岁,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秦定天顿感心下恻然,不由心中一软,说道:“虽然你欲灭我秦家堡,但此时我却不想为难你,去吧!” 一千二百一十五 腾空而去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那老者的修为并不弱,已达元婴中期顶峰,只差一线便可达到元婴后期,原以为凭他的修为,完全可以任意摆布秦家堡众人,即使明知杜奇等人在此,他也毫无顾忌地下令血洗秦家堡,谁知那些普通的武功高手刚一出手便被杜奇禁锢,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杜奇并不普通,只是杜奇神气内敛,他根本看不出杜奇的修为,还以为杜奇的修为并不高,毕竟杜奇的年龄不大,再强也有限。 正因如此,那老者才未引起足够的重视,胆敢向杜奇挑战,待看到江映月的真实修为时,他自知不敌,心惊之余便欲立即逃去,哪知仍被江映月轻易抓回,并废去了一身修为,那一刻,那老者后悔得恨不能立即死去,此时听到秦定天的话,那老者仍恨恨地盯着杜奇和江映月,惨然笑道:“你们还是杀了我吧,不过,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听到那老者之言,秦定天和秦振林皆不由神色一变,秦江、汪春玲和秦馨则是冷笑连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杜奇却冷笑道:“我们不杀你,便是留着你的狗命回去通风报信,让那些自认有本事的尽管来找我,如若有人胆敢再对秦家堡不利,我不管他是哪方势力之人,也不管他来自何地,我都会将他们连根拔起,我杜奇说得出便做得到,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接着,杜奇又对那些叛军众人说道:“还有你们,今天我可以放过,但若是再来侵犯秦家堡,不管你们躲到何处,我都会将你们找出来碎尸万段,还有你们身后的势力,我也不会放过!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及其他有野心的人,秦家堡我杜奇罩定了,让他们别再来打秦家堡的主意,过两天,我会亲赴荆州,让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让他们感到满意的,都给我滚吧!” 语毕,杜奇暗运玄功,激发出强劲的气机,卷起那些叛军众人,包括那个被废掉修为的元婴老者一起丢出围墙之外。 直到此时,秦定天、秦江等人以及那些客人,才知道那些叛军众人呆在原地未动并非自愿,乃是被杜奇所控,见到这等场面,众人无不感到骇然。 杜奇见状不由趁热打铁地道:“无论是卢定芳还是秦定山,都蹦达不了几天,我想各位不会愚蠢得去投奔他们,若是有人胆敢胁迫你们,尽管到欢乐谷来找我,我一定会派人给你们主持公道!” 众宾客闻言皆不由纷纷叫好,杜奇满意地笑道:“让各位受惊,是在下虑事不周,现在来犯之敌已然全去,请各位返回原位,再叙情谊。” 语毕,杜奇不再理会众宾客的行动,又转向秦定天和秦振林说道:“老爷子,秦兄,嫂夫人,我此次前来,便是准备将钰儿接到身边,以便随时教导,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秦秀钰虽是自己的儿子,但秦振林和吴凤娇却不便作主,听到杜奇的话皆不由望向秦定天。 秦定天却毫不犹豫地笑道:“徒随师行,这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即使杜公子不说,老朽也会让钰儿跟杜公子同去,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去了,哈哈!” 听到秦定天的话,吴凤娇连忙叮嘱道:“钰儿,要好好听师父的话,勤奋练功,如若得便,我们会来看你的!” 秦秀钰闻言用力点了点头,不些不舍地望了望秦定天、秦振林和吴凤娇,然后才缓缓地靠到杜奇身旁,怯怯地叫道:“师父!” 爱怜地抚摸着秦秀钰的脑袋,杜奇柔声道:“只要你学业有成,随时皆可回来看望爷爷和父母!”语毕,杜奇随即向秦定天和秦振林夫妇告辞。 在众人的相送下,杜奇拉着秦秀钰,与文婉茹、风香菡、风细雨和江映月来到山门外,为给众人造成一定的震撼,杜奇毫不犹豫地从梦幻天地中唤出娇娇,令娇娇恢复真身,与秦秀钰、文婉茹、风香菡和风细雨跨坐在娇娇的身上,娇娇带着他们随即腾空而去。 江映月自然不便与杜奇同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向秦定天等人告辞一声,也一步一步地踏空而去。 