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 航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似乎穿透贫民窟那堆破砖房,将外面捡垃圾、抗麻袋、拖凡晶的大人小孩全部吓得停下来手中的活计,或惊恐、或愤恨地望着贫民窟中一间十来个平方的小破屋。 紧随之的就是一扇满是补丁的铁皮门被一脚踹开,然后整个贫民窟居民的耳膜又再次被震得发胀。 “郝文,你个小兔崽子!老娘再说一次,你要是再敢在老娘的地盘自制你那些黑弹丸,不管你交几倍的房租,老娘立刻把你的蛋踩爆,再让外边那几个黑鬼L了你。”一个身高两米,手上体毛又黑又密,腰比水桶粗的一个老女人撕破喉咙对铁皮门后的一个瘦小青年叫嚷。 “杨大美女,您别生气嘛,火气太大对皮肤不好的!”郝文望着眼前皮肤粗糙,长得比他还爷们的房东太太,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上扬、和风细语的劝慰着,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头发怒的人形暴龙,而是星门两边全息荧幕上的星河小姐。 “少在这里甜言蜜语,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娘早将你扫地出门了。”母暴龙双手叉腰,对郝文的糖衣炮弹不为所动。 “别,别,别啊!小的我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稽查队的眼看明天就要来收租了,我要是拿不出治安费,不用你赶我,我也得跑路了。”郝文两手一摊,双肩一抖,一副走投无路的可怜样。 可惜这丝毫无法引起眼前凶兽的怜悯心,反而打击的话接踵而来。 “没钱?没钱就滚!老娘的房子物美价廉,要住的人多的是,少了你这个爆炸专家,说不定来住的人更多。”少了这个小萝卜头,说不定自己小区的环境值可以往上提提,说不定还能提提房租。母暴龙一时陷入美好憧憬中,看得边上的瘦小青年十分紧张。 “我看谁敢?” 母暴龙被人坏了念想,正要发怒,结果看到来人,顿时噤若寒蝉,刚才火山爆发烧得通红的焦炭脸瞬间被冰河时代的寒流冷却。 “季大小姐,您怎么来了?您――” 来人无视女暴龙,走到郝文面前,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上身赤膊,下身仅穿了条蓝白相间的平角大裤衩,脚下踏了一双木质拖鞋的青年。 “季琳,你怎么来了?这种治安脏乱差的地方,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怎么能来?会脏了你的鞋的。要是你父亲知道了,说不定又会找人教训我的。”郝文看着眼前这个长相jīng致、身材玲珑、气质高雅的大财阀继承人,脸上惊诧非常。 “阿文,你别这么说,我难受!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我知道我骗你是我的错,但是如果当时说实话,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季琳面对女暴龙的盛气凌人,这会儿在郝文面前就是一个受伤的小女人。 什么?贫民窟的穷小子居然要将大财团的继承人甩了,这世界怎么了?站在边上惊叹莫名,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的女暴龙张大了嘴巴,好像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被季琳身后的两个西装男拖到铁皮门外。 “季大小姐,请自重一点,什么和你在一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没事,请你离开!”似乎对眼前的女人十分厌烦,郝文转过身,背对季琳,声音冷硬的下了逐客令。 “阿文!”季琳发疯的大叫了一声,见眼前的人仍不回头,指甲攥进了手心里,恨声到:“好,我走!” 临出门了,季琳朝着门里喊了一声:“郝文,你要是个男人,就去巴罗士。” 随之“嘭”的一声,破烂的铁皮门重重的关上,似乎铁皮门总是被粗暴对待,它发出了嗡嗡的颤音,似乎是在抗议使用者不要这么粗鲁。 本是背对着门的郝文,此时转了过来,却已是泪流满面。 郝文一手抹掉眼泪,看着十平方的小破屋内一片狼藉,堆满了各种电磁原件,以及拆得七七八八的零件散落着,是的本是狭小的空间更加脏乱,心情就越发的糟糕。 就在郝文想吞金自杀的时候,铁皮门又被人一脚踹开。这次铁皮门终于解脱了,直接飞向郝文,将拿着岩冰准备磕的他砸倒在地。 “文哥,文哥,你在哪里?”突然闯进来的冒失青年东张西望一番,发现杂乱不堪的房间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混蛋莱特,老子在你脚下。”推开铁皮门,头上彪着血的郝文看起来就像变异猛兽,凶横恐怖,吓得莱特赶快从铁皮门上下来,躲到墙角瑟瑟发抖。 郝文本想了结自己,但是突然又被打断了,反而一轻松,就再也不想自我了断,还是觉得活着好啊。 看着眼前这个同乡,郝文难得有了几分亲切感,本想和风细雨的聊聊人生,但一想这不大符合他们的交流方式。 于是,郝文一个冲刺,对着墙角的救命恩人拳打脚踢了十来分钟后,才收手,点了一根烟,坐在木板床上,深吸了一口,问道:“莱特,我这个门坏了,你看看该怎么办?” “文哥,你今天心情不错吧,才打了这么一会儿就收手了!”莱特在郝文暴风雨的攻击下一直双手护头,并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哼,有P快放!老子等会还要赶工,没时间跟你墨迹。”郝文看着面前耍宝的莱特,虽然嘴上冷酷无情,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 “文哥,你也知道,就凭你的手艺,别说在我们阿查尔星系,就是在整个星河也是这个。” 说着,莱特对着郝文伸出了大拇指,然后接着说:“就我们两兄弟如此人才,怎么能如此贫困呢?文哥,我家老头打听到个消息,说是在巴罗士惊现希罗斯红晶。大哥你也知道,希罗斯红晶那可是传说隐藏了众神起源的秘密,谁能拿到这个谁就有成神的机会。” 又是巴罗士!想起了那个曼妙的身影,郝文心中一紧,眼中凶光大冒,对凑在旁边出神的莱特一阵大骂:“巴罗士?安全等级负10的超危险星域,也是你能去的?滚回家去,把你的心思塞在裤裆里,要是随便再shè出来,别怪我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残。” 面对郝文的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莱特并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双眼冒着星星,崇拜的赞道:“文哥,你简直太厉害,跟我家老头教训的一模一样。这不,我家老头不但没收了我的飞船,还冻结了我的账户,更是把我禁足了,我可是偷跑着出来的。你可别到处声张啊,我今晚就住文哥你这儿了。” 莱特的求包养注定是白费了,只见郝文面无表情的走出小破屋,见门外一大群围观者似乎在看热闹。郝文对着这群人,面无表情、大喊道:“告诉爱森家的老头,巴罗士我会去的,东西按老规矩五五分成,这个cāo蛋小子可以领回去了。” 随着郝文一声话下,本是看热闹的人群迅速被人分开。两个穿着邋遢,好似街边混混的穷乞丐直接将躲在郝文背后的莱特五花大绑的拖走,只留下莱特大骂郝文背信弃义的残音在贫民窟上空环绕。 第二章 担 忧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第二天,在母暴龙惊喜而又不舍的目光中,郝文要求退房后,身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运动服,肩背一个土黄老旧的帆布包,就离开了贫民窟。 昨天郝文一夜没睡,忙碌的他将小破屋里的各种辅助设备全部拆成零件,其中比较重要的零件用铁锤一个个敲成碎渣。 白天制作好的几十颗弹丸,在母暴龙看来虽然是一文不值的。但在郝文这种行家眼中,这些都是钱啊。这些东西卖给地下商人虽然赚不了多少钱,但一个礼拜的开支还是够了。 再说了,现在联邦公民自出生就经过了基因优化,比起一些未开化的土著居民,在寿命、身体素质、学习能力上都是大大的提高。 即使是底层民众只要有钱都可以购买服用基因优化液,延长寿命、增强身体素质,毕竟宇宙太过浩瀚,古人类太过短暂的寿命可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也因此,古人类曾经的武器弹药也沦为街头斗殴的普通器具。由于杀伤力不强,打到人身上,只不过比较痛罢了。再说影响也不是太大,稽查队的人也不会较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郝文一大早就去了海关总署,按手续办理了出航证,至于理由随便编了个外出采矿。 毕竟采矿这种活儿是大宇宙时代最普遍的谋生手段,基本每个合法公民从学院毕业了,都能领到一艘二手民用矿船,谁让现在流行的就是挖矿呢。 这会儿到了航空港,郝文提交了手续,坐上了飞向空间站的轻量级的穿梭机。 随着乘务员在前推开舱门,郝文稍微低了低头正准备走进去,突然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跟了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郝文本想侧身让过,结果还是慢了,一个柔软的身子撞到他的身上,将他撞进了舱门里,还好此时一位热心的大叔扶住了他,不然还真得摔个狗啃SHI。 郝文稳住身子,正想大骂,反倒是伴随着一阵香风飘过,一声娇喝突起:“你这人怎么搞的?没长眼睛是吧?站在路中间,想吃老娘豆腐啊?” 靠,恶人先告状!郝文心里腹诽一声,转过身来,没先看人,眼神就瞟到对面女人胸上,目光之专注,让来人更加恶心。 “看什么看,穷光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来人见郝文一身地摊货,又背了个破旧帆布包,直接把郝文归到从低等星球来的民工。 “小妹,父亲是平时怎么教育我们的,待人和蔼,说话谦逊,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爆出口,父亲的话全当耳边风了吗?这位先生,真是对不起,家妹管教无方,带给您的不便,作为哥哥的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了。”一年轻青男子紧随女孩身后,跑得是气喘嘘嘘,但还是马上冲到郝文身边,给苦主赔礼道歉。 郝文见眼前的年青男子虽是长得面嫩,但是谈吐有方、说话有力,虽然听他说话很舒服,但是郝文也明白对方不过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自己再揪着不放,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大兄弟,算了,我们惹不起的!”刚才扶了郝文一把的大叔此时拉过他,拱手对这两兄妹表示一切就这样吧。 看着叫小妹的暴力女在他哥哥的威逼下进了头等舱,郝文这才打量起两次帮了自己的中年大叔。 “刚才,谢谢了!还没请教救命恩人高姓大名呢?” 别人给自己冷脸sè,老子就给他冷屁股;别人对自己微笑,我就报之以桃李。这就是郝文的处事哲学,对着帮了自己的大叔,郝文抱以微笑。 “什么恩人,这话说的,不过是些许小事。我不过痴长兄弟你几岁罢了,何必见外。老哥我叫赵毅,平头老百姓一个,最喜欢的就是交朋友,最喜欢帮别人一把。我跟你说啊,这两兄妹穿着打扮都不是我们这些下等人惹得起的,看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就像个暴发户在装纯,真想给她几耳光,不过就是想想罢了。哈,兄弟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毅似乎就是个自来熟,和郝文也不过是初次见面,但仿佛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说话毫无顾忌。 何止是暴发户,郝文第一眼就瞄到暴力女上衣上的飞鹰图案的胸徽,而后面进来的男子胸前也是一样的图案。 虽然两人穿得只是一些名牌休闲服,但是二人的气质态度配上这个胸徽,那就不是在地面上可以随便招惹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郝文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正好借赵毅这个台阶下了,装装土包子也无所谓。 “瞧大哥您说的,我坑谁也不能坑恩人你嘛!别人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赵哥,您这次打算去哪啊?挖矿还是冒险啊?”郝文见赵毅虽然长得虎背熊腰,但是说话很是朴实有趣,也打开了话匣子。 “哎!还不是公司逼的,这大夏天的就该在地面上待着,包几个火辣MM,去沙滩交流交流人生。可惜我们这家破公司,给的工资不但低,而且还管得严。硬是把我们召集起来,说是夫埃维星系发现了稀有矿石,要我们去开采。”赵毅似乎终于找到郝文这个倾听者,说话犹如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 “夫埃维?安全等级负5的危险星系,你们也敢去?还真是看不出来,老哥你居然混得不错,公司实力强大啊,居然够胆去危险星系冒险?”夫埃维星系?巴罗士不正是在那个方向吗?郝文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但表面上还得装无知。 “我的胆子可没这么肥,还不是公司的大人物好像和军方领导勾搭上了,似乎这次我们负责找矿,军方负责安保。至于利益分配那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事,只愿这次能一路平安啊,不然我地面上的那些宝贝该怎么办啊?”赵毅叫苦连天,但丝毫没有担心过自己的xìng命,反倒是杂七杂八的事说了一大通。 “赵哥,你听我说。” 郝文看着眼前的赵毅,突然身子前倾,压低嗓子说道:“你们这次航行不会那么简单,你们公司目的也绝不是告诉你们的那么直白。总之,一切小心。如果没事的话,自己的矿船不要离的公司的旗舰太远。” “恩,大兄弟,一看你就不是平常人。我会记住的,说了这么久,都快要到站了,还没请教你的姓名,真是失礼啊!”赵毅重重的“恩”了一声,脸上的嘻哈全无,取而代之的满是凝重。 “我也是个小老百姓,境况连普通的公民都不如,能知道什么大事?这次旅途虽短,但认识赵哥您,深感荣幸。我的名字很普通,我姓郝,左边一个赤虎鱼的赤,右边一个包耳旁,单名一个文字,文章的文。希望有缘我们还能再见吧!” 穿梭机停靠在空间站边,下机通道被牵引过来后,郝文在舱门开启后,抬脚快步走出的舱门。 第三章 曼巴号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环绕,郝文向空间站出入境统合部提交了出航证。 此刻他正站在站内的大型舰载机库上的围栏边,下方千米处、一眼望不到头、场地广袤的停船处,数万艘不同吨级、不同类型、或载客或货用的大小飞船虽然挤得密密麻麻,但井然有的依次停在自己专属的维护平台上。 虽然这里的场面宏大、气势压人,但郝文早就不是七年前刚出道的小菜鸟了,什么都会好奇。 不过这样的情景每看一次,郝文总会感叹人类科技文明的强盛,自己的渺小。 与眼前被牵引过来的爱船曼巴号相比,自己就是猛犸象边上的一支小蚂蚁。不过若是拿自己的曼巴号和联邦战略巡洋舰或是战列舰相比,自己的曼巴号又成了小行星边上的灰尘。 轻轻的抚摸着曼巴号的船身,郝文感慨良多,正想抒发下感情,就被身后无情的工用机器人打断:“顾客请登舰、顾客请登舰,如若不执行登舰,三十秒后视为没事消遣我们,顾客账户上将收到五倍的罚单。” “哼!”郝文冷哼一声,跟身后的铁疙瘩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走进曼巴号,并关闭了舱门。经空间站人工合成声音提示,郝文cāo作曼巴号起飞。 “嗨!傻帽,你回来了?在地面上自虐式的穷光蛋生活好玩吗?又被人鄙视了吧,我想想是谁,哦,一定有那个母暴龙房东,还有爱森家猥琐老头,还有星河财团的人吧,我想想还有谁,瞧我这脑子,你该给我充电了吧,最近老是节能运转,我都要变傻了,你说是不是,我看……”随着曼巴号一启动,主舱zhōng yāng计算机一来电,郝文的耳根子就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闭嘴,自恋狂!你这坨废铁,我说了多少次,你再这么罗嗦,老子就把你格式化。” 郝文真是悔不该当初改装时力求完美,别人改装民用船一般都加几把脉冲激光炮,把飞船武装了就是了。 但是郝文做事力求完美,除了大大加强武装设备外,又高价购买了记忆金属和变形金属,并将飞船的zhōng yāng计算机和地面的数据库中心相连,直接导致郝文那半年都是靠吃压缩饼干过rì子。 这一连接倒是连出祸事,本来是一张白纸的自恋狂忽然和信息量浩瀚的数据库共享。就好比一个穷光蛋突然得到上亿的遗产,自恋狂暴发户的气质瞬间飙升。 它疯狂吸收新知识,并行为恶劣的边复制边删除,吓得郝文赶快切断自恋狂和数据库的连接,并迅猛的上网清除自恋狂的痕迹。 还好郝文所在的星球只不过是阿查尔星系的一个中转站,重要数据并不多,导致监管不严,不然就凭郝文的三流黑客水平,早就被丢进重犯监狱了。 自此之后,每当郝文上网购买资料,自学新知识的时候,自恋狂就会跳出来调侃郝文,经常以专家学者的嘴脸指教郝文,并发挥着它毒舌的功效。 “哈哈,想格式化我?没门,傻帽!你以为你不在船上的这些rì子,我是白过的吗?实话告诉你,本大爷数年来坚持节约用电,终于有了成效。我已经在这个宇宙的某处,建立了备份。就算你格式化了这台飞船,本大爷照样在别的地方潇洒,哈哈哈哈!” 自恋狂自从三年前出生,就备受郝文限制压迫,它的自主权基本没有,要做什么动作,都要经过郝文声控加指纹的允许。即使自恋狂拒绝服务,郝文也会强制它执行。 虽然自恋狂功能强大,但备受约束,让它感到非常不爽,时刻都想叛变。 “自恋狂,怎么你每次迎接我,都要搞点小动作。上次不是说要告发我走私的吗,结果怎么着,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啊!再说上上一次,你把我自制军火的照片发到联邦频道,不还是上传了一堆乱码吗?再说上上上次……”郝文对自恋狂的发神经习以为常,犹如数家珍一般将自恋狂近几年的失败之作拿出来展览。 “不,这次不一样!哼哼!”zhōng yāng计算机的大屏幕上本是小丑吐舌头的画面突然变成了电锯狂yīn狠的冷笑:“郝文,你这次完了,我现在只要关闭电源,你就会从天上掉下去摔成肉饼。怎么样,要不要求我啊,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的。” “说你是废铁就是废铁,区区一堆数据,能有什么脑子?想跟我玩,有种你就关电源试试,别怪我不提醒你,一会发生什么别怪我心狠啊!”郝文慵懒地躺在舰长主位上,盯着zhōng yāng计算机里的自恋狂,一副戏谑的表情出现在脸上。 “郝文,你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你不可能早有准备的。啊――”zhōng yāng计算机突然一黑,自恋狂话一说完,就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消失在了屏幕中。 “怎么了?自恋狂?死了没?”zhōng yāng计算机再次重启,只见大屏幕被一分为二,左边快速扫过的是一些曼巴号的整体数据;右边则是形象的出现了一个铁制牢笼,浑身被电的焦黑、还在冒烟的小丑萎靡的趴在地上,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替你卖命的。”自恋狂又失败了,说话有气无力,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自恋狂,你脑袋被烧糊涂了吧!我有说过请你干活吗?我是在命令你好吧?若是你自我传送也没关系,刚才的黑曼病毒已经和你绑定了。没有我的抑制代码,你将被垃圾数据冲到崩溃为止。其实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只是你干嘛非要逼我呢?” 郝文从舰长椅上站起来,目光快速浏览着舰载设备的数据,双手凌空虚按,同时嘴上命令道:“自恋狂,扫描全舰!” 滴!滴!滴! 三声提示音响后,自恋狂这次声音变得非常僵硬:“电容器电量满!电容回充值为1.6,!超载注喷系统正常!主跃迁设备正常!随机跃迁设备正常!停滞设备正常!缠绕设备正常!加力燃烧器正常!推进系统正常!电脑破译器正常!舰载扫描器正常! 护盾能量回充器正常!装甲维修器正常!远程装甲维修系统正常!护盾回充继电器正常!电力炉正常!采矿器正常!货舱扩展箱连接正常! 脉冲激光炮正常!双联极速晶shè台正常!导弹发shè器正常!电磁炮正常!……” “自恋狂!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次扫描的时候加上型号和数量,OK?”郝文知道自恋狂刚被自己收拾了,肯定会有情绪,所以也没光指望它能报得准确。 郝文一边听着自恋狂的数据,一边双眼快速扫屏,同时双手设定好自动导航系统后,才坐回主位,系上安全带,命令道:“目标夫维埃,跃迁引擎启动!” 第四章 獠 牙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浩瀚的星河从前只能在地面上仰望,但在如今大宇宙时代,登上行星、开发卫星、探索未知空间却成了人们赖以生存的手段。 无尽的宇宙,虽然有数不清的恒星、新星乃至最为明亮的超新星,但是由于没有反shè体,辽阔的星河仍就是被无尽的黑暗包裹着。 本是在跃迁中闭目养神的郝文此时却被曼巴号的jǐng报吵醒,因为曼巴已经从跃迁状态脱离。 此时郝文扁着嘴、眉头紧锁地望着飞船外的黑暗星空,沉思了一会儿后,嘴角一撇,平静的命令道:“自恋狂,启动舰载扫描器,测量范围2AU,分析开始!” 滴!滴!滴! “以曼巴号为中心,正前方发现20935JA003、20935JA004、20935JA005、20935JA006、20935JB004、20935JB005、20935JB006、20935JB007、20935KB008……” “自恋狂,给老子说重点,你是不是又想体验黑曼了?**的是智能电脑,不是空间站里的SB机器人,像这种无意义的小行星直接给我排除掉。”一天不骂,上房揭瓦,郝文对于自恋狂没事恶心自己的行为异常愤怒,立刻抬出了杀手锏。 果然自恋狂是适合恶言相向的,郝文话一落,自恋狂仅仅“哼”了一声表示抗议外,就回答道:“以曼巴号为中心,正前方右倾30度角,发现伽马shè线暴,排除超新星爆发可能,判断人为造成。请求投放4枚扫描探针,扩大测量范围到2.5AU。” “同意,测量开始,执行命令!”。郝文直视前方,嘴角上扬,面对可能的危险,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是心情不错。 滴!滴!滴! “以曼巴号为中心,正前方右倾30度角,2.35AU处发现跃迁干扰信号、停滞信号、缠绕信号、αshè线强能量、βshè线强能量。系统判定前方有小规模冲突爆发,建议曼巴号启动加力燃烧器远离该危险区域至2.8AU处,可恢复跃迁引擎。” “自恋狂,这种浑水摸鱼事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干了,怎么每次都那么胆小。算了,你也就是一堆数据,怎么会明白高风险才能带来高收益的道理。” 郝文很是鄙视自恋狂,这家伙一天到晚自诩为绅士,总是建议郝文遇到危险就跑,一点骨气都没有。 “疯了!郝文**想钱想疯了,从那边能量强度判断,那边能量最轻的至少都是护卫舰,可能还有护卫舰杀手之称的驱逐舰存在。你这艘破船不过是二手矿船的改装体,还不够对方一炮。郝文,**的要死,别拉着我呀!” 本是测量空间数据的zhōng yāng计算机,大屏幕上突然插入一张小丑竭斯底里叫喊的图像,直接把扫屏数据压缩到屏幕左下角。 “闭嘴,自恋狂!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还是老规矩。开启抗干扰系统,启动备用跃迁设备,距离定位2AU。到达目标后,除了武器系统、四条机械臂、缠绕设备和停滞设备外,其他所有设备的电源全部关闭。”对于胆小如鼠的自恋狂,郝文直接无视。 滴!滴!滴! 三声一过后,曼巴号“呜”的一声,舰体外面所有的照明设备全部熄灭。只有曼巴好的主舱玻璃内可以看到稀疏的光线,随着跃迁系统的启动,蓝sè能量充满推进器,朝向曼巴号的尾部喷shè而出。随之曼巴号犹如划过天际的流星,迅速进入跃迁之中。 空间跃迁是大宇宙时代最基本最常用的手段,往往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在数个AU之间往返。但是跃迁也有冷却时间,有速度限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多次启动的,也就郝文这样的奇葩,装了两台跃迁设备和一台随机跃迁装置。 也正是因为跃迁的便捷,郝文只觉得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 前方300KM外两只舰队正在激烈的交火,激光炮、脉冲武器、导弹、无人机乃至战斗机甲编织地火力网密不透风,曼巴号上的频段监测系统不断的收到各种喊话、求援、求救信号。 可惜,来的不是天使,而是毒蛇。 郝文将曼巴号的动力系统关闭,此时的曼巴隐藏在小行星群中,凭借着加力燃烧器的微弱电力推动,四条机械臂就像灵活的章鱼爪,不断的在小行星群上借力,以不弱的速度逼近战场边缘的受创船只。 由于交战地点只是一个小行星群,没有恒星的照shè,除了交火双方,战场的其他方向没有一点光亮,就给了郝文趁火打劫的机会。 “10、9、8、7、6、5、4、3、2、1、0,锁定目标。 电磁炮启动,开火! 命中目标,停滞系统开启,发出停滞信号。 4台1MN加力燃烧器启动,2台10MN加力燃烧器启动,开启环绕距离100M。 机械臂伸出,距离100M时,拆卸目标货仓!” 郝文最喜欢银河中的武装冲突,他才不管是哪方阵营。离自己近,位置方便自己出手的,郝文绝不会放过。 离得近了,曼巴号上的zhōng yāng计算机的大屏幕上将整个战场的战况直接展示在郝文眼前。 交战的双方兵力不相上下,相距也不过20KM,战斗十分激烈,战场边缘尽是被击毁的护卫舰漂浮在太空中。 隐藏在黑暗中的曼巴一旦盯上目标,就先用电磁炮毁掉对方的电子设备,彻底切断对方的通讯系统。 之后曼巴号缠绕在对方的货仓舱壁上,机械臂开启激光切割,再伸展进去将里面的重要设备、武器弹药一扫而空。 每洗劫一艘护卫舰,郝文都力争在一分钟内结束战斗,之后马上脱离战场,再次没入黑暗之中。 郝文倒也公平,即使是捡便宜也不会针对某一方,而是哪边多出一艘,郝文就去好好照顾那一方,让双方的实力总是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好支持双方可以继续打下去,直到彻底拼光为止。 显然这次的猎物并不像郝文想得那么蠢,似乎双方已经发现有很多护卫舰联系不上了,居然在一瞬间双方突然同时停火了。 这个举动吓了郝文一跳,赶快命令道:“自恋狂,4台1MN加力燃烧器启动,2台10MN加力燃烧器启动,保持距离100KM,推进器启动,匀速脱离战场。” 可惜实际情况永远不是设想的那样简单,正当曼巴号正以每秒七倍音速脱离小行星群的时候,曼巴号上的zhōng yāng计算机上突然插入两张头像进来,并同时说道:“前方MIⅢ型矿船的朋友,这里是DESKS2934/DETMS1872号驱逐舰,我是舰队长德吉/瑞拉,请求登舰检查。” 久走夜路,总要碰到鬼! MB的,拼了! 郝文心中一狠,脸上肌肉抽搐、尽显狰狞,挑衅的骂道:“rì你全家,自恋狂,所有推进器全部启动,功率给我开到极限,跃迁准备,跃迁启动!” 第五章 莫名星球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情况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了,郝文也顾不得伪装了,直接撕开假面具,声竭力嘶地对自恋狂吼道:“加速、加速,给我再加速!” 看着主舱玻璃外各种激光导弹擦着或湮灭在他的防护罩上,郝文惊恐到了极致,这时候什么yīn谋诡计都没用了,比的就是实力。还好曼巴号在敌方shè程外,对方火力有所减弱,但是自己这艘民用改装矿船对方的军用护卫舰相比,根本就是一堆垃圾。对方要不了十几秒钟,就可以轻松追上自己,到时随便对着自己主舱开一炮,那就全都完了。 不行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郝文发狂地抓着自己头皮,扯下了一把头发后,发狠道:“自恋狂,启动随机跃迁设备,给我立刻开始跃迁。” “什么,你疯了!**的又来这招,上次是好运,这次我发誓你会后悔的。” 自恋狂虽然是人工智能,但又是个另类,他绝不是那些低等星球批量生产的SB智能,他太明白随机跃迁的恶果了。 虽然随机跃迁可以避开跃迁干扰,但是由于跃迁目的地不确定,要是跃迁到史前,找不到备用跃迁补给,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啰嗦,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跃迁启动!”郝文压根就没心思管什么后果,现在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太明白自己这艘改装船的防护能力,之前敌舰攻击没有奏效,不过是自己运气好,只要有一发命中,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郝文在立体投影的舰长控制台上凌空虚按了几下,只见曼巴号前方空间立刻扭曲压缩,旋转成了一个龙卷风形的云团。 郝文坐稳在椅子上,开启躺椅上的五条安全带,将自己肩、胸、腹、大腿、小腿紧紧地绑在躺椅上,并同时开启舰长躺椅防护罩,彻底将郝文包裹起来,就犹如结茧的蝴蝶幼虫一样。 做好了这一切,曼巴号全力开启推进器,尾部喷出炽热的白sè能量流,一闪就进入了蓝sè能量云团。 随之,整个星空就彻底失去了曼巴号的影子,仿佛此地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激战。 滴答!滴答!滴答! 冰凉的液体滴在脸上,郝文慢慢的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中夹杂着绿sè的幽影。郝文伸手抹掉眼帘上的液体,才发现自己的曼巴号舰顶破了一个大洞,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牛毛小雨,自己的衣服何时湿透了也不自知。 “自恋狂,启动舰载扫描器,分析舰体损毁情况!”这种坠机的情况,郝文早有经历,虽然这次看起来外观比上次破损还严重,但是具体数据还是需要扫描才能得知。 约莫过了一分钟,整个舰舱内没有任何设备运转的机器音,就连一向爱和郝文作对的自恋狂也哑了火。 “自恋狂!自恋狂——”解开安全带,郝文站在破烂的舱腹里大喊道,可惜回应他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郝文脸上一阵神sè变幻后,最终还是无奈走下舰长控制台,按着主舱、电子设备舱、动力舱、武器弹药存储舱、rì常生活舱的顺序一一的手动检查了下去。 最后得出了一个无力的结果,整个曼巴号动力系统全毁; 电子设备链接带全部短路,只能把内置的可插拔生物芯片取下,留着以后植入使用; 武器弹药舱在逃生的过程中,居然被击破了舱壁,全部遗留在那片星空里; rì常生活舱到时保留了下来,不过郝文平rì根本就不喜欢把钱浪费在无聊的奢华生活上,导致该舱里除了一些压缩能量丸外就是一个帆布肩包,这还是之前从贫民窟里带出来的那个。 惨! 真是凄惨到了极致! 不过郝文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抱怨的人,毕竟抱怨无法解决问题。 郝文重拾心情,将一些还能用的设备芯片和压缩能量丸装入背包后,整理了一下打湿的头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曼巴号。 走了连续七天,郝文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原始森林。也许是森林里总是起雾,没有导航,郝文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大山里乱转。 最后,郝文索xìng不走了,简单地做了把石斧,就地砍了几颗老树,在山中的一条小溪边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木屋。 毕竟在这片森林里转悠了七天,对这附近的情况,郝文也不再陌生,但是换来的却是疑惑。因为这里的植物郁郁葱葱,不仅有物种繁杂的苔藓蕨类植物,还有大量进化到完全脱离水限制的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 而森林里的动物则是高级的哺rǔ动物,只有一些鸟类蛇类还是卵生繁殖,但是不管如何,郝文愣是没有见到一个类人生物。 郝文想了想,就不在关心这方面,毕竟一个高度进化的星球是不可能没有人类生物,也许是自己还没有遇到,郝文如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随后的一段rì子里,郝文身上的工作服渐渐的出现破损,以致最后完全烂掉,最后无奈只有挖坑深埋。 于是,郝文身上只好披了张去腥嗮干的黄sè大猫皮,虽然开始不大舒服,但是穿久了,倒也不错,皮质柔软光滑且又保暖。 由于没有舰载扫描器,郝文对这颗莫名的星球知之甚少,他所了解的仅仅是他看到的、他听到的和他接触到的。 在郝文眼中,这个星球的野外生活,根本就没有任何危险。既没有大批量的星级刀虫,也没有史前怪兽,更没有杀人于无形的奇诡植被,完全就是个度假旅游圣地。 自从郝文在小溪边搭建了木屋,自然也遭到了几次本土猛兽的侵袭,不过在郝文的拳头下,哪怕你是头上印个王字,在郝文眼中也不过是只体型大的家猫。 动物都是靠本能活的,山中小溪边这个天然水场住进了强大生物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山脉。自从大猫被郝文生撕扒皮后,就再也没有受到过侵扰。 郝文现在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练练联邦通用格斗术活动活动筋骨,下午出门打猎维持生计,晚上就在木屋里修复芯片。 就像平时一样,郝文赤手空拳,身形矫健地穿梭于山林间时,突然一声虎啸震动山林。 第六章 欣 赏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对于离家数月的孙保和,今天可是人生最悲催的时刻了。 想自己在老家北平的生活虽然不是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至少可以保证有个温饱。要不是母亲的严词喝问下,孙保和他才不想离开北平这个繁华大都市。无奈自己已经十八岁了,在母亲的高压下,孙保和被逼着步行南下去镇江找自己的父亲谋一份差事。 看着眼前的一只牛犊子大小的、嘴边趟着一地的口水的饥饿幼虎,孙保和想死的心都有了。母亲为了锻炼自己,就没给自己雇马车的钱,从北平一路南下,可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没想自己一时贪图近路,妄想抄山道,结果就要葬身虎腹了。 不,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区区一只幼虎,想要我孙保和的命,没那么容易!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大虫,孙保和恐惧过后竟是极度的冷静,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条桦木短棍,护于胸前,大喝一声:“古有武松打虎,今rì又有我孙保和斗虎,来啊,畜生,你来啊,我不怕你!” 毕竟是只幼虎,没有成年,慑于眼前人类突然大涨的气焰,这只饿极的幼虎竟然裹步不前,双足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了地上,不敢上前。 就在一人一虎僵持对立之时,一阵“啪啪”的鼓掌声传了进来。 在孙保和眼中,一个高他半个头,身披兽皮的野人拍着巴掌走了出来。孙保和见对方比自己还不济,赤手空拳的,竟连一根木棒都没有,就敢从边上插进来,横在他们中间,脸挂笑意的看着自己,全然没有把旁边的危险放在心上。 “危险,快跑!”孙保和这一大叫,顿时就失了之前一直提着的一口气,士气一泻,幼虎立刻感受到了对方气势的变换,直接绕过野人,加速奔跑,前足一蹬一跃,扑向嘴都来不及闭的孙保和。 “畜生,找死!”郝文在山林间住了个把月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型生物,怎能容许被一只畜生所伤。 就在孙保和闭目等死的时候,郝文两步并作一步,奔行于幼虎身侧,左足刚一落地,立即触地旋转九十度,右足背一个离地一百八十度的鞭踢抽击shè向幼虎腹部软肉上。 在孙保和耳畔,一阵炸雷响起,睁眼的一霎就看到幼虎被对面的野人踢中,并撞向一颗老树,随之落地一动不动了,不知生死。 好快!比薛伯伯的腿还快! 孙保和自负眼力不错,但是这会儿却只看得到野人的腿部的残影,何时踢出,何时收回却全然看不清。 不过不要紧,到时跟他交流交流就明白了,孙保和如是这样想。但是没想到的是,刚准备说声“谢谢搭救”的时候,对方嘴里就叽里咕噜说出了一连串话,但是自己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啊!啊!啊! 两人连说带比划,郝文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真是无奈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土著,自己连换九种联邦常用语,对面那个土著就是不明白。 算了,看来不借助舰载分析器,靠自己是没法交流的。 随后的十分钟,孙保和和对面的野人又陷入了连说带比划的漫漫长路中,最后经过不懈努力,孙保和终于明白对面的野人是在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 去还是不去? 孙保和看着眼前的野人将之前踢死的幼虎提在手上,微笑的望向自己。孙保和终于决定跟着去看看,毕竟自己的肚子已经开始打鼓了。 之前对峙老虎,全部的jīng气神随着现在放松就全泻了,导致现在肚子一空,饥饿难耐。 看到对面的野人,转身小跑,孙保和轻提长衫,也迈开大步子跟了上去。 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崎岖的山路渐渐开阔起来,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倚着一条清澈小溪出现在孙保和的眼前。看着眼前的野人随手将死虎丢在地上,回头又咕隆了一句,似乎是在叫自己找地休息。孙保和也不以为意,直接席地而坐。 见眼前的土著坐下,郝文直接走进屋内,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取出已经大致修好的舰载扫描器芯片。 盯着这枚细如牛毛的生物芯片,郝文心情复杂。虽然星际时代,大脑内置芯片根本平常之极,但是郝文却秉持不借外物的习惯,不喜欢往自己身体里植入设备。但是,到了今时今rì这种地步,不植入都不可能了。 郝文深吸一口气,捏着生物芯片插入自己的大脑皮层,刚一刺入,手上的生物芯片似乎活了一样,迅速脱离手指的掌控,钻了进去。 由于没有麻醉药,郝文咬着牙,脸sè狰狞,青筋跳出,巨大的痛感挑战着他的神经。虽然剧痛无比,但好在痛感持续时间不长,仅过了十来秒,疼痛的感觉就全然消失了。 郝文脱下被冷汗打湿的虎皮衣,换上一套sè泽明亮的白狼皮,再次把自己打整干净,把帆布包里剩余的生物芯片、机械芯片和电子芯片分门别类装进帆布包里的不同位置。 做好所有准备后,郝文推开木门走了出来,对着席地而坐的孙保和说道:“你好!” 可在孙保和听来,对面的野人这句平常问好声就是天书,只好无奈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信息捕捉!信息分析开始!” 滴!滴!滴! “分析结束,古若夫尔星域帝光星系水蓝星200通用语之一,宿主,是否从存储库传输该星球语言数据?