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事 第一章 易安楼贺辰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说起这初宿鼎鼎有名的人物,那就是穆清城白家的白知丰老先生和他那个不争气的孙子了。 白知丰老先生虽年过半百,但是在穆清城乃至整个初宿中是最德高望重的人,除了几位约束者怕是无人敢招惹他。话虽如此,但白知丰老先生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而是面色向善,不仅在这几年期间帮助过不少贫困的人,还创立了易安楼——凌恒最大的戏楼。 易安楼,位居洛泠城,虽说是戏楼,却什么人都会收留,一些流落街头的乞丐或是一些有才华却又无处可施的人。得到帮助的学子们更是不丢易安楼的脸面,文学武艺样样都学的会。 也就是这样,易安楼逐渐壮大起来,在凌恒有了一定的声望。 白家少爷,其实是小姐,只是外人不知,从出生起就以男人的身份生活着,除了老先生和她自己,无人知晓,行为举止皆按男子的来。她名桃李,意为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老先生的用意尽在名字当中。白桃李自出生起便没了爹娘,由老先生一手抚养成人,自家唯一的孩子,老先生自是希望她可以文武双全,以后可以顺利继承易安楼,平安度过一生。 可这不争气的白桃李,不知是女儿身的缘故,偏偏只爱那小曲儿,诗词,闲来无事吟诗作画,对那“武”丝毫没有半点兴趣。老先生也曾教过她几日,但是她对武没有半点悟性,无奈,老先生便只随她去了。 易安楼的学子们叫老先生师父,有时白桃李开玩笑,也跟着叫师父,谁知老先生便大怒罚他一天不许用膳。 “你不可以叫我师父,你的师父另有其人,只是他现在已经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每次说到这老先生都转过头,随即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听完老先生说的话后,白桃李会问:“祖父,我师父是谁啊?”可是老先生都不予回答。 白桃李便放弃追问,他知道,只要是老先生不想回答的问题,不论问多少遍也无济于事。 这位“师父”,也逐渐引起了白桃李浓厚的兴趣。 …… 是夜,凉风习习,吹过容与轩的竹叶时,发出沙沙的声响,略过一小片竹林,风又吹进了半开的窗子。 从窗子可以看见白桃李躺在榻上熟睡,那张脸,在外人看来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 细长的眉毛下,是被风吹动的睫毛,似绒花一般,在面颊上投出两朵绒花的影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下又是一张红润的唇。 他微微皱眉,随后张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你是何人?!”白桃李惊坐起来,那男人长得甚是好看,乌黑的长发,丹凤眼,微微泛白的唇,却也不失风雅,眉宇间尽透露着超凡脱俗的气息。 他只是笑,不说话。 “你为何会在这里!”白桃李皱起了眉头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男人十分诡异,不说话,似乎也不是什么贼人,可是他又是怎么来的房内? 莫不是我在做梦? “呵呵,”男人笑了,看着白桃李这好笑的模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是荀良,荀其琛。” 感觉到荀良并没有敌意后,白桃李再次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 “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你以后见着我,要叫我师父。” “阿良!” “叫师父。” “就不,阿良!” 模糊的画面里看得清的只有雪白长发的高挑男人和年幼的自己。这些片刻的画面闪过脑海后,白桃李的头似是裂开了般,疼的昏睡过去。 荀良抬手将被子给她掖好,转身走出房门,手中幻化出一缕青烟,向面前一甩,那青烟便化成一个同真人大小的方形,荀良便消失在那方门中,待到荀良消失后,那门也不见了。 …… 翌日白府内上下忙里忙外,下人门穿梭在大厅与厨房之间。 醒后白桃李只觉得昨晚只是做了个梦,便没有再往心里去,望见府内上下如此忙碌,才想起今日是易安楼第十年的生辰,这才叫了小厮急急忙忙跑去老先生房中请安。 老先生正坐在房中喝着茶,按往常这个时辰,他也该出去了,显然今日是在等她。 “祖父,”白桃李弯腰行礼,“孙儿起晚了,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望祖父原谅孙儿,竟忘了如此大事……” 白桃李故意说做了个奇怪的梦,又交代了自己错误,这样,老先生定然会注意到他那个奇怪的梦是什么,而不会怪罪他贪睡。 “起来吧,”老先生将茶碗放回桌上,“说说你那个奇怪的梦。”老先生深邃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怪异的光,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看向白桃李。 白桃李这才直起腰坐在老先生对面的凳子上。 “祖父,我昨晚梦见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白桃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讲起那个梦,“刚开始那个男人不说话,就一直看着我,还笑,那眼睛都成一条缝了,然后他又说他叫荀什么良,什么琛,哎呀,忘了……然后在梦里我就头开始疼,然后就没了……” 白桃李讲完看着老先生,见老先生一直看着他,就屏着气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祖父,我绝对没有编故事……” 白桃李一看见老先生这个样子就害怕,以为老先生不信他,生气了。 “嗯,好了,你去外面迎一下客人,一会明庭也会来。”老先生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她这才松了口气,向大厅走去。 心中暗想,明庭也会来,这下好了,等贺辰结束后,带他再去酒楼喝个痛快!想到这,白桃李加快了脚步,把刚才的事一股脑的全忘了。 明庭是明府老爷夫人送到白府学习的孩子,虽说只学习了一年,但说到底,老先生也算是明庭的师父。那时候白桃李和明庭玩的最好,后来明庭回去之后,两人便除了书信联系,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 青岭暄和阁内,荀良一袭白衣,如同一只孤傲的仙鹤般立于书桌旁,忧郁的眸子望向窗外。 “少主,桑扈来传话了。”一只黑鹰从窗外飞来,落地化为一个俊俏的男子,单膝跪地。 “他说了什么?”荀良低头看着他,眸子里清冷无比。 “桑扈说有重要事情交给少主,需要少主前往窃脂才能告知。”黑鹰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完成桑扈所交代的任务,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少主会不会同他回窃脂。 荀良抬眼:“你知道的,如果不说是什么事情,我是不会跟你走的。”那声音清冷无比,像是寒冰一般,他一开口,黑鹰慌忙的低下了头。 “桑扈说,是宿乐和寒戚传达给他的命令……” 宿乐,寒戚……荀良心中暗想,为什么这次天宿和幽宿会下达命令? “走吧。”荀良思考了一会,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黑鹰,决定还是回一趟窃脂,如果是天宿和幽宿的话,那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随着黑鹰一路向北,很快就到了一片密闭的树林,林子的尽头是一处悬崖峭壁,飞鹰带着荀良直冲崖底。 那崖底不是表面上看是万丈深渊,实际上是通向窃脂的必经之道,崖底的中心有一处泛着青色的光,那便是窃脂的门了。 黑鹰将荀良带入窃脂后便又化为一只鹰飞走了,而荀良,径直向前,来到了一处幽林轩。 这幽林轩是桑扈的居所,同这名字一般,里面中满了竹子,未靠近这处远远的便能闻见淡淡的竹香。 竹林内一个墨青色身影尤为熟悉。 再说这初宿穆清城的白府,花天锦地,不说这府内,门前也是热闹非凡,整个凌恒谁不知今日是易安楼的贺辰。 “明庭!”站在白府门前的白桃李远远的就望见二三辆马车朝这行来,不用说,定是明庭一家子。 果然,马车停下,第一辆马车下来了明夫妇,第二辆,是明庭。 白桃李同明夫妇说了两句话,示意小厮带入大厅。 “桃李,”明庭一见白桃李,眉眼间的欣喜就蔓延开来了,“哈哈,许久未见,你长这么高了?” “你不也是,还长得比以前好看了许多!”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互损起来,还真是和当年一样,感情好的很。 师父怎么样了,最近还好吗?”明庭与白桃李边走边聊,想起了老先生,那时可交了他不少本事,到如今也有几年未见了。 “祖父好的很,晚一点等贺辰结束了再去给祖父请安,”白桃李笑着说。 明庭也笑了,笑的十分温柔,不用想,眼前白桃李肯定不会像说的那样等贺辰结束了就带他去见老先生,肯定还要带他去别处。 “你呀,还是明日再去吧,等贺辰结束了老先生也该歇息了。” 白桃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你猜到了啊,哈哈……” “走吧!”明庭将手中的折扇展开,“白公子,前面带路。” 两个白衣公子相视一笑,如春风般。 幽竹轩内的气氛降到了零点,空气中弥漫着寒气,仔细看竹林的叶子,会发现上面有一层冰霜。 那墨青色身影的男子始终未转身,只听得见空灵的声音包裹着整个幽竹轩。 “去初宿,洛泠城,易安楼,”那是桑扈用灵力所发出的声音,“在那之后,我会让黑鹰告诉你所有的任务。”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荀良眯起了眼睛,“我在怀疑什么。” 不过那人并未再开口。 “前尘”事 第二章 遇险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已是夜晚,穆清城内的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小贩的吆喝声,酒馆内的嬉笑声,还有那漫香楼一声声女子妩媚的歌声,伴着幽幽的琵琶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一处昏暗的的湖泊旁,两名男子背靠背坐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 “桃李,你说,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明庭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突然长叹。 白桃李微微回头:“傻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称心如意的事……不要说我们了,连祖父也是……”跟在老先生身边那么多年,白故筠还是看得出来,老先生虽然为人人敬仰,但也许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明庭一时间无语,笑的苦涩:“也罢,走吧,明日还要给师父请安。”说罢,起身,一只手拉起坐在地上的白桃李。 白桃李何尝没有像明庭那样想过呢,有些事情自己是真的无法选择,就像她也想穿上罗裙,也想唱自己最爱的戏,可是她生来就无法选择,这该来的总是会来,不该来的,也总有人让它来。 …… 天宿,承月殿。 “消息可都像各个约束人传达了?”坐在宝座上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玉器把玩着,犀利的目光扫过进来的禀报的安沂。 “回宿乐,已经全部下达。” 宿乐这才勾起唇角,将手中玉器化成粉末:“再去通知初宿和幽宿的约束人,可以行动了。” 待到安沂离开承月殿后,大殿中央逐渐显出一个人形,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着紫色罗裙,眉心一点朱砂。 紫葡萄般的双眸里有着不符容貌的锋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紫衣女子看着安沂远去的背影张开小嘴缓缓的问道,语气里满是慵懒。 “当然是为了你。”宿乐笑了,语气里带着点戏谑,他起身走向莫紫兮,将她揽入怀中。 在这天宿里,谁人不知他们的宿乐深爱着一个紫衣女子,不,是有人不知的。 他摸了摸莫紫兮的头,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宿乐看见莫紫兮那双淡紫色的眸子里闪出了一丝疑惑,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真是永远也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对她说甜言蜜语她猜忌,对她不冷不热她似乎也毫不在意,甚至有时候想要杀了她,她也无所畏惧。 当然,这也是她令他如此着迷的原因。 “呵……”莫紫兮轻轻推开宿乐,语气里满是调侃,“这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我的宿乐。” 他知道她不相信,不过也没什么,他本来也就没打算让她相信,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 “你的回答还真是从来不让我失望,”宿乐低头看着她,“怎么,你不回幽宿了吗?” “回,当然回,你的忙我怎么可能不帮呢?”莫紫兮终于笑了,“不过,你要怎么做呢,万一到时候白知丰……” “你不是有六出吗,担心这个做什么?”宿乐一听到白知丰这三个字,语气立刻就变了。 当年白知丰和他们这几位约束人是好友,几人一起用灵力维护了整个凌恒的和平,他们几人当中除了白知丰,都当上了各个宿地的约束人,而白知丰甘愿放弃身份,不仅废弃了全身灵力,还和几位约束人断绝了来往,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也因为这样,宿乐一直怀恨在心,认为白知丰不过是自命清高而已。 所以,一听见白知丰的名字,他就心里不舒服。 “好吧。”说罢,莫紫兮的身影逐渐消失,只留下一缕紫烟,伴着香气散去。 往承月殿外看,是漫无天际的黑夜。 翌日清晨,明庭与白桃李就早早的去了老先生的院子。 老先生依旧是喝着浓茶,闭目凝神。 “来了?”老先生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可灵了,远远就听见脚步声,这脚步声一重一轻,便知道是谁了。 “给师父请安。”“给祖父请安。”二人一同行礼。 “都坐吧,年纪大喽……”老先生不知为何就突然说了这句话,以前,从未听他说过,“也该入土了……”浑浊的眸子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祖父你说什么呢,您年纪哪大了,精神可好着呐!”白桃李一听不对劲,连忙安慰老先生。 “桃李说的没错,师父你吉人自有天相。”明庭也说道。 “哈哈,你们两个孩子啊,”老先生笑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桃李,你带明庭去易安楼,最近几日你们就先在那待着,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马车,你们快去吧。” “为什么啊?”白桃李问,明庭这才来,就这么急着带他去易安楼,连留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吗? “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走吧,桃李。”明庭笑着说。 …… 洛泠城,易安楼。 “少爷!”白桃李这刚下马车就听见李盼的呼喊声。 这李盼是易安楼最早进来的一批学子中的一个,为人老实忠厚,以前白桃李在易安楼的时候,就经常跟在他身后,天天少爷长少爷短的。 这不一见着白桃李,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李盼!”白桃李也笑了,回头看了看明庭,“明庭,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时候可是你的小跟班呢。”明庭勾起唇角,笑的温柔。 “走吧少爷,他们正在里头练习,听管事的说今儿个来了一个大客户,正搁里头坐着呢,”李盼一手接过白故筠身后小厮手里的包袱,一边说着,“你去看看吗,少爷?算来你也有好久没看过兄弟们的表演了。” “好啊,走吧!正好带明庭听一场这洛泠城最贵的戏!” 李盼迎着二位去了易安楼里搭了戏台子的地方,一入场,便瞧见那戏台子下面正中央坐着一个黑衣男子,乌黑的发丝松垮的用一根红色细绳系在背后,周身散发着一种旁人不可近的寒气。 那男子便是荀良。 荀良微微低头,已经感觉到了白桃李的气息,勾起了唇角。 “听闻今日易安楼的小楼主也来了,想必也已经到了场,”荀良张口说道,“既然是小楼主,那不知能否一展歌喉,让荀某听听小楼主的嗓子?” 整个场上一片哗然,都纷纷议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竟敢对白家少爷这么说话。 自从一年前离开易安楼后,她便没有再唱过戏,其中原因不为人知。 白桃李一听这声音,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在意荀良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见过。 “桃李?”明庭推了一下白故筠,眼下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向白故筠,“你唱吗?” 白桃李这才反应过来,唱还是不唱…… 若是唱了,那就违背了祖父的话,若是不唱,那她这刚回易安楼岂不就是丢尽了白府的脸面? “少爷,要不咱不唱了吧。”李盼说道,担心那开口的贵客是有意让少爷难堪。 “唱,白府的脸面可不能丢,到时我再向祖父请罪吧,明庭,你就先坐,”白桃李笑着说,“我倒要看看,是谁。” 白桃李正要往戏台走,忽然头顶的一根梁木摇摇欲坠…… “桃李小心!” 白桃李睁大了眼睛眼看着梁木在他眼中愈来愈大…… “轰——”一到青色的光将梁木切成了碎片,接着一个面色白如女鬼的女子从天而降,那女子长相十分好看,只是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生气,连那眼神也是死气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一个转身,扬起的衣袂便卷起巨大的风,素手一张,手心便幻化出密密麻麻的冰晶,那冰晶朝白桃李几人飞去。 眼看着冰晶就要刺进白桃李的身体里,明庭一把推开她,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些冰晶在穿过明庭的身体后就化为白气消失不见,而明庭看着白桃李,笑了,径直的倒在她的脚旁。 李盼也被白晶所伤,一时昏迷过去。 整个场地的人惊慌失措,逃的逃,哭的哭,喊的喊,一片混乱。 “明庭!”白桃李心中似千刀万剐般,疯了似的跪在地上扶起倒在地上的明庭,泪水一下溢满整个眼眶。 浑身血迹斑斑。 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是谁这么歹毒!白桃李抬眼恶狠狠的盯着那女子。 那面色苍白的女子落在地上,仿佛如雪花般,轻飘飘的,带着骇人的凉意。 她死气沉沉的双眸对上白桃李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是你杀了明庭!”白桃李怒吼着,声音已经颤抖,他爬起抓起地上的一块尖木,朝那女子刺去。 咬紧的牙冠可以看出他的愤怒。 可是,仅仅一根木刺又怎么能伤的了对方? “呃……”六出一手抓住白桃李的脖子将白桃李从地上抓起,半脚离地,始终未说一句话。 空洞的眼神发出诡异的光。 白桃李拼命的挣扎着,手中的尖木早已脱落,胸口一股愤怒和悲痛卡在喉咙处,发出呜呜的声音。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混杂着鲜血。 逐渐她没了力气,闭上了眼。 “把她留下。”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六出身后响起。 巨大的气场包裹着整个场地,那女子感觉到自己已无法动弹,甚至施展灵力都是困难。 意识到来者的灵力在她之上,她便放开手中的白桃李,化为白烟消散。 看着地上的白桃李,荀良眯起了双眼。 他又眼神扫过浑身血迹斑斑的李盼和明庭,思考了一会,便在手中化出一抹青烟,那青烟落地化成了一扇门,他便带着白桃李离开了。 留下易安楼一片残藉。 不过说来也奇怪,整个戏台场地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易安楼的学子来这看看。 正午。 “前尘”事 第三章 知忆阁逆槐树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此处为知忆阁,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知忆阁内有淡淡的幽香飘在空中,那香味乍一闻,十分清爽,仔细一闻,又感觉那香气里带着些苦味,隐隐约约,似有若无,让人心清气爽,那是逆槐的香气。 这知忆阁内有着来自各个宿地的古书以及各种奇异的药材,此处不为人知,隐藏在凌恒最偏僻的角落,也是逆槐生长的最多的地方。 逆槐花开时花色为白色,拇指般大小的柔软花瓣微微的泛着点蓝。 传说失忆的人,吃下一朵逆槐花,便可以恢复记忆,只是恢复记忆的过程十分痛苦,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当然那逆槐花也不是乱吃的,而是要在一树逆槐花中寻找泛着红晕的那朵,可一直到如今,也无人寻到那朵逆槐花。 一树逆槐花,被风一吹,漾益的花香更浓了。 那院子中央,摆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石桌上摆着玉做的茶具。 树下躺着一个着蓝色衣衫的男子,衣衫袖口处绣着精致的花纹。 “老头,起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院子里凭空响起,将在睡梦中的温言一下惊醒。 “……不知道老夫正在睡觉吗?!”被吓醒的温言抬头对着天空大吼,“出来!” 这一声吼惊落了一树逆槐花的花瓣。 树下果然显出一个黑色身影,那黑色身影的肩上扛着一个白衣的男人,只是那白衣上满是血迹。 “老头,救她。”他张开了唇,吐出了四个字,似乎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又是你!又是你!”温言气的直跺脚,“能不能下次等我睡醒了再来!还有,你这扛的什么人,什么人都让我救?!”说罢,还指了指荀良肩上的白桃李。 “人命关天,先救了再说,”说着,荀良扛着白桃李往院内的医居里走,“你最好速度快点,我不想动手。” 温言气呼呼的看着那背影,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跟在后面去了医居。 若是荀良真发起火来,指不定要了他的老命,看他今日的模样,那肩上之人定是他极为重要的谁。 温言仔细想想,除了几百年前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没有人可以让他这么在乎……莫非……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飞快的奔进医居。 荀良把肩上的白桃李轻轻放在榻上。 温言一看,大吃一惊:“怎么伤的这么重?难道你找到他的时候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把他弄伤成这个样子?” 荀良皱起了眉头,眼睛里满是嫌弃:“他中了六出的冰玄毒。” 一听到六出的名字,温言疑惑了,那个女鬼一般的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洛泠城,她不应该待在幽宿吗? “你和六出交过手了?” “是她来的易安楼。”荀良开口,心中若有所思。 看来,一场有趣的戏剧即将上演。 温言听后便没有多问,运起灵力为白故筠治疗。 荀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忽然别过脸,转身走向窗口。 窗外飘进来几片逆槐花的花瓣,荀良用手接住了一片,细细端详。 幽宿,幽宁殿。 此处终日阴暗无比,所以无论何处,都挂满了明灯,明灯便是他们的太阳。 “寒戚,对不起。”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回到幽宿,见着坐在亭子里的寒戚,低头说道,语气中毫无半点生气。 寒戚的脸在明灯的映照下,显得十分娇艳。 “无妨,六出你做的很好,在那种敌人比自己强大的时候没有恋战。”寒戚起身拍了拍六出的肩,轻声说道。 六出很奇怪,为什么寒戚会知道她遇到了一个灵力在她之上的人? 寒戚看了看她疑惑的脸,勾起唇角笑了。 “当时我也在场,那个人的灵力……不光是你,连我可能也打不过他。”寒戚走向亭外的湖泊旁,望向湖心的漩涡。 那漩涡被明灯照的闪闪发光。 悠悠一抹残阳,照过知忆阁内的一片方穹,逆槐花迎风招展。 “他是她吗?”温言走出医居,看着荀良的身影问道,他第一次如此平静,没有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荀良转过身,看着温言,笑了,笑容干净的像个孩子般:“是。” 温言也笑了,第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欢乐,也是为荀良而感到开心。 “你找了他那么久,也算是功夫没有白费。”温言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荀良倒了一杯,“不过……他的毒,并不能完全解除,以后可能还会有突发症状。” 荀良眯起了眼睛:“会有什么症状?” “我也不知道,只有症状发生后才知道,”温言喝了口茶,“六出的冰玄毒,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语毕,院子内静悄悄的,静的只听得见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她醒了之后你怎么和她解释?”温言又开口。 根据他向荀良了解的情况,白桃李那两位朋友早已死在了六出手下以及那洛泠城的易安楼内被已经被毁坏,不用说,她的祖父可能也已经被人害死,或者即将被人所暗杀,他很是担心等白故筠醒后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眼下看荀良的表现,他似乎并不担心。 “不解释,越解释他可能越受不了,”荀良抬起头,“老头,接下来我们可能要么有危险,要么就会接到约束人下的命令。”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温言愣住了。 平平淡淡那么多年,终于又要有风雨来临了吗?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几位约束人用了多少心血才将凌恒的安危平复下来,如今难道又想让凌恒陷入当年那种格局吗? 亲手救赎了整个凌恒,又要亲手将它毁掉?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温言端起茶杯,茶已经凉了。 他不希望再牵扯进入那种局势,那种感觉他不喜欢。 他怕自己又会失忆。 当年就是因为使用了太多灵力而导致自己失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一概全忘,于是离开天宿,四处流浪,是荀良和当年的白故筠将他收留在了知忆阁,整日研究药材。 虽然这样的日子过得也不错,闲来无事喝喝茶与小酒,与两人谈天论地,但是他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人还在找他,只不过自己已经忘了是谁。 “是桑扈告诉我的。”荀良开口说道。 温言沉默了,他第一次那么怕。 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天空划过一只鸟。 梦里的白桃李梦见一处逆槐花林。 “什么香味,好香啊……”白桃李说道,“只是哪啊……我不是在易安楼吗……”他左右环顾,发现周围除了逆槐树便是逆槐树。 想起易安楼,白桃李才记起明庭和李盼。 “明庭!李盼!”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那个女鬼杀死了,如果自己来了这里没有死,那明庭和李盼是不是还活着呢? 她站那喊了一会,发现这周围似乎只有他一人。 站那仔细想想易安楼发生的事情,他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祖父,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现在洛泠城肯定传遍了,白府少爷和明府少爷一同去易安楼,被女鬼杀死……易安楼如今已破烂不堪……”白桃李呜呜的哭了起来,“到底是谁这么歹毒,我和明庭哪里惹着他了……”反正自己也已经死了,这地方八成是个死人待的,多找找,一定可以找到明庭和李盼,“他们一定也在找我……” 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向前走,嘴里喃喃道:“那个要我唱戏的男人也不知道是谁……” 她边走边哭,远远的望去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孩。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白故筠看见前方有一条小溪,小溪里荡漾着些许花瓣,那花瓣正是一路走来所看见的逆槐树上的花。 小溪对面又是那个白发男子。 “喂!”白桃李走了那么久终于看到了一个人,欣喜的朝他大喊。 那男子没回头,依旧背对着他。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白桃李又大喊,可是那人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白桃李无奈之下便决定趟过小溪,到对面去。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不是在这里。”白桃李站在白发男子的身后,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是什么,内心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心,“你看见明庭和李盼了吗?” 她伸出手去抓那个男子的袖子。 抓空了。 那男子的身影逐渐变的透明起来,在快要全部消失的时候,他回过了头。 是荀良!那个曾经出现过在她梦里的男子,只是头发,为什么全白了? 白桃李看见他张嘴对他说了几个字,只是他听不见那个男子的声音。 他的唇形告诉他,快醒来。 “快醒来……”白桃李呆呆的望着前方,除了一望无际的逆槐树就忘不见尽头的路,“我在做梦?” “可是怎么醒来……” 她使劲摇了摇头,她不想被困在这,她要离开这,明庭还有李盼,“他们还在等我……” 这一片的逆槐树林,往前是无尽,往后,也是无尽。 只有这条小溪,和小溪里的逆槐花瓣与其他不同。 白桃李像是想起了什么,朝着花瓣在小溪中飘的方向奔去。 她不知道这小溪有没有尽头,也许有,也许没有。 无论有没有,她也要试一试,如果精疲力尽了,那就歇会,再去找别的出路。 “前尘”事 第四章 执行任务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你终于来了。”黑暗里白知丰躺在摇椅上,浑浊无光的眸子望着窗外清冷的月亮。 他早已将所有的下人遣散,整个白府上下除了一个管家和他,其余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你早就知道?”那陌生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所以你才把白桃李送走?” 白知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易安楼已经破败不堪,被那个女鬼毁了,而白桃李,也下落不明,跟着她去的那个人,也死了。”那男声继续响起,他不明白为什么白知丰要这么做,明明他也有机会离开这里。 他知道,他是不想杀他的。 “我知道,但是那个人一定会救桃李。”白知丰的声音一下苍老无力了许多。 “各位约束人……我不知道究竟有哪几位……”男人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如果那个男人看得清,他会看见白知丰嘴角渗出了许多血,在月光的映照下,有多么刺眼,那血与当年歃血为盟时一样鲜红。 只是那张脸,早已惨白无比,没有半点血色。 “白知丰,你后悔吗?”那男人又开口,却未曾发现白知丰已沉沉睡去,且再也不会醒来。 他以为白知丰不屑于回答,又继续说:“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动手……” 黑暗中除了他的呼吸声便是无声。 他呼吸变的急促起来,意识到躺椅上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抬头,看着明月。 眼眶中有晶莹在打转,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很慢,却又有力。 曾经说许下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诺言,如今那两位少年已分道扬镳,许下的承诺破碎不堪。 可彼此之间怀念着对方。 你知道我不忍杀你,于是便自己杀了自己。 可是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今夜的月色,清冷,泛白,可怖。 白桃李在梦里跑啊跑,突然前方的路消失,而他一个重心前移,便滑落下去。 “啊!” 落了不知道有多久,他摔在一片黑暗里。 “叮——叮……”周围响起了清脆的铃声,那是挂在他寝室的铃铛的声音。 “祖父!”前方逐渐有了光芒,白桃李看见老先生站在前面冲他笑着。 “祖父,孙儿对不起你,把您的脸都丢尽了……”白桃李看着老先生,表情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明庭……明庭和李盼因为我都丢了性命,我们……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好孩子,祖父不怪你,祖父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你回去就看不见祖父了,不,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你不要害怕,好好走你接下来要走的路。”老先生看着白桃李一字一顿的说道。 “祖父……祖父你怎么了?你要去哪?”白桃李哽咽的问道,他不希望是他所想的那样,祖父不能有事,他是他唯一的亲人。 “不要过于懦弱,故筠,祖父走了,你要万事小心……” 说罢,老先生抬手,手心中有一束光芒向白桃李的头部冲去,白桃李感到这股力量充斥了他的整个身体,也许是力量过于强大,他再一次昏了过去。 此时躺在榻上的白桃李满脸是残泪。 “也该快醒了。”温言道。 …… 隐空。 “杜若哥哥!”穿着淡粉色罗裙的遥寄一眼便瞧见黑色玄衣的杜若向她走来,笑容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遥寄是隐空的约束人,被尊称为仲止,是几位约束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虽然面容是成人女子,但是心智却还没有完全成熟。 遥寄心悦杜若,整个隐空,她最信任的便是杜若。 尽管自己将爱意表达的清清楚楚,毫不隐瞒,可那杜若却像瞎了一样,不知道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 杜若作为隐空中南攸宫的宫主,年少有为,隐空中不少女子都被他深深吸引,但是姑娘们都明白,仲止看上的男人,谁敢动? “仲止,”杜若冲遥寄笑了笑,“可有什么任务交代?” 杜若其实心里明白的很,遥寄动不动叫他来,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下达什么任务,不过是想拉着他多说会话罢了。 一个人在这隐宁殿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孤单,何况还是年纪这么小的仲止。 如果不是先仲止殒散的早,当仲止这件大事便不会落在年幼的她身上。 在遥寄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可以荡到伸手可触及天空的秋千,也没有什么可爱的可以一起畅想未知的朋友,只是日复一日的教导,教导她该如何做一个好仲止,该如何掌管隐空。 是杜若的出现,让她逐渐开心了起来,这个男人,像黎明前的曙光,她早已经想要嫁给他,然后在大婚当日,将隐空,送给他。 本来她打算在自己生辰那日向全隐空的子民们宣布这件事,算来生辰那日离此时不过半月有余,可眼下她接到的消息让她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杜若哥哥,快坐,吃个樱桃,这樱桃可甜了!”遥寄把杜若拉到座位上,拿起一颗樱桃便往他嘴里塞。 杜若只好张嘴,两旁的宿娥在一旁捂嘴偷笑。 “下去!”遥寄看了看她们,气呼呼的嘟起小嘴。 她才不要别人看杜若哥哥吃东西的样子,只准自己看! “咳,仲止你还是尽快说任务吧。”杜若站起身。 遥寄又嘟起了嘴巴:“杜若哥哥,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和他们一样叫我仲止,你要叫我遥遥。” 杜若看着遥寄,眼底的情绪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心疼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无人温柔的唤过她乳名,都是尊称她为仲止。 “那你先要乖乖的告诉我这次任务是什么,下次我就不叫你仲止了,好吗?”杜若难得温柔的开口。 “好,”遥寄感觉眼里进了沙子,“这次通过约束人通讯的明镜,接到了天宿和幽宿两位约束人下达的信息,要求所有约束人派灵力强者去各地寻找阑珊的破损灵体,并且抓捕毁坏阑珊的沅离。” “阑珊?”杜若疑惑了,“真的有阑珊之地?” 传言,凌恒有阑珊之地,阑珊之处有阑珊,阑珊之主为阑珊,得阑珊者,则可纵横宿地之间,往来于青岭隐空之处。 遥寄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阑珊若是被毁,那承载阑珊的灵体就会越来越弱,无法维持整个阑珊世界,若是阑珊世界崩塌,凌恒也会遭到破坏,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有在承载阑珊的灵体殒散之前找回阑珊,也许还有救。 可是这沅离为何要毁坏阑珊?他又是如何得知阑珊之地在哪的?凡是听过传闻的人,一定知道如果真想得到阑珊,不仅要得到阑珊那块石头,还要获取承载阑珊灵体的认同。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遥寄低下头喃喃道。 “没事,我会很快完成任务的。”杜若伸出手摸了摸遥寄的头。 …… 知忆阁,医居。 “你们是谁?”白桃李已经醒了,凌乱的发丝披散在头上,他眼眶中含着眼泪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个在梦里见过。 “你醒了,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荀良看着白故筠的脸问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明庭呢?李盼呢?还有祖父……”白桃李看着荀良。 他醒了,那明庭李盼,还有祖父呢? 他们在哪,梦里的那些又是什么? 温言看了看荀良,没有回答,荀良盯着白故筠看了半晌。 “他们死了,你亲眼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的。”荀良张口说道,不留有半分情意,那一个个脱口而出的字像是一把把匕首深深的刺进了白故筠的心窝。 白桃李哭了,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原来在梦里,祖父说的都是真的……”他这一哭,温言看的心疼,荀良也皱起了眉头。 “别哭了,省点力气,你才醒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吧。”荀良说着将桌上的茶端了过来。 白桃李红着眼眶看着荀良:“是你救的我?” 荀良点了点头。 “你是那天让我想听我唱戏的人?”白桃李又问。 荀良点了点头。 “那你也一定看见了那个女鬼?!”白桃李突然情绪激动起来,“那你为什么救我不救他们?!” 明明你就在旁边,明明你亲眼目睹了那个女人的作案过程,明明你有能力救所有人,为什么偏偏只救了我一个人? 我和你只有过一面之缘,你究竟是谁? “我荀其琛,只救对的人。”荀良将茶递到白桃李嘴边,面对这么多问题,他只回答了这一句话。 白桃李眼泪又落了下来,整个脸上全是泪痕,他把头别到一边。 是啊,人家都不认识你,能救你不错了,凭什么指望别人救全部的人,你又给不了他什么好处。 她气,气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朋好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祖父没了,明庭没了,李盼没了,易安楼也没了,白府也没了,她从今天起,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温言叹了口气,拍了拍荀良的肩,走了出去。 “前尘”事 第五章 追问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正值霜华,知忆阁内落的逆槐花瓣愈来愈多,像在院内铺上了一层泛着蓝色微光的地毯,踩上去柔软无比。 院内的香气也愈发的沁人心脾。 又过了几日,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白桃李也不闹了,像是想开了一般,只是沉默的不说话了。 如果不是每日醒后睁眼看见的是这陌生的知忆阁,他几乎要相信前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在做梦。 “是做梦就好了……”白故筠望着屋内的飘进来的逆槐花瓣,喃喃道。 他躺了有多久? 一、二、三、四……四天了,从醒后那天算起,他躺在这又躺了五天。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痛,一阵一阵的痛。 “起来吧,再怎么身体好的人,躺那么久,也该不会走路了。”温言端着药碗进来,将药碗放在桌上。 白桃李看了看他,终于起身:“荀良呢?” 温言笑了:“他啊,在院子外面坐着呢,这几日因为你的事儿四处奔波……他去了穆清城,去了洛泠城,桃李啊,你心里就不要怪荀良了……”温言说着将他拉到桌前坐着,将药碗递到他手中。 白桃李小口小口的喝着药,听着温言说的话。 她没有怪荀良,只是自己过不了心里的这关。 “他到底是谁?”白桃李看着温言,“他说他是我师父,可是我只是在梦里见过他……”她想,他们也许是搞错了,她根本不是什么荀良的徒儿。 温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还是先去问荀良吧。”说罢,看向窗外。 白桃李点了点头,将碗中的汤药喝完。 好苦。 院中,逆槐花瓣纷纷落,落在荀良的肩上。 “荀良。”白桃李站在荀良身后,那一刻的感觉似曾相识,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 幽宿,忘桥。 六出站在忘桥上,眼神望向桥下的河流。 幽蓝无光的眸子里有着些复杂的情绪,她像在想事情,又像在发呆。 “六出六出!”河底突然冒出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子,圆圆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 溅起的水花洒到了六出的脸上。 “莫鲤?”六出伸出纤细的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水滴,“你怎么出来了?”她的声音空灵且好听,在见到莫鲤后的她,幽蓝的眸子似乎多了那么点光亮。 莫鲤一下子窜上了岸:“嘻嘻,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举起手中的一颗巴掌大的珠子,那珠子泛着黑色的光,却又看着意外的温暖。 “这是什么?”六出头一歪,发丝飘在面颊上。 莫鲤朝她笑了笑:“六出你不是手一直冷吗,我这颗珠子可是问老乌龟要的,这可珠子你别看它长得丑,用处可大着呢!” 六出又是充满疑惑的看着她。 “六出你的手一直都很凉,这颗珠子可以让你的手感到温暖!它还可以在很黑的地方发出光来!”莫鲤发光的眸子看着六出。 六出心里一怔,我的手,一直都是这样冰冷……岂是一颗珠子就可以温暖的了的? 六出对莫鲤笑了笑:“莫鲤,我可是鬼,鬼的手怎么可能会变的温暖?”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是有多么难受。 虽然成为死人已经那么久了,可是她还是不想提起自己已经是鬼的事实。 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人,直到现在,她还在找那个人…… 莫鲤沉默了,但随即又笑着对她说:“六出在我心里才不是鬼,六出是天上的仙女!”说罢,将珠子放到六出的手中。 六出感到手心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传达到了心中。 正当六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只鸟儿飞了过来。六出伸出一只手指,那鸟儿便停在了六出的手指上,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又飞走了。 她看着莫鲤:“寒戚派了任务给我,可能这一走又要好久才能回来……” 忘桥下的河水泛起了多多涟漪。 …… 初宿,洛泠城。 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蹲在漫香楼的楼下。 “听说了没,易安楼一夜之间整座楼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在穆清城的白府老先生,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乞丐听见有人这样说。 “可不是,这老先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唉!” “他那孙子也不见了……” “诶,你说会不会是他那孙子杀了老先生,想要谋财?” 乞丐一听见最后一句话,跳了起来,冲上去对说了那句话的人拳打脚踢,愤怒的神情迫使他更加丑陋。 一群人把他拉开,他才停手。 “疯子!”有人骂道,“快走快走!” 那乞丐抬起头看向易安楼所在的方向,愣了半晌,随即疯狂的朝易安楼奔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停在易安楼前,那座曾经洛泠城人人仰慕的戏楼已经孤零零的立在这空旷的大地上,被狠狠的贴上了封条。 乞丐一步一步的走过去,用那双看起来还不算太脏的手在破烂的衣服上擦了几下,然后推开易安楼的大门。 没有人…… 他捂住脸蹲在易安楼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 隐空,南攸宫。 寻找阑珊一事说的倒是轻巧,可是该从哪寻起呢? 杜若在书房里踱步,这件事晚一天,凌恒就会多一点危险。 根据遥寄提供的信息,阑珊的入口之处在初宿洛泠城,具体是哪个方位还不清楚,那既然如此,沅离盗走阑珊,逃往的第一个地方一定是初宿洛泠城。 沅离若是使用灵力逃出洛泠城前往别处,定会被别人察觉,那他现在便还在洛泠城。如果不出意外,沅离也应该在找阑珊的破损灵体,想要修复阑珊…… 可是沅离他为什么要盗阑珊呢,他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想要阑珊做什么? 思考完这一系列的问题后,杜若便离开了南攸宫。 “如果仲止问下来,就说我已经去执行任务了,”杜若这样跟南攸宫的丫鬟说,“让她勿念。” …… 知忆阁内的空气静的吓人。 荀良起身,扬起的发带被风吹起,那张仙子般的脸庞上漾起了异样的光彩,他眯起了眼睛,看着白故筠。 “我是你师父。”荀良说道。 白桃李看着他:“温言说你是我师父,祖父也这么说,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白桃李说道后面声音愈来愈小,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到心口在隐隐作痛。 “没关系,我还认识你就好……”荀良对他温柔的笑了,那笑容像是一块石头打在水面上,泛起了朵朵涟漪。 “荀良……”白桃李感觉有些对不起荀良,“我一直都没有怪你……” 荀良又笑了:“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 “我是说真的,祖父在梦里告诉我要好好跟着你,以后的路还长,我总不能老是长不大……”白桃李低下了头,一想到前些天还在和老先生说笑,今日就已经天人永隔了,尽管自己已经想清楚了许多,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过。 荀良盯着白桃李的脸看了好久好久,两人就那样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当一阵风带过了几片逆槐花瓣时,荀良抱住了白故筠:“好。”那声音轻轻的,温暖进了白桃李的心窝。 白桃李愣住了,这片刻的温暖令他红了眼眶,酸了鼻子。 从小到大,似乎除了小时候这么被人紧紧的拥抱在怀里,便没有感受过这般温暖。 “只要你跟我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会好好保护你,以后只许笑,不许哭,不要让自己的眼泪变的太过廉价,还有,换上罗裙吧……”荀良在白桃李耳边说道,“听见了吗,桃李?” 这是他第一次唤着这久违的名字,荀良内心激动无比,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白桃李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她拼命的点头。 温言站在医居的门口,看着两人,想到身高比荀良矮了一个头的白桃李,此刻就像是受惊的小鹿。 “噗……”温言想到这,笑出了声,眼底的温柔散尽,这样真好。 思绪飘远,温言似乎来到了从前的知忆阁。 “温老头,你说阿良会不会也喜欢逆槐花?”那时的桃李躺在逆槐树的枝丫上,望着蓝天。 荀良那时已经外出了几日,桃李便不知道从哪找来了这些逆槐花的种子,用灵力浇灌,不出五日便长成了这般高大的模样。 温言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抿了口茶,抬起头看了看桃李又望了望这几棵高大的逆槐树,点了点头说道:“你家师父最爱这种颜色素净,香气清爽不腻的花,此花初闻有淡淡清香,再问有些苦涩之味,三闻令人神清气爽。” “真的吗?”桃李一下起身,盘坐在树上,“这花有这么神奇?” “确实挺奇特的,”温言抬头看着他,“也许是你用灵力浇灌的原因吧。” 温言就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深深的让桃李记住了。若是每日用灵力灌溉,那此花不就附有了灵气,指不定哪一天还会变成一个大美人公子,成为她的夫君呢!想到这,桃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告诉你,不要想些什么奇怪的点子,若是被荀良知道了,有你好受的。”温言笑着起身。 “前尘”事 第六章 前因(1)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桃李听完温言说的话后,尴尬的咳了几声:“咳咳,我和荀良可是正经的师徒关系。”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老实说,刚刚温言那句话,她听着似乎还有些高兴? 她想她和荀良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师徒吗?如果只是师徒……桃李觉得有点小难受。 温言又喝了口茶,摇摇头笑了。 桃李见他不说话,便又躺了回去。 这傍晚的风十分的凉爽,吹在脸上,甚是舒服。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个望着湛蓝的天空,一个不停的喝茶。 “温老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桃李折下一朵逆槐花的花瓣,在鼻尖嗅着。 荀良独自外出了那么久,也没有消息。 “担心他了?”温言问道。 桃李没有回答,但温言已经知道。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温言低下头,知道,但是他不让我告诉你。 “不知道。” 桃李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他总感觉两人在瞒着他。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没有。” “不可能,我看你今天很反常……” “有吗?”温言愣了一会。 “快说,你们瞒了我什么?!”桃李嗖的一下从树上跃了下来,将坐在石凳上的温言一把抓起,他不能接受他们瞒了他那么久,如果是一些小事还好,可如果是大事…… 温言拍了拍桃李的手:“放开。” “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他!”桃李此刻的模样像一只凶狠的野兽,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是荀良,他不让我告诉你的。”温言拍了拍袖子,看了看桃李,叹了声气,“青岭桑扈唤他回去,因为你……” 温言还在犹豫,不停的摇着头:“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知忆阁,哪也不许去!就在这等他回来!” 桃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温言,你告诉吧,我绝对不会去捣乱……” 温言越是这样,桃李心中越乱,他害怕。 温言禁不住桃李的苦苦哀求,便对他说:“那你可一定要记得你说的话,千万别去捣乱!” 桃李拼命的点头。 “他回青岭了,桑扈强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温言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桃李打断。 “你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好闷,喘不过气,心好痛。 “荀良本来是不答应的,是桑扈逼他的,他拿你威胁他!”温言看桃李不对劲,急得拉着他对他说道。 桃李看着温言好久,摇了摇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我要找他!”最后的那句“我要找他”几近嘶吼出来。 她疯了似的朝大门奔去,却被温言拦住:“桃李,你冷静一点!你若是现在去了,就是害了荀良!” 桃李慢慢的蹲了下来,将头埋在怀里,小声的哽咽着:“可是他说好了的,他说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 阿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真的吗? 真的。 桃李,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信我。 好。 那晚他离开的时候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原来,原来都是骗人的…… 她并不想荀良受如此羞辱。 桃李哭了,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他了,她不知道,他回来时身边还会有谁……或者,他根本就不会回来了…… “不,我要去找他……”桃李看着温言,“他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温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桃李,我带你去吧。”温言看着桃李这般模样,心有不忍。 也罢,若是能打败桑扈,荀良也无须遭此羞辱。 青岭这日锣鼓喧天,尤其是窃脂,更是热闹非凡。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欢庆暄和阁阁主大婚。 可这些欢声笑语,嘈嘈杂杂,似乎在掩藏着一些人的悲伤。 那窃脂内的一对新人相对无言,仿佛与外界断了联系,空气中静的吓人。 “荀阁主,能与你成婚,凌花很开心。”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开口,声音甜美。 荀良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坐着。 “你以为我会真的娶你吗?婚后你我个不相欠,我会写好休书,你便另嫁他人。”荀良的声音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降到了零点。 凌花不说话了,胸口中渐渐涌起了一股怒火,你不过就是想和那个破妖在一起!不可能! 荀良起身离开房门。 娶凌花,不过是为了桃李,若不是桑扈拿此要挟自己,又怎会如此! 桃李是灵魂残缺的破妖,若是没有桑扈的帮助寻找到补全灵魂的办法,她就会魂飞魄散…… 很快一个时辰后,成亲大典便隆重的举行了。 桃李与温言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青岭。 “吉时已到,请两位新人入场!” 桃李就那样站在远处看着荀良与另一个女子携手步入大殿。 “温言,我们要直接杀上去吗?”桃李回头看着温言,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眉头,她不允许荀良娶别的女子,哪怕是桑扈威胁他也不行。 “再等会儿。”温言拍了拍桃李的肩。 我这么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那天的风忽然好大,风似乎扬起了地上的尘埃,迷了他的眼。 “一拜天地!” 不!她怔怔的看着荀良,脸上满是忧伤。 桃李听见周围的来客纷纷说道:“暄和阁的阁主和凌大人家的女儿,真是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吗。” 温言凑到一边:“诶,可是我听说这阁主似乎是被逼的……” “你懂什么,就算是被逼的,也是郎才女貌啊,况且这阁主都没说什么,怎么能是逼呢?” “你!”桃李握紧了拳头。 温言皱了皱眉头看着桃李:“眼下若是这么冲出去也不是办法,不仅会毁了他的名声,很有可能,你的小命也不保!” “二拜高堂!” 大红的喜服刺痛了桃李的眼,她的心像是在滴血。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桃李喃喃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慢着!”一声清脆的女声响彻在大殿上空,接着一个身着蓝色长裙的女子从大殿外走进来,身后跟着黑衣的杜若。 见到来者人群纷纷散开,做出恭敬的姿态。 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子便是隐空的约束人遥寄,年纪虽小,但是气场却不输与在场的其他约束人。 “有好戏看了。”莫紫兮笑道,看向另一边的宿乐。 “不知隐空仲止有何贵干,为何突然打断这行礼过程?”桑扈坐在大殿的主座上看着遥寄。 “这场婚事,我不同意。”遥寄望着桑扈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仲止,适可而止,这些事,我们本就不该多管……”杜若用灵力将话传达给遥寄。 “杜若哥哥,如果你被逼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子会怎么样?” 杜若沉默了。 “我也不同意!”温言突然出现在大殿上,带着身后的桃李。 桑扈笑了:“怎么,今日各位是要与本桑扈动手吗?”他低下头,看着右手上的玉戒。 荀良心中一惊,眯着眼看着桃李。 你怎么带她来了,不是说好看好她的吗?荀良用灵力将此话传达给了温言。 是桃李自己察觉到不对劲的……温言回道。 荀良不出声了,桃李的性子他是知道,只要她想知道什么事情,无论你再怎么瞒她,她都不领情,一定会问个究竟…… “桃李。”荀良唤了一声桃李,语气里满是温柔与歉意。 桃李看着他,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 “荀良,你过来!”遥寄皱着眉头看着一旁带着红盖头的凌花,眼中满是厌恶之情。 凌花此时也将盖头一下掀起,盯着遥寄:“仲止还真是有闲情雅致来管人家的婚事……也不怕传出去丢了隐空的脸。” “哼,也不知道丢的是谁的脸,青岭凌大人家的女儿好不知羞耻!”遥寄勾起唇角笑着看着凌花,右食指轻轻勾起,便有淡蓝色的微光环绕在手中,再次伸出五指时,半空中便浮现出几根淡蓝色的琴弦。 遥寄食指勾勒,那琴弦之处的余音便化为件件刀刃,那刀刃迅速的划过凌花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来不及躲的凌花捂住了自己的右脸,狠狠盯着遥寄,“桑扈,杀了他们!”她喘着气,眼中满是怒火。 “够了,”桃李站出,“我们还是走吧,伤了大家的和气,遭殃的可是一些平民百姓。”说完这些,桃李转身离去,她的脸色阴沉,只知道,关乎着天下的事情,最好还是处处小心,如今的百姓安好与否全是看这些约束人的脸色,他们的轻微一举,也许都能使凌恒的平民伤痕累累。 如此这般,不值。 对面之人未做出选择,为二不值。 因此伤了隐空和青岭的和气,此为三不值。 “桃李。”身后传来荀良的声音,他听的出,语气里有多么无奈。 “走了。”桃李笑了。 我信你,荀良。 好。身后之人告诉她。 她苦笑,可是纵然是我信你,你也不必为我做出如此这般…… “前尘”事 第七章 第一件罗裙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叮叮——”逆槐花伴着风声吹进了白桃李的屋内。她斜靠在窗子上,淡蓝色宽大的袍子被风吹起朵朵浪花,鼻尖嗅着淡淡的香气,思绪飘得甚远。 那双原本晶莹透彻的双眸如今也增添了一些新的东西。 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她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些时日是她偷来的,心里始终空空的,像是怎么塞也塞不满。 她问了温言一些有关她和荀良的事。尽管温言说的有多么真实多么动人,可她也只是把那些当做了故事来听,她认为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便没有必要拼命的用回忆来填满脑子。 她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也许现在是做选择的最好时机,要么过几日离开这里,回到易安楼,重建易安楼,要么在这等着他们口中的“任务”,继续过着别人给的人生。 白桃李苦笑:“祖父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温言笑着推开门走了过来,“来这边吧,今日风有些大。” 白桃李看见温言手中端着一套叠好的衣裙,是青豆色。 她在桌前坐下,看着温言,眼中多了一丝迷茫:“我还有多久才能离开这?” 温言低头笑了:“傻丫头,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就在这先好好住下,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们也大概知道,不用担心,也别害怕,会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温言望着白桃李,心里默默叹息,何时,她才能再叫我一声老头啊。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么沉默的她就是百年前的那个活泼爱嬉笑的女孩子的转世。 “两全其美?”白桃李喃喃道。 “是,荀良会帮你想办法的,”温言拍了拍桌上的罗裙,“换上吧。”说罢,离开了白桃李的房间。 待他走远了,白桃李提起桌上罗裙。 那罗裙长得十分美丽,袖口与裙摆处都绣满了一朵朵淡色的逆槐花与花瓣,料子摸上去柔滑无比。 看着这件罗裙,白桃李心中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 青豆罗裙,逆槐花色,映着白桃李的脸庞,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现在,只差一支珠钗在头上,或许再添些胭脂水粉更好。 白桃李看着铜镜中的人儿,那眉眼,那神情:“长得确实好看,可也让人心疼。” 明庭若是还在,定会大吃一惊吧,与他儿时嬉笑打闹的男孩儿竟是个女儿身。 李盼也一定会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护的跟了那么多年的主子,如今变成了个女人。 祖父看见了也一定……不,不会的,祖父至始至终希望的是让她好好活着。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 镜中的人看着镜外的人,相对无言。 院子里是漫天飞舞的花瓣,却也夹杂着枯黄的树叶,伴着逆风飞向那高高在上的苍穹之上,它们漫无目的的飘,无欲无求,多好。 “你来了这么久,桑扈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树下的温言问荀良。 “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就算不知道,你消失了这么就他也该心中有数。” “无妨,明日我便回一趟青岭。” 温言点头。 “你不去看一看小丫头吗?” “往后有的是时间看。你若是有空,便出去走走,带她一起,给她买些胭脂水粉。”荀良又眯起了双眼,若是涂上胭脂水粉,她会更好看吧。 “你这哪是真心想让我出去走走,不过是想让我给她买这些玩意儿罢了……若是心中真有她,你便下次亲自带她去!” 荀良无语,风吹起了两人的长发。 那便算是默应了吧。 深夜,落叶如雪花一般纷纷落入尘土之中,清冷的月色照着那片荒无人烟的区域。 “呼!”一个发丝凌乱,满脸是血的黑衣女子拼命的朝着前方奔去,“呼……” 她不停的喘着气,惊恐慌乱的眼神不断的扫视着四周,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被某一个未知的可怕的东西一口吞掉。 “跑什么呀?”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妩媚的笑声,她瞪大了惊恐的双眸。 那女子踏月而来,红的似火的衣裙与妩媚的脸庞更是让眼前这个狼狈的黑衣女子害怕。 她手中携着一把弯刀,缓缓向她走来。 “为什么要杀我?!”那把弯刀在她瞳孔中放的愈来愈大,在刺进她的心口那一刻她绝望的大喊,像是在质问那个女子。 “没有为什么,红衣阁杀人不需要理由!”看着黑衣女子眼中的光渐渐淡去,她将勾起的嘴角恢复了平静。 “嘶——”她狠狠的将弯刀从黑衣女子的心口处拔出,地上的尸体立刻变为了一直死去的黑猫。 她转身离去,消失在黑夜里。 …… 知忆阁内。 世间世事繁多,乱我心弦,何以解忧? 白桃李在宣纸上写下这几行字, 洛泠城易安楼,穆清城白府,皆化为缥缈…… 夜色如鬼魅。 “我不明白,为何我生来便要遭受如此?”白桃李看着被墨水浸染宣纸,“难道,我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桃李。”荀良轻轻走到她的身旁,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荀……师……父。” 荀良低头看着那几行字,淡淡的笑了:“我明日回一趟青岭,我让温言带你出去走走,过几日我便回来了。” 白桃李没有回话,这些日子过得过于平淡与平安,她已经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她怕出去以后听见所有人在说易安楼,在说白府,在说他们。 原本悬在宣纸上方的毛笔由于停留了太久,墨水顺着笔尖滑落在了纸上,将“易安楼”那几个字眼遮了去。 “没事的,”荀良摸了摸白桃李的头,“早些睡吧,桃李。” 白桃李点了点头。 “师父,我心里很不安,我感觉很快又会有危险来临。” “没事的,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白桃李心中说了句“好。” “这几日你也该感觉有些无聊,明日我让老头给你弄个活物回来玩玩,”他看着白桃李的眼睛,“睡吧。” 白桃李被他这一盯,心里有些发毛,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气场让人感觉只可远观,不可近身。 那便去睡吧,白桃李放下笔。 “前尘”事 第八章 木鬼为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翌日大清晨白桃李还在睡梦中时荀良便离开了知忆阁。 幽竹轩内。 桑扈依旧是墨青色袍子,坐在石凳上悠闲地泡起茶来。 许多年过去,上一任的桑扈与他性格差异巨大无比。一个利欲熏心,恨不得这整个凌恒都可以为被他攥进手中,而一个清心寡欲一些,为人处世也深得人心,他成为桑扈之后,便不住在那金碧辉煌的窃脂中,命人在窃脂后的一座小山上种上了一片竹林,林中盖起了一座小木屋。 终日明月清风相伴,山中云华晓品。 闲来无事四处溜达,山中的新鲜玩意也都看遍了。 虽说这样的一个生活方式,看似与外界断了联系,其实不然。 老东西可精明着呢。 “来了?”玉做的茶杯被桑扈轻轻放在石桌上。 “是。”荀良在不远处渐渐现了形。 “黑鹰这几日也飞来飞去也没见着你人,我猜你又是去了知忆阁,而且……可能还带了重要的人。”桑扈示意荀良坐下,似乎未曾发生过充满杀气的那日。 荀良一挑眉,接着看着桑扈:“我只是奉命行事。” “可以。” 接着是沉默。 “你主动来找我不仅仅这么无聊吧?”桑扈开口了,荀良主动找他绝不是闲的,估计是想找他“讨要任务”。 他可不能就那么轻易告诉他。 “你上次让黑鹰带我来这,又交代了我一些奇怪的任务,现在那个奇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另一个呢?” 眼下让他后怕的事情不是这任务,而是,他十六年前找到的那个婴儿,为何会被这一任桑扈所知道,而且,他的反应出乎了荀良的意料。 桑扈似乎没有想到荀良会这样说,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到荀良手中:“全在信中。” “多谢。” 桑扈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香伴着一阵阵微凉的风弥漫在半空中。 “今日你踏出幽竹轩,一切的事情便都开始转变了。”桑扈忽然开口。 此话一出,幽竹轩内忽然狂风大作,地上的竹叶被风凌乱的吹起,翠绿色的叶子不停的抖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荀良眯起眼睛的看着桑扈。 “无事,起风了而已。”他抿了口茶,不以为然。 “你就打算一直住在这幽竹轩了吗?” “是。” “你这幽竹轩十分怪异。”荀良感觉这里除了他们二人还有“另一位”或者说“几位”在,并且这些都不是人。 “哦?荀阁主便同我说说哪里怪异了?” “荀某还有要是在身,先行告辞了。”荀良并不想将此事说出口,眼下这桑扈是敌是友还未分清,不可大意。 待到荀良离开幽竹轩,桑扈勾起唇角望着竹林深处笑了。 “干嘛这么生气嘛?”他忽然开口,像是在对着隐藏在竹林里的谁说话。 可竹林深处并未走出一个人,也并没有竹叶抖落的声音。 …… 荒芜之地。 “真是,上哪给小丫头弄活物。”温言趁白桃李睡了便出了知忆阁,晃晃悠悠的来了这。 荒芜之地乃去知忆阁的必经之路,此处极为偏僻,寸草不生,更别说什么活物了,要想找到活物,除非穿过荒芜之地,去宿地。 可是温言并不想去,他已经几十年未去了。 “黑猫?!”温言四处张望,见不远处躺着一直奄奄一息的黑猫,“正好,先带回去吧,治好了也照样能跑。” 温言小跑过去,将那黑猫抱起:“伤的这么重……” 这猫……究竟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温言转念一想,荒芜之地岂非是一些凡物可以来的,这猫估计也不简单。 算了,先带回去吧,还有一口气。 “桃李,快来!”温言一进院子便将白桃李喊出。 白桃李闻声而来,见温言怀里抱着一只血淋淋的黑猫,吓了一跳:“这是?” “摘些逆槐来。”温言将黑猫放在树下的石桌上,施展灵术。 白桃李拿着一只逆槐枝在一旁,看着石桌上的黑猫:“你在哪看见的?” “出了知忆阁瞧见的,荀良让我给你找个活物,我见这黑猫还有气便带了回来。”温言接过逆槐枝,将花瓣摘下,放入石臼中捣烂,用灵力将那逆槐敷在黑猫的伤口上。 “我来帮它包扎吧。”白桃李拿了块白布将黑猫的伤口包扎起来。 “不怕晦气吗?”温言像是在开玩笑,看着白桃李用手轻轻抚摸这黑猫。 “那我就不晦气吗?”白桃李看着温言笑了,“老头,谢谢你们。” “小丫头,你不纠结了?”看着白桃李,温言察觉到她似乎与之前不同了。 “不了,今后是死是活,快乐悲伤,都与自己有关,该来的与不该来的,时日到了自然全部来了,拦也拦不住,我现在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你能这样想最好,我想过几日我们的生活就要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了。” 说这句话时温言意味深长。 白桃李也明白。 “嗯,等师父回来了,我们再一起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白桃李抚摸着黑猫,“带着她一起。” 温言点了点头。 “你最近有没有尝试着自己调动身体里的气息?” 白桃李点了点头:“可是我觉得一调动起气息,我就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上次中毒还没好的缘故,还是…… “无碍,待荀良回来,便帮你找些法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 白桃李轻轻抱起黑猫:“老头,我可以带她回我的房间吗?” 温言点头:“不过最好小心一点,她不像是普通的猫。” 幽竹轩。 桑扈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竹林深处,像是在期待那里会走出一个人来,可是许久,不曾听见声响。 于是他便一杯一杯的凉茶灌入口中,茶一入口,苦涩便在口中漫溢开来。 只要我喝的够快,我就尝不到苦味。 桑扈如是想,却也被自己这个蠢念头气笑了。 茶终究不是酒,喝了再多也无法让自己遗忘苦痛。 他答应过他,不再喝酒。 “我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桑扈扬起墨青色长袖,望天长叹。 那天,一望无际。 后来又差不多过了七日,荀良才出现在树下。 “喵……” “过来,”白桃李张开双手将黑猫抱入怀中,又举起细看,“受伤那几日,脏兮兮的,我也没仔细看,没想到,还是只漂亮的小黑猫。” 那黑猫的右脸有一块是棕色的毛色,眼睛像星辰一般闪亮,白桃李看着便笑了。 “给你取个名字,就叫木鬼吧,木鬼为槐,你又是被逆槐所救,这个名字再好不过了。”白桃李兴奋极了,这是她来到这最开心的一次。 那黑猫只喵了几声,并未做出反抗。 白桃李抱着猫来到院子里。 “师父,你回来了?” 荀良眯着眼睛看着她:“猫?” “是老头带回来的。” 荀良笑了,果然,有了活物的陪伴,她看上去比之前活泼了许多。 “哟,回来啦!”温言端着一壶茶走去。 荀良见他似乎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怎么了老头?” “无事,你这次出去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荀良叹了口气:“自然是有,三日之后,我们便去洛泠城。” 洛泠城,易安楼……白桃李眼光黯淡了许多。 荀良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桃李。 “我没事的。” 于是荀良目光落在了白桃李怀中的那只猫身上:“这只猫……看起来有些怪异。” “去去去,你看什么都怪异!”温言对着荀良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怪异,我想她对我们也不会有敌意,毕竟,命都是我救的。” “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还是在……荒芜之地。” 荀良这下放心了,死在荒芜之地的,要么是误入找不到出路的,要么就是惹上了红衣阁。 这猫,也不是凡物,养着说不定未来有大用处,毕竟破妖,是十分重情重义的。 破妖是凌恒的一种奇特的灵体。 他们从出生起便是由各种各样的动物所化成的人形,若是一旦认了主,被赐了名字,便是一生都要忠于主人,不可背叛,一旦出现二心,便死生不入轮回。 “桃李,她叫什么名字?”荀良突然问道。 “木鬼。” “噗!哈哈哈哈!”温言一听“木鬼”二字,便哈哈大笑,“丫头,你不是跟着你祖父学了那么多年吗,为何起名为鬼啊,可有含义?” 白桃李轻轻摸着木鬼的耳朵,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木鬼为槐,她又是被逆槐花所救,叫木鬼有何不妥?若非要咬文嚼字,忌讳字眼,那倒不如不起了。” “好好好,老夫给你赔罪,木鬼确实是个好名字……”温言摇着头,很是无奈。 “木鬼确实好。” “可是为什么说她是逆槐所救,难道不是靠我施展灵术……” “可老头你用了逆槐,若是没了逆槐,你施展再多的灵力也无可奈何,这木鬼恐怕也要归西了。”荀良在一旁提醒温言,逆槐树是上一世的桃李用灵力浇灌,所以黑猫才能够再续生命,这大部分的功劳该归于逆槐。 白桃李似懂非懂,取名的时候也未想那么多,毕竟,总不能叫这只猫“温言”吧。 “喵……”木鬼从白桃李怀中一跃而下,速度极快,像是突然魔怔了般。 “前尘”事 第九章 那只猫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那黑猫从白桃李的怀中挣脱开来,一跃而起,跳到了逆槐树上,睁着星辰般的双眸望着树下的三人,似乎带着写疑惑与敌意。 “喵!”声音凄惨无比,像是一只尖利的白爪在一面墙上狠狠的划下。 “木鬼,你怎么了?”白桃李目光紧紧盯着她,心中一惊。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那风吹的很大,将木鬼身上的毛吹的凌乱无比,再加上她那凶狠的模样,活像一只发了病的疯猫。 “哈哈,想必她是对她的名字不满吧。”温言开起玩笑来。 “刚刚许是意识并未完全苏醒。”荀良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反常木鬼,不,应该说是这才是她的本性。 “为何这么说?”白桃李看着荀良。 “这便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听清楚了。”荀良温柔的说道。 “可,可是木鬼还在树上呢。”白桃李又看了一眼树上的木鬼。 荀良摇了摇头,大概意思便是不用管她,你听我讲便可。 木鬼似乎不满树下人的反应,便叫的更凶了。 她那双眼睛里藏着怒火以及似乎怎么也说不完的苦衷。 “师父,我们问一下木鬼……” “她现在意识才刚恢复,还说不出人话,也化不了人性。” 所以桃李,我们现在也帮不了她。荀良看着白桃李的眼睛。 “木鬼,你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等你可以说话了再告诉我们好吗?”白桃李便抬头望着木鬼,木鬼也在看着她。 真诚的目光告诉木鬼,她是可以值得信任的,只是现在你我之间无法沟通,我爱莫能助,若是你恢复了,我们便倾尽所能帮你。 “喵……”木鬼眼神逐渐温柔了起来,缓慢的走到离白桃李最近的那个树枝上。 温言不可思议的望着白桃李,又看了看荀良,两人相识点了点头。 她伸出双手,示意木鬼到她怀里来。 木鬼犹豫了半会,一只柔软的爪子悬在白桃李手心上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白桃李的手指,目光警惕的扫了扫另外两人。见荀良与温言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便放心的踩了上去,前脚刚踏上手心,整个身子便被白桃李一下抱起来了。 “喵……喵……”木鬼在白桃李怀里蹭了蹭,急切的目光像是要告诉她什么。 “桃李,调动气息,运灵。”荀良说道。 这是?温言看着荀良,两人之间用灵力开始对话。 这只猫已经认了桃李为主,既然如此,桃李便可以通过灵力解读她的……猫语。 你猜桃李会解读出什么? 不猜。 嘁。温言一甩袖子,回过头来看着桃李,老顽固,年纪轻轻,搞得心智比我还老。 荀良不屑,依旧看着白桃李。 白桃李坐在石凳上双眼紧闭,一股轻飘飘的白雾在她身旁换换绕绕,怀里的那只猫像是睡去了般,也是双目紧闭。 院子里一下相安静好,微风,清香,落花。而坐在其中的白桃李,如同仙人一般。 此时荀良心中多出一些欣慰来。 白桃李看见—— 淡紫色的世界,没有花草树木,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那黑猫木鬼轻盈的落在地上,化成了一个黑衣女子,眉宇间透着一丝怨气,却也看着英姿飒爽,浑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黑烟。 身高与白桃李高了一些,她走上前去,双手按住白桃李的肩膀:“……主人。”互换的声音似乎在颤抖,那双眸子里也犹如亿万星辰在不停运转,强忍着的泪水盛在眼眶中。 白桃李闻声睁开双眸,瞧见眼前的女子后嘴角勾起:“你是木鬼?” 木鬼点头。 “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白桃李对于眼前这个刚见过面的女子并没有觉得十分生疏,而是直接切入主题问她。 木鬼微微一怔,但随即便问:“你可信我?” “信,为何不信?”既然救回来了那么久,她都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那便不是敌况且,她也认了“木鬼”二字。 “那且听我慢慢道来。”木鬼回道,既然信,那便无所畏惧。 只是,她不知道白桃李的灵力可以维持多久这个梦境,那她便尽自己所能将事情尽快讲完。 不知过了多久,白桃李有些不对劲,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层细细小小的汗珠。 荀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桃李?”可是白桃李不为所动。 无奈唤不醒白桃李,又担心她因为灵力耗的过多而支撑不住,便将自己的灵力灌输进白桃李体内。 “荀良,你这是做什么?” “我担心她灵力不支。”荀良答道。 “可是这是她的梦境,知不知道稍有不慎你很有可能被她吸食灵力?”温言皱起眉头,“真是……” “无碍,反正都是我的徒儿。” 温言摇摇头,真是个死脑筋,于是施展灵力将荀良与白桃李二人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 “多谢。” 不知道桃李在里面遇到了什么,千万不要有事。 师父,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将离去,你还会救我吗,我一直……给你添麻烦…… 会,你是我徒儿,为师一日不死,便护你一日。 只是,他最后终没能护的了她,那既然有了再一次的机会,他便不能让她再有半点危险。 梦境中。 “我是破妖一族,所居初宿的南爻,几日前,家中突然闯入一群红衣人,多数为女子,他们一到家中便开始杀人。 “所到之地,血流成河……我娘为了保我,耗尽全部灵力将我带出了南爻,可谁也不知,有一个红衣女子跟了出来,她一路追杀我,一直追到了荒芜之地……我便被她杀了。 “但是我原身既是黑猫,便有九条命,所以那日之后我并未真的被杀死。我本想等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离开荒芜之地,可是那道伤口太深了,我昏迷好几日也没能再醒来,也是那个时候,我被带到了这里,被你们所救。” 再看木鬼时已经泪眼婆娑,白桃李能够深深体会到那种感受,毕竟,她也是那样过来的。 “木鬼……” 木鬼看着白桃李的眼睛:“我想找到那个红衣女人,我想要她给我的家人偿命!” “我也想找到那个毁了易安楼和白府的人……”白桃李眼泪一下溢出。 “主人……木鬼以后一定对您忠心,已报再生之恩!”木鬼单膝跪地,眼神坚定不已。 淡紫色世界的壁开始有一朵朵霜花飞出,木鬼也化为飞烟,脚下的地面开始崩裂。 白桃李一惊,大声呼喊着救命。 “桃李!” 白桃李惊醒,抬眼看着一脸急切的荀良又低下头看着睡去的木鬼,轻轻抚摸了几下。 “桃李,她对你说了什么?”温言问道。 “红衣女子,杀人如麻,灭族之仇,不得不报。” 荀良叹了口气:“可是南爻的破妖一族?” “是。” “你打算帮她吗?”荀良问道。 “帮。” “可是小丫头,我们已经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了,若是再加一个,恐怕又要惹火上身……”被红衣追杀,想必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人,这一帮,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可是师父,我不也是被你们救回来的吗,难道你们帮我的时候没有想过我将会是个给你们带来灾难的人吗?”白桃李蹙眉看着荀良。 “你不一样。”温言坐在石凳上。 “有何不一样,既然已经多了我这个祸害,再多一个又何妨?况且,我已经答应了木鬼要帮她,我和她……同病相怜。” “也罢,那便帮着吧,多一人,便多了一份力。”荀良眯起了双眼,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红衣,“不过桃李,下次可不许这么说了。” 看来最近宿地很不安宁啊,动不动就被灭门灭族。破妖一族又做了什么事,让红衣都要赶尽杀绝? 所有的事情在荀良脑中飞速的运转,像是一切都有预谋般,先是灭族,追杀遗孤,将她追到荒芜之地,刺了一刀,便离去。接着又恰好被出来寻活物的温言救回,又认了桃李为主…… 太巧了,太巧了…… 那人既然要灭族,便不可能不知道木鬼有九条命,却只刺了一刀? 荀良笑出了声,至始至终,那个在暗中的人无非就是想让木鬼与白桃李相见。 不过,也不亏,桃李好歹有个活物陪伴。 “不管她是敌是友,现在防备之心不可无。”荀良摸了摸白桃李的头。 “谢谢师父。”白桃李冲着荀良笑了。 “喵……”怀里的木鬼动了动,摇着小脑袋缓缓睁开了眼睛。 “木鬼。”白桃李低头看它。 木鬼起身一跃,跳到了石桌上。 “臭猫,下来!”温言气急败坏的叫着,虽说这猫是他救回来的,可他现在就是不喜欢猫站在他的石桌上。 那黑猫不理会温言,喵喵叫了几声竟说出了人话。 “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也多谢各位愿意为了我以身犯险……” “那是看在桃李的份上,你该谢的是桃李。”荀良说道。 “木鬼,你在梦里告诉我你是被你母亲送出来的,那也就是说你之前有名字,那你为什么还要认‘木鬼’二字呢?” 木鬼沉默了一会,又开口:“从此世上只有木鬼,昔日之事便让它去了吧。” 说完这些,木鬼便瘫在石桌上,虚弱不已。 也许是不想回忆吧,突然的灭族,换做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受不了吧…… 那,我呢?白桃李静静看着木鬼,那一刻似乎觉得这个世上只有她们二人才算是最亲的了……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木鬼。 天色也已经晚了,余晖洒满院落,照在逆槐树上,便铺满了一层金光。 再看荀良温言二人,都默不作声。 白桃李惆怅不已。 “前尘”事 第十章 梦知忆阁(识得一女子唤桃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很快就这样又度过了相似的几日,平淡,毫无波澜,只有木鬼醒了的几个时辰白桃李心中才欢喜起来。整日看看院落里的花花草草,品品茶,写写字,除此之外,便是荀良教她如何调息,如何使用灵力。 白桃李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腿上趴着熟睡的黑猫,一切似乎都那么静谧安好。 抬眼望着被大院子围起来的一片苍穹,偶尔看见不时有飞鸟略过天空,也有几片逆槐花瓣忽然飘落。 祖父曾说他教了十几年,也未曾教会她习武,更别说是使用灵力了……想到这,白桃李无奈一笑,祖父若是在这,定会开心不已吧,孙儿……女,会使用灵力了,不再是别人口中弱不禁风只知道唱小曲的公子了。 “朝看晨露暮看夕,坐看闲云……”这句还没完全说出口,桃李便想起了那些在白府的时日。 朝看晨露暮看夕,坐看闲云漫无际。十三岁的白桃李那时还是别人眼中的翩翩白衣少年,温文尔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从前哪家的姑娘看见她都要红了脸颊。谁知如今,那位少年竟是个动人的女子…… 想着想着,白桃李有些困了,今日已经快要晌午了,师父也没从书房里出来,一直在和温老头商讨事情,估计是明日要离开知忆阁的事吧。 白桃李打起了盹。 书房内,墨香弥漫,又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荀良端坐在椅子上,而温言则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两人面色凝重,空气中似乎尴尬不已。 “你真心想要带着那黑猫木鬼同我们一起走吗?”温言受不住这气氛,终于开了口。虽说那黑猫是他亲自带回来的,但是知道黑猫为何伤的那么重后他并不想带着黑猫一起走。 寻找阑珊破损灵体本就是难事,况且还要抓捕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沅离,此次任务,一定还有其他的人物参杂进来,而黑猫木鬼,只怕是谁想安插在白桃李身边的一个卧底。 荀良在宣纸上写下“防人之心不可无”,随即放下毛笔,手伏在案上看着温言笑了:“温老头,你所顾忌的我又何尝不曾想过,只是桃李想要带着,她一个女儿家,当然是希望有个能知心的好友,可以无话不说无话不谈。”荀良的这些话处处在为白桃李着想,荀良心里知道白桃李的小心思,她不过就是想要个朋友而已,老头和他都是男子,女儿家的事情有些也不便与之交谈。 “知道你宠她,可是若是那木鬼是个危险怎么办?”温言开始有些急躁,他并不是对白桃李有偏见,而是对白桃李不懂的事情,荀良居然也不以为然。 荀良起身拍了拍温言,笑了:“噗,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温言对他翻了个白眼:“去去去,毛小子,老夫说这么多你听进去了多少?” “老头,你说的这些我全部都想过了,不然也不会答应桃李要带着木鬼一起,既然我答应了,自然我答应的理由,其他的你便不必多说,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荀良脸色严肃起来,看的温言心里有些发毛,知道他今日是劝不动了,“而且,猫还是你救的。” 温言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好好好,我也说不过你。” “呵,你啊,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不和小屁孩一般见识。桃李还在院子里呢,你快去吧。” 荀良点了点头,跟在温言身后。 …… 还是在知忆阁内,只是陈放的物品摆件不同了,院内的逆槐树没有变,依旧是花瓣飘得纷纷扬扬的。 看样子,应该也是霜华了。 同样的知忆阁,不同的摆饰…… 白桃李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了,心中也没有多想,甚至还有些期待这个梦里会发生什么——这是在知忆阁内第一次梦见知忆阁。 白桃李绕着知忆阁走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人,周围十分安静,天边的残阳也快落下了。 师父,老头都不在吗? 走着走着,她瞧见了一间屋子,那间屋子是师父一直不让进的,梦里并没有被锁上。 好奇心驱使她推开了房门,屋内余香袅袅,有一个衣着和她很像的女子在伏案作画。 “今日风这么大吗,怎么把门都吹开了?”那女子朝白桃李的方向看去,却好似没有发现白桃李一般。 白桃李这才意识到,既是在梦中,他们便看不见自己。 那女子朝门的方向走来,白桃李才看清她的长相,与自己差不多身高,长得也与自己七分相像,只是不同的是,她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白桃李并未觉得有多奇怪:“这一定是师父和温老头口中的那个姑娘,师父真正的徒儿吧。”长得如此标志,白桃李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竟有些不知所措。 若不是是她的转世,荀良也不会救她吧。 她走过去看那女子,那女子关上门后继续伏案作画。 画上是师父荀良。 眉目如画,傲雪凌霜,细长的凤眼比女子的还要好看…… “真好看,”白桃李不禁赞叹出声,“憬彼淮夷,来献其琛,是谓荀其琛。” 原来师父的字是这个意思。 “谁?”那女子抬头环顾四周,“谁在那?” 白桃李一时慌了,不是在梦中吗,为什么她能听见我说话? “快出来。” “我……你,你好。”白桃李怯生生的答道,这女子不开口还好,怎么一开口便没了大家闺秀的风度。 “为何只闻声,不见人?”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就在你身旁。” “怕不是又是哪个孤魂野鬼,去了荒芜之地,不小心闯入了进来。”女子喃喃自语。 声音虽小,却也被白桃李听了去:“我不是孤魂野鬼,我方才正在院中睡觉,哪知便来了这,我正想如何离开这呢。”白桃李看着那女子,说道。 “既不是孤魂野鬼,那便报上名来。” “我……我叫无落。”白桃李没有直接报上自己真正的名字,她担心,若是她和她名字一样就不好了,怕她起疑心。 “无落?”那女子低头思考了一会,“我叫桃李,无姓。” “好吧,桃李,为什么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无落看着她。(由于白桃李和桃李两个人名字就相差一个姓,梦知忆阁便以“无落”来写) 她感到这里似乎有些不生气,太过于安静,听温老头之前的话,桃李该是个活泼爱嬉笑的女子,可她为何愁眉不展的坐在这儿画画呢? “阿良和老头出去了,叫我在这看院子,十分无聊,他们一会也该回来了。”桃李对着空气说道,她似乎对无落不反感。 “为何愁眉不展?”阿良?应该是师父吧。 “师父过几日要离开知忆阁,回青岭,”桃李答道,但随即又感到不对劲,“你为何一直问我?” “我……那是因为你又没问我。”无落回道。 “那我问你……算了,”桃李叹了口气,“我根本不知道要问你什么。” “你一直在这吗?” “我想应该是,从我记事起,阿良就带着我在这生活。