看到这犹如神话传说的一幕,秦定天与众宾客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特别是秦定天等秦家堡之人,更是深感震惊和庆幸,他们根本未想到江映月会有如此本事,要灭秦家堡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她却主动来秦家堡求和,这显然是看在杜奇的面上,若不是与杜奇有些关系,秦家堡此时又怎能安然无恙? 看到这一幕,众宾客自然对杜奇的话深信不疑,秦江、汪春玲和秦馨也知事已不可为,也连忙告辞而去,只是他们却没有杜奇和江映月的本事,根本无能腾空而去,只能一步一步地脚踏实地而行。 在梦幻天地中潜心修行,娇娇的修为也大为精进,但仍不能御空飞行,刚才只是带着众人猛地用力蹿入空中,势尽便自然身由主地滑落下来,而此正好转过旁边的山脚,已避开身在秦家堡众人的视线。 无力地躺在地上,娇娇喘息着道:“主人,我已经尽力了。” 杜奇深知娇娇的本事,自然知道娇娇无法飞行,他让娇娇出来,只是为了震慑那些宾客,此时目的已达,他自然不会责怪娇娇,反而宽慰地笑道:“娇娇,让你做了超出能力之事,辛苦你了,现在回去修练吧,过两天还要你出来保护香儿呢。” 文婉茹、风香菡、风细雨和秦秀钰看到娇娇时便已十分惊异,此时见娇娇竟然能说话,自然更感惊异,娇娇却毫不在意他们的感受,听到杜奇的话,一边缩小身子一边应道:“是,主人!” 杜奇将娇娇收入梦幻天地,用神识查知附近并无人踪,才放心地祭出滴水剑,令众人跨上剑身站稳,杜奇几乎用尽了全力,才带着众人腾空而起,毕竟带着风细雨和秦秀钰两个普通人,自然并不轻松难免吃力。 一千二百一十六 再见师父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御剑飞行本来速度极快,但杜奇带着众人,却无法飞得太快,由于是大白天,为免世人看见惊世骇俗,杜奇只能尽量飞高,并且在身周布下一道蜃楼阵,将他们隐藏一团白雾之中,世人见之,只当是一朵淡淡的白云飘过,不会引起任何疑虑。 同样是第一次跟着杜奇御剑飞行,也同样是普通人,风细雨由于经常跟着风香菡高来高去,倒也显得比较镇定,但秦秀钰毕竟年幼,刚开始时显得十分害怕,紧紧地抱着杜奇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可未过多久,他感觉到站在剑上和平时站在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透过身周淡淡的白雾,看见下方山峦起伏,房舍如积木遍布,江河如带缠绕其间,道路如线交叉蜿蜒,行人如蚁几不可见,景色更是不断变幻,他不由渐渐地兴奋起来,根本不知杜奇的辛苦,只顾兴之所至不停地问这问哪。 文婉茹和风香菡自然知道杜奇带着众人御剑飞行比较吃力,但虑及秦秀钰刚刚离开父母,又是初次与秦秀钰相见,自然不便责备他,只能尽己所能代杜奇回答秦秀钰的问题,风细雨的心中也有许多好奇之处,只是她自知身份卑微,不便出口相询,只能在那里静静地聆听。 在高空中飞行了一个多时辰,见杜奇已略喘粗气,但杜奇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文婉茹不由心疼地道:“下去休息一会吧?” 杜奇道:“那些叛贼如此嚣张,到处兴风作浪,我们得尽快赶去阻止,哪有时间休息?” 文婉茹又道:“要不我和香菡妹妹带细雨,你带钰儿赶路,虽然不及这样快捷,却要轻松一些,你看如何?” 略微辩别了一下方向,杜奇坚持道:“不妨事,就要快到了。” 文婉茹闻言不好再劝,风香菡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杜奇虽然说是快要到了,但仍然飞行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天黑时分,才降落在一片山间的小树林中。 收起滴水剑,杜奇不由暗自感叹,这点距离,若只是他一人,只片刻工夫便可到达,若只带文婉茹,也要不了一个时辰也可赶到,如今多带了三个人,却用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损耗了不少真元,看来以后赶路还是得让他们自己出力才是良策。 文婉茹左右望了望,见所处之地比较陌生,并不是在欢乐谷附近,不由有些疑惑地道:“这是什么地方?” 杜奇道:“白尾镇。” 文婉茹仍有些疑惑地道:“白尾镇?我们到白尾镇来做什么?” 秦秀钰突然欢呼道:“好耶,我终于可以见到大师兄了!” 由于有秦秀钰这声欢呼,杜奇未再回答文婉茹的问话,当即领先走出树林,直向白尾镇而去,正行之间,杜奇的脸色忽然一变,恼怒地道:“可恶!” 