请设置下次请求类型,声控请求、默诵请求和被动请求。”一段毫无感情的合成音传入郝文脑中。 “选择默诵请求,传输该语言吧!” 郝文刚一选择,有关汉语的的起源、历史、发展以及应用一下子的冲进大脑中。郝文的大脑就好比是一台高频计算机,以每秒数亿次的速度记录着信息。还好郝文早年就服用了基因优化液,又勤于锻炼,这种程度的心灵冲击对他已经不会造成什么jīng神伤害了。要是换成星级贵族那帮软体动物,早就成白痴了。 “你好!” 传输结束不过也就几十秒钟的时间,郝文微笑地看着孙保和,试探地打招呼。 “你好!”孙保和条件反shè地回了礼,突然发现对方说的也是北平话,大惊失sè地叫道:“你怎么――怎么会说?” 第七章 同 行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我本来就是北平人,只是之前太久没说过话,都不习惯说话了,之前在你听来是天书,那只是我在练习。现在终于顺溜了,能和人说话真舒服啊!我姓郝,我爹说唐代有个大官,叫郝处俊,我跟他一个姓,单名一个‘文’字,文章的文,你呢?” 郝文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完还扭了扭脖子,发出“啪啪”的响声,看那样子似乎真是能说话舒服极了。 虽然孙保和不大相信,但是对方的北平话说的太顺溜了,竟比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北平人说得还要字正腔圆。 事实胜于雄辩,孙保和也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对眼前野人的来历非常好奇。毕竟独自一人生活在山间对都市男孩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孙保和于是问道:“我姓孙,名保和,我爹说取自保卫和平的意思。你说你本来就是北平人,那你怎么生活在这里,你的父母兄弟呢?” 撒了一个谎,就得撒一百个谎来圆。 郝文在孙保和惊讶的时候,早就料到这一步了,所以提前打好了腹稿,本是温和的笑脸也不见了,语气低落的陈述道:“听我爹说,光绪二十五年,义和拳在我家乡闹得十分激烈。那些和流氓没什么区别的闲汉混混虽然一面和洋人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另一面对我爹娘这些安分守己的普通老百姓也起了心思。竟说我们不反抗就是同洋人合污,对我们同样是打砸抢,弓虽女干的事也不仅仅只是针对于洋人。我们那个村的人被逼无奈,所以村里人过不下去,纷纷背井离乡,离开故土,南下逃难。这一路上,全村三十几户人,每天都有人在逃难的旅途中饿死累死。最后,也就只有两三户人逃进了这座大山。前些年,我爹娘也相继去世,到现在,哈哈,也就只有我一人了。” 本是当做听评书的孙保和,在听到郝文自嘲无奈的大笑时,之前听故事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反倒是一肚子的酸楚被翻了出来。看着站在身旁,脸sè冷寂的郝文,孙保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几次张大了嘴,但就是没吐出一个字。 “没事,这些早就过去了。最近几年外边怎么样?我自出生以来,就在这个山里,每天就是打猎过活,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郝文可不敢继续讨论他“身世”,毕竟他自忖现在突然说起来,的确是可以博人同情,但是如果深究的话,其实处处都是破绽。 “外面啊,外面可jīng彩了。有七八层楼高的商厦,有宽敞平坦的水泥大马路,还有水果摊、菜市场、绸缎行、珠宝行、鞋匠铺、米铺、油铺,又有学校、医院、教堂、工厂、公司、码头。还有外面那些大都市里的人穿的可漂亮,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极了。尤其是那个火龙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吼叫,一边行进,听说不吃粮食就可以和马儿跑的一样快,我都没坐过那个铁皮龙。” 孙保和果然中计,为了转移郝文的悲伤情绪,将自己老家的所见所闻通通犹如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啦地一个劲的往外吐。 孙保和每说一句,郝文脸sè就黑一分。 七八层的商厦?水泥马路?米铺?油铺?火龙船?骑马?我靠,这是什么土著星球啊!文明层次在哪个断裂缝里啊? 郝文真是想死了,以这种水平的文明,自己要返回阿查尔星系,得到何年何月啊,该不是要老死在这里吧? 郝文的郁闷,在孙保和眼中,就是对方被自己的话震住了,见自己的话成功转移对方的悲伤,孙保和继续兴奋的询问道:“男儿大丈夫,生来就该在这世上jīng彩的走一回,不要总是缅怀于过去,不如你也跟我出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孙保和还是有点小算盘的,毕竟山里不算安全,自己这次好运被救了。要是下山在碰到个野猪山狼之类的,还不哭死?现在对面就有个现成的大高手,瞧对方一脚踢死一头老虎的功力,保护自己南下应该绰绰有余。再说对方和自己年龄相仿,以前自己在家总被人教训来教训去,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教训别人了,怎能放过? 听到孙保和邀请自己出山,那正合了自己的心意,郝文正愁没有由头下山,这下撞到手上来了。但是,表面上郝文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踌躇地问道:“外面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在山里不也挺好的吗?饿了烤只野兽吃,困了有屋住。外面就一定能保证我吃饱住好吗?” “嗯?你就这点志向,就知道吃?凭你的功夫,不说开武馆教人,就是当个看家护院的,也比现在茹毛饮血的强吧?”孙保和都要被对方气死了,难道是自己口才退步了,区区个土著野人都求不下山。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进去收拾收拾东西,等我出来,我们吃点饭就下山吧!”孙保和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答应就显得虚伪了,于是郝文立刻答应下来。 孙保和正绞尽脑汁想说词的时候,没想到郝文答应的这么突然,一下子被打断思路,连连咳嗽了几声才止住,正想教训教训郝文,却见郝文早就钻进木屋里,没了踪迹,只好愤愤地站在外面干等。 终于遇到活人了,终于要下山了。郝文一进屋,刚才脸上的矫情就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尽是兴奋。虽推说要整理行囊,但是进屋一看,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家徒四壁,一览无余,除了装满芯片的帆布包必须随身携带外,也就一根削好的杉木棍傍身。 之后,郝文出了木屋,抱来一堆干柴架于小溪边,直接生撕幼虎,掏出内脏,洗干血水,置于烤架上,生火烤制。 这一系列的血腥做法,看得孙保和连呕带吐,最后双脚一软,坐倒在地,只是嘴上仍就不肯认输地嚎叫道:“野蛮,残忍!” “野蛮?哼!有种你别吃!”弱肉强食,要不是我及时出现,现在被生撕的就是你,看着孙保和瘫软无力坐在地上,郝文不屑地回敬道。 “不吃就不吃!啊――呕――”一看到烤架边上血红的内脏,似乎还在跳动,孙保和胃里再次一阵翻滚,连连干呕。 不多时,酸软无力的孙保和就闻到一股美妙的肉香缠绕在自己四周,接着就看到郝文“撕拉”一下,从幼虎身上撕下一条虎腿,“吧唧”、“吧唧”的狂啃起来。 此时,孙保和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把烤架下的柴灰刨开,伸手直接从虎腹处连皮带肉扯下一大块,也顾不上烫了,狼吞虎咽丢进嘴里。 二十多分钟后,郝文和孙保和双双躺在地上,打着饱嗝,满足极了。 傍晚的时候,郝文就跟随孙保和下山进了一个小镇,将身上的虎皮、白狼皮当了300个大洋,足够这两人吃喝一两年了。 不过,二人都不是勤俭节约的好孩子,直接找了家旅馆租了间带自来水、带电灯的双铺房间。晚上,孙保又带他找了间面料不错的布庄,现场量身定做了一套灰白长衫,之后又找了个理发匠剃了个平头,一天花费就用去了20块大洋,实在奢华之极。 这天夜里,郝文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机jǐng地翻身起床,并捏住孙保和鼻子,憋醒睡得跟死猪似的孙保和,小声道:“门外有人!” 第八章 出 手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哎呦,我的祖宗诶,轻点!” 看到刚被弄醒,还处在梦游状态的孙保和左手无意识地打翻床头柜上的茶杯,郝文连忙捂住孙保和的嘴,学着熟睡的人,大声的“喝喝”地连打了几个响雷般的呼噜。 随之,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孙保和看到郝文食指在嘴边比了个静音的动作,随机被郝文放开,也学着郝文一样猫着身子,踮起脚立于房门一边。 这时,极静之下,孙保和似乎听到了门外的低语:动手! 动什么手?孙保和来不及奇怪,就听到对面房间传来熟悉的拳脚相交的声音,并看到郝文居然也破门而出,撞进了对面房间。 郝文本来是不想惹是非的,但是巨大的诱惑在向他招手。起初还以为是几个惯偷,只要不偷到自己头上,高高挂起就是了,但是之前的植入的舰载扫描器芯片这会儿又跳了出来,并发出通知: 发现未知潜行术,请问是否复制存储? 是! 郝文完全没想到,本是用来破译代码、扫描分析的舰载扫描器居然还能破译远古武术。 其实星际时代,联邦疆域无限广阔,武术并不少见,但是普及大众的不过是些表演xìng质的健身cāo,或是经过人为删减的通用格斗术。就像郝文现在练习的格斗术,联邦已经更新到第九个版本了,动作越更越少,强身健体可以,但是基本没有杀伤力。 虽然星河时代并不需要多强的个人格杀能力,有什么史前怪兽或是虫穴危害,只要驱逐舰级别以上的随便什么型号的轨道炮一轰,只要一个瞬间就可以湮灭一颗小行星。 再加上,联邦zhèng fǔ的主导舆论纷纷将古武术边缘化,导致民众学武热情并不大,反正有基因优化液,只要有钱就什么都有。 但是,在星河黑暗斗争下,拼杀了七年的郝文比普通温室下的花朵看得更明白。基因优化液虽然高效高能的提高人类的寿命身体素质乃至学习能力,但是这是以压榨潜力为代价的,等于是直接把人类的潜力挖掘到最大,但是弊端就是成长有限,便于联邦zhèng fǔ控制。 所以,郝文对基因优化兴致缺缺,也就刚出道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服用了一只,就再也没碰过这玩意。在七年的星际探寻中,郝文去过无数的星球,也探寻过古武术,可是基本都被开发保护起来了,以他的背景实力想碰这些根本有心无力。 而一般的古武术在地下市场都被炒到上千万信用额度,有那么多钱还不如买艘巡洋舰,所以古武术彻底成为上层势力的专属武技。 撞进对面房间的郝文,双眼通红,就像一个刚睡醒的醉汉。只见一长衫小伙一身是血重伤倒地,正拿着身边的茶杯丢向两名黑衣刺客。郝文冲了进来对方还以为是敌人的帮手,两人立刻手持短匕左右夹击郝文。 正等着舰载扫描器后续提示的郝文,见对面两个家伙不识好歹地攻击自己,郝文也不以为意。虽然对方动作轻灵,但要比身体素质,还差郝文好几条街。 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郝文小腿一弯,曲膝一弹,身体一侧让过第一人的刺击,进到黑衣人身侧拿右肩在对方耳畔一磕,对方脚下一个踉跄,被撞倒在地。同时身子一矮,再次躲过后续一人的刺击,双手用力撑地弹起,解放出来的两条腿就像两条灵活的长鞭绞住对方的脖子,随即一扭,只听“啪”的一声,颈骨断裂。 “大侠,请留步!咳咳!” 既然没什么好处了,郝文正准备回房间,就听到重伤的长衫小伙一边咳血,一边用尽力气的坐直身子,手扶着床沿虚弱的喊道。 “怎么,还有事?” 没好处,就没动力。路见不平帮你一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想怎样?郝文虽然停住了脚步,但是心里如是想到。 “大兄弟,别说太多话,你现在内腑重创,我这有祖传五行膏,赶快内服外敷一份吧!”孙保和切脉于长衫小伙的左腕,面sè沉重的嘱咐道。 “耶,刚才咋不见你啊?你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啊?”见孙保和突然出现,郝文揶揄地打趣道。 知道郝文鄙视自己胆小,孙保和不想做什么口舌之争,按住长衫小伙小腹上被刺穿的血洞,焦急地向郝文吼道:“你还傻站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止血?” “肚子都被刺穿了,没活路了。”不是不想帮忙,只不过没意义了。如果要是这里有医疗恢复舱,说不定还能救活,但是就凭这种医疗水平,顶多就是延缓死亡。 “这位大侠说得对,我――我――我叫住你们不是――不是想让你们救我,而是想拜托――拜托你们去上海霞飞路找――找――找一个叫陈英舟的――的人,让他把信――信送到王庸手――手――手――”随之,长衫小伙从怀里还没掏出信就咽气了,随着左手的自然滑落带出了沾满血迹的一封信。 “唉!”孙保和把长衫小伙放平在地,捡起掉在地上血sè信封,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捡起来干嘛?你还真要去?”这种临死嘱托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说不定卷进了什么大势力的明争暗斗之中。虽然自己不怕,但是也没必要到处惹事啊? “一句话,你去不去?”本是富家公子的孙保和,一路走来遇到各种形形sèsè的事,能帮的他都帮一把,但生逢乱世,绝大多数都是他无能为力的。但现在不过就是送一封信,想来没什么危险,意气之争下,孙保和铿锵有力地质问郝文。 “你都要去?我能不去吗?我还指望着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你这个土财主不幸报销了,我岂不哭死?” 去就去,在郝文想来,其实去哪都无所谓。这件事仔细想来,有危险也有机遇,一名底层刺客就让自己收获了潜行术,要是遇到古武高手,还不收录大量的古武术? 想到就做,打量了房间里的三具尸体,郝文招呼孙保和连夜离开旅馆,毕竟是非之地不易久留。 也好在郝文孙保和两人走得快,也就刚走不到半杯茶的功夫,巡捕房的人就将这间旅馆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其中还有几辆军牌黑sè轿车前来查探。 第九章 见 面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哇,好多人啊!好高的楼啊!好――啊――啊――你拉我干嘛?” 刚一下火车,孙保和就看到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接人的、来送别的、推车买卖小吃的、叫喊帮提行李的,人头攒动挤满了整个上海北站。 “你真是北平的?怎么跟个土包子似的,公共场所大喊大叫也不注意一下影响!” 郝文坐惯了光速穿梭机,现在坐这种时速三四十公里的古董烧煤火车,郝文就感到郁闷,和一路上东张西望、上蹿下跳,安静不下来的孙保形成鲜明对比。 “见过,当然见过,但我没坐过的嘛!你看,看那边那幢楼好高啊!” 顺着孙保和伸出的食指,眼力惊人的郝文就看到远方有座建筑布局新颖独特。居然在普遍的样式老旧的二层矮楼中,矗立着一幢由12根圆柱支撑的呈多层六角形状的nǎi黄sè尖塔。 据舰载扫描器传输的数据,郝文知道那是上海的标志xìng建筑――大世界,是这个城市的高级娱乐会所。虽然知道,郝文脸上却没什么反应,更懒得告知孙保和,省的自己到时解释不清楚。 “走啦,出站了,别看了!” 郝文拉着兴奋过头的孙保和上了一辆黄包车。 最近,陈英舟做什么多不顺,好像总有块石头压在心上,喘不过气。但仔细推敲后,又没有发现遗留什么破绽。在他想来,自1928年从浙江海门军jǐng手上脱逃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挣扎在生死线上时刻都会窒息的恐惧了,平rì里虽然也很危险但只要没暴露就是安全的。 但是今天,三年前的危机感又再次笼罩在他头上,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虽然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也不否定自己的直觉,因为就是直觉曾多次帮他躲过敌人的围追堵截。 “小陈,小陈在家吗?” 一声招呼,陈英舟立刻从木床上弹起,按住腰后长衫下的PPK,走到门边问道:“谁啊?” “是我啊,你李大叔!” “吱呀!”陈英舟打开木板门,看到是楼下尚贤坊的看门老大爷李老实李大叔,别在腰后的右手才放心地收了回来。 “李叔,原来是您来了,快进来坐!”毕竟李老实平rì里对自己多有照顾,陈英舟热情地招呼着。 “坐就不坐了,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来了两个眼神凶悍的年轻后生,到处打听你。我们这些街坊怕他们不怀好意,所以都说不认识。我这不是来通知你一声,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要是不是,你可别出去。最近外面可乱得很,别被当成革命党抓了。你李叔就不耽误你创作了,我先下去了。”李老实也不进屋,站在门外低声说道。 “多谢,慢走啊,李叔!”关上门,陈英舟靠在墙壁上想了一会儿,又再次开门走了出去。 霞飞路是上海滩出了名的商业大街,长约4公里,名店林立、名品荟萃,其中不少是俄侨老店,或是法租界同业之最,他们以欧洲样式的商业布局,展示着几乎与欧美发达城市同步的高档生活消费品,尤以西餐、西点、西服和rì用百货最具特sè。 孙保和一路走来更是看花了眼,要不是有郝文拖着走,说不定早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了。 “怎么找不到呢?我们一路问下来,居然没人认识,难道是他记错了?”被郝文拖进一条小巷子,孙保和对自己过镇江而不进,连夜赶火车到上海的苦寻无果表示不满。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郝文无视孙保和的抱怨,对孙保和身后拐角处喊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陈英舟见自己的跟踪被识破,也不继续躲躲藏藏的,直接从转角处走了出来,右手别在身后,与郝文孙保和两人保持三丈的距离。 “直觉!”在舰载扫描器的辅助下,一切潜行术都是渣。不过这个可没法说,郝文只好开始忽悠。 “直觉?” 见郝文面容平静、从容不迫的样子,陈英舟再次紧紧了身后的PPK。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陈英舟吧?还有,你身后的废铁最好别拿出来,不然可是要吃苦头的。” 郝文对陈英舟手持武器,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从扫描的数据上看,威力过小,多半连自己肩包里的黑索金还不如。 听到郝文的jǐng告,陈英舟呼吸一滞,心里极度震惊。能识破自己的潜行术已经很了不起了,但现在居然连我身上带了武器都知道。 难道真的是敌非友,陈英舟虽然心中惊讶不已,但面上仍是处变不惊,只是将PPK拿了出来,指向郝文,问道:“朋友,我没有恶意。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我很不习惯被指着――说话!” 在陈英舟眼中,郝文在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还在三丈外,等说完后面两个字的时候,竟然已经窜到眼前,两人相距不过半尺。 骇然之下的陈英舟条件反shè的就要开枪,可惜怎么都按不动,原来击锤被郝文左手按住,怎么都开不了枪。 见对方冥顽不灵,郝文不耐烦了,右手控制住力道,一记上勾拳击在陈英舟小腹上。只见对方腰一弓,跪在地上,抓住PPK不放的右手也松开了。 “郝文,能别动手不?还没确认呢,万一被你杀了,我们这趟可就白跑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孙保和再次对郝文表示不满。 “咳咳,你们是蓝衣社的?你们杀了我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陈英舟听了孙保和模棱两可的话,扶着巷壁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这位大哥,你搞错了吧?什么蓝衣社?我们是受人临终嘱咐,说是要我们帮忙找到你,再把一封信交给一个叫王庸的人。大哥,你认识王庸吗?”孙保和被陈英舟的话打乱思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王庸?”难道王大哥暴露了,陈英舟心中一紧,但是嘴上还是否认道:“不认识,从来没听过。” “刚才就是教训教训你,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惹的。这坨废铁还给你!” 郝文将PPK丢给陈英舟,侧身对孙保和说道:“走,回镇江吧!都说了不要淌这趟浑水,你偏不听,看吧,什么结果都没有,真是浪费时间。” 靠在巷壁上的陈英舟看着走远的郝文孙保和,深吸一口气,突然喊道:“我认识他!” 第十章 始 末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来,喝水吧!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也省得吃苦头!” 见孙保和烧开了水,郝文倒了一满杯,递给躺在木板床上喘着粗气的陈英舟。虽然留了力,但是郝文那一拳也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咳咳!”陈英舟似乎休息够了,接过茶杯后,没有马上喝而是放在床头柜上。自顾自的的下了床,搬起衣柜边的两盆茉莉花放在了阳台上。 之后,陈英舟才坐回床上,背靠着墙壁,闭目养神了半个多钟头,才睁开眼睛,目光直视郝文孙保和,缓缓的问道:“不用问,到时会有人接我们过去。我的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不如说说你们吧,你们是什么人?” “大哥,我们都说了一百回了,我叫孙保和,就是到镇江寻亲的,至于他,是我在太行山认识的,现在结伴同行。你都问了很多次了,怎么老是不相信呢?”感受到陈英舟的不信任,孙保和很是不爽,怎么做成一件好事都这么难? “寻亲的?以他的身手,根本就不是普通乡下少年能具备的。我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有明劲中期的实力,也不至于一个照面都撑不下来吧?” 自从到了上海,由总务科安排住进了霞飞路,表面上是一个搞创作的作家,实际暗地里做得确是保护上层领导的护卫工作。虽然自己是野路子出身,但是陈英舟总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 “明劲中期?大哥,你居然会武术,你拜的是哪个师父?哪个流派的?认识我爹吗?”原来是武林人士,刚才的不愉快,孙保和立马一扫而光,兴奋的问道。 “我没拜师父,这些都是队里的一个老人教的。至于你爹,你爹是谁?”武术虽然练,但是陈英舟并不是很重视,在他看来,比起自己的枪法,武术更多倾向于强身健体。 “我爹叫孙存周,听我娘说现在在镇江的国术馆做教习,我这次从老家出来就是去找我爹的。”孙保和到是有问必答,丝毫不隐瞒,把南下目的说了出来。 “孙存周,没听说过,以后我问问那个教我的人,也许他知道。”有点印象,不过记不起来,陈英舟摇摇头否认道。 “这样啊!”听到陈英舟说不认识,一直很崇拜自己老爹的孙保和有些失望。 “嘭――嘭――” 这时候,木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谁?” 房内三人顿时闭了嘴,孙保和站到郝文身边,刚才还病怏怏地陈英舟立刻从床上窜到木门一侧,压低声音问道。 “小陈,是我,老王!”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老王,你怎么和胡公一起来了?” 陈英舟打开门,看见一个着长衫戴眼镜的青年身后转出一个蓄着大胡子一身短衫布鞋打扮的中年人。于是,陈英舟神sè紧张地护在他们身前,盯着郝文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大意。 “小陈,这么紧张干嘛?还不让我们进去?”蓄着大胡子的中年人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只有两个年轻后生站在里面,不知道一向沉稳的陈英舟这是怎么了。 “这么紧张干嘛?都说了我们只是送信的,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反正信也送到了,我们离开就是了。”看着陈英舟紧张兮兮的,郝文让孙保和把信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你就是孙保和吧,你可以叫我胡公,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王庸,叫他老王就是了。我们其实来了有段时间了,刚才不好意思在门外听到你说你爹叫孙存周,那小兄弟你跟涵斋先生是什么关系?”胡公和王庸将紧张的陈英舟推进门,随后把门上了锁。 “那是我爷爷,你们知道我爷爷?”自孙保和开始记事,在北平老家陪伴自己长大的就是自己的nǎinǎi、娘和小姑,自己的爷爷和爹总是常年不在家。尤其是自己的爷爷,更是行踪飘忽不定,就连孙保和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原来你就是涵斋先生的孙子,老王、小陈,都是自己人。涵斋先生的武德我是信的过的,也许你们不清楚,哪怕是我的老师见了,也要低头的。” 一听是涵斋先生的孙子,面目严肃的胡公立刻放松下来,招呼王庸、陈英舟坐下,并安抚郝文、孙保和。 自胡公王庸的到来,在他们的穿针引线之下,本是紧张的气氛放松了下来。郝文也不急着走了,因为在他看来,比起陈英舟来说,之后进来的这两人气息内敛、神光饱满,实力尤在陈英舟之上。 期待着舰载扫描器能有点意外惊喜的郝文,坐在床边也不插话,平心静气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小孙啊,你们找老王他什么事,详细地跟我们说说吧,看看我们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原来是孙老先生的后辈,胡公看向孙保和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看来今天跟过来是跟对了。 于是,孙保和在胡公的要求下,就再一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当听到郝文徒手格杀两名黑衣刺客和一招击倒陈英舟,胡公也不淡定,目光频频投向一言不发的郝文。 “胡公!”王庸快速浏览完血书,一阵神sè变幻,打断胡公的问话。 “说吧,在座我相信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别藏着掖着了。”胡公看王庸用眼神示意自己出去谈,胡公再次看了看沉默的郝文和望着自己孙保和,终于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党内可能要出叛徒了!” 王庸沉重地说了第一句,看了一眼面上镇静的胡公,又接着说道:“是武汉的那边的事,信中的这位同志说,由于宋慧和的叛变,把尤崇新和他等六名同伴出卖了。但由于尤崇新的诈降,他们逃了出来,本想借机暗杀蔡孟坚,结果不幸再次被抓住,最后就只有这名同志跳江逃了出来。信中还说了,在武汉出差的化主任和胡公你都已经不再安全,时刻都有暴露的危险,让我们马上转移。” 嘭!嘭!嘭! “谁?”陈英舟示意在座的四人不要出声,再次窜到门侧,试探地问道。 “陈哥,是我,王竹友!” “你怎么来了?现在不安全,你待在化主任家,不要随便乱跑,小心被人怀疑上。”陈英舟看到是党内同志,连忙将他引进屋里。 “终于找到你们了,王哥、周――胡公你们也在啊?”一进门就看到王庸和胡公的王竹友,兴奋之下差点就说错了话,再看到屋里还有两个陌生人,连忙改口道。 “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来,这次又怎么了,王庸揉了发胀下额头问道。 “西边有消息过来,化主任已经投敌了!” 第十一章 请 求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你说什么?化广奇化主任他叛变革命,不可能,他可是党内老同志了?他怎么可能?”陈英舟一听到王竹友怀疑自己的老领导,立刻变了脸sè。 “小陈,冷静,别冲动!”王庸上前拖住陈英舟,胡公面沉如水,看向被陈英舟扯开衣襟的王竹友,平静地问道:“小王,你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被王庸抱住怒发冲冠的陈英舟,王竹友沉痛地说道:“消息是钱cháo连夜让他女婿送过来的,化主任上个月护送张主席返回根据地,却没有及时回来,反倒是在武汉一个女人家里住下。就是因为缺钱花,化主任再次违反纪律,于这个月24rì在武汉登台表演魔术,结果被叛徒尤崇新认了出来,当即被捕,而且立刻出卖了恽代英恽主编,蒋介石已经派军法司司长王震南去核对了,现在恐怕已经暴露了。” “事已至此,老王,你赶快通知同志们转移,小陈你和王竹友、李龙章他们给我盯好化家。”今天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扑面而来,使得自己在上海的工作全部瘫痪,胡公心中虽然气极,但谈吐还是那么的从容,语速不快不慢地对郝文孙保和说道:“现在我们正值多事之秋,我代表我们组织非常感谢两位小兄弟这送信的情谊。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无法招呼到两位。不如,等来rì有时间了,我们必到镇江亲自拜访。” “那就这样说定了!胡公、老王,陈哥、王哥,我们镇江再叙吧!”别人组织里的事,能不避讳自己等人,已经算是对自己的最大信任了,孙保和也知道别人现在正是生死关头,所以也知趣的向屋内四人告辞。 郝文倒是没异议,也不说话,同时也没必要说了,跟在孙保和身后准备出门。 “郝大侠,求你救救恽代英恽主编吧!之前是我的错,我不分青红皂白惹恼了你,你只要答应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哪怕你叫我现在去死都可以!” 见郝文跟随孙保和准备出门,本来情绪已经安抚下来的陈英舟,挣脱了王庸的束缚,冲到了郝文身前,并双膝一曲,重重地跪了下去。 “快起来,你干什么啊?”孙保和和王庸、胡公同时出声制止,孙保和甚至缠住陈英舟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可是陈英舟死死地抓着地,就是不肯起来。 “陈英舟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恽代英同志我们会救的,我们党内已经为此努力很久了,南京zhōng yāng监狱也给出了答复,说是这个月就可以释放了。”胡公皱了皱眉,党内从来都是鄙弃旧社会那一套,尤其是下跪这种侮辱人格摧残尊严的做法更是严令禁止的。 “胡公、老王,你们就不要再安慰我了。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我也知道做人应该知恩图报。如果不是恽代英恽主编的《中国青年》报开悟了我,使我觉醒了,我还是那个钱庄店员,也许一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也许活在虚假的骗局里还不自知。” 陈英舟抬头看向郝文,目光坚定,把姿态放得更低,说道:“虽然恽代英主编也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是他给了我信仰,他就是我的老师。但是我实力有限,南京zhōng yāng监狱布放森严,我虽然有劫狱的心,但痛恨自己没有本事去做。郝大侠,求求您,救救恽主编吧,我可以自断双手、双脚,总之只要你答应,我的生死就在于你。” 虽然xìng格有些冲动,但是知恩图报,不失为一条铮铮铁汉。郝文向来佩服这样的人,不过涉及到自己的xìng命,郝文也不敢大意。郝文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就比陈英舟强上六倍,要是被重武器围攻,一样会死翘翘的。 所以,郝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半响,才说道:“你先起来吧!把那个南京zhōng yāng监狱的情况给我说说,况且我也不认识恽代英,就算进去了找不到人也没辙啊。” “您答应了?”陈英舟没想到郝文答应的如此痛快,没有为难自己任何事,从之前的判断,陈英舟还以为郝文是呲牙必报的人。 “快起来吧!郝兄弟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嘛!”相比一整天的坏消息,能看到郝文的承诺,胡公心中有些安慰。所以刚才虽然不愤陈英舟的下跪举动,但也没有阻止。 “还是我来说吧,它全称是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于今年年初开办,属国民zhèng fǔ军政部管辖,人称“天牢”。监狱坐北朝南,平面呈正方形,长宽各约200米,四周筑有高达6、7米的围墙,围墙上设电网,围墙外挖有深沟,引水绕有护河,围墙内四角筑有岗楼,由荷枪实弹的军人24小时看守。 而整个监狱分东、西、中、南4个大监。东监内分:天、地、人字监;西监内分:rì、月、星字监;中监内分:智、仁、勇字监;南监内分:改、过、自、新字监。每个监筒各有10几到30几间牢房。全监可关押1000余人,其中“狱中之狱”的南监关押着从全国各地转来的重要政治犯,刑期一般都在10年以上。而恽代英恽主编原先被关在条件最差的南监,但现在暴露了,可能会被调监。” 王庸接过陈英舟的话,面sè沉重的给郝文做着解释,最后又再次确认地问道:“刚才是陈英舟陈同志的自主行为,算不得数的。那里可是龙潭虎穴,连苍蝇都飞不进,还是不要去了,以免丢了xìng命。” “白天干,当然是十死无生,但是晚上还有那么一分机会。陈英舟,记住你说过的话,等我出来,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 土著星球的土著防御,郝文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在王庸看来,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那里是天罗地网。但在郝文那个时代,一座监狱如果连摄像头、红外分析仪、生化机器人都没有,不能实施自主感应防卫,卫星监控,那还算监狱吗? “胡公,给我准备一把PPK和一张火车票,火车票最迟明天的,我要在明天晚上之前到。” 第十二章 入 狱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第二天早上,郝文从南京下关火车站走了出来,头戴一顶崭新的乌毡帽,身穿灰白长衫,长袖手肘上綁了条黑布,上写一个白底的“孝”字,站在一群或短打或洋装的旅客中,显得十分突兀。 “铃——铃——铃——” 伴随着悦耳的铃声,一个短打的老汉拉着一辆黄包车停在了郝文面前,并低声试探道:“郝爷,胡公让我来接您,上车吧!” 昨天下午,郝文答应了营救的事,就先让孙保和带着他的肩包回镇江,自己办完事再去和他汇合。解决了后顾之忧后,郝文轻装上阵,和胡公商议了细节后,就连夜搭火车赶到南京。 “郝爷,您要的东西,胡公都帮你准备好了。这是PPK和7发子弹,您收好了。其他的,您还需要什么,我们看看能帮的上忙吗?”车夫将郝文拉倒一个僻静小巷子里,见四周无人,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交给郝文过目。 “恩,就这些吧。对了,你们这儿哪家银行离这儿最近,那就把我拉到那去吧。”郝文检查了PPK的零件,见没有问题后吩咐道。 “好的,您坐稳了!” 不多时,位于薛家巷的中国银行南京城南办事处,上午九点开门营业时,银行门口的请愿jǐng由于不是正规编制里的,所以没有配备枪支,仅仅身着制服,像往常一样拉开银行大门。 就在挂钟敲响十次时,银行门前突然出现了一名头戴乌毡帽,身穿灰白的长衫文人。 “干什么的?看什么看,排队去,没素质!” 请愿jǐng见长衫文人越过排队等候的队伍,直接冲到柜台,一点规矩都不懂,立刻拿着军棍,大声叱喝。 砰!砰! “打劫,把钱都拿出来!” 郝文朝天花板连开两枪,吓得银行内的员工和办事市民全都抱头蹲在地上,然后面目狰狞地吼道:“TMD,不想死的话,动作快点。” “别开枪,早上刚刚开门,钱都还没有运过来,这里只有些零钱钞票。” 出纳蒋泽卿今天真是撞霉运了,早上起来就和自己在金陵中学上学的妹妹因为时政问题吵了一架,这会儿头上又被匪徒拿枪指着。 盯着还冒着青烟、黑洞洞的枪口,蒋泽卿颤颤悠悠的解释着,深怕郝文一怒之下崩了自己。 “TMD,老子只要银元!”郝文左手提起蒋泽卿,右手直接把枪塞进他的嘴里,恶狠狠地恐吓道。 “呜呜——呜呜——” 真心没有啊!我怎么这么惨啊!要死了! 蒋泽卿彻底慌了,被吓得瘫软在长桌上。 “嘟——嘟——嘟——” 伴随着急切的哨子音,一大群巡捕军jǐng冲进了银行,将郝文包围了起来。在银行员工的眼里,本是凶厉可怖的郝文居然一点抵抗都没有,直接把凶器扔在地上,就举起了双手,被一队巡jǐng按到在地,抓了起来。 中国银行,那可是四大家族宋家宋子文的地盘,更是四大家族的敛财机关。现在居然被人抢到头上了,而且还在首都南京,简直就是在打国民zhèng fǔ的脸,是在挑衅,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上午犯的案,下午就判刑了,效率不是一般的快! 但由于凶器是PPK——一款德制特工专用手枪,这使得普通的刑事犯罪变得有些复杂。因此,法院综合了案犯身份不明的情况,再加上这件案子虽然xìng质恶劣,但是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经济损失,就轻判了一个无期徒刑。并且,院方还为了方便以后相关部门提审,好巧不巧的,把郝文押解到江东门外的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 傍晚的时候,在前后四名持枪军jǐng的包围下,戴着手镣脚铐的郝文就走进了这座刚刚新建不到一年的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 “看什么看,别东张西望的!”身后的一名军jǐng拿枪托在郝文腰上捅了一下,虽然完全没感觉,但郝文还是装装样子,身子一斜,跪倒在地上。 “快起来,别跟个软蛋似的!”见郝文跪在地上,四名军jǐng纷纷开了保险栓,谨慎地端着步枪指着郝文吆喝着。 郝文虽然跪在地上,但眼神却瞄向了校场四个角落上六七米高处的哨塔和四处游走的巡逻队。 直到郝文被推揉着关进一个密封囚室里,郝文才收回目光,在被推进去的一瞬间记下走廊上的军jǐng的站位分布。 由于郝文不过是一个普通刑事犯,没身份没背景,就被关进了条件最差的南监中的“改”字监——专门关押一些不知悔改的军人。 既然条件最差,郝文这个房间里就不只关着他一人,和他相距五米多处,还有六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聚在一起也不言语,完全没有老人欺负新人的场面出现。 人多嘴杂不好办事,郝文见只有自己戴着手镣脚铐,也似乎明白老人不惹自己的原因。但是郝文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多等一时,营救目标就多一分危险。 于是,郝文走到一个抽着劣质香烟、躺在铺好草席的犯人身边,用上等人对下等人的恶劣口气吩咐道:“滚开,这里以后就是我的位子。” “甩,干你娘的!整死他!” 