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唯一肯定的是,生我的人应该都死了。” “是吗……” 原来我在前世就没有亲人,也不知道爹娘是谁,不过今生比前世要好些吧,至少在这之前,我还有祖父,有明庭李盼这些伙伴…… “你会走吗?”桃李突然问道。 “现在应该不会,我找不到醒来的办法。” “那你便在这陪我些时日吧。” 可,可明日师父他们就要离开知忆阁了啊,我还在这该怎么办? 桃李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 “看,那棵树,是我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去荒芜之地拾的一颗种子,一日便长那么大了!”桃李指着院子中的那棵逆槐树。 无落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比她见到的要稍微矮了那么一点,不过也就是一点儿。 “你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话,我听你说就好了。”无落答道。 看着前世的自己在这,感觉还真是奇妙。 正在谈话间,温言回来了。 还是那一身蓝色长袍。 “温老头,阿良呢?”桃李看见温言回来,却又不见荀良身影,便问道。 温言盯着她看了一会:“荀良被黑鹰催促的紧,便在路上就回了青岭,他让我转告你,不要多想,好好修炼,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桃李一听,便安静了下来,明显看得出,心里是不高兴了:“哦。” 温言抬头,看见这高大的逆槐树立在院子中,不禁皱起眉头来:“桃李,你这是哪来的树?” “那是逆槐树,我用灵力浇灌的,才一天的功夫他就长那么大了!”桃李跑到树下,坐在石凳上,“看,种在这刚好。” 温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师父……那个荀良他回青岭做什么?”无落问桃李。 “我也不太清楚,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桃李斟了一杯茶,放在另一个石凳前,“你能喝茶吗?” “不能。” 逆槐花被风吹的泠泠作响,温老头看了看桃李,便去了医居。 无落感到眼皮有些沉重。 “桃李,我有些困了……” …… “桃李?”荀良轻轻拍了拍白桃李的肩膀,“怎么睡得这么熟?” 温言笑了笑:“这俩还真不愧是主仆,睡得这么深……院内凉了些,把她送回屋中歇息吧。” 说罢,温言将白桃李腿上的木鬼抱起,荀良则将白桃李抱起,送进了屋中。 将她掖好被子后,荀良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桃李,师父会好好护着你的。” 屋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阵潮湿的土气夹杂着花的香气飘进了屋内。 荀良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前尘”事 第十一章 当天晚上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天色昏暗,听得见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极了一位在向她诉苦的女子,木鬼也不知道去了哪。她何时被送进了屋内,又何时醒过来的,她自己也不晓得。 醒后白桃李望着屋内昏暗的灯光,又想起了她刚刚做的那个梦。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桃李还在的时候。 “知忆阁……为什么叫知忆……”白桃李坐在榻上低头看着手指,那个左眼角有泪痣的女子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半晌,她一下掀开被子,穿上鞋跑去了荀良的书房。 来的时候脑子一热,想要问荀良一些她心中疑惑了很久的问题,现在却杵在这,犹豫不决,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师父那么晚,应该歇下了吧,要不明日离开知忆阁在途中再问?白桃李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思来想去。 可是不问清楚,我心里的那一道防线始终无法消除。 怎么办呢? “桃李,你在外面踱步的声音我都听见了,进来吧。”荀良在屋内眯起了双眼,不禁勾起了唇角,白桃李的行为让他好笑不已。 虽然白桃李和桃李两人的性格相差挺大,可是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倒是没变。 荀良走到门前,伸手拉开房门,便见白桃李低头站在门口。 “师……父,”白桃李抬头看着荀良,“师父,若是徒儿打扰到你休息了,徒儿立马就走。” 白桃李,你怎么这么怂…… “噗,进来吧,”荀良走到桌前,给白桃李到了一杯茶,“见你睡的深沉,便将你送回了屋里,木鬼现在在医居。” 荀良当她是来问木鬼去了哪,不曾想到别处。 “师父,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些困惑我许久的事情。”白桃李看着荀良说道。 “你问便是,为师知道的便全部告诉你。”荀良语气温和,来了那么久,有些问题也是正常的。 “师父,知忆阁为何叫知忆阁?还有为什么你们一开始就认定我就是你徒儿呢?还有你们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怎么……离开的?”白桃李一口气将自己心中大部分的问题疑惑全部吐露出来,有些她并没有问——认为不合时宜,不便现在就问。 荀良微微一怔,这他还真没想到白桃李会来这问他这些。 “何为知忆阁……”荀良眯起了眼睛,一只纤细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击,“叩叩叩”,这是荀良深度思考问题时的标准动作,“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白桃李看着荀良敲打桌面的手指,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点了点头,荀良便继续回答了下一个问题。 “她……”荀良目光落在白桃李的脸上,“她与你相仿,只是不同的是,她的左眼角有一颗泪痣,她是我的徒儿,也是你的前世。”对于那个“她”,荀良似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简单说了些相貌不同,言外之意大概是她与白桃李其实是同一个人。 可白桃李不这么想,梦里的那个“她”,明明是个性格与她如夏冬的两个人,怎么能是同一个人呢……白桃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她的离去,我现在不便多说,”荀良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白桃李,“待合时宜,我定会告诉你。” 荀良心中对于她的离去还是念念不忘,心中有悔,不过现在,他也终于又找到了她的转世,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些回答,会让现在白桃李觉得他与她之间依旧有着隔阂。 “也罢,师父既然不便多说那徒儿也不问了,”白桃李对着荀良笑了笑,“那师父,时候不早了,徒儿先行告退。” 荀良点了点头,目送白桃李离开:“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出了房门的白桃李,心事虽然已经被解了一大半,可是感觉又有一层灰蒙蒙的乌云笼罩在了心底。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师父心中有一个一直放不下的人,可那个人,其实并不是她,她只是长得和她相像罢了。 唉,白桃李呀白桃李,想那么多干嘛,人家能救你已是万幸,幸好你是转世,不然死在那个女鬼手中连为祖父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对于有些人有些事,却能记一辈子。 外面的雨下的愈来愈大了,逆槐树都被打湿了,花瓣被打落的一地都是。 “喵……”白桃李看见木鬼向她跑来。 “木鬼!” …… 夜已深,天宿的夜空却是点点繁星,没有半滴雨滴落下。 宿乐斜靠在榻上,打着盹儿。 “宿乐,寒戚来了。”安沂站在门外,身旁立着一袭紫衣的莫紫兮。 莫紫兮依旧妩媚多姿,不过她今日来宿乐这里,可不是找他调情的,事关阑珊一事。 屋内的宿乐一听莫紫兮来了,便睁开双眼:“让她进来。”语气虽是不冷不热的,但是他的目光却出卖了他。 眸子里尽是欢喜。 “今日倒怎么有功夫来了?”宿乐饶有兴致的看着走进来的莫紫兮。 莫紫兮轻撇了他一眼:“我来这不是找你玩儿的。”莫紫兮将素手抚在宿乐的肩膀上。 “那是为何而来?”宿乐抓住莫紫兮的手,轻轻吻了上去,莫紫兮指尖微微一颤,将自己的手从宿乐手中抽了出来。 宿乐勾起唇角,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阑珊一事。”莫紫兮看着宿乐的眼睛说道。 真好看。宿乐看着莫紫兮那双明亮勾人的眸子,唇角勾起的幅度更大了。 莫紫兮扭过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着呢,阑珊一事怎么了?” 莫紫兮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已经派了六出前去寻找阑珊破损灵体,你那边通知如何了?”莫紫兮回过头来,看着宿乐。 “早就已经向各个宿地的约束人下达了这个命令,让他们即刻派人去寻阑珊破损灵体。当然,我会让安沂也去,明日便会出发。” 宿乐伸出手捏起莫紫兮的下颌,想要吻上去,却被莫紫兮扭头拒绝,便无趣的又躺回榻上,闭上了眼睛。 莫紫兮勾起唇角笑了笑,宿乐这么安排应该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为何要派安沂也去,只是担心那些派出去的人当中有些人不老实……尤其是青岭荀良。 “如此甚好。” 她起身,扬起紫色的衣裙走了,只留下淡淡的香气残留在宿乐的房中。 宿乐睁开了双眼,嗅着那一缕芬芳。 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对你的心意,莫紫兮。 …… 幽宿,忘桥。 莫紫兮回来之后并未直接前去幽宁殿,而是去了六出经常去的忘桥。 她手中施展灵力,漾起忘桥下面的水波涛汹涌,来回翻滚。 “听吾之命,莫鲤速速现身。”似乎这么大的动作对于莫鲤来说毫不在乎,寒戚莫紫兮便不得不在桥上使用召唤之术。 娇艳欲滴的唇一张一合,没过多久,莫鲤变从湖底钻了出来。 “何事?!”莫鲤是一条鲤鱼精,自凌恒还未有各个宿地时便已存活在这湖底,岁数谁也不知,不听命于谁,也不为任何人做事。 她是幽宿唯一一个无需听从约束人命令的人,或许,是整个凌恒就只有她一个。 “莫鲤,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莫紫兮低头看着矮自己一头的莫鲤笑着说道。 “哼!”莫鲤抬头看了一眼莫紫兮,“你知道的,我从不帮任何人办事,我也无需听命于你。” “自然是的。” “那你还来寻我,不知道打扰到我了吗?”莫鲤说完便要朝湖中走去。 “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帮。”莫鲤摆手。 “那如果是为了六出呢?”莫紫兮笑着说道。 虽然说这莫鲤脾气古怪,性格多变,可是和六出两个人却是相交甚好,莫鲤似乎很喜欢六出。 莫鲤顿了顿:“哦?你是想拿六出来要挟我吗?” 她确实是挺喜欢六出那个小姑娘,但也只是因为六出与旁人不同罢了,莫紫兮拿这个当她的软肋来要挟她接受任务,未免也太过于好笑了。 “不,不算要挟,算合作。”莫紫兮双手扶在忘桥上,目光落在了湖面,那湖面波澜不惊。 莫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且说来听听。” “不愧活了那么久……”莫紫兮这句话还未说完,莫鲤便扬起手向莫紫兮的脸颊旁飞出一粒水滴。 莫紫兮没有躲,水滴划过她的脸颊时,她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意,她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莫鲤只是想告诫她,不要提及她的年龄,她最不喜欢旁人拿她年龄来说笑。 “说。” “那么你这是答应与我合作了?” “我想你口中所说的合作,应该与六出那个丫头所接到的任务有关吧?不然你也不可能来找我,又或者,这个任务,只有我才能完成,是吗?”莫鲤看着莫紫兮,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杀意,随即消失。 “是的。”莫紫兮没有否认,“这个任务是……” 幽宿内忽明忽暗,黎明将要来临了,那么隐藏在暗中的危险也在伺机而动。 过了今晚,无人知晓将会发生什么,往后的一步步究竟是上天注定还是旁人的阴谋诡计? 莫鲤猛的抬头看着莫紫兮的眼睛,是不可思议以及前所未有的兴奋。 莫紫兮也一样,为自己所设置的这个任务开心的笑出了声。 “那便多谢莫前辈了……呵呵……” “前尘”事 第十二章 七安轩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翌日天还灰蒙蒙的亮,木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化为人形跪坐在白桃李床前,歪着头看着熟睡的白桃李。 谢谢你,谢谢你不顾阻拦也要帮我。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 那日在旁人看来她似乎已经睡着,其实不然,灵力过于的虚弱只是让她无力睁开双眼,耳朵却能听的清楚。荀良和温言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确实是一个对于他们来说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这样贸然带着她一起,的确不妥。 不过他们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她便不论日后是敌是友,她都不会伤他们分毫。 她细细的看着床上的人儿,心中竟有一丝喜悦溢了出来。 “唔……”白桃李揉了揉眼睛,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木鬼见状立刻化为原形蹲在床脚。 雨已经停了,屋内还是昏暗无比,白桃李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摸了摸木鬼的脑袋。 “喵……”木鬼抬起头来看她,在她的手心处蹭了蹭。 柔软又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到了白桃李心中。 一人一猫,就那样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亮了,见床头摆着一套黛色的罗裙,花纹底色很美,袖口和裙摆处依旧都绣着逆槐花。 白桃李不禁笑了,一定是师父荀良送来的。 师父,很喜欢逆槐? 白桃李洗漱完毕后便抱起木鬼出了房门,院子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温言也已经将知忆阁裹了一层结界。 白桃李心中不禁感叹,一月有余,她便又要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安心的地方,又要去那处处是危机宿地,寻找杀害祖父的凶手。 这一走,白桃李便不是之前那个白桃李了。 温言继续忙活着,荀良也已从房中出来,扭头便看见了白桃李抱着木鬼也在看他。 “桃李。”荀良温和的一笑。 白桃李却慌乱的低下了头,心虚的很:“师父早。”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问了那么多,师父会不会生气? 荀良回过神来,看着温言,皱起了眉头:“老头,你又在做什么?” “此去不知何时还能归来,布上结界,这样知忆阁内便不会有人闯入了,”温言布下最后一道结界,拍了拍手,插着腰看着荀良,“这样就好了,我们何时走?” “现在。” 语毕,院内便出现一辆马车,那马车四面皆是看似昂贵精致的丝绸装裹,四个尖角处挂着四个精致的风铃,风一吹,便响起清脆悦耳的铃声。车窗处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所遮挡。 白桃李心中暗自吃惊,这马车看着便不像是俗物,不过下一秒她便收回了这个想法。 原来师父这长得好看的马车和平常的马车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坐着三人一猫,却无人说话,白桃李便不停的抚摸腿上的木鬼,不时抬头看了看温言和荀良。 荀良手中拿着一本书,翻了几页之后便闭目养神。 白桃李觉着实是无趣,便靠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景色。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往高处看去,便是烟雾缭绕了,飘飘然如仙境一般。 若是一切事情都了了,便一定要隐居此地。想着,白桃李便多看了一眼,此处虽然偏僻,但对于她来说,山青江碧,不食人间烟火的,最好不过。 祖父,明庭,李盼,易安楼……白桃李心中又开始默念这些名字,不知为何,离洛泠城越来越近,她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愣着发呆了好一会,马车一阵一阵的颠簸让她也有了些许困意,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耳旁是泠泠作响的风铃声,是到洛泠城了吗?白桃李闭着眼睛想,可再次传来的声音让白桃李一时慌了神。 她又回到了那个梦里的知忆阁。 她睁开双眼,便看见桃李依旧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根从逆槐树上折下来的树枝把玩着,她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凉了。 “桃李,我怎么又在这了?”她问道,“我记得我明明已经回去了啊……” 桃李听见她的声音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无落你醒了?” “桃李,我刚刚明明在马车上……” 桃李将手中的树枝放下,看向无落坐的地方:“马车上?” “是啊,本来我和师父他们要去……”无落正准备将“洛泠城”三字说出来,但一想到眼前的桃李也是知道洛泠城的存在的,便立即改口,“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的,途中我睡着了,便又来了这里。” 桃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能陪我在这说说话吗?” “嗯?” 桃李抬头看了看四周,没看见温言,便放心下来,开口说道:“温老头回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想问但是也不敢……他一这样闷不吭声的,我就知道,温老头和阿良有事瞒着我。” 无落心中也隐隐不安。 “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我在听,桃李,我想问一下,你和你师……那个荀良是怎么认识的?”无落思来想去决定还是问一下桃李,问师父的话,她也不便开口。 梦里既然带她来了这里,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桃李像是愣住了一般,风轻轻吹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院内十分安静。 良久,桃李缓缓开口:“阿良是我的师父,他领我回来的时候我只有六岁……我爹娘嫌我晦气,不要我…… “因为我之前待的那个地方都是要习武修灵力的,我魂魄残缺,又天生对那武什么的不感兴趣,他们怎么教我也教不会,便怕我会惹人嘲笑丢了家族脸面,就将我丢在了荒芜之地…… “所幸,我被阿良捡了去。”桃李的眉头从最初的紧皱到最后却舒展开来,于她而言,荀良便是那个苍天派来守候他的仙人。 无落在一旁听着,想到了她也是被荀良救回来的。 前世被人抛弃,今生又被人追杀……我这过的还真是坎坷。无落自嘲,到底是被谁下了恶咒,前世今生都要遭受如此。 “他教我写字,还教我如何使用灵力,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了……”桃李说着摊开自己的手掌,满脸痛苦,“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替他分忧,还会给他添乱。” 无落瞧见桃李红了眼眶。 “桃李……”她想拍拍桃李的肩膀,安慰安慰她,却发现自己的能够穿过她的身体,便收回了手。 “无落,你有特别重要的人吗?”桃李忽然问道。 特别重要的人……有。 “有啊……只是,他们都不在了。”无落眼神暗淡下来,“所以,我现在应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人了吧?” “怎么会没有呢,是人都会有的,迟早都会有的……”桃李喃喃自语,眼神望着那杯已凉透了的茶。 树上有一片花瓣落入杯中,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杯中央。 “无落你看,那像不像是画地为牢?” 她朝杯中看去,眼前愈来愈模糊。 ...... “桃李,桃李……”荀良轻轻呼唤着白桃李,“洛泠城已到。” 白桃李立刻起身,望着师父荀良那张脸,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藏着不为人知的沧桑,师父,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醒来的,梦的最后是桃李的那句“无落你看,那像不像是画地为牢?” 画地为牢?白桃李觉得甚是奇怪,什么画地为牢……她使劲摇了摇沉重的头,随着荀良下了马车。 落地便瞧见面前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牌匾上用隶书写着三个大字“七安轩”。门前站着两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小厮,那两个小厮见着荀良后,急忙上前行礼:“大人好。”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荀良:“师父?” “走吧。”荀良拉起白桃李的手,走进那七安轩。 这七安轩的主人想必十分爱竹爱梅,从进来便看见一处种满了竹子。 他们为何来七安轩,白桃李没工夫多想,她现在正被荀良拉着手,心中慌乱,也不知道怎么的,耳朵也红了。 她一手抱着木鬼,一边跟上荀良的脚步。 “师父,老头怎么不见了?”回头看,才发现温言不见了,下马车便没见着他人。 “他去了别处,一会便来,”荀良答道,“随我来。” 到了地方后荀良松开了她的手,此一处是七安轩内较为偏僻的地方,有一处小溪,缓缓流淌,穿过七安轩内,小溪旁有一座小亭子。 荀良看了看白桃李手中的木鬼,木鬼察觉到荀良的目光后,知趣的从白桃李怀中跳了下去,钻进了一旁的竹林里。 没了木鬼在手中,白桃李心里更慌了,空气中尴尬无比。 “师父?”荀良不出声,望着白桃李。 荀良为何带她来这里,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师父?”白桃李又唤了一声荀良。 “早上走的匆忙,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对你交代,昨晚你的问题我以后会找机会全部告诉你的。” 白桃李点头,果然还是因为昨晚的事。 “此处是七安轩,你我的身份是主仆,皆是从外地而来,在外人面前不必唤我师父。 “若是日后有什么人问到,你便答……不,你不用答,不必理会便好。” 白桃李抬头看着荀良一脸严肃的将这些事情说出,不禁捂住嘴巴笑出了声:“噗……” 荀良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桃李,听明白了吗?” 白桃李点了点头。 “还有一些等温言回来一并交代。”荀良无奈的眯起双眼,看来自己的表述还是有问题…… 有风吹过竹林,传来了一声猫叫,接着便是“哗啦啦”的竹叶声响。 “前尘”事 第十三章 梦知忆阁(所谓故事)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七安轩内环境幽静无比,又时值霜华,此刻更是让人沉心静气。 来到七安轩荀良交代完一些要事后温言便回来了,不言不语,脸色有些深沉,着实奇怪。 白桃李也意识到了,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按照温言的性子,不该这样。 几人坐在院前的石桌前,沉默无语。 院内响起“沙沙”的声响,晚霞布满了整片天空,照的院子内也通红通红的,更是让几人的神色变的捉摸不透。 白桃李低着头,心中感觉空空如也,细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桃李,你先回房吧,我和荀良还有一些事情要商讨一下。”温言看着桃李说道,语气里似乎有些急迫。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温言也如此焦急? “今日奔波劳累,便早些歇息吧,过几日便是这宿地的上元节了。”荀良嘴上虽然未回温言的话,但此话一出,白桃李便知晓了,乖乖的抱着木鬼去了后院。 白桃李所住的屋子外有一棵梧桐树,那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光,枯瘦的干支如白骨森森般,一股凄凉之意蔓延心底。 “梧桐……”白桃李将木鬼放下,走到那梧桐树的跟前,“已经枯了……可惜了这参天的梧桐树,落叶凋零。” 一股哀伤从心底一下蔓延开来。 傍晚真是个令人哀伤的好时辰。她不禁想到了这句话。 白桃李进了屋后,便坐在桌前。 “木鬼,你现在能说话吗?”白桃李将木鬼放在桌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喵……”木鬼懒洋洋的叫了一声后,慢慢吐出人语,“主人?” 白桃李面露喜色:“木鬼,你以后叫我桃李就好了。” 黑猫蹭了蹭白桃李的手,像是在问你怎么了。 “木鬼,你说这刚来了洛泠城,师父和温老头就心事重重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看这七安轩也是诡异,除门口两个站着的两个小厮,屋内一人也无。从进来我就觉着这里让人不舒服。” 白桃李抚摸着木鬼,木鬼微微闭上了双眼,听着白桃李不停的诉说。 “祖父的易安楼也在这里,我怕见到它,担心它真的成了我现在所想的样子……但我也希望并且渴望再去看一眼……”白桃李越说越哽咽,终于潸然泪下。 这是她在忘却伤痛后第一次哭泣,如今来了这个曾经让她欢笑又让她伤痕累累的地方,又记起了那个面色苍白,毫无人性,杀人如麻的苍白女子。 白桃李面色惨白如鬼,浑身不停的发抖,原本抚摸着木鬼的手不禁用了更大的力道,木鬼被抓疼了,一个激灵起身便瞧见了白桃李这般景象,心中又是一惊。 大事不妙! “桃李,你累了,该休息了。”木鬼急忙跳到白桃李肩上,施展灵力让她睡了过去。 若是不及时阻拦,恐怕是会失了心智。 恢复后刚见到白桃李那些时日,木鬼便觉得她有些奇怪,旁人的灵力气息很足,萦绕全身,而白桃李的灵力气息淡入薄尘,飘忽不定,后来才发觉白桃李是魂魄残缺。 魂魄残缺者修不得灵力,也无法习武,可是白桃李又是如何修习灵力的呢?这屋子虽然只是阴气怨气重了些,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要紧,可是魂魄残缺者一旦怨念过大,便会引起屋内的怨灵的倾袭。 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丢掉性命,被怨灵占据了身体。 说来也是奇怪,荀良为何会选择这样的一个住宅呢…… “还好发现的及时,”木鬼看着趴在桌上的白桃李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你怎么会这么弱呢,魂魄残缺者可是很少见的……”木鬼不禁开始心疼起来她的主人,看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 “看来要花费大把的时间才能将你整个都了解透彻……”木鬼跳下桌子,回头看了看睡着的白桃李,踮起毛茸茸的爪子出了房门。 屋内的桌子上落进了一到黄昏的光芒,光芒之上,是那梧桐的影子,错综复杂,浓浓淡淡好似一幅画般。 风轻轻吹了进来,吹动白桃李细长的睫毛。 ......·༝·...... 白桃李一听耳旁的风声,便知道又是知忆阁,这个梦究竟何时才能梦到完? 胸口处有点疼……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白桃李起身,发现依旧是在知忆阁的石桌旁,那茶与逆槐枝的位置还是没变,只是桃李不在了。 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白桃李的身影,如果只是过了一会,那她应该还在这啊……这么一想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拿起石桌上的逆槐枝瞧了瞧,已经干瘪了,那这里一定是过了好几日了…… 她立刻跑去了桃李的房间,慌忙推开门便瞧见桃李坐在桌前继续作画。 “哟,醒啦?”桃李望着半开的门,笑着说道。 无落未回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桃李,那少女脸上显出了疲惫的神色。 “你这一睡都睡了两日了,我还以为你不起来了呢……”桃李虽是笑着将这些说出,但无落听的清她话语里的颤音,“温老头已经两日不出屋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桃李,你没有朋友吗?” “要那作甚?要了不也和没有一样,回了知忆阁,什么好友,什么趣事儿便都与我无关。”她极为平静的答道。 朋友,她自是有的,可回了知忆阁,她便与外界断了联系。 那一时,无落便开始心疼桃李,知忆阁虽然能够带给她平安,能够好好的护住她,可却让她失去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 “可我要那些也没什么用,说到底还是命不好,这副残缺的身体,换做是谁都不愿意带着个拖油瓶……在知忆阁,是最好的选择了。” “桃李……” “无落,你还没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呢。”桃李原本低下的头又抬起来,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到底还是多了些忧郁。 “我?我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我没有故事。”无落现在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她,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桃李失落的拿起毛笔,继续在画布勾勾点点:“既然不愿意说,那便不说好了……又何必告诉我没有故事呢?” 也对,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没个正经的故事? “那我给你讲讲我听到的一个故事吧,那是我在宿地认识的一个小姑娘的故事,她的遭遇和你很像。”无落思考了一会,决定给她讲“白桃李”的故事,毕竟“无落”确实是没有故事。 “好啊……”桃李说道。 “那个小姑娘从出生起便是由她祖父一手带大的,并且一直以男人的身份生活着,除了祖父和她,无人知晓她的真正身份。 “祖父有一座戏楼,他教她唱戏教她写字教她为人处世,让她成为旁人眼中的温文儒雅的公子,祖父曾经也想教她习武,可是她太笨,习武这种东西总是怎么教也教不会,于是她的祖父便放弃教她这些了。祖父心里想着也许是女儿身的缘故,便就由着她爱上了诗词歌赋,赏竹听雪。 “她也曾有过知心好友,也曾想过就那样用着男人的身份过一辈子,继承祖父的戏楼,将它发扬光大。 “可是……”无落整张脸几乎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不过没有关系,这里没有人看得见她。 桃李就那样怔怔的听着:“可是怎么了?”她的心都要纠到了一起,习武不成……她甚至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是好景不长,那日是祖父戏楼的贺辰,她的儿时玩伴也来了,她不曾想到那竟然是与他们的最后一次欢聚了…… “翌日祖父让他们二人前去戏楼,本以为是带好友参观,可在戏楼里他们遇到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子,女子想要杀了她,却误杀了儿时玩伴……本以为快死了的她又被一个黑衣男子救走…… “当她醒来时才知道不仅是祖父的戏楼遭受如此,连祖父也……”无落慢慢道来,最后潸然泪下,哽咽声此起彼伏。 桃李心知那哪是别人的故事,分明就是她自己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无落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便是我要给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的故事。” 桃李苦笑:“命运如此弄人,但愿后来那个小姑娘可以平安度过此生……” “平安度过此生……”怕是不能了。 “那个恶人最后找到了吗,最后杀人偿命了吗?”桃李又问。 无落摇头:“还没有找到,不过有生之年,她定会找到那个女子。” 她脸色惨白,泪痕犹在,神色冰冷,看不出悲喜。 坐在一旁的桃李看着无落的方向眼中突然惊恐,而霎时泪水又溢满眼眶,她回过神来,手颤抖着将那画用纱布盖了起来。 无落望着桃李,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往事,忽然眼前一下模糊。 此屋外的院子里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打湿了外面的一切,唯有树下的石桌并未完全湿透。 ......°∞°...... 醒来屋内昏暗,微弱的烛火摇曳,天色已晚,木鬼又不在。 白桃李起身躺回了榻上,摸了摸脸颊,还是湿漉漉的,不禁叹了口气。 又想到了最后桃李看她的眼神,是恐惧还是不可思议? 可是她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呢?她是看见我了吗? 白桃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但随即又让自己不要再多想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梦中的故事,便是故事。 故事重提,又仿佛那故事中的人不是现在的人,白桃李头疼了。 “前尘”事 第十四章 一个奇怪的女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自从那日在七安轩梦见知忆阁后,白桃李这几日就再也没有梦到知忆阁了。 那梦很真实,恍然间想起来,她便能感受到心口隐隐作痛。桃李名意为“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可她的一生,似乎都无法报李。 她甚至想到了,若是没有荀良的出现,她的一生便将结束在那黑暗如地狱般的六岁。 白桃李有些担心,梦中的那个桃李后来的结局会怎样…… 她推开窗子,心中装着无数的心事,那双明亮的眸子里一时间多了迷茫困惑,却又无可奈何的接受着这一切。 桃李是魂魄残缺者,那我是不是呢?想必也是吧,习武不成,修习灵力也不成……那来了知忆阁后又是如何习得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一生,会与那个桃李相仿吗? 站在窗前愣了一阵儿,才发觉今日天气甚好,秋风气爽,是个好日子,只是院内很是清静啊,那梧桐依旧是落败的样子。 “桃李!”白桃李回头便见木鬼推门而进,她一身黑色长衫,高束起的黑发透出一股男子般的英气,若不是几日前见过木鬼的相貌,白桃李几乎就觉得眼前这个木鬼是个男子。 “木鬼……”白桃李抬起头细细的看着木鬼的脸,木鬼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那日在知忆阁的绝望与悲痛,仿佛那些事不曾发生过一般,“你能化成人形了,真好。” 木鬼手中端着一壶茶,将它放在桌上后,她扬起一抹微笑:“桃李,两位恩人在大厅等你呢。”昨日白桃李对她说的话,她便一字不落的记下了。 “恩人?”白桃李一听心中乐了,恩人这两个字从木鬼口中叫出来还真是奇怪,更是拉远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叫名字更亲切些,“不用叫师父和温老头恩人,叫名字便好,这样更亲切些。” “好。”木鬼心中一暖。 在破妖一族还未被灭之时,她曾经偷偷来过宿地,就是这个有易安楼的洛泠城。 那年她见易安楼的戏台上的少年神采飞扬,化作青衣花旦艳压群芳,歌喉绝妙。那是她第一次见台上的人唱戏,也是最后一次,只是未曾想到,那个翩翩少年竟是个女子,如今这个女子又救了她。 世事无常。易安楼出事后她便又偷偷跑去了那儿,果真如宿地的人们所传的一样,易安楼一带也不如从前那般熙攘景象。昔日繁华不复在,只留残楼在人间。 师父荀良坐在大厅眯着眼睛细细品茶,倒是毫无半点焦急姿态。抿了一口茶,见到白桃李来了心中甚是欢喜。 “师父,温老头。”白桃李刚进大厅便笑着唤了声师父。 荀良起身:“桃李,来。” “温老头又不在?”桃李环顾四周,发现温言又是不在。 这一来到洛泠城,怎么温言便一直不在? 像是看出了白桃李的心事一般,荀良答道:“我们来洛泠城是有任务在身,温言是去调查了一些事情,不必担心。”荀良温柔的看着白桃李,与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他截然不同。 “今日,便带你先去洛泠城好好逛逛。” 荀良故意没有提“易安楼”三个字,易安楼虽在洛泠城,却是在洛泠城最偏僻的地带,从前易安楼还是人人皆知时,那一处便被带动的熙熙攘攘,如今,没了易安楼,那里便无人问津,连白日里都少有人走过。 七安轩所在的位置为洛泠城最富裕的一处,也是至始至终最为繁华的一处。 出了七安轩往前几里,便是街市。 “好,谢谢师父,只是,只是我们不要再等温言回来了吗?”白桃李又问,这样撇下温言偷偷趁他不在七安轩的时候去玩,会不会不太好。 而且,她很害怕遇到熟人,也怕抬头望见易安楼的楼阁。 荀良微微一笑,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总不能一辈子逃离。” 白桃李抬头看着他,心中一紧,是啊,逃得过一时,能逃一辈子吗…… “可是,师父……” “那便让木鬼同你一起去散心,去哪都好,”荀良没等她的那句话说完便打断了,从易安楼到知忆阁这一段时日里,足足一月有余,唯一的一趟远门便是这七安轩,可来了这七安轩,又是整日在房中,他担心再这么下去,她心中的恐惧会越来越大,“好过一直待在房中瞎想。” 荀良用了最温柔的语气对白桃李说,连他自己也奇怪,为何要这么温柔,从前的桃李在时,他也未曾如此温柔过,虽然给了她不少东西,可试问究竟有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呢? “那桃李便交给我吧,荀……阁主。”木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叫名字不太好,还是换个更贴切的称呼吧。 荀良看了木鬼好一会儿,良久便点了点头:“也好,那既然如此,木鬼你便好好照看她,不要出了任何事情。” 木鬼看了看白桃李,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照看桃李的。” “那,师父你去做什么呢?”白桃李问道。 荀良勾起唇角,摸了摸白桃李的头:“师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和木鬼去便好。” ....... 这洛泠城的街上甚是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高高挂起的酒旗迎风飘扬,街上的行人欢笑喧嚣。一月有余后的第一次亲自加入这种情景的白桃李眸子发亮,见过热闹的,可却是第一次见到白日里也这么热闹的地方。 “木鬼,”白桃李突然眼前一亮,不远处有个老人支着插了不少支糖葫芦的木棒站在街道旁,“是糖葫芦!” 木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个老人在那卖着糖葫芦,不过木鬼却不知道什么是糖葫芦,从前没见过也没有吃过。 白桃李这一出来散心果然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她跑过去掏出铜钱买了四根糖葫芦:“我和木鬼,师父和温言都要有。” 那老人笑着将四根糖葫芦递到她的手中。 木鬼站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忽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慌乱的从她们身旁穿过,也许是跑的太急,一下撞上了白桃李,白桃李一个重心不稳便要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白桃李看见那黑色斗篷下的是一张姣好的面容,是个女子,那女子也看着地上的白桃李,像是细细看了一番后,忽然瞪大了眼睛,便转身便走。 “站住!”木鬼将白桃李扶起,一下拦住那个女子,“撞了人连声道歉也不会说?” 那女子见状,抬头看了看木鬼:“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请姑娘给我家主子道歉。” 白桃李拿着糖葫芦,这一来街市便遇到了这等情况,眼看着周围有路人要围过来,白桃李想着别将事情闹大了,让双方都在街市上丢了脸面,还是三个姑娘家。 “木鬼,还是算了吧,这位姑娘一定也是有什么急事匆忙赶路才不小心撞到我的,你看我也没什么事,不要为难她了。”白桃李拉了拉木鬼的衣角。 “这位姑娘,你家主子说了,我确实也不是故意的,烦请让一条道,今日本姑娘有急事,下次见面定当给姑娘们赔不是。”那黑衣女子口气温和了下来。 木鬼这才放开那女子,给她让道。 黑衣女子临走时回头看了看白桃李,心中很是郁闷。 一模一样? 待她走后,白桃李拉着木鬼往回走。 “木鬼,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白桃李说道,心里却想着刚刚那个女子,为什么她看她的眼神这么奇怪? ...... 一间客栈。 客栈外人声鼎沸,天色渐渐暗淡下去,火烧云的最后一抹余晖还残留在空中,街道上的小贩便将夜灯高高挂起了。 然而在客栈内,那个黑衣女子匆忙推开门,环顾四周见没人便进了房内又将门牢牢关上。 那个黑衣女子将斗篷摘下放在桌上。 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乌黑的长发,眸子是幽不可测的深潭,仿佛看一眼便可将整个人吸进去了般,她的手腕处带着一串用琉璃珠串起来的手链。 她走到窗户前,望着客栈外的人群,又看了看刚刚跑来时的方向,眼珠一转。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相似在哪见过一般?不过见没见过也都与我无关了,以后也不会再见的,那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男人般的打扮模样也太让人讨厌了! 想着便又坐到桌前:“真是晦气,刚来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她喝了一口茶又开始抱怨:“这衣服也真是丑死了……” “哟,大小姐在抱怨什么呢?”忽然一个衣着暗色的男子出现在窗边,坐在那窗口上。 那男子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长相也是极为好看,懒洋洋的坐姿给他增添了几分邪魅之气。 他邪邪的笑着看着那黑衣女子,一双狐狸眼里藏着随时可以触发的杀机。 “呵,你怎么来了,不在漫香楼里藏着,跑这来做什么?”女子好像是故意要惹怒那男子一般,用了个“藏”字。 那男子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反而笑的更厉害了:“呵呵呵,不怕死的话你便尽管说。” “怕啊,我哪敢不怕。”黑衣女子转过身不再去看那男子。 “听说…… “荀良来了?还带着他的徒弟和那个百年不出门的老家伙……”屋内昏暗的光照的屋内的人的脸色阴晦不已。 “前尘”事 第十五章 前因(2)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荀良,你!”遥寄气的甩开袖子转身拉着杜若便走,“温言!走!” “这……”温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边来回看看,最终唉声叹气,“荀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桃李那些可都是气话!”说罢,追上了遥寄与杜若。 荀良紧紧的皱着眉头,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他现在担心桃李真会做出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她现在还那么虚弱,得赶紧向桑扈要到药物才好。 “桑扈!”凌花气急败坏,扯着桑扈的袖子,“您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他们在这大殿上如此无理,您必须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桑扈阴沉着面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你放心,该有的惩罚不会少的……” 就算你是隐空的仲止又如何,区区一个小女孩,还想要站在我的头上? “桑扈,烦请您遵守您的诺言。”荀良忽然开口,看着桑扈道。 桑扈不禁笑出了声来:“其琛,答应你的事我自然不会忘,只是今日你们二人是要大婚的,原本可以安安稳稳的成婚,然后我将药物交到你手中……可是,谁知又发生了这些事?”他反问的看着荀良,倒是有模有样的说着,总而言之,便是不想将那药物送到荀良手里。 他根本就是骗荀良的,什么可以找到补全灵魂的办法,全是骗他的。 这世间,哪来的神奇药物与术法,竟能将破妖的残缺灵魂尽数补全,真是可笑。 他那么告诉荀良不过是为了想将他牢牢地困在青岭,他需要荀良的力量,当然,也是不想他和一个破妖相依为命。传出去暄和阁的阁主,竟与一只身份低下的破妖相爱好听,还是暄和阁的阁主与青岭凌大人的女儿两情相悦好听? 不过,桑扈也没想到荀良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要怪也只能怪他心里太在乎那只破妖了。 荀良嘴唇紧闭,紧紧的握住拳头:“那您,打算何时将东西给我?!” 凌花在一旁看着二人对话,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补全魂魄的办法?”凌花冷声笑道,“荀阁主?”她歪着头看着荀良。 “作甚?!” “这世间哪有什么补全魂魄的办法呀?”凌花此话一出,桑扈便目光紧紧的锁在她身上,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般。 凌花不以为然,依旧自说自话的说道“荀阁主,虽说我灵力不及你们,去过的地方也不及你们多,可是很多东西我可是在父亲大人的藏书阁里看见过,魂魄残缺的人,要想补全魂魄,要么找到其余的残魄,放其体内将其补全,要么就只能等死……据我所知,那个叫桃李的破妖,她天生就是魂魄残缺者吧?” 桑扈阴沉着面孔,死死的看着凌花,都说凌大人家的女儿性格直爽单纯,可这番话一出口,桑扈只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单纯,这是蠢! 愚蠢至极,连我为何这么说都揣摩不到么?! 这个女人……嘶…… 荀良其实原本也不信这世间有什么补全魂魄的方法,只是为了桃李,他也想试试。 没想到,还真是被骗了,荀其琛,你真是愚蠢,犯了这么一个低级错误。 荀良抬眼看了看桑扈:“既如此,那荀某与凌小姐的婚约便不做数了,荀某、告辞!”说罢 荀良转身消失在大殿。 凌花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蠢话,那颗心忽然悬到了嗓子眼,她战战兢兢的抬头看着桑扈,不敢出声。 桑扈低声笑了:“凌花,我知道你蠢,可是没有想过,你会这么蠢?!呵呵,滚回你的凌府吧。” 桑扈将两手一背,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桑扈!”凌花一把抓住桑扈的衣角,“您不能走,您走了,凌花可怎么办?这传出去,可让凌花如何有脸面在这青岭待下去!” 桑扈低头看着凌花:“怎么?你也知道,那为何说话不过过脑子呢?”桑扈的声音很平静,波澜不惊,这女人要说没脑子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容易叫人收买。 “凌花知错了……”凌花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从眼眶中落下,若是就这么被赶了回去,她以后在这青岭怎么做人?!大婚当日新郎未拜堂便将新娘抛弃…… 不可,不可,不可……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呢?”桑扈又问。 他开始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一会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凌花看着桑扈,欲要哭出声来:“桑扈,您帮我想个法子吧……” 桑扈大声一笑,起身道:“来人,传令下去,桑扈看上了凌大人家的女儿,要将她封为洁妃。” 接着桑扈又低下头,勾起唇角看着凌花:“如何?” 凌花吓住了:“可……可是……”可是她真正想要嫁的是荀良啊,这样一来,她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嫁给荀良了…… “不是你说要我帮你想法子吗,洁妃?” 这凌恒,一直有人说过,五位约束人之中,青岭桑扈性格最为古怪,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凌花心中自知,今日这些,全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挖的一个又一个坑。 哈哈…… ................................................. 知忆阁。 桃李离开青岭后第一个回的地方便是知忆阁。 她站在那棵逆槐树下,风轻轻的吹着,拂过逆槐树的枝丫,花朵,拂过桃李的面庞与发梢。 风吹的她眼睛有些睁不开,落了泪。 “真可惜,阿良还没看到我种的逆槐树……” “以后也许都没有机会和他一起站在逆槐树下面了。” “温老头说,你有灵气,有灵识,那你也听得懂我说的话对不对。” “你可千万别死了,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 “也指不定我今晚就死了……” “你说我是怎么,怎么就一生下来就是灵魂残缺的破妖呢?” “你说凭什么破妖就一定要是灵魂残缺的人呢,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清清楚楚?” “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荀良是在知忆阁,他让我叫他师父,我不叫,偏要叫他阿良。” “我……我脾气一直不好,阿良从来都不嫌弃我,还一直,一直帮我……” “我也好想和他成亲,可是也许我配不上他。” “这世间哪来的法子,能让破妖的魂魄变的齐全?” “噗……咳咳……”她忽然胸口剧烈的疼痛,捂住了嘴巴咳出了血来。 她又笑着一句接着一句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想到什么便都说了出来。 “我还是走吧,我可不想我这一辈子从生到死都待在这一个破地方。”桃李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哽咽的说道。 她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拿起自己的包袱,走到那棵逆槐树下。 “你们,为我做的太多了……师父,温言,遥寄,杜若……” “我走了,知忆阁。”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知忆阁院内一瞬间空空荡荡,一片逆槐花瓣落下,落在了石桌上的一杯凉茶里。 那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泡茶的人便不知所踪了。 ............................................. 距桃李离开知忆阁已有一年,荀良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桃李去了哪,也无法感应到她的气息,这一年里他们每日都在各地寻找着桃李的身影,可依旧没有线索。 荀良不知道,桃李是否去了某些他不知道地方,或者是已不在人间了。 他希望她还活着。 荀良几人坐在初宿穆清城的一间茶楼内,不声不响,闷声喝茶,眉头紧皱。 “荀其琛,如果桃李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一定饶不了你!”遥寄终于气愤的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知道,我也很着急。”荀良看着手中的那杯茶,“已经这么久了……” 温言轻声叹气:“唉……” 杜若也拍了拍遥寄的肩膀:“这么久,其他宿地的约束人那边也无什么消息,伤害了桃李对谁都没有好处,一年了,如果桃李不在人间那荀良也一定能感受的到,既然没有,那她一定还活着。” 遥寄低下了头:“最好是这样。” 几人又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去哪呢? “唉,解夏姑娘!”茶楼的掌柜忽然惊喜的笑道,声音洪亮无比,一下便吸引了遥寄的目光。 遥寄起身向那楼下看去。 是一个衣着淡雅的姑娘,蒙着面纱,手中挎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野菜。 “掌柜的,这些你看下够不够?”说罢,那被称作解夏姑娘的女子将一篮子的野菜递到掌柜手中。 掌柜看了看,满意的笑道:“够够够,解夏姑娘带来的菜品总是那么好!” “解夏?”遥寄皱着眉想了想,“荀良温言杜若,你们快来看!” “你们看那姑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这些!”杜若说。 “解夏是什么意思?”遥寄这一声或许大了些,楼下的解夏听见后抬头朝上面瞧了瞧,忽然眼神一遍,拿着空篮子便小跑出了茶楼。 “是桃李!”荀良眼中一亮。 落叶归梧桐 第十六章 玉镯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真如那城主所说?”荀良望着天边的那抹残阳,眯着眼幽幽问道。 身旁的温言也是叹了口气,转身望着那棵梧桐所在的方向,虽是高大,但已是枯枝败叶,孤孤零零的开在那院子里,当年的主人已不复存在了。 几个时辰前。 待白桃李与木鬼走后,荀良便施展灵力前往洛泠城城主府与温言会合。 城主府的城主姓苏,名曲,字梧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今已二十有余,却依旧未娶妻生子。 城主府的管家也曾找过媒婆给城主苏曲说亲,苏曲便一个翻脸转身走人。后来好友来访带了数个美女作为礼物想要送给苏曲,哪知隔天苏曲便让身边的南风给这些美人赏了银子送出府去。 好友得知此事后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此事之后,便无人再为苏曲的婚事上下功夫了,都知道多做无益,他是听不进去的。 甚至开始传闻这苏曲不喜女色,好男色。管家倒是气的不轻,而苏曲却毫不在意,当做无事发生。 跟在苏曲身边的侍卫南风知道,城主心里一直有个女子,那女子是世间的人都比不上的,她是不可被替代的。 可她终究只留下了那支玉镯,那棵梧桐树。在荀良几人未住进七安轩之前,城主苏曲几乎每日都要去七安轩内走一圈,最后望着那棵梧桐树惆怅不已,有时眼眶发红,有时像是在对一个女子说话,世人以为他疯了,可是他也只有去七安轩才如此,只有南风知道,他的主子到底再做什么。 “那既然如此,便劳烦荀先生与温先生了,”苏曲与几人坐在会客厅,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若是事成,定当好好答谢!” 南风在一旁看着苏曲,心中也想着:若是事情成功,那主子的心愿也便了了。 南风自幼便跟着苏曲,苏曲一路的艰辛他也都看在眼里,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他也基本知道,整个城主府,便数他最了解苏曲。 “城主放心,荀某一定竭尽所能,完成城主的心愿。”荀良起身,朝苏曲行礼。 温言随荀良一同行礼,这几日来回奔波,可算是要了他的老命,不过好在这次的麻烦不是很大,而且事关阑珊。 南风将二人送出府时已经黄昏了,夕阳西下,街的那边不时传来酒肆的吆喝声,行人也渐渐开始稀疏了。 眼看着天色已晚,荀良开始有些担心白桃李有没有回到七安轩。 “快回去吧,桃李也该等急了。” “恭送二位先生,南风便不往前送了。”荀良二人点头,南风便转身回了城主府。 两位先生看上去便是不凡……南风暗想。 ...... 城主府内。 苏曲坐在院中,手中拿着一支玉镯,那玉镯晶莹剔透中带着娇艳欲滴的翠,苏曲就那样将玉镯放在手中细细抚摸,细细的看。 “主子,你又在想许姑娘了?”南风瞧见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 苏曲微微转头,未做回答,而是又盯着玉镯仔细瞧了一遍,缓缓开口。 “南风,你说小安她会肯见我吗?”苏曲怔怔的望着那个玉镯,眉头皱在了一起。 当年确实是他不好,他不该对她那样,他知错了。 “小安,你回来好不好……” “主子,你的心意徐姑娘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原谅你的,一定会来见你的。”南风说道。 苏曲眼眶微微一红,望着玉镯陷入了沉思,良久又开口:“你说她会原谅我,可是为何她那么多年都不曾来见过我,连梦里,连在梦里她都在拿着刀,不肯我靠近她?!” 南风一时语钝:“想必是……想必是许姑娘……”他不知道该做如何回答,若是说许姑娘心中对苏曲还有怨念,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苏曲闭上了双眼,“南风,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安若是肯原谅我,她也该托梦告诉我了呀,她没有,没有……” 南风上前去给苏曲斟了一杯茶:“主子,你便不要多想了,有荀先生和温先生二位,小安姑娘一定会肯见你的。” 苏曲不说话了,哪怕是几日后的相见,估计也只是不得已才来见他的吧…… “主子,喝口茶吧,别想了。”其实南风心里最是心疼主子苏曲,每次一想许姑娘,便痴痴的自己独处,或是手拿着玉镯细看,或是去那七安轩站在梧桐树下。 主子自从许姑娘“离去”便开始这样。 但愿这次荀先生和温先生可以解除主子的心结…… ...... 七安轩。 荀良与温言回到七安轩后并未见白桃李和木鬼回来,问了看门的两个小厮,都说并未看见白桃李和木鬼两人。 “这么晚了她们还没回来?”温言站在大门口看着不远处。 荀良眯起了双眼:“我去找她们。”说完这句话便向街心走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温言跟上。 “你留在七安轩,以防她们回来了没见到我们人也去找我们了。” 而此时的白桃李和木鬼却在离街心最远的一处。 “木鬼,你去过这漫香楼吗,”白桃李手中抱着不少玩意儿,抬头看着木鬼,炙热与真诚的目光告诉木鬼她想去。 木鬼虽然没去过这漫香楼,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便知漫香楼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来往都是男子,不见得有女子进去,只有女子出来迎接男子。 “桃李,去不得。”木鬼低头看着白桃李,若是荀良知道她带白桃李进了着漫香楼,怕不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白桃李低下头想了一会,便拉着木鬼去了附近的一家成衣铺,用身上的银子给自己换了身男装 。 许久未穿男装的她再次穿上这男装又变回了往日的翩翩公子,温文如玉。 “掌柜的,我这些东西便先放在你这,晚些便来取。”白桃李将衣物与刚刚在街上买的小玩意儿尽数存放在了这儿,又拉着木鬼跑去了漫香楼前。 “木鬼,我们就进去看看吧。”白桃李十六岁之前虽是以男人的身份生活,可是这漫香楼却从没去过,李盼在时也曾经调侃过她,甚至怂恿她去漫香楼,然而祖父管得严,她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 木鬼看着白桃李好一会儿,开口道:“可是桃李,若是阁主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白桃李叹了一口气,心想也是,若是师父知道了,肯定得责罚木鬼,本就不愿意带木鬼一起,若是再出了这事…… 见到白桃李一脸失望的样子,木鬼又有些于心不忍:“桃李,那我们就进去看一眼,立刻就出来。” “好!”白桃李眼睛一亮。 此时天已经渐渐暗去,而白桃李似乎也已经忘了回七安轩一事。 进了着漫香楼,果然如那牌匾上写着的一般,香,确实是香,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姑娘们妩媚的笑声,一听,整个骨子便都酥了,柔软的身姿不停的舞动,勾引住了每一个男人的心。 白桃李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地方的美人可是真多。 “哟,二位公子看上去很是面生呐!”一个长相还算看得过去的女人扭着肥硕的腰身,手中摇着把扇子扭了过来。 这便是漫香楼的张妈妈,年轻时也颇有几分姿色,惹得不少公子哥的追捧,如今老了,却也还风韵犹存,只是这身材,便不及当年了。 木鬼便静静的盯着那个女人,白桃李手拉着木鬼的袖子,看着那个奇怪的女人。 “呵呵,二位公子看着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打算挑个什么姑娘啊?”那张妈妈尴尬的一笑,看着这两位公子的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想必是什么大人物,自觉得高人一等之心肯定是有的,若是招待好了,指不定能赚上不少钱呢。 “我们只是来看看。”木鬼一脸耿直的对张妈妈说道,张妈妈一听,脸色便变了。 “看看?”张妈妈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白桃李和木鬼二人,再次摆出一副笑脸,“看看也行啊,公子们瞧瞧哪位姑娘入得了你们的眼,只要银子够,便挑了去!” 说罢,正要拍手叫姑娘们来。 银子?她刚才的银子便都给了那掌柜,现在身上怕是连半个铜子儿也没了。 “诶诶诶,你刚刚说要银子?”白桃李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张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张妈妈脸笑成了一朵花,对白桃李说道:“那是,公子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吧,瞧您这一脸文弱书生的样子,想必也是,咱这儿越好的头牌要的银子也越多,没了这个银子啊,谁还来这烟花之地寻乐子呢?” “我们没钱……”白桃李说道,刚刚走得急,也没想到这回事,既然要银子,那便走就是了。 只是可惜了,还不容易来了一趟便又要走。 张妈妈一听没有银子,脸色一遍:“那二位便好走不送!真是惹人耻笑,没银子还敢来这儿?!” 底下在座的听见这番话全都来这瞧热闹,闹哄哄的取笑白桃李和木鬼,张妈妈更是一脸不屑。 “这位公子看上了哪位姑娘啊,我和她们二人是一起的,银子我来付了!”这时从高处传来一个男声,那声音似有些邪魅。 白桃李抬头一看,在二楼的过道上,站着一个带着着暗色长袍的男子,胸膛处敞开,面上带着面银色的面具,将左半张脸遮住,那双眼睛,像是能勾人魂魄般,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桃李的脸,微微勾起了唇角。 落叶归梧桐 第十七章 雪夜公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白桃李迎着那男人的目光,心中略感疑惑,这人看着面生,不像是在哪见过,突然出手相助,究竟是真的出于好意还是别有他意? 她附在木鬼耳旁小声说道:“木鬼,我看这楼上的男人也着实奇怪,不知他是有意帮我们还是无心帮我们的,不如便先应了这人,看看他想做什么?” 师父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救过你的,也要多长一个心眼儿,谁知他是不是别有目的呢? 木鬼应道:“好。”木鬼看着那男人长相十分妖孽,心中便觉得那人定不是个好人,她倒是想看看那男人拦着她们不让她们走究竟是何用意? 张妈妈这一抬头,也瞧见了那男人,瞬间脸上堆满笑容:“哟,原来是雪公子的人呀!小环,快带二位公子上去,再挑上两个极好的姑娘一并送上去!”说罢,姑娘们便要簇拥着白桃李和木鬼上楼去。 白桃李受宠若惊,慌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个儿上去便好,姑娘也不必挑了……” 张妈妈一脸男色的朝楼上看去,那个被称作“雪公子”的男人用手撑住了下巴,笑着看着她们,缓缓开口道:“那便不必挑姑娘了,下面那位穿青衣的公子不喜女色。” 张妈妈像是知道了什么,便摆摆手:“那姑娘们都去忙吧,散了散了,别扰了雪公子的雅致。” 白桃李虽对这话的意思不是很明白,但从旁人的眼神中也知晓了这不是什么好话,这人分明就是在捉弄自己。 二人一上楼,便见那男人斜靠在门上看着她们二人。 “多谢公子替我们二人解围。”白桃李行李,此人虽不知是敌是友,刚刚又那般捉弄她们二人,但是礼仪却不能忘了。 那男人将二位引入房中,房内香气缭绕,闻一下,便觉得要沉醉其中,那香榻上纱幔交错,依稀见得一个曼妙身材的轮廓,多半是这漫香楼内的女子,这身段,光看轮廓便知道女子相貌极佳,不然也入不了这男人的眼。 香榻内不时传出娇嗔,听的白桃李面红耳赤,木鬼也是阴着脸,若不是想知道这男人想做什么,怎么也不会允许白桃李来这令人羞耻的地方! 看着白桃李与木鬼二人的反应,男人笑出了声:“二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漫香楼?” 真是有意思,两个姑娘,也不怕被人认出来拉进这漫香楼也做青楼女子。这漫香楼虽是烟花之地,可来往的却是什么人都有,而且,谁知道漫香楼的女子真的只会这床上的狐媚功夫,是否被人收买? 白桃李对上他的目光,甚是恼怒,这人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木鬼也是一脸警惕的恶狠狠的盯着那人。 “呵……在下雪夜,不知二位公子该如何称呼?”雪夜轻轻一笑,又问道。 “公子……”帘子里的人儿娇声呼唤着雪夜,雪夜毫不理会。 白桃李朝另一边看去:“在下无落,她是木鬼,负责保护我的。还有,雪夜公子,您榻上还有人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无落便先行了。” 雪夜静静的看着白桃李,心中欢喜:“先别,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乐子。” “不了,我们家主子还有要事在身,这么晚了,老人家也在找我们了,多谢公子好意。”木鬼站在白桃李面前,将她挡在身后。 哪知雪夜笑了笑,却丝毫没有要放她们走的意思:“你们这才来了多久,现在独自出去,那老妈子也不一定放你们走,你们若是随我一同离去,她便也不会说什么。” 白桃李可不这么想,这人分明就是不想让她们出去。 榻上的帘子微微一动,从里头伸出一只玉手来将帘子拨开,那帘子里的人儿就轻轻的走了出来。 那女子身姿妖娆,眉目如画,潋滟双目像是能勾人心弦似的,巧步走到雪夜身旁,附在他的耳边柔声问道:“公子……为何不理奴家呀……”说着看着白桃李和木鬼二人。 “怎么来了两位姑娘?”那女子像是故意这般说,撅起起了红唇,对雪夜撒娇道,“我当公子为何不来,原来是在这留了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啊……”说着,还朝白桃李那看了几眼。 白桃李一听,更加恼怒了,雪夜定是一眼便瞧出来了她们二人是女子,既知是女子,又为何对她们说出那番话来? 这下两边都不说话了,雪夜脸色一黑:“婉笑,你便先下去吧,以后不必来伺候来。”语气里少了之前的笑意,那女子被吓得直接双膝跪地。 “公子,奴家知错了!”婉笑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慌张道。 白桃李很是奇怪,雪夜只是说了句不必来伺候她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雪夜公子,既然已经知晓了我们是女儿身,那便请公子放我们出去。”白桃李看着跪于地上的婉笑。 心中便觉得这姑娘有些可怜,雪夜一句话都能让她这么害怕,想必是若是招待不周,妈妈会来责怪她吧。 “你还在这作甚,赶紧滚!”雪夜眉头一蹙,眼中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一旦给人下跪了,便就自己认为自己就是个下贱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留在我身边?” 婉笑愣住了,雪夜在见到她的那日便告诉她过,无论他对她如何恶语相向,都不要跪下哀求,不然只会让他觉得恶心,觉得她也就只能是个下贱坯子,不配他! 她一时心急忘了这回事,如同晴天霹雳般直直的劈在她的脑门上,从这门出去,便一定会惹来诸多的嗤笑。 她昨日才像其他的姑娘们炫耀说这雪夜公子如何好,如何温柔,哪知今日便就如此遭遇。 如若不是这两个女人,她又怎会如此狼狈,她的脸都丢光了! 白桃李在一旁听见这番话心中一惊,果然不是个好人,她下意识拉紧了木鬼的袖子。木鬼微微回头,算是告诉她有她在,放心。 “公子,奴家刚刚忘了,公子,您在给婉笑一个机会吧,若是现在就将奴家赶出去,指不定别人怎么看我呢……”婉笑说着便梨花带雨的哭出了声。 “呵,既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此这般乞求别人,也就只能是个青楼女子,”雪夜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最讨厌别人这么对他哀声下气的,让他脏了双目,“二位随我一同走便是,不必理会这女子。” 说罢,转身便走,白桃李与木鬼紧跟其后,留下那女子跪坐在地上。 “雪公子,今儿个这么早就走了?”张妈妈在楼下见到雪夜带着白桃李和木鬼二人下来,心中便开始有些慌乱,像往常可都是第二日辰时才走的,怎么今日那么早? 雪夜撇了一眼张妈妈,径直走出了漫香楼。 张妈妈见他脸色不好,阴着脸跑上了楼,推开门便见婉笑跪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让人很是心疼。 “妈妈!”见张妈妈来了,婉笑哭的更厉害了,“你可要为婉笑做主!呜呜呜……” 张妈妈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雪夜公子为何犯了这么大的火?!是不是你伺候不周?!” 张妈妈脸上紧张,小声的呵斥着婉笑。 “妈妈,刚刚上来了两位‘公子’,婉笑不过是当面揭穿了那二位‘公子’其实是女子,雪夜公子便骂婉笑是贱坯子……” 张妈妈这下知道了,婉笑什么都好,可是这心细却从来没有:“你当那雪夜公子不知她们二人是女子,他既不拆穿,你又何必当着他的面将那二人拆穿呢?再者,青楼女子,何必争风吃醋?这下好了,瞧瞧你做的好事! “明日你便不必做这漫香楼的头牌了,若是漫香楼头牌都像你这般不知斟酌客人的心思,这漫香楼早就开不下去了!哼!” 这下婉笑是真正的傻眼了,这一下,不仅赔了自己,也毁了自己在张妈妈那的好映象……青楼女子,没了这头牌的称号,谁还愿找她呢……你当这漫香楼诸多姐妹会照应你?个个不都是勾心斗角,相互暗算……如今她不比从前,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该什么过下去呢。 漫香楼内已经歌舞声起,欢声笑语。 夜深,白桃李见成衣铺已经关门,便想着明日再去拿衣物玩意。 “雪夜公子,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吧。”白桃李叫了声雪夜。 雪夜停下脚步:“走吧,无落姑娘,夜深了,我将你们送回去便是。”雪夜的面具在月光的映照下发着泛白的寒光。 “怎么,怕我半路杀了你们?” 白桃李心想,若是不告诉他,他才会想把她们二人杀了吧。 “七安轩。” “七安轩?”雪夜低头沉思了一会,心中不禁欢喜起来,有意思了,竟然是七安轩,“那姑娘便是白姑娘?”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这个便不用告知了吧?” 木鬼安静的跟在白桃李身后,保持着警惕。 白桃李心想,许是师父的好友,没想到这般风流,脾气还不好。 七安轩。 “我到了,多谢雪夜公子了,”白桃李笑着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玉珠,“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枚珠子便当做谢礼了……”虽然此人刚开始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可既然他将她安全送回七安轩,那便要多谢他。 “桃李。”荀良站在院中唤了一声她,清楚的瞧见白桃李与木鬼和另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七安轩大门口。 傍晚时寻过了整个洛泠城的街道,都没有寻见她们,荀良便独自一人回了七安轩,在院中等待。 “师父……” 落叶归梧桐 第十八章 七安有魂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白桃李看着师父阴晦不明的面孔,心中甚是心虚。 “师父……”白桃李又唤了一声荀良,荀良站在原地不动,风吹的院中落叶沙沙的响,一时院中院外无声无息。 终于,荀良缓步走到门口,站在白桃李身旁。 “多谢这位公子送徒儿归来,荀某不胜感激。”荀良对着雪夜作揖。 待荀良起身后,木鬼看见那双丹凤眼内冰冷如霜,寒气直逼,一眼便可穿透骨子。 荀良是真的很生气,看一眼便知道,两手空空,又是男衣,眼中尽是心虚。 雪夜看了眼荀良,他这模样实在是好笑:“想必这位便是……” “师父。” “白姑娘的师父?” 荀良不作与回答,心中压抑着怒火:“桃李,既已到七安轩,便进去吧。” “那在下便先告辞了,”雪夜邪邪的一笑,“有缘再见!” 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荀良和他的小徒儿。 转身离去,不多久便消失在黑夜里。 荀良拉起白桃李便往院中走去。 . “跪下。” “木鬼,”荀良将白桃李送回院中,站在那梧桐树下冷冷的看着二人,“我不是说让你照看好桃李的吗?” “师父,是徒儿拉着木鬼去漫香楼的,不关木鬼的事,她一开始还想拦着我的……”白桃李低下头,第一次见荀良发那么大的火,从前虽然不多说话,可都是让人觉得温温和和的,怎么一发起火来,面色不改,却能让人在这打个冷颤。 “既然刚开始拦住,为何不一拦到底?”荀良又反问。 白桃李还不如不说话,这一说话又让荀良抓住了小辫子。 “师父,是徒儿苦苦哀求木鬼,她这才答应的,我们只是去里面看了一眼就出来了……”白桃李又说道,头低的更低了,声音也愈来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自己在说什么。 夜已深,院子外的寒气逼人,湿意浸入衣物里,白桃李感到有些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师父为什么不进屋内再让我们跪下…… 荀良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桃李,微微皱了眉头,再问木鬼:“既是保护桃李,就不可因为一时心软就纵容她,若是今日都出了事呢?何况还是鱼龙混杂的漫香楼。” “徒儿知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白桃李听荀良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所犯的错究竟有多大。 漫香楼是烟花之地,来者鱼龙混杂,若是被一些歹人发现是女儿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木鬼今后一定尽到保护桃李的责任,绝不会再发生今日这种事情!”木鬼低下头说道,“木鬼甘愿受罚!” “念你们二人是第一次,此次便免了,若有下次,定不饶你们二人。 “夜已深,快去歇息吧。” .......... 深夜,白桃李在榻上翻来覆去,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便又是心中愧疚又是疑惑不安。 雪夜,他看着似乎认识师父?可是为什么他在师父面前假装不认识?师父好像是不认识他的,难道是因为这样? 想来想去,白桃李掀起被子,起身将一只蜡烛点燃,举起灯盏来到书桌旁,将灯盏轻轻放在桌上。 她翻了翻桌上的宣纸,挑了两张,开始磨墨,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 “今日我同木鬼在街上遇到了一个奇怪女子,那女子身披黑色斗篷,撞到了我们……后来与木鬼去了漫香楼,漫香楼内香气缭绕,美人姐姐们也多,只是那个妈妈实在是令人讨厌。在那我们遇到了一个公子,他说他叫雪夜,不知是敌是友。他虽帮了我们,可却是处处为难我们,喜怒无常。不过还好,他最后把我们送回了七安轩。回来时师父好像很生气,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我去了漫香楼而生气,还是因为那个雪夜呢,毕竟那个人看起来确实诡异。无论怎么说,今后还是远离那些地方为好,那个雪夜也不要再碰见了,今天都连累了木鬼……好好听师父的话。 十月十三,子时。 夜深,不知怎的,院外起了好大的风,将屋内的窗子都吹开了。 白桃李一手护着微微摇曳的蜡烛,一边走到窗前,将窗子关好。 “怎么起了这么大的风?一会也该要下雨了吧……”白桃李将窗子关好后坐在桌前,依旧是睡意全无,便裹了件衣裳,推开门去了院中。 院子里的那棵梧桐被风吹了树枝微微颤抖,白桃李走过去,摸了摸那棵梧桐树,干枯的裂痕,像是伤痕一般。 也无人来照料它,全靠自己撑下狂风暴雨,也无人来向它诉说故事,一定很寂寞吧…… “你一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白桃李道,像是在对那棵梧桐说话,她将它当作了一个人。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白桃李就喜欢对着一些花草树木喃喃自语,本以为这个毛病已经改了,可今日一看,原来并没有。 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周围静得吓人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像是风吹过草丛,带动的草声,倒像是有什么东西? 可这个时辰了七安轩内的人也都该睡着了呀,也绝对不可能是木鬼,莫非是什么突然闯进七安轩内的小动物,或者是有小偷? 白桃李心中一惊,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怕一回头就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小姑娘……”一个幽幽的女声从身后传入白桃李的耳中,“你回过头来……” “我……我不敢……” 白桃李吓的心中慌乱不已,难道是这七安轩中的鬼魂? 是个女鬼……莫不是又是来讨我性命的? “小姑娘,你不回头那我便到你面前了……”身后的“女鬼”又幽幽说道。 白桃李闻言闭上双目:“女鬼姐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七安轩的院中啊,桃李并未做出什么事情冒犯你……” “呵呵,小姑娘,你且睁开眼看看,我长得不吓人。”那“女鬼”飘到了白桃李面前,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老头说什么这小姑娘能帮到我,如今却被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胆子也太小了。 白桃李听着这笑声并不觉得有多好听,只是觉得愈发吓人:“女鬼姐姐自然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桃李怎敢睁眼瞧这美貌……” “女鬼”笑的更欢了:“你睁开眼,我便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能帮得了我,我便走了,若是不帮,我就日夜缠着你。” 白桃李急忙睁开眼,比起日夜纠缠,她自然是愿意帮忙的。 那“女鬼”长得确实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整个身子轻飘飘的飘在半空中,淡色罗裙将腿包的严严实实的,也许根本没有腿。 “你……”白桃李睁大了眼睛看着“女鬼”,“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她真好看,白桃李心想,可惜却死了……若是还活着,一定有不少人爱慕她。 “看见这棵梧桐树了吗?”“女鬼”飘到梧桐树旁边,用着纤细的手指触碰梧桐,“我便是寄居在这梧桐树里,也是这个院子里……三年了……” “你是想离开这?”白桃李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上前问道。 “想,做梦都想。” “鬼也能做梦吗?” “这不是重点……”女鬼的脸突然出现在白桃李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我要你能带我离开这,并且我要完成我的心愿,这样我才能安心的投胎转世……” “那你之前是因为被困在这而不能投胎转世,入轮回吗?” “女鬼”点点头,清澈的眸子里显现出一丝怨气与恨意:“正是,我要杀了那个人。” “什么?”白桃李没有听清她后面的一句话,便又问道,“你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 “女鬼”眼中又有一丝哀伤,眉头也蹙了起来,关于那段往事,她其实是不想再记起的。可是刻骨铭心,又怎能忘却? “此事……” “既然你现在不便多说,那明日等我师父来了,再一同帮你?”白桃李心想,师父来了便什么事都没了,这“女鬼”只要离了七安轩便可了其心愿。 “女鬼”望着白桃李,一时竟出了神,若是她还没死,也和这姑娘一样无忧无虑的该多好……可是她也不知,白桃李身上所经历的或许比她还要痛苦不堪。 “天将明,我便先走了,今日晚我会再来找你的。” “等等,我该如何称呼你!” 女鬼身子已渐渐隐去一半,回头看着白桃李笑着说道: “七安,许七安。” 白桃李站在那,七安……七安轩,这该不会是有人…… 那么一定是爱她的那个人给她建造了这个七安轩。 可是她又为何离去的,为何又被困在这的呢? 白桃李转身回房,天色渐渐泛白,瞬时困意扑面而来,一进屋内,便倒在榻上,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外面的风声依旧很大,“呼呼”的声音从门缝里吹了进来,像是无数的哭声在不停的哀怨,似乎等着床上的人儿起来。 “叩叩叩……” “桃李,肆时了,快起吧。”屋外传来荀良的声音,接着,木鬼化为原形从门缝里悄悄溜了进来。 “喵……” “木鬼,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昨晚,我看见了一个女鬼……”白桃李迷迷糊糊的说了这些话,依旧觉得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 落叶归梧桐 第十九章 梦知忆阁(寻桃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院子里已是狼藉一片,晚上的风不知是何时刮的如此之大,卷起了树下地上的尘埃与枯枝败叶,吹的整个院子的地上到处都布满了这些落叶,夹杂着雨水混进土里。 “阁主,桃李还是不肯醒,嘴上直说着困……”木鬼变化成人形,推开门对荀良说道,“可是她看着有些不对劲……” 荀良闻言走进屋内,看见白桃李面色发红,混睡不醒。 恍惚中的白桃李迷迷糊糊的似乎看见有谁推门而进,扬起一只手抚在她的额头上,那手冰凉冰凉的,好舒服,白桃李摇了摇头,浅浅的笑了。 荀良皱了皱眉:“这么烫……”许是烧了,桃李不喜欢睡懒觉,难道是昨晚在院中太凉了,她着了凉发了高烧…… “木鬼,去找温言来。”荀良说道。 接着荀良便去打了水来,看着小脸通红的白桃李,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若是昨晚没有在院中就让她们跪下,或许白桃李就不会发高烧。 温言此刻正在大厅喝着茶,见木鬼匆忙赶来,便问道:“荀良呢,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老头,快去后院吧,桃李像是发了高烧……” 温言一听便急忙跟着木鬼去了后院。 “阁主,温老头来了!” 温言进屋,给白桃李把了脉,神色有些凝重:“荀良,桃李这不像是普通的发了高烧啊……” 荀良眯着眼看他:“此话怎讲?” 温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昏暗,阴晦,且不时飘着雨滴,洋洋洒洒落入院中。 “像是被什么东西……”温言将白桃李的被子掖好,转身又对荀良说道,“不过我也不确定,可是这种情况……若是桃李不愿意现在醒来的话那便没有什么办法了……” 荀良冷冷的看着温言,既然不是普通的生病,那她又会沾染到何物? 莫非是这院中的东西? 温言示意荀良跟他去院中,木鬼便留下来照看白桃李。 两人一并走到梧桐树下,温言便面露难色的问道:“荀良啊,桃李上一世是魂魄残缺,你说上一世的缺陷会带到这一世吗?” 荀良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摇头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因为不可说。 “所以也许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桃李今日昏睡不醒的?”温言望着这梧桐树又说道。 “既如此,有什么办法吗?” “我刚刚不都说了吗,除非桃李她自己愿意从那梦境中醒来!”温言对荀良翻了个白眼,不过若是这梦境里有什么让白桃李不愿意醒来的,他便也没有办法……除非有人进入她的梦里,将她带出来,可是这种办法不仅劳神费力,一不小心,也许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进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荀良又问。 温言就知道荀良会这样问,便直接回答:“没有了。” “老头,你回答不可能这么快,心虚不必表现的如此明显……” 温言气的直跺脚:“你……你!办法有又怎么样,反正不可行!” 绝对不能让荀良去冒这个险,办法虽然能将梦中之人带出,可是危险余地还是很大,正如上面所说,不可行不可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行! “为何不可行。” “不仅劳神费力,还有可能将你自己的命都搭进去!”温言气急败坏的说道。 “如果我偏要呢?”荀良冷冷的说道。 温言转身就走,就算你要用这办法,没有我帮忙,也是用不了的!哼! “就算要用也要等实在没办法了,桃李说不定就醒来了,”温言背着手又说道,“再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一过,若是桃李还不醒,那便是她不愿醒来了……” 思来想去,温言心中又想到了白桃李这丫头待人也好,虽然不是“桃李”,可是却桃李懂事许多,这一想,心里又觉得不救她过意不去…… 荀良嗤笑,这性子还真不愧是温言。 刀子嘴豆腐心,经不得别人待他好,对他一好,他便能天天记在心里,好是好,可也容易被人利用。 可这么多年,他记性再怎么好,也没能记起从前的事情。 再次走到屋内,白桃李依旧昏睡不醒,嘴里喃喃道着“不可……不可……”。 .......... 梦境中。 是知忆阁,我又梦到这里了……白桃李想着,便像周围看去—— 知忆阁内不知何时凌乱无比,逆槐树上的花朵零零散散的从树上飘落,逆槐枝干已干枯,深深的裂痕刻在身上…… 院中的石桌石凳上落满了灰尘,地上枯枝败叶满地,一副凋零凄凉的样子。 怎么回事?白桃李睁大了眼睛望着这景象不可思议。 知忆阁为何会这般景象?温言呢,桃李呢?师父离开知忆阁回了青岭,那他们呢?他们去哪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路飞奔到桃李的房前。 果然…… 房门上已是厚厚的灰尘,门紧紧的关着,已经很久都没人来过了吧…… 她悬着一颗心,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桃李……” 白桃李一下用力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灰尘被门被推开后吹进来的风打散,一涌而出,扑面而来,像是被人紧紧的禁锢在这一般。 “咳咳……”白桃李捂住嘴巴,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没有变,东西没有变……和上一次走的时候一样…… 只要在同样的地方找到画就知道了…… 白桃李走到桌前,案上一块布满了灰尘的白色纱布盖在了一张纸上一旁是落了灰尘的毛笔,毛笔尖头的墨已经干涸。 她掀开那层纱布,画上的是那日桃李画的师父荀良,画中的荀良温柔的看着白桃李,她将画又重新盖上。 白桃李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为何会这样? 再像那书桌看去,白色纱布下似乎还一张宣纸露出了一角来。 白桃李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无落,我想应该称呼你为另一个我吧。 你今日走后我便写了这封信,我感觉到,这次你走了之后便要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再来,又或者,不会再来了。 今日你走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样子,我们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今日你说故事时我便知道了我们就是一人。 我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将你带到了我身边,但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听我讲了那么多次的废话。 阿良在你的那个地方应该也是你师父吧,真好,在我走后阿良还是找到了我。 无落,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坚持多久,我骗了温言,断了药物,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拖累他们,灵魂的残缺已经让我感到十分痛苦了,再加上药物,我……现在已经没了药物的支持,连最基本的灵力都无法使用出来。也许过几日我就不在了,我想离开知忆阁,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去别的地方看看,若是你又回来了,我想,我已经去了青山上了。 荒芜之地,小溪的尽头。 无落,若是你回来了,去寻我可好?” 离开知忆阁的门在逆槐树下,心中默念何为知忆阁。” 白桃李苦笑,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寻,我自然是要去寻你的。” 白桃李移步到逆槐树下,默念何为知忆阁。 何为知忆阁?换我心,为你心,始之忆相深。 再次看向周围已是荒芜之地,寸草不生,抬眼是漫无边际的长空。 “出来了……”白桃李看向周围,“这是师父和温言口中的荒芜之地?” 白桃李沿着荒芜之地仅有的一条小溪走。 不知走了有多久,白桃李觉得头有些昏沉,抬眼便瞧见前方一座青山。 “咳咳……”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微弱的咳嗽声,白桃李便走过去,寻着这声音的来源。 没多久,便瞧见山脚下坐着一个姑娘。 那姑娘的长发松散的用一根红色丝带系在胸前,面色苍白,垂眸看着手心,一身白衣显得弱不禁风。 “姑娘,你没事吧?”白桃李轻声问道。 那姑娘抬起头来,白桃李一惊,这不正是桃李吗,如今已面无血色,虚弱无比。 “你,你是无落?”桃李激动的看着眼前的无落,她现在,已经完全看得清无落了,她伸出手,摸到了她的手,“咳咳……” 无落急忙将桃李从地上扶起:“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桃李苦笑,眼中含着泪对她说道:“无事,我如今也算是能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你能再来,寻我,能看见你,我便已经很开心了……” “桃李,知忆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无落将自己来的时候看见的知忆阁的景象全部告诉了桃李。 桃李摇摇头,眼神忧伤的看着她:“我不知道,我离开青岭回了一次知忆阁,将我的房间用灵力锁住,来了这里……” 无落扶着桃李缓慢的前行:“为何不与温言他们在一起,真的像你留给我的信中那样吗?” 桃李微微点头:“正是,我不想再拖累他们了,青岭桑扈不过是想利用阿良,他根本无意要救我,我若是还留在那,无非就是给阿良又增加了一处危险……” 无落皱起了眉头,桃李不可以死,不可以,她想在这里挽回师父的错误……可是她又要该如何做呢? “桃李,你一人在这,不怕吗?”无落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怕?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已经命不久矣了……”桃李无力说道。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章 梦知忆阁(已卒)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屋内荀良坐在白桃李的床前,眉头紧蹙,温言也在屋内来回踱步,眼看着两个时辰快要过去了,白桃李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木鬼站在一旁,身子斜靠在门上,不停的在想,这屋子里的鬼魂就算是再胆大也不该直接拉她入梦,还是那么久……毕竟像一些灵力低下的“鬼”是无法做到的。 