杜奇既然要将秦秀钰接到身边,自然也不会丢下白泉不管,因见那些叛贼不仅渗透到了太原,而且还欲染指秦家堡,想来他们更欲得到丹鼎派的帮助,因而杜奇才不惜大耗真元急急赶来,便是欲趁早妥善安置丹鼎派那些弟子,以免为叛贼所乘,哪知他刚才用神识探查白泉在何处时,发现竟然有三个武功高手在围攻白泉。 虽然白泉的修为已相当不弱,又是全力而为,但毕竟练功时间不长,而且年龄尚小,就体力而言,远远无法与成人相较,在三个武功高手的围攻下,自是迭遇险招,身上多处挂彩,若不是仗着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的玄妙,说不定早已落败被擒。 围攻白泉那三个武功高手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出手却极有分寸,似是并不想要伤害白泉的性命,只是欲将白泉擒拿。 而丹鼎派那几个年高的弟子皆已身受重伤,软躺在不远的地上,却并无人死亡,此时他们皆是满脸焦急地望着斗场,十余个武功高手分立在他们身旁,别说他们现在已无力动弹,即使他们没有受伤,那十余个武功高手也绝不会让他们去援助白泉。 显然,那些来犯之人只是想胁迫丹鼎派众人,才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否则,后果实难预料!杜奇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师父林晚堂竟然也在丹鼎派众弟子之中,此刻自然也是伤得不轻,也同样失去了行动之能。 正因感知到师父林晚堂身受重伤,杜奇才异常恼怒,只吐出两个字,来不及招呼文婉茹、风香菡和风细雨,便拉着秦秀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杜奇和秦秀钰已出现在白泉身旁,杜奇毫不客气地怒叱道:“滚!”与此同时,杜奇激发出十余道强劲的气机,将围攻白泉和丹鼎派众人身旁的那些武功高手尽皆远远地推开,因念及那些人并未妄害丹鼎派众人和白泉的性命,杜奇虽在恼怒之中,出手也仍然极有分寸,并未伤害那些人。 正感到危急之时,见杜奇突然出现迫开强敌,白泉不由欢呼道:“师父!”呼叫声中,白泉的神色忽然一黯,缓缓地跪在杜奇面前,眼中情不自禁地涌上一些晶莹,显得极为委屈。 杜奇急忙拉起白泉,赞道:“好样的!” 只对白泉说了这三个字,杜奇便不及再理会白泉,便急忙来到林晚堂面前,双腿一屈,毫不犹豫地跪拜下去,并磕头道:“杜奇参见师父!” 在强敌环伺之下,见杜奇犹如天神降临,林晚堂自然感到十分高兴,但只一瞬,林晚堂便面罩寒霜,冷冷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也不想再看到你,滚!” 听到林晚堂的话,白泉和秦秀钰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师父因何得罪了师祖,让师祖发如此大的脾气。 刚刚赶到的文婉茹、风香菡和风细雨也不由一愣,能有杜奇这么杰出的弟子,无论是谁都会在睡梦中笑醒,没想到他却不认。 丹鼎派众人更是暗感惊异,林晚堂到此已有月余,常对杜奇赞不绝口,哪知杜奇于他们危难之际到来时,他却翻脸相向。 一千二百一十七 饶你一命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知道,作为丹鼎派的上一代掌门,林晚堂的修为虽然尚未达到元婴,仅只达到胎息后期之境,但由于功力醇厚精深,所修技艺又玄奥于普通武艺,因而在江湖中鲜逢对手,曾经名震一时,被誉为一代奇人,而此时却被人所伤,不用想也知道那人绝非普通人,难免担心他仍然不敌伤在那人手里,为保护他才说出那番话,更欲让他知难而退,因此,杜奇自然不会在意林晚堂这番言语,也未作任何解释,只是安然地磕了三个头,随即站起身来,眸光如炬,盯着此时仍安坐在不远处,一个看上去年约三十五六的英俊汉子,淡淡地道:“赶快过来给我师父赔礼道歉,我可以饶你一命!” 见杜奇如此,林晚堂更显焦急,怒喝道:“听到没有,我的事不要你管,赶快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自杜奇现身以来,那人便一直静静地看着杜奇,神识也不停地在杜奇的身上扫来扫去,虽然略现讶色,却是波澜不惊,听到杜奇的话,那人的神情依然十分平静,也是淡淡地道:“他都不要你了,你何必还要为他出头?不如跟我回去,我给你介绍一个高明的师父,保证让你的修为迅速精进!” 文婉茹缓步走到杜奇身旁,听到林晚堂的话,不由劝道:“师父不必担心,他应付得了!” 被文婉茹道破心事,林晚堂不由微微怔了怔,此时此刻,他又哪能不担心?只是他现在毫无行动之能,不能亲自出手将杜奇赶走,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听到那人的话,杜奇不由心中一动,问道:“你是极乐宫的人?” 