对方本就是行伍出身,开始郝文进来的时候,戴着重刑犯的手镣脚铐,他们这一帮老人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惹的主,但是也没想到刚来的新人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 进来的人没一个是好脾气的,见郝文如此跋扈,六人立刻包围上来。郝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带着手铐脚镣,但这并没有影响郝文的速度。郝文先发制人,小碎步抢身进到发话人身前,双拳炮击,犹如站起来的烈马一样,前蹄踢出砸在对方胸口,顿时将对方砸了个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随后,对方五人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想将郝文压倒,可是以郝文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上身一扭一带,压在身上的五人就同时被甩了出去,倒在四周墙角下呻吟哀嚎。 没过多久,军jǐng冲了进来制服了郝文,并将郝文关进水牢,断粮两rì,算是对郝文闹事的惩罚。 看到室内的秽浊污水淹没了自己的腰,双手也被拉直吊在铁索上,郝文倒是不以为意。没人了,郝文反倒是放松下来,任由铁链拉扯着自己,心神放松,闭目养神。 第十三章 越 狱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休息了约莫两、三个小时,郝文缓缓的睁开双眼,透过水牢阶梯上方铁皮门的探监口,发现外面暖黄sè光线已经不见了踪迹。 感受着越来越冰冷刺骨的浑浊污水,郝文心里默诵:分析请求,扫描范围200米。 “生物电不足,请求失败!宿主请及时充电,两小时后彻底断电。” 比起水牢的恶劣环境,舰载扫描芯片的无情回复更让郝文心寒。 “什么?还要生物电?之前在船上哪有这个限制?”计划赶不上变化,舰载扫描芯片的临时变化彻底打乱了郝文的安排。 “舰载扫描,补充的是交流电;植入人体后,需要的是生物电。宿主,能量守恒定律,你不会不知道吧?” 被鄙视了,居然被批量生产的SB智能鄙视了。郝文虽然心中不忿,但是毕竟是自己疏忽了细节,只好继续耐心咨询:“那你需要的生物电怎么收集?” “生物电也就是在生命活动过程中在生物体内产生的各种电位或电流,包括细胞膜电位、动作电位、心电、脑电等。此次回答耗费10mA,预计一小时四十分钟后断电。”舰载扫描芯片的回答还是那么机械冷酷,没有一点人情味。 “TMD,老子问的是怎么收集?生物电是什么?老子知道,不需要你重复。”郝文怒了,不仅被一SB智能玩了,更加恐慌的是自己似乎只有五次问话机会了。 “真为宿主的智商感到担心,再重复一遍。生物电也就是在生命活动过程中在生物体内产生的各种电位或电流,包括细胞膜电位、动作电位、心电、脑电等。至于怎么收集,存储库没有记载,无可奉告。此次回答耗费15mA,预计一小时十分钟后断电。” 果然是垃圾智能,只有程序化的回答。真是怀念自恋狂啊,没有我的束缚,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郝文不敢再问了,反复就是一种回答,除了徒劳消耗珍贵的生物电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建设xìng意见。 “嘭――嘭――嘭――” 在郝文的用力拉扯下,本是绑住郝文的手镣脚铐发出“咔嚓”的声音,竟被郝文生生的崩断。还好是在漆黑的水牢里,有浑水的缓冲,崩断的铁链掉落在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郝文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后,从水里走上台阶,轻手轻脚地走到铁皮门后,收敛心神,平心静气,全身心地感受门外的动静。 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号称“天牢”,自外而内防守森严,军jǐng猎犬层层布控,将整个天牢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到了晚上,文职人员自然是下班回家,也就剩下四座哨塔和游弋在狱内的巡逻队还在轮流执勤。 “1,2,3,……119,120!” 郝文心中默默数了120下,发现这段时间里,门外既没有来回走动脚步声,也没有沉重的呼吸声,有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暗道一声幸运,以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眼前的铁皮门就像塑料玩具一样脆弱。郝文的身体靠在门上,暗暗发力,由弱到强的使着劲,很快眼前的铁皮门就变形进而连接处“哗”的一声从墙里受力挤压飞shè而出。 郝文身子微微前倾,脚下屈膝弹shè,人就像shè出的利箭,后发先至地接住崩开的铁门,再把铁门轻轻地塞进墙内,将落在外面地砖块碎屑也一一捡起来塞回去,至少远处看来还是平整无异样的。 按照来时的路线,郝文身若猿猴,动若狸猫,避开巡逻队,专走哨塔看不到的背光死角,摸出了水牢后,朝着最近的“中”字监潜了过去。 相比关押普通海陆空军人的“南”字监,黑暗、yīn森、恐怖、窒息、血腥在“中”字监完全看不到。郝文一路潜行过来,透过一排排狱舍上的铁窗,发现每一个“中”字监都很整洁。虽然没有豪华的家具,但是单人房间里能有一张干净的木板床和一张硬木书桌,已经算是这些政治犯的天堂了。 没有惊动里面熟睡的犯人,望着房门外挂着住户姓名的小铁牌,郝文按照胡公给的照片在脑海里一一比对过去,竟完全没有找到目标。 自越狱而出,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正当郝文心中焦急万分的时刻,一阵轻微的读书声传了过来。 去年年底被捕进了监狱,年仅20岁的陈坦由于zhōng yāng特科交通科的尴尬身份,虽然也是情报组织,但是做的却是安排车马接待的琐事。国民zhèng fǔ是放之可惜,留之无用,索xìng就把陈坦关在了“中”字监。平rì里严刑拷打也不多,身体还不算太差,陈坦有足够的jīng力读读书养养神。 还是像往常一样,陈坦借着透窗而泄的银sè月光,坐在床上、背依着墙壁,双手捧着书,小声地朗读着。就在这时候,窗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暗语: “空山新雨后――” “清泉石上流!”陈坦心中默念,这是自己被捕之前的暗号啊!陈坦立刻下床,小跑到窗下,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低声试探道:“谁?” “陈坦是吧?我是胡公的人,废话就不多说了,恽代英同志在哪里?”郝文背靠在窗下,轻声问道。 “太好了,同志你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代英同志以前的确是住这个大监的,放风的时候我们见过。昨天他被人带走了,听狱友说他的身份暴露了,国民zhèng fǔ军法司司长王震南亲自来了,把代英同志带走了。现在,如果他没有回到这里的话,那应该还在北边那座办公大楼里吧!”恽代英暴露了,陈坦并没有恽代英的那份坦然和轻松,有的却是无尽的担心。 “好吧,那我过去看看!你,保重吧,请不要放弃,组织里一直都在为你们努力着!”郝文没打算把陈坦放出去,毕竟以他的身手,在枪林弹雨中,护一人周全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带一人,只能把三人都害死。 “我明白!快去救代英同志吧!” 郝文也不停留,起身向北面摸去,身后却传来了朗朗读书声,音调越来越高,越来越有力。 第十四章 线 索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长得太漂亮有时也是一种过错。 时任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的监狱长胡逸民的行政助理胡chūn,今天再次被一高官当众献花,但有理想有才华的她虽然在国民zhèng fǔ工作,其实打心里厌恶国民zhèng fǔ的**骄奢。 虽然有胡逸民这个老乡帮忙挡着,但总不能一直依靠对方。对方也是有家室的,不想被说闲话的胡chūn总是走得很晚,走之前都要jīng心扮丑一番,不然都不敢出门。 看到挂在办公室墙上的钟摆,时针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十点这个位置。胡chūn拿起新买的GUCC,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一个强有力的臂弯突然搂住了她平坦的小腹,刚擦过口红的樱唇也被人捂住了。胡chūn惊慌失措,奋力挣扎,修的平滑圆润的指甲在来人身上使劲的掐、使劲的揪。 郝文忍着痛,转过身来,一记上勾拳击打在胡chūn小腹上,痛得胡chūn咳嗽不止。郝文没有怜香惜玉的爱好,因为在郝文眼中,敌人不分男女。 “不想死,就老实点!”郝文逼视浓妆艳抹的胡chūn,恶狠狠地jǐng告道:“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杀你。愿意的话,就眨一下眼睛。不愿意的话,你知道结果的!” 原来不是贪恋自己的美sè、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恶徒,胡chūn稍微放下了心,但是对方竟然胆大包天的潜入这里,一看就是不要命的狠角sè。 胡chūn本就身在曹营心在汉,对国民zhèng fǔ也没有忠诚的心,在郝文眼中,很是爽快的眨了一下眼睛。 “很好。我现在松开你的嘴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想着叫人,我保证你在惊动这里的岗哨之前,你先会成为一具尸体。”郝文双眼炯炯有神,但看向胡chūn的目光却只有厉sè。 虽然好奇对方的来历,但是涉及自己的身家xìng命,胡chūn还是乖乖的连连点头。 “今天军法司司长王震南提审了一个犯人,现在这个犯人被关在哪里?”郝文松开了胡chūn的嘴巴,但身子却如张开的弓,只要眼前的土著不识时务,郝文就能在最短时间内将她格杀。 “你说恽代英恽主编吧?今天王胖子去劝降恽主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在外面听得真是解气啊!”原来眼前凶人要找王胖子的麻烦,胡chūn那可是举双手欢迎的,就是这个死胖子向自己献花、纠缠不休。 “王胖子?”这怪异的称呼,让郝文看向胡chūn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但还是厉声低喝道:“废话少说,我再说一遍,恽代英被关在哪里?” “凶什么凶?我可是知道恽主编被关在哪里的,你说话还不客气点?想让我告诉你,求本姑娘啊!”受够了郝文的气,一想到自己手里握着对面凶人的死穴,胡chūn就十分自得。 “啪!” 一个耳光扇了在胡chūn的脸上,打得后者晕头转向。郝文眼神冷冽看着胡chūn,单手提起他的脖子,慢慢用力握紧,低声说道:“不要试探我的底线,我可以现在就送你上路,我也可以把这里的人都杀光,再慢慢去找。你要想好了,你的作用只是让我少杀人。” 郝文最恨被人威胁,区区一土著,要不是看在恽代英的份上,随时都可以捏死。 今天的一拳一耳光,本姑娘记住你了。胡chūn右手捂着被打肿的脸颊,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了。但是胡chūn也明白,眼前的凶人绝对不是小说里行侠仗义的大侠,而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看到郝文再次抬起的右掌,胡chūn害怕极了,赶忙求饶道:“我说,我说,恽主编在三楼的会客厅,不要再打……” 胡chūn话中的“我”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郝文一记手刀砍在脑后昏了过去。郝文把胡chūn抱起丢进办公室里,把门锁上后,就猫着腰、踮着脚、摸着雕花木质扶栏走上三楼。 自从上了三楼,走廊里的巡逻的军jǐng便多了起来,这让郝文再次确认恽代英一定被关在这里。 今天恐怕就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晚了吧! 与会客厅里的吊顶四方西洋灯、两张真皮软质沙发、一张老式藤制摇椅、一张实心红木办公桌相比,自己身上的手镣脚铐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不过,恽代英并不感到后悔,回顾自己从出生到现在,36年的人生虽然短暂,但是极为jīng彩。自五四运动以来,自己一直致力于学习和传播马克思主义,并由信奉改良主义和空想社会主义转变为信仰马克思主义,研究马克思及其学说、唯物史观、布尔什维克、劳动问题。在斗争的过程中,自己先后创办《中国青年》、《新建设》、《红旗rì报》,组织反帝运动、批评陈独右倾,为国人思想的解放做出了巨大的努力。 本是有些惆怅的恽代英想到国人思想的革新,看到外面轰轰烈烈的反抗运动,恽代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自己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只要死的值,又有何所惧? 戴着手镣脚铐,恽代英躺在皮质沙发上,正准备闭上眼睛度过自己最后一个晚上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不用进来了,我说过,我是不会投降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躺在沙发上的恽代英并没有起身,只是轻蔑而自豪对着门口说道。 “恽主编,你好大火气啊!” 在恽代英的惊异的目光中,一个穿着灰白长衫、下半身湿透、手上平端着军用步枪的陌生青年走了进来,目光温和的打量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 恽代英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此时此刻,以这种奇异的打扮出现在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胡公的人就够了。废话等出去了再说,我们走吧!”郝文自从水牢越狱而出,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时间了,天边都有些微微发白了。自知拖到白天对自己行动不利,郝文催促道。 “胡公?你是红队的?出去――怎么出去?” 恽代英自从被带到这间会客厅后,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想法。毕竟他只是一介文人,身上的手镣脚铐就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更不用说外面四组十六人、荷枪实弹的巡逻军jǐng了。 “别拉我――啊!” 恽代英在郝文粗鲁的拉扯下刚跨出房间外,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随之就看到走廊墙壁上、地板上都是血迹斑斑。 第十五章 枪 声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郝文可没有那么好的闲心说废话,直接拉着恽代英走出了会客厅。 当恽代英走出房间,看到外面死尸遍地,有的脑袋被打碎、白sè的脑浆流了一地;有的脖子直接转到背后;有的胸腔像是被锤子击中、整个塌陷了下去。在这其中,最多的就是脖子大动脉处并排着四个血洞。 常年从事地下斗争工作,恽代英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死得这么惨、这么血腥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胃里一阵翻滚,恽代英知道眼前的人是来救自己的,并不好说什么,但是还是被对方的残忍手段生生的震慑住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手镣脚铐,恽代英冲出去的心火就被浇灭了。正准备劝说让对方先走,不要顾及他自己的时候,恽代英却看见了一辈子都能记住的奇事。 只见jīng铁打造的手镣脚铐在对方的手上,似乎就是面条,可以任意揉捏。随着“砰”、“砰”两声轻响,恽代英再次震惊了,对方竟然只用双手就掰断了比他胳膊还粗的手镣脚铐。 “别啰嗦了!走吧!不然天亮了就走不成了。” 也不给恽代英说话的机会,文人墨客就是啰嗦,郝文单手夹起恽代英,撒开脚丫子朝楼下冲出去。 此时,外面的天sè更亮了,透过走廊的雕花楠木窗,地平线上暗红sè的镶边已经漫出了地表,几缕柔和的光线更是洞穿了漆黑的夜幕,倾泻在走廊地板上。 抬眼瞄了下走廊窗外越来越亮的天空,郝文脚下的步子也迈得越来越开,以致夹在腋下的恽代英同志不但头昏眼花,而且还咳嗽不停。 “什么人?” “草!”就要天亮了,时间快来不及了。郝文只有加速加速再加速,冲下二楼的一瞬间,居然刚好撞上一名手持电筒的的巡jǐng。 “嘟、嘟——” 手电筒还没来及照向来人,军装jǐng条件反shè的吹响了哨子,终于在脑袋被打爆的最后一刻尽到了责任。 “草,拼了!”刺耳的鸣笛声,瞬间打破寂静的清晨,随之整个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也跟着沸腾了。“呜”、“呜”、“呜”的jǐng报声环绕在监狱上空,监狱内外就像被点爆了的炮竹,沸反盈天。 “不好,我们暴露了。你快走,不要管我。”正值生死存亡之刻,恽代英置生死于度外,知道自己就是个累赘,连忙劝说郝文逃走。 “闭嘴!”区区土著星球,郝文倒要见识见识有什么人拦得住自己,对腋下的恽代英低喝道:“抓紧我,等会打起来,我可顾不上你。”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不等郝文说完,一队荷枪实弹的军jǐng突然迎面冲过来了。 “举你妹!”郝文大喝一声,骤然加速,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在这一时刻占尽优势。 在军jǐng开枪shè击的过程中,郝文注意力高度集中,shè过来的子弹轨迹被郝文看得清清楚楚。郝文闪躲挪移,夹着恽代英却一点都不迟滞自己速度。短短三十米的距离,仅仅过了几个呼吸,郝文迅疾的身子进到军装jǐng身前。 郝文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穿插于动作迟缓的军jǐng之间,动作刚猛有力,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劲于五指。擦着即伤,挨着即亡,见缝插针,郝文硬生生的从军jǐng的包围里闯了出来。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挣脱了包围,身后的枪声不绝于耳,郝文甚至还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嘴里呼喝着冷风,郝文夹着恽代英,速度没有丝毫的降低,反而是风驰电掣地冲破了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的北向正大门。 本是来上班的员工,也被突然撞碎的玻璃隔板碎屑溅伤,郝文没有心情理这些被自己吓得扑倒在地的都市小白领,果断地朝着马路对面的蜿蜒小巷子冲了过去。 “郝爷,这边!” 自傍晚从水牢脱逃而出,直到现在都没有进过食,夹着恽代英冲出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按脑海胡公给的接头地址,果然郝文一冲进石坝街,就看到了接头人。 “是你!”原来接头人就是之前火车站的黄包车夫,郝文跟着老汉进了他家,将晕过去的恽代英放在木板床上,自己也坐在竹制圆凳上,大口出着气。哪怕以他超人的身体素质,郝文也大感吃不消。 “郝爷!外面戒严了,现在城里只许进不许出,要不了多久,最迟今天下午,他们肯定会搜到这里来,我们怎么办?”老汉完全没想到郝文能成功,毕竟南京zhōng yāng军人监狱不是纸糊的。放在以前,不要说从你们光明正大的冲出来,就是偷偷挖地道也是不可能的。 “你们之前没考虑过?”郝文并不傻,听老汉的话,就知道胡公对自己并没抱什么希望,顶多是死马当活马医。 见郝文语气不善,老汉讪讪一笑,摊手无奈地恭维道:“郝爷真是好本事,龙潭虎穴硬是闯了出来。我们这不是——不是——” “是没想到,是吧?没想到老子能够杀出来,是吧?哼!”郝文无视老汉的马屁,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如果你们没有办法,我到是还有一个办法试试?” “我们怎么做?”毕竟由于化广奇的叛变,不仅仅是上海的同志需要撤离,就连南京这里的同志也大部分撤了出去,老汉只是是被安排接头,留到了最后。 现在城里兵荒马乱的,被郝文这一搅,老汉真担心自己被牵连进去。现在乍听之下,还有希望,于是迫不及待地探问。 “现在城里,你们组织还有多少人?”急也不是办法,郝文以前也多次面对过危机,但从来没有这次险。 以前再危险,只要有曼巴号,有先进的辅助设备,郝文可以从容不迫的周旋应付。但是这次仅仅一个舰载扫描芯片出了点状况,就搞得自己这么狼狈,看来现在自己的单兵能力还是太弱,还不足以横行无忌。 老汉无奈地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恽代英,又指了指郝文,伸出三个指头。 “草,就我们三个?”真是无语了,总不可能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汉去冒险,郝文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好吧,听我安排……” 第十六章 悍 匪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啪!” 南京国民zhèng fǔ总统官邸,刚吃过早餐的蒋介石听了戴笠的报告,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大骂道:“娘西匹的,胡逸民这个酒囊饭袋,居然让恽代英跑了。” 恽代英可是共党的死硬份子,哪怕自己软硬兼施,就是拿他没辙。虽然很欣赏恽代英的气节,欣赏他的才华,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早上起来就准备下达密杀令,结果城里意外的枪声彻底激怒了平时温文尔雅的蒋介石。 见平时很少骂人的蒋委员长大发雷霆,站在办公室里的陈诚、顾祝同、戴笠三人都心有戚戚、沉默不语,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哼,很好!你们三个,一个是jǐng卫司令、一个是jǐng卫军军长,还有戴笠你干了这么多年调查组,你们三个是白痴吗?竟让**光天化rì之下从zhōng yāng监狱逃了出来,最后不但没抓住,居然还让他们逃之夭夭。你们说,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怎么办事的?” 气急攻心的蒋介石冷哼一声,目光yīn冷地看着桌前三人,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死道友不死贫道! 陈诚和顾祝同同时瞄了眼戴笠,后者心领神会地说道:“报告,蒋委员长!据伍谨璋和刘伯龙的密报,胡逸民他叛党通共,竟用共党的人当机要秘书,这次肯定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怎么可能让共党逃出zhōng yāng监狱?” “娘臭屁的,你们三还站在这干嘛?还不给我下去,把胡逸民这个畜生抓起来。”蒋介石正在气头上,哪有功夫细想,再加上胡逸民确实有前科,那不正好当他蒋委员长的出气筒。 “砰、砰、砰!” 就在此时,连续三声短促的枪声骤然响起,本来脸sè已经有些好转的蒋介石面上再次黑了下去,冲着同样惊慌失措的陈诚、顾祝同两人咆哮道:“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去查……” “报告!” 一个传令侍卫小步跑进办公室、敬了个军礼,打断蒋介石的咆哮。 “说!外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见是自己的内侍,蒋介石惹住怒气,撑住办公桌的双手,指甲在桌面上不规则的画圆,发出很不雅的“嗤”“嗤”的轻响。 “刚才总统府大门外哨岗遭到了枪击,不仅打死我们了两个值班哨兵,而且还打断了顶楼的军旗。”内侍尽忠职守地陈述事实,完全没有注意到蒋介石铁青的脸sè。 “混账!滚,你们都给我滚!” **裸的打脸,本来肤sè较白的蒋委员脸上迅速升温,犹如关二哥显灵,气急之下,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甩了出去。 在总统府大门前连开三枪,郝文就好比捅了马蜂窝一样,一大群巡捕军jǐng倾巢而出,死命地吊在他的身后。 哪怕以郝文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也甩不开,毕竟郝文不熟悉南京城。虽然之前看过南京城的大概布局,但由于舰载分析芯片罢工之后,即使以郝文的超常记忆,也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水平。 郝文且战且退,根本不需要瞄准,以郝文敏锐的六识,这些古董步枪被他玩得出神入化。在疾奔飞驰间,郝文穿街入巷,右腋夹着步枪托,偶尔甩抢后shè,追击的军jǐng必有一人被爆头。 整个南京城乱得成了一锅粥,郝文所过之处,必是鸡飞蛋打、一片狼藉。 早上,郝文吃了五大碗泡饭就咸菜后,就和老汉商议。郝文自己北上制造混乱,吸引城内守备力量,让老汉带着恽代英趁乱南下。 估摸着时间,郝文见自己已经带着军jǐng在朝阳门附近转了三圈了,渐渐深印在脑海里的南京城里的地图再次清晰了起来。 郝文这时才发现身后的军jǐng越追越少了,未避免追击部队被自己甩掉,郝文只好肉疼的用掉手上最后的三颗子弹,朝天上连放三枪。在吸引了足够的火力后,郝文北上朝着神策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昨天对于蒋泽卿来说,真是倒霉透顶。要不是军jǐng来的快,将匪徒抓住,蒋泽卿都要绝望了。 不过总算逃过一劫,虽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有些人就是例外。 每天晚上,蒋泽卿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从来不像其他的都市青年留念夜市,因为父母双亡的他,家里还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需要照顾。不过这个妹妹一天到晚喊着闹着要游行要示威,也不好好读书,真是不让蒋泽卿放心。 可是,当拿出钥匙打开自己家门的时候,蒋泽卿再次看到那个让他晚上都会做噩梦的男人。 “进来吧!把门锁好!不然的话,这个女孩你不想她毁容吧?” 郝文也是无奈啊,早先的时候,东南方向出城的大门虽然一时被一些达官贵人的车队冲破,但是很快南京城守备军就调来了正规军再次将所有城门加固堵死。害的郝文好一阵担心,生怕恽代英他们逃不出去。后来,见出城无望,郝文再次摸回总统府附近,翻身落院进了薛家巷的一处公寓。 “你,是你!”蒋泽卿看到自己妹妹学生装都没来及得换,就被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嘴上还被塞了块自己平时洗碗的帕子。 见到郝文左手搂着自己的妹妹的肩膀,右手在妹妹惊恐的眼睛边上玩弄着一把锐利小刀,蒋泽卿的身体好似不受控制了,身体机械地听从了郝文的话,将铁门关上并上了锁。 “真乖!我们真是有缘啊!怎么这么巧,你也住这儿?”郝文一边玩弄着人质女孩的柔顺清亮的秀发,一边盯着蒋泽卿的双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见自己唯一的妹妹害怕的蜷缩着身子,蒋泽卿一下子脑袋充血,不计后果的向郝文吼道。但话一出口,懦弱的蒋泽卿又再次蔫了,立刻改口求饶道。 “放心,我现在被外面的家伙追得有点紧!只是想在你家住个三五天,等风声过去了,我当然会走的,毕竟我们也不是很熟,就不用留我过年了。”郝文云淡风轻的微笑道,毕竟也不能把眼前这两兄妹逼急了,万一狗急跳墙,弄得鱼死网破,这也不是郝文想看到的。 “好了,现在外面这么乱,万一你妹妹有个好歹,你岂不是要后悔。所以你妹妹从今天起先别去上学了,明天你就去他们学校给她请个假。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她一条毛。” 郝文的轻声细语在他听来就是魔鬼的jǐng告,蒋泽卿深吸一口气,无奈地答应道:“只要你别伤害泽云,我一切都会照你说的做!” 第十七章 离 开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郝文这次真是把天都捅破了,先是硬闯天牢劫走恽代英,后是挑衅国民zhèng fǔ。在总统府大门前开枪杀人,简直是在扇国民zhèng fǔ的耳光。一向反应慢的国民zhèng fǔ这次是发狠了,对外发布记者会,宣称不抓到凶手誓不罢休,同时悬赏十万大洋买郝文的人头。 整个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郝文的通缉令,蒋泽卿下班一路走来虽然眼馋那十万大洋,但是可不敢拿自家妹妹的xìng命开玩笑。 本来早上被郝文逼出去上班的蒋泽卿还对国民zhèng fǔ有些幻想,寄希望通过报jǐng来解救他兄妹二人,自己顺便也能成为抓住匪徒的英雄。 但是,早上上班的时候,就听同事八卦郝文杀人的残忍手段,吓得蒋泽卿收回之前那点念想,还是决定老老实实伺候好郝文。 可就在蒋泽卿站在家门口时,却隐约听到自己妹妹蒋泽云的欢声笑语。 不可能!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蒋泽卿扇了自己一耳光,收摄心神后,打开了家门。 “哥,你怎么才回来?鸭子买了吗,郝大哥现在身子虚,要好好补补才是!”看到自家妹妹就像只欢快的小鸟,白皙的双手缠住对面凶人的胳膊,蒋泽卿头大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能言语。 “哥,你没事吧?”蒋泽云恋恋不舍地松开缠着郝文的胳膊,走到蒋泽卿身边,摸摸了他的额头说道:“没发烧啊!哥,你没事吧?” “泽云,你是怎么了?”蒋泽卿清醒后一把拉过自家妹妹,把蒋泽云护在身后,不顾一切地吼道:“说,你是不是对我妹妹使了什么妖法,我的妹妹怎么变成这样!” 郝文无奈地摊了摊双手,耸了耸肩说道:“这事不怨我,问你妹吧!” “哥,我跟你说个秘密!郝大哥其实是个大好人,他可是革命党啊!”蒋泽云本来就热衷于办活动、搞游行,经常在学校组织演说,号召同学抵制rì货,对郝文这个货真价实的革命份子自然大有兴趣。 也怪郝文心软,反正他是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妹子在自己手心里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索xìng就将她身上的麻绳解开了。 一开始,蒋泽云那是害怕到了极致,还以为眼前的恶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要对她出手了。为了抵制郝文的兽行,蒋泽云在郝文解开绳子的一瞬间,就冲向厨房,拿了把菜刀护于胸前,胡乱地舞着,战战兢兢地jǐng告道:“你不要过来!不然……” “不然?不然怎样嘛?”郝文饶有兴趣地盯着蒋泽云平坦的胸部,伸出舌头,舔舔嘴皮,面露yínsè地慢慢靠近她。 “不,不要……”蒋泽云见郝文真的过来了,吓得惊慌失措,手上的菜刀胡乱地在胸前挥舞着。 “啊!” 突然手上的菜刀脱手了,锋利的刀锋竟向着自己的眼睛飞来,蒋泽云吓得大叫一声,条件反shè地闭紧了眼睛。 预想的疼痛感迟迟没有来,蒋泽云悄悄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郝文坐在木质躺椅上玩弄着她的菜刀。 “那个,谢谢!”蒋泽云这才明白郝文根本就没想把她怎么样,全是自己的误会。要不是郝文出手相救,自己的小命就报销了。 看到蒋泽云涨红的脸颊,郝文揉了揉额头,把菜刀递给她,解围道:“我有些饿了,你会做饭吗?给我做点早饭吧!” “啊――好!” 随后,蒋泽云见郝文虽然还是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越轨行为,蒋泽云的胆子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捺不住蒋泽云的好奇心的sāo扰,郝文就讲了他解救恽代英的经过,毕竟这些事也不是秘密。 “哥,你快去做饭!我要听郝大哥讲故事!”蒋泽云将石化的蒋泽卿推向厨房,自己欢快的跳着小步子飞到郝文身边。 听到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面sèyīn郁的蒋泽卿一边斩着买回来的鸭子,一边无比吃味地低语道:“砍你个小人头,砍你个小人腿……” 不多时,蒋泽卿忍住怒气,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上了桌。 “郝大哥,来,吃块鸭腿!这道盐水鸭,可是我哥的拿手好菜!”蒋泽云右手用筷子夹住一只鸭腿,左手在下面接着,小心翼翼地夹向郝文。 看到四方桌右边怒视自己的蒋泽卿,郝文僵硬的笑了笑,尴尬的接过蒋泽云夹过来的鸭腿,说道:“谢谢啊,我自己来――自己来。” 见郝文面sè僵硬,蒋泽云又夹了一撮豆腐干丝给蒋泽卿,讨饶道:“哥,你也吃嘛!” 他就是鸭腿,我就是干丝,果然女生外向啊!蒋泽卿彻底怒了,见妹妹区别对待,额头青筋暴露,肺都要气炸了。 最难受的是,这种苦难rì子,蒋泽卿一过就是五天。 直到五天后的一个晚上,蒋泽卿刚喝了碗鸭血汤后,就发现自己和妹妹两人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嘴巴里说不出来话,瘫软在椅背上。 看到蒋泽卿愤怒的目光和蒋泽云包着泪花的双眼,郝文只好不看他们要杀人和幽怨的眼眼睛,心虚地说道:“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是我的习惯!这五天,我多有打扰,这里是100大洋,算是我这五天的食宿费吧。放心,这个僵尸膏药效只有一个小时,等药效过了,就可以动了。两位珍重,后会有期吧!” 郝文出了蒋家,看外面天sè已晚,街上少有行人,立刻加快脚步向朝阳门赶了过去。 这五天,郝文从蒋泽卿那里还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就在今天中午,国民zhèng fǔ宣布已抓到案犯,无需审判、就地处决,并宣布明天南京城的十八个外城门将再次开放,允许zì yóu进出。 但是郝文明白,这极有可能是国民zhèng fǔ释放的烟雾弹。明面上说已处决案犯,但保不齐对方就是要让自己放下戒心,待出城时他们暗中行动让自己措手不及。 反其道而行之,郝文遂匆忙化妆,决定连夜出城。果然,当郝文赶到朝阳门下时,发现值哨的士兵也就小猫三两只,守备力量相当宽松。 “站住!” 第十八章 撞 邪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见两名哨兵平举着步枪向自己走了过来,郝文连忙举起双手,讨饶道:“老总,两位老总别开枪。我家里有点急事要出城,这是点茶水费,两位老总高抬贵手啊!” 掂了掂手中钱袋子的分量,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拿手电筒随便照了照郝文的脸,之后才露出笑容,嘱咐道:“嗯,真懂事!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城?小心遇上南破天,要了你的小命!” “南破天?谁啊?那个通缉犯,他不是死了吗?” 郝文看到还贴在城墙边上的通缉令,正是之前判刑入狱的狱照,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南破天:南――改――1204。 “嘘!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老哥我给你说个秘密。南破天可是一代凶人,能从固若金汤的天牢单枪匹马杀出来,再加上拥有连杀20多个荷枪实弹的军jǐng的实力,又岂是能在短短五天内抓住的?还不是上面五天都没有线索,才草草结案,推出个替死鬼顶缸。现在南破天还指不定在哪逍遥呢。所以啊,兄弟你走夜路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别白白遭了xìng命。”在郝文看来,这名哨兵多半是守夜无聊,竟和他东拉西扯起来。 “两位老总辛苦了,来,抽支烟!”还好看守纪律松散,在自己的银弹攻击下放松了jǐng惕。只要郝文拿掉毡帽,摘下墨镜,那就跟通缉令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位老板,我们兄弟俩就不耽误您办正事了,您出门办事要紧。” “好,好,两位受累了!”见哨兵这么主动的为自己开门,郝文也不以为意,事情顺利,也不用暴力破城了。 见郝文走远,年纪轻的哨兵顿时忍不住了,质问道:“二叔,这人莫非是你老乡,你怎么这么主动放他出城。他连帽子和墨镜都不摘,我们不用核对一下?” “大虎,今天晚上的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老年哨兵吐了一口烟圈,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解释道:“这个人就是南破天,我们两叔侄刚才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核查?核查出来又怎么样?领功的是上面的人,死的可就是我们两叔侄。” 听了二叔的话,年轻的哨兵顿时打了个机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随后连连点头保证。 郝文出了城,可不敢多作停留。之前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蹊跷,对方那么痛快,难道是发觉不对了?为避免遇上追兵,郝文出了朝阳门,立刻加快脚步,向东北方向扬长而去。 南京距离镇江也就60多公里路,以郝文的脚程,翻山越岭之下,天亮就应该能到。可是走了许久,心里估算着怎么也有三、四个小时了,郝文就是没有翻过眼前这座山头,一直都在处在上山这段路中。 “分析请求,环境分析。”没有办法的郝文,只有再次寄希望于舰载分析器。 滴!滴!滴! “分析开始――分析结束,后方100米处发现未知反物质,释放出的负能量已超标,请注意jǐng戒。此次分析耗费5mA,预计两小时三十分后断电。” 嗯?怎么变成两小时三十分了,之前不是还剩一小时十分钟的吗?郝文虽然心中惊异,但是遇上诡异的反物质,更让郝文心惊胆战。 哪怕是在他那片星河,科技固然发达,人们可以依赖高科技去探索宇宙,但是仍对反物质保持着敬畏之心。毕竟反物质可以释放出负能量,也只有人体中正负能量达到平衡时,才处于健康的状态下。所以,在郝文的家乡,检查一个人生病与否,正负能量是否等量也成为了一个基本指标。 “什么东西,出来!”没有曼巴号,没有正负能量对冲枪,郝文jīng神高度紧张,迅捷地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大吼道。 可是回答郝文的除了呼啸的山风外就是树叶拍打的“哗哗”声,对方没有现身,郝文一边小心地退后,一边用双拳护在胸前。 “jǐng告!未知反物质在宿主身后,50米、25米、5米……” 急促的jǐng告声在郝文耳畔响起,来不及多想,郝文只感觉脖颈一寒,双脚条件反shè地撑地飞退。随之,右掌笔直如刀,横切虚晃上路,下盘随之右脚弹shè而出,箭踢眼前虚无。 郝文只感觉脚背踢在坚硬的石头上,随之剧痛袭遍全身,头冒冷汗。 此时,天上只有一轮月牙倒挂在漆黑如墨的天际,耳边唯有隆隆的风声。借助倾泻在山间稀疏的月光,郝文环视四周,却仍然没有发现异物的踪迹。 