屋外的梧桐树的枝干随着风摇摇欲坠,躲在梧桐树里的许七安也多半了解了屋内的情况。 “奇怪,我并没有拉她入梦啊……”许七安发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虽然我是个‘鬼魂’,可是灵力远不够做到把人带入到自己的梦境里……” 不管那么多了,我还是好好的待在这吧。许七安原本想进屋内看看,可转念一想,屋里可有一只黑猫,她若是看见许七安了,把她杀了怎么办? 把我杀了的话我就直接魂飞魄散了……许七安没头没尾的想着,眼看着这院子上空的天愈来愈黑,她飘飘悠悠的飞到洛泠城上空。 “怎么今日如此奇怪?”放眼看去,许七安不禁惊叹一声,眼前的景象出离了她之前所想的,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狂风暴雨来袭前夕的作态,可这景象,倒像是“黑云压城”。 所谓“黑云压城”,即是数多的乌云层层叠叠的像是宣纸一般叠在一起,起初一片乌云并未造成什么奇怪的现象,可愈来愈多的乌云,则会将几近全部的天光挡了去。 而造成这般现象的城,没过多久便会引来一群“孤魂野鬼”,肆意掠夺于城中。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一片一片的乌云愈来愈多,等到天光被尽数挡去,这城也……”许七安一个急冲冲进了白桃李屋内,以最快的速度,进到了白桃李的梦境里。 “得及时将白桃李从那里带出来。” “黑云压城”来的蹊跷,可许七安总觉得与白桃李有关,究竟有什么关系她虽然搞不清楚,可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将白桃李从她梦中带出来,只要她一醒来,便无事了。 许七安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进来了,许是自己也是个鬼魂吧。 木鬼在一旁已看的清清楚楚,刚刚确实是有一个速度极快的“女鬼”飞进了白桃李的脑子里……不过木鬼并没有在意,她感觉到那是个好“鬼”,刚刚她经过她身边时,闻到的没有杀气,只有淡淡的梧桐花香。 她朝桌上的那柱香看去,已经快烧了一半了,如果那个“女鬼”能将桃李带回来,那阁主等人便无需冒这个险。 荀良起身拿了手帕,将手帕浸湿,拧干,又走到白桃李床前,轻轻的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究竟是什么梦让你这么害怕都不愿意醒来? 他抬眼望了望外面的天气,愈来愈黑了,一看便不比寻常:“温言,屋外可是‘黑云压城’?” 温言闻声而看:“是。” “那便不必等了,快些施法,将桃李带出来要紧,若是晚了一些,这洛泠城也要跟着遭殃!”荀良急迫的说道,声音中满是不可抗拒的语气,温言也没来得及多想,便已施展灵力。 “木鬼温言,你们二人看好这里。”荀良手撑在桌上,眼睛微闭,随着温言的施法,便进入到了白桃李梦中。 .......... 此刻洛泠城的一间客栈里,雪夜悠闲的躺在榻上,看着外面突变的天气,不禁笑出了声:“呵呵,不知是谁这么大动干戈的搞了这么一出……”为了验证白桃李的身份,还真是费尽心思了。 想着想着,雪夜起了身,站在窗子前,看着那一片愈来愈黑的云。 敢弄出“黑云压城”,可想而知那个躲在另一处的人对自己的信心是有多足…… 雪夜越想越后怕,如果这一切都是所谓的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一手策划,那那个人该有多么强大,可那个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正在冥思中,一个女子穿过了紧闭的房门,来到他的房内。 雪夜回头一看,是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 “哟,大小姐又穿着丑衣裳来了?”雪夜坐在窗子上,斜着头看着她,嘴角勾起。 黑色斗篷女子走到他跟前,斜靠在一旁,冷声笑道:“哼,这么大的动静,我当然要来凑个热闹。”说着,撇了一眼雪夜。 “怎么,你怀疑是我?”雪夜眸子一转,看着她。 “除了雪公子,恐怕这洛泠城不会有谁还会这种不要命的东西。”黑衣女子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她眼睛望着外面的天空。 雪夜看了看她,转身又走回桌前:“大小姐是对我太过于信任了,还是故意污蔑我?” 黑衣女子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仿佛能将他一下吞入腹中般凶狠的盯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黑云压城’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出来的?虽然我会,但是……”雪夜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子般落在黑衣女子身上,“但是我可不会轻易的就用这种不要命的东西。 “你刚刚说洛泠城除了我,便没有人会这种东西了?那您还真是高估我了,低估了别人,若是使用‘黑云压城’的人藏在暗处呢?” 黑衣女子一时语钝,这样一想也确实是:“难道这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吗,值得躲在暗处的人用这东西。” “说不定还真有。”雪夜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着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渐渐隐去。 天边的云似乎即将要散去了?比之前的颜色淡了些许。 “还真是可以啊,荀良。”雪夜笑了。 .......... 许七安来到白桃李梦中时便看见白桃李怀中躺着一个人,那那个女子和白桃李长得一模一样,也是貌美倾城,只是看上去毫无生气。 白桃李的脸上残留着泪痕,风肆意而吹,将白桃李与着山上的花草树木吹的凌乱,风大,迷了眼睛,许七安就那样站在她身旁看着失魂落魄的白桃李。 白桃李嘴中喃喃道:“不可,不可……”一滴泪又滑落面颊。 “小姑娘,小姑娘……”许七安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唤着白桃李。 “七……七安?”在看见飘在空中的许七安时,白桃李哽咽的说着,“七安,桃李死了,桃李……死了……” 许七安疑惑的看着她,是她怀中的人吗,她也叫“桃李”? “你说的是她吗?” “是……”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白桃李摇摇头,又说:“我不清楚……” “桃李。”是荀良的声音。 白桃李抬头向周围看去,急切的目光搜寻着声音的来源。 “师父?” 荀良逐渐在白桃李的眼前显现出来,一眼便看见白桃李怀中的“桃李”。 荀良一怔,白桃李竟会梦到这里…… “她?” “师父,她是桃李。”白桃李抬头,满是泪痕的小脸上痛苦不堪。 荀良微微皱了眉头,不管是谁制作了这次梦境,他都不允许白桃李出任何事情,不管她怀中的“桃李”是不是以前的她,他现在只要白桃李一个人。 荀良紧皱这眉头,眼中满是心疼,他伸出手摸着白桃李的小脸:“桃李,我来晚了……” 白桃李眼中的泪水一下溢出,委屈的哭出了声:“师父,桃李死了……” “桃李,我们走吧。”荀良温和的说道,看了看许七安,将白桃李从地上拉起,怀中的“桃李”便躺在了地上。 “师父,可是桃李她……” 荀良拉起白桃李就要往出口处走,那个地方,是他来的时候所做的记好,什么话也没说。 “师父!”白桃李挣扎着想要挣开荀良的手,可是荀良抓的愈来愈紧,她便哭,荀良也不理她。 许七安就那样紧跟在二人的身后,这个地方是虚幻的,沉迷其中终会被这个世界吞噬,连在外面的肉体也会越来越虚弱,最终致死。 就这样,白桃李被荀良紧拉着回到了七安轩。 荀良面色凝重,身前身后的寒气使屋内几人不敢多说一句话。 “……”白桃李哭着喊着就睁开了眼,许七安出来后便又立刻躲进了梧桐树里。 “桃李。”木鬼扑到床前,欣喜的看着醒来的白桃李。 白桃李目光落在荀良身上,一身玄衣,眸子里尽是寒气,他眼光一扫,对上了白桃李的目光。 白桃李心中怨他,怨他在梦境中那么无情无义,她嘴一撇,心里委屈的把头别到另一处去,眼泪又从眼角处滑落,浸湿了枕头。 温言见状,便知道这两位发生了什么:“唉,人回来了就好,人回来了就好,你看这天上的乌云都散去了!” 荀良斜眼看了看温言,转身离开了白桃李屋内,留下一句:“木鬼,照顾好桃李。” 温言看着走远的荀良,唉声叹气:“桃李,刚刚在梦里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荀良和你都这么奇怪,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白桃李听到荀良走后,起身坐在床上:“老头,谢谢你,我和师父并没有发生什么……”白桃李不愿这件事被他们知道。 梦中的桃李已卒,走的时候或许比荀良和温言口中的结局要好,或许,这也是白桃李最终能帮到“桃李”的事情。 师父也许是对的,可是她始终觉得不论如何,他们也许该把“桃李”好好的安葬在一个地方再离去……然而师父却……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一章 过往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白桃李想到了第一次在知忆阁醒来的那次,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心中怨荀良即使在一旁目睹了六出作恶的全过程,也不肯出手救明庭与李盼。这一次,他又没有正眼瞧过“桃李”,这不禁让白桃李觉得,他是否真的待“桃李”真心。 有时候白桃李真的不明白,荀良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救她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是桃李的转世吗?可是这一次有机会再见白桃李的前世,他又为何表现得满不在乎? 很多荀良做的事情,她不明白,也想不通。不过,她也无法质疑荀良,她相信荀良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 “木鬼,你先出去吧,”白桃李忧郁着小声说道,“我想和老头说几句话。” 木鬼看了看白桃李,人虽醒了过来,可是魂却依旧停在梦里呢,也不知梦见了什么,便轻声叹了口气走除了房门。 屋内只剩温言与白桃李二人。 “温老头,我看不透师父……”白桃李看着温言道。 温言一听这话,忍俊不禁:“莫说你看不透,连我这个和他待在一起多年的老头子也看不透!若是你在为这个烦心,便大可不必了,荀良有些行为虽然很不解人意,但是他做自有他的道理。” 白桃李这么一听便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你呀,这么一睡也不知道荀良有多着急,所幸这次进到你的梦里没什么大的危险……对了,荀良做的这些事情他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他这个人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他的行动可都是为了你。” “温老头,我知道,只是,只是这些事情也许我现在还不太明白……”白桃李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院中的梧桐树,“温老头,院中梧桐树里有一个‘女鬼’。 温言被这番话吓了一跳,女鬼?! “女鬼?怎么会有女鬼呢?”温言问道,莫非白桃李昏睡不醒的缘故是因为这女鬼? 白桃李见温言一脸不可置信,便起身让温言同她一起到院子里。 院内的地上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混着落叶的气息,涩涩的,扑面而来。 院落的一角是那棵参天的梧桐树。,被雨打湿后显得颜色有些深了,倒没有之前的沧桑的感觉了。 “温言,就是这棵树。”白桃李指着梧桐树。 温言若有所思,看着这棵梧桐树许久,又想到了那日在城主府中,便问白桃李:“桃李,你将遇见女鬼的事情细细道来。” 温言本以为那城主所说的让“小安”出来见他一面,而这“小安”在洛泠城中,七安轩不过是他拨给他们的住处以方便寻找这位“小安”……敢情这“小安”就在七安轩中,已经是个魂魄了? 白桃李便将昨晚见到许七安一事尽数告知温言:“许姑娘想要我们帮她了却一个心愿……我告诉她,要等师父,只有师父才能帮到她。 “她被困在这好多年了,也许是怨念未散……” 白桃李望着孤零零的梧桐树,刚刚在梦里,许姑娘也去了…… 温言会心一笑,原本他们以为这个“小安”很难找到,但是阴差阳错的又正巧碰见寻求帮助的她。 这样一来,一切都好办了。 “无事,桃李,晚些便叫她出来,问些她的事情。” 白桃李点头,到了我的梦里,“女鬼”该不会有事吧…… “呸呸呸,你才有事,咒着我魂飞魄散,你就不用帮我了是吧?”许七安的声音突然在白桃李耳边响起,“说我的坏话我可都听见了!” 白桃李眼中充满笑意,许七安这个姑娘怎么那么傻,要是鬼都和她这般有趣就好了。 “温言,你听见她的声音了吗?”白桃李转过头看温言。 温言摇摇头,她现在的声音似乎只有白桃李一人可以听见:“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寻荀良。” 白桃李点头,看着梧桐树,问道:“许姑娘,你为什么要去我的梦里?” 许七安飘飘悠悠的从梧桐树里探出了脑袋,睁大了眼睛看着白桃李:“我看见你混睡不醒,还有听见刚刚那个男人和另一个看上去很冰冷的男子说的话了,再一看天上,有人用了‘黑云压城’,我不得不救你,不然洛泠城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把洛泠城放在第一位,许七安坐在梧桐树的树枝上,看向远处。 说起来,这是她做鬼这么多年稍微开心的一次了,她看见洛泠城最高的一座楼,那是城主府。 洛泠城是他的城。 用了“黑云压城”的人,不知是和他有仇还是和这里的人有仇。 风轻轻吹过许七安的长发,许七安抬手将额前的发拨了拨,笑着看着树下的白桃李。 “谢谢你。” “别忘了你答应要帮我的。”许七安的声音很温柔,却也藏着许多故事。 白桃李想知道许七安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豆蔻年华就早逝了。 “许姑娘……” “不要叫我许姑娘了,有点怪怪的,你叫我七安吧。” “七安,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啊?”白桃李又问。 许七安坐在树上想了又想,却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何被困在这里的,她那日睁开眼便在这了,七安轩大门就在面前,却始终出不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给禁锢在这了。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许七安摇摇头,“但是我感觉是那个人做的,他想把我禁锢在这,让我无处可逃。” 许七安所说的那个人正是洛泠城城主府的苏曲。 当年城主苏曲来这洛泠城,遇到了身为歌姬的许七安,两人算是一见钟情。而后琴瑟相伴,日日笙歌。苏曲还为此建造了这座七安轩送给许七安,由于苏曲自幼父母双亡,两人的婚事也并未有谁阻拦,便顺利的在城主府成婚了。 婚后的日子起初还好,在旁人看来,两位感情甚好,如胶似漆,可是也只有许七安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苏曲白日里算个翩翩公子,一到夜晚,便像换了个人一般,不停的殴打虐待许七安。终于许七安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那一晚便在袖中藏了把匕首。 刺杀不成,反倒被苏曲从手中夺过匕首,刺入腹中……后来的事情便不为人知,苏曲只是对外宣称夫人身体虚弱,久病不愈,骤然离世。 她想应该是苏曲想让她永生永世被禁锢在这七安轩中,不得投胎吧。 不过当年苏曲疯的实在是蹊跷,这其中的事情她也不是全部了解,白日里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白桃李他们几人没来七安轩之前,苏曲可是每日都来,站在这梧桐树下,对着她说了好一番话。 什么对不起,又或是当年的事并不是他想这么做的,亦或是原谅他好不好,出来见见他好不好诸如此类。 可许七安才不愿意就这样原谅他,仅凭她死后他对她的那一番深情的话,她就能原谅生前苏曲对她做的那一切?那也太低估了许七安的能力了。 虽是小小歌姬,可许七安确实爱憎分明,你错了便是错了,不要妄想用这些死办法就让她原谅他。 “那个人?”白桃李疑惑,“那个人是谁?” 许七安冷冷的笑了:“还能是谁,是我生前的夫君,如今洛泠城的城主苏曲。” ..........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荀良将书放在桌上。 “荀良,”温言笑着走到桌前,“还记得我们之前去城主府答应要帮城主苏曲办一件事吗?” 荀良坐在桌前,又拿起刚才那本书放在手中翻看着:“当然记得,你有线索了?”他抬眼看了看温言。 “是桃李,”温言说道,“桃李昨晚上看见那个‘女鬼’了。 “那女鬼想要我们帮她一个忙。这下可有意思多了。” 荀良继续翻看着书,温言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便又继续说道:“你说这也太巧了吧,两个有关联的人同时都找到了我们……” “桃李是如何遇到那女鬼的?” 荀良像是没听见温言所说的那番话一样,问了这个问题。 温言一脸无语,对着荀良翻了个白眼:“怎么遇见的你自己不会去问?” 荀良沉默了,他做什么事情都行,可是对于白桃李,他似乎没什么办法。可能,他在白桃李的印象中的形象也愈来愈不好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像她解释这些。 “怎么,不敢了?” 荀良依旧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书,风从窗子吹了进来,将荀良的发吹起。 “真是无趣,你这个人呐,从前是,现在依旧如此。桃李在你走后便问了我一些问题,想必是心中还是很在意你的。” “她问了什么?” “……你!你这个人真是会挑‘重点’!我一说一个桃李,你便问一句桃李,真是拿你没办法 !”温言恼怒,这两人真的是师徒二人,连脾气都有所相似,敢情他在这中间,就是给他们二人传话的,“不过荀良啊,听老夫一句劝,小姑娘的心思比较重,你还是找个机会同她说说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剩下的话温言并没有全部说出,总要他开导可不行。 荀良看了看温言,低下头又继续翻着书,也不知是否听进去了。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二章 玉龙节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在那之后又度过了几日,这几日期间许七安将自己记得的所有事情尽数告知了荀良等人,只待时机。 荀良立于房内,想着许七安所说的那些事情出了神。 根据许七安的描述,城主苏曲始乱终弃,死后还将她的魂魄永远的关在了这,可既然如此,为何苏曲也来寻他,希望他可以让许七安出来见他一面? 如果许七安说的是真的,那苏曲还真是个表面君子,为人不知的一面隐藏的甚是好。 可苏曲那日对他说的似乎也不像在撒谎,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位在撒谎。 荀良微微皱起了眉头,事实究竟如何还是要两位昔日的夫妻见了面才好。若是随意帮了一处,难免有些地方会弄错,帮对了还好,帮错了,岂不是丧尽天良? 这几日白桃李在院中与木鬼和许七安玩的甚好,如同姐妹一般。 “七安,”木鬼抖了抖身上黑色的毛发,躺在地上晒着太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喜欢的那个人真的是洛泠城的城主吗?喵……”白桃李揉着木鬼的头,笑的很开心。 “对呀,七安,他不是洛泠城的城主吗,为什么会像你说的那个样子?”白桃李将木鬼从地上抱进了怀里,看着环着手臂飘在半空中的许七安。 她真的不敢想象,从前在穆清城时听过最多的便是这洛泠城城主苏曲,年少有为,品貌非凡,待人也是极好的,最为传说的便是他的痴情。 白桃李隐约记得她曾经听过“落叶归梧桐,苏曲有相思。相思为何人,歌姬许七安。” 还有的是什么“秋风瑟瑟,梧桐叶落,城中相依一双人。”这“一双人”说的便是苏曲与许七安。甚至有些喜欢去那烟花之地,肚子里又有些墨水的人也开始做起诗词来…… 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白桃李也只是听说。曾经还想着这位传言中的许姑娘是何方神圣,现在就在眼前了。 苏曲若真是像许七安所说的那样,那苏曲这么多年来,真是骗了不少人。 许七安飘飘悠悠,垂眸道:“我……他在我的眼中是这样的,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时的他究竟是不是真的他。”许七安听了荀良与温言向她转述的苏曲的话,她开始有些诧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可是如果当年那些事情是假的,不是他做的,那许七安是怎么死的,当年那个和苏曲一样的人又是谁,不是苏曲还能是谁?许七安心中有些崩溃。 “好了好了,七安你不要再想了,再过几日趁着玉龙节,我们带你去一趟城主府,到时一问便知。”白桃李说道。 许七安点点头飘到白桃李跟前,伸出手摸了摸木鬼,木鬼蹭了蹭她的手,睡着了。 许七安心里开心了,可却也迷茫。 她要是过几日真的离开了这七安轩,她该去哪,乖乖的去投胎?许七安想想心中其实好像还是不大愿意的…… 许七安想笑,觉得自己有些自相矛盾。出不去时想要拼了命的出去,等到可以出去了却又不想转世了。 今日午时,院内静谧不已,一缕阳光从树枝间映照到了地上,落叶上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色,细细碎碎的被来这院中的人踩碎。 “荀先生,已经几日过去了,不知可有什么线索了吗?”是苏曲,午时饭后便带着南风来了七安轩,他实在是受不了见不到这棵梧桐树的时日了,这才赶了过来。 荀良没有点头,只是说:“线索有了一些,只是还需要城主你的帮助。” 苏曲自然是答应:“荀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便可,苏某定当全力以赴的配合。”只要是为了“小安”,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再见到她。 苏曲走到那棵梧桐树下,伸出手抚摸着那棵梧桐树,眼中满是悲凉:“小安,你为何不肯出来见见我呢……” 躲在梧桐树里的许七安全部都听见了,她在梧桐树上坐着,看着苏曲。心中所想的是苏曲你好虚伪,连这种谎话都能编的出来…… 我若是出去了一定杀了你。许七安眼中有着明显的恨意,若不是为了能出去,她早就对他下手了,也不会等这么多年。 “七安,你真的不见见他吗,听他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木鬼趴在树上看着树下人的一举一动,小声的问许七安。 “不了,玉龙节那日自会知晓。”许七安说。 她心中是希望一切都是误会,可是如果是误会那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呢……她凭什么要遭受那样的委屈。 荀良看着苏曲,心中也是纳闷,如果许七安所言为实,那这几年,他演的也甚是辛苦。莫不是入戏太深…… “荀先生,我家主子自从夫人离世后便是如此,您别介意……”南风看着荀良略表歉意的说道。主子这样确实是有些不顾形象了,还好荀先生并没有太在意。 “相思之苦,怎能觉得有伤风雅?”荀良微微露出了一抹笑容,“南侍卫,你说是吗?” 南风尴尬的一笑:“主子这些年来一直活在歉意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许姑娘。” 荀良微微点头:“南侍卫,你同我说说为何城主对许姑娘有所歉意?” 南风正要开口,苏曲便走了过来:“荀先生,苏某打扰了,今日便先到这吧,我们下次见面再细细的聊。苏某现在手下还有一些要紧的事要去办。” 荀良点头,同苏曲与南风二人去了前厅,喝了杯茶便离开了七安轩。 屋内白桃李见苏曲走后,立刻跑了出来,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抬头看着树上的两位:“你们快下来吧!” “我觉得那南风与苏曲都有些怪异。”白桃李说道,“他一味的说对你有歉意,可当问起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又不说了……” “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木鬼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凡事不能只看一面。” 许七安点了点头。 .......... 而后便是这洛泠城的玉龙节了,整个宿地只有洛泠城才有这种节日。 玉龙节,为何称作“玉龙节”,而不直接用耳熟能详的“雪”啊等字,也就是为了涂个雅,听上去,倒是稀奇,让人眼前一亮。这节日是为了庆祝“小雪”的来临,洛泠城的人最喜下雪天,把雪当做最纯洁的事物。待雪落下,家家户户拿着器皿盛着雪,用雪一些吃食。 街市上也会贩卖一些小玩意儿,雪花形状的东西倒是很多。 一大清早起来白桃李便感觉到天愈来愈凉了。 算起来,来这洛泠城也有十天半个月了。 师父口中的“阑珊”,这么多日也没有再提起。 听师父说今日是洛泠城的玉龙节,也是满心欢喜,这是她第一次过这么个节日,与雪有关。然而今日开心虽有,可不安也是有的。 今日一晚,便要去城主府了,许七安也去,她有些担心最后两人见面后,不知最后是误会解开,真相大白了,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与此同时的城主府内也开始忙活起来,南风指示着下人在府内挂上一些喜庆的东西。 “这边再挂一个灯笼!”南风大声喊着,手指着东一面的走廊顶上,听见这声音,一个人拿着大灯笼小跑了过来,踩着梯子把那灯笼挂在了顶上。 南风腰间配着剑,在城主府内四处走着。 “今儿个是玉龙节!”南风边走边说,声音响亮到整个城主府都能听见,“全部都给我好好的布置!城主的朋友今晚也会前来参加宴席!都给我认真点儿!不能有半点马虎!” 喊玩,南风干咳了几声,再一抬头,看见苏曲就在走廊的前方向这走来。 “城主!”苏曲行礼。 “南风,谢谢你。”苏曲看着城主府内的景象,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多亏了你。”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南风,今日你早些去七安轩将荀先生和温先生几人都接过来,一定要用最好的马车!绝对不能怠慢了。”苏曲看着南风说道。 “属下明白!” “还有,今晚小安可能也会来……你晚些的时候叫几个下人给我好好准备一件衣裳,让我穿上去看着不那么没精神,不然小安看见了也该不高兴了。”苏曲又道。 “是。” “还有,吃食什么的一定要备好,不能有疏漏,尤其是桂花糕,一定要备上……”苏曲不停的说着,南风便在一旁用脑子记着。 桂花糕是许七安最爱吃的糕点,苏曲记着了。 “是,属下都明白,”南风看着苏曲这个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属下一定让下人们都备好!” 苏曲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像是魔怔了一般,苏曲眼中原本闪闪发光的东西突然一下又不见了,他心里又有些害怕。 这么多年没见了,他怕她还是不肯原谅他,他怕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着想着,他便挥了挥手,对南风说道:“你下去办吧,不必跟着我了。” 苏曲慢悠悠的沿着这条长廊走,一直走,耳边是闹哄哄的声音,可他全当没听见。 “苏曲,我最喜欢下雪天了,要是有一个与雪有关的节日就好了……我是说,专门为了庆祝雪的来临。” “好啊,等我们成亲了,我便给洛泠城添上一个玉龙节。” “你真好。” “到那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备上桂花糕,清酒,还有秋葵做的菜。” “噗,怎么都是我爱吃的。” “因为那个节日是为你准备的。” 这道走廊似乎越来越长,走不到尽头一般。苏曲每走一步,便觉得心如刀绞般疼痛。 “今日是玉龙节,你会来的吧?”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三章 宴会前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街边的一间客栈里也是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节日的气氛掩盖不住。 虽然玉龙节很多年前的时候是苏曲为许七安所准备的一个节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再记得这个节日最初的目的,只知道是为了庆祝大雪来临。 “客官,您下来了!”店小二见雪夜从楼上下来,连忙擦了一张桌子,提了个水壶过来。 雪夜算是这一间客栈的大客户了,所选的房间与所用的东西,全都点了一间客栈的上等品,自然而然店小二见到他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生怕有什么照顾不周。 雪夜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些疑惑:“今日为何这里如此热闹?” “诶,今日是洛泠城的玉龙节!”店小二笑着说,“雪夜公子今日想要吃些什么?” “便按往常的来。” “好嘞!”店小二便跑去招呼后厨准备。 “玉龙节?”待店小二走后,雪夜喃喃道,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 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桃李。他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背着手离开了一间客栈。 等到店小二再来的时候雪夜已不见了踪影。 “唉?人呢?” . 傍晚的风很柔,空气里总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若是此时心情郁闷或者烦躁,闻一下这空气便觉得身子里被清洗的一干二净,神清气爽。 因为上次去了漫香楼那日,后来,荀良便不许白桃李独自离开七安轩,和木鬼一起也不可,只有荀良答应同她一起去的时候才可离开这七安轩。可是荀良这几日并没有要带白桃李出去的意思。 “师父?”白桃李坐在院中写字,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来,是荀良来了。 荀良坐到她的身旁,看着白桃李,心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说这几日的事情还是之前的事情……荀良脑子里有些乱。 突然想起这几日白桃李似乎不怎么闹了,连之前的“白府、易安楼”也不提了,像是全都忘掉了一般……她若是真的愿意忘掉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可是这件事到白桃李的身上就是十分的奇怪,她不像是那种一声不吭就把这些刻在心里的事就忘掉的人。 “桃李,你近日可还好,师父也没能和你好好说几句话。”荀良终于开口了。 白桃李淡淡的笑了,晚风温柔的吹过发梢,又吹在白桃李的脸上,痒痒的。白桃李伸手抚了抚额头:“师父,徒儿最近很好……就是,上次在梦里的那些事……” “没能来得及和你解释,很抱歉。”荀良没等白桃李这句话说完就打断了,他以为白桃李心里还是在介意那天在梦境里的事情。 他不看那个死去的“桃李”一眼,是他知道“桃李”已经死了,无论那里的“桃李”再怎么真,她都不是她。他是亲眼看见“桃李”死在了她的怀里的。 “师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白桃李慌忙的说道,“是徒儿,徒儿当时脑子一热,也没有想那么多……” 荀良看着白桃李,微微勾起了唇角,白桃李慌忙解释的样子像是心虚一般:“这件事本就不全是你的错。你我都有错。”荀良想来想去却还是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白桃李点点头,又问:“师父,之前在知忆阁的时候你和温老头说的‘阑珊’是什么?还有我们来这不是来找‘阑珊’的吗?可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荀良只是笑着说:“等到这件事情结束后你便知道了。” 白桃李似懂非懂,偷偷的看了看荀良,心中不禁感叹,师父真好看。 “师父,你说今晚的宴会上,七安会愿意现身吗?”白桃李将毛笔点了点墨水,在纸上勾勒着。 荀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她今晚不愿在苏曲面前现身,那她明日也一定会愿意现身的。” 荀良猜不到今晚的宴会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许七安不是今晚现身便是明日。 今日知道了真相,难免心中会有些不大接受的感觉,但是明日,不管她接受不接受,再不去见他就可能永远都没机会了……无论她是想杀他还是如何。 “师父你为何如此确定?”白桃李又不明白了,师父总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可每次问起他来,他却总是摇头。 荀良浅浅的一笑:“很多事情以后你就明白了。”说罢,他伸出手摸了摸白桃李的头。 白桃李心中有些失落,又是这句话,以后会是什么时候呢?她抬头看着荀良的眸子。 看不透,太深邃了。 忽闻木鬼的声音:“城主府来人了!” 七安轩外停着一辆马车,看上去比寻常的马车装饰要好看些许,看这来的阵仗,便觉得不简单。 “荀先生、温先生,”南风从马上下来,笑着说道,“城主命小的来接几位去城主府参加宴席,各位请上马车。” ............ 眼看着就要到城主府了,荀良问道:“南侍卫,荀某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可以不可以。” “荀先生但说无妨,南风知道的一定全部告知荀先生。”南风说道。 荀良点点头:“多谢南侍卫,一会晚宴荀某可能会向苏城主问一些问题,若是苏城主答不上来的还需要南侍卫的帮忙。” 南风一听脸色微微一变,继而笑道:“荀先生真是有趣,我家主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如何知道呢?” 荀良没有说话了,南风尴尬的一笑,便也没有说什么了。 车内的几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到街心的时候听得见高声的吆喝声,还有酒肆里传来的酒香。 白桃李轻轻的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这一看便瞧见了对面一间客栈的窗子上坐了个人,那人也在看着她,四目对视后,白桃李吓得赶紧把帘子放下来了。 是雪夜,他好像也看见她了,还对她笑了笑。 白桃李心虚,师父说以后不许随便和陌生人说话,更不能同意陌生人送她回去。 现在她看见雪夜心里便有些害怕,也不知为什么。 坐在窗子上的雪夜,看着远去的马车,邪邪的一笑,从袖中拿出了一枚玉做的珠子。那珠子在夜色里,微微泛着淡白色的光,雪夜将珠子紧紧的攥在手中,一跃而下,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去哪啊?”黑衣女子又来了,跟在他的身后。 “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雪夜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加快了脚步。 “你这么在乎她啊?”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你的身份她知道是什么吗?” 雪夜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使用灵力渐渐的消失在了街上,留下那个疯女人在身后不停的咒骂。 “惹人烦,若不是那个人留着你还有用,早就把你杀了……”雪夜心中默想。 这个女人不用脑子多想便知道,她喜欢上了雪夜,而雪夜似乎对她丝毫不感兴趣,反而还有些讨厌她。 还有,桃李无需知道我的身份。雪夜心想。 ... 城主府。 几人下了马车跟随着南风进了城主府。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城主府还是没变。”许七安飘在白桃李身旁,喃喃的说道。 “是吗,那苏曲对你其实还挺好的,心里一直挂念着你……”白桃李抬头看了看许七安,小声说道,一旁的荀良回头看了看白桃李,白桃李便像犯了错一般低下了头。 “小心一些。”荀良说道。 白桃李点点头,心想又犯了错,这整个城主府内只有他们几人才能看见许七安,要是被人瞧见她这个样子,自言自语的,说的话还没头没尾,不把她当做疯子才怪。 “噗,桃李,你这么怕荀良啊?”许七安问道。 “也不是吧……”白桃李不知道,只是觉得师父是那种可远观而不可近身的那种,她很尊敬他。 “那你……”许七安看着白桃李低头想事情的样子便又不问了。 问那么多干嘛呢,现在先管好你自己吧,许七安……一会你可要看见那个男人了,一会,事实真相就要出来了。 白桃李见许七安一下子很安静,又问道:“七安,你现在紧张吗?” “当然紧张啊,一会事实真相就要知道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问他呢?” “因为之前我一直认为所有事情都是我看到的那样,我不想见他,也不愿意面对在我心里的那个他……”许七安惆怅的说道。 “那现在是因为遇到了我们,才开始动摇这个想法的?” “当然了……我也希望……算了吧,还是不希望了。”许七安看着城主府内的景象。 没有变化,但也变化了,老人没了,多了些新人…… 想到这,她突然记起了当年在城主府内的大管家,周老头。 若是周老头还在的话,他一定对当年的事情还有所印象,想到这,许七安附在白桃李耳边说道:“桃李,一会你在宴会上假装成是我附在了你的身体里,看准时机,指名道姓要这城主府内的周总管来宴席内,听听他在当年所看到的景象……” 说完这些,许七安心中才有所放心,当年她受到虐待时,周总管蹭站出来帮过她,可当年的苏曲并没有在意。 “几位来了?快请进!”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四章 宴会时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闻声白桃李才把头抬起来,看到站在一行人面前的便是城主苏曲。那苏曲今日着白红相配的衣裳,高高竖起的发上带着一只光鲜亮丽的发冠,整个人看上去比从前见到时神气了许多。 他面带笑容,与荀良温言寒暄了几句便将几人带入宴席内。 许七安飘在空中看着他的笑容,满目伤情,这身衣裳是她曾经给他亲手做的,一针一线全是亲手缝制。 “桃李,一会,若要问到什么,我说一句,你便学着一句。”许七安说道。 白桃李点头,跟着师父荀良找了席位坐下。 说是宴席,可也却就只有他们几人,此次宴席,不过是你问我答,亦或是我问你答。整个宴席内没有欢声笑语,所有人似乎都是一致的面无表情,哪怕是笑都像是尴尬的一笑。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时机。 “哎,我说你们真是的,好好的一会宴席有这么多好吃的也不能痛痛快快的吃,都这般拘谨。”许七安坐在白桃李身旁,另一边坐着木鬼,本想让木鬼变回原形的,但是师父说不必了…… 木鬼朝白桃李这边看看,又看了看荀良,荀良正在闭目冥思。再看城主苏曲,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自己对面的那扇门,像是一会便能从那扇门里走进来一个人般,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不用猜便知道,他在等许七安。 “主子,时辰已到,宴会开始吧……”南风见状附在苏曲耳边轻声说道。 苏曲淡淡的一笑,笑中满是苦涩苍凉,若不是听过许七安说的一些事情,怕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此情此景惆怅不已。 “那便开始吧,各位请用膳!”苏曲回过神来,她还是没来,等了三年,三年的玉龙节她都没来。 苏曲举起桌上的酒杯:“感谢各位今日愿意来苏某这寒舍一聚,让此处蓬荜生辉,苏某感激不尽。”说罢一饮而尽,几人也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城主,您上次向荀某办的事已经有些消息了,我们也找到了许姑娘的魂魄。”荀良缓缓开口,看着苏曲道。 苏曲举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急忙将酒杯放下,急切的目光看着荀良:“荀先生,那小安她可说何时愿意来见我?” 苏曲颤抖着声音。 “她现在还不愿意见您,不过她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苏城主……”荀良道,“还请苏城主一一答了,许姑娘才愿意现身。” “荀先生你问。”苏曲并未察觉到许七安此时就所在这宴席的座位上。 荀良便问道:“第一个问题,当年许姑娘是如何离去的?” 所有人目光都集在苏曲的身上,此时宴会上的烛光摇曳,有一阵风吹了进来,宴席内忽明忽暗。 “当年的事情想必小安也同各位说了,那时我刚坐上这城主的位子,去过一次漫香楼,与小安一见钟情,她是那的歌姬,卖艺不卖身,我便将她赎了回来。起初小安只当我与那些去漫香楼的男人一样,贪恋她的美色,便不愿与我多接触,我便让手下的人多多照看她。久而久之,她对我不那么偏见了,也接受了我,两情相悦,朝朝暮暮,”说到这时,苏曲像是陷入了当年那段美好的时光中,脸上与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我给她建造了七安轩,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她喜欢梧桐树,我便在院子内给她种上了一棵梧桐树,梧桐夏日开花,她性子爽朗,活泼,一到那时,便爱坐在树上,晃着两条腿,在树上喊我的名字……”说到这,苏曲眼中有了泪花,眼眶微微泛红。 许七安在白桃李身旁听着他说的这些,下意识的开口道:“是啊,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腿了,再也不能晃着腿坐在树上了……梧桐树也再也不会开花了……” “都死了。”许七安皱着眉头,叹息道。 白桃李心里有点难过,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木鬼悄悄的变回原形走到白桃李身旁,趴下,微微眯着眼,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苏曲继续讲。 “后来没过多久,我告诉她我想和她成亲,我想给她一个名分,好让别人不再看不起她。于是就那样,我们便成亲了。可是成亲之后,小安被查出得了一种怪病……大夫说小安会在夜晚的时候产生幻想,起初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幻想能有什么?可是我想错了,小安的病症愈来愈严重,终于有一日,连药物都无法控制的住了……”苏曲眸子里的绝望越放越大,宴席内的许七安睁大了双眸看着苏曲,满脸的不可思议,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忘了自己生过这种怪病……除了许七安,其余的人也似乎恍然大悟,为何苏曲与许七安所述会不一样。 两个都是实话,只是苏曲说的是真实情况,而许七安只记得幻想中的事情…… 三年前。 夜色弥漫,一抹怪异的气息萦绕着城主府。 城主府东院内。 “呜呜呜……呜呜呜呜……”许七安躲在房内角落里低声的抽泣着,口齿不清的道,“不要打我,不要……”她满脸都是恐惧,眼睛看着前方,可前方没有一个人,眸子里全是泪水。 苏曲推门而进,看见许七安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后,急忙奔过去,把她一下抱入怀中:“小安,小安,你怎么了!”他知道她的幻症又犯了,不知道又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让她如此害怕。 怀里的许七安安静了一会,浑身发着抖,突然眼中一下露出了凶狠的杀气,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匕首,对着苏曲就刺。 “你去死吧!”许七安狠狠的向苏曲胸口处刺去,苏曲一个侧身躲过了匕首,他反手抓住许七安拿着匕首的那个手腕。 “小安,你看见什么了?!” 哪知许七安的力气不知为何突然比平常大了许多,睁开苏曲的手再朝苏曲刺去! 此刻的情形十分危急。 “嘶——”苏曲的手臂被许七安划破了一到伤口,鲜血汩汩的流出。 “哈哈哈……”许七安像疯子一般笑着,模样恐怖无比,凌乱的发丝被汗水胡乱的贴在了脸上,“终于……终于死了……” 倒在地上的苏曲捂着手臂看着许七安,本以为她会渐渐的安静下来,谁知下一秒她又抓住匕首朝自己的心口处狠狠的刺去,一时间鲜血四溅,从心口喷涌而出,她看着苏曲,对他笑了笑,一行泪从眼中滑落,张着嘴像是想要对苏曲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只听晃荡一声,许七安重重的倒在血泊之中,没了生息。 苏曲愣住了半晌,张大了嘴巴:“啊……小……小安……小安?小安!” 他疯了似的从地上抱起许七安,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把她脸上的发全部抚到脑后,手捧着许七安的脸,声音哽咽:“小安,小安,你醒醒,你醒醒!” 终于确定了她已经毫无声息了,他哭出了声,泪水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他慌乱的亲吻着许七安的脸颊:“小安……我……”已经泣不成声,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小安,小安,你快醒醒…… 你快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小安,你快醒醒,等你醒来了我们就去七安轩好不好?” “我们七安轩,我不做城主了,我们就住在那。” “然后每日我出去谋生,回来的时候你就坐在院子内的梧桐树上,唱着歌,等我回来。” “你爱吃桂花糕,我天天给你做,你喜欢雪,我每年都带你看。” “你醒醒好不好。” “嗯?小安,你再不醒,我就要生气了……我一生气……就不给你做桂花糕了,不带你出去……玩……了……”苏曲哭的悲痛欲绝,紧紧的抱着许七安。 屋外狂风大作,将屋内的窗子吹开,吹的烛火摇曳,纱幔狂舞,地上的鲜血刺眼,刺的人眼睛疼。 “城主!”周总管推门而进,看着眼前的一切愣在了原地,“这……” 苏曲抱起许七安,将她放在榻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转过身看着周总管说道:“传令下去,夫人久病不愈,已经离世了。” “是!”周总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门,终究还是如此了…… 三日之后便隆重的举行葬礼。 来者无不感叹,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许七安被葬在了七安轩内的梧桐树下。 后来待所有人都走后,苏曲便站在这棵梧桐树下,手中拿着许七安的玉镯,睹物思人。 他曾经从别人口中得知,只要将死去的人葬在他们曾经回忆最美好的地方,那死去的那个人的魂魄便会流连于那。 苏曲为了能再见到许七安,便是那样做了。可他不知,一直以来许七安她的死与苏曲有关,她是被苏曲杀死的,所以才迟迟不愿意见他。 于是她恨他,怨他,认为他是想把她囚禁在此处,永世不得超生。 原来,一直记错的都是她自己? 终是梧桐落叶纷纷下,吹散一对有情人。 “我等了你三年,每年玉龙节我都会来七安轩,我站在树下,希望可以抬头看见你坐在树上唱着歌,笑着看着我,对我说一句‘苏曲,你回来了?’。” “可是你似乎一直都不愿意见我……”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五章 事有古怪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苏曲怔怔的望着面前距离自己看似遥远的门,喃喃道着,像是在对许七安说着这些催人泪下的话 。 宴席内悄无声息,灯火忽明忽暗,每个人的脸上都阴晦不已。 荀良看着白桃李,眼神似乎在传达给她,问她还有什么需要问苏曲的。 白桃李看着身旁哭的梨花带雨的许七安,心里也不好受。 她当年又是如何得了这幻症,让人痛不欲生……还是说根本是有人故意让她得上幻症的? 许七安抓着白桃李的手,看着她说道:“桃李,你带我问他,我是如何得上幻症的?”许七安擦了擦脸上的泪,她全忘了,全忘了。 忘了他对她的不离不弃,他对她的好,却记着那些幻想里的可怕的事情。 弄假成真。 她依稀记得在幻想里看着苏曲将她手中匕首夺下刺进她的心口,鲜血汩汩的往外流,一时间,她眼中有两个苏曲。 一个满脸邪笑的看着她倒去,一个面如死灰的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始终睁不开眼了。 白桃李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看着苏曲,张口学着许七安的口气问道:“那我是如何患上幻症的?” 苏曲红着眼眶看着白桃李,起身蹒跚的走到白桃李身旁,眼中满是不敢相信与欢喜。 白桃李看着他走来,向后退了一步:“苏城主,请自重,我只是代许姑娘向你问这些,她现在是附在了我的身上。” 荀良眯着眼看着二人。 苏曲听见这话后果然停下了脚步:“对不起,我失礼了,白姑娘……那,那现在小安她也在这吗?” 白桃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又继续了刚才的问题:“苏城主,请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苏曲看着白桃李,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成亲没多久的一日午后,小安觉得身上不舒服,便请了大夫来瞧,诊断出来便是幻症。” “难道是突然发病的?”荀良问道。 “不知,在那之前小安都没有过幻症的现象。” “那是你们成亲之后……她成亲前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苏曲想了一会,便说道:“有,她说她想回漫香楼看看张妈妈,我便同意了,但是那日我一时抽不开身,就让南风陪着她一起去,并告诉她,一定要寸步不离小安。” 说到这,荀良与苏曲都看着南风,南风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南风,那日发生了什么?”苏曲问道。 南风愣了半晌,一下跪在地上:“主子,属下该死!” “发生什么了?”荀良问道。这其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属下那日陪同夫人去了漫香楼,到门口时张妈妈来了,拉着夫人的手说要好好和她叙叙旧,便不允许属下陪同进去……夫人便让我在门口等她…… “后来夫人出来后便跟着属下回了七安轩。”南风后悔莫及,许七安得了幻症的原因多半是从那日在漫香楼时,怕不是那张妈妈因为嫉妒给许七安下了药…… “苏城主,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漫香楼了。”荀良缓缓开口,看着白桃李道。 苏曲看着跪在地上的南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第二个问题,我又是如何被困于七安轩不得出的?” “小安走后,我想起曾经听过一人说,若将死去之人埋葬于曾经有着最不愿忘却的地方,她的魂魄便会流连于此……”苏曲缓慢开口,“可是……我从未见过她。” “你可知,正是因为如此,我便无法入轮回,投胎转世?!”白桃李的声音突然变成了许七安的声音,凌冽无比,又痛彻心扉,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摇摇欲坠。 荀良皱起了眉头,隐隐有些担心,她是附在桃李身上了? “小安……”苏曲看着白桃李,睁大双眼不让泪水掉下来,“小安,你能原谅我吗?” “苏曲,我再问你,你所说的话,可全部是真的?!”许七安一只右眼落下了一滴泪。 “是,是真的,绝无半点谎言。” 苏曲说罢一把将许七安拥入怀中:“小安,你出来见我一面可好?” “我会的,但是现在你要放手了,白姑娘的师父还在这……”说罢,将苏曲推开,飘到了空中。 我庆幸没有脑子一热将你杀了,若是杀了你,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去漫香楼那日,我还真没注意到什么。 许七安离了白桃李的身体后,白桃李便眼前一黑,昏倒了。 荀良接住白桃李,看着苏曲道:“苏城主,还烦请给桃李备一间房歇息,我们随后便去漫香楼将事情问清楚。” 苏曲点头,回头看了看南风,叹了一口气:“南风,你起来吧。” 南风低头不吭声。 “南风,起来吧,这件事错不在你。”苏曲走过去将南风从地上拉起。 “对不起主子……”南风满脸歉意的看着他。 苏曲苦笑。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却到现在才告诉我…… ............ 木鬼守在白桃李的床边,一旁是许七安。 “七安?”木鬼轻声叫了一下许七安。 许七安回过头来,看着木鬼:“怎么了?” “你刚刚是附在了桃李的身上吗?”木鬼问道。 “应该是吧……”许七安想了一会,刚才感到有一股力量将她拉进了白桃李的身体内,于是就发生了那一幕…… 许七安想着苏曲说的话,不禁苦笑,她曾经想过多种结局,以及要质问他的话,可没想到,到了今日,事情竟发生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命运弄人。 木鬼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对了七安,那日你去漫香楼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七安看了看木鬼,想了想,轻轻摇着头:“我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那日南风的确留在了门口,可是当时我记得张妈妈好像并没有说不让他进漫香楼内……我记得的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许七安皱着眉头:“也许又是我记错了吧……” 木鬼若有所思:“七安,你说会不会你没记错,是南风说了谎?” 这种情况也并不能说不可能,万一南风真的是那个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的人呢?或许,所有人都被南风骗了? 许七安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是南风,南风是苏曲最信任的人了……” 木鬼有些不解:“为何是最信任的人就不能怀疑了呢?” “因为南风对苏曲来说,不一样。他们是好友,而且办法没有必要再这件事上说谎……” 许七安看着木鬼,她心里是相信南风的,苏曲信他,她便也信他。 许七安不相信南风会做伤害她的事。 “七安,木鬼?”白桃李缓缓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睛,看着飘在空中的许七安,“这是哪里啊?” “是城主府的客房。”许七安说道。 “发生了什么?”白桃李起身,只感觉身上有些无力。 “我不知怎么就附到了你的身上,等我出来后,你便昏倒了……于是荀先生便让苏曲给你准备了一间客房,让你休息。”许七安飘到白桃李床边。 白桃李看着外面已晚的天色,又问:“师父和温老头他们呢?” “他们去了漫香楼了吧……”木鬼答道。 白桃李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漫香楼?不行,我也要去。” 说完,便要掀开被子下床。 木鬼一把拉住白桃李:“你去做什么?” 白桃李坐回床上,看着木鬼:“好像我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我想看看最后结果会是什么……” 许七安笑了:“我们在这静静的等吧,我相信苏曲和荀先生会给我们一个答复的。” 一时间房内突然安静无比,风透过帘子吹了进来,纱幔发出沙沙的声响。 ............ 雪夜来到城主府,像是很熟悉了这城主府的每一条道路,缓缓的走到一间房间,敲了敲门。 院外是一片黑的寂静的夜,远远的可以听见街心那边传来的欢笑声,以及可以看见天上绽开的烟花,与繁星点点。 他来,是想带白桃李去一个地方,荀良等人不在,那便是最好时机。刚刚在宴会上的那些话他可都听见了,听的一清二楚。 “叩叩叩。” 木鬼抬头看了看白桃李。 “他们都不在,是谁来敲门的?” “不知道,开开门看一下吧,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木鬼把门一开,面前的是带着面具的雪夜,雪夜笑着看着她:“我找白桃李。” 白桃李看清来人的脸,惊了一下:“雪夜?!”他怎么会来城主府,又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 雪夜勾起唇角,看着白桃李道:“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苏曲邀请我的,只是我没有去宴席,这是我要求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木鬼挡在白桃李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雪夜,飘在空中的许七安也被眼前的这种情形吓了一跳。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她很是慌张,应该看不见她吧…… “让开。”雪夜微微皱了皱眉头,声音清冷无比,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摆了摆,木鬼便像是被人推到在地一般。 接着白桃李变被雪夜一下抓起,消失在了房间中。 只留下一处回音:“多有得罪了,我很快便会把她还回来的!”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六章 晚星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里,不是什么洛泠城的繁华之处,而是最为偏僻的一角,但是抬头便可看见漫天繁星,以及从各处放起来的五颜六色的烟花,一刹而过。短暂却余留着回忆里的美。 白桃李很少诧异,雪夜为何要带他来这个地方?她以为雪夜把她带走是有别的什么事情,以为他其实是个“坏人”,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那一个。 不过,好像不是。 她跟在雪夜后面,雪夜走一步她便也走一步,这个地方她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走了没多久,眼前是一条小河,繁星映照在湖面上,像是把夜空搬到了地上,忽闪忽闪的……河的旁边是一棵参天的大树。 白桃李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竟出了神,她似乎很久没有见过星星了,最后一次看星星好像还是和明庭坐在湖边的大树下,背靠着背,倾吐着心中的感慨。 “桃……白桃李。”雪夜看着湖面叫了一声白桃李。 “你抓我来就是到这里?”她闻声回过头看着雪夜,心里有些想笑,雪夜这种看似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不过……既然去的了烟花之地,那来这些地方陶冶陶冶情操也是好的。 就像她曾经和明庭一样,虽生在大户人家,可不也是向往着这样的生活吗? 雪夜笑了,嘴角的弧度弯曲,眼中似乎少了之前的冷酷,却多了一丝的柔和,是受了这繁星与烟火的映照? “不然呢?”雪夜看着她,“你以为我带你来是做什么?……好看吗?”说着,又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 白桃李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只听“咻——”的一声,天空中窜上来几只烟花,绽开,散落,一片华丽。 “好看……” “今天是玉龙节。” “我知道,师父说这是洛泠城独有的节日,”白桃李笑着看着雪夜,眉眼弯成月牙,“我是第一次过玉龙节呢,感觉会很好玩。可是,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也是第一次过玉龙节。”雪夜说道。 白桃李一听这句话,原来也是第一次来洛泠城? “你也是第一次来洛泠城吗?” 雪夜点头:“我倒是很想好好逛逛,可是一直有个令人厌烦的女人跟着我。于是我便不得不整日待在客栈里,可是待在客栈里她也会来。”他说的那个人便是那日白桃李在街上碰见的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 “她是谁?”白桃李很好奇,有什么人是让雪夜也很头疼的,听他这么一说,白桃李感觉那个姑娘应该是喜欢她。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到底是谁,我并不知道。” “你不是经常去漫香楼吗?”白桃李这句话言外之意便是你去漫香楼那种女子多的地方都不怕,为什么会怕她呢? 雪夜也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无奈的笑了笑:“漫香楼的女子和她可不一样。”漫香楼的女子比她娇小可爱诱人,她不过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女人,还一直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对她有好感。 雪夜走到树下,坐在了树下的草地上,背靠着那棵树。 虽是面具之下,却也难遮住眸子里的情感,把眼睛也遮住才好,雪夜想到。 他突然有些悲伤,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任务,他或许早就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了吧,哪怕是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也好在你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你是谁。 不过,虽然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暗示。雪夜不禁觉得自己这个方法还是挺聪明的,不过,她能不能想起来,能不能发觉,便不知道了。 白桃李笑了笑,也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雪夜,你的名字很特别。”白桃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呵呵……你的搭讪方式很特别啊,不过无落,你的名字也很特别。”雪夜笑了,故意用了白桃李的假名“无落”回她。 “谢谢,你的名字是‘春前雪夜’的雪夜吗?”白桃李问道。如果是这个,那这名字内包涵的希望,是很多的。 雪夜摇摇头:“不是,是‘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的雪夜。”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 白桃李看着他,便不说话了。一时间这里安静无比,烟火也渐渐消失,星星似乎也隐去了光芒,只有风在耳边不停歇的吹着,吹着。 “怎么了?”雪夜见白桃李不说话问道。 “没怎么。”白桃李笑了笑,原来雪夜…… “你的名字呢?是什么意思。”雪夜把头也靠在了树上,轻轻闭上了眼。 “你说的是哪个?” “白桃李和无落。”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和不要再留下遗憾。”白桃李看着夜空说道。 那是祖父对她的期望和她自己对自己的希望。 “好,”雪夜微微张口说道,“好名字。……你有喜欢过谁吗?”他又突然问,他想知道。 白桃李心里咯噔了一下,喜欢过谁……好像没有,现在好像没有。 以前似乎也没有。从前虽说见过的男人多,但是她对他们似乎并没有那种情感。 她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仔细想了很久,终于答道:“我没有喜欢过谁,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雪夜睁开眼看着她,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也许是失落也许是开心。 “是像七安那种,爱苏曲爱的死去活来的吗?连阴阳两隔心中都彼此念着对方。”白桃李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这样的爱和喜欢,她感觉有点累。虽然被人们所羡慕,但是越是这种刻骨铭心的爱,等到分离那日便会痛苦不已。 雪夜见白桃李这样心里不免觉得好笑,像那种爱情又能遇到多少,屈指可数:“当然不是,每个人对喜欢的定义都不同,这要问你自己的心了。” 白桃李点点头,问心? “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它并没有喜欢谁。”白桃李笑着说。 雪夜也笑了。 “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白桃李问。 雪夜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有,但是她不知道。” 如果不出意外,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雪夜想。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告诉她呢?”白桃李奇怪了,“既然喜欢,那就亲口对她说出来,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雪夜饶有兴味的看着白桃李,虽然说白桃李对“喜欢”这种东西一窍不通,但是说起这表白的方法倒是一套一套的。 “是吗?” “当然了,”白桃李点头,“如果有人喜欢我的话……我是说如果。” “噗……”雪夜笑出了声。 接着两个人又不说话了,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白桃李似乎忘了还要回去。 “你……不打算回去了吗?”雪夜问道。 白桃李这才想起来,这么晚了,师父他们若是回来了看见她不在又该着急了,如果被发现是和雪夜一起,那他肯定会生气。 他一生气……白桃李又想到了那晚,跪在院中,后来便睡不着,碰上了个“女鬼”七安。 她不想再碰见一只“鬼”了。 “回,现在就回去。”说着便起身要走。 白桃李站起身后却发现不识路。 “你带我回去。”白桃李回头看着靠在树上的雪夜说道。 雪夜睁开了眼睛,缓缓起身:“走吧。” 白桃李便又跟在他身后。 背后是一片星星点点的夜空。 ........... 漫香楼。 漫香楼门口灯火通明,又吵吵闹闹,站在楼上的人与站在楼下的人都在围观着漫香楼的情形。 门口站着荀良、苏曲、温言、南风等人。 还有张妈妈和几个小厮。 那张妈妈摇着扇子眼神有些慌乱,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讨好人的笑脸:“哎呀,城主您今儿个怎么来了?” 苏曲阴着脸,带着几人进了漫香楼。 “张妈妈,我这有些事情想和您了解一下,您看您方不方便?”苏曲笑着说道。 声音很温柔,可是心里却疼痛不已,若真是这张妈妈当年害了许七安,他可真是…… 许七安还格外的对这张妈妈很尊敬…… 张妈妈看了看南风,脸上露出了疑难的表情,但看着这苏曲,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笑着说:“方便,当然方便了,小翠,快招呼着客人!”说着,领着几位去了三楼人最少的地方,推开一间无人屋子,点上烛火。 “几位请坐,我给你们倒茶。” “不必了张妈妈,”苏曲拦住,“您坐下吧,我问您几个问题。” “好。”张妈妈尴尬的笑着,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 为何苏曲这么多年没来这漫香楼,今日还带着这么多人来? “张妈妈,您知道我和小安是在这认识的,也是您看着我把她赎了回去,和她如何相知,相爱,最后成亲给了她一个名分的。”苏曲看着张妈妈的眼睛说道。 “是啊……” “可是您也知道,小安最敬重的就是您,她和我成亲前一日还来了漫香楼看您,说心中放不下您。她回去之后和我成了亲没多久,就身患幻症了……”苏曲沉重的说着,每一句话都似把刀狠狠的扎在张妈妈身上。 张妈妈脸色一遍:“苏城主……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觉得是我这个老东西给小安做了什么手脚,害了她?”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七章 张妈妈所说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一时间屋内的烛火摇曳,风像是突然吹起的,几个人额前的发全部被吹的了起来。 四双眼睛,全部都落在了张妈妈身上,看的张妈妈浑身发毛。原本看上去气势恢宏,颇有理由的样子一时间烟消云散,心虚的看着桌上的一杯茶。 “张妈妈,您还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为了少点不必要的麻烦,也想想你这漫香楼。”苏曲突然冷静下来,也看着张妈妈看的那杯水。 “呵呵呵……”张妈妈抬起头来,陪着笑脸,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笑显得有些渗人,“苏城主,您也知道,我待小安如同亲女儿般,怎么会害她呢?您不知道当我得知小安离去后心里是多难过!”说罢,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用袖口轻轻擦去。 荀良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下,害死许七安这件事不该是张妈妈一个人做的,她一个人,可做不到这么细致,更何况,这件事情隐瞒了这么多年…… 如果一定有一个人帮她,那么最有可能且不被发觉的人,便只有南风…… 可是南风……荀良有些想不透了,南风又有什么理由去帮着张妈妈害许七安呢? “张妈妈,请你把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们。”荀良开口说道。 张妈妈嘴角扯了扯,欲言又止,抬起头看了看苏曲和荀良二人。 “这……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岁数也大了,这些事情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张妈妈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抿了一口。 苏曲看着她,空气里安静无比,谁也不说话。 “张妈妈,我只要知道实情,你只管开口,”苏曲叹了口气,“我会保你安全,你不用怕。”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与这昏暗地方倒是着实的相匹配,也不知道张妈妈下一句话会说什么,若是她肯将当年的那些事情尽数告知,便是最好的,若是不愿,那就只能把她带回去,关起来,使用别的办法了。 整座漫香楼除了这间屋子,其余的姑娘们都躲回了房内,那些来这的客人,也被纷纷赶走。 南风持着刀与温言二人把这些人全部遣散。 整座楼看似空空荡荡,无人言语。 在这间房间的张妈妈并不知道她的漫香楼此刻如何。 “你若不愿说,我便只好把你压回城主府,细细拷问,”苏曲似乎已经不愿意和张妈妈多费口舌了,既然好说好话她不听,何必再同她好好说话,“还有你这漫香楼,也不必开了!” 苏曲最后一句说罢,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张妈妈吓得抖了一下,慌忙从凳子上滑落,跪在地上说道:“苏城主饶命啊!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小安的死与我真的半点关系也没有啊!您这突然把这罪名强加在我身上,我……我冤呐——”张妈妈哭着说道,跪在地上活像一个耍无赖的老婆子。 荀良眯起了双眼,心中不免冷笑:“张妈妈,您且起来。您若是将那日许姑娘来的事情全部告知我们,我们便不会让您出事,您这漫香楼也照样开。” 张妈妈安静了,不出声了,跪在地上,眼中复杂无比,零零碎碎的像是忆起了什么东西。 见张妈妈不出声,荀良又说道:“前几日来这里一个穿着青黑衣,身材略微矮小,但长得白净清秀的‘男子’,她和一个身着黑衣看似像是男子的人来过这漫香楼,听说是你把他们弄得惹这整座楼的人都嘲笑他们?”荀良声音冷冷的,清冷的眸子轻轻转动,目光又落在了张妈妈身上。 张妈妈便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敢动,她感觉到脊梁骨被一阵寒风吹的瑟瑟发抖。 她想开口,可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吐出来,该怎么说,说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可是她并没有对许七安下药啊,更别说害她了,虽然她真的有这个心,可当初也没这个胆儿…… “您还是不说吗?”苏曲站起身来,正要推开门,要离开这里。 苏曲出了这门,那张妈妈这漫香楼便保不住了。 张妈妈吸了一口气,急忙爬过去抓住苏曲的腿:“别,别走!苏城主,我说,我说!” 苏曲便又重新坐回桌前:“张妈妈你起来再说,喝口茶,慢慢说。”他要听全部的内容,细细的内容,一丝一毫也不能少。 荀良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这张妈妈。 张妈妈起身,坐回了凳子上,很听话的喝了口茶,喝完茶后,她把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看着那空空的杯子,眼中是无限悲凉无奈,缓缓的开口道:“苏城主与小安的情意整座漫香楼的人都看在眼里,不过您也知道,咱这漫香楼,真正要来祝福你们的能有多少?屈指可数。有些姑娘们心中自然是嫉妒,当然,有些也不做予理会…… “不过小安啊,她从来不在乎这些,每次来漫香楼看咱们的时候,都会带一些衣裳首饰珠宝什么的分给姑娘们。尤其是对我呀,她把我当至亲,我也把她当做女儿看。 “不过,这也是城主您没说要娶她之前了……”张妈妈眼眶红了一圈,泪水在眼中朦朦胧胧,就着摇摇欲坠的烛火,眼中忽闪忽闪的。 “您一说要娶小安,这整个漫香楼的姑娘们便都知道了,莫说这漫香楼了,一日之内整个洛泠城的人也知道您苏城主要娶一个在漫香楼做歌姬的女子……说到底,还是您害了她! “若是你不说要娶她这话,小安也许就不会遇害……”张妈妈泪如泉涌,是悔恨,也是绝望。 “那你说,她究竟……究竟为何会患了这幻症?究竟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还是……”苏曲声音沙哑,张妈妈此刻像是一个不知情的老妇人错把女儿嫁给了一个不可靠的男人一样,一把一把的抹着泪。 “哈哈……真说要是害了小安的,还真是您苏城主啊……”张妈妈像发了疯似得,又是笑又是哭。 “此话怎讲?”荀良问道。 一旁的苏曲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张妈妈。 “您和小安要成亲的前一日,小安来看了我,居然还是你让南风跟着她?!”张妈妈像是质问一般歪着头看着苏曲,眼中又是满满的恨意。 “南风怎么了?”苏曲问道。 “南风?苏城主还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啊……那南风南侍卫,可谓是人面兽心。正是他害了小安,他在陪同小安来之前,自己先到了这漫香楼给了我一包药,嘴中称着说什么这是苏城主为许姑娘准备的,要给许姑娘的茶里放进这些药物,调理身子,我那日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那南风,还是城主您的得力助手,贴身侍卫,又是您格外信任的。可那日小安来了,与我寒暄了几句,又喝了那茶,看着面色有些不太好,我当她是身上不舒服,便让她早些回去了。 “可没过多久,我便听说了城主夫人得了不愈之症,离世了……”张妈妈心情似乎平静了些许,用着微小的声音将这些字句吐了出来。 苏曲却听的心中如千刀万剐般,不可能,怎么会是南风? “后来,我想着,小安并没有得过什么病啊,她虽然顽皮了些,可是这病根什么的嫁进城主府之前便没有,怎么嫁进去之后便有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有一日,突然发现上次南侍卫给我的药还剩着点儿,那些本来要留着等小安再来的时候用的……我拿着那些药就去医馆里找人瞧了瞧……”张妈妈眼泪又扑簌簌的往下掉,“那些……那些竟然是使人致幻的药粉……” 苏曲不敢相信:“你胡说……” 荀良倒是十分冷静的看着张妈妈:“苏曲,你先别急,听她说完。” 张妈妈冷笑了几声:“人人都说苏城主慈悲为怀,看事通透,可在这件事上怎么就看不透呢?明明凶手给您指出来了,您却不相信?” 苏曲眼眶红了,气的嘴唇发抖:“张妈妈,您所说的当真句句属实?!” 张妈妈看着苏曲,一字一顿的说道:“苏城主,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分假,我这条老命您随时都可以拿去。” 即便城主您不拿去,我这命也活不了多久了……张妈妈想到,那个人根本不会放过她的,不会的,不会的。 正当苏曲还想要问些什么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张妈妈面色可怖,惨白如鬼,那张脸上的肌肉像是被人狠狠的揉在了一起,皱皱巴巴的,一瞬间老了不少。 “是他,他来了……他来了……”张妈妈拼命的摇着头,“我说了这些,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说着,张妈妈一下瘫倒在地。 荀良走过去,对张妈妈伸出一只手:“张妈妈,你起来,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敲门声。” “有我们在,就算是你说的那个‘他’来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荀良见张妈妈不肯起身,便蹲下来,一手抬过张妈妈的头顶,食指与中指轻轻向下点了两下,之间便有两处光亮从张妈妈头顶上撒下来。 做完这些,荀良才起身,这施的,是一个保护罩,旁人看不见,却也伤不了她。 他感觉的到,这门外的人,不怀好意,且杀意很大。 “叩叩叩……”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屋内噤若寒蝉,张妈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泪水不住的往下流。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八章 红衣女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叩叩叩……” “城主,天色已晚,现在问的如何了……”是南风在敲门。 南风?荀良扣起的手指渐渐放下,推开门的一瞬间,荀良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 哪里出错了? 苏曲的眉头如蜻蜓点水般皱了一下,他看了看地上的张妈妈,又看着推门而进的南风,心中五味杂陈。 南风也看了看地上的张妈妈,又看着苏曲的眼睛,疑惑的问道:“城主,怎么了?” 苏曲摇摇头,看着荀良道:“荀先生,多谢你。”他用眼神传达给荀良一个信息,希望荀良可以在他们走后,把这个张妈妈接到七安轩暂住,他担心张妈妈这几日会突然暴毙。 他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这些东西应该除了张妈妈和那个人,便没有第三人知道了。 荀良看着苏曲,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城主,外面要下雨了。”南风看着地上的张妈妈。 张妈妈没有抬头,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十分吃力。 “走吧,南风。”苏曲大袖一甩,脸上恢复了平静,径直出了这间房,立于栏杆处,望着漫香楼的下面,“既然要下雨了,便早些回去吧。” 正中央,是一座圆形的台子,两处之间挂着红色的纱幔,看着浮华艳丽。 舞台的正中央,是一把椅子,那椅子制作的倒是精致,像是少女的裙微微绽开,椅面的边缘处围了一圈的珠宝做出来的花。 再看看这每层楼,美,却浮躁。不过既然是烟花之地,浮躁些又如何? 一排排的烛火,照的整座楼通明艳丽。 南风站在苏曲的身后,屋内便只剩下荀良与张妈妈。 “张妈妈,今日之后,你便同我去七安轩。”荀良看着张妈妈说道。 张妈妈缓慢抬起头,那张脸已经白如粉霜:“去那作甚?” “你也说了,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你若肯去七安轩暂住几日,我们便可保你,若是你不去,指不定今日就死在这了。”荀良冷声开口。 去不去,想不想活命由她自己决定,若是她自己都不在乎她这条命了,就算想保,也力不从心了。 张妈妈颤颤巍巍的起身,一手扶着桌子:“荀先生……刚刚苏城主是这么叫的……” 荀良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七安轩我便不去了,劳烦荀先生替我像苏城主道一声谢。方才我向你们说的那些,句句属实,请荀先生一定要协助苏城主,让南风得到相应的惩罚……”张妈妈说道。 “张妈妈,你真的说的……句句属实吗?”她说的不错,看似这个故事紧凑无比,找不出破绽,可是细细的想,还是有一点值得怀疑。 她说南风在陪同许七安来漫香楼看她之前,提前来了这里一趟,给了她一包药,让她在许七安的茶水里放上,说是特意准备的。可是南风若是给她药也只可能是一小包,正常人一小包的药粉定会全部导入茶水里,况且她是提前准备好的茶水,不可能没有时间把包着药粉的纸扔掉,还留在身边留了那么久? 要么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谎,要么她隐瞒了自己也是帮助南风的同伙,他们都想致许七安于死地,可是许七安与他们二人关系实在太好了,好到不可能对他们产生怀疑,信任的把那杯水喝了下去,才导致患了幻症。 “当然句句属实,难道……荀先生还怀疑我想害小安吗?!小安我一直把她当做亲闺女!”张妈妈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声音像是被撕破了一般。 “张妈妈,你先别激动,我并没有说要怀疑你的意思。” 张妈妈冷笑了几声。 “可即便我撒了慌又如何,我不说,你们谁也不知道。” “许七安,是南风和你一起杀死的吧。”荀良脱口而出。 张妈妈愣住了,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还真是厉害,不愧是荀先生,什么也瞒不住你。 “你们里应外合,配合的还真是好。”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张妈妈还在垂死挣扎。 “你想保自己,可南风想杀了你。”荀良又说道。 “不,刚刚的不是他,是那个人……”张妈妈摇着头,似乎已经承认了荀良所说的这些。 “是谁?”荀良再问。 荀良觉得自己可以再问出个结果来,已经在张妈妈身上设下了一道保护罩,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张妈妈摇头:“荀先生,你走吧。”张妈妈坐回了凳子上。 荀良无可奈何,便开门离去,走前忽然瞧见屋内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没有多想,便走了。 屋外飘进来一到亮光,随着门又被关上,那到亮光又被堵在了门外,张妈妈唉声叹息,目光像那房间里的一幅画看去,是一幅红衣女子的画,画中的人手执一支红梅,躺在雪地之中。看着妩媚娇艳,却又觉得眼中藏着若有若无的杀机。 张妈妈看着看着,心中不免觉得凄凉。 “你是要杀了我吗?”张妈妈对着那幅画上的女子说道。 画中的女子静静的用那双摄人心弦的眼眸看着她。 “我的命你随时都可以拿去,但是,我死也要拖着南风一起下地狱!”张妈妈的声音像是在嘶吼一般,她走到那副画的面前,指着画中的女子,忽然大声的笑着,“这么多年,你们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今,如今死了也好,倒也不用受你们的约束了……” “嗖——”一根红色的丝线从画中入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来,直直的缠绕住张妈妈的脖子,越来越紧。 张妈妈的眼球凸出,难受的发出嘶哑的声音,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痛苦的来回翻着身。 那画中的女子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周身绕着几缕红烟,手中也依旧拿着那多娇艳欲滴的梅花。 她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张妈妈,举起手中的梅花细细的在鼻尖嗅了几下。 “死不死……下不下地狱……你说的可不算哦……”那红衣女子欢快的笑出了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张妈妈死死的看着她,终于那根红线割穿了她的脖子,红衣女子看着她的尸体,将手中的一支梅花扔在了她的身上,张妈妈的尸体便消失不见了。 红衣女子慢悠悠的又走回画里,屋内残留的一丝血腥味,给这里又增添了一分诡异之色。 整座漫香楼悄无声息。 夜,才刚深。 ................................................ 漫香楼外。 “荀先生,张妈妈呢?”苏曲看了看荀良的身后,并没有看见张妈妈。 “她不愿意,非要留在这。”荀良上了马车。 一行人离开了漫香楼,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去了。 另一边。 白桃李跟着雪夜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累的想要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了。 “雪夜,你为什么来的时候带我来的那么快,回去的时候要那么慢,你不是来的时候用的灵力吗?”白桃李停下了脚步,叫住了雪夜。 雪夜停下了,回头看着白桃李:“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带你回去不用灵力,而是徒步走回去?” 白桃李点头。 “因为我现在不想用灵力,”雪夜回答道,便又接着转身往前走,“再坚持一会,快到了。” 其实雪夜只是想和她多待一会罢了,这么走着确实有点累,可是心里倒也开心。 白桃李看着这周围漆黑一片,便加快脚步跟上了雪夜。 “很黑。” “怕了?要不要我拉着你?” “不怕,我只是说一下很黑罢了。”白桃李心里有点小气恼,这雪夜不想脾气喜怒无常,还有些自作多情? 雪夜微微勾起了唇角,不顾白桃李便直接拉起白桃李的手:“走吧,小姑娘。” 白桃李心里慌了一下,不行。 “……谢谢你啊,不过,我可以拉着你的袖子的……”白桃李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拉手不太好,虽然都没有那个意思…… 这样想着,便把手从雪夜的手中抽了出来,拉住了雪夜的袖子。 雪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勾起的手指有放了下去,罢了,就拉袖子吧。 师父也拉过手,不过师父是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师父不同于别的男子,拉手也只是师父对我的关爱。白桃李想着这样准没错。 不禁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男女之情。 两人一路走过去,几乎家家户户都熄了蜡烛,睡下了。 快到城主府时,白桃李看见荀良与温言站在门口,和苏曲几人说着话。 她没有高声叫着“师父”,而是走了过去,还想偷偷溜进去,最好不要被发现才好。 “桃李。”荀良一眼便看见了白桃李,再一看,她身旁站着雪夜,不免皱起了眉头。 “师父……” “荀先生,”雪夜笑道,“今日玉龙节,在下带着白姑娘去看了看烟花,想必荀先生不会介意吧。” 荀良看了他一眼,便说道:“桃李,过来。” 白桃李便乖乖的走到荀良身旁。 “进去。” 苏曲等人看着雪夜,不知是怎么回事。 “师父……”白桃李见荀良似乎有些生气,便进了城主府,去找木鬼和许七安了。 “荀先生,这位是?”苏曲看着雪夜问道。 “苏城主,在下雪夜。”雪夜笑着答道。 落叶归梧桐 第二十九章 风雨的前夕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回到城主府后已是后半夜了,白桃李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一路走到客房,推开门便看见木鬼倒在地上,七安也不在房内,白桃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木鬼,木鬼……”白桃李慌忙的跑过去,轻轻推着木鬼。 哪知木鬼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白桃李,含糊不清的说着:“桃李……你回来啦……我再睡会……” 原来只是睡觉吗?那七安难道也回去睡了?白桃李心中想着,便一下扑上了床,七安应该没什么事……我也睡吧。 后半夜的风不知为何忽然狂躁不已,直直的拍击着门窗,让人在睡梦中也不得平静。 白桃李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像那晚在七安轩遇到许七安一样…… 城主府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只是普通的起风了,要下雨了,明日,又是个不好的天气。 终于,白桃李的眼皮撑不住了,便沉沉的闭上。 “桃李……木鬼……” “桃李……” “桃李……救我……” “救我……” 一声声微弱的声音不停的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像是许七安的声音,传进了木鬼的耳中。 “七安?”木鬼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内,用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没有再听到任何除了风声以外的声音,便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闭上双眼睡去了。 . 城主府外。 几人依旧站在那城主府的门外说着话。 “眼看着这风越来越大了,也快下雨了,”雪夜抬头看了看天,“我也要回去了,各位早些睡下吧。” 说罢转身要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看荀良,笑着说道:“荀先生,你那徒儿真正是有趣,我下次再来找她玩儿!” 荀良脸色阴沉,转身便走。 苏曲看了看二人,心中也多半了解了。 “城主,您早些歇息吧,今日已经很晚了。”南风见苏曲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小跑追上了苏曲说道。 城主今日一回来便不怎么理会他…… “城主,今日漫香楼的张妈妈与你说了什么?”南风走在苏曲身旁。 苏曲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偌大的城主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南风,你跟了我多久了?” 南风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城主,您问这个做什么?” 风很大,不过还好,可以把自己小声想要说的东西被风吹散,这样就没人听得见了。 夜很黑,周围没有烛火亮光,恰好,彼此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就不用在乎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了。 “南风,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了我多久了?你还记得吗?”苏曲的声音带着一丝失落,在漫香楼听过张妈妈的话后,他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 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真的如那张妈妈所说,一直被南风蒙在鼓里…… 人人都说苏城主慈悲为怀,看事通透,可在这件事上怎么就看不透呢?明明凶手给您指出来了,您却不相信? 他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张妈妈的那些话。 南风看着苏曲,虽然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他的语气中他听出了迷茫疑惑以及希望。 “我从小便跟着城主您了……”南风缓缓开口道。这些事情南风当然记得清楚,可若是说上跟了多久,也有二十几年了吧。 城主,您问这个做什么呢? “是啊,你从小便跟着我了,”苏曲说道,“二十多年了……” “城主?”南风疑惑,“你怎么了城主?今日很是奇怪,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苏曲轻声叹了口气,又问道:“南风,这么多年,你可曾骗我或是瞒了我什么?” 南风一听,心中觉得不对劲:“城主,南风从未骗过你!” 苏曲抬头,闭上了双眼,像是绝望一般,他还在撒谎? 风真的很大,把草丛里的落叶都吹了起来,顺着风,哗啦啦的在空中转着圈。 “城主,你可是听了谁的谗言?” “无人与我说。”苏曲张口道。 说完这句话他便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留下了南风一人,站在小路的中央,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南风暗自握紧了手中的佩剑,看着苏曲走的方向。 他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终究还是对南风心存芥蒂了。 南风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回了房内,将门重重的关上。 房内的他像是绝望了一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背部紧紧的靠着门,脸色泛白,屋内只有摇曳的烛火不停的颤动跳舞。 