那人闻言也不由微微怔了怔,随即似有些喜悦地道:“如果不是听到你叫他师父,我都要认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既然知道极乐宫,便应该知道另有更为广阔的天地,正好,免得我多费唇舌来介绍,但我可以让你知道,极乐宫与我们‘朝天门’相比,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我邀你加入我们朝天门,乃是你的福份。” 听到那人的话,杜奇便已知道那人必定来自修真界,虽然那人的话未必如实,但从那人的神色中却不难看出,朝天门的势力,应当不比极乐宫差,如此强大势力之人,仍然跑到此间来插手普通人之事,看来事情果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为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平定叛乱,即使是倭寇,也必须尽快驱除,不给修真界那些人有机会和借口来此挑动事端。 “你到此间,是个人所为,还是奉令而行?”杜奇知道,以那人元婴期的修为,在修真界顶多不过是一个门派普通的内门弟子而已,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代表所在门派在外办事,除非是门派指定,因而才有此问。 那人以为杜奇既然知道修真界的门派,便必定知道修真界的一些事情,听到他的话后不说感恩戴德,至少也会立即答应他的要求,哪知杜奇却不咸不淡地问出那样一个问题来,那人顿感无趣,念头一转,不答反问道:“你不为我的言语所动,难道已经加入了极乐宫?” 杜奇冷冷地道:“在我眼中,根本没有什么极乐宫或是朝天门,只有遇事论事的人,所以,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赶回答我的问话!” 看见杜奇那冷漠的神情,听到杜奇那冷厉的话声,那人不禁心头一颤,但他仍是反问道:“这有区别吗?” 杜奇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人,似是承受不住杜奇的目光,那人只好说道:“我真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若不是奉令而行,我怎么出得了宗门?所以,我的话,便是代表宗门而发,我看你修为不弱,是个可造之材,才特意相邀,换作其他人,我才没有这个兴趣呢,但愿你明白我的苦心,不会让我失望,也别让自己后悔!” 杜奇平静地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是你个人所为,那么你今天必死无疑,如果你是奉令而行,我可以暂时饶你一命,让你回去通风报信,让你的宗门不要再令人到这个世界来捣乱,否则,我一到修真界,第一件事便是将你们朝天门连根拔除!” 那人闻言不由失笑道:“就你?在我面前也如蝼蚁,怎敢妄言与我朝天门相比,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杜奇并不为那人的神情和言语所动,仍是平静地道:“既然你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赶快过去给我师父赔礼道歉!” 那人闻言不由又怔了怔,接着又笑道:“你这人真是的,难道就不明白眼前的形势吗?我只是看重你的资质诚心相邀,才未出手教训你,哪知你竟然越来越无礼,看来我的心还是太软了,既然如此,你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识时务。”说着,那人身形一长,身子尚未站直,便探手抓向杜奇。 杜奇冷笑道:“想动手?你还差得远!”说着,杜奇也同样探手向那人抓去,两人的劲气在空中相遇,那人发出的劲气犹如雪遇沸汤般顿时消融,而杜奇的劲气却长驱直入,一下子便将那人禁锢,卷到林晚堂面前,微微用力一压,令那人身不由主地跪下。 似是根本未料到会是如此结局,直到跪倒在地,那人仍未反应过来,愣怔了好片晌,那人仍然不信地叫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暗暗用了几次劲,皆未能摆脱杜奇的束缚,那人却仍不肯罢休,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放开我,赶快放开我,否则,我们朝天门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见杜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为他的言语所动,那人又道:“只要你现在放开我,我绝不会将今天的事说出去,你也不会有事!” 