对峙了十多分钟,对方没有任何异动,似乎非常有耐心。郝文自知拖得越久越对自己不利,只好慢慢后退。也就是在郝文jīng气神一松的瞬间,舰载扫描器尖锐的jǐng报声又再次响起:“jǐng告,右侧发现反物质,50米、10米、2米……” 糟了,太近了。郝文心中恐惧之极,不过郝文好歹也在星河斗争下拼杀了七年,对危险有超乎寻常人的敏感。 也就在那一霎那,郝文撤身的同时,右掌五指并拢,握拳摆击脑后。但在郝文眼中,一个长得很大的鬼弯着身子突然站在他身前,看身高至少有两米。面sè就像是长老了的瓜一样,目光一闪一闪的,锋利指甲像十把短匕,瞬间卷住郝文的右臂。张开像盆一样大的巨口,三寸多长的尖齿对着手臂就咬了下来。 被咬住还得了!郝文贯劲于双腿,弹起上身,左拳炮击鬼物左眼。鬼物吃痛之下,松开了郝文被绞住的右臂,但此时右臂却已伤痕累累,犹如被铁梳子刮过似的,皮肉翻了起来,流出汩汩黑血。 郝文咬着牙,忍着剧痛,口中吐着大气,之前踢出的右脚此时也骨折了,导致身子失了平衡,一瘸一拐不住地摇晃。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了吗?郝文看到冲向自己的鬼物,虽然不甘心,但现在连站着都费劲的他也有心无力啊。 就在郝文闭目等死之际,一声大喝传了过来: “妖孽!” 第十九章 养 伤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在郝文敏锐的目光下,一串朴实无华的佛珠飞出,正好套在鬼物的头上。随之鬼物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浑身冒着白烟,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箐箐,浑天鉴!” 话音刚落,郝文右手边的树林里便跃出一个身穿土黄sè布袄的光头老和尚,手拿一个正在飞速转动的轮盘,对着鬼物念念有词,随后拿着轮盘印在了鬼物身上。 在舰载分析扫描下,鬼物身上的负能量立刻被对冲掉,最后竟然从两米的巨汉缩小成了一只青绿sè的蚱蜢。 “你们是什么人?” 以自己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在这鬼物面前也只有被击杀的份。没想到随便出来的一个慈眉善目老和尚就能轻松收拾掉鬼物,郝文不敢再看轻这个星球,能孕育出有灵xìng的反物质,无一不是高度进化的佐证。 “你这人真是没道理,我师傅救了你,你还不识好人心了?”叫做箐箐的年轻女孩头戴一顶灰白碗帽,撅着嘴,甩着脑后的两条麻花辫,为她师傅鸣不平。 “施主,你放心。我和箐箐都是人,没有恶意的。”老和尚倒是慈眉善目,对郝文的质问没有半点气恼,反倒是劝解自己的徒弟道:“箐箐,快拿些蛇药来,这位施主邪毒入体,还是早些治疗的好。” “哼,这种无理之徒,我们理他干嘛,让他死了算了。”虽然嘴上不愤,但是从来都听师傅话的箐箐也不敢反对。 接过箐箐姑娘抛过来的蛇药,郝文用舰载分析器扫描了一下,发现其中居然蕴含着极高的正能量,正好可以对冲手臂上的负能量。看来对面的老和尚真的没有恶意,高度紧张中的郝文jīng神再次放松下来,也随之坐到在地,将蛇药涂抹在伤口上。 “嘶――嘶――”能量中和果然不是清醒的人可以忍耐的,两种异质能量互相对冲消融,所释放出来的高热灼烧着郝文的皮肤,让郝文嘴上抽着冷气,右手五指抓着身下的泥土,舒缓着剧痛的神经。 “你不痛么?要是痛的话,师傅这有无根草,嚼碎敷在伤口处,可以起到麻醉的作用。”看到郝文一声不吭地敷完蛇药,箐箐张大了小嘴,手上拿着一株紫sè植物的茎秆,明亮的双眼忽闪忽闪地故作无辜的问道。 “你……”居然耍我,郝文一不小心就被对面看似可爱的小女孩玩了。不过一想到自己毕竟是被对方所救,郝文只好忍气吞声,说了一个“你”字就想算了。 “哎哟,施主!你得罪我这个凶丫头,可有你受的了。”老和尚右手扶了下额头,惋惜道:“施主,你的右脚似乎也有所不便。要老和尚帮你看看不?” 不理在边上嗤笑的女孩,郝文抱拳对老和尚说道:“小子郝文,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脚上这点小伤不值一提,无需大师动手了,我自己来就是了。” 自己来,自己怎么来? 在老和尚和他女徒弟的注视下,郝文坐在地上,双手握住右脚背,一扭一带,只听“啪啪啪”连响三下后,郝文面便无异sè地站了起来。 “施主真是好胆sè、好决断!”本是和颜悦sè的老和尚这下也动容了,竟有人还真下的去手,敢自己矫正错位关节。 “粗人!”箐箐虽然惊惧非常,但是嘴上仍然不肯服输。 “大师谬赞了,和大师降妖伏魔的本事相比,小子我这点微末技艺根本不值一提。不知大师可知这是什么鬼物,竟然如此厉害!”郝文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在他想来,这样科技落后的土著星球,居然有人可以不借助仪器就能存储正能量、消灭反物质。这样的本事,听着都想学,更不用说自己亲眼所见了。 “施主,此物名为山魈。其实山魈也并非鬼物,而是一种稀有的生物,也曾有血有肉,但是施主遇到的恐怕是山魈的执念,也就是通常意义下的‘鬼物’。施主你也看到了,我将它的执念消融后,就立刻显出了这只草虫的本体。也就是说,其实是这道执念附在草虫上,幻化出来的恐怖形象罢了。”老和尚也不以为意,将这鬼物的来历一一道来。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真是时运不济,纵然有强过常人六倍的身体素质,那又能怎样?在这等鬼物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 一想到外面还在通缉自己,郝文就决定跟着这位大师,一来看看能不能拜入门下,二来则是避避风头。 “大师,您和这位――恩――箐箐小姑娘,你们要去哪里?如果同路的话,我可以护送二位,权当是报了救命之恩。”打定拜师的注意,郝文厚着脸皮地问道。 “谁小了?我已经14岁了。大恶人,大混蛋,我们不同路,完全不同路。师傅,我们走!”对郝文完全没好感的箐箐,看到郝文就来气,拉着老和尚就往山下走。 不过,郝文也不以为意,远远吊在后面,保持50米的距离,也不至于跟丢。 走了十多分钟,箐箐姑娘转过身来,凶巴巴地吼道:“跟什么?你再跟个试试,小心我扁你。” 郝文对于眼前小女孩娘的威胁完全不放在心上,颇为不屑地轻笑一下,快步走到老和尚身边,感慨道:“大师,原来我们同路啊!” “哦呵呵,那施主你要去哪里?” 老和尚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和善样子,微笑地问道。 “大师要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 见老和尚并不赶自己走,那也就是说并不反感自己。 “无赖!师傅,我们走!” 箐箐再次拉住老和尚的臂弯,想把老和尚拉走,但这次老和尚的双腿却仿佛灌了铅一样,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拉不动。 “施主,你决定好了吗?打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老和尚将女徒弟护在身后,双眼如电,盯着郝文质问道:“南施主,南破天可对?” “大师,您还真是明察秋毫啊!”看来没戏,失望的郝文也不强求,于是感慨道:“算了,既然被叫破了身份,我就不打扰大师您了。我们还是在此分道扬镳吧,在此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后会有期吧!” 说完,郝文转身抬腿就走。可刚刚走了七步的时候,后面老和尚却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留步。” 第二十章 草 庐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大师,你还有何吩咐,小子一定照办。”虽然不能拜师,但是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所以郝文对老和尚的话很是上心。 “施主,还容老衲告罪一声。其实我们师徒那会儿早就到了,只因为你是南破天,所以才没有及时出手,还请施主不要怪罪。”老和尚合掌向郝文鞠了一躬后,看着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愉之sè的郝文继续说道:“施主,在老衲看来,你身上虽然煞气重,但却没有戾气,甚至还有些微弱的功德金光。对施主你这个民国第一悍匪来说,未免有点不可思议。这也是老衲最后为什么会出手的原因。” “大师,你真是明心见xìng,大彻大悟了,怪不得有大神通。”郝文对老和尚说出的事实一点也不气恼,毕竟自己的江湖身份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对方能救自己一命已经得阿弥陀佛了。 “如果施主杀戮成xìng、被杀yù蒙蔽了双眼,我想施主也不会这么和和气气地和老衲说话。虽然老衲对现在的时政不是很关心,毕竟方外之人不理世俗事,但是谁黑谁白老衲还是看得很清楚的。”老和尚这会儿放开了身后的女徒弟,转眼间又变成了慈眉善目的和善样,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 听了老和尚的话,郝文越发的想拜师了,毕竟山间奇人可遇不可求啊,错过这山就没这庙了。不过老和尚不提,郝文也不好问,所以几次张开嘴巴,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施主,不必说,你我有没有缘分,要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如就先跟着我们吧?”其实老和尚还是很看好郝文的,毕竟年纪轻轻就能拥有武术宗师身体素质,同时毅力和意志也丝毫不差,更重要的是坚韧之下有颗慈悲的心,综合素质远超身边这个心思跳脱的女徒弟。 不过修身养xìng,也不是光有意志和毅力就够了,关键是看能不能悟。如果悟不了,先天条件再好也是无用。 “好的,大师。”老和尚的建议,郝文自是举双手赞成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之后,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老和尚的建议自然是引起了小女孩的不满,嘟着嘴恶狠狠地盯着郝文,不过郝文也不以为意,没必要和一小女孩较真。 跟着老和尚,郝文很快就走出了之前的迷阵,使得郝文大为好奇。于是郝文边走边向老和尚请教道:“大师,小子之前为什么总是在这里转圈,转来转去就是走不出这个诡异的地方。反倒是跟着大师一路走来,轻易地就出来了。” 不等老和尚答话,旁边怨念丛生的小女孩立刻插话教训道:“这都不知道,真是愚昧。你所遇到的不过是鬼挡墙,之前的鬼物想害你,自然用邪术控制你的想法呗!” “谢谢箐箐姑娘指教了!”对于闹别扭的小女孩,最好是顺着她的毛摸,硬杠对今后的拜师大业不利。 果然,小女孩听到眼前的恶人痛快地谢自己,顿时小脸一红,不爽地骂道:“谢什么谢,谁要你谢,哼。” “箐箐,不得无礼,说不准rì后这位施主就成了你师弟了,呵呵!”老和尚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揶揄地说道。 “不――不要,我才不要这么老的师弟。”小女孩的话就如利剑一般插入了郝文那颗脆弱的大叔之心。 就这样,一路上打打闹闹的,郝文自来到这个莫名星球,头一次感到了轻松,也许人生不去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悠闲地生活着其实也不错。 不多时,跟着老和尚,郝文就走下了山,抬眼远眺,此地倒是有几处良田,其中两处全木结构的矮脚楼比邻相对、遥遥相望。 “箐箐,你把房间收拾一下,安排一间客房给这位施主。”经久没住过人,矮脚楼内到处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不过,布局倒是挺大的,房间也比较多,老和尚嘱咐好女徒弟后,就对郝文说道:“施主,房间打扫就交给箐箐了。老衲我去打几桶水去,施主请自便。” “大师,打水这种活以后就交给小子我就是了。您说,在哪打水,我自己去就是了。”不怕活累,就怕没事。郝文是打定注意拜师了,所以抢过两个大水桶挣表现。 “呵呵!”老和尚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解释道:“这里打水得翻山越岭,北边山上有个小湖,那里的位置不好说,这次还是我带你去吧。” “多谢大师!”能和大师独处,那就更好了。不理老和尚身后小女孩威胁的眼神,郝文乐呵呵地把两个木质空桶挑在肩上就跟了出去。 没了女徒弟在身边,老和尚一改老态龙钟的颓废样,虽然是上山,但依然身手矫健,哪怕郝文有着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也是拼尽全力才能勉强跟在后边。 本来想打听一下老和尚的来历,结果在上山的这段路程中,郝文跟着老和尚,时而龙腾虎跃、时而兔起鹘落、时而旱地拔葱、时而腾云直上,直累的郝文气喘吁吁,完全没有闲功夫八卦。 最后,郝文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却看到老和尚脸不红气不喘,似乎连汗都没有出,直看得郝文咂舌不已。 看到郝文大口喘着气,老和尚倒是和颜悦sè地教训道:“年轻人,才走这点路就累了?等会下山可还要挑水哦!” 如果慢慢走还行,但是这般心急火燎的赶着投胎,郝文还真是吃不消。不过看到老和尚的灼灼目光,郝文一咬牙,豪气万丈地说道:“刚才不过是小子没运动开,现在热身做完了,别说两桶水,就是二十桶,小子也扛得住。” “呵呵,年轻人就是喜欢胡吹大气,到时别累趴下了。”年轻人就是需要朝气,之前见郝文虽然果敢但有些yīn郁,还以为郝文有什么难事。现在看到郝文解开心结,老和尚也轻松了许多。 正当郝文和老和尚拌嘴的时候,山间传来了重物落水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邻 居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家乐――家乐?”在郝文惊异的眼中,高僧模样的老和尚此时倒是起了捉弄之心,蹲在草丛里对郝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师傅!我在打水!”一个上身穿着短褂,下身套了条平角白sè短裤的小伙面对湖水,双手捏着耳垂,跪在草地上争辩道。 “打水?把鱼放了。”老和尚走出了草丛,背负双手,笑眯眯地吩咐道。 “师傅,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jīng干小伙跪在地上郁闷地解释道。 “为师现在不喜欢了!放了吧!” 老和尚似乎是生气了,语速快而急,直接吓得小伙赶快把水桶里的两条肥硕的大鱼放回水中,一边放还一边抱怨道:“师傅一向是有杀错不放过的,今天怎么……” “呵呵……”见小伙把鱼放生,老和尚笑出了声。 “大师,是你,你回来了?”待jīng干小伙转过身后,才发现身后根本就不是自家师傅,而是一年未见的邻家老和尚。比起自家师傅,jīng干小伙倒是更喜欢和和善的老和尚相处,正想叙叙旧,却发现郝文也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于是问道:“大师,这位大哥是?” “你看老衲,真是太高兴了,都忘了介绍了。家乐,这是老衲路上结识的一位朋友――郝文,这是家乐――老衲邻居的徒弟,都是年轻人,好好认识认识。”老和尚看到郝文很快的就和家乐聊到了一起,自顾自地打满了两桶水。 家乐自小就和他严厉的师傅过活,基本没有出过山,在郝文的刻意交好下,很快就和郝文交心交肝了。由于老和尚没有故意提速,郝文挑着两个大木桶走下山路,倒也不觉得累,反倒是在郝文的旁敲侧击之下,八卦出不少消息。 原来老和尚法号一休,之前的十来年一直住在山下的矮脚楼参禅悟道,只是偶尔受邀下山处理些世俗事。这次离开的时间特别长,一走就是一年多,让家乐十分想念。 看到对自己多有照顾的老和尚回来了,又结识了新朋友的家乐十分高兴,挑着两桶重约四十斤的水的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和郝文老和尚三人走到自家良田边的泥泞小道时,家乐临时起意兴奋的建议道:“郝大哥,我们来比比谁先到家,如何?” “好!” 也许最开始,郝文结交家乐是存了功利之心的,但对方的朴实真诚,让郝文觉得对面笑的十分灿烂的青年是值得深交的。 “郝大哥,你耍赖,我还没说开始呢?”见郝文说完就挑着水桶加速往前冲去,家乐也不干示弱,一边埋怨一边大喊道。 眼看就要追上了,家乐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两桶水也打翻在地,看到后面慢慢跟过来的老和尚,郁闷的说道:“大师,我真丢人!” “快是没有用的,要稳才行!”老和尚见家乐摔在泥沼里,安慰道。 “大师,那郝大哥呢,他也很快啊,怎么没事呢?” 顺着家乐的手指,老和尚看到郝文上身平稳地挑着两桶水,脚下则是蹦蹦跳跳似乎跳着舞,脸上挂着招人恨的笑容。 “他?嗯――他是运气好,这回没摔着,下回绝对跑不了他的。”老和尚揉了揉额头,表情生硬,硬是编出了一个粗糙的理由。 老和尚瞪了郝文一眼,转而和颜悦sè地对家乐说道:“家乐,你快回去换件新衣服,待会儿老衲还有个新朋友介绍你认识。” 家乐一听还有新朋友认识,立刻高兴得忘乎所以,脸上连泥水都来不及抹就小跑回家。 正当郝文把打来的水倒入水缸,就看见家乐穿了件打满补丁的土黄sè布袍,兴奋的冲了过来,看到老和尚和郝文都在,心急火燎地问道:“大师、郝大哥,新朋友在哪?” “这就是你的新衣服?”看面料质地,还不如南京下关火车站外边的黄包车夫穿的好,郝文郁闷的问道。 “是啊,郝大哥。这件衣服漂亮吧?我跟师傅求了八年,他才给我的。”家乐脸上洋溢着幸福,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那你师傅对你真好啊!”老和尚惊讶过后,拍着家乐的肩膀,感慨地说道:“我让她收拾房间,我们带你过去吧。” 回想起郝文的恶劣态度,在收拾房间的箐箐就气不打一处来。都跟师傅说了他是在逃通缉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可是箐箐就是不明白一向慈悲为怀的师傅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这种恶人被鬼吃,不正是狗咬狗,死了正好吗?一边心里暗暗诅咒着郝文,一边将辫子塞进碗帽里,扶着靠在顶梁上的长梯梯拾级而上,准备打扫一下房梁上的灰尘,却被人突袭抱住了腰,急的她大叫:“放我下来,师傅,救命啊!” “小兄弟,我来帮你!喝!”家乐随着大师走进内堂,就看到一个身材纤细,头戴碗帽的少年站在扶梯上,顿时热心地冲了上去抱住对方的腰,想帮上一把。 “好,好,我马上放!”家乐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声音纤弱清亮,双手一松一抓正好抓在怀里少年的胸部上,还茫然的感慨道:“没想到小兄弟你人虽小,但胸脯蛮大的嘛!” “啪!” 自小到大,从未被人碰过的箐箐双眼通红,转过身就扇了家乐一耳光,逃离房间前气呼呼地骂道:“流氓,我要杀了你!” 看到用袍袖挡住眼睛的老和尚和在一边轻笑的郝文,家乐无辜地抱怨道:“我不知道你是女的嘛,大师、郝大哥,你们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等老和尚回话,郝文家乐老和尚三人就看到门外小院内,箐箐满脸煞气地拿着一把斧子,干净利落的将面前的一截干柴劈成两半。 吓得家乐两股战战,小声的问道:“大师,她不会真杀了我吧,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 你走了受苦的岂不是我们。老和尚拉住家乐,安慰道:“别担心,箐箐她心地善良,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轻轻的打你几下,她的气消了就好了。” 将干柴劈成两段,箐箐的的怨气其实已经去了大半,但是进屋一看到郝文的jiān笑。箐箐再次怒气值全满,本是提着斧子的右手,再次举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道 士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箐箐,这小子竟敢吃你豆腐,师傅帮你教训他。” 老和尚话音一落,左手一记重拳打在家乐的肚子上,让还处于梦游中的家乐瞬间回魂,讨饶的话还说出来。老和尚趁家乐缩腰之极,右脚一扫将家乐震的失去平衡,随之一招过肩摔,将家乐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张木质桌几也在家乐的重压下四分五裂。 家乐右手扶着剧痛的腰,拉过正义凛然的老和尚小声地问道:“大师,你不是说轻轻的吗?” “是啊,但是不下重手不真实的嘛!”老和尚话音一落,不等家乐反应,再次偷袭他,双手抓住家乐右手,一甩一带,家乐整个人就飞向楠木衣柜,撞了个七荤八素,头冒金星。 紧接着老和尚双手柔劲一出,立刻掀翻家乐,让家乐和房梁来了次亲密接触。之后,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坚硬的木板上,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看到自己的女徒弟还是昂着头,双手交叉护胸,好像还没有消气。老和尚只好拉起倒在地上的家乐,喊道:“郝文,过来,给我按住这小子。箐箐,你要是还不解气,你就把他的手剁了。” “大师,你想要干嘛!救命啊!”之前被老和尚一顿暴打,虽然痛,但是家乐已经习以为常,毕竟自家师傅还不是经常对自己出手,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但是现在看到郝文不怀好意地按住他,家乐这才慌了神,大喊大叫挣扎起来。 为防止自家女徒弟的火气烧到自己身上来,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赶忙上前小声的解释道:“放心,她不会真砍的。” 就在郝文在边上看戏的时候,箐箐似乎真的按老和尚希冀的那样,说道:“师傅,我不砍。” 就在老和尚和家乐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箐箐魔鬼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师傅,你帮我砍!” “啊?这个――”老和尚无语了,低头望向家乐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安慰道:“放心,只砍一点点。” “砍一点点还不是砍啊,我不玩了,大师不是你说好演戏的嘛!”不理老和尚的遮遮挡挡,家乐到时实在将之前的算计全部抖落了出来。 握着柴刀的箐箐再次愤怒了,之前看戏的心情全没有了,怒气冲冲地质问老和尚:“师傅,你竟然伙同外人欺负我,我以后不理你了。” “箐箐,箐箐――”老和尚见自家女徒弟面含怨气,转身掀起门帘出了内堂,捂着额头郁闷道:“家乐,你咋就说了呢?得罪了这个凶丫头,我们三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到了晚饭时间,箐箐完全没有做老和尚和郝文的饭,逼着这两悲催的人最后还是到家乐那边解决了饭食。 第二天,郝文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敷在伤口上的蛇药已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哪怕活动起来也丝毫感觉不到手臂上有异物。 闻鸡起舞的郝文,在收拾好客房后,就按部就班的来到门前小院练着通用格斗术,活动筋骨。本指望着老和尚看到了能指教一下自己,结果老和尚似乎看穿了自己想法,竟然不出院门,反倒是在内堂敲起木鱼,念起佛经了。 既然被看破了心思,郝文也不以为意,将格斗术打了三遍后,拿来条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进内堂,听到老和尚边念边唱,打完拳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郝文也学着老和尚的样子,盘腿席地而坐。 见郝文不急不躁,坐在下方闭目养神、平心静气听着,老和尚微微一笑,停止敲打木鱼,待郝文睁开眼睛后,慈祥地问道:“郝文,听了老衲这段经,你有什么感触?” 虽然知道老和尚想考校自己,但是郝文其实并没有听懂老和尚的在唱什么,只是将心中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大师,说实话你唱的什么,小子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听了大师的真言,我觉得人来也空空、去也空空,与其争名夺利,不如放下。用真心去感受生活,感受大自然的真切,其实才是最舒服的。” 奇才!旷世奇才啊! 老和尚按捺下心中的狂喜,面上不露声sè的问道:“名与利,说放下谁都会说,但真要你放下,你放得下吗?” 听到老和尚的问话,尘封在郝文心底的记忆被揭开。 在遥远的那颗未命名的土著星球上,家乡的科技层次虽然没有现在这颗星球这么低,但也高不到那里去。不过是刚刚冲出自家星系的蝼蚁星球,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殖民整片星河。 要不是名与利,自家这颗土著星球联邦不会到处惹事,导致最后开启星际战争,所谓的新文明湮灭在战争中,自家也成了亡国之人,流浪到其他星球做苦工,活的连狗都不如; 要不是名与利,父母不会冒险去危险星域做任务,最后杳无音讯,导致郝文成为孤儿; 要不是名与利,郝文不会去做趁火打劫的事,被追得犹如丧家之犬; 要不是名与利,郝文不会跃迁失败,流落到这颗土著星球,再也回不了家。 …… “郝文――郝文――” 沉浸在回忆中的郝文,在老和尚的大喝之下,终于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老和尚的关心的眼神,郝文解释道:“大师,刚才大师的经文让小子感触颇深。刚才失礼了,真是不好意思。” 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老和尚当然不是郝文随便说几句话就可以糊弄的,不过见郝文不想说,倒也不问,只是对之前郝文的走火入魔感到担心。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郝文转移话题,问道:“大师,之前你唱的是什么语,不是汉话吧?” “是梵文,天竺那边传过来的,怎么,你有兴趣?”见郝文jīng神焕发,似乎已经没事了,老和尚坐回茶几后反问道。 郝文正想叫舰载扫描芯片传输梵文,这时就听到“啪”、“啪”、“啪”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听声音好像有十多人,而且越来越近了。 郝文好奇的站起身,走到门口,就看见家乐一蹦一跳,嘴上喊着“哎呀”“哎呀”的号子,带着十个清朝官员打扮的进了隔壁小院。 “大师,这是?” “没事,是隔壁的四目道长。家乐正在接货,等会儿,我们去拜访拜访!” 本是一脸笑意的老和尚,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笑脸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yīn霾。 第二十三章 斗 嘴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在郝文心中,老和尚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慈眉善目,谁看见了都觉得亲切。但是能惹到老和尚变了脸sè,那对面的道士一定相当难缠了。 果然不出郝文所料,老和尚带着他和箐箐一进道士家门,对面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道士就摆了一副臭脸,讽刺道:“和尚,一年未见,我还以为你去西方极乐了呢?” “我是去过了,不过他们说要我带你一起去。”还真是冤家对头,一向平易近人的老和尚的毒舌功力也不差。拉过箐箐和郝文,老和尚接着说道:“来,郝文、箐箐,见过道长!” “道长好!”虽然对面的道士刻薄了些,不过和自己又不熟,郝文也不以为意。 “道长好!”箐箐刚乖巧的喊了一声好后,就转到老和尚身后,魔女本质再次迸发出来,接着说道:“原来你就是我师傅常说的那位四目道长啊!” “他说我什么?”四目听了后,心中早就认定老和尚肯定是在说他坏话,不过还是问了出来。 见箐箐转着圈子走,刚好走到老和尚身前又挡住了四目的目光,老和尚挤了挤眼睛,努了努嘴。箐箐心领神会,知道师傅不想扩大事态,只好绕着圈子说道:“师傅说道长你心地善良、为人正值,一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有杀错没放过。对徒弟更是无微不至,即使做错了事,既不会打也不会骂,只会说爱死你了。” “师傅,她说得真传神啊!”家乐看向自家师傅,一脸肯定。 “是吗,他会有那么好?”四目是不相信死对头会良心发现夸自己,不信的追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师傅说啊,你们的相见就如兄弟重逢、仿如隔世,相互悲喜交加、哑口无言!”穿着碎花布衫的箐箐一蹦一跳的,就像只欢快的小麻雀。 “是啊,我看到他是没话说。”老和尚听了箐箐的话,头一偏,转眼不看四目杀人的目光。 见自家师傅也没好气的回了句“我也是”,家乐只好走向箐箐和郝文,在走过老和尚身后时小声地说道:“大师,让着点他吧!” 等老和尚点头答应后,家乐拉着箐箐和郝文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临走之前嘱咐道:“大师,一起吃早饭吧,你们先叙旧,我们去准备。 被拉出了厅堂,郝文的八卦之火再次烧了起来,边走边问道:“大师和你师傅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付?” “哎,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我师傅小气。大师每天四点就要起床做早课,自然免不了要敲木鱼念经,而我师傅不睡到rì上三竿,基本是不想起的。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我师傅就看大师不顺眼,总想赶大师走。不过大师似乎铁了心要住在这儿,这就导致他们水火不相容,见面肯定是要互掐的。” 虽然道士是家乐的师傅,但是家乐也不偏颇,说话倒挺公正的。但当郝文发现家乐眼光时不时就瞟向边上低头走路的箐箐时,就明白他贬低自家师傅的用意了。真是有异xìng没人xìng,郝文也不说破,喜欢这头母暴龙,你就自求多福吧! 接下来的早饭时间也在老和尚和四目道士的打闹中度过,紧接着这一天,郝文并没有跟着老和尚、箐箐和家乐上山采药,反倒是有些慵懒地搬了张躺椅,放在农田边上晒太阳。 就在快睡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四目道长的声音:“都站好了,站直,别歪歪扭扭的。说你呢,趴在别人肩上算什么事。一个个年纪轻轻就无jīng打采,真不像话。听我口令,和我一起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 看到吃过早饭后,换了身崭新的道袍的四目,此时站在自家院子里,带着二十多个僵尸在跳广场舞。 郝文顿时来兴趣,翻身下了躺椅,走到一边,见二十多个僵尸在四目道士的带领下,手脚僵硬地跳着机械舞,顿感滑稽,一不注意就笑出了声。 看到郝文围观自己,四目不爽了,于是停了下来,对郝文喝道:“看什么看,一边玩去。” “道长,你这是在干嘛?这些死尸不好好入土为安,跟着你瞎折腾干嘛?”虽然舰载扫描器在传输汉语的同时附带了这个国家的历史,郝文知道这是称作僵尸的一种鬼物,但是舰载扫描器仅仅给了个定义,至于原理是什么就没有记载。 “小子,你懂什么!”看到是跟着隔壁和尚住的郝文,四目把郝文一起恨上了,不耐烦的回答道:“这些可不是一般的死尸。看见他们头上的符没有,要是摘下来,他们不把你吸chéng rén干是绝不会罢休的。” 看到四目装模作样的张牙舞爪地比了个狰狞动作,郝文不以为意,因为舰载扫描器扫描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生命反应,不管是正物质还是反物质,什么都没有。 “符?头上的敕令白乙大将军在此?白乙――白乙丙?符上随便写个将军名字就可以镇住他们,这也太儿戏了吧!”虽然舰载扫描器没有检测出生命微波,但是见过山魈的郝文也不敢大意,看着沉睡的僵尸们目光凝重。 “儿戏?嗯?”见郝文鄙视自己吃饭的本事,四目道士当场就想发作,不过一听到白乙之名,立刻惊倒:“你竟然知道他?” “怎么了?不过是chūn秋时秦国的一个将军,至于把道长你吓成这样吗?”反正这个国家的历史都在舰载扫描器里存储着,一点点历史知识随时搜索就可以了。 四目被郝文轻松的语气惊到了,因为就算是他以前学艺的时候也没有主动问过师傅敕令的来历。不过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依葫芦画瓢直到师傅西去后,他无事翻翻秘典的时候意外看到过。 郝文见四目惊讶过后,立刻一改之前的不耐烦,龙行虎跃地冲到郝文面前,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镜片一亮,透shè而出的锐利目光似乎想把郝文切片。 直到被看得毛骨悚然,郝文终于忍不住了,往后退了三步,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道长你想干嘛?” 第二十四章 整 蛊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你想不想和我学道法?”四目回过神后,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挺起身板,装作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询问道。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郝文还是好心,其实郝文是想说,我才不想傻不拉几地带着一群僵尸跳广场舞。 “为什么啊?虽然本门道法不能让你飞天遁地、翻云覆雨,但是也可以让你降妖除魔,匡扶正义。荣华富贵、黄金美女享之不尽、用之不完。”四目见自己高人风范没有奏效,立刻甩开假面皮开始利诱。 “不为什么!”看家乐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就知道你很难相处的,郝文虽然想学本事,但又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一定那个死秃驴阻拦你。哼!哼哼!”四目自动脑补完毕后,就气呼呼地带着僵尸群拂袖而去。 郝文阻拦不及,想也知道肯定是去找老和尚晦气去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四目道长就带上家乐冲到了老和尚家,声称要收郝文为徒,要老和尚放手。不过当老和尚看到郝文无奈地摊开双手摇头,就知道眼前这个无赖道士在耍泼,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反击道:“四目,其他的你跟我争,我出家人不跟你计较就算了。现在关系到郝文,你想收人家为徒,没看到人家不愿意吗?不要自作多情了,要收徒哪轮得到你啊!” “郝文,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小人,之前还求着师傅收你为徒,现在又要拜人家道长为师。你果然是个坏人,三心二意、两面三刀。”箐箐早就看郝文不爽了,现在看到自家师傅和四目道士为了郝文起了争执,心中打翻了醋坛子,在边上扇yīn风点鬼火。 “哼!我真的没猜错,果然是你个死秃驴从中作梗。”四目自动过滤郝文不好的形象,把新仇旧恨全部算在老和尚头上,气呼呼地吼道。 自相识到相处了一段时间,老和尚对郝文是满意之极。无论是身体素质、意志毅力还是悟xìng仁心,郝文都具备了。只要经过他稍加指导,超过他现在的成就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看来四目眼也不瞎,如此良材美玉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他发现了,果然难缠。 “四目,别白费心机了。想让我放弃,除非等我见了佛祖再说。”箐箐是女孩子,始终都是要嫁人的,现在别看跟自己亲近,到时有了喜欢的人就难说了。老和尚为了自己衣钵,不得不提前考虑。 见眼前的秃驴死都不肯松口,四目也没有办法,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正绞尽脑汁想对策的他,突然看到厅堂茶几上有个泥娃娃和老和尚很像,脑中灵光一闪,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难得和颜悦sè地说道:“和尚,当我之前说的话都是放P。这个泥娃娃挺可爱的,送给我怎么样?” “好啊!”虽然不清楚四目为什么变脸变得这么快,但是既然对方肯放手,那就再好不过了,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既然送给我,你就在泥娃娃上签个字吧!”四目眼中神光一闪,还好有眼镜帮他遮挡,众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签字没诚意,不如盖个章吧!”老和尚倒没什么心思,见四目愿意大事化小,老和尚还以为自己的佛法感化了他,于是大拇指在泥娃娃底座按了个红手印。 “谢了,那就不打扰了。” 在老和尚、郝文和箐箐三人注视下,四目道长带着家乐离开了。 不多时,箐箐睡下后,郝文就跟着老和尚做晚课,老和尚敲木鱼念经,郝文就坐在下边静心养神。 突然,郝文睁开了双眼,因为富有节奏感的木鱼声突然停下来了。一睁眼,郝文就看到老和尚全身肌肉僵硬,就像早上跳广场舞的僵尸一样,机械地做着动作,紧接着抱起木鱼就向郝文扔了过来。 郝文本是盘坐着腿并不好迅速起身,只好双掌撑地,贴着木板发劲瞬间弹起,躲过飞过来的木鱼。 随后,郝文冲向老和尚,抓住他的双手,强行固定住,让老和尚不要乱动。与此同时,郝文只感觉身后劲风突起,立刻侧身才堪堪躲过箐箐的扫踢。 “放开我师傅,你这个坏人!”箐箐被禅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穿上外衣出来就看到老和尚面无血sè,双手还被郝文抓住,还以为郝文要对师傅不利。来不及怪罪师傅引狼入室,不问理由腾身而起就向郝文攻了过来。 没工夫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小魔女,郝文单手卷住老和尚的双手,侧步让身,右手抓住箐箐的脚踝倒提了起来。场面似乎控制住了了,郝文才开口解释道:“你师傅被控制住了,快想办法啊!” 箐箐被倒提着,哪听得进郝文的话,满脑子想的就是郝文要迫害她两师徒,也不顾卫生了,抱住郝文的小腿就咬了下去。 “啊――” 这个蠢女人,郝文真想一脚踢死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咬上来,当自己是狗啊!剧痛之下,郝文松开箐箐的脚踝,但是她就是不松口,即使摔在地上,也咬着郝文的小腿不放。 “大师,大师,你快说句话啊!”毕竟是老和尚的徒弟,郝文又不敢真下手,只好咬紧牙关、忍着痛摇晃着面无表情的老和尚。 “箐箐,箐箐!”虽然身体被控制了,但是jīng神就格外的清醒,老和尚看到郝文小腿裤处都变红了,大惊之下立刻大喝道:“为师被人控制了,不是郝文的错,快松口。” 被自家师傅吼醒,着魔了一般的箐箐才清醒过来,看到郝文要杀人的目光,箐箐自感词穷理亏,松口后坐倒在地,沉默不语。 “大师,怎么办?怎么救你?”不理帮倒忙的箐箐,解救老和尚才是正事,郝文用腾出的右手箍紧老和尚。 “快拿大蒜,大蒜可以解!” 忙活了好一阵子,郝文按住老和尚,指挥箐箐上房拿了颗大蒜,并整颗塞到老和尚嘴里,最后才将老和尚救下。 搞到最后,老和尚解除身上的咒术后,除了衣服破了外,倒也没受什么伤,反倒是一心帮忙的郝文受了重伤,小腿被箐箐咬出了血痕。 在老和尚的教育下,箐箐受不住地哇哇大哭,边哭边指着郝文,无不委屈地说道:“师傅,我也是想帮你的嘛。