苏曲应该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许七安是他害的…… 这该死的老太婆,嘴巴也不闭紧点! 南风起身,气的嘴唇发抖,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就狠狠的往地上摔。 杯子落在地上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呼……”此时的南风像是变了个人般,张牙舞爪的样子与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南侍卫的模样不相符。 现在要怎么办?! “我不能让苏曲发现,不能让他对我的产生不好的印象!”南风摇着头,“不可……不可以……”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阵一阵,伴着风声,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响起。 南风斜着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谁?这么晚了还来? 门外的敲门声似乎停了一阵。 难道是风吹的?正这样想着,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了。 “谁?!”南风大声问道。 “是我,南风。”苏曲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南风忽然有些慌乱,看着地上的破碎的茶杯,他慌忙起身将茶杯的碎片拾起来扔到到床下,伸出手胡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把额前的发抚到耳边。 “城主,这么晚了你为何还不歇息?”南风恢复了平静,张口问道。 又变回了往日里的那个南风。 “南风,你且开门,我有事情要问你。”苏曲在门外说道。 “城主,今日已晚,属下觉得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南风站在门前,看着从外面照进来的苏曲的影子,轻皱着眉头说道,“好吗?” 虽然风声很大,但是南风却还是听得见外面的苏曲轻轻的叹息声。 “唉……好吧。”门外的人轻声叹着气。 南风望着影子在屋内消失不见,便松了口气。 苏曲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要说什么,问什么? 是要问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他,还是问我是不是真的害了许七安? 南风想着。 确实是他做的,可是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苏曲好。 许七安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凭什么她一来了城主府苏曲就整日都要为她考虑,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想到她?如果没有她,苏曲也不会突然对他爱答不理的,也不会让我一个保护城主的人突然要去保护一个女人,还是个青楼女子! 以为嫁到城主府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愚蠢可笑的女人,不可能的,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城主夫人,这个位子就算是空着也不可能是你!只要我南风不喜欢的,他苏曲也绝对不能做! 这么多年来,苏曲对南风已经形成了一种依赖,似乎每件事都要问一问南风的看法与想法,这让南风心中很是满意。突然多出来一个许七安,苏曲就变了,他什么事几乎不问南风了,他会去问许七安。 ...... 反正现在许七安已经死了,就算他苏曲再怎么追问南风,她也活不过来了。 南风勾起了唇角,看着那烛火摇摇晃晃的,最终熄灭,只留下一缕烟飘在空中,以及照亮后的黑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风笑了,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水。 ................................. 翌日,竟是意外的天晴,似乎昨晚的狂风只是天上的神仙随手做的一曲狂奏的声乐。 “唔……”白桃李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这不熟悉的陌生的房顶。 心中一惊,坐起身来才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原来是城主府……还好还好。 白桃李心中暗想。 吓得她以为昨晚跟着雪夜没有回来……白桃李感觉脸有点发烫。 “喵——喵……”木鬼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惬意的叫了几声,抬起头看着白桃李,“桃李早啊……啊呜……”她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 白桃李看着她好一会,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早,早啊木鬼……” “喵……对了,你昨晚被那个男人抓走去做了什么?”木鬼跳到床上,看着白桃李。 “没有,他只是带我去看了烟花和星星。”白桃李把木鬼抱了起来说道。 “你的脸有点红……” “没有。”白桃李说道。 行吧行吧……木鬼有些无奈。 “七安呢?”白桃李下床看了房间一圈,没有见到许七安,再抬头看了一圈,还是没有。 “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木鬼说道,“我睡着之前七安还在这屋子里的……” 这么一问,木鬼又突然想起来昨晚她迷迷糊糊的像是听到谁在喊救命,那声音似有若无,风声又很大,木鬼便觉得是风声听起来像是女子的声音,便没有多想。 现在一想,那声音叫着“桃李,木鬼”,难道是许七安? “桃李,你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木鬼突然问道。 “好像没有……” “我似乎听见了七安叫救命,可是当时风声很大,我以为我听错了!”木鬼急忙的跳到地上幻化成人形,“快去找苏曲他们!”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章 被人所害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七安不见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现象?”荀良急急的跟着白桃李和木鬼二人,推开房门,“这里没有她的残留气息了。” 木鬼看了看整个屋子:“我……昨晚似乎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七安的呼救声。” “呼救声?”荀良看着木鬼问道。 白桃李看着木鬼和荀良,心里隐隐不安,昨晚狂风那么大,也该想到有古怪才是。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洛泠城晚狂风大作必有古怪。 昨晚师父与苏城主去了漫香楼了解实情,今日原本也该做个了解,可现在七安却不见了。 会是谁? “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木鬼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个时候听见的呼救声若有若无,还夹杂着风声……有点像那日桃李在七安轩昏睡不醒时的状况,类似于“黑云压城”,可又与之不同。 “罢了,盲目的去寻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今晚再看看七安会不会再来求救。”荀良说道,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白桃李追上荀良:“师父,不救七安了吗?” “她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荀良像是对这件事十分有信心一般,像是已经知道了对方并不会把许七安怎么样,只是想制造恐慌。 “师父,昨晚我不是故意的……”白桃李想着荀良会不会还在生昨晚的气,“我以后一定听话……” 荀良停下脚步,眯着眼看着白桃李,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桃李,以后要离那个人远点,他不是个好人。” 关于雪夜,荀良只简单的说了这一句话,并不想多做别的解释。他称呼雪夜为“那个人”,心中极其厌恶他。 白桃李不明白荀良为什么对雪夜如此偏见,问道:“师父,为什么?雪夜他人其实很好的……” 白桃李觉得雪夜不会是坏人,能喜欢看星星和送她回家的人,真的会是坏人吗? “桃李,有的时候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也不能只看他身上的一部分……”荀良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白桃李看着荀良的背影愈来愈远,师父说的话是对的,可是,她并不想把雪夜整个人都看透。 如果真的把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弄明白看透彻,那对他有所期望的人该多难受,不忍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白桃李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她看见的雪夜真的成了师父口中所说的坏人的话,她的心口处就有点难受。 她站在走廊处蹙眉想着这些,鼻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好像在哪闻过,很熟悉的一个气味。 “荀先生,荀先生,刚刚漫香楼有小厮来报,说张妈妈不见了!”南风一路狂奔而来,拦住了荀良。 听到这句话的白桃李一个激灵的抬起头,转身跑回了房内,一把拉起坐在桌前的木鬼。 “快走,漫香楼出事了!”白桃李边跑边说道。 木鬼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见白桃李这慌慌张张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漫香楼发生什么事了?” “嘘!”白桃李拉着木鬼躲在一座假山后。 “到底怎么了?”木鬼看着白桃李。 “我刚刚听见南风对师父说漫香楼的张妈妈不见了!”白桃李小声的说道。 “张妈妈?是上次我们去漫香楼看见的那个女人?”木鬼问道。 白桃李点头:“可是她现在不见了那漫香楼现在一定也不接客了,肯定上下大乱……木鬼,师父一定不会让我们去的,所以我们得偷偷的……” 木鬼点点头:“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 白桃李摇摇头,昨天师父与苏城主他们去了漫香楼问话,也不知道问出了什么没有,现在张妈妈突然不见,七安也不见了,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 书房内。 “什么?张妈妈不见了?!”苏曲听见这一消息急忙的让人备马。 “苏城主,荀某觉得这一事十分蹊跷。”荀良说道。 苏曲皱着眉头看着荀良,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一会是南风是凶手,一会张妈妈又不见了,听人说七安也不见了…… 现在怕就怕,张妈妈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到时候连证据都不一定有了……早知如此,就该把她带回来,也不会造成现在这般模样。 “荀先生,我现在十分担心张妈妈会不会已经被……” 荀良微微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张妈妈是不是已经被人杀了,不过根据昨天张妈妈惊恐的样子来看,十有八九张妈妈已经死去了。 可是他记得在张妈妈身上下了保护罩,如果真的已经被人杀害,那么这个人的灵力也不容小觑。 “我们即刻去漫香楼。”荀良说道。 ....... 一间客栈。 雪夜还是老样子,整个人斜坐在窗子上,看着不远处的漫香楼前拥挤满了人,闹闹哄哄的,像是厌烦了似的闭上了眼睛。 往日里这边总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今日这边倒是冷清,没什么人。 漫香楼那边听说发现了一具尸体,是漫香楼的张妈妈…… 雪夜轻轻谈了一口气:“看来,动手的人已经忍不住了?呵呵,桃李他们也该遇到难题了。” “是啊,他们是要遇到难题了,你该不会想要帮他们吧?”黑衣女子又出现在屋内,眼神看着师父凶狠。 雪夜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看见这个黑衣女子:“与你何干?还有,麻烦你离开这里。” 雪夜的语气里满是厌烦,这个女人是真的令人讨厌,无缘无故就凭空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嘴上还很爱管闲事……他真的想把她杀了。 “哼!”黑衣女子皱着眉头看着他,“雪夜,你不怕我告诉‘那个人’吗?明明是来完成任务的,你却和我们的对头夜晚看星星、看烟花?还想帮他们?” 雪夜听到这便笑出了声,回过头细细打量了一下黑衣女子:“呵呵,您还跟踪我呐?那么想必你也听见了我对她说你是有多么的令人厌恶,你也应该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她……”雪夜说道后面目光凌冽,声音如冰冷的泉水一般,那气势让黑衣女子心中稍稍胆怯了一下。 “还有,我警告你,若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又跟踪我,又凭空出现在我的眼前,又来管我的闲事,我就让你永永远远的消失在凌恒。”雪夜冷冷的说道,银色的面具下的表情十分凶狠,这个女人,也真是够胆大,连他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 黑衣女子气的浑身发抖,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打不过,也管不起,气的咬咬牙化为一抹黑烟消失在了房内。 “呵……”雪夜终于勾起了唇角,他再回头看向漫香楼的方向。 差不多了,他也该出发了…… ................................ “让一让,让一让,让一让!城主来了!”人群中有人喊到。 苏曲与荀良让南风和温言在漫香楼外守着,两人进入带漫香楼内。 刚进去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处,低头小声的抽泣着,全是漫香楼的姑娘们。 荀良拨开人群,走到中央一看,躺在地上的是张妈妈,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不,已经不算是勒痕了,脖子那似乎有绳子深深的勒入了脖子里,一到血痕。 伤口很深,张妈妈的表情也是痛苦不堪。 “南风,把她们都带出去。”苏曲说道。 “张妈妈……呜呜呜呜……”一个女子不想离开,便大声的哭喊着。 苏曲皱了皱眉头:“带出去。” 荀良走到漫香楼外,看着那几个女子,问道:“是谁先发现张妈妈的?”早上来之前,南风告诉他的是张妈妈不见了,来到这之后张妈妈已经被人找到了,而且不出所料,被人所害。 人群里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怯怯生生的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手绢擦拭着眼泪。 “是我……”那姑娘回答道。 “跟我进来。” .. “你是在哪发现张妈妈的?”荀良问道。 “小女子婉笑,呜呜呜……我是在……是在从前小安住过的房内发现的张妈妈,当时张妈妈躺在床上,我吓坏了……”婉笑哭着说道,“会不会是小安来……来报仇了……”她突然害怕的环顾着四周,生怕这里有什么鬼魂要来索她的命。 荀良皱起了眉头,报仇?难道这件事她也知道? 苏曲也察觉到到了端倪。 “你去小安的以前房间做什么?”苏曲问道。 婉笑擦了擦眼泪,说道:“早上大家起来,半天不见张妈妈,便觉得奇怪就去张妈妈房内找她,可张妈妈也不在房内,于是姐妹们连同几个小厮就去别的房间里找了,一个个的找……我刚好找到小安那间屋子,就看见了……” 苏曲看了看荀良,让人把婉笑带下去。 “苏城主,您可一定要找到杀害张妈妈的凶手啊!” 荀良看着苏曲问道:“许姑娘从前的房间是哪一个,我们去那看看。” 明明昨晚走的时候张妈妈是在顶楼最偏的一间屋子,难道在他们走后,张妈妈又去了许七安的屋子? 真是她自己去那的吗?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一章 偷去漫香楼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两人来到许七安曾经住过的房间,推开门,光线昏暗。 苏曲正要一脚踏进去,却被荀良拦了下来。 这屋子光线很暗,靠近房门便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从这里看向床那边,荀良找了个方向,发现并不能看见床的位置。 婉笑在撒谎,而且不点烛火,从这根本看不见屋子往里的地方。 苏曲顿时便明白了,张妈妈根本不是在这里被发现的,可是婉笑又为什么说是在这里发现的张妈妈? “荀先生,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当年的事情经过,找到真正的凶手,给小安报仇……”苏曲说道。 “是。”荀良环顾了许七安的房间,突然想起昨日的那间房间里挂了一幅画。 会不会和那副画有关? 走的时候便觉得那画有些怪异。 “我们去昨晚的那间房看一下吧。”荀良说道。 ...... 白桃李和木鬼悄悄从令一处溜出来,一路跑到了漫香楼前。 现在漫香楼前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漫香楼内的女子与客人全部被打发走了,不过还留了一个女子,婉笑。 也许又是有人在作怪,从得知消息到现在也不过过了不到三个时辰,如今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到。 地上几片落叶显得尤为可怜,一阵风吹来,哗啦啦的在地上滑了几下便顺风飘走。 两旁的小铺也早早的关门,挂在门口的灯笼随着风的吹来左右摇晃,整条街看着死气沉沉,也许是在避嫌,毕竟这漫香楼的张妈妈突然惨死,还是在这繁华的街心一带。 白桃李与木鬼来到这以后并没有着急进入漫香楼内,苏曲与荀良二人此刻应该还在漫香楼,她们便顺着这条街走着。 “木鬼,今日这里很是奇怪……都没有人……”白桃李看着空荡荡的一条街,心中突然一种空空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往日里这里一望也望不到头,如今漫香楼死了人,这条街也没什么人了,便觉得可以一望到底。 原来,这条街也并不是很长……白桃李想。 如今许七安不见,整个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可惜帮不上师父和苏城主的忙。 木鬼跟在白桃李身旁,慢悠悠的走,两人都各怀心事。 何时才能为族人报仇?木鬼眸子里多了几分忧郁,这几日跟着白桃李他们过得是很开心,可她一旦记起这件事,心里就会难受万分。 红衣女子还未有线索,灭族之仇未报。苟且偷生倒是很不是滋味。 “桃李?!”白桃李正在低头想事情,忽然听到有人叫她,便回过头去。 是一身蓝衣的温言,在身后笑着看着她。 “温老头,你怎么没去漫香楼啊?”白桃李小跑过去,这几日,几乎看不见温言,“你这几日去哪了,我都看不见你人……” 在知忆阁时还好,来了洛泠城后几乎就没怎么见到温言,是和师父吵架了吗,还是有别的事情? 温言笑着说道:“有一些事情……走吧,我们去茶楼里坐着说。”说罢,温言带着白桃李和木鬼两人去了漫香楼对面的茶楼里。 ........................................ 茶楼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掌柜的坐在凳子上,几个小二趴在窗前懒散的打着哈欠:“这都半天了一个人影也没有……” “可不是嘛,漫香楼死了人,事情还没水落石出,谁敢出来。”另一个小二擦着光亮的桌子说道。 “也不知道那个老女人得罪了谁……”掌柜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前几天还来这和我们叫骂。” “天道好轮回,说不定她做了什么缺德事儿……” “啊……好困啊……” 店小二正打着哈欠,温言高声说道:“小二,随便准备点茶水。” 一见到有人来几个人便精神了些许,连忙起身倒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几人找到一个略微偏的位置坐下。 “温老头,你怎么了?”白桃李一坐下便问道。 木鬼也看着温言:“你最近很奇怪,倒不像是温言了。” 温言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下,看了看白桃李与木鬼二人,摇摇头道:“我哪里怪了?” “说不上来,你之前在知忆阁可不是这样的……”白桃李说道,“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 温言眼神飘忽不定,过了会说道:“是有件事……” “什么?” “我可能等这件事结束后就要和你们分开行动了。”温言说道,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反倒感觉有点轻松。 “为什么?”白桃李问道。 “有些事啊,你便无需知道了。”温言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说吧,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上你呢?” “你们?哼,两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跟你们说了也不懂。”温言往嘴里塞了块糕点。 这几日来到洛泠城后他便突然会记起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他不知道这些记忆到底是不是他的……里面的人看着像他,还有一个女子,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有时一想起来头就会疼。 所以他想自己到处走走,顺便看看他那些记忆会不会全部被记起,也好帮着荀良找找其他的阑珊破损的灵体。 “温老头,你不够意思!”白桃李心里有些气恼。 温言虽然活的时间久,可他基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知忆阁,很多别的事也不知道,怎么能说她会不知道他说的那些呢? 说都没说,就说我不知道。 “好了,这些事我已经全部告诉荀良了,你要是想知道,你就去问荀良,当然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你,”温言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刚刚是不是想偷偷的去漫香楼啊?” 白桃李算是明白了,温言这哪是想要跟她们说重要的事情,分明就像是想把她们扣下来不让她们去漫香楼。 “没有,只是随便逛逛,城主府不好玩。”白桃李心虚。 “桃李啊,你以后可别再惹荀良生气了,他说什么,你听了便是,那个雪夜,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温言喝了一口茶,嘴里又嚼着点心说道。 白桃李看着温言:“你也这么说……” “桃李,我也觉得那个雪夜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天不顾我们的阻拦就那样把你带走了……”木鬼趴在桌子上看着白桃李。 “我该怎么跟你们说……雪夜他人其实挺好的……”白桃李低着头说道。 他不会是坏人的。 “这只是现在给你的感受,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露出马脚,”温言说道,“你们小姑娘,就是觉得这种看上去白白净净,长得还算可以的男人不是坏人……也难怪,人都是会伪装的……” 白桃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和师父也伪装过吗?” 温言被一口水呛到:“咳咳咳……桃李,我们和雪夜不一样。” “可是你们又没有和他相处过,怎么知道他一定是坏人呢?” “那你和他相处过吗,桃李。” “没有。”白桃李摇摇头,什么程度的相处才算真正相处过? 如果是生活在一起,那没有,如果是相互吐露心事,那应该有过…… “桃李,你现在还小……”温言看着白桃李说道,“等到你灵力到达一定水平后,你便可以通过灵力感知对方是敌还是友。”说着,低头看了看木鬼。 温言想起了那日把木鬼救回来后,白桃李说要带着木鬼一起是,他用灵力感觉到木鬼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光。 红色为敌,蓝色为友,可木鬼身上有两种光,是红色与蓝色相结合的光,所以他无法判断木鬼究竟是敌还是友。 不过来了那么久,木鬼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他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 温言觉得刚刚自己并不该告诉白桃李这些,况且木鬼也在这,如果哪日被人所利用,她告诉了别人今日他所说的话,对方一旦隐藏起身上的光芒,他便无法做出判断了。 白桃李看着温言:“这么厉害?那温老头你活了多久了?” 温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温老头,我们什么时候走啊?”白桃李问,眼看着这天要暗下来了,再不去漫香楼可就去不成了。 可现在温言在这看着她们…… “看着天色,荀良与苏曲现在也该回了城主府了,我也走了,”说罢,温言起身离去,“你们俩慢慢玩吧。” “谢谢你温老头!”白桃李笑着说道。 看着温言走远后,白桃李拉起快要睡着的木鬼也出了茶楼。 天边的云暗了下来,街上还是没有什么人,不过跟进茶楼前不同的是有些人家点上了烛火,给这空荡荡的大街增添了一丝光芒。 漫香楼的大门紧闭,从第一层到第三层的顶楼没有一点的光。 白桃李轻轻推开漫香楼的门。 “吱——”白桃李的心都要快跳到嗓子眼了:“木鬼,快来。” 木鬼幻化成原形,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好黑啊木鬼。” “喵……” 一根蜡烛亮了起来。 “木鬼,你找到蜡烛了?”白桃李不那么害怕了。 “喵……不是我,我都变成原形了哪有手点蜡烛……”木鬼说道。 “那……那是谁……”白桃李吓得话都结巴了。 木鬼跳到白桃李的肩膀上。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二章 红梅图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那声音突然在空荡荡的大楼里响起,又是在只有一只蜡烛的地方,白桃李自然是被吓了一跳。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桃李回头看去,忽明忽暗处立着一个男人,光线很暗,她看不清,但是听声音,她也知道是雪夜。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白桃李反问道。 黑暗中传来几声雪夜爽朗的笑声:“我问你,你不回,倒问起我来了。” “喵!”木鬼生气的叫了一声,“你这人!” “别吵了,我们来是有正经事做的……”白桃李小声嘟囔一句,走到那只被点燃的蜡烛那,伸手拿起灯盏。 举起来,走到雪夜跟前。 雪夜被烛火照的微微闭上了眼睛,那张白皙的面孔在烛火的光芒下显得愈发的好看。 “雪夜,你认识路吗?”白桃李抬起头问道。 她问的“认识路吗”是指他是否认识这漫香楼内每个房间是谁的,是否能带她们找到一些线索。 这座楼难得的安静了一回,怕是以后都要这么安静了,白桃李想,心中却又觉得可惜。 虽然没有了光鲜亮丽的烛火装饰照亮这大厅,看不见往日里那些精致的摆设,但是鼻尖依旧可以闻见飘在空中淡淡的芳香。 平日里这些香气很浓郁,许是那些姑娘们身上的和这原本就熏在大厅里的香气夹杂在一起,才觉得香气浓郁的吧。 漫香楼内实在是太黑了,虽然有了一只蜡烛在手上,可终究抵不过整座楼都亮起来时看得清。 “喵……”木鬼小声叫着,“桃李,其实你可以不用点蜡烛的,我可以给你指路的。” “但是没有光看不见前面的路……”白桃李这才想起来木鬼的视力在黑暗里可以看的很清楚。 “你知道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谁的吗?”雪夜开口问道。 木鬼一时语钝,确实不知道。雪夜这句话总觉得另有深意。 “嘶——”白桃李小腿处突然一阵疼痛,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到了,一阵疼痛从伤口处传到心底。 “你怎么了?”雪夜抓住白桃李的手臂,皱着眉头问道。 “没事没事,可能没注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到了,我们快走吧。”白桃李笑了笑,微凉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起,白桃李心中一惊,想将手抽出,奈何雪夜的手中的力气又大了些,便就随他去了。 也好,拉着就不会撞到什么东西了。 白桃李感觉小腿处汩汩的流着血,顺着裤腿滑落到了地上。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白桃李与木鬼跟着雪夜径直上了第三层,推开了那扇最为偏僻的门。 “吱呀——” 雪夜伸出手指将屋内的蜡烛点燃,一时间整个屋子亮堂了许多。 “你刚刚为什么不点蜡烛!”木鬼问道。 “不想。”雪夜轻轻吐出两个字,接着让白桃李坐下。 这时两人才看见白桃李的小腿处一直在滴着血,沿路过来,流的血虽然不多,但是零零散散的血滴倒是落了不少。 “怎么流了那么多血……”木鬼蹲下,轻轻将白桃李的裤腿卷起,伤口并不是很大,只是血却好像止不住。 雪夜把木鬼拉起来,从自己的衣服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条,将白桃李的伤口处包扎起来,又将手放于白桃李腿部包扎好的地方,施了灵力,这才止住血。 “好了,现在应该没事了。”雪夜将白桃李的裤腿放下,起身。 白桃李很奇怪明明这漫香楼有包扎的布条,雪夜为什么要从自己的衣裳上撕下一块呢? “此处略微诡异,我担心东西不干净。”雪夜像是知道白桃李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张口便说道。 “雪夜,你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白桃李问道。 “这里是昨日你师父和城主苏曲来过的地方,当时是张妈妈带他们来的。”雪夜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木鬼疑惑的看着雪夜,这个男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只是碰巧看见而已。” “碰巧看见?怎么会那么巧呢?”木鬼还是不相信雪夜,“你该不会是那个幕后黑手吧!” 木鬼句句紧逼,雪夜皱起了眉头,没有再做予回答,既然不信,做再多的解释也是浪费口舌。 “木鬼……”白桃李抱起桌上的木鬼,看着雪夜,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木鬼说话有点冲了……” “无事,我来这只是想查查张妈妈的死因,顺便找到那个在背后操控着这些的人。”雪夜说道。 “桃李,你别听他的鬼话!阁主说的对,他就不是个好人!”木鬼气急了,这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有备而来,最近这几日白桃李在哪,他似乎总能找到机会与他们“偶遇”。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这个雪夜好像什么都知道,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城主府也没有人认识他,他就这样突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很难不让人多想。 木鬼心中开始有点恐惧了,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害怕。 想到这,木鬼又往白桃李怀里缩了缩,也不说话了。 “雪夜,你别往心里去。”白桃李低着头说道。 也就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相信雪夜是好人!木鬼心里想着,回去我就告诉阁主…… 雪夜看了看白桃李怀中的木鬼,淡淡的一笑。 “我好像闻见了一种淡淡的香气……”白桃李的鼻尖突然嗅到一抹香气,那香味似乎在城主府也闻到过,“好像在城主府时也闻到过。” 白桃李仔细想,是今天上午,在她们所住的那个房间外,也是飘着这种香气。 不浓不淡不腻,反倒让人闻了有点神清气爽。 雪夜四周环顾了一圈:“是有一种香味。” “这香味和楼下的不同……是梅花香,”木鬼开了口,“可是这才十一月,梅花还没开……” 木鬼喃喃的说着后面一句话,她的鼻子很灵,这香味确实是梅香。 她从白桃李的怀中一跃而下,在屋内寻着那香味四处走着。 闻着香气木鬼停在了一面墙壁处,回过头看着白桃李说道:“香气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墙里? “可是墙里为什么会有梅香呢?”白桃李看着那面墙,眼神扫过整面墙壁,发现这面墙壁上挂着一副红梅图,顿时灵光一现,“香气该不会是从这画里传出来的吧……” 她走过去,靠近了那副画,画上是一个红衣女子,手中执有一只梅枝,上面开着几多梅花。 女子相貌如仙子一般,唇色如红梅,眉眼间藏着笑意看着这屋子里的人。 白桃李看着这画心里有些发毛。 “你说得对,梅香该是从这画像里传出来的。”雪夜也走了过去。 白桃李凑近了那副画,闻了闻那画,确实香气浓郁。 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画里传来的梅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回头看着雪夜,想问他。 “雪夜,那这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夜看着她,又看着那画中的女子,说道:“桃李,把这画带走。” 雪夜伸手将那画从墙上取下,小心翼翼的卷起来,递到白桃李手中。 “拿回去给荀良,他会知道怎么办的。”雪夜说道。 木鬼看着那画:“这画中的女子好看是好看,可是挂在这屋子里却有些吓人。” “岂是吓人。”雪夜笑道。 白桃李看着雪夜,岂是吓人?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玄机在里面? “我们就这样走了吗?”白桃李问道。 “不然你还想待在这漫香楼做什么?”雪夜饶有兴味的看着白桃李,“怎么,想和我多待一会吗?” 白桃李尴尬的咳了两声,走出了屋子。 木鬼很想在雪夜的脸上挠上几爪,他居然调戏桃李。 “喵!” 白桃李抱着木鬼站在这,屋子的门口,除了这间屋子,其余之处没有一点亮光,她有点害怕了。 雪夜勾起了唇角走到白桃李身旁:“跟我走吧。” 说着,又拉起白桃李的手。 ....................................................... 再出来时天已黑透了,也不知道在那漫香楼待了多长时间。 带回来了一幅画,也算是有所收获。 正想着一会该做什么,白桃李便远远的看见师父荀良向他们走来。 白桃李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处:“师……师父,我……” 荀良走到白桃李面前,看了看一旁的雪夜,皱起了眉头。 “师父……” “雪夜公子很闲?”荀良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恰好碰见了阿桃,还帮了她。”雪夜笑着说道,故意在荀良面前叫白桃李“阿桃”,他倒是很想知道,荀良听见了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呵……看来我家桃李和雪夜公子的关系很好啊?”荀良看着白桃李,“不过也多谢雪夜公子了,让桃李一来到洛泠城就交上了你这个朋友,还要谢谢雪夜公子帮了我家桃李。荀某在此多谢了。” “不用谢,我和阿桃关系很好,帮她是理所当然。”雪夜看了看白桃李,笑了。 白桃李却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刚在漫香楼划破的小腿处又隐隐作痛。 荀良注意到了白桃李的小腿处绑着一条布条,布条已经被血浸染了。 他皱起了眉头,拉起白桃李便走,不再与雪夜废话。 雪夜笑了笑,也转身离去。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三章 红衣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师父……”白桃李就那样被荀良拉着就走,小腿处的伤口愈发的疼痛,像是一把刀深深的扎在那里,又流血了,白桃李想。 荀良走了一会,发现白桃李有些不对劲,脸色纯色泛白,眉头紧皱,再一看她的小腿处,不知何时已经血淋淋的流了一路。 “桃李?”荀良松开白桃李,看着木鬼,“木鬼,这是怎么回事?” 木鬼也傻眼了,磕磕巴巴的说着:“这是,这是桃李在漫香楼内划伤的,可是明明已经包扎好了……为什么又……” 荀良看着白桃李,眼神极其复杂。 他本以为白桃李的伤口只是普通的划伤,可是流了这么多血,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伤口。 荀良焦急的扶着白桃李站稳,又在白桃李面前蹲下,一下将白桃李背起。 “师父,没事的,”白桃李在荀良背上说道,师父将她背起,这一举动让白桃李很吃惊,可是现在她也没那么多功夫瞎想了,腿上的伤口很痛,痛的她想死过去,“我睡一觉就好了。” 她确实有点困,眼前的事物在她眼中模糊不清,不知是腿上的痛还是她真的困了,她就那样趴在荀良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阁主,桃李她睡着了!”木鬼急了,怎么昏迷了呢…… 荀良皱了皱眉,心中知道这伤口定又会给白桃李带来一个麻烦。 他想到了那日救白桃李回知忆阁时,荀良给白桃李解完毒告诉他,冰玄毒并未解除干净,往后也许会有复发或者一些别的突发症状。 想到这,荀良加快了脚步。 千万,千万不能是他想的那样。 深夜里,冷风起,万户烛火明。 木鬼一路跟着荀良,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是因为白桃李魂魄残缺才导致的伤口不愈合?可是她从未听说过这样…… 漫香楼的东西有问题?木鬼脑子里闪过这一想法,不过很快又消失了。 漫香楼虽然诡异,但是也不至于器具上都涂上了什么奇怪的药物。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桃李迷迷糊糊的只听见荀良叫了一声:“快去叫温言来!” 接着又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袭来。 ........ 温言急着赶来,苏曲听到消息后也来到白桃李的屋内。 虽说白桃李与他毫无半点关系,但是毕竟是荀先生的爱徒,白桃李似乎和许七安关系也不错,她出事了,来看一下也是应当的。 温言看了看白桃李的伤口,用了几副药又在她的伤口上施了灵力,才勉强将血止住。 “让她好好休息吧。”温言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白桃李,心中不免又叹息起来。 自从来到洛泠城后就不断的有麻烦找上门来,每一次的麻烦似乎都是冲着白桃李,一次又一次的都险些丧了性命。 “荀良,你跟我来一下。” 荀良将白桃李的被子掖好,命木鬼好好照顾白桃李,便跟着温言去了。 温言把荀良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声的说道:“荀良,你还记得我在知忆阁救了桃李后,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荀良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温言都这么说了,那么此次白桃李的症状就该和冰玄毒有关了。 “冰玄毒并不能完全解除,很有可能以后会复发或者引发其他的突发症状。”荀良紧紧的看着温言,他不希望听见温言口中说出来的就是他心中想到的。 温言无奈的点了点头:“正是。” “所以,这个突发症状是桃李一旦受伤,流了血,伤口便会很难愈合,很难将血止住?”荀良问。 “是。” 荀良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让她再出任何事情……”一点伤口也不能出现在她身上。 荀良皱了眉头,如果他早些同意白桃李跟着他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温言看着荀良,突然面露难色,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荀良,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你说便是。” “桃李的症状可能还要严重一点,也许几个时辰后又或许过几日……” “会怎样?” “她可能会间接性的遗忘一些事情……”温言说到后面声音愈来愈小。 遗忘一些事情,也许是从前的,也许是现在的。 如果是现在的事情,对荀良的打击也许会很大。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桃李,把她留在身边细细的照顾,转眼还没过多久,她又要遗忘掉他。 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道天雷劈进了心中。 遗忘,能解还好,可是白桃李的这种症状,也许只能永远的被遗失。 荀良心中倒是意外的平静:“遗忘?” “能治吗?” “也许不能。” “除了遗忘,会给她造成别的麻烦吗?” “应该不会。” “那就好。” 荀良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果白桃李忘记了过去,那便让她忘掉那些记忆,记着知忆阁就是她重新活着的开始。 如果她忘记了他,那就将她送走,送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地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生活着,就那样过一辈子,也好。 荀良想到这微微勾起了唇角,只要能保住白桃李,她再一次忘记他又如何? 他记得便好。 温言一时不知荀良在想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感觉没有什么事,便不再多问,一切只听从荀良的安排。 “温言,桃李带回来的那副画你帮我看一下,木鬼和桃李一起去的漫香楼,有什么事你先问木鬼。”荀良说着从袖中掏出那副散发着梅香的画。 “这是……红梅图?”温言吃惊的看着荀良。 “是,这画原本便挂在那个房内,当日离开之时还略微吃惊,有人居然把这一幅画挂在房内,还是张妈妈的房间。” “也许是有人刻意为之。” “不,也有可能是张妈妈自己。”荀良眼睛落在那幅画上,被卷起的画看着小巧玲珑,周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温言收起这幅画,心中想到究竟是什么人如何得到的这幅画…… 散发梅香的红梅图多半不是普通的画,画中人可出来但常人进不去,除非找到玄机,便可随意进出这画。 张妈妈也许就是被这画所监视着,又是在她的房内,画中人杀她也是轻而易举。 红梅图又对应着这凌恒的一大诡异组织,有人称之为红衣,多数为女子,各个貌美如花,妩媚妖娆,杀人不眨眼。 最喜随身携带着一支梅枝,这梅枝不是普通的梅枝,而是涂抹着奇异药物的梅枝,可以将人的尸体转移到别处,又可杀人。 不过她们杀人通常用一根红色丝线勒住人的脖子…… 荀良又笑了,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张妈妈的死与红衣有关,便是红衣杀了张妈妈。 “桃李,桃李她醒了!”木鬼喊到。 ........................................................ “我告诉你们,最好快点放我走!”许七安飘在半空中看着躺在榻上的红衣女子,生气的喊道。 ........... 那晚她在城主府,木鬼不知怎的就突然睡了过去,然后一阵狂风袭来,带来了一阵浓郁的梅花香。 许七安心中觉得奇怪,城主府没有种过梅树,可就算种了梅树,这个时间梅花也未曾绽放,又是哪来的梅香? 许七安心中觉得奇怪,自己一人飘飘悠悠的出了房门,看见一个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背影纤细,香气似乎就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许七安感觉那个女子甚是奇怪,莫不是被狂风吹了来的……她好笑的想着便飘了过去。 许七安在她的面前飘了几圈,细细打量了她,从头到尾都是十分好看的。 清澈的眸子,细细的眉毛,樱桃小口,一袭红衣如火。 她手中还执着一支梅枝,看上去美的就像一幅画般。 许七安以为那红衣女子看不见自己,便大胆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竟被风儿吹到了城主府……得赶紧的把她送走才好,要是苏曲回来见到了,可别对她一见钟情了……” “你就是许七安?”红衣女子终于抬头,转动着眼珠看着许七安。 许七安大吃一惊:“你能看见我?!”旁人若是普通人便看不见她,就如同苏曲一样,像荀良温言会灵术,便能看得见她。 这女子竟然能看见她,那便说明她不是普通人,来这城主府也并非巧合,怕是为了什么而来。 “当然能看见,一只没有腿没有脚的女鬼飘在空中自言自语,”红衣女子笑着说道,“还真是有趣,那便先不杀你了。” “你说什么?你究竟是谁?!”许七安想大叫,把木鬼叫醒,可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声音也发不出来。 “呵呵呵呵……”那红衣女子笑的猖狂,一把将许七安拽了下来,抓着她就往用灵力制成的门里走去。 仅在一瞬间,许七安感到有些力气,便大声喊着白桃李和木鬼的名字,可是这红衣女子聪明的很,手中放出一阵狂风。 这风把她的声音吹散,传到木鬼耳中便觉得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带着风声,便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接着,她便被这红衣女子抓到了这个地方。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四章 全招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很奇怪的是这个红衣女子把她抓到这来却什么也没对她做,只是终日的把她关在这里,许七安在这里出不去,只有人可以进来。 许七安知道荀良他们已经发现了端倪,可是现如今他们虽然知道了红梅图有怪异,可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从外界进来。 她得想法子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许七安见那榻上的红衣女子依旧闭目,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漫无目的的飘在空中。 无聊,无聊,实在是无聊至极! 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地方看着倒是像模像样的,来的时候许七安注意过,外界还是十一月,这里的梅花却尽数全开了。 很奇怪这个地方是从哪找来的这么多梅树,居然放眼过去让人觉得漫山遍野的都是梅树,不知道这些树是真的还是假的。 许七安觉得至少有一半是假的…… 这个红衣女子是有多喜欢梅花啊,如果下雪了,那这里会更好看的。 可是再怎么好看,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了,她现在只想离开出去,回到城主府,她的时日也不多了。 近几日总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的流逝,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为力量过于虚弱而连魂魄的样子也无法维持,最终只能魂飞魄散。 她想在最后的时刻让苏曲见一见自己,哪怕是一眼,也足够了。 许七安看了看那红衣女子,眼神复杂。 “喂,你抓我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又没有妨碍着你,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许七安说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红衣女子翻了个身,抬眼看着许七安,那双眸子里尽是笑意,可却也让人害怕。 “抓你?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红衣女子笑着,轻启红唇。 “完成任务?”许七安也许已经想到了,“什么任务连我这个即将魂飞魄散的魂魄都不放过?” “呵……这个你可以就要问我的主子了……我只不过是为了主子办事儿,其余的……”红衣女子眼神凌冽,“我可不管!” 许七安感觉自己要疯了,从活着到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这种人。 “所以,你是想等我浑身力量流逝完了,才会放我走吗?”那个时候,不用她放她走,她自己就可以“走了”。 许七安的长发被吹进来的风吹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鼻子里被灌满了浓郁的梅花香,熏的人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梅花香是好闻,可是这的梅花香味不知是不是因为梅花太多的缘故,让花香变的浓郁,被人吸进身体里会导致头脑昏沉…… 可是这红衣女子好像并没有这种状况。 “主子说了,不能动手,要你自己去死……不对,你已经死了,是要让你自己魂飞魄散。” “呵呵呵呵呵……”红衣女子笑的花枝招展的,“没有人会再来救你了,就算他们知道这红梅图有异样,可是他们谁都也不知道这里要怎么样才能进来。” “哎呀,还真是可怜呢。” 许七安阴沉着脸,完全听不进她说的一句话。 许七安死后是被苏曲埋葬于七安轩的梧桐树下,几乎是与那梧桐树融为了一体,现在身上的力量应该足够动一动梧桐树的树枝…… 红衣女子微微闭上了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 城主府。 苏曲见白桃李醒了便离开了白桃李的房内,那晚本想找南风问问清楚张妈妈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无奈南风不肯开门便又回去了。 昨日又因为张妈妈突然离奇消失死亡,便又没有去问。 今日也该问问了。 苏曲向着南风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 城主府种过秋葵,可是后来许七安走了之后,秋葵也突然种不活了。 许七安也喜欢吃桂花糕,所以苏曲曾经在这城主府种过几棵桂花树,为的是方便采撷,可是后来,也如那秋葵般,许七安走后把他们也带走了。 梧桐树倒是活着,只是现在秋季,叶子落得满地都是,也许是许七安在那梧桐树下所以梧桐树并未死去。 现在这院子里一路走来便是奈活的几棵竹子他倒也没有种多只是给这城主府添了点别的颜色。 这几日他发现以前许七安种过花的地方似乎长起了小芽。 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受。 许七安应该原谅了自己这是值得开心的,可是她原谅了自己,那她会不会很快就要离开了?这是让他难受的。 现在许七安又不见了,他很怕,很怕到时候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如果张妈妈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也许南风就知道许七安在何处。 顺着风一路来到了南风的门前。 “叩叩叩……” “叩叩叩……” “南风,你在吗?”苏曲在门外问道。 屋内的南风被吓了一跳,慌忙的从桌前起身。 “来了……” 南风把门打开,看见苏曲正看着他。风从屋外吹了进来,轻轻的吹到了他的面颊上,痒痒的,南风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就和苏曲面对面的站在门前。 他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苏曲。 “南风,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苏曲说道。 南风点点头:“是,城主。” “进去说吧,”苏曲看了看南风的屋内,“站在这说不太方便。” 南风这才想起自己和苏曲正站在门外,连忙让道请苏曲进屋。 待苏曲进屋后,南风把门关上,二人坐在桌前,南风给苏曲斟了一杯茶。 苏曲很少来这里找南风,也只有前几年还没有遇到许七安时,常常二人为了一起喝酒,苏曲才会来这找南风,每次都带着一壶酒来。 南风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酒叫什么名字,他曾经问过苏曲,这是什么酒,可是苏曲从不告诉他,于是有一次南风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偷偷藏了点酒带到集市上问了人,都说不认识这酒,无奈失落的回去。 回去之后看见苏曲正站在门口等他,知道他一定是去找人问了这酒,便笑着告诉他,说道这是他自己酿的酒。 “那这酒叫什么名字啊?”南风还是问。 “我不告诉你。” 那时的风很凉爽,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水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的怡然自得,令人惬意。 可惜啊…… 南风苦笑,看着苏曲两只空空的手,酒他也许再也喝不到了。 现在的苏曲总是喝茶,遇到烦心事便不停的往嘴里灌茶。 他后来又问苏曲,为什么你不喝酒了? 他说,小安说不喜欢他喝酒,于是他便喝茶。 他说喝茶也好,喝到嘴里是苦的,苦到心里便觉得心也不疼了,还能延年益寿,何不为之? 南风笑着说城主你的变化还真是大。 那还要好好谢谢小安。 小安小安小安!又是许七安!南风心里怒吼,他厌烦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看见她和苏曲亲密的样子他就是心中欢喜不来! “南风!”苏曲叫了他一声,南风这才从回忆里出来,看着苏曲。 “城主,你想问什么?” “三年前我让你陪小安去漫香楼前的那日,你去了哪?”苏曲问道。 那日南风和他说有事,便出了城主府,苏曲也没有多问。 “那日我去了药铺。” “你去那做什么?”是去买令人致幻的药物吗? “我去买药,”南风说道,心中似乎已经无所畏惧了,如果最后事情依旧败露,那么他还不如早些招了才好,“去买令人致幻的药物,然后又去了漫香楼,把买好的药给了张妈妈,我告诉她,这是城主您给许姑娘准备的药,用来调理身子的,因为明日许姑娘会来漫香楼看她,所以请她到时务必好好照顾许姑娘,一定要在她的茶水里放入这种药。 “接着,我就顺路回了城主府,告诉你我只是出去见了个老朋友。” 南风把这些全部说了出来,平静的看着苏曲,果然,苏曲的嘴唇都已经气的发抖了,满眼都是不可相信。 “城主,那些确实都是我做的,是我一直以来看不惯许姑娘,我讨厌她,心中见到她与你恩爱我便开心不起来。” 苏曲眼中朦胧,已经看不清南风脸上的表情。 “城主您自从把许姑娘带回城主府后,便很少和我说话了,甚至也忘了每月六日同我一起喝酒。” “许姑娘和您在一起后,你便开始不喝酒了,换做了喝茶。” “您处处为着许姑娘着想,却忘了我这个一直陪着您的兄弟!”南风声音突然颤抖,“这便是我要毁了许姑娘的原因!” 苏曲站起身来,巨大的动作把桌上南风沏给他的那杯茶碰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茶水撒的满地都是。 “南风!!”苏曲气愤,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是在许七安进了城主府后对南风的关照少了,可他心里却时时记着他,每月六日是曾经南风的与苏曲喝酒洽谈的日子,虽然他没去找南风,可他却托下人弄了好酒好菜带给南风。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苏曲皱着眉头不让眼泪落下来,“可这些,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南风!” 苏曲几近吼出了最后一句话,心里疼痛万分。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五章 归去归来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苏曲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最信任的人会给他当头一棒。 他想过是府中的任何一人,想过是漫香楼的任何一人,可却没有想过会真的是南风。 “告诉你?告诉你我还能活命吗?”南风笑的阴沉,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诡异,眼中含着似有若无的泪。 “南风,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不早点告诉我,你对小安有意见,你便向我提出来便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害她!你明明知道我……”苏曲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南风此刻的表情,他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一丝的悔过? “南风,你我自幼相识,你随我二十余载,我从来对你都是坦诚相待,你说我自从遇到小安后,便开始对你不冷不热,我之所以不再每月六日找你喝酒了,是我想着你也该长大了,也该是时候同我一样,找个心爱的女子,好好待她。我并没有忘记那个日子。”苏曲看着南风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完这些,可还是有些事情并没有全部告诉他。 他不打算告诉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告诉他了。既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便不用再对他多费口舌。 他曾经护着的那个少年,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南风的泪从眼眶中滑落,或许悔了,悔不当初。 “城主……”南风声泪俱下,抬头望着苏曲,那双原本明亮清澈充满着英气的眸子,如今看着他,里面全是无尽的失望与疼痛心疼。 “南风,你现在告诉我,杀了张妈妈的那个人你认识吗?你知道又是为什么杀张妈妈?”苏曲把头抬起,眼中的泪快要落下了。 他看着这屋子的上方,轻轻闭上了眼睛。 南风一下跪在苏曲的面前,抬着头看着苏曲:“城主,我不可说,若我说了,我也活不成了!” 南风什么都知道,只是他说了便可能会像张妈妈那样,惨死。 苏曲低下头看着他,眼中多了些狠意:“南风,你告诉我。” 南风怔住了,拉住苏曲的衣角,原本已经做了死的打算,可他听了苏曲的话后,还不想死,他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城主,我知错了,我还不想死,我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苏曲看着南风那双已经充满恐惧的眼眸,微微皱了眉头:“南风,我也不想你死,可是你若不说,小安便会死。你既然做了这些,便早该知道会有这一切……我不管究竟你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听了谁的话,你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全部代价。 “因为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做错事,便要承受应有的代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苏曲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南风低下了头,泪水终于落下了,落到了地上,泪水碎成了很多细小的珠子,打湿了一小块的地。 是啊,他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的,想到这些结果,想到因果报应,只是那时他还没想过,这报应,来的还真是快,还真是令人胆战心惊。 “是红衣女子,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是我知道她的背后也有人,只是在我的身后,她掌管着我的生死。”南风说道。 张妈妈的死,南风知道,是红衣女子做的,速度极快。 南风知道自己说了便活不过今晚了,不过他也死而无憾了,能在死之前听到苏曲说的那些话,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苏曲紧紧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终究还是说了…… “那小安呢?” “她被红衣女子抓走了,估计也就这几天,快要魂飞魄散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南风像疯了一般,突然笑了,笑的眼中含着泪,“她活该,死的好……” 南风看着苏曲,眼中的恐惧突然放大了无数倍,他一把拉下苏曲,挡在了苏曲的身前。 一支血淋淋的梅花枝深深的插在南风的心口,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南风重重的倒下,眼睛却死死的看着苏曲。 苏曲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除他们二人便无第三人的房间,又看见南风胸口上的梅花枝,顿时也明白了。 他拉起南风:“南风……”像是还没缓过神来一般,泪水却先肆无忌惮的涌出。 “城……城主……请您原谅……南风……不是……”南风一张口便从嘴中涌出了大把大把的血,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我一直一直,心里都想着……想着你……” “南风,南风,你先不要说话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找温先生,他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苏曲大声吼道,伸出袖子擦拭着南风嘴角的鲜血,想要把南风从地上扶起来。 “城主……对……对不起……”南风说完这句话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眸,那长长的睫毛上,还留着最后一滴泪水。 苏曲看着南风,心中死寂一般:“南风……”他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 苏曲勾了勾唇角,苦涩的一笑。 “谢谢你。” 谢谢你,南风。谢谢你,不惜生命。 苏曲将南风轻轻的放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擦了擦袖口的鲜血,推开门,走出南风的房间。 屋外的梅香十分浓烈,像是这城主府种了满院的梅花。 苏曲便站在这里,看着南风屋前的那个红衣女子。 ......................................................... 坐在屋内的温言与荀良也闻见了这浓郁的香气,便知是那画中的人来了。 看了看醒后继续昏睡的白桃李,便要木鬼在那好好照看白桃李,两人急急的赶到南风的屋外。 一赶到便见苏曲立于南风的屋外,那红衣女子立于他的前方,确确实实是那画中女子。 “哟……我这才眯了一小会,就来了这么多人了?”红衣女子娇笑道,眼神扫过几人。 “是你带走了许姑娘吗?”温言问道。 红衣女子笑着说:“是啊,她快要力量耗尽,魂飞魄散了……”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支梅花枝,又拿起在鼻尖轻轻嗅了几下。 苏曲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要杀张妈妈和南风?!” 红衣女子一听,不高兴的看着苏曲,眉头微微一蹙:“是我们有约定在先的呀……他们先破坏了约定,我只好按照约定把他们全都杀了呀……” 当初南风和张妈妈答应过她,若是毁约,便将这条命给她,如今他们先行毁约,她便只好动手了,不然主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哎呀,不就是两个人嘛……”红衣女子像是在撒娇一般,“我杀了这么多人,也没有谁问为什么,倒是你还真是有趣,居然敢问我为什么杀人?!” 红衣女子的眼神变的凶狠起来,如那寒冷的冰刺一般,看着苏曲:“红衣杀人,不问为何!”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尖锐的梅花枝朝着苏曲飞去,眼看着那梅花枝就要刺到苏曲,一到青色的光从另一处飞来,将那支梅花枝一劈两半,掉落到了地上。 红衣女子斜过双眸看着荀良:“不要这么凶嘛,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小安在哪?!”苏曲看着红衣女子,问道。 “她就在这里呀,只是太过虚弱了,现在透明的都快看不见了,”红衣女子假装心疼的皱着眉,看着一旁,“七安,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许七安恨恨的睁开双眸,荀良这才看见红衣女子身旁的许七安愈发的透明,她看着苏曲。 那日想过运用灵力将七安轩的梧桐树枝移过来,可未曾想到,那红衣女子早就发现了,将她一掌打的快要魂飞魄散。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许七安张口道。 苏曲依旧看不见许七安,眼神错乱的四处看着。 “我忘了,你看不见她……”红衣女子有些同情的看着苏曲。 荀良皱了皱眉:“你来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动手,却只是用言语相激? 红衣女子看着荀良:“当然是要你们亲眼看着许七安魂飞魄散。” “你们以为许七安为何不逃?没了灵力,又被我束缚在这,当然动不了了……” 荀良细看,许七安的发上缠着一支红梅,不断的在从许七安体内吸取这灵力,吸食灵力越多,那红梅的颜色就越鲜艳,香味就愈发浓烈。 ..................................................... 白桃李屋内。 “嘶……”白桃李睁开双眸,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小腿处的疼痛一下传至心底,白桃李疼的眼中布上了一层水雾。 “桃李,你醒了?”木鬼正打着盹,看见白桃李睁眼后惊喜的看着她。 白桃李眼中迷茫的看着她,一时脑袋疼痛不已,看着这张熟悉且又陌生的脸,她摇了摇头,张口问道:“你是谁……” 木鬼一时懵住了,扑到白桃李床前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桃李,我是木鬼啊!” “木鬼?”白桃李看着她,细细的看了,还是想不起来这个女子是谁,“我不认识你。” 这女子看着好生无礼,但看着好像并没有恶意,这里又是哪里? 她记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没有记忆,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也忘了谁是谁。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木鬼又问。 “我没有名字……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的……”白桃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总感觉这不是自己。 她又想,便只记得一片黑暗。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六章 失去的记忆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几人向红衣女子发起进攻,一时间,整个院落里散发着三中不同颜色的光芒,红的灼眼,青的似冰,蓝的如水。 刀光剑影,整个院子里的灵力如风卷残云般,卷起地上的落叶与灰尘,迷的苏曲睁不开眼。 许七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打起来,身上已无半点力气在做挣扎。那红衣女子也是厉害,一人抵挡着荀良与温言,脸上也无半点惊慌畏惧之色。 正在想着,只听重重的一声,红衣女子被荀良一掌击倒在地,身体忽然碎成了千万片梅花花瓣,飞散在天空。 “是幻想,这不是她的真身。”荀良这才意识到,他们攻击的红衣女子一直都是一个虚假的幻想,是杀不死的。 这才让人真正的恐惧,如果一直以来杀掉张妈妈与南风的人都是这个幻想,那么不敢想象她的真身是有多么强大。 如果不出所料,黑云压城也是她一人所为。 眼看着许七安虚弱的即将化为乌有,温言从怀中掏出一根梧桐树枝,将许七安的魂魄收到梧桐树枝里。 苏曲看着那根树枝,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温言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棵梧桐枝。 “小安?”苏曲心疼的皱着眉,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 “她现在很虚弱,在红梅图里已经耗尽了大把的灵力,如果没有这根梧桐枝,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荀良拍着苏曲的肩膀,看了看他手中的梧桐枝。 这梧桐枝是阑珊的破损灵体中的一部分,也是那日在七安轩的梧桐树下时无意间发现的,这根梧桐枝与其他的梧桐树上的树枝不同,看着像是在不断的生长,其余的都是枯枝败叶,只有这根梧桐枝如同新生的枝丫般,于是便让荀良起了疑心。 他向七安轩两位看门的小厮打听,看门的小厮说这梧桐树几年都是枯枝败叶,没有半点存活的现象,只是今年,一场大雨后这棵梧桐树突然有几棵枝丫上长出了几片树叶。 荀良当时若有所思,许七安被埋葬在这已有三年余载,可这几年来梧桐树从未有过存活的现象,只是最近才开始的……那么梧桐树的生长便与许七安毫无半点关系。 他花了一天时间前往青岭窃脂,向桑扈提出了这件事,桑扈告诉他,阑珊拥有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不是我们每一个人可以想象的,它可以化为万物,可以起死回生,可以伤人救人,只是这一切,都掌握于它自己。 它不为谁。 荀良明白了,便让温言折下这根树枝,用来存放许七安的魂魄,有生之年也许可以再看见许七安的魂魄出现在眼前。 没了阑珊破损灵体的滋养,七安轩内的梧桐树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落败样子。 荀良推开南风屋子的门,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南风躺在地上心口插着一支梅花枝,无奈叹息。 自作孽,不可活。 但愿来世他可不再如这般样子。 苏曲心如死寂,如今他落得这个样子,也算是罪有应得? 心爱之人离去,信任之人死去,留他孤身一人。 苏曲回头看着荀良:“荀先生,多谢。”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根梧桐枝,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将他递还给荀良:“荀先生,这个还给你。” 荀良接过梧桐枝,又看了看苏曲:“苏城主打算接下来该如何?” 如果他们当时没有答应帮苏曲,也许事情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如此惨败。 “便在这继续一人一城一壶酒,身伴梧桐……”苏曲看着南风,心中叹息。 “也好,苏城主,荀某对不起你。”荀良躬身行礼。 “荀先生,你不必如此,这事谁也不知道会成今天这般模样,谁也想不到,连我这个同南风一起二十余年的人都不知道。”苏曲有气无力的说道。 失望,疼痛,后悔通通向他袭来。 “过几日我便把南风带回他的老家,好好安葬,他无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也终究还是我的手下,他也是为了我而死……”苏曲喃喃的道。 带回去?想必是苏曲与南风儿时的住处,或许他想像埋葬许七安那样,把南风埋葬在那里,等南风的魂魄归来? 不可能了……荀良想到,南风的死是死于红衣的梅花枝,不同于许七安是得病而死。 红衣女子的梅花枝杀人无形,伤的不仅仅是南风的肉身,也是他的魂魄,在梅花枝刺进南风胸膛时的一瞬间,他的魂魄也被梅花枝刺穿。 南风是凡人,怕是已经灰飞烟灭。 这些,荀良并没有告诉苏曲,让他留个念想,也好。 “温老头,阁主,桃李,桃李她……”木鬼含着泪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她好像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 荀良面上的表情凝固,看向温言,果然还是像他所想的那样。 “走。”温言大步如飞,快速的来到白桃李身旁。 白桃李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脸色微微泛白。 荀良看向木鬼:“她怎么了?” “桃李刚刚醒过一次,可是好像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木鬼看着熟睡的白桃李,“她又睡着了……” 温言走过去,伸手给白桃李把脉。 “她醒后说了什么?”温言问道。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问这是哪,我是谁……”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应该是的,她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木鬼小声的说道。 荀良皱眉,走到白桃李身旁:“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啊,温老头。” 温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该怎么办?” 荀良不说话,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 “待她醒来,木鬼你按照我说的把她送到一个地方。” ...................................................... 一间客栈。 雪夜难得一次推开门去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自从那日同黑衣女子说过后,她便再没有出现在一间客栈里,倒是听话。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最好不要让雪夜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招。 雪夜立于湖边,这是那日带白桃李来过的那个湖,白日里安静无比,黑夜更是安静,人烟稀少,偶尔有几处微风拂过湖面。 雪夜看着层层荡漾的湖面,眼中有些复杂。 他在等一个人。 过了一会,伴着一阵微风的拂过,空气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梅花香,雪夜勾起唇角,便知道,是她来了。 “来了?”雪夜笑着说,望着湖面,湖面上倒影出一个女子,是那个红衣女子。 “主子?”红衣女子看着他。 “事情办妥了?”雪夜问道,声音中如含冰霜,一副凌驾于人之上的模样。 红衣女子看着雪夜:“是。” “好,白桃李现在怎么样。”雪夜又问道,那日在漫香楼前她被荀良拉走,看的出来,她的小腿处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脸色不太好。 “主子,您就这么在乎那个白桃李?”红衣疑惑的看着雪夜,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雪夜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了。 她虽然讨厌那些人,但是白桃李这个小姑娘她还是讨厌不起来。 她不知道雪夜从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白桃李对他是有多么重要,怎么认识的,怎么喜欢上的,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白桃李……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红衣说道,“她好像失忆了?” 红衣女子有些奇怪白桃李为何会好端端的就突然失忆。 “失忆?”雪夜看着红衣女子,脑海里不断的搜寻着那日在漫香楼的种种状况。 白桃李小腿处的伤口,他记得明明在漫香楼内就帮她把血止住了…… 她的伤口并不是很大,用灵力止住血为何还会裂开…… 难道是她本身的体质有问题? 雪夜皱了皱眉头:“你觉得白桃李失忆是什么导致的?” 红衣笑了笑:“主子,这我怎么知道,我既没有跟随过白桃李,也没有听见荀良和温言那日的对话,从何得知?” 雪夜若有所思的看着湖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是最精通毒术吗,你知道有什么毒一旦沾染上便会像白桃李这般?” 红衣女子想了想,说道:“我不太确定,也许是冰玄毒,只是这冰玄毒是那六出独有的,白桃李怎么可能碰到六出?” 雪夜这才想起来那日在易安楼时,碰见的那个白衣女人…… 她就是六出,可是那几根冰刺,雪夜记得他都为白桃李挡下来了。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此毒你可知道如何解?”雪夜心想,既然是毒,那便一定有办法解,毒解了,白桃李会不会就会好起来? 红衣女子看着雪夜:“主子,这毒从来都没人解过,就算是解毒,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毒素,六出的冰玄毒,或许六出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那个女人,她只见过一次,她看着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眸子里冷冰冰的,但是却不像是荀良和主子这样的冰冷,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忘记了一切之后的空无。 她很少说话,不是不屑于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便找到那个女人。”雪夜说道。 “可是……” “是我去找,”雪夜撇了一眼身旁的红衣女子,“你想办法再去城主府观察一下他们,随时向我汇报。” “是。”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七章 南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1.被土匪追 我是南风,和苏曲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苏府。 我是被苏夫人捡回来的孩子。 我从小无父无母,我想是这样的,因为从我记事起便跟着一群乞丐去要饭。 有一次我跟着几个老乞丐打算去洛泠城的城门口拦下几个看着像大户人家的人,向他们讨要饭钱。可是谁知道,那几个人不仅不愿意施舍我们,还将两个老乞丐打成了伤残,血满地都是。我害怕极了,扔下手中的棒子就拼命的跑,我跑啊跑啊,胸膛里的那颗心不停的跳着,越跳越快,几乎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后面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还在追着我,我不敢往城里跑,我怕那些人狠毒起来会伤害城里的人。 于是,我就一直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我眼前的景象跟随着我的奔跑上蹿下跳,耳边不断传来那几个男人的叫喊。 我听见他们说,把我带回去,杀了炖肉吃。 这年头难道连土匪也跟乞丐一样没有饭吃吗?我边跑边想,心中觉得越发的好笑,什么没饭吃,不过是看着我们是群乞丐,觉得我们的命不值钱,想试试乞丐的味道是什么样的罢了。 哼……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想要吃肉,还是只是想把他抓回去当奴隶,毕竟没有谁甘愿给一个土匪当下人,他们也只好自己动手抓。 我不知道我跑了有多久,直到听见身后的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小兔崽子,跑的还挺快,走,不追了!” 于是我便瘫倒在地,我感觉我的那双腿都要跑断了……我从来没有跑过那么久的路…… 人世间真是险恶。 我的整个脑子嗡嗡的,像是有千百只蚊子一样在我的脑子里横冲直撞,很疼,浑身无力,我的上眼皮就要耷拉下来了,终于我忍受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在我面前逐渐消失。 我想也许我很快就要死了,这片土地平常可是连人也不敢来的,怪不得那几个土匪不追了。 希望我醒来还能看见明亮的天空,我还不想死。 ...................................................... 2.被救 “这小男孩从哪捡的?”我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夫人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可是我却无力睁开双眼看一看那位夫人。 “是在城外那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看见的,看他那样子像是被人追了好久。”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正是可怜,总有些讨人厌的土匪想抓这些手无寸铁的孩子……老爷,这孩子该怎么办?”我听见那夫人又说。 想必是一对夫妇吧,一定是他们救了我,真是两位有善心的人。 我鼻尖嗅到了一抹香气,接着感觉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 “把他带回府吧,曲儿也好有个伴,就让他陪着曲儿吧。”是那位老爷的声音。 他把我带上了马车,我感觉我身上有了点力气可以睁开眼睛了,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不敢。 还是等他们把我带到“府”中再做打算吧。 “这孩子真可怜,才这么小……” “是啊,等他醒了就让他一直待在我们苏府吧。” 苏府?我心中暗暗惊叹。 马车一路的颠簸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因为闭着眼躺在颠簸的马车里,让我心里怎么也不安稳,于是我便起身坐起。 “孩子,你醒了?”是那位夫人,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她长得好漂亮,像是仙女一般,眸子里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身旁坐着那位老爷,看上去也是气宇不凡,他也是温柔慈爱的看着我,对着我点了点头:“孩子。” 夫人伸出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要拉起我的手,我刚想伸出手便想起我浑身脏兮兮的,被土匪追的时候一下扑倒在地上,手上也一定是肮脏的泥垢。 于是我慌忙的把手背到身后,看着夫人摇了摇头。 夫人微微一愣,她以为我只是怕生,又温柔的笑着对我说:“孩子,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我还是摇了摇头:“脏,夫人,我手脏。” 我低头看了看我那破旧的衣裳,上面还全是令人恶心的污泥,再看看那夫人和老爷的穿着,是光鲜亮丽,犹如仙人一般。 “孩子,没事。”那夫人又拉过我的手,笑着看着我。 她的笑容真好看。 ........................................................ 3.苏府 我们到了苏府,这里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十倍,我没有读过书,也只能想到“好看”这两个字了。 老爷和夫人拉着我走进了苏府。 我很开心又很害怕,激动与不安两种极端的心情在我的心中不断的换转。 “爹,娘!”我听见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接着看见一个白白净净长得十分清秀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他一下扑到那夫人的怀中,夫人便开心的唤着他:“曲儿。” 看样子他同我差不多大小,我想,应该是苏府的小少爷吧。 真好。 几人相拥着进了苏府的前厅。 “曲儿,来,”老爷叫着那个小少爷,“他以后就是你的好朋友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相处。” 我笑着看着小少爷。 “我叫南风……” “南风?南风知我意?哈哈,我叫苏曲!” 哦,苏曲小少爷,我记住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从前去乞讨讨要到点吃的便开心的不得了。今日才发现,原来还有比要到肉还要开心的事。这么一看,被土匪追,也倒是件好事。 后来便从那开始,我日日跟着苏曲,读书习武,陪着他度过每一日。 他曾经对我说过,南风,有你真好,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说好啊,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 4.一个女人 苏曲成了洛泠城的城主,我以为日子就会那样平平淡淡的过去,可是好景不长,我们的世界闯入了一个女子,一个漫香楼的歌姬,她叫许七安。 那日我陪同苏曲去了漫香楼,想看看那里的女子,顺便看看这漫香楼到底需不需要关掉。 苏曲刚进去便看见一个衣着月牙白色衣裙的女子,唱着曲,舞着苗条的身姿。 他一下便被那个女子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把那个女子赎了回来,安置在城主府的偏院,我有些难受。 那个女子长得十分可人,但是似乎对苏曲有些敌意,苏曲把她赎回来的那日,她恨恨的对他说:“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少爷们都是这般模样,我告诉你,我许七安卖艺不卖身,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我在一旁看着她,又看了看苏曲,苏曲没有说话,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我很少见他对女子这般,我知道,他对她心动了。 他拦腰抱起那女子走去了偏院,那女子气急败坏的挣扎着。 后来,他们就两情相悦了。 苏曲给那个女人建造了“七安轩”,以她的名字命名。 我心中越发的讨厌那个女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嫉妒,我想是的。 自从她的出现,苏曲便从不找我喝酒了,也不再喝酒,开始喝茶了。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喝酒了? 他说,小安不喜欢他喝酒,他便喝茶了,茶好,茶苦,喝到嘴里的苦涩便可以压制住心中的疼,便麻木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形容现在的心情还是在给喝茶找个理由? 我更生气了。 我想杀了许七安。 ................................................ 5.动手 我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萌生出那种想法的。 想要杀了许七安。 听到苏曲说要娶她的时候,这种想法更加的强烈了。 可是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直到那日苏曲让我跟着许七安去漫香楼看一下张妈妈时,我才突然想到要怎么做的。 我去药铺买了包致幻的药物,先行给了张妈妈,告诉她这药是苏曲准备给许七安调理身子的,他让我提前把药物给你,务必在许七安的茶里放上。 张妈妈果然没有察觉。 后来,苏曲他们成亲了,我偷偷的观察过,许七安的身体确实大不如从前了,苏曲也告诉我,许七安得了幻症。 我很开心又很害怕。 开心的是许七安终于可以从我眼前消失了,害怕的是苏曲终有一天会发现这些都是我做的。 .................................................. 6.她死了 她死了。他把她埋葬于七安轩的那棵梧桐树下。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我也不怕。 但是事情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苏曲的精神也开始萎靡不振了,他整日想着许七安,拿着她戴过的镯子,去七安轩的那棵梧桐树下,对着那棵树说着深情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7.即将败露 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被那几个从别的地方来的人戳穿了,被那个张妈妈说出来了。 不过苏曲好像还没有来找我问话。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那个红衣女子来找我了,她告诉我她可以帮我解决许七安,彻底的,连魂魄也不会再残留,只是要我用性命做赌注,一旦我告诉了别人她的存在,我便会死。 我答应了。 张妈妈死了,红衣女子告诉我,是她杀的。 ............................................. 8.我死了 苏曲从我口中得知真相后快疯了。 我把我心中想的和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于是我死了。 我看见他为了我流泪,我便又开心的笑了。 能在最后知道苏曲心中想的,死也足以了。 只是,我觉得我或许不该为了一女子而断送了这么多年与苏曲的情义。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罢了。 苏曲,来世我愿再做你的手下,一心一意,不再如今世这般。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八章 苏曲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1.衣衫破烂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清澈犹如泉水般,在阳光下,眸子里星星点点,很好看。 爹爹和娘亲让我好好和他相处,这样我就有好朋友了。我高兴的想着。 他告诉我他叫南风,南风知我意,是个好名字。 我带他去了我的房间,给他看了我的书,陪他一起玩,告诉他我会把当他当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他开心的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谢谢少爷,”南风笑着看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我很开心……” 那个时候我还小,还不知道他听到我对他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时,为什么会那么激动,也不明白后来他跟着我一起读书习武时为什么要比我还要用功,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想要得到父亲更多的赞赏,有时甚至还有点羡慕他。 直到后来,长大后我才明白他那时为何会那样。 一个小小的乞丐好不容易即将有了个能见到光的日子,他当然不希望那是暂时的,他想要把它永远的变成属于自己的。 从出生起我便是无忧无虑,拥有着旁人所羡慕的家世,生活,我无法体会到南风的感受。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他告诉我,他会永远的帮助我,保护我,只要他理解就好了。 我很开心,也很愧疚。 开心的是我有幸可以认识他,与他成为好友,愧疚的是我无法站在他的角度体会他所经历的一切。 ....................................................... 2.喝酒 与他在一起经过了很多年。 他的生辰便是进府的那日,于是便把那日当做他的生辰。 我说,南风啊,你经历太坎坷,又命大,以后我便一个月给你过一次生辰可好? 他的脸微微红,笑着说:“少爷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了,于是每月六日都去找他喝酒,偷偷的带着我自己亲自酿的酒去他房里找他。然后我们又跑到一个下人们很少知道的偏僻的地方,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了就睡熟了,一觉睡到酒醒,然后再慌慌张张的跑回去。 每次都被爹瞧见,把我们骂了一顿,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却也只能由着我们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总是指着对方忽然笑出了声。 真希望,永远是这样。 ........................................................... 3.爹娘去世 在一个落叶凋零的秋季,爹和娘都离开了人世间。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怀疑、唾骂、不相信……各种不同的目光,不同的话语,不同的人纷纷向我看来,他们认为我不配接任下一任的城主,认为我能力不够,年龄尚小。 可是我不服,我顶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坐上了父亲坐的那个位子,南风便是我的侍卫,我最信任的人。 “城主,你便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这来一个‘疯狗’,我便替你解决掉一个!” 看着南风坚定的眼神,我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日他杀了两个人,一个是一直以来与父亲为敌的男人,还有一个是一直反对我成为城主的人。 我坐在城主的那个位子上,看着空荡无一人的大厅,心里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若是爹娘在,就不会这样了吧。 我想,我要成为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好城主,为万人敬仰。 后来,我成功了。 ........................................................... 3.小安 那日与南风想要去看看漫香楼,当然,也是有要事在身,不然,我才不会去那烟花之地。 那是我第一次去漫香楼,也是第一次在那遇见她的。 她叫许七安,七安,很好听的名字。 她长得也很漂亮,性格也十分讨喜。 她的歌唱的也很好听。 我一下就喜欢上了她。 我找到了漫香楼的张妈妈,花了大把的银子把她赎回去。 我把她带到了城主府的偏院,起初她以为我和那些去漫香楼的男人一样,只是为了美色而已。 可是我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 4.七安轩 再后来,我和她终于两情相悦了。 我给她建造了“七安轩”,这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院子里种满了她爱的花,在院子的中央,还有一棵参天的梧桐树。 她总是喜欢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爬上梧桐树,坐在树枝上,晃着两条腿,笑着看着我在院内慌忙的寻着她。 看我着急了,她便唱起小曲儿来,我听见了,就抬起头,看见她坐在梧桐树上,欢喜的看着我。 “小安,我想娶你。”一晚,我搂着小安坐在七安轩的院子里,轻声的伏在她耳边说道。 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我也想嫁给你。” “那我们便挑个良辰吉日成亲可好?”我亲吻着她的额头,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柔发。 “好。” 我很高兴,我终于要有一个真正的家了,那是属于我和小安的。 尽管她是个风尘女子,我也要将她娶进门,因为我与她两情相悦,她爱我,我也爱她。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苏曲?”她有时会问我,我知道,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份有所芥蒂,她害怕有一天我不爱她了,她该怎么办。 “会,当然会。我苏曲对天发誓,我要和许七安生生世世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我对天起誓。 过了几日我告诉了南风,我要和许七安成亲,他好像不太高兴。 .................................................... 5.一个为她准备的节日 那天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我与她成亲的前几日。 雪花纷纷的落在我与她的发上,我们一起白了头。 “苏曲,下雪真的好美啊!”小安笑的弯起了睫毛,真好看,“要是有一个与雪有关的节日就好了……我是说,专门为了庆祝雪的来临。”她伸出手去接雪,雪落在她的掌心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水。 “好啊,等我们成亲了,我便给洛泠城添上一个玉龙节。”我笑着看着她,心里好开心。 “你真好。” “到那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备上桂花糕,清酒,还有秋葵做的菜。” “噗,怎么都是我爱吃的。” “因为那个节日是为你准备的。”我敲了敲她的额头,她假装恼怒的看着我,撅起了小嘴。 我趁势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她忽的脸红成了一个苹果。 我更加开心了,将她拥入怀中。 6.成亲前一日 成亲的前一日,小安说要去漫香楼看看张妈妈,我同意了,但是那日我刚好没有空,便让南风跟着她一起去,我怕总有些人会说她的闲话。 她回来后,脸色有些憔悴,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也不知道。 我便让她早些睡下,明日还要成亲呢。 ......................................................... 7.幻症 小安得了幻症。 大夫告诉我。 我很崩溃,这在之前从未发现过她的症状,为何会突然就得了幻症? 我脑海里扫过每一帧画面,却依旧不明白。 我告诉了南风这件令我伤心的事,南风只是安慰了我几句,我知道,连大夫都没有办法,他怎么会有办法呢? ............................................................ 8.小安离世 小安终究是离开了。 我把她埋葬于七安轩的梧桐树下,希望她的魂魄可以归来。 可是等了很久,我也没有看见她,连我的梦里她都不肯来。 她一定是怨我了。 9.“真相” 过了三年,我找到了荀先生温先生,想要他们帮我,帮我见一下小安。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又一次的体会到了心痛如绞。 漫香楼的张妈妈告诉我,是南风害了小安。 我不敢相信,却又对他有所怀疑。 我拼命的往嘴里灌茶,茶入口很苦,却能掩盖住心中的疼痛。 这是第二次这么拼命的喝茶了。 第一次是为了小安,第二次是为了南风。 ........................................................... 10.真相 他全招了,他说那些都是他做的…… 我信了,心如死寂。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最信任的人,到头来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小安的魂魄不见了,荀先生告诉我。 我问了南风,他说小安被红衣女子抓走了,已经快要魂飞魄散了。 他说完这些,就被一枝梅花刺进胸膛倒在地上了。 我好难受,好难受…… 我好绝望…… ................................................... 11.事终 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 小安的魂魄被荀先生收进了梧桐枝里好生滋养着,我便也放心了。 他的徒儿情况似乎不太好,不过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把南风带回苏府,埋葬起来,其实是想像等小安那样,等着他的魂魄。 城主这个位子,我想留给他人了。 ...................................................... 12.“南风” 南风一直想知道我从前酿的那壶酒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一直也没告诉他。 那壶酒叫“南风”。 从此,一人一城一壶酒,凉茶伴侧,等故人。 落叶归梧桐 第三十九章 许七安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早安,午安,晚安,行也安然,淡也安然,穷也安然,富也安然,这是我的名字,七安,许七安。 这是张妈妈送给我的名字,只是我一个小小歌姬,配得上这高尚的名字吗? ................................................ 1.张妈妈 “哟,这小姑娘长得还挺不错,老东西,不如你就拿她来抵债如何?”一群穿着奇怪的凶狠丑陋的男人抓着我的领子恶狠狠的对着那老伯说道,我能闻到他们嘴中的恶臭,真是恶心。 还有我不认识那个老伯,他们凭什么要抓我替那老伯抵债? 那老伯害怕的看着他们,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是不安恐惧以及无奈。 那几个男人看老伯半天没给出回答,便又恶狠狠的拿出一把尖刀来抵在老伯的脖子上,威胁他道:“不愿意的话就拿你自己的命来抵债!” “饶命饶命!”老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这小姑娘……你们带走吧!”老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都闭上了,不敢看我。 我安静的被那几个男人拎在手里,什么话也没说,低头看着那个老伯。 其实我也只是恰好路过,又恰好被当做这老伯的女儿,阴差阳错的要我替他抵债。 几个大汉把我拎走,他们把我带去了一个很漂亮、很好看的屋子。 我看见他们对那个身材肥胖的女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女人高兴的给了他们一袋银子。 他们便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那个女人扭着肥硕的腰身来到我的面前,她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生的这样好看。” 我摇摇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名字,我看着张妈妈,心中想着这个女人长得虽然不好看,但是也许是个好心人。 “那便叫许七安吧,”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以后你便叫我张妈妈就好,陪客这样的脸蛋儿倒是可惜,便不用陪客了,在我这漫香楼唱唱小曲儿便是。”我听见她这样说。 哦,原来这里是漫香楼,名字还挺好听的。那时我想,还不知道什么是漫香楼。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叫许七安,为什么要让我姓许。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只让我做个歌姬,不用陪客,因为,漫香楼长得比我好看的姑娘比比皆是。 ............................................... 2.醉酒的客人 张妈妈对我很好,好到漫香楼的姐妹有时都要羡慕几分。 我也总是仗着张妈妈的喜爱,得些好看好玩的玩意儿。 今日又来了客人,刚好轮上我上台唱曲儿,,我像往常一样唱完一支小曲儿便要下台。 哪知突然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腕就往抬下去,那人的手劲好大,我怎么也挣扎不开,我一时慌了,便大声叫道:“你放开,放开!” “小姑娘长得真好看,陪爷下来喝喝酒!”那人醉醺醺的拉着我的手说,他身上的味道真难闻,全是酒味,我捂着鼻子,又挣扎着。 “放开放开!我不是陪客的!张妈妈,妈妈,救我!”我心急如麻,眼看着那丑陋的男人就要贴了上来。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李公子,李公子!”张妈妈跑来了,她伸手把我拉过,护在了身后,“李公子,使不得!” 那个被称作李公子的男人醉醺醺的看着张妈妈:“怎么回事!我可是给了银子的,让她陪陪我怎么了!” “李公子,她不陪客——”张妈妈笑着赔不是,“要不您挑挑别的姑娘?” 李公子气急了,跺着脚指着我,非要我去陪酒。 张妈妈见状便伏在他耳边说了些话,大概意思便是我生了什么病,不能陪客,不然,她早就叫我陪客了。于是那李公子才罢休,张妈妈还挑了好几个姐姐去陪他。 真是不要脸。 事休,张妈妈拉着我说:“你呀,平时也小心点,不然哪天我没瞧见可不就是要被这种人拉了去?!” 我低头忙说着:“是是是,以后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张妈妈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我。 “妈妈,那个李公子长得还真是丑,叫姐姐们去,真是委屈了姐姐们……” 张妈妈朝我挥了挥帕子,我便不再多说。 .................................................. 3.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距离那件事过了很多天,我也许久没有再上台了,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 我躺在屋子里的榻上,往嘴里塞着一块一块的糕点。 “小安!”婉笑敲着门,“张妈妈喊你了!” “来啦来啦!”我慌忙的起身,简单的梳好妆便去了。 今日要我唱曲。 一曲快要唱完时,我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长得很好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我看见张妈妈对他似乎十分尊敬,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执剑的男子,也是十分好看的。不过,我更喜欢他的长相。 “婉笑,那个男人是谁啊?”我问。 “他啊,是洛泠城新任的城主,叫苏曲。”婉笑小声的说道。 这么年轻?我一直以为城主都该是浓眉大眼,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他也看见了我,对着我温柔的笑着。 我惊慌失措的低下了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看我的眼神像他这么温柔,不掺杂任何的杂念。 我低头跑回了房,捂着发烫的面颊看着镜中的自己。 心里小鹿乱撞般,扑通扑通的跳着。 后来又过了几日,没有再见过他。 我想,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毕竟他是城主,来这种地方,也不合适。 于是,我就渐渐的淡忘了他,像是这漫香楼从来都不曾来过这一男子。 ............................................... 4.入城主府 突然有一日,张妈妈把我喊了去。 她给了我不少好东西,这些都是她平日里连自己都舍不得用的。 我问她为何,她说:“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城主府不比漫香楼,人心难测。”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城主府,什么人心难测。 过了一会,张妈妈把我送上了马车,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去城主府。 “张妈妈,张妈妈,我不想去!”是那个男人把我赎了回去?我坐在马车里,并不想就这样被强行带去城主府。 张妈妈转身走了,不管我在身后如何唤她。 我就是那样被强行带去了城主府。 下马车时,是苏城主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我。 可是我心里已经对他毫无好感,我认为他和那些男人一样,好看的外表只不过是他用来坑蒙拐骗的,把我赎回来不就是为了我的美色吗!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城主,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许七安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我对他大声吼道。 哪知他只是微微一笑,把我拦腰抱起,大步走进了城主府。 我听见他小声的对我说:“再叫,去了偏院就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我不敢叫了,觉得丢人,毕竟这一路上都是城主府的下人们。 “哼,你和那些去漫香楼的男人没什么两样!”我气呼呼的说着。 他确笑的很开心。 苏城主别是个傻子…… ....................................... 5.两情相悦 后来在城主府过了些时日,心中也没刚来时那样生气了。 好像我无论怎么闹,苏曲都是笑盈盈的看着我,由着我的性子闹去,闹累了,我就躺在榻上睡觉。 他对我很好,在我装睡时告诉过我一些事情。 比如小时候的事情,当城主时的一些风波,还有他喜欢我,真心的喜欢我……我心里有点开心。 他虽然有时候生气了,老是嘴巴上说我再怎么怎么样,就把我办了,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做过。 是个正人君子。 对了,他那个侍卫南风总是摆着张臭脸,一看见我就面无表情…… 再后来,我和苏曲两情相悦了。 他给我建造了一个“七安轩”,这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我很开心,不是因为这些,而是他心里始终有我。 “苏曲,我喜欢你。”有一日我以为他睡熟了,偷偷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爱你……” 谁知下一个瞬间,我就被他的手一拉,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你装睡!”我气的红了脸庞。 他低声的笑着:“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一直爱着的小安,也喜欢我,爱我呢?”他伏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 他口中呼出的气息落在我的脖颈处,痒痒的,我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 6.成亲 苏曲告诉我,他要娶我为妻。 于是我们便成亲了。 只是南风,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 成亲后,苏曲还给我准备了一个节日,叫玉龙节。 他说:“那是为你准备的节日。” ........................................... 7.幻症 我不知怎的,居然得了幻症。 那病症让我每日痛苦不堪,我时常看见苏曲打我骂我,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那全是幻想。 ............................................ 8.我死了 我死了。 苏曲把我埋葬在七安轩的梧桐树下,我便依居在梧桐树里,看着苏曲每日来到梧桐树下。 我不敢见他,因为我不知道我看见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真是太可怕了。 后来来了几个人,我让他们帮我,帮我离开七安轩。 可是后啦来的事情,却不如我想的那样。 .............................................. 9.魂飞魄散 我想我快魂飞魄散了,一直到这个时候也没能去见一见苏曲,让他看看我。 苏曲,对不起。 荀先生虽然用梧桐枝将我的魂魄寄居在里面,可是我已经无法说出话来,我太虚弱了。 只能看着苏曲伤心欲绝的样子。 苏曲,对不起。 还有南风,对不起。 来世…… 不,我不会有来世了,我的生生世世也许都要靠着这梧桐枝活下去。 落叶归梧桐 第四十章 张妈妈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她是被一群看着凶神恶煞的大汉拎着带到漫香楼的。 这些人经常做这样的事,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了。 那孩子被一群大汉撂下后,我给了银子他们便走了。 来了这漫香楼,便只有侍奉那些男人的命,运气好的,攀上一个达官贵人,靠着自己的本事说不定还能被他们赎回去,运气不好的,便只能这一辈子就都在这漫香楼里了。 我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不禁吃了一惊,这孩子长得怎么这般像那个男人,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也像,难道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的孩子,有怎么会被抓来这漫香楼? 看这孩子的表情,再看穿着,怎么看也像是个流浪儿。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生的这样好看?”我想我还是问一下吧。 谁知那小姑娘竟摇了摇头,难道她还没有名字?我心中暗暗惊住了,怎么会? “那便叫许七安吧,”我道,这是他的姓,我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清澈,还有着纯洁的光芒,犹如那清澈的泉水般,发亮,好看,“以后你便叫我张妈妈就好,陪客这样的脸蛋儿倒是可惜了,你便不用陪客了,在我这漫香楼唱唱小曲儿便是!” 不是说这孩子真的生的貌比天仙,只是我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不愿意他的孩子就那样被毁了。 七安,许七安,早安,午安,晚安,行也安然,淡也安然,穷也安然,富也安然。 但愿这孩子如这名字一般。 许世灵,我救了你的孩子,还给了她一个名字,你要怎么感谢我才好? . 时过许久,这孩子也长成个大姑娘了,我将她保护的很好,也找了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把她从漫香楼赎回去了。那个人,是洛泠城的城主苏曲,是个正人君子,一表人才,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着小安。 .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算到有人想要害小安,竟是借了我的手,杀害了小安! 她喝了被下了致幻药物的茶,从我这! 是苏曲身边的那个侍卫,南风。 . 我假装不可说出凶手是谁,被逼无奈才吐露出来。 可是那苏曲却不相信?也是了,他们二人从小便生活在一起的,换做是我,也许也不敢相信。 只是南风,对苏曲的感情过于偏执了。 . 那个红衣女子告诉我,只要我按照她说的来做,南风就会遭到应有的报应,我答应了,也为此付出了性命。 . 好在最后,那个南风也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可惜了我这漫香楼的女儿们,离了漫香楼,也许什么都不是了…… 我对不起你们,也只能对你们说声对不起。 若有来世,我这条老命便交到你们手中了!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一章 溪水边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此一处鸟语花香,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在月色的挥洒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芒,星星点点,犹如不染尘世的仙花仙草。 有一人独躺在这万千繁花丛中,双目微微颌,睫毛如鹅毛般洁白无瑕,肤如白玉,被微风吹起的柔发轻轻的贴在两旁。 她素手交叉放于胸前,做虔诚祈祷的模样。 若是那双眸子睁开,更是让人沉醉吧。 衣裙层层叠叠的也不知道裹了多少层纱与丝绸,看着厚重无比,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显得整个人更加的娇小玲珑。 晚风依旧轻轻的不停的吹,不同于往日的是,这风让人觉得温柔。 . 洛泠城。 依旧是黑夜,一处静谧安然,一处危机四伏。 这是那条白日里最为繁华,行人最多的街道。 月亮高高挂起,寒气逼人,冷冷的照着这一方土地,无人看见窗外的景色,全部进入梦乡。 一阵厉风忽的吹过,接着便是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飞掠过一个个屋顶。 他们飞速的每掠过一层屋顶,速度快到旁人根本察觉不到,若从有人之处经过,行人也只会感觉到有一阵强烈的风短促而过。 就着清冷的月色,依稀可见那二人是一黑一白的长袍,长袍外还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只见白色身影的男子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指指向黑色身影的男子,指尖便有一到淡青色冰冷的寒光刺向黑色身影男子的后背。 那黑衣男子察觉到之后一个仰身向后翻去,速度极为快,迅速的避开了那到青色的寒光,他一手向白衣男子挥去,身边的风化为利刃齐刷刷的向白衣男子飞去。 白衣男子一脚向下使劲一踏,便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躲过了那些利刃。 一阵狂风吹来,将两人斗篷吹落,发丝凌乱的飘在空中。 一个眼神凌厉,带着杀意,一个眼中带着笑意又有些戏谑的感觉。 “其琛兄,你为何呀?”那黑衣男子邪邪的笑着,看着白衣的荀良,问道。 他左手手心握着一束淡淡的星光之色,静待眼前的男子随时向他发出攻击。 换做是以前,他也许还猜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对他发出攻击,可现如今他不确定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他现在已经把他当做了一个敌人。 什么敌人呢?雪夜心想,难道是情敌? “我警告你,”荀良眯着眼睛望着雪夜,声音中有着不同往日的寒气,“桃李现在很好,你无需再去寻她!” 两个“神仙”打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全是冰冷冰冷的,如泉水一般的凌冽。 两人气场强大,分别都做出随时应战的准备。 “凭什么?”雪夜突然看着荀良,眸子里之前的戏谑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名的愤怒,“你凭什么将她藏起来,不让人知道?你是她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我是她师父,我有权利保护她,给她安全的环境。”荀良道。 其实雪夜那一句话说出口,入了荀良的耳,荀良便似乎也在思考那个问题,他,凭什么要那么做? 就凭他是白桃李的师父,凭他对她的承诺? 雪夜冷声笑道:“荀其琛,先不说这,阑珊的破损灵体你也已经到手了吧?”他微微歪了歪头,眸子里的神色倒是变的复杂。 他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与前面一句毫不相关的话,让荀良有些头疼,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乎的是哪一个。 到底是白桃李,还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阑珊的破损灵体? 荀良不禁冷哼一声,不想再与雪夜废话,右手幻化出无数的青雀幻影向雪夜飞去。 那青雀幻影看着小巧轻盈,像一阵风似的叫着飞向雪夜。 雪夜不停的闪躲,最后朝荀良邪邪一笑,朝着天边的夜色飞去。 “荀其琛,不管你把桃李藏在了何处,我都会将她找出来!” “我,没有你这么自私……” 荀良心中一紧,看着雪夜飞去的方向微微皱了眉头。 可一想到,白桃李现在所在的那个地方以及她现在的身份,荀良那颗忽然悬着的心又暗暗的放了下来。 荀良站在那房顶上吹了足足一刻钟的冷风,像是在思考问题,又像是 愣在了原地。 ................................................. 天宿,承月殿。 “安沂,这一次,又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啊?”宿乐立于承月殿的殿中央,犀利的目光落在飞奔进来禀报的安沂身上。 安沂单膝跪地,口中诉说着:“禀宿乐,这一次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是……”在说后一句的时候,他环顾着四周确定除他二人便无旁人在了,才压低声音说道。 听完安沂所说的这些,宿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转身走向承月殿内的宝座前,抬起两只手臂,坐在了那宝座之上,他伸出手细细的摸着宝座的一处:“若是……这承月殿之下众多子民俯首称臣,那是多么令人羡煞的光景!” 他抬头微微闭上了双眼,像是在享受着有一日君临天下的威风与荣耀。 “自然是的,宿乐您一定会美梦成真的!”安沂笑着抬头看着宿乐。 “寒戚呢?她最近如何?”宿乐忽的睁开眸子,想到了莫紫兮,她也许久未曾来过天宿了,自从上次……已有月余。 “回宿乐,幽宿那边传来消息,寒戚最近几日甚好……”安沂说着这句之时偷偷抬眼看了看宿乐,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 有点想她了……宿乐心想,总是她来寻自己,不如这次借着高兴的心情去找一下她好了。 宿乐微微点头,勾起唇角笑道:“今日,我去一趟幽宿,有任何事,用水晶告诉我。” 说罢,他大步走下宝座,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承月殿。 安沂看着这空荡荡的承月殿,心中想到:也是该多些人了,不然这承月殿,也太孤单了些。 宿乐一向喜欢一个人待在承月殿,不喜什么侍女在身旁,虽然往日里传闻他的风花雪月之事不少,不过自从莫紫兮出现了之后,宿乐便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迷上了那个女人。 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安沂想,至少在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是最为奇怪的一个。 他甚至无法猜出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上宿乐的,说是真心,可她又为何屡次拒绝宿乐的示爱,说不是真心,她又为何总是与宿乐同一战线? 安沂不想了,推开门便走出了承月殿。 “安大人!” ..................................................... 幽宿,一眼清泉。 莫紫兮坐在溪边,长长发仅随意的编织在一起,用一根淡紫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长发便松松散散的垂在胸前,倒是不显得凌乱,反倒看着愈加的动人。 一身淡紫色的长裙一顷而下,偏偏然犹如一只紫色的灵蝶,停留在溪上饮水。 宿乐轻轻的走向莫紫兮,步子迈的很小。 宿乐心情很激动,莫紫兮身旁的侍女见了宿乐正想行礼,宿乐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侍女便轻轻点了点头,心中也明白了。 可事实却不像他先前想的那样,莫紫兮像是早已知道他会来一般,轻启红唇问道:“你怎么来了?” 莫紫兮没有回头,低头看着流淌的溪水。 宿乐笑着走过去,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么久没见我,想我了吗?” 宿乐低下身伏在莫紫兮耳边轻轻的问着,莫紫兮今日似乎不同于往日,往日可是不像今日这般乖巧,他都把头要垫在她的肩上了,莫紫兮还没伸出手打他的脑门。 侍女见状纷纷行礼退下。 莫紫兮回头,两人近距离的相望,莫紫兮勾起了唇角也笑了:“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宿乐。” 宿乐轻轻抱着莫紫兮,在她耳边轻轻吐气,柔声说道:“你都很久没来看我了,我想你了……今日高兴,便来亲自看看你。” 莫紫兮哼了一声,轻轻推开了宿乐:“我当宿乐为何突然来寻我,原来只是今日高兴。”莫紫兮装作生气的模样。 宿乐总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开心了跑来找找你,不开心了就心里想着,自己生自己的气。 “这不是也说了吗,我想你了。”宿乐拉过莫紫兮的手,一手把莫紫兮的小脸扭到自己的面前,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好声好气的说着。 莫紫兮看着宿乐这样笑了:“什么开心的事?” 宿乐想了一会说道:“就是安沂来禀报给我的事,待会儿说给你听。” “为何?” “因为现在我想你了,我要好好看看你,我想抱着你。”宿乐说道,便将莫紫兮拥入怀中,其实他想低下头吻一下她,哪怕是额头也好,只是他有些担心,以莫紫兮的性格,会让他这么做吗?一定会先给他一巴掌吧。 他心里忽然有点不开心,抱了莫紫兮一会,把头埋在莫紫兮的脖颈处,闷声闷气的说道:“……阿紫,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莫紫兮愣住了,但一瞬间眸子里又变的温柔起来:“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就一下,亲额头也可以,好不好嘛?”宿乐竟然向莫紫兮撒起娇来。 莫紫兮无奈的笑了笑。 那就同意他亲一下额头吧? 莫紫兮微微点了点头。 宿乐笑着低下头轻轻问了一下莫紫兮的额头。 莫紫兮身上很香,但是又不是那种很浓烈的胭脂香粉的味道,十分的醉人。 莫紫兮刚要推开宿乐,想问问他究竟安沂向他禀报了何事,宿乐便趁势飞快的在莫紫兮的红唇上小鸡啄米般的啄了一下。 “你……”莫紫兮无奈,“快说吧。” “其实也就是那些人的趣事儿罢了,不过你听那些人的趣事做什么,听听我的趣事如何?”宿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二章 苏醒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莫紫兮转身走到另一处,望着汩汩流淌的小溪,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从未听过宿乐说过他的故事,莫紫兮想到这,微微一撇头,看了看宿乐:“很好奇你会有什么故事?” 倒是一直见着他这般风光的模样,却从未把任何人身上的故事套用在他的身上。 幽宿这一块地算是少有的光亮,没有明灯的照耀,也无需要明灯来点缀,这里,它本就是整个幽宿的光芒。 莫紫兮赤着脚,两手提起了裙摆,轻轻的踩进了溪水里,溪水的冰凉一下子便从脚心传进了身体里。 莫紫兮觉得很舒服,便又往前走了几步。 宿乐站在岸上,看着宛若仙子下凡想莫紫兮:“你要听吗?” “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我便听,你不愿,我便不听。”莫紫兮弯下身子,手心捧起来一些溪水,溪水顺着她的指缝又漏了下去。 她难得的那么心静,可是却又隐隐不安。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了看宿乐,那张白净英俊的面孔,看着威严又不可冒犯,只有在对她开口时才会显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宿乐,你知道吗,我们其实不该信任彼此的,”莫紫兮忽的来了一句,把宿乐吓到了,“准确的说,你不该这么信任我。” 宿乐微微一笑,原本已在嗓子眼儿的话尽数被吞了下去,他就在岸上静静的看了莫紫兮半晌,终于吐出来两个字:“为何?” 他眸子里露出了疑惑,心中有点微微疼痛,莫紫兮说的很对,每位约束人之间,本就不该信任彼此,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着小算盘,等你放下戒心时,从后背给你重重的一棒。 “你不怕我哪日为了某样东西……杀了你吗?”莫紫兮笑着说道,看着像是在开玩笑,其实不然,只有莫紫兮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说笑,她很认真。 “我当然不怕,如果你要杀我,我也会杀你?”宿乐用了反问的语气,像是不那么确定,莫紫兮如果要杀他的话,他……又会怎么样呢…… “噗……好,如果哪天我真的要杀你的话,记得,你也不要手下留情。”莫紫兮勾了勾嘴角。 心里很空,莫紫兮偷偷叹了口气。 宿乐将莫紫兮拉上了岸:“不冷吗你?” “不冷。” 宿乐抓起莫紫兮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手这么凉……” 他还没说完,莫紫兮便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一眼泉水。 她并不想宿乐沾染到她身上的气息,他们本就该互不干涉的。 宿乐便向后退了一步,心中叹道:也罢。 “你究竟怎么了?”宿乐追问。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今日我明明接受了你的要求为何还要这般对你?” 宿乐不说话了,他从来都没有唤过她的名字,也不知道该如何唤她,“阿紫”,这一句他始终不敢说出口。 “罢了,我今日有些累了,宿乐便自己回天宿吧,不送了。” 莫紫兮穿过了这片挡住一眼泉水的树林。 待她走后,宿乐伸出手在半空中用指尖画出了一直灵蝶的模样,那灵蝶便栩栩如生的动了起来,挥舞着闪着亮晶晶的翅膀,朝着莫紫兮的方向飞去。 他在溪边坐了很久。 “你没有听我讲故事,还说了那番话,我心里有点难受……阿紫,我知道,你一直在芥蒂你我之间的身份,担心会有一日你我会因为身份而无法真正的在一起,”宿乐抬眼看着幽宿的天空,终日黑夜,时而繁星点点,“阿紫,有我在,你别怕。” 莫紫兮其实并未走远,停留在树林里,将自己隐藏了起来,那只灵蝶找到了她,乖巧的停在她的指尖。 莫紫兮看着灵蝶忽闪着翅膀,不禁笑出了声:“果然还是跟个孩子一样……”想到宿乐,莫紫兮眼中的笑意又忽然消失。 别想了,莫紫兮,你和他,终有一天,会成为敌人。 就算你要动了真心,老头子也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 青岭,窃脂,幽竹轩。 凉风飒飒,幽竹轩内依旧如这名字一般,幽静,一片竹林被一阵风吹起,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听着,却不觉得厌烦,甚至觉得有些悦耳。 桑扈躺在竹林处的木作躺椅上,闭目凝神。 没过一会,一阵长啸忽然响起,接着黑鹰便落在这幽竹轩的土地上。 “黑黑鹰参见桑扈!” “起来吧……”桑扈缓缓睁开眸子,清澈如碧玉般的眸子里映射出了一丝光芒,“何事?” “回桑扈,荀阁主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黑鹰单膝跪地。 桑扈听完后又微微闭上了双眸,像是早就知道一般,轻轻点头道:“知道了,还有何事?” 黑鹰很奇怪桑扈为何不问他荀良那出了什么状况。 “好像还有另外的一批人,也在坐着和您相同的事情……”黑鹰小声的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桑扈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向了竹林深处。 又忽然狂风大作,竹林深处传来了阵阵像是人的呜咽之声。 “属下告退。”黑鹰用余光撇了一眼那诡异的竹林深处。 竹林外是明媚的天光,而竹林深处却像是一个黑的望不见底的黑洞,如有一只蛰伏在竹林深处的凶猛野兽,会把走向它的人吞入它的血盆大口。 黑鹰转身化为原形向空中飞去,并未多做停留。 桑扈起身,摆了摆自己的衣袖,抬眼看着竹林深处:“你总是这么急,我可不敢保证你出来后会过得比现在好。”他的声音总是温和的,但是这声音传进了竹林深处的某个东西那里,听着倒像是在警告它。 狂风逐渐柔和了下来,桑扈笑了:“好,你要安静一点,别被人发现了端倪,不然,我也不好救你。” 竹林深处发出沙沙的声响,不再躁动不安。 桑扈在石桌前坐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茶冒着白色的烟雾,香气四溢。 他在等人。 阳光收敛了颜色,躲进了云层之中。 ................................................... 千里明城。 千里明城与洛泠城乃是初宿的两个南北方,一前一后。 千里明城之所以叫千里明城,是传说有一位医者曾来过这里救助患了眼疾之人,千里明便是这其中的药材,有疏风清热,养血明目之效。这位医者用此药救助了不少人,后人为了纪念那位伟大的医者,便用此药的名字为城名。 其实除了为了纪念那位医者,千里明城还有一个意思,便是要这里的人们凡事要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切不可眼盲于心。 此处的人一向最信奉神明,素影宫的大巫神离世后千里明城的阴婆便会重新去玉魄选择一位少女,那位少女得是上天亲自选择的人。 何为上天亲自选择?无意间闯入了玉魄的少女没有死去,并且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便是下一任的大祭司,接受阴婆精心的培养,为千里明城的百姓求得平安。 今年千里明城的大祭司素玉已然逝世,阴婆也即将在最近几日前去玉魄寻找下一任的大巫神。 素影宫。 素影宫建造十分奇特,整座宫殿看着像是坐落在一弯月牙之上,月牙的一角向下流淌着溪水,烟雾朦胧,像是仙境一般。 宫内是白玉砌成的墙壁,一处又种植着各类花草,养殖着些白兔。 人间仙境般。 侍女举着灯盏缓缓的行过素影宫,如仙鹅般飘飘然。 素影宫内。 阴婆擦拭着手中的铜镜,这铜镜是大巫神用来祭祀用的,可窥看天机,知人心险恶。 “今晚便要去玉魄看看,下一任的大巫神。”阴婆惨淡的笑着。 阴婆是培养大巫神的主力,千里明城内无人知晓她活了多久,只知道,她似乎活了很久,容颜不改,终日带着乌青的帽子,陪伴在即将成为大巫神的少女身边。 她脾气古怪,所有人都怕她却也敬重她。 “阴婆,时候已至,还不速速去玉魄寻下一任的大巫神?”一个清冷的声音在素影宫内响起,声音威严又令人害怕。 阴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那铜镜轻轻放于桌上,开口答道:“是,属下这就去玉魄,将那大巫神带回素影宫。” 清冷的声音笑了,似乎很满意阴婆的回答。 阴婆转身出了素影宫,独身消失在黑夜里。 玉魄。 一片鲜花仙草中央的人儿还在闭着双目,睫毛微微的颤抖,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忽的一阵狂风,一滴雨滴般的东西落到了熟睡的人的额头上,渐渐的消失在了皮肤上,与那洁白的面容融为一体。 接着那人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洁白的光芒,萦绕着周身。 熟睡的人儿惺忪的睁开了双眸,那双眸子更是清澈如泉水一般,映照着夜空的繁星,只是眸子里空荡,似是无神。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长时间的摆着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双臂有些酸痛,她浑身像是僵持了一般,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她。 “你是谁?” 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她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三章 解夏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躺在繁花丛中的女子心里忽的一痛,眉头紧蹙。 我怎么了? 她挣扎了一会,始终发现无力起身,便放弃了挣扎,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眸子望着她面前的这片天。 她希望脑子里可以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好让她可以有事情做,也能让她知道自己至少在没有记忆前曾经拥有着记忆。 可是这样过于空洞,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一星半点事情的状态对于她来说是可怕的,恐怖的。 她没有来历,也没有归宿。 睁眼便被困在这,难道要在这里耗尽全身力气,而后死去吗? 不可。 她歪头看了看周围,一片繁花似锦,空气中飘着星星点点的东西,在发着光亮。 这是什么,好美…… 在往另一处看,是一座用水晶做成的一块冰床,浑身散发着寒气,底座缠绕着这里的繁花,一层一层,点缀在上面。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再一次疑惑,人间仙境般的地方,她是如何进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似乎离她愈来愈近。 她又将双目闭上,果然,没过一会,那脚步声来了。 她闻见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她听见那人停在了她的身旁。 “原来你在这。”是个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又很耳熟。 她感觉到那男人将她抱起,走到了冰床前,将她放在了上面。冰床不愧是冰床,她一趟上去,便感觉到从冰床里传到背部再到全身刺骨的冰凉,她打了个冷颤,睁开了双目。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上戴着银色面具,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银色面具将左半张连遮住,她心中觉得,这男人长得一定好看,面具根本遮挡不住他的美貌。 尤其是那双斜长的双眼,像是能勾人魂魄般,一个男人都长得这样好看…… 那男人看着睁开双目的她怔住了,接着双眸中露出了喜色,勾起唇角看着她的眼睛。 “你醒了?” 看来这个男人应该认识她,女子心想。 可是这冰床好冰,好冷,她想起来。 “冷……”她张了张口,试着吐出了一个字,还会说话,还好还好…… 那男人皱了皱眉头,又问:“忍着,你现在还不能起来。”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他,越看总觉得他很眼熟,可是脑海里关于他的画面根本没有,依旧是空白一片。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那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脱下了身上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我找你找了很久……” 她看着那男人摇了摇头:“我醒来就在这个地方,脑子里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记忆……” 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的心疼,伸出手抚了抚她面上的发丝,接着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他把你送到了这,还真不愧是荀其琛,常人可想不到这种地方……不过还好,我又找到了你,只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了……也罢,”他低下头细细的想了一小会,看着她的面孔,柔声说着,“便重新取个名字,无姓,唤做解夏。” “解……夏?” “佛教中,解夏的意味著逝者已矣来日可追,一切都将宛如新生,重新开始,”他轻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既然忘却了,便重新开始吧。毕竟曾经的你,经历的一些事情,不记得也好。” “你是谁?”她有了名字,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她心里并不讨厌这个男人。 “我?我叫雪夜。”雪夜笑出了声,虽然她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可是爱问问题的性子还是没有变,都冷成那样了,还要张口问他。 “雪夜……谢谢你给我名字……”解夏吃力的动着唇角,她感觉自己要被身下的冰冻住了。 “这本来就是你的……” “我何时才能起来,我现在浑身都动不了……”解夏看着居高临下的雪夜。 “很快,等他们来了,他们会带你走,去到你该去的地方。”雪夜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解夏的额头上,解夏便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终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此便好,雪夜心中想着,手中又幻化出一抹淡淡的如星海一般的颜色,在此处一挥长袖,便只留下了一缕颜色,自己也离开了这儿。 万千花海之中缓缓升起了许多像是萤火虫般发亮的小东西,在空中飞舞着。 冰床上的人,眉头紧蹙,双目紧闭,犹如一朵盛开在冰川一角的花朵,颤颤巍巍的抖着。 ....................................................... “您还真是有心了,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红衣女子名叫千媔,无姓。她伸出手将客栈的窗子打开,一片昏暗的房间内一下就亮堂了许多。 “媔”字可不是因为美目媔只,而是它与“面”谐音,千面,意为她有着很多副面孔。 雪夜躺在客栈的床上,看了看千媔,想到了昨晚在玉魄见到解夏的时候,不禁垂下了眼帘。 真的不记得了……白桃李,你还真是可以,说忘就这么忘了? 早知那日就与你多在一会了。 “也不全是了,阑珊灵体的碎片还在这里,我们来这可是为了阑珊。”雪夜说道,荀良在七安轩拾到的那个东西,指不定现在就在白桃李的身上。 现在该不叫白桃李了,叫解夏。 雪夜眸子里忽明忽暗,深邃无比。 千里明城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将整座城清洗的干干净净,不染尘土。 千里明城不轻易有雨落下,像这种天,在过去的几年里从不下雨。 有人说是新的大巫神来了,下雨是为了迎接新的大巫神。 有人说,这雨下的不明不白,怕是千里明城即将有大祸降临。 “是她要来了。”雪夜起身立于窗边看了看外面潮湿的地面。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风吹来的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此处独特的香气,又混着土的气息,这味道,甚是奇怪。 雪夜笑了,果然,解夏就要来了。 “主子,”千媔也看了看外面,行人纷纷,忙忙碌碌,一片青空倒是亮的清清白白,“您打算何时去见白姑娘?” “不用我们亲自去,素影宫会派人来的,”雪夜轻轻吐了一口气,“你这几日,在千里明城的城门口多留意一些,如果不出意外,荀其琛也会来这儿,我有预感,这次除了荀其琛,还有其他人也会来……” “温言?” “不,不是他,是其他人。” 千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主子,那……”千媔刚想问,雪夜再次见到白桃李,会不会告诉她一些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艳红的衣裙随着清凉的风轻轻晃起,千媔想,她或许也该做点什么了。 ...................................................... 洛泠城之外。 “苏城主,荀某便就此别过了,”荀良向苏曲行礼,起身之时望了望将要去的路,身旁是一匹白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了……” “那温先生与木小姐?”苏曲这几日未曾见过温言与木鬼,心中觉得奇怪。 温言早就在来洛泠城之后的那几日告诉荀良自己的内心想法,并且对于自己无法在了结洛泠城一事之后再继续陪伴他寻找剩下的阑珊灵体表示十分歉意。荀良心中自然不会怪他,也知道他为何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多半是记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想要弄清楚自己的从前。 至于木鬼,是他让她跟随着白桃李,好好保护着她,并且在相安无事的情况下,保证她一世安全。 “我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吩咐他们先行离开了。”荀良道。 “也好……”苏曲点了点头,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荀先生,天色已晚,路上注意些。” 荀良骑上马,飞奔离去,不再多言。 剩下的日子里,该好好的安排了。 待荀良走后,苏曲转身回城,偌大的洛泠城,此时许是因为黄昏的原因,渐近渐远的小贩吆喝声,传进苏曲耳中,听的让人觉得甚是苍白无力与孤单。 洛泠城这几日也无异样,只是身边少了些人,总觉得空空的,心中像是落下了什么。 稀疏零落的人群分散开来,见到苏曲,都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苏城主好”。 苏曲独身向前走去,身后黄昏落寞。 “南……”忽然脱口而出一个“南”字,苏曲愣了一会,勾起唇角苦笑,南风已经不在了。 他一人慢步前行,走过洛泠城的茶楼时,向右一看,是漫香楼。漫香楼依旧是香气缭绕,胭脂气息扑面而来,自那日事情了结之后,这漫香楼又来了位新主人,听旁人说起,说这位漫香楼的女主人长相十分好看,是个风姿卓越的中年女人。 苏曲瞧了瞧那漫香楼,转身离去。 也罢,也罢。 往后日子还需多多自己为自己打算了。 过几日,他便把南风送回乡下。 “哟,这不是李公子嘛,怎么这些天都不曾见你来呀……”身后的漫香楼远远的传来女子的娇嗔声。 “唉,那不是这些天抽不出空嘛!美人莫要生气!”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四章 前因(3)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名叫解夏的姑娘匆匆离开了茶馆,荀良快速的追下楼,抓起掌柜的手腕便问:“掌柜,刚刚那姑娘是谁?”荀良眉头紧皱,看样子气势汹汹。 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吓了一跳,再看是荀良,便想要把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奈何荀良死死的不肯松手:“唉!你且把手松开!” “你先说!”荀良看着那掌柜,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生怕一松手那掌柜就跑了。 掌柜拗不过他,说道:“那是解夏姑娘,只是突然有一日来到我这茶楼,说要给我们提供菜品,我看她带的那些东西都还不错,便就答应了。” 荀良又问:“那你可知她住在哪,从哪来,为何叫‘解夏’?”荀良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 掌柜的哪知道这么多,便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谁天天问人家姑娘住哪,从哪来,又为什么叫“解夏”? “快松手,我哪知道这么多,人家有家有室的,你爱问自己问去,真是个疯子!”掌柜的手腕被抓的生疼,疼的直咬牙,这男人不是疯子是什么,居然什么都敢问。 “掌柜的,不好意思,”温言瞧见这情景连忙跑上去一把将荀良拉了过来,不停的给那掌柜道歉,“掌柜的,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朋友也是一时着急,刚刚那叫解夏的姑娘长得像我们的旧识,我们也寻她好些时日了……” 温言故意没将话全部说完,再看看那掌柜,听完了温言的一番话后,脸上的怒气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揉着自己的手腕,又看看被温言抓的紧紧的荀良。 这才开口:“那姑娘每日都会来茶楼送菜品,我不知道她住哪,从哪来,但是有些小道消息还是能听到些。” “她第一次来这的时候穿着白色的罗裙,头上裹着白纱,跟随她来的还有一个长相十分英俊的男子,两人看着倒像是一对夫妻……”掌柜的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解夏的画面,“你们又是什么人?” “夫妻?”遥寄一听“夫妻”二字,便开始有些慌张,“她会不会不是桃李?” “只是道听途说,还需亲眼所见才好。”杜若说道。 这掌柜的看着也是奇怪,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多谢掌柜,那你可听说过他们所居何处?” 掌柜听完这句话,摇了摇头:“哪有传人家住哪的,你们若是想见他们,便明日这个时辰再来吧。” “走吧走吧,我们明日再来吧。谢谢掌柜了!”遥寄推着几人出了茶楼。 再不走他们便成这整座茶楼里的焦点了,那掌柜也早已耐心不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几人出了茶楼,荀良便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温言唤了几声他,他也全当听不见。 愿你无事,桃李。 ................................................ 静安轩。 静安轩,顾名思义,便是以“静安”二字为主,院内静谧安静,种植着些奇异的花草树木,似乎与这浑浊的俗世不符,可却偏偏又生在这俗世。 那个名叫解夏的姑娘就在这,低头摆弄着这院中的花草。 这些花草看着十分奇异,浑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微光。 像是些药草。 她心事重重,虽低着头整理着那些花花草草,可心思却早已不在这上面,飘到了九重云霄之上了。 “阿夏?”身后一个黑衣男子轻轻走了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让人忍不住要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他身着黑衣,衣袖的一处却秀着一朵不合适的桃花,淡粉色。 解夏闻声回头,看见他的那瞬间脸上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阿离!” 此人是沅离,天宿的一个阁主,世人皆不知是什么阁什么楼,只知道这沅离沅阁主性格同那青岭暄和阁的阁主性格相似,不苟言笑,很少见到出席任何活动。 来无影去无踪。 留给世人的印象大多是神秘不可测的。 不过那也只是别人眼中的他,真正的他可不是这么无趣的人,沅离这样评价自己,他觉得自己与那荀良不能并为一谈。荀良固执无趣,他可有趣多了。 沅离伸出两只手臂将解夏揽入怀中,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嘻嘻……”解夏露出了笑来,“你今日又去做什么了?” 沅离拉着她的手坐在桌前,摩挲着她的手心:“我啊,今日天宿那边出了些事,我去办完了就回来了……你呢,我的阿夏,你今日又去茶楼了么?”沅离温柔的笑着,眼中满是宠溺,真希望你永远是我的…… 不过也快了,很快。 解夏点点头,但随即眼中又露出了疑惑:“阿离,我今日去茶楼送完菜品后,看见了楼上有好几个奇怪的人……” 她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沅离,那些人看着也不像是坏人,可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尤其是其中一位男子,面色清冷,抬眼看见他后心里莫名的慌张,那男子见到他也是满眼的惊讶。 接着,接着她便跑了,只是因为心里有些害怕,怕那些人就突然下来了,怕那些人突然就抓住她的手腕,对她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奇怪的人?”沅离若有所思,多半是碰见荀良了? 他们居然找到了这。 沅离心里有些担心,担心有一日他们会找上门来,将她带走。 “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我看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像是认识我一般,尤其是其中的一个人,看见我之后眼神不同其他人一样……我看见他们,心里便莫名的慌了起来,就,就逃跑了……”解夏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沅离笑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乖,不要多想了,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沅离说道,“这些天好好在这休息,再过几日,便是我们的成婚之日了。” 解夏一听“成婚之日”,眼睛便放了光,抬起头看着沅离点点头:“阿离,我们真的可以成婚吗?” “当然了,再过几日你便是我沅离的妻子,阿夏,你不要怕……” 解夏摇摇头:“我不怕。” 解夏的命是沅离救的。 那日桃李离了知忆阁两个时辰后便昏倒在这静安轩外的一片林子里,恰好又被沅离救了回去。沅离知道这是荀良身边的徒儿,原本想着待她醒了便将她送回知忆阁,可谁知她醒后竟什么也不记得了。 沅离便将错就错将她留在了身边,日日照看,替她治疗,这才养了这么多的奇花异草。 也是这般,日久生情。 沅离爱上了她,给她重新取名为“解夏”。 解夏似乎也爱上了沅离。 他们原本就这样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沅离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天宿那边让他寻找桃李,他一概用“不知”瞒了过去,反正也无人敢拿他怎么样。可是谁知,过了一年,荀良又突然与失忆的桃李碰见了。 真是命运弄人。沅离心中嗤笑,他还能瞒多久呢? 成亲了,她便永远的属于他了吧?只要她还没记起荀良一日,她便属于他一日。 沅离低下头亲亲吻了吻解夏的额头。 那个吻很轻,轻到如蜻蜓点水一般,那个吻很重,重到沅离以为自己快要失去她了。 “阿离,亲这里好不好?”解夏笑着抬头,指着自己的小嘴,说道。 沅离摸摸解夏的头,轻轻的笑了,他怎么能吻她? 若是她记起了荀良,那他对她做的这些还真是罪过。 解夏闭上眼睛等了许久也不见沅离吻上来,便睁开眼睛看见沅离正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恼怒,伸出手搂上他的脖子,一个吻轻轻的落在沅离的唇上。 “就一下,下次要你亲我!”解夏抬头看着沅离,笑的开心。 你看啊,一次匆匆的见面都让她心惊胆战的,一个轻轻的吻便让她如此开心,她忘记了那些记忆似乎很快乐,若是记起来了,指不定要多难过呢,痛的肝肠寸断,眼泪也要流干了。她本不该遭受那些的,她就该笑的开开心心,活的像个孩子一般。 这浑浊的人世许是要容不下她。 沅离鼻尖一酸:“好,等我们成亲了,我便吻你可好?女孩子啊,要懂得矜持,以后切不可对陌生男子做出这般举动。”沅离低下头看着解夏,她要是一直这么开心该多好。 “可是阿离不是别的男子……阿离是要成为我的夫君的……”解夏笑着说。 沅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心思此刻便变的坚固无比,他是一定要娶她的,也一定不会让荀良再找到她,她不该,不该再遭受一次疼痛。 就这样,多好啊。 这黄昏,也渐渐笼罩了整片的静安轩,余晖洒落,相安静好。 可是谁又知道,是不是每一个被这黄昏照耀到的人都如此刻这般心静,无所念,无所想呢。 黄昏下的,鱼龙混杂,是人是魔,谁也不晓。 ... “荀良,听人说这地有个静安轩,很是神奇,那里的主人也许能帮到我们,明日我们便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能问到那姑娘的下落,也好早些找到桃李。”温言从外面打听回来,进了客栈便对荀良说着。 “可,便早些歇息吧。”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五章 前尘(4)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溪水泠泠作响,静安轩的梅花已开,散发着清香一片弥漫诱人。 清晨的凉风作曲,吹起静安轩的一帘幽梦。 解夏早已清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前的铜镜。 长相不差,细细的柳叶眉,那双眼睛也是好看的不行,清澈的眸子里映射出铜镜里的自己,微皱着眉头,红唇微闭。 梳妆台的另一旁一个木质的箱子,那箱子里藏着她的喜服,大婚之日尚在眼前。 解夏想到这,便开心的勾起了唇角。 今日……便不用再去茶楼了,阿离说了…… 昨日在茶楼的那几个人,希望以后不要再碰见才好,一看见便令我难受…… “也不知道阿离醒了没……”解夏看着铜镜,那面镜子里渐渐浮现了另一个人的面孔。 是镜妖,晏铜,沅离送给解夏的礼物。 镜妖晏铜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模样,长得可爱伶俐,从前跟着沅离,后来沅离将她送给解夏后,便开心极了,只要解夏一坐在铜镜前,她总是要露一露面,和她说上几句。 晏铜的修为还不够,只能终日待在那面铜镜里,解夏算是她唯一的朋友。 “晏晏?”解夏对着铜镜中的晏铜笑了,睫毛弯成了月牙形状,“你怎么出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风拂动了帘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夏夏!我想死你啦,你都好久都没来看我了!”铜镜里的晏铜带着哭腔向解夏抱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你一有了沅离就把我这个孤寡老人忘了,啊啊啊……我不活了啊!” 然而解夏只是昨晚没来铜镜面前,才几个时辰而已。 不过,晏铜终日只能待在这铜镜里面,自然是觉得好生无聊,又是个孩子般的心性…… “噗,这才几个时辰……”解夏捂着嘴笑道,看着铜镜中作势抹眼泪的晏铜,心里顿时开心了许多。 “哼!”晏铜撅着小嘴,摆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你就是……就是心里只有沅离阁主!” “晏晏——”解夏语重心长的对晏铜说,“你要好好的修习灵术,这样你就可以离开铜镜了……” 晏铜点点头,这些她当然知道了,只是自己似乎总是还少了那么点东西。 “夏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解夏一愣,心事? “嗯……这不是要和阿离成亲了吗……”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开心和慌乱,尤其是一想到成亲的当晚,洞房花烛夜……解夏微微红了脸颊。 “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晏铜轻声的叹了一口气:“我真想早点离开这个破铜镜,这样就能亲眼看见你和沅离阁主成亲了!” 解夏笑着点了点头。 “好啦,我该出去了,阿离也该醒了。” 晏铜听完这句话便自觉的消失在铜镜里。 屋内又归于一片安静。 解夏随手拿了件衣裳披在了身上,推开门。 屋外实在是冷,解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便小跑着去了沅离的屋子。 敲了几下门,屋内没有声音,解夏便轻轻推开了门,果然,沅离还躺在榻上,熟睡着。 这几天,也是累坏了他了,忙东忙西,常常到了深夜才入睡。 解夏坐在沅离的床前,静静的看着他。 “阿离,你真好看。” “是吗?”沅离睁开了睡眸,温柔的看着解夏。 “你早就醒了?” “你推开门的时候便醒了,只是想知道你会做什么,便没有睁开双眼。” “唔……”解夏低着头,一只手早已伸进了沅离的被窝里,将沅离的右手拉了出来,玩着他的手指。 沅离勾起手指,将解夏的手指勾起:“怎么了,有心事?” “阿离,我觉得……觉得……”解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觉得你该多睡一会的……” “嗯?”沅离微微勾起了唇角。 “因为,你前几天都很累。” 沅离笑了,知道她的心事才不是这个。 “我不累了,看见你就不累了。”沅离起身,摸了摸解夏的头。 “泠泠——”一片散发着柔光的树叶从窗子外飞了进来,沅离伸出手接住那片叶子。 叶子上的字便赫赫然呈现在二人的面前。 静安轩外,有四人求见。 四人?难道是荀良几人?沅离心中微微一紧,又看着解夏道:“阿夏,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便好好的待在房中,等我回来,切记不要出门!” 解夏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沅离这副紧张的面孔,便听话的点了点头。 沅离便快速的下床,穿好衣服。 “阿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解夏问道。 “无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几个令人讨厌的人罢了……”沅离回头看了看解夏,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等我回来。” 解夏点头。 ................................................ 静安轩外。 “你说这里的主人不会不待见我们吧,这么久了也没有传话来。” “不会的。”荀良道,他对于这还是很熟悉的,天宿大名鼎鼎的沅离阁主,不曾见过几次,也听说过些传闻。 喜酒好色,但实力不容小觑。 “吱呀——” “沅离?”温言微微吃惊。 “就在这说吧,里面不方便。”沅离走出静安轩,将门关的紧紧的。 “不是,沅离,你就这么招待我们?”遥寄问,“我们大老远跑来,以为是什么神秘的人物,没想到是你,想向你打听点事情,你就这样对我们?” “有话快说。” “沅离,你这静安轩里可有什么东西?”荀良问道。 “东西?”沅离看着荀良,“我这静安轩里有什么东西,也不需要一一告知荀先生吧?” 沅离似乎对他们有些敌意,不过这也加深了荀良对沅离的怀疑。 “沅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会对我们充满了敌意,但是我还是要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徒儿——桃李?” 沅离沉默了一会,又答:“你的徒儿,我为什么会看见,你自己的徒儿不好好看管,倒来我这问东问西?难不成,荀先生你是觉得,我沅某藏了你的徒儿在这静安轩?” “那倒不是。” “那荀先生所谓何意?” “只是昨日在茶楼见到一白衣女子,看身形与相貌,颇有几分像我那爱徒,你也知道,我们寻了许久,一年有余也不曾有她的下落。所以,昨日一旦有了消息,便想来此处询问一下。”荀良说道。 “那还真是抱歉了,荀先生……沅某未曾见过您的爱徒,只是听说过而已。” “既如此,那便打扰了,荀某等人告辞,不过还希望日后沅阁主见到了桃李能够告知一下,”荀某行礼,“荀某多谢了。” 沅离点了点头。 . “你说这沅离今日怎么怪怪的……”温言问道,“会不会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荀良摇了摇头:“不。” “我觉得沅离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遥寄说道。 “是啊。”杜若说道。 “再过几日……” 再过几日,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 静安轩内。 解夏坐在院内的亭子里,抬头望着白的发光的天空,无声无息,无飞鸟掠过。 清冷的风吹在脸上,手上,让人觉得冷,又觉得不冷,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解夏轻轻闭上双眸,思绪早已飘向了远处。 阿离今日早上为何接到叶子后会那么紧张呢?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会不会出事……唉,有些无聊…… 对了,可以把铜镜拿出来和晏晏玩会。 解夏想到这便起身跑去了房内,将那面铜镜抱了出来。 “晏晏晏晏!” “唔……嗯……”晏铜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眸看了看解夏,“夏夏?你怎么今日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我闲着无事做,便想到你啦!”解夏笑了。 “唉?你是在外面吗?” “嗯,我在院子里,阿离刚走没多久……” 晏铜一听,又撅起了小嘴,心里很是不爽:“怎么又提到他了?要是他不出去,夏夏你也不会来找我的……” “怎么会,晏晏,我带你去静安轩的其他地方看看好不好?”解夏立即跳过了这一话题,再这么说下去,晏铜估计又要生气了。 “好啊好啊!” 虽然她曾经跟随着沅离,但是沅离几乎不与她说话,也没有带她看过这静安轩的模样,唉……看来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主人还是十分的重要啊! 晏铜心里想着,也不那么“伤心”了。 解夏抱起铜镜,将铜镜有镜子的一面放在外面,带着铜镜里的晏铜四处走着。 “晏晏,你之前有见过铜镜之外的世界吗?”解夏走着走着突然问道。 “没有……我一直待在铜镜里,从我有意识的时候便开始了……”晏铜答道。 “那,铜镜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解夏好奇的问道。 “铜镜里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看,也不好玩,灰蒙蒙的,不过有时候有人坐在铜镜前,铜镜里的世界便会变成和外界一样……不过那也是少之又少……”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夏夏你坐在铜镜前的时候,铜镜里的世界会变成你身后的样子,所以,我才这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晏铜高兴的说着。 因为你是最特别的那个,夏夏。 “是吗?”解夏笑了,那样也好。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六章 铜镜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是夜,凉风倾袭。 解夏躺在素影宫内,身旁立着阴婆,裹了一身黑紫相间的纱,连头部也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忽明忽暗的眼睛。阴婆低头默念着些奇怪的话语,垂眸看着冰床上的是咒语,也许是祝福。 周身是纱纱幔幔,交错在一起,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躺在玉魄冰床上的少女,纯洁且又动人,她是上天赐给千里明城最大最好的礼物,她将会是千里明城有史以来最为特殊的大巫神,阴婆看着躺在床上的解夏,不禁感叹。 她是有人特意送来的。 也许那个人是在保护她? 可是命运这种东西,有时候拦也拦不住,你想让它来时它不来,不想让它来时,它偏偏就出现在你眼前。 阴婆手捧着圣水,将它倾洒在解夏的身上。 “圣水倾洒,洗去尘世浮华。”阴婆的声音嘶哑,回荡在除她们二人便空无一人的素影宫内。 素影宫内静的吓人,连均匀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悬挂的纱幔被风吹的荡漾了起来,此时随着阴婆的一句词脱口而出,倒是很合情境。 阴婆凝视着闭眸的解夏,默念着最后一句神圣的咒语,独属于大巫神的咒语。 ........................................... 几日后。 身着黑色与白色丝绸所制成的长裙的少女席地而坐,长发被一支白玉琉璃珠钗挽起,眉眼间有着若有若无的看不透的神情。身后是一棵参天的大树,往后便是树林,往前又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那日她醒后便看见了阴婆,一双阴霾的眸子倒是真正的配的上那个称呼,解夏想着。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是根据这里每日进进出出的侍女们口中的话,也知晓了些。自己是这座千里明城的大巫神,负责保千里明城平安? 可是她什么本领也没有,怎么保?解夏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虽然还很短暂,可也足矣了。 从第一次醒来的不知所措到有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有了自己的使命和生活,对于她来说,算是个不坏的开始,只是每日要跟着阴婆学习一些繁琐的事务,领她头疼不已。 她尝试过逗阴婆笑,可是阴婆总是无动于衷,甚至更加严厉的对她。 “唉……”解夏仰头躺在地上,这偌大的素影宫,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冷清了些,谁看见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大巫神”。 今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一会被找到一定会被阴婆狠狠的责罚。 不过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既然出来了,那便先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可惜我没有什么要想的人……”解夏自言自语,当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认识别人了,又为什么会这么叹息? 明明不该烦恼这些的。 解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双手,泛白,猛的想起了那晚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男人。 他给她取名“解夏”。 逝者已矣来日可追,一切都将宛如新生,重新开始。 那我一定也有着过去,只是我全忘了? “雪……夜?”解夏张口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你一面呢,你一定知道我的事情。” 解夏忽然之间心事重重,望着天空的白云朵朵,轻轻闭了会眼睛。 刚安静一会,又被一阵高声呼喊的声音吵醒。 “大巫神!大巫神!” “大巫神!” “大巫神!” 渐近渐远的呼唤声向她袭来。 果然,她们都来寻她了,解夏心中叹息,翻了个身,用手把脸遮住,发型已乱。 “大巫神,阴婆正找您去殿内……”侍女的一句话还未说完,解夏便打断了。 “好,我知道了,这就跟你们回去。”解夏起身,看着领头的那个侍女,淡粉衣裙,虽然不比其他侍女的模样好看,但是气势倒是足。 “多谢大巫神的体谅,请随奴婢们前去素影宫。”领头的侍女笑道,一边给解夏让出一条道。 解夏走在那个粉衣侍女的旁边,边走边问:“阴婆有没有生气?” “回大巫神,阴婆时常喜怒不形于色,奴婢也不知晓。”侍女答道。 “阴婆一定很生气,我临阵脱逃脱,一点也没有一个大巫神的样子……”解夏喃喃自语,一想到阴婆那张隐晦不明的脸,心里便突然开始慌张起来。 “大巫神所言差矣,阴婆虽平时严厉了些,可还是有通情达理的时候,不然,以阴婆和素影宫侍卫的能力,大巫神有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出宫呢?”侍女笑了,阴婆虽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但心里待人还是十分通情的。她知道这几日的严加训练,对大巫神这样才来没多久的姑娘是严重了些,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过几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大巫神到时是必须要上场的。 阴婆担心到时新的大巫神会出错,扰乱子民的心,让谣言愈传愈大,所以,她才这么严厉。 考虑到这几日如此辛苦,阴婆便私下里的让下人们松弛点,不过这些她都没告诉解夏。 解夏愣了愣,随即便明白了粉衣侍女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沉默了一会,便走到了素影宫外。 “奴婢们便告退了,大巫神请自行前去。”粉衣侍女行礼。 “唉,你叫什么名字?”解夏叫住了那个领头的侍女,问道。 她很好奇这个侍女。 “奴婢绘音。” “是个好名字,绘音,谢谢你。”解夏笑着看绘音。 ................................................. 今日天气爽朗,没有过于干燥也没有过于潮湿,一切都刚刚好。 “阴婆……”解夏小心翼翼的迈入宫内,阴婆正背对着她细细的擦拭着一面铜镜。 那面铜镜大概如平日里梳妆的铜镜般大小,不过应该比平时的要大那么些,解夏心想。 “回来了,大巫神?”阴婆没有回头,依旧是弓着腰擦拭着手下的铜镜。 “对不起,阴婆……我今日偷溜出去,是我不对……”解夏低着头不停的道歉,“您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阴婆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开口道:“您是千里明城子民们所敬仰的大巫神,您无需向我说了对不起,您做的没错。” 解夏没有出声,依旧低着头听着阴婆在耳边说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做小动作了。 “大巫神,您且抬起头来。”阴婆道。 她走到解夏的身旁,用那极其沙哑的声音诉说着:“您可知那面铜镜是做什么的?” 解夏抬头看了看那面铜镜,答道:“这面铜镜看着就不烦,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铜镜,一定对您有特殊的意义。” 屋内的气氛十分怪异,忽明忽暗的,连原本柔和的风吹进来都令解夏有些后怕。 与阴婆独处一室,真是她经历的最可怕的事情。 “是有特殊的意义,不过不仅是对我,还有对你。” “为何?” 阴婆示意解夏走到那面铜镜前。 那面铜镜的左上角有一道裂痕,不过不是很深,解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面铜镜,一霎时一股熟悉与心疼油然而生。 “这面铜镜乃是天宿的沅阁主所赠,有通晓天理的本领,千里明城便是用此物作占卜。” 阴婆说着,又看向身旁的解夏,眼神中复杂。 “沅阁主又是谁?”解夏好奇的问道。 “……”阴婆似乎不便于回答这个问题。 解夏也察觉到了,阴婆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那阴婆,这面铜镜,它有什么来历吗?” “我说过了,这是天宿的沅阁主所赠,”阴婆也抚摸上这面铜镜,语气缓慢且深沉,“它很神奇,里面似乎藏着一个灵魂……不过谁也没有见过它的样子。” 解夏若有所思,伸手触碰了一下这面铜镜,只见镜面上发出“叮”的一声,微弱却能够听的清楚,像是石子砸向湖面发出的声音,紧接着漾起了朵朵涟漪。 “这面镜子还真是特别,像一汪泉水般。”解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再转过头看着阴婆,眼中闪闪发光,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 阴婆点点头:“大巫神,您试着与那铜镜说一说话。” 解夏用手指轻轻的点着那面铜镜的镜面,问着铜镜:“里面有人吗?” “叮叮叮……”铜镜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接着便是一声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啊?”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待在里面,解夏觉得很新奇,“你是铜镜里的灵魂吗?” 阴婆在一旁默默看着,又悄悄的退了出去,整个屋内便只剩下解夏与这面铜镜了。 “什么灵魂呀,我是妖,镜妖!”声音有些恼怒,倒像个顽皮的孩子。 “噗,阴婆说他们从未见过你长什么样?” “那当然了,我才不要给他们看见我的样子呢,他们都把我尊称为镜灵,不过也好,被供在这,也不赖……就是一直见不到夏夏,有些无聊……呸,什么嘛,我才不需要什么朋友呢,我帮他们窥探天理,他们尊敬我,崇拜我,就够了。唉,你是谁啊,是这里新来的大巫神吗,想来也是,我睡了这么久了……”镜妖一句接着一句的说着,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者也是一头乱绪,但是她总觉得这么说就对了。 那个该死的家伙,不顾她的想法就把她送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夏夏也被那群该死讨厌的人害死了…… 几十年前的事情,又历历在目了。 “嗯……你好奇怪啊……”解夏说道,“你一直都在铜镜里吗?” 铜镜里的镜妖叹了一口气答道:“是啊,从未出去过。”其实,其实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离开铜镜了,可是,可是她想见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也惧怕看着这陌生的人世变的面目全非。 尽管知道自己也许是杞人忧天,可心中的害怕却从未减少,反而不断增加。 真是可笑,从前她可是拼了命的想要离开这个铜镜,如今,她却害怕离开了。 解夏沉默着低头看着铜镜,轻轻的用手抚摸那到裂痕。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七章 前尘(5)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阿夏!”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解夏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立马转过身去。 周身的景色一霎时失去了它们应有的风采,在他们的眼中,唯有彼此才是最美的风景。 解夏眼中一下布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沅离也勾起唇角,伸出手摸了摸解夏的头。 “你怎么把铜镜抱出来了?”沅离低下头看了看铜镜。 “因为晏晏从未见过静安轩是什么样子,我便把它抱了出来……”解夏笑着说,抬头看着沅离。 沅离好高啊,解夏才到他的胸口,在沅离的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天真又让人心疼。 今日这身黑衣,更让他有一种盛世凌人般的气势。 沅离真好看,解夏心中甜的像灌了蜜一般,整个人在沅离面前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 “原来是你又回来了,”铜镜里的晏铜生气的将两手抱在胸前,气呼呼的看着沅离,“夏夏,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放回屋里了?” “晏晏,我晚上再找你好不好呀?”解夏把铜镜转到自己的面前,看着晏铜,“好不好,我的好晏晏……” “好!”晏铜答完这句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才不想留在这看解夏和沅离在这卿卿我我,以免伤了她这颗脆弱的心灵。 解夏将铜镜放回了屋内,拉着沅离的手问道:“阿离,你刚刚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沅离的嘴角的笑忽然凝固:“阿夏,无事,你不用担心。”沅离想到静安轩门前的荀良几人,心里一下沉了下去,他不知该如何向解夏开口。 解夏点了点头:“阿离,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告诉我……”她总觉得沅离有事情在瞒着她,也许是出于对她的保护才不会告诉她,解夏心中想到。 那日从茶楼回来,将事情告诉沅离后,他便有些忧心忡忡,虽未说出口,可是解夏感觉的到。 也许,她该回茶楼看一看,问问那群人究竟是谁,他们想要做什么? “好,”沅离笑了笑,心里隐隐不安,“阿夏,你这几日一定要乖乖的待在家中,再过两日,我们便能成亲了。” 解夏点了点头,心中早有打算,她一定要去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不然成亲,沅离也只会心不在焉。 沅离拉起解夏的手,慢慢的向前走去。 “阿夏,成亲之后我们便离开这里好不好?”沅离突然说道。 “为什么?”解夏一下愣住了,静安轩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沅离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总是在这静安轩也实是无聊……” 不出所料,荀良也已经发现了什么,若是还待在这静安轩,便会对他有威胁。 解夏心中当然也明白沅离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今日早上来的那四个人。 “那阿离……我们去哪呢?” “我自有打算。”沅离说道。 他抬头望向无尽的天边,如此宽广,总有一处,他人寻不到他们,他也可以和解夏安心度日。 ................................................ 黄昏之后,落叶分明,夕阳惨淡,余晖稀稀疏疏的撒在树上,房屋上,地上。 “那主子,您不要这阁主的身份了吗?”静安轩内的一棵灵叶树上的一片叶子飘落在地上,化为一个身着青衣的可爱的男孩子,长相清秀,眉宇分明,露出了疑惑以及不安的神情看着沅离。 “传到外界只是我隐居他处,闭关修炼。若是世人以为我死了也好,只是这件事情,千万不可再牵扯到阿夏身上。”沅离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发生了的事情,已经让他深深的感觉到,他一定不能失去解夏。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脑袋,又抬头说道:“主子,您为解夏姑娘做的已经够多了,您其实大可不必为了她……”若是此时因为解夏而导致沅离与青岭暄和阁阁主的关系破裂,那么天宿与青岭的关系恐怕也不及从前了。 到时会酿成何等大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沅离微微闭上了双眸,没有回话,小男孩也闭上了嘴,知道再说下去,沅离便会生气。 “小叶子,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去吧,我出事之后千万不要出来,好好活着,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沅离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灵叶树。 小叶子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外界对于天宿的阁主沅离的评价褒贬不一,他也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为人低调,却还是惹上了这件令人头疼的事。 落叶纷下,小叶子抬起头看了看灵叶树。 “唉……” 风起,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旋转了几圈,又落在地上。 ................................................ 青岭窃脂。 “桑扈,你说那个破妖她死了没?”凌花突然问着坐在石凳上的桑扈,桑扈微微眯着眼睛打瞌睡,闻声听到这句话,便睁开了眸子,看向凌花。 “哼,死不死也与你这个女人无关,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桑扈心中对于凌花与荀良成婚那日发生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令人讨厌,若不是留着还有用,他怎么会封她为妃子? 凌花气的一拍桌子:“桑扈,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早就和荀良成亲了!” “那也是你自己愚蠢。” “你!” “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是谁又给了你名分,不然现在的你早就守在那个破地方,被万人嫌弃了!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桃李,然后再杀了她。”桑扈不屑于凌花的举动,这个女人越是这般,他越是觉得凌花愚蠢至极。 也难怪荀良不会娶她。 “是……”凌花不出声了,看着桑扈细细品着茶。 如今凌恒危机四起,潜伏于暗中的破妖之力逐渐强大,几位约束人也担心有一日破妖们会冲破牢笼不受控制,起来反抗约束人,所以他们才对于桃李如此偏见,就是担心她从荀良那得到了什么情报前去送给暗中的破妖,彼时便免不了经历一场血战。 尽管约束人的力量超越于任何人之上,可是破妖数量繁多,并且经过了百年,他们的实力是否有隐藏还不知晓。 要说为何约束人们都有些忌惮破妖,还是因为当年守卫凌恒之时曾动用过他们的力量,才保卫了这一方土地。而事成之后,破妖们并未得到任何的奖赏,而是被几位约束人关押于暗处,成为凌恒最为低贱的妖。 他们魂魄残缺,生来便无法用自身能力习得灵力,更别说是凡人所习的武。 不过近年来,他们似乎寻到了方法,突飞猛进,甚至可以赶得上宿地一些阁主的力量。 想到这,桑扈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茶杯,四周开始风吹草动,连身下的石桌也开始蠢蠢欲动。 “桑扈……”凌花一惊,小心翼翼的叫着桑扈。 桑扈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看了一眼凌花,说道:“滚回你自己的寝殿。” “……是……”凌花随即提起裙摆小跑着离开此处,嘴中嘀嘀咕咕的埋怨着。 “什么破桑扈,脾气古怪的跟个破妖一样,真是的,要不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哼,天天过得还不如一个下贱的婢女!”凌花回了房后拿起桌上的玉壶使劲的摔在地上,玉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随即又碎成了粉末。 凌花望着地上的粉末,又冷冷的笑了几声。 她伸出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圆,那圆便周身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去!”她将圆使劲向前一推,那圆便朝着窗外向远处飞去了。 “呵呵呵呵……” ....................................................... 茶楼内,依旧是一片热闹的气象。 “哟,几位客官又来啦!”掌柜的一看来者,又是上次那几位,只不过少了好像少了两位,一男一女。 遥寄的隐空出了些事情,昨日杜若刚收到信息便告诉了遥寄,两人连夜赶回了隐空。 于是现在便只剩下温言与荀良二人来茶楼等待那个白衣女子。 荀良点头示意,与温言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那个姑娘前几日都没有来过茶楼,可是掌柜的说她每日都会来这里送菜品。”温言喝了一口茶,说道。 荀良微微眯着双眼:“这也更加深了我的怀疑,她或许就是桃李……所以上次在见到我们之后,这几日才故意躲着我们……” 温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愿她今日会来吧,不然又落一场空。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了。 是解夏,她依旧裹着白纱,手提篮子,走到茶楼的掌柜那,将篮子递给掌柜。 她抬起头看向那日荀良几人所在的地方,没有人,便环顾了四周。 在一处角落与荀良四目相对,她的心里忽然一阵慌乱,想要立刻逃走,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心里的一个声音又告诉她,她必须要去问清楚他们一些事情,她不想让沅离再这么忧心忡忡。 解夏慢步走了过去。 “你们好……” 荀良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解夏:“桃李,是你吗?” “桃李?”温言也起身。 “两位先生,我们认识吗?”解夏看着荀良问道,“那几日我便看见几位在阁楼上了,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所以便回家中告诉了夫君,夫君让我不要再来了,遇见你们这些怪人,他很是担心我的安危……” 荀良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怔怔的看着解夏:“请问姑娘芳名?” “解夏。不知两位先生是否认识解夏?” “不,只是我们有个朋友长得很像解夏姑娘,所以才会露出那般神情,如有冒犯,还望姑娘原谅。”温言抢先一步答道。 解夏勾起唇角笑了笑:“自然不会,既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荀良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个大洞一般。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八章 酒馆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你有名字吗?”解夏忽然问道。 她突然有些同情这面铜镜,虽为众人敬仰,可却从未有人知晓她的名字,她的经历。 镜妖沉默了一会,那沉默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画面,不过大部分的回忆都是在铜镜里,还有透过镜面看到的一些画面。 “晏晏。”镜妖恍惚之中似乎听见了那声久违的呼唤,回过神来,才想起她要回答解夏的话。 “我叫晏……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镜妖话说了一半突然发觉不对劲,她凭什么要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的名字是什么? 解夏想了一会,答道:“要不我也告诉你我叫什么?” “你的名字有什么好知道的?”镜妖冷声说道,“无非就是同那些死掉的大巫神们一样,名字无趣又难听,我也不屑于知道你们的名字。我和你,只是在某种交易上,互为利用的而已。” 解夏并没有在乎镜妖所说的话语,而是直接说道:“我叫解夏,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大殿内一下子安静无比,只有过堂的微风不停的拂过殿内的纱幔,解夏也在等着镜妖回话。 她很好奇一个被多年困在铜镜内的镜妖,会有什么名字,什么故事,甚至还想和她更深一步关系,和她成为朋友。 这面铜镜,阴婆说过她可以窥探天机,那她是否可以知道她的经历与身份呢? 铜镜内的镜妖缄默不言,在听到解夏说出那两个字时,心里忽然震惊了许久,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铜镜外的人是她曾经的一位故人,而是铜镜外的人偷走了她的名字,一霎时恼怒不已。 “你为什么要偷用她的名字?!”解夏手下的铜镜忽然抖动起来,她不明白铜镜为何突然躁动不安。 “什么?什么偷用了她的名字?”解夏用手按住铜镜,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镜妖说的话让她一时疑惑不已。 这名字明明是那日那个美人给她的。 “你不可能不知道!”镜妖的声音变的尖锐且刺耳,解夏承受不住便蹲下身子捂住了耳朵。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名字是一个男人给我的!”解夏大声呼喊着,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告诉铜镜她的名字了。 一个男人?铜镜又逐渐平静了下来:“是谁?”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告诉了我他的名字。”解夏深呼一口气,起身,缓慢的靠近了铜镜。 镜妖不说话,像是在细细的想着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你听了反应会如此激烈……”解夏小声的说道。 没一会,只见铜镜内的景象如漩涡般旋转扭曲起来,接着铜镜里发出了黑色的光芒,继而又恢复了平息。 “你……”镜妖缓缓开口,“我叫晏铜。” 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个给你名字的男人……想必也是他吧。 解夏,唉……你还活着真好,只是,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了吧? “晏铜?你的名字好特别。”解夏笑着说道。 “是啊,我可是第一次告诉你们这些小鬼我的名字。”晏铜声音冷冰冰的,如冬日里的冰块一般。 决定告诉她名字也是因为晏铜觉得她或许真的是那个人。 她的来历不不同其他大巫神般,虽同在玉魄,可是…… “真的吗,那我们就是朋友了?”解夏会心一笑,“你刚刚说的‘她’是谁?” 晏铜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的声音让解夏想起了枯老的树枝。 “她是我一个故友,很重要的……”晏铜沙哑着声音说道,“有人来了……” 说完这句,铜镜便恢复了平静,解夏也吐出了一口气,回头一看,是阴婆来了。 “大巫神,天色已晚。”阴婆站在门前说道。黄昏之下,阴婆犹如身批金光,尤为神圣不可侵犯,一瞬间,解夏感受到阴婆浑身散发出来的异样的气息。 解夏恍惚之间,脑袋一阵眩晕,天地模糊。 ............................................ 翌日,天还是灰蒙蒙的,悬挂于树枝上的红灯笼还是赤裸裸的亮着大红的颜色,侧面用着墨色写着一个字“酒”。 远处传来寂寥的几声鸟叫,又转身飞向泛白的长空之上,寒冷的气息扑面迎来。 这是景行城的一家酒馆,不大不小,夫妇二人带着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做着小本生意,来往的也没有多少落座的客人,不过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温饱。 “咳咳咳……”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推开屋子的门,不停的咳嗽着。 这么冷的天,他身上也没有披着什么保暖的衣物,而是随便披着一件单衣便出来了。 虽已深秋,天气愈发的冷了,可是客人总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有,天刚亮,他便听见有人敲门,也不知道是那个穷酒鬼,这么冷的天还不忘来吃酒。 “来了来了!”男人把门打开后,便跑到外面看看是谁来了。 只见一个衣着墨青色长袍的俊美男人赫赫然立于门外的树下,这人一看便是个不凡的人,想必是什么大户人家吧。 这小酒馆还未曾来过这等大人物,男人想着。 着墨青色长袍的男子是荀良,离开洛泠城后便一路沿着那条道来到了景行城。 见此城有一处发出异样的光芒,便来到这里查看,本以为是什么富裕的人家,谁知来这一看,竟是个小酒馆。 “这位先生,快请进!”男人笑着把荀良迎进了屋内,又慌忙拿起抹布将乌黑的桌子又擦拭了一遍,“请坐请坐!” 难得来了一个大客户,男人心里也了开了花,指不定客官一高兴,会多给些银子。 “老婆子,快出来拿酒!”男人高声呼喊着。 荀良坐下后,开口道:“老板,你们这酒馆倒是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嗐,客官说笑了,就这破屋子,也不大,有时下雨还会漏雨,哈哈,不过在这住着还算舒坦,日子还行。”男人笑着说,脸上丝毫没有半分的忧郁,这也是荀良所赞赏的。 “老板你坐吧,我也不急,便同你们聊聊吧。”荀良笑了,望向屋外,天已逐渐放白。 “客官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男人也不推就,直接坐下了,“老婆子,快点!” “来啦来啦!”一个素色衣裳的中年妇女一手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手抱着壶酒,快步的走了下来,“叫、叫、叫!就知道叫,我这不是下来了吗?小则都被你吵醒了!” “什么被我吵醒了,我到外边开门的时候就看见小则睁眼了!”男人笑着说,嗓门依旧很大,若不是看见他们面部上的神情,荀良几乎认为他们二人在吵架了。 再看那中年妇女,头上带着个淡蓝色粗布制成的头巾,面色虽有些苍老了,但是看得出来,风韵犹在。 “哟,客官,让您看笑话了,来,给您倒上!”中年妇女使劲的拍了一下那男人,冲他翻了个白眼,再看荀良时,又笑着给他倒酒。 “无事。”荀良道。 “唉,客官,刚刚问你呢,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男人看着荀良,几人都不说话了,那个叫“小则”的小男孩也不说话,搬起一只板凳就跑到了外面去玩了。 “小则,慢点!”女人喊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着荀良。 这家人热情的让荀良有一丝的吃惊,他微微一笑:“是有心事,只是也只能是心事了。”荀良说了句听不懂的话,男人与女人也是听的云里雾里。 “果然看着就是大户人家,说的话也是让人听不懂。”男人喃喃的道。 “唉,这位客官,你叫什么名字啊?”女人问道。 “你们呢?”荀良端起老板娘给他倒得那壶酒,一饮而尽。 酒入口香醇便散开,虽比不上青岭的青竹酒,知忆阁的逆槐酒,可是此酒却也有着一番风味。 “张立三,这是我夫人,刘芬玉。”张立三笑着搂上了刘芬玉的肩膀,刘芬玉推开了张立三。 “干嘛呢!”刘芬玉装作恼怒的样子冲张立三翻了个白眼。 “在下姓荀,单字一个良。” “荀良?这名字真好听!”张立三哈哈大笑,“唉,看你这模样像个大户人家,怎么来我们这破酒馆喝酒?”张立三问道。 荀良想着该如何告诉他们夫妇二人,他在景行城外看见此处闪着异样的光芒,便来了这? “爹,娘!”小则从外面跑了进来,“外面有个大哥哥。” “让他进来就是,肯定又来客人了。” 门外的客人跟着小则走了进来,低头一看,荀良正坐在桌前喝着酒,不禁大喜。 “荀兄!” 荀良抬起头来,这白衣的男人正是杜若。 他笑着起身:“杜若?” “原来两位客官认识啊?”张立三开心的笑了,“客官,需要点什么吗?” “来几壶酒!”杜若拉着荀良,“荀兄,多年未见,你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荀良微微点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平平淡淡,不苦不涩。 “你怎么来这里了?”杜若倒上了一碗酒,问道。 自多年前桃李离世后,几人便再也没见过面,没想到,今日还能够再碰上,真是可喜可贺。 “我倒要问你,你为何会在这?” 杜若附在荀良耳边小声说:“这个一会再说。” “怎么不见温言?”杜若又问。 荀良勾起了唇角:“他啊,去找他的记忆了。” “难道……荀兄此次出山也是因为那个命令?” “想必杜兄也是了。” “呵……”想想便就觉得讽刺,杜若饮了一口酒,“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荀良看了看那两位夫妇,二人正忙着在厨房炒着小菜。 “你来这是也发现什么了?” 杜若一下便明白了荀良的意思。 原本杜若先去的地方是洛泠城,去了之后发现阑珊灵体已被人抢先了一步,城主苏曲告知他先来一步的是荀良,他便顺着路线找到了这。 到了景行城外,和荀良一样,发现此处有着异样光芒,便也来了此处。 就这样,又恰好碰见了荀良。 “看来得在这多逗留几日了。”荀良说道。 桃李那边,等事情结束后,他便会去寻她。 千里明,一弯月 第四十九章 前尘(6)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离开了茶馆的解夏觉得恍惚,路人行色匆匆,映入解夏的眼帘只有一阵与一阵的眩晕,整个世间模糊一片。 耳边的风恰似有人在低语,告诉她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让她一步一步的从高台坠落深渊。 回想起刚刚的一段记忆,解夏便心存不安。 她刚离开茶楼,温言便追了上来,拦住了她。 “解夏姑娘,请留步,”温言随即追上解夏,“温某有话要对姑娘说。” 解夏停下步子,回头问道:“温先生?”解夏很奇怪,温言为什么要拦住她,难道他们真的认识她? “解夏姑娘,能否听温某说几句话?”温言道。 天色还早,解夏寻思着也无什么要紧的事,便点了点头,早些弄清楚也好早些让阿离放心。 于是温言便带着解夏去了一棵树下,是深秋,天气恰好,不凉不热,只是树上的叶子也快尽数落光了。 “解夏姑娘,你是否曾经失去了一些记忆?”温言问道。 是又如何,失去记忆与他们有何干系?解夏想着,该不会要说我失忆之前与他们认识,我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解夏并未做出回答,只是低头望着脚下的树叶,已被踩得稀稀碎碎的,像是一段记忆支离破碎般,悄无声息,却又伤痕累累。 “解夏姑娘,”温言叹了一口气,眼神中藏着复杂的情绪,“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什么?”解夏忽的抬头,皱着眉头望着温言,目光已变的犀利,她的心里突然一阵恶心,甚至反感温言突然这么说。 她根本不想听他所说的那些“记忆”,她不喜欢茶楼里碰见的那些人,厌恶,极其的厌恶,她讨厌一个人上来就问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既然早就忘了,为何还要一遍遍的确认呢,忘了,只能说明她根本不想再记起那段记忆。 温言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别人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吧。 原本好好的生活被打乱的一团糟。 可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桃李,荀良一直在找你,他从未放弃过,没有你的消息的时候他都快疯了,这些他从来都不轻易显露出来。他不说,我也知道,听见你说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心里该有多绝望,但这些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他至始至终,不过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 你以为他从未在乎过你,不,不是的……他从来都是在默默的为你付出。 温言缓缓开口:“……桃李,就算你不记得了,我也要跟你说清楚,因为这样对荀良来说,根本不公平。” 解夏抬头看着他,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冥冥中也感觉到了,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可是我并不想知道这些,知道的越多,我就会越难受……解夏头脑恍惚。 “你从知忆阁离开之后,谁也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们,荀良,一直都在找你……但凡得到你的一点消息,他都拼命的去找你,可是你竟然全忘了?”温言皱着眉,“你过着还算愉快的日子,可荀良不是,这对荀良不公平。” 解夏原本以为自己会记起一些事情,会头痛欲裂,可是并没有,她依旧什么都不记得,看着温言略有一丝愤怒的神情,她又拼命的去想,终于放心下来,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的我一点都没有印象……”解夏开口,看着温言,“如果我之前真的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那我今日给你们说声抱歉,我真的什么都忘了……如果你说的那个人,还在记着我,请让他忘了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快要成亲了……” 解夏再说最后一句时,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可是她现在确实喜欢的只有沅离一个人啊,曾经的,还是早些断了才好。 温言低下头看着解夏,张口欲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温先生,对不起,我要走了。”解夏弯下腰对温言深深的鞠了个躬,便抬起身迅速的转身离开。 她看见了荀良,站在茶楼的屋檐下,看着她,目光温柔,看见她也望着他的时候,荀良微微勾起了唇角,张口做着唇形:“桃李。”接着,便是微微的点头。 桃李不小了,也经历了这么多,该忘的忘了,不该忘的也忘了,有了自己的生活,生活的也很好,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他该替桃李开心才好,终于不是那个跟在他身边一遍遍叫着“阿良,阿良”的小女孩了。 那个如意郎君,一定会待她很好的。 沅离,桃李,还请你好生照料了,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 “青岭、天宿那边,我会告诉他们的,你便带着桃李早些离开,到一个没有人找到你们的地方,好好的生活。”荀良背对着沅离说道,白衣公子的身影第一次如此落寞。 沅离笑的苦涩,到头来,尽会如此么? “荀良,我很抱歉。” “我还要感谢你救了她,她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荀良回过头来,眼中虽是不舍,可还依旧是不得不这么做,“好好的照料她。” “荀良,谢谢你。” 谢谢你,成全我和解夏。 荀良笑了笑:“你我之间无需这么说,今日之后,再见便是陌生人,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早些走吧,再晚些,温言他们可就要到了。”荀良眯起了双眼,转身离开了静安轩。 “等一下,我想问你,为何解夏会失忆?”沅离叫住了荀良。 他一直很好奇,解夏的记忆似乎并不是用药物便可以治疗的,可是,用别的方法似乎也不行。 “她忘记,自然会有她的理由。”荀良道,他也不知道,为何桃李会突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许是和她的身体状况有关,只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她快乐便好,记不记起来都无所谓了。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天色即将泛白,清冷的空气里夹杂着潮湿的水雾,沅离也转身回了房。 今日回来时,解夏便总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一定是又去了茶楼,见到了荀良他们。 所以,她还是知道了什么。 ... 解夏睁着眼,望着屋内的帘子,脑中不断回想着白日里温言所说的那些话。 心中的是愧疚,可却也无可奈何,她并不记得了,也对荀良没有了那种情感…… “解夏,今后好好的和阿离生活就好了,以前的,忘了便是忘了……”解夏喃喃道,迷迷糊糊的,闭上了双眸。 但愿,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 “荀良?”温言轻轻敲着荀良房间的门,半天屋内也无人回响,便径直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无人。 “去哪了?”温言心中开始慌乱起来,“荀良!”不要想不开啊! “叫我做什么?”正在温言开始大声呼喊着荀良的名字的时候,荀良突然出现在了门前。 “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温言抓住荀良。 “我去见了沅离,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荀良走到了桌前,坐下。 他给自己沏了一壶茶,轻轻抿了一口,苦涩,却又令人回味无穷。 “你……”温言一口气憋在心口,“你去见他做什么?!” “你无需多管。” “你是不是又去做什么‘大义凛然’的事了?你以为你把桃李让给他就是为了他们好吗?”温言指着屋外,气的双手拍着桌子,而荀良却不动声色的喝着茶,“他们快乐了,那你呢?终日心口疼痛,却又不敢说出来?” 荀良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住了一下,继而放下茶杯。 “你为何总是如此!桃李,你做了这么多不都是为了她吗,如今找到了,你又为何不把她带回来,治好她的病……” “温言,你不懂,桃李现在很开心,若是她记起了那些回忆,一定会痛苦万分的。”荀良淡淡的说道。 “也罢,无论说多少,你也不会听进去的!” “但是荀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天宿与青岭发现他们了,会怎样?”温言看着荀良,等待他做出回答。 “不会的,若是发现了,我便尽力保住他们。”荀良说道。 “好好好……” “你若是不愿,我便自己一人。” “哼!”温言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真是,脾气比他这个老头还要固执! 做了这么多,便就轻易放手了? 是爱的太过深沉,还是过于害怕? 怕自己不能好好保护桃李么,怕她不再快乐? “唉……”温言仰天长叹,也罢,既如此,便就随他去吧。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的回到青岭,与桑扈他们共同对抗破妖一族。 不过,他们如今也不知道桃李身在何处,会不会就会取消讨伐破妖这一活动,毕竟,一旦引起战乱,百姓也会不得安宁。 落叶轻轻被风卷起,飘上了半空中,摇摇欲坠。 千里明,一弯月 第五十章 破碎的影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祭祀大典已经结束了几日,白日里进行的十分顺利,不过解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一切都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 她总觉得不自在,尤其是想到那日在素影宫看见的阴婆的身影时…… 阴婆,真的好奇怪。 还有那日在祭祀大典时看见的几个人,其中一位男子看着面熟,也许是离的太远,她看错了。 于是,解夏晚间时偷偷叫了绘音,因为害怕阴婆会突然来素影宫查看,所以便约了子时,在素影宫的后门会面。 偌大的素影宫,夜里静悄悄的,屋顶上洒满了一层亮色的星辉,静谧的像是一座沉溺于海水里建筑,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在塌上不停的翻来覆去后,解夏终于看见大殿内那根闪烁的蜡烛熄灭了,也是子时已到。 这蜡烛十分奇特,每到夜晚子时便会自动熄灭,辰时便又会燃起。这也是解夏经过几天的时间才发现的。 她快速的起身,披上一件衣裳便悄悄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来到素影宫的后门处。 有很多事情,她还不明白。 比如为什么千里明城为何要大巫神,为何这里的人那么的信仰大巫神,为何,为何阴婆从第一任大巫神降生时便已存在,至今还不曾见老? 还有,为什么素影宫的人大部分都很奇怪,为何对阴婆和大巫神敬而远之…… 解夏心里这么想着,也有个七七八八的答案了,阴婆素来不与人亲近,又加上一个古怪的性格,素影宫的人自然对她敬而远之,可是敬归敬,为何那么怕她呀? 那我呢,我也没有阴婆的那种气氛,为何他们都不与我亲近,就连自己主动同她们说话,她们也迅速散开。 真是无趣。 这其中也一定有什么道理。 “绘音……绘音……”解夏走到后门处,小声的呼唤着绘音的名字。 不一会,后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解夏的面前。 是绘音来了。 “大巫神……”绘音迅速的走进来,将后门轻轻带起。 素影宫静悄悄的。 “你不必叫我大巫神,便叫我解夏吧。”解夏拉住绘音,两人去了较为隐蔽的地方。 “是……”绘音笑了笑,看着解夏,又问,“您这么晚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奴婢吗?” 解夏点点头,小声的说:“是啊,绘音,我近日总觉得素影宫怪怪的,阴婆……” 绘音听到“阴婆”二字便慌忙的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解夏,万万不可!” “素影宫内,确实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可这些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您多待些日子便也会习惯的,这些……您还是藏在肚子里,切不可叫阴婆听了去,实在不济,便同奴婢说……”绘音心中隐隐不安,这天色又黑的吓人,“可千万……” 解夏缓缓的点了点头,她心中也似乎明白了些,无非便是这素影宫见不得人的事。 “那绘音……你便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 绘音摇了摇头:“您还是先回去吧,等过些日子,奴婢会挑个好时候告诉您的。” .......................................... 夜,深不见底,犹如一个巨大的窟窿,怎么填,也填不满。 贪婪成性,欲望不满。 千里明城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是非黑白,孰能看清。 “今日星辉灿烂,甚是好看。”雪夜靠在窗前望着千里明城的那座最高的宫殿之顶,站在那上面,怕是手可摘星辰,“可惜心上之人,不在身旁。” 也不知道,失去记忆的白桃李,现在变成解夏后,是否比之前快乐了许多呢?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雪夜的长发被吹进房内的风撩起,这是暴雨前夕难得的安宁。 他转身离开窗子,窗户顺势关上。 走到床前,径直的倒下,闭上了双眸。 但愿一切都不如他所想的那样。 明月星辉,笼罩着千里明城。 ... “绘音,你告诉我,素影宫内可有什么书籍?”解夏依旧拉着绘音,不让她走,她到底还是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绘音看着解夏,冥思了一会,便开口答道:“灵书楼,素影宫打西边去便是灵书楼,您?” 灵书楼?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去那呢?” “这……”绘音有些吞吐,灵书楼,她要去那做什么?若是被阴婆知道了…… 看来这里的人都十分惧怕阴婆,解夏心中想到,既然是城,那便一定有一个凌驾于阴婆之上的人,那个人掌管着整座城,也许,接触到那个人后,所有的疑惑便都能迎刃而解了。 不过眼下去趟灵书楼还是必须的,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做着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 还有那日她醒来的地方,究竟又是哪? 一个个疑惑的种子不停的在解夏心中埋下,生根发芽。 “也罢,回去吧,这些事以后再说。”她总会有机会弄清楚的。 .... 一夜未眠。 清晨的风依旧是含着潮湿的凉,竹子上悬挂的灯笼也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多谢二位的款待。”荀某和杜若向张立三刘芬玉行了个礼,便打算去离这不远处的街心。 “嗐,客气什么,二位先生若是以后得空一定要来这多坐坐呀!”刘芬玉笑的花枝招展,从桌上抱起一坛酒,“这送给你们二位,咱们夫妻这小店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人,就只有酒了……” “对对对,您二位拿着!”张立三也说道,荀良和杜若的到来,给这小破酒馆不知道带来了多少的好处,总是要谢谢人家的,不过,他们没有什么好东西,便只能把自家酿的酒送人了。 还希望他们不要嫌弃的好。 “那便多谢了……”荀良示意杜若接过酒,又眯着眼睛想了一会,“二位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便去街心的那家客栈找我们,这几日我们都在,临行的时候一定会告知二位。” 张立三刘芬玉不停的点头答应,心中满是欢喜。 几人又寒暄几句,荀良便和杜若转身离去。 待走远了,杜若才开口道:“荀良啊,你说这酒能喝完吗?” “既然给了,便就收下,礼尚往来,有何不可?”荀良看看杜若抱着酒坛的模样不禁笑了,“你呢,为何离开了隐空?” “仲止得来的消息,是阑珊。”杜若想到,离开隐空已经好几日了。 南攸宫传来的消息没什么大的动静,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担忧。 “阑珊的其中一个碎片在桃李身上。”荀良用灵力传送给杜若。 杜若张口欲言,看了看他:“桃李?”是为熟悉的故人,一别之后,便不曾再次见过。他心中自然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询问荀良,可是又该从哪问起?也罢。 “是。” “那她呢?” “她中了毒,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把送到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 “阴婆,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待在这素影宫的?”难得见到阴婆独立在素影宫门外的树下,稀疏的光从破损的叶子中撒下,印在地上,斑斑点点。 从阴婆的身后看去,若不是在这无趣的素影宫终日坐着重复的工作,想必她离开这里也会开心一些吧,解夏忽然这么想到,连她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坏了,她凭什么觉得阴婆不爱这个地方呢,又凭什么觉得她不快乐? 也对,没有任何人能体会到他人的感受,哪怕是两个经历过同样事情的人。 无法感同身受。 她的故事一定很多,解夏轻轻的走过去,她想,她也许该向她提出点问题了。 阴婆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来这个地方久了,便什么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阴婆……”解夏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阴婆立在那一动不动,身后的纱布被风吹的轻轻起。 “阴婆……” “有什么事,大巫神便说,老身耳朵好着呢。”阴婆张口道,微微皱起了眉头。 “您在看什么呢?”解夏抬头朝着阴婆看的放向看去,那是一面墙,十分的白净,墙面上是二人的影子。 影子有什么好看的?什么也没有…… “阴婆,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阴婆点了点头,依旧望着那面墙。 “我想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待在素影宫了?”解夏伸出手,接住了一片破损的落叶,落在手心,似有若无的痒。 “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多久?” “我记不清了。” “那你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解夏又问。 “故事?我的故事多着呢。” “那你……” “故事多了,要么永远的藏在自己心中不说,要么就告诉一个值得告诉的人,否则说出来的东西,被心不正之人听了,便觉得你是在活生生的炫耀。”阴婆忽然打断解夏的话,脱口而出。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浑浊无比,一时间让解夏心中害怕,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活了多久,又看了多少的世事,才会这般浑浊可怕? 故事她便不听了吧,因为对于阴婆来说,她或许不是那个值得告诉的人。 “您说的有道理,所以,我还是不听了吧。”解夏笑道,从心底生出的一股心疼,逐渐蔓延开来。 “好了,大巫神您还是去做别的事吧,没必要陪我在这。”阴婆扫了一眼解夏,又重新注视着面前的那面墙。 解夏顿时觉得身上有一股寒意,看来,还是等晚些时候吧……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见阴婆伸出自己的双手抚上了那面墙,可是墙上真的只有影子。 她究竟在看什么? 阳光挥洒,阴婆细细的抚摸墙上的灰影,从她的瞳孔中映射出来的倒影是一个破碎不堪的影子。 浑身没有一处完好。 阴婆小声的说道:“抱歉了……” 声音沙哑。 千里明,一弯月 第五十一章 黑猫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她依旧是不肯放弃,尽管昨日的阴婆那么反常,她今日还是想试试,试试能不能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就算不能,她也要提一下灵书楼,她想去那。 她想去那里找一些答案。 今日的素影宫格外的不同,许是已经临近冬日的缘故,天愈发的冷了,天空也泛着白色的光,冷如白玉一般。昨日阴婆所在的那棵树显得尤为孤寂,地上落满它的死叶,像是一具具无声的尸体。 解夏小跑着过去,站在昨日阴婆所在的那个位置。 没有光,墙上也没有影子。 “真是的,我怎么那么笨……”解夏不禁自嘲起来,昨日阴婆站在这时,阳光刚好从树顶穿梭落下。 解夏抬头看了看这棵树,又转身走了。 阴婆眼中看到的东西也许和我不一样,解夏想到。 正在吃行走间,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大巫神,”是绘音,她匆匆的赶来,“大巫神,阴婆正在找您。” 解夏转身,看着绘音点了点头,她正愁该如何去见阴婆,如此一来,是个好时机。 跟着绘音穿过素影宫的那条回廊,一路上的侍女看见解夏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唤声“大巫神”,继而又继续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了。 这是解夏来到这里为止,第一次离开她所在的那个房间,原来素影宫除了那里,其他的地方也是同样的清冷。 这条路似乎很长,解夏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绘音,开口问道:“绘音……” “我知道您要问什么。”绘音轻声笑道,眼睛像一弯明月,但是她没有回头,径直的向前走去。 “那……” “大巫神您快去吧,前方便是阴婆的住处,她就在那等着你。”绘音笑着侧过身,给解夏让出了一条道,面前正是阴婆的居所。 无名。 解夏顿时心中有一丝的慌乱,她回头想再问绘音一些问题,可是转身发现,绘音早已不见踪影。 于是解夏便站在居所前好一会儿才向前走去。 “沙沙——” “喵——”一只黑猫迅速的从解夏面前掠过,钻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猫?”难道阴婆也喜欢猫吗? 黑色的猫。 .......................................... 千里明城,街心处。 “叩叩叩——”客栈的房门被敲响。 “吱呀——” “是你?”雪夜皱了眉头,心里很是不舒服。 来者又是那位披着斗篷的女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离我远点。” 那女子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倒是不再惧怕雪夜了:“那位说了,您还是早些完成自己该做的事。” 雪夜盯着那个女人看了一会,继而缓缓开口道:“你不是那个人。” 斗篷下的面孔面不改色,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为何要假冒成她?” “有些东西,您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还有些事,希望您能够牢记在心。”女人笑了笑,化为一缕灰烟散去。 眸子里忽明忽暗,雪夜心中有些恼怒,她口中的那位,真是惹人烦,他得找个机会除掉他。 他抬头看了看天,来这也有近十日了,也是时候再去见见她了。 “主子。” “你怎么来了?”雪夜回头看去,是千靥。 千靥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霎时手中出现了一根短小的棍子,匕首般大小,长得还算精致,周身缠绕着荆棘般的枝条,冰色,冒着一股寒气,最顶端呈尖状。 “主子,给……”千靥将手中的那根冰做的棍子递到雪夜手中。 “这是‘归意’?”雪夜结果那跟名叫“归意”的匕首。 归意霎时变成了墨色。 他原本以为“归意”再也不会归来了,没想到,居然被千靥找到了。 “正是,它出现的极为奇怪。”千靥看着雪夜手中的归意,蹙起眉头,她找到它的时候,它被插在一具尸体上,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一般,可是那个人又为什么不再拿走归意? 那人又是从哪寻到的归意? 雪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这几日找个时间去一趟素影宫和玉魄。” “不如这样,主子您去素影宫,我去玉魄。”千靥说道。 “也好,无论遇到什么,都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还有一件事,你去一下那里。”雪夜又说到。 “那里”也有必要调查一下。 雪夜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否都在他的预算之内,毕竟那个真正斗篷女子忽然就被人所顶替了,他怀疑“那位”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的事情便会十分棘手。 .............................................. “阴婆,你找我?”解夏轻轻的推开门,看见阴婆正跪在一个石像面前。 她在做什么?这石像也不像是哪位神仙……解夏看着阴婆。 她嘴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句是“莫要画地为牢”。 解夏听的云里雾里,也不再多想,就站在那默默的看着阴婆。 她最后将额头轻轻碰在地上,起身。 那一刻,解夏感到阴婆周身气势凌人。 “大巫神,您来了?”阴婆对着解夏点了一下头,“来吧,跟我走。” “阴婆,绘音说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解夏跟在阴婆的身后,眼睛四周环顾着。 阴婆的居所很昏暗,只有一扇窗户能过看见阳光撒进来,终日住在这里,不会闷的慌吗? 阴婆似乎察觉到了解夏的问题,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你昨日不是有什么要问我吗?我终日住在这里,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老婆子安静些挺好的。” 也难怪,阴婆性格古怪,住在这也无需在意别人的眼色了。 “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解夏看见在门口遇到的那只黑猫,难道它真的是阴婆养的猫吗? “您可以问你想问的问题,但是回不回答,在于我。” 阴婆带着解夏穿过了一个房间。 好吧…… “我想问……我是怎么到这的?”解夏问。 阴婆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拂过一个木窗:“玉魄。” “玉魄?” “那是我们千里明城寻找新一任的大巫神去的地方,每死去一个大巫神,玉魄便会多一位新的巫神,我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去那将大巫神接回来。”阴婆说道。 “我也是出现在那的吗?” “是。” “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都不见了?难道出现在那的新任大巫神都会失去记忆吗?”解夏继续追问,若是自己是在那失去记忆的,那阴婆一定有办法让她记起来。 “是,但是你不是在那是去记忆的,你在那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记忆。”阴婆看着解夏道。 他们把解夏带回来打算洗去记忆的时候,发现解夏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十分奇怪就算失忆的人,也不该如此。 “为什么?” 阴婆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那……我可以离开这里吗?”解夏看着外面的天空,霎时心中凉了一截,她在进入玉魄之前就失去了记忆,那她究竟遇到了什么? 怎么会失忆呢? 那日出现在玉魄的男子,想必一定是认识她的。 “不可以,”阴婆答道,“既然已被玉魄选中,那你便要永远的待在千里明城的素影宫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阴婆的语气坚定:“成为大巫神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能够受万人敬仰,无需承受外界的人情冷暖,您该知足。” “可是……”解夏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看见解夏不再张口,阴婆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能向你请求一件事吗?”解夏又问,既然是人建造的素影宫,那便一定有办法离开,绘音不是说灵书楼的书籍是最多的吗,那里一定有记载。 “您说。” “我想去灵书楼。” “您是怎么知道那的,要去那做什么?”阴婆冷冷的看着解夏,那模样像是能一口把她吞下去般。 “我,我是闲着的时候问了绘音素影宫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比如一些书啊……她便说是灵书楼,但是那里不是普通人能去的,我就想问问您,若是不能去,我便不去了……”解夏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说,低着头不敢再看阴婆的眼睛。 “是这样……”阴婆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您若是想去,明日便让绘音带你去罢,只是些无聊的书籍罢了,若是喜欢,便去看就是。” 解夏心中一惊,完全不敢相信阴婆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 “真的吗?” 阴婆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从前,也有一些大巫神想要离开素影宫,有些甚至还想要通过灵书楼的书籍寻找答案,可是……素影宫怎么可能会有人逃出去呢?您说是吗,大巫神?” 解夏背后凉嗖嗖的,看来,什么事都无法逃过阴婆的眼睛,不过,她还是要试试,试试能否离开这个地方。 “您说的对……”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巫神您回去罢。”阴婆叹了一口气道。 “对了,阴婆您喜欢猫吗?”解夏突然想起了那只黑猫,模样甚是可爱。 “猫?我从不养活物,”阴婆冷冷的看了解夏一眼,“怎么?” “没有……那我先走了。”原来那只猫不是阴婆养的……那它是怎么进来的? 一只黑猫从屋顶飞速的掠过,蹲在一处静静的看着解夏远去。 千里明,一弯月 第五十二章 灵书楼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天还是灰蒙蒙的,景行城上下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那像是在洛泠城所见过的黑云压城一般,抬头望去,让人心生压抑。 “这怎么回事啊……” “快下雨了吧。” “那这都半天了,也没见到一滴雨下来啊!” “倒是这天气感觉愈来愈闷了……” “是啊。” 有早起的人们抬头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与周身的其他路人讨论了起来。 景行城原本稀疏的街上一霎时热闹了起来。 二楼客栈的荀良闻声从榻上坐起身来,看向一旁的杜若道:“发生何事了?” 杜若也坐起身来,睡眼惺忪的看着荀良,摇了摇头。 “不知。” 两人迅速的起身,荀良走到窗前,一看心中便一惊:“又是黑云压城。”此话略有深意,也就是说在洛泠城布下此局的人如今也跟随他们来到了景行城。 那么第一次在洛泠城布局的人,并不是冲着白桃李去的,而是冲着荀良而来。 这样便好,桃李无事,剩下的他便都能应付的了。他倒要看看,这一次,布局之人想要做什么。 “我想起来了,那日在另一处的我也看见黑云压城了!”杜若这才反应过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高兴的抓住荀良的袖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杜若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荀兄,我是太兴奋了。” “为何?”见到杜若如拨云见日一般喜悦,荀良心中也开始疑惑起来,他是知道这布下黑云压城的人是谁了吗? “荀兄,你还记得你找到第一个阑珊碎片时是什么时候吗?” 荀良细想,顿时便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这说明第二个阑珊的碎片也即将出现了。”杜若道。 可是他们依旧不明白黑云压城究竟是有人刻意而为还是因为阑珊灵体的碎片而形成的? 荀良立在原地,看着天空的那片黑云与上次略有不同,它自行逐渐散去,不一会,整个景行城有显现在一片光亮之中。 这时,人群中有人好似略微失望:“嗐,散了吧,还以为有啥!” “就是就是……”“散了,散了。” 一群人一哄而散。 荀良眯起了双眼,勾起唇角笑了笑:“看来这一次,略有不同呢。” 这次轮到杜若疑惑了,荀良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杜若,我们去一趟小酒馆。”如果不出意料,张立三那应该出了点事。 两人正准备离开客栈,便看见张立三匆匆忙忙的奔来,脸上尽是慌乱的神色。 他一跌一撞的跑了来,看见荀良和杜若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喊着:“求二位先生救救我的孩子!” 荀良将他拉起:“究竟怎么了?”果然,是那孩子出事了。 “二位先生跟我去一趟酒馆吧!”张立三眼中含着泪水,看着荀良道。 ............................................... 素影宫。 “大巫神,今日阴婆唤我来带您去一趟灵书楼。”绘音轻轻敲着素影宫的门。 自昨日从阴婆那回来后,解夏便一直将自己关在素影宫的寝室内。 相信阴婆一定知道什么,她一定知道自己为何失去的记忆…… 阴婆对她说过,玉魄会自己挑选千里明城的新任大巫神,而那些被挑了去的女子,会在清醒前被洗去记忆,几百年来从一而终。 那么又怎么会出现“事故”呢? 一个早就失去记忆的人,又怎么会被选中。 要么是有人刻意而为,要么就是阴婆与谁串通好了的。 可是阴婆说只有之前的大巫神死去才会有新任的大巫神出现在玉魄。 那那位死去的大巫神是如何死去的? “绘音。”解夏想到这猛的推开门,她想,她该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解夏对绘音一笑:“快走吧。”接着又看了看绘音身后的一行人,看来,阴婆果然还是不放心她和绘音二人去灵书楼。 这么一看,阴婆对绘音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嘛!解夏心中有些窃喜,如果绘音能过完全的和她在统一战线,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还需要一个导火线。 . 解夏被一座轿子抬着走了不知多久,才晃晃悠悠的停下,掀开帘子一看,面前是一座看着比素影宫的房顶还要高的一座楼,最顶上的一个小窗中发着幽幽的淡紫色的光,忽明忽暗。 她被一个侍女搀扶着走下台阶,抬头看了看这座“灵书楼”。 这番景象,灵书楼也一定不止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大巫神,阴婆说了,若是您以后想再来灵书楼也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让奴婢在外边等着您,每日进去不得超过一个时辰。”绘音从袖口拿出一个巨大的“钥匙”,那钥匙倒长得不像钥匙,像个圆形的手环。 解夏点了点头,目光却注视着绘音手中的“钥匙”。 开门的钥匙还是树枝做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解夏盯着绘音将那圆环放在灵书楼门上的一个凹处,门便“咯吱”一声缓缓的张开了嘴。 绘音这时转过身,做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一行人停止前行,又看向解夏道:“阴婆还说了,第一次进入灵书楼还需要绘音跟随着您进去。” 解夏点了点头,反正以后自己进去的时间多着呢。 每日一个时辰,也该够了。 “走吧。”解夏提起繁琐的长裙,走到了台阶上,绘音走在前,解夏走在后。 待二人的身影完全进入灵书楼后,那扇门便又“咯吱”一声关上了。 解夏回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灵书楼里也太黑了。 “怎么这么黑?”解夏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绘音的袖子,绘音轻声一笑道:“您不要害怕,一会便亮了,我们还没走到灵书楼的正中央呢。” 果然没一会,二人站在了灵书楼的正中央,一整座灵书楼霎时明亮了起来。 “我们脚下所在的地方是整座灵书楼光亮的来源之处,”绘音道,“除了这个地方,每一层楼都会有一处开关,第一层是在正中央,第二层是在东侧,第三层是在南侧,第四层是在西侧。” “这个地方普通的蜡烛是燃烧不起来的。” 解夏心中牢牢谨记着绘音说的一字一句,虽然从刚开始进来她便一直注意着自己言行,保持和解夏的距离,但是传达给解夏的重要讯息都在话中了。 “阴婆让我告诉您,往日有些大巫神想要通过灵书楼寻找答案离开素影宫,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灵书楼每被打开一次,里面的书籍便会自动改变方向,打乱顺序,连开关也是……也许此刻你所在的楼层并不是第一层……” “而灵书楼的书籍种类繁多,一个时辰根本找不到什么。除非您能找到其中的技巧,让机关暂停,否则,无济于事。”绘音笑着看着解夏。 她带着解夏从第一层走到了第二层,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一句都字字斟酌,生怕说错了什么,也生怕遗漏了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你,绘音。”解夏开口道谢,虽然现在只有她们二人在此处,但谁也不知在这之前还有没有人藏匿此处,例如阴婆。 “钥匙我会在离开灵书楼前交到您的手上,灵书楼的钥匙一共有三把,一把在阴婆那,一把在我这,还有一把已经找不到了。”绘音说着将自己手腕上的钥匙戴在了解夏手上。 “今日便就到这吧,大巫神您若是有什么想要看的书,尽快吧。”绘音看着四周满墙的书籍,不禁叹了口气。 解夏也抬头看去,这么多书,得要找到何时才能寻到自己想要的那本书呢。 “今日还是先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绘音,今日真是谢谢你了,”解夏伸出双手拉起绘音的一只手,“以后你可以常来找我吗?” 绘音怔了一会,随即笑道:“当然了,大巫神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 小酒馆内刘芬玉哭成了泪人,孩子小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泛白,虚弱无比。 “荀先生……救救我的孩子……”刘芬玉看见张立三带着二人前来,慌忙的说道,语气中带着哭腔。 “小则怎么了?”杜若伸出手放在小则的额前,手指瞬间收了回去。 这孩子浑身冰凉,犹如一块寒冰般,嘴唇处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冰霜,面色痛苦万分。 “不知道,今日一早起来便看见天色昏暗,小则也不起床,我们便想让他再睡会吧,可谁知一直过了许久,这孩子依旧一动不动,无论怎么呼唤,他也不应,再一摸额头,竟冷的如同寒冰一般!荀先生,你说我的孩子怎么了,会不会……会不会……”刘芬玉说道此处,眼泪便又簌簌了落了下来,她紧紧的抓着小则的小手,看着小则。 这也难倒荀良了,这孩子从那日进来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今日又是黑云压城,他便出此症状…… 与桃李那次如出一辙。 难道这孩子也进入了什么梦境?可他…… 杜若看了一眼荀良:“张大哥,你们先别急,我和荀良一定保住小则。” “二位先在门外稍等一会……”荀良开口道。 “爹,娘……”床上的小则忽然吃力的开口,只是眼睛已经紧紧的闭着。 “小则!”听见小则的呼唤声,刘芬玉欲要向前,却被杜若拦了下来。 “夫人,你们暂且先出去,剩下的便交给我和荀良。” 千里明,一弯月 第五十三章 这章没有名字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约摸着一个时辰,小则面上的寒冰褪去,面色也渐渐的红润起来,只是依旧紧闭着双眸。 “二位先生……”刘芬玉面色苍白的扶着门框,看了看床上虚弱的小则,又看了看荀良和杜若,眼中的色彩异样,“荀先生,您能否跟随我出来一趟?” 天色依旧泛白,白的如同一面明镜儿似的,仿佛能过照出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杜若将小则的被子掖好,转身便见到荀良跟着那刘芬玉出了门,心中很是疑惑。 小则是荀良医好的,症状十分奇怪,面上冰霜,又昏睡不已,荀良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将他治好的。 小则又是如何得了这怪病? ... “夫人,”荀良与刘芬玉走了没多久停住了脚步,一前一后的站着,荀良最先开口,“小则是如何病的,您应该知道吧?” 刘芬玉默默的擦试着眼泪:“荀先生,我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则的病也不是无端发起的,想必夫人一定知晓些什么。”荀良再一次将自己的话又表达了一遍,他希望听到刘芬玉的回答。 刘芬玉一定知道什么,或者是接触到了什么东西。 在来到景行城之前,刘芬玉怕是遇到了什么人。 “我……”刘芬玉依旧摇头,不愿回答。 “你告诉我,我会保你一家人平安。”荀良还是这么说了,他必须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为何会在小则的体内发现阑珊灵体的碎片?一个身上好无灵力的孩子吞下碎片只会被它反噬,先不说这,小则又是如何接触到“阑珊”这种东西的,又为何会将它吞入腹中? 刘芬玉缓缓转过身来,看似已经出离伤痛了,双眸中的泪水犹如一汪泉水般,面容发白,张口颤抖着声音说道:“荀先生,若我真正的告诉您了,您一定……一定要保我丈夫和孩儿小则的平安……芬玉做了错事,一定是要用性命来补偿的!”刘芬玉哭喊着跪倒在地上,双手抓着荀良的袖子,祈求的眼神望着他。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她不曾想过后果会是这样。 “你且说,荀某答应的事一定会竭尽所能。”荀良扶起刘芬玉,心中不禁再次感叹起来,自己又接上了一档子事。 也罢。 “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刘芬玉抹了抹眼角的泪,直起身模糊的望着不远处的小屋。 “先生还未来景行城之前,我们家的小酒馆就有人来闹事,也快要关门了,立三也不知该怎么办,那些时日愁的每晚都睡不好,他觉得对不起我和小则。我这人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但是在那时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我也担心,担心家中的顶梁柱就这么倒了……又过了几日,小则也病了,病的愈来愈严重,我实在没办法,便抽空去了郊外的神庙,想去求求神的保佑。 “路上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坐在树下,看样子痛苦万分,我便想上前去询问。那男人问我有没有水,我就给了他,而后他问我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我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想来他也是看出我这糟糕的模样,没钱的贫困人家只能去那荒郊野岭没人去的神庙拜拜。” 荀良听到此处心中便有个大概了,小则腹中的阑珊灵体的碎片,想必是那个男人给她的。 “他对我说我对他有恩,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我的。他看我半信半疑的眼神,便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我手中,我问他那是何物,他告诉我这是可以治百病的药丸,并且服下它之后的人能过给自己的家人带来好处。 “我一想,小则还病着呢,便稀里糊涂的就收下了,也没有问他其他的事,他告诉我若是三天之内药丸无效,让我还来这里找他,若是有效,便在三日之后帮助他做一件事。” “什么事?”荀良看着刘芬玉问道。 刘芬玉眸子里瞬间一片哀伤:“他想让我杀一个人……” “谁?” “是您,”刘芬玉眼中哀怨,“他给了我一种药物,我接下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我不相信会有人算的这么准,可是直到那日我看见您来了。心中也是慌乱不已,我想过把那药放入酒内给您喝下去……” “可是你并没有那么做。”荀良说道。 “是,我不想害人……” “所以接下来,小则便出此症状?”荀良柔声的问道。 “是……我想这就是他说的惩罚……我担心再过一段时间,立三和小则都会离我而去,而我……”她眸子里又多了一份凄凉,她希望是自己死去。 荀良微微的点头:“夫人你放心,小则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将他腹中的‘药物’取了出来。我会在你的酒馆处设下一道防线,你们不用担心。”荀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在想,那个人不一定会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杀掉他而亲自来解决掉一个普通人家。 手心中的那块石头似乎有些发热。 “小则也该醒了,你去看看吧,不用再多想了。”荀良点头道。 从洛泠城到此时,那个人明明可以自己将阑珊留下,又为何故意让他们寻找到阑珊的碎片,还想要杀了他们呢? ....................................... 不知不觉也已经日落了。 又是一天消逝。 “你今日在张立三那……究竟是如何治好小则的?”杜若心中明白的七七八八了,但还是想听荀良亲口说。 毕竟只有他说了,他才能更加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荀良从袖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桌上,看似十分普通,但细细观摩,便能看出这是怎样的一块石头。 杜若拿起石头看了看:“是阑珊灵体的碎片?” “正是。” “怎么会出现在小则的腹中?”杜若又将石头放回桌上。 一抹夕阳的光亮从窗外直直的照射在桌上,一块昏黄的影子落下。 “一言难尽。”荀良叹息道。 于是杜若便不再询问,他一定是向刘芬玉询问了什么。 既然不想告知那便不问。 “杜若,你说……什么才算是为了一个人好?”荀良忽的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为了一个人……好? 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好还是为了一个人,好? 杜若哑然失笑,他自己又怎么会懂呢,为了一个人好还是不好,都不能是自己本身来评定的。 世间万物,万物有灵,有灵有识。 旁人所说,谁知是否就是你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呢? 荀良活了这么久,见过多少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自己也经历过这些,他至今未曾看透,也想不清。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角度来对他人好。 可是那个人,又是否知晓他的用心良苦? “我又如何知晓?”杜若终是说了一句,“我都不曾看透自己的心,更别说是他人了。” “可我问的是怎样才算是为了一个人好?” “也许是把自己认为好的都给他们?” “是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些人不理解你给的好东西……”杜若若有所思,恍然失神。 “也罢,不说这些了,”荀良笑出了声,起身走到窗前,“今日的天色尚好。” “可不是……”杜若望着天空失了神。 ......................................... 回到素影宫的解夏迅速的掀开自己榻上的枕头,枕头底下是一个梧桐枝所制的手环,与绘音给她的“钥匙”略微相同。 这个手环从她醒来的那日起便发现在她的手腕上,那晚嫌它麻烦她便取下来放在枕头下了。 绘音说灵书楼的“钥匙”一共有三把?这个会不会是第三把呢…… “明日,再去试试。”解夏抬起右手腕看了看手上的那把“钥匙”。 另一处的绘音回到居所后立刻遣散了身旁的侍女,将房门紧锁。 她快速的走到桌前,将袖中的小纸条拿出。 这是在灵书楼里解夏塞给她的。 纸条上写了些问题,大多是关于阴婆的。 其中有一条是“上一位大巫神是如何死去的?” 绘音读到此处心里慌乱起来,解夏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才会这么问。 她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些字,忽然一顿,又迅速的将那张纸连同解夏给她的纸条一并揉成一团,点起一根蜡烛烧毁。 我究竟在做什么,想要帮她?算了吧,我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是好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吧。绘音自嘲的想着。 接着又坐在桌前闭上了双眸,没一会儿,她又睁开了眼睛,拿起笔和纸来,写下了几个字“灵书楼三层左侧二十二”。 写完这些,绘音便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叠起来塞进了袖口。 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干净后她又推开门朝解夏所在的屋子走去。 也罢,再帮她这一次。 灵书楼的书籍虽然每次都会变换,但是也仅仅是在同一行变换位置,解夏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还是得看她自己了。 “叩叩叩……” “大巫神,阴婆唤我来传话。”绘音站在门外说道。 解夏推开了门。 “大巫神,今日在灵书楼您掉了个东西,”绘音小声的说道,“还有阴婆唤您过去,明日灵承王归来,需要您去接风。” “灵承王?”她的计划又成了一团废纸。 不过,接风的话,会不会就可以离开素影宫了? 千里明,一弯月 第五十四章 死去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阴暗的光线下,阴婆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解夏,犀利的目光像是随时都能将她整个人吞下去一般,谁也猜不透她的那双沧桑且又阴狠的眼中藏着什么。 那双眸子也许是因为浑浊,才会显得如此的可怕。 “阴婆,绘音说灵承王明日归来?要我去接风?是什么意思?”解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抬头正视着阴婆。 恍然间发现阴婆其实长得还算是个美人,若是更加的平易近人一些,一定有很多人都喜欢她,也不用终日在这暗无天日...... 白葡眼底划过冷意,没多浪费精力在他身上,说了句知道了,就和白烨聊起了白振国的病情。 这张铁柱和陈正先后与朱松汇合了之后,朱松又在扬州等了一日,等到老曹从开原赶来。 他想到了铁扇公主和红孩儿,但又看到碧游宫门前倒一地的截教弟子。 毕竟老唐不会分身术,那相比起网上的一句话,肯定是那些花了时间到所里来的客户更需要重视,因为人家更有诚意。 本来这是一个“恢复伤势”的好机会,不过……自从一天半之后,柳生九兵卫就处于一种疑神疑鬼的状态,导致之后两天时间里,她根本无法好好休息,精神上恢复得反而不好。 可是,令绿筠没有想到的是,贺清笳前脚进入康王府,宜城公主李纯簌后脚就过来了,还带着一篮子绿油油的李子。 要知道皇祖父也很喜欢这尊南海观音像,这可是皇祖父下了大本才把他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到你这居然还算不得奇宝? 朱松特意挑了一块没有撒过盐的羊肉,而且此时烤的算是半生不熟,上面还有一块肉是淡红色的,羊肉的膻味味道非常重。 今日乃是神话天庭的蟠桃盛会,伱堂堂的二品正神前往南天门成何体统? 感觉这哭声不像是在演戏,沈意顿了一下,随后伸长脖子到下面努力地想要看到她的脸,但可惜的是还没看到就被她一耳光给拍了回来。 明明是季节到了北雁南飞,偏生让苏夫人说出了这么好的意头来,最主要的是扯上了子辛。 至此,战斗进入到了相持阶段,机器人一时还攻不进来,而莫丁也不敢贸然全部出击,他就只剩下这点机甲战士的作战力量了,如果全部拼完了,机器人那边可能还有其他的后续手段。 本来她还想去方云娇身旁,向方云娇分享一下,她是怎样服侍主人的,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张肖威更加无语了,虽然天然的确有这个实力说这句话,但是总感觉很膨胀的样子。 虽然现在傲玉嫦无法动用法力,但是玉霜扇自带冰霜之力,并且本身坚固无比,且扇面侧锋锋利异常。 突然,那2名已经暴露了位置的铁卫跳了出来,它们从背上取下那柄战刀,猫着腰跨着大步冲了过来。 但是在云州这个经济欠发达地区,普通的民众想要活得更好一些,就要种罂粟。 殷天叶听到了这句话吃喝自己瞎编了一堆话,打自己是鬼差的这个身份给掩埋了过去。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直到他们与压阵的那三千人汇合,什么异常的情况都没有碰到。 六宫涉及的面太广,可即便在怎么涉及,也涉及不到下域。中域可就遭殃了。 李远山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挺低调,但他能接替云驰掌了神机营,就不是个普通人。 见她移开视线,祁老这才松了口气,帝九那双眼睛太吓人了,眼神倒没有多么可怕,但就是看的你毛骨悚然。 第五十五章 重新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封城内一派繁华之景,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一个小铺前站着位白衣的女子,细细挑选案上的玩物。 “洲姐姐!” 清澈明亮的声音响彻在封城上空,白衣亭亭而立的少女微微回头,瞧见那向她奔来的孩子。 “小逆?”来者名为周逆,是灵承王最为信任的下属。皮肤黝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正义的气息。 少女明眸,唇红齿白,身着着几层白色纱衣,两鬓垂下几缕发丝,恍如仙子一般,虽朴素,但确惊艳不已。 ...... “咱……咱们出……出去吧。”心底打了个冷颤,他从脚指甲到头发丝都肉麻,再这样深情款款下去,感觉真的要化蝶了。 海特虽也是三星捕手,但却是资格最老的几个之一,实力不俗,而那莫沙更是青玄派有名的高手。 说完,呼的一下,他率先杀了过来,楚飞舞与莲花仙尊背靠背,与韦加等人,又激战在一起。 诸多修士立即反应过来,要么收起法器,要么祭出一些其他材质的兵器。 毕竟六少算是上官家族中的一特殊的存在,一般六少都是会呆在这族中,根本就是不会出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耶伦吐掉嘴里的鲜血,看着云希希脑袋里有些眩晕的问着云希希,满嘴的鲜血,惨白着面孔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们在前面停车吧!要不然一会所里的人就该找到我们了。”坦克指着前面一个停车场对开车的钱亮说道,座作为一名队长,他很清楚科研所里的车都是被装了跟踪设备的。 宁旭联系了一些人之后,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是来了苏萌的病房。 “没问题,我亲自去找飘飘!天赐,老朱和雷神就拜托你了!”池竹峰拍了拍张天赐的肩膀,舀着药方去找飘飘去了。 按理说,与自己分别两年多的儿子来了,当父亲的肯定很激动。可是如今这个情况,自己的儿子突然现身,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若是荆堂也死了,那么荆氏家族的血海深仇,可就报不了了。 而后场上的局势进入了白热化,吕一空攻势渐猛,礼尚往来又还了一球。 不少人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已经扛不住受不了,纷纷趁这时间离开。 现在有自留地了,城里又这么困难,鸡蛋都没有定量了,稍微胆子大点的,没那么老实的人都不会东西卖给供销社。 岳青青指挥着郭宸把车子开到了郊外的一处荒凉之地,让郭宸停车。 虽然还不知道这爷俩,要怎么去抢博物馆,但听到杰克这样一说,他好像有点眉目了。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布偶猫,圆圆的眼睛透亮得像两块碧玺石,两只耳朵上的聪明毛奇长无比。喵喵叫了几声之后,猫儿蹭了蹭曲摇摇的手,然后在她的怀里转了几个圈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打起了呼噜。 终点就在前方,一夜慌乱且又疲惫的人们终于是轻舒下一口憋闷着的气。 船开到半夜,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岳青青的手机闹铃响了,岳青青起身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如今显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那她自然不会去触霉头,主动招惹他。 “要不是他形迹可疑,说他是个盗墓贼我都信。”续断就没听说过修行界有这么古怪的人。 陈大魁见陈瑶都要走了,自然也就跟着陈瑶有样学样的说要离开。 苏杭从毕业就在本地交社保,一直缴到今年,才换来了购买房子的资格。 如果许飞是李菁菁的男朋友,为了维护李菁菁这个客户关系,吴总说不定就会委屈了苏杭,睁眼说假话。 第五十六章 无题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里是……”解夏吃力的睁开双目,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逆槐树,上面长满了泛着诡异蓝光的花朵,半开着拇指般大小的花瓣。 它们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那香味乍一闻,十分清爽,仔细一闻,又感觉那香气里带着些苦味,隐隐约约,似有若无,让人心清气爽。 解夏用尽浑身力气从潮湿的地上爬起,浑身疼痛,向前望去时才发现这满地都是散落的枯败的花瓣,砸进土里,成了烂泥。 她满手是泥,混着这花香,格外的难闻。 洛镇源自然也瞧见了两位龙翼卫兵士,两厢见礼后那俩人也不多留急忙告辞离去,至于是回了兵营还是去了城外灵泉寺复命,这就不得而知了。 高床软枕,锦衣美食,虽然修真者讲究清心寡欲,不过有的享受,那自然还是不能浪费了。 遥遥便见摩肩擦踵,几乎水泄不通,不知多少人不远万里慕名而来。 看到前面的圣诞树,筱雪很欣喜的拉住飞羽的手往前走,而飞羽有点意外。 次神级的植物,就连这样一条普通的分根表面也覆盖有淡淡一层微绿光芒,一种神性的气息。 况且,郑国夫人真要她的命,也用不了武林高手出马,杨八娘一人,顶多再加上坐在前面的中年男子,都不用车夫帮忙,一根绳子就足够了。 “是个黑洞?!你确定吗!”飞鸟信感到惊骇,他当然清楚黑洞是什么,正是在宇宙中可以吞掉任何物质的天体,所在黑洞范围以内的任何东西都会被吸走,就连光都逃不过那恐怖的引力。 允儿的回忆到这里暂时打住,再往后的记忆就有点残酷了,还是不要继续回忆为好。 昃离和鄢子月结了账,又麻烦掌柜安排了人送到城东商会的住处,便又接着逛去了。 而且,这段日子,风无尘对她真的是关怀备至。他作为皇帝,宁愿连江山都不要了,跟着她跑东跑西,为她鞍前马后地跑腿,这份儿情真的让人动容。 “煜哥,刚才是我不好,我激动了,请你惩罚我吧。”孙虎听了陈煜的一番话,也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了,急忙说道。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跟我无关。”云栋就不喜欢做那种男人,嘴上说着心里乱想的人。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在那儿做什么?”忽闻有人斥道,芊芊吓得身子一颤,自己是看得太入迷了,竟然没注意有人来了。 对于政府来说,这是一个拉动经济的好举措,但对于第一制药集团来说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杀手是柳宗安派来追杀慕初然和萧何的。虽然两人易了容,但是暗雨中有特殊的追踪方法,即使易容也跟发现他们两个。 陈煜挥手散开剑气收起来了红狐真意,擂台顿时从血红色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你每天要上课,不用天天过来的,太辛苦了。”秦姝对安筱筱说。 听到这话的萧筱脸色顿时不好了,看向墨少航,也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得住,冲上前一下子跳了起来。 FBI的高层们本来正在开会,见到一个陌生人闯进来后,立刻就有人按下了紧急按钮。 林逸的人将码头都包围了,即使花菲和岑芮躲在船舱里,也听到了几波的脚步声,这些人都是林逸昨晚派出来搜查岑芮的。 确实,他们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因为都郡中的传送阵被霸占了,而最终原因就是那场比武招亲,所以他才心中不爽。 随后,上官驹出手帮上官兰兰解除身上的禁锢,原本他以为轻而易举就能解除,却没有想到丝毫的作用都没有起到,他刚刚所动用的真元犹如泥流入海,一点波澜都没有引起。 第五十七章 无人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易安楼被冷落了不知多久,从白昼到黑夜,一日复一日,人烟稀少,逐渐冷落,无人靠近。 它立于洛泠城最为繁华的街段,曾几何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儿凝聚着白知丰毕生的心血,承载着多少易安楼男儿的美梦……只一夜之间,他亡,楼也亡,所有人都凭空消失。恍如一场空梦般,洛泠城的百姓们不再记得这座曾经风光的高楼,只在记忆深处深深埋藏。 无人问津。 “这位小哥,我想问一下易安楼近日可有什...... 坎塔帝国暂时没什么动静,不过应该得到了情报,相信要不了多久也会有新动作,或者可能会在暗地里做点什么。 不过因为飞羽攻击方式的限制性,只用盾牌使用得当,便可以很轻松的保下性命。更何况是用来对付两位王牌,不可能干的掉他们,或许连受伤都未必会有。 梁飞一个转身,差点没被吓住,只见身后有十几个员工正死死呆着梁飞,看着她滑稽的表情,个个张大嘴巴。 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警卫处主任能够做决定的,所以他才保守的让李永乐先将条件提出。 刚刚那道灵魂似乎说了什么?不过那道声音却被屏蔽,似乎只有袁天罡才能听到。 “我只是说,我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之前你答应了我,会保护我的,不是吗?”邱吉娜凝声反问道。 藏一用身体帮谢天兆挡住了明秀的黑雾,腹部一痛,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马上用手指在自己的身上连续点了四五指的,将黑雾封闭在了自己的体内,不让它从自己的体内钻出来。 梁飞冷笑一声,也不去管这些四散而逃的黑衣人,径直过去将晕倒的沈馨摇醒。 他拿出了仙湖水,喂苏青服下后,他又拿出银针,在她身上随便扎了几根,说实话,苏青喝过仙湖水后后,完全可以醒来,梁飞之所以扎针,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在装模作样,所以才扎了几针。 也没有人知道,那震惊了整个世界的‘至高奇迹’,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会引发新的时代变革。 “恩,我答应她替她保守一个秘密作为交换。”林绯叶眯着眼,并未细说。 与其让别人整天看不惯,让别人生气,还不如让别人看不见的好。 扎钦部下在外面候了一夜,既不敢懈怠,也不敢轻动,均是心中打鼓,不知道房中三人正谈判些什么,更为扎钦的安危担忧。这时见三人走出房来,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张弓搭箭,提刀蓄势。 一份剁椒鱼头,一份辣子鸡丁,一份毛血旺,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鲫鱼汤,还有一大瓶的可乐,一碗米饭。 晃晃脑袋,将那股恍若隔世的感觉抛弃掉,叶柯暗暗运转真气,果然内力充盈,运转无碍,一股无可匹敌的雄浑力道,在体内熊熊燃烧。 不仅是太后,包括宗正在内的一众大臣,都被林绯叶的话给彻底震慑住了,段子离面色有些发白,他没料到林绯叶竟然敢当众表态,有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明知道黄娜是她心里的一个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蹿出来,让她感觉不自在,还偏偏往这方面引,真是让自己的智商给打败了。 “我娘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萧倾城似乎有些不满的反驳了一句。 讲故事?他一个毛孩子从出生到长大,上学放学,补课打游戏,能有什么例外?能有多少经历?竟能讲成故事? 第五十八章 生还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阴暗的竹林深处静得吓人,一阵阵的寒风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穿漆黑的天际,穿破明月,在干冷的地上形成了一处处斑驳的倒影。 寒风将竹叶吹的沙沙作响,此处为青岭桑扈的幽竹轩,林深之处闪烁着微弱的光,细细的聆听,除了竹叶的声响还夹杂着一句一句的人语。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那男声有些愠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质问着什么。在他的面前,是一棵一棵尖而挺拔的竹子,他就像在对着那些竹子在说话般,竹林也像在回应他,猛然抖动了...... 于洁想到这里,立刻变得坐立不安,之前因为要忙着帮陆玲珊办出国留学的事情,根本没来得及对付陆奚珈,她才是把陆玲珊害成这样的元凶不是吗? 司翎当着所有人的面割了腕,血流如注。她走的每一步都滴着血,都带着伤,都是恨。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你想躲着星网一辈子,星网是第三世界的主神,它想杀死随时都可以,而你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防着它。”张浪很想知道绿漫天有什么打算,他是真的不想看到绿漫天消失。 要知道,这一轮可是又要淘汰一半多的人,王语沐竟然是都有把握直接晋级,可以料想到,她的英语能力到底是有多变态。 杨娇娇受伤她们也过意不去,所以费洛泽这段时间总往医院跑,他们也没有过问。 一层楼的武器全都对着张浪开始射击,各种能量光柱在空中穿梭,基本上都射到了楼层外面。 先前因为战乱的缘故,百姓们人人自危,街道上人烟萧条,最近虽然有回暖的迹象,但总体来说仍不及以往热闹。 千霏恨恨看了她一眼,而后起身走了,水暮颜望着千霏离去的身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后背,手拿回来时,血色缠绕在指尖。 “不行,有人在身边,我没有办法专心工作,万一出了差错,你负责吗?”王华宇拒绝的很干脆,语气中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意思。 每一次出去谈事情要么就是吃饭要么就是喝咖啡,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烦了,不如就换个花样呗。 他向来眼神犀利,对傅双双本身就缺乏一些好感,一直对待她的态度冷淡了些,刚才双眸看向她,也是属于无意识的举动。 李为民闻声点头,得到儿子的谅解,身上不断攀升的气息越来越强,达到了神级巅峰,轰隆一声,天空雷劫炸响,李佑霖吓了一大跳。 “奴婢想起,还有东西放在了乾元宫,可否前去拿来,也免得以后再回来取。”凉月微微屈膝,低声道。 凉月心里一沉,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腿上没什么知觉,脸却悄悄地红了。亏得火光跳跃夜色朦胧,不然人可就丢大了。她几时脸红过? “勾结外人,陷害自己人,对洪盟七舵不利,害死洪盟七舵成员,这是必死之罪!”白家家主沉声说道,他对傲无常不满,此时全部表露了出来。 “说,你到底是谁,别以为我说你是新来的,你就真的是新来的,要不是今天急着救场,我才懒得搭理你,你要是敢捣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道此,Lisa的双眼之中充斥着狠戾。 “我为什么要饶了你,就在不久之前你不还是一直惦记着干掉我呢。”叶峰可不在乎还在燃烧的僵尸王,反正身体疼痛的也不是他。 最后这句话让叶青松开了手,的确,这里距离金村那么近,要是让完颜家的人发现了,那还得了。 第五十九章 灵承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手腕上的那个奇怪的圈还在,令人奇怪的是,沈洲洲竟然没有把它拿走。 解夏凝视着自己的手腕,脑子一下放空,盯着盯着忽然想起了素影宫的那面铜镜——晏铜。她知道的事情一定很多,可是现在她也见不到了。 “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如此倒霉……”她又忽然神伤,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的她,似乎并不想扯进这场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事件当中,她更想好好的活着。 不过应该是不...... 荆叶这才醒悟过来,略微扭动了几下身体,顿觉一阵尴尬,深怕周围妖魔笑话,左右四顾之下,发现周围妖魔跳的那叫一个投入,哪里有人理会他,这才打着胆子想起那一日与赤嬛跳舞的场景依着样子跳了起来。 “这枯龙树根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见到虢冥远去之后,古清收起了碎石剑,对着旁边的镰影问道。 张卫派昌奇引兵两万为先锋,他居中军率领临时组织的民众大军七万余人,浩浩荡荡往阳平关杀来。 两人正低声耳语,走在前面的孟汉忽然搭箭拉弓,嘣,声如裂帛,箭似流星般消失在树后,草丛中瞬时传来一阵乱响。 一处狭窄的山洞中,赵寒扶着洞壁喘着粗气,背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不用看都知道魔犀软甲已被这头鹰妖抓破,若非他先前灵机之下向下一个俯冲,逃入山洞,说不得已被先前那一爪抓穿了后心。 突兀的是神像的头颅,居然是一颗虫子的脑袋,和赵寒先前发现的潜伏在寒气中的那种虫豸有着五六分相似,口器狰狞,复眼硕大,此刻面露诡笑的看着赵寒。 他找的这个法决是为李荣他们找的,按照这种情形下去,走不到安全区域,队伍里面的人都要死完,他总不能无时无刻的在他们身边。 赵寒笑嘻嘻的说完,然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抢先出手,而且一动就是此刻他掌握的最强手段,轰天锤在手,浑身血气爆发,神海灵力喷涌,身周的空气都被这恐怖的爆发力量直接撕碎。 两人身影在虚空,各自衍化成两束光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金一白,两道光束不停的蔓延。 “大哥,别!”霍格一把抓住熊霸的肩膀,摇着脑袋劝阻着,却被熊霸不耐烦地一掀胳膊甩开老远。 “没问题,明哥你在哪儿,我带过去给你。”王立成一听暗喜,这终于要套出彭浩明的位置了。 疯狂和仇恨的力量是惊人的,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居然让身为武者的阿信感到很凌厉呢。 那些支持扎克将军的佣兵组织,也有超过一半当场表示了听候龙升的调遣。 “这个不一定就是迷信,有时候人往往有着某种未知的预兆的潜能。特别是像我们这种经历过枪林弹雨,经常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早已在无意中锻炼成一种对危险的预知能力。”龙升表情有些严肃道。 “情侣间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嘛。”听着他们在斗嘴,我脱口说了一句。 这些邪道高手的眼睛,如同寒雾中闪烁的灾星,毫不留情地将死光般的视线盯在大光头身上,他们异常的恼怒在空气中刮起了一阵令人惊惧的旋风。 这应该是我听过世上最动人的情话吧,也是他高城第一次这般明确表达对我的爱意,哪怕从头至尾不言爱。我酸涩了鼻腔,孱弱的心好似破茧的蛹,寻到了最后的力气。 虽然从魔神歼灭战开始,幸运这个字眼似乎就和阿信绝了交,但被暴走的冰霜巨魔之王盯上…这可以说是阿信一直不断刷新的倒霉史上,又一次金光闪闪的新记录了。 第六十章 “杀你”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再出来时天已经昏暗,冷风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针刮在脸上,解夏的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她一瞬间不知晓自己是否该在前几日睁开双目,又或者她不该再醒来,如今的她,举目无亲,从一个火坑又跳向了另一个冰窟。 还真是好笑啊,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利用”的? 就在几个时辰前,灵承王告诉她,“我知道你现在在烦恼些什么,我也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还知道你现在的记忆只有素影宫到现在为止的一段。” “...... 来。虽然变异细胞的爆发才持续了几天,但是却感觉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干净的地方了。 一个字,举世共闻,宛若亿万生灵同喝,将天穹炸开,震散了雷云。 暗紫色的鳞片反射着淡淡的粉光,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流线型的背部连接着巨大的尾巴,再加上棱角分明的外观,这巨龙硬是显得很有美感。 她想要的,不过是从江天宇这儿得到好处,离开赵家那个大火炕罢了。 只见高韩缓缓抬起右手,他的手上竟然散发出了淡淡的青绿色光芒。随即,我只觉得眼前一晃,然后高韩的手上就多出了一个杯子,而我身前的杯子却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我攻了。”说罢,也不等对方答复,我便暴起冲了过去。左右手白炽色火焰同时亮起,轰轰轰轰,一大串火球就朝着繁星悦铺天盖地而去。 接下来,道济接过话头,从刚才的战斗中,他估算木尘现在的真实实力已经很逼近一般的圣王,在圣人境内,相信已经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了。 从训练场的大门进入,按照赵老师的指示,我们随机分成了两队,值得一提的是,那天在花园里找我麻烦的蒋鸥和我分在了不同的队伍中,而繁星悦则和我分在了一队。 没错,确确实实是活了。将运城感觉自己都能听见摄人心魄的龙吟声了。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林远竟然直接承诺,每个季度都会打赏四十部,而且每次打赏总金额都是一个亿,也就是说,只是一年的时间,林远就要拿出四个亿华夏币来打赏。 下一个瞬间,林焰恢复原形,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曾做过一般。 黑暗球,根据大师球的原理而制造出来的精灵球,可以强行收服神奇宝贝,甚至连已经被收服的也是一样,并且束缚力相当大,一级神兽以下的神奇宝贝,在被黑暗球收服后,逃脱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接下来,林远没有停止,又给了数十个作者打赏,数额从一千万到一百万不等,但是最少的也有一百万华夏币。 蜜蜜的脸因为火锅的热气升腾显得有些红润,但是校长这句话可是说道她的心坎里了。她痴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晗,用力的点点头。 要知道,阴阳术讲究的是阴阳平衡,一旦平衡有所偏差,修炼起来是非常危险的,可这米国阴阳道的使和光明使却不同,他们二人朝着极端修炼,却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唐三这才发现,这老人家的一条腿是假肢,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 爷爷他们人类之身不能去魔界,他便专门开拓出了这样一方空间,重新布置,其中所耗心力,可想而知。 虽然在燕京也有着同样风景优美的地方,但是两者的气候和空气条件是不同的,如果说燕京给人一种繁华都市的感觉,那么这里,便会让人有种身临仙境的感觉。 看到这些留言,林远脸色又黑了几分,他真想问问这些网友,难道他的脸上刻着‘菜鸡’两个字吗?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认为自己连一局都赢不了? 第六十一章 分别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六出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她感觉温言对她隐瞒了什么,那日两人一同吃下泛红的逆槐花后,并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产生任何不适。 温言只道是“许是吃下逆槐花后还需要等待几日才能奏效”,起初六出并不想相信,便想要杀了他回去复命温言急忙拦下说“你若是跟着我,说不定几日之后你我的记忆便都记起来了,到时你再考虑要不要杀我,如何?” “可是……”六出还在犹豫,她虽然没有感情,但她又不是个傻子,她觉得温言这...... 于是孙氏便被抬进了智缘大师看诊的屋子,智缘大师一见这种情形,显然是早已习惯了,急忙放下了跟前这个并不是很着急的病人,先来查看孙氏的状况。 岚琪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真正回了家,熟悉的一切在眼前,发现十几年竟不曾改变什么,这才放松下来。 这丫的本来就会装,在亡灵岛的时候就是如此,它想要装了那你如何试探都没用,除非它自个儿想通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他就不相信,以他们白圣宫与天圣宫之力,还收拾不了一个向天赐。 眼下宫里一团乱,各宫都被禁止离开自己的寝殿,阿哥们被送到各自额娘的身边,慈宁宫里太皇太后闻讯就病倒了。 