见杜奇并不在乎他的威胁,仍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那人又挣脱不得,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颓然而惶恐地道:“你想怎么样嘛?” 一千二百一十八 由你处置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杜奇知道,象那人之类出自强势宗门的人,修为不高,却仗着宗门的势力,心中的优越感极强,一向眼高于顶,无论何事皆以自我为中心,根本瞧不起他人,认为别人皆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但这类人往往经不起挫折,一旦遇到难以抗拒的危难时,便害怕得要命,几乎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因此,杜奇根本不与那人废话,只是将他禁锢在那,任由他在那里挣扎,此时见那人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杜奇才冷声道:“我想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果然如杜奇所料,那人闻言后便急忙向林晚堂磕头道:“让老爷子受伤,是在下的不对,是在下对不起老爷子,在下诚心向老爷子道歉,请老爷子原谅!” 语毕,那人才忐忑不安地望向杜奇,诚惶诚恐地道:“我已如你所言,诚心向老爷子道歉,你看这样行吗?” 杜奇轻叹道:“你伤的是我师父,是否原谅你,全看我师父之意, 不要来问我行还是不行!” 那人闻言又急忙向林晚堂磕头道:“老爷子,我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来犯老爷子,更不该出手伤害老爷子,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老爷子,您老就原谅我,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与老爷子为难了,如违此言,天打雷劈!老爷子,您老就原谅我,放过我吧!” 见林晚堂震惊之余似乎有些为难,杜奇不由轻松地道:“师父,如何处置他,请您尽管随意,不要有任何顾忌,他们那边再强大的宗门,徒儿都未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惧区区朝天门,如若他们不来惹事便罢,如若他们胆敢来挑衅,徒儿真有能力和实力将他们连根拔起。” 杜奇此言,不仅是欲让林晚堂放心处置那人,也是再次给那人敲敲警钟,以免那人事后再来纠缠,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林晚堂做梦也没有想到,杜奇竟然轻易地便制住了伤他那人,直到那人向他磕头道歉后,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愣怔之间,林晚堂望望那人,又望望杜奇,眸光中不自觉地满含着惊喜,听到杜奇的话,林晚堂才有些欣慰地道:“好徒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见林晚堂终于亲口称赞杜奇,并以徒儿相称,与刚才绝情的话语和神情大相径庭,丹鼎派众人以及白泉和秦秀钰等人皆不由松了一口气,暗暗高兴起来。 林晚堂却不知道众人心情的转变,言语之间又转眼望了望那人,接着说道:“好徒儿,他是你所制,自当由你处置!” 那人闻言又急忙望向杜奇,满脸恳求和希冀之色,却不敢轻易说话。 杜奇知道林晚堂难以相信他的话,心中仍然有所顾忌,因而不知如何处置那人,只能将此事推给他,又见那人眼巴巴地望着他,杜奇只得问那人道:“我师父将你交给我处置,你可愿意?” 那人哪敢说不愿意,忙道:“愿意,愿意,我落在你手里,自当由你处置!” 杜奇思索着道:“我师父被你所伤,难免影响修为进程,此事如何处理,不会要我教你吧?”既然那人自称来自修真界的大宗门,想来身家必定不薄,杜奇自然要趁机敲敲竹杠。 那人闻言急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粒疗伤丹药和三块下品灵石,说道:“这些东西虽然无法弥补老爷子所受的伤害,但我只有这么一点,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来检查。” 