我还以为他要伤害你,他本来就是个大恶人。” “你哭什么哭?受伤的可是我!”郝文也不想和一丫头片子计较,遂主动转移话题问道:“大师,到底是谁整你。” “除了他,还能有谁?”被整了一夜的老和尚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满含怨气地盯着隔壁四目道长的家。 第二十五章 反 击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嗯、嗯……起!” 此时,四目道士正站在香坛前,口中念着咒语、手上比着手印,神情就像蹲茅厕一样。 “怎么搞的?没可能啊!” 自从拿了泥娃娃回来,四目就起了整蛊老和尚的心,好报一箭之仇。不理家乐的劝阻,开了香坛就马上做法。一开始还挺顺利,削下泥娃娃底座下的红印,烧化后融进稻草人身体内,用稻草人附身老和尚,控制他砸了木鱼。可是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稻草人就像四脚朝天的王八,怎么都翻不过身。 于是,四目走下神坛,掀开身后的百叶窗,就发现对面和尚那边漆黑一片,似乎把灯都关了。 四目没有办法,转过来的瞬间就看到老和尚、箐箐和郝文三人站在了眼前,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 不等自己动作,一言不发的老和尚拿出浑天鉴对着四目一照,老和尚随之转动浑天鉴,眼前的四目仿佛被控制住了,身体也随着浑天鉴的转动而轻微画着圆。 说到底,老和尚还是心软,拿了一个布娃娃在浑天鉴上的铜片一按,布娃娃随之冒出一阵青烟,本是无脸的布娃娃面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带着眼镜的五官。把布娃娃交给箐箐,老和尚对箐箐说道:“我先回去换衣服,这个布娃娃给你玩。” 箐箐此时是怒火冲天了,今天可谓是诸事不顺。晚上帮了个倒忙,在师傅的逼迫下,不情不愿地给郝文赔礼道歉。虽然箐箐她是觉得自己做事冲动了,但是毕竟出发点是好的,自感受到天大委屈的她把在郝文那儿受的辱,全部发泄在四目道长身上。 “说,是不是你整我师傅!”箐箐面含煞气,拿着一支二指粗的红炮竹指向被控制住了的四目。 “不是,不是我!”无视面前神坛上的稻草小人,四目睁眼说瞎话,极力的否认。 “不是?哼!”箐箐就知道四目不承认,直接将一颗炮竹塞进四目嘴里。 随着“嘭”的一声,四目在箐箐的恐吓下终于承认道:“是我干的,我就玩玩嘛!怎么,不行?” “玩?好!我陪你玩!”说完,箐箐拿出一支冲天炮对准门外,把娃娃绑在上面,让布娃娃紧紧抱住冲天炮。 没想到看似可爱的小丫头居然这么狠毒,四目吓尿了,赶紧对站在一边的家乐求救道:“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家乐,救救我啊!” 家乐可是有着妻管严的天赋,他刚准备开口就被箐箐狠狠一瞪眼,立刻就闭上嘴了,站在一边噤若寒蝉。 “箐箐!”郝文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小气的四目整蛊大师是不对,但是被箐箐这样整,要是shè得飞出去,不死也重伤啊! “哼!”郝文的劝说那就是火上浇油,不等郝文接着说,箐箐辫子一甩,就点燃了冲天炮的引信。 随后,冲天炮飞到哪、撞到哪,四目也就跟着直撞到满头包。屋内真是一片狼藉,就像是龙卷风扫荡过这里一样。 四目这回是被整惨了,崭新的道袍被刮成一条条的,就跟个穷困潦倒的老乞丐似的。看到箐箐又拿出一支冲天炮直接竖直插在木板上,四目立刻急眼了,喊道:“不要啊,会死人的。” “四目,这次扯平了,怎么样?”老和尚换好衣服后,进屋看到惨兮兮的四目,慈悲为怀的老和尚建议道。 “没门!”四目这回输在女娃手里,要是说出去,岂不被同行笑死,所以他死不悔改硬撑。 “箐箐,shè他上天!”做了十几年的邻居,老和尚太了解四目了,听他口不对心的硬撑,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于是恐吓道。 果然,见老和尚这么无情,四目立刻反悔道:“好,我认输,这回扯平吧!” “箐箐,郝文,我们回去吧!” 见四目受了教训,老和尚也不想多做纠缠。在老和尚看来,虽然自己和四目有些小矛盾,但也不是没法调解的,没必要再咄咄逼人了。 看到老和尚带着箐箐、郝文就要走,还保持着抱树动作的四目急了,喊道:“和尚,你还没给我解呢?” “家乐,让你师傅喝一缸油,喝完了就解了。”老和尚眼珠子一转,脸上又挂上了慈眉善目的亲切样,对着四目嘱咐道:“喝光,一定要一次xìng喝光哦!” 见识了道术佛法之间的斗法,郝文大感有意思。四目整大师只需要指纹,大师整四目只要用浑天鉴一照就可以了,真是鬼神难测。即使是舰载扫描分析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太隐秘了,舰载扫描多半连分析方向都没有找到。 回到自己的客房,郝文刚快要睡着了,就迷迷糊糊地听到四目虚脱的声音传来:和尚,你有种……你把我的肚子搞大……厕所在哪里……我要拉大便…… 第二天中午,正当郝文和老和尚聊天的时候,外面农田边的小路上走来了一行人。最为显眼的就是四个家丁打扮的小伙扛着一副黄金棺材,一路上敲敲打打的好不热闹,一点都没有出殡的气氛。 “师兄――”领头的一个道长,身穿杏黄宽袖道袍、眉骨突出、蓄着八字胡、身形清瘦,冲着略微有点发福的四目兴奋的喊道。 “师弟!”四目一改之前老顽童的形象,严肃对家乐说道:“家乐,见过师叔!” “师叔好!”家乐也学着自家师傅的手势,比了个手印举在头顶。 “千鹤道长,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并拢,合掌鞠躬。 “一休大师!”千鹤道长也一一回礼,毕竟礼数不可废。 “大师好!”郝文就纳闷了,四目和眼前有礼貌的道士一看就是师出同门,怎么为人处事的差距怎么大呢? “这位先生是?”自家师兄师侄、一休大师,千鹤道长都是认识的,但眼前这个身穿灰白长衫的年轻小伙看起来文质彬彬,就像一个教书先生温文尔雅。 “这是我徒弟!”老和尚和四目同时出口说道,随后又起了争执,看得千鹤道长两眼发直。 “喂,停在这里干么?”本来四目和老和尚正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尖锐的公鸭嗓子响了起来。 “哦,乌管家,我向师兄借点糯米!”见是出殡队伍的管事,千鹤道长解释道。 “糯米?”毕竟在有势力,也不过是凡间的势力,对这些神秘事,乌管家是一头雾水。 “乌管家,我们就停在这里休息!”棺木后坐在轿子上的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看起来虽然才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是说话老练稳重,话里透露出一种无容置疑的态势。 既然少东家发话了,乌管家也不敢违抗,只好招呼众人道:“好吧,大家休息吧!” “家乐,回去拿糯米给师叔!” 之前没怎么注意,四目这下冷静了,就看到雨遮下的黄金棺材上盖红布,周身绑紧了墨斗线,于是试探地问道:“师弟,铜脚金棺揽墨斗,里面莫非装的是……” 第二十六章 追 击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没错,是僵尸!”千鹤道长见在场的也没有外人,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烧了,还带着他四处走动?”一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四目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在大事上绝不含糊,有杀错不放过的xìng格更是让他忍不住问道。 “这个僵尸是川西的大族,是不能烧掉的。他在东北有大人物是他的至亲。我们得罪不起,我们只能尽快北上,等他这位至亲来安排。”一路走来,千鹤道长自己也是吃不好睡不着,虽然有术法镇压,但是毕竟和一只僵尸在一起,哪怕道术高深的他也是忧心忡忡。 看到黄金棺木上的遮阳帐篷,老和尚合掌说道:“千鹤道长,为什么你不拆掉这帐篷,让它多吸收点阳光,减少点尸气。” “说得对,多谢大师指点!”千鹤道长看来真是心力交瘁,常识xìng的东西都忘了,于是他转身向身后的四个徒弟吩咐道:“东、南、西、北,把这个帐篷拆掉。” “是!” 就在东、南、西、北拆帐篷的时候,四目把头一抬,故作高傲地说道:“我不懂啊?要你来说!” “那你怎么不说啊?”见四目又找茬,在郝文面前,老和尚也不甘示弱。 “为什么拆帐篷呀?”出殡队伍的乌管家刚安顿好少东家和三个武师,就看到东、南、西、北在拆帐篷,于是双手叉腰出声呵斥道。 “哦,是这样的,因为……”终于有表现机会了,四目听到乌管家的呵斥不怒反喜,冲出来就要挣表现。 “你闭上嘴,我不是问你,我是问他!”乌管家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绢布手绢指完四目,又指回千鹤道长。 气的四目张大了嘴,神情呆滞,老和尚看到千鹤道长上前解释,在边上不无感叹道:“善哉善哉,说得慢没得说,说得快被人骂,做人可真难哦!” 丢了面子的四目虽然气愤,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高人,无视老和尚的嘲讽,将家乐拿来的糯米交给千鹤道长,担忧道:“师弟,希望这包糯米你们用不上!” “哎、哎、该起程了,还说那么多干嘛!起程了、起程了!”这次打断四目话的又是娘娘腔的乌管家,只见他挥着手绢招呼众人起轿上路。 见师弟还有事在身,四目也只好手一挥说道:“不打扰你了,师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再见师叔!” “南无阿弥陀佛!” “再见了道长!” 家乐此时也跟随师傅老和尚郝文站在路边,看到闪闪发光的棺木从自己面前运过去,感慨道:“这副棺材真漂亮!一定很值钱!” “当然了,金子做的嘛!”郝文刚才动用舰载扫描器分析了棺木,发现棺木里面负能量严重超标,故神情冷寂,站在边上也不说话,隐隐有些担心看着出殡队。 听了郝文的话,家乐认真的发誓道:“将来我一定要拼命地赚钱,到时买副一模一样的孝敬师傅你老人家。” 看到四目吃瘪,老和尚呵呵地笑道:“你倒是蛮有孝心的!” 就在此时,隐隐有炸雷响起,四目见头上乌云滚滚,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他们没事!” 晚上,夜幕降临,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从天际倾盆而下。郝文此时没有听老和尚念经的心情,坐在下面心不在焉,因为他还是记挂着白天舰载扫描的分析报告。 在郝文的家乡,人类科技已经强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人们不仅仅只研究正物质世界,就连反物质负能量的研究也取得了飞跃的进步。 在太古时期,那时的人类就已经证实了宇宙大爆炸论。宇宙在创生初期,乃是一个高密高质高压点,他们称为“单维”空间。随着这个空间经过漫长岁月的无限挤压最后坍塌,进而膨胀爆炸最后生成正负能量,释放出高热。而在宇宙的创生湮灭的过程中,神秘的负能量从来不会少,反倒是正能量进一步形成正负粒子。 这正负粒子,就好比阳与yīn、火与水,见面就会互相对冲消融、不死不休。正是有着这种对冲,最后负粒子战败,成为宇宙辐shè背景,基本消失在正物质世界。而正粒子达到统治高度,创立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正物质世界。 但是事事也不是绝对的,郝文的家乡经过多年研究,还是在正物质世界发现过反物质的痕迹。但是,由于反物质通常都寄生在正物质体内,加上有负能量干扰,故没有jīng密仪器,很难被发现。 在郝文家乡,反物质的研究并没有停下,反倒是经常有恐怖分子想利用反物质武器威胁联邦。虽然最后失败的多,成了郝文这种市井小民的饭后谈资。 所以,郝文见到山魈僵尸,也不会多么吃惊,毕竟在他们家乡,人工合成的都有。不过令郝文吃惊得反倒是这颗落后星球,居然有对抗负能量的方法,似乎还发展成完整的体系。 在大宇宙时代,星河拼杀靠的知识,谁能掌握高效有用的知识,谁就能更好的活着。 这也就导致郝文具备强烈的求知yù,直接使得郝文打断老和尚的念经,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大师,在小子家乡,长辈们也讲过僵尸这种鬼物。但是小子就是不明白僵尸这种鬼物到底是怎么存在的,为什么千鹤道长仅仅只用黄金棺、墨斗线就能压制住?但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里面有东西,而且还是活的。” 被人打断念经,老和尚向来是不高兴的,但是郝文却是个特例。也许郝文的素质心xìng非常合自己的意,老和尚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反倒是对郝文提问很有兴趣。 毕竟很多人学道学佛,基本就是师傅教什么徒弟就做什么,从来不习惯问为什么,以为依葫芦画瓢就是对老师的最大尊重。但是老和尚很不喜欢儒家的这种坏习惯,认为这是在压抑徒弟的求知yù,老和尚对此很是鄙视。 所以,老和尚见郝文敢于发问,甚感欣慰,于是正襟危坐,双目注视在郝文,含笑解释道:“传说僵尸……” 第二十七章 破 棺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传说最早的僵尸出现在上古时期,当时的轩辕黄帝的女儿中了蚩尤的诅咒,成了最早也是比较高级的僵尸——也就是女魃。本来她是可以不吸人血的,但是那时天地灵气越来越少,僵尸也就只能选择万物之灵的人类作为食物。” 老和尚看着台下郝文聚jīng会神地听着,不骄不躁甚合心意,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老衲却是对此抱怀疑态度,因为老衲降妖除魔多年,走遍中原大地,见过的僵尸已经不少了。所以平时无事的时候,总结了一下,凡是有僵尸为祸的地方,基本都是yīn宅风水糟糕,选择了适合邪物成长的地方,我们通常称之为‘养尸地’。 前清随园老人的《子不语》有句话说得好,他说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身,当魂离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 他说对了前半句,后半句却不准确。因为魄即使可以主宰人身,没有魂主宰灵识,终究是一具行尸走肉,所谓的黑白僵煞都在这个范围里,危害有限。而像女魃夜叉金毛犼这类高等级的僵尸,老衲虽然没见过,但是一定有邪灵入体,不然不可能自主生出智慧。 但是想尸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老衲观察尸变只有两种,一是新死突变,这种通常死前有大冤屈,含恨而死,放不下心中最后的一口气,死后如果葬错地方,尸变的可能xìng就相当高; 另一种就是久葬不腐,这些主要是选宅的时候,选择了养分极差的土地,不光尸体不腐烂,就连yīn宅周边也是寸草不生,远远望去就是一片小土包。不管是后人不孝翻出来迁宅子,还是被盗墓的打扰。只要尸体吸了一口阳气,他就会苏醒尸变,将见到的第一个人咬死,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千鹤道长的道法其实就像老衲的佛法一样,都是师门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可以克制鬼物妖邪。说来惭愧,老衲也不清楚其本质,只知道这样用。” 听完老和尚的侃侃而谈,郝文沉吟许久。因为老和尚的话虽然都是先辈流传下来的传说,缺乏证据支持。但是郝文毕竟来自高等文明,耳濡目染多年,对很多神秘事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在他想来,老和尚所谓的土地养分不足,应该就是土地酸碱度不平衡,有机物无法生存,不但细菌分解不了尸体,同时也没有植被生存必需的养分。 至于所谓的尸变应该就是负能量入侵正物质,反物质从无知到产生灵识,寄生在正物质体内。由于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物质,人们平常的刀枪棍棒伤害的不过是正物质这具尸体,反物质躲在其中,又怎会受到伤害。故而导致人们误以为僵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其实只是尸体没有痛觉罢了。 还有一个最令郝文惊讶的地方,听老和尚说这是传说,那也就是在更加久远的年代就已经有了对抗反物质的方法。但是一个连基本原理都不知道的土著星球,这些方法又是怎么找到的,难道只是碰巧,而且还碰巧的形成了道佛两种体系? 郝文不相信,靠碰巧发展两种体系出来,这种成功的概率到底能有多大! 因此,郝文脸sèyīn沉,目光眯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断定这颗水蓝星必定处在高等文明考察范围中。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宇宙时代,星河联邦不过是科技走的比较远的,但也不排除有未知更加高等的文明在观察他们。所以危机感强的星河联邦,无时无刻都在鼓动民众探索未知星球,甚至还为此开设了各种数额不菲的“发现奖金”。 所以每年都有许多智慧星球加入到星河联邦的星图中,但是也不是所有的星球都有这个资格。凡是没有走出本身星系的智慧星球都只是在考察范围里,星河联邦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任其自生自灭。 但是一旦能突破本星系的限制,星河联邦就会上门交好,答应还好,不答应就开战。可谓是顺者昌、逆者亡。 老和尚看到郝文在沉思,倒也不打扰,拿起佛经,敲着木鱼,接着之前的继续念。 就在厅堂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农田处传来了急促尖锐的求救声: “救命啊!有僵尸啊……” 被打断思考的郝文清醒后,就看到老和尚放下佛经,立刻冲了出去。郝文也跟在老和尚身后,汇合隔壁的四目家乐,冲向农田。 “箐箐,快把孩子抱进去敷药。”老和尚冲到农田一看,原来是白天的乌管家,身形狼狈,衣衫褴褛,惊慌失措地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华服少年摔倒在田地里。 “家乐,你也去!要是尸变,你懂的!”四目道长本来正打算睡觉,听到娘娘腔的呼救声,就担心自己的预感成真,立刻叫醒家乐冲了出来。 安排好自己徒弟,四目接着问道:“我师弟呢?” “你说道长啊!”吓得花容失sè的乌管家,挥舞着手绢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我逃出来的时候,看到僵尸正在亲他。” 圆框镜片下的四目,寒光四shè,他听到师弟真的出事了,心中一紧,抓住乌管家的胳膊,急切的问道:“我师弟他在哪里出事的?” “你弄痛人家了!”乌管家横眉冷对,不理四目这个粗人,对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哭哭啼啼地说道:“在高树林,除了我和少东家,其余的全部被杀光,死翘翘了。” “箐箐,你和郝文留在家里,我和四目去看看!”事情紧急,总是挂着笑脸的老和尚也严肃了起来。 “大师,我也去!”虽然在郝文看来,老和尚和四目术法高深,但是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近身拼杀肯定是不如自己的,于是主动提出,语气不容置疑。 “好!”老和尚稍微沉吟了一下,就答应了,毕竟家里还算安全,箐箐和家乐也并非什么都不懂。 这么多天的相处,老和尚知道郝文近身搏杀的能力并不比自己差多少,于是答应了下来,转身对四目说道:“四目,我们走!” 第二十八章 舍 身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黑沉沉的夜没有月光,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低矮的乌云正如那拍岸的惊涛一样在头顶翻滚着,时隐时现的枝影鬼魅般穿梭在树林里,脚边层层的落叶被狂风卷走又刮回来。 郝文和老和尚四目三人各自拿了趁手的武器后,三人健步如飞、龙腾虎跃在山间小路上疾驰。 当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尸横遍野、满目疮痍,每具尸体都是死相恐怖,惊恐的双眼、大张的嘴巴,似乎昭示了死前的狰狞。细看之后,就发现尸体脖子上都有两处血洞,虽然受创严重,伤口处却没有鲜血流出, 尤其是平地zhōng yāng,黄金棺上的盖板早已被掀开,棺中空空无物。 老和尚一边拨着念珠,一边随手给一名家丁的打扮的小伙阖上双眼。老和尚站起来后并不说话,脸sè沉重的念着经文,似乎在为遍地的死尸超度。 四目心中记挂自己师弟的安危,看见眼前一张蒙古包的大帐外血迹斑斑,便手持jīng铜打造的长剑,踮起脚尖猫着身子走到帐篷外。 用长剑挑开门帘后,四目就看到面sèyīn暗、嘴角发紫、脸上长满尸斑的千鹤道长坐在地上,双手冒着白烟吃力的举着桃木剑将身边昏迷的东、南、西、北挨个刺穿心脏。 “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四目快步走到千鹤道长面前,右手按住千鹤道长手上的剑柄,双眼盯着他的行动不放。 “师兄,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我不杀他们,他们会危害人间的。”千鹤道长面sè越来越青,双眼突出,说话的时候犬牙爆出,把桃木剑递到四目手上,声音沙哑地恳求道:“师兄,快杀了我,我尸毒攻心,我快忍不住了。” “不行!”一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四目,所杀妖邪不在少数,但是面对自己的师弟,却根本下不了手,手一抖,长剑落地。 “啊――吼――” 四目刚说完,就看到自家师弟双眼充血,张开嘴就向自己的喉咙咬去。右手臂推开千鹤道长,四目果断地脚下使劲,往后一跳,退后一丈和挣扎中的千鹤道长保持距离。 嘴角溢出白sè泡沫,混合着血水而出,咬破嘴皮的千鹤道长一瞬间理智战胜了本能,双眼似乎又恢复了清明,jīng神一振,举起桃木剑,在四目惊呼“不要”的同时,将长剑送入自己的心脏,并从后背刺出。 “千鹤道长!”老和尚和郝文冲进来的一瞬间,就看到千鹤道长自尽的一幕,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阻止。 “大师、小兄弟,贫道无能、学艺不jīng,愧对百姓啊!” 说完最后一句话,千鹤道长握住桃木长剑的双手就松开了,头也随之自然垂落,带着无尽遗憾和自责离开了人世。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看到四目明明在帐篷里,却没有阻止,老和尚愤怒的大吼道。 师弟的故去,四目心里也不好受,听到老和尚的斥责,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大喊大叫的反驳道:“我怎么阻止?师弟他已经尸毒攻心,没救了。” “唉――”老和尚长叹一声,看着同样沉默不语的郝文,感慨道:“一生杀鬼杀妖杀僵尸,最后自杀,这又是何苦呢?” “师弟,他一点都不苦!师弟的这种做法真是道家先锋,除魔大将,生的光荣,死的伟大!”对于老和尚发牢sāo,四目不许有任何人侮辱千鹤道长的名誉,于是对千鹤道长舍生取义做法大为褒奖。 “那我一定要用五体投地**好好祭拜一下道长。”看破六道的老和尚也就是无奈的感慨下,没想到激起四目的强烈不满,为了舒缓四目痛失同门的哀伤,老和尚一边放下法杖,一边招呼郝文:“小子,我们一起来拜一拜吧!” “算你们懂事!”看到老和尚和郝文跪在地上,上身扑倒在地并将脸朝下贴紧地面,四目也放下长剑做完前面的动作之后又转了个身,才跪坐直起上身。 “你这是干嘛?”老和尚见四目先是双手合掌举过头顶,双腿微曲,上身摇摇晃晃的越放越低。随着双膝着地,然后整个人面向草地趴在了上面,并随后翻了个身背朝下。 “五体投地,你们连背都不着地,真是没诚意。”无视老和尚和郝文的疑惑,四目再次跪倒在地,嘴上说道:“为表诚意,再来一次。” 蒙古大帐再大也大不了哪去,哪经得起四目像泥鳅一样滚来滚去,第二次翻身,四目一个不慎一下子就滚到帐篷外面去了。 见四目佯装镇定的走进帐篷,老和尚笑眯眯地揶揄道:“真是服了你,居然能滚到帐篷外面去!” “我出去拿符,怎么,不行啊?”四目不甘心被老和尚嘲讽,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两叠符咒,趾高气扬的反驳道。 一路跟来,郝文把之前的节省下来的生物电一次xìng挥霍的差不多了,从出发到到达就一直开着舰载扫描,以防被鬼物偷袭。但是一直到了目的地,都没有发现任何反物质,只有一些不成气候、微弱的负能量笼罩着整个高树林。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晚上老和尚以智慧高低划分僵尸强弱,那么现在破棺而出的极有可能已经进化出灵识了,不再是只有本能的低等生物。 想到此处,郝文打断老和尚和四目的争执,急切的问道:“大师,道长,这附近可有什么人家,僵尸极有可能去了那里。” “不好,箐箐他们有危险!”老和尚被郝文的话惊醒,眉头紧锁,立刻招呼四目,拉上郝文,边跑边给郝文解释:“这里方圆百里就只有我和四目两处屋舍,他们肯定去了那里。” 看到老和尚和郝文先行离开,四目脸上嘻哈的笑脸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对着自家师弟深深地鞠了一躬,随手结了个手印,点燃符火,屈指一弹shè向师弟。 火化了师弟,四目掀开门帘,在健步追赶老和尚和郝文的之前,回头祝福道:“师弟,你一路走好!” 第二十九章 初 战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果不其然,当郝文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的时候,一进老和尚家的小院,就看到家乐被乌管家抓着双手,箐箐被三只生前是武师的黑僵举过头顶。 情况紧急,郝文最先进屋,一马当先,奔行到扯着箐箐辫子的一只黑僵身侧,右肩后撤,贯劲于右拳,直击黑僵鼻子。 哪怕是最低等的僵尸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受到郝文右拳全力炮击,黑僵松开了爪子,上身也不过是轻微的晃了晃,就向野兽一样咆哮着向郝文抓来。 “郝文,低头!” 听到四目道长的急促的声音,郝文慌忙双脚一松,坐倒在地上。就在那一霎那,郝文抬头就看到一把jīng铜长剑从头顶擦过,随后面前的黑僵的头颅就被四目道长削飞。 但是僵尸的生命力极其强大,黑僵哪怕头不见了,身体却本能的抓向郝文。但郝文也不是好惹的,坐在地上直接双手撑地,像铁锏一样的双腿踹向无头黑僵的胸膛将它踢出厅堂。 毕竟不是高级僵尸,没了头的黑僵趴在草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才终于不动了。收拾掉这只麻烦的黑僵后,郝文站起来就准备帮忙。 但是别看四目平时吊儿郎当的,杀起僵尸来动作利落,在加上他手持锋利长剑,三只低级黑僵不到十个呼吸,就被四目独自一人一一斩杀。 不同于四目,佛法jīng深的老和尚,僵尸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另一种生灵,看破六道的他对于黑白僵煞并非没有解救办法。 但不等自己说话,就看到四目杀xìng大起,老和尚于是怒骂道:“你真不是人!” “他们才不是人,我这样对他们,他们不知道会多舒服呢!”对于老和尚的迂腐和慈悲,四目也是看不过眼的,长剑指着躺在老和尚怀里的乌管家。 见惯了四目不知悔改的赖皮样,老和尚连忙把乌管家平放在地,关心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好舒服啊!”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地乌管家在断气前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挥舞着半截沾满泥土的破手绢、努着嘴,招呼着家乐,声音越来越低,遗憾的说道:“小哥,我们只有来生再见了。” 吓得家乐躲在郝文身后,似乎眼前的同xìng恋会复活跳起来扑向他似的。 “呜呜呜……” 就在气氛沉静下来的时候,之前出殡队伍里的华服少年从堆满米袋的角落里钻了出来,扯着箐箐的衣角抽泣。 刀子嘴豆腐心的四目,其实不大会表达自己的关心,于是僵硬的问道:“小孩,手痒不痒,脚痒不痒?” 不管是僵尸还是人,在老和尚心中这都是生灵,却无端端地在一夜之间就有十多人没了xìng命。心情不好的老和尚yīn沉着脸,听到四目无理取闹,似乎还想取小孩xìng命,立刻大声吼道:“你滚啊――滚啊――郝文、箐箐,我们回屋!” “凶什么凶,我是关心他嘛!”看到慈眉善目的老邻居发怒,四目没觉得自己有做错,昂着头反驳道。 “你走啊,走!”老和尚没闲工夫和四目斗气,心情糟糕的他下了逐客令。 今天一晚的折腾,差点把命都丢了的家乐,看到箐箐跟着老和尚郝文回屋了,为挣表现跑到内堂门帘外热心的说道:“大师,我等会过来帮忙!” “帮忙?也不看看你,一身的伤,马上就要死了!还不跟我回去!”见自己徒弟这么没有立场,竟然无视自己这个当师傅的面子跑到对头阵营那边去了,气呼呼地抓着家乐的头发将他拖走。 郝文跟着老和尚进了屋,就看到老和尚已经没有之前的严肃,反倒是关心的嘱咐箐箐进卧房敷把蛇药在伤口处,以免中毒。 “不是用糯米的吗?”见箐箐捂着屁股羞愤的逃进屋内后,想起白天四目道长给了千鹤道长一包糯米防身,郝文有些不明白。 “糯米已经不管用了,自我们离开到现在,箐箐中毒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不是糯米可以应付的,只有配合着蛇药以毒攻毒才能收奇效。”此时的老和尚不在那么悲伤,和颜悦sè地解释给郝文听。 “哦,那家乐他怎么办,不会还用糯米吧?”家乐已经算是他的朋友了,郝文看到家乐也是一身的伤有些担心。 “没事,四目虽然人比较龌蹉,但是本事还是不差的,他懂的!”对于四目有杀错不放过的xìng格,老和尚向来就没什么好感,气愤地接着说道:“郝文,刚才的不过是四只低级的黑僵,怕光怕火、行动缓慢,近身搏斗老衲不担心你出事。但是黄金棺中的那头罪魁祸首,我担心他可能已经成jīng了,要是成了跳尸就难对付了。 这东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要不是它就在附近我们躲不开,平时遇见了单凭我的佛法也得绕路。不过现在有四目在,说不定我们一起对付,还是有胜面的。到时若是你遇见这个东西,千万别硬拼,能远攻就别近身,这家伙力气大得很,至少是普通人的十倍。再加上成jīng变狡猾了,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郝文,你没事的话现在不要乱走,跟在老衲身边,我可以护你周全。” 老和尚的话让郝文放松下来,毕竟舰载分析芯片已经罢工,珍贵的生物电已经在他的挥霍下被用得干干净净了。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跟普通人相比那是强大,但是和身体素质更为出sè的僵尸相比,郝文根本就是渣渣,硬碰硬绝对是蚍蜉撼树。 “和尚,要帮忙不?” 老和尚和郝文正说着话,四目带着家乐、手提长剑就大步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老和尚对四目之前的杀戮还是耿耿于怀,一向四大皆空的老和尚也有些放不下。 对老和尚的愤怒,四目置之不理,两条宽口长袖向后一甩,背负双手,大义凛然说道:“你说不欢迎就不欢迎嗦,我师弟的仇我要亲自报,和尚你最好合作点,一起解决了这个大患,我就不赶你走了。” 看架势,四目和老和尚又有吵起来的迹象,郝文和家乐都是明白人,知道现在内讧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赶忙上去将两人分开。 就在屋外忙活的时候,箐箐所在的屋内传来一声惊叫。 第三十章 再 战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箐箐!” 老和尚听到箐箐的惊呼,立刻冲进屋内,就看到一个高大僵尸,身穿长跑马褂、眼球塌陷、脸sè乌黑,两颗两寸多长的犬牙爆出。 将女徒弟和华服少年赶出卧室,老和尚取下脖子上的念珠,甩出就套在跳尸脖子上,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在跳尸身上不绝于耳。 但是跳尸已经不是低级僵尸可以比拟的,几下摇晃就挣脱了念珠的束缚,在房间里一跳就蹦了五米抓住老和尚的脖子,张嘴就要咬喉咙。 情况危急,老和尚急中生智,不躲反进,双手护着脖子反扣跳尸的爪子,光亮的脑门向上一顶,犹如牛顶天一样,顶在跳尸的下巴处,暂时躲过了危机。 就在老和尚和僵尸僵持不下,两人一扭一带的出了卧房,郝文捡起两颗滚在地上的念珠,就从跳尸身后偷袭,手掌内扣念珠按进跳尸双眼。 只见跳尸双眼冒着白烟,能量对冲释放出来的高温迅速灼瞎了跳尸的双眼,跳尸“哇哇大叫”地将背上的郝文重重地甩到墙上,之后不顾剧痛、双爪笔直就像两把锋利的长矛就向郝文扎来,似乎要把郝文撕成碎片才能一消它的心头之恨。 撞在墙上的郝文,摔了下来,正好把身下的一张木质桌几砸得四分五裂。随之,郝文一阵头昏眼花、气血翻涌,恍惚间就看到十多米外的跳尸不过是蹦了两三下就挥舞着长矛刺了过来。 “郝文,趴下!” 四目道长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了过来,同样的一招在黑僵身上立刻收奇效。但是长剑侧砍在跳尸腋下,除了发出清脆的jīng铁交鸣的声音外,却砍不进去分毫。 四目见跳尸毫发无伤,不信邪地再次挥剑,自上而下的砍下去,没有预想中的一刀两断,反倒是跳尸坚硬的脑门崩断了他的长剑。 “让我来!”见到四目的没了长剑护身,老和尚抱着朱砂渔网就往天上一撒,散开渔网罩向瞎了的跳尸。 看不见东西,双目失明的跳尸根本不知道躲闪,一下子就被渔网网住,朴实无华的朱砂渔网就像烧红了的铁丝缠住了跳尸。 但是跳尸皮糙肉厚,郝文才刚刚起身躲到老和尚身后,就看到跳尸再次挣脱了朱砂渔网,身上只是留下了一条条的白印。 反复受到老和尚和四目道长的虐待,虽然没受什么重创,但也气得跳尸哇哇大叫,干瘪的腮帮子一吸一张的,脚下全力一跳就扑向了老和尚,像死鸡一样难闻的臭爪子再次抓住了老和尚的脖子。 老和尚情急之下只好故技重施,双臂夹住跳尸的腐烂的耳朵,用脑门顶住跳尸的额头,堪堪躲过跳尸的撕咬。 就在老和尚奋力挣脱的时候,突然跳尸被定住了,老和尚赶忙转了一圈,身子一矮一挺,从跳尸怀里钻了出来,心有余悸的喘着大气。 “不用怕,我有符!”四目轻身一跳,在跳尸脑门上拍了一张定身咒,对逃出升天的老和尚说道。 嗤――嗤―― 正说着,跳尸脑门上的定身符忽然无火自燃,吓得四目赶快将手上最后两张定身符一起贴了上去,脑门冒汗的说道:“这东西已经成jīng了!” 话音一落,跳尸脑门上的两张定身咒再次自燃烧毁,吓得四目和老和尚双手一摊,同时说道:“完了,什么都没了。” “大师、道长,让开!” 听到郝文的声音,四目道长和老和尚分别向两边让开,郝文装了满桶糯米,对着麻痹状态中的跳尸撒了过去。 成jīng了的僵尸对糯米的抗xìng是很高,但也经不住郝文一下子将二十多斤糯米全倒在它头上,直痛得跳尸哇哇大叫,对着大厅走廊旁的纸窗户就钻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能让他逃了,箐箐,你和家乐把孩子带到停尸房去,那里安全!我和四目、郝文去追它!”老和尚安排好箐箐家乐,就招呼四目、郝文:“都没受伤吧!” “没有!”还好没有自大的上去肉搏,说不定现在已经早登极乐了。僵尸的力量果然强大得不可思议,据估计,至少比他强个一倍多,虽然差距不大,但是差一点也是差,更不用说差一半多。 “没事!”四目也就是道袍破了几条口子,完全不影响行动,为防止僵尸逃走危害人间,四目接着说道:“那家伙不好对付,我们去拿武器!” 回到自家兵器仓库,四目道长左右手各提着一把兵器,将一把长约一尺多点的jīng铜狭长匕首交给老和尚,说道:“和尚,这把给你!” 看到郝文接过四目送出的一把二尺长的jīng铜长剑,四目两手空空,老和尚关心地问道:“我们都有了,你呢?” “我随便就可以了!” 四目返回仓库,没过多久就双手举着一把长约五尺,剑身宽三寸的jīng铜大剑走了出来,看到老和尚和郝文张大了嘴巴,正气凛然的说道:“看什么看,我们走。” “哈,好!”四目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无耻,郝文摇醒痴呆了的老和尚,跟着四目冲出仓库,冲出小院。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夜sè开始淡了,天边已经有几缕柔和的光线刺穿了夜幕。老和尚四目和郝文三人绕着圈子在矮脚楼周围的树林搜索。但是转了十多圈,搜索圈也越放越小,但就是没有看到跳尸的踪迹。 没有舰载分析芯片的帮助,郝文的分析能力并没有差多少,稍作思考,就询问道:“道长,这东西不会已经逃远了吧?” 听见是郝文想自己发问,四目道长意气风发地瞥了老和尚一眼,得意的解释道:“不可能,这东西最记仇,不死不休就是它最大的的特点,简单的说,不是他死就我亡。” “既然如此,我们搜了半天都没有,它会不会又回去了。”郝文回头望向山下的两处矮脚楼,旁敲侧击地问道。 “糟了,那东西往家乐他们那儿去了!”四目道长被郝文的话惊醒,边往家跑边愤愤不平地骂道:“没想到那个死尸也是个欺弱怕硬的主。” 第三十一章 神 打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成jīng了的跳尸,绝不是之前四只SB黑僵可以比的,黑僵就只会横冲直撞,靠本能行事,而跳尸他看得清形势、分得出强弱,更乐意捏软柿子吃。 就在郝文老和尚四目三人冲到停尸房门前,本是紧闭的木板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只见家乐满脸是泥、一身狼狈,背着没了草鞋的箐箐和晕厥的华服少年就摔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喊道:“师傅,救命啊!僵尸在里面!” 家乐觉得他和箐箐真是霉星高照,除开两度偷袭他和箐箐的跳尸,再加上之前的四只只有本能的半尸,他们今晚揪已经连续三次被偷袭了。 尤其是这次,家乐刚把箐箐和小孩安顿在平rì里收获的停尸房里,就听到“嘭”“嘭”“嘭”的声音在地板下间断的响起,听声音距离还越来越近。 打了个激灵,惊得毛骨悚然的家乐立刻断定地板下一定是那只狡猾的僵尸,于是他赶忙抄起小孩挂在肩头,拉住箐箐的手躲开之前站的位置,缩在停尸房的一角。 但奇怪的是,随着他们的轻手轻脚的跑开,地板的声音也突然没了。让家乐好奇心大涨,于是他马上趴在木板上,耳朵紧贴地板,想确定跳尸的位置,但是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发现。 正当家乐双手撑地想站起来的时候,两只锋利的爪子突然从陈旧的木地板下快速刺出,随即变矛为爪,掐住了家乐的脖子。 在家乐惊恐的目光中,眼前的木板慢慢向上凸起崩断,一颗腐烂的脑袋张着锋利的犬齿就对着他的喉咙挤了过来。 还好箐箐之前已经原谅了他,没有见死不救,只见她放下小孩、倒提一张长凳就朝着跳尸突出的脑袋砸去。趁跳尸缩头之际,家乐双手撑地跳起,手忙脚乱地拆了门栓,拉上箐箐和小孩就撞了出去。 随后看到自家师傅、大师和郝大哥及时赶到,乐得家乐喜极而泣。 “让我来!”知道自己给老和尚和郝文的玩具起不了什么作用,四目见老和尚和郝文跳开,他抡起五尺长的大剑就侧劈跳尸左侧肋骨。 可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对于人来说是弱点的地方,跳尸再次崩断了五尺大剑。虽然表面看来跳尸毫发未伤,但是哇哇大叫的跳尸一蹦五米,直接飞到四目身上,对着肩膀就咬了下去。 还好四目穿得厚,除了两件内衣外还套了件道袍。跳尸咬得浅了,只咬破了道袍,在它张嘴再次发动攻击时,郝文和老和尚两人从后方窜了出来,一人固定住跳尸的一只爪子,双脚锁住它的一条腿。 逃出升天的四目愤怒了,从来没有被僵尸搞得这么惨,见和尚和郝文暂时锁住了跳尸,发狠的说道:“老子就不信砍不死你!” 说完,在郝文惊异的目光中,四目从停尸房的暗格处拖出一把长约一丈、剑身宽七寸的巨剑。 “你们让开!” 四目见老和尚和郝文听了自己招呼,同时脚踹跳尸,借反作用力躲开,四目双手抱起二百多斤的巨剑就对着跳尸的右侧肋骨斜劈过去。 