汪仁身上有伤,不能沾酒,只捧着碗粥一勺勺舀着吃,被莎曼中途笑话了两句,他也不敢吭声。等到饭毕,莎曼叫住了宋氏跟汪仁重新入座,终于在灯下谈起了正事。 虞沨在那儿置宅,是打算给不久即将入京的舅父卫予仁一家先安排下安居之所。 “算了,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怪我也是应当的”,姬赫遥脉脉含情的望着她微笑。 这下子,一旁围观的大太太几人也都愣了。尤其以大太太跟宋氏这两个知情人首当其冲,皆面lù异sè。 在行驶了几公里后,就看到路边有好几个被烧毁的店铺和居民楼。 庭院里有一株很旺盛的榕树,刚一踏入就吸引简意全部目光,她听说榕树在香港很常见,在他们这个地方却是少有,京都多种国槐,想来这株特立独行的榕树应该是从别地移植。 “刚才那声巨响,就是那猴子与哪吒在砸南天门呢。”魔礼寿大喊。 简单两句话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全家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秦少奇闻言,应承了下来,不过脸上还是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暗暗地看了一眼陈枫。 哪怕有卡尔莱斯的助力,以二阶之身,对抗两名三阶强者,还是稍微有些勉强了。 半桶灰尘散落一地,火星子飞溅的到处都是,好在院子里空旷,风一吹熄灭大半,没引起什么易燃物。 切嗣一开始其实就是在追求一个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愿望,以至于他目前所有的牺牲都是无意义的悲剧。 传的越来越离谱,虽然白青远这人不错,但是她也没有过那种想法。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林泽尧赶忙谢恩,再特娘的不谢恩,估摸着就剩几个时辰了。 顾天伦喝完酒,愣了一下,随手就白瑜的酒壶向走过来的人影丢去。 高燚与赵云会合一处,看着不远处被包围的官军统帅,却意外地看到是打着“董”字的旗号,心下当即凉了半截。 一身红衣的乾坤不败眼中露出沉思之状,而此时在这片浩大的十方世界之外,一片漆黑与虚无的浩瀚虚空之中,一道身影正在极远的距离之外,对着十方世界的方向飞掠而来。 第六十二章 又去逆槐林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轱辘辘——”马车一路前行,向着洛泠城驶去。 解夏与沈洲洲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内静谧无比,谁也不开口说话。 见沈洲洲闭上了眼睛后,解夏便悄悄的掀开帘子,马车外是一片荒地,草木枯黄,一眼望不到边际,解夏初次见到这种景象,觉得惊奇。 “喵……” 又是猫叫?解夏心里一紧,这回总不是自己幻听了吧? 她朝着荒芜之地远处望去,再一看一棵枯树上,站着一只黑色猫,眼神犀利,不同于寻常...... 夜明珠稀世罕见,白霜绝对想不到黎戮身上也有一颗。可哪怕她再不甘心,也不能戳穿黎戮这一颗并非她那一颗,魔气一事更是不能提,因此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这些设备对于南希而言不算什么,自己整理了一下,就坐在一旁等待。 无论是哪一种族对于自家的幼崽都是护犊子似的,怎么会放任自家的幼崽毫无保留的躺在一个外人身上? 自己反而是淡然从容,更是不畏惧,才像是真正一个未婚妻该有的表现。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的玩弄于她,她明明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争、却还是被人处处陷害。 剑意锋锐到极致,没有杂七杂八的其他剑意,只有纯粹的锋锐。到了张乾这个境界,杂七杂八的剑意已然无用,只是花里胡哨而已。 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过来,但凡是人,都不会忍心拒绝。 陈奎心中一直记挂的这件事情,在他看电来厂发生猛烈的爆炸和火焰绝对不可能在这里感觉不到,甚至听不到。 语嫣然看到沐挽婷这个颠疯的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 至于白家兄妹,杜凡把现场彻底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尸块。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太子越是用力他手上的伤口就越深,加上胸口的剑身整个身下已是一滩血泊,韩煜回头一看顿时怒火中烧,我看见韩煜紧咬牙怒不可歇大喊一声想要挥剑去救太子。 刘老三听到身后那一声汹涌澎湃的虎啸,知道绝无可能是人类模仿出来,吓得立时撇下宫彩彩,慌不择路地往我和彭透斯中间跑,希望能离老虎越远越好。 只不过陈二炮并不以巧破巧,而是以绝对力量破之,大宗师级的惊世力量狂涌而出,仿如排山倒海,重重朝前推去,如海浪,如巨滔般的力量袭卷而上。 可是湖山别墅是他们一开始就生活在一起的地方,他觉得与他们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 然而我低估了自己向前跌倒的惯性,也高估了自己脚底和瓷砖的摩擦力。 目送着于波的身影越走越远,完全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了。我的眼皮抽搐了几下,今晚肯定会有很多事发生。 宋迟把茶叶盒拿在手中晃荡几下,听声音已经所剩无几,本来就是很金贵的东西,相信他也没舍得喝多少,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后,随手扔给我。 看着洛雅不满的皱了皱眉,楚璕连忙先将手里的葡萄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又紧接着塞了个草莓进去。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洛雅扁着嘴的样子,心里开心极了,哪还有刚才那股冷煞气。 “呸!”就在王朗正说话的时候,那个耶鲁就直接一口痰吐在了碗里,然后一脸愤怒的瞪向王朗。 序依次修炼,可以随意修炼任何一重也就是修炼者需要的那一重的吞噬功能。 表格里项目的申请资金一个比一个高,几乎占据了集团公司流动资金的百分之六十,这让叶淳免不了一阵感慨。 第六十三章 上初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外。 “解夏姑娘,醒醒。”沈洲洲拍了拍熟睡的解夏,“已经到了。” 解夏揉了揉双目,急忙坐起,掀开帘子一看,前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因已入深秋,叶子或多或少的败落,但远远望去,依旧如夏季般绿树成荫,解夏心生好奇,觉得奇妙,这是什么树,从未见过,竟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那是这座宫殿成立之时各个约束人前来此处用灵力所...... 别看就那么捣鼓几下,普通窃贼肯定做不到,只有研究机械迷城十年的地精工程师,才能做到。 果然,仓促之下伸手抵挡的东丈只坚持了一秒就被二阶堂红丸突破了防御,被如金刚钻般的脚尖狠狠踢过胸膛。 这三枚子弹几乎是同时到达,并且封住了他全部的位置,如果不是秋禾果断的移开了一段距离,那么不管他怎么躲闪都必然会有一枚子弹击中他。 “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回去了吗,今野桑?”生驹里奈缓缓地起身,对着今野义雄问道。 顿时,那些个喝彩的、叫嚣的、起哄的人全都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断了声儿,这些人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只有那个被克莱尔关注过的邋遢男人在看到了这一场景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顾明排着队,看着前方的人进行测试,不过说是测试,也就是简单的询问一些身体素质罢了,然后加入赏金佣兵团。 “怎么办……”岩本莲加的脑海里拼命地思考着,就像是突然得到家访通知的学生一样的不知所措。 李靖看了一会,慢慢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是因为天上的那场战斗,而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天军的搜索行动,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眼看自己之前使用“玉阳解体大法”传授封印于杨韶体内的法力修为依然可用,金广成的心志不免有些动摇,若再夺舍杨韶或许能成功,而且修为基本上能恢复,但却时不我待。 随着一声刺耳惨叫,滔滔黑血狂喷不止,与此同时,这九尾蝎王之下竟被这破天一击斩出一条深不见底的骇人巨缝。 想到这,李月华就又是头疼,杨斌让她早上五点起来,她没起,结果今天早就被杨斌敲门给叫起来的,然后两人就在家里补了课,杨斌更是要走了一把钥匙说以后他自己直接进来。 但是,并没有规定非地灵者以上不可,也就是说,人灵者也同样可以。 这样的男人自己会抛弃吗?舍得不要了吗?柳红问着自己。过了两天,程青真的回来了。没有沮丧也没有颓废,好像他不是被拘留过而是出差了几天一样。 “等等,你说的是一关道还是玄王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便直接问道。 “元禹,祭魔塔!”在确保黑天暂且无事后,向天佐放下心来,然后马上朝着东方宫位的元禹发出神念。 “什么事情,平静一下,平静一下!”胡国伟爱是第一次见到一项冷静沉默的白晓燕这个样子。 “雄统领,这不是让我们直接去送死吗?”即使雄统领乃是修罗天魔的身份,但以他们这些区区的百幻天魔去追查鸿蒙境界的存在,根本就和直接宣判死刑也没什么两样,因此不少人等都是直接忍不住出生喝问。 一剑掠出的岳雨晨忽然听到李晓岳左手惊呼,赶忙收剑并借着风势一个旋子躲开那雪怪一爪后脚尖一点那雪怪巨臂,身子飞射而出后凌空三脚将那壮硕无比的长毛雪怪狠狠蹬飞了出去。 第六十四章 大婢女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末儿?解夏随着几人一同站起身后悄悄的看了看上初身旁的大婢女。这个名字和她周身的气息很不相配。 像是注意到了他人的目光,末儿一边看着解夏,一边动起了红唇,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却又少了狐狸的媚,多的是严重的狡黠:“上初,灵承王还带了个灵气的姑娘。” 上初便看了看解夏,又看看灵承王,眼中满是疑惑:“灵承王,这是?” 灵承王单膝跪地:“回上初,此女是素影宫的大巫神。” “素影宫的大巫神?灵承王带巫神来这做什么,居然...... 有了上两次分类的经验,没多久这一大堆东西就被楚寻整理好,从新分类装在不同的储物袋中。 张志忠率领的人类逃亡舰队,重整阵形后,也赶赴战场,从左翼发起进攻。 走出没多远,就见远处一片大乱,无数人流涌进广场,喊杀声伴随着武器射击声,喧嚣尘上。 伊宁把那白纸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卖身契。当初在朝鲜,李倧将伊宁送给李沐之时,便将卖身契一并赠予,却不想李沐保存到今日,又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候要把这契子还给她? 乾清宫内,朝中数得上号的高官几乎都已经齐聚一堂,但是大家都只是坐在锦墩上沉默着,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到场。 三地以带水为界,今日在这带水之畔,三地兵力集结,正在进行一场尽情厮杀,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他已经查探过,就凭这片区域中的众多星骸陨石,根本无法在一次对赌中把对方赢得底朝天。 “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了!看来传说是真的!”季浮生欣喜,喃喃自语道。 “什么?田道友,您是说,要认输?”本级擂台的主持之人担心自己听错了,赶到擂台中央,严肃的问道。 说罢,冥驼子也不再去理会那些灵石丹药。而是大踏步离开密室,跨上四角梅花鹿,扬长而去。所过之处,逢人便杀,不分敌友。恣意屠戮,无论善恶。 庄敬在黑夜中一路躲避着巡逻的军士,最后来到了昨晚进出军营的那段高墙边上。 庄敬笑着摇摇头。后天?行政院开门办公?怎么会呢!明天末世病毒就会爆发!一切都会陷入瘫痪!人们为了生存都自顾不暇,那里会有人去行政院上班? 顾逸风跑了过来,"你刚跑完步,做完剧烈运动,不能立即就坐下来,这样对身体不好。"说着他伸手过来。 星州市郊区的一处荒地上,一个二十来岁的清秀青年正一身血污的倒在地上。 夏容馨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淡淡的说了声“平身”便要转身离开。 田夏错愕不已,她从来没被一个男生这样对待,耳后根瞬间泛红。 卫离墨夹菜的右手稍微一顿,继而又恢复正常,见她吃的香,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心情不好,他心里更郁闷了。 “就是北犰人我这两年看得多了,离得再远些也不会认错。”刘家村的里正哭丧着脸, 原地打了个转, 一步步后退。 如果有大推荐,那我就不断四更吧,但前提是,必须要保证质量。 两人轻声聊着事情,眉宇间都是外人看不见的柔情。有些琐事虽然繁杂,但对上了对的人,却也变得温馨异常。 她这一世,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富人,在建康或类似的,极难经历战乱的地方渡过一生。 刘太医天人交战了,他说了必死无疑,可是不说貌似也活不成了。如果他说了的话,有可能还能活,毕竟害皇贵妃娘娘的事情,与简亲王府无关联,他并没有对皇后娘娘下手,相反的还算是间接的帮了皇后娘娘一把。 第六十四章 黑猫木鬼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原本解夏以为那大婢女将自己送到此处后还会再询问她一些事情,毕竟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够察觉到不对劲。然而都只是解夏多想了,大婢女末儿并没有向她再去询问一些事情,而是留下一句“大巫神早些歇息下吧,奴婢先行告退了。”便就真的转身离去,留解夏一人在这空空荡荡的寝殿内。 这寝殿很大,可以与那素影宫的寝殿相媲美。解夏站在屋檐下,望着寝殿内的摆设,觉得甚是奇怪。 正对着寝殿大门的放了一张摆椅,寝殿内摆放的的东西都是...... 陈魁清笑了起来,像这样的情况,他早就以已经有所了解,对于陈魁来说,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如果时间掌握的好,方远翔应该不会发现的。 床底下的俩只鬼可不简单,一旦出来后,定要扰的人间不得安宁,到时候她说不定还能浑水摸鱼,趁机捡个便宜。 苏桐仔细看向许飒说的门缝,果然,门缝的漆面比门整体的漆面掉的更加的厉害,就像是有人常年在使用的折扇门一样。 难怪就算自己在丹兽大比中击败过赤金天狮,狮心峰内门弟子初来挑衅时也不见什么敬畏。 “真,真的吗?你没骗我?你真的同意放过我了?”乔芷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我们这边没有其它问题了,谢谢你的建议。”陈老难得谦虚地说话。 李昊白看着走在最后面的白乐儿,脸上露出坏笑,抱起她就进了房间,白乐儿不由惊叫一声,其他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脸色怪异。 “如果我没有记错,当然你男朋友可是一厢情愿,我连他是谁都不认识好么。”乔芷颜说完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君慕寒并没有阻止,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他才伸出染血的右手轻轻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怕过强的海风会引起海啸,周遭的渔民大多都不会在这样的天气接近海边,所以海滩上难免有些冷清。 杨柳柳和杨箐箐各自心里想着事情,收拾好行李后,一起开车出了门。 半张脸的月亮悬挂空中,吧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郁郁葱葱的竹林里面,这儿那儿斑斑驳驳。 前路哪里有危险,哪里是其他部落的势力范围,他可比我清楚多了,跟着他走准没错。 于是赵铁柱就打算先准备一批人以备不时之需,这样的话,就算到时候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他也有办法解决。 荷子内亲王伸出手指将玛利滨子背上的衣服朝下拉了拉去看她背上的朱雀痣,果然见一只火凤凰嵌在那里栩栩如生。 “我睡了那么长时间了?我怎么感觉才睡了一会儿呢?”张扬是根据身体里的山神令才这么说的,看来不在青龙山上吸收灵气的话,这山神令想要恢复到巅峰状态还真是没办法。 南离不像中宁,没有多少熟悉的地方,唯一能去的,便是宗家了。 “叫我名字还是叫我老公,你自己选一个。”苏卿寒给苏染染下了最后一道通牒,仿佛如果苏染染不按照他说的做,到时候有她好看的。 大致的询问了一下地头蛇们的情况,陆仁就让马超转告那些地头蛇,让地头蛇们过几天到马斯喀特这里来,陆仁会准备下盛宴款待他们,介时该说什么,那到时候再说。 当听到那胖子“那他们也要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才行!”的话时,他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火光映照下,松本浩一的面孔晦暗不明,尤其是那一双泛白的眼珠,犹如恶鬼一般。 第六十五章 “故人”来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解夏注意到了木鬼的异常,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她不该问的。 “抱歉,木鬼。” “无事,这些事情早就过去了。” 可是她一定是想要报仇的,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 翌日辰时,解夏便起来了,推开了大殿的门,顿时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吹的她一个激灵,清醒极了。 这是起的最早...... 这种增强虽然没有上限,但是跟凌凡想的一样,这种增长极为缓慢,与最初的效果相比,现在的“云月之力”只是增强了一丢丢。 因此这颗在奎德港引爆的大杀器,对整个世界造成的震动都是极大的。 他强杀到45度肋部,急停,假动作投篮,晃开本内特,再一个上下步错开身位,一个打板的近距离跳投命中拿下两分。 “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去调查采花大盗的藏身之所。”林纤儿说道。 打麻醉剂这也正说明了罗纳耳朵的两只膝盖就是两个烂膝盖,不知道受伤多少次,滥用药物多少次。运动员为了保持运动能力,受伤之后打封闭也是正常的,但长期这样玩,就是对他运动生涯的损伤了。 在第三节这段时间里,李良的数据并不怎么样,只是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抓了一个篮板,一次抢断和两次助攻。 缘由便是,白策如果想要打出来那一拳的话,就必须卡在,祖式战舰的一段空间跳跃结束之后,准备下一阶段的空间跳跃时,白策用力的打出一拳。 只见透明木质导管缠绕上他的手臂,一点点星光般的淡蓝色物质出现在了导管里,十分的神秘和美丽。 简单的说,人类患病其实就是由于体内某一部分细胞出现不正常的病变或者死亡,而通过干细胞的移植,可以再生健康的细胞,填补这部分的空白。 当乔律从流浪地球归来,新月基地这边的舰队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方舟号与休伯利安号都已整装待发,只待他正式下达出发的命令。 “如果要组建近洋舰队,那该如何组建,绍宽,你先谈谈”陈宁问道。 “现在的我,依然是神气,我心已死,别说修炼,如果不是一直牵挂着再看修远一面,怕是早就自尽了。”美杜莎仿佛说了一件极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北海海军总司令部内,萨镇冰汇报道“总司令,那艘9000吨级的伊和号重型巡洋舰主要船体没有大损,只是动力系统毁损严重”。 一只手捏着她的肩膀,贵妃立马如惊弓之鸟,只感觉肩上被人掐出两个血窟窿。 费天明显然对于今天的董事会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却没有发现费良言那张一直阴沉着的脸。 魂池!一座由魂力液化凝聚的魂池,这魂池乃是七都的重地,乃是各大城主府的底蕴之一! 三天后,陈宁等到达京城,这个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一夜修整之后,陈宁于四月八日一早前往海军事务处,觐见海军大臣载洵王爷。海军府衙内,载洵萨镇冰共同接见了陈宁。 说这话时,王灵韵的语气很淡,但是令却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些许无措。 想着想着费良言就有些害怕,再也蹲不下了,拿起手机就要拨给师意。 这雪妖的首领照比其他雪妖要大一点。但除此之外。我看它也沒什么特殊的。想必只能比这些爬行的雪妖要强一点。估计沒什么实力。 第六十六章 “繁星”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解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激动的不能自已,至于为什么激动,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久别重逢,故人又见,可他们应该也不算是故人,久别重逢的话,也谈不上,毕竟只有过一面之缘。 晚间的风像是一瞬间停住了吹动,解夏就那样抬着头望着雪夜,在昏暗的寝殿外,雪夜脸上的那张面具赫然的泛着冷光。 此时木鬼早就躲进了寝殿内,她不想被雪夜看见,否则,雪夜就要抓她去问话了。 解夏看见雪夜的眼中情绪复杂,像是有着万般的愧疚……一...... 果然是问心石,她当时就怀疑他们有看到自己的前事,只是不记得了。没有想到真是这么一回事,问心石到底吞噬了他们多少记忆? 见到青阳桓点头,狰嵘眼中闪烁一抹盈光,想要出声却是说不出,有些事情都明白,这个时候青阳桓答应庇护古狰族,说不定同样会受到冲击。 宴会结束后,江枫欣然接受了弗雷德男爵的好意,暂时住进了他在赛维特港的庄园。 而即便只是交汇处所散发的余波,也令芒砀山号甲板上的士兵们,以及漂浮在附近的饕餮战士们,纷纷无力倒飞出去。 布兰妮努力扭过头朝着萧雪笑了笑,要不然她真的会张口骂出来。 景曦对于报仇已经有计划,如果,她的计划成功,她在这片星域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 他们一进来,很多人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从林玄三人身上经过,停留在诸葛长风等人身上。 再往后,学会这些知识的它们,便可以将这些知识再交给它们的后代,一直顺着它们的血脉传承下去。毕竟飞梭号上的启蒙芯片是有限的,江枫不可能给它们的每个后代,都来一次脑科手术。 岛屿在颤动,天地间激荡起了无穷的杀音,激荡的气息贯穿了云霄,卷起了海中的巨浪,整个天地间,一道煞气如莽龙在狂舞。 在七大心头,横亘着这样一块石头,实在是如鲠在喉,但偏偏却又找不到应对的方法,总不能因为绯红高速发展就无端端开启战争模式吧? 余悦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木楞地坐着,垂着眸,可她泛白的手指关节预示着她有多不安。 柳梦琪其实异能已经枯竭了,这是她现在能凝聚的最后一个火球了,现在却被余悦灭掉了,说不生气是假的,只是她没办法,也没资格朝她发脾气。 赵怡君已经不是他记忆力懵懂模样,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计划一般,虽然熟悉,却也陌生。 巫幽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差一点,凌寒天就要挂在这楚无涯的手上了。 宋初一微微挑眉,因为王正辉和程铭是合作关系,所以她知道王正辉,知道此人好色。 但是特别行动组的专业人员经过对脚印还有周围环境的一翻侦查后,却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 而且,忽然柳心想起什么,她是有空间没错,但是若是她真的躲在空间中暂时不出来,柳梦琪不是要出尽风头了吗? 虽然地府很可怕,但如果需要,他必定会前去地府,将白如雪救回来。 她真正在学校里面待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拍完戏休息的时候,她一般会在家里面休息几天,尔后去往学校上课。 柳尘心中也是一阵嘀咕,这上古的一些老怪物都已经全部出现了,真是坑货呀,这都是在搞什么东西。 “你想让我做这个任务,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你待会儿,必须请我吃一顿狗肉,至于吃什么狗的肉,那就不是关键了。”杜磊很是慷慨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六十七章 阑珊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幽宿幽宁宫内香气缭绕,珍珠做成的帘幕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两旁的婢女双手端着茶水与糕点立于莫紫兮的身旁。 莫紫兮今日穿着米色长裙,发髻依旧是那么精美,她侧身翻看着一本书籍,时而蹙眉时而轻微点头恍然大悟。 自从那日从天宿回来后,莫紫兮便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很少说话,不过她从前也很少搭理婢女们,只是这次给婢女的感觉大不如从前。 她先是从藏书阁搬了一摞书回来,又是命婢女们不许打搅她,没有她的允许,便不用擅自主...... 张虎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如今醒来医生自然是要对他进行一个全身的检查,林凡只好先退了出去。 干导演的,就没有几个是脾气好的,特别是那些老牌导演就更是如此。 之前自己演的张无忌就是,现如今的段誉也是,不过最后却都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距离那么近,他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眼底变幻的光影,不遗一丝一毫。 入宫不过一年的时间,云皇后便诞下了皇脉,虽然只是一名公主,但皇上仍然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为公主积福。 雨化田看见两人的扮相后差点没笑死,这两人居然穿着大理特色服装,而且还觉得自己特别帅气。 不过他平时最亲近的是阿贵妃,为此就将后宫的权利交给阿贵妃。 我想起了临别时候,母亲复杂的神色,她显然是有话想要对我说的,却终究是没有机会。 而日光从阳台抚进来,笼在他周身,虚虚缈缈,仿佛与他所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烟花浮梦。 中午去食堂吃饭,凌星又碰到了好几天没看到的梁轻舟,不过梁轻舟并没有看到她。 在他们看来,冥炎队作为齐国名望最高的一支战队,一定会对此事表示立场,是阻遏这支潜力巨大的黑马战队,还是与之交好,都有着很多人在猜测。当然大部分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态,希望看到冥炎对雷霆出手。 今年天气恶劣,丹涪水流域久不下雨,因此草原上没有以前年度的生机和活力。 叶振回到了李肖家,推开门就发现一片漆黑,叶振打开灯,然后走上二楼,去到了圣尊的房间,圣尊见到后,醒了过来,上个厕所喝杯热腾腾的水就又睡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斯蒂芬沉溺在这打击中,他真的不信,自己就这么被别人打败了,败得这么彻底。 夜航走后指挥中心将这条被拦截的消息重新编辑发送。当晚薛君怡被秘密转移。 车队在一处空地停下,四周已围满了人,中间有一个身高在两米以上,体型庞大,浑身肌肉鼓涨,宛如一座肉山似的巨人。 “谔谔?”苏珺挥在空中的拳头,停顿了下来,就这么停在空中,挥过去也不是,放也不是,十分尴尬。 进入一军的驻地,看到不少的卫兵正在四处巡逻,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我暗暗奇怪,这应该不是正常的巡逻,平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卫兵到处巡逻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是知道我们会来,故意装给我们看的。 可惜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所以都不和我说话,让我的意图完全落空了。 “大哥,你觉得明凡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感觉他这两年一定过得不容易。”阿诚坐在车上开车。 “家里还有事,这就要走。三姨和三姨夫来了,我就再坐一会。”连守信客气道。 只是用她的潜意识,控制着这片海,等待最终之战起的时候,加以帮助。 第六十八章 前尘(7)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1.《怪梦》 今日,阿离走后,我坐在院子里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于是我就做了个怪梦。 梦的场景十分奇特,竟是个种满了竹子的院子。 我想那儿一定不是青岭桑扈的幽竹轩。桑扈的幽竹轩可没有我梦中的那般静谧,神秘,还有……算了,我也想不出什么文雅的词了。 总而言之,那个竹林该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令人感伤的竹林了…… 风轻轻吹着我的额前的碎发,我身着白衣,像个男子一般竖着高...... 顺军战斗时使用的口号和从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牛金星在攻克西安之后就已经江郎才尽,他喜欢吃烧鹅,近来体型发福的厉害,肥头大耳的形象不像是谋士,倒更像是李自成豢养的食客。 由于身在背山村,消息比较闭塞,所以尼尔森并没有听说洛奇最近搞出来的一系列大新闻,但就算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洛奇,仅仅只是看到眼前这支庞大舰队,就足够了。 科里兰的自制力再也忍受不住,给了那说话者一击右手拳击,然后火速披上了衣服,掏出了浴室之中。 这个时候副官又开口了,结果他这话一问完,曼施坦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即使是在如此诡异的场面之下,狄洛忒也保持自己高等生物的优雅姿态,脸上没有震惊之色。 展慕斯不再废话,吉诺比利欧洲步の魂技闪魂,手中红光乍现,只见展慕斯化作一条灵蛇,身体扭得像麻花,过人如草芥,在磁场系数10的地方上篮得手,3-1。 现在唐可心也没有精力继续去赶韩一辰走了,转而跑到了客厅沙发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夏希根本听不懂眼前这个纠缠着她的少年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旦上到台来,生死无论!而且若是任何一方正式发出“生死战帖”,则对方不允许拒绝。 独孤遥听着夜倾栎的话,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吧? 一开始白颜没有动用过凤楼的身份,那就是为了让楚娘接近于蓉,如今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 这时张瑞已经到了游艇这边,林欣等张瑞到了就立马跳下了游艇卖力的游了起来。钱远也到了,媛媛姐趁机就跳下追赶林欣。 号令刚刚发出去,丧尸之中出现一阵骚扰,密密麻麻的丧尸潮水般朝着两边闪开,露出一条通道,血魔以惊人的速度靠近,恐怖的气息笼罩这一片空间。 精神则才是区分力量层级的关键,虽然基本只有两种等级,但是却天差地别宛如进行了另类的种族升格,也是区分了传奇和寻常人的重要分水岭。 “爹,如果大家都是这种思想的话,长此以往,便会形成习惯,到时候,再想改变这种局面就更加困难了。”周兴武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不过这南直隶也是奇怪,本来可以划到江苏,却单单僻处这么一块地成立南直隶,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地方,却不知为何还特别受朝廷看重。 刘危安开了两枪,就不得不放弃恶龙,这人不愧为厮杀中成长出来的人,警觉性和反应能力远超同辈,眨眼之间就失去了踪迹,他的目标是谢世强,找了两圈没看见恶龙,就放弃了。 她们的温柔比鲜花还要触动人心,她们的细心比鲜花还要清新,她们的善良比鲜花还要圣洁。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自己的形式和韩阳他们的不同,不过李旭升倒是没有退缩的神色。 第六十九章 谈往事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白日里的事情令人头疼,突然多出来的师父与朋友,令解夏措手不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解夏似乎内心十分抗拒他们,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何自己心中就那么不舒服。 还有祈福大典的事情,怎么就这么的奇怪呢? 那个称作阑珊的东西在半空中闪着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捂住了双目,不敢直视它,只有自己能够望着它出神。 那道光对于她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直勾勾的吸引着她,恍惚之中,她那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看见一个淡紫...... ”轰!“眼前一黑,只感觉浑身剧痛,他们着地了,只是这样猛烈的撞击让他全身的骨头似乎都移位了,不过还好,他没有失去意识,整个机尾已经落在了地上,尾翼还挂在树上,他们被完全的罩在了机舱里面。 系好马,周福留下看着,周成上前敲门,三长两短,这算是暗号,代表生意上门。 "杀!!"可是已经入魔了的聂风根本就失去了神志,听到段誉的声音,血红的双眼瞬间就死死锁定了他,提着魔刀当头就是一刀砍下。 观想出的各种神形,如同自家分身,可以施展法术,可以发挥出不若于本身的战力。 这项技术本身就是他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不仅有怎么制造这些虫子的技术。 赵信说完一亮相,摆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这货一直都是范二的性格,说风就是雨。 不过他们还好从组长眼神中,能够看到组长残存的意志,这还代表着,组长控制着身体,并没有狂暴。 少年不紧不慢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辈,轻声哼唱着久远的歌谣,哄着她入睡。 薛浩不由激动起来,有着丹药辅助修习,那自己的修为不就一日千里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一看那个拳头就知道准没好事。难得聪明一回的草帽船长赶紧双手抱紧自己的副船长,用力地摇着头。 赵翔准备将照片藏起来,防止被乔惠看见,却没想到这还是晚了一步,乔惠在赵翔起来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的穿衣服,这时候正好站在赵翔的身后,也很凑巧的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 比如先前赵翔对付廖志明的时候,如果早就得到这些官气,他根本不会满头大汗,最多有些虚脱。 回到宿舍,屋子里冷冷清清,只有袁威抱着个手机坐在床上来回的按动。 “老婆,对不起,我刚刚弄痛了你。”霍凌峰看着庄轻轻手腕处的手指印,自己刚刚居然伤她至此。 “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随便说说。不了不了,我暂时不能抽这玩意儿。”亨森笑了笑,然后摆手拒绝了伯德递来的雪茄。 选美又过去一周,接下来就是需要准备两周之后的最后三强的比赛了。 少侠们一边唾弃燕大哥投降不带自己,一边想象着下个版本是不是就开放了青龙会阵营,可以再度与燕大哥相聚。 哪吒的另一只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柄长枪,正是那火尖枪,切开神风,直抵水龙。 反倒是满脑子肌肉的老美,居然能从“告辞剑法”中欣赏到所谓的“竞技美感”,对此评价不低。 萧晗听了一乐,不过也看的出来,这猴子虽然是在大放厥词,但其实也不傻,而是在趁机恢复法力,好继续作战。 “没事。”虽然被恶心到了,但总体而言,这件事过去了,那时候庆幸有康琚博,有惊无险吧。 外道魔像雷影他们战斗过,最多也就是看似残暴恐怖的野兽而已,但十尾的感觉却让所有人都感觉见到了内心最害怕的东西。 第七十章 知晓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世事无常又让我经历了这些?”解夏问道。 温言望着解夏迟疑了半晌便点了点头。还有一些事情他并没有全部告诉她,家破人亡的事现如今还不是时候告知。 解夏本就不愿意接受,潜意识里十分排斥着她的身份,如此时再与她强加一样祸事,恐怕她要崩溃了。 “这些你暂时可能还接受不了,”温言起身,又看了一眼解夏,有些担忧的说着,“……不过解夏,你一定要试着接受荀良。” 解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论是荀良还是...... 秦珏往后一仰避开攻击,同时抬脚踢出,钟离幽幽手里的椅子脱手飞到角落,他直起身子朝她压逼过去,她慢慢往后倾斜。 金菲冷眼打量了下靳棠,眼底带着几分不屑,心底却有些许羡慕。 德妃四人看了一会儿,觉得丽妃胜算大,安心的打麻将,她们决定,如果丽妃赢了,以后陪她唠嗑半个时辰。 他原本是准备今天把自己的心意与靳棠说清楚的,结果出了这种事情,如今看靳棠的脸色,也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个话题。 “神策军的武将世家为了世代控制军权,就把子弟送入宫中做宦官,这些当朝的宦官又从福建、岭南收养贫寒子弟,建立自己的门庭,渐渐形成了宦官世家。 徐加伟马上向沈威教授汇报这里的情况,并且狠狠地自责了一下。 李知尘披上一件黑袍,又给蛟童隐去气息。前面一道身影走进,看向李知尘。 很早以前她就察觉了这一点,而也正因如此确定了他的清白后王就立刻对他没有了任何一点的调查与靠近,否则后来的教授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这是一个绵长温柔的吻,不带任何情yu,却让感情深度缠绕升温,像是蜜糖甜进了心里,溢满一胸腔的甜意和暖。 奈何,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是什么人做的,就算猜出来是洛云柔做的,也猜不出来洛云汐的神识已经在高阶幻术的加持之下,如日中天。 季如霜对洛云汐的愤恨,从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一向喜欢洛云汐的大祭司,在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面前,态度截然不同。 没过一分钟,丝竹与一位三十多岁身穿战袍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邱陵和吴亮要回家,一片白茫茫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纪墨不放心,反锁上门,亲自把俩孩子送到路口,大老远就冲着吴友德家喊。 现在阖府上下都晕乎乎的,王妃都要乐坏了,这会儿忙着打赏呢。 李泰循循善诱道:“不要心存杂念,你看我的眼神,除了单纯就是真诚,你确定你不接这神物? 没过多久,吕布提着黑马河岛统帅的项上人头来到李思琦的面前,刚刚李思琦也看到了,这黑马黑岛的统帅在吕布手上没撑过三个回合头就掉了。 秋玄悄悄的溜到围墙下面,指尖轻轻的搭在围墙的空隙中,双脚一点,身体悄然的翻进了围墙里面。 呵呵,陛下玩平衡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此前陛下以东宫为战场,扶持山东集团制衡咱们关陇。 当时的洛云汐浑身上下全是伤口,惨不忍睹,并且发着高烧,但是洛云汐的求生意志很强,所以玄月当时决定,如果洛云汐能依靠她自己退烧,那么她就出手相救。 t回到自己的卡座,霍天启表情有点讪讪的,跟秦风一块出来泡妹子,两次在自己的地盘都以失败告终,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如此一来,这一名天兵天将庄奇志,他的实力那可以说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那也就是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第七十一章 解夏被抓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荀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解夏在初宿的宫殿内还会遭到暗算。 他从青岭幽竹轩回来后,就立刻赶到解夏居住的寝殿,但还是晚了一步。 “荀良,不好了,”荀良前脚落下后脚温言便跟上来,“桃李被大婢女带人抓走了。” 荀良脸色一变:“大婢女抓她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阑珊的事情。”木鬼道。 “阑珊……”荀良若有所思,不过这样也好,就不用向桑扈告知他的行程了。 “他们把桃李带去了哪?”荀良又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原本让木鬼跟着...... 很多年以后,回忆起那个夜晚,我都觉得我们给彼此的感情是可以跨越生死,至死不渝的! 食人魔挂了,流民们惊魂不定的跑到了佛尔斯身周,没有人哭,仍旧是木然神情,这一路行来,他们的泪大约已经哭干了。 医院?唐若瑶顿时一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她住了将近半年医院的原因,她现在一听到医院就紧张。 “打吧,萧衍,打下来,茉儿跟你就一了白了了。”她狠狠地瞪着他迟迟没有落下的手掌,直到他一步步不再看她的向后退着,她才掉下了眼泪,毫不留恋地吞下了一颗药丸,那便是柔然王赠予她的“假死药”! 卡洛娜心情有些郁闷,一开始想着找人切磋的心思也少了,毕竟在引力如此大的星球上,很不适应。 西风的神色很不对劲,那模样,看起来比她还要别扭。好像正在进行一场心理大战,那拢在衣袖里的手也是伸到一半便停在半空之中不上不下不动弹了。 唐若瑶觉得,何萱自从加入学生会以后,似乎比以前更懂事,处理事情也更沉稳了,从这点来看,她加入学生会绝对是一件好事。 “报告主公,本月黑铁矿产量三十三吨,共提炼黑铁六吨,魔烬五吨,磺土三吨,海胶泥千吨以上。共制作地精子弹五千发,炮弹三十颗。”翻查着本子,南波兔一丝不苟的报告。 Z国的居民是何等的富足,花费金钱购买基因改造液几乎是必须的,因为不管是修真者、练武者都可以注射基因改造液的,完美基因改造液已经生产出2号产品,相比1号改造液的能力更加强大,不过要求要高一些。 “那个……我想这些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夜邪羽的话突然从孙局身后响起。 “难怪一路上看不到什么生物,合着,全部给恶魔树给抓走了。”白丽珊说道。 随后脚掌一踏,伍逍遥的身体,犹如那出膛的子弹一般向李子安冲杀过来。 白元蹙眉不已,因为被掀去了那些墓包泥土之后,此刻见到墓坑隐约的踪迹,这一层平面之上又出现了地火的踪迹,这就是‘凤涅巢’的威势么? 更是在航行之时,十大七彩岛屿的天才也将全部跟随,这些天才,都是未来南海境域的栋梁,都是日后可称为超级强者的存在。 这一刻不只是他们两个,全华夏60颗居住着大量人类的星球上,只要观看了这视频,平均每一万人有九千多都在沉默,伴随着沉默出现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澎湃激昂。 “嘿嘿,没什么,只是封住了你的穴脉,让你不能运功而已。”邪笑天阴森笑道。 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然后就是“啪”的一声,鬼子军曹身旁的鬼子兵应声而倒。 向北避西,这种事情只能尽量避免,毕竟要是得到,另外几条线索在西方位之上,就算是地狱在哪里,他也得硬着头皮抗上去。 第七十二章 受伤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大婢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初,他竟然主动告诉了荀良他们去往的方向,若是天宿的人知道是他们这么做的话,一定是不会放过初宿宫内的人的。想到这,大婢女开口道:“上初,你为何……” 上初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妨,你不用担心。”他抬起头对大婢女温柔的笑了笑,大婢女一愣,一下子撇过头看着荀良道:“荀先生还不快去,万一去晚了你的徒儿小命不保怎么办?” “多谢上初大人与大婢女,若有人问起,荀良一定会誓死不将此时说出。”...... “呵呵。”赵跃雷见他不愿回答,也没去逼问,继续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正如他自己所说,外面那些所谓的高手,他还没放心眼里。 郭嘉沒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随即伸手端了眼前的酒水慢慢啜饮起來,而后拿眼静静的看着几人,仿佛眼前几人呆着的地方乃是一处大舞台,而他则坐在那里静静的看戏。 “何天赐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与他结婚”俞阳扫了何天赐一眼冷冷的道。 火海散去,两个石兽的出现在杨浩视野中,这两个石兽身体皆是有不少的融化地方,不过它们在杨浩愕然的目光中用周围的石头把受损的地方填补好。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在这种表面无比平静的时期,偶然会因为新旧水流置替,翻起一些极其显眼的水泡,落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眼中。 安迪听着不停的某某玩家加入帮派的系统提示,同时向帮里的管理石出发了。 “你们刚刚说谁求婚了?”诺明宇像是刚才听错一般的又问了一遍。 而他们的主战场就在秦淼的脑子里,在她的心中,所以这两年,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钟妙可正无聊的听着老师滔滔不绝,突然感到身旁一阵风声,一转头,原来是本来打盹的李艳阳惊醒了。 肖云飞看到柳青因恐惧而颤抖的样子,内心一阵怜惜,这柳福寿以前到底对柳青做过什么,让她会如此害怕呢?而且还是在深夜连滚带爬地逃着离开的? 肖云飞在龙海,单枪匹马干过太多大事情出来了,陈飞更是庆幸自己当初听了陈忠仁的话,和肖云飞为友,而不是和他为敌,这个男人太强了。 有道是:神器金钟藏淤泥,凡人只是当顽石,忽然一日钟悬起,宇宙内外皆震惊。 孟凡无奈,在一旁看着她直到睡着,才悄悄走出塑料大棚,钻进东山坡。 他所有付出与代价,终于再次感动了上天,果然使他在一个名曰“海隅”的地方寻到了风后。 寒冰与林清炫轻车熟路来到了牛头山,林清炫打开石门,与寒冰一前一后冲进了山洞,山洞内一片漆黑,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发现亮光,也幸好二人都是修炼者,就算没有光也可以用神识探路。 绿枝紧握着拳,她心道:五儿表面这般为她着想,其实还不是担心元宝那孩子;不过是之前帮着叶蓉养过几日这个孩子,她还真就有感情了?难道还是念着叶蓉的好么?绿枝越想越烦,筷子一扔便走进里屋睡下。 “噢!是什么呀?”宇天痕冷笑一声,同样五指成爪,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与那个保镖碰撞到了一起。 那人只道这一家三口乃凡夫俗子,却未曾想他们正是上苍圣尊所变。 此时的宇天痕在丹宁的眼中却是有着无法抵挡的魅力,刚才还犀利冰冷的凤眸已经异彩连连,一眨不眨地盯着宇天痕,眸中的爱意没有丝毫的掩饰,这一幕自然落在秦心的眼中。 第七十三章 去洛泠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每一次的痛苦都让她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短暂的记忆,是没有什么,但是回忆起来总是那么吃力,不过让解夏庆幸的是,如果自己的记忆恢复了,那她要回想多久的记忆,记起来了,只会让她更加的痛苦吧。 这一回,还会有谁来救她呢? ............................................................................. 南攸宫内杜若留下一封信有急急忙忙的离开...... 袁子聪显得有点儿不耐烦,我既然我什么都知道,还找他干嘛。我被他说得一嘬舌,赶紧让他继续说下去。 任顾念怎么想也想不到,会出现在镜头上的不是什么新晋名模不是什么大牌明星,而是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江凌薇。 她交还的,是万博铭刚刚买在她名下的一处别墅,傍晚时分,她接到了房产商打来的电话,二话没说,就把东西给他送回来了,一秒都不想留。 拎着一只脚的舒华烨眼神平静无波,眼睛瞟着底朝天的板鞋鞋底,对着沾在鞋底上的灰尘一阵眯眼,鼻子里还发出一阵冷哼哼,顺便伸手将自己黑色的西装裤上蹬着的脚印给拍散开。 等到云含蕊的目光再次“不经意”间扫视过来,刘雨薇猛然抱住了凌风的胳膊,并朝着云含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可就因为步离说话,从来就不会有任何顾忌,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时,秀才、孙海平、王申、等队员都站了起来,纷纷变态要向波田支队复仇。 骤然间,他睁开眼睛,看到四周数十万的丑陋兽族人,疯狂密集地朝自己涌来。 就像林冲,虽然心里一万个知道,只有发展工业,最后促使中国走上工业化的道路,实业强国才是王道。 只不过,融合明度大神的意志,跟自己有关系么?很明显并没有,这都是路西法大神做的。冥王却不知道呢!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其他人需要演戏,实力不下于冥王的路西法自然不用,偷偷做了,对方也不清楚,哈。 话说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对方三头龙是咱兄弟样的关系,这货会不会气疯掉?叶石还是蛮期待的。 林冲摆摆手,继续和张叔夜争论起刚才的话题来,也算枯燥行军路上的一点调剂。 而此时,秦烽不断的狂奔着,在他身后的火树摧枯拉朽一般,横扫荒野。 关胜愣了一下,知道把事情说岔了,连忙又转了回来:“现在梁山军已经足够强大了,难道还要继续和朝廷打下去? 观众们顿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没想到,在撒哈拉这么荒凉的地方,竟然也会上演这么残忍的事情。 不远处那巍峨的黑色山脉仿佛带着一股魔性将靠近这座山脉的生机尽数吞没。 孔雀叫了一声,俯冲向前,一下子撞在了这D段沙丘蛮牛的身上。 想到这,刘瑷媛恨恨的看着萧摇,眼里全是凶光,又狠又毒,好像恨不得把萧摇生吞活剥似的。 “完事了?”欧阳夏莎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淡的,毫无表情的反问道。 他们成功了,三天时间,将暗藏在精神中的第一道枷锁打开,开启一部分精神力量。反馈到身体中,表现为各方面能力的提高,包括体力、智力,视力,听力等等。 欢声笑语中,这一声惊叫刺耳尖利,直冲众人耳中,瞬间让所有人都朝着西方天空看去。 这几人之间,并无什么明显关系,不知怎的,她却感觉到,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线将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第七十四章 花树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末儿,很快我们就都不用再受到末心丸的折磨了。”上初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大婢女的寝殿。 走的时候单薄的背影于风中像是一瞬间能够被吹散,大婢女无可奈何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能上前。 上初走后,大婢女一人坐在桌前细细的回想,上初到底是在哪一本书籍上看见了解这末心丸的办法,为何她之前翻遍了藏书阁的书籍也都没发现一丝半点的办法。 他又是从哪只晓的呢? 不正常。大婢女心中想。明日她要去“若画”,上初这样她实在是...... 只是,册封皇后的当天,怀安不在现场,萧疏月自然知道怀安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没办法说,这样的感情,没办法说,也不能说。 当地人,年轻又有能力,这样子的鲁德·阿切尔,领主大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使用他呢? 说到诅咒,在场人都一怔,凌云也愣了愣,问道“这个怎么去实验?”柯基的话很有实验的结果,既然科学问题不能解决,那他们只,能从偏方来了,而诅咒,以前他不信,可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其他几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尔后回了房间。徒留迷茫的慕云璃。 当然了,萧疏月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个私人愿望罢了,要是这件事情被众人知道了,相信都不会这般高看萧疏月了。 “……”慕云璃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无语凝噎了。对着这些人,他表示已经吐槽无力。 陈默和顾晨风在用完晚餐以后,便说着要回去了,顾母也没有再出声挽留,毕竟他们已经在家里陪了他们一整天了。 听到公孙瑾抠门成这幅德行,萧疏月也是嘴角抽搐,但是却没有说出什么讽刺的话来,萧疏月虽然有钱,但是一旦碰到这些大事,还是需要公孙瑾帮忙的。 管家看陈默买的食物有些太多了,打算帮忙一起拿进去的,结果陈默却拒绝了。 忽然听得房外一阵大乱,似有多人在外面吼叫喧嚣。只听有人用听不懂的言语叽叽哇哇地向茅屋处大声呼叫,而秦桑若只是闭口不应。 他喜不自禁,哈哈大笑一阵,蓦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顾星宝用手撑了撑面具,拿起一个玻璃杯,拧开酒桶的龙头,倒出一杯自制“药剂”。 “住手!”一声呵斥,黄语出手,用手接下长刀,一口气吹飞那持刀之人,令其飞退数米撞在墙上晕倒。黄语率先行动,黄强等人紧接着发动,以他们为中心战火被迅速扑灭。 奚羽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这个烫手山芋,喜不自胜,只觉触手温润如玉,把玩了一阵,更是爱不释手。 “锦龙不要说话。你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希龙责备自己的儿子。不过这火烧的很奇怪,被烧的只有那一棵水杉,其他年轻的水杉就算在它身边不到一米的距离也没有被火焰所缠上。 既然对付不了,那么暂时还只能继续困住木青篱,但是地四城内那些还正常的人,能救还是要救一下。 威廉说的很有道理,海蒂拉玛虽然不了解航空方面的知识,却也能意识到,这种横跨欧亚大陆的万里飞行,的确非常危险。 “劳拉还没有来吗”菲试着想用导力器联系一下劳拉,但信号却时常断连,所以我才说你们为什么不用手机? 清水月冷冰冰地说:“不认识。”大灰熊猛着摇头晃脑,表达极度的不认识。 后卿走出禁地,见到阎王灵殁生还身处在自个立下的牢笼中,径直走过去。 第七十五章 救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你的心没了。”解夏抬起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囚笼”。 一时间解夏又不禁为这棵巨大的花树感伤,它在这里独自守候了百年,如今阑珊又消失了,它连唯一值得牵挂的东西也没有了。 “是啊,如果阑珊离开我离的太久,这棵树也会没命的,我也会没命的。”巨大的花树开口道。 与花树融为一体本就是几位约束人所设的一个局,这是她在百年前的某个晚上悟出来的道理,但也已经无可奈何,她成了这花树,便也只能这样活着,无怨无悔的守着阑珊。 如...... 谢知暖忙碌起来是真的忙,明日开业,几个大厨虽早就到位,菜肴这些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杜宓褪去了衣裳,用手掩着身子,烛火更是将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照的明明白白。 他并没有正面抵御莫林的攻击,而是分别向两个虚空之门内打入了两道恶魔光焰。那恶魔光焰打入了虚空之门,便是其发生一阵阵涟漪。 沈府是高宅大院,虽说沈家家主家母都是随和之人,但大院总有大院里的规矩,如何比得上他这将军府里来的自由自在。 而奥夫的动作并没有僵在这一刻,他早就做好了给敌人出其不意一击的打算。在突然变出了莫林送给他的手后,他以一手挡住了攻击,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狼爪便向那人的下腹部掏去。 王为民目光一闪,好似想到什么,下一刻,他瞳孔一缩,眼中出现惊骇神色,呼吸急促起来。 寻欢很认真的点点头附和了一句:“太蠢了!”洛一九深以为然。 “孙二虎,你是晚上没吃饭吗?这都打不到!”王经理着急地吼骂起来。 赵四海也算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虽说张科长拒绝了他,让他心中有些失望,但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化。 还有一封信,信函里,李恒逸说的清楚,他只知道这药丸好,但具体好不好,他并不清楚,服用还是不服用,还得将军三思后行。 “不行,胜之不武。要么?”任婷秀看了看臂上木剑灵纹,心想狄大哥说得对,双剑并非一般魂器,是蕴有神树意志的,不到尊神绝无法随心操纵这对魂剑。 他身后的蝶翼爆发出惊人的灵压,这是他最强的一招,六个蝶翼骷髅聚在一起,形成数个圆环。同时,他手中的斩魄刀同样闪烁着蓝光,蓝光形成的波纹,与骷髅连成一体。 “是。”夏承远转身离开房间,带上门,夏承远幽怨的眼神望向门口,似乎可以透过木门看到里面的男人。 原来,她刚刚学习画符,正是手痒之时,但是门派中每天供给众弟子的空白符箓都是有限的,就想要自己去买几张来多加练习。 正如克莉丝所说的一样,噬心鬼们出来生活了,他们将自己当成地球上的居民,学着曾经的人类进行着生活,拥有着人类原本记忆的他们,很容易就学会了该怎样去进行高质量的生活,还学得有模有样。 狐狸贾智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勇,他很想敲开阿勇的脑瓜仁儿看看。 “刚才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蓝染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疑惑地道。 官双妍摇摇头,没必要用“灭世”雷劫做钥匙,以后大可以用极危品级的雷灵天象先试试。 血水上飞,银彩神光浸染下,沾上七极灵源的一瞬就化为银彩灵液。七极灵源将灵液收取一尽。 貂蝉看出来她的担心。对她说道:“嫂子,如果你喜欢穆达部长,就多与他接触。峰哥专门和我谈论过你的事情,他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第七十六章 桃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雪夜抱起怀中的解夏就向门外快速走去,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安沂带着荀良来此处。 “何人竟然擅闯天宿偏殿?!”安沂看见雪夜的银色面具后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可却依旧气势汹汹的质问着他。 雪夜看了一眼荀良,径直的从他身边绕道而行,安沂正唤来了宫内的侍卫,拦住了雪夜的道路。 “雪夜公子,麻烦你将怀中的白桃李放下。”荀良眼中浮现出了一层冷霜,低头看着解夏的面孔。 “荀先生,这是解夏,你不要搞错了,”雪夜冷声的答道,看...... 理解容易,但表现出来却十分的艰难,无论是光,还是影,都与速度有光,而且不悟出光之道意,影之道意也难以体现出来。 至于能不能轰死夺心魔,还是未知之数,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强上了。 “什么?你让我放了他,放掉一个在大庭广众下传播邪教,煽动民众谋杀警长的重罪犯?那我们成了什么? 数千魔修的尸体躺在地上,幸存的精英弟子正大吼着拼杀,而大部分魔修则已经开始后退。 “那他是很强,但是杀死一片面的方法,却并不需求纯真的力气,人质在场、暗杀都是可行的表面助力成分。”崔斯坦说。 五名黑袍人率先出手,五把长剑泛着寒光笼罩向老者,大门口虽然有接近一丈宽,却只能够容纳几人围杀,那翔少爷的护卫退在了几丈外,组成了另一道防线。 “吴姗,你看什么呢?”唐兰有些好奇,也往霍景渊那边看过去。 白天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一记一记的打在自己的心上,她的姻缘劫是谁?是谁会让她如此刻苦铭心? 正当叶无忧纳闷之际,忽而听到不远处地灌木丛中传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呼救,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两人几乎是闹了一宿,下半夜才相拥而眠,结果陆镇棠五更天的时候便到了玉枝县县城,还是第一个进城门的,又是一大早便来敲门。 众人看完信,红着眼才继续的收拾,江弄影把被子抱出去,结果没有多久又把被子抱回来了。 因为这太不真实了,一点都不真实,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如此轻易地把九神无限城和九颗有远古天神遗迹的恒星给毁灭?? 在古武时代,一代剑魔,天下无敌靠的就是速度,别人出一剑的时间,他可以出数十剑,这也就是别人出一招,他可以一招之内破数十人的围攻。这就是速度的重要性。 彭昶有些慌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让苏翎知道,绝对不能够让苏翎知道。 欧阳亦痕三人从医院里出来,施慕烟和欧阳亦痕心情都有些沉重,而施雨竹一脸茫然,依然紧跟在欧阳亦痕很后。 唐振霆将车开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次他们过来特殊,住在顾家并不方便,所以顾建军就住在唐振霆这里了。唐振霆将顾云芷自然也送到了这里。 明明死的那么惨,她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可是那脸上却挂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意,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就连眼睛都满足的眯到了一起。 本来以为大龙死绝的世界,有一颗龙蛋已经够逆天了,结果你告诉我,特么还有一颗龙蛋。 楼下中央的舞池里果然已经有人在摆动着身体,店内四散着已经坐了十来桌客人,酒吧门口还陆续有客人在走进来。 施雨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有些疼,她低着头,伸出手摸了摸韩冷轩的眉头,想要替他抚平那紧皱的眉头。 没的说,伴随着午夜的登场,场下的记者们顿时是躁动不已,还没等午夜先开口呢,那一连串的问题便接踵而来。 第七十七章 桃小幽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事情说来也十分的奇怪,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三两日,天宿那边也没有派人下来,知忆阁内平安无事,这让一向料事如神的荀良疑惑不已。 荀良就这样与那真的“桃李”相处了几日。 不得不说这个自称是“桃李”的女人与真正的桃李行为举止颇为相像,荀良也只能说成颇为相像,毕竟他也无法辨识她究竟是真是假。 那日拥抱之后,荀良让他离开,他并不想让任何人成为桃李的替代品,那女人执意要留下,并非说自己是桃...... 每种产品都会迎来质疑的声音。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有的是在显示自己知识的优越性。有的就是来秀优越感,获得别人崇拜的目光。最可恶的一种就是为了黑而黑。 “符钱化出的法力能用来驱使法器,想来也能用于祭炼法器和修炼道术。”余道心中暗点头。 贺知春却是并不生气,她一想到贺美娘上辈子的下场,就忍不住为她难过,虽然她是咎由自取。 不过想起他身上的伤,还是有一些担心,天热如果发炎了就麻烦了,看来今天还是要去看看他呢。 此刻她正坐在窗边同贺至乐谈论着如今岳州城中正流行的栀子花绣花样子,说到高兴处,以手掩面。见贺知春望过来,别过脸去,对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你的世界里不只有夙师祖一个,还有邶师兄、舒师妹这些关心你的人。”帝颛传音入密道。 “愿意,弟子愿意。”阳珩立即表明态度,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止成功了,还进入了内门。 他从这个简单的VR眼镜设备上,看到了自己公司在未来在互联网领域建立软硬件生态圈的希望。 在火车上做了两天三夜,当车厢们被打开的时候,齐君泽看见外面刺眼的夕阳,下意识的眯住了眼睛,抬起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当在眼前。 那种“我是巴萨我骄傲”的高高在上消失不见了,防守又狠又脏,能让人恶心死。 而且对她也还不错,虽然有点大男人,但是总的来说对她算是不错的。 李佳楠心里有些高兴,所以陈强不介意徐寒意之前跟她说的那些事情?那可真是太好啦。 “这样下去,我肯定能撑过第二轮。”见一个个不认识的战友,先后被淘汰出局,自己的体力还剩大半,洪飞心中窃喜不已。 李佳楠含笑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堂哥,那一脸的稚气配上这样老成的话语,有着说不上来的违和感,非常的不搭。 李穆森与王思雨也有些担忧的一同看向了王天凌,想听听他怎么说。 他兴致勃勃地守了一晚上,结果到手的火流星就是一个奇怪的破茶壶。 巨龙虚影撞到远处的荒山之上,那荒山瞬间炸开,整整一座山也变成了一地的碎石。 “我等无能,劳驾大帝亲自驾临火焰山,实在羞愧难当。”周峰这时候走了上来,他弯着腰,一脸羞愧之色,那逼真的神情似乎只要大帝一句话,他马上就可以自刎而死。 大妈作为四皇积威已久,她的实力毋庸置疑,绝对是这片大海上最顶尖的存在。 轰!方天慕身上爆发出深不见底的戾气,紧接着笼中木子云身上也涌出暴躁戾气来,铃铛涨红了脸,邪恶戾气散步满屋。三种戾气着实令屋内人吓了一跳。 “这个话题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吗?我们根本没得选,要么跟你走,要么留下来等死。”尤辉说道,语气却不像第一次那样犀利了。 第七十八章 同在一处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话说出来时倒是惊着了荀良,他慢条斯理的伸出一只手来将桃李头上的一片落叶拂去。 “你说什么,刚刚风太大,我没听清。”荀良道。 “没听到就好……”桃李低头小声说道,忽然又抬起头看着荀良,“可是阿良,今日没有风啊……” 荀良眼睛一瞪,桃李便又不敢出声了。 没听到便没听到吧,若是真听到了,也不知道荀良会怎么调侃她。 桃李和荀良,差的也不是能数的过来的岁数,桃李仔细想想,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荀良时,他便是这个模样,如今......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完成陛下所托!”墨素面让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笑意。 作为此地地位最尊贵的,也是修为最高深莫测的人之一,南宗此任宗主率先行出阵来。 武当归咳了一声,终于感觉身体重新舒畅起来,短短的交手,外人或许根本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惊险,但是他却不知已经耗费了多少心力。表面的交手还是轻松的,最难缠的则是看不见的天道碰撞。 司徒娇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期然地闪过前世一些不堪的画面,一滴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滴落。 “够了!”这句话显然触痛了罗司令,他将检验报告重重拍到桌上。 翛应该是以前从没有人对她如此,所以尽管想反抗,却力不从心。 不过,他其实也清楚,凭着他对吕千城和纳兰嫣然的了解,两人如果真要发生点儿什么超友谊的关系那还真不太可能。 “虹虹你在哪里?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你已经都了解了?”我叫道。 “罗莎,我总算得到你了!”结束了一天的庆典,晚上只剩下S国王和罗莎。 也许是拿了好处,春竹比谁都好说话,她用那犹如丝竹一般动听的声音如倒豆子一般将老夫人的情况以及韩氏今日的动向如实说了出来。 而若是安心真有夏天这么个朋友,谁敢动她呢?她又怎么可能会跳楼? 巨汉被深深的震撼了,如果说之前他对赵无极的力量而从心中深处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那么现在,则是彻底的折服,赵无极用自己的实际动作告诉他,什么才是强者,水嫩么才是真正的强者。 越过围墙,远远地就能看到,赵无极那仿佛一柄剑一样的身影自远处从容走来。 八月十五以后,接受沈穆清月饼的人家开始给他们还礼,以至于萧家每天高朋满座,原本打算回锦州的郑家三爷和三奶奶也每天帮着作陪,直到月底才动身回锦州。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曾家老祖会把家主之位直接传给曾英俊,这个决定,太过于让人震惊,惊得他们连反对都忘了。 魂天老人深邃的双眸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澎湃的灵魂力量在眼底涌动,他踏空而起,衣袍猎猎,与暗塔塔主遥遥相对,双方强大的气机都锁定住彼此,敌意缓缓升腾。 众人面色一变,匆忙将舱门拉开,狠狠跳下了直升机,这时候,劳伦斯才堪堪数到三。 在李兴闭关后的第五十五天,大罗真身蕴藏的无上刚硬之力,完全融入混元大世界的晶壁系中。至此,大罗真身已经不再是外显的一种功法,而是他位面的一部分。 阴无常见意见统一,厉声喝来,身上光芒闪现,从脸部蔓延到胸部,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一头虎。 武当五侠等人闻言莫不骇然,这才知道面前这位据说只比宋远桥年长几岁的道人,竟是一位武功境界足以与师父相提并论的绝世高手。 哪怕降落到人间的释迦,也也感觉不到宋一根的位置了,不但感觉不到,反而觉得人间净土,已经没有了宋一根的任何气息了。 第七十九章 心知肚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桃红雨只知晓荀良一度的爱干净,绝不许院中会有这些花瓣落叶洒落在地上,如今这么多的落叶铺在地上,只能说明他曾许久不在这知忆阁,近几日才回到知忆阁的。 看来来的也是巧,正巧碰上了他。如若荀良不在这,她可能还会去别的地方找他。 桃红雨走着走着便到了这“桃小幽”的凉亭处,她放眼四处看去,四周是一片一片的树木,百年前这里还是郁郁葱葱,已故的少女曾在此向心爱的男子告白,如今已故的女子回来了,心爱的...... 游宝绸没办法,也只能如此了,只能远远的给温登科鼓励,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名次。 大唐此时的科考,并非每年一次,也不是每三年一次,而是皇帝想开科考就开,想不起来就不开,还没有形成固定的规矩,要到几十年以后,在唐玄宗时代,才会逐渐完善起来。 要是江萧与玄心三三成亲,一旦拜堂天地自有感应认可他们的婚事,这样一来玄心三三就算是江萧名副其实的妻子,这种结果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哪怕玄心三三和她母亲也要杀娇妹和玄心不二也是如此。 好在这些新兵大多是广东本地人,对大海都很熟悉,有的甚至本身就是渔民。 他们一行人此行的目的地便就是那落幕之谷一方的人鱼部落边境,而这落幕之谷,不过是他们途径而过的地方之一。 江萧一到,当然是与镇元子等人在招呼一下,然后么随便找了个座位便吃着仙果仙酒四处张望。 所以郑刚令才特别厌恶武二有总是打断,如果让云哥停顿的次数太多,叙述的速度变慢,那么就等于是给了云哥思考的时间,再要想抓他话里的破绽,难度就会增大很多。 卡尔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乔吉隐瞒的东西,并稍稍透漏一些知识表示自己也是专业人士。 后土放狠话,这可与她平时在江萧面前温柔如水完全不同,可实际上处于聚集战意中的后土就是这样,作为祖巫,其实就没有好脾气的存在。 所有关注过基金会论坛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已经脆弱不堪,一开始并没有人相信,后来大家发现聂廷真的不出手后就信了。 到处乱飞的四肢,脑袋和血雨,将战场渲染成了血腥的屠杀场场景。 “谁还会嫌技能多?老话说的好,技对不压身嘛!”三键笑着说道。 林奕欢不再说话,把头深深买在洛河彬怀里,不可遏止的哀伤从她心底决堤而出,化作泪水,毫不遮掩地宣泄在洛河彬的心里。 不过张一鸣也看得出,轩辕拓的脸上也带着疲惫的神色,想必连夜的赶路,也让他消耗了不少体力,在这方面来说应该也算是对等的了。 别看现在几百只BOSS都被空海之翼的王者气息镇住了,但第一形态的持续时间很短,只有短短一分钟的时间!等到空海之翼从第一形态中退出来,对这些BOSS的威慑就会消失不见。 在东北的众多野史之中,黄鼠狼被人打死,尔后会有其他黄鼠狼前来报复的说法不胜枚举,但童言想说的却不是这个。 正当龙阙与柳旭剑为坐稳皇位的事情焦虑之时,李奇锋却是为一条鱼愁。 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可三人之中就数欧阳博没受什么伤。虽然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不过随便猜猜也能猜到。 往日孩子哭闹时,诸葛灵肯定会去安抚,只不过今日她却难有此心思。 当我目光怔怔的盯着那张照片时,他丧失许久的理智也像是跟着回归。 第八十章 揭晓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解夏被雪夜带回红衣阁已经有几日,自从她醒后便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不再言语,也不再靠近任何一人,雪夜唤去给她送药的侍女她都不愿意接触,就连雪夜自己去看她,她也不愿意见。 解夏今日躺在床上睡了要有一整日了,睡到日落西山,才独自起身,披了件衣裳坐在窗前望着窗外。 她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那样躺着,这样就可以回绝这些来服侍的侍女,也可以回绝雪夜。 解夏醒后便这般了,雪夜只当是她是在天宿经历了...... 若换作平时,她早就扑过去了,但今天她只是近乎疯狂的向他招了招手。 “凤舞妹子,她要跟你换幻剑十八式?”杜玉烟表情有些严肃地问。 不过当朱穿山想要弯下双腿跪下的时候,却是发现双腿之上犹如有一股阻力一般,强横无比,使得他根本跪不下去,双腿根本弯不下一丝一毫。 如果他说的是没有危险,那慕如月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毕竟一个没有危险的事情,欧阳世家怎会找到她的头上? 现对方正面相对,玥璃终于将对方看了个大概。一身黑色盔甲,手中一柄黑色匕首。一张脸除了眼睛外,其他地方全都遮挡的严严实实。 “思然,想死我了。你怎么才来呀?人家都等急了。”苏岚一边嗔怪着方思然,一边抱着她轻轻地摇晃着。 她跟孔墨染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觉得自己的变化越大,原来冷淡的性子,一点点的都被孔墨染给消磨掉了。 “开吃喽!”冷薄情说着抽了一串,安七夏,冷殇也纷纷伸手抽了一串,往嘴边送去,只有夜千寻没动。 将那块灵石收了起来,确定了姬无常身上没有任何的东西之后,陈涵便离开了此地。 “不可能,”若是万宝商行大长老,到是有可能,他的命,是不可能值那么多钱的,尽管,对于自己心中清楚的这个事实也很不爽,可也是事实,不得不面对。 蓝蓝洗好衣服,就要高庆和自己一起出去买点东西,中元节,一般是烧冥物给死者的,如果不是陈静的事,高庆大可以在中元节这天早早睡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走在无人的大街上乱逛。 洞穴中,是死一样的寂静,偶尔能听见雨水滴落的清脆之声,气氛一点点冷却,凝固起来,好生尴尬。 海王此刻有些癫狂,孟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这副模样。发疯的海王明明十分疯狂恐怖,但不知为何,孟起却感到了一丝悲凉。 高庆抬头仔细的打量着洞顶的干尸,发现一共有七排,而且每排是七具。 随着魔兽的等级越高,其防御攻击力量也越来越强,升级牌的炸药,将巨白貂身上纯白色的貂毛炸得一片凌乱,也许了许多,可也没有真的让它受伤,反而激怒了它。 “你懂什么,想进我们秦家的门,我当然要把好关,又不能指望你爸,他是任由着你胡来。”陶美珠回驳了他。 龙兵突然感觉脊背如针刺一样的感觉,他赶紧一扭身,一发子弹从他身旁穿过,此时他已经冲到了墙边。 然后就看见他极力的用左手举起手中的匿踪分身剑,双脚法力冲向了自己左边的那张巨网。 也亏得此时的夜倾城身体已经是三级无体质,否则哪里受得她她这样不休息的作业? 渐渐的,两人呼吸越发的沉重、紊乱起来,地上的衣物渐渐多了起来,而李雪了再没了其他的心思。 “怎么样?李基地长,现在你的想法改变了吗?只要我们合作,你的事我绝不对外透露半分。你出粮食,我出主意,到时得来的天下,我们一人一半。这种事你并不吃亏,你又何乐不为呢?”谢斌一副诚恳的样子劝到。 第八十一章 成匀暮历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几日也是难得的清闲,安静的倒不像是出了多大事情的模样,各个宿地之间也没什么动静。 所有人都在胆战心惊的度过着这黎明前的最后的清闲。 青岭幽竹轩竹林内。 一阵阴风四起,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声响,继而狂风大作,竹林内又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听到了一丝动静,桑扈便推开小屋的木门,移步到竹林旁。 “你要出来了吗?”桑扈望着竹林里的光影,皱了皱眉道,“现在出来会不会太早了?” ...... 直到最后,闪电衰弱,雷劫要过去了,他张开嘴,开始疯狂吞噬闪电,不想放过一丝。 这是无奈之举,这些人没有“钥匙”,注定与神元结晶地内的造化无缘,这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二十一名高手,强大到足以横扫神元结晶地,一起冲向古洞,展示出强大的神通。 他的话落了下来,那个强壮的人立刻退到后面去了,但这时突然出现了一片黑暗的阴影,所有的黑暗都与令人震惊的尸体空气交织在一起,并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波动。 “不过这赌金的数量比我想象中要多不少,估计安置好他们之后,还有一部分剩余。”火彤撑着脑袋计划着剩下部分如何利用。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中山秀征,中山秀征面无表情,却让人深感悲痛。 “我觉得天庭要想要在次前进一步需要每五千年举行一次宴会。”凤语说完看了看那桃花。 “没有不可对抗的雷电,一样可以击败!”秦川怒吼着,坚定自己的信念。 不过在‘幻灭之光’通过身体的时候,秦逸很隐晦的感觉到一股邪恶的气息,然后联想到何剑钟先前的异样,略作回想就已经猜到何剑钟的真实身份了。 整个大营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尤其是南边楚军的营地,更是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火光映衬了半个夜空,厮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想来偷营的大军是从那里攻入的。 如果真的让他们造反成功的话,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人物就可能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校尉和百夫长,他们甚至能够拉起一支足以10万之众的军队。 就在投射者们将第二波孢子囊投送到吟咏氏族防线内部的时候,“惩戒者”护教军的指挥官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 果然开了一会儿他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一个村门口会立的牌坊,刘高举就转了进去,开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等。 郑爽突然想起,那天自己也是用手铐铐住了江天道的,可是后来他什么时候跑了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敌人杀死帕拉斯几次,搞不好连他自己的寿命都会直接崩溃。 美美的睡了一晚上,江天道神清气爽,一大早就直奔林冰倩下榻的酒店。 “记住,千万不能引起他的疑心,绝对不能惊动了他,明白吗?!”老牛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帽沿下的眼眸里,那个身影被李贤哲死死的锁定着,同样内心也生出了一丝疑惑。 第二天早上,商队再一次出发,在险些遭遇了灭顶之灾后,瓦瑞夫和所有路径探索者们明显警觉了许多。 萌萌一拍波斯猫的脑袋,大猫立刻步履优雅的往通往梅岳省的国道而去,阿飘嘴角微微抽了抽,不怪萌萌走哪儿哪儿倒霉,实在是倒霉地儿一般都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着她。 骤然间,一座擎天巨峰自虚空之中轰然而现,将整座慕府的天空皆是笼罩其中,一时间,本是青天白日的慕府,黑压压的一片,好似浩劫即将降临一般,让下方的众人直感觉到呼吸困难。 第八十二章 成亲(1)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成亲这日风平浪静,红衣阁内挂满了大红色的纱幔,看着很是喜庆。一阵风吹,红色纱幔迎风飘扬,今日天高云淡风轻。 没有喧闹的人声,没有令人胆战心惊的追捕令。 这是步入深冬的前夕。 千靥一大早便捧着大红色的喜服向解夏的屋子走去。 前几日听说雪夜要与解夏成婚,她是红衣阁内最开心的一个,她亲眼见证阁主独自感伤百年,思念着解夏姑娘,如今他们二人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她真的很替雪夜与解夏开心。 因为吴悠的态度,李靖安现在处境有些微妙,其他宗室子弟看他的目光,都有了些怀疑,大家都知道吴悠的性子,知道她是不大可能说谎的。 这些年,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放弃一切回去找她,所以一直没有刻意去留意她的状况。 不远处的静萱,正和一个老爷爷跳着交谊舞,音响里的音乐声悠扬的传出来,静萱和身板儿硬朗的老爷爷在树荫下旋转着,周围也有老爷爷和老奶奶组成的cp,跟着一起在旋转。 当日他在南陵没有对孙禛下手,兴许是他彼时还不知情,可我想过,他就算知道,他也未必会做。 说着,飞鸿大士就开始收拾碗筷茶壶,动作干脆利落,而且力道十足。 乔楚理亏,而且又看了那些不该看的,所以她头一次这么老实的听话,说让她坐,她就真的过去坐下了。 第二天清晨,朝比奈泰朝因为担心武田家趁着今川家立足未稳发动猛攻,因此早早地就把士兵们叫了起来。累了一天,熬了半夜的足轻们不情不愿地起身进入自己的布防岗位。 “红叶的意思是…这很有可能是第二个诱饵?”朝比奈泰朝开口道。 之前她是因为提前吃了叶晚晚给的缓解药才不至于在顾凉笙面前露出破绽,但现在有了干预,她体内的各种问题就纷至沓来。 洛非凡笑得一脸坦荡,他要大办这场婚礼,绝不儿戏,要办多大,就办多大,所有基地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给他过来,包括战炼,都要从江边回来。 时间过去了好久,浴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慕影辰阴沉的眉心逐渐的蹙起。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好几个烟头。 好像哪怕学校里天天都能看见他,他离自己不再那么遥远,每每对上那双醉人沉迷的琥珀色眼眸,她的心还是会一悸。 安迪二话不说,起身退出。包奕凡有点儿困惑地看看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我没有在意,去洗完澡后,便在客厅内看了一会电视,看到十二点林容深还是没有回来,我觉得有些累,便上床休息。 现在,正值是黄昏时分,会所中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坐在一起闲聊着,气氛很不错。 打算将里面赛事方提前给的证件拿出来,让门卫审核过后再入场。 今天她根本就没有交什么作业,那种东西,根本没存在过她的生命里。 樊胜美穿着高跟鞋,站着并不舒服,但她并不会因此不顾风度地坐到铺报纸的台阶上,像个打工妹。她只是笑眯眯地袅娜地站着,一张脸避开朝阳的照射,背着光微笑。 护士话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之后的话便消音了。 安迪对人好,出自她本性中的善良,比如她原来那么不喜欢邱,还是会好心的买那么多罐咖啡支持她。这种好不求回报,是本能的举动。 这时候,上官爸爸和上官妈妈也都被吵醒了,纷纷出门来看究竟。 第八十三章 成亲(2)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屋内静悄悄的,唯有红烛在闪烁着微弱的光。 解夏在红盖头下昏昏欲睡,忽然间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好像很熟悉。 “夏夏。”一个女声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是晏铜?自从那日在灵承王那她出现过一次后,解夏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虽然晏铜曾经告诉过自己只要想见她就可以随便去一面铜镜前唤她的名字就可以了,但解夏从来都没有这么试过。 原本那日想着叫晏铜出来,可谁知第二日她就被安沂带走了。 ...... 姚幼清心中感佩,便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而拖后腿,些许不适便都忍了下来,力求不影响赶路的速度。 上条当麻看见御坂美琴这么客气,竟然表现的有些惊讶慌乱,连忙站起身来,同样弯腰说道。 昨夜昏暗光线里姬无镜将她指尖儿含入口中舔吮的一幕,忽地跳入眼前。顿时觉得指尖上一片滚烫。连着顾见骊的脸颊也有些微的发热。 相比坂崎百合的咋咋呼呼,不知火舞的声音妩媚甜美,彬彬有礼,那一声楚君更是把楚白叫的血脉贲张,浑身酥麻。 楚白蛮不讲理的攻击与实力让众多无妄之灾的格斗家不知说什么才好,但他们不会屈服于任何力量,面对楚白的狂傲挑衅,众人纷纷上前,对楚白发动了必杀技能。 过来领三位新宫妃的人换成了皎月姑姑,她瞧着是眉清目秀,可却有些不苟言笑,张昭仪知道她是慈宁宫的,也不怎么敢上前巴结,只得老老实实站在那不吭声。 使用了重步兵兵符以后,狄永所能训练的兵种下方就出现了重步兵一栏,当200名士兵排着队从军营中转职出来后,200名身着铠甲的五阶重步兵出现在了乾炜他们的眼前。 至于外面的巴托里家族骑兵,在跟骷髅兵火并了一波后,总共也就剩一百多人,根本不可能对克尔苏加德造成伤害。 正厅里,顾敬元正和姬岚一边下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事。顾敬元是个武将,并不擅于对弈,没多久就输了。 “我要有这个努力,估计在班上也能进前十名了。”孟胖子说道。 客人吃饭的时候,有人会给你发烟、发礼物。发烟、发礼物的人都是龙昆的几个亲兄弟,他们代表龙昆要对到来的客人表示欢迎。 在一刹那之间,亚东的身子自空中甩出三米远的地处,重重跌落。六条高大威猛的黑袍人突然呈现于空,只是他们并非碎破半神领域凌空而立,而是他们借助了魔法的力量。此时,在他们六人的身后闪烁着动人的紫色光翼。 后面的囚犯听见贾谊仁有可能从后门逃跑,马上提高了自己的速度,纷纷向州府后门冲去。 “祥嫔?她敢给你委屈受?”金修宸已经知道宫中的事情,但此刻听到金柔嘉的话,还是诧异的问。 阿发迎面而去,脸上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在红色的光亮下,显得是那么的阳光。 “啦啦啦,最有本事的神鸦回来啦。”神鸦道士化为一个麻雀从外面趾高气扬地飞了回来。 “秀莲,试都没有试过你又怎么知道咱们破不开这个结界呢?”杨凌风却不认同陈秀莲的说法,现在这里出现了结界那么就说明里面拥有好东西,既然在里面拥有好东西杨凌风又怎么能轻易地放过呢? 贾似道顿时有点恼火,心中想到,你信中不是写了吗,现在还来反问我。可是既然人家问到此处,他也只有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第八十四章 与之相见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六出的住处就唤作“陆出”,也不知道那莫紫兮怎么想的,竟然连寝殿的名字也不好好起,她唤着不觉得奇怪么? 温言跟随着侍卫很快便到了六出的住处“陆出”。 六出此时正盘坐在席上,凝望着不远处,莫紫兮命她禁足半月,如今才过了几日。 其实刚开始她并没有觉得怎么样,这是莫紫兮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可直到今日,她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开始烦躁,她想要离开此处,去找一个人。这几日她想到了与温言在那...... “或许吧,不过看起来这一次的骠骑国,我们的确有所收获。”轻轻点头,葛罗芬戴尔说道。 只是伪齐军,灭杀的再多,也没有一丝用处。只有灭杀金军,灭杀金军主力,才是大菜。 但是这种力量的施展对于施法者来说是一种极为强大的负荷,哪怕是玉帝那种经历了万万劫的身体在承受这样的能量后也很有肉身毁灭的危险。 鸣人看着火堆一动不动,其他人知道鸣人正在思考,所以也不打扰,雪之国因为常年下雪只有冬天的缘故,所以白天的时间都比较短,就在鸣人思考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渐渐的暗了下去。 ——爱到深处,难道一定是恨?难道真的爱得越深,就会恨得越深?还是恨得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 “我……我不知道……”梁乙尧忽然听到了这么多上一代人的恩怨,脑子晕的一塌糊涂。 赵猛紧紧跟在北海神君身后,他忽然对这个孤高冷傲、武功深不可测的怪人已不再感到恐惧,甚至还多了一丝奇怪的亲切感。 而紫苑正在安详的随着,再加上紫苑那美丽的面容,正是一副美人春睡图。可惜的是,这幅美景除了偶尔进来的微风,根本就没有人看见。 不只有这些明面上的势力,全世界各个大国的情报组织同样不甘落后,道普鲁斯的身份对于各国情报组织来说不算什么绝密,他的意外死亡牵动了无数人的神经。 握紧手中的法杖,赫尔德向内输出一丝魔力,身影便包裹在一团白光中悬浮而起……等白光消失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一身华丽的黑袍,恢复成了威严的第二使徒。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毕竟,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要傻傻的往前冲呢? “这是我的领域,你可以畅所欲言,希洛克什么都看不到。”巴卡尔给了他一个明确的回答。 但是好景不长的是,这款产品确实还有一些不足,那就是一个机器只能承载一款游戏,这对于玩家来说,当然是难以持续购买的行为。 然后勇者选择逃离战斗,再进去拉希鲁村中,前往上方测试勇气的神殿,先用最后钥匙开启铁门,然后跟守卫的长老对话,长老会询问是不是有单独作战的勇气,选择是之后,长老离开了。 “昨天晚上,听说你们苑子里发生了一点事情。”凤七夜淡淡地说道。 