杜奇见那人动作虽然爽快,神情却有些不舍,料知那人所言多半不假,自然不会去检查他的储物袋,却不由在心中暗叹,连大宗门的弟子都只有这么一点家底,而且用的还是储物袋,看来修真界的修练资源果然比较匮乏,混元宫的库存虽然比较丰厚,但要重振混元宫,那点资源远远不够,以后到了修真界,不但要省着点用,而且还要想办法筹集资源才行。 思虑之间,杜奇毫不客气地取过那人手中的三块下品灵石,说道:“这个我便代师父收下,你那疗伤丹成色并不怎么样,而且我师父现在也用不上,就留给你吧,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今天我只是暂时饶你一命,能否活得长久,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去吧!” 那人闻言忙感激地道:“是,谢谢,谢谢你的不杀之恩爱” 不等那人说完,杜奇便暗运玄功,加诸在那人身上的劲力涌动,将那人卷起送往数十丈外,然后才将那三块下品灵石收入幻天镯,随即取出两粒追魂丹,分别递给林晚堂和白泉,再取出七粒还魂丹,递给袁海青等七人,并让他们立即服下。 杜奇轻易放过那人,并不是因为那人来自修真界的大宗门,而是看在那人的态度比较诚恳,念在那人没有杀人之念,即使是面对他,招揽不成也无杀意,因而只是将那人远远地送开,并未伤害那人,他如此做的目的,自然是担心那人重获自由之后再生歹心,冷不防地伤害林晚堂和袁海青等人。 那人脚踏实地,见自己并未受到伤害,不由暗感欣喜,又见杜奇因人而异取出的疗伤丹药的成色竟然比自己的要好,那人不由暗感讶异,忆及杜奇那神奇莫测的手段,那人不禁涌起一阵后怕之意,但他却并未立即离去,反而似无事人般地盘腿坐在一处高地,静静地看着杜奇,不知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杜奇却未再理会那人,见那些武功高手似欲偷偷离去,杜奇不由双眼一瞪,轻喝道:“到此伤了人,便想就此离去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见那人都不是杜奇的一招之敌,众武功高手自然深惧杜奇,闻言自然不敢妄动,更不敢再思离去,只能在那里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似是头目,年约四旬的壮汉壮着胆子道:“我等奉命行事,也知伤人无理,更远非你之敌,只能任由你处置,是杀是剐,还请给个痛快话!” 一千二百一十九 你们谁来 - 长生傲世录 - 河无尘 手机阅读 那些武功高手,在杜奇的眼中根本无关轻重,留下他们,也只是想让白泉练练手,顺便给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不敢再来侵犯白尾镇,因此,杜奇语毕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武功高手,只是专注于林晚堂、白泉和袁海青等人服下丹药后的情况。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杜奇存放在幻天镯中的丹药,皆是他和宇文阡陌亲手所炼,成色自然不差,功效更为明显,白泉本就伤得不重,并且只是一些皮外伤,再加上前次杜奇为他疗伤祛毒时,等于是将他的身体从内到外地锤炼了无数遍,因此,白泉的身体可以说是强横无比,练功虽只有一年多时间,却已达到了胎息中期之境,在附近州郡已薄有名声,单武力而言,已比袁海青等人强,也绝不比风细雨差,服下追魂丹后,伤势立见好转,白泉大喜之下不自觉地挨到杜奇身边,秦秀钰见状也急忙跟了过来。 杜奇一手揽着白泉,一手揽着秦秀钰,说道:“你们师兄弟现在已见过了,以后得互相照顾,互相帮助,钰儿,赶快见过师祖和这七位师兄!” 刚才杜奇处置那人时,秦秀钰便已向白泉道明了他们的关系,并且见礼已毕,因而杜奇才有此言,听到杜奇的话,秦秀钰忙分别向林晚堂和袁海青等人施礼道:“秦秀钰拜见师祖,拜见七位师兄!” 林晚堂和袁海青等人服下丹药后,虽然并未刻意运功疗治,仅靠丹药本身之力,他们身上的伤势便已得到控制,慢慢地恢复了行动之能,听到杜奇的话,便知道秦秀钰也是杜奇的弟子,见秦秀钰眉清目秀,彬彬有礼,林晚堂更是欢喜,起身将秦秀钰拉到身边,一边端详,一边高兴地道:“好、好,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结地不仇酷后术所闹通毫接 结地不仇酷后术所闹通毫接林晚堂和袁海青等人服下丹药后,虽然并未刻意运功疗治,仅靠丹药本身之力,他们身上的伤势便已得到控制,慢慢地恢复了行动之能,听到杜奇的话,便知道秦秀钰也是杜奇的弟子,见秦秀钰眉清目秀,彬彬有礼,林晚堂更是欢喜,起身将秦秀钰拉到身边,一边端详,一边高兴地道:“好、好,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袁海青、凌玉峰等七人却连忙还礼道:“见过师弟!” 