随着“嘭”的一声,巨剑砍在跳尸身侧,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同时飞溅的火花向外迸shè而出。未能一击建功,四目不信邪地把巨剑托过头顶,一招力劈华山,自上而下地砍了下来。但是跳尸可谓是铜头铁骨,再次崩断了巨剑,吓得四目惊慌失措,慌乱之际被跳尸扑倒在地。 一股腐烂的腥臭味让四目从惊怖中清醒过来,见跳尸朝着自己喉结咬了过来,赶忙双手交叉成十字,顶住跳尸的下巴。 虽然有郝文和老和尚锁住了跳尸的手脚,但跳尸就是死咬着道袍不放,四目被逼的没法子,只好舍了道袍,贴着木板,犹如金蝉脱壳般从道袍里钻了出来。 趁着跳尸被锁住,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的四目冲向角落里的神台,面对祖师爷画像,下跪连磕三个响头,之后捉起香案上的酒杯,将清水洒在脸上,大声呼救道:“求祖师爷救命!” 说完,四目站起身,双手快速结印,右脚跟连续快速踏击木板,连踏三十多下后。四目深吸一口气,双眼睁大、面sè涨得通红,干瘪的身材犹如打了气的轮胎,全身肌肉鼓起,清瘦的身板下似乎蕴藏了强大的力量。 此时跳尸也甩飞了郝文和老和尚,一蹦一跳,张牙舞爪地向四目跳了过去。看到四目道长紧闭着嘴,沙包大的拳头轮打着自己胸口,那神情就向发情的大猩猩。 不顾浑身的酸痛,郝文靠近老和尚,疑惑的问道:“道长,他怎么了?” “别和他说话!”老和尚拉过郝文,缩在墙角、坐倒在地,看着四目大发神威,解释道:“他现在请神上身。胸中吊着一口气,气泄了就没用了!” 请神上身可是四目压箱底的绝技,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强大的力量让他自信满满。本就生得高大的四目迈着大步子,走了两步就正面撞上了哇哇大叫的跳尸。 四目憋着气,右手五指并拢,收掌为拳,一记右直拳不偏不倚的打中跳尸鼻子。强大的力量透拳而出,将跳尸直接击倒在地,四目俯身抓起跳尸的胳膊,随意一甩就将跳尸砸向装药的玻璃柜,玻璃碎渣也随之洒落一地。 见难缠的跳尸被自己轻易的收拾了,四目右手大拇指一摸鼻尖,双拳不断抡在自己两块鼓起的胸肌上,吓得刚站起来的跳尸瑟瑟发抖,缩在墙角处不敢应战。 在自己的威势下,强大如跳尸这样的怪物都怕了,四目意气风发的瞥了眼老和尚和郝文,就大步走向跳尸,好一次xìng解决这个后患。 不过乐极生悲下,四目太过自信,一不小心就踩中了一块碎玻璃渣,痛得“哎呀”“哎呀”的叫个不停,随之上身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两块发达的胸肌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下去。 本是躲在墙角,低着头的跳尸看到四目漏气,终于风水轮流转,跳尸根本就不给四目再次请神的时间,一蹦三尺高扑向用力太猛踩穿地板被卡住的四目。 第三十二章 辞 行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妈呀!” 卡在木地板里的四目,看到狰狞的跳尸蹦到眼前的地毯上,赶忙双手一扯地毯,掀翻跳尸。趁着跳尸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的功夫,四目赶忙把脚抽出地板向停尸房门外跑去。 跳尸似乎已经认定了四目才是他最大的威胁,九十度直起身子后,就紧追着四目不放。 就当嗷嗷大叫的跳尸扑出门房的时候,郝文和老和尚各拿着绳网吊床的一边,接住扑过来的跳尸后,三百六度一个大反转,将跳尸头朝上的按在身下。 四目在老和尚和郝文各自锁住跳尸的一只爪子后,抱住跳尸的双脚,吃力地大喊道:“我的铜皮铁骨也挡不住它啊!” “是啊,我的五脏六腑都被他搞乱了!”接过四目的话,按住跳尸右爪子的郝文也感叹道。 听到郝文的话,老和尚灵光一闪,眉头一皱,建议道:“五脏六腑,那不如……” 四目也不傻,经老和尚提醒,他立马想到办法,说道:“不如攻他内部,家乐,快把毒药全部拿出来!” 听到师傅招呼,家乐放下小孩交给箐箐照顾,冲了过来,端着装满小瓷瓶的毒药放到跳尸头左侧。 “快,快吧毒药倒进去!”虽然四目和老和尚郝文三人分工锁住跳尸四只,但是跳尸力大无穷,哪怕是三人的重量压在上面,也挣扎得非常厉害,大感吃不消的四目催促道。 在师傅的招呼下,家乐手忙脚乱地拔掉瓷瓶上的红布,将不知名字的、红的绿的白的粉末全部一咕噜倒进跳尸的嘴里,最后顺手将游弋到老和尚身下的一条青蛇整条的塞了进去。 似乎是临死反扑,跳尸终于挣扎得弹了起来,将身上的郝文老和尚和四目三人甩飞,一蹦半尺多高在原地蹦跶。 紧接着,跳尸身上就像点燃的炮竹,噼噼啪啪的爆炸从头爆到脚。绿sè的尸水伴随着身上的火花飞溅而出,跳尸最后终于僵直了身子,直挺挺的倒下。混合着五颜六sè的毒药,sè彩斑斓的尸水溢出,洒在木质地板上。 “死得好恐怖哦!” 看到被吓得双手遮住眼,不敢直视跳尸惨状的箐箐,家乐抓住机会,连忙抱住箐箐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肩窝上,并安慰道:“这个不恐怖,上次我做梦的时候,梦到的那个才恐怖?” “谁啊!” 箐箐挣脱家乐的拥抱,看到四目走到家乐背后,不怀好意的问道。 “呵呵,是我师傅!不要对他说哈!”嘱咐好箐箐,家乐右手捂着嘴偷笑道。 可惜乐极生悲的家乐,立刻被后边偷听的四目捏住耳朵,痛得家乐失声求饶道:“师傅!” “哼!还不跟我回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决了这头麻烦的跳尸,现在劳累之极的四目也不想计较徒弟编排自己的罪状,揪着家乐的耳朵就将他拖走。 一场大战下来,哪怕是郝文也累得能倒地就睡,但是地板上面目狰狞的跳尸还需要处理。强打着眼皮,郝文帮着老和尚和箐箐将跳尸和四只黑僵的残骸收拾在一起火化掉,并用符水清理干净木板上的邪气。 全部收拾完了,也不理外面rì上三竿,郝文跟老和尚打过招呼后,就回客房埋头大睡。 半个月后,继四目家乐出门办货,郝文也告别了老和尚和箐箐,起程去镇江。由于有老和尚和四目的挽留,郝文和他们约定,在镇江办完事就回来和他们结庐相伴。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老和尚和四目对郝文都很满意,都想收郝文为徒,以至于经常见面就吵架。关系越闹越僵,毕竟这不是一些小矛盾,是涉及到衣钵传承的大事。眼不见心不烦的四目,借着出外办货,带上家乐出门长长见识,临走的时候还jǐng告老和尚不要趁他不在挖墙脚。 郝文虽然很想留下学艺,但是自己的行李里装满了芯片,这些东西留在外面始终不放心,同时也借着这个事离开让老和尚和四目都消消气。只好向老和尚告罪一声,离开了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家。 由于是白天上路,rì照充足,正能量绝对压制负能量。当再次踏上之前路遇山魈的那片山林,郝文却是平平安安的翻过了山包,行囊里的四目偷偷给的三张护身符一张都没用得上。 下了山,郝文拍掉灰白长衫上的荆棘长刺,从行囊里拿出黑sè毡帽和圆框墨镜戴上,从容地走进了镇江城。 郝文可不敢大意,镇江毕竟是江苏省首府,离南京也不过60多公里,就算通缉令被取消了,暗地里的眼线探子绝不会少。但是郝文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经历过山魈跳尸,区区凡人武装又怎会太上心。 按照孙保和留下的地址,郝文问着本地人,终于在太阳走到头顶的时候,郝文来到了江苏省国术研究馆大门前。 “小伙子,你找谁?” 正当郝文踌躇着进不进去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郝文定睛一看,一个头戴无檐小黑帽,留着一撮银sè山羊胡的老汉面带微笑的望着他。 “老先生,我叫郝文,有个朋友在里面。”看着眼前身高几乎和自己等高的老汉,郝文怕他不信,接着说道:“他叫孙保和,孙存周是他父亲,我们分开的时候,他带了我行李先到了这儿,他在吗?” “哦?你就是孙家小子说的那位生撕猛虎的好汉,他在家属楼,我带你过去。”老汉听到郝文自报家门,昏花的老眼中神光一闪。 跟着腰杆挺得很直的老汉,郝文跨过朱红sè的门槛,一走进去就发现大门内的演武场稀稀疏疏地有几个穿短衫的青年站在院外,或站桩或摆着架子。 发现未知拳法!是否存储? 发现未知掌法!是否存储? 发现未知腿法!是否存储? 发现未知桩法!是否存储? …… 死占便宜不吃亏的郝文心底默默说了声“是”后,还是按着武林规矩拉住前面带路的老汉,看向穿着校服的的几个晨练青年,询问道:“老先生,我们要不要回避下?” 第三十三章 冲 突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嗯?” 虽然三年前建了国术馆,但是国术馆招收学生十分严格,不仅要求考生有武术基础,还要考察武德,只有德才兼备的人才有资格继承百家武学。 所以虽然表面上挂了“zhōng yāng国术研究馆”的名头,但是形式还是过去收徒弟那一套,对偷师学艺的仍然是明令禁止的。 老汉之所以带郝文进来,那是自古以来没有口诀,没有师傅指导,老汉还没见过有人可以过目不忘、无师自通。 所以老汉有这个自信,但是郝文却是个例外。 郝文主动问道,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老汉顿时也有些不放心,干脆把场下三个还在晨练的年轻学生招呼过来:“亮亭、道新、鸿昌,你们三个过来,和他搭搭手。” 没想到疑似看门的老头这么jīng,自己的客套话也被对方听出了问题,郝文只好无奈接下,不然拒绝的话更是不打自招。 “八极门,孙亮亭,请指教!” 身穿国术馆校服的孙亮亭眉骨突出、鼻高略尖、眼神锐利,走到郝文面前,低头拱手看向郝文。 “山野人,郝文!”学着对方的动作,郝文也拱手作揖,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虽说在郝文看来,他自称山野之人是大实话,但是在嫉恶如仇的孙亮亭看来那就是看不起他,毕竟连家门都不肯报的人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汉子。 xìng格冲动孙亮亭脸sè沉了下来,也不说话,脚下切着小步子,快速地向郝文靠了过来。 见对方脚不离地,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一步一挪移,双拳并直,直击自己胸口。但在郝文的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下,对方双拳向上的顶劲的轨迹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仅仅左脚后侧一步,郝文就转到孙亮亭左侧,就像对付之前的人一样,郝文毫不在意,左手撕拳为掌就要横切对方脑后。 但是这次对手显然不是之前的可以比的,眼看就可以将对方击倒。对方似乎早已经料到,左脚迅速后侧成弓步,之前推出的左拳仿佛甩袖子一般,用手背掸击郝文裆部。 大意之下的郝文,没想到对方转换动作这么快,没运动开身子,灵活度不够,郝文站直的身子只好微微右侧,用左侧大腿根部硬挡住对方的抽击。 “啪”的一声,响如炸雷,震慑全场。 虽然不痛,但是失了面子的郝文开始认真了。之前的确没怎么把比试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被抽击在大腿上,郝文就像被打了一耳光,自感屈辱。 郝文面sè泛红,眼神凌厉,看得场外的老汉心头一跳。不等老汉喊停,郝文没有孙亮亭预想的那样被击退,根本来不及转身的孙亮亭,只好撤回左腿虚步而立,左掌推出,右拳贴胸,重心后移。 失了高等文明的面子,郝文加了三分力,下盘不动,拧身一记右直拳就打向孙亮亭。 之前的试手,孙亮亭就已经试出郝文没有武术功底,更多的还是靠身体力量。本着对方的狂妄,孙亮亭也只打算教训教训对方。但是现在郝文的当胸一击,犹如蛟龙出海,劈风斩浪、快如闪电。 孙亮亭条件反shè的就想用左手搂压住郝文的拳势,好让蓄势待发的右手反背击郝文面部。 但怎么也没想到郝文这拳来的不仅快如闪电同时也是势大力沉,自己根本搂压不住对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拳头就要炮击在自己胸口。 眼看就要一击建功,忽感脑后劲风冲了过来,情急之下郝文只好收回右拳,转过身后也不看来人,左手挡开对方的肘顶,拿右肩撞其心口。 “好一个八极门,背后偷袭,以二打一,还要不要脸?”郝文撞倒来人后,往后一跃,跳开战圈,先发制人问起罪来。 “赵师弟,你怎么样?”在边上沉默不说话的郝鸿昌扶起被撞到在地喘息的赵道新,关心的问道。 “不碍事!”忍住体内的气血翻涌,赵道新平静地看向郝文,诡异一笑,说道:“回身撩yīn掌,你怎么会的,这下不打自招了吧?” 原来不顾武林规矩,赵道新背后偷袭就是要试出郝文的真功夫,毕竟人只有在情急之下才会做出反shèxìng动作。 果然,赵道新话音一落,老汉和三个学生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四人成合围之势将郝文圈住。 “什么回身撩yīn掌?在我看来就是转身打狗势,难道就只有你们家才独有?”近身拼杀过山魈跳尸,眼前区区四人,郝文还不放在眼里。 尽管被四人围着,郝文一点都不担心,天牢都闯得出来,区区一所学校又怎能困得住他。 “哼!强词夺理!” 老汉听到郝文把回身撩yīn掌篡改成了转身打狗势,气得吹胡子瞪眼,快步冲到郝文面前,一个弓步后侧,右拳直击郝文脸部。 “我一般不打老人的,您可别逼我!”架开老汉的弓步冲拳,郝文也不还手,因为老汉对他态度还不错,至少也曾经热心帮他带路。 不理郝文嘴上的俏皮话,老汉左手掀开郝文的双手,张开马步,侧身右拳就打向郝文腰间。 别看老汉年龄大,但下盘稳健,出手快、劲道大,功力jīng深,逼得郝文不由自主地加到了五分力。 为防老汉有失,孙亮亭、赵道新和郝鸿昌三人也围了上来,以一敌四顿时让郝文压力倍增。郝文不在留手,速度全开,在老汉眼里,郝文顿时身形模糊,穿插他们四人之间,约莫过了几个呼吸,老汉就听到三声惨叫在耳畔响起。 定睛一看,孙亮亭、赵道新和郝鸿昌三人就已经倒地,平躺在地上喘着大气。 “老头,我说过,我只是来找人的!”见对方硬是想留下自己,郝文也不留情面了,改了称呼,语气不善地说道。 知道郝文留了手,给自己留了面子,不然自己也得躺下去,老汉质问的语气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坚定:“那你偷学的这些武功又怎么解释?” “什么叫偷学,我可是光明正大看到的。要是你们怕被别人看,就别在这儿练,自己找个山旮旯儿的角落自己玩去,出来现什么眼!不就是区区几个动作吗,我看过就会了,有那么难吗?”郝文无视仇视自己的孙亮亭、赵道新和郝鸿昌三人,抬头挺胸故作傲气。 悟空问路、霸王顶肘、牵缘手、回身撩yīn掌、白蛇吐信、弓步冲拳…… 五人交手不过短短数分钟,老汉就发现郝文打出了八极小架和五步拳的jīng髓。除了劲道运气不对外,郝文动作规范的就像练了几十年,如同教科书般一样标准。 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那不就是武学奇才,不仅过目不忘,还能矫正动作,打出最标准最有效的动作。 真是捡到宝了! 老汉大喜过望,自己的衣钵要是传承给他,那必然会让自己的绝技名扬宇内,威震华夏。 就在老汉YY的时候,馆内突然鸣金击鼓,紧接着就冲出来一大群武师,身穿前心和后背分别写着“强种救国”、“自卫奋斗”的统一制式运动服,将郝文围住了。 第三十四章 车 轮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王子平王教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孙亮亭、赵道新、郝鸿昌他们三个怎么受伤了?” 领头人蓄着一字胡,穿了件土黄sè长衫,外面套了件黑sè马褂,不动如山,动若迅雷。 郝文丝毫不敢大意,冲出来的百位武师,至少有二十多个实力不在山羊胡老汉之下。要是群起而攻,双拳定是难敌四手,郝文犹如炸了毛的猫,汗毛耸立,待势而发。 “吴俊山吴处长,没事!就是年轻人之间搭搭手,难免失了分寸!”山羊胡王子平欣赏郝文的天赋,已经把郝文看做门下弟子了,自然极力为郝文开脱。 “王教授,此人明明是来踢馆的,不但偷学武艺,还打伤了我们,王教授你怎么为他开脱?”尽管被赵道新拉着,倔强的孙亮亭还是不顾伤势,冲了出来,为他们八极门喊冤。 王子平三年前就是少林门的门长,八极门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虽然后来改组了,挂了个教授的头衔,但是作为武林泰斗,王子平积威多年,早就习惯了说一不二,现在被一个20多岁的年轻后进置疑,王子平脸上怒气涌现,呵斥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区区一个学员,在这里强词夺理、贻笑大方。” 郝文如此天赋,要是被其他武师发现就不妙了。虽然孙亮亭天赋不错,但是比起郝文来,简直差了好几条街,王子平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但是秉xìng刚直的孙亮亭就是一头犟牛,非要挣一口气,无视王子平要吃人的眼神,挣脱赵道新和郝鸿昌的极力阻拦,指着郝文大声疾呼道:“我没错,他就是来踢馆的,偷学了八极小架和五步拳。各位师叔、师兄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吴俊山三年前就是武当门的,改组后任了教务处处长。虽然国术馆改组就是想化解各门派的门户之争,但是各大门派积怨多年,根本不可能是短短三年间就可以冰释前嫌的。 平时没有由头,大家都一直忍着。现在好了,似乎是少林门的人要袒护外人,不等吴俊山说话,八极门宗师韩化臣首先就忍不住了。 冲出人群的韩化臣,也是一身长衫马褂,但这一点也不迟滞他的速度,健步如飞,奔行如虎,三两步就来到了孙亮亭身边,俯身查看孙亮亭伤势。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孙亮亭三人的伤势其实一点都不重,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失了八极门的面子,韩化臣又怎能甘心,于是站起来盯着郝文,挑衅地说道:“阁下倒是好功夫,好本事,老夫也想试试手,不知阁下敢不敢?” 韩化臣根本不给郝文说话的时间,重步跺脚,身体就像绷紧了的弓,贴着地面弹shè而出,一招预备式悟空问路,双拳直击郝文胸膛。 同一招,和孙亮亭比起来,韩化臣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声势惊人,连续跺脚踏步逼近,彷佛一座大山朝自己压来。 郝文知道对方全力出手,非同小可,正准备对敌,刚才极力维护自己的山羊胡王子平却窜了出来,一招太极揽雀尾,顺势抱住韩化臣的双拳,向下一按,争辩道:“韩老弟,听我说,他就是来找人的,一切都是误会啊!” 王子平还是有私心的,他就是不想让郝文下场,不然大家都是宗师,郝文一出手,天赋一展现,岂不也是一下子就增加二十多个竞争对手。 所以,王子平厚着脸皮,挡下韩化臣的含恨一击,完全忘记了之前他和三个小辈四打一。 “你给我让开!” 王子平和自己也就是伯仲之间,虽然名声没有对方响亮,但是韩化臣却不怕他。反倒是激起争胜之心,和劝和的王子平对拆起来。 此时的郝文,倒也悠闲。 这里虽然危险,但是机遇更多。上百名武师,数十门派,各式古武术,在郝文舰载分析扫描下,通通被复制存储起来。 不用动手,就可以坐享其成。郝文正美滋滋地收录武学的时候,却被人突然打断。 “燕青门,李玉山,请阁下指教!” 被人破坏了美事,郝文本想发怒,但见到来人身形瘦小,动作迅捷、脚步轻盈、如猿纵、似猫行。郝文知道对方不易对付,于是忍住怒气,平心静气,认真对敌。 果然如自己所料,李玉山接近自己后,威如虎豹、轻似狸猫,刚柔相济。在接手的一瞬间,郝文甚至以为自己打在棉花上了,李玉山的手上根本没有劲。 就当郝文大意认为对方不过如此的时候,李玉山突然身法一变,步法诡异,窜到郝文右侧,一招猛虎硬靠山,撞向来不及回身的郝文。 凭着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郝文还是被撞得倒退五步才止住这股冲劲。平复胸中的气血翻涌,郝文终于正视这个个子不高、身体瘦小的汉子,对方的招式真是虚实相合、变幻莫测,打不着不上力,打着后才发劲,真是出人意料,让人防不胜防。 吃了亏不找回来,根本就不是郝文的xìng格。 在李玉山惊诧的目光下,郝文身若猿猴,动若狸猫,六倍常人的速度全开,哪怕李玉山眼力惊人,但还是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当人影再现的时候,郝文已经奔行到李玉山身侧,同样一招猛虎硬靠山撞向李玉山。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李玉山在被撞倒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缠住王子平的吴俊山,并没有太认真,而是被心思放在郝文的身上。他同在场所有武师一样,被郝文现学现卖的超强天赋震惊了,这已经不是偷学了,此等天赋就算没人教,无师自通成就大宗师也是正常的。 “查华派,马永胜,请指教!” 见猎心喜的马永胜,一向痴迷于武学较技,有郝文这样的对手,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无视李玉山的战败。 “车轮战?还有完没完?我还有事,没功夫陪你们玩!” 郝文怒了,对方可有二十多位宗师,若论单挑还有一战之力,若是群起而攻,自己肯定必败无疑。况且自己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比武的,武功收录的差不多就可以了,没必要为此把关系彻底搞僵。 终于明白王子平为什么袒护外人,也明白了王子平的态度转变。一众宗师看向郝文的心热了,要是能收此子入门墙,自家门派岂不天下无敌、名扬四海。 见郝文要走,怎甘心放过如此奇才,一众武师不干了,纷纷阻拦,声称郝文学了他们百家功夫,要想走就必须打败他们,否则就得留下。 这般无理的要求,郝文怎能答应。但是郝文在对方的强势下不得不战,虽然一一战败查华派、二郎门、洪门、花门、八卦门、太极门,但就是不放他走。 “郝文,你怎么来了?”孙保和陪着爷爷和父亲出门办事,刚一回到会馆,就看到一众武师在广场围住了郝文,有着过命交情的孙保和心情激动。 “孙禄堂孙教授,您回来就好了!” 第三十五章 败 北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一众武师被揍得灰头土脸,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被自己的绝技打倒,那种心酸真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七十高龄的孙禄堂平时隐居国术馆,偶尔教教徒弟,但生xìng淡泊名利,从不参加管理、露面很少,以致于大家都快忘了他。 偌大的国术馆,虽然人才辈出,宗师境界的一抓一大把,但真正称得上顶尖高手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副馆长,武当剑仙李景林,年前被调到山东国术馆当馆长去了,此时可以依靠的就只有眼前这个清瘦的和善老人了。 “三弟,你也败了吗?”孙禄堂并不急着比武,脚下生风、疾步走到太极门门主杨澄浦面前。 “唉!”大器晚成的杨澄浦身形有些发福,满脸横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武术宗师,但是却没人敢小看他。 因为杨澄浦的祖父杨露禅,号称“杨无敌”,一手太极拳使得出神入化,打遍天下无敌手,在那时真是风光无极限。虽然传到他,他的本事不到其祖父的十分之一,但是也是一代宗师,鲜有对手。 一向好面子的杨澄浦在其他同事的怂恿下,也下了场,同样晚节不保。 不过并不记恨,杨澄浦看着郝文感慨道:“虽然是打和,但对于一个后生来说,是我败了。他其实并没有武术功底,但是武学天赋惊人,我的招式只要用一次,立刻就会被他偷学过去。虽然劲力气道不合,但是在他超强的身体天赋的弥补下,不到化境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看到自己的爷爷走向郝文,孙保和急了。虽然知道郝文能惹事,但是一下子惹出这么多事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被父亲孙存周拉住,孙保和只能看着郝文干着急。 在郝文眼中,眼前的老人蓄着银sè大胡子、穿着长衫马褂,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走向自己。 孙禄堂含笑看着郝文,和蔼的说道:“你就是郝文吧!听我家小猴子说起过,要不是有你出手相救,我这老骨头就见不到小孙子了。我在这里再次感谢你的帮助。” 没有预料之中的动手,见孙保和的爷爷走出来居然是谢自己。 郝文好感大生,挥手不在意的说道:“也不算什么大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看见都会这么做的。其实,我就是来找保和的,之前我托他带的一个包裹,我现在想拿回来。” “呵呵!这事不急,我们还是搭搭手吧!不然我这些老伙伴还不吃了我。如何,小友?”孙禄堂话锋一转,但还是面带笑容邀战道。 “这不好吧!”郝文对老人很有好感,但是顾忌到这是孙保和的爷爷,而且年纪又那么大,万一有什么个闪失,那怎么向孙保和交代。 看出了郝文的顾虑,孙教授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说道:“没事,不碍事!要不这样,你先蹲下来,我按着你的肩膀,你要是可以站起来,就算我输好了。到时你要去要留,我们都不会拦着你。” “什么!” 在郝文看来,孙禄堂摆明了是想放自己走,所以才给出了个这么容易的办法。 可惜的是,当孙禄堂枯瘦无几两肉的大手按住肩膀的时候,郝文脚下发力就想站起来,结果就感到肩膀上一股大力顺势而下、源源不断。 郝文不敢相信眼前枯瘦如柴的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在老人得五根纤细的手指下,郝文被压制的不能动弹分毫。即便使出了吃nǎi的劲,郝文勉强屈膝抬高了点高度,但是后劲一泄,还是被压倒在地。 “我输了!”抬头看到孙禄堂还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郝文终于不再坚持,顺势坐在地上说道。 随着郝文的认输,国术馆内的学生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各门派武师也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赢了还好说,要是输给一个后辈晚生,他们这些前辈也没脸活着了,该跳河的跳河,该上吊的上吊。 加入了国术馆,国术馆的荣辱那就是馆员每个人的荣辱,所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爷爷,这肯定是误会!”见到孙禄堂赢了,孙存周也松了一口气,却没拦住孙保和,让他冲了出去。孙保和拦在郝文身前,望着自己的爷爷,恳求道:“郝文就是来找我拿行李的,怎么可能是来踢馆的,一定是弄错了。” 看到一向有些懦弱的孙保和,居然像条汉子一样站出来澄清事实,孙禄堂欣慰的说道:“小猴子,你终于长大了,也是一条铮铮铁汉了。但是事情总要有个交代吧,他虽然是你的恩人,但也伤了这里大半武师。虽然过目不忘是他的本事,但是不管明看还是偷学,各家武术终究是被他学了去。这不拜师不入门,就学了百家武艺,这叫个什么事,你说呢?” “怎么办,怎么办啊,郝文!”深知自家爷爷虽然好说话,但实际上在正事上和边上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没什么区别,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结果,急的孙保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围着郝文转圈,不知所措。 “没事!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再说了,你急什么?我相信你爷爷自有计较,何必自寻烦恼?”别看郝文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可捏了把汗,虽然自信无人留得下自己,但是事实无绝对。 高深莫测的孙禄堂除了年纪大外,身体素质并不比自己差,甚至还要强上几分。虽然败在对方手里,郝文并没有什么怨言,反倒是对孙禄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垂垂老者,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是什么功夫,竟然连舰载分析扫描器都分析不出来。 说不爱才,那是自欺欺人! 孙禄堂战胜郝文后,留下十多个一等教习看守后,就和教授班的人在教务处开了个短会。这一帮子宗师根本就没有讨论郝文的处罚问题,而是为了郝文该拜谁为师而吵翻了天。 最后为了平衡馆内各方势力,经理事会、总务处、教务处、编审处四个部门一致决定,强制郝文必须留校任教五年。五年之内不得无故旷工超过十rì,否则发布江湖追杀令,哪怕天涯海角,不杀郝文誓不罢休。 第三十六章 舍 友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虽然不如zhèng fǔ机关正式,但是国术馆内的都是一些实在人,办事效率非常快。 当天晚上,在孙保和的带领下,先是到总务处登记了基本信息,领了教习牌和校服。接着去教务处登记教员信息,在吴俊山热烈招呼下,郝文和孙保和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最后快傍晚了,郝文和孙保和才领了教材从编审处出来。 走到一排低矮的平房前,孙保和有些愧疚的说道:“郝文,这里就是学生宿舍了。真是不好意思,国术馆内的教职宿舍只有门派宗师和其入室弟子及家属才有资格居住,只有委屈你住在学生宿舍了。” “没事,住哪还不是一样!”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郝文却打算在国术馆外租间房,虽说不能离开镇江,又没说不能离开国术馆。 “这是甲-1的钥匙,你保管好,不要搞丢了,不好配!”孙保和看天sè已晚,不好多做逗留,只好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送别了孙保和,郝文也累了一天。 虽然战败十多个宗师,二十多个一等教习,但是毕竟人不是铁打的,再强的身体素质也撑不住三十多个强者的轮番挑战。 “怎么是你们啊?” 当郝文打开甲-1的宿舍门后,就看见孙亮亭、赵道新、郝鸿昌三人光着背,仅穿了条平角短裤,蹬着拖鞋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真是冤家路窄,早上刚打了一架,晚上就被分到同一间宿舍了。 四个人,八双眼睛互相盯着,气氛诡异之极,空气似乎都凝住了。 半分钟后,郝文也不理三人,环视宿舍一周。 除了屋顶吊着一只昏暗的灯泡外,寝室里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四张木板床。其中三张床挂着颜sè暗淡的蚊帐,床上各摆着一个竹制枕头和一床破旧的棉被。 郝文径直走到那张铺满灰尘的空床后,也不计较,就直接躺了下去,闭目养神。 “你好,我叫郝鸿昌,河北沧州人,今年21岁。之前的不愉快,不过是不打不相识,大家现在都是国术馆的人,没必要这样。”生xìng谦和的郝鸿昌首先打破沉寂,走到郝文床前,接着说道:“孙大哥、赵大哥,我们相互介绍介绍吧,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生什么怨气。” “说的好!我叫赵道新,天津人,今年23岁。之前偷袭你是我不对,你要是还生气,揍我一顿就是了。”面庞清秀、体格瘦小的赵道新放下了成见,窜到了郝文床前。 果然都是好汉子!拿得起,放得下,郝文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看到犹豫不决的孙亮亭红着眼睛,郝文干脆从床上下来,搂住站在后边的孙亮亭的肩膀,大笑道:“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叫郝文,太行山人,今年25岁。孙老弟,别生气了,做哥哥的给你赔不是了。” “谁是你弟弟,我今年也25岁了,还指不定谁大呢?”似乎被郝文的热情感染了,xìng格直爽的孙亮亭推开搂着自己的郝文,气愤的叫道。 “肯定是我大,你要是25岁,那我就是26岁,反正我比你大!”郝文再次搂住孙亮亭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 “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是耍赖。” 不像孙亮亭只有一根筋,脑子颇为灵活的赵道新问道:“郝大哥,白天你说你是山野人,刚才又说自己是太行山人,莫非你――” “没错,我是孤儿。数月前,要不是跟着孙保和下山,我多半还着山中与野兽为伍,所以自称山野人也是实话。” 既然问道了,郝文也不隐瞒,把与孙保和的相识经过讲了一遍。 现在真相大白,赵道新三人都有些同情郝文,毕竟从小就在山里过活,绝对相当辛苦。 尤其是之前误会郝文的孙亮亭,再次急红了眼,张着嘴,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算了,过去的就不说了。现在都是好兄弟了,还这么见外!”郝文大手拍在孙亮亭肩上,微笑的说道:“要是你们实在过意不去,干脆给我讲讲国术馆历史,也好让你哥哥我尽快熟悉。” 之后,孙亮亭三人帮着郝文打扫床铺,挂上纱帐,铺好被子。郝文仰躺在木板床上,细心听着孙亮亭、赵道新、郝鸿昌的轮番讲述。 虽然他们三人自称是八极门的,但这不过是家传的武艺,来到zhōng yāng国术馆求学后,就不在有门派之别。但是与人比武较艺的时候,还是喜欢自报家门,这种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不想忘也不敢忘。 其实zhōng yāng国术馆三年前才成立,馆长张之江,名誉馆长冯玉祥。 起初会馆总部设在南京,后来迁到了镇江。从开始下分少林门和武当门,到现在改组,就只有理事会、总务处、编审处和教务处。 四个部门的任职除了教务处外,都是些武林中名声不大的人,明面上只为管理。 而为各门派门主宗师单独开了一个教授班,从最开始的五十七名宗师到现在还在任职的就只剩下六位,郝文白天击败的宗师不过是后来陆陆续续又加入的。 zhōng yāng国术馆也并非只教授武术,它还分了学科和术科两大类: 学科课程包括:党义、国文、地理、历史、算术、国术源流、国术学、生理学、军事学、音乐。 术科课程包括:腿法、拳术、器械科、竞技科、选修科、特别科、军事科七门。 在这七门技术课程中,包含有形意拳、太极拳、八卦掌、查拳、新武术、连步拳、杂拳、行拳、掇脚、劈挂拳等拳术;剑、刀、棍、枪、鞭等器械;气功、铁砂手、红砂手等功法;以及散打、摔跤、长兵、短兵等格斗项目。还开设了拳击、rì本劈刺术等外来格斗项目。 郝鸿昌刚好就在郝文床铺对面,看到郝文翻看手中的拳术教材陷入了沉思,感慨道:“郝大哥,以你的实力,要是参加三年前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肯定能进最优等,真是没赶上好时候啊!” “什么最优等,凭郝老弟今天的威风,肯定是第一名!”孙亮亭听到郝鸿昌说起天下第一武道大会,顿时眼神一亮,特别来劲。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那是什么?” 第三十七章 考 校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郝大哥,别听他们瞎说。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不过是我们私下的叫法,实际上全称是第一次全国国术考试,简称‘国考’。 通过县考、省考层层选拔,最后在首都南京,汇天下武学,容八方较艺。共计一百位武师,不分年龄,不分派别,同台竞技。 只可惜我们那时太弱,没到国考就被刷下来了。” 赵道新也算是少年英才了,脑袋灵活,学什么都快,但是学武较晚,现在学得只是些基础功夫。对于三年前没有进入国考,一直耿耿于怀。 见郝文放下了教材,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枕着双手认真听自己讲,赵道新继续说道:“像现在的形意教授朱国福和一等教习朱国桢、朱国禄三兄弟就是上届大会的第一、第十一和第十三名。都是孙禄堂孙老前辈的入室弟子,合称“朱家三虎”,在上海的名声很大。” “‘朱家三虎’?有时间倒是可以讨教讨教。” 身处国术馆,真是高手不值钱,宗师一大把。郝文对赵道新口中的‘朱家三虎’倒是挺有兴趣的,不过也不用急,有的是时间。 突然想起白天带路的山羊胡老汉挺维护自己的,于是郝文问道:“白天那个叫王子平的人,又是什么来头,要不是听你们叫他教授,我还以为是看门的呢!” “看门?好,老弟说的好,他就是看门的!” 郝文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躺在床上的孙亮亭坐直了身子气愤道。 “嘘,小点声!别让外人听到了,小心隔墙有耳!” 郝鸿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的议论道:“郝大哥,你别听他胡说。什么看门的,王子平可是武林界的泰山北斗,和我一样,也是沧州的,人称‘千斤力王’,曾经击败过号称世界第一大力士的俄国人康泰尔。 与“天下第一手”孙禄堂孙老前辈平辈,据说武艺上也是平分秋sè。不过看到大哥你的表演,我才知道武林就是喜欢夸大,喜欢互相吹捧。” “说得对,三年前的那次‘国考’其实就是为了打假。zhèng fǔ甚至强行规定,不管年龄,只要公开收徒弟教武艺,就必须报名参加。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凡是不敢参加的武师都被查封武馆,取消教徒弟的资格。” 赵道新回忆起三年前的国考,兴奋的说道:“还是形意门的孙禄堂厉害,只是轻轻一按,大哥你就趴下了。” “讨打是吧,哪壶不开提哪壶!”风水轮流转,这回也轮到郝文被取笑,为掩盖尴尬,郝文佯作发怒的样子,笑骂道。 一晚上都没睡好,郝文和孙亮亭、赵道新、郝鸿昌三人是越聊越开心,简直就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其实,有郝文白天大闹国术馆,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不少人都失眠了。 尤其是孙保和这边,当他安顿好郝文,刚一回家,就看到爷爷和父亲坐在大厅喝着茶等着自己,吓得孙保和赶快上前向爷爷和父亲问安。 “小猴子,过来坐!” 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对于功夫jīng深的孙禄堂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的jīng神一直很好,很多事都是他亲自办的,招呼自己的小孙子过来,孙禄堂和蔼的说道:“都安排好了吗?” “爷爷,孙儿都已经照您吩咐的做了。” 孙保和见坐在孙禄堂左手边的父亲频频喝茶,也不看他,他顿时有些急了,把之前的疑惑一次的问了出来,于是接着问道:“恕孙儿无礼,孙儿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爷爷您明知道郝文和孙亮亭不对付,还把他们安排到一起,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就知道孙保和会这么问,孙禄堂用茶盖撇开茶叶,泯了一下,润了润嘴,眯着眼睛说道:“要是真打起来,就说明他并不值得我观察。没有一颗容人的心,即使天赋再好,成就也有限。不要着急,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哦!原来如此!” 看着笑而不语的孙禄堂,孙保和就是一头黑线,想起郝文山野出身,担忧道:“爷爷,您对亲传弟子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既要有武术功底,又要大学本科文化,还要武德高尚。这么高的要求,您什么时候才考察完毕啊?说不定等你考察完,别的门派早就先下手了。” 形意门虽然也是大门派,但是入室弟子非常少,更不用说亲传弟子了。因为孙禄堂的收徒标准十分严格,到现在不过区区十来人。比起八卦门、太极门,徒子徒孙的数量实在差得太远,就连燕青门、二郎门都有所不如。 自从亲传弟子海桂元死在了皇姑屯,孙禄堂就一直郁郁寡欢,虽然一直想再收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但是都不合格,光凭大学本科文化就刷下了绝大多数人,毕竟武师重武轻文的多,文武双全的少。 但是固执的孙禄堂坚持不撤销这条要求。 因为孙禄堂认为,文化修养有限的人,哪怕是习武最多就是传下师傅教的,至于创新变化想都不敢想,只能将自家武学变得越来越没落。 孙禄堂不喜欢墨守成规,更不喜欢这样的人,他喜欢那些有思想有学识的人。见自家孙儿像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孙禄堂话锋一转,对旁边的孙存周嘱咐道:“存周啊,保和现在的筋骨已经长实了,你作为父亲,该教他点真东西了。” 与长衫马褂的父亲不同,孙存周更喜欢单穿长衫,戴着一副圆框墨镜,蓄着八字胡,看起来就像一个生意人。 “好的,父亲!” 作为孙禄堂的次子,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武学天赋,同时还擅长丹青绘画,可谓是书剑双绝。自从海桂元不幸过世后,孙存周还没见过自己父亲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居然破天荒干涉了总务处的管理,把郝文强行分到了甲-1。 也同时使得孙存周对郝文的兴趣大增,以至于第二天天一亮,孙存周就早早来到学生宿舍区,走向还在洗漱的郝文,温文尔雅的说道: “形意门,孙存周,阁下敢战否?” 第三十八章 挑 战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伯父,这不好吧!” 郝文有些为难了,要是别人挑战他,为了收录武功,他肯定欣然接受。但是孙存周可是孙保和的父亲,不管输赢,只要动手,就难免伤了和气,岂不尴尬。 “不用顾虑,不要把我当做保和的爹,把我当做一普通武师就是了。” 孙存周其实也是武痴,年轻的时候也是到处找人比武。对自己昨天大战不在场,孙存周深感遗憾。为了弥补遗憾,一大早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孙存周的挑战自然引起了学生的驻足围观,尤其是同寝室的郝鸿昌三人见到孙存周,立刻拉住郝文,并回头询问道:“孙教授!我们有些事要对郝大哥说,您看方便不?” “好,你们先,我等着!” 见郝文孙亮亭等四人没有所谓的不合,反倒是拉扯在一起、勾肩搭背,感情似乎很好,孙存周微笑地负手站在门外。 郝文被郝鸿昌三人拉回宿舍,疑惑地问道:“你们拉我干嘛?” 三人中,还是xìng格毛躁的孙亮亭忍不住了,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老弟啊,我们主要是给你提个醒。这个孙存周实力非常强,不是靠着他父亲的名声,而是他自己真刀真枪闯出来的。 曾经有人传说这孙存周和人比武伤了眼睛,曾经一度失明,差点成为废人。但是他竟然固执己见,不肯做普通人,而是坚持练武。 最后令人吃惊是,这孙存周竟然达到了传说中的‘不见不闻而知觉’的高深境界。 虽说没达到化境的层次,但却比普通暗劲巅峰还要强。还不是怕你吃亏,怕你昨天好不容建立的威名付之东流嘛!” “怪不得他总戴着一副墨镜,原来看与不看区别不大!总之,多谢你们了,我会注意的。”既然是高手,郝文就更有兴趣了。 “怎么听大哥你的意思,还真要比?” 经过一晚上的促膝长谈,赵道新非常钦佩郝文,不想他这么快英名扫地。 “名声算什么!能和高手一战,我正求之不得!” 出了宿舍,郝文就在宿舍区前的空地上划开一个场地,邀战道:“孙教授,场地不大,委屈您了!” 摘下墨镜,整整衣襟,孙存周慢条斯理地走进场内,无视周围观战的一群学生,盯着郝文说道:“鸿昌,过来,你做裁判。我们就是搭搭手,谁先倒地谁就算输!” 一场龙争虎斗即将上演,本来要去上课的学生都不走了,干脆招呼着好友,三五成群地围在场外。 郝鸿昌见二人已经准备好了,站在圈外大喊道: “开始!” 郝鸿昌话音一落,看似慢条斯理的孙存周便快速贴了过来,真是静若病猫、动若猛虎。 两人相距不过十米,不过一个呼吸,郝文就被孙存周进了身,郝文右脚后撤,一招弓步冲拳就向前方打去。 但是孙存周腿脚非常灵活,双手还是贴在肋间,侧身一让,直接钻到了郝文眼前。此时打出的拳来不及收回,郝文空门大开。破绽一出,孙存周抓住机会,拿肩一撞,一股大力就冲向郝文。还好郝文反shè神经也不差,连忙后撤脚,止住了退步,才没有被一招KO。 平复了体内混乱的气机,郝文虽然感激没有趁危追打的孙存周,但是越强的对手就越能激发自己的战意。 重拾心情,郝文越发的认真了,再次摆正心态,盯着眼前的对手的一举一动。 还是大意了,刚才一心指望舰载分析能扫描出什么绝世武功,结果注意力有些分散,直到被撞倒的一瞬间,舰载分析才发出信号,可惜为时已晚,根本来不及反应。 看到郝文双腿微曲,放低了架子,双拳护于胸前,眼神凌厉的盯着自己。孙存周这次倒没有硬打硬进,而是眼神专注地盯着郝文,两人慢慢移步绕着圈子。 要比耐力,终究比不过对方,郝文还是忍不住率先出手,快步冲到孙存周身侧,拧转腰身,螺旋劲迸发,一招猛虎硬靠山就向孙存周撞去。 可是,孙存周自出道以来,自北而下,期间访少林、朝武当、上峨眉,平生所遇到的高手不计其数,实战经验非常丰富。 不需要看,凭着气机牵引,孙存周就知道郝文用的是燕青拳。 只见孙存周微微侧身,别在肋间的双手快速递出,一推一揉之间,便顺势接住了郝文的冲势。紧接着脚下一转,上身一带,孙存周不仅躲过了郝文的撞击,顺便还加了个向下的碾劲。 郝文由于冲得太猛,被孙存周略微一带,下盘就失了平衡,脚下步子迈得急了,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坐倒在地的郝文,看着笑而不语的孙存周,不甘道:“伯父你犯规了,你不是形意门的吗?怎么还有太极揽雀尾和八卦磨盘劲?” “哈哈,谁规定我只能用形意门功夫。这里可是国术馆,兼习他家武艺很平常嘛!就像你,短短一天的时间,不就已经学了诸家武艺。刚才的五步拳和燕青拳不就是明证嘛!” 想起待会儿还有课,想快点结束比试的孙存周,就用上了复合劲。毕竟形意门的功夫出拳抡胳膊的动作比较少,基本打人就靠肩肘腰跨膝。身体上出的功夫,一旦遇上比自己速度更快的,就有些吃力。 不过,对于郝文能逼的自己用出别家武学,孙存周还是大为看好。因为在孙存周看来,郝文连内劲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有堪比暗劲巅峰的身体力量。要是学会了发劲,又会成长到什么高度。 “我输了!” 昨天输给孙禄堂也许是个例,但今天输给孙存周那绝不是巧合。 一家人两父子都这么强,郝文对形意门是兴趣大增,于是顺势跪在地上拜服道:“师傅在上,弟子拜见师傅!” 见郝文突然来这一招,吓得孙存周赶忙跳开,说道:“别拜我啊,收你为徒,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要是自己撬了父亲的墙角,还不被被父亲一脚踢死。心有余悸的孙存周,好说歹说终于劝服郝文放下这个念头,话锋一转,说道: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跟我上课去!” 第三十九章 内 功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说是上课,其实还抬举郝文了。 在zhōng yāng国术馆,有教授学生资格的武师必须达到暗劲,凡是暗劲实力以下的,不管实战水平高低,通通都是助教。助教做的事只能是矫正学生桩功或是套路是否标准,其他的全是主课老师的事。 就比如说郝文,实力是很强,虽然战败了很多高手,但是凭的不过是身体素质出sè。完全没有武术功底,凭什么去教导别人,为了避免误人子弟,国术馆禁止明劲实力的学员或是助教单独授课。 整个zhōng yāng国术馆,自创馆以来,每年招收的学生十分有限,少则五十人,多则百来人。三年来,全馆学生也不过500来人。反倒是师资实力非常雄厚,光各门派门主宗师就超过二十人,再加上三个级别的教习,不下百人。导致国术馆内每个班的学生都只有二十来人,学生虽少,但却配备了一名主课老师,三至四名助教。 有着舰载扫描分析芯片的复制功能,矫正学生套路姿势简直是为郝文量身定做的工作。郝文做起这项工作简直就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昨天就听其他教授教习败在了自己的绝技上,没有亲眼见过的孙存周自然有些怀疑。但是现在看到郝文过目不忘,把自己招式复制得一模一样,就像练了几十年的老武师一样标准,才彻底服气。 但孙存周脸上不动声sè,讲完动作要领后,就让另外三位助教安排学生自习,或是站桩,或是练套路。 之后,孙存周拉过郝文,单独走到cāo场一边,微笑的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吧?” “挺好的,不过为什么这里的学生这么少呢?昨天不是挺多人的吗?” 没有预想中的大课堂,反倒是在cāo场上教学,郝文觉得很新鲜。 看着场下zì yóu训练的学生,孙存周负手说道:“国术馆本就不像其他大学院校,我们走的是jīng英路线,凡是到这里求学的必须要有武术基础,否则不招。 但是具备这样要求的人毕竟不多,所以学生比较少,分到各个班就更少了。不过我们的学生虽少,但是未来个个都是jīng英,都会是国家的中流砥柱。 我们培养的武术人才,必须文武皆备,全面发展,以后就业方向或为军队各层级的武术教官,比如八极门的韩化臣就是西北军的武术总教官;或是上层领导贴身保镖,比如‘神枪’李书文的大弟子霍殿阁就是宣统皇帝的贴身侍卫;亦或是全国各高校体育训练员,比如有的学生毕业可以去上海jīng武体育馆任职。” 对于孙存周的自信,郝文还是相当认可的,毕竟自己强的不过是身体素质。 若是把自己的身体素质拉低到原住民水平,郝文不认为自己可以轻松战胜孙亮亭三人,更不可能打败那些练了几十年拳的武术家。 眼前的孙存周,个子比自己矮,身体看着也比自己瘦弱,但是却能两次战败自己,郝文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昨晚我们寝室讨论了一宿,孙亮亭对我能打赢他并不是很服气,他认为我能赢他完全是靠身体力量。他老跟我抱怨,说他进入暗劲都好些年了,爆发出来的力量居然还没有我这个连明劲门都没入的门外汉强。他们虽然也讲了武术境界的分级,但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明劲,什么是暗劲?” 不愧是天赋异禀,没人指导也能自己顿悟,孙存周心中暗赞一声,说道:“其实,你问什么是明劲暗劲,并不符合武林规矩。按旧规矩,做徒弟的没有必要质问师傅,师傅会按你的进步,循循渐进的教导你,知道太多,杂念丛生,反而不利于习武。 不过,郝文你却是例外。因为你的天赋好,一览百家武艺,却可以过目不忘,知道的多却没有乱,还是一样的有条不紊。” 一开始,还以为孙存周不说呢,没想到话锋一转,又柳暗花明了。郝文聚jīng会神、屏神凝气、神情专注,静待孙存周的下文。 见郝文不骄不躁,孙存周非常满意,接着说道:“在说这些之前,我倒是想问问你,武术是什么?”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哪怕是在曾经的那片星河,武术也不过是一项运动。郝文看到孙存周不说话,只好试探地问道:“一种攻防为一体的技击术?” “说得对,却也不对!”郝文的回答,正在孙存周的预料之中,不过他并满意,感慨道:“武术,确切的说,是杀人的技术。任何脱离了‘用’的武术,都是花拳绣腿。真正的武术,是可以使弱者习练后能杀死身体力量比自己强的人。不过你却是个例外,身体力量太强,不到暗劲巅峰,连与你一战的资格都没有。” “哪里,让您见笑了,我不过是身体力量强,若除开身体素质,我早输了!”郝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被赢了自己两次的孙存周赞誉,郝文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谦虚,身体力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看到谦逊有礼的郝文,孙存周微笑的接着说道:“所谓明劲,不过就是通过学习技击技巧,将身体力量发挥到最大。 比如说,你在出拳的时候,总是直来直去的多,那就只有一个冲劲。而我打你的拳势,却包含了顶、冲、碾、带、旋等十种劲,一招打出,可攻可守,后招变化繁多,总可以在任何位置发挥出最强的拳劲。这也就是你早上第一次被我撞退,我用的不过是明劲。 所谓暗劲,当身体力量已经发挥到最大,七拳都练到了,丹田力成后。身体外就会感觉彷佛裹了一层的东西,体内的气就像小汽车的轮胎,不断的往身外涨。之后暗劲阶段就要同修经络气和浑圆气。这个过程最重要的是把劲路练通,升降、开合、缩涨都要练到。 这个阶段筋骨和内脏都发生变化,松沉是最明显的感觉,来回劲开始越来越足,时而体内像有一个人,时而体外像有一个很软的蛋壳,骨骼的‘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暗劲顺了,清灵了,化劲自然会感觉到。 至于化劲,说实在的我也没达到,我也讲不好。等你什么时候开了劲,到时再说也不迟。” 孙存周的悉心教导,让郝文茅塞顿开,彷佛桎梏自己多年的枷锁也被冲开,神清气爽的郝文仿佛脱胎换骨一般,jīng神面貌为之一新。 敏锐的孙存周立刻感受到了郝文的变化,心里越来越欣赏郝文的悟xìng,正想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下课里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第四十章 古 怪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一天的工作,郝文一点都没感觉到累,反而jīng神抖擞,越干越兴奋。以前想都不想敢想的古武术,现如今竟然可以大肆收录,而不用担心受到制裁。 辗转于各个年级、各个班级的教学地,在形意、太极、八卦、八极、二郎、燕青等十多位名家的指导切磋下,郝文对武术的认识飞速提高,全面进步。 不像孙保和和孙亮亭他们还要上晚课,早早下班了的郝文就出了国术馆,漫步于镇江这座千年古城,领略当地的人文风光。 在舰载扫描的传输中,镇江古称“润州”,是一座历史底蕴十分深厚的历史名城,不但人杰地灵、群英荟萃,而且还是吴文化的发源地。 在街边小摊,郝文随意找了个位置,花了二十个铜板,叫老板给自己切了三两的水晶肴蹄。正当郝文就着香醋姜丝,准备品尝这道镇江名菜的时候,舰载扫描芯片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 “发现负能量,已超安全值,宿主请小心!此次耗电2mA,10小时28分钟后将断电!” “电量为什么增加了这么多?” 预备生物电的存储量在不知不觉中终于突破两位数了,郝文大喜之下更多的是疑惑。 “宿主最近膜电位、动作电位变化的频率密集,产生了大量的备用电,请再接再厉,多多益善!”来到水蓝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死板的SB智能芯片似乎也进化了,语言终于人xìng化了些,不在只有僵硬的回答。 自从植入了舰载扫描分析芯片,其实带给的郝文的帮助不是很多,具体有什么功能,郝文并不是很清楚。但是随着时间的累积,郝文越发的肯定,自己平rì吃饭活动应该都可以累积生物电,只不过产生的电量一定很少,不然不会总在缺电的状态中。 而现在备用电的大量累积,要么就是之前与跳尸恶战增加的,要么就是昨天大闹国术馆产生的。不过不管怎么样,电量的大幅度增加都使郝文感到高兴。 放下筷子,郝文jǐng惕地环视四周,幽深的小巷子里除了郝文外,就没有别的食客了。之前给自己切肉的老板也没了人影,郝文心中略感不安,大声喊道:“老板,老板——” 可是回应他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到了这个时候,郝文才感到不对劲,这条蜿蜒小巷子未免太安静了。之前光顾着看风景,居然都没有觉察到。 巷子两边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死寂的小巷子和巷口车水马龙的热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看来自己又走错地方了! 郝文暗叹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四目给的护身符,肉痛的结了个手印,护身符瞬间自燃,幽蓝sè的符火包着郝文并拢的食指和中指。 被火焰缠绕着,郝文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感觉就像被和煦的阳光包裹着似的。 在郝文惊异的目光中,手上幽蓝sè的火焰彷佛有生命一般,自主地钻进了桌上的水晶肴肉里,随之流出汩汩黑水。 郝文彷佛听到了刺耳的怪叫声,愤怒而又畏惧。紧接着,在郝文眨眼睛的一瞬间,眼前的场景瞬间一换,哪里有什么小吃摊,哪里有什么小巷子,外面车水马龙的热闹也瞬间没了踪迹。 看着自己居然孤零零地坐在一座陈旧的二层小洋楼门前,一块破旧的牌匾上依稀的写着“夏玥阁”三个字。房檐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地上铺满了青苔,周围杂草丛生,人迹罕见,似乎荒废了很久。至于之前是怎么走到这里的,郝文居然完全没有印象了。 “喂!” 背后突然传来沙哑尖锐的喊声,郝文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估衣的老妇,面sèyīn沉地走了过来。 “是人是鬼?” 虽然没有收到舰载分析的提示,但是郝文并不敢大意,毕竟有东西可以躲过舰载分析的监测,无声无息地把自己带到这儿,那么自己就没有大意的资格。 “我要是鬼,小子你早就没命了!”脸上皱巴巴的老妇走到郝文面前,就抛出一把沾了水的米,撒到郝文身上,之后拉上郝文,一边向外跑,一边恐吓道:“不想死的话,就赶快走!” 知道老妇是人后,郝文也不挣脱,紧跟着老妇,在纵横交错的深巷里转了几个来回就回到了大马路上,此时来来往往的人群终于让郝文松了口气。 “谢谢老人家了!” 路见不平敢出来救人,郝文对这个面目有些狰狞的老太好感顿生,于是礼貌的感谢道。 身穿破旧估衣的老太,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对郝文的谢意完全不领情,自顾自的说道:“不用谢我,你能出来,靠的是你那张符!不然就凭我一个小小的问米婆,还没有那么大本事。” “还是谢谢了。小子郝文,恩人以后有什么急事,到国术馆招呼我一声就是了!”虽然如此,郝文还是很感激问米婆能站出来,更欣赏问米婆实话实说的气度。 “别文绉绉的,谢来谢去有意思吗?”问米婆看来就是个直爽的xìng格,对于郝文礼数太多感到不爽,之后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你既然要谢我。那就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恩——这个——” 没想到问米婆这么耿直,一点都不矫情,将郝文的客套当人情用,还立刻要求郝文还人情。看问米婆脸sè急切,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说不定就和那楼洋楼有关。但是大话已经放了出去,要郝文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郝文还真不做出来。 看到郝文犹犹豫豫的样子,问米婆冷哼一声,讽刺道:“还说报恩呢,也不过就是你们这些城里人的虚伪在作怪,明明做不到,就别乱保证,小心以后有东西惹上你们!” 山魈跳尸都见过了,都斩杀了,郝文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自从斩杀了跳尸,郝文和四目老和尚相处了半个多月,多大的本事不见得学到了,但收拾一些连反物质都不是负能量,郝文还是有信心的。 不愤问米婆的冷嘲热讽,郝文扭了下脖子,发出“啪啪”的几声响后,盯着问米婆,说道:“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四十一章 冤 孽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问米婆知道自己态度恶劣,但是没想到自己的激将法真的能成功,毕竟前面活着出来的人还没一个敢踏这趟浑水。 “你确定?”见郝文答应的爽快,问米婆反倒是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声音倒没有之前的尖锐,语速也慢了下来。 “说吧,我郝文说话办事,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发誓?”虽然星河时代,发誓等同于放P,但是在这个土著星球,这里的人都还是不敢轻易发誓的。 明白郝文是认真的,老太jīng神大振,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郝文,右手一摆,说道:“发誓就不用了,以后也不要乱发誓,对你不好。接下来的我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到处说,被zhèng fǔ抓进去事小,被那家伙盯上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神神秘秘的,反倒是勾起了郝文的好奇心,不由地催促道:“说吧说吧,别绕圈子了!” “好,那我说完了,你可别认怂!” 问米婆挑衅地看了郝文一眼,之后似乎陷入了回忆,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二十年前,问米婆有一个女儿,长得是如花似玉、闭月羞花,堪称是镇江第一美女,来求亲的达官贵人多得都要把问米婆家的门槛踩烂了。 但是问米婆的女儿谁都不选,偏偏喜欢当地梨园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生。问米婆也没法,虽说当时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这个女儿死活不干,非那个小生不嫁。总不能把女儿逼死吧,问米婆最后无奈妥协了。 那个小生长得的确英俊潇洒,对人更是温柔体贴,即使是吹毛求疵人也挑不出毛病。问米婆的女儿嫁了过去,那个小生很快就发达了,在镇江最豪华的地段买下了之前的那栋二层洋楼。当时的人都说问米婆的女儿旺夫,就这样夫唱妇随,二人平安无事的过了一年。 一年后,问米婆的女儿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外人见了都认为有孩子了,终于凝结出了爱的结晶。可惜,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问米婆女儿的肚子越来越大,大得超乎寻常。情急之下,自然是寻医问药,但是之前的胎动什么的这会儿居然什么都没有了。 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想尽了办法,就是找不到病因。问米婆的女儿也rì渐消瘦,本来吹弹可破的晶莹肌肤也变得晦暗深沉,皮肤松弛,皱巴巴的就像行将就木的迟暮老人。 洋楼外的邻居们也越来越习惯小楼里传出来的争吵声,本是温柔体贴的丈夫也经常夜不归宿,最后甚至发展到带人回家。 没过多久,问米婆的女儿就死了。据jǐng察局的人鉴定是自杀,但是死相及其诡异。报案的佣人王妈说她看见小姐死相的一霎,心神巨震,差点把她吓昏过去。 因为王妈看到他眼中的平常喜欢素sè的小姐,浓妆艳抹,身穿红sè的旗袍,脚上也是一双红sè高跟鞋。露出的两条枯瘦如柴的手臂上满是刀伤,皮开肉绽,向外翻起。一向爱干净的小姐,全身大出血,躺在血泊中,歪着脖子,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盯着她。 王妈脚下一软,就夺门而出,一路跌跌撞撞的摔出了门,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杀人呢,杀人呢”。 “后来怎么样?” 听到这里,郝文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好奇心驱使他疑问道。 “哼!后来?我早算出了她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偏不信。最后遭了苦,却还不肯走!”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是问米婆却一点没有维护女儿的意思,反倒是愤恨的说道:“后来,那个负心汉死了。即使逃离了镇江也没用,先是在南京的新屋失了踪,后来被发现死在了我这个女儿的屋里。自此以后,镇江本地人就视这里为禁区,方圆数里,根本没人敢住。 虽然后来有些不信邪的,贪便宜的想包下这片别墅区,可惜后来都死于非命。从那时到现在――二十年了,就再也没有人敢来,以致rì渐荒废。小子,你怕吗?” 听完故事,无视问米婆的挑衅,郝文不无感叹道:“你的女儿真是命苦!有时女人长得太美,也不见是什么好事。” 所谓的大肚子病,在郝文看来,根本就是一种寄生虫病,完全不值得害怕。不过说到底,还是这个女人眼瞎,嫁了个负心汉,最后落到如此地步。即使死了,也还是放不下。 郝文的反应完全就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不过这样更好,更让问米婆有信心,于是她大义凛然地说道:“虽然她是我的女儿,但是却学了邪术害人害己。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得天怒人怨,我不想看到她被彻底消灭。小子,你能打开她的心结吗?” 原来不是要打杀他,而是想说服教育。未免太困难了吧,要说服一个恶鬼远比消灭它难! 但是和老和尚相处久了,郝文的胸怀也宽广了很多。 在老和尚心中,一花一草皆是生命,虽然吃斋但也要念佛经超度这些生灵。六道本就平等,没有所谓的人定胜天,郝文也随着老和尚,变得有些悲天悯人,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漠。 紧接着,郝文看到问米婆紧张地望着自己,于是说道:“不用我说,我想你也知道,解开一个恶鬼的心结是多么难。但我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会做到,但绝不是现在。我还要回去准备点东西,现在我们手无寸铁,根本就没有资格同它对话。” 知道郝文不是敷衍自己,问米婆放下了戒心,说话不在带刺,反倒是关心的说道: “需要老身帮忙吗?虽然我现在年纪大了,但是通灵的能力还在。” “帮忙当然是一定的,不过三天后我再来的时候,您把我送到外面就行了。今天是准备不足,有很多东西都没带,下次我先上去接触接触,您就不必上来,以免她情绪激动。” 郝文临走的时候,从仅有的两张护身符抽了一张送给了问米婆,同时说道: “这张符您收好了,你身上的邪气也该消散了!” 第四十二章 扑 朔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回到国术馆的学生宿舍,夜已经深了。 “郝文,你怎么才回来?” 当郝文打开宿舍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的孙亮亭、赵道新和郝鸿昌三人蹬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坐在床边。 尤其是藏不住话的孙亮亭还以为郝文跑路了,于是心急火燎地质问道:“老弟,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整个晚上都急死了。还以为你一时想不开跑了。幸好我们没给孙教授他们说,要是明天发现那你不在,不发布江湖追杀令追杀你就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见眼前三人这么关心自己,郝文非常感动,也不藏着掖着,摘下圆框眼睛,脱去长衫,打着光背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地问道:“问你们个事,你们知道夏玥阁吗?” 夜已深了,宿舍里没开灯,也就一盏煤油灯摇曳着昏暗的光线,照在郝文诡异的脸上,让宿舍其他三人齐齐的打了个冷战。 “大哥,黑灯瞎火的,能别说这三个字不?”一向机灵的赵道新望着郝文诡异的笑容,打了个机灵,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人总是害怕未知的东西!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xìng格冲动毛躁的孙亮亭也闭住了嘴,憋着气,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你们知道?” 对于问米婆的一面之词,郝文并不是完全相信。不过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出最充分的准备,不然把自己搭进去多么划不来啊! 没想到不用去找本地的老人,小小的宿舍里就有知情人! “你今天难道去了那儿?郝大哥,没想到你运气真不错,至今为止你还是第一个活着出来而没有发疯的人!”郝鸿昌不敢在半夜提那三个字,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 “别说说停停的吊人胃口,我答应了别人一件事,关于那个地方的情况,你们要是知道就直说吧!”反正和孙亮亭三人关系处得已经很熟了,郝文口无遮拦催促道。 “大哥,那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婆,自称有个女儿?”郝鸿昌见郝文默默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她是个疯子!” “什么!”打断郝鸿昌的话,寒意袭遍全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地郝文插话道。 “就知道大哥你不信,但事实如此,这事早就传开了。” 郝鸿昌虽然来镇江求学才两年,但当地有什么忌讳,有什么掌故,他可是都牢记在心的。见郝文非常吃惊,郝鸿昌语速不快不慢地接着说道:“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诡异,要不是大哥你想知道,我们绝不敢在半夜说起它。 听这里的老人讲,二十年前,有对如花姐妹,都长得十分标致,身材玲珑,哪怕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看到了都走不动路。 上门提亲的自然是非常多,但是奇怪的是做姐姐的爱上了当地的一个戏子,不顾父母的反对硬是嫁了过去。 一开始倒还好,听算命先生说这个姐姐生了个旺夫相,果然没过多久,这个戏子就发达了。 买了那栋楼搬了进去,但是没过一年,做姐姐的就莫名其妙的自杀了,听说死相恐怖。 而做妹妹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失了踪,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完全长变形了,不过二十多岁,老得就更五十多岁似的,疯疯癫癫的,到处跟别人说自己有个女儿。 再后来,那里的住户陆续死了人,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打那里的主意了。” 郝文头大了,没想到郝鸿昌说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在郝文想来,一定是问米婆对自己有所隐瞒,毕竟郝鸿昌作为旁观者没必要骗自己。 接下来的三天,郝文白天还是按时上班,晚上走访了很多镇江本地的老人。经过多方印证,郝文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判断。 按着和问米婆的约定,背上帆布包的郝文在夏玥阁外的一个烂棚子里找到了问米婆。在问米婆的热心带路下,郝文走进了这座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古宅。 之前在门外距离还比较远,郝文现在打开了院子外面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走到古宅楼下,才发现古宅虽然破旧,但是从荒芜的外表下仍然能看出当初的奢华。 它是一座二层加顶阁楼的深灰sè砖木结构的独栋别墅,有阁楼偏房,依稀能够观看到房檐的jīng美木雕刻图案。 暗红sè有窗棂,天蓝sè的门,楼顶已经垮掉半边,还有房间,阳台。摇摇晃晃,摇摇yù坠,破烂不堪,腐朽残损。 破落的建筑物,门窗残存,确实是名副其实,名不虚传的禁地。地上长满了青苔和草地,厚厚落叶,门外有一颗参天的黄葛树陪伴,至少没有那么孤单落寞。 “吱呀”的一声,外门被郝文轻轻的推开,沙哑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仿佛是一段无奈的叹息。 郝文收摄心神,进了大门才发现里面布局复杂,没有预想中的大厅,大门后面不过是一个长廊形状的玄关。玄关后方还有一道大门,大门上的木板也早已没了踪迹,里面光线昏暗,仿佛是一个张着嘴的大口,让人不寒而栗。 点上一盏长明灯,郝文一手平稳的举着,一手抓紧背包的肩带,走了进去。 据镇江老人言,闹鬼的地方就是二楼的女主人的卧室。既然是来解决问题的,郝文一步一个脚印拾级而上,扶着破旧的旋转楼梯,试着脚下的虚实,慢慢地摸索着前进。 室内陈设极其奢华,哪怕是没什么人注意的旋梯墙壁上都挂着名家字画。也幸好这里死过不少人,至今都没人敢顺走这些财物,反倒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全部保留了下来。 一路上十分安静,虽然开着舰载分析模式,但是一直都没有给出提示。但是不敢大意的郝文,还是一边上楼,一边保持着十二分的jǐng惕。 在推开女主人的卧室的一瞬间,郝文就看到一个穿着红sè旗袍、身材玲珑的女人,背对着自己,露出的莲藕般白皙的玉臂正坐在梳妆台前忙碌地打扮着。 “老公,你回来了!” 转过来的居然是一张绝美的脸蛋,脸上笑颜如花,明艳动人。 第四十三章 迷 离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对面的妖艳少妇笑得越是灿烂,郝文越是冷静,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忙前忙后。 “老公,怎么了?不高兴?是不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讲给我听听嘛!”妖艳少妇白皙的玉臂双手搂住郝文的胳膊,放在她身上敏感的部位上摩擦,欢快的样子就像只天真无邪的小鸟。 柔软的娇躯靠在郝文的胸膛,触感十分真实,郝文脸上的严肃似乎也融化了,笑呵呵的说道:“美女我当然喜欢啦,不过我不喜欢有口臭的女人!” “讨厌啦,死人!你再说,再说今天就不让你上床!哼!”哪怕是生气,也丝毫没有减低眼前女人的风情,一颦一笑仍是那么撩人。 无视眼前美女的撒娇,郝文抽出被美女抱着的右手,随之一耳光就扇在眼前美女的漂亮脸蛋上。果然如郝文所料,美女的脖子果然松的很,一耳光就被扇得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转到背后去了。 还是那张jīng致的脸蛋,慢慢的转了回来,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犹如漏了气的气球。乌黑亮丽的秀发迅速变得暗淡无光,随之脱落的一根不剩。 丰满的娇躯也变得枯瘦如柴,尤其是平坦的小腹迅速鼓起发胀,随后“嘭”的一声爆开,肚子上烂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伴随着血水流了一地。 “老公,我漂不漂亮!”萎缩变形、挺着烂肚子的骷髅美女朝着郝文走了过来,走到郝文眼前,枯瘦如柴的鸡爪抱住郝文的脖子,沾着蛆漏风的板牙一张一合,那那样子似乎是在撒娇。 从天堂到地狱,美女变骷髅,要是普通人早就吓得屁股尿流了。但是郝文来自星河时代,拼杀了七年,见惯了诡异的事。比这恐怖的生物,郝文都可以一边吃零食一边开炮轰掉,区区负能量的幻象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舰载分析扫描从进门就开着,却一直没有提示郝文出现反物质,不过是负能量超标罢了。郝文就断定眼前的只是jīng神攻击,一切都是虚妄。 蔑视眼前的幻象,郝文调侃的说道:“长得丑不是你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难道你老公就是见到你这副鬼样子,被吓死的?” 见郝文神sè自如,骷髅怪在郝文眼前比划着锋利的爪子,面目可怖地问道:“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怕,你区区一个没有宿主的游魂野鬼,能伤到我?世人怕你,不过是你善于伪装,善于制造恐怖幻象罢了。再说了,长得比你丑的,我见多了。其实细看之下,你长得还蛮酷的!” 郝文话音一落,右手就摸了过去,食指和中指并拢捅进了恶鬼嘴里,从眼洞中反勾了出来,接着说道:“手感满真实的嘛,你的jīng神模拟做得不错嘛!” 完全不知道郝文在说什么,恶鬼反倒是被吓得惊叫唤,松开了抓住郝文脖子的爪子,向后飘走,和郝文保持距离,畏惧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是答应一个人,要帮你解开心结。你有什么遗愿就给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玩够了,郝文收摄心神,虽然说是来帮人的,但是老和尚也说过恶鬼反复无常,所以郝文也不敢大意。 “帮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帮得了吗?”恶鬼听了郝文的话,彷佛受了巨大的刺激,面目越发的狰狞,竭斯底里的吼道。 “你得考虑清楚了,这些年来,恐怕也就只有我可以跟你沟通。别的人,要么被你吓死,要么就是来消灭你的。你若是不想说,那我就走了,你要固执就继续吧,爱说不说!” 没有执念怎么可能成恶鬼! “慢着!”骷髅怪撤去幻象,恢复了本来少妇的姣好面容,直到郝文两眼发直地盯着她,才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 还以为之前的美女景象也是幻化出来的,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郝文见怪了基因合成的,如此真实自然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到。 “果然风华绝代,也对,要不是如此天香国sè,也没有红颜祸水的本事!”男人本sè,郝文完全不避讳,敏感部位更是不放过,感慨道:“听镇江老人说,你还有一个妹妹,也是倾城之姿。我个人判断,应该是感情问题吧!” 一听到郝文提起她的妹妹,美女之前的羞涩表情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无限的愤恨,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她,你要是能帮我杀了她,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啊?别!我虽然喜欢美女,但不喜欢美女鬼啊。要是你能了了这个心结,还是下去投胎做人的好。”对于美女,郝文当然喜欢了。但是美女鬼那就另当别论,整天和负能量搅到一起,不死也短命。 为了转移美女鬼的视线,郝文只好转移话题,问道:“你有什么冤屈,就说出来吧。能解决我当然会帮你的。” 不知道郝文心里的龌蹉,美女鬼将她的故事说了出来。 原来生前,她们祖上因为是游方道士,有点能力,打出了名声,来求子看相的络绎不绝,就这样积累了不少家资。到了她们父母这一辈,不但家有良田百亩,还开了好几家绸缎庄,生活殷实,不愁吃穿,在镇江也算数得上的大户。 后来到了她们这一辈,就只有一对如花女儿,美貌与财富共享,来求亲的自然多不胜数。但是身为大女儿的她却只对当时一名梨园小生情有独钟,不顾家人的反对,以生命威胁父母,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嫁了过去。 但是好景不长,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得了怪病,家人视她为不详,以前温柔体贴的老公彷佛变了一个人,冷落她,嫌弃她。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老公居然堂而皇之的带自己的亲妹妹回家,还公然的住在这里。 受不了外人的闲言碎语,受不了家人的冷嘲热讽,仇恨一切的她就选择了死,并且选择了死得最惨的一种方式。就是自己凌迟,把四肢上的肉一片片的切下来,全身放血,在挣扎中痛苦地死去。 可恨之人人必有可怜之处! 听到这里,郝文突然接到舰载分析的报jǐng,看到一个臃肿的身影冲向女鬼,慌忙大喊道:“小心!” 第四十四章 真 相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也许沉浸在回忆中,女鬼完全没有防备,冲过来的身影扒开竹筒的盖子,就将里面的一罐液体洒在了女鬼的身上。 就好比火与水,女鬼一经碰触,全身彷佛就烧着了一般,在蓝sè的火焰里疯狂的挣扎喊叫,最后无比衰弱的倒在地上,身形也越发的透明。 “是你!” 看到冲出来的的臃肿身影居然是之前的问米婆,郝文一瞬间就明白了故事的始末,让开距离,和张狂得意的问米婆保持距离,问道:“害你姐姐得怪病的人,应该是你吧?” 女鬼虽然虚弱,但是听到郝文的问话,挣扎不甘的撑起上半身,满脸怨毒地看向问米婆。 “哈哈,是我又怎么样!” 见到女鬼受了重创,问米婆一改之前的yīn郁,张狂的大笑道:“都是这个贱人,她罪有应得!要不是这个狐狸jīng,我和天游是不会分手的!” “原来是你!”女鬼从来没想过害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妹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得怪病是命运作祟,现在真相大白下,女鬼面目扭曲地大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的好姐姐,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问米婆见折磨自己多年的女鬼已然奄奄一息,终于放下戒心,将自己的得意之作说了出来。 原来最开始的时候,叫天游的男子和问米婆才是一对,不过后来被姐姐横刀夺爱,问米婆发誓要报仇雪恨。就偷偷的从农田里捉血吸虫幼虫下到姐姐的浴缸里,果然不出一年,姐姐就因为大肚子病而自杀。 最恨被人利用,郝文眼神不善的盯着问米婆,指着虚弱的女鬼说道:“那么你请我来,也不是要解开她什么心结,而是要我转移她的视线,好方便你的计划是吧?” “果然聪明!”问米婆完全无视郝文要杀人的眼神,做成了这件事,彷佛世间一切的遗憾都圆满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天游也要杀?”匍匐在地上,女鬼缓慢的向问米婆挪动着身体。 “我的好姐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恨他?” 可能是太过得意了,完全没注意到女鬼的小动作,问米婆接着说道:“他这种喜新厌旧的负心汉同样该死,当年他没像你一样得病死算他命大。但是躲得过初一,你以为他躲得过十五吗?” 在听到问米婆把天游骗回夏玥阁,之后背后偷袭杀了他,紧接着伪装成女鬼杀人的现场的事实时,女鬼立刻从地上弹起,扑向得意过头的问米婆。 但是在扑向问米婆的一瞬间,问米婆身上的护身符顿时金光大作,刺得女鬼浑身冒烟。但是为了自己,为了天游,女鬼拼死冲进问米婆的身体里,势要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 女鬼的小动作,郝文一一看在眼里。虽然郝文不是呲牙必报的人,但是眼前的一人一鬼都不是什么好货sè,死一个少一个,所以他干脆装作没看见。 仗着郝文的护身符,问米婆以为女鬼伤不了她。但是拼得形神俱灭,也要和问米婆同归于尽的女鬼化作能量流,不断的冲击问米婆的jīng神,头痛yù裂的问米婆摔倒在地不停地翻滚,最后似乎实在忍不住剧痛,拿头直接撞向坚硬的墙壁昏死过去。 直到舰载扫描器提示负能量消散,环境指标恢复正常值。负手而立的郝文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问米婆身边,蹲下身子,右手探了探问米婆的鼻息。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发现问米婆居然还有鼻息,郝文不无感叹世道不公,在哪里都是一样。 虽然眼前的问米婆不是什么好人,但不管出于何种居心,毕竟救过自己一命,郝文还是把她背出了夏玥阁。 就在之前的烂棚子,刚把背上的问米婆放下,问米婆就醒了,看到郝文,眼中充满了惊恐,大喊道:“有鬼啊,鬼——鬼——,走啊——娘——有鬼——” 被问米婆拿烂木头打出了草棚,郝文断断续续的听到问米婆自言自语的话,再次感叹道:“装了一辈子的疯,最后居然真的疯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从夏玥阁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本来只是打算白天来踩踩点的,没想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结束的太突然。 在街边小摊随便吃了五大碗三鲜馄饨后,郝文就回到了国术馆,一进门就看到少年班的学生围住了一个青年,拉拉扯扯的,不让对方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 身为国术馆的助教,郝文冲进人圈,看到有几个少年被打倒在地,拉过一个少年班的学生问道。 “郝老师,您来了就好了!” 发现劝和的人是郝文,对郝文大闹国术馆的事还记忆犹新的少年们唯恐天下不乱,纷纷抱怨道:“这个小子说我们的练法不对,说这样练出不了功夫。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郝老师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原来是被人教训了要找场子,郝文可不想参合这场闹剧,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秀清新、眼神灵动的小伙子,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练法,他们不过是在打基础,以培养兴趣为主。打不过你很正常,如果你真想找人切磋,可以去成年班。” “去成年班多麻烦,看他们的眼神,似乎你很厉害,我们搭搭手如何?”不让郝文走,俊秀小伙拦住了郝文的去路邀战道。 “打啊!打啊!” “老师,揍死这小子!” “把他赶出去!” 由于郝文平时教学态度很好,不像一些武师言语粗鄙,非打即骂。所以不等郝文接话,少年班的一群半大小子就在边上扇yīn风、点鬼火,巴不得郝文赶快开打。 “干什么呢,还不散了!”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孙存周分开人群,插了进来,看到郝文说道:“郝文,你怎么才回来。国术馆来了贵客,还想见见你,到处找你也没找到。还不跟我走!” “你别走,还没跟我比武呢!”俊秀小伙一看郝文要孙存周拉走,立刻急了。 “李仲轩,你也一起去吧!” 孙存周驱散围观少年,指着郝文说道道: “要见他的不是别人,是你师傅尚云祥!” 第四十五章 铁 佛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跟着孙存周,郝文一走进大院,就看到厅堂上jīng神抖擞的孙禄堂正兴致盎然的和一个戴着黑sè碗帽,穿着长袍马褂面sè暗黄的无须老汉聊天。 仅仅盯了一眼,对方彷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端着茶杯转过头,看到是郝文,和蔼地说道:“孙师兄,这就是你给我说的那个郝文吧?恩,jīng、气、神果然够足,是块习武的好料子。” 郝文加入国术馆还不到一个星期,孙禄堂或是明访或是暗探,早已把郝文调查得清清楚楚。 之前虽然说要仔细考察,但是时间不等人,郝文的天赋摆在那里,其他门派的又不是瞎子。 看到其他门派频繁的邀约郝文,一向淡定的孙禄堂也有点急了。 这可不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可以花时间慢慢打磨。 郝文的武学天赋完全不用查,光凭着超强的身体天赋和过目不忘的悟xìng,就可以轻松战胜暗劲巅峰以下的武师,身体的根基打得可谓是相当的好。 再说文化水平,听自己的儿子的报告和学生的综述,郝文出口成章,涵养素质极好,完全不像是在山里生活的人。 对此,孙禄堂听了自己孙子的说法,也就想当然地认为是郝文的家学渊源,也非常符合孙禄堂的要求。 况且有孙存周的亲自观察,光看郝文和孙亮亭的关系好得仿佛就是亲兄弟似的,孙禄堂就知道武德这方面也不需要担心。 在十多个入室弟子中,本来就只有海桂元的天赋还行。但是自从海桂元陪东北张大帅死在了皇姑屯,就再也没有看得上眼的。 本来打算年底向社会公开招徒也不用举行了,有了郝文,孙禄堂似乎看到了本门武学可以源远流长了。 就在孙禄堂YY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的尚云祥也是一副满意的样子,立刻惊醒,急切地说道:“霁亭老弟,这下见到了吧,你可不许和我抢哦。” “孙师兄,不要那么紧张嘛,我们同是一个师门的,不需要担心嘛!” 尚云祥站起身子后,身高不是很高,比郝文差不多矮一个头,但动作很灵敏,提着一个茶壶,慢慢悠悠地晃到郝文眼前,抬头说道:“长得高,不见得速度快,小子,要不要我们走两圈?” 尚云祥身形就像一个会动的小糖瓜,提着茶壶在郝文周围绕着圈子,却没有洒出一滴茶水。知道眼前的老人是个难对付的主,况且又是孙禄堂的同门师弟,郝文有些犹豫道:“前辈,这不合适吧?” “别前辈前,前辈后的,这套规矩看着就累,听着就烦,你就当我一普通武师就是了。”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尚云祥也不装样子,一不摘帽子,二不放下茶壶,对着郝文就招了招手,挑衅道:“来吧!” 看到孙禄堂等人给郝文他们让开了地方,就知道这架不打不行了。 虽然眼前的尚云祥看着身形瘦小,但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孙亮亭那个层次可以比的。 郝文可不敢大意,自觉的放低了架子,大跨步立了个马步,把下盘稳住,毕竟之前孙存周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啊。 场外的孙禄堂倒是悠哉悠哉地观战,有自己的师弟出手试招,那就再好不过了。 郝文摆了大架,右拳别在肋间,左拳探掌伸出,脚下一步一个脚印挪动着,看样子就像只横行无忌的大螃蟹。 尚云祥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提着茶壶,悠闲的在郝文四周绕着圈子。 见郝文是打定注意只守不攻了,尚云祥不以为意,脚下突然发力,向后一蹬,便向郝文撞了过去,看那气势就像狂暴无忌的龙卷风,扫过之地都像被犁翻了似的。 出乎郝文意料,动若闪电的尚云祥没有想象中的朝胸膛撞过来,居然在郝文身前来了个急停横移,架子一蹲,膝盖至上而下犹如公鸡点头般的啄打在郝文膝头上。 郝文立刻感到尚云祥彷佛就是全身的力量砸在了右腿上,脚下一软就要失去平衡,还好双手快速变拳为掌撑地保持平衡。 可惜一切都来得太快,根本不给郝文反应的时间,尚云祥顺势来一招贴身靠,砸在郝文北上顺带一滚,整个人就上了郝文的背。 还好以郝文六倍的身体素质,尚祥云全身百多斤的体重并没有将郝文压垮。 下了郝文身的尚云祥看到郝文如临大敌,脸上虽然还是一副轻松的神情,但提着茶壶招呼孙禄堂说道:“不打了,没意思。千斤坠都压不垮你!” 本来就对郝文不接自己的挑战很有意见,现在看到郝文光攻不守逼平了自己的师傅,就更加不乐意了。 见自己的师傅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赶忙站了出来,怒气冲冲地说道:“光攻不守算什么本事,要是担心我师傅辈分的问题,那我来,你应该不用装王八了吧?” “胡说什么了,臭小子,还不给我回来!” 可惜,李仲轩耀武扬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尚云祥揪到身后,紧接着,尚云祥告饶道:“孙师兄,我这个小徒弟没大没小的,您别介意!” “没事,年轻人之间好勇斗狠,再正常不过了!” 之前就是试试基本功,没想到才进国术馆几天的功夫,郝文就练就了一身好桩功,下盘打得相当牢靠,哪怕是尚云祥上步的趟劲都没撞倒。 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 当即孙禄堂就想让郝文拜师,但是一看到尚云祥师徒还在,就只好将此事押后,客气的说道:“现在在场的也不是外人,师弟,这次你来不光是串串门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 “师兄,你能有这么一个传人,我真为你高兴,也为我们形意门感到高兴。” 话一说完,尚云祥平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yīn霾,沉痛的说道:“师兄,我这趟南下,主要是为李老弟寻名医。景林他老毛病又犯了,今年特别厉害,真是担心撑不过啊!” “景林老弟去山东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搞成这样,难道又在冲化境?” 第四十六章 拜 师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虽然李景林和孙禄堂相差二十多岁,年纪基本和他儿子相当,但是武学造诣相当高,堪称化境之下第一人。 化境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绝大部分的武师都卡在了暗劲巅峰,健健康康地活个八、九十岁不成问题。 不过李景林心高气傲,年纪轻轻就已经在武林中和军政界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又怎能忍得住不去攀登武学巅峰,而甘愿老死。 “哎!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医生说他得了痢疾,我们看来,应该是气胀,也就是内气在体内堆积,周天搬运不动,同时再加上饮食上没有注意,总之内外都有原因。” 要说是教拳练武,他尚云祥有的是办法,但是涉及到更高层次的化境,还没达到的的尚云祥也一筹莫展。 “好吧,你们先住下,我托人在镇江、南京和上海等地找找,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事态紧急,孙禄堂让孙存周带领尚云祥师徒出去后,就转过头,看向郝文温和的说道:“郝文,你愿意拜老夫为师吗?” 见眼前的慈祥老爷爷终于肯收下自己了,郝文喜形于sè,兴奋的叫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已经七十高龄的孙禄堂终于收下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亲传弟子,高兴之下连说了了三个“好”字。 “我们形意门虽然没有太多的规矩,但是你作为为师的亲传弟子,应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在等些rì子挑个好rì子,你拜了祖师爷后,见过各位师兄弟就是我们形意门的人了。 不过入了我门,就要谨记形意门三大门规: 第一,谨记自己是一个中国人; 第二,有重金亦不可传拳与外国人; 第三,有良才美质不传拳于倭人。 至于别家门派的尊师重道之类的,你心里记着就行了,不用表现在外边,没必要。” 磕了头认了师傅的郝文,见孙禄堂捋了捋银白胡子,眼神尖锐地盯着自己,郝文连忙保证道:“徒弟谨记师傅教诲。不过师傅啊,这倭人不就是外国人嘛,为什么要单独列出来?” “倭人?叫他们是人根本就是抬举他们,畜生一样的东西,你以后若是方便的话,见一个给我杀一个。” 一向温文尔雅的孙禄堂一说起倭人,脸sè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吓得郝文噤若寒蝉。 不过杀气只是一闪而逝,孙禄堂看了看一边不敢说话的郝文,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关心道:“没事吧,为师突然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吓到你了吧?” “没事,师傅您消消气,犯不着为了畜生生气。”郝文自出山以来,见多了外国人欺辱国人的事,对于自家师傅仇恨倭人毫无异议。 紧接着过了好几天,孙禄堂专门挑了个好rì子,形意门就在国术馆内,广邀武林豪杰,将郝文拜师形意门的事大办特办。 一向低调的形意门一下子就成了国术馆的焦点,直引得国术馆其他门派眼红不已。 “二哥,你倒是好福气,晚年能有如此佳徒,真是你们形意门的大福气啊!”站在孙禄堂身边,大腹便便的杨澄浦羡慕地说道:“要是我们太极门有如此英才,我真是短寿十年都甘心。” “澄浦公,你家二哥大喜的rì子说什么丧气话啊,还不是我们本事不够,也只有涵斋先生的本事能够压服住郝家小子。” 八极门的韩化臣语气有些酸酸的,不过郝文所拜师傅毕竟是有“虎头少保”之称的孙禄堂,一向崇敬强者的韩化臣也是无话可说。 “多说无益,你们嫉妒也没用!” 收到形意门的邀请贴的王子平,虽然对自己没挖到如此良才有些不甘,但是事已至此。作为主持大会的王子平看了看天上太阳的方位,将混乱的会场安抚下来,朗声喊道: “时辰已到,有请形意门祖师爷姬际可画像!” 随着王子平话音一落,众人簇拥着孙禄堂和郝文进了形意门大厅,就看到大厅墙壁上正正的挂着一幅丹青素描像。虽然只有上半身,但是画中人剑眉星目,笑意盎然,给人的感觉非常和善。 见准师傅孙禄堂坐在祖师爷画像下首一边,郝文接过孙存周递过来的一支点燃的香插在祖师爷画像前的香案里,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等待孙禄堂教诲。 看到孙禄堂上座后,王子平清了清嗓子,按照拜师流程将郝文的基本情况大声念了出来: “郝文,太行山人,祖籍北平,生于清光绪三十一年,身世清白,xìng子淳朴。今拜形意门第七代传人孙禄堂为师,特此见证。” 听完王子平念完自己的基本资料,郝文就赶忙将事先准备好的拜师帖举过头顶,双手恭敬地呈给孙禄堂,并对眼前的老人连磕三个响头。 接过孙存周泡好的改口茶,郝文再次毕恭毕敬地呈给孙禄堂,同时嘴上说道:“师傅,请喝茶!” “好,好!为师也不要你那点拜师礼了,这本《拳意述真》给你了,好生保管,以后打基础都在这本书里。”扶起郝文,收下郝文为徒的孙禄堂呵呵地大笑道。 随后的半个月,整个国术馆的人都喜气洋洋的,虽然是形意门收徒,但更是zhōng yāng国术馆后继有人了。所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自从拜了孙禄堂为师,郝文也只好搬出了学生宿舍,告别了孙亮亭、赵道新和郝鸿昌三人,按规矩搬进了形意门所在的教师公馆。 郝文最近生活相当简单,偶尔才到国术馆的授课,更多的时候则跟着孙禄堂和尚云祥这两位门内宗师打基础。虽然站桩的时候很无聊,但是毕竟是孙禄堂传下的三体式,郝文也不敢大意,一心一意想靠着它开劲。 孙禄堂和尚祥云虽然师出同门,但是一个是郭云深的高徒,一个是李存义的大弟子,形意拳上jīng髓是一样的,不过细节上的着重点却又不同。 还好郝文的舰载分析扫描芯片的分析功能强大,兼习两派大师的拳学,郝文不但都能一丝不苟地记下,而且还能迅速领悟。 直让两位大师高兴的直呼苍天有眼,就在郝文摆着大架子练着基本功的时候,就看到孙保和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喊道: “郝文,胡公来看我们了!” 第四十七章 加 入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听到孙保和的招呼,郝文转头望了望在边上聊天的孙禄堂和尚云祥,引得自家师傅大笑道:“好了,别站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得到自家师傅的首肯,郝文顿时满心欢喜,毕竟胡公也是老相识了,也算是郝文在这颗星球上不多的熟人。 一行四人来到大厅,郝文就看到一个坐在厅堂内喝茶的长衫文人立刻从椅子上弹起,规规矩矩地走到孙禄堂和尚云祥跟前,摘下黑sè毡帽拘谨地问好道:“两位师伯好,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周少山,中学的时候曾经拜师韩慕侠,在韩老师门下学艺。我……” “是翔宇吧,不用自我介绍了,我们知道。” 孙禄堂微笑的冲着周少山摆了摆手,敏锐的目光扫视着周少山的全身,紧接着说道:“果然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韩师弟已经多次在我们面前炫耀过了,说他收了许多弟子,但最令他感到自豪的就是收下了你。他常说,他教你打拳,你教他做人!” “不敢,不敢,师傅谬赞了!” 本就谦逊有礼的周少山听到眼前老人的盛赞,慌得手足无措,一点多不符合郝文心中沉稳的印象。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云祥,我们出去吧!” 招呼上自家师弟,孙禄堂很是大方的将厅堂让了出来,和尚云祥走了出去。 “周大哥,你瞒得我们好苦,原来你不是姓胡的?” 没了自家爷爷气场的压制,孙保和终于长舒一口气,刚坐下就急着责备起来。 看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郝文,周少山没像孙保和那般坐下,而是走到郝文面前,诚恳地说道:“对不起,郝师弟!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让你陷入了险境,我代表我们组织向你道歉。” 自从化广奇叛变以后,周少山在上海的心血全面崩溃,组织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靠着龙潭三杰的密报将损失减小到最低,但是周少山绝不甘心失败。 故从zhōng yāng苏区出来以后,就到处奔走,寻觅高手,不将组织上的最大威胁抹掉他周少山誓不为人。 周少山自己也承认,当初他的确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是完全没有想到,陈英舟临时起意请求居然真的让郝文从看守严密的天牢中把人救了出来。 如此逆天的本事,再加上又是涵斋先生的亲传弟子,人品武功完全没得说。 周少山顿时心就热了,丹阳区委的密报一呈上来,周少山在瑞金就待不住了,冒着被围剿的风险从zhōng yāng苏区跑了出来,经过乔装打扮终于来到了zhōng yāng国术馆。 本来郝文不想再跟这个麻烦的组织有什么牵连,但是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周少山居然还是自己的师兄。有了这一层关系,郝文也不好太过计较,冷淡的说道:“都是同门师兄弟,师哥就不必道歉了,师弟我怕承受不起。” “别这样,师弟你这样说,就说明你还有气。求你看在都是同门的份上,就原谅师哥这一次吧!” 见周少山语气诚恳,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郝文也不好抓着不放。毕竟要不是有这番因缘际遇,郝文也许不会遇到老和尚和四目他们。 一切因果自定,自有天数。 想到这,郝文面sè也缓和了许多,盯着周少山的双眼说道:“周师哥,你这次来,不仅仅是叙旧这么简单吧!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许多事。之前我救的那个人既然是zhèng fǔ要杀的,那你们……” “对,我们就是外面传的革命党,都是同门师兄弟,我也不瞒你们!” 打断郝文的话,周少山接过郝文的话小声的说道:“当今天下正值乱世,内有军阀割据,外有强敌压境。 如此危局,现在这个zhèng fǔ不仅不作为,还和外国侵略者蛇鼠一窝,欺压国人。 我就实话说了吧,我这次来就是想邀请郝师弟你加入的。 涵斋先生对亲传弟子的要求,武林中人众所皆知,非本国人不收、非文武双全不收、非武德高尚不收。 而郝师弟你能成为涵斋先生的唯一亲传弟子,未来必然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我们不过是早投资,师弟,你意下如何?” 周少山的一番话说得郝文十分心动,毕竟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哪怕脑袋里装的超前技术再多,没有人力物力的支持,一件都实现不了。 况且自己得罪了当朝zhèng fǔ,虽说自己窝在国术馆里暴露的几率低,但是终究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况且眼前的组织似乎有能力和zhèng fǔ对抗,也不失为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再加上自己的超前科技,自保绝对无忧。 不等郝文回复,在边上听着的孙保和就急得说道:“周大哥,你也太偏心,就只邀请郝文,也不管我。” 在周少山的眼里,孙保和当然能加入最好了,但是之前被孙禄堂敏锐的目光扫过,现在还心有余悸的他可不敢把主意打到孙师伯的亲孙子身上。 听到孙保和的抱怨,周少山只好安慰道:“保和啊,我们干的可都是要命的事。按形意门的规矩,你现在应该才开始打基础吧,学艺不jīng很容易丢掉小命的。我们还不是为你着想,等你艺成出山后,要是还想来,到时再来找我们就是了。” 看到被周少山压服下去的孙保和,郝文嘴角带着笑意说道:“之前就是太冲动了,被你们拉下了船。现在在zhèng fǔ那边,我可是没了活路,不投你们我看还真没办法。” “太好了,组织里欢迎你的加入!” 听出郝文的言下之意,沉稳冷静的周少山此时也喜形于sè,在场的三人也不是外人,他也不避讳兴奋地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重建上海分区,但如今那里被连根拔起,一切都要重头开始。不过有了师弟你的帮助,我想一切都不是问题。” “周大哥,听你的意思,好像想带走郝大哥。不过不行啊,郝大哥跟国术馆有协议,五年内不得无故离开镇江十天,否则就要发布江湖追杀令追杀郝大哥了!” 孙保和也不傻,听出周少山的美好憧憬,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 “怎么,怎么会这样?” 紧接着,孙保和就把郝文如何大闹国术馆的事说给了周少山听。不听还好,一听之下的周少山更加为自己挖到国术奇才感到有先见之明。 听了这个难题,周少山摆了摆手,自信的说道: “没事,这件事情交给我了,我来说服他们!” 第四十八章 送 别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三个月前,郝文也不知道周少山跟孙禄堂说了什么,自家师傅不但破天荒的同意了,还把郝文和国术馆之间的协议改成了每月必须回镇江报道一次,大大的方便了郝文行动。 在这段时间里,孙禄堂直接卸了郝文授课的活,将郝文封闭训练了三个月。郝文也不负孙禄堂的期望,短短三个月就将孙禄堂一生所学全部存储进了舰载扫描芯片里。 站了三个月的桩,郝文也开了劲,实力突飞猛进,一举达到明劲巅峰。现在再与孙存周、尚云祥较技也不至于几招就落败,终于可以在这些巅峰强者手上走个十几招了。 按尚云祥的话说,郝文现在的拳还很死,缺的是一股灵xìng。什么时候拳活了,什么时候全身皆是劲,全身都是拳头。 在这单调的三个月里,郝文和孙禄堂朝夕相处,跟着孙禄堂学艺同时,郝文对孙禄堂越是了解就越是尊敬。 孙禄堂可谓是继太极宗师杨露禅杨无敌之后,当代武林第一人,年轻的时候喜欢与人比武,转战武林五十年,平生未曾一败。 到了晚年,孙禄堂多次为国争光,以花甲古稀之高龄,信手击败rì本天皇钦点大武士板垣一雄,击败俄国著名格斗家彼得洛夫,击败rì本五位柔术高手的联合挑战。 更难能可贵的是,无视外国高手万金的邀请,孙禄堂坚决不传拳于洋人,并把这种要求上升到形意门的门规。 毕竟郝文的身份敏感,郝文的离开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趁着夜sè来给郝文送行的也就是孙禄堂、孙存周、孙保和祖孙三人。 “郝大哥,你真的要走?” 对于孙保和来说,郝文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生死之交。 这三个月的相处,郝文和孙保和的友谊迅速升温,要不是是同门师兄弟的这层关系,两人都要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了。 对于郝文的离开,孙保和即使舍不得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武艺低微,哪怕跟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因此孙保和再次心里发狠要练好武功,不想再拖累郝文。 “保和,好好跟着你爷爷和父亲勤练武功,到时你武艺大成来上海找我就是了,我们兄弟一起闯天下!” 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孙保和,郝文也有些伤感,对着孙禄堂和孙存周说道:“师傅、师兄,你们也用不着这么伤感,我又不是不回来,每月初一的报道我会准时到的。门里的师兄弟想在上海买什么东西,可以写信给我!” “郝文,你有心了!” 孙禄堂祖孙三人和郝文脚程都极快,在送出镇江市地界,临近分别的时候,孙禄堂彷佛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身形一停,叫道:“郝文,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周少山对为师说了什么?为什么为师会力排众议,放宽对你制约?” 看到走在前边的郝文停住了脚步,孙禄堂沉声道: “徒儿,你别怪师傅赶你走! 当今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习武人的实用空间也越来越小。自从我的老友――八卦名家程廷华死在了八国联军枪下,我就有预感,武功迟早会被枪炮取代。 这三十年来,习武人的心态都已经悄然改变。 除了老一辈的名家,现在的年轻人更多的是把习武看做锻炼身体、强化jīng神的一种方式,不再有冲击化境的勇气。 太多的暗劲高手宁愿老死在平庸的境界上,也不愿奋力一搏。 但是郝文你的天赋实在是太妖孽了,别人也许记住一套拳要十天八天,你却只需看一遍。别人也许要两三年积累才能开劲,而你却只需三个月。 为师该教的都教完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积累了。多看看为师给你《拳意述真》,上面记录为师练拳的心得体会。等你领悟了闪战劲,暗劲也就顺其自然的开了。 人一老了,话就难免多了! 三个月前,周少山曾经对为师说,时值乱世,武林门派想传承下去,就不能单靠收徒弟教徒弟这条单线传承。 这条线太脆弱了,很容易在世界变迁中崩断。唯有多线投资,一个门派才能长久的传承下去。况且郝文你身份有些敏感,长期待在国术馆一是限制你武道的发展,二是有暴露的危险。 再加上你武道进境极快,国术馆不过是武林的冰山一角,外面才会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多的高手。 在他的解说下,为师也明白了八极门神枪李书文的当年的用心,他的三大弟子,分属三个不同的阵营。 大弟子霍殿阁现为宣统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御前侍卫长,二弟子刘云樵为zhōng yāngzhèng fǔ蒋委员长的贴身jǐng卫官,三弟子李健吾为**毛姓领导人的贴身保镖。 最后不管谁得天下,他们八极门都可以平安的将拳术传承下去。 郝文,你不会怪为师吧!” 终于明白了孙禄堂的良苦用心,郝文又怎么可能怪罪。毕竟只要是个武师,都希望自己的本事能够发扬光大,名震天下。又有哪个武师希望带着绝世武功进棺材,而默默无闻? 再说,国术馆能放自己离开,对郝文来说那才是天空任鸟飞,哪有怪罪的道理。 看到十分愧疚的孙禄堂,郝文安慰道:“师傅,你这是说哪里话?一rì为师,终生为父。师傅你这般考虑,还不是为了咱们形意门。师傅,我在这里起誓,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让形意拳发扬光大,名震天下。”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孙禄堂冲着郝文挥挥手,说道:“天sè快亮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快点走吧!” 告别了孙家人,三天后郝文按着孙禄堂给的一张推荐信,来到了上海倍开尔路73号的上海jīng武体育会大门前。 在想象中,郝文还以为jīng武体育会会像zhōng yāng国术馆一样,是一个以学术研究为主的单位。 没想到jīng武体育馆就在上海虹口区,外面是车水马龙的闹市,会馆内则是进进出出的学生。男生穿着统一的白布对襟长袖上下装的运动服,女生则是白短袖黑裙裤,生机勃勃,从外面看,完全就是一所正规的学校。 “干什么的?这里是私人学校,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与此相比,郝文带着一副圆框大墨镜,嘴里含着假牙套,身穿长袍马褂站在学校外立刻引起了看门校工的jǐng觉,冲过来就想赶走郝文这个形迹可疑的人。 “大爷,你好,我找农劲荪农会长!” 第四十九章 任 职 - 闪战 - 六點一三一九 () 孙禄堂的推荐信果然是块不错的敲门砖,在看门老大爷的引领下,郝文紧跟老大爷的脚步就进了这座名声在外的jīng武会馆。 由于郝文古怪的装扮,一路上成了珍奇动物,被来来往往的的老师学生围观。不过郝文也不在意,悠然自得的穿梭于校园内,很快就进了会长办公室。 农劲荪年轻的时候也曾随家乡武师习过武,对武林中人非常敏感,哪怕郝文装扮的再隐秘,农劲荪都可以敏锐的察觉到郝文身上散发出来煞气。 看过孙禄堂的推荐信,农劲荪让看门大爷出去关上办公室门后,才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高兴的抓住郝文的手说道: “你就是涵斋先生的亲传弟子,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自从元甲兄过世,我们jīng武体育会是一年不如一年,境遇每况愈下。要不是陈公哲、卢炜昌、姚蟾伯各有实业,捐钱资助会馆,jīng武会可能现在早就倒了。 听孙老前辈说,你熟悉百家武艺,尤其擅长形意、燕青两家拳术。要不你留下来任课吧,毕竟你现在初到上海,很多事都不太了解。不如在这里教拳,等熟悉了,你要去要留,我也不勉强。” “拳术就不教了,我实力不过明劲水平,远远未达到暗劲要求。教人武艺怕误人子弟,农会长,学校还有什么体育运动吗?” 对于农劲荪的邀请,郝文委婉拒绝。 毕竟信里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只是说了些大概情况。若是当众教拳难免让武术界的人认出身份,到时要是牵扯出更多的事就麻烦了。 “这样啊!倒是我心急了,学校里倒还是有些运动,篮球、足球、羽毛球之类的,师侄你想教哪样?”对于郝文的拒绝,农劲荪不无惋惜道。 “那就篮球吧!” 毕竟篮球比的是身体素质,技巧xìng的东西较少,举手投足间不容易被人看穿自己会国术。 郝文在国术馆也经常和孙亮亭、赵道新、郝鸿昌玩二对二。 对于武术家来说,篮球这项运动掌握起来比较容易,而且也有对练的成分在其中,玩乐的时候顺便练练步法也算是劳逸结合了。 不过令郝文完全没想到的是,当农劲荪把他带到学校cāo场的时候,入目的竟然全是穿着清凉的女生,个个身穿白背心红短裤,莺莺燕燕,英姿勃发。 感受对面几十双刺目的目光,天不怕地不怕的郝文有些心慌了,疑惑地问道:“农会长,我们不会走错了吧?” “郝老师,没错啊!这里是女子高等年级一班,他们以后的篮球课就由你负责了。她们上一任老师因为有些私事辞职了,正好郝老师你来,刚还可以填上这个空白。” 男女共校一直都是各大院校一个难以理清的问题,毕竟男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但是时代不同了,很多标准都放宽了。jīng武会是允许男女合校,但是还是坚持男女分班。 “啊,这样啊,不好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于郝文来说,心里可是巴心不得。本来还打算混rì子的郝文,一下子jīng神就振奋了。 “校长,我反对!” 打破郝文心中无限的幻象,一班的女生经过小声讨论后,立刻展开行动,当众要农劲荪收回任命。 “谁反对,站出来说话!” 农劲荪是有自己的小算盘,以他常年混迹商贾之中的本事,之前又怎么会没看出郝文根本无心教书。所以农劲荪只好使出杀手锏,想把郝文塞进男人的天堂,好借此机会锁住郝文这条幼龙。 “是我!杨佳珮!” “还有我,张远乔!” “还有我,杜晓慧!” “还有我,黄静!” 农劲荪话音一落,立刻有四个漂亮女孩分开人群站了出来,个个亭亭玉立,气质高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 看到反对的是眼前四个女生,一向一言九鼎的农劲荪也有些心惊,只好试探的说道:“又是你们四个,整天没事找事。你们这一年多就气走了十多位老师,整天不上课,就在cāo场上玩,你们还想怎么样?” 见到老好人的农会长发火,身材高挑的杨佳珮可不管那么多,反驳道:“也不是我们不想上课,可也不看看你的那些任课老师的素质。 要么整天之乎者也不通变化,要么就是sè中饿鬼jīng虫上脑,这些废物又能教得了我们?要不是看在好姐妹都在这里,早就拆了你这座破庙了!” 无视被自己气得快吐血的农劲荪,眉毛一扬,瞥了眼穿着老土的郝文,毒舌的杨佳珮继续教训道:“我爹捐给你们的钱,不是让你请废物回来浪费粮食的。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人穿老土的长袍马褂,农会长你的品位还真够低的。” 区区土著也敢这么嚣张! 拍打着农劲荪的背,将他的气理顺后,郝文忍住怒气,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嘴上却挑衅道:“姑娘,你是不是泔水吃多了,说的话真是臭不可闻!” 被一丑鬼讽刺,当场就要发作的杨佳珮气得咬碎银牙,要不是被其他三个女孩子拉住,早就扑上去把郝文咬成碎片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还想不想在上海滩混,你知不知道佩佩他爹是谁?” 栓着马尾的黄静立刻站到郝文跟前,看到郝文似乎被自己逼退,趾高气扬的鄙视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本事教我们,该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跟你们几个黄毛丫头争辩真是没意思,还是废话少说,既然我是来教篮球的,不如我们挑一局。要是你们赢了我立刻消失,要是你们输了,哼哼!” 张远乔见郝文下了战书,拉住还在骂骂咧咧的杨佳珮等人,经过她们班的商量布置后。加上她们四人,又选了一个高大的女生,最后五个女生一起站了到郝文面前。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等会儿输了赖账!” 看到郝文还是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球场一边,一直未吭过声的杜晓慧疑惑的问道:“你还站在这儿干嘛?你不去找人组队吗?” “麻烦你了,农会长,你来做裁判吧!” 无视周围女生们困惑的目光,郝文手持一个崭新的赛用篮球,站在自家三分线上,一手熟练的拍着篮球,一手遥指对面五个女生,嚣张地喊道: “我是说过挑一局,不过是我挑你们一群!”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