饶是他笃定己身武力,但在隐藏呈液内力、且不启动疯魔态的条件下……想拿到第一,必须全力以赴。 所有修士的目光都从叶天和韩歌两人的身上转移到了头顶漩涡中。 “嗨,局长,我们是不是可以要求购买的人出示证件,这样一来,属于学生的就不给予购买,这样会不会好点?”鸟岛夫子皱着眉头问。 即便这些人精一般的长老,也不敢托那个大,说自己的灵识,一定可以契约到一只神兽。 聪明人和聪明人在一起,可以省掉无关紧要的事情,节省时间,直通目的地。 第八十五章 成匀暮止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我叫做成匀暮止,哥哥叫做成匀暮历,我们从小便同在一起,父亲去世的早,母亲独自一人将我二人抚养长大。 母亲呕心沥血,请了青岭内最好的先生教我们读书写字练武。 哥哥他总是让着我,先生和母亲都说我天赋很高,可我知道,哥哥成匀暮历的天赋其实比我高,但是他总是不愿意静下心来听先生们的教诲。 每次哥哥同我说,先生们有多么无趣,我都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哥哥,你知道吗,母亲这么对我们,都...... 但是,既然月亮都能围着地球转,那为什么不能做一个类似的东西,围着地球转,然后从天上,一直看着地球。 是男人,要不默默憋着不出声,比如现在的裴元野;要么就公开声援嘛。 当然了纵使大家暗地里已经各种结盟合作,但是也不会立刻撤军,还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后,胡粒慢慢地走到中间,隔着玻璃栏杆往楼下看,想听听唐宁有没有制造新的动静。 京时月立刻展开手环的制作功能悬浮屏,开始在上面画工具图纸。 所有人都知道,在宫里能带着面具行走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监国王从外带回来的私生子。 不怪裴元野会这么猜测,因为沈云修现在就是一副想打死唐宁的表情。 沈休离开大殿御空向至尊殿堂麾下的炼丹堂而去,虽说如今的他不说神通了,仅凭自己的实力便能逆伐圣人。 他一直以来,都平静睿智的眼眸,在这一刹那,突然爆发出惊天杀机。 王哲信似乎很熟练,不像是第一次参加记者招待会,言谈举止都很得体,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也很熟悉招待会的流程,说的有板有眼。 “没事儿,你这身就很漂亮了!”唐重看了眼周若彤,不经意间地摇了摇头,说道。 在原本的历史时空里,张居正并未使用拖刀计,阵斩张翰这些事做完以后依旧在京师居住。这种强硬的态度激发了很多大臣的不满,包括张居正门生赵用贤,也加入了上本弹劾张居正的行列,最终出现廷杖五大臣事件。 当然这样的形态是无法用在战斗中的,因为没有与别人武器碰撞所以形成的气流也会很少,因此想要聚集到一定量的风时,没有一连挥动一千下是不可能有多大威力的,所以这一个级别状态只能拿来训练身体的协调性。 “不信你去问问前台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吃午餐,真是多事儿。”田蕊丝毫没有心虚的说道。 武土般装扮的青城刚走入酒吧的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过仅仅一会众人又回过头来自顾的喝起酒且与同桌聊起天来。 张欣压下自己的兴奋,虽然想法可行,但在此之前还要做个试验,如果成功,那对自己就更有利了。 张欣都被吓了一跳,看着突然激动的李飞,还以为他羊癫疯犯了,和其他人一样,默默的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但根本没有用,乔修控制着自己的角色顺手将她以公主抱的姿势给抱了起来。 那些灵师直接朝悬崖飞去,却被弥猿一拳打出来的罡风将不少人打飞,那些人落在地上便被灵兽围攻起来。 红叶忽然想起了秦虎,可就算是秦虎,怕也没有这么多战神值吧? 龙迅正要呵斥几人,让他们给叶远行礼,却发现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个个身上带着伤。 无名武将依然一脸的视死如归,似乎是极为不屑他的低级威胁一般。 请假条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第八十六章 假戏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温言被六出一剑刺入腹部,这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凌恒。凌恒宿地上下都在传这温言是记起了什么,去找那幽宿的六出讨要个结果,然而什么也没有讨要到,倒是自己被刺的半死不活的。 还有的说这温言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看上了幽宿的六出,就去那调戏六出,结果六出一怒之下将其刺死,然后那温言的尸体也被扔到了荒芜之地。 诸如此类…… 传言铺天盖地,各式各样的可都有。 在红衣阁的解夏听到这...... 林安平早早的跟学校请了假,一早来到夏天和林一陆住的地方,林安平看着她哥哥和夏天住的地方这么简朴,顿时有些心疼。 “好了,这个话题翻篇,聊点别的。”裴爷爷的偏心偏到了西半球,可大家就是屁都不敢放,毕竟是家主。 如果高景不是拥有随时退出大世界的能力,那么现在的他已经死在对方手里。 “废什么话,赶紧动手,老娘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娜美一脸不爽的吼道,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异世界那边根本就离不开她。现在她能和王二虎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太过墨迹,浪费太多时间。 台上的圣君训示完后,他们每人获得了一枚试炼铭牌,接着高台上的传送阵开启,他们这些准杀手十人一组进入了传送阵。 不,应该说是九牛二虎,当年王浩然还亲眼见到茅清风的父亲出门砍柴时,在山上遇到一只大虫,说起来那也很危险的,毕竟千里面各种虎狼毒蝎都有。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之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神识往下一探,便被一股柔和的阵法弹了回来。 不过除了百宝斋在其他商铺所出售摆列的灵宝大多都是初阶,有能力出售中阶灵宝的商铺渺渺无几,即使是有在价格上也远不如百宝斋实惠。 老司机系统:“因为上个世界宿主超额完成任务,开启世界权限,可以免费记录各种世界的空间节点。 这是前世凌天孝的师傅老云帝教育凌天孝的话语,意指修炼者最大的困难其实往往是自己内心是否敢直视自己的命运。而上一世凌天孝化神前他直视了,也无悔了,所以他才招来了化神天劫。 卡梅尔,这个一直隐藏在阴暗处,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的人物,终于出来了。卡梅尔从陆军特种作战部队独立旅退役之后,就被中情局弄了过去,在非洲负责谍报工作,背后有军方的支持。 然而,天机子的话还没说完,头顶的黑窟窿居然还没散去,反而雷鸣更加的疯狂,只见九彩雷电交加,一股可怕的威压从黑窟窿倾泻而下。 但两大势力的修炼者却无疑躲过一劫,这,正是徐无忧想要达到的结果,而并非是与巨大火灵硬碰硬,那,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得不说,生命树的感应真的非常的厉害,比探查法宝还要厉害,至少,两大势力的人显然便没有探查到混沌土的存在,不然,早就杀过来了。 叶重那副茫然疑惑无辜的样子让李裹儿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因为画儿在此,李裹儿恐怕已经化身狂化妞,张牙舞爪扑向叶重了。 至于法则,以韩东的眼界,尚且分辨不出道则雏形与法则雏形的区别。 看到那边打的两个字,我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个卡梅尔追了我好久,搞得我十分的被动,这次这件事,相信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会十分的被动。 第八十七章 回知忆阁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知忆阁内的桃红雨与荀其琛二人也在商讨着温言的事情,荀良对此次事情并不觉得意外。 温言这次闹出的事情可谓是人尽皆知。不过正合他意,如此一来,天宿那边得到消息也不会那么急于求成。 荀其琛坐在石桌旁,桃红雨端来了一壶茶走到他身旁。 “天凉了,阿良,去屋里吧。”桃红雨并未将那壶茶放在桌上,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荀其琛,像是在等着他站起身来。 虽然那日在“桃小幽”二人已经坦白了所有,但...... 几人走了没多久,“这里有一个进入天武山脉的捷径。”大师兄闽录辉停下来指着前面说到。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刚才依葫芦画瓢,学某人看看这里的风水,可是某人就是思想不单纯,老是往歪处想。”胖子抢在我前面,接着幽灵的话说道。 “真是丑陋的刀法,和你一样。”千惠叹了口气,毫不费力地顶开红刀,紧接着一把扣住荒井的另一只手腕,大剑在空中旋转一周插进地面,千惠支撑着身体跃起,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将她击出老远的距离。 当初陈锋与轩辕辉煌约战,其他人都知道陈锋手中的惊虹剑乃是法宝,虽然只是残缺的,但是无论材质还是威力,都要比他们的灵器强。所以,此刻陈锋提出自己去打头阵,也并没有人阻拦。 来者共六人,虽然西装革履,良家打扮,但个个面目可憎,横眉怒目,看样子绝非善类。 “嗖!”就在云宇将最后一只玉瓶打开之时,却是陡然间紫光一闪,一团紫光带着一声破空之声向着七点星光笼罩之地的尽头闪去。 朱无极与大长老这时同时发功,温暖的纯阳之气,迅速将魔气驱散。将三人牢牢的护住了,孙昊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以前教过我的十位教练无不称奇我天赋异禀,领悟力脱凡,再加上我学习美术,研究过人体构适,早在大学没毕业时就悟出一套我独有的近身速战格斗术。 “要得要得!你等一下哈!”老板说着就转身去找,结果拿来的是几根螺纹钢管,每一根差不多在半米长,可层层相套,随意延长,唯独一根不一样的钢管成U字半圆形的二寸左右的铲面。 慕容映雪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也很是安慰,毕竟,这样的自己,才会让父亲在天上安心。 全数接到指令,准备毁灭欧洲安托万、港岛庄氏,马来刘氏三大顶级豪门的计划和行动。 以往,罗浩一向是我行我素,做什么事情之前,可从来都不会征求她的意见。 杨博谦慢慢起身,对着罗杰笑了笑,身后有人为他披上大氅,在随行之人的簇拥下,他径直离开了这座议事殿。 “我是疯了,但我为什么会发疯,你们不清楚吗?”袁辉整张脸都扭曲了。 “族叔可是得到了消息,最迟后天,就会有多达十家大曜惹不起的势力代表抵达帝都?”姬狂澜捧茶而不抿,望着茶汤的热气,淡淡道。 不过,曹操自己本身都极其喜欢冲锋陷阵,倒是也没什么立场来拉住郭谊。 刚才已经从那人的身上搜到了八尺琼勾玉,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不需要他再停留,他直接给赵江海那边打了一个电话。 明明他对她只有爱,可孟卿太傻了,傻到根本瞧不出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两人就看见孟卿虚弱可怜地躺在床榻上,远远瞧着身上盖了一层单薄的被褥,可凑近一看,那脸白得如同墙灰,唇瓣黑紫黑紫的。 第八十八章 “遗书”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众人在温言脱离危险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几人便去知忆阁的前厅处谈话。 “木鬼呢?”解夏看了看这周围的人,没有见到木鬼的那张脸,自在初宿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按道理她也该在知忆阁内,怎么倒不见她的身影? “她……”荀其琛顿了顿,“可能去了别处,待温言醒后再问便是。” 荀其琛看了看沅离又看了看解夏,别过头去对桃红雨说道:“红雨,你去沏一壶茶来吧。” 桃红雨应答去了别处,接...... 这是继“冰原战役”与“鲜血荒地总战役”之后的最大损失战役。 双方展开更激烈的攻防战,你来我往,将各自的优势发挥到极限。 不知不觉阴天了,如烟似雾的蒙蒙细雨婆娑着飘落,不知道是不是预示着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试炼之地已经步入到了尾声。 站在皇甫长弘和皇甫环旁边的姬王看着何清凡对着自己的大哥姬皇说道,怎么无耻下流的人,也不知道大哥说得那一位可以打败他不? 混队之气对于一般的人就会侵蚀,它们会将人的神智摧毁,如果修仙者没有了灵力,那么也一样,只不过修仙者的神智要比一般人的神智强悍的多,虽然君悔现在陷入了沉睡,但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被混沌之气抹除神智的。 “就算是不开银月之瞳模式,你也可以轻松取胜的。为什么?”霍伊洋站在南宫然的身边,眼神有些心疼地问道。 排位考核如约而至。整个致远堂,不,是整个少年班的新生们都在跃跃欲试。普通班的尖子生挤破头皮也想进致远堂,而致远堂的学员费尽心思也想把自己的排位弄的高一些。 庞大的水属性斗气从她的身体里面流动着。一瞬间,她的气势就强大了何止数十倍?但是,她却是皱着眉头,迟迟不肯出手。 “我想多了?”风落羽挠了挠头,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看到凛冬里面并没有什么骚动,也就没太把这声巨响放在心上。 它是来自大教堂内的黑暗深处,安达利尔老巢的“白色受放逐者”。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冉歆能感觉得出桑尚是认真的,像他这样的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可是桑尚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反观张倩这边,她当主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借着公会给予的资源发展着自己的队伍,而且跟公会里的土豪关系也是挺不错的。 “呵呵!那些已经行动不便的老人,在我们眼中跟废物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在我们最早占领此地的时候,已经把他们献给长生天。”苏日格悲天悯人的对着天空说到。 何强到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他在猜想是是不是姐姐出轨了,姐夫拿他出气,完全没料到他姐夫是为他口中那土包子,眼前的陈星海而对他下狠刀,在公司职位上绝杀。 叶白这才走到前面,先是冲唐露露笑了笑,然后从那两个墨镜男的怀中分别摸出了一把手枪。 他收起云凤草,又继续拿出一些普通的药草来催化,这种催化每株药草只可进行一次,不论催到什么程度,都不能在第二次催化时有所改变,因此,他舍不得用贵重的药材来练手。 卢佳那里知道现在的陈医生今非昔比,百万不过是九牛一毛,轻松得抖动一下身就掉出来,连拔都不用费心去拔。 石粉飞扬,但观众没有平常解石现场热情,有些还在悄悄地骂陈星海浪漫时间。 第八十九章 欲动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杜若与遥寄二人来了洛泠城并未找到他们几人,便猜想与近日发生的事情有关。 二人瞧见了一家酒馆,便进去小坐了一会。 “荀良应该回了知忆阁。”杜若坐下。 遥寄也点点头:“是啊,现在外面流言四起,他们在知忆阁是最安全的。” “你说的不错。” “那杜若哥哥,我们还要去找他们吗?”遥寄问道。 她昨日收到了天宿向各个宿地发来的信息,要求全面搜索凌恒,务必找到荀其琛与他的徒弟。 凌霄紧紧的闭着嘴,拼命压制着胃里的恶心,他也曾见识过无数杀戮,可像今天这样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变成了肉末,饶是他定力过人,却还是险些吐了出来。 这些学员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根本就没敢往这方面想,听完岳隆天的话,都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等等一下,我走,我走就行了。”段誉收拾着被拉断的衣服,然后一步三回头,默默的看着王语嫣,直到远去。 “你们错了,牧牧以后打算开家幼儿园的呢?”上有鱼也不遗余力地讽刺道。 开始自哀自怜,我的白马王子,难道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吗? “我不同意!”在大魔导士仍然在思虑的时候,反对的声音最先从苏美眉的口中传出。 夏天犹如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般,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亏得顾惜惜和徐贝贝事先吃过了一些,并且她们食量不大,不然两人非跟他拼命不可。 往次白亲自送来的饭食可谓用心一些,今次这下了一番苦功却不见他亲自来见,说明了他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眼看着两人一骑消失于天际,这长者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等看到那个巨大的深坑后,他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号陶大哭。 犹如惊天霹雳一般,昆莲神剑白光炽盛,竟是传出“哗啦啦”的声响,再看时九九八十一根囚龙柱无不光华大作,八十一道光华飞迸‘激’‘射’,直向着碧湖照来。 面对菲兹,一个2-0开局的菲兹,没有弱者退散,能量倾泻和闪现的辛德拉,完全就是个超级兵。 当老头儿的破嗓音再次传来时,月芝才想起貌似连眼前这人长何模样都未曾看清楚。她这才抬起头来,定睛瞧去。 他自然不会跟罗家的人一番计较,若是计较,就算他覆灭了整个罗家,也是分秒的事情。 “合不合适,过两天你就知道了。”纤细的手指在崭新发亮的键盘上游走,眼里的笑意,三分冰冷,七分干脆的狠。 她长吸口气,调整了方才略有激动的心情,面带微笑地朝他走去。 这要是当初把他勾搭上床,怎么这男人也得落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苏颜那单纯的丫头手上吧? 纲手面目表情的转过身,面上似乎没有丝毫异样,而布玛看安恒的眼神则是有些躲闪。 倒不是害怕霍启隽,但是他却碍于身边的聂汐兮,他不想要聂汐兮在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 花蕊听到这话,肩膀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地看着窗外。 在这种极为紧张的状况之下,当然不能够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失误。 “你初来乍到,有些不明白也属正常。其实树妖族这个种族的天赋是非常逆天的,若是任其发展肯定会对我恶魔族的权威造成波动,当年那位九级强者在的时候我们自然不敢有半点造次。 第九十章 老去的逆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它在慢慢老去,它在慢慢死去。” ............................................................................. 知忆阁内不知何时漫天飞舞了许多的逆槐花瓣。 这些逆槐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地上,铺满了知忆阁的院子。 原先这逆槐树的花瓣落了,树上会再继续生长出新的花瓣来,可如今,虽然树上的花瓣看不出少了多...... “好货不愁卖,等见到人后再说吧。”杨成伸手拍拍自己背着的背包,他怕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出门前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了两颗夜明珠,又随便在家里找了一个背包,并将夜明珠丢进了包里。 阿虞身无一物,美酮洁白无瑕,瘫软在身下之人之上。身下之人与阿虞比起来,肤色稍逊,却让人感觉到一众蕴藏于内随时爆发的力量。那人在阿虞身下,似是故意,躲在阿虞身后,看不清模样。 近百只天启级的影乌鸦领主,在见到人影的时候,垂下了眼皮,表示恭敬,其他的乌鸦也从天空中落下,落在建筑的边缘和屋顶,用恭敬而顺从的目光看着亚特。 心下一沉,再看向苏翎时,她眸中却是点点期盼的星光,陆城也只能忍下内心的不适。 叶云上到二楼的时候,谢承运也走了进来,不过谢承运的待遇就要比叶云逊色很多了,只有一个姿色还不错的姑娘过去招呼他,不过他是来盯梢叶云的,所以让那姑娘离开了,自己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 “任何事情都没有国师重要,没有国师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黎让锋一脸严肃道。 周玄通出现自然是被他们第一时间发现,见到出现的身形,杨定真情绪激动。 将棺木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宝物和功法秘籍,众高手一个个跳下来,踩在尸体上,沿着光柱的方向爬了上去。 当史蒂夫通过入口走到室的时候,叶云已经差不多将所有牢房的铁门打开了,而当史蒂夫进来的时候,刚从牢房里出来的一个年轻男子仿若心有灵犀一般,豁然抬头望向了出口,跟史蒂夫对视在了一起。 韩潇暗自懊恼,难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太无遮拦,被岳凌寒看破了什么? 这时螃蟹还不大,只有三四两的样子,他没敢多抓,想等螃蟹长大一些再抓,卖的价高一点。 然而,韩千雨哪里顾得上欣赏这番美景,樱梨那咄咄逼人的攻势,就连他都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一只断臂掉在岸边的草丛,手背还残留着柳三千的牙印。断手的伤痕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咬下来的。 苏欣第一反应是这男的不会是暗恋原主吧?否则怎么会不惜得罪兄弟也要帮自己? 北平市,集国家政权与一处的这么个地方,此时严十八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坐在候客厅内他正在等待着那位人物的会见。 韩千雨不为所动,反而是退了退,有点慌乱,因为他根本不好这一口。 闭上眼睛,又念了一遍静心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看到的是一堆烧成灰的纸钱。 然而,赌沈天度胜的人远远要超过赌韩千雨胜的人。就如同瘦男子的看法,韩千雨初出茅庐,战斗经验远不如沈天度,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在沈天度手中依旧是要吃瘪的。 “应该不会错,不仅长相颇为相似,连性格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这腾龙玉非周家正统血脉是驾驭不了的。这种种迹象都足以表明你就是周霆霄之子。”燕满天一本正经道。 第九十一章 最后一日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今日是最后一日了。”莫紫兮起身,身子似乎轻飘飘的,淡紫色衣裙的裙摆扬起。 “宿乐命属下来接寒戚去天宿。”安沂一早便在幽宿的幽宁宫外等候,今日他来,是为了接莫紫兮去天宿,等待明日的来临。 “安大人来的真是早啊。”莫紫兮刚出这幽宁宫的大门便瞧见了安沂。 安沂躬身下来,呵呵一笑:“寒戚说笑了,属下是奉宿乐之命前来迎接寒戚前去天宿,怎敢怠慢。” 莫紫兮撇了一眼安沂,从他的身边径直...... 王梓桐的脸有些红,她只是礼貌地问一下。老头子为何不走寻常路。“狗不能进餐厅,爸你去那边座椅上等着,我去买饭。”。 林浩则是望着面前朝阳完全升起,找了些吃食后,开始钻研一些术法。 嬴思瞳默默把东西装好,拉链拉上,转身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两月间林浩不断猎取妖兽,取妖丹修行,其修为已然到达了凝气五层左右,仅差临门一脚,便可突破六层。 晨森作为超人气影帝固然有一定的带动力,但观众们更多的还是看到了乔时安自身的魅力和优点。 “今晚不行,那就是说日后可以了?”嬴思瞳嫣然一笑,又凑近过来抱着他的手臂。 他原本就觉得如今的无相公子很令人信服,此刻真切意识到了无相公子为什么会令人信服,当即放心大胆的执行起了苟富贵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雅克苏摇摇头,但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妙。他不自觉的想起了星煞和祸乱的阴谋来。 ‘宫里’这两个字极其管用,撸袖子想打人的大汉一听立马就歇火了,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是宫里的人。 挂了电话,金东海想着火上浇油,于是拿出手机,在韩国社交平台和中国微博上,同时发出了一条消息。 又或者说,他此刻全身都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都在向外渗透着象征着生命的元气。 李彦霖问过陈昱,一转身就打电话给了陈婉,报告了一下陈雪雁的情况。 原本一直来,他们都自认为算是这江海市中的一号角色了,然而,没想到的是,连现在他们下跪,都还不知道人家对方是否愿意接受? 不过霍尧决定的事情向来难以更改,她这几日又为叶纯真的事情伤神,索性不去搭理霍尧。 一片片咽口水的声音响起来,虽然是特级厨师,但是现在隐藏菜味可不容易,以后还有可能,不过还好的是,这些味道只是在这里面,完全没有透露出去,不然估计又得引起交通堵塞了。 “算了,其他的匕首也一样,能用就行了!”她可不想欠他人情,要知道,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因为人情是最难还的。 他们也是没有任何作弊,因为不屑,现在的几十几百万根本就不值钱,外面一个拆迁户就可以轻轻松松获得几百万了,对于一个能开赌场的人来说弄这点钱就作弊值得吗? 也只能乖乖的,该好好经商就好好经商,不再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的了。 王战龙和胡八万两人一脸诧异,翼灵猫的战力确实不错,但却还没达到黄金级别。而拟龙蜥就更不用说了,白银初阶妖兽都很难震慑就更别说黄金初阶。 天魔一族乃是天外天的天魔池孕育出来的种族,所以称呼天外天为母亲也是理所当然,而天魔池实际上也是天外天的心脏一般的存在,全靠天魔池储存能量维持运转。 众人欢天喜地举杯喝了一口,只有罗天阳摇头笑笑,对此甚是无语,三言两语分好赃,岂不知那死尸是不能保存的。 第九十二章 犯险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将你体内的阑珊取出来?不行,阿良,你不能同意,这关乎着夏夏的性命,一旦出了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桃红雨听完解夏所说的“好法子”后坚决不同意,她不希望所有人因为她去冒险。 原本他们几个是可以与天宿的几位共同抗争的,可是因为她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解夏这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如果与天宿幽宿正面冲突几人断不可能获胜,即便是获胜了,那阑珊该当如何? “我也不同意。”荀其琛答道。 解夏抬头看了...... 巨大的束缚力之下,列车和战斗机卡顿了一会,菜菜子唯趁机把长太刀的刀背放在手腕,当成狙击枪一样,太刀刀刃上发射出魔炮,刚好同一直线上,把一部列车和一部战斗机射穿,列车和战斗机当场炸裂。 李铭较劲了脑汁,回想他所看过的所有的中国古代传说,都没有太确切的人选可以对应的上。 顿时司奇就心生喜悦,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霸天那种融入自己体内的能力控制着铁世夺的身体。 其次就是何尊这几天要保护颜颜,颜颜在学校里,那何尊就不能离开这座学校,直到雨听寒把昨晚的事查出来为止,不然,何尊也没心情去买什么衣服。 萨利亚王国正是盯上了这个星球的资源,派遣了三个大部队前来进攻新发现的星体。 驻守神圣马尔顿的有尤菲米娅、莱拉蒂娜、洛蒂朵儿、莉娅丝、琳达和5000名士兵【含犬耳兽族和熊熊一族】。 但是如果是私人打斗,却是不能用积分来治疗的。如此一来,便算是极大的减少了人类互相残杀的情况,算是全人类难得太平一次。 他尚未来得及发火,只见身后在次传来寒意。他连忙转身,一光幕骤然出现将其包裹在内。 芙罗拉之所以拥有众神都无法涉及的魔法领域,那是因为芙罗拉在利用“花”吸取众神的神力,才让她变得如此特别。 华家发言人却是华鹏翔,看来他现在在他家族之中的地位有些非凡。 总的来说,鲁鲁修回来在查看了一下林堡的发展总览之后,心里很是满意,一切都在朝着正规前进,总体发展的也很好,自己稍稍可以放点心。 几道黑影,在树林中闪烁,沐凌天已经感觉到了动静,但却依旧闭目养神,没有丝毫动静,似乎睡着了一般。 不消一会一家人就都到齐了,桌子上的饭菜很丰盛,最中间放着一大盆的炖鸡汤,那白嫩的鸡汤上面满是让人炫目的油花,闻起来让人格外的陶醉。 下一刻,苏叶动用手中一枚传送令,身影便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随后众人也是对限时迷宫进行了一番讨论,都在猜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系统的描述有些空洞,真的不如自己亲身进入体验的好。 一招见血,各方势力此次合力围袭,见如此之况,深知此时在互相推萎,恐怕最后将是功篑一溃,遂竞相全力进击。 看着李初一一脸的愤愤,郝幼潇露出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一拍储物袋又取出了一条大头巾两个水晶片向他一递,李初一赶忙接了过来照着脑袋就开始忙活。 太玄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细目向着那翻滚蒸腾的妖云中望去,就见众妖的前头立着一个身材雄伟,身形亦真亦幻的大汉,正指挥着众妖向着不夜城发起攻击。 圣公子眼中露出了一抹诧异之色,就是感到了御剑门已经守护的严严实实,就是心中出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说,御剑门已经收到了消息,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第九十三章 殒散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当天下午,解夏便在几人的茶里下了药,那些药可以使他们睡两天两夜。 做好所有的准备后,解夏便告别了晏铜,独自离开知忆阁。 “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愿。”解夏拿着那把沅离赠送与她的匕首便走到了逆槐树下。 今日,我便走了,这一走也不知能否再平安的回来,但愿一切都能恢复原样,那我即便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别了,阿离,师父,师娘,温老头…… 逆槐树,知忆阁…… 解夏正要离开此...... “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对了,刘宇昂找到了没有?”秦少云没有回头,沉声问道。 这就好比boss的防御需要五百点才能破防,而你六百多攻击力的话只能制造几百的伤害值,而拥有上千攻击力的苏牧,加持破甲伤害和神域的各种属性,直接造成的就是数万伤害。 这时,宫如芊拎着一些礼品盒还有一束花进来了,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萧凡如今的界域已经可以将麒麟城笼罩,不过界域内的一切都还比较虚幻,需要填充很多的能量来进行具现化。 即便他们知道死神随时都会降临,但是想到他们有着城隍神庇护,他们的心里就没有多么紧张了。 那么,苏牧的职业变换的意思就比较有意思了,轮回毁灭者,从字面上来解释,这就是要摧毁轮回的一种职业,而如果不是今天知道地球未来的情况苏牧只能把这个职业解释为破坏游戏平衡的一种存在。 通常如果抓捕犯人,既然犯人都现身了,那警查也应该围上来了。 好她才是。如此,雪莲儿便慢慢儿地将自己就想象成了清风明月本人,逐渐就融入进这个角色之中了。 张燕带领三万黑山军陈兵真定,而田丰则带领阎柔带兵两万从范阳郡出发,陈兵安平。 刚才如果不是蒋贵人、李才人拉着捂着,李妃可能真冲上来朝贵妃动手了,而且她也不是没想骂人,只是被捂住了。 看来升级果然就是所谓的补差价了,不过这也无所谓,自己有着15个石屋,直接点击全部升级,消耗掉了600积分。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讨好娴妃。实际上,自从她进宫,似乎从来就没讨好过谁。 工作人员有些疑惑,眼前这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他也没有见过,什么时候的车呢? 马氏看到姜子牙终于赚钱了,也是乐得眉开眼笑的,高高兴兴地给姜子牙做了一顿饭,对姜子牙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 什么,又来?苏莳捧着大氅一阵懵,前几日傅默渊不是刚赏过她一件吗? 毕竟后面这些结果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你就要如同与表面的这些事情能够说得下去的时候。 被摔开的箱子里面,散落出来的都会白纸,被风一吹,像是在给谁上坟一般。 林梦突然觉得嫁人也不是那么好,怎么感觉突然被管的死死的,自己以前撒欢儿在哪儿疯跑都没有这么被管过,看着赵清衍突然也觉得没有帅气,气呼呼地被赵清衍抱会屋里。 不光她听到,正被景王逮着非要灌酒的顾峪似乎也听到了什么,朝这边看了一眼。 凌曜见她一脸心虚不做声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壮着胆子又去拉她的手。 老人只想要让所有的普通人打消对魔法师的恐惧,但就目前来看,效果微乎其微。 即使已是深夜,可天左集团办公大楼依旧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倘若视野可以忽略一切阻碍,那么便会见到,每个房间之中都有一名名职员正在努力办公。 第九十四章 阑珊之地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这里便是阑珊之地?解夏按照大婢女末儿告诉她的方法很快便来到了这阑珊之地。 只是这阑珊之地并不像她梦中所看见的那般黑咕隆咚的,正中央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充满灵力的花树,而是像一片有人居住的小村落,周围郁郁葱葱,这些花草树木泛着点点荧光,那是被灵力所养育所出现的现象。可是在这地方解夏转了很多遍,都不曾发现一个人影。 也许在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守护阑珊而生,而如今阑珊已经不复存在了,这里也逐渐变得荒...... “噢藕,贺舟哥哥,我也帮不了你,我爸妈提着八十米大刀杀来啦。”唐娇得知姐姐脱离危险后,心就比父母大多了。 暴龙王出现在士兵的后面,立刻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的士兵纷纷后退,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但是她用人也不是太狠,基本上她自己和萧越的房间都是她在打扫的,偶尔萧越回家,她会亲自下厨给他准备可口的菜肴。 想着想着唐菲竟然有些跃跃欲试,虽然这张卡片看上去很邪异,但她忍不住好奇,想尝尝作死的滋味。 李老刀叹了口气,放下水盆,将木桶扔到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从肩膀上拽下麻布巾,在水中搓了两把,绞干了,擦了一下脸。 原来人进入结界的原理是用能量覆盖自己,然后从间隙进入。这时我们都有点懵。 如果真的谈判不成功,唐静怡决定去买保险,天无绝人之路,她绝不会想去自杀,顶多坐牢而已。 晚上,她把王老汉毒死后,又想起这辈子经常被王老汉痛打,身上到处是伤,气不过又补砍了几刀。 我叹了口气,得往回爬呀,天知道我往上走一步有多艰难,当年我攀岩大咸山,好歹脚不滑呀。 端木徳淑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带着她离开这里太危险,她总觉得若是两人一直在这个地方,意外至少是可以控制的,怎么说她也跟过徐知乎,徐知乎先在所有所谓也让那些人不敢真把她放到多危险的地方。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开朗乐观、性格爽朗的她,这些年在风家活得这么累,心里会这么苦,没有得到一点亲情,反而连本独属于自己的妈妈都失去了。 品易不会服侍宗之毅,不是前朝的旧怨,他只是无法再服侍任何主子、无法再献出忠诚。 那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细碎的短发垂落在面庞上,白皙的肌肤,有着属于西方人才有的高挺鼻梁,一双碧绿色的眼眸澄净如森林;此时此刻的他蜷成了一个球,被穿着黑色皮衣皮裤,冷艳十足的安可提在手上。 随着她的话,风乾的脸色越来越冷,到最后几乎周身都是冰寒之气了。 她跪在床上,朝傅城羽慢慢靠近,最后把傅城羽拥进自己的怀里。 端木徳淑嘴角僵硬的看了片刻,转身刚要离开,明珠不知被谁绊了一跤,跌在戏珠身上,戏珠不敢碰王妃,惊恐的往旁边倒。 最后,一伙想出办法,哪边研究的丹药只看价值,一种不好比来五种,研究不出五种、谁拿出的种类多、价值不重复的可以叠加。 其他人都觉得可怕,论手段,冥帝怕是手段不少,谁撩他是真勇气。 那天在契风崖得知真相,尤其是知道了他是夙三时,她固然愤怒到想要杀人,可当时她被逼得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自身都难保,能活下就是千幸万幸,哪来时间去跟他计较。 毕竟大罗神兵万花亭是花祖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自然会下意识的设下禁制,不让同等级的存在查看,免得丢了面子。 第九十五章 白公子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正在所有人都在午夜的睡梦之中时,一阵巨大的光束冲破天际,从洛泠城的方向迅速盖过整个凌恒。 天宿的宿乐与幽宿的寒戚还没来得及反应出现了什么状况,便被这束光亮冲的昏了过去。 这束巨大的光束便是从阑珊之地的巨大花树上的囚笼里充斥出来的。 那是阑珊新生,巨大的灵力化为一到光束冲破天际,还原了整座凌恒的原样。 “老子终于出来了!”成匀暮吏刚走出竹林向成匀暮止走去,溢于言表的喜悦,他向...... “为什么不反击呢?琉星,你不是又凶残又凶恶吗?”通过琉星那灵敏的动作和怪异的能力,金色暗影也了解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弱者。 玩自抛自扣,麦迪并不是第一个,但他绝对是做的最好的一个,尤其是今年04年全明星赛的这一球,在篮筐右侧,往篮下出其不意一抛,随后,高高跃起双手暴扣,动作相当潇洒。 心道拉就拉吧,就是你不拉,一会我也自己拉进去。可还没转过神,就见盛世尧按下车窗,扬手一抛,我的手机做了个自由落体的抛物线运动,消失在了眼前。 “可是,我忍不住了!”他哑着的嗓音里满是他独有的渴望,直接撞入她的身体内。 一时间,赵佶惊得面无人色,赵楷和赵桓也是两股战战,赵福金更是惊得只往赵皓怀中钻。 于是六名年轻恶魔都聚到一起了。不管谁的眷属看起来都好像非常的强,这就是有望的年轻恶魔,这里的成员也都是会肩负起冥界将来的人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都出身于上流世界,一举一动流露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之前科比和孙卓的联袂演出,让克里斯韦伯打的特别有斗志,既然联盟流行对年轻人焦作人,那韦伯这个1993年就进入NBA的前辈,是不是也该对科比和孙卓这两个晚辈做点什么? “这也能进?”就连孙卓都大吃一惊,科比今天状态未免也太好了吧? 我也不是整天都泡在醋坛子里的人,事理还是分得明的,最主要的是盛世尧给了我那么大一颗定心丸吃,吃得嘴里心里都甜如蜜,要是我还整天疑神疑鬼的,那就真对不住他了。所以这点酸涩滋味,大可以当忽略了。 盘山公路蜿蜒向上,山间的红花绿树不断闪过,风呼呼作响,迎面扑打在脸上,麻麻的生痛。 深吸几口气以后,龙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只有这样才能让陈长寿放松警惕。 但此刻亲眼所见,还是有一些区别,令狐冲使用九剑更加精妙,更加无形。 口中低喝,瞬间身旁出现几道散发着一样气息的分身,手中暗劲爆发,数道苦无以恐怖的速度朝着雨忍飞去。 还是因为某些居心不良的人,弄出来到这个世界的,如果这些人恢复了本我,那会如何? “我问了你好几遍了,你说的那个卫云……左耳朵后面有什么?”问完之后,颇为紧张的看着林一非。 而且如果敌人太强大,直接在战斗中,灭杀了善恶本体,那么孙悟空的实力会暴增到准圣阶段。 “没事就不能揾你吗?”钟思欣幽怨的话语又响起了,让吴用听着非常难受。 “田师傅还是正式给我们引荐一下吧!我们见过面,只是不熟!”欧阳靖凯语气有些古怪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陆晨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实在是余空的表现太过于夸张,让人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一个转世成功色绝世强者,顿悟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令人羡慕。 书信(一)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阿离: 那日在易安楼的事,着实吓到了我,不过要说我为什么当时在红衣阁内不反抗呢,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你并不会伤害我,反倒是觉得你很熟悉。 后来,我还是没能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但是阿离你说无事,也许忘记了一切都没有关系,反倒是一个好的开始。我想了想,觉得这也并无道理。于是就不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了。 你开始每日去易安楼寻我,起初我不是很乐意跟你出去,但是后来我便慢慢的接受了。你带我去了一处...... 因为他是全职作者,需要考虑的因素比较多,最重要的是能否养活自己。 「三王子殿下,既然斥候人马受阻,不如再派精锐斥候前去打探,以保行军安全。」在曼陀马侧的箭神铁镰沉声道。 她现在可是程致的合法妻子,就算是有些不长眼的人想来撬杠,那也得看看她同不同意。 恐怕那肥硕中年更多的也是见到这老头这幅模样,才硬生生被吓跑的吧。 虽然是皇陵的神秘,与世共睹,号称里面的绝世珍宝只有你想不到的,绝对不会少了一件你能想到的。 毕竟宋泽寒对她的态度和前几天有了明显的变化,没准被她哄的一高兴,就直接告诉她了呢? 故事挺精彩的,主角被吸血鬼咬了,又被吸血鬼杀了,又被正义使者杀了,最后还是活了。 刘景如今麾下大船十四艘,若是都带在身边,就显得太过高调了,不过带少了不足以显威,是以考虑过后,他决定带上三艘“斗舰级”以及另外五艘大船。 红山茶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一直在虚假诡异和正常清晰之间来回转换,或许这便是他动作僵硬扭曲的主要原因。 “行了,别炫耀了。那钱我也分了好几万呢。”云珏有点烦躁,方蛰对她的态度模糊。这让她很不爽,被以为回国之后,互相倾诉,然后没羞没臊的事情就上演了。 上空,钟离听到段芊夭的话语后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满的自言自语。 “你给我加的是什么药?”袁星的双眼依然盯着医生,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这些武者讨论的十分起劲,也非常热烈,但有些武者此刻却愁眉苦脸,闷声不吭,看着楚天羽的表情,很是复杂。 “那不是芯羽误会夜哥哥了么。再说了,芯羽和夜哥哥以后怎么会再见不到了,难道夜哥哥不想再见到芯羽么?”鹤芯羽说完,大眼一眨一眨,直直盯着夜锋。 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涂峰在周围把风,楚天羽将家人带到一个房间之后,然后打开联盟世界,将他们全部送了进去。 亚龙刚想说可能是因为柳天是紫龙光的缘故所以误打误撞来过这里,但是刚开嘴便又将话收了回去。 “我说怎么都觉得不对,原来是有高人来到临江城中,既然来了,又为何藏头露尾呢。”话自城的最心传来,话还未落时便有一个大汉自远处步行而来,只几步之间已经屋聚仙楼下。 政纪不愿浪费时间,故技重施的使用出须佐能乎,包裹着自己的手臂,这一次,激光照射在手臂上,除了微微发热的感觉,再无其他伤害,几秒之后,政纪的手中多了一个u盘,还有那支蓝色的试管。 如果是假动作,在多疑的首领心底肯定会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以后的升值空间也就完了。 三人同时怒目而视,龙大少这一句话又把三人同时得罪了,执着并不等于成功,明显是是在说这酒并非是最好的酒!什么客观的意见?摆明就是在说裁判会偏私吗?。 书信(二)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阿夏: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夏,你给我的信我都看了。 关于阑珊一事我并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了。记不起来没有关系,那些已经是过眼云烟,如今你只知道你是白夏,是我沅离的心中之人便好了。 你只需快乐的生活,剩下的就全部交给我便好。 阿夏,在天宿的这几日我很是想你。 阿夏,你知道吗,我在天宿碰见了一个女人,她好像对我略有好感,总是想尽办法跟着我...... 而随着诸人的纷纷入座,这一股威压,渐渐逝去,座位上,吴淞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澎湃,缓缓平复。 虽然听说过并且成功登上了那个能够消除怨恨的“地狱通信”,但是却无法进行下一步。 叶擎弱弱的问道,他是彻底一个脑袋两个大了,这一上一下的落差实在太大,大的几乎是要让他崩溃。 恰巧赵雯雯也放了暑假,堂兄妹两个就一块来清水村玩儿。这下子可把赵老爹高兴坏了。 这时候,一辆银白色面包车从街道的那一端行驶过来。嘎的一声,在死寂天堂的大门外停了下来。车门大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周老大的贴身保镖白山。 “这是第几代机呢……”李轩看着泛着黝黑金属光泽的战斗装甲好奇的问道,现在战斗装甲总共有九代,第九代还处于试验阶段,当然,这个九只是凑巧是有九代而已,同其他的等级划分是不一样的。 在搞定了陈浩南关于国家队归属的问题之后,大罗开始和陈浩南畅聊俱乐部的职业生涯。 尤其是神的搜神宫一统天下的计划,早就在百余年前已经被人击破了一次,二十余年前又出了一个意外。 要说这件轶事中的两位主人公,一是那倒霉的,陈子昂的好友东方虬,另一位便是初唐末期诗坛领袖之一的宋之问了。 见老者如此谦礼,炎鼎天微微一笑,对于老者的话也是不置可否,随后,眼中闪过一缕精芒,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样也好,他们不来,自己也不会在愧疚什么了,也许这里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离开就离开好了,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地方会属于自己。 周子休穿着一件好像是马克二代一般的没有任何涂漆的银白色钢铁侠盔甲,脚下喷射着离子火焰漂浮在半米多高的位置缓缓的飞了进来。 虽然的装作一幅正经的样子,但是眼中的笑意还是透漏了出来,这种踢皮球的事情他可是得心应手,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皇室君王管辖,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查清楚的。 “该死的,原本三十五万的兽人,只要计划得当,必然可以攻破,可是这一下来了二十万的援军,加上三千强大的暴熊军团,恐怕想要摧毁制造营地,就变得十分困难了。”拍了一下桌子,玄月苦恼的说道。 自来也原本坚毅的脸庞瞬间浮上苦色,那头白色的乱狮子发也瞬间凌乱。 城墙上的变化让远处一直在关注的项天丰脸色大变,当第二次看到紫馨用头发将一颗颗巨石切成碎片的时候,他的眉头就紧紧的皱在一起。 同样是山神,五岳的山神和村东头山土包的山神,那是一样的么? “那你说要怎样呢?我妈身体不好,参加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霍无殇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声色俱厉的反问道。 “如果错过了今天,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能跟她爽一次的话,就算死了都值!”赵磊在心里猥琐的想道。 第九十六章 去庙会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天色渐晚,月色清冷,竹林里一阵一阵的喧闹声,也不能算是喧闹声,那是被风吹过的之后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千万的窃窃私语,诉说每晚遇见的每一个人。 李盼住在那易安楼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里,宅子的模样瞧着不比白府差多少,曾经他是易安楼内的一个小人物,如今重振的易安楼,成为了这洛泠城内人人皆知的大老板,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分。 所有人以为李盼会因此而瞧不上那个白家的公子白夏,可他并没有,仍然恭恭敬敬的......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知道了大概流程,以及需要一些什么工具。对于古人来说,炼铁过程中最大的技术难题是“提高炉温”,别的都是可以靠蛮力解决的。 不过,没了衣服阻碍,透视眼对精神力的消耗减少不少,自己勉强能撑下来。 崽多多已经屏蔽印记,泽塔与她即使有结侣印记,也没有了任何感知。 夏如烟直接将房间反锁,她来到床沿:“我要和这对姐妹出去,一会自己从窗户离开”。 不一会儿许多动物就落在了虎园里,这是真的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陆陆续续赶过来的动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只要定期修补,倒塌的不可能的,漏水倒是有可能,但茅屋漏水更严重,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件黄袍能披在朕的身上,又何尝不能披在你的身上?假设你握着天下八成的兵权,朕再分你十挺马克沁。 原本雌学堂设立在桑月学堂的目的,就是想要雌性在学习的过程中能够在桑月学堂挑选到自己满意的雄性兽人。 陈老夫人很贴心,专门派了个嬷嬷跟她回去,好和家里长辈交代。 于是,结果显而易见,核武联盟接纳了来自三忍岛的战争难民,并对本州岛忍者还有他们的神,宣战。 余三姑将来真要是帮她生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她看来那是天意,对她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毕竟做的她全做了,对得起她爹,也对得起任家的列祖列宗、想到自个儿的私心一定瞒不过韩老爷,任钰儿忐忑不安,再次低下头。 白雪从未见过这种黑色的银行卡,她开始愿意相信刚才妹妹说的话,眼前的保安估计头脑真有点问题。 想到下午在重庆会馆见过的云启俊、姜正薪和崔浩等人,王乃增真正意识到韩秀峰的圣眷不是一丁点浓。心想要是做韩秀峰的幕友,就算两年后的会试再落第,有韩四帮忙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志行,你没事吧?”在费二爷听来这些无意义天方夜谭,下意识伸出手想摸韩秀峰的额头。 而后,洪刚正式开始高层长老大会,会议通过了一大串计划,每个都与洪清有关,福利涨了,地位涨了。 “还是阿妈对我好,阿妈你放心,我有分寸。”江立夏亲昵的挽住郑淑梅的手。 而王宝,则是眼神不善的瞥了一眼雷九天,冷冷一笑,上前一步,面对着袭来的雷龙,不见他有丝毫动作,直到雷龙就要撞在他身上时,才伸出手掌。 昨天紫飞轩的失落米珠珠看在眼里,她也知道紫飞轩对自己的心意,但是,很明显,紫飞轩距离米珠珠的白马标准差了十万八千里。 “哎?听乔建民说,你不是在一家什么证券公司做顾问吗?”蒋七提出疑问。 如果真的是营养针有问题,那他和二狗子打一样的针,打针的次数也是一样,为什么他没事?还能生龙活虎地跪在这里? 仙气飘渺,气质凛然不侵犯的鹿灵犀,此时卑微无助又可怜,都差给陆安之跪舔了。 第九十七章 畅谈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马车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天宿。马车停靠在了一棵树下,白夏便下了马车。 这天宿看起来与初宿也没什么不同,白夏立在马车旁左右环顾,过了一会,千靥也下来了。 “白公子,这里便是天宿了。”千靥道。 “那我们即刻就去庙会吧!”白夏说着给千靥让了路,示意千靥前面带路。 ... 这天宿不知是因为从前沅离一直同她说起,还是因为原本就是如此,白夏总觉得这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特殊之气。 ...... 藤崽崽不是很懂这里面的事情,但是从妈妈身上下来,也蹲在了哥哥旁边。 因为秦水苏与丁御卞的阻止,原本想去看热闹的鬼差都默默坐下。 浩天施展终级大招,浩天站在牡丹花上,发出十多只由牡丹花组成的巨大的花凤迎接十多条雨龙。 殷孟白接过以后也并没有喝,而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拿着保温杯往后台走。 凌绍轩也明白了过来,想必刚才宋梓依一定是睡得还不清醒才会那么叫他的,这下子清醒过来,又和以前那般疏远了。 没错,虽然常山王是个没有什么权利的亲王,但他终归是皇亲,是皇帝的亲叔叔。 “闭嘴吧你!”殷孟白没给她好脸色看,将她推进去以后,就让慕熙丞坐在后面照顾她。 她起身梳头的时候,便看到桌上留着一个盒子与一张纸,那是刘润卿的字迹。 从街上买了酒肉归来的刘润卿远远就看到秦水苏,他跃上屋顶,坐在秦水苏身边。 看着叶飞眼中闪烁的那抹笑意,燕千雪就知道,这货的话,信了会出鬼,走了之后,他还能回来? 咻!!!宫飞羽从高空落下。啪啪啪,不知道压断多少树枝,宫飞羽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些国家本来就没有多强的国力,只能依靠像国这样的强国才能够在东南亚地区安全生存下去,可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江寒亲自率兵,以冷酷铁血的手段,直接将轮回古国东方的各个国家和势力横扫。 时空长河之中,荒老板心神剧震,忽然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身形化为流光,周身涌现刺目光华,突|破了时空阻碍,落在九重帝棺前方。 他想法很简单,现在自己还有八次使用一折抽奖的机会,那么他就要借助幸运泉水的作用,来试试能否抽到能提升歌唱的技能。 但是人和这些鸡鸭不同,凶手在杀了几次之后,就没有意思了,他觉得还是杀人才能让他感到那种兴奋感。 充满风周性i克拉的旋风席卷而出,摄炸般的聚集,向着辰弹射。 那些停下脚步的村民,朝着陈言合理慢慢的围拢过来,一个圆圈逐渐形成。 白突然一下子这样子想到,心跳一下子加速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一点奇怪,就连手上拿着的菜刀似乎有都有一点点的不听话了。 穆歌一听觉得荀彧说的很有道理,今天他一来就赚了几十两黄金,那些聚会的都知道了,难免不会有人起贪恋。 “嘶……”鬼王之王抓住残破的东皇钟镇压下来,东皇钟四面显露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此时全部变得鬼气森然,东皇钟帝级法宝的威力全无,此刻它最多是一件圣级法宝而已。 虽然之前李方然知道傅宇炼化有灵焰,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凝脉期的修为,能炼化的灵焰品阶肯定是最普通的,威力也不会有多强。 卡考施展的是旋风斧技能,在施展这个技能的期间他会旋风般的旋转并且攻击周围的所有敌人,并且会造成额外的撕裂伤害,威力十分惊人,可以瞬间冲入敌阵中造成恐怖的杀伤,是狂暴战士的招牌技能。 第九十八章 一年之后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后来白夏还是与沅离再一次成婚了,白夏终究还是恢复了女儿身。 大婚当日来了许多的人,白夏见过的以及没见过的,那些人多数是沅离的朋友,而她就只邀请了易安楼内的李盼。 那日沅离来易安楼迎娶她时,易安楼内的那些孩子们都说以后若是沅离欺负了她,他们一定不会饶过沅离,就算是拼劲了全劲也要给白夏讨个公道回来。 白夏一会哭一会笑,红盖头下的她不停的点着头。 而李盼一言不发,白夏不知他此刻是...... 但另一边,这几名土生土长的南蛮修士,都深谙南蛮的这一套丛林法则,早在动手之前,就已经预想过自己失败的下场。 毕竟,别人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那个红玉坠子,而且,当年退亲的事情又没有外人知道,他这么突然说出来,谁会相信? 虽然姜微澜没有看出来这艳阳高照的天气怎么会下雨,但是她觉得老刘既然敢这么说,肯定也是有道理的,因此就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一场雨上头。 听见李守中为自己策划的这一条直通秀才的光明大道,贾琮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眼光人脉就是能让多少人仰视而不得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乳臭未干,就算打从娘胎里修炼才能修炼多少年?就算是魂魄转世重修,修行的进度摆在那里,又能有多强? 万一真的一时承受不住,大受打击,太过自责而出了什么事呢?又或者是他不愿意再接受治疗了呢? 四大家族薛家到如今薛蟠被问罪,皇商的官身也被夺了,也只剩下些浮财不足以成事,所以如今史家大难临头,真正有能力相帮的也只有贾王两家了。 她其实是可以不再理会这些事情了,现在他和孟昔年已经有能力保护着她,让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可是阿亚没有逃走,反而紧握长刃,逆着逃跑的方向,迎着从天而降的黑烟冲了过去。 尤其是这些人可从来没有一次在同一块地里看到过这么多的粮食,而且还是在大旱之年,这如何能不让人心里多想一些? 我真的不知道糖葫芦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担心她会出什么差错。自然,我便没有心思再去听这样的音乐。 出了长安后,李羽招来在仙城的大凤,当二人看到巨大的七彩凤鸟,在他们周围飞行玩耍,除了让他们震惊外,却是感到暗暗后怕,幸亏没有当初往死里得罪李羽,不然……。 第二天的晚上,洛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锻炼精神力。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进行冥想修炼的时候,洛林就感觉到,他迎来了魔法修炼中的第一个瓶颈。 他们已经陷进日本人布的局里,像被人牵着鼻子走。林坤总感觉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早已算计好一切,他们都是笼中猎物,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利用灵能之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杀气后,我顿时明白了引发众人担忧的源头。 “你悠着点。”林坤倒吸了一口凉气,果胖子做起事来虎啦吧唧的。 连长、副连长和指导员正在说着什么,边上疯狗排长国勇超一副没形象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儿。 两个丫头先是遭遇了被劫持的惊吓,然后又被郁金香花毒毒倒,此时依旧处在昏迷中。 他赶来的又晚,所以没有看到李羽出手才会如此分析。在他的下意识之中就不相信地球上,有超过天级实力的武者。 种连胜后面的话,种纬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童年便结束了。 第九十九章 忽然崩塌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夜里晚风微凉,屋内的沅离早已经熟睡,白夏睡不着,怕吵着沅离,便披着衣裳坐在了院子内的回廊处。 今日天上的星星很多,明日一定是一个好天气,白夏抬起头看着繁星。 点点繁星,遍布夜幕。 白夏抬头瞧着这繁星多的有些令人惊奇。 她坐了一会,便起身向别处走去,今晚的宅子里,总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她。 为什么总觉得今晚特别的奇怪? 往常她并没有这么晚了也睡不着的情况,想...... 看到赚钱,陈飞两眼也发直,灾难都过去了,自己也应该迎接新的生活。 推门,一股怪异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高大老人坐在一张实验桌前,桌子上摆着他的红泥大药炉,炉身红彤彤的好似一团耀眼的火球,几缕若有若无的紫烟从炉嘴溢出,屋子里药味越发浓郁了。 “不不不,虽然是实习,但是越严厉对待,才能越激发我们的潜能。这是我们老师说的,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她想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不能依靠别人。 “你们别说了,这是炎儿他自己的事。既然他要打,那就让他打!”萧战凝眸盯着台上的萧炎,双拳紧握。倘若比斗中,萧炎真的出现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出手将其救下。 整个二十四层因为是总裁专属办公楼,所以格外的寂静,静到有些许恐怖。 “怎么这么拘谨?昨天你可不是这个样子。”薄晏九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顺便示意洛娇也坐下。 下一刻,那雷电汪洋莫名消失,接着一道身影立在了他们十二人的中间。 前面领路的是安德莱斯,他高大强健的背影被深色斗篷遮挡,背在后背的玄色大剑隐隐透着寒气。 只是,这个男人丝毫不理会她,总是视她为空气,根本不提让她离开的事情。 走了一会,叶枫停下了脚步,他料想此时已经离洞口有一段距离了。赶忙从不能够怀中掏出火折点燃,微弱的光亮起。映衬出眼前一个绝美的容颜。 “燕国太子不能动,此人必须交给燕王决断“。沈川所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容置疑。 同时秦宇也在庆幸,当初自己所开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上所说的话,以及随即选的人。 这方少爷居然与七天打的有来有回,七天可是一条六阶的蛟龙,可想而知,这方少爷实力强到何种地步。 “当然,一颗突破丹远远比不上天灵七叶草的价值,我们还会从别的当面补偿。”无药吞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补充一句。 “这里没有什么金牙龅,你去别的地方找吧,否则我不客气了!”威猛大汉握着腰间的长剑说道。 “吴大司机,你踏马才辛苦呢,吃你的肉!”我也玩闹着夹起一块半肥半瘦的红烧肉给吴衡。 “钪钪!”散猩红血光的五指指甲弹出,就仿佛老熊肉掌垫子里如倒钩般的熊爪大张,骤然就扣住了这位美人儿的心脏。 不过你们如果愿意答应自己的条件来购买DG系统的使用授权,这点秦宇想了想,还是可以答应的,单单使用授权而已,自己的华宇科技不需要付出任何损失,这样也可以减少华宇科技在市场上的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吴衡想拥有,他身边的资源,络绎不绝,诱惑人的,往往是诱惑本身。 伴随赵铁虎的一声‘拉’,其余三名战士也用力扯动手中的绳索。在绳子被大力扯动的同时,原本看上去平坦的公路上,突然上下涌动起来。 第一百章 交易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一瞬间,脚下踏空,眼前的景象又变为了身在阑珊之地的那一幕。 解夏眨着眼睛,不太敢相信。 那一场大梦最为真实,可它却依旧是一场大梦。 究竟是她与李盼做交易时做了一场梦,还是那些本就是真实的,而时间已到,她便又回来了? 解夏不知。 她如今十分清醒,远见那棵花树下站着熟悉的人,她便走了去。 “李盼,你说十年的交易,为何就只度过了七年,比交易的年数还要短上三年?”解夏立...... 雪白的胡须,雪白的头发外加上雪白的长袍,耶和华正微笑着漂浮在空中。 都说世界上有三种人不能惹,一种是进了赌场说玩多少就玩多少的人,一种是说要减肥几个月就能瘦成闪电的,还有一种就是分手后说不爱就能不爱的。 “我不去,可是我想吃。你去买!”他见我硬是不去,于是拉下脸来命令道。 “逆煞!”宫千竹失声惊喊,扑到忘川河岸边,墨子离紧紧拉住她的手腕才没让她一时意气用事地跳下去。 宫千竹趴在船舷上,伸出手试着去抓星星,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瞬间化为满手的星星点点散开。司马长渊穿着月白色的长袍长身立于船头,长发飞扬,白衣翩飞,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柔得仿佛融入了璀璨星河之中。 正在这时,一些脚步声在林枫耳边响起,其中,一道让林枫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的声音传来。 她伸出手指向宫千竹离开的方向,声音空灵得恍若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这……这死者又是哪位呢?甄捕头不是说,这感业寺不缺人口,没有人失踪吗?”段新看着那颗刚刚打捞上来的人头,一团黑而乱的长发相互纠缠着,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美人毒蝶正在攻击疯狂石头,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侵蚀自己的翅膀,不由的怪叫起来。 听到老杜根说天启是被美国派出的特殊部队给杀死的,张太白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可能,哪怕是偷袭也不可能。 陈怡宁是坐不住的主儿,扭伤看起来并不严重,所以陈怡宁压根没把这种伤放在眼里。 刚才他想买自行车的时候,因为没自行车票闹了乌龙,不过售货员正好有一张自行车票用不上,暗示三十块钱可以卖给姜有为。 于莉恍然大悟,怪不得姜有为刚搬进来烧包一样,把结婚才会买的三转一响都买齐了,原来是做给秦淮茹看得。 说实话,有一点存稿,但是属于没有修改的初稿,所以比裸奔上架要强一点。 四十分钟就到了地区邮电大楼门口。下车后胡彦丽对司机说声谢谢。司机笑逐颜开,目送她进了大门。 水电厂现在是建设初期,大坝虽然起来了,但发电机组也还没有进厂安装,新到的人,干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这没什么不正常。 “头号玩家”化身在哪一处诡域吧?祂干预这个世界的力量投影强大的太不像话,我感觉祂已经渗透在这个世界了,必须把祂找出来!”10号代表气鼓鼓的说道。 同时,在得知明军杀来,江阴百姓自发起事,杀官造反,重新打出明朝的旗号,有了江阴县百姓的带头,一时间,整个江南地区烽烟四起,清朝官吏人心惶惶,纷纷派出求援信使向南京而去。 至于屋里得情况,刘少准备了摄像机藏在一边,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也录得一清二楚。 这是因为但凡是修士,在经过了漫长的修行岁月以后,肯定都会积攒一些压箱底的底牌,若是修士一旦陷入死境,而一方又没有及时将另一方抹杀的话,就很容易被对方翻盘,更有甚者,被对方反杀都有可能。 第一百零一章 分离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秋日里清晨的风儿不似春日的那般和善,总是有一股渐进渐远的凉意,白夏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缥缈的云。 白夏觉得这些都不切实际,自己像是个没了生命的风筝一般,被人紧紧的攥在手里,天知道自己无论飞去了哪里被那人绳子狠狠的一拽,自己便又飘飘悠悠的回来了。 呵……李盼啊李盼,你说的交易究竟是什么? 再一次从阑珊之地回到这里的白夏并没有失去记忆,当然,她绝对不会认为李盼只是忘记取走了她的记...... 就算是武功高绝如他,同样不知道刚才究竟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他们刚刚冲到边界,然后在一瞬间所有人就被弹飞了起来,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弹力墙壁在眼前一般。 然而,不等对方将价格完全说出,夜锋眼中突然有冷芒出现,一拍身下座椅,一缕剑气散发出来,直接穿出所在隔间,直指气灵宗所在隔间,剑气锐利,使下方众修士心神震颤。 大红虾那突起的眼睛看着眼前三十二卫金甲卫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跟得陈景更紧。贝壳倒似见过大场面,仍然是安安静静的跟在陈景左边。 想罢,也没有丝毫的结果,叶屠也只能将视野再次投出。此次,他一直无所谓的冷然面孔终是泛起了一点点涟漪。 “我!我说的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门口的男生看到他们都不相信,忍不住上蹿下跳的抓耳挠腮,心里难受非常。 只见王锡对这座擂台的负责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点了点头,取出一副法盘,在其上布置了一番,随后又打出一道灵力。随着这道灵力的打入,法盘猛地一亮,一道大腿粗细的光柱从法盘上射出,直直打入了擂台上空。 “没人能避得了,但是并不是每一个被天魔袭身的修行之人都无法坚定本心,我们在天地间修行本就有许多劫难,现在不过是多了天魔劫而已。”陈景说道。 梅碧雪拂起额前的秀发,显得很是惊讶,赞声说道“你的唱功很扎实,想来你最近并没有落下我交给你的功课,之前是我错怪你了”说罢,原先有些清冷的气息却是缓和了许多。 ??“我们那里只有蓝天和高原,没有你说的飞鸟和巨浪。”武勋两只眼睛紧盯着戒空,丧失了木然的表情。 一边的白狮则吐着舌头哈着气窝在草地上,似乎无精打采的看着。 秦岩走到狐媚娘她们身边,原本想安慰安慰她们,可是当秦岩看到她们相拥而泣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她们,只能站到一边安静的等待着。 薛明看着杨媚儿,虽说是一本正经,可是那飘忽的眼神却是让杨媚儿瞬间再次霞飞双颊。 由于计划失败,巨眼很是生气,暴躁的情绪经由生命力传递到世界树周身,也就直接影响到了盘踞在树身上的生物。 秦岩转过头向马娇看去,马娇此刻正睁大眼睛看着秦岩的下面,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 抓捕的目的,是为了实验。作为科研部的副部长,爱知道每年有多少兔人会因为实验而死去。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数字,当爱知道这个数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巨大的白骨大将出现在李誉身前,白骨巨掌猛然拍下,似乎要将李誉拍成肉泥。 街面上的行人对上这些乞丐虽说也有扔些铜子的人,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扔了铜子之后立马就掩鼻躲开。如避蛇蝎般。 出口处是类似球场内观众席通道的构造,建有砖墙,而在墙壁旁边,缩着一人一猴。 第一百零二章 易安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夜里,白夏终于还是从沅离的府上悄悄的走了,连一封信都没留下。 既然要走,那便不要让他留有念想了,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白夏一路向东走去,在一棵树下与李盼碰了面。 皓月当空,李盼立在树下望着白夏向他走来的模样,像是一早就知道白夏会朝此处走来,便在此等候。 “李盼?你为何会在此处?”白夏看着李盼。 那双眸子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望向他也只是冷冰冰的。 真正的白夏...... 她的外表看似桀骜不驯,但骨子里循规蹈矩,极为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当然,是特指她认可的规则。 “就这……”晓雾随手挑了一个亮闪闪的钻石项链,简单大方的款式,很搭她的衣服。 而且这会都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再在却既不是去酒店的路,也不是去简氏的路。 虽然改行了,但是她还是没能和机场脱离关系,因为她做的物流行业,也要时不时的去机场里跑单,有时甚至还要去停机坪上,看着自家代运的货物正式上飞机了,她才能离开。 至今尤记,当时高空俯视,明明没有看向自己方向的秦越,却突然对着天空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仿佛在向她道别一般。 可是却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隔在他们之间,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芊芊一路上扭得跟毛毛虫似的,想挣脱那男人的掌控,只是这男人的力气她根本敌不过,被拉出那休息处,就把她交给里面的人,并交待了一声就离开了。 而芊芊有点恼羞成怒,他摆明就是要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他怎么可以那么无耻将她的一切摊在别人面前? “是。”孟婆对刁曼蓉闹事一事也有耳闻,扫了刁曼蓉一眼,继续熬制她的浓汤去了。 因为自从和陈世同居以后,她将公司的宿舍给退了,所以现在就算找到房清幽,也无济于事了。 终于,肉票本尊被凌安巽这个看法成功惹毛,开口说话道,“你看够没有?”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敌意。凌安巽忙转过身坐好,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向瞟过去。 前世的一幕幕在刚才那一瞬间,全数涌上他的心头,历历在目,如同重现一样。 第二天,叶倾城在大相国寺勇救靖国公府人的事迹就流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去的。开始京城的贵胄们对这件事情还将信将疑的,可是见靖国公府专门递帖子送礼给平江王府,大家这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她与隆裕在山林之中躲避了将近三个月,其他倒还好,只是他们身上的衣服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里面的红纱自身早就破败不堪了,就连外面的家丁衣衫都因为在山林里树枝较多而被刮的不成样子。 因为叶寒声这样,我就更加下定决心要跟莫清合作,我想帮叶寒声找出害他的人。 “谢谢乔总的发言,我相信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乔总,为乔总效力!”夏建国总结性致辞,身边的顾吱吱从头到尾都一脸娇态地看着乔BOSS。 不过我自然不会问,因为我问不出口,叶寒声把我送到后,看着我上楼后他便开车离开了。 莫靖远轻笑了一声,犹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从他嘴边溢出。 在其他选手没有疑问的情况下,四驱斗士的身后,那块电子牌也终于亮了起来。 老子再跳个婀娜多姿的舞蹈,身上的金币就会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第一百零三章 白夏不见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后来……祖父回来了,他带了三根糖葫芦,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根……”白夏此时已经醉醺醺的,嘴里含糊着说道,没过一会,她趴在了石桌上,忽然间眼中含着许多的泪水,她好像很难过,嘴里喃喃自语,“可是后来,世事无常,曾几何时,你我还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李盼,你为何呀,为何呀……” 最后一句“为何呀”语罢,白夏已经沉沉的睡去,留下李盼一人坐在石桌旁,眼睛微微泛红着低头看着她。 月色皎白,洒在这易安...... 沐云轻眸光一眯,衣袖挥过的瞬间,观众席的前方瞬间形成了一道红色透明的光墙,所有迸溅出去的刀剑在撞击到光墙的同时,纷纷落下。 菜还没有都吃上两口,赵启明便回来了,也没有太多讲究,苏曼招呼他坐下,多加了一双碗筷。 “你这样不去医院怎么行?还是上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蒋叶锦觉得蓝非这样实在不对劲,上次晕倒之后,就觉得她起色一直很不对,而且现在她的脸色已经不能说是虚弱那么简单了,该不会真中毒了吧? 许君与自然不可能让苏暖就这么离开,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又把她扯了回来。 仿佛在说不管她怎么逃,只要他认定了,她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抿了抿唇,犹豫着是否开口,曹劲倏然睁眼,目光如鹰,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朱碧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些,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她和凌坡所处的地方有假山流水,回廊凉亭,看着像是个宫殿的后花园。再看头顶天际,流云浮动,却又离得不算远,应该是天界了。 一觉睡醒,又是难得的冬日晴天,明媚的阳光照得人暖烘烘的。 离得太近,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距离,裴安安能感觉到,他起的反应,正蓄势待发地抵着自己。 凌慕辰的眸色顿时变得柔和下来,看一眼自己的手背,突然有点儿不想洗手了怎么办? 众人都朝着远去的加长豪华马车看着,朝着跟随在马车后面的六个齐国护卫看着。见齐国人那一副狼狈地样子,一个个都莫名地兴奋。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获取精灵世界的碎片,霍恩索尼斯这边考虑的更多的是为了未来可能发生的入侵战争。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不长得有魅力一点,不更吸引人一点呢?如果你是那种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人,中年男子一定无法抵抗你的魅力,说不定到时就免费送给你了。”胡蝶调侃他道。 “因为你受了我一拳,居然没事。”牧易微微一笑说道,听者顿时愕然。 平滑的石壁根,几处柔软的干草,像是有人特意铺设,隐隐留着坐卧过的痕迹,洞口一角,堆放着不少干柴,像是有人专门打理。 他反思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他用尽了办法,只为了和顾绵绵近一点,只为了让关系恢复到曾经。 如此一来,卫琼的骨头都酥了,他失魂掉魄似的锁了门跟着吴用走了进来。 一金币等于一元人民币,也就是说这里的金币就是真真实实的人民币。 刚下火车,就有几名黑衣人在门口等待他们,在这帮人的护送下两人从贵宾通道离开,然后坐上一辆普通的大众轿车赶往未知的地点。 何清凡气喘吁吁的,脸也红得厉害。他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久,只是他已然是不能够在走下去了,至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就知道狂奔而不知想个办法。 君悔从古辰口中听到暮颜儿子就心痛,见古辰离去,冷哼一声,化作一道白色的长虹追赶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寻杀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若是说这一切终将是个错误,那是否会有挽回的余地? 白日里偷偷听见了沅离与荀良的对话,多多少少知晓了些什么,于是此刻的桃红雨夜间难以入睡,忧心忡忡。直立在窗边就着月色看着这淅淅沥沥的雨,伴着丝丝的秋风愈加的伤痛。 她想她该做些什么。 几年前,她本就该离开了,是那时的解夏以身犯险救了大家,救了凌恒。 她回头看了看,荀良还在熟睡,她想去一趟易安楼,或者,问一问神女,她该怎么做。 ...... 这一刻,世界各地无论是正在用电脑工作、看电视还是正在玩网络游戏、深夜追剧的人,都发现自己的电脑或电视的画面变了。 看了不少场精彩的比赛,甚至自己还参与到solo挑战赛的互动当中,和武城城市争霸赛的亚军队伍成员进行了一番切磋交手。 几个一起的共有一起说道,顿时弄得刘老六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后还是李少凡连拉带扯的跟着弄到车上去了。 伊温妮·琼面色复杂的看了眼布兰妮,又看了眼林欢,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隐情。 而在王者荣耀战场的下路,蓝色方这边的双人路组合因为刚刚被韩信抓了一波的缘故,所以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劣势,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优势。 瞬间六道弧形如弯月的剑气朝着林欢头顶而去,而且这六道剑气的前进轨迹飘忽不定,无论林欢往哪个方向躲去,都有可能被其中一道剑气击中。 “那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就这么听着?”看着李少凡一脸纠结的样子,后土也是有点着急了,她可以意识到封神榜传来的意思有多么的可怕,或许这个本源之力就是影响全局的最关键的因素。 “他的突破终于到了关键……或许,成败就在此一举!”浑沌剑灵沉声说道。 “我查到了事情的始末,方辰说起来绝对让你大吃一惊。”这是方辰吩咐长生秘密调查宋家和那股神秘势力的事,以长生强大的修为,混入到宋家且不让人发现,绝对是一件易事。 由于已经进入冬天的缘故,所以今天的慕青青穿着一袭棕色的呢绒长风衣外套,更加衬托出她绝佳的身材,再搭配一条黑色的打底裤,一双浅色的高筒靴,浅亚麻色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 “哼区区嗜血宫,居然大言不惭。方丈师兄修为之高,岂是你嗜血宫可以比就算你们那嗜血老祖亲自来临,我方丈师兄也断然会打得他一败涂地”无乐大师怒道。 这手段可谓雷厉风行,立时吓到了被杨九怀实行仁政的茂林百姓。 要知道,四族的族长,也都不过是半步地阶妖帝的实力,他们连真正的地阶都未能踏入,就连超兽四族之中几位不出世的太上老祖那也不过是地阶妖帝实力,所以,超兽四族一直以来都保持这样的平衡,从未被打破。 廖秀章几步上前,站在了乌有渝的前面,他个子很高,如今已经是一米八多了,而乌有渝也才一米六五的样子。 程顺闻言愣了片刻,出不出家是姑娘自己的事儿,要劝也不该他劝,况且他只是奉命寻人。 而安洁拉到简单直接,直接问一些平民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而那些平民见到这样的情况,也回答起来。 两边的山脊峭壁不断的被楚痕抛在脑后,稀薄的云雾如余烟袅袅,在天地间漂浮起舞。 他们每过几天会冒险放出城几名探子,那些探子或是登高望远,或是想办法绕开蜀军的包围去外面打探消息。但是并没有收获。 第一百零五章 师娘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那把长剑穿过李盼的胸膛时,他的脸上是震惊的。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桃红雨杀死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和白夏长得一模一样。 准确的说,是白夏长得与她一样。 天色昏暗,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倒在血泊之中的李盼两眼发黑,望着直立在他身旁的两个女人。 一个桃红雨,一个白夏。 白夏面色苍白的望着桃红雨,雨水打湿她们都长发。 白夏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是...... 于是,吴悠也不再打扰他休息,轻手轻脚的理好了东西,关上门去了人间。 査局长被他爹的呵斥吓得不轻,好半天才回过神了,刚才的话也缩了回去,只听他爹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你是阴阳宗弟子?”施梦洁听着此话不由眉头一皱,观此子修炼天赋惊人,若真是阴阳宗弟子的话事情便麻烦多了。正意斟酌如何处理时,耳边却传来君莫言的传音声。 稳住了枪,接下来,不管她用任何一种姿势射击,枪口终于没有那么飘了。 “见过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各位族老。”李牧笑着上前抱拳,对于自己的家里人,他没有拿什么架子,态度很恭敬。 按照之前看过的任务详情,吴悠掏出一张锁魂符将尉氏收入了符中。 “多谢兄台提醒,看来只能在金土城停留一段时间了。”李牧端起酒杯,和中年人隔空碰了一下,然后回到座位。 第六次,有发现,发现一棵树,特别大的树,在红雾的掩盖下易水寒甚至看不出整棵树的全貌。 雷光四溢,照亮周天。李牧一拳轰出,砸在金刚火灵的大腿根上,狂霸无边的力量,直接将它一条腿击爆。 在傅悦铖直播摄像头没有拍摄到的角落里,傅安安时而看着手中的“ICE直播”,时而不住地抬头望着正在直播的傅悦铖,那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每每在触及到傅悦铖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又控制不住地泛着泛滥的花痴。 茹茉三步并两步地朝前走着,她宁愿自己没看见,宁愿缠儿没有出现,宁愿那个孩子是别人的孩子,有些事情,潜伏在内心深处,一旦揭开,就要闹他个天崩地裂。 他看着她轻薄的红纱下的一圈濡湿,在灯烛的辉映间,那如同是沾满了霞光一般的诱人。而她脸上的神色以及那白皙的肌肤,似是温软如水,似是魅惑妖娆。 国人总是容易耽于享乐,此刻众人心中稍稍放松,不去想那国家民族,竟是渐渐的,沉入到了戏中,随着那戏中故事,忽喜忽悲。 殊不知,慕容此时的这般模样,让翟墨更是想要将她按在身下,好好的疼爱一番,可是?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至于这之后嘛,他是不介意把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拿來做那件事情。 李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这几个月总是担心狗剩出事,吃不好,睡不好,打仗也没心情,就是怕中途出点事。 “好。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希望没事就好。”若是真的出了事,冷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悔一辈子。 徐枫回到学校,先是着手解决补考的事,然后处理一下公司的相关事务,等都解决的差不多,这才回家看望父母,顺便将新学会的诸多本事传授给自己的两个妹妹以及陈俊杰。 白发老者和黑发老者对视一眼,知道载泓又想到自家身上,也不再多说什么。 马天成并没有隐藏修为,那为首的两人,见有炼魄层的高人到来,不由的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喜忧参半,有点畏惧,又有些期待马天成帮忙的样子。他们的脸色,全落入了马天成的眼里。 第一百零六章 完结篇(白桃李独白) - 阁主夫人不好惹 - 冬烘阿 大约是过了……一日、两日、三日……十日了。 那日一昏迷便是睡了足足五日,梦里画面凌乱,有我的记忆,有他人的记忆,直到醒来,我依然不知道是身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我在红衣阁。 醒后他们告诉我,沅离早就殒散了,而我的师父荀其琛,如今便一人身负红衣阁与暄和阁阁主。而我,则是他的妻子?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想知道了,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被人把玩的一枚棋子罢了。 ...... 找到罗炎的时候,叶风正看到罗炎在研究着一块青色的魂玉,这魂玉应该是被灌注了风属性源气后形成的。 豆豆并不知道伯爵大人带自己来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她十分抗拒站在镜子前,然而不巧的是,伯爵大人恰好让她站在了镜子前,索性伯爵大人让她闭上了眼睛,像是逃过了一劫的豆豆赶紧闭上了眼睛。 苏易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钱,现在一百万都到手了,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而得到了杨家的三个条件,则更是意外的惊喜了。 赌徒逆命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回过身走出了主控室,他决定赌一把,他决定相信陈易总统,他决定相信侯霸天,他决定相信中华联盟。出了门的逆命迅速的向着天罪的研究室走出,之只有进入了那里,才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叶风脚下的玄天秘银铠甲表面开始有部分脱落,并在轻微的感应力场推动下,开始扩散到周围。 不过夜祭是真的有被主宰这突如其来的通知给吓了一跳,因为主宰好像是直到夜祭在疑惑什么一样,刚刚还在想这些鬼魂有什么作用,下一秒主宰就给通知了。 “对了,不知各位道友到此处,所为何事,若是方便的话,我等也好助道友一臂之力!”客气的话谁不会说,只不过要不要做,那就得看情况看心情了。 忽然见到打造的魔兵这么厉害,杨冲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恐怕很久之后才能够得到的黑天盔甲。 他们就算是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傻乎乎地睡过去的,肯定有人守夜。不然搞不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越想她越看不上叶睐娘,今天牛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她们是看上叶睐娘了,这样也好,索性顺水推舟,有了牛家在前,儿子和婆婆都不能埋怨自己不出力。 休息了一天的罗氏集团,从早上开始就生机勃勃,众人忙碌不停,虽然还沉浸在休息日的惬意之中不愿走出来,但是罗仲谦对待手下的狠厉作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都努力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说得有道理,那当道友就一起前往吧,若是道友能立功的话,那梁某也可以保荐你加入散修联盟。”梁津昇又冷冰冰地讲道。 挂了电话后,许安靖托着下巴盯着叶凉烟一眼,那神情颇有点意味不明。 昔日鲲鹏、太一二人将红云镇杀,只有一丝真灵得意存留,一直让镇元子藏在人参果中温养,如今已过去亿万年岁月,火榕证得混元大罗金仙道行可与西方二圣一争长短,故而镇元子不由突然谈起红云一事。 南方不死山中,一道黑色火焰忽然冲天而起,隐隐溢出一股可以焚烧天地的神威,直直朝着三十三外天中混沌深处涌去,坐镇山中的凤凰,不禁苦笑一声,周身神光一闪,不敢待在不死山中。 沈微仔细记录着宝宝们的成长过程,用相机将他们的一颦一笑定格下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