见秦秀钰与林晚堂、袁海青等人见礼已毕,杜奇又对白泉道:“泉儿,他们伤了七位师兄和你,你想不想为七位师兄和自己报仇?” 白泉毫不犹豫地道:“想!不过我不想对不抵抗的人出手!” 杜奇满意地笑道:“好,那便与他们一对一地公平决战,凭你自己的本事去报仇,无论结果如何,以后都不得再纠缠。” 白泉毫不思索地应道:“是,师父!” 杜奇又望向那些武功高手,毫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直接说道:“我和白泉的话,你们应该已经听到,要想安然离去,必须在白泉手下二十招内保住小命,你们谁先来?” 杜奇提出二十招为限,乃是考虑到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各有九招,白泉可以在每个人面前皆使一遍刀法和剑法,这样既有助于白泉修练刀、剑之技,又不会有真力不济之虞,以便白泉能一个接一个地战斗下去。 那些武功高手却不知道杜奇的用意,闻言仍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率先出手,杜奇见状又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象你们那样无耻,绝不会插手你们的决斗,无论你们中的哪一位,与白泉的决斗都会十分公平,要想离去,便拿自己的本事来争取,此事过后,若是有人再胆敢来犯白尾镇,我会亲自动手将之灭杀!这句话,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能广为传达!” 白泉早已忍耐不住,跳到场中挥动着刀剑,毫不示弱地向那些武功高手挑战道:“凡是主动下场者,我都可以饶他一命!如果你们谁有本事在单打独斗中伤了我,甚至是杀了我,我都不会怪你们,只怪我自己学艺不精,我的师父也绝不会怨你们,更不会因此事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大可以放心前来。” 白泉的年龄虽然不大,但武功却极高,那些武功高手深有体会,在先前的战斗中,他们比较轻易地便重伤了袁海青等人,却拿白泉没有办法,便只好两人围攻,但仍然不敌白泉,最后只得三人围攻,虽然占尽上风,却仍然没有拿下白泉,此时白泉站在那里,更是自带一股令人心颤的煞气,几令他们不敢直视,因此,众武功高手谁也不敢领先与白泉动手,都想等到后面白泉的真气体力消耗得差不多时来占便宜,或许还有一线取胜之机。 似是知道那些武功高手的想法,白泉又道:“别想等到后面来占便宜,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越到后面,我出手也会越重,如果你们没有人主动下场,那我便开始一个一个地来挑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出手将不再留情。” 见白泉说话的同时,眸光不停在他们的身上扫来扫去,似是即将指名挑战自己,那些武功高手皆不由人人自危。 似是知道迟早皆有一战,无论如何皆无法逃脱,那个似是头目的四旬汉子见无人主动上场,而且还有好几人望向自己,他不由将心一横,越众而出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在下来领教白少侠的高招吧!”说着,那四旬汉子一摆手中剑,满蓄着全身的力道,似一股旋风般卷向白泉。 白泉见状叫道:“来得好!”喝叫声中,白泉一摆手中剑刀剑,展开流云刀法和滴水剑法,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顿时,他们两人之间刀光闪烁,剑影飘忽,风声呼啸,劲气四射,初时竟似是势均力敌,但只片刻工夫,那四旬汉子便已落入下风,白泉趁势发威,刀剑挥动间,一脚将那四旬汉踢出丈外,那四旬汉子倒在地上竟然半天爬不起来,显是伤得不轻。 白泉收住刀剑,冷冷地道:“才接住我十一招,不过,算你过关,希望你不要再来白尾镇捣乱,否则,定斩不饶!” 语毕,白泉又盯着那些武功高手,傲然喝道:“现在,你们谁来?” 见白泉轻轻松松地便击败了一个武功高手,杜奇不由甚感满意,顾思仁更是忍不住兴奋地称赞道:“白泉果然不错,真不愧‘小煞神’之称!” 后仇远远酷结察战闹独艘接 杜奇闻言有些疑惑地道:“小